《自然战记》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一章：是终点也是起点 黄俊非常肯定今天是二零一一年的四月十四日，不用看錶的他亦知道现在是早上九时。身为高考生的黄俊，他本应坐在课室上课，可是现在的他却是站在学校门口，因为他选择了在今天这个时候做一件理论上一生人只能做一次的事。 虽然按照现在的情况，黄俊还可以做第二次，抑或说第一次已经宣告失败，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因为他实在有点弄不清现在的情况。 「咻──」 一道震耳欲聋的呼啸声伴随难以想像的强大风压，校门外路旁的垃圾都被吹得翻滚乱舞，黄俊惊讶地仰望声音的来源处，然后就是一个弓箭步尽量稳着身子，也像是藉此稳着心中的动盪。 战机？黄俊在心里质疑了自己一句，他没有看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听到那隐藏在背后的引擎声以及自己连影子也望不到的速度，一件在空中划过并且连影子也看不到的东西，他也只能联想成战机。 只是在香港，特别是在何文田这条常和街的上空，为什么会出现飞机？黄俊才惊讶这点，却已经再也没时间让他去细想了，因为他的眼前出现了更加让人震惊的事…… 两个人突然出现在下坡的路口，和黄俊距离约五十米左右，只是单凭二人那夸张奇怪的衣着打扮根本不会让黄俊吓得不敢动弹，是因为那两人正悬浮在半空中！ 「雪女，就是他吗？」其中一个全身橘红色打扮的青年瞄了黄俊一眼后说，不论是语气还是他的神情都显得十分不耐烦。 飘在这连头发的顏色也像个橙，却瘦削得很的青年旁边是个少女，那少年本已够矮，只有一米六多点，而雪女更要比他矮了半个头，要不是她那女人味浓郁的冰冷神情，被当成小孩也说不定。 被称为雪女的少女听到青年的话后却仍然没有露出半点表情，这面无表情的模样就像是自然而然，半点也不造作，甚至隐隐若若间感觉到她的脸泛着冰霜的气息，她一直都没有张开眼睛，就这样微微地点了一下头，这动作也像万分不愿意，只是为了给个答覆，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而做的。 黄俊打量着这两个诡异的人，先不论衣着，单是那女的粉蓝色长发与那男的橘色爽朗短发就有够让人怀疑的了，只是当他把这些诡异的现象、刚才自己所做的那件事以及听似战机呼啸而过的声音串起来，他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答案来解答现在这个情况，那就是…… 剎那间，又是一道让人不得不掩上耳朵的破空之声，黄俊自然急忙地保护自己那双作痛的耳朵，不过在他眼里，飘在下坡的二人还是没有任何动作。 下一瞬间，一道黑影从黄俊的头顶划过，笔直地衝向了那二人身处的位置，然后轰隆一声就大爆炸起来，爆炸的风波堪比那战机飞过时所引起的风压，其中更多了让人难以呼吸的烫热！ 不过短短几秒，本是再普通不过的街道就变成了火海，浓烟让黄俊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但对他来说就更是虚幻，因为他才经歷那种事…… 然而更虚幻的事就出现在黄俊的眼前！火海间彷彿有个清澈无比的湖水蓝球体，既像黏膜又像真的水球，它的表面被牵起了环圈就像涟漪一般，而那两人就在这突兀的东西内安然无恙，至少在黄俊的眼里是这样。 只是只有身在其中的二人才能明白他们的窘态，只要雪女的防御稍迟半秒，二人就会被炸得血肉模糊或是变成焦炭了，不过雪女似乎对此毫不在意，依旧木无表情，而那青年则恰恰相反，什么脏话都已经骂出来。 「他妈的！该死的政府竟然派出这些苍蝇来找麻烦？而且还用上飞弹？」在那男的咒骂间，那如膜似水的防御罩已经消失。 雪女仍然没有张开眼睛，却像是看见那男的举起了手，「冥焰，别闹得太大。」她虽然说得急，但却没有给人半点匆促或焦急的感觉。亦可能因此，被称为冥焰的青年已经把举起的手向虚空一抓，四周的火焰竟然像被控制了一般，聚集成为一隻火焰大手掌，就像拍苍蝇一般把再次飞回来的战机拍了下来！ 轰隆一声，黄俊看得目瞪口呆，他近乎忘记了自己也是身处其中，那架飞机就是落在红灯山山脚的小公园，在公园旁的那座小教堂虽然早已被之前的飞弹波及，但总算保留得个大概，不过再经这战机的爆炸，此刻全然倒塌下来。 一般而言，正常人看到这情况除了惊讶或是震惊之外，侧隐之心也会油然而生，更何况那是一座神圣的教堂？不过黄俊却没怎样在意，全都是因为他那个想法──这里是死后世界！ 没错，一生人理论上只能做一次的那件事就是自杀，黄俊在上课时以去洗手间作藉口走了上学校的天台，然后毫无犹豫就跳了下去。 那时落在操场上的他，并没有失去意识或是化成虚无，近乎不觉得自己死了，只是他又确确实实地跳了下去，而且四周在上运动课的学生都望向了自己，都是一副瞪目咋舌的模样，包括老师也是愣住当地。 黄俊也没会像什么小说或是幻想般变成灵魂飘到空中，或是看着自己死去的肉身，不过自己从七层高的地方跳了下来，绝对不可能像现在般行走自如，因此还是相信自己死掉，没有理会其他人的目光就这样走出了学校。 直至出了学校后就听到呼啸声与见到诡异的「物体」，一切现实世界不可能发生的事都发生了，亦让他得以确认──他的确死了，来到了这个死后世界。 黄俊抱着这种想法，便开始想那两个人会是什么来歷，不过他想的都离不开负面了，虽然还弄不懂为什么会有飞机飞弹之类，但他还是相信人自杀的话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所以便想这两人会不会是牛头马脸。 只是待得那两人开始缓缓飞近，黄俊便抹消了这个想法，不过这并不代表他不是向着负面想，只是把牛头马脸改成西方色彩的勾魂使者或是死神之类，毕竟那两个拥有奇异能力的都是人类的模样。 正当那二人飘到了坡道的一半，本来那二人身处的坡道突然出现了一辆车……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章：到底是怎么一回 一辆漆得黑亮的长卡车，不论车头还是车身都是全黑。它连拐弯也没有丝毫减速，幸好那里是上坡道，再加上扫倒一连串的栏杆，卡车总算转过弯来，速度不减地衝向黄俊的方向，但首先会撞上的是雪女和冥焰…… 「他妈的！那班缩头乌龟也会跑出地面来？老大叫我们接的到底是什么人啊？」惊喊的自然是冥焰，只见他脚下火光一盛，就彷彿喷射机一般拉着雪女一同上升，后者倒是一脸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任由他拉着。 就在二人一升、卡车一衝的短短时间，那卡车转眼间就去到黄俊前面二十馀米，那时速少说也有七八十公里，黄俊这才惊觉自己应该闪避，但无论怎样说都不可能来得及了，只能眼睁睁地望着…… 望着那卡车突然剎车，两个前轮近乎九十度扭转，卡车向前滑行的同时也在打转，就像一道钢墙打横扫来，这么看来黄俊距离变成小饼饼的命运也不远了。 刺耳的轮胎与地面的磨擦声停了下来，黄俊看着眼前不足十厘米的闸门，那辆卡车已经一百八十度掉头，并刚刚好停在黄俊的面前，他真的不得不叫一声侥倖！ 不过这侥倖瞬间即逝，黄俊只觉得眼前黑影一晃便被撞得眼冒金星，原来货柜的门从内推开了…… 此时在半空中的冥焰还是「他奶奶的」碎碎唸个不停，眼巴巴看着黄俊被撞开又被拐到车上。 「雪女你说句话好不？这辆垃圾车要炸个粉碎好不容易！但老大说过不能伤害那傢伙啊！」 「走了。」雪女总算挣脱了冥焰的手，这两个人倒像有点哥哥与妹妹的感觉，当然是会飞的哥哥与妹妹了。 「干！就这样走了，老大会干掉我们啊！」冥焰还留在原地发怒不爽，隐约间有点害怕。 「干掉你而已。」雪女拋下一句，一阵淡淡的蓝光出现，便往东方飞去，不消一会儿就没入建筑群之中。 留在原地的冥焰又骂了一堆脏话，不过现在他也是无可奈何，最后都是向着相同的方向飞去然后消失了。 至于流着鼻血的黄俊，一脸痛苦地打量着眼前的两隻「鬼」。 「你们是什么人？不，应该说，你们是什么鬼？」 此时黄俊已经在卡车的货柜内，这环境绝对不会让人觉得是一个货柜，什么豪华沙发、地毡、宽屏电视……甚至连一种未见过款式的空调也有，说成是个移动小窝也没什么过不去了。 「你说什么？」回应的是一直都倚坐在豪华沙发上的女性，一副性感打扮就先不说了，那卧躺般的坐姿，一隻修长美腿微曲地平放，另一隻却屈了起来，明明就是穿着短裙还敢这么做。 黄俊好歹也是气血方刚的男儿，看到这场面又怎能不尷尬和怎生反应，什么语言动作他都看不出来，以为对方真的是在问他在说什么，当下又重复了一次。 「媚儿，这傢伙看来撞傻了，让我来纠正纠正一下吧……」仍然是那性感女性答话，虽然是对她旁边的小女孩说，不过眼却没有离开过黄俊，而且还满脸笑意，语气间绝对感受到比母爱更强大的和蔼可亲…… 被称作媚儿的小女孩听到可就急了，一头桃花色的长发在她情急之下散乱起来，本来就像动漫人物般的水汪汪眼睛一下子就更湿润，那小小的鼻子与嘴巴都开始微抽着，无论怎样看都是一副相当焦急的模样，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出来。 黄俊就是被这个女孩拉上车的，当初他也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对方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却是以她小得连自己手腕也捏不住的手一下就凌空拉了自己上车。 黄俊实在弄不明白现在的情况到底是怎样，特别是看到那性感女性已经离开了沙发，在沙发背后不知寻着什么，而那小女孩也急得在一旁抖着，想问也不知道怎样去问了。 直至那小女孩抖得不再抖了，不过那甜美的嗓子还是说得抖个不停，「女王大人，总司令说过不能伤害他呀……」她那每个字彷彿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能挤出来。 「不能伤害他，但没说过不能医治他呀……」女王似乎找到了要找的东西，突然转过头来盯着黄俊，双眼也同时放亮起来，手中拿着的竟然是鎚子和凿子…… 「你的医治不就是伤害吗？」媚儿低声说了一句，立刻就惊得闭上了嘴巴，就像一隻吃惊的猫儿蜷缩身体，因为女王的目光正转到她的身上。 黄俊真的搞不清楚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他脑海里大概就想着这个死后世界的人的性格怎会这么怪，而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样得罪了眼前的人，想倒退半步争取点时间解释却撞上了闸门，这才发觉自己背后已经湿了一遍。 就在此时一道不知名的声音响起，听起来有点像手机的铃声，果不期然女王不爽地丢了鎚子和凿子，拿出了手机。 「老头子，你这是在命令我吧？任何新人都要被我这个军团长检验过，难道你想越权？」女王根本没听对方说话，便兀自说起来。 对方稍稍沉默，「检验是可以，但拜託即使他受了什么伤也不要医治……」那人无奈地说完一句后就掛了线。 女王二话不说就把手机掷了出去，看似无力的一掷竟然让手机在撞到墙壁后粉碎，黄俊看得不禁捏一把冷汗，同时媚儿又在碎唸什么「又报销了」之类的话。 不过无论怎样，在黄俊看来，女王的脸色也不像之前般掛上灿烂与和蔼的笑容，而是不知道哪里弄来了一个文件夹，然后盯着黄俊说起来：「像鱼丝的侧荫，粗浓眉，扁眼，肥耳，鹰鼻，厚唇，长脸，一米八高，中等身材……天啊！怎么最近没有帅哥的？」她一边说就一边打量比划，黄俊除了听得继续流汗外就不知道应该给什么反应了。 「请问……能告诉我这个死后世界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黄俊终于等到女王抱怨完毕，这才敢弱弱地问了一声。 「我就说他脑袋坏了，说什么死后世界，你猜现在拍电影还是写小说啊？媚儿你来处理他，我要睡觉去。」女王说完就向上挥了挥手，一道帘幕就垂了下来，把车厢分成了两个房间一般。 黄俊听得愣住，顷刻间实在难以理解这番话，虽然说得如此浅白却无法理解，媚儿已经松了一口气，拉出了一张矮椅坐了下来。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三章：是不是笨蛋都要 黄俊与媚儿四目交投，前者先是因为被女王的诱人姿态弄得心脏怦怦乱跳，然后那个不肯定是否事实的说话就像铁鎚一样敲着他，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后者则是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黄俊，却又是不说话。 「笨蛋。」直过了一会儿，媚儿冷不防地说了两个字。 「什么？」 「我说你是笨蛋。」媚儿十分肯定地说，还要不住点头。 黄俊无语了，本来期待眼前这个小妹妹能够化解自己心中的疑团，岂料会直接被骂成笨蛋，而且还是不知原因地被骂了，不过他认为眼前只是个小女孩，大概在淘气而已，不然他也没什么办法，惟有抱着这种心态继续等待。 「你在想，为什么你从七楼跳下来毫发无损，能跑能跳，又看到会飞的人，还能挡下飞弹，这些不可能在现实中看到。」媚儿每说一句就看了看黄俊的表情，像是在耍着黄俊玩似的。 黄俊心声被对方读出来，首先的却不是惊讶，而是在想这小女孩如何知道自己曾经自杀。媚儿看到黄俊没大吃一惊，反倒嘟起了小嘴，「不是不可能，只是你以前还未看过罢了。」 其实黄俊虽然惊讶，但他真的不是什么超级大笨蛋，他外表表现得有点呆滞，但其实是因为他的脑袋转个不停而忽略眼前所致，他重新详细地回想起当时的一切。 为了避免死不了但又半身残废，我刻意用头先着地的动作跳下去，虽然闭上了眼睛看不见，但落地时的确是双脚着地，然后四周的同学都是惊愕的表情，难道就是因为我跳下来却没事，而非我变成了灵魂看不见自己的肉体？ 黄俊仔细地忆想起当时的情景，逐渐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根据现在的情况理清当时的实情。 那时战机划过的风压与声音，爆炸的波动与热流，原本以为是灵魂的物体也确实是副人的模样，而我在乘坐的东西也是一辆卡车…… 黄俊能串连起来的越来越多，即使知道眼前所发生的事是如何的不可能，但事实就是事实，假如他自己真的没死的话，就要面对这些对普通人来说不可能的现实。 而在隐隐约约间，他感觉到了兴奋…… 「假如……真的是假如，战机是真的，飞弹是真的，连那些人会飞能挡飞弹也是真的……但学校呢？其他路人呢？连飞弹爆炸都出现了！至少会牵起哄动吧？」 「在我看来你不是在假如嘛。」那小鬼竟然在瞬间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就像把人都看得透彻一般，而这仅仅是在一笑一侧头之间流露出来，「我暂时收回之前骂你笨蛋的那句话吧，你可是我见过眾多哥哥姊姊之中最快接受……或者说能理解到的人，当然要排除那些听到什么超能力之类就嚷着要征服世界的笨蛋。」 黄俊看着这么一个小孩说着一番与她年纪不相符的话，用着一副不相符的语气与不相符的姿态，在他渐渐能够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可能后，不期然地想到该不会是那些什么动画漫画之中的千年萝莉之类…… 「我真的只有十一岁！」媚儿突然大声呼喝，打断了黄俊那念头，而他也终于好奇眼前这小女孩为什么像是能够阅读别人心里所想。 「真是的……」媚儿还要哆嗦了一句，这才解释之前黄俊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难解释给你听，因为这次的事件也是第一次而已，不过我想总司令会去解决的了。」 黄俊对这个答案很是无奈，这根本就没有解答任何问题，而且听她们二人之言，都曾经提及过一个名为「总司令」的人，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是什么庞大的组织，当然也有女王自称的「军团长」，在这么贫乏的情报下，黄俊也无法推想更多，倒不如从这个「十一岁的小妹妹」身上询问更多的资料。 之后就是一番交谈，二人相处下来，黄俊觉得媚儿也不怎样难相处，就是心里不能乱想什么而已。 「这么说起来，那两个挡下飞弹的是你们的敌人吗？而且那些该说是超能力或是魔法之类？」黄俊几番诱导也问不出飞弹事后的处理手法，大概认为是媚儿已经看穿了自己心底的想法，所以也就不再旁敲侧击了，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虽然一般都会由我来解说基本的力量系统，不过这次总司令叫我什么都别说……但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不过其实我都知道你已经知道我大概的能力了──阅读，从你的表情和动作……」 「别说无聊的废话……」帘幕后面突然传来一把声音，听来似梦话，但内容又似是清醒的，不过黄俊看得出媚儿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黄俊看着媚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都不知道应该给什么反应或者说什么才好，毕竟睡在内里的那个可是会拿鎚子和凿子的女人，那之后要做的行为也不难想像了，「那么这辆车在往哪里驶去，这个总能说吧？」 「嗯！」媚儿精灵地点了点头，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这不是车啊！」 黄俊听得又是无奈，无论怎样扭曲想像，自己乘坐着的都是辆全黑卡车，至少大家都是活在这个世界，能载人、有四个轮能转动的大概都会有个共识叫「车」，这已经不是超不超现实的问题了，而是认知上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身处的东西叫什么？」黄俊还是按捺下来，就看看这小鬼要如何解释。 「真正的名字很长啦……我每次都记不到，不过它很厉害喔……」 媚儿还没说完，这辆避震设备优良得让人难以觉得是在移动中的「卡车」突然倾斜，媚儿似乎早有预备地抓住了东西，不过黄俊却是整个人被拋了起来，与此同时他有着强烈的不安预感──那所谓的厉害……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四章：还有正常人吗？ 黄俊与媚儿四目交投，前者先是因为被女王的诱人姿态弄得心脏怦怦乱跳，然后那个不肯定是否事实的说话就像铁鎚一样敲着他，实在不想再说什么了；后者则是一双眼睛骨碌碌地盯着黄俊，却又是不说话。 「笨蛋。」直过了一会儿，媚儿冷不防地说了两个字。 「什么？」 「我说你是笨蛋。」媚儿十分肯定地说，还要不住点头。 黄俊无语了，本来期待眼前这个小妹妹能够化解自己心中的疑团，岂料会直接被骂成笨蛋，而且还是不知原因地被骂了，不过他认为眼前只是个小女孩，大概在淘气而已，不然他也没什么办法，惟有抱着这种心态继续等待。 「你在想，为什么你从七楼跳下来毫发无损，能跑能跳，又看到会飞的人，还能挡下飞弹，这些不可能在现实中看到。」媚儿每说一句就看了看黄俊的表情，像是在耍着黄俊玩似的。 黄俊心声被对方读出来，首先的却不是惊讶，而是在想这小女孩如何知道自己曾经自杀。媚儿看到黄俊没大吃一惊，反倒嘟起了小嘴，「不是不可能，只是你以前还未看过罢了。」 其实黄俊虽然惊讶，但他真的不是什么超级大笨蛋，他外表表现得有点呆滞，但其实是因为他的脑袋转个不停而忽略眼前所致，他重新详细地回想起当时的一切。 为了避免死不了但又半身残废，我刻意用头先着地的动作跳下去，虽然闭上了眼睛看不见，但落地时的确是双脚着地，然后四周的同学都是惊愕的表情，难道就是因为我跳下来却没事，而非我变成了灵魂看不见自己的肉体？ 黄俊仔细地忆想起当时的情景，逐渐冷静下来的他，开始根据现在的情况理清当时的实情。 那时战机划过的风压与声音，爆炸的波动与热流，原本以为是灵魂的物体也确实是副人的模样，而我在乘坐的东西也是一辆卡车…… 黄俊能串连起来的越来越多，即使知道眼前所发生的事是如何的不可能，但事实就是事实，假如他自己真的没死的话，就要面对这些对普通人来说不可能的现实。 而在隐隐约约间，他感觉到了兴奋…… 「假如……真的是假如，战机是真的，飞弹是真的，连那些人会飞能挡飞弹也是真的……但学校呢？其他路人呢？连飞弹爆炸都出现了！至少会牵起哄动吧？」 「在我看来你不是在假如嘛。」那小鬼竟然在瞬间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就像把人都看得透彻一般，而这仅仅是在一笑一侧头之间流露出来，「我暂时收回之前骂你笨蛋的那句话吧，你可是我见过眾多哥哥姊姊之中最快接受……或者说能理解到的人，当然要排除那些听到什么超能力之类就嚷着要征服世界的笨蛋。」 黄俊看着这么一个小孩说着一番与她年纪不相符的话，用着一副不相符的语气与不相符的姿态，在他渐渐能够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可能后，不期然地想到该不会是那些什么动画漫画之中的千年萝莉之类…… 「我真的只有十一岁！」媚儿突然大声呼喝，打断了黄俊那念头，而他也终于好奇眼前这小女孩为什么像是能够阅读别人心里所想。 「真是的……」媚儿还要哆嗦了一句，这才解释之前黄俊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我也很难解释给你听，因为这次的事件也是第一次而已，不过我想总司令会去解决的了。」 黄俊对这个答案很是无奈，这根本就没有解答任何问题，而且听她们二人之言，都曾经提及过一个名为「总司令」的人，他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是什么庞大的组织，当然也有女王自称的「军团长」，在这么贫乏的情报下，黄俊也无法推想更多，倒不如从这个「十一岁的小妹妹」身上询问更多的资料。 之后就是一番交谈，二人相处下来，黄俊觉得媚儿也不怎样难相处，就是心里不能乱想什么而已。 「这么说起来，那两个挡下飞弹的是你们的敌人吗？而且那些该说是超能力或是魔法之类？」黄俊几番诱导也问不出飞弹事后的处理手法，大概认为是媚儿已经看穿了自己心底的想法，所以也就不再旁敲侧击了，直接问自己想知道的事。 「虽然一般都会由我来解说基本的力量系统，不过这次总司令叫我什么都别说……但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不过其实我都知道你已经知道我大概的能力了──阅读，从你的表情和动作……」 「别说无聊的废话……」帘幕后面突然传来一把声音，听来似梦话，但内容又似是清醒的，不过黄俊看得出媚儿已经不敢再说下去。 黄俊看着媚儿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都不知道应该给什么反应或者说什么才好，毕竟睡在内里的那个可是会拿鎚子和凿子的女人，那之后要做的行为也不难想像了，「那么这辆车在往哪里驶去，这个总能说吧？」 「嗯！」媚儿精灵地点了点头，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过这不是车啊！」 黄俊听得又是无奈，无论怎样扭曲想像，自己乘坐着的都是辆全黑卡车，至少大家都是活在这个世界，能载人、有四个轮能转动的大概都会有个共识叫「车」，这已经不是超不超现实的问题了，而是认知上的问题。 「那你告诉我，我们现在身处的东西叫什么？」黄俊还是按捺下来，就看看这小鬼要如何解释。 「真正的名字很长啦……我每次都记不到，不过它很厉害喔……」 媚儿还没说完，这辆避震设备优良得让人难以觉得是在移动中的「卡车」突然倾斜，媚儿似乎早有预备地抓住了东西，不过黄俊却是整个人被拋了起来，与此同时他有着强烈的不安预感──那所谓的厉害……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五章：该不会是黑社会 虽然黄俊觉得不应该说这样的话，可是还是耐不住问：「该不会只要我不加入就拿那把刀砍了我吧？听名字像是个善良组织啊？怎么弄得像黑社会……」 那面具人「噗」的一声大笑起来，简直就是一个狂妄大叔的笑声，那把日本武士刀还要在那边晃呀晃呀，像是在接近黄俊似的。 「那怎么可能呢？这把小刀只是拿来削苹果而已啦，没听过一日一苹果，医生远离我吗？」 就在这面具人说话的同时，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拿出了一个鲜红的苹果，竟然真的削起苹果来，可是没削多少苹果就在他手中一滑而掉了，而刚好落在刀锋上的苹果，竟然轻易地一分为二…… 黄俊看着一个如此脱线的人又拿着一把如此锋利的「小刀」，一时之间实在不知该否答应，自然地一步步后退。 那面具人的视线放在地上，像是对没了苹果而感到可惜，身体却是老实地一步步跟上，迫向了黄俊。 要是此刻播放一首适合的音乐，这二人就像在跳探戈，一个只学懂了后退步，另一个则是只懂得前踏步。 不过这探戈来得很短，没一会儿黄俊就退到了那不合调的闸门，让他咒骂的是为什么这理应是由超现代科技所打造的门竟然没有因探测到人而自动打开。 「快答『加入』吧。」那面具人看着黄俊退无可退，笑着地催逼说。 没有办法了吧？先答允好了，毕竟在他们的地方，以后搞清楚这个世界，万一有个什么就逃…… 黄俊趁着这短短的探戈也理清了思路，打定了主意后在那削苹果的小刀来到面前时，终于给了个对方想要的回应。 「很好。」那面具人虽然看不到表情，但语气上似乎很满意。 明明是威逼的啊！这情况是必然的吧，满意个什么？ 黄俊只敢在心里咒骂，表面倒对那人终于回头走向那古怪品味的办公桌而松了口气。 就在黄俊等待对方给出不脱线的说明时，突然眼前一黑。 停电了！ 黄俊不敢乱动，虽然他知道这附近的地上应该没什么危险，可是正回头走的人手中可握着绝对能把人轻易地分成两份的「小刀」。 只不过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忍不住把心中的想法说出：「这打造得像超高科技的基地也会停电喔？」 莫说那人带着面具，此刻房间里漆黑一片，更是不可能知道那人有什么反应。 对方听到了黄俊的话后咳了两声，待了几秒才有些尷尬地说：「当然不可能是停电。」 「那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啊？难道这里的灯在一瞬间全都坏掉了？」黄俊听出了对方的语气，当下又是大胆了一点。 「怎么可能？只是总电源被关上了而已。」那面具人知道事件的真相，所以才会尷尬而非害怕。 「虽然像实验室那些地方的确十分需要后备电源，但总司令室也应该有才是呀……」那面具人多抱怨了一句。 黄俊的下巴早已跌到地上，既知道眼前这个人大概就是总司令，而且还是个异常脱线的总司令，那么整个基地的总电源被关上，也可以视作为某些脱线人员的举动…… 加入这样的组织真的没问题吗？黄俊比起担心危险，更担心会被白痴害死。 在这漆黑中不知如何是好的黄俊无奈地静默了一分鐘左右，他未曾试过在心里会如此感谢伟大的光明终于再次回归黑暗的大地…… 随着黄俊认为自己似乎也被脱线病传染，他看到总司令已经坐在那教师办公桌后，蹺着腿双手交合放在桌上，一副大企业人事部经理看着求职人的模样──理论上此刻应该决定了聘请黄俊。 黄俊感觉对方似乎不打算说话，只好自己打算说些什么时，那扇看上去是超高科技却没有探测装置的闸门突然打开，他自然是回头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来了。 「教官，这个新人交给你了。」总司令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出现，在黄俊还来不及回头就说了起来。 而当黄俊看到那个被称为「教官」的人时，简直就像有个大铁鎚狠狠地敲了他心脏一下。 难道因为总司令的嗜好，组织的人大都是千年萝莉？ 教官身高只有一米三六，那头垂及腰际的桃红色长发在后面以黑丝带绑了两条马尾，身穿一套粉红的可爱碎花连身短裙，纯黑的长筒袜以及一双和服装相衬的粉红小鞋。 此时这么一个小孩正拉着一张淡淡的小圆脸，以冷漠的金瞳打量着黄俊。 黄俊好奇的方向已不在教官身上，大概是直接认定了总司令的癖好，继而猜想为什么对方会想让自己加入，想到这里的他顿时打了个冷颤。 「新人，跟我来。」教官的嗓音也是小孩般尖锐，但不算刺耳，可是语气倒和她的表情一般冷淡。 黄俊不禁回头望了望总司令，后者挥了挥手示意他快走，他也只好无奈地跟着已经不理会自己走了起来的教官，心里的想法不禁越来越糟糕…… 就在黄俊的身影消失在闸门后，这间总司令室中一个连墙书柜突然向内推入，在机械的操作声中露出了一条通道。 一个性感打扮，双乳称得上东方极品的长腿美女从中走了出来，正正是被称为女王的军团长。 「我说了多少次别把紧急逃离通道当作平常的活动通道……」总司令虽然说着责怪的话，语气中却不敢带半点苛责的味道，反倒像是怕被教训一般无力。 女王本来就掛着一张和蔼的笑脸，此刻的嘴角更是高高地扬了起来，还没说什么便已经看到总司令像隻遇到猫的老鼠，脸上的汗多得甚至从面具下滑了出来。 不过也就是如此而已，女王似乎不打算有进一步的行动，更甚是收起了那笑脸，虽然没摆出一副肃穆认真的表情，但单凭她收起了笑脸就知道她有多凝重。 「你真的让他加入？我建议趁现在立刻把他抹杀掉比较好。」女王说罢又渐渐露出了笑容，看来拉着这样的脸已经是她的习惯了。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六章：要待下去只得变 总司令用手背托着下巴，过了好一会儿后才叹了口气说：「不可以的，假如他就是『第三眼』所预言出的那个人，要是在这个时候杀了他，世界会变成怎样就没办法预测了。」 「要是真的是预言，又怎会出现五十五十这种无稽的结果？一半可能带领着这个世界的人类多活一个自然纪元，一半可能毁灭现在的人类然后重新开拓『自然』想要的物种……」 女王带着不快的语气，双眼更是锐利地望向了总司令，似乎在等待对方会给出一个怎样的回应。 「能够不相信吗？四千八百六十多万次的成功，仅仅在一万多年前失败了一次而已，结果就把所有的辉煌都抹煞，只剩下一本我们近乎无法解释的『文书』。」 「又是这个即使创造出了物质、空间、时间和能量的科技世纪都没办法对抗『自然』的故事……」 女王略为失望地摇了摇头，逕自走向了闸门，「总而言之在看到那臭眼的下一个预言成真前，我不会相信，况且在我们眼前的真正敌人应该是『背叛者』才对。」 此时在通道上，教官一声不响地领在前面，黄俊只得乖乖地跟在其后。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五分鐘左右，除了一样没有遇到任何人外，还有这种连绵不断让人分不清方向的通道，对黄俊来说实在有着非常浓烈的既视感。 就在黄俊回想起当时被媚儿一把拉住，然后像是无视了物理力学般被摔向墙壁的景象时，教官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着他。 「你有什么想问就快说吧。」 被这么突然一说，虽然黄俊的确满腹疑问，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反倒皱起了眉头来。 教官只是说了一声「没所谓」，然后又继续走了起来，这次没走多久就来到一个房间式的柜台，玻璃的对面正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穿着整洁深蓝色西装制服的女生。 「新人来拿配备，资料女王应该传来了。」教官向着那女服务员说，依然是感觉不到任何感情的语气。 「瞭解，请等一下……」那女生爽朗地答了一声，开始在什么都没有的桌上敲打起来。 黄俊看着不禁揉了揉太阳穴，虽然说他预料到这里的科技绝对不是自己认知的水平了，但是当看到应该只在电影或小说中看到的科技时，还是免不了有些不适的反应。 「要设定的名字是？」 黄俊还在心里说服着自己，完全不知道对方在问的原来是自己，待对方又问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说：「设定的名字？我叫黄俊……」 「咦？打算用真名吗？」那女生有点好奇地打量着黄俊，犹豫着是否要按照他的话进行设定。 「难道是说外号那些？」黄俊也是疑惑地应了一声，这才想起自己眼前这个人就叫作「教官」。 此时教官才回过头，那张小圆脸也不昂起望向黄俊就解释起来：「名字的作用是区分个体，就像因为总司令在整个组织里只可以有一个人，所以直接叫总司令就可以了，其他的字是多馀的。」 听到这个解释的黄俊当真哭笑不得，虽然对于「名字的作用是区分个体」这点深表认同，但对于以职称或阶称来取代实在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嘛嘛……」在房内的女生打岔了话题，「先设定原名好了，不过有想要的称呼方法的话，要在週日前来更改喔！否则存入了永久资料库的话就没办法更改了。」 这样的结果对黄俊而言是再好不过，当下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同时也开始尝试与教官打开话题，因为从对方的理论看来，她被称为教官，大概就是因为在这里是个德高望重的导师吧。 饶是如此，黄俊还是有些胆怯，毕竟教官的表现一直都很冷淡，「那个……应该叫你作教官？」 最糟糕的话题展开方式。 教官对此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黄俊吞了口口水，「那个……能跟我说明一下关于这个组织的事吗？如你所知我完全是个新人呀……」 「我不负责歷史资料的传输，不过你真的想知道的话……」 教官的头一直都是维持水平，以黄俊的身高在近距离不蹲下的情况下根本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而教官突兀地停顿下来似乎思考了什么，「简单来说就是拥有这个世界，被称为『自然』的无法证明存在体对于人类破坏地球的行为感到愤怒而屯积怒气，继而以最自然的方法减少人类，『守护者』的职责就是减低『自然』的怒气，让人类文明得以继续发展。」 黄俊虽然对于一个这么冷淡的人为了自己说了一番长长的话而感到高兴，可是这番话实在听得他一头雾水。 「现在不明白不要紧，待会我会带你去『里世界』亲身体验，回来后再由其他人来教导你需要的知识。」 听着教官的补充，几乎可以肯定她打算就这样把话题结束掉──在黄俊依然毫无头绪的情况下。 而那名女服务员似乎巧妙地配合着，把一个类似那些潮流饰物的东西交给了黄俊。 黄俊接过了这件像是手鐲的白色物体，似是橡胶的触感，而在表面的其中一处设有一个方形的黑色物体，似乎是个萤幕或者镜头。 「请勿丢失这个身份证明喔，内里还有不少功能，说明书在这里，回去记得好好读一下，还有记着要更改名称的话要在这个週日前回到这里更改。」 那女服务员微笑地说出亲切的提醒，让黄俊禁不住有点感动，至少这短短的交流中，这位服务员实在太像一个正常人了。 可是当他看到这个正常人把说明书放在玻璃与柜台之间的桌面时，顿时这点仅馀的感动都不知消失到哪里去，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厚度绝对不亚于牛津字典的说明书。 正当黄俊思考应该怎样拿走这本说明书时，却没想到教官在叫了他一声「快走」之后就逕自走了起来，直教他不知如何是好，幸好此时他开始用起不太正常的思路而生出一计。 「那个请你把说明书送到我房间……」 「这个当然的，难道你想拿着它去『里世界』吗？」 好吧，我投降了，果然要变得不正常才能在这里待下去……黄俊想到这里，不禁在心里唏嘘地叹了一声，赶紧追上已经走远随时会不见踪影的教官。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七章：这样的服装没问 当黄俊追上了教官之后，这个小教官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又重演着沉默的步行。 可是不同的是，之前黄俊总算和教官打开了话题，而且通过对话他隐隐觉得教官虽然冷淡，但不至于难以交谈，加上认为这样的人大概不会发恶，因此更敢于主动说话。 「那个……教官，我们现在是去『里世界』，没错吧？」 教官步也不停，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是不是像小说或者电影之类的另一个世界？」 教官仍然没有停步，但她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似乎在思考当中，让黄俊心痒着不知道应该追问还是等待时终于开口：「很复杂，待会到了现场再解释。」 黄俊倒是没有疑惑下就相信了，硬要说的话眼前这个小孩给他的感觉就是这种人，虽然总是一副不愿说话的脸孔，也像是不想理会别人，但真要说话时却总会给出最中肯的答案。 黄俊眼见这些关于世界背景的事没有问下去的意义，立刻就把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拿出来询问。 「你们应该都拥有什么超能力或者魔法是吧？就像我被抓来这里之前遇到的那两个怪人就会放出一种像魔法的水球来保护自己，而媚……媚儿就好像有读心术。」 教官点了点头，这次倒不用思考就解释起来：「我们被『自然』选中而获得某种自然力量，统称『代行者』，你说的那两个怪人应该是属于『背叛者』势力的人，至于媚儿并不是『代行者』，她只是女王的僕人。」 又是一堆搞不清楚关係的名词啊？黄俊虽然在心里嘟嚷，不过还是用心地记了起来，只不过听到最后时却不禁觉得奇怪。 「媚儿不是『代行者』的意思是她没有类似读心术的能力？可是她好像一直都知道我在想什么啊？」 「她的确没有任何自然力量，她能够知道你想什么只不过是因为已经跟随女王多年，见过太多新人而已。」 黄俊默默地记下了这点，毕竟他已经对这个世界產生兴趣，而要在这里活下去就必须改变现有的思维。 活下去的意义啊……也是呢，当初还不知道这些的时候，那样的世界实在太没趣味了，简直能用苦闷来形容…… 黄俊想到这里，自然是想到了自己，毕竟他可是从七层高的学校跳下去却毫发未伤。 「那么我呢？我到底有什么能力？我直至现在都没有和什么以前不一样的感觉啊？」 可是教官的回应的是──摇头。 没有任何补充说明，只是摇了摇头。 黄俊不禁变得沉默起来，可是越想越不对，他实在不捨得放弃，「是别人无办法知道？还是我没有能力？呀……又好像不对，我应该已经用过了……」 「的确，只是你的情况很难说，但你的自然力量应该能归类为『对内型』。」教官也有点难为地回头说。 「一般自然力量分为『对外型』和『对内型』，简单来说对自己发挥作用的就是后者，其馀的都被归类为前者。」 黄俊对这些没有和世界背景牵连的事倒好理解，就像学习一套新的理解，例如学习物理的力学时，简单记住有个衡量单位名为「牛顿」。 而对于教官的话，黄俊甚至理解到了一些更为重要的事。 「那么以我不知道自己的能力而你能够知道的情况来说，你应该是属于『对外型』的，而能力就是可以知道其他『代行者』有什么能力吗？」 「很好的分析，但不是全对。」 教官的语气虽然还是冷淡得听不出情感，可是从她的点头的幅度能看得出她对于黄俊这番话挺满意的。 「我的自然力量是『领域』，我能够掌握在以我为中心半径五十米内的情况，越接近的话效果越高，当然也和消耗的怒气有关。」 黄俊也不再多话，虽然对于还不知道自己的自然力量而感到烦恼，可是他从教官这番话中所得到的资讯也有不少，例如使用自然力量的话就会消耗一种名为「怒气」的东西，至于是能量还是什么则不得而知，相信到了「里世界」之后就会得到解释吧。 而正当黄俊整理好了大概，又准备发问的时候，二人恰好走到了一扇闸门前，只见教官从短裙腰边的小口袋中拿出了身份证明带，对上了在门旁的扫瞄器，经过电脑系统确认后闸门就打开了。 黄俊已经知道要去的目的地，而看到房内最深处的大型嵌入在墙壁的圆筒状机器时也大概猜到是类似传送之类的装置，可是他还没上两眼，右脚才踏入了房间半步，房内立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与亮起了充满警告意味的红灯。 教官也没说话，只是对黄俊摇了摇她手中的身份证明带。 黄俊可不是笨蛋，立即就明白进入这里必须要经过认证，不过系统是怎样判定就不清楚了。 直至认证完毕黄俊总算松了口气，大概是因为没有引起骚动，而且终于看清楚这个第一次见到的超科技地方，心中因为犯错的紧张也瞬即一扫而空。 这里看上去其实不怎样像房间，因为经过了大约三米宽的闸门后是一条差不多阔的通道，两面则是和通道一样的不知名材质墙壁，一共二十米左右的深度，在一半的路上掛了两个应该是标示了「男性」和「女性」的图案牌子。 教官已经走到女性的牌子下，回头对黄俊说：「进去换衣服，只穿提供的服装。」 黄俊也不多言，毕竟教官已经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他只好带着几分探险的意味走进「房间中的房间」，却没有想像中的特别，完全是自己认知的更衣室。 黄俊看着那些储物柜，上面都以电子板标记了名字，黄俊找了一会就看到自己的名字，心中不禁感叹这组织的办事效率，完全不是普通世界里那些大型组织所能比拟。 全部的储物柜都没锁吗？黄俊带着疑问，打开了属于自己的储物柜，内里已经放了所谓的「提供服装」。 这样的服装……真的没问题吗？ 黄俊把这纯黑色的不知名材质紧身衣裤拿在手上，重量轻得像纸般倒不是让他有这个想法的原因，而是因为那没袖子的及肩短衣，裤子更是短得可怕，就像是条四角紧身内裤，最底下还有一双同款式的短袜。 穿了和什么都没穿一样吧？ 黄俊带着这样的想法同时推测着衣服的尺码，不禁想到要是女生也是穿这样的衣服的话……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八章：綑绑、堵嘴、还 啊呀……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不过真的要穿吗？ 黄俊虽然是这样想，不过最后还是脱掉了那套有点残破的校服，带着万分不情愿而又有点期待的心情换上了指定服装。 嗯……很好的弹性，看上去至少小了两号，但完全没有不适的感觉嘛，咦…… 黄俊摸着这种既不像布料也不像胶质的衣服，低头看了自己的身体才发觉这套衣服其实没有他想像中般离谱，至少那些敏感部位都以他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的技术处理过而没有猥琐的成份。 总而言之只是我想歪了吧…… 黄俊抱着这样的想法，把自己的校服收拾了一下后放到储物柜，毕竟在现实世界还是应该穿回现实点的衣服吧，不然教官就应该穿成这样四处走了。 只穿指定服装，那么这条身份证明带应该也不用带上吧？ 黄俊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不带着，毕竟教官的话很直接且准确，既然只穿指定服装的话就是不要带着其他东西了。 虽然黄俊总算因为这个短短的思考而稍为分散了注意力，但当走动起来准备从门口出去时，还是禁不住因为这身单薄得像是没穿的服装而感到有些害羞。 就算是男生，因为有种什么都没有穿的感觉而產生害羞也是在所难免的吧。 最后黄俊深吸了一口气才从更衣室走出去，而教官则早已经在外面等候。 还真是男女一样啊…… 黄俊在心中感叹。 就算明知眼前是个小孩，黄俊的目光还是稍为从脸部往下移，在同一样款式的紧身衣服下，本来什么都看不到的程度也隐隐隆起了一个难以察觉的小丘，至于再往下移的话…… 看上去倒和男的差不多，这技术也太厉害了吧？ 「你在看哪里？」教官冷不防地问了一句，语气依然淡然，只是在此刻更让人多了几分罪恶感与恐惧。 「我不知道要不要带那个身份证明带，所以想看看你有没有……」黄俊急中生智地岔开了话题，手中捏着汗希望能够瞒骗过去。 「不用。」教官也不知道是不是接受了黄俊的解释，已经领在前面走向那镶嵌在墙内的大圆筒外形装置。 黄俊自然无法听出教官的想法，只好急急追赶上去，就算他大概猜到了这应该是传送装置，还是决定先问了教官，毕竟这里的东西每每都能超乎他的想像。 教官迟疑了一下，似乎又再想些什么，最后还是点头肯定了黄俊的想法。 「这是要去『里世界』仪式，你能转身背对我吗？」 黄俊倒是第一次听到教官说出带着疑问的话，呆了呆后还是依言转身，「是这样吗？」 教官知道黄俊看不到自己的动作，把平时习惯的点头改为说话，「嗯，把手放在后面……对。」 黄俊一面疑惑一面照做，但既然之前听到去『里世界』要进行特定的仪式，就算觉得再奇怪也只好听从了。 咦？ 黄俊在心中惊呼一声，他只觉手腕突然一紧。 他一用力之下，只觉手腕传来被勒住的刺痛，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 而在黄俊错愕之际，他只感到脚踝处也传来痛楚，想要迈步却因为被麻绳紧紧地勒住而失去平衡跌倒。 直至此时黄俊才惊慌地大叫起来，同时想要翻身看看对自己做出这种事的人。 却没想到自己才张开了嘴巴，声音还没响亮起来就看到教官已经闪身来到面前，手中拿着一块捲成布球的物体塞进了嘴里。 教官的动作敏捷兼且熟练，加上出奇不意，轻易就把半个布球塞进了正张嘴要叫的黄俊嘴里。 只不过教官似乎没有媚儿的怪力，只用力一下自然没塞好布球，用着冷淡的面孔把布球一点点地塞进黄俊的嘴里，直至确定布球完全压制住他的舌头，也就是说他没办法单靠嘴巴把布球吐出来。 黄俊只能发出低鸣，双眼圆睁地望着木无表情的教官，虽然他认为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但是这组织的意外程度嘛…… 而在黄俊未能从教官的双眼中看出什么时，自己的双眼却已经被眼罩矇住。 綑绑、堵嘴、矇眼，再加上教官…… 黄俊连想吞口水消除因为极度紧张而產生的喉咙乾涸感都不能，嘴巴更是被布球吸得乾乾的，双眼中被黑暗完全笼罩就更是害怕，挣扎的程度自然增大，却只能感觉到麻绳像是嵌入到肉里去一般，而因为双手被强制锁在背后的关係，因而大幅度拉扯着的肩关节更是酸得要命。 现在黄俊只能横躺弓着身体让自己稍为舒服一些，至少不再施加压力于肩关节上，可是每当他想起心中的猜想时，身体就不自禁地抖了起来。 毕竟黄俊是个正常男儿，绝对没有那种不良癖好…… 就在黄俊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他只觉自己像条毛虫一般，被教宫用力地推着，每翻滚一圈都让他痛得流出了眼水，手臂像是要断了似的，在最后的几圈他甚至放弃抵抗而配合着，反倒减少了酷刑的折磨。 黄俊依然没放弃发出声音，一直「呜」个不停，他希望教官至少能给出一个做出这些事的原因。 可是非但没有半点声音回应，他甚至连教官的存在都感觉不到，毕竟在被堵嘴矇眼的情况下，人类可是会对身边任何事物都有异常敏感的反应。 此刻在黄俊耳中，这个房间静得彷彿被冻结了一般，完全没有任何声音，就像只剩下他自己一个，加上被夺去了身体的行动自由，真有种被世界遗弃了的感觉。 啊……其中一样好像是叫放置什么的？妈的！这伙人到底有多奇怪啊？ 黄俊对于这个情况实在已经没有吐糟的能力，决定胡乱想些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黄俊立即想到的，就是这个早上自己遇到且有过交流的「人」。 充满杀气但笑得和蔼的女王，喜欢萝莉的脱线大叔，能猜透别人想法但会迷路的暴力萝莉，毫无情感可言的金发双马尾…… 可是过了良久，却又不知道到底过了多久，黄俊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呜呜声，以及挣扎时磨擦地板的声音。 很快的，黄俊的思绪又回到了最初自己不愿去想的方向。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你们到底打算放置我多久啊！）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九章：放置死亡ＰＬＡ 又过了一段时间，黄俊身体的状况已经从最初因为心理影响而產生错觉，演变成生理上的反应，口渴、飢饿、麻痺与刺痛…… 现在大概已经中午了吧？ 黄俊的顎骨因为长时间的强制张开已经酸痛不已，也不再像开始时发出语意不清的呜声，亦放弃了想要挣脱綑绑的尝试，一心找着能减轻痛楚的办法。 饶了我吧，这算什么啊？ 他惟一能做的大概就是发牢骚吧，虽然看似没有意义，但在这情况下倒是让他继续保持希望，一直想着只要再等一分鐘就会被解放…… 他仅能如此期待着，一分鐘復一分鐘，可是得到的只是更强的生理与心理压力。 渐渐的，口中的异物让黄俊產生了呕吐感，他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对于黑暗中的未知。 难道全部都只是一个骗局，因为我跳楼没死，被人体研究中心拐走，为了让我產生自愿的想法，所以编了这一切？ 黄俊的想法越来越往黑暗面延伸，越来越偏向绝望…… 毕竟在毫无理由的情况下被剥夺自由，这样不由得人不绝望──他可只是一个普通的高考生啊！ 不对，既然我只是个普通人，有什么必要大费周章吗？而且那些不可能是什么电脑特效，而是真正的战机和飞弹还有人类吧…… 在黄俊已经变得漫无目的──而不是当初为了分散注意力地胡思乱想，他突然觉得嘴巴发生了异样。 舌头……好像能动了？ 他肯定嘴里的布球已经被拿走，不过一时之间口倒是还无法闔上。 当下黄俊就从绝望的边缘回到了现实，眼睛依然被矇上，手脚的束缚也没有解除，但一切都应该在下一刻消失吧。 黄俊是这样想的，可是过了一分鐘、两分鐘……他还是没有获得自由。 最痛苦的事莫过于从绝望中得到希望后，而下一刻又重回绝望之境。 黄俊茫然了，随着时间他终于能把嘴巴闔上，也能说话，可是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啊！」 黄俊禁不住发出了尖叫，他突然以极速下坠。 这种感觉黄俊再清楚不过！从学校天台跳下去时就是这种感觉！ 只是他片刻之后就确定这次有所不同，没有那种自由落体时受到空气阻挡的压力，因此他觉得自己的速度越来越快，当然也可能只是心跳像是无限地加快的错觉…… 无论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黄俊根本无法思考，他不是不愿去想自己为何处身于室内还会遇上这种事，而是像思考的自由都被剥夺了。 自由落体还持续着，在幽深的黑暗中漫无止境地持续着…… 死亡后的世界。 不知为何，黄俊那无法思考的脑袋中，突然出现了这六个字。 没有有趣或者无趣，没有希望与绝望──不再是生存的感觉。 无法作出任何反应，无法进行任何思考，彷彿早已烙印在黄俊的脑袋里。 这是种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怖，像是全部都失去了，但就连失去的感觉都没有，既没有开始，也没有终结一般的存在。 连理应痛苦，但痛苦的感觉都无法感受…… 无法停止的下坠，无法阻止的情况…… 虽然黄俊此刻的感觉与生物学產生极大的矛盾，但是他就是知道脑袋没办法思考，只剩下内心一种强烈的抗拒感。 不要、不要……不要！ 未曾有过的强烈慾望──想要生存的慾望。 就在黄俊在内心咆哮起来时，双手与双脚的束缚不知在何时已经解除，极速的下坠感在瞬间止住，虽然感觉非常呕心且不适，但他还是觉得这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他未曾如此珍惜活着。 终于，他的脑袋恢復了功能开始运作。 黄俊已经不在意肩膀的酸痛为何消失，因为他此刻脚踏无物，像是在无重力的空间之中，可惜始终处于黑暗之中而无法辨别。 当黄俊萌生起这样的想法时，光芒出现了。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无尽的荒芜之地，与地平线接合的天空…… 在他眼前出现的是无尽的碧清之洋，与海平线接合的天空…… 接着还出现了无数的景象，黄俊就像置身其中，可是每每在还没有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时，身处之地又改变了。 天空、大地、海洋，然后是看过的、未看过的生物。 超乎常理的、超乎理论的、超乎想像的…… 然后黄俊看见了最后的景象，那是一种作为人类的他不可能不认识的生物。 「少年，努力地活下去吧。」 浩瀚无比的声音，像是在比天边更遥远的地方传来，彷彿虚无飘渺但又在身边，分不清男女只带着庄严与圣洁。 声音本身就像凌驾于天地间万物的存在。 之后，黄俊再次置身于黑暗。 不对，只是没睁开眼而已…… 黄俊有着这样的感觉，然后尝试睁开了眼睛。 久违的……阳光？ 「你终于醒了。」教官正跪在黄俊的身旁，低头凝视着他。 黄俊没办法理清现在的情况，随着教官在他的视线中离开，很快就感觉到手腕和脚踝处先后松了下来。 我还被綑绑着？那么刚才到底是…… 一连串的事件发生，本来已经有非常多疑问的黄俊更是感到混乱。 倒是教官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也不急着在这时候与黄俊说明什么，只是让黄俊以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后，用着她那小手拭去他额头与脸颊上的汗水。 黄俊剎时受宠若惊，他完全想不到冷淡如教官的人竟然会做出这种事，不过也因此才发觉自己全身发软而无法避开，整个人湿得像是刚洗完澡一般。 「对于突然绑着你，真的很抱歉。」教官看见黄俊的眼神从失神转为迷茫，也就开始解说起来： 「第一次进入『里世界』的人必须经过『正自然』的考验，这时肉体都会随着交流而產生反应，过往曾有过咬断舌头或者把自己的脖子扭断的危险情况。」 黄俊只是默然不语，假如说刚刚是在和那个什么『正自然』交流的话，那么这一切都太真实了。 此刻在他心中的馀悸盖过了一切，据他所知那就是死亡的滋味。 黄俊想到这里，终于明白在黑暗中下坠的意义。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章：活下去的危机 原来当初我自杀成功就会变成那样，而侥倖得到重生的我……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我才不要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可怕的感觉，可怕得连可怕都感受不到…… 黄俊在心里下了这个决定，虽然有趣的世界对他来说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活下去，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这是他假死过一次之后所得到的东西。 教官对于黄俊的改变有点意外，虽然黄俊的眼神还是难免显得虚弱无力，可是给她的感觉和还未来到这里前已经完全不同，彷彿成了两个人一般。 其实这种事教官又岂会没遇过？毕竟她知道每个人所体验到的「交流」都是不同的，甚至大多都会遇上改变人本身已拥有的价值观的事，特别是在这个重新认识世界的时候。 教官还是小心地待在黄俊身旁，确定他渐渐恢復气力后才站起来在这附近走动。 而此时黄俊才总算有空暇看看身处的地方，此刻他躺着的地方是块湿泥小斜坡，四周都是些矮灌木，倒没有看到什么大树。 就算是矮灌木，其高度平均也有三、四米高，所以二人根本不可能看得远，仅能清楚知道这小斜坡上下的情况。 黄俊调整着呼吸，花了大约十分鐘后总算稍稍恢復了体力，而此时教官也回到了他的身边。 好像有种……微妙的感觉？ 黄俊对于此刻看见的小脸，理应冷淡得看不透的表情似乎出现了动摇。 也因为这种感觉，他把想要说的话吞回肚子里去。 教官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望了已经坐起身来的黄俊两眼，然后又环视了四周一会。 二人的沉默间不停传来微风吹拂枝叶的沙沙声，就像是为了掩盖二人的尷尬。 是的，黄俊在教官身上感应到的那种感觉，他觉得是尷尬，虽然他不清楚原因是什么，但他就是觉得教官似乎有话想说但没有说出来。 正当黄俊想试探时，教官突然坐到了黄俊的旁边，轻轻叹了一口与她外貌年龄不相符的气。 「我实在不想说这番话，可是身为队长有必要让队员知道确实的情况，『里世界』似乎发生了些情况，我们出现的地方不对。」 「什么？」黄俊自然听得清楚而且明白教官的话，可是他就是没办法不作出这种反应。 教官却是摇了摇头，看来她知道自己根本做不了什么，前一阵的微妙感觉就是在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而此刻她稍为冷静下来，索性开始替黄俊解惑，毕竟对她而言黄俊实在是一个重大的迷团。 在整个「守护者」阵营中，探知能力最强的「教官」竟然没办法完全知道一个新人到底拥有什么自然力量。 「之前我说过，『自然』是个无办法证明却又真的存在的『存在体』，而在这个宇宙的法则中所有的存在都会有正、反两面，就像世界也分为了『表世界』与『里世界』。 「而所谓的『自然』暂时被我们当成地球的神，但不是你所认知中什么全知全能的神，他只是像个有智慧的意识体，孕育着地球的一切。 「『自然』存在于这宇宙内，也就会分成一体两面的正、反，当初『正自然』孕育出了拥有高智慧的人类，起初人类存在与『正自然』不失和谐，但是随着时间人类的存在渐渐危害着『表世界』的『正自然』，而这样的影响也会波及『里世界』，因此存在于『里世界』的『负自然』以『里世界』能够影响『表世界』的特性来让人类灭绝。」 教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着正一脸茫然的黄俊。 黄俊倒是听得入神，直至声音停了一会后才回过来神，略为尷尬地说：「好像有点虚无飘渺，但大致上我能记住的。」 教官这才点了点头继续说：「『正自然』不想人类在世界上消失，因此选择了某些人来到『里世界』阻止『负自然』，赋予了那些被选中的人某种能力，我们称之为『自然力量』。」 教官又停了一下，「背景大致上就是这样，接下来才是我想要说的重点。」 黄俊当下也是凝重起来，毕竟教官那张冷淡的脸也泛起了丝丝依然不符合她外貌的严肃。 「使用自然力量会消耗『怒气』，而『怒气』是人类破坏大自然，也就是地球环境而產生的，因为表里世界相互影响，也就是说在『表世界』生活的人类也会让『里世界』的『怒气』增加，而『正自然』与『负自然』处理『怒气』的方法完全不同，『负自然』以在『表世界』製造出毁灭性的自然灾害来灭绝人类，『正自然』则靠让某些人使用自然力量来消耗掉。」 黄俊听得头昏脑涨，花了些时间总算大概整理出「正自然」是好人而「负自然」是坏人的结论，至于对「怒气」的认知大概算是对世界而言的毒药，而需要清理掉的存在吧。 教官看出了黄俊露出了因为大概理解了自己的话而稍为宽心的表情，她对此又叹了口气。 「这点你要仔细记着，『代行者』使用『怒气』是有代价的，自然力量的使用制度就像信用卡，『正自然』给每个『代行者』一样的信用限额，在使用过自然力量后，『代行者』必须以某一种行为来偿还消耗掉的限额……」 黄俊正在心里重复着教官的话想要记熟时，教官却突然停下了话，轻拍了一下他的肩头，以食指指向了斜坡的下方。 随着教官的声音停歇，风吹叶的沙沙声依然未停，可是黄俊此刻因为教官的指示而集中精神聆听时，发觉这种「沙沙」的声音和之前听过的似乎有点不同。 教官在黄俊的肩上微微用力，让黄俊稍为压下了身子，方便她耳语说：「有『狂物』发现了我们，而且实力不简单，竟然进入了四十米的范围我才发现到。」 狂物？ 黄俊用不着教官解释，他心中已经寒了一片。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一章：同时注意上和 黄俊忍耐着心中的疑问与惊慌，强烈的危机感让他提起了精神，对四周的环境越来越敏感。 「糟糕……好多的数量，虽然有个缺口，但看起来更像是陷阱……」 教官也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告诉黄俊，正独自踌躇思考。 黄俊既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力量，又不知道狂物到底是何物，惟有在地上拾了一些能拿捏在掌心里的石块，有个万一时或许能用得上。 教官此刻称为「领域」的自然力量全开，即使不用看都知道黄俊做了些什么，虽然她知道这根本没有用，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你一公里要跑多久？」 「啊？」黄俊对于教官突然的问题，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那边四百米外应该有水源，而且狂物数量较少，小心点衝过去的话应该能暂时脱离被围困的危险。」 四百米外？那为什么问我一公里的速度？ 黄俊虽然抱着这样的疑问，还是依照学校体育堂时的计时跑推测着说：「两公里我要跑八分鐘左右，一公里应该要三分半至四分鐘吧。」 教官的眉头不禁皱了一下，似乎对黄俊的话感到为难。 不过因为情况危急，教官没有多馀的时间思考对策，指示黄俊跟着自己行动起来。 「待会留意头顶和脚下，茎球怪的攻击多数是从这两个方向来。」 茎球怪？慢着……要怎样才能同时注意头顶和脚下啊？左眼望下右眼望上？还是反转？ 黄俊已经没有说话的机会，眼前这个冷淡小孩用着不能相信自己双眼的速度跑动起来。 黄俊的脚自然比教官的长多了，可是跑动的频率完全不是同一档次，他只能吃力地跟着，简直是在用一百米短跑的速度追着教官。 他们二人行动起来后，丛林中传来的沙沙声更为响亮，似乎被称为狂物，又或者茎球怪的物体也开始大规模的行动。 声音是从四方八面传来的。 二人离开了斜坡进入了灌木林，而教官也把速度放慢免得黄俊跟不上，只不过她的脸色越来越差。 让一个冷淡如冰的人脸色变差，情况的糟糕程度已经不用言喻。 黄俊渐渐明白当初教官问自己一公里跑的原因，在这种凹凸不平再加上灌木乱生的地形，单是走动就很困难，更莫说此刻是分秒必争的逃亡。 虽然二人只是跑了一分鐘左右，但黄俊已经觉得自己跑了漫漫长夜，心里承受着不知何时会受到从头顶或脚下来的危险，同时身体又要适应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累人逃跑。 就在二人来到一片灌木较为稀疏的小空地时，黄俊突然听到一声刺耳的「嗖」，还没反应过来时便已经被回身的教官拉下。 一条似是鞭子的物体划过了二人的头顶，要不是教官把黄俊拉下，他的脖子大概就会被碰个粉碎了吧。 「小心，还有！」教官说话的同时抓住了黄俊的肩头，把他凌空掷向了前方，自己则是向前轻轻跳了一步。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黄俊根本没有思考的馀地便感觉到全身一凉，又是那条棕色的鞭子在身体下扫过。 黄俊就像跌了个狗吃屎一般趴着，双手因为在落地时撑着身体而擦伤，幸好的是石头早在被教官拋出的同时丢失了，才没有因此被本来想用作防卫的石头伤害了自己。 而教官倒是什么事也没有一般，直接拉住了他的背部把他提起，那件让人尷尬的服装竟然能承受他的重量。 之后那些鞭子依然从黄俊无法预测的方向打来，全都靠教官敏捷的反应带着他躲开，但这么一来前进速度就更慢。 到底是什么东西在攻击啊？完全看不见本体的攻击范围也太无理了吧？ 黄俊在心里嘀咕着，同时思考着为什么之前把布球塞进自己嘴巴也显得无力的教官，此刻竟会如此神勇？ 而这么一想的黄俊自不免望向了教官，却不禁发出了惊呼的叫声。 「你受伤了？」黄俊只想到这一个可能。 教官此刻的脸上正露出异常痛苦的表情，眉头紧紧地皱起来像是捏成一线，不时牙齿还会因为太用力而发出磨擦的不安响声。 教官似乎痛苦得连话也说不了，只是摇了摇头，又继续拉着他。 只不过黄俊终于注意到教官的异常，也察觉到了那拉着自己的力量正在减弱当中。 与此同时，看不见的远处传来了微弱的水声…… 真是的，这种时候还在想些什么啊？竟然要个小女孩保护自己……黄俊猛的一咬牙，用尽全身的气力开始奔跑。 经过观察敌人的攻击，黄俊知道对方的攻击都是瞄准了致命的头颈或者破坏行动力的脚，要是压低身体来跑的话就不可能在敌人攻击时缩下身子来躲过，因此必须把腰挺得直直的，诱导敌人攻击较高的位置，在发现敌攻时才躲避。 不过这样的动作实在很累人就是了，只是为了减轻教官的负担，他必须坚持下去…… 当然也是为了活下去！ 就在此时，不知在何处的、样子又是怎样的敌人又发来了一记强烈攻击，黄俊是感觉到了，想要压低身子，但那速度根本就不可能躲过。 的确，黄俊能够分析到这些，可是他身为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人，面对那种每发都挟带了破空之声的鞭击，根本不可能反应过来！ 最糟糕的是，在同一时间，黄俊的脚下也感觉到一股凉风，之前未曾遇上过的上下同时攻击！ 因为黄俊突然奔跑而落在他身后的教官自然能判断出他根本不可能成功躲开，这样的攻击就算是她自己也没有百份百的信心能躲过。 可是此刻已经不是细想的时候，教官伸手想拉倒黄俊藉此让他靠着滞空的动作来躲过攻击，可是在她体内的某种强烈反应让她无法用力…… 下一瞬间，黄俊将会被来自右上与左下，如钢索一般的高速鞭子抽中，那是绝对没可能存活下来的攻击。 「啊！」 黄俊惊呼了一声。 「嗯……」 教官闷哼了一声。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二章：因为你是守护 一秒之前。 黄俊理应避不开这两记鞭击，巧合的是可能因为这里接近水源的关係，泥土比较湿滑，而他又死命地用力奔跑，结果滑了一脚，整个人向后仰。 接着黄俊自然是躲过了瞄准头颈的一击，而脚下也因为滑倒避开了，甚至因为事出过于突然，他双手用力挥舞想抓住些什么，结果把从后面赶来的教官也扫倒，巧合地让她躲开了下方的一击。 两人自然都是一个屁股狠狠地摔在地上，只不过这样的结果实在太好了，除了黄俊的手在慌乱之后抓住了一团柔软的东西外。 这自然也是后来教官闷哼的原因。 黄俊在听到哼声后才察觉得到自己的举动，当下连忙缩手不知如何是好。 反倒受害者教官表现得不在意，连忙起身的同时也不忘拉了黄俊一把，自然是因为看到他在发呆。 经过这一变故，教官的负担的确小了些，虽然说黄俊的速度又慢又躲不开攻击，但在放手让他跑之后，倒省了提着他的气力。 可是情况并没有因此而变得轻松，毕竟已经出现了同步的攻击，在二人又逃出了三、四十米后甚至出现了时间差的陷阱，也亏得教官能够对「领域」内的一举一动都瞭如指掌，否则二人恐怕早就被击毙了。 「快到了吧？水声已经很近了……」 早已摔得不知痛的黄俊略带兴奋的语气，回头一望时却发现教官在数米外停了下来。 哇……贫血吗？ 黄俊也不敢真的说出来，连忙走到一脸死灰的教官前，察看她的情况。 「我的限额用完了，你快去水边，不过千万别下水……」 教官似是用尽最后一口气力一般，说完就已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硬要说的话就像毒癮发作。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黄俊头皮发麻，一路以来除了几次运气好滑倒而避开攻击外，绝大部份的攻击都是靠教官的帮忙才能躲开。 而那条还没看到只能听到流水声的河流，其距离恐怕至少有三十米以上，这距离大概会遇上三至到四次攻击…… 更重要的是，黄俊才不是会拋弃对自己有恩的人！ 「说什么傻话？你们不是有方法恢復那个什么……『怒气』的吗？快恢復啊！」 教官却只是摇了摇头，连甩开黄俊拉着自己的手的力量都没有，只是想叫黄俊快走。 就在此时，能够在灌木林中穿梭自如的鞭子又划出了一道刺耳的破空声。 黄俊完全搞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么一个小女孩愿意为了自己而牺牲性命，也不明白自己留在这里到底有什么作用。 不过这样说来，我不也是为了一个才认识了不够半天的人而愿意留待在这里吗…… 这样的想法在黄俊的心里一闪即逝，他没有什么超人的力量，但是他还是要尽最后一分的努力，虽然他真的很怕要永远处身于无止尽的黑暗，不过他心里很清楚，要是此刻不顾教官的话，自己会是更可怕的存在。 没办法，黄俊顾不得什么尷尬不尷尬，只拉手的话以教官的体型绝对不妙，他仅能靠着听到的破空声来判断这次的攻击应该是来自上方，也不能顾及会不会有什么后续攻击，双手挟住了教官的双腋拖行起来。 不过黄俊始终是凡人，一连串的思考再加上动作又怎可能快得过彷彿能碎石崩山的鞭子？他才不过拉了教官一下，鞭子就到了，而且比他预期的还要低得多──本来就是瞄准了教官的攻击！ 果然还是这样的结果吗？看来我不会是什么小说的主角呀…… 最后的想法在黄俊的脑海闪过，鞭子的黑影已经来到眼前。 一剎那后，黄俊没有感觉到那撕心裂肺的痛楚。 取而代之的是突如其来的下堕感。 不是他熟悉的那一种，只是单纯重重地摔了一跤。 连同教官一起摔进了一个深约四、五米的坑中。 「看来我们的运气还真不错呀……竟然踏进了什么陷阱，反而避开了攻击。」 黄俊不禁感叹起来，虽然眼前的状况依然糟糕得难以形容，但是此刻好歹都算能避开狂物的上、下方夹击。 至于教官的情况看起来就只有更惨，不过似乎因为重重摔了一下后反倒清醒了一点，对于黄俊的感叹摇了摇头。 「才不是，茎球怪的攻击是穿过泥土的攻击，不然之前怎可能会在三十米外穿过灌木林攻击我们？」 「换言之……我们是瓮中的鱉吗？」 教官只是虚弱地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便挣扎着想要站起。 「你要做什么？」 黄俊听到说明后头痛得要裂开来，以为自己命不该绝，岂料甚至要死在坑中被乱鞭「刺」死，毕竟在泥土下鞭子总不可能是抽打而是穿透的吧。 「待会敌人攻击时，我会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把你推上去……」 「为什么？为什么要如此拚命救我呢？」 黄俊终于忍耐不住问出口了。 「因为你也是『守护者』的一员。」 就算教官的外貌表现得如何的虚弱，其眼神还是那般凌厉。 「教官说得好啊！」 突然一把爽朗活泼的嗓音传来，距离似乎不太远。 「那个新人，别在这时候问些不应该问的问题，不然回去要给女王调教的啦！」 那人又补上了一句。 黄俊自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接连听到两个认识的名字，再加上那语气，他知道援军来了！ 教官听到这声音后精神也是为之一振，「是第三军团的颱风和音瀨？还有其他人？」 她的声音很轻，甚至连在其身旁的黄俊也几乎听不到，可是对方却像听见了而给了反应。 「当然没有！有我这个第三军团小队长和通讯官对付这些小嘍囉就绰绰有馀了！」 这次声音传来的距离并没有缩短，但很明显的是方位改变了，而且说话之间也夹杂了奇怪的声音。 那种声音彷彿有些什么被辗碎一般，象徵了毁灭的声音，黄俊抬头时甚至看到一些木屑或叶碎在乱流中飞舞。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三章：毁灭的颶风 黄俊与教官就像坐井观天，但这个天却像是在刮着百级颶风，天知道井外的世界到底变成怎样了。 「不过总的来说，我们是得救了吧……」 黄俊说完终于站不住脚，倒跌坐在泥上，他从未试过这般疲累，要是不打起精神的话彷彿下一秒就会睡着。 「嗯，我们的运气很好呢。」 连教官也不得不认同了一句，而在此之后她却是闭上了眼睛倒了下去。 黄俊自然是被吓得傻眼，连忙赶过去察看教官的情况，只不过他除了确定教官的呼吸外就没办法做其他事了。 随着时间过去，黄俊虽然还是会偶尔看到些木屑或者什么的，但他也看得出外面的情况渐渐平息。 大约十五分鐘后，外面的一切总算停了下来，就在黄俊想要大叫让对方确定自己的位置时，却没想到泥坑的顶上已经出现了一个人影，却因为背光的关係看不清楚。 与此同时，上面垂下了一条黄俊认为只能够在古代才能看到的藤索。 可是黄俊对此有点犹豫不决。 「喂，新人，你磨蹭个什么啊？快点一手抓绳一手抱着教官，我要拉你们上来啊！」 略为粗鲁不礼貌的语气，但黄俊听那嗓音就肯定对方是个年青少女。 关于这一点黄俊又岂会未曾想过？ 可是要一个双手已经满是伤口，又因为逃跑用尽了所有力气，身心正累得随时会昏倒的人，还要抱着一个人去抓紧那看上去不怎么能承受重量的藤索，这实在太过强人所难了。 毕竟教官就算再怎样矮小，依黄俊的判断也至少有个三十公斤，要他一手抱起根本就是不可能，所以他才在想办法应该怎样处理这个问题。 不过这问题其实也没有多少办法，不就是先把教官绑好让对方拉上去然后再拉自己，可是这又存在另一个问题，就是已经昏迷的教官恐怕会和泥坑的边缘產生磨擦而受伤…… 就在黄俊思考的时候，却没想到那个在地面的粗豪少女不满地哼了一声，然后就拿着藤索顺着泥坑的边缘滑了下来。 直至此时黄俊才看得清楚，对方只比自己略矮一些，大概高一米七五，其外表和她的语气相符，身形线条充分显示出她经过良好的锻鍊，加上那头爽朗的焰红短发以及像是发出亮光的黑眸，还有健康的古铜肤色，整个人无疑是个活力的象徵。 而在穿着「守护者」指定服装的情况下，黄俊的视线更是禁不住往下移，也许因为服装挤压的关係，虽不及女王般人间罕见，但也称得上让人忍不住垂涎的丰满…… 不能看不能看！我才不是那么糟糕的人…… 正当黄俊胡思乱想之际，他也终于明白这位粗豪少女下来的原因，只见她快手快脚地把教官绑在背上，然后用着让人难以置信的攀爬速度垂直地爬出了深整整五、六米的泥坑。 傻眼！除了傻眼之外黄俊还能怎样？揹着一个人并且在没有器具帮助的情况下垂直攀爬啊！攀爬专家也会咋舌吧。 虽说黄俊在下巴掉到地上前才在心里告诫自己快点变回正常的自己，可是当想到一会要被一个少女揹上去的话，难免会有些遐想…… 不过结果是这只是个遐想而已，因为那位粗豪少女过了五分鐘还没有滑下来。 黄俊本以为对方可能在对教官进行紧急处理，而自己在下面又不是有什么危险，当然会被放在较后的位置，可是过了一段时间，他只觉得上面好像什么动静都没有…… 该不会是…… 虽然黄俊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可能，但对于那种粗豪的人，记忆力或许会有点问题，或者称之为「单细胞动物」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该不会是忘记了我吧！ 「喂，上面还有没有人啊？」 幸好的是，事实并不是黄俊想像中那样。 「吵什么吵？你自己没有手脚吗？自己爬上来啊！」 粗鲁的语气似乎带着些焦急，根据有点涣散的声音听得出对方与泥坑有一定的距离。 黄俊的推想也是简单，一是教官的情况比自己想像中严重，二是外面发生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 就在此时，突然一条藤索垂了下来，黄俊也不再多说什么，儘管手上的皮都磨损了，还是在确定藤索固定好后就开始攀爬。 虽然只是五、六米的高度，可是对于一个完全没经验的人来说，要进行垂直攀登实在不容易，在黄俊滑了四、五跤，整整花了四分鐘才爬到地面。 黄俊立即就被四周的情况吸引住，并且倒抽了口凉气。 这里已经不是什么灌木林，至少在目测六、七十米的距离内，这范围里几乎变成了平地，只有散落一地的不完整枝叶──所有灌木都被连根拔起了。 在短短十五分鐘时间内全都被拔起了！ 这样的震撼虽然与被莫名奇妙的狂物攻击时不同，但其程度绝对不下于后者，黄俊完全说不出话来，脑袋也像是被拔掉了电源的电脑一般无法思考。 无法思考，不代表没有感觉，硬要黄俊说，他只能想到那股颶风把这里一切都毁灭了。 因为灌木林被夷为平地，本来看不见的河流其实就在四十米外，而那个粗豪少女和教官就是在那边…… 咦？那么是谁给我垂下和固定藤索？ 黄俊把目光从远处放回到近处，自己面前的便是那条藤索的末端，它正绑在这片平地惟一还是插在泥土里并被当成支架的东西──一把奇形怪状的石製武器。 分不清哪一边是前面，只能看出一面是个颇为平坦的圆面，厚厚的一块是个鎚子，另一面却是一个扁平的半月弯斧头。 饶是如此，这样的一把武器插在地面不能解释到底是谁人把藤索垂下，毕竟以黄俊的判断，不可能是在河边的粗豪少女所做的，要是她的话绝对会顺道把自己拉上去，况且当时从声音判断就能知道她已经在河边。 黄俊原地自转了一圈，四周的确除了自己和远处两女之外别无他人，而这里既然被夷为平地也不存在可以躲藏的地方。 咦？ 就在黄俊继续环视并思考的时候，他的眼角处好像看到了个黑影，但转头追着去看时却又看不到东西，总是只能看到一个稍现即逝似是不存在的黑影，像是在和自己玩捉迷藏一般。 难道是那些东西？ 一时之间黄俊免不了往鬼怪幽灵的方向去想，身体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四章：害羞无极限的 黄俊大约转了三、四个圈，依然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不过他敢肯定那不是什么幽灵。 这么说来，教官好像曾经提过两个名字，是颱风和音瀨吧…… 黄俊想到这里，看了看那仍在远方照料教官的健康少女，看那身形才像是拿得起眼前这把怪武器的人，毕竟他看到的那个黑影应该属于矮小一类。 因此，黄俊试着叫了一声「音瀨」。 「咦？」 一把清甜可爱的嗓音从黄俊的背后传来。 趁着这个机会，黄俊猛的转身，立时就看到那个所谓的「黑影」。 一个只到他胸前的小女孩，约莫一米五左右的高度，一双充满疑问的深蓝大眼睛，与那头粉蓝的平荫及肩发，活像一个布娃娃的可爱存在。 难免的，黄俊的目光又往下移…… 贫乳。 毕竟是小孩嘛……啊！我又糟糕了，天啊…… 黄俊正在心里责骂着自己，而他面前这个一直装成黑影的小女孩正垂着头，露出一副娇滴滴的害羞姿态，完全不敢说话。 黄俊虽然不明白音瀨为何要躲着自己的视线（其实他更在意她到底如何做到的），但是看到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实在想要做些什么。 可是这里的人总是那么不正常，应该做些什么呢？ 这样的疑问不禁在黄俊心里萌生，最后他还是决定尝试做出正常的事。 「那个……你好，我是新加入『守护者』的黄俊。」 听到黄俊突然说话，音瀨彷彿一隻爪子不小心触碰到冰水的小猫，吃惊地后退了一步。 害羞到这么严重的程度吗？ 黄俊眼前的音瀨，就像面临着千军万马一般鼓起了勇气，才敢用着柔弱的声音回答说：「你……你好，我是……是第三均……咬到舌头了……第三军团的通瞬……又咬到了……通讯员。」 黄俊以为这样的事情只可能发生在那些不靠边的异次元世界──也就是动漫或者小说的世界，他完全无法想像会发生在自己的眼前。 看来我真的有必要好好习惯一下这个世界…… 黄俊在心中下了个决定，并打算以眼前这个「最像」人畜无害的小女孩作为第一个习惯的目标，毕竟之前有过媚儿那样的教训…… 「其实你不用这么怕我的，虽然对你们来说或许我才是异类，不过……」 可是黄俊还没说完，却没想到他的肩头被人从后狠狠拍了一下，简直有一种肩骨被拍碎了的感觉。 「喂，你在打我的通讯官主意吗？原来你是个萌萝莉的死变态啊？」 这粗鲁的语气与充满爽朗活力的声音，黄俊绝不可能忘记。 毕竟对方把自己丢在泥坑里。 还要加上像是要杀人的打招呼方式。 无论是关于剧痛还是内容，黄俊都有口难言。 而且在黄俊还未解释的时候，这个称为「颱风」的健康少女已经拉走了音瀨去到一旁耳语起来。 黄俊无奈地揉着肩头，手掌的伤口传来刺痛，这时他才真的有空看看自己的身体，原来在短短的逃跑过程中，手脚早已有多处割伤，惟独一身黑色贴身服与袜子完好。 既然这服装的保护能力这么高，为什么要设计成这么暴露？完全包裹全身不会更好吗？ 黄俊摇了摇头，他实在有太多东西要思考和整理了，而现在并不是应该思考的时候，压抑着理性的习惯，开始走向教官与二女的位置。 此时颱风正背对着黄俊在音瀨的耳边说话，后者则是不住点头地聆听着，只不过当她看到黄俊走过来时，却又吃惊地躲在了颱风身前，刚好被颱风的身躯整个遮住。 这样怕人的传讯官真的没问题吗？ 黄俊不禁在心里感叹，可是他知道眼下重要的还是教官的情况以及哪里有安全的地方。 而音瀨的举动自然惹起了颱风的注意，而后者一脸不屑地回头打量了黄俊两眼，语气倒是平和了一些，「没想到小瀨她会为你解释，我也不说什么暗话，你真的没有那些齷齪的思想？」 竟然用上齷齪吗？黄俊不禁摇了摇头，还是澄清说：「当然没有，我是一个正常人，刚刚只不过想要和……」 「是男人就别说那么多麻烦的解释，没有就没有！」颱风爽快地打断了黄俊的话，板起的脸孔也随之一松，完全相信了黄俊的话，该说是爽快还是一条筋？ 「新人你到底有什么自然力量？有教官在不可能打不过茎球怪吧？」 黄俊又是摇了摇头，他也很想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自然力量。 颱风的所有感情在脸上表露无遗，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教官没跟你说有什么自然力量？还是你不懂用？不过没理由呀，只要心里想用就能够用出来的……」 黄俊仍然摇了一下头，虽然他还不认识颱风，但是依他的估计，谈这个话题绝对没有好处，反而他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教官，当下转换了话题。 而颱风果然是爽快之人，或者说根本不会思考那么多，听见黄俊的话后便立即说明：「教官使用过多的『怒气』，但没有偿还足够的代价。」 颱风看见黄俊的神情似乎有些凝重，伸手「拍」了一下黄俊的肩头，「放心吧，教官的偿还方法只是呼吸而已。」 黄俊痛得闷哼了一声，不过比起痛，颱风的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呼吸是使用自然力量的代价？好像有点…… 「准……准确点说是放出二……二氧化碳。」 音瀨口吃地补充说。 此时三人正并肩走向教官，颱风像个大姊姊一般站在中间。不过实情其实是音瀨仍然很害怕与黄俊接触，而后者也知道这点而识趣不走过去。 因此黄俊只能听到音瀨的声音却看不见她，不过也不难想像她应该还是那种害羞的姿态吧。 可是这样的补充，其实只是让黄俊感到更糊涂而已，而且因为已经走到了教官躺着的位置，他也不急着再问这件事，毕竟眼前除了教官的情况外，最应该在意的事是他们四人接下来的行动。 可是当黄俊问了这个问题后，他后悔了。 「我也不知道。」 颱风以不用思考的速度，爽快地回答。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五章：女王的反常 拜託你在这种事上至少思考一下啊！ 黄俊只能把这句话闷在心里，毕竟眼前的颱风始终是前辈，虽然看上去不像是会在乎这些礼节的人，但是他还算是个懂得礼貌的人。 而另一边看不见的音瀨又在这时补充说：「待一会四周的气流恢復正常之后我会尝试联络临时基地的。」 似乎是个得力助手，在这些事上反倒没有害羞了呢……黄俊稍为安心了一下，此时似乎无事可做，也就开始问起一些事。 「你刚刚是说临时基地吧？不过我觉得这组织应该存在了一段长时间……」 黄俊自然是根据当初来到「里世界」后，教官的异常反应来推断。 只不过音瀨没有回应，看来又是因为黄俊的话而害羞起来…… 「当然是临时的呀，『正自然』把我们丢到另一个位面啦。」 另一个位面？ 虽然黄俊有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禁觉得这个世界出乎自己想像中的复杂。 看到黄俊的疑惑，颱风继续爽快地回答，「『表世界』所有地方都连在一起，『里世界』的地方却是分开的，要是某一个位面的『怒气』过多而会造成『表世界』的灾难的话，『正自然』就会把进入『里世界』的『代行者』传送到那个地方啦。」 出乎意料地有条理耶……黄然自然不会说出这么讨打的话，而对于这个世界渐渐有了基本的概念。 就在黄俊从只有一条筋但记忆能力挺好的颱风身上问着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时，在「表世界」守护者基地的最深处…… 这里是守护者基地最底层的通道，只有灯管没有偷懒地工作。 长达三十米的向下微斜通道一个人都没有。 这条通道的惟一入口便是升降机，而在闸门打开对正的墙壁上钉上了一块突兀的木板，上面用着鲜红夺目的油漆写上「奴隶、m男与m女以外的生物不得内进」。 撇开这块奇怪的木板不谈，通道的另一端并没有门口，直接就能进入装修得奢华无比的大厅，宽敞得恐怕在这里开一个百人宴会都不成问题。 只不过在这理应让人不自觉会因为华丽而笑的地方，一张高贵得已经看不出价钱的特别订製沙发上正坐了一位眉头紧皱的东方女性，毫不介意自己一身火辣的装束正蹺着腿。 「女王……」 在旁边一张较小的单人沙发上也坐了一个小女孩，其动作对比起女王实在典雅得多了，而且不显拘谨，正是女王的随从媚儿。 女王听到媚女那张像是在害怕而不敢说话的脸，轻叹了口气说：「有什么就说吧，我们两个没什么不能说的。」 媚儿还是有点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深吸了口气后才说：「应该是女王你说出来才对吧？我从来未见过你露出这样的表情……」 媚儿说到这里顿了顿，她对于接下来要说的话感到些许害怕，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继续说：「是关于那个新人？」 女王的表情并没有一直表现出来的和蔼笑脸（至少表面上是这样吧），虽然眉头是皱了起来，但也许一直以来的习惯让她拉不出一张苦瓜脸，变成了一个异常奇怪的表情。 面对媚儿的话，女王的嘴巴张开了几次，却始终没有说话，直至最后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媚儿看着女王竟然改变了那慵懒的坐姿，摆出一款连自己也是从未看过的姿态，而且加上脸上的表情以及表现，心里暗叫自己果真说中了。 「难道那个叫黄俊的人有什么特别？就我看来除了对新的事物接受度较高外，实在没有哪一方面让人值得注意……」 「他牵涉到太多了，多得让我无法相信，这种感觉啊，连我上次面对『他』都未曾有过……是种让人无力的感觉。」 媚儿自然不会介意话被女王打断，可是当听到女王竟然会说出这种满带负面感情的话时，不禁愣住。 而女王却没有理会，继续说下去：「你应该知道关于没有能力的『代行者』的传说吧？不对……这不应该说是传说，而是真真正正存在的歷史，那个被喻为无法分析、不可理解的人，既是来让人类活下去的存在，也是让人类不再是『人类』的存在。」 媚儿虽然回过了神，但还是无法说出话来。 特别是这番话来自自己最熟悉的女王口中。 「虽然说那些什么正自然负自然还是该留给哲学家去苦恼，我们儘管用尽心力在保护人类的方面上就好，可是身为『守护者』的我们，还是免不得去揣测那个赋予我们能力，让我们变得不能再算是人类的存在体到底有着什么打算，而弄出一个既是『代行者』却又破坏『代行者』定义的存在又是为了什么……」 女王说到这里终于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了整整楼高三层的天花板。 「总而言之，我讨厌无力的等待，把命运交给别人什么的，才不是本女王……」 另一边『里世界』黄俊等四人所处的地方依然没变，但情况已经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不过真没想到，这里一切都恢復原始呢，竟然用那个……什么锐角犀牛的牛角加工製成号角并当作传令工具。」 黄俊看着音瀨把一个灰银色充满金属味道的号角收起，放回到一个很早就引起了他注意的小腰包，不得不感叹起来。 在不久前，黄俊向颱风打听着关于这个世界的基本知识，而音瀨则在期间突然从小腰包拿出了号角吹奏，其声音虽然古怪得完全不像乐器，不过声音倒真是远远传了开去，特别是在数分鐘后听到了极远处亦传来了不同旋律的声音。 根据大概是因为在别人面前吹号角而极度害羞的音瀨解释，那些旋律全部都是军用的通讯方法，刚刚她向对方发出了求救的讯号，而对方也回应了会尽快赶来，并保持每十分鐘一次通讯。 因此黄俊这才算是放下心来，认为这躺新人之旅总该平安落幕了。 可是心还未能「放下」，远处灌木林的上空竟然出现了几个人般模样的物体。 要是援军的话就可喜可贺，但是黄俊依稀认出了其中二人是自己今早在「表世界」的学校所遇过的人……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六章：与逍遥游的初 说时迟那时快，当在场的人反应过来时，这群人已经进入了空地范围，大约在眾人十多米外落下。 黄俊望了颱风一眼，果然见到她已经握紧了那把古怪的石斧鎚，连她也是整个人绷紧起来，可见情况实在不妙…… 黄俊看到连干劲十足的颱风也是不敢胡乱行动，再加上自己根本只能算是个累赘，因此索性什么都不做了。 来者一共五个人，以走在前面的白发青年为首，后面跟着了四人，其中两个就是黄俊曾见过的雪女和冥焰。 「你们好。」为首的青年竟然礼貌地点头，行了一个简单的礼，「我是『逍遥游』的首领──白。」 「小白很帅喔！」 就在这正经得像是两国政府见面的场面，在白身后一个长有一头漂亮蜂蜜色长发的女人突然用着欢乐的语气说了一句，整个场面简直可以用崩溃来形容。 「风灵，不得胡闹！」 站在这身淡绿色打扮的风灵旁边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如他样子般兇悍的咖啡色箭猪头，浓眉大眼充满了粗獷的大叔味，他正一脸不满地盯着风灵。 至于站在这大叔旁的是雪女，她对眼前的事毫不理会，而站在最右的自然是冥焰，他倒是很爽快地说了声「不爽就打啊」来火上加油。 「好了好了，全都别吵啦，这次我们是来打招呼的，给人这么坏的印象怎么行？」 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的白发青年回头嬉笑着，完全没有教训的意味，而当他说完后还对大叔样的强壮男人补充了一句：「特别是后土你也别这么认真，放轻松点啦，总是绷得紧紧的又怎显得我们很『逍遥』呢？」 被称为后土的大叔只是哼了一声，继续摆着一副不满的表情。 黄俊对于这一连串的对话感到万分的无奈，简直就像个傻瓜剧场一般。 只不过看到颱风的凝重表情，再加上音瀨那不是因为害羞而是真的恐惧的反应，便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表面而已。 毕竟其他三人不说，单是冷淡如冰的雪女和狂暴如火的冥焰就能够打爆飞弹和挡下飞弹…… 一个文弱青年作为后面四人……不，一个称为「逍遥游」的组织首领，其一句话就足以让应该都有大能力的人静下来，其实力到底是…… 黄俊可谓脱离了现在的情况，反倒对这些思考起来…… 至于白则是轻咳了一声，似乎因为看到颱风想要先下手为强的举动而说：「放心，这次我们只是来和新人打招呼而已，并不打算战斗。」 他说着的同时双眼凌厉地望向了黄俊，但这凌厉不过一闪即逝，随后又变得有点吊儿朗当的感觉。 是的，黄俊在这个生有一头年老白发却有一张年青俏脸的人身上，所感觉到的气息就是吊儿朗当。 颱风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缘故而放松戒备，可是她还是意味不明地望了黄俊一眼。 黄俊自然明白这一眼的意思，「在你们来找我之前，他们先来了。」 颱风的脸色又差了几分，「你是他们的人？」 黄俊知道颱风误会了，可是正当他想解释的时候，白又开始说话。 「呵……那些走狗这么快就到了，那么我长话短说吧……」 白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头发，不知对着谁耍帅般拨弄了一下，「我们『逍遥游』随时欢迎你的加入，当你厌倦……不对，应该说明白了『守护者』的本质之后，你就会来的了……」 「放屁！」颱风对着白粗鲁地骂了一句，「虽然这个新人暂时看上去很没用，但绝对不会成为『背叛者』的！是绝对不会！」 白只是笑了两声，也不和颱风争论，向眾人微微一躬身，「那么在临别之前让我们的干部作一次自我介绍吧。」 「我先来吧！」风灵热情地接了白的话并站到前面来，「我是四天王之一的风姬，不过叫我风灵就好囉！我们可是很欢迎你这种小弟弟呀，记住快点加入囉，姐姐会好好疼你的！至于有没有迎新优惠嘛……」 别说黄俊，就连一直戒备的颱风及仍然瑟缩在颱风背后的音瀨都傻眼了。 此时已经兴奋地说完的风灵和白，他们二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一直露出不满的后土身上。 后土实在抵抗不了两人的目光，只能不情愿地说：「四天王的土神。」 「啊啦！真是不乖乖喔，算啦……总之你可以叫他后土，我们都是这样叫他的。」 风灵继续散发她那超越太阳的热情，替渐渐从不满变得愤怒的后土补充着。 随后那热情女人与一直看得很是快乐的白把目光转到了依然木无表情的雪女身上。 雪女竟然因此轻轻皱了皱眉头，无论再怎样装作看不见或者无视都无效，最后还是和后土一样放弃了抵抗。 「四天王的冰帝，雪女。」 「四天王的炎皇，想打架就找我冥焰，不过看你的样子恐怕连被根毛碰到也会死吧？」 冥焰倒是顺利地接了雪女的话，却是嚣张得很的自我介绍。 还真充满个人风格的四天王啊…… 黄俊在心里看着这部闹剧，也只能从这方面发出衷心的感叹。 而在这四人自我介绍完毕后，白再次向眾人点头行礼，「以上──那么这次初见面就完结了，敬请期待以后的见面吧。」 还有以后啊？ 黄俊看着这伙怪人渐渐昇起，就像无视了地心吸力一般，心里不禁替自己的未来捏了把汗，在「守护者」基地的人已经够古怪了，现在还要加上一群…… 咦？刚刚颱风好像说这个「逍遥游」是背叛者…… 黄俊这才惊醒，心情随即由有点无奈转变成惊恐。 「慢着！我是第三军团的小队长颱风！给我记住了，下次再出现的话我绝对会把你们辗个粉碎！」 哇！连这边也完全脱线了，我眼前这些还是「人」吗？完全和我认知的不同啊！况且要辗过去的话拜託现在就辗呀…… 黄俊忍不住在内心吐起糟来，心情简直是前所未有地糟糕，当然这个糟糕和之前被追杀的糟糕完全是另一种方向的。 幸好的是，随着那群怪人的消失，黄俊总算找到了个安慰，音瀨和黄俊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七章：阳光系色鬼才 在这之后黄俊已经不能从颱风身上问出什么，她整个人已经因为刚才「逍遥游」出现的事而陷入了狂暴当中──一直说着意义不明的话并要在场的二人同意。 期间音瀨与援军以号角通讯了三次，每次对方的声音都在增大，换言之双方的距离正在缩短，就在第四次通讯时，灌木林中出现了些许骚动。 狮子？豹？老虎？狼？还是狗…… 黄俊看着那头每步都能踏起泥泞的生物，尝试用正常的思路去猜测。 不过比起那隻分不出种类的生物，黄俊更在意坐在这生物上的人，不是因为自己认识不认识又或者终于看到援军，而是因为那个人身上穿着的终于不是「守护者」的专用服装。 不过比起这件黑色的连身背心，那傢伙穿的东西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黄俊默默地下了一个结论，因为那个还看不到是男是女的人穿着一身笨重的鎧甲，要不是黄俊知道自己身处里世界以及这里的人到底有多不正常，否则他会以为自己穿越时空回到骑士的年代了。 除了这个引人注目的人外，跟在他身后还有六人，其中五人都是骑着类似的生物，最后一个则是骑着一隻更趋近于马的生物，而在马后则拖着一轮简单的木头车。 不过除了带头的骑士男外，其馀的人还是穿着一式的黑色制服。 「哟，小队长和通讯官，辛苦了。」骑士男一个翻身轻松落地，完全不像穿着笨重鎧甲。 又来一个阳光人吗？黄俊继续在心里嘀咕，他真的有些习惯了。 「初次见面，我是第三军团大队长马修，这次我们的任务是护送你和教官回到基地。」 自称马修的骑士男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笑容，向黄俊伸出了友善的手。 比起这些，黄俊终于想到一个颇有趣的问题，这群发色与眼眸都不可能是东方色系的人种，全都能够说出流利的广东话，实在有种说不出的味道。 不过黄俊还是礼貌地伸出了手和对方那充满金属感的手甲握上，却没想到那头灿烂的金色短发猛的来到自己的眼前。 「怎么样？这套服装很爽是吧？我尽量都选女队员喔！特别是那个……」马修说着的同时暗中向后面其中一个队员瞟了一眼，想当然那位女性在指定服装下实在是奇观…… 糟糕的人出现了！ 虽然黄俊心里这样惊呼，脸上倒是尷尬地笑了笑不作回应。 「嘛嘛，初初开始是有些不习惯的啦，放心，以后你就会明白这里绝对是人间天堂！」 马修自然看出黄俊的尷尬，多扯了一句后也就松手回到正常。 后面六人的确只有一人是个男性，而根据他的腰包，大概就是他一直和音瀨进行通讯的了。 「哼！大队长，立刻赶回去然后开始准备歼灭计划！绝对要把那群自大的傢伙碰个稀烂！」 颱风的怒气比起当时被「逍遥游」的人无视更盛，二话不说就抱起了教官并把她放到最后的木头车上。 马修对此却没有多大反应，虽然他不可能知道之前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事，但是看来他早就习惯了。 「你也坐上去吧，这些小傢伙可不容易骑的。」 马修拍了拍黄俊的肩头，然后就翻身骑上了那头生物，而黄俊也不客气，连忙坐上了只是一块木板两个木轮的木头车。 至于颱风与音瀨则是直接骑了一匹，而原本的主人则和另一个人共骑一匹，就这样眾人往原本来的方向奔驰。 就在颱风还在旁边吱喳个不停，其他黄俊不认识的第三军团队员只能支吾应对时，教官突然醒了过来。 其实黄俊发现不到教官醒来，毕竟这种生物的奔跑速度已经比得上汽车，时速恐怕有五十甚至六十公里，需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挡风玻璃啊！ 因此黄俊要把自己稳在车上已经得花上全身的气力，又怎会有空注意教官的情况。 不过随着教官发出了低声的呻吟，远远领在前面的马修竟然察觉到了，让部队的速度减慢至慢跑的程度，却也不来确认教官的情况。 当然的，大队长不去，其他队员也不可能擅自行动。 随着速度减慢，教官也终于说话了。 「黄俊，现在的心情怎样？」 是黄俊完全无法想像的话，一时之间他不知该怎样回答。 教官没等待黄俊的回应，继续说：「很多新人经过第一次的战斗体验后，都会决定退下火线，因为这里并非是个有趣的世界，至少不是有『超能力』就能为所欲为的世界，分秒间都伴随了死亡。」 黄俊依然默然不语，不禁回想起从早上到现在不过短短半天，这半天的经歷早就已经超过他十八年来的人生。 「你很平静，能告诉我有什么理由吗？」 教官终于说出了重点。 自己此刻到底为何会像教官所说般平静──这平静不是指对这种情况毫无反应，相反他甚至思考了很多事──不过就是因为能够思考，所以才会被说是平静吧。 是的，所谓的平静，其实是他从没有想过要逃避这个世界。 「大概是因为超级有趣吧？完全不是普通人所能体验的事，充满了刺激……」 黄俊带着犹豫给出了答案，教官沉默不语。 「虽然我用『领域』也许可以看到你的内心深处，不过这是我的底线，不会硬闯进人不想别人踏足的领域，所以你想藏起来也没关係……」 教官说到这里吸了口气，「还是忘了我的话吧……我想说的是，在这里的人都有想要守护的东西，可以是家人，可以是朋友，也有些自以为是救世主。无论如何都没关係，因为他们都有颗美丽的心，为了守护才不惜战斗下去。」 黄俊感受着这番话，不久前自己被不认识的生物追杀，然后又看到颱风战斗过后所残留下来的景象，这就是「战斗」…… 而教官的潜台词，黄俊只能想到的，她在问自己到底有什么战斗的理由。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八章：战斗的理由 其实黄俊要答，真的不难答，就在不久之前，他才真真正正下定了决心要活着，最重要的是活着啊！ 但是这是个矛盾，真要谈活着的可能性，离开这个失常的世界绝对比起留待在这里战斗为高。 所以我自己到底有什么战斗的理由呢？ 黄俊终于正式地问了自己一句。 一个平常不过的高中生，既没有一张俊俏脸，也没有一技之长，读书又不怎么出色，作为一个存在简直比渺小更渺小。 然后是与他有关的人，他倒是很感谢自己的父母，这十八年来总算是活在一个小康之家，只要不过份的话总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想学什么就能学什么。 至于同学朋友什么的，他并没有什么动漫或小说中，那种能够超越生死的好朋友。 在这样的生活下，他渐渐觉得这个世界没有事物值得自己去留恋，完全没有人生目标，只会沦为金钱的奴隶，被金钱所支配，成为一个不知有何意义的存在。 最后他选择自杀了。 直至这半天过去，一切的认知都被颠覆。 最关键的是他认为自己体验过了死亡的滋味，当一个人连伤心都不能伤心，连痛苦都不能痛苦，还谈什么活着的快乐？ 因此黄俊的想法再简单不过，想要活下去！ 要守护身边的人？要守护全人类？ 黄俊才没有这狗血的情操！ 要面对自己无法想像的强大敌人，也许终日会在腥风血雨中渡过，当中的恐惧、不安、无力等等都不会停歇。 可是这就是活着啊！ 虽然黄俊绝对不能称得上清楚这个世界，但就他现在的认知而言，要是放任所谓的「自然」累积「怒气」，世界就会毁灭。 最后，连自己的容身之所都会消失。 没错，他重视的是自己。 「我战斗的理由，单纯是为了自己而活下去。」 黄俊给出了一个坚定的答案。 教官依然表现得平静，不过她确实听到了黄俊的答案。 然后是一阵沉静。 黄俊自然不知道教官到底在想什么，不过在他给出了答案后，心中那股隐伏的闷气似乎也随之消散，脑袋又开始变得灵活起来。 大概是终于下定决心吧，至少是个现在不会后悔的决定。 只是真的想不到，教官虽然一直都是淡然的模样，彷彿一切都偏向理性而失去感性，但内里确实是个充满感情的人呢。 黄俊对于教官的印象渐渐改变，说实在的，除了外表外，他不觉得教官真的会是小女孩。 可是这样的话，又怎能问出口呢？ 要是以前的黄俊，至少在未经过今天突变的黄俊，或许就会因为满足内心的好奇而不理会别人的感受说出来。 但是就在几句话之前，眼前这个对黄俊来说像个大秘密的教官，她曾说过「不会硬闯进别人的内心」的话，此刻他又怎可以妄为？ 这种感觉，也未曾有过呢……黄俊默默地在心里说，决定继续保持沉默。 马修似乎一直都在注意教官与黄俊这边的情况，发觉二人的对话似乎完结后又再把速度提高，不过也只是让坐骑缓步跑的速度。 根据最初音瀨与马修等人通讯的时间，基地与眾人当时所处的灌木林大约是四十分鐘的路程，不过根据黄俊此刻的推算，他们已经移动超过一小时。 终于，眾人离开了灌木林，来到了一片充满了自然气息的绿茵草地，偶尔隆起一两个小山坡，正吹着让人感到爽快的凉风。 最重要的是，黄俊看到了一个像是原始部落的营地。 大约十多个营帐以类近于十字的阵营排列着，却只有十多名穿着指定服装的男女正忙碌地奔走，没有理会马修一行人。 此时领队的已经换作颱风，马修则是来到了木头车的旁边伴行，一面向黄俊解释说：「这里就是这次位面所建立的基地，因为刚刚才进行位面转移，所以人数不多之馀也忙于建设。」 直至眾人来到营区边缘，第三军团的人都把坐骑捆在一列整齐的木柱后，才有两个约莫二十多岁的青年走来。 他们也不多话，向着马修与颱风敬礼后，便带领眾人进入营区。 「教官你先去休息继续偿还债务，我带黄俊在这里走走顺便说明一下。」 教官对马修的话点了点头，也不跟随第三军团的人，而是往营区中心处独自走去。 马修交代了颱风与音瀨几句后才回到黄俊的身边，此时黄俊单单看到这地方的表面便已经有一种说不出的意外。 至少这种充满原始气息的感觉，让他觉得很舒服。 马修似乎也发现到这点，「都市人初初看到自然很嚮往啦，住下来就会发觉真的很多麻烦。」 虽然看上去很像无能的色鬼，不过对人的观察很仔细呢……黄俊开始对认识的人建立一个模糊的印象，毕竟要在这里生活下去，这些是必须的，当然是对他而言。 「也许吧，至少现在不讨厌就好。」 黄俊跟随马修开始散步起来，直至走到一个营帐前他不禁「咦」了一声。 「原来营帐是靠某种植物的叶和线织起来的吗？」 「是啊，这里只能有自然的资源，属于『表世界』的东西几乎带不进来。」 「几乎？」 「呵呵，虽然说完全带不进来比较好，那么进入这里的一刻就绝对是裸体了……」 马修似乎发觉自己的话说得过份了些，连忙打了个哈哈蒙混过去。 「就像我们不能穿『表世界』加工过的衣服，因为那不算是天然的资源。进入『里世界』会有一定的限制，这件衣服的质料以及数量刚好是限制的上限，所以才会做得那么短和薄，简直是人类的恩物……」 结果又是扯到这个话题上。黄俊不禁在心里吐糟，倒是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要设计出这种不合常理的衣着。 之后马修还是继续了类似的话题，特别是在说明营区的分佈时，仔细地对某几名特别养眼的女性评头品足…… 无论如何，黄俊总算知道「守护者」大致上能分为五部份，分别是干部以及第一至第四军团，营区依序是在中央、东、南、西、北的位置，换言之第三军团是驻守于西面。 黄俊一直注意着马修的表现，认为他是个挺随意容易说话的人，索性借着这个机会问问一个他很关注的问题。 「对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为什么『代行者』好像都很年轻？」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十九章：不简单的色鬼 一直保持友善笑容的马修突然停下步来，脸色微微一变，笑容亦随之收敛，「你的话还真尖锐呢……」 黄俊在心里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个问题似乎牵涉另一些重大的事甚至秘密。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说，嗯……」 马修似乎认真地思考并整理要说的话，又或许说是在判断能说到去哪一个程度且能满足黄俊吧。 「虽然没办法确定，但根据观察，应该是『正自然』特意选择那些对自然所造出的伤害较少的人，一般活在城市越久的人就等于对自然伤害越深，所以这里才满是年青人吧。」 对自然来说活着就是种罪吗……黄俊立时就想到这一点，可是当他细想一层后，他发觉马修的话里有一个严重的问题。 不过该问吗？看他的样子似乎是刻意不说？ 黄俊猜测了一下后还是决定问，至少从现况看来这些事大概只能从这个容易说话的人身上得知。 「但是十年前，甚至二十年前的年青人呢？难道能力会因为年纪长大而丧失？」 果然，黄俊的猜测没错，是马修不想说而刻意隐瞒了。 但是这个男人也如黄俊所预料一般好说话，露出一个无奈加上讚赏的笑容，「『正自然』还不至于那么不厚道，只是有几多人能够在战场上活个十年、二十年？特别是我们的能力有很大的限制……」 「怒气量的限制吧？」 黄俊不禁想起教官，的确，要是在战斗中没有自然力量的话，绝对是九死一生。 马修点了点头，从某种意义上，他看黄俊的目光有点不同了。 黄俊倒没理会那么多，趁着机会继续问：「其实我们到底是在和什么战斗？那些称为『狂物』的怪物？还是那个……『逍遥游』？」 就算之前马修因为凝重，也不过是把笑容收敛，但当听到「逍遥游」三个字从黄俊的嘴巴蹦出来时，立时为难起来。 不过也就几秒而已，「你从哪个人听来的？」 逍遥游曾经来过打招呼的事，似乎不是件可以说或者应该说的事，不过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教官或者颱风都会匯报吧？ 黄俊想到这里，决定把之前的事说出，不过这次他也聪明了点，没有说出在「表世界」时已经被盯上的事实。 马修的确是第一次听到，倒不知为何那个一条筋的女人没有在路上匯报。 一下子发问与答题的身份掉转，马修用着谨慎与仔细的态度追问着黄俊当时的情况，这一来黄俊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人的厉害。 平时像是个无所谓、随便的人，在严肃的事上会变得认真和可靠，难怪会是一个军团的队长，话说一个军团到底有多少人？ 黄俊趁着马修沉默的时候继续给马修打印象，同时注意到四周的人数似乎正在增加。 不知不觉间，马修已经恢復那张友善的脸，「我知道你是聪明人，也因此我不想说关于『逍遥游』的事，由你自己亲身来确认一下比较好。」 没给黄俊思考与反问的机会，马修接着说：「总之我们『守护者』的主要敌人就是『狂物』。『里世界』和『表世界』一样都存有生物，不过种类上有些不同就是了……对了，你知道怒气是怎样的存在？」 黄俊摇了摇头，这也是他其中一个想问的问题，而他看着马修的反应就知道，对方正岔开话题避免自己再追究关于「逍遥游」的事。 马修笑了笑，又开始解释起来：「『怒气』在『表世界』是普通人或者科技都无法直接察觉的存在，而其效果就是会形成『自然灾难』，例如地震、海啸、颱风……」 「也就是说，可以靠间接来发现？就像以天气数据，或者地底压力之类的科学手段来预测灾难。」 马修满意地啪了一下响指，「就是因为有这种方法，在『表世界』基地的人能够大约预测出『正自然』何时会进行新位面的传送，不过坦白说，今天发生了意外。」 黄俊也是点了点头，毕竟他和教官就是这意外的受害者了，值得庆幸的是两人总算平安。 「嘛……先把这个搬到一旁。」 马修抹走了因为意外而渐渐让人变得凝重的气氛，「『里世界』的体现方式非常直接，可以说是和你认知的『怒气』一样吧。这些『怒气』会依附在这个世界里的生物上，让牠们变得狂暴，具有极端攻击性，所以才称之为『狂物』。」 猎杀变得狂暴的生物吗？ 黄俊想到这里，不禁幻想起到底不久前攻击自己的茎球怪是个怎样的生物。 「怎样？害怕杀生？」 马修看见黄俊没什么反应，带了点轻松玩笑的味道说。 听到这句话黄俊倒真想到了两个问题，一个自然是和马修的话有关，自己真的能毫不在意地杀死现在还未见过的生物吗？ 至于另一个问题又是回归到一直缠绕住他的问题，就是他到底有什么自然力量。 不过无论哪一个问题，黄俊觉得问眼前的马修都不太妥当，索性微笑应酬了马修的玩笑。 只是对善于与人接触，把人观察得细緻的马修而言，黄俊这些举动无疑让他產生了警觉，而其实类似的情况他也曾在过往中遇过。 毕竟他们又不是专业的军人，又不是什么变态嗜杀者，很多人甚至连宰牛杀鸡都未试过，对于与充满危险性的生物战斗，不安是在所难免的了。 马修就是如此误会着，眼见黄俊显得有些沉重的模样，又继续开拓新的话题。 「话说我真的很失望啊！你问了好几个重要的问题，但就是没问我觉得最应该问的事。」 黄俊微一错愕，心料难道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的心事也被对方猜到？ 幸好的是在黄俊自露马脚前，马修已经接着说：「你不觉得我这身鎧甲站在了潮流的尖端，充分衬托出我的瀟洒美貌，反映出我的风流不羈吗？」 听完马修的话，黄俊除了松了一口气外，就是勉强地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心中替这个色鬼多添上自恋一项。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章：兼职导游和强 马修又继续自吹自擂了一番，顺道继续点评路上的美女，就这样带着黄俊在营区里逛了一圈，花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正当二人回到营区的中心，也就是干部聚集的地方时，马修发现了黄俊的脸色不怎么好。 「怎样？包扎完后反而不舒服了？」 马修指的当然是在带着黄俊逛营区时，顺便给他身上那些擦伤包扎好了。 无可厚非，手脚都是伤口的确让黄俊很不舒服，不过比起这些，他面对着人类的最大危机── 肚子饿了。 当然啊，现在已经是下午三时，黄俊不过是吃了个简单的早餐，之后就踏入剧烈的连串运动。 不单是在进入「里世界」时不知为何消耗了全身的体力甚至进入极限的状态，之后还有被狂物追杀而不得不拚命逃跑，再加上回程时还得抵抗由于高速移动所带来的风压以及离心力，回到营区更是…… 总而言之，黄俊想起这些就累得想死，肚子更是整个瘪了下去。 马修看见黄俊的反应也终于明白，随即哈哈地大笑起来，拍了黄俊的肩头后就领在前面，「既然是第一天，给你些好吃点的吧。」 没走多久，二人就去到干部营区的其中一个帐篷前，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站在一个到他胸口的桶形器皿前，正辛苦地搅动着汤杓。 那男孩看见马修便立即敬礼，确定二人要用餐之后便跑入身后的帐篷，拿出两个木碗和麵包交给二人。 本来黄俊对这个地方的食物没有什么期待的，毕竟他知道这里只能有大自然里能找到的材料，但当他看到这个现代化的麵包时，不禁有点愕然。 马修对此只是笑而不语，催促着黄俊快点吃下去。 「好味！」 黄俊禁不住惊呼了一声，这个像是长条形的法国麵包，看上去实在没什么特别，但当咬下去时表面的香脆与内里的松软，就连在「表世界」都难以吃到…… 不，根本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麵包…… 「当然，这里用的可是最原始的土式烤焗啊！特别是原料方法都是在这片最自然的土地上栽种出来喔。」 就在马修解释的同时，黄俊已经把这条差不多半米长的麵包吃完，完全不觉得乾涸难嚥，甚至抱着万分期待的情绪喝起手中热腾腾的蘑菇汤了。 黄俊一连喝了两大碗才总算停了下来，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吃得真急啊，看来你真的很饿呢……」 马修咬两口麵包喝一口汤，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黄俊也不理会这戏话，「倒是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些材料呢？我倒不太相信像这种世界本来就有这些东西呢。」 「当然是种的呀。」 对于这个答了等于没有答的答案，黄俊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换了个方法去问。 「要种出足够这里的人吃的食物，需要很多人吧？难道除了『代行者』外，普通人都能来这里？」 马修先是有点疑惑地望着黄俊，然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也对，这些事教官没时间告诉你吧。」 「哦？」 「使用怒气需要偿还代价这点你知道的吧？只是具体来说你不知道要做什么而已？」 黄俊点了点头。 马修也不客气，继续边吃边说：「每个『代行者』偿还的方法都不尽相同，但不少都是和栽种有关……呀，这样说，基本上偿还代价的行为都会对大自然有益，而栽种植物就是其中一种。」 「所以说这些食物都是自给自足？」 「嗯呀，在『里世界』的土地种植，比起『表世界』那些用基因方法来改良的更有效率，而且更美味。」 黄俊还是充满了疑问，心想着到底要怎样的人数，才能够让供求平衡。 马修也明白黄俊的疑问，便解释起来：「在『里世界』执行任务的『代行者』总数大约有四百到五百人，大约二十多人是干部，其馀的人数都不平均地配属于四个军团。」 四百至五百人吗？虽然说也有像教官那样的自然力量，但是要是有一半人数以上有颱风那种彷彿能毁灭一切的实力的话…… 想到这里黄俊打了个冷颤，不敢再想像下去。 「对了，一直都忘了问你，你有什么样的自然力量？」 马修冷不防地提出这个问题，黄俊不得不脸现难色。 毕竟当时他只是向颱风提起而已，对方的反应很大，就此看来教官无法看透自己能力的事，实在不太正常，所以此刻到底该不该说出来，对黄俊来说真的很难判断。 只是迟早也必须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马修应该是比较易相处和容易接受怪事的人吧…… 黄俊如此想着，可是最后还是没说出来，把话题岔开到了对方身上。 「比起我的力量，你的力量才特别吧？应该是类似操控金属之类？能够把金属原材料变成这么华丽的鎧甲。」 多加两句讚美的话，就如黄俊所预料一般，马修又开始自我陶醉。 可是黄俊无法知道，马修心底里其实已经產生了疑惑…… 就这样二人在附近吃完了午餐，把木碗交回了男孩后，此时不远处的帐篷中走出了一个小女孩，正是教官。 马修带着随便的笑容向教官敬礼，黄俊虽然还不懂什么阶级之别，但还是有模有样地跟着做了。 不过他心底里还是继续给马修打着负数的印象分，毕竟哪有人会笑着敬礼的？ 教官却没理会这些，只是对二人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二人面前，向着马修说：「你已经介绍完基地以及关于军团的事？」 「基地是逛了一遍啦，军团的事更不用说！特别是第一军团的丽娜，还有第二军团的爱莎……」 教官直接无视了马修的话，把目光转移到黄俊身上。 「看到你已经恢復精神真是好了。」 对于黄俊的问候，教官那张淡然的脸上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但黄俊并不知道原因。 「已经确认你加入这次『东亚福尔摩沙保护战』，因为你是第一次入军，加上……」 教官说到这里顿了顿，望向了正一脸陶醉于自己回想中的马修，似乎在想些什么。 最后教官还是没对马修说什么，回头对黄俊继续说：「因为某些特别原因，可以让你自由选择加入第一至第四其中一个军团。」 「他已经决定加入第三军团，并答应和我一起攻略有着『圣光女神』之称的极光！」 就在黄俊还未反应过来时，却没想到明明沉醉于风流幻想中的马修率先抢着答了。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一章：色鬼的特殊 「喂喂，可别这么容易就决定了！」 黄俊可也知道关于加入军团的事绝不能轻率，虽说之前的游逛不过像是走马看花一般，但他也看出了各个军团存在了一定的不同。 只不过马修就像铁了心一般，一边推介着自己所带领的军团的优点时，也搭起黄俊的肩头称兄道弟起来。 黄俊只好向教官投出求救的目光，希望能有一个正常人来拯救自己。 教官没有什么表情，「虽然的确有大队长指定新人加入的前例，不过黄俊比较特别……」 「特别在他是个有未知自然力量的『代行者』？」 马修带着灿烂的笑容，语气间也是平和，可是言词上却透露出让人喘不过气的压力。 就算教官表现得如何冷淡，都不禁皱眉望向了黄俊，明显是在怪责他。 黄俊却是有苦难言，他根本没有说，也想不到马修竟然猜到了。 「看来我说对了呢。」 马修保持着那种让人难以生厌的笑容。 原来是套话吗？ 黄俊与教官不约而同地这样想。 不过无论如何，事情陷入了让人不舒服的状态。 「黄俊，你有加入第三军团的意思吗？」 教官尝试打破让人尷尬的情况。 要是拒绝的话，绝对等于直接得罪马修甚至第三军团，而且也会让教官为难，毕竟在现况看来教官也不得不给面子这个色鬼…… 黄俊在心里评估了一下，沉默了将近一分鐘来思考对策。 「兴趣不是没有，况且我还是被马修你们救回来的，当然想加入……可是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自然力量，再加上看来各个军团都有不同的风格，我刚刚加入对这些完全不熟悉，所以……」 教官立即就理解了黄俊的意思，也不让马修有说话的机会便抢着说： 「所以还是让黄俊在今天和各个军团交流一下，明天再决定吧。可以吗，马修？」 「当然。」 马修依然一副随便的口吻，「今天才刚转位面，教官你有不少事要忙吧，反正我出了名是游手好间的，就由我带黄俊去交流。」 「这……」 「放心，我不会洩露黄俊的秘密啦，毕竟我很想吸纳他进我的军团呢，而且我会很正经地带他和向个军团交流。」 马修说到这个馀地，教官实在不好再说话，而且因为某些事，她也真的很忙…… 最后，教官无视了黄俊的求救目光，对马修的提议点了点头后就转身离开，可是还没走两步就回过头来，望向黄俊。 此时黄俊正无奈地接受这样的结果，可是当他见到教官回身时，立时又有一丝希望。 不过希望总是来得突然，也消失得快就是了。 「你别胡乱对人做敬礼的动作，敬礼在这里的意思是表达对人衷心的尊敬，并不是阶级上的礼貌。」 黄俊倒没想过这些，虽然教官很明显是给自己善意的提醒，可是他实在无心理会，毕竟眼前有着更大的麻烦。 这次教官真的走了，而且还走得非常急。 「怎么了？一副担心的表情。」马修颇有兴致地说。 黄俊只是摇了摇头，他只觉得马修的存在似乎过于特殊，连给他认为是长辈的教官都奈何不了马修。 「没事就好，哈哈！那么我们先去第一军团──被誉为最强大的『铁狮』。」 虽然马修还是一副不认真的模样，但在黄俊听来，这番话有点过于正经，不过也就是他个人的感觉而已。 「啊啦……我还以为你会追问『铁狮』的原由呢。」 马修自编自导自演着，已经领着黄俊绕过中央营区，往东营区走去。 「所以请你说明吧。」 黄俊只好配合着，况且他的确想知道这方面的事，假如马修愿意正经地解释的话。 「你猜猜？」 马修故作神秘，对他来说，似乎逗玩黄俊是件充满乐趣的事。 黄俊倒也不客气，「精英中的精英吧？队员都拥有非常强大的自然力量。」 马修对此笑了两声，「答对了一半吧。另一半是因为他们都来自世界各地，是经过政府特别培训过的，每个人都有一定的政治背景。嗯……就像狮子一样，每隻雄性都强大无比，却又被硬挤在一起的感觉吧。」 已经是这样的情况还会牵涉到政治吗？ 黄俊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对这些事他无法想像，也无意去纠缠苦恼。 「呵呵，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政治啦……」 马修似乎看透了黄俊的心，带着玩笑的意味说。 「这些就别说了，不过有一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为什么你们都会说广东话？你的金发看上去应该是天生的吧？」 「真像你的风格，会走去想这些事。」 我的风格？先不说我和你才认识了多久，一般人看见金发和琥珀色眼珠的人说广东话都会觉得奇怪的吧？ 倒不知这次马修猜不猜得透黄俊的心里所想，他继续解释： 「毕竟『代行者』来自世界各地，有必要有一种共通的语言──不过最重要的原因是，这里某些有智慧的生物会说人类的语言……」 「该不会是……」 「嗯呀，就是广东话，况且对于所谓的精英来说，学一两种外语不是难事吧。」 这是绕圈子讚自己吗？ 黄俊决定忽视这个问题，而且二人也走到了东营区的边缘了。 这里的人数最小，在营中不停走动，不知在忙着什么的只有六、七人。 当初二人经过这里时，因为二人的速度颇快加上悠间，很自然地被当成是带新人熟习环境，但此刻二人停了下来，很快就惹来了注意。 当然黄俊不知道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其他军团的人不是身有要务的话不能随便踏入其他营区，特别是被称为「铁狮」的第一军团。 换言之，停在营区外就代表有事寻找该军团的人了。 此时一个正匆忙地走动的少女放下了手中的木箱，急步向着二人走来。 黄俊倒认得这个拥有一头漂亮酒红色长发的少女，是马修带他走过第一军团时特意点名过的丽娜。 「我是第一军团的执务官丽娜，有什么事？」 丽娜无视了正嬉皮笑脸打着招呼的马修，以一张严肃刻版的脸以及认真的语气说。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二章：铁狮、白夜 黄俊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打算先客套两句并说明来意，让对方主动介绍就最好不过了。 可是正当他付诸实行时，马修已经抢着说：「带新人来认识各个军团啦，他在想要加入哪个军团。」 丽娜的脸依然板起来，但明显有几分疑惑，「你不是在开玩笑？」 马修耸了耸肩，望向了黄俊，自然是要他自己说。 一时之间黄俊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呀……我今天才第一次来到『里世界』，我想加入军团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所以想瞭解各个军团……」 「的确，加入军团是一辈子的事。」 丽娜认真地同意起来。 我说倒是立刻相信了吗？果然马修那副游手好间总是像在开玩笑的性格是真的…… 「那么你想知道什么？还是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呀……我是后者吧。」 既然对方愿意主动，黄俊也不客气，况且看对方严肃与认真的性格，绝对是说明的人才。 接下来丽娜详细地说明了大约十五分鐘，让黄俊感到无奈的是，最重要的事都被马修简单几句，像是玩笑般的话概括了。 第一军团「铁狮」，一言述之就是聚集各国政府精英的地方。 黄俊深深谢过了丽娜，毕竟礼多人不怪，便随马修往西南方走去，正是第二军团的南营区。 「唉，她的性格实在有点可惜，不夸张的大小与坚挺，简直就充满了含苞待放的少女味。」 黄俊对马修的话不禁摇了摇头，话虽如此，他其实也觉得挺可惜的…… 「对了，既然第一军团有外号，那么第二军团呢？」 黄俊心里也不得不认为，眼前的马修看上去虽然不可靠，但他的话绝对是精简准确。 「『白夜』。」 「什么意思？」 「就是彷彿有力量能够照耀黑夜的意思吧，也有点像代表了他们像是太阳般能照耀、驱赶黑暗的存在。」 马修说到这里想了想，「坦白说，在一般情况，我觉得你选择加入这个军团的机会很大呢。毕竟他们大部份都是平民出身，特别喜爱大自然，管理上又不像第一军团那般犹如硬梆梆的军队。」 比起知道第二军团的简略背景，黄俊发现到一个更让他在意的问题── 在一般情况！ 「难道说我不是身处于一般情况？」 黄俊决定大胆地问出来，与其在心里乱猜倒不如尝试在这个人身上能够得到些什么。 只不过，马修对此只是笑而不语，直至看到第二军团来迎接的人时，又开始他那色鬼本性。 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这次来迎接二人的又是马修之前品评过的人。 拥有一头淡紫色长发，一双动人的黑眼珠，总是散发出一副贵族大小姐的秀丽气息── 她正是爱莎。 「我是第二军团的执务官爱莎，请问有什么事吗？」 爱莎非常有礼貌地对二人点了点头，用着有点柔弱的声线说。 这次黄俊有了经验，知道大体上要问些什么，加上对方似乎有些内向，所以他就主动起来。 大约十分鐘后，黄俊所得出的还是和马修所说的相差不远。第二军团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和谐的大家庭。 而黄俊在心中其实也得出了一个结论，单凭这两个军团，甚至由马修带领的第三军团看来，每个军团的确有其独特的风格，而这样的情况会让外人更难理解军团的事。 况且关于战斗、日常这些，都必须要加入后亲身体验才能够理解，并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楚。 爱莎在谈话结束后便礼貌地与二人道别，而且表示欢迎黄俊加入，又是多说了两句后才急急地回到营区里不知忙什么去，走动上却仍不失温文仪态。 这次马修依然发表了他对爱莎的感想，而跟在其后的黄俊也是随便答上一两句，二人就这样继续往第三个地方进发。 可是没走多久，黄俊就察觉到了问题。 按道理来说接下来应该前往第三军团，而第三军团的大队长，也就是军团最高决策人就在自己面前，又何必走动？ 「关于我们军团的事，我不打算告诉你──除非确定你要加入。」 马修对于黄俊的疑问，只作了简单的回答──带着笑容却不失认真的回答。 黄俊不得不承认，马修这样的话多添了他对第三军团的兴趣，可是他也明白当初马修就有表明，他想招纳黄俊入伍。 无论如何，此时二人的方向是前往北营区的第四军团，以绕过中心干部的路线。 「假如背景什么的都不能说，至少能说外号吧？」 「哦？」 马修打趣地应了一声，「也好。『nameless』就是我们第三军团的外号，不过在麻烦的正式上是叫作『无名』。」 「正式上？这种外号是正式的吗？」 「嗯，某程度上官方是承认这种外号的。」 马修看到黄俊似乎对自己的军团有了兴趣，答话的语气不禁多了分认真。 这点黄俊也看得出来，但是他在心中猜度了一下，决定索性就此后退，把话题转到了第四军团上，自然又是问其外号及简略背景。 马修对于有这样表现的黄俊，表现得完全毫不在意。 「『百鬼』，和我们复杂得不相伯仲的军团。」 黄俊答不上话，他只是希望事实不是自己所思考的方向。 可是，马修的话破灭了黄俊的希望。 「原因不明，但最多的说法就是他们被怒气吞噬了。也许是因为被其他军团遗弃，也有可能本身就有缺憾吧。某程度上来说应该是种『杀人鬼』的存在。对了，在这里还是很讲人权，所以『守护者』非常有『爱心』地让『他们』留了下来喔。」 带着笑意并刻意提高音量的字眼，让黄俊不寒而慄。 「算了，还是别去。」 黄俊可不想去那种地方，况且经过前两次的拜访，黄俊知道从马修身上已能得知大概。 「随便你。对了，今天就在我们那里睡吧。」 看见黄俊的反应，马修笑着补充说：「放心，不会就这样把你当成我们军团的人啦。」 就在黄俊摇头苦笑之时，马修突然说出了一番让黄俊完全陷入震惊的话。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三章：滑头的马修 「今天过后，我们或许会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不过我和你真的很聊得来，所以让我给你一个忠告吧──别再接近教官了。」 马修说完这句，就转身背对黄俊挥了挥手，准备离开。 「是什么意思？」 黄俊从震撼中清醒过来，马修已经走开了几步。 「她的能力吶……不得不让人『肃然起敬』。或者说，她有没有跟你提起过类似『战斗的理由』的话题吗？」 黄俊答不出话，虽然还未想透马修的意思，但对方说出了事实。 单凭黄俊的反应，马修自然知道自己说对了。 「大概还说了什么『我不会借能力去窥探别人内心』的话吧？我觉得你很像会有这类慎密思考的人呢。」 马修的话再一次命中红心。 只是此刻比起马修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关于教官的事更让他在意了。 毕竟以黄俊所想，马修这番话暗地里的意思，其实就是自己已经被教官所看透，并且藉此来拉拢自己。 马修没理会黄俊到底在想些什么，继续走起来，「我觉得你是与别不同的，希望我们能成为战友吧。」 就这样彷彿故作瀟洒的味道，遗下了一句就离开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黄俊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 一下子实在发生太多事了，脑袋好像动不起来啦…… 随着事情在黄俊脑袋中扩展开来，他头痛得想死。 自杀后发现自己有未知的力量，被所谓的邪恶势力盯上，然后加入了所谓的正义势力，而看似最能相信的人似乎最不能相信，看似不能相信的人却在事实上应该挺可靠的…… 黄俊决定先暂停在这些事上纠缠，实在太混乱了。虽然他算是经歷过生死，但一切都太虚假，没有真实感。 之后他决定前往西营区，也就是被称为「无名」的第三军团所在地。 虽然他还未弄清楚马修是在故弄玄虚好等自己加入，还是真的和自己一见如故，但是他认为此刻最好待的地方应该就是第三军团。 至少表面上马修对自己不差，加上要拉拢自己，暂时待在那边是最好的选择。 况且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那里还有一个爽直的女生，或许能为自己解惑。 不过看来我还是有这个老毛病呢，每做一件事都喜欢展开无穷无尽的思考，也因为这个毛病才会想了结自己的生命…… 随着黄俊的胡思乱想，他猜算自己已经走入西营区，因为他看到一个似乎是有份参与救援行动的人。 而这个人为何会让黄俊认得，是因为他是除了马修外，那群人内惟一一个男生。 还有一点就是那男生的双眼，总是有种死气沉沉的感觉，加上灰色的关係，让人非常深刻。 至于深蓝色的短刘海及中等身形就相对失色了。 当他看见黄俊时，就主动走了过去。 并没有打招呼或者带着什么善意，「你就是第九人？」 让人觉得异常沉稳的嗓音。 第九人？什么意思？ 黄俊再一次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倒没理会黄俊面上错愕的表情，「我叫杰。」 正当黄俊不知该不该自我介绍时，他的背后突然传来了一把粗豪的笑声。 「还真没想到吶！小杰竟然会主动和人搭訕耶！」 这总是带着种粗鲁味道的声音，来者自然是颱风了。 「我比你还大一年。」 杰答了一句看上去不怎么有关係的话。 黄俊想了想才知道这个有一副成熟稳重味的少年，原来是在介意颱风在他的名称前加了个「小」字。 「嘖──这只是亲暱的叫法啦！」 亲暱用在这种地方上没问题吗？ 黄俊看着二人便知道二人绝对不可能有那种关係。 杰似乎不喜欢说话，就连之前那句在意话也有种不想说话而省略了不少字的意味，对于这种情况索性不理会就走了。 黄俊依然来不及反应，反倒颱风毫不客气地搭起了他的肩膀。 依然是无懈可击的致命重击。 「不用沮丧啊！小杰他就是那样子的，总是表现得不诚实啦！不过他很重视同伴喔，这方面你不用担心。」 我倒是觉得你太诚实了……黄俊逃不开肩上的巨力，只好在心里詆毁对方。 「啊！先不说这个，现下最重要的还是要先跟你说一句──欢迎你加入我们喔！」 「什么？」 黄俊禁不住叫了出来。 「咦？怎么这个反应？难道不是吗？马修说你是第九人啊……」 「慢着，我完全不明白什么第九人，更加没说……」 只不过黄俊还没说完，他就把这一切想得明白了。 那个滑头的马修，先放消息跟军团的人说我会加入，要是我拒绝的话就等同得罪这个军团…… 可是第九人的意思是…… 就在黄俊想到这点，颱风已经替他解答了。 「因为我们的军团就只有八个人啦，你就是第九个加入的人囉。呵呵，所以你是最小的小弟弟，以后就叫你小俊吧！」 虽然黄俊终于体会到已经落跑的杰的心情，可是更让他在意的是…… 一个军团竟然只有八人！ 只不过此刻的黄俊，对比起这个被迷雾笼罩的第三军团，他对自己的处境更感担忧。 就现在的情况来看，绝对是马修设计陷害和迫使自己加入，那么他之前说的那番关于教官的话，到底是真还是假呢？ 这样的情况可以用诡异来形容了吧…… 最后黄俊只能在心里给出这样的结论，随着颱风走到一个营帐。 一个大概看了十次也不可能认出和其他有什么分别的营帐，就是他「被决定」要居住的地方了。 「放心啦！今天应该不会有事，毕竟才刚刚进行位面转移，那些狂物没有那么快组织起来，小俊你就快点休息养好你的伤囉。」 黄俊只是点了点头，他决定放弃当初来这里的原因──在这位把自己当成大姐姐的人身上问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况且他真的累了，他真的很需要休息。 就算那些包扎后看上去不怎么可靠却有神奇功用的草药令伤口的痛感大减，受了前所未有过的伤害还是不会消失的。 偏偏正当擅自决定把黄俊称为「小俊」的粗豪女生走了后，却又发生了让他无法安然休息的事…… 让人充满警备的号角声响起了。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四章：东亚福尔摩 或许因为颱风才刚离开不久的关係，很快她又出现在营帐门口。 当然，此时黄俊已经走出营帐外，正察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看来你的运气很糟糕嘛……竟然会遇上这种事。」 「即是什么事？」 黄俊无奈地问，要是不直接说的话他肯定颱风绝对会省略掉。 「『东亚福尔摩沙保卫战』要开始了啊！没想到会在这么小的人数下，牠们会主动攻击呢。」 黄俊懒得理会这彆扭的名字，「那么现在到底要做什么？」 「颱风，你怎么还在这里……咦？」 清甜的嗓音带着焦急的语气，音瀨从营帐的转角处走了出来，当看到黄俊时又像隻吃惊的小猫缩了起来。 完全没有解释的馀暇，又多来了一个人。 骑着一头或狮或虎的猛兽，身穿笨重鎧甲，在这号角声四起的情况下依然带着平和的微笑，自然是被黄俊称为滑头色鬼的马修。 黄俊还来不及质问马修，后者率先抢着说：「黄俊你跟着我……」 可是这次黄俊再也忍耐不住，也不让马修说完，「喂喂！我可没有……不算战斗人员啊！」 黄俊险些就把自己还未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自然力量的事说出来，幸好最后还是打住了。 也许因为马修出现了的关係，颱风与音瀨都没多说什么就赶紧跑动起来，应该是去领坐骑了。 「现在我们被至少一百隻茎球怪包围，待在这里绝对比跟着我们危险喔。这样的情况你还不想跟来吗？」 「才一百多隻吧？不是说有几百个『代行者』吗？总有一半能媲美颱风的实力吧？」 「呀，假如是正常的时候，这里的确会有数百名『代行者』啦。可是因为刚刚进行了位面转移，『铁狮』那边只有后勤的十多人到达，就算是『白夜』也不过有二十多人，把干部和『百鬼』都算上的话绝对不够一百人喔。」 就在马修解释着情况的同时，他已经俯身抓住了黄俊，把他拉上自己的坐骑，二话不说就向着之前二女离开的方向追去。 「喂喂，到底这是什么一回事啊！给我说清楚！还有你为什么跟你的队员说我决定加入了？」 黄俊趁着只有他和马修在场的机会，把最重要的事先问出来。 「『代行者』不能想转位面就能转位面，大部份人都还停留在上一个位面啦。」 马修说着的同时突然站起身来──在跑动中的坐骑上站起来──眺望着四周的情况。 「简单来说就是『代行者』要先回到『表世界』然后再进入『里世界』，再进入时就会被『正自然』送到新的位面。而一般情况下要回『表世界』需要八小时，位面转移刚好在今早十时左右发生的，换言之这里的人数大多是原本就在『表世界』待命的人。」 马修知道自己不解释清楚的话，只会被黄俊不停追问，可是对于第二个问题，他则当作没听见不予理会。 黄俊对此也只是暗骂一声，不过不到他不承认，刚刚他只是一时冲昏了脑袋，此刻细想其实跟着这些人的确会更安全，毕竟他没有自保的能力。 「不过你们好像只有八个人吧？这情况能做什么？」 「哈哈！这方面你不用担心，我们可是『无名小队』啊！」 马修眼见黄俊毫无反应，便说出了该次行动的计划。 「我们要衝入最密集的敌阵吸引注意，『白夜』会进行设立防火线的工作，而最后由『铁狮』纵火一次烧光敌人。」 比起这个组织能够迅速制订出这样的作战计划而带来的震撼，黄俊更在意另一件事。 「放火烧林？这样破坏自然没问题吗？不会让怒气增加吗？」 「还以为你看过那番景象会想得明白呢……」 经马修这么一说，黄俊立时想起当初颱风营救自己和教官时的情形，当地所有灌木都被毁个清光。 「杀掉狂物能够消灭怒气，其量远远比因为毁灭自然所產生的怒气更多？」 黄俊立刻把心中的推测说了出来。 「宾果！而且比起这点，还有一个狂物的特性不得不让我们这么做，这个嘛……现在没空说明。」 马修说完这句话时，黄俊看到不远处，七骑正一字排开。 这就是第三军团『无名』的全员。 一群看上去像是乳臭未乾的少年，骑着与他们气势落差极大的生物，准备往战场杀敌。 「我们是谁？」 黄俊完全想不到在自己身前的马修，竟然能喊出如此富含气势，让人激昂起来的话。 简直就像拍古装片的将军…… 黄俊不禁萌生了这种想法。 「『nameless』！」 更让黄俊讶异的是，连音瀨也有回应。 「今天有新人加入，本应开个营火会好好庆祝一下的，可是这次战争，是我们其中一位同伴的故乡，所以我们该做什么？」 还真是让人热血沸腾的话呢，话说故乡是？ 黄俊继续他旁观的立场。 「以不曾被呼唤的存在，做只有我们能做到的事！」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的情况实在有点像娘子军吶，回应虽然有气势，但总觉得怪怪的…… 黄俊继续在心里点评着。 「那么我们出发吧！同伴们！」 马修轻踢了坐骑一下，一马当先衝了出去，与此同时他身上的鎧甲也產生了变化。 原本只是保护到项领的护甲，就像是会生长的活物一般，暗哑色的金属往上延伸包裹了马修整个头颅，十足十骑士的全面罩。 在马修身后的七骑形成了三一三阵式，被保护在中间的自然是音瀨，至于颱风则是最接近马修的，而最后一个黄俊认识的杰则身处队伍的最后。 眾人渐渐奔入了灌木林，速度难免减慢之馀，也让阵式难以维持。 黄俊自然紧张得很，毕竟他就是被茎球怪追杀得满身伤痕，可是当他望向其他队员时，那群人的脸上非但没有担忧，反而有种轻松的感觉。 这就是「nameless」吗？ 虽然黄俊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散发出这种感觉，但是他也渐渐被这种气氛感染而放松起来，当然这只是心理上的放松，自己还是对四周保持高度的警觉。 大约在半分鐘后，他们终于遇上了第一波袭击。 完全超出黄俊认知中的袭击。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五章：怎可能这么 犹如铺天盖地般的攻击，连太阳的光芒都被完全遮住，仿如夺命魔爪的藤鞭从右上方落下。 剎那间，黄俊只觉自己要掉下坐骑──不，是他整个人已经被拋在半空中。 因为就在发现袭击的瞬间，无名小队的人不约而同地让坐骑加速，一下子竟然衝出了十多米，没有预备的黄俊自然抓不住坐骑而被拋起。 不容思考的瞬间，马修已经回手抓住了黄俊的肩膀，把他拉回到坐骑上。 眾人的行进速度再次加快。 没有说话的馀暇。 猛兽奔腾的声音与夺命魔爪的破空声比拚着。 但胜利的一方绝对是黄俊此刻剧烈的心跳声。 不可否认，藤鞭的速度很快，从发现至来到眼前不足两秒。 而坐骑的速度虽快，可是也不及藤鞭的快。 让眾人在一分鐘内都没受到伤害的原因，就是那些藤鞭总是用着奇怪的攻击路线。 牠们的藤鞭是穿过地底才衝上地面……类似的话在黄俊脑海闪过。 因此每当藤鞭袭来，以眾人的速度总是巧妙地避开了，然后── 深入阵地！ 在这灌木林中，茎球怪的存在很容易就能发现。 约一米至两米直径的球体外形，是种淡黄色的软组织生物，有点像是芒果果冻一般，而在其表面上延伸出两条棕黑色的藤鞭。 至于数量……多得数不到！ 黄俊此刻只能双脚用力夹紧了坐骑，双手也是用劲地抓着坐骑背上的毛发，对四周的情况实在无暇顾及。 「保持阵形！杰，进行五一攻击！」 马修大喊的同时，手甲上也出现了变化，简直就像刺客一般，左右手背上各长出一把锋利的短刃。 接下来发生的事简直吓傻了黄俊，因为马修带着他翻身落地了，其他队员全都如此。 坐骑不回头地继续狂奔，不消一会就消失了。 黄俊依然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马修就已经一个突进衝向了其中一隻茎球怪。 与此同时在稍后方的颱风以及音瀨都跟了上来，贴在黄俊身边。 这是什么情况……这就是「代行者」的战斗吗？ 就算自认思考能力高，信奉在危急中应该保持冷静的黄俊，面对现在的情况只能目瞪口呆。 四周尘土飞扬，不时传来怪异的声音，彷彿一个被割破的皮球正在漏气。 就算黄俊没办法看清楚实际情况，他也能知道小队拥有绝对的优势。 因为茎球怪的藤鞭要先插入泥土，再从地底发动攻击。 这样的攻击步骤，在接近战的情况下，速度实在太慢了。 至少比起手起刀落的马修以及另外两位不知名的女队员而言，他们三人根本不用担心受到攻击。 「只不过这种反应速度和跑动速度……也太夸张了吧。」 也许因为这群人太厉害，四周的茎球怪根本没空攻击站在原地的三人，黄俊因此有空暇说话。 「有什么夸张？『代行者』资歷有一年以上都会有这种水准吧。」 「『代行者』难道除了有特定的自然力量外，还会有其他改变？」 黄俊只能想到这点，尝试问着颱风。 可是两人没说上几句，马修突然叫了声「音瀨」。 接着在这二人身后的音瀨吹响了号角，以五秒长度，一秒为间隔的节奏重复了两次。 「喂，小俊！要跑起来囉！反正你不用战斗，多消耗些怒气来跟上速度吧。」 颱风说完后头也不回，就这样跟随这群因为号角声而暂停杀戮，再次聚合起来的人向着不知何方开始奔跑。 用着一百米世界纪录保持者也自叹不如的速度奔跑。 在这种难行的泥泞与倒错生长的灌木林中，犹如在平地上飞奔一般。 消耗怒气来跟上速度？ 黄俊无法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至于那些被杀得四散的茎球怪在短短几秒内似乎又开始聚集。 黄俊已经跑动起来，但其速度简直就像单车和汽车相比，再过十多秒的话小队绝对会离开他的视线。 这时候要做什么自然不用说了，当然是拚命大叫！ 想当然的，茎球怪不会放过这么没用的敌人，数条藤鞭破地而出，直击黄俊。 「啪！」 黄俊只觉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一滩发出异味的液体中。 然后是一个女人的怒吼声。 「嘖！怎么不追上来啊？要是在这里拖太久，我们会有危险……」 回来救黄俊的自然是颱风，她那把石斧鎚轻易就砍断了藤鞭── 以比藤鞭更快的速度挥动着那沉重的石斧鎚。 黄俊只来得及吐出不慎涌入嘴巴中的液体，然后又跌入酷刑中。 似乎因为情况危急，颱风也不拉起黄俊，拉着他的手就地拖行。 你可不可以别把我当成死尸……黄俊只能在心里这样咒骂。 惟一值得庆幸的是，就是那件指定服装的保护力真的强得可怕。 黄俊尽量翘起头和把腰向后翘起，避免头和脚与泥地磨擦，苦苦支撑了近半分鐘才总算停下来。 简直就像死了几次…… 黄俊也不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在心里咒骂。 「发生什么事了？有意外的敌人？」 马修的脸因为面罩的关係看不清楚，但听其语气就能知道他相当凝重。 「他似乎不懂用怒气来暂时提升身体质素啊！」 颱风直接把她的猜测说出来。 很明显的，在场的人大部份在听到这番话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不快的表情，甚至有一两个女的露出了不屑，就像是那种看着渣滓的目光。 再直接点说，就是一副「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无能的人」的目光。 马修自然察觉到了这情况，「我们都是没有名字的人，当初大家都是这样闯过来的，这样吧……」 黄俊此时已经爬起身来，虽然身体因为有衣服的保护没有擦伤，但那般高速不停撞击地面，坦白说胸骨没有断裂已经是万幸──虽然断了他也未必知道。 马修在半分鐘内就重新制订计划，指派了各人的岗位。 气闷的黄俊还是免不了感到震惊，但最让他在意的是，计划当中也包含了他……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六章：怒气所隐藏 所有队员全都专注地听毕马修的修订计划，虽然他们嘴上对这个疯狂的想法抱怨了几句，但是都毫不怀疑地行动起来。 很快，在场只剩下三人，就是马修、黄俊和杰。 杰并没有留在原地，而是向着刚刚他们来的方向，进行警戒的工作。 「怎么一副这样的表情呀？对你来说应该没什么分别吧？」 「怎会没分别！原本你的计划应该是全队人一起吸引茎球怪的注意，直接攻击首领让其他围困基地的茎球怪都赶回去的吧？现在……」 「呵呵，是在担心会死吗？」 马修一眼就看穿了黄俊的想法。 毕竟听到那种疯狂的计划，再加上没有自保的能力，想不怕也不行。 「如果没有你，以我们的机动力来说，是足够去到首领所在地，强迫牠把围攻基地的手下召回去，然后『白夜』就能趁机设置防火线，再一把火烧死牠们。」 马修毫不留情地说出──黄俊是个累赘的事实。 「嘛嘛，这不是你的错，我错误评估你的情况啦，没想到你非但没有自然力量，甚至连『怒气』的存在都感应不到。」 听着马修这番安慰话，黄俊的心情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好起来。 「当然不知道啊！我就知道一些关于这方面的知识和规则的皮毛而已，但『怒气』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呵，越来越像那个传说了呢……」马修打断了黄俊的话，「噢，现在不是说故事的时候，差不多要按照计划行动起来了。」 「这计划完全不可能吧？你不是说带着我的话机动力会不够吗？那么我们怎可能成为断后部队，完成让对方焦急赶回去的战术呢？」 「没关係，我们会以步行的速度杀回去，而大约在二十分鐘后，他们就会到达首领所在地，战斗十分鐘后就会撤退。」 马修没让黄俊有反驳的机会，他走到杰的身旁低声交谈了几句。 嘖……这样也太夸张了吧？虽然说是因为我，但临阵改变计划真的可以吗？ 黄俊虽然是个毫无经验的新人，但对于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上，他也不可能想不到就是了。 「真的不用担心啦，放轻松点，不然原本做到的事都会变成做不到喔。」 马修轻快地说，看来他对自己和杰将要回头再进入那个靠一群人才能镇压的地方并没有感到紧张。 「况且这次对你来说会是个很好的体验。毕竟刚刚的战斗，你应该是在恍神吧？没看清楚屠杀活生生的生物是怎样的一回事。」 依然无法看到马修的表情，但从他的话里就能感觉到一股让人不安的恶寒。 加上黄俊口中还残留着那些从茎球怪体内流出来的淡黄色液体异味，又是一阵噁心。 所幸的是，马修和杰倒真是用正常人的步速往回头走。 只不过走了三、四分鐘后，眾人都停下步来。 在这段时间内，三人只遇到了零星的攻击，甚至连茎球怪的本体都遇不到。 那些茎球怪呢？不是应该追在我们身后的吗？ 比起黄俊露出这种疑惑，杰更直接地望向了马修。 最后，黄俊也望向了马修。 杰表现出的是对马修的信任。至于黄俊，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单就现况来看应该是把马修看作成救命稻草吧。 马修先后看了二人一眼，摇了摇头，「发生了状况外的情况，不过幸运的是，我们临时改变计划而发现了这点……」 马修独自低头沉吟了一会，看来连这个随时都能生出计策的人，在这种完全没有情报的情况下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计划不变，速度也别加快，可能是反陷阱让我们赶回去。」 黄俊感觉得到，马修还有一段话没有说出来。 只不过现在不是质疑的时候……黄俊在心里下了个判断，决定默默跟随小心地行进的二人。 突然，马修靠近了黄俊。 「情况不太乐观，最糟糕的情况下连我都无法保护你，所以接下来我要做的事虽然不太好，但也没办法，你明白的……」 正当黄俊吃惊地不知如何反应时，他的手已经被马修抓住，然后…… 充满暴戾、愤怒、痛恨、恐惧、痛苦……等等让人完全分不清的情绪，竟然从外界涌入进黄俊的心里。 黄俊只觉自己陷入了让人绝望的泥沼当中，灵魂像是被一股巨力拉扯着。 「支持住！保持清醒！」 马修的声音有点激动。 黄俊听到了喊声，但他已经分不清楚到底是谁在说话，到底是体内那些像是来自深渊的声音，还是那些在地狱挣扎中的哀嚎……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黄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快要爆炸了。 这就是……「怒气」吗？ 惟一一丝的理智出现在黄俊的脑袋当中。 眼前扭曲的影像渐渐恢復正常。 彷彿数百个人同时在耳边低语的情况也停了下来。 惟独像是随时会炸开来的心脏不可能停歇。 粗重的呼吸声与满头的大汗，在这短短数十秒间黄俊就像做了一小时剧烈运动。 黄俊仍然有点失神，但仍是把内心关于「怒气」的疑问说出来。 「嗯，不过因为是透过我转化而释放出来，所以对其他人带有一定的破坏性，假如从自然中吸收的话不会那么痛苦。」 「不会那么痛苦……也就是说你们平时都是承受着这么多的……情绪？」 「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马修带着黄俊无法理解的语气说，并把跌坐在地的他拉起来。 此时黄俊觉得那种异样的感觉大致上都消失了，剩馀的感觉不过是心理作祟的馀悸。 「觉得怎样？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同的东西，或者听到什么，抑或感觉到什么……总之有没有在未受到『怒气』浸体前，发生了什么不同？」 黄俊对于马修的提问一一去认真感受着，只是他实在找不出到底在受到「怒气」侵袭后，身体產生了什么不同。 只不过，当黄俊踏出第一步时，他终于察觉到了异常。 「『怒气』浸体会提升人的身体质素，超过一年年资的『代行者』，身体质素大概是正常人的三到五倍吧。」 马修立刻就解释了黄俊所感到的异常，让后者不禁感到些许失落。 毕竟，到头来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自然力量。 幸好的是，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瘦小如教官或者音瀨的人都能有那么出眾的活动能力。 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亦将会成为其中一员！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七章：双眼见证的 黄俊简直觉得自己整个人变得不可思议了。 身体彷彿突破了什么关口似的，全身充满了力量，就像一踏步就能跳出四、五米，一拳便能把铁板打得凹下。 随着黄俊的雀跃，和低沉的马修及寡言的杰產生了强烈的对比。 渐渐的，就连黄俊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是体力上的透支，而是心情的沉重。 因为已经走了将近十分鐘，差不多是回营路程的三份之一，但还没有遇上茎球怪。 在场的三人都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许当中有二人不同，他们都不想发生了心中猜想的事。 三人的速度不自然地加快了。 五分鐘内又完成了三份之一。 然后他们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事实。 一群群数不清的茎球怪正向着基地的方向发动攻击。 比起数量的震撼，当中几隻异常巨大的茎球怪更让人在意。 整整比其他翻了两倍甚至三倍的大小，身上长出的藤鞭也是出奇地多。 「果然啊……牠们的王主动出击了。」 马修自然是在给黄俊解释。 「上？」 杰简单地问了一声。 「不，我们人数太少，牠们护卫太多……」 黄俊再一次感觉到马修又没把话说完。 这次他大概猜到，马修想要说的，恐怕就是连他自己都没遇上过这样的情况。 「先绕路避开四藤以上的敌人，回去基地和其他人取得联系，这次恐怕不是顾及营地的战争了。」 马修瞬即作出了判断，放轻脚步领在前面。 自然的，黄俊与杰都是小心翼翼地跟随着。 三人大约走出了一百米的距离，茎球怪似乎因为太过关注包围圈内的基地，所以没察觉到背后的三人。 而眾人──不，应该说只有马修和杰二人，抓准了一处数量虽多，但全都是最普通的二藤茎球怪来下手。 这次黄俊躲在林木后看得一清二楚。 马修就如他的外表一般，身穿重型鎧甲善于衝锋陷阵，每逢双手上的短刀划过之处均是黄汁四溅，在重重敌阵之中来去自如。 至于杰的作战方式倒真是黄俊第一次所见，特别是他之前就对杰身上的装备感到好奇。 杰那双手臂靠近手肘的位置上，各绑了一个扁平不会影响活动的袋子，质料近似于黑色防护服，而双脚的大腿根部两旁亦有类似的存物装备。 此时黄俊看得清楚，那些袋子里装的是硬币大小的石块。 杰只是站在原地，拿出石块，瞄准了茎球怪，然后石块就会像子弹一般射出，轻易穿过敌人的身体。 杰就如百发百中的神枪手。 黄俊自然不知道当中的原理，但是这二人的配合天衣无缝，短短数分鐘间杀死了十多隻茎球怪，其馀的开始败退求援。 更重要的是，黄俊终于明白马修所谓的「体验」。 他不相信自己能做到，虽然那些生物看下去实在有够噁心，而且也充满了敌意。 不过真要他如此心狠手辣，把牠们都变成一滩滩的液体，再也不能活动── 我真的做得到吗…… 就连他心里对自己的质问都欠缺了疑问。 认定自己做不到。 数分鐘单方面的屠杀，地上的汁液已经多得像河流一般。 马修毫不客气地把半死的狂物都补上了一刀。 然后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继续与杰前进。 通往营地的通道应该打开了──如无意外的话。 突然，天空中飘荡着悠扬的号角声。 「果然咧……」 马修停下步来，回头望向了杰和黄俊。 「原本『白夜』会在西北及西南方设置防火线，以此来包围聚集于西面的茎球怪，在牠们的背后有条大河，刚好就能困住牠们又能控制火势。但现在基地告急，没有时间设置这样的防火线，决定向东面后退并设立弧形防火线，牺牲大部份的灌木都要烧死所有茎球怪。」 马修知道黄俊没办法理解号角的意思，也就解释起来。 因解释而停下来，导致后方的茎球怪开始追杀，全都交由杰利用石子轻松击落。 这种危险的情况下，黄俊却是堕入在那杀戮的疯狂当中。 他很明白，要在这里活下去，这样的事是必须的，而且会经常发生。 马修对发呆的黄俊不再多话，与杰确认了路线后继续往基地的方向走去。 三十至四十米，就是茎球怪的攻击距离，三人提高了速度，不用多久就脱离了茎球怪的攻击范围。 是的，黄俊跟了上去，就像失去灵魂的人偶一般跟随着。 内心的复杂，实在很难去克服。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纠缠这些的时候，马修给我看这些的目的，绝对不是要打击我…… 黄俊靠着理智，暂时脱离了迷障。 然后，又是习惯性地思考起来。 「那么其他队员呢？不用理会吗？」 「看来你的性格有些问题，比起在意自己更在意别人。」 马修挖苦了一下黄俊，但似乎对黄俊的问题感到高兴。 「不用担心他们，既然王在这边，他们就没危险。况且在原定的计划中，他们会渡河待命直至茎球怪全灭。」 无论是马修对队员的信任还是事先设计好万全的对策，这都是让黄俊敬佩的地方。 只不过那句挖苦话，黄俊也很在意。 「我只不过是遵从常理来思考而已，才没有特别为其他人着想。」 「啊啦？你还有那个叫做……」 马修说到嘴边想不起来，口吃了一会才说：「傲骄属性？」 「屁啦！」 黄俊骂了一声，心中肯定这个人的劣性。 「会笑会骂就好了。」 黄俊没想到，马修原来是在逗自己。 当然黄俊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刚刚的样子到底有多可怕。 就这样，马修率先领在前面，杰则跟在黄俊后面防止突然出现茎球怪的追杀，并以常人奔跑的速度赶回基地。 随着三人越来越接近基地，号角的声音越发响亮且变得急速，这次不用马修的解释黄俊都能明白。 灌木林的边缘起火了，随着在空间中激荡的号角声，火雄雄地燃烧起来。 第一缕黑烟徐徐升起。 火攻正式开始。 要是好战份子，当然会看得兴奋，可是从还未烧起的林中，走出来的三人并没有这种情绪。 其中两人──马修和杰都显得淡然──虽然这样似乎更可怕。 至于黄俊则是心情复杂得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着什么。 只不过，在这难以形容的时间中，三人的脸色突然一变── 天空中的黑烟背后，出现了一个人影。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八章：华丽登场的 「雪女……」 黄俊禁不住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杰！」 马修只来得及叫了一声，突然整个人转身往后衝。 「砰嘭」的闷响爆了开来。 一个箭猪头大叔突然出现，他那包裹着棕黑泥土的拳头狠狠打在马修的手甲上。 无论进攻还是防守的一方，都让黄俊咋舌。 「天地招徠，雨神降临。」 半空中的雪女不过嘴巴微动，但声音能清楚传到地面眾人的耳里。 难道要使用自然力量还要叫出来？ 黄俊只能想到这点，但这点和他所知的有严重矛盾。 然后，天空就像一个底下穿了洞的水塘，一道瀑布从天而降。 顺道把杰连续三发的攻击都挡了下来。 才刚起不久的火顿时熄灭。 马修与后土所进行的是近身战，双方展开的都是拳脚功夫，黄俊完全看不懂哪一方佔优。 况且称不上战斗人员的他，此时应做的不是去看时机加入战团，而是分析这个情况。 「逍遥游」的突然出现，与现况的反常，很明显有关係。 后土是从后偷袭我们，换言之我们很早就被跟踪了吗？ 黄俊退开了两步，因为那两人打得越来越激烈。 至于杰没办法支援马修，他正戒备已经落回林中的雪女。 要是「逍遥游」的另外三人，甚至其他人员出现的话，我们三人都会没命。 黄俊对现状作出了结论。 「呵呵，可别露出那么担心的表情嘛。」 林中传来了一把带着欢乐意味的声音。 声音的主人无疑就是「逍遥游」的首领──白。 「怎样？那八个字我想了很久啊！就像那些动漫或者小说的角色，攻击前总有个帅气的招式名字，不然就要咏唱个咒文。」 白走出的同时，继续兴奋地说。 「话说回来，后土你在偷袭时没喊出『霸王裂山拳』啊？」 「嘖，喊出来还叫什么偷袭。」 后土竟然还有馀暇回嘴。 「不行不行！我们要帅气地登场啊！不然怎拉拢这个『无能的人』？」 白的目光转移到黄俊身上。 很明显地暗示了那个「无能的人」所指的就是黄俊。 「黄俊，快跑！」 马修一个箭步前冲，迫开了后土，并趁机喊了一句。 黄俊当然知道马修是在叫自己回到基地寻找救援，可是自己眼前还有一个正自得其乐的白啊！ 只不过，对方好像是想拉拢我加入，应该不会杀我吧？ 黄俊在心里评估了一下，决定在白下次说话时逃走。 「喂喂，可别因为我喜欢看小说，就以为我会像那些邪恶角色，因为想拉拢你而不会杀你喔！时机已到，等了那么多年也不差在多等一个。」 白就像看穿了黄俊的想法，带着轻佻笑意说。 此时黄俊已经跑开了几步，不过随即他停了下来，因为喉咙处感到一片冰凉。 不，已经传来了刺痛。 一片薄如纸的冰刀，突然就抵在了他的喉咙上，并割开了一道小口子。 黄俊不知道这是怎样做到的，但他知道再前进半步，他就翘辫子了。 为此他不得不暗叫了声好运，竟然来得及停步。 就在此时，马修与后土突然分开了。 后土拳头上的泥土已被打散。 「再下去我就不客气了。」 马修的声音少了平时的轻快。 「哼。」 后土不屑地应了一声，他脚下的泥土再次聚集，这次的感觉更加沉实、坚硬。 「孤独的骑士要认真了吗？可真让人激动呢！」 白依然一副悠然的模样，完全没有紧张的感觉。 「那么后土你就随便来个『天崩地裂拳』或者『宇宙终结波』来解决敌人吧！」 完全的意义不明啊……黄俊只敢在心里囉嗦。 情况，实在既混乱又古怪。 就在情况陷入僵持，只有白一个人在那里独自欢乐时，远处的基地已经被茎球怪辗过。 大概是因为「逍遥游」的原因，那些狂物没有理会这里的几人，继续追击向东退去的代行者。 「啊啦……似乎没有援军啊？那么你要怎样做……」 「哼，你好像遗忘了一个人啊？」 马修打断了白的话，同时他的鎧甲都產生了变化。 从脚甲起，金属一直向外并往上翻，一直到小腿、膝头、大腿，然后超过了腰、胸，露出了内里那件守护者的指定衣服。 同一时间，面罩也开始向下翻，连同护颈等等的金属和下方的金属匯聚，然后就像积木一般飘近了马修的右手。 金属块组成了一把骇人的巨剑──那种西方的厚剑刃整整有三米来长。 而马修的身体，其实也同样地骇人。 除了脸之外，身体没有一寸完好的肌肤──全都是疤痕，混乱地纠结起来，比数十个蜘蛛网缠起来更复杂。 只不过马修的话才是重点，黄俊立刻望了四周一眼，果然少了一个人──杰。 莫不成……在叫我快跑的时候，只是声东击西让杰走吗？ 黄俊不禁有了这个想法，但到底是否真确则不是当下应该理会的问题。 情况，不至于最差。 「喔呵呵呵……」 突然，一把充满热力但不失奸诈味的笑声从马修与黄俊的背后传来，也就是基地的方向。 不用回头，黄俊知道对方就是风灵。 正拿着把拉风巨剑托在肩上的马修，向黄俊打了个眼色。 就算腹背受敌，前面的敌人绝对比后面危险，不能战斗的我就没所谓吧…… 黄俊虽然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理解错，但他还是转身了。 昏迷的杰正横躺在风灵前面。 「杰被抓了。」 黄俊无奈地向马修说了情况。 马修猛的咬牙，「死还是活？」 「抱歉我打扰一下……我们才没有打算和你们把关係闹僵，自然不会随便杀人。嗯……我记得我有表明来意的，对吧？后土。」 白的语气依然目中无人。 被点名的后土则是不予理会，他自从看到马修拿着那把巨剑后，视线没有一刻离开过。 「有呼吸。」 黄俊根据看到的事实，给出最中肯的答案，毕竟有没有内伤他不可能知道。 「好啦好啦，别浪费时间，你们还要去救那些同伴吧？虽然茎球怪不喜欢渡河，但发起狂来时谁都不敢保证的喔。」 白像是作出善意的提醒，「黄俊，给我答案吧──你要加入我们吗？」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二十九章：拉拢的理由 这个时候该怎样做呢？ 黄俊表面不动声色，心里继续思考。 马修不敢胡乱攻击，一来杰在他们手上，二是单是后土就有点应付不来，还要加上白和风灵，说不定雪女还有那个冥焰都躲在附近…… 黄俊无论从哪个角度去想，这样的情况都是糟糕极了。 只有想到用拖延时间的策略。 「第一，我还未明白什么叫『守护者』的本质；第二，我根本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个什么组织。」 「咦？没了公主的骑士还未跟你解释吗？哎呀……还待我今早刻意来打招呼呢……」 你的重点完全弄错了吧？ 黄俊对于白的回应感到无奈，但同时暗叫侥倖，话题至少算是展开了。 而且对于那个诡异的骑士称呼，黄俊自然知道是指马修，不过他想到了另外的一些东西。 当时他曾问过马修关于「逍遥游」的事，从此刻看来，或许马修早已猜到对方打招呼的用意。 白的样子似乎有点为难，「说真的，由我们自己来说很无说服力啊！不过为了你，也要这样做啦。」 「小白加油喔！」 风灵突然超热情地乱入。 白也不吃亏，握着拳给了个反应。 真有种在看闹剧的感觉……黄俊在心里感叹着。 「简单来说，我们组织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就是让人类自生自灭，毕竟只有深切体会过自然的痛苦，才能明白在这星球上活着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 「少说谎话！」 马修突然愤怒地骂，「你们这群背叛『正自然』，投奔『反自然』的畜生！说什么让人类自生自灭？你们哪里和破坏表世界的事无关了？回答我！」 完全超乎黄俊的意料，他没想过像马修这般和善的人竟然会爆出如此强烈的怒火。 看来以前发生过了一些事呢……黄俊兀自下了个定论。 「你要对我们有偏见也是没办法的呀……不过『逍遥游』本意就是如此，我们只是追求逍遥自在，为什么要去保护那群不停伤害这美丽地方的人？但我们也不会自命什么善恶制裁者，所以不会刻意去破坏表世界。」 相比起马修的愤怒，白更显得平和自在。 倒真有点像他所说，时时刻刻都有种逍遥自在的感觉。 至少从没有常理的角度来说，这群人某程度上的确脱离了普遍的束缚。 不过这般无理实在让人很头痛吶。 黄俊在心底里还是摇了摇头，继续思考脱逃的办法。 「哈哈！不会刻意去破坏表世界？那狂物呢？放任牠们不就等同破坏吗？你们妨碍我们不就等于破坏吗！」 情势一刻间变得火热，已经称得上剑拔弩张的情况了。 「啊啦啦……果然和失去理性的人说话是没有意思的。」 白无奈地耸了耸肩，也等同火上加油。 下一剎那，马修举剑向白衝去。 后土的反应极快，在中途就接住了马修从上而下砍落的重击。 单纯力气的比拚。 因为巨剑而保持了两米的距离，根本无法出脚。 从上至下砍落的剑更有优势，后土的拳套寸寸崩解之馀，明显看到剑刃接近他的头顶。 可是，情况在下一瞬间转变── 后土拥有的自然力量，是操纵一定量的土壤，随着他消耗怒气，一个泥拳拔地而起，轰向了马修的下腹。 「什么！」 连后土看见马修的动作都不禁因为吃惊而叫了出来。 马修竟然不退反进，巧妙地踏上了泥拳，跃过了后土的头顶，一个筋斗刚好就让剑刃转了一圈，向着白施展了夺命的斩击。 而白对此不过一笑，然后单手伸向了头顶的剑刃── 双方交碰，然后静止。 「什么？」 这次惊呼的是马修，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体已经落在白的面前，最后才因为有丰富的战斗经验而一个蹬跳向后退开。 巨大剑刃有一半消失了，马修的攻击刚好没碰到白。 「和我一样的能力？」 马修立刻就得出了答案。 白对此不过微微一笑，却也不追击。 至于后土随即重整架势，护在了白的前面，而二人背后的风灵则乐呵呵地看着这场战斗。 「我真的没意思打架啦，我想要的就是你而已。」 白的目光再次放到黄俊身上，那是种充满了期待的目光。 「你是想说服我自愿随你们而去吧？要不然早就拐走我了。」 「还真把话挑明了……不过就是这样囉。」 白的回应出乎黄俊的意料，完全想不到前者会如此坦然承认。 「那么，现在我不可能跟你们走，除非我把一切都弄清楚。」 黄俊这句话，换来了马修的怒视──蕴含了敌意的目光。 毕竟这话就等同于自己有可能背叛。 黄俊自然知道，可是他没有办法，现下惟一的出路就是拖延时间，等待奇蹟。 「所以你到底想弄清楚什么呢？」 白很有耐性地问，或者说他从来都没有急过。 「至少让我知道你们想招揽我的原因吧？我相信组织内绝对有比我更好的人选。」 「呀……」 白似乎有些意外，思考了一下。 「你们还真是什么都没跟黄俊说啊？不过我也明白的，要留住一个人，最好的方法还是用愚民政策呢……」 虽然不能完全相信，但是果然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 黄俊思考着白所给的回应。 至于马修的脸色已经难看到极点，可是碍于白的关係，实在不敢胡乱攻击。 「可是还是不该由我们来说，这会影响到客观性，產生什么误会就不好吶……」 白似乎对这情况也有点头痛。 黄俊对此只是不语，要是对方知难而退自是最好，但就算不退而把话说出来，对他自己也有绝对的益处，毕竟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既无能又无知。 这就是黄俊所打的如意算盘，无论如何都对自己有利。 「唉……反正你也还未弄清楚『守护者』的本质，再给你点时间啦……好啦好啦，记着要问组织内的人喔，特别是关于『无能传说』……噗，名字是不怎样好听啦，不过你听完会觉得很有趣呢。」 黄俊真不知道该把白这番话当成真还是假的好，但看来情况渐渐改善了，对方似乎打算撤退。 「不过我们这样就走好不甘心耶……就像那些坏蛋跳出来奈何不了主人公，被迫撤退，而且还留下下次一定要把你说服的话，好不爽……」 该说是孩子脾气吗……黄俊依然无奈，但这样的发展可谓最好的了。 只是在场的眾人万万没想到，突然有把刺耳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 「不爽吗？那我来和你玩好了！」 【第一集 无能传说】第三十章：无能传说 「军团长？」 「女王？」 马修与黄俊先后喊出了两个名字──都是指同一个人。 「妈啦！疯女人怎么会来这里？赶快撤退啊！」 白第一次露出了震惊的神情。 「哦？疯女人吗？好大的胆子啊！」 没想到才一个对话，女王已经赶到了数十米外。 马修没有多话，趁着逍遥游的人產生混乱时，衝向黄俊并把他拉走了。 「你……不用帮忙吗？」 黄俊看着马修带着自己，即使跑出了近数十米，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最好是可以逃到军团长都看不到的地方……」 马修似乎因为女王的出现，之前的愤怒收敛了不少，至少形象上平和了些许。 「黄俊，总而言之我们等你喔！快点把事情弄清楚吧！」 白的叫声远远传来，他已经连同其他人飞走。 女王的速度虽快，但似乎也追不上。 到底女王有什么能力，竟然连那个白都不得不吓得立即撒退？ 黄俊看着已经回头，并向着这面走来的女王，不禁在心里猜想。 不过话说回来，果然还是穿了指定服装，根本就是另类的性感…… 「没想到你会选了第三军团耶。」 女王依旧笑脸迎人。 「军团长也来到里世界，看来预知课那里出现了不得了的预知呢。」 黄俊看着说话的马修，发觉两人很有可能是同一类人，脸上总是掛着那种让人提不起戒心的笑容。 不过在熟悉后的某程度上，这更让人戒备就是了。 「不不不，只是心血来潮。」 女王的笑容越来越灿烂，「媚儿，回去睡……」 女王说到了一半，才记起自己身在里世界，不是代行者的媚儿自然不可能在身边。 只不过既然说回去睡觉，那么事件是完结了吗？ 黄俊望向了基地，果然有一群代行者出现，正与退到东边的人夹攻茎球怪。 「马修，看你的样子，要回去偿还代价了吧？」 女王已经向基地走起来。 「也对，既然你们来了就不用担心……」 之后，黄俊就像被无视了一般，看着二人用着同一副友善的样子交谈。 好像有哪里不妥……黄俊默默下了这个定论。 就在这时，跟在黄俊身后的杰突然主动说话。 「活下来就好。」 以黄俊的判断，杰之前大概是假装昏迷，等待机会偷袭而已。 「呀……这算是安慰的话吗？」 黄俊实在猜不出这个不会把话说得完整的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杰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又恢復了本来的沉默。 很快的，眾人到达了疮痍的基地，这里没有一个完好的地方。 毕竟这里既是撒退战的战场，也是包围战的地方。 所幸的是这里的战斗已经完了，剩下几名后勤的人员正进行收拾工作。 此时女王看似愉快地与眾人道别后，走向了一个临时架起的营帐。 「杰，黄俊交给你照顾，清晨时分我就回来。」 马修说完后望了黄俊几秒，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一时之间两个领头都走了，让黄俊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要休息就随便找地方。」 杰似乎对于马修所拜託的「照顾」并不在意，打算离开。 「慢着！你是要去救你的队员？」 杰摇了摇头，脸上就像在说「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 「呀……难道你不担心？」 「没这必要。」 杰的简短回答仍然是令黄俊摸不着头绪。 「那你现在要去哪里？」 「休息和偿还代价。」 「我能跟着？」 面对杰只是冷淡地点头回应，黄俊只能一笑置之。 毕竟此时在这里称得上是黄俊认识的人，恐怕就只剩下他了。 虽然杰说是休息和偿还代价，但他不过在倒下的营帐里找了张木椅，然后静静地坐着。 五分鐘、十分鐘、半小时…… 黄俊起初还在思考这一天发生的事，一时间对杰这样的举动倒不怎在意。可是当他整理好自己所知道的后，望见杰还是一动不动地坐着时，实在有点忍耐不住。 「这样坐着就算是偿还代价？」 杰点了点头，「在口渴时不喝水。」 「呀？这就是偿还方法？」 杰点了点头。 黄俊无奈之馀，不禁猜想对方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爱说话，说不定他现在口渴得很。 至于黄俊倒是不渴，因为在他还未开始思考前，就已经在倒下的营帐里找到还有水剩下的木水壶。 无论如何，黄俊还是决定把握这个机会向杰询问自己已经整理好的问题。 「那个白提到的『无能传说』，你知道吗？」 杰依然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就无反应了。 该不会因为我只是问了「知不知道」，而没有问「可不可以把内容告诉我」，所以在回答完知道后就没反应了吧？ 黄俊想到这点实在有些头痛，硬着头皮再问：「能告诉我？」 而事实正如黄俊所料。 「当一个无自然力量的代行者出现，世界会產生变化。」 第二个让黄俊头痛的地方，就是杰的话总是精简得让他摸不着头绪。 花了快半个鐘时间，黄俊才总算套出了整个传说的大概。 无能传说── 盛传于守护者内的代行者之间。传说中，有一天将会出现一个没有自然力量的代行者。这个代行者是被选中的人，儘管没有力量，但在命运的安排下，将会为世界带来改变。 而改变到底是什么，则没有人知道。 以大多数人的感想而言，守护者一直担当保护世界的角色，正安稳地持续着，所谓的改变绝不是好事。 也有小部份人认为，那改变指的是让狂物不再出现，里世界不会再伤害表世界，代行者终将从无止尽的战斗中解放。 所以，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的自然力量，甚至连教官也无法知道，所以我被当成传说中的那个人吗？ 黄俊先是想到这点，但很快就否定了。 因为逍遥游的人是在他自杀后，立刻认定了他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 除非…… 「吶，你知不知道预知课？」 「聚集了拥有预知自然力量的代行者。」 杰似乎因为黄俊接二连三的追问，开始懂得回答黄俊想要的内容。 「那预言准确的程度呢？」 「不一定。」 「大约？」 「不清楚。」 黄俊对于杰的回答虽然感到可惜，但是对于知道预知能力真的存在，这就可以解释很多事了。 然后，黄俊陷入了思考的沉默。 既然加上预知和现在的情况，那么我很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人吧？ 真不爽啊！被命中注定要走一条改变世界的路吗？ 换言之逍遥游这么想要我加入，就是看中了我可以改变世界？ 况且这么说来，既然守护者这边也有预知课，应该猜到我是这样的存在…… 那么女王，教官甚至马修…… 嘖……到底这是什么情况啊！ 我应该选择哪一边…… 不对！我只是想活下去，改变世界什么的根本不是我想要做的！ 只不过没有自然力量的话，真的能靠自己一个活下去吗？ 可恶！该不会是那个自然连这点也算计在内……咦，慢着，既然是正自然选了我，那一定就是想要我做些什么吧？ 不给我自然力量，换言之根本就不打算叫我与狂物战斗？ 还有，那个白多次提到的守护者本质，那又是什么？这根本不可能靠问这里的人而得知吧？ 黄俊想到这里，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 眼前的事实在不是他能轻易处理的。 这个世界并不是他想像中那么简单。 最终，他只能以一句总结自己的思考。 无能传说──这就是我在这里的开始。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一章：昨天逝去今天到 再过三分鐘就踏入四月十五日。 黄俊整个人累倒在营火旁，毫不介意地躺在泥地上。 两分五十秒…… 黄俊以这里最精确的办法，倒数新一天的来临──也是这漫长一天的结束。 当然这个精确的办法，就是一隻发条机械怀錶。 至于怎样製造，黄俊不得而知，只知道每个军团都获配发一隻。 黄俊看着因为新人的关係而暂时拥有这錶──据说是用来缅怀表世界的不成文规定。 每个新人加入军团时都必定要做的事。 有必要用到缅怀吗…… 黄俊合上了眼，倒真的有点缅怀起即将逝去的今天了。 特别是那群第三军团的成员安全回来，在紧急偿还了一定量的代价后，就开起了庆祝会。 这当然让黄俊感到意外，但最让他意外的是后续的事…… 那群人在知道详细的情况后，对黄俊的态度和在林中时完全相反，热情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第三军团的吉祥物。 至少当中有三个女的都在黄俊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摸了他的头超过三遍。 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黄俊是拖油瓶的关係，以致发现了逍遥游在背后操控的秘密。 然后就是营火会的开始，内容虽然只是原始的跳舞、唱歌，玩集体游戏，大吃大喝一顿，但那种炽热的气氛反而在物质丰富的社会中难以找到。 从日落到深夜不停地持续着……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在表世界自是少不了酒精，黄俊却没想到连这里都有…… 不分年龄地把人灌醉，而且还在这么危险的世界，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黄俊抱着这样的疑问，总结了这一天。 四月十五日，零时一分。 果然昨天的记忆不会因为到了今天而模糊呢…… 黄俊轻叹了一口气。 然后被已经醉醺醺的颱风粗暴地拉起身来，又是灌了一口媲美葡萄酒的不知名酒精饮品。 「够啦够啦！我才刚成年。」 这次黄俊连反抗都不用，颱风连人带酒倒下了。 其他的女性全都不顾仪态地倒在地上。 除了一个人，他在这热闹营火会沉默寡言，但又完全不影响在场气氛，亦无人向他灌酒。 杰因为早就与黄俊在营地休息，加上滴酒不沾，他和黄俊是惟一清醒的人。 「有事？」 杰对走到自己身边坐下的黄俊，主动说话。 「间聊一下也不错吧？假如还持续日落时的话题就太煞风景了。」 「我没关係。」 黄俊对于杰这般直接否定自己的识趣话，感到很是无奈。 不过也有可能是说间聊一下也没关係吧？ 黄俊想了一想，觉得自己实在搞不清楚这个人想表达的意思。 「不过真有些想不到呀，竟然会这个样子。」 黄俊还是尝试说些间话。 「不好吗？」 杰鲜有地反问，一本正经地望着黄俊。 实在感觉不到间聊的气氛。 「也没说什么好不好，只是觉得有点超乎想像呢……呀，怎么说？就像那些小说、动画喜欢总是用少年来拯救世界，现在就有这种感觉吧？」 对于黄俊这番发言，杰似乎深入地思考起来。 「你觉得自己在拯救世界？」 大约三、四分鐘后，杰给出了这样的回答。 「这样说很自大吗？」 黄俊觉得有点尷尬，但经过半天的相处，他知道杰不过是有话直说的人。 虽然说半天认识一个人实在粗浅得离谱，但黄俊也只能倚靠昨天的经验而已。 毕竟我真的要活在这陌生的世界了吧？ 黄俊手肘撑着地，仰望闪亮的夜空。 就这样看，不算上光污染的话，真的不知道这里和表世界到底有什么分别呢。 他心里感叹着。 「不。」 杰对黄俊之前那句似是而非的话给了个迟来的答案。 「音瀨也是这样认为。」 「哦？」 黄俊不禁有点好奇，让他想起了昨午整备出战前的一件事。 「虽然可能很无聊，但那个像绕口令的计划名字，以及马修说过某人的家乡，指的是？」 「亚洲东面的福尔摩沙指的就是台湾，是音瀨的出生地。」 果然……因为里世界的怒气会影响表世界，而这次所影响的地方就是台湾…… 黄俊想到这里，不禁望向了被颱风硬灌了两碗酒精饮料而昏倒的音瀨。 仔细一看，的确有点担忧的感觉呢。 「还不休息？」 黄俊不禁把杰这种既突然但又不违和的转话题技巧，定为他能力的一种。 「没什么睡意，而且身体也不觉得怎样疲累。连我自己也很诧异啦，毕竟一整天都在跑东跑西……」 「怒气浸体会优化身体质素，起初不累还是多睡好。」 杰继续用着一番正经的口吻说。 黄俊对此耸了耸肩，身体不累加上精神不错，在这种时候实在不想睡。 况且他本来就是个少睡的人，他认为过量的睡觉是浪费时间的行为。 所以黄俊决定回到间聊的话题上。 「你呢？在等马修？」 杰点了点头。 虽然没有多馀的表情或反应，但就黄俊看来，杰很倚赖马修。 「我记得要回去表世界需要八个小时吧？难道他偿还代价的方法不能在这里做？」 杰对此摇了摇头，迟疑了一下才说：「他的偿还方法是节约用电，简单来说就是关掉电源就有效果了。」 黄俊早已听过教官与杰的偿还方法，对于这种奇怪得不知怎样评价的偿还方法已经有了免疫。 只不过他还想到了一点，就是昨天在总司令室时所发生的「大停电」。 就时间点来看，也很合理呢。况且加上总司令的反应…… 黄俊推想到这里，真有点哭笑不得。 「有好事？」 杰似乎发现了黄俊的笑容。 「不，只是发觉这个世界真的很有趣，没死掉真的太好了。」 虽然黄俊不知哪来的耍帅兴緻，但这倒真是他心里那一句。 看上去有点歪曲又离谱，不过某程度上，这也算是我的追求吧？ 况且自己就好像是传说中的主角呢…… 黄俊一反昨天的感想，他虽不觉得自己是如此善变的人，但他不得不承认，在营火会那种「荒淫无度」的气氛中，自己也被那种乐观的气氛感染了。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章：误会、误会还有 对于黄俊突然说出一句似乎蕴含了哲学味道的话，杰只是望着他并没有答话。 「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啦……那是真心话，和你说话总觉得没什么芥蒂，什么都能说。」 黄俊急忙补了一句话，可是当他看到杰的反应时简直吐血了。 「你脸红个什么啊？我们都是男的！」 杰在这个情况下还是没笑出来，只是摇了摇头，大概就是表示「没什么」的意思。 黄俊对此不得不苦笑，寻找着可以岔开话题的话。 「对了，我整天都好像没有想去洗手间的感觉……」 怎么会转到这话题上…… 黄俊不禁在心里暗骂，不过这倒真是他的疑惑。 「吸收能力增强，没有废物。」 杰的话依然简洁，看来没受之前的话题影响。 怒气浸体导致身体质素提升，连内脏的功能都连带强化吗？不过想来也对，毕竟要负荷身体的消耗。 恐怕还会有些现代科学不知道的改变吧…… 黄俊分析那两句简短的话，得出了一个结论──真是方便。 对于不会製造话题的杰，以及实在找不到话题的黄俊，气氛绝对是会冷淡下去。 可是黄俊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明知对方清醒，并坐在自己旁边，不说话也不会感到奇怪。 寧静得让人舒服，完全没有不自然的感觉。 黄俊不禁把目光再次从星空转移到杰的脸上。 要说杰的瞳色特别，倒不如说他那张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 唉……我到底想到哪里去了，又不是什么怪物，人的脸当然是长成这样的呀…… 就在此时，在黄俊看来是正望着前方发呆的杰，突然垂下了头和黄俊的目光对上。 妈的！又脸红了？而且还坐远了一点？ 黄俊对于这种误会，只能留在内心叹息，毕竟有些事只会越描越黑而已。 所以他不得不继续寻找话题。 「嗯……你知道马修和那个叫白的人，过去是不是发生了某些事？」 本来又在放空的杰，其目光再次对上了黄俊，这次他竟又移开了一点。 双眼简直就像在说「你连马修都有兴趣？」的意味。 黄俊只能还一个「你连这个也能误会吗？」的眼色。 「不说。」 最后杰给出了这个让人会抓狂的答案。 「为什么？」 黄俊配合地给出了标准的反应。 「别人的事。」 黄俊答不上话，杰的答案可谓完美。 「那……你觉得马修这个人怎么样？」 黄俊很后悔自己说出如此曖昧的话，也为自己在此时，仍然以瞭解马修为目的来展开话题感到愚蠢。 黄俊看着杰再次移开一点的举动，突然觉得这是他开玩笑的方法。 「同伴。」 无论如何，杰还是个有问必有答的人。 只是他答完后似乎有点迟疑，又补充说了一句：「战友。」 黄俊并不急着追问，而是仔细分析这两个名词的意思。 当然不是指词义，而是对杰来说的意义。 特别是后面特意补充的「战友」。 从昨天的作战看来，马修虽然一副不可靠的模样，是个无赖得来又好色的傢伙，但这样的人能够带领着整个第三军团，而且完全得到队友的信赖。 嗯……还是想不到中间有些什么呢，只能知道杰很信任马修…… 黄俊在沉默了几分鐘后，只能做出这样的结论。 就在这时，北面的灌木林昇起了一道黑烟，火光紧随而起。 「发生什么事了？」 黄俊率先跳起身来，整个人不禁绷紧。 杰倒是依然冷静地坐着。 「『百鬼』在行动。」 杰的回覆并没有消除黄俊的疑惑，反而让他產生了更多的疑问。 「今天女王带来的人不是歼灭了球茎怪了吗？怎么还会有战斗……」 就在黄俊问完，他也大致猜到原因。 虽然黄俊不知道是怎样界定一个位面的怒气剩馀多少，但是他们继续驻守在这里，也就是说这里的怒气还没消除。 而从这点就可以得知，这里的狂物不是只有球茎怪而已。 「总怒气只消失了十分一左右。」 对于已经猜到原因的黄俊来说，杰的回答还是震撼到他。 虽然黄俊在回到基地后就没再参与战斗，但在跟杰持续着猜谜般的对话时，他知道了不少事。 例如以茎球怪这种狂物来说，每杀死一只，当中大部份的怒气都会消失，但有小部份会转移到其他球茎怪上，而怒气越多的狂物就会变得越强大。 换言之，随着杀死同一种狂物，其他同种的狂物亦会渐渐变强，继续以球茎怪来说明的话，就是会出现更多超过两藤的球茎怪。 黄俊不禁回想起，当时杰解释着藉由号角声音来传送的军情，对于一个位面要杀死的狂物量，实在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球茎怪个体并不强大，怒气量不多，所以数量多。」 杰似乎看出了黄俊的不安，便说明起来。 只不过这句话其实让黄俊更感到不安就是了。 在还未找寻到我的战斗方法前，必须要避免战斗才行…… 黄俊默默下了这个决定，同时再次躺了下去。 然后，杰做出了让黄俊感到非常意外的举动，他主动问了个问题。 「你真的会加入我们？」 一时之间，黄俊答不出话。 其实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况且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实在可谓没有选择的馀地。 但他就是迟疑着，直过了一会才给了个回答。 「我会加入，明天就会对教官说我会加入第三军团。」 像是害怕对方不相信，黄俊刻意重覆了一次。 对于黄俊的迟疑，杰似乎把它当成了认真的思考，而对黄俊的答復点了点头。 巧妙的误会，也会有好的时候吧。 黄俊对此给了个简单的感想。 然后，黄俊承接着这个话题，询问关于「nameless」的事。 不知不觉间，一个人冷不防地坐在了黄俊与杰之间。 马修正摆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目光肆意地打量着两人。 看来又是一个难以言喻的误会…… 黄俊再次在心里叹息。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三章：ＮＡＭＥＬＥＳ 比起这些，黄俊更在意马修此时的表现。 那和蔼带着无限善意的笑容，加上一双瞇起来的眼睛，正放射着一种色瞇瞇的视线。 就像昨天下午的事没发生过吗？ 黄俊不禁有这种感觉。 「怎么用这种眼神望着我呀？我可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喔？我心里只载得下三个女神，虽说偶尔会换换位置……」 听到如此不负责任的色话，黄俊摇了摇头，肯定马修不会再提起昨午的事。 杰对于马修突然出现似乎不感意外，在各望了马修与黄俊一眼后，兀自起身离去。 该不会是害羞，又或者真的想製造机会，让我和马修过二人世界吧…… 黄俊默默地流着冷汗，那个既认真又无法猜透想法的少年，实在让他不寒而慄。 直至杰走远，消失在营帐的转角处后，马修的笑容稍稍收敛。 当然，还是那副让人提不起戒心的样子。 「我没冤枉你吧？就说你会加入我们的。」 马修第一句话就切入了重点。 「形势所迫……」 黄俊虽然对结果无法反驳，但仍然还了一句。 「你一开始就知道无能传说的事？或者说高层都知道？」 黄俊不想拐弯抹角，他知道这方面未必斗得过马修。 马修毫不紧张地耸了耸肩。 「你其实很想改变世界？」 他答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黄俊对此迟疑了一下。 这是他暂时的决定，他还未完全信任马修。 虽然在情况上有矛盾，毕竟基本上他必须倚赖这个组织才能够活下去，但这不代表要完全信任对方。 那些什么能完全信任、交付生死的友情，能在刚相识就发生，只会存在于虚幻的故事中。 「暂时没有。」 黄俊决定如实回应马修。 「虽然我对有趣的世界很有兴趣，但未至于把其他人陷入痛苦之中当成乐事。」 「很好的回答。」 马修对黄俊的补充，不禁笑得灿烂。 「怎样？虽然有点意外，但从杰那里知道了多少？」 据黄俊的理解，马修的意外应该就是指自己能和杰顺利地交谈起来。 「关于『nameless』的事，没知道多少。」 黄俊倒不是说谎，而是不少事杰都叫他自己去问马修，或者自行体会。 马修似乎很满意这答案，托着腮子思考着。 「你应该会在想，为什么就算自称『nameless』的我们，都会有名字？」 「呀……」 黄俊很无奈，他以为马修刚刚是在整理着要告诉自己的事，却没想到是在模仿自己的思维。 「我还不至于想这些无聊事。」 「竟然是这样啊……真失望吶。」 黄俊看不出马修这是造作还是认真，不语地望着他。 「好啦好啦，别因为和杰太接近，就变得这么认真呀。」 马修依然耸着肩，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 「名字吶……你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吗？」 名字的作用就是区分个体…… 黄俊不禁想起教官的话。 「噗，你该不会给教官说教过……呀，『名字的作用就是区分个体』之类的话吧？」 马修打趣地笑着。 黄俊实在笑不出来。 马修看着黄俊的反应，知道自己胡说之下竟然说对了。 幸好的是，马修才不会因为这些事而变得尷尬，反倒笑得更开怀。 「哈哈，其实我想说的意思也是差不多这样吧。」 马修笑得腰都弯了下去，大概是因为看到黄俊那种不知如何是好的反应。 「我们就是一个『个体』，就算把我们投放到怎么样的世界，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根本不需要名字。」 马修用着如此轻松的口吻，说着如此严肃的话题，黄俊不禁怀疑这是在挖苦自己。 「嘛嘛，不过这只是表面……呀，或者说字面的意思，我们还存在着一个……嗯，应该是很适合你个性的深层意义吧。」 马修看到黄俊仍然用着怀疑的目光打量自己，只是以爽朗的笑声忽视。 「你既然待在这里，难道还没发现不妥吗？」 黄俊不明所以地四处张望，惟一的不妥他只看到眼前而已── 一群醉倒在地的女性。 当中还包括了小孩。 不对，还有第四军团在进行消灭狂物的行动…… 看到微微皱起眉头的黄俊，马修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真是个能笑的傢伙。 黄俊自然知道马修看到自己的反应而笑得更灿烂，亦因此禁不住继续在心里给马修打分。 「铁狮、白夜都在进行防御工作，百鬼则是依照惯例进行夜间的剿灭，惟独是我们能在这里大吃大喝，想倒就倒……」 马修说的话自然比黄俊所知的详细。 但这般自豪说出这该羞愧的事，真的没问题吗？ 黄俊不禁在心里叹气。 「因为我们不曾拥有任何荣誉，因为我们不曾带来任何耻辱；不为世人所讚颂，不为世人所唾弃──我们既不存在亦是永恆。因此，我们不需要让人知道的名字，亦没有办法给出任何名字。」 「所以『nameless』不是指没有名字，而是无办法给名字的意思吗？」 黄俊听完那番似是而非，难以理解的话后，尝试总结马修的意思。 「嗯，大致上就是这样囉。」 「还真是一群怪人聚在一起……」 黄俊终于把心声说了出来。 想当然的，马修依然哈哈两声不作理会。 「不是有句『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说话吗？虽然我们各自都有不同的原因而战斗，但是在基本上我们都有一样的大方向。」 「什么方向？」 黄俊表面上虽然不太有反应，但心底里很感兴趣。 「为了自己而战。」 比起说明，马修更像在说耍帅的话而已。 「这句话充满了矛盾，既然为了自己而战，又为什么有伙伴？战斗时都互相信任？」 「呵呵，会矛盾只是你完全不明白什么叫为自己而战，因为你还未够坦白。」 马修依然说着黄俊摸不着头绪的话。 「哈哈，别想那么多啦，渐渐你就会明白。」 马修的笑声继续混杂在话中。 「你就算不觉得累也小睡一会吧，不然会长熊猫眼喔。」 黄俊不知道马修是想岔开话题，还是真的能从自己的脸上看出疲累，但无论是哪一者，他都知道马修只打算说到这里。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四章：源自玫瑰事件的 「好吧好吧，既然你和杰都这样说，那我休息一下好了……不过能在哪里冲冲身？」 黄俊不认为自己问了个奇怪的问题，可是马修就是一脸古怪的望着自己。 「啊啦啦……水在这里虽然称不上珍贵，可是要去河流洗澡，危险和清洁可不能比呢。」 黄俊无语了，的确他带了正常世界的想法，可是听到这群经过剧烈战斗后，也不用冲身就能睡着的人，实在禁不住退开了些许。 马修对此不过笑了两声，「就当是回到古代好了，以前的人也不是天天洗澡的吧。」 黄俊也只好无奈接受，又望了眼前倒下的一眾女性，「该不会连睡也得睡这种泥地吧？」 「不想就自己动手架起营帐囉。」 黄俊张大了嘴巴，不过还是决定去把营帐扎起。 而这时黄俊终于体会到成为「代行者」的好处，因为怒气浸体而强化的身体，打起营钉来时毫不费力，就算从未有过扎营的经验，也顺利完成了。 虽然他对于汗臭与湿溼感很不舒服，但似乎精神上真的疲累，以至才闭上眼睛不久便进入梦乡。 早上六时。 黄俊在熟睡中，被粗暴地叫醒了。 不对，称不上叫。 因为来者从没有发出过任何声音，直接就把黄俊从地上拉起来。 「喝得这么厉害都没有宿醉吗？」 黄俊惊魂刚定，就挖苦着一脸精神的颱风。 「嘖，我才不会醉吶！倒是你这个时候还在懒睡什么？马修要求集合啦。」 颱风说完便往外走。 黄俊无可奈何，随便倒了点水刷了把脸，也找不到毛巾，只好用手多抹两把就跟了出去。 黄俊率先注意到的便是环境的改变。 感觉各个军团……真的相差很远呢…… 黄俊的目光自然无法穿过中央的干部地区，但单从左手面，位于北方的第四军团，及右手面，位于南方的第二军团，就能够知道差异。 称为「白夜」的第二军团已经恢復昨天的样貌，所有营帐都已经井然有序地扎好；至于称为「百鬼」的第四军团，则依然是一片平地，甚至连人都没有。 「他们的作战会持续到日出，应该差不多回来囉。」 颱风看见黄俊望着第四军团发呆，便主动地说。 黄俊并没有答话，兀自认为这组织的系统并不简单，毕竟有一队夜间专用的部队，应该就是策略上的考虑了。 颱风对此自然不会在意，与黄俊并肩走向围成圈坐着的眾人。 嗯？教官也在？ 黄俊不禁加快了步速。 「哟，睡得好吗？」 马修看见黄俊与颱风二人到来，率先打了招呼。 黄俊只是点了点头，目光依然放在教官身上。 教官的样子依然冷淡，不过仍然向黄俊点了点头，然后拉着他走远了一点。 「你确定要加入第三军团吗？」 「嗯。」 黄俊先是应了一声，觉得不够严谨又补充说：「我确定要加入第三军团。」 教官并没有多话，其实她根本就没有什么立场说话。 「你该不会只是为了确认我的意向而来吧？」 黄俊在试探教官。 教官摇了摇头，才与黄俊走向了正轻松交谈着的第三军团。 是透过能力知道我的心思，还是只是不想说话呢？ 黄俊不禁分析，虽然甚至连这分析都有被透视的可能。 而此刻，黄俊终于体会到马修所谓的恐怖。 也许就是因为连别人对她產生恐惧都能知道，所以才一直拉着那张冷淡的脸？ 黄俊在马修准备说话前，给自己的思考一个结论。 「『无名』全员总算到齐了，那么第一件重要的宣佈是──」 马修说在这里突然停下来，深吸了一口气。 「对于昨天我那错误的判断，导致大家陷入了危险，我在此道歉。」 黄俊感到很是意外，马修竟然会如此认真说着凝重的话。 「别因为有新人在这里就装模作样啊！」 突然一把成熟的声音打散了沉重的气氛。 黄俊随即望去，是被称为「皇太女」的成熟女人。 虽说成熟，但应该只有二十二、三岁吧？ 黄俊继续给昨天的第一印象补上更详细的内容。 这个突然说话的女人有着由一束束小辫子织成的乌黑头发，褐色的健康皮肤。 即使样貌不算标緻，身形也恰好是略有肉感的一种，不过一切组合起来也够让人印象深刻的了。 所以黄俊才算连外号都记得，而且也会有那种印象。 不得不说，本来就连其他队员都因为气氛而沉默，但当皇太女的话一出，气氛立时变得热烘烘起来，渐渐恢復了本来的轻松。 当然，这也要多得马修反应敏捷地接上了「这也被你识穿」之类的话。 由始至终，就算是杰都有搭上两句，而教官倒真是完全在这气氛之外，没有任何反应。 直至马修多说了两句，让气氛稳定下来，并交代由教官来说明接下来的事后，这个小孩才总算有了些许反应。 只见教官依然木无表情，张开了小嘴说：「在昨天与狂物的战斗中，失踪已久的背叛者集团出现。基于可能再次发生……」 教官说到这里顿了一顿，望了马修一眼，只见后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之后教官才继续说： 「有发生近似『玫瑰事件』的可能，所以决定主动搜寻对方；并且因为他们被定为有危及表世界安稳的可能，加上不可预测的实力，必要时可以格杀。」 无论教官说着什么话题，她的语气都是那般平稳。 那个玫瑰事件是什么来的？似乎和马修有关？ 黄俊立时就联想到了这点，就在教官在详细地说明来自干部的指令时，他的思路已经完全放在这些事上。 特别是在听到可以格杀对方的指令，又回想起马修可能和「逍遥游」有什么瓜葛，不禁令他把一切都串联起来。 这些安排全都是刻意的，毕竟执行这些追杀任务，「百鬼」应该比较适合吧？ 随着教官的话说完，全部人陷入了沉重、沉默当中。 同时，黄俊已经把暗中的动机、缘由整理好。 「那个……」 黄俊的声音在这沉重的空气间震盪。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五章：军团中的职位 对于突然说话的黄俊，全部人都投以好奇的目光，其中尤以马修似乎带了些许期待。 一时之间焦点放在了自己身上，连黄俊也觉得不好意思而难以啟齿，咳了两声后才说： 「我有个很想知道的问题，狂物既然是因为自然的怒气积累而狂暴化，那么『逍遥游』有办法控制狂物？」 「如此判断的原因？」 比起那群女生从好奇转为古怪的目光，教官以认真的态度对着黄俊说。 「昨天马修、杰还有我是在回营地时被他们从后袭击，换言之他们必定早就待在林中，假如他们有被狂物袭击的话，马修或者杰应该会察觉到他们的存在吧？」 黄俊毫不客气地说出了自己的推想。 「呵呵……看来我找到你该待的位置了。」 这时马修突然插了话，摸着下巴打量起黄俊。 教官倒是没在意马修，继续回答黄俊的问题：「无法确定。一、他们可能有隐藏存在气息的能力；二、他们也可以有高速移动的能力。」 「那要怎样解释为什么他们袭击我们时，那时茎球怪只顾袭击基地，但没有理会我们？」 黄俊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因为这和他心里猜想的事有着重要的关係。 假如狂物是大自然的產物，那么能够操控这些產物的背后所隐藏的意义是？ 这就是黄俊心中的想法。 「这点还是让我来解释吧……教官，关于指令的事说完了没？我相信中央那边还有很多政治上的麻烦事吧？」 对于马修这种几乎等于驱逐的话，教官半点也没有发怒，只是轻轻点头后转身离去，走之前却仍不忘望了黄俊一眼。 这是什么眼神…… 黄俊看着教官那娇小的背影，双眼看到的仍是那眼神的残影。 「我看你还是别对她多作他想比较好。」 马修突然语重深长地轻拍了黄俊的肩头，当然这句话的声音极轻，只有黄俊一个人听到。 黄俊对此唯有摇了摇头，突然灵机一触。 「你不觉得教官的眼神很孤独吗？」 黄俊因为突然回神，没注意到第三军团的人都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和马修身上。 这句话似乎比起之前本身就严肃的话题更为沉重。 「没想到小俊你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喔。」 颱风似乎在试着缓和这气氛，实际上她大概只是在有话直说而已。 「想知道就自己去问她吧，假如你不会在心里害怕、纠结的话。」 马修的眼神中渗透出了一丝哀伤，那并不是可以造作的感情，只有深深经歷过的人才会在不自觉间流露。 饶是如此，马修就是马修，这只是在他不经意间流露，以及黄俊善于观人才发觉得了。 马修不消一下子功夫就把气氛恢復正常。 「话说回来，还以为你会很好奇我会给你安个什么位置呢……」 「呀……我的确很好奇就是了。」 黄俊也不得不承认。 而马修这番举动，似乎让在场的其他队员也很是期待──期待队长会给这个被称为吉祥物的队员一个什么位置。 马修还要模拟了公佈结果前的兴奋声音，接着才说：「担当军师吧，负责分析、判断情况，并拟定策略。」 突然，本来热闹紧张的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 「怎么可以？」 第一个给出反应的是一个拥有一头漂亮如雪的长发女性，在头后扎起一条散开的马尾，一双灵动的黑眼眸正露出坚决的眼神。 猎人，黄种人，看样子应该是这里年纪最大的人吧，应该二十六、七？ 黄俊的目光转移到猎人身上，继续他那点评的习惯。 「有什么问题吗？」 马修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容，但看得出他很重视队员的意见。 「当然有。先不说他有没有分析、判断情况的能力，单是没有战斗经验这一点，就无法根据情况制定出适合的作战计划；再者，他也不知道我们有什么能力，每个人的习惯，又怎样……」 猎人越说越是激动，恐怕是因为她知道，马修是那种无论说出怎样不可能的话，都会付诸实行的人。 马修倒是一副早就预料会发生这个情况的样子，依然一副从容的模样。 「关于第二点，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至于第一点，也是时间的问题……」 马修的回答就连黄俊都是一愣，不过他细想之下就理解了。 知道团队运作，熟悉并发挥每个人独特的能力与优势，需要时间的磨练。至于能否担当智者，则更需要时间来证明。 「这样好了，现在先以黄俊担当军师，就看他能否解决这次的事件决定好了。」 「对手可是背叛者啊！怎么可以在这危险的关头上……」 「我知道你很担心，但你先冷静下来，你平时的耐性去了哪里？」 皇太女突然打断了猎人的话，如果说猎人是外貌上的成熟，那么皇太女就是内在的成熟了。 「况且这件事队长绝对比我们任何人都沉重吧？」 皇太女又补充了一句话安抚猎人，而这句话就如特效镇定剂一般，猎人立刻就像想到了什么而没再说话。 甚至是另外几个女的，原本颇有微言的举动都消失了。 作为当事人之一的黄俊，自然明白皇太女的话的意思，当中必定与「玫瑰事件」有关。 马修对于皇太女的话，表面上没有多大反应，但在黄俊看来，这段话有一定的程度牵起了马修的回忆。 因为在这种不自然的气氛下，马修并没有用他的笑声与聪敏来缓和气氛。 黄俊自知此刻自己还是不说话为好，况且自己担当军师一位的事看来已经定下来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职位对我来说应该最好了吧？马修应该也是经过考虑的，毕竟我完全不懂得战斗，甚至连能力都没有…… 只不过，这么重要的职任我真的能担当吗？收集情报，分析情报，再利用情报……妈的，这些都只是在小说中看过啊？现实中也是这样的吗？ 况且要制定策略，那一定很大压力的吧？等于全个军团的性命都交到我手上…… 我真的能做到吗？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六章：第一个命令 「好啦……回归正题，之前你不是问当时球茎怪为什么没有理会我们吗？」 马修似乎因为黄俊突然陷入了沉默，而主动转换了话题。 黄俊也从对自己的质问中回神，对马修点了点头。 「因为生物的本能，就像野兔遇上狼会逃跑。球茎怪这种自身不强的狂物，遇到能够释放出异于寻常的气息的敌人时，不会主动攻击。」 黄俊只是虚心地听着，因为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个世界的常识。 「虽然每个人会因为怒气浸体的时间变长，所能吸收及承受的怒气量会增加，但是在无特别的原因下，总体量相差的并不多；所以最大的影响是战斗的触觉。」 对于前半段的话，黄俊很容易就记住了，可是对于最后一句，实在过于曖昧而无法理解。 马修自然看出了黄俊的疑惑，自言自语地低语两句，「猎人，能麻烦你吗？」 猎人只是点了点头，往她所居住的地方走去，然后拿着一把木製的现代弓以及麻绳回来。 四周的人纷纷退开了几步，圈中只有黄俊与猎人对站着，相距约五、六步。 猎人首先把右手的弓和左手的绳放下，摆出了一个黄俊认为是在准备战斗的姿势。 黄俊已经明白马修的用意，他是叫自己体会一次。 因此黄俊集中起来，怀着把对方当成敌人的心态，同时试着运用自己还不怎熟悉的怒气。 随即，他真的感觉到了一股让人不安的敌意，眼前这个高瘦的女生，散发着一种不好惹的气息。 似乎因为黄俊的表现，猎人知道对方已经有了反应，便把在地上的木弓拿起来。 就在猎人拿起弓的瞬间，黄俊只觉背后涌起一股无法抵抗的恶寒，双眼的目光完全不敢从猎人身上移开，整个人变得僵硬起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 黄俊似乎就连集中思考都无法做到，自己的脖子上像被一把利刃抵着，危险的意识提升到了极点。 同时他只觉得呼吸变得不畅顺，渐渐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 一直在外的马修看着这一切，对于黄俊这种反应，似乎很是高兴。 就在黄俊单是站着已经胀红了脸，快要不行的时候，猎人终于放下了木弓。 不过一瞬间，那种不自然的压力悄然无声地消失了。 虽然黄俊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在猎人身边还有一条扎了起来，应该有数十米长度的麻绳，说不定会造成更大的压力…… 而当猎人真的拿起了麻绳时，也印证了黄俊这个不可能的想法其实就是事实…… 可是他连确认的感觉都没有，在他眼前就像有一座无法躲开，正向自己压下来的巍然巨山。 脑袋只是一片空白，连思考的馀地都没有。 甚至连马修发出了停止的声音都没听到。 随着猎人把绳放下，黄俊依然傻傻地站着，直至几秒后才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无可否认，这是称得上耻辱的丑态。 正当黄俊有着如此感觉而把目光转向四周时，根本没有人露出了耻笑的表情，就连半点这样的感觉都没有。 出于本能根本不可耻。 「呵……亲身体会一次就很容易明白吧？这里每个人都有类似的洗练呢。」 马修扶起了黄俊，直至后者站稳了才放手。 黄俊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总算从那晃神中醒来。 简直太可怕了，单是拿着物件对站，自己便已经受不了，而且还是不知从哪里来的敏锐感觉所导致的。 果然就如当初我所想……我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黄俊最后只能下着这样的结论。 「好了，那么你现在也猜到猎人的能力吧？毕竟名字都说了囉……」 黄俊对马修的话点了点头，目光看着仍然有些不满的猎人，看见她正要捡起武器时，顿时有点不知所措。 可是当对方真的把东西捡起来时，却没有刚刚那种来自生物本能的反应。 「这就是善意和敌意的分别囉，不然我们都拿着武器，身边的队友都不能战斗吧？」 要不是黄俊的表情及举动过于明显，就是马修能看透一个人的内心。 黄俊沉默了一下，在被马修接二连三地说教下，他也燃起了想要表现的心。 「猎人虽然善用弓箭，但设置陷阱应该才是她最擅长的。在队伍的定位属于支援性质的后方，假如能预知对方出现则能预先设置陷阱埋伏，撤退时亦很适合妨碍敌人追击，万不得已战斗时亦能使用弓箭进行远程支援。」 黄俊一口气就把自己简短的分析说出来，当然他想到的还有更多，可是他深知在这种情况，少说反而更好。 「全中。」 马修啪了个响指，并望向了猎人。 虽然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厉害，但黄俊以如此坚定不移的语气说出来，猎人认为他自有长处，所以她的表情也缓和了一点。 马修确认所有队员都再无任何疑问，剩下来也只能靠黄俊自己的表现了，所以开始对今次集会作出总结。 「既然上级发下了指令，那么我们『nameless』就依照自己的宗旨来完成吧！现在就让黄俊来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在场的人几乎都打了个突兀，就连一直认真沉着的杰也似乎觉得不妥──职责的交托实在太快了！ 更甚是连黄俊都觉得不安，毕竟从知道自己被马修安排的位置及职责后，以至后来体验实力的感觉，根本不足半小时。 可是另一方面，黄俊也明白马修这样做的用意。 假如现在能说出让人信服的计划，会得到更高的信赖，计划的执行方面会较顺利，才能发挥计划的效果吧…… 黄俊想到了这一点，深深吸了口气。 让一连串事件以致发麻的脑袋冷静下来，然后细心思考首要的行动。 「昨天『逍遥游』出现的地方有必要调查一次，看看有没有线索，然后向西边进行搜索。」 就在黄俊说着的同时，马修把一件物品扔给了他。 是那隻怀錶。 黄俊立即就明白了。 「现在零六三零，大家去准备需要的装备，零七零零在这里集合。」 「就如黄俊所言──『nameless』行动起来吧！」 马修承接了黄俊的话，以大队长的身份发出了命令。 那七人异口同声地应了声后，随即行动起来。 「看来你已经知道该做什么了，所以我也不打扰你啦，去吧！不过身为这个军团的大队长，我建议你还是别和自己人发生曖昧关係比较好，虽然当中每个都有好独特的诱人地方……」 马修连给黄俊反驳的机会都没有，一溜烟地走了。 黄俊对此只能无奈地苦笑，自己下一步行动虽然被误解地看穿，但他也不得不去做就是了。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七章：认识队友 现在八人之中我认识的有马修、颱风、音瀨、杰、皇太女还有猎人，不过皇太女的能力还不太清楚，也就是说要把握这段时间去见三个人吧…… 黄俊回想着解散时的画面，决定先往皇太女所住的营帐走去。 以他此时的身体质素，在继续尝试使用怒气的情况下，不消一分鐘就到达目的地。 而且在黄俊先叫出来时，皇太女已经从营帐中走出来。 此时的皇太女比刚才没有多大变化，就只有腰间绑了条难以察觉的腰带，而右腰处则系着一条青色的长鞭，手握的那端绑着和她肤色一样的布类物。 应该不用多说，武器就是长鞭了吧？至于能力…… 「你在调查各个队员的能力吗？」 就在黄俊正要开口的时候，皇太女抢先一步说了。 虽然黄俊这举动不难猜测，但自己的行动被人猜透，总会有些不好受，所以他只是点头应是。 皇太女倒没多理会，很爽快地行动起来。 只见她以黄俊从未想过的动作抽出了长鞭──手的摆动成了个弧形，在刚抓到鞭子时便顺着动作甩了出去，直在空中抽了一声巨响。 可是这样还没结束，本来去势已尽的长鞭理应经操控抽回，可是皇太女非但没有这样做，更是转换了握鞭的手法，从正手转换成了反手。 就像把鞭当成了匕首来用。 而且还用得了！ 在皇太女反握的瞬间，长鞭失去了弹性，就像一根棍棒般。 「怎样？大概知道我的能力和位置了吧？」 皇太女的声音把黄俊抽回了这个虚幻的现实。 黄俊沉吟了一下，「应该是『软硬』的操控？暂时看到的特性应该是弹性和延伸性。」 一直表现得成熟的皇太女似乎有些许惊讶，但也只是微微一惊的程度。 黄俊不用对方回答就知道自己大致上猜对了。 「虽然鞭子有延伸性可以加长距离，但始终在远距离战斗不会比杰或者猎人方便，所以定位应该在较前的位置……像是队伍的中心？」 这一次皇太女的嘴巴又张大了一点。 「没错，我们称这个位置为中坚。站在队伍的最中央，视乎情况可以照顾所有队友。」 「也就是说四周都是队友，无论作出攻击时必须精确，还有防御时要拦截对方的攻击，你的能力是最好的。」 「我渐渐明白马修会这般大力推举你的原因了。」 黄俊接下了皇太女的赞赏，他还有一个问题而在犹豫着。 「有什么就快点问吧，你应该还要找其他人？」 「那我就不客气了……能告诉我你的怒气偿还方法吗？」 对比刚才皇太女大方地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她对黄俊这个问题颇为踌躇。 「不想说的话没关係……我只是想估量一下每个人的续战力而已。」 「说到这份上我还有不说的理由吗？」 黄俊不由得尷尬，因为看见对方为难而作出的反应，反倒令对方不得不说。 「简单来说就是对自然有利的再用吧，不过说实在的当中的条件很复杂，不好解释。」 皇太女说完后微笑了一下，叫黄俊别再在意，催促他赶快去找其他人。 「对了，问本人不知道的事，别去问其他人来瞭解，除非他们自愿说。」 就在黄俊转身离开之际，她给了个忠告。 「如果再早点知道会更好，不过还是谢了。」 黄俊没有掩饰心中的话，他也不知道为何，毕竟这些话其实说了并没有意思，更甚是破坏了对方的好意。 皇太女没有答话，对于黄俊这句话她非但没有反感，似乎更觉得有趣。 无论如何，因为时间的关係，黄俊必须动身寻找另外两个从未有过交流的人，而告别了皇太女。 一个叫医生，这个应该不会太难猜吧？但另一个叫有希，叫人摸不着头脑呢……幸好的是两个似乎住的很近？ 路上黄俊一边想一边确认着方向，依然不用一两分鐘就到了目的地，他倒想不到原来那两个人是居住在一起的。 情况倒和他之前去找皇太女时差不多，就在他到了营帐外想要「敲门」时，对方又主动走了出来。 开个玩笑的话，难道这群人都有预知能力的？ 不过当然，黄俊很快就猜测出，应该是怒气其中一个功用。 在黄俊眼前先后出现的女生差不多高，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率先出来的是一个双眼中，好奇永不停歇的年轻少女，年龄依黄俊的猜测应该是十六岁，就是被称为医生的少女。 至于跟在后面出来的女生比医生略高些许，像是遇到什么都不会有所惊讶的沉静表情，虽让她成熟了几分，但依黄俊的判断仍然不过二十。 「喔喔！吉祥物你来了啊？有什么事吗？」 率先说话的是医生，她的举动与她的双眼所展现的符合，因为好奇而停不了的身体微微前倾，她那头可爱的金色短曲发也跟着摇摆。 黄俊对于自己被称为吉祥物，经过昨天他已经无奈地接受了，特别是眼前这个有种洋娃娃不真实感的白种人。 「主要是想知道你们的能力和在队伍中的位置。」 黄俊的目光转到了有希身上，比起那种小娃，他对这种深藏不露的冷淡女生更感顺眼。 只不过有希的目光从没对上黄俊。 「喔喔喔！我们的位置嘛，一般都是非战斗人员，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我们才会加入战斗。」 虽然不能把医生称为非常热情，但以有希来对比的话，用超级来说也不为过了。 关于这一点，黄俊其实也猜到了一二，毕竟昨天在林中总算发生过小战斗，而只有她们两个没有加入战斗，因此让他特别在意。 「至于能力呢……我的是『动物气息』，就是能和动物沟通啦，而且也很容易被动物亲近，所以有强大的动物时，我可以倚赖牠们来战斗喔。」 医生一口气地说个不停，没有别人插话的馀地。 「对了对了，千万别被我的外号混淆了，我可没有医治人的能力。是因为动物时常都会受伤，我都很自然会去治疗，学久了就懂得相关的知识，至于人嘛……不过也是动物。」 黄俊只觉自己额头流出了一滴冷汗，要是医生像是皇太女或者猎人的话，自己恐怕猜个十万八千年都猜不到吧。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八章：仍然是谜的有希 到底医生因为热情而说了多少无谓的话，黄俊已经数不清楚了。他只知道距离集合只剩下十分鐘时，医生终于把话题带到了有希身上。 「有希的位置和我一样喔！所以你会常常看到我们走在一起的，而她的能力是『植物气息』，大致上就是能和植物沟通这样。」 对别人的介绍就这么简短吗…… 黄俊耐不住在心里吐糟了一句，继续望向一直表现得文静的有希。 黄俊绝不是因为有希那介乎于金和棕之间的特别发色而注视，更不可能因为那身似是欠缺运动而展现的瘦弱身形。 硬要他说的话，就是因为那个医生实在太吵，一时之间喜欢上文静的类型。 至于有希对于医生的话不过点了点头，就连黄俊的目光都没对上，简直就像很害怕黄俊似的。 要不是黄俊一直望着她，绝对会走漏了这个难以察觉的回应吧。 「大致上我理解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说怒气的偿还方法？」 黄俊这次决定不再多语，对方说就说，不说就不说。 只是他没想到，医生以超爽快的反应给出了答覆。 「当然可以啊！我就是要和可爱的小动物一起睡囉，至于有希嘛……详细我也不太清楚，但好像只要和植物待在一起就可以了？」 如何界定可爱不可爱啊？而且关于有希的绝对只是你的猜测吧？ 黄俊摇了摇头，他认为有希不会说话，因此谢过了二人之后，便开始着手分析。 可是当医生与有希回到营帐内，黄俊才要离开的时候，马修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 「你绝对是个跟纵狂。」 黄俊没好气地说，与马修并肩走去集合地点。 此时的马修仍然穿着那身笨重的鎧甲。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跟踪男人耶！我又不是你。」 「换言之你会跟踪女人？还有最后一句会让人误会的话请不要再说。」 马修耸了耸肩，「好啦，身为这个军团的大队长，我有责任督促你呀，不过看来暂时还不用担心就是了。」 「我把这句话当作赞赏收下了。」 黄俊停止了无意义的话题，决心问出现在最想要知道的事。 「你会不会跟我说一下『玫瑰事件』？」 马修顿时停了下来，黄俊则是多走了两步才回头。 前者露出了一个苦笑，无奈地摇了摇头。 「该说你敢于发问，还是不懂顾虑别人的感受呢？」 黄俊对此只是沉默，不禁想起以前，曾被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教训过，自己总是在无意间伤害了别人。 而且，这是一件黄俊很不想回忆起的往事，他对不起那个朋友。 「有朝一日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 马修用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语气说，似乎是感慨，但又不完全是。 之后就是马修的教学时间，最基本的团队合作，一些行军的指令，例如昨天与球茎怪战斗时所发出的「五一攻击」命令，就是指对每五个敌人中只攻击一个的打压式战法。 六时五十九分。 全部人已经齐集在西区的中央。 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新上任的军师──黄俊。 「首先必须要说的是，我知道我的经验非常不足，而且也不熟悉大家的战斗，所以我的策略或者方案有问题的话，绝对可以说出来。」 对于黄俊这番近乎于客套的话语，在场的大部份人都点了点头，而他也直接切入了主题。 「现在第一步先搜寻昨天『逍遥游』遗下的任何线索，主要的搜索人员为有希，希望用你的能力直接搜索战斗的区域，其他人则是负责战斗区域外的附近。」 黄俊这个提议其实再正常不过，可是除了有希之外，其馀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奇怪的表情，望向了马修。 甚至连马修也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就这样吧。」 黄俊不得不佩服马修，那群人听到马修的命令，立刻就不犹豫地行动起来。 随着大伙向着西面进发，黄俊趁机抓住了马修。 「刚刚为什么大家都变成那副样子？」 「这个说来挺复杂的……坦白说，就连我也不太敢主动用有希。」 呀？就连这么有公信力的你都说这种话吗？ 黄俊也不插话，等待马修继续说。 「因为到现时为止，我都仍然不清楚有希偿还怒气的方法。其他人因为知道甚至清楚所需要的恢復时间，可以因应情况使用，但有希不同。」 马修鲜有地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每次都是她自主地使用的，那么就不会有问题了。而巧妙的是，的确每次需要她的时候，她都会主动使用。」 这情况能用巧妙来描述吗？这样的队长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有公信力啊…… 黄俊恐怕把自己的脑袋抓破了也不会想到原因，这个军团内的关係应该称得上是个谜了。 「顺便说一下吧，我不会一下子把所有东西都交给你的，至少在临阵的指挥上不用，你就先专心学懂你要学懂的事就好了。」 「例如呢？」 「你不是很喜欢思考的吗？自己想啊！」 「呀……」 对于马修这样带着笑容又理所当然的反应，黄俊很是无奈。 这群始终是异于常人的「人」，况且本来「逍遥游」袭击的地方就在营地西面的不远处，所以二人谈话间已经到达了。 当下，黄俊把其中六人分成三组，分别负责三个方向，至于在马修的提醒下，黄俊把自己、医生和有希留在了主要的战场。 这里是马修和后土激战的地方，地面上仍然残留着一道道因为加速奔跑而遗下的坑痕。 没待黄俊多话，有希兀自跪了下来，身体越放越低。 她的嘴巴几乎贴上了一朵没什么特别的小黄花。 「喔呵呵，有希她可是很厉害的啊！能和植物聊天。不过我也不差喔！要是你家有养恐龙或者鯊鱼，我都能和牠们沟通的。」 医生的欢笑和马修的完全不同，至少她是真的时时刻刻都散播着快乐的气息，但那种说个不停的性格，实在不是黄俊所能接受。 特别是对于一个普通人怎可能会养鯊鱼，更甚是已经灭绝了不知多少年的恐龙，他实在连在心里吐糟的衝动都没有了。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九章：暴牙之狂 话说回来，这里为什么会有这种小黄花？难道是什么特殊品种？只不过在这种泥地，更像是刻意栽种的呢…… 黄俊看着有希正闭眼低头细语，实在觉得奇怪。 至于旁边的医生，她依然说个不停，只不过都被黄俊无视了。 黄俊放眼望向分成三组的人马，似乎没有人有什么发现。 直至有希突然站了起来。 「她说愿意带我们去找那群人。」 有希的声音就像小乌的歌声，非常悦耳动听。 不禁让人因为她那沉默的性格，而感到太可惜了。 只是更让黄俊在意的是，有希所指的「她」。 虽然有希那清秀的脸庞还是拉着淡淡的表情，可是她这时候的外表实在有着震撼性的改变。 那朵小黄花在她的右肩上。 有希并不是把花朵摘下来掛在肩上，而是整株小黄花在她的肩上扎根了。 似乎连医生都是第一次看见这情况，在黄俊未来得及反应之际，她已经扑向了有希──简直就像发现了外星人一般。 「哇哇哇！这实在太神奇了，植物竟然会在动物上生长吗？」 黄俊只是摇了摇头，「它真的知道『逍遥游』的所在？」 「是她。」 对于植物的问题，有希似乎显得执着，脸色也变得有点不悦，而且敢于说话。 虽然在黄俊听来「它」和「她」根本没有分别，但也大约猜到有希的意思。 不过有希到底如何分出来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好吧，她。」 「嗯。他们的气息停留在西面大约十公里处。」 最好的话还是确认一下原理，也就可以估计可信的程度…… 黄俊决定先不通知那三组人马，继续向有希问：「她是如何知道的？或者说原理是……」 「臭小子，要问又不信，不信就别问啊！本小姐才不会浪费口舌和你说废话！」 无论是在仔细思量着的黄俊，还是像发现了新大陆的医生，全都因为这句话愣住。 两个人都傻了眼，因为这番以高傲口吻说出的话，竟然是来自一直文静冷淡的有希。 「傻眼什么啊？没见过花会说话吗？而且我还是一朵优美高贵、大方得体、蕙质兰心的黄花。」 完全叫人吐糟不起来啊……不过总算知道，说话的本人应该不是有希，而是那朵……肩上的黄花吧？ 黄俊选择了沉默，不与那朵「黄花」争议。 至于医生已经踏入发现新世界的程度。 而那朵自称大方得体的黄花，则很不客气地继续追骂黄俊，直至其馀三组人马回来后才收声。 「怎样？有发现？」 看来就连马修都未见过这个模样的有希，一边问黄俊，一边好奇地打量那朵普通不过的黄花。 「嗯，有希说那朵花可以带我们找到『逍遥游』的人，他们在这里西面大约十公里的地方。」 黄俊陈述着有希的话，自然是想交由马修去判断。 「哦？那你觉得呢？」 殊不知，马修把这个球传回黄俊。 黄俊认真思考了一会，「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收获？」 「时间太短，不过按照情况应该不会有什么收获，毕竟对方不是这么容易对付的人。」 皇太女率先发表了意见，另外杰及马修分别带领的那组亦点头同意。 「既然如此，比起四处乱找，往西面走是个不错的选择。」 黄俊认为当下也没有别的选择。 「我必须先警告，侦测兵的探索范围只去到三公里外的河流，也就是我们昨天所待的地方，更远的地方存在未知的危险。」 猎人抢在马修说话之前，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马修也不多话，只是笑瞇瞇地望着黄俊。 「一、在已经搜索了的地方不可能找到对方吧？二、我也有兴趣知道到底『逍遥游』比较危险，还是这个世界的狂物比较危险？」 似乎黄俊有点耐不住气，觉得猎人是在针对自己，只是在挑骨头，语气上自然差了点，不过其实已经礼貌得很了。 「呵呵，别那么紧张。」 马修拍了拍黄俊的肩，「说不定，自然的神秘在于永远都不知道极限。」 之后马修又望向了猎人，「至于黄俊说的也没错，的确搜寻已经由『白夜』侦察队侦察过的地方也没有意义。」 马修说到这里，目光扫视了眾人一次，再没有人有疑问，他也就发出了指令。 眾人先回到基地取了坐骑，而不得不说的是，守护者的效率非常高，连黄俊那隻坐骑亦已经准备好了。 可是，正当眾人骑好，准备开始移动时，黄俊的坐骑却发起狂来。 「暴牙会对人这样的吗？」 暴牙就是这生物的统称。 大概是因为牠们在用嘴巴撕咬时，本来藏于腔内的牙齿会像暴牙一般展露出来。 随着医生带着疑问的语气说，四周的人也一同投以奇怪的目光。 因为他们都知道，暴牙这生物是里世界中有名的温驯动物，特别与人类亲近。 马修与医生一起来到黄俊的身边，也不用马修说话，医生就率先行动起来。 「好奇怪……就连我都没办法操控、沟通，简直就像被什么阻隔了一样……」 医生其实也不是对马修说明，更像是在自言自语，而说完之后她那好奇的目光随即转到了黄俊身上。 「好啦，医生，要研究黄俊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马修抓住了正打算跳下坐骑的医生，继而转头对着黄俊说：「你坐在我的背后吧，别浪费无谓的时间。」 黄俊也只能无奈答应，而当他跳下了坐骑时，那隻暴牙竟然立即就恢復了平静。 这次医生再也按捺不住，转身就跳到了原本黄俊的坐骑上，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这该不会又是无能的人的特性吧…… 黄俊暗叹了一口气，赶紧跳上了马修的坐骑。 想当然的，之前黄俊就试过坐了，而此刻也没有发生任何问题。 简直就像针对黄俊一个人一样。 虽然出发前发生了这般诡异的事，可是这无阻这群人的士气，八骑九人高速进入了灌木林。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章：凭感觉前进 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毕竟昨夜的「百鬼」已把这一片地方扫了个清光。 直至到了那条整整宽近十米的河流。 黄俊还在想这群人平时到底是如何渡河的时候，他只觉自己整个人飞了起来── 名为暴牙的坐骑一跃之下就跳过了河流。 八骑先后落下，踏起了一阵泥沙。 幸好黄俊已经不是普通人，总算是没被拋出去。 「咦……」 「怎么了？」 马修对于黄俊突然发出了疑问的声音，很有兴趣地回过头。 「这里的生态是这般奇怪的？在河流旁竟然会有沙。」 黄俊放眼望去，眼前仍然是一片灌木林，景象基本上没有分别，就是土地变得松散，更乾旱了。 「当你看过雪山里还有活熔岩时就不会有这样的疑问了。」 「呀……」 黄俊只好暗自留意着，虽然根据马修的话，这些环境在里世界并不罕见，但是他总觉得还是多注意比较好。 此时眾人的速度已经放缓下来，毕竟这里充满了未知。 大约前进了半公里左右，马修突然喊停了在自己身旁带路的有希。 之后马修就跳下了坐骑，其他人也是二话不说，一同跳下。 顿时，每个人的脸色不禁有点凝重、紧张。 「感觉到什么吗？」 黄俊一直在留意四周，他肯定马修不是因为有能够从客观事物判断到的情况而停下来。 马修却只是沉默不语，分别望向了颱风、皇太女和猎人。 那三人先后闭上了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都摇了摇头。 「你疑惑个什么啊？是马修感觉到有些不妥，在和她们三个感应能力比较强的人确认啦！」 医生不知何时溜到了黄俊的身边，似乎怕是被人听到而压低了嗓子。 虽然黄俊很不愿和她纠缠，但始终是同一个军团的人，总得找个方法去沟通，况且现在算是有求于她。 「以前都是这样的吗？或者说……」 「有希，你确定是在西面大约六公里外的地方？」 马修的声音打断了黄俊的话。 有希望向了肩上的黄花，嘴巴微微张开，似乎低声说了几句后，才点头回答了马修。 「马修，那里有什么连你都感到不安的事吗？」 皇太女问出了大家都想知道的事。 马修的脸上少了平时的从容，甚至还在踌躇应该怎样回答。 突然，他把目光转到了黄俊身上。 「以前遇过再强大的怪物，最多也就在三公里外有感觉，但这次竟然在一倍的范围以外……」 黄俊一面听就一面想，开始发挥着自己在团队里的作用。 「所以很大机会不是『逍遥游』的人？」 马修对此摇了摇头，「要是那傢伙在的话，而且毫不保留地使用力量，很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那傢伙指的是白吗？ 黄俊也只能想到是他，可是听着马修的话，他实在不好判断。 「你觉得是有未知的强大狂物？」 「似乎不是这么简单……」 马修用着有点复杂意味的目光望着黄俊，让后者有点不知如何反应。 「无论如何都是要上的吧？要是狂物的话，把牠们碰烂好啦，背叛者就比较麻烦，最好是抓回去吧？」 颱风突然插话，她拿着那把石斧鎚，一副好勇斗狠的模样。 黄俊不得不说，这群人实在有独自的魔力，无论多凝重的气氛，总是能以一两句像是玩笑的话就能化解。 「的确，无论如何都应该一探，总不可能知道有事都不理会吧？」 黄俊也把自己得到的结论说出。 马修一时之间依然摆出那副认真的模样，可是下一剎那── 他突然爽朗地笑起来，拍着黄俊的肩。 全部人都为之错愕，但很快其他人就恢復正常，一同融入这气氛之中，唯独黄俊不知所措。 「我们『nameless』当然不会怕啊！刚刚只是在试试你而已啦，果然你是个很认真的人呢。」 马修说完也不理会黄俊，翻身跳上了坐骑。 真的只是玩笑吗？ 黄俊不禁在心里猜疑。 「没问题的。」 骑着暴牙的杰不知何时走到了黄俊身旁，说了一句。 「好啦，现在开始说明计划……」 马修扫视了眾人一遍，露出了有些许奸狡味的笑容。 眾人心知马修肯定又有些出人意表，听上去绝不可能的计划。 时间，早上八时正。 此时马修一行人少了一人，猎人被指派了另外的任务而离队。 距离目的地只剩下不足两公里。 「马修，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皇太女从队伍中央的位置上到前面，与马修及黄俊并肩而行。 「放松一点啦，都已经计划好了，没有什么好顾虑的。」 「这么长的距离都没有任何狂物出现，而且到现在我还没感觉到任何强大的怒气……」 皇太女明显比马修认真且凝重得多。 就算是对马修有着怎样程度的信赖，始终都会有自己的看法。 至于黄俊，其实心里都有同样的疑惑。 毕竟就他所知，弱小的狂物会因为感知到强大的狂物而躲避。 眼下的情况就是这样吧？而且刚刚的计划也实在太奇怪了…… 黄俊依然把这些藏在心里，他想看马修如何应对皇太女，这个在团队里扮演着成熟稳重的角色的人。 「安啦安啦，只要按照计划的话就没有问题，以前有多大的困难都走到现在囉。」 马修却依然表现得从容自在，完全不把事态的严重放在眼内。 马修说到这个份上，皇太女也不打算说什么了。毕竟就如马修所说，以前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马修总是能像预知未来一般，把一切都算计在内。 就算真有什么意外，对这个领军的男人来说都不是意外。 就在皇太女准备后撤回到队伍的中央时，却没想到马修突然爆出了一句完全无法意料的话。 「况且我何时说过，我感觉到了怒气？」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一章：巨龙与逍遥游 别说是黄俊，就连皇太女都是整个下巴掉到地上。 只不过，皇太女或者黄俊都来不及说话之际，四周的情况发生了超乎想像的变化。 一股强风席捲眾人所在之处，暴牙们纷纷压低了身体，抓住了地面才总算没被吹走。 「医生、有希，所有坐骑交给你们；其馀人小心跟上来，先观察情况别急着动手。」 马修迅速下达了指令，黄俊与皇太女不约而同地对望了一眼，最后还是没有说话，跟在了马修身后。 此时甚至连黄俊都感觉得到，那股强风伴随着自己无法想像的怒气。 假如说他能够以怒气来强化弹跳力，令自己跳出超过两米的高度，而其怒气消耗量是「一」的话，那么刚刚那股强风所带的怒气恐怕是「一百」以上。 马修与颱风领在前面，皇太女跟在二人之后，接着就是黄俊和杰，最后才是音瀨，一行六人保持了队形安全前进。 直至到达半公里外，期间眾人也没遇到任何袭击，但每人都知道那处所散发的怒气没有丝毫停歇的跡象。 马修判断出眾人再前进的话，很大机会会暴露出自己的位置，因此向后面打了停止前进的手势。 「音瀨，人数？」 黄俊始终未习惯这队伍的战略，所以对于马修突然询问音瀨，自不然回头望向了音瀨。 这个害羞程度超乎想像的小女生，正一脸为难地答不出话。 直至马修稍为加重了语气再问了一次。 「只有……只有一个……呼吸声，但……但是……」 马修转过身来，向音瀨打了个嘘声的手势，他也知道问题所在。 只有一把呼吸声，但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怒气感觉……嗯…… 「是植物的狂物？还是狂物之中也有死物？」 黄俊尝试向马修确认。 「虽然两者都有可能，但应该都不是。」 皇太女在这时插了话，先是望了马修一眼，再解释说：「音瀨后面想说的，其实是她听到两个不同物体移动时的风声。」 因为自己说得太慢而被打断了话的音瀨，在涨红了脸的同时不住点头。 就在马修沉默着，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行动时，突然晴空中落下了一道紫雷。 紧接着，一把低沉的怒吼声响遍了整个灌木林。 「臭小子，你要烧其他地方是你的事，老子才不管，但在这里撒野，好大的胆子吶！」 隐伏在林中的眾人还来不及思考，除了耳朵还在作痛之外，还觉得眼前一暗── 一隻庞然巨物遮住了半个天空。 更准确地说，是一条。 在场的人除了黄俊都算得上见多识广，毕竟里世界实在无奇不有，可是此时出现在天空中的生物，实在让他们都傻了眼──连黄俊也包括在内。 因为那天空中的生物不是什么奇特的物种，而是东方人都绝对认识，西方人也会略有所闻的传说中的生物──龙。 一条长达千米，全身在阳光照射下依然显得黝黑，像条巨型长蛇的的东方龙。 很明显，刚刚那怒吼就是牠发出的。 就连马修对此都处于震撼当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发出什么指令。 只是眾人万万想不到，突然出现一道刺眼的火舌，从地面直喷上天空打中了巨龙。 那火焰的热力，甚至让远在半公里外的眾人都有所感觉。 下一剎那，整条龙都被火焰吞噬。 比起巨龙所带来的衝击，这道明显是代行者所使出的火焰更让人震撼。 「去去去！给老子抓痕都不够！」 随着巨龙的声音，火焰顿时熄灭，随即两道紫雷破天而下，直轰落火舌出现之处。 「赶快撤退吧，马修？」 黄俊最快恢復冷静，毕竟他的见识太少，并不会有眾人因为已有的认知而被震慑的情况，就算有也会较为轻微。 却没想到马修摇了摇头。 「准备应战吧……」 马修虽然用着轻松的口吻来说，但眾人深知他异常沉重。 因为，马修已经把全身的鎧甲变成了巨剑。 真的要和那种生物战斗吗？而且地面上还有其他人吧…… 正当黄俊不得不对马修的判断產生犹豫时，他随即知道马修所指的应战，并不是对那天空中的巨龙或者地面的不知名代行者。 「哼，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林中的另一处，走出了一个身形配上「巨熊」二字的男人。 呀……是隻有个箭猪头的巨熊吧。 「既然四天王之一的土神在这里，那么在远处战斗中的人应该就是炎皇吧？」 马修渐渐移动到眾人的前面，把巨剑托在肩上，摆着颯爽的姿势。 「哼，谁知道？」 后土不爽地回应，他完全没有摆出战斗的架势。 「赶快走吧，没必要丧命在这里。」 「不过我们可是接到了逮捕，甚至格杀你们的指令。」 马修竟然主动说出来。 黄俊实在搞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后士只是皱了皱眉头，他倒是个爽快的人，随即把地面的泥沙吸到手上，化成了一个带着尖刺的拳套。 上次见面，不过是最普通那种，只是用作重击的拳套，可是这次却在上面加了锋利的尖刺，换言之── 这次是动真格的生死之战。 「不过假如你回答我的问题，而且让我满意的话，或者这场战斗可以延后。」 「嘖，是男人就别废话。」 虽然后土给出了这样的回应，但正因为回应了，也就是说他愿意听马修的提案。 「你们为什么会和狂物战斗？或者说……你们为什么在杀狂物？」 的确，这条问题站在马修等人的立场，实在无法理解。 逍遥游是背叛者，他们巴不得狂物大增，表世界的人全都死于灾难，只剩下被选中的代行者，开创新的人类纪元──一个懂得爱护自然，顺应自然的纪元。 「还真是无聊透顶的问题……我们是『逍遥游』，做事根本不需要标准。」 无为而无不为吗？ 黄俊在心里问了一句，重新审视「逍遥游」。 本来，他就没有一个很清晰的立场，到底在这个世界，谁才是对，谁才是错。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二章：有趣的气味 「做事不需要标准？」 马修似是言笑地反问了一句。 后土看见这样的马修，也不再多言，脸上又多了几分认真。 下一秒。 马修脚下用力一踏，开始加速衝向后土。 与此同时，颱风也用一条微弯的路线打算从旁攻击。 皇太女已经抽出长鞭，从后土的右上方鞭下去。 「他奶奶的，又有什么螻蚁在捣乱？」 突然一声巨响，伴着甚至能够把灌木吹断的强风，轰落到眾人所在之处。 后土身体还未有反应，地面冒地昇起了一面土墙。 至于马修那边，则是颱风突然原地自转，牵起另一阵强风抵挡之馀，更是把眾人带到了十多米外。 「你这条臭虫少用那高高在上的口吻，你和老子的战斗还没完！」 那暴躁的吵闹声明显比不上那条巨龙，不过语气上倒是相差不多。 「去去去！我才不和你这个小毛孩玩。」 此时在地面的马修等人也不得不暂时和后土停战，纷纷仰望着那条已经不能以巨大来形容的狂物。 只不过，当马修也不得不苦思对策时，那条巨龙渐渐缩小。 最后，变成了一条只有几米长的生物。 配上那四隻佈满鳞片的爪，实在有点怪里怪气。 「哦哦哦……好有趣的味道，到底是哪个人发出的？」 那条龙的鼻子不断扩张收缩着，简直就像隻小狗。 之前才把我们称呼为螻蚁，现在又改口变回人，还真是转变得快吶。 黄俊摇了摇头，并趁机偷瞄了身边的人一眼。 看来情况实在很糟糕，每个人都是这样表情…… 黄俊没有一刻停顿思考，可是欠缺经验的他，实在无法作出良好的判断。 「冥焰，不行就求救吧，这边还有事要处理。」 后土的身影再次从土墙后出现，看来他也为那条龙而感到苦恼。 「老子怎会不行！刚刚我才用了百分之一的力量而已！」 冥焰毫不服输，他已经来到眾人所在之处，站在一棵倒下的灌木之上。 「百份之一？我可是用了万分之一也没有啊！你这个小毛孩快滚吧，现在老子没空理会你。」 那条停在半空中的龙头也不回，依然打量着马修一行人。 很明显，牠所指的那个散发着有趣气味的人，应该就是在他们之中。 而这一点，黄俊没可能想不到，而且他深知自己的特殊，甚至已经认定是自己了。 至于到底什么是有趣的气味，他完全没有意思去探讨。 「马修……让他们两方打，我们先撤吧？」 黄俊只想到这个方案。 马修虽然点了点头认同了黄俊的提议，但是他又叹了口气。 之前他与后土交手，就知道对方不是一时三刻就能摆脱的敌人。 虽然此刻其他队友也在，还有预先安排了猎人作为后着，可是那条龙所展现出的力量，实在非同小可。 单是那能化成几千米的怒气量，恐怕要集整个守护者集团才有可能对抗。 「还是尝试一下交涉吧？」 皇太女凑前了些许，加入了黄俊与马修的对话。 「也只能这样吧……」 黄俊对于二人简单的对答，只是不语，毕竟这又是他所不知道的事了。 「我们是『自然』的守护者，我是马修。」 马修礼貌地对着那条龙说，倒真似一个在社交场合上的王子。 「嗯……不是你。」 那条龙打量了马修一会，回答的却是完全不相干的话。 马修不禁望了皇太女一眼，二人似乎透过眼神就已经能够交谈，得到了一个共识。 而正当那条龙把目光放到马修身旁的黄俊时，突然在场的人都感觉到一股迫人的热力。 冥焰因为那条龙无视了自己，气怒得全身冒火。 随着他双手一举，全部火焰受到了操控。 烈焰化成了一把巨型长刀，一直延伸数十米，从上砍下。 速度之快，火焰之强，犹如爆炸一般。 狠狠砍在了龙首。 「臭……臭小子！敢打扰老子！」 那条龙发出了低沉的怒吼，瞬间消失于眾人的视线之中。 下一瞬间，一道黑影扑在了还残存着星火的冥焰身上。 「就是现在！」 马修一声令下，随即转身拉着黄俊奔跑。 不用多说，其他人早有预备，在马修还没说完之前，便纷纷跑动起来。 马修之所以拉着黄俊，自然是知道他没有默契。 而且眾人还未跑出百米，没受到之前烈风波及的灌木林中，刮起了一阵沙尘，医生与有希以及一群暴牙从中跑出。 暴牙们以一个漂亮的急停，然后转身，则好就到马修一行人的面前。 立即加速狂奔。 「应该逃得了吧？」 就在黄俊回头，看到后面不时冒出火柱，总算松了口气。 至少那种不明来歷的狂物和逍遥游的人对上了。 「还不是放松的时候，那狂物……好像对你有兴趣？」 马修说出了黄俊最不想知道的事实──应该是事实吧。 「那狂物要追几公里的话，应该不需要什么时间吧？毕竟变大都不过是几下功夫而已。」 「所以？」 黄俊只能无奈地回应一声。 「所以情况不乐观啊……虽然确定牠是有智慧的生物，但是似乎不能以常理来看待呢。」 马修也不拐弯抹角，直接说出了重点。 「看来有你在的话，会遇到以前未曾遇过的事呢。」 颱风倒是没有理会事情的轻重，带着玩笑的意味插话。 而当眾人继续从这极不乐观的情况中以黄俊来谈笑时，暴牙突然猛的停下来。 全部人剎时笑不出声来。 前后一分鐘不到，看来那条龙已经解决了逍遥游的人。 那可是四天王之二。 在医生与暴牙沟通在询问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那条龙不知何时已经拦在眾人的前面。 那条龙就像隻会飞的狗，不停地抽着鼻子，在嗅他所谓的有趣的气味。 马修知道集这里眾人之力，也不可能打得过这条龙。 除非找到牠的弱点，否则只是送死而已。 无奈之下，他只得继续进行交涉。 毕竟，对于高智慧的生物，守护者一贯的作风是尽量避免战斗。 而一般有智慧的生物，只要在没有因为怒气而发狂的情况下，都会愿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眼前这头缩小成只有数米长的龙，却没有理会马修的话。 牠的双眼绽放着异彩，牠找到要找的目标了── 牠的目光停留在黄俊身上。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三章：常识问答比赛 果然又是我吗…… 黄俊暗叹了一口气，无奈地回望着。 「放心吧，我们不会扔下你的。」 马修突然一拍黄俊的肩头，双腿轻夹，爆牙立时会意衝出。 一行八人分成左右两边，打算绕过那条龙。 想当然，那条龙没有理会没有黄俊的一方，巧妙的是那一方都是后援或者非战斗人员。 所以，马修的计划是硬闯！ 毕竟黄俊就坐在马修的后面，加上马修本来就是近身肉搏的人，所以他并没有主动攻击龙，而是採取一条更好让队友掩护的路线，尽快回营。 至于皇太女及颱风二人则是一前一后抢攻，只不过…… 「你们人类真的很烦人吶！不要自讨没趣！」 那条龙所展现出的力量，顿时让所有人明白到，为何连逍遥游的四天王之二都这么快落败。 因为就在牠怒吼的瞬间，四周的空间彷彿被一股巨力所撕裂，从中跳出了一道微弱的紫雷，几乎同一时间击中了马修、颱风及皇太女。 既然称之为雷，已经不是人所能够比拟的程度，是紫光一闪即已被命中的程度。 连带的，他们的坐骑都受了伤，即时全身麻痺倒地。 巧妙的是，黄俊丝毫无损。 力量的差距……大到这个地步吗？ 黄俊这时候已经不知道惊慌为何物了，这样的情况连惊慌都没有必要。 「虽然活动一下身子是不错，但好久不动就不想再动吶……」 那条龙自言自语了一句，飞到了黄俊的面前，继续用牠那隻狗鼻子仔细地嗅着。 黄俊完全不知道这条龙想做什么，就算知道，他也没有什么能做。 因为，理论上战斗力最强的三人，都在瞬间被击败。 直至此时，另一边的四人才总算反应过来，可见刚刚的变化之大、速度之快。 杰二话不说就三发石头连击，与此同时音瀨吹响了号角。 可想而知，那条龙又低吼了一声，准备把那边的四人也解决时，却没想到出现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一根足有三米来长，粗近四分一米的尖柱从灌木林中激射而出。 需知道，那条龙连杰的攻击都完全无视，任凭那些小石子轰在自己身上，可是对于那看似平平无奇的木柱，却转身凝视。 然后，一道紫雷猛的把它轰碎。 黄俊的脑袋去到了前所未有的清晰状态，他知道这绝对是猎人所设下的机关。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马修一行人竟然是诈死的！ 他们不知从哪里抓住了一条藤蔓的物体，然后就被巨力所拉扯在地面滑行。 想当然，这次马修也抓住了黄俊。 那种速度，要是普通人的话绝对受不了，可是他们是被自然选中的代行者！ 一行八人就这样在灌木林中任凭藤蔓拉着穿梭，其速度甚至比骑着暴牙更快！ 当然最令黄俊咋舌的是，一连串的机关与陷阱全都招呼着想要追来的那条龙。 终于，黄俊意识到，每个人的能力也得看环境的配合，只要给猎人充足的时间设置陷阱，其展现出的力量甚至比孔武有力的马修、颱风等人更强。 在这种极速移动的情况下，黄俊自然不能与其他人说话，况且这里又以他的身体质素最差，不咬紧牙关实在有点支持不住，整个人像是要散架似的。 随着藤蔓的拉扯力减弱，眾人才一边跑一边集合。 而猎人在此时也回到队伍之中。 「差不多一公里吧？」 「时间不够，找不到更好的地点。」 猎人简洁地回答了马修的话。 虽然这次眾人能够逃脱可谓全都是她的功劳，但是她此刻的脸色实在不怎么好看。 「大概还有一至两公里的距离吗？」 马修低声沉吟了一句，似乎又在盘算着什么计划。 直至此刻，黄俊对马修真的佩服得五体投地。 之不过，在眾人还来不及多说两句时，后面吹来了一阵强风，让眾人不得不停下脚步。 「怎么可能……」 猎人的声音在强风下几乎听不到。 但很明显的，在场近乎所有人都怀着同样的疑问。 「还真让老子意外吶，人类已经进化到这个地步了吗？难怪会有那么有趣的气味……」 那条龙已经随风而到，傲视眾人。 「还真是不得了的敌人，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传说生物吧。」 马修知道眾人在没有暴牙的情况下，已经不可能赶回基地。 一切只能寄望刚才音瀨所发出的讯息，能正确地传回去。 马修只得向颱风打了个眼色，各自佔据了一个位置──眾人的前面，他们身为前锋的职责。 「传说中的传说，好久没听过的称呼吶……」 意想不到的是，这条龙竟然发出了有些感慨意味的话。 「喂，人类。你是叫马修吧？现在距离『大崩坏』过多久了？」 马修眼见这条龙没有动手，反而终于像隻高智慧生物能够对话，免不了脸上多了几分笑容。 「可是，大崩坏是什么？」 马修可不敢说出来，免得破坏了这难得的沟通机会。 「嘖……不知道就算了。喂，你，又有什么麻烦的名字？」 那条龙似乎看穿了马修的内心，所幸的是他似乎真的只对黄俊有兴趣，所以没有追究马修。 黄俊也不得不认命了，只能如实回答。 「喔？你们人类还是不是姓放在前面的？」 那条龙似乎非常感兴趣。 黄俊不禁望了马修一眼，后者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这该死的色鬼，肯定是觉得对方本来就无意杀人，所以现在半点也不担心吧？恐怕从一开始就知道这点，一番追逐不过是为了试试这条龙，看看能不能成为助力或者可以利用？ 黄俊不得不阴谋论一番，外表倒是丝毫不动声色地回答了那条龙的疑问。 「呀……人类还是不是男和女做那个什么，然后会有下一代，而下一代的姓氏会传承下去的？」 妈的，该不会要办个常识问答比赛吧？ 黄俊这次在心里咒骂着那条龙，倒是苦于不能在脸上表现，毕竟现在不是以马修来开玩笑的层次了。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四章：无可奈何的赤 一番哭笑不得的对答后，已经差不多过了六分鐘。 马修比起当初逃跑时，此刻实在称得上态度自若。 零八三零，距离音瀨发出讯号，已经过了将近十分鐘。 黄俊总算松了口气，倒不是因为援军到来，而是那条龙在自己回答了上一个问题后陷入了沉默。 场面一片沉静。 「nameless」虽然以马修为首，但在场的眾人，恐怕心里都有着各自不同的心情。 「算了算了，只要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那条龙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是一道凌厉的目光盯向了黄俊。 「以后老子会跟着你……不对，才不是跟！而是老子想你去那就去那，来当我的跟班！嗯……应该是叫跟班没错？」 在场有七人傻了眼，通通下巴掉到地上，剩馀的其中一个自然是马修，要是有人在望他的话，绝对会看到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 至于最后一个，倒是一直无甚反应的有希，似乎一直在和她那肩上的小黄花对话。 「慢……慢着！」 这次黄俊可不能哑忍了。 「喔？难道不是跟班，是叫奴隶？」 你哪条根烧坏了啊？ 黄俊禁不住在心里咒骂了一声。 「都不是！为什么你要跟着我啊？」 马修在这时拍了拍黄俊的肩头，用着一个复杂的眼神望着他。 根据黄俊的解读，那大概是指「能降伏一条神龙不是很好吗？」 「去去去！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牠那隻像狗般灵敏的鼻子喷出了两团白烟，简直就是生气的表现。 「噢！不说了，来了好多人！总之做跟班也好，奴隶也好，老子都要黏住你！」 在眾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那条龙已经消失于眾人眼前。 全部人都没有感觉，除了当事人黄俊。 他只觉右手手臂一寒，肩臂的位置多了一个黑色的印记。 需知道守护者的指定服装可是非一般的「单薄暴露」，虽然同是黑色，但在手臂上多了一个印记，实在很显眼。 幸好的是，这样的印记也像刺青就是了。 「对了，以前的人都叫老子做游龙。」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每人都觉得是在自己耳边传来的。 「应该是……声波的操控。」 对这能力范畴最为敏感的音瀨，尝试为这特殊的情况解释。 不过因为黄俊实在过于特别，加上游龙又突然消失，眾人的目光不自觉地都放在了黄俊身上，自然看到那个突然出现的黑印记。 一个盘龙印记。 没有人在意音瀨的解释就是了。 正当眾人要开始讨论时，远处传来了大量暴牙奔腾的踏地声，至少有上百人前来支援。 「看来这次有够解释了呢。」 皇太女最先摆脱了好奇的支配，感叹着目前的情况。 「也没办法呀，谁叫我们这里来了一个这般有趣的人。」 马修开着黄俊的玩笑，也懒得理会连杰都因好奇而走到黄俊身旁的举动，拉着想要把黄俊解剖研究的颱风向援军走去。 当然，在场有一个更想解剖黄俊的人就是了…… 「喂，看就算了，你在戳什么？」 黄俊终于耐不住，他可不是什么大好人，能够容忍自己被当成珍奇生物来研究。 在场的人倒是自知过份了，除了那个仍然一心想要进行解剖的医生。 「那块肉发黑了，当然要试试软还是硬，最好还要试试味道。」 「所以你还想咬啊？」 「可以吗？」 医生露出了一个既真摰，又期待的目光。 「当然不可以！」 虽然黄俊觉得这样的动作很不妥，但还是用手推住了医生的额头，阻止了她那张口就咬的举动。 「有没不妥？」 始终还是杰够认真，撇去了一开始的好奇，开始关心起黄俊的情况。 「倒没有。」 黄俊继续挡住像个要糖在耍赖的小孩，认真地感受了手臂的情况。 只是除了当初的恶寒外，倒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喔喔？现在的人类都这么大胆的啊？能和这么小的女孩交欢的吗？」 你才交欢啦！咦…… 黄俊反射性地对听到的声音反骂了一句，可是他发觉那声音有点不正常。 第一，那很像是自己跟自己说话时，在心底冒出的声音；第二，那把声音实在让自己有点痛恨的感觉。 游龙的声音。 「老子才不用交欢，想要多少宝宝就有多少。」 黄俊肯定自己没错，那是自称游龙的怪咖。 简直就像一个炸弹绑在了身体里的感觉。 你……你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不然吶？都在你体内了，唉……老子就通融一次说明给你听。你所听所闻，所知所想，所感所惑，老子都能知道。」 还要你通融呀？糟糕，这句话也被知道了？ 「当然要老子的通融呀，哪有跟班这么多话的？老子看在你的气味让我很舒服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那么多。」 还是个恋味变态吗？啊！糟糕…… 「喂，你们要发呆多久？」 黄俊从心底里与游龙的交流回过神来，眾人已经开始走回基地，身边剩下咬着自己手臂的医生。 比起手臂的痛，黄俊的心更痛。 他真的想知道自己到底有多不幸。 可是现实就是，他总不可能砍下自己的手臂，就算真的砍掉了，恐怕游龙都会窜到其他地方。 游龙又是如此强大，甚至整个守护者组织都未必敌得过，换言之他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摆脱游龙，除非牠自愿。 黄俊叹了口无奈的气，抓住了医生的后颈，像在提鸭子般追上了停步等待自己的眾人。 「不幸吗？你这个人真的很有趣吶，看来不单只是气味。」 游龙继续在黄俊的心里说话。 黄俊已经决定採取无视的态度，他实在还未习惯连心声都被人听到的感觉，简直无时无刻整个人都像赤裸裸站在人前一般。 为此他决定找点话题，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话说回来，不用回去救暴牙吗？」 「你说什么啊？牠们醒来就会自动回来啦。」 医生一面挣扎一面说，可是在身型上的巨大差距下，加上又不会认真使力，自是不可能挣脱。 要是体内这傢伙能和暴牙一样就好了…… 黄俊一时不为意，难免又在心里这样想，结果自是被游龙缠着。 直至回到基地，就在他快要疯掉时，马修从前面的部队回来。 他脸上正掛着被黄俊名为「绝对不是好事」的表情。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五章：不像样的圆桌 可是黄俊也只得无可奈何地跟着马修，他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苦于马修的步调总是恰好地领在前面，难以交谈。 就这样，二人快步地穿过了西区，踏入了中央的干部地区。 而且，还走到了最中央的位置，一个显得格外庞大的营帐。 至少比附近的大上一倍，而且四周还架起了高台，似乎兼具观望及传令的作用。 可是没有让黄俊多看的时间，马修已经进入了营帐。 就在黄俊跟着踏入营帐的瞬间，游龙在他心里发出了古怪的叫声。 虽然还是不习惯，甚至有点不想理会那条龙，然而黄俊既然认定了自己要活下去，就不会去逃避现实。 有什么事吗？ 「没……只是这到底是什么年代？竟然同时有两种不同但都有趣的气味。」 黄俊不禁停了一步，虽然他不知道什么是有趣的气味，但内里很明显会是重量级的人马。 从大白天进入营帐，黄俊的双眼一时看不见。当他双眼开始习惯时，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这是什么情况？圆桌会议吗？ 黄俊打量着眼前这张十足表世界的古典圆木桌，以及眼前一共四人环坐的气势，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喔喔喔？原来你连圆桌会议都知道？哇哈，当年我可是觉得这东西很有趣，化成了……」 黄俊无视了内心的声音，眼前的事更让他在意。 除了与他一同进来的马修外，另外三人他都认识的。 与他最近，背着门口而坐，正是第二军团「白夜」的执务官爱莎。 此时她刚好回过头，那黑人的眼珠正滚滚地打量着黄俊，之后才反应地微笑打了个招呼。 然后是坐在爱莎左面，职位同是执务官却隶属第一军团「铁狮」的丽娜，比起爱莎那似是有点害羞的招呼，她则是严肃地拉着一张脸点头。 至于爱莎右面的，就是打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的马修。 在马修的右边空了个位置，再之后的一个人，也就是丽娜的左面，就是在这里的最后一个人。 也是黄俊最意想不到的人。 在表世界，能称得上以威迫的手段强行要自己加入守护者的人──总司令。 最重要的是，他还是穿着那身上班族西装，脸上带着一个应该是阎罗王的面具。 不过在他的背后，更多了无数的东西，而这无数的东西都能以一个名字囊括── 刀。 就像那些动漫或电影中的忍者，背后交叉地架着不同形状的刀，只是数量多得夸张，单从正面望，就看到刀柄十馀。 黄俊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虽然看不见总司令的表情，但那凌厉的视线再加上那个面具，让自己禁不住紧张。 他不敢再站在原地，连忙走去马修旁边的空位想要坐下。 「呵……新人，你也好大的胆子，竟然连『百鬼』的位子都敢坐吗？」 总司令在黄俊刚坐下的一刻开腔，很明显他是刻意的。 「也没关係嘛，反正这种会议他们都不会来。而且……」 马修各望了丽娜与爱莎一眼，「『铁狮』和『白夜』不也只是派了执务官作代表？」 「喔喔，你言下之意，是我不够份量，请不动人吗？」 总司令的思路也不知到底是如何接驳的。 虽然黄俊觉得焦点终于不在自己身上实在可喜可贺，可是当他看到总司令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军用长刀，加上不知哪里弄来的雪梨，实在让他汗顏。 「我可没这样说过喔。」 马修的语气，简直就像在说反话一般。 黄俊实在想像不到竟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至少在他看来，马修这个人圆滑得很，不像会做这种事的人。 「咳咳，我大人有大量，暂时不和你算这个……这次我进来里世界，不为其他。」 随着总司令稍为收敛，一下子语气又认真起来，眾人的目光再次放到了黄俊身上。 或许是因为有马修训练的关係，黄俊倒是适应了这种突然的气氛转变。 虽然他觉得身份上自己不太适合主动说话，但经过考虑，他还是觉得有必要先说出来。 「先等一下，在你们要讨论任何事之前，我必须说明一点，在我体内有只自称游龙的生物，牠能够知道我们在谈什么。」 随着黄俊把话说完，没有人给出任何反应，就连马修也是如此。 「关于这个，有办法把牠叫出来？」 数分鐘后，打破冷场的是一直态度严肃的丽娜。 看来这个人比起其他那两双关注到底是隻怎样的生物的目光，还是有正常的思维知道重点在那里…… 黄俊不得不有着这样的感叹，然后尝试主动与游龙沟通。 这次他也不只用心想了，索性说出来，好让其他人也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不能，怎可能叫老子，老子就得出来？」 对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回答，黄俊只能复述一次。 结果，就像一个自言自语的傻瓜秀。 对着这样的情况，最感兴趣的，自然是总司令。 黄俊立时就像变了一部传声机，不停把游龙的话转述。 他只能在心里抱怨──到底自己为什么要受这样的苦。 直至过了半小时，黄俊已经觉得自己的心灵不停地被人践踏了千百次，那几乎不停歇的对话，简直是一辈子的恶梦。 而把黄俊从恶梦中唤醒的人，是一直任由总司令蹂躪黄俊的马修。 「其实这样的情况也没什么坏，不是已经知道游龙因为寄宿在黄俊体内而失去了力量，除非在特定的条件下，否则牠不可能对我们造成伤害。」 虽然黄俊知道自己心里的想法会被游龙知道，但他也不得不认为，这一连串的对话是为了从游龙身上套取情报。 想当然的，最后受苦的还是他自己，游龙在他心里发出足以让人分裂出四百个人格都承受不了的噪音。 「的确，而且牠也没办法和外界接触，只能透过黄俊作为媒介。」 一直认真听着的丽娜也作出了分析。 「比起这些，还是注意一下黄俊比较好，他好像很痛苦呢。」 相对其他人，表现得文静的爱莎，在黄俊看来恐怕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人。 因为他早已觉得自己的脸扭曲得挤成一团，直至现在终于为人所发觉。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六章：白是骗子！ 「该不会是游龙在你的心里不停咆哮，让你这么痛苦吧？」 马修似乎早就看穿了情况，反而拿这点来开玩笑。 要不是黄俊此刻实在太痛苦的话，他真想一拳轰向马修。 「回到这次会议的正题，关于背叛者的事……」 而总司令直接无视了黄俊，打算回到正题时，帐篷外传来了一把乐呵呵的笑声。 虽然黄俊只认识了这把声音不足二十四小时，可是深刻的程度已经称得上入骨了。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听到这把声音。 「逍遥游」的首领──白。 不需要什么话语，总司令甚至连身也不转就作出了攻击。 一种让黄俊在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吐糟的攻击。 完全意义不明的刀法，根本谈不上用刀了，简直就是魔法。 或长或短，分不清到底是哪种类型的刀，以各种诡异的轨跡刺向了出现在他背后的白。 直至此时，马修、丽娜及爱莎才有所反应，却只有马修一人衝前，另外两人倒是后退。 黄俊知道下一瞬间，那十数把快如子弹的刀将刺穿白的身体，实在有点不忍地闭上了眼睛。 与此同时，已经准备踏出第二步的马修却猛的停住，想要回头。 当下一瞬间来临，没有黄俊想像中，血肉被绞碎的声音。 相反，他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什么黏住一般，无法发出声音。 甚至整个人被一股巨力拉扯，直扯出营帐外。 「那是操纵光波造出的假象，他们要抢黄俊！」 已经回过身的马修，却已经追不上被扯到营帐边缘，正一脸错愕想要呼救的黄俊。 一时间从较暗的地方去到室外，黄俊自然睁不开眼看到底是谁，或者是什么拉扯着自己，再加上头下脚上的关係，更是让他不舒服。 他只觉自己像隻纸鳶，无从选择地被拉扯着。 依然无法发出任何叫声，任凭如何使用怒气来强化力量都无法挣脱脚上的束缚。 那是一条液态的水绳索。 牵着另一边，在已经响起了警号的守护者基地中，仍如进无人之境的是雪女。 碍于黄俊在雪女手上，加上她脚踏之处化成为冰，以滑行的高速移动，实在没有人敢出手。 结果，雪女就带着黄俊逃入了西南方的灌木林。 此时黄俊比起恐慌，反倒是开始冷静地进行分析。 例如雪女选择了近南方的路线来逃走，也就是属于白夜的领域，以黄俊所知，那处的代行者重量多于重质。 只是比起这些，他更在意这次逍遥游拐带自己的意图。 就在黄俊还在分析之际，雪女终于停下来，利用水造成了软垫接住了黄俊，安然把他放下。 直至此时，黄俊的喉咙才没有了被液体黏住的感觉，终于能说话。 可是他还来不及跟雪女说上一句，白已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正笑得美艷的风灵。 「真是太好了，这么快又见面。」 「可以算得上一天内见了三次吧？所以……这次又有什么事呢？」 黄俊自知不可能从这群人手上逃出，索性淡定地对话起来。 「不过我好像记得，某人说过不会强硬地把人抢走吧？」 「哇啦啦……在这里顶撞我，不怕我把你的脖子扭断吗？」 「要把我杀掉，我早就不能站在这里吧？」 对于黄俊的回应，白只是笑着走近他。 「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形容你，不过也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觉得你很适合加入我们呢。」 白说着的同时搭上了黄俊的肩，「不过这次把你拐来，为的倒不是你，而是你体内的生物。」 为了游龙？慢着，他怎么知道游龙在我的体内…… 「哈哈！好不简单的骗子嘛，难怪会有着这么有趣的气味。」 突然，黄俊只觉整条手臂失去了知觉，整个人更是失去气力而跌在地上。 本来在黄俊手臂上的盘龙黑印已经褐去，游龙再次化成了实体出现在了眼前。 黄俊不禁愣住，眼前的事实与之前在营帐中所谈的事完全不符。 「有什么好惊讶？老子活多久了？会像这么容易被设计的吗？」 游龙一副嚣张的模样，嘲笑着一头雾水的黄俊。 无论如何，稍稍回过气来的黄俊，实在无法反驳。 的确，假如游龙真的是那种传说中的传说生物，绝不可能被总司令的三言两语套出重要的情报。 「那么被你称为骗子，我就当作赞赏收下了。」 白倒是毫不理会礼貌，插进了二人的对话。 「哈哈！果然有那个人的影子……好吧，姑且说说你找老子有什么事。」 游龙倒是毫不在意，收起了嚣张的神色，变成了爽快。 「没什么……就是想看看，到底是条怎样的龙，把我那两个手下打伤了。」 「哦？现在看到了，所以？」 「所以嘛……也不怎样呀。」 白说的这句话既像玩笑，但也有几分认真冒犯的意味。 就连游龙都是一下停住没有答话。 倒是已经退到白身后的雪女，以及本已在他身后的风灵都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此时黄俊的身体已经恢復正常，这情况下自然容不得他说什么，况且他也不想碰这淌浑水。 不过话说回来，我到底是怎样想的呢？ 黄俊直至这一刻才有所感觉，身边的人一下子不过都是自己才刚认识不久的。 至于眼前的人，甚至是与自己有着敌对的立场── 不过我的立场真的是站在守护者这一方？逍遥游真的就是坏人吗…… 黄俊想到这里，真的觉得连自己都无办法搞清楚自己的想法。 「哇哈哈哈……」 游龙突然间爆出了响亮的笑声。 白对此也露出了一个欢乐的笑容，倒没有笑出声来。 「果然叫你骗子没错啊！你常常这样笑，为的就是激怒别人吧？」 就算先前白有着怎样的表现也好，雪女也没有反应的。可是当游龙说出这话时，她竟然咬起了唇并盯着游龙，似乎连她也在紧张，至于风灵就更是不用说了。 「没事没事，放松就好。」 比起那二人的反应，背后没长眼睛的白，竟然知道了身后二人的变化，这一点让黄俊更在意。 简直就像马修，完全信任队友，也自然而然知道队友的情况吗？ 黄俊决定暂时还是继续当个旁观者，尝试把能够看到的都看在眼里。 毕竟，他来到这个世界，连二十四小时都没有。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七章：骗子与游龙的 虽然雪女与风灵听了白的话，表面上是放松了一点，可是就连黄俊都感受得到，这二人都在散发着一股气息。 名为杀气的气息。 「哈哈，果然骗子多秘密，没秘密就骗人都没用吧？」 「难怪啊……平常人都要先吃了一次亏才知道呢，但你单凭看就可以看穿，那么说来……你真的生于『有无』之间？」 有毛？ 黄俊实在摸不着这二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哈哈！一个好久没听过的名词了……所以骗子你还有没有事？没事老子就要回去继续等有趣的事了。」 对于游龙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白并没有太在意，相反他笑得更快乐。 「就算有也不急着现在说，反正只要你待在黄俊身上，我们见面的机会多的是呢。」 「哈，又想骗老子？」 游龙倒没有再理会，眨眼间化成了黑影，窜到了黄俊的手臂上。 那股恶寒依然让黄俊难受至极。 「对了，别说老子不好心，关于老子能随便出来的事，劝你还是别说出来，不然只会自找麻烦。顺便多给你一个忠告，那个掌握金属排列能力的男人，是个復仇鬼。」 黄俊还一心在抵抗手臂传来的不适感，对游龙在自己心里所说的话只是感到愕然。 「这次还真是个愉快的见面呢，可惜短暂了一点啊……」 「小白你还觉得短暂吶？刚刚到底有多危险你知道吗？」 雪女倒是没有说话，不过她那冷冷的视线倒是等同风灵的意思了。 「呜呜……两个一起来欺负我啦，我要去找后土抱抱……」 相比起眼前这个呕心的短剧场，黄俊更在意某些事。 「你……真的只是为了见游龙而把我拐出来？不，应该说，你真的能在守护者的基地中自出自入？」 对于黄俊的疑问，白从那装成被欺负的模样，变回了当初最常见的从容模样，或者说成给人一种吊儿朗当的感觉也行。 「有这样问题的你，不是已经有了答案吗？」 「一直隐藏的手段，可是在这次使用之后就会被破解……毕竟守护者并不是那么无能吧。」 「呵呵……就是如此。」 白爽快地回答了黄俊，彷彿完全不在意似的。 这实在让黄俊无法理解，这样的手段理应留在最危急的时候。 不过当他认真细想，好像只有守护者把逍遥游当成了敌人，但逍遥游似乎从来没有把守护者当成敌人。 这实在让黄俊很是胡涂。 「别露出这种表情嘛，我可是会心痛的喔。」 「好呕心……」 「这可是男人的友情，你这个只会卖弄风骚的女人是不会懂的！」 「啊啦？小白，你的胆子可不小耶……」 面对握拳像是满眶热泪的白，风灵倒是笑里藏刀。 对于这种不知为何，能在任何时间都能出现的小剧场，黄俊也耐不住苦笑。 「黄俊，你就放心继续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嘛嘛，毕竟这就是我们逍遥游的宗旨……总之我们这里的大门随时都为你而开，那么这次快乐的见到就到这里完结囉，再见。」 白说到后来倒是有点急，连黄俊答话的机会都不给，就与二女向南方高速离去。 黄俊对于霎时间只剩下自己一人，倒没有在意什么，毕竟逍遥人的人走得那么急，就是代表守护者的人赶到了。 果不其然，不消半分鐘，以马修为首的队伍赶到。 不过让黄俊意外的是，只有马修和杰赶来，并没有其他人跟上，而且他们也只是徒步，没有坐骑。 「就算只有两个人都能够察觉到吗？」 马修眼见只有黄俊一人，自然知道逍遥游的人已经走了。 「大概吧？而且大约是半分鐘前的事。」 马修点了点头，「他们这次拐你走，又是要你加入？」 黄俊不禁想起之前游龙给自己的忠告，迟疑着应该怎样回答。 「倒不是，而是他们知道游龙在我体内，想要与游龙见面。」 马修似乎没发现黄俊的迟疑，更该说他似乎表现得有些失神而遗漏了。 「他们的人数？」 「后土和冥焰应该被游龙打伤了，暂时无法行动。」 黄俊可不是什么笨人，很容易就知道马修想要知道的事。 而马修对此也满意地点了点头，「没事就先回去吧？」 「也好……不过你们为了避免被察觉，真的只来了两人？」 「我倒想能来更多人，毕竟你已经是我们的战友呢。可是基地竟然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被入侵，其他人都被那老傢伙抢走了。」 黄俊听得出马修这番话不是假的，至少他是这样觉得。 「你和总司令……好像有过什么过节？」 「那些事就别提了。」 「不然你们其实很要好？总觉得，总司令面具下的笑容会和你很相似呢。」 「你是哪隻眼盲了吧？」 马修这句话已经恢復了玩笑的意味，看来他真的不打算和黄俊谈起过去的事。 可是黄俊并不打算就此放弃。 「刚刚在营帐的时候，你们不是很有默契地套了游龙的情报吗？」 马修自然知道这番举动是瞒不住黄俊的，也似乎因此准备了如何解释，随即就回答起来。 「这就是守护者，无论彼此有多深的心结，只要有共同的敌人时，就自然而然会合作。况且你不给我们那样的表现也是做给游龙看的吗？」 马修倒也不怕在黄俊体内的游龙听到，反正他知道短期内也不可能和游龙建立出良好的关係。 况且对他而言，现在最重要的，是消失已久却突然出现的逍遥游。 黄俊对此倒是无法回应。 「小子，看来你也挺有当骗子的天份吶。」 对于游龙突然的话，黄俊实在无心理会，可是他还是有不少问题得靠游龙来解答。 终于，心事被看透的好处终于出现了。 「那个骗子的能力就是使用他人的能力，条件应该是对方愤怒吧？详细我就不知道囉，毕竟每个有这样能力的人，条件都不尽相同。」 黄俊连用「心」来问都不用，游龙已经知道黄俊的问题，并爽快地解答了。 大概是因为和白那种人相遇，觉得很高兴？ 黄俊只能这样想，不过这次游龙倒是没有回应。 似乎因为发生了这样的事，马修倒没有什么兴致多话，路上没有交谈几句下就赶回到了基地。 回到基地后，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但黄俊知道内里正在有大事处理着。 想当然的，黄俊自然是以为，原因是刚刚逍遥游的「来袭」。 可是直至十时半，突然发生了一件他无法想像的事，他也因此认为自己的判断错了……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八章：复杂的存在 黄俊休息的地方自然是在「无名」的区域内，而在西边警戒线之处，发生了骚动。 以黄俊现在的视力，依稀看得出那里至少有五十人，而且其中数个还是「无名」的人。 其实要是正常情况，因为受到怒气影响而增强的视力，让他足以看清楚确实的样貌，可是那里有个不寻常的发光体，导致他看不清楚。 就在黄俊犹豫是否主动上前，还是等待那群人走过来时，一回到基地就不见了踪影的马修，突然出现在他的身旁。 黄俊不禁望着马修，等待他的解释。 可是这一次，马修并没有解释，只是在从容的表情上多添了几分快意。 当然，这是黄俊的臆测，马修的感情，他无法确切地掌握。 因为马修没走上去的关係，所以黄俊也只好待在原地。 那群人不是以守护者常见的速度行进，反倒像是普通人一般。 或者说，他们异常小心地行进着。 直至十五分鐘之后，那群人才走到了接近中央地区，也就是黄俊与马修的位置。 黄俊终于知道，那刺眼的发光体，是由一个人造成的。 而这个人他也认识。 「为什么……」 黄俊自然反应地问了出来，虽然他不知道是如何做到，但是他不难想像这是马修设计的计划。 一下子，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最初遇上冥焰与游龙战斗，其后的撤退，这里应该还未开始计划，毕竟他不可能预知游龙这个存在。 但是之后的事，在营区里白与雪女出现，而猜测到必须有一个后援帮助，而那个人自然而然就是风灵。 根据这个情况，因为抓住了冥焰与后土所在的大概位置，加上很可能在与游龙一战中受伤，知道白他们一行三人在我那边，所以不可能支援那二人，就设计了一个捕捉计划…… 来救我的只有马修和杰……利用了我。 黄俊，不得不往这方向去想。 马修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那不停爆发出火光的光球，没注意到黄俊的变化。 在基地受到突然的袭击后，守护者依然派出了「铁狮」与「白夜」一共五十多人，再加上颱风、猎人和皇太女。 「你们这帮狗崽子！不过人多欺人少，有种就来单对单，看看老子不把你们烧成灰烬？」 冥焰似乎被困在一个无形的球体内，任凭他如何活动都无法脱离，而他的火焰更是被困在内，也因此看上去像一个光球。 似乎这人从被抓开始就一直骂到现在，已经没有人理会。 「马修，这次计划很成功，不过还是被后土逃走了。」 皇太女先一步走到了马修前，进行了简单的报告。 「没关係，抓住一个，他们就不得不强硬来营救了吧？」 马修表现得漫不在乎，但在黄俊看来，他正散发着一种虽然自己只感受过一次，但已经非常深刻的气息。 当初马修正面对上白时，他就是这样的。 黄俊不禁想起游龙所提过的「復仇鬼」。 「喔喔，老子很久都没嚐过这么复杂的心情了。」 突然，游龙又开始在黄俊的心里说话。 只不过，黄俊实在没心情去理会。 「你们人类还真麻烦啦，你认识那个復仇鬼多久了？有必要想得这么复杂吗？」 你又明白个什么？ 黄俊不禁反问了一句，可是因为游龙这个句，他一下子跳出了思想的回圈。 因为是在无知中的第一认知，所以產生了依赖吗？ 假如是由逍遥游带我来到这个世界、认识这个世界的话，我又会站在另一个立场吗？ 那么，这到底是我的立场，还是别人的立场呢？ 游龙的话，可谓一言惊醒梦中人。 那个，总觉得你好像很熟悉人类？或者你会什么读心术吗？ 这次大概是黄俊第一次认真面对，这条寄宿于自己体内的龙。 「哈哈，谁知道呢？你不过是老子的跟班，凭什么要老子告诉你？」 黄俊只能暗自摇头，不过经这短短的对话，至少他的心情好多了。 「不过嘛，老子还是有一件事能告诉你，就是好好认清楚自己的情况吧。」 我哪里不知道自己的情况了？ 「哈哈，天机不可洩漏，老子就只能说这么多吶。」 黄俊无言以对，他从心里的对话回过神来，眼前已经起了不少的变化。 眼前除了马修外，只剩下六个人，而那六个人都不是黄俊认识的。 「怎样？一直在发呆？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吧？我们一直都像是被对方压制。」 马修儘管散发着那种让黄俊不舒服的气息，但是表面上依然笑得随和。 「起初是有一点，不过冷静地想一想后，也觉得是正常的。」 「哦？」 马修对黄俊这种有点冷淡的反应，似乎有点意外。 「你以前应该和白，甚至逍遥游交过手吧？」 比起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马修更像在深思黄俊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我不否认。这次在去援救你以及趁着这个大好机会去抓住逍遥游的人，我认为你不会有危险。」 果然不简单…… 对于马修这个回应，黄俊不得不打从心底里这样认为。 「没关係，比起一个只认识了一天的人，当然是过去的深仇比较重要。」 黄俊说这句话并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是一句无心的晦气话。 可是听者有意，马修的反应很是敏锐。 「是白跟你说了什么吗？」 马修激动得险些想要抓住黄俊的肩头。 黄俊突然想起，不久前游龙取笑自己有当骗子的天份。 或者这会是个好机会知道玫瑰事件的细节呢。 黄俊真有一刻这样想过，可是他最后还是没有这样做，而是如实告诉了马修。 他觉得自己不是那种人。 马修似乎也知道自己过于敏感了，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冷静。 「抱歉，刚开始我就说过了，在这里几乎每个人都有不想被提及的过去，当然也不想其他人知道。」 黄俊也不再在这话题上多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虽然他还是觉得自己的存在很复杂，可是眼前有一件他很在意的事。 「你打算如何处置冥焰？」 黄俊看着眼前的排场，很明显那六个人都在等待马修的指示。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十九章：旁观者 「我想要得到所有他知道，关于逍遥游的资料，而且让他做饵，引逍遥游的人自投罗网，你认为该怎样做呢？」 马修直接地把自己的目的说出，反问黄俊。 实在让黄俊难以回答的问题。 他知道马修和逍遥游有深仇旧恨，而恐怕整个守护者其实也视逍遥游为背叛者、眼中钉，和自己现在所站的位置，所感受到的，所看到的都不同。 「我……无法判断。」 黄俊只能给出这样的回答。 马修似乎早就猜到黄俊会这样回答，毫不在意地拍了拍他的肩，像是在安慰他。 「不要紧，虽然你来的时间很短，可是现实是不会等人的，你一起来吧。」 马修说完就叫了那六个人跟着，一行八人往中央地区走去。 很明显，这里和以往不同。 黄俊对于这个守护者营地的印象，无论是他所属的「无名」，还是名声不怎好的「百鬼」，以及这个中央区域定，他都定为没有什么人的区域。 可是现在，中央区的人数恐怕有二百人以上。 马修要去的地方，依然是之前举行名为「圆桌会议」的营帐。 那里整整有二十多人在警戒。 带着面具，穿着上班族西装，背后露出十多把刀柄的总司令，正双手抱在胸前站在营帐的门口旁。 马修只是露出一个惯常的微笑，打算直接入去。 「这次可是大好机会，可别『再』失败了。」 眾人刚经过总司令的时候，他带着似是开玩笑的意味说出这番话。 马修没有理会，继续走入营帐。 进了营帐，被包裹在一个透明球体内的冥焰，就被悬空放在桌上，那六人则是分站在桌的四周，围成了圈。 很明显，那个困住冥焰的东西，是由这六人合力建成的。 只是黄俊意想不到的是，在这营帐内本身已经有一个人。 理论上，连总司令都不得不站在营帐外，营帐内竟然会有人。 而这个人，是教官。 也不用马修多说，黄俊已经猜到他打算怎样做了。 「马修，冥焰到现在为止，还在不停使用着怒气吧？难道他不用偿还代价？」 「的确，这算是我们对背叛者所知道的其中一个特点，不过这到底是真是假，很快就会知道。」 马修似乎不愿与黄俊多说，转头望向了教官。 「随时可以开始，儘管突破到内心深处也没关係，就算会有破坏精神领域的危险。」 虽然黄俊不太清楚职阶上的问题，但之前看见马修对教官都是挺客气的，现在倒是一副命令式的语气。 对此教官只是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全神贯注起来。 听到二人对话的冥焰倒是更不要命地放起火来，可惜任凭他做出何种形态的火焰也好，都无法突破那不可见的障壁。 房间随着静下来，渐渐被一股沉重的气氛围绕。 直至十五分鐘之后，教官缓缓张开了眼睛。 「不行，他四周有太多的怒气，没办法取得情报。」 黄俊在这里不过是被马修强拉进来，也就是一个旁观者，对于正在发生的事，他无权干预。 而且马修绝对，一早有了他的计划，就像他听到教官的话后，依然一副无甚反应，不怎在意的模样。 「马修，我们也消耗了近半怒气，最多只能多持续三十分鐘……」 似乎是那六个人之中的首领，报告着情况。 马修对这情况，没有感到丝毫为难。 「把供氧量降低，他也是恃着我们不会杀他，才不断放火吧。」 「这……」 很明显，那群人不知道应否遵从。 因为背叛者虽然是守护者的敌人，但守护者的宗旨是让里世界不影响表世界，而其要做的就是清除狂物，而非杀人。 「虽然不应该对你们说，毕竟这也算是机密……可是你们真的不愿动手的话也没有办法。」 马修说到这里深吸了口气，加添了几分凝重。 「上级对逍遥游已经下了格杀的命令，因为他们涉及了一件守护者最高机密的事。」 教官对于马修把这件事出来，似乎有话想说，可是最终没说出来。 听到马修的话，那六人分别相视了一眼，最终为首的那个点了点头，开始了行动。 随即，无形球体内的火焰渐渐减弱。 最后，因为冥焰自己也是要呼吸的。虽然他把火焰持续到最后一刻，有着死也要继续反抗的打算，可是基于身体的本能，最终无法再放出火焰。 黄俊知道冥焰应该是那种死要脸子的人，可是此刻都不得不露出因为难以呼吸而痛苦的表情，便想像到当中到底有多可怕。 「还不够，再减少供氧量。」 马修无视了冥焰的情况，发出了严酷的指示。 「马修，别把私人的感情放进这件事里。」 教官似乎终于忍不住，开声说话。 「啊哈，復仇鬼露出本性囉。」 黄俊懒得理会心里像是在看戏的游龙，他也觉得马修的命令过份了。 毕竟，就现在看来，球体内的怒气应该消去不少，教官理应可以读取情报。 马修分别看到教官及黄俊的反应，甚至连那六人也都是这样，不禁叹了口气。 「当人缺氧时，脑部会啟动紧急的机制，让人陷入昏迷减少各器官需要的氧气量，冥焰没办法自主控制这个状态。」 马修边说边走向桌旁。 「你们也没办法持久地维持气墙禁錮，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能放出多热的高温，普通的锁链是没法绑住他的，那半小时之后难道要和他战斗？」 马修的目光转到了教官身上。 「我不否认我会有私人的情绪。但在关乎到守护者的大事上，我还懂得轻重，况且杀了他的话，也就失去了捕捉逍遥游的诱饵了。」 不论是教官还是黄俊，一时之间都无法反驳。 虽然觉得不妥，但实在无法反驳。 「这……那到底去到哪个程度才会出现你所说的昏迷？」 为首的那个人知道事在必行，也只得遵从。 「由我来判断，要是他假装的话，在解除禁錮的瞬间会危险。」 教官看来已经认同马修的解释。 强制令冥焰陷入深度昏迷的行动开始了。 稍有差错，这群人绝对就是杀人兇手。 站在一旁旁观着的黄俊，不可能脱了干係。 本应不涉及这件事里的他，不禁因为紧张而深吸了口气，因为乾涸不适的喉咙而吞了口口水。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章：表世界计划 随着一秒一秒过去，黄俊闭上了眼睛。 要是可以，他真想暂时失聪。 直至营帐静下来，冥焰已经倒在桌上。 黄俊不知道教官有没有一直看着，但他知道她面不改色地在诊断冥焰的情况。 在教官确认冥焰陷入深度昏迷后，自然再没有那六个人的事，而他们似乎都怀着一种沉重的情绪离开。 气氛依然沉着。 「开始吧，看看『逍遥游』的底细。」 随着马修的话，教官开始使用她的能力，而黄俊则只能站在马修旁边看着。 半小时，一小时，两小时…… 除了教官偶尔会休息外，三人连午饭也没有吃，持续到下午四时。 长达五个小时的调查，似乎还没有完结的模样。 期间教官并没有说过什么，而马修也没有急着去问，只是静静地待着。 「马修，都这么久了，难道白他们还不知道冥焰在这里？」 黄俊已经耐不住，和心里的游龙胡扯了几个小时，实在无法再浪费时间。 「早就知道了，时间应该是今早十点左右吧。」 「为什么能知道那么详细？而且……」 「很简单，情报的工作不能少……嗯，这样说吧，这几个小时内我也是一直在听着情报的。」 黄俊微微一愣，马修可是一直站在他的旁边。 「就和白当初潜入进来的技巧，拥有操纵风甚至空气的能力，就可以操控声音的传送，越是精细的技巧就越难以察觉。所以那时白、雪女还有风灵才可以在不被发觉的情况下潜进来。」 马修这番话不难理解，这几小时内黄俊除了和游龙乱扯一通外，也不是间着的。 「当然，现在已经确认他们到底是如何隐藏的，自然不会再让他们得手……」 「是害怕在我体内的游龙是『逍遥游』的人吗？」 随着心理越来越融入这个世界，加上各种自己想像不到的奇遇，黄俊渐渐变得敏感起来。 特别是在遇到游龙之后，以及一连串与「逍遥游」的交流。 况且本来的事实就是黄俊才认识眼前的人不久，又何谈完全相信，抱有疑惑是必然的。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马修倒是摆出一副随意的模样，似乎真的不在意黄俊怎样想。 也有可能是以退为进…… 就在黄俊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时，教官终于说话了。 「得到的资料很零碎。」 她依然一贯简洁的作风，报告完情况后等待马修下一步的指示。 「是因为对方也有这方面的专家吗……思想与记忆方面的。」 「嗯，要分析的话需要更多时间。」 教官也不否认，而且从她所回答的话来看，似乎早就知道马修没有时间。 「那么也就是说没有重要的情报吧？包括他们在表世界的基地。」 「没有这样的情报，倒是对方似乎刻意留下了『逍遥』两个字。」 马修看着以一张淡无表情的脸说出这番话的教官，似乎有着奇妙的感受。 「总的来说麻烦你了，不过我们这边可没时间，调查的工作还是务实点吧。」 对于马修说出一番客套的送客话，教官点了点头后，就二话不说离开营帐，可是在离开之前，特别望了黄俊一眼。 黄俊肯定那是刻意的一眼，至于到底有什么意思，他就不得而知了。 「你说没时间，是指逍遥游要攻来吗？」 马修倒没有马上回答，嘴角微微地勾起，似乎又在计划些什么。 「代行者在里世界进入有生命反应的不行动状态，持续八小时就会被『自然』送回去表世界，你算算看他昏了多久？」 「难道……你打算把冥焰带回表世界？」 「宾果！虽然我已经有一个计划，但我很想看看你到底能想出什么，嗯……这边还有些事要处理，你就趁这个时间先想想吧。」 马修说完的同时，门外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喔喔喔！虽然在外面就感觉到啦，但没想到黄俊你真的在耶。」 走在前面的是一副兴奋模样的医生，一蹦一跳地走到桌前。 至于跟在她身后进来的则是总司令，他却只是停在门口。 「马修，你是认真的？」 虽然称不上疑问的语气，但应该是在向马修确认。 「当然，要拔除背叛者组织，免不了一些风险。就算那个白自称组织的首领，说不定也只是个幌子，况且这么多年来都查不出『逍遥游』的势力到底有多大，怎不趁这次一网打尽？」 马修说话的同时露出一个淡定的笑容，似乎很是期待总司令会怎样反驳。 「该死的傢伙，我知道你在算计些什么，可别让我知道了！」 对于总司令这突如其来的反应，黄俊简直呆了。 直至总司令气冲冲地走了，黄俊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 大概是因为和他的认知相差太远吧。 「别在意、别在意，他其实一直都是这样的，今早在营帐外见面，只是碍于不好说话才没露出本性啦。」 马修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拍着黄俊的肩头。 黄俊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虽然马修是这样说，可是根据他所知道的来推测，情况并不是那般单纯。 很可能又牵涉到政治的问题吧？毕竟对付逍遥游的事全权交给了马修实在有点奇怪。 不过话说回来，总司令真的是这个组织的负责人？教官好像也只是说只有一个总司令，但可能也只是外号不是职位？ 「呀！」 正当黄俊还在思考的时候，手臂突然传来剧痛令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我有问过你可不可以咬的呀，只是你没有反应就当你默许了。」 看着黄俊双眼中的怒火，医生霋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但很明显她绝对是满足了那异于常人的好奇。 而马修对此不过视而不见，甚至给黄俊有种在放纵医生的感觉。 「好了，要咬要捏黄俊，以后时间多的是。现在还是先做正经事，你找来了我要你准备的东西了吗？」 黄俊可不敢再沉默，正想要反驳这种一点也不欢乐的玩笑时，医生拿出了一样东西让他打消了主意。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一章：会吸血的兔 一隻小得只有巴掌大小的酒红色兔子，正站在医生的手上，露出一个凶狠无比的样子盯着黄俊，牠的气势可没因为体形而受到影响。 特别是那双锋利的门牙。 「你怕什么啊？血兔可是很可爱的宠物，牠们最爱的就是吸血了。」 你绝对把可爱的定义弄错了吧？ 黄俊在心里咋舌，看着医生那隻小手在血兔的脸颊，也就是那双门牙齿左右抚摸，实在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干嘛一副害怕的样子啊？来摸摸吧，牠的短毛可是软软的很舒服。」 比起说话解释，黄俊还是实际地后退两步，不想与医生递上来的血兔接触。 「别玩了，医生，快点让血兔吸冥焰的血。」 医生倒是再进迫了一下，才把血兔捧到冥焰的手臂旁，黄俊才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他也很在意马修到底打算怎样。 「为什么吸他的血，有什么用意吗？」 「当然有用啊！你可知道我用了多少块漂亮的石头才换到这隻血兔？说回来真的觉得有点亏……马修你绝对要还我喔！」 医生的插话和解释完全无干，更像是在抱怨，可是她倒是因为那隻血兔而很是快乐。 马修苦笑了一下，「你要的漂亮石头可不容易找到，因为与不同生物有关而变色的石头，有遇到就会拿给你啦。」 对于这番近乎脱线的对话，黄俊真的不想加入一团，可是他还是想知道马修到底要血兔来吸血的意义。 虽然他已经差不多想到了…… 「回到正题，其实就是血兔本身有种特性，被牠吸过血的人身体都会残留一种独特气味，无论在哪里牠都可以追踪得到，时效大约是一天吧。」 马修看着黄俊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大概猜出自己这样做的用意。 不过很明显，黄俊不太想相信。 追踪的意味到底是什么，这对黄俊来说，非常容易理解。 黄俊认为自己猜到了马修部份的计划，所以陷入了沉默。 不过当中也有部份是因为那隻血兔，牠没停地吸着血，令冥焰整条手臂彷彿都白了。 「好，好，乖乖，以后再给你吸。」 医生似乎真的很喜欢那隻血兔，至少在她看来绝对是隻「可爱」的宠物。 黄俊在心里叹了口气，虽然他认为自己猜到了马修大致上的计划，但细节及巧妙的地方自己还不清楚，所以也不急着和马修争辩什么。 况且也只是他认为自己猜对，马修可没有明确说出他猜对了。 「话说回来，这里的生物可以带回去表世界？」 「正常来说不能，不过我就可以。」 医生依然与血兔玩得高兴，牠除了在望着黄俊时会变得凶恶外，和医生玩的时候倒像一只顏色不同的小兔子而已。 看着医生解释一半就继续和血兔玩得高兴，马修也只能无奈地接着说：「医生除了有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外，在动物允许的情况下还可以交换身体。」 「呀……你是指医生会和血兔交换身体，然后身是血兔，内里是医生的她会跟着我们回到表世界？」 虽然黄俊知道自然力量是超乎自己的想像，不过没想到连这种交换身体的能力也有。 「不，不对，是成为了我的血兔跟你们回去喔。」 医生一面逗着血兔，毫不在意地插嘴。 黄俊顿时傻眼，望了望血兔，又望了望医生，最后转向了马修。 马修倒是没什么所谓地耸了耸肩，「以前都用过类似的方法，虽然……还是算了。」 喂！你给我说下去啊！你肯定隐藏了一些很重要的事没说吧？ 黄俊真想这样说出来，不过还是眼前这件事重要。 「慢着，也就是说，到时跟着我们的，是有着人外表的……野兽？这……」 「嗯，毕竟自然是倚靠判断肉体来把代行者送回表世界，那送医生这具肉体回去是理所当然的吧。」 马修看着拢不上嘴的黄俊，他自然知道黄俊在担心什么。 「放心吧，没关係的，医生的牙没那么锋利……」 马修的话虽然是在安慰黄俊，但在黄俊看来绝对是在开自己玩笑。 不过无论如何，黄俊知道马修是个说一就一的人，计划定了下来，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是不会改变的。 因此他只得无奈接受，放弃无谓的抗争。 「所以接下来呢？我们都去睡觉赶回去表世界？」 「嗯，其他人都做好准备功夫，的确该去睡了。」 听到马修再没有什么奇怪的事，黄俊不禁松了口气，可是他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只不过在他正要说出来时，他注意到了医生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望着自己。 那不是人类应有的目光。 想当然的，黄俊立刻就知道医生已经与血兔对换了身体。 这样盯着我的意思是…… 黄俊只能说自己有着非常不详的预感。 「嗯，医生做事还是这么没头没尾……」 马修说着的同时走向了已经跳到桌上的血兔，也就是医生前。 医生听到马修的话后，立刻激烈地反应起来，似乎在反驳什么，嘴巴不停地开合，却是苦于无法说人类的语言，场面实在有些搞笑。 马修也不再理会气得乱蹦乱跳的医生，而是一副似笑而非的模样望着黄俊。 「你可幸福啦……」 黄俊知道这绝对是反话。 「虽然我不同意队伍内胡搞这种关係啦，不过情况所需也没有办法……」 喂，你给我说清楚，该死的色鬼！ 黄俊在心里骂了一声。 「嘛……血兔习惯睡觉时都要窝在一些温暖的地方，要是平时都是窝在地洞里那些猎物的毛皮间，但是现在变成人的身体……」 「你该不会想说要窝在人的……虽然是人的外表，但内里绝对是野兽啊！一隻吸血的野兽！」 黄俊可不敢再在心里骂，他完全不敢想像那个场面。 「况且现在我很精神……总不可能立刻就睡着吧？」 黄俊顺便把之前的问题也说出来，希望避过这场厄运。 「关于这点很简单啦……」 马修笑着脸完全无视了黄俊的激动，就在下一瞬间，他一个箭步转到了黄俊的身后。 一下手刀乾净俐落砍在黄俊的后脑勺。 「你……」 黄俊还没说完便已经眼冒金星，视野模糊。 「放心啦，我会让牠咬你的肩头，有防护衣的保护没问题的。」 最后黄俊也分不清楚到底是自己幻听还是怎样，便失去了意识。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二章：出发 「嘖……」 黄俊摸着还在生痛的脑袋，环视四周。 他肯定自己已经回到表世界，毕竟那种金属的未来科技感并不可能出现在里世界。 而他身处的地方倒是一间佔地数百平方尺，摆放了二十馀张单人床的房间。 「还说自己很精神？简直睡得像隻猪耶。」 突然马修的声音在旁边出现，吓了黄俊一跳。 黄俊觉得很是奇怪，刚刚扫视房间时明明没人，完全不知道马修到底何时出现的。 「还在发呆啊？快点去吃东西吧，二三零零是出动的时间。」 黄俊轻拍了自己的脸颊两下，也不得不以为自己睡得糊涂了，看了看绑在腰间的怀錶，已经晚上十时了。 当下二人也不再多话，并肩走出房间，一同前往了餐厅。 「这……真的是餐厅吗？」 虽然黄俊觉得这句话很无谓，可是当看到眼前这番景象时，真免不了有这样的感叹。 这间餐厅比起高级酒店的大小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在装修方面的豪华程度是比不上，可是食物的种类实在多得让人眼花撩乱。 至少那三幅由天花板直落地面也写不完的餐点名称就足够吓人了。 「毕竟整个守护者组织的人来自世界各地，为了避免那些什么麻烦的歧视问题，几乎每个民族的菜都有提供。」 就在马修解释完之后，颱风已经看到二人，并站起来热情地挥手，其馀的队员全都在吃着晚餐。 黄俊也不客气，毕竟他也饿了整天，点了客自己最喜欢的蛋包饭，与其他队员一同大快朵颐。 吃饭期间，最让黄俊在意的，自然是外表是人，内里却是野兽的医生，他倒没想过她，虽然她在撕咬一块血淋淋的牛排，但倒是像个人般坐着。 「怎样啊？难道抱着睡了一天还不够，还在遐想什么的？」 马修自然看到黄俊盯着医生，作为吃饭时的笑话说起来。 这件事其他人似乎都不知道，虽然那些人都知道，马修素来就喜欢说这种色色的话题，但是这个时候放松一下也无坏，竟联同起来一起调侃黄俊。 虽然黄俊是被挖苦的主角，但他也知道这些不过是玩笑，倒没有太认真，就这样轻松地用过出战前的晚饭。 吃过饭后，距离十一点还有十五分鐘，眾人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准备的准备，休息的休息。 而黄俊则是连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在哪里，要去搜查再加上寻找的话自是赶不及出发，在马修的提议下，就跟着去他的房间了。 至于医生倒是一直跟着黄俊，因为没有什么过份的举动，加上两者根本无法沟通，黄俊也只得放任她跟着。 到了马修的房间，黄俊实在忍不住捏了把冷汗。 墙上都贴满了马修几近全裸的肌肉照。 除此之外，房内倒没有什么杂物，只有一个简单的木製衣柜以及一张书桌连架子。 「怎样？这些可都是我最自豪的杰作，特别是这张……」 黄俊暗暗叹了口气，连忙转移了话题：「话说回来，出动时我们都是穿这样的衣着？不会太显眼吗？」 「哎呀，你还真不懂欣赏人体的艺术……」 马修多囉嗦了一句后才回答黄俊的问题：「当然不会，看看你想怎打扮吧？一般都会选择休间服。」 黄俊终是点了点头，至少在表世界中这群人还是正常的。 「不过我应该只有一套校服吧？」 黄俊说出了自己的难处。 「我劝你还是别穿校服的好，因为……啊，时间不够，也不能去买了……」 马修明显有话没说，打量了黄俊两眼后，从衣柜中拿出了黑色的短袖圆领汗衫，一条深蓝的运动短裤。 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似乎是马修所有的衣服中尺寸最大的，刚好适合黄俊穿。 至于马修自己则是换了件浅蓝色的轻便恤衫，配了条富有弹性的深色长裤。 顿时，二人的目光不期然地转向了医生。 「呀……这件或许适合……」 马修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在那个衣柜里翻了两翻，拿出了一件长身斗篷。 那种长度，能够从肩头直盖到脚跟，至于马修到底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黄俊就不得而知了。 可是因为此时的医生其实是血兔的关係，二人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替医生穿上了斗篷，而时间也所剩无几了。 虽然二人无法与血兔沟通，可是因为医生早已经和血兔说明，所以血兔很清楚自己的任务到底是什么。 穿过了复杂的通道，黄俊认为自己无论走多少次都不可能认得的路径后，终于来到预定集合的地点。 需知道，整个第三军团的人，黄俊都是在里世界认识的，回到表世界看着各人不同的打扮，实在有点无法适应。 最容易害羞的音瀨穿得最密实，穿了条香港常见的连身长裙，也是最不意外的一个。 杰的话则和马修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整体感觉上更认真了。 至于皇太女的打扮绝对是超乎想像，或者应该说符合她的名字，一身华丽如礼服般的裙装，选择了较深的紫色系来配搭肤色。 猎人可以说是与皇太女的另一个极端，简便得就像在原本的制式防护服上加了块布而已。 至于有希倒是最让黄俊意外，她竟然穿了件白蓝色的水手服，配了条深蓝色的百褶裙，活脱脱就是校服。 最没看头的是颱风，恐怕她根本没有多理会，随便套了一件衣服就算了，结果反倒和黄俊所穿的类似，是轻便的运动套装。 总括而言，黄俊不敢想像这一群人走在街上，会是怎样的一番景像。 可是马修倒没有在意什么，而是发出了整队的指示。 很明显，黄俊已经遇过这样的事一次了。 而这次，黄俊也是其中之一，连他在内七人一字排开──医生自然是站在黄俊的身后。 「我们是谁？」 马修激昂地喊道。 「『nameless』！」 这次黄俊也有回应，虽然有点不知道为了什么。 「与『逍遥游』的恩怨，背叛者对人类造成的伤害，今天是时候来个了结，所以我们该做什么？」 这下黄俊可不记得应该答什么了。 「以不曾被呼唤的存在，做只有我们能做到的事！」 他只得装着口型，默默记下来。 就算从字面上觉得意义不明，但听眾人的对答，绝对会受到那份团队的共同精神所感染。 「那么我们出发吧！同伴们！」 在马修的带领下，眾人登上了那水陆两用的大卡车，也就是所谓的「流动基地」。 「nameless」正式出发去逮捕或消灭「逍遥游」。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三章：摇摆的站立 从海底基地回到地面的时间，依然只需要十五分鐘。 期间各人都在整理自己的装备，包括猎人需要用到的弓箭、绳索，颱风的武器也变成了金属製，皇太女的长鞭似乎也是特製的金属。 在一把机械合成声的警告下，卡车浮上了水面。 「黄俊，医生跟我出去，其馀人在这里待命。」 马修说完后随即推门，黄俊自然知道马修打算干什么了。 走出了卡车并登上岸的黄俊，一时之间不禁有些许感叹。 晚上的香港，不觉丝毫黑暗，四处都是霓虹灯。 只是他万万想不到，登陆的地方非但自己认识，而且还和自己所住的地方很近。 「难怪之前在学校去基地只需要这么短的时间，原来海底基地在红磡码头这边吗？」 「更准确地说是南中国海吧。」 马修回应了黄俊的哆嗦，顺便确认附近的状况。 马修现在已经一身普通人的打扮，至于黄俊也是一样，除了医生有些古怪外，只要登陆的那一刻没被察觉，的确不会被注意到。 「医生……呀，那个人大概在多远？」 一直站在黄俊后的医生，似乎听得懂马修的话，开始原地打转起来。 突然她朝着东北面，像条死尸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黄俊自然无法理解。 「呀……看来有些麻烦了。」 马修倒是看得明白，自然是因为他与真正的医生订立过相关的暗号。 「黄俊，取直线的话，对方至少和我们相距十五公里，你觉得应该怎样做？」 马修在这么重要的事上，依然让黄俊这位试用军师担当重责。 黄俊倒没忘过自己的责任，在车上他并无间着。 「我们这样的装扮绝不可能走在街上吧？自然也不可能乘搭什么交通工具，只得坐那辆卡车了。」 「可是坐卡车的话，就会受到地面的路线影响，延误时间不说，说不定在路上我们就会被发现了，毕竟并不确定对方组织的大小，会不会有人在路上监视。」 马修继续提出难题。 「所以我们该採取的是水路。医生是在说这里东北面十五公里以上的距离吧？那里应该是西贡，都是沿海区域。」 黄俊亦早以准备了如何应对。 「水路吗？」 马修似乎早已想过，亦发现了当中有问题。 可是，他并没有再问黄俊。 「好吧，就这样决定。」 马修说着的同时轻抚了医生的头，她随即跳起来，回到了黄俊身后。 正当马修准备跳落浮在海面的卡车时，黄俊喊停了他。 「虽然我觉得这个问题问了也无法改变什么，但是你这个回到表世界才攻击『逍遥游』的计划，是看准了他们不想伤及普通人的心态吗？」 当时在营帐中听到马修的计划后，黄俊想到的就是，马修以这个作为前题，制定出这个计划。 马修回过头来，望着黄俊。 「无法否认。」 马修犹豫了一刻，最后决定如实回答黄俊。 「这是因为你想復仇……还是守护者就是以这样的方式行事？」 黄俊勇敢地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毕竟这种和马修单对单交谈的机会，他觉得似乎再也没有机会了。 「这样的方式？」 马修认真地反问了一句。 可是几秒后，他笑了起来。 无法听出到底何种意味的笑声。 这样的大笑，渐渐惹来了路人的注意。 「等你活着过了今次的战斗，我们再来慢慢谈吧。」 马修没待黄俊反应，就跳到卡车里。 而黄俊则是心里觉得很是复杂，他有些许迷惘。 自己到底该站在哪样的位置？ 在战斗的时候，不可能说是中立就是中立，到底要为了哪一方拚命？ 直至卡车里的颱风伸出头来催促，他才暗叹了口气跳进卡车里，当然医生也是随后跟着。 卡车随即下潜，遗下岸上感到奇怪，只得以为自己眼花的路人。 卡车里，气氛半点也不沉重，毕竟除了黄俊与马修外，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对话。 况且马修还在和各队员确认计划的详细内容。 黄俊觉得当中应该也有人知道马修是怎样制定出这个计划的，可是都没有人对此提出疑问。 毕竟这群人应该都是怀着相同的意志吧？ 黄俊也只得这样认为，他实在没有心情去听这些计划。 「紧张？」 突然一道声音从耳边传来，却是杰发现了黄俊的情况。 「一点点吧。」 黄俊应了一声，他认为杰就是那些知道的人中的一个。 「小俊你不用担心啦，虽然我很想在这次就把那班傢伙辗成小饼饼，不过这次的战斗主要是刺探他们的底细。」 这时颱风也靠了过来。 「的确，根据之前的经验，这场战斗会很保守。」 就连一副大姐样的皇太女都加入了关心黄俊的对话。 黄俊知道，他大可以说自己在细心分析计划，因为他肩负了大家的性命，类似这样的漂亮话来瞒骗过去。 可是他感觉到眼前这三人，甚至其他更多投来的目光中，全都是真心在关心自己，自己实在没办法说出这样的谎话。 可是，他也没办法说出真正的心底话。 加入了第三军团的自己，竟然在犹豫应该站在守护者还是背叛者的一方，这种话叫他怎样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呢？ 「嗨啦，你们弄得小俊感动得不知如何反应了。」 颱风似乎误会了黄俊的沉默，不过也因为这个误会而紓解了黄俊的苦况。 装傻总比说谎的好，黄俊顺着颱风的误会说下去。 「好啦，稍稍冷静下来，虽然没什么好怕的，但拜託也紧张一下。」 马修在这时打了个圆场，可谓恰到好处，又或者他本来就预料到这样的发展。 当下眾人收拾了心情，再三确认各自的装备，或者询问马修详细计划及当中的变化。 「警告！感应到不正常水流运动。」 随着一把机械合成声响起，卡车内部闪起了红色的告示灯。 「果然……雪女的能力是最接近本源的水元素操控。」 马修一副早已预料到的口吻，然后对眾人发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命令。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四章：与逍遥游的 就连在如此状态下的黄俊，也不禁叫了声「你是认真的吗？」 可是这辆先进的「流动基地」是由电脑系统控制，听到马修的命令后随即执行。 结果在马修还未来得及回应下，卡车已经浮上了海面。 是的，马修的命令就是让卡车浮出水面，准备迎战。 其他队员对于这样的命令，除了咒骂了一声外，就跟着马修衝出了卡车，跳到卡车顶上。 眨眼间，这片海域被冰封了。 马修等人在长达数公里的冰洋之中。 不用马修的命令，猎人把金属弓的弦拉满，搭上了一枝犹如导弹的金属箭，向看不见敌人的夜空射出。 不过弹指之间，金属弓所指的夜空爆出了一个小太阳。 「回到了表世界，还真的用高科技武器啊。」 眾人听到的却不是爆炸声，而是白的声音，很明显逍遥游已经进行了声音的操作。 「音瀨，至少确保我们的对话能够清晰传达，有馀裕的话调查对方的操作源。」 马修明确地命令着，一手拍在卡车的外壳，瞬即拉出了一块长方型的板状物，几个动作间已经弄好九人的份量。 「全部开始往陆地移动，在水上战斗对我们没好处，批准黄俊有小队长的指挥权限。」 马修一边发出命令，一边回收着那没了近半的卡车，化成了他的盔甲以及武器。 只见他一马当先跳落了冰面，被他拉着的黄俊在还未踏稳铁板的状态下也只得跟着。 「消耗怒气来推动。」 顷刻间马修已经拋离黄俊十多米，前者随即提点。 或许因为战斗开始的关係，黄俊把那些会动摇的事丢到一旁。 开始学习控制的同时，不得不感叹代行者的战斗，在团队中角色的分配异常重要，例如能靠音瀨那预先替别人设定接受声波的能力，发挥出远距沟通的作用。 虽然黄俊有点不明白，为什么回到表世界不索性使用无线电之类的科技。 总的而言，怒气的控制尚算容易，在几次险些摔倒之后，他已经能跟在马修身后。 甚至在医生突然跳到自己的铁板上时也没有问题。 至于其他人都是先后跟着，只有猎人不时拉弓放箭，射出一个个小太阳。 似乎因为知道冰封海面无法阻止眾人，雪女停止了扩大冰封的范围。 「只要速度够快就能在水面滑行，不然就用怒气扶助吧。」 马修眼见距离陆地只剩下数百米，决定先登岸再作打算。 可是就在这时，岸边突然牵起一股毁灭的狂风。 数十棵比较瘦弱的树木被扯起，向着在海岸边的马修等人落下。 而且还加上突然冒起的火焰。 「颱风！」 马修瞬即作出了判断，可是…… 「你忘了颱风会晕船吗？」 皇太女突然搭话，黄俊回望时才发现颱风原来被她扶着。 短短一句的对答，势不可挡的火木阵开始落下。 虽然没有颱风把这些攻击捲走，却有皇太女的长鞭拦截。 「呀呀，知道她会晕船啦，不过没想到『滑浪板』也有问题。」 马修轻松地应了一句，挡过了这一波攻击后，眾人便能顺利登岸。 虽然眾人难免湿了一身，以及黏附了不少灰烬，以至看上去有些许糟糕，但至少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喔呵呵，没想到来得真快。」 白独自一人站在海岸的较高位置，俯视眾人。 「哈，抱歉啦，看来让你想阻止我们登岸的计划失败了呢。」 马修站在最前，也不急着发动攻击。 因为之前猎人射的天空，其中躲藏了风灵；把水变成冰，换言之雪女也在；至于树林突然冒火，自然就是冥焰的能力了。 虽然依马修的经验，大致上都能判断出敌人的位置，但他无法猜透对方有着怎样的计划，以至会明目张胆地站出来。 「猎人，优先狙击风灵，要阻断他们的通讯。待会颱风跟着我上，杰听我的指令攻击。皇太女保护其他人。」 马修趁着对方未回话又未有动静，作出了进一步的指示。 「不不不，我才不打算阻止你们登岸，而是在催促你们上岸才对喔！」 白用着一副从容的语调，似是在开玩笑一般。 同一时间，他跳了下来。 「既然你用那么卑鄙的手段来伤害我的部下，那么我也不客气，稍稍给你点教训吧。」 白说话之间，竟然已经衝到了马修的面前。 当下马修也不客气，狠狠用剑砍落。 同一时间从晕船中恢復过来的颱风亦参战，持斧拦腰扫去。 「你忘了吗？」 白淡淡地笑了一下，伸出两根指头抵在了马修的剑刃上。 在接触的瞬间，坚硬的剑刃变软，直至由他所触之处到剑刃的前端，都倒转指向了马修才恢復硬度。 至于颱风的一击，则由地面突然窜起的泥手抓住，让颱风进退不能。 马修对于自己的兵器变形并没有在意，而是一脚踏在颱风的武器上跃上了半空。 「杰！攻击那边！」 马修所指的，是这附近唯一一块巨型的石头，也就是唯一一个能藏身的地方。 而颱风不等马修的命令，立即使用她的能力──对内型的旋转，令自己能够忍受每秒十五圈的自转。 泥手立时就被这股强硬性的动力推断。 这次白也不敢胡来，採取了后退的策略。 然而颱风的自转并非那么简单，她能牵起物理法则无法解析的旋风，而这股旋风更能依照她的意志形成风刃。 风刃狠狠刮在了白的身上，他的汗衣立时被划出了两道口子，其中腰间的一道更是开始流血。 白对于自己的失利，似乎没有丝毫担心，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多了些。 隐伏在石后的后土眼见自己的首领失利，立时想攻击在空中无从借力的马修，却被杰密集的石弹雨所缠。 在半空中的马修已无后顾之忧，把弯了的剑变成了一个鞋盒大小的铁盒子，并对准了白。 「就算你可以复製别人的能力，但在使用能力的经验上绝对比不过原主吧？」 马修还多口地说了一句，才发动他的能力。 那铁盒子对着白的一面突然打开，当中数以百计、难以察觉的铁珠，遮天盖地一般袭向白。 其速度甚至比子弹更快！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五章：交战 换言之，这速度并不是以黄俊这种新手所能看见的。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所看到的一切，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颱风已经停止了自转，马修亦已经落回地上，白依然是那副从容的模样。 马修举起了右手，杰随即停下了骚扰性的攻击。 剎时间，全部攻击都停了下来。 「怎样？知道我们的距离了吗？孤独的骑士。」 白露出了一个微笑，摊手等待马修的回应。 「的确，连我也不知道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只不过那又如何呢？」 马修对于之前自己那般自信的必杀一击，在无法理解的情况下被对方化解，似乎也没有受到什么打击。 「哦哦？还有什么压箱底的技巧吗？那儘管使出来吧，可别忘了你每多用一种攻击，就代表我多学一种喔。」 白摆出了一副放马过来的姿态，他完全不怕马修。 「我已经攻击了，你没看见吗？」 马修顺着这似是在开玩笑的气氛。 白倒是搞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又摸了摸其他地方。 「我看不见呢，不知道打中了我哪里？」 「你的自信。」 恐怕这一刻是马修笑得最灿烂的一刻。 此时后土已经来到白的身旁，听着二人的对话，不禁皱起了眉头。 白那副从容的模样终于稍稍收敛起来，好像有点认真了。 「冥焰，你那边有埋伏吗？」 后土没待白的命令，先一步确认情况。 「没用的，他说的不是什么埋伏，而是下毒了。」 白拍了拍后土的肩头。 就算是一直面容紧绷的后土，也难掩他的惊讶。 可是这惊讶却不是在白说话时露出，而是在白拍他的肩头时。 「倒没想到你的脑筋挺灵活的，可是就是欠缺了关注同伴的心。不过也没办法吧？冥焰那种倔强要脸的性格，就算再痛苦也不会表现出来。」 黄俊听着马修的话，不禁全身一震。 他望了望身边的人，似乎没有任何人惊讶。 似乎只有自己一个被瞒住。 对比起马修单凭自己判断来製订出这样的计划，他更在意自己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 嘴巴上说着是同伴，却不把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吗？ 黄俊也只得这样想。 「我说过了……我们不过是一群不想去干扰自然的人，你要缠着我们，随便你……但假如你伤害我们的话。」 比起平时那个文弱、吊儿朗当的模样，白此刻实在称得上有点英气。 说话的语气非常强硬，没有丝毫退让的馀地。 「给我解药。」 白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终于有对立的气氛了。 「不给又怎样？难道杀了我们吗？抑或想来个严刑拷问？先不说你能不能做到，你们逍遥游的宗旨不是顺应自然，不干涉自然的运作吗？把我们都杀了可是……」 马修还未说完，后土却已经比白更加无法忍耐。 他一个箭步前冲，配上衝拳打向了马修的面门。 毕竟是近距离面对面，马修又怎会没有防备？ 当下二人再次比上了拳脚功夫，不过这次后土似乎佔优，因为他操纵了附近的岩石，不时三拳四脚地攻击。 可是，这只是在一对一的情况。 在马修身边的颱风自然不可能发呆，配合着马修的攻击，反倒迫得后土后退。 此时的白却是垂下了头，本来就因为长长的白发遮住了左眼，现在更是连右眼都看不见。 无法看见他的面容，却散发出一种让人紧张的感觉。 「的确，我们顺应自然，可是看着你们守护者那般卑鄙对待『无能者』，我……甚至我的『同伴』都不可能瞑目。」 白抬起了头，那琥珀色的眼眸，蕴含着似乎无法压抑的怒火。 瞑目？ 黄俊心里很是愕然，不知道是否自己听错了。 这时，一直躲在夜空中的风灵已经落在不远处。 同时海边浮起了一个水球，雪女就在当中。 猎人的炸药箭早已用完，可是拥有「猎人」能力的她，随手拾起的树枝都能当作箭用。 此时的她已经瞄准了风灵，却不知为何没有放箭。 杰也是双手各夹住四颗石子，准备随时向雪女发动攻势。 至于打着接近战的马修、颱风与后土，则各自退开了两步停下手来。 白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全部人似乎都停了下来，注视着他。 「哼，你的同伴？你要捣乱世界的秩序，有牺牲是理所当然的吧！可是，那场无意义的战争，到底害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马修似乎是唯一一个不受那种气氛所影响，或者说他受到了最强烈的影响而激动起来。 「和不理智的人谈真的浪费时间……连主次也不懂得分。」 白突然一脱之前的形象，发出了一个感慨的叹息。 或许在其他人看来，他们二人的对话是没有意义的。 可是在黄俊的角度，他深深感受到，白半点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争斗。 只不过，他不明白，白为何这般在意自己。 或者说，那么在意「无能者」。 「哈，你倒说说看有什么主次啊！」 马修说着的同时，低声发出了全员攻击的命令。 几乎同一时间，马修斜砍的一剑封住了后土去支援风灵的路线，颱风则是像个保险般跟着，至于猎人与杰则分别狙击了风灵。 马修知道白并不容易对付，决定先取下对方其中一人。 很明显，风灵的能力并不能防御着这些能轻易破空的攻击，再加上事出突然，她已然来不及躲避。 就在她差不多被击中要害的瞬间，白出现在她的前面并举起了手，以一股透明的力墙挡住了攻击。 马修等人却没有理会，瞬即把目标一转，全员转攻后土。 「以你的聪明，难道不知道『守护者』打算把『无能者』怎样处理吗？」 这一次，白依然用着眾人无法想像的速度，赶到了后土面前。 直至此刻，黄俊也不得不承认，白的能力实在不是这群人所能对抗，至少站在他的角度上。 而他个人则是依然什么都无法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听着。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六章：被打开的开 白以空手抓住了马修的武器，双方面对面地对峙。 「想动摇我？」 马修冷笑了一声，看来每当他遇着白，就会变成另一个人。 「这你自己心里知道。我成立『逍遥游』的最主要目的，其实就是为了『无能者』，至于让你们在操纵中解放，也不过次要。」 白与马修角力着，可白不见有丝毫处弱。 二人不怎么大声的对话，却因为各自同伴的声音操控，清晰地传入了各人的耳中。 黄俊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可是他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白并不是坏人。 白拥有马修的能力，大可以轻易地夺去马修的金属，然而白却没有这样做，而是与马修比拚着力气。 白在争取说话的机会，他想说服马修。 「还真会说漂亮的话，说什么为了『无能者』？那个『无能者』不就是你们杀死的吗？」 马修猛的改变剑的形状，转成了弯刀划向了白的颈项。 白却也不用能力，只是抓住了马修的手肘顺势一推，错过了弯刀攻击的路线，并用身体撞向了马修的盔甲，把他撞开。 「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白趁着这个空间，用着真正的疑问语气。 「有什么真真假假的？」 马修倒没有理会，看来他已经打红了眼，低声命令着其他人进攻。 这次，逍遥游其他的三大天王倒没有看戏，早已趁着马修与白近身对话间，分配好了目标，进行各自的牵制。 也只是牵制而已。 在黄俊看来，加上来到这里之前的事，他实在觉得「逍遥游」才是好人。 他与音瀨、有希、医生这些非战斗人员都没有遭到攻击，儘管有着皇太女的保护，但以逍遥游那些天王的力量，绝对可以伤害他们，令他们的队伍溃散。 可是逍遥游没有这样做，恐怕也是白的命令。 此时马修与白的战斗，相比起硬对硬的拳脚功夫又或者刀剑交舞，转向了单纯地比拚能力。 二人拥有相同的能力──操控金属。 只要属于金属，就能任由他们的想像去改变。 「那我把话说清楚了……你们守护者的高层，一直都在寻找『无能者』，然后杀掉。」 白说出了一句具有震撼性的话。 他顺便加强了能力，把所有金属从马修的掌握中夺走，想要对方停下来，冷静下来。 「啊啊！玩真相大揭秘吗？可是──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马修退后一步，从岩石的地面中再次拉出了一把拉风大剑。 很明显，所有守护者方的人都没有受到影响，除了黄俊。 「以你的能力，去调查这一点不难吧？与其牺牲你现在重要的同伴，为何不用脑袋去探清真相？」 白把手上的金属变成长棍，似乎想与马修保持距离。 一时间，火花四溅。 似乎在武技上，马修稍胜一筹。 他接连三下的重砍，迫得白退开了四、五步。 从容的模样不再，白开始喘气。 仅靠月光照射，这里本来就黑暗得很，全靠眾人异于常人的体质才能持续战斗。 而在这黑暗之间，突然爆出了强烈的光芒。 一道骇人的火炎，突然在马修追击的路线上炸开。 顿时，在林中倚着大树而站的少年，无法再躲在黑暗之中。 很明显连站立都几乎做不到的冥焰，怒视着一眾守护者。 「把他杀了！」 马修确切地下了这样的命令。 顿时，皇太女挥鞭，挡住了雪女对猎人的攻击，而后者则拉弓搭箭，瞄向了冥焰。 弓已拉满。 黄俊只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自己该做什么。 看着只要猎人放手，就会夺去一条人命，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认不清自己立场的他，似乎站在了第三个角度，认为逍遥游与守护者之间有间一个天大的误会。 这一剎那，他发觉自己的思想有个盲点。 为什么一定要选守护者或者逍遥游一边呢？ 儘管自己没有任何能力，但是只要自己认为对的事…… 就在黄俊的脑袋中，彷彿某个开关被打开后，他的视野似是在瞬间展开，不再局限于眼前的对战，亦让他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 在这石岸上，除了逍遥游与守护者外，似乎还有一个人。 黄俊自然反应地指向了那个方向。 在场可谓代行者中的资深者，特别是马修、猎人这些对怒气感应能力特别高的人，绝不可能不知道有人进入了这附近的领域。 除非那人的修为高得能够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或是完全没有能力。 无论哪一者，最重要的是，在守护者等人的思路下，在这里出现的只可能是逍遥游的人。 比起已经中毒的冥焰，当然是那个不知名的来人更加危险。 在猎人的判断下，没有对冥焰放箭，而是把目标传向了那个在黑暗中的人影。 黄俊这处的变动，在战斗中的其他人还来不及发现，白却注意到了。 他甚至在与马修的战斗中，望向了那个方向。 「别杀！不是我们的人！」 白虽然看不出那个人影到底是谁。 「逍遥游就只有我们五个人而已！」 可是为了救那个人，他不惜把这个重要的情报说出来。 因为马修突然加猛的攻击，让他无法去救那个人。 可是，身为守护者的猎人，凭什么相信逍遥游首领的话？ 黄俊自然知道这点，甚至知道就算动用马修给自己的权限，在这难得的机会下，猎人绝对不会听自己的命令。 黄俊还是没办法忍受看着人死去。 毕竟，不足两天前，他仍然是个普通人。 他眼下只有两个做法，一个是去骚扰猎人，但他知道这方法不通。 猎人之所以称为猎人，是因为她能够在任何情况下猎杀她认定的猎物。 而另一个方法，就是在猎人放箭之后，改变那个人所处的位置。 想到这里，黄俊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与衝劲，燃烧所有能够使用的怒气。 狂奔。 向着那个不认识、突然出现的人狂奔。 二十米、十六米、十二米…… 再多三步、两步…… 嗖。 黄俊飞身想要扑倒那个人。 就算知道那是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女生，也是毫不迟疑地扑过去。 可是在他即将扑倒对方的瞬间，一下他完全无法想像的剧痛传遍全身……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七章：梦境与真实 黄俊终于从剧痛中稍为清醒，睁开了眼睛，骇然发觉自己所处的地方并不是石岸边。 肩上的剧痛倒不是错觉，因为他正被一隻人形野兽咬着。 明明是熟睡当中，可是黄俊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医生的嘴扳开。 终于减轻了疼痛，可以细想到底现在是怎么的一回事。 拿出了系在腰间的怀錶，时针和分针都指向了十二。 他回忆起到达岸边的时间，大概是十一时四十五分。 难道是梦吗？可是为什么会那么清晰？而且尽是些不知道的事？总不可能凭空幻想的吧？ 黄俊有点无法接受自己脑海中的记忆，一切没有淡去的感觉。 刚刚那两小时，是亲身的经歷，记忆正这样告诉他。 「有时吶，梦可是会反映内心最深处的景象。」 你这条臭龙懂什么，难道你又会做梦吗？ 黄俊此刻实在心烦，语气上难免差了点，虽然在心里想的话应该称不上语气…… 「真是无情的小鬼，难得因为我融入了你的身体，把部份能力给你了。」 嗯？ 虽然心烦，但对于游龙的话，他自然在意。 你是指……那个梦是因为你的能力而做的？慢着……这样说的话，难道不是梦，而是预知？ 黄俊立时就想到了这点。 「不不不，这个世界可没有预知这种便宜的事，你还是别那么认真的好。」 你好像在掩饰什么嘛…… 黄俊打算再向游龙打探些什么时，却没想到马修已经坐在自己的旁边，正在窃笑。 他偷瞄了怀錶一眼，原来已经醒来快十五分鐘，他倒没想到自己这么一出神思考，就花了这么多时间。 至于马修窃笑什么，这自然不难理解，因为他醒来后任由医生继续躺在身边。 「你快点把她带走，免得她又咬我。」 黄俊懒得理会笑着的马修，才真正开始观察四周。 醒来后沉醉于似梦非梦的记忆中，此刻回到现实，才发现这里竟然和梦中醒来的地方一模一样！ 「怎样？你该不会是个喜欢萝莉的变态，因为一起睡而发了个春梦，到现在还在回味吧？」 要是平时黄俊必定会反驳这句话，可是现在他实在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地方他从未来过，这不可能是凭空想像出来的。 最重要的是，假如之前经歷过的梦境或者什么都好，就算只有一半是真的话，也代表眼前的马修…… 该问吗？ 黄俊望着正笑得色色的马修，不禁有点疑惑。 「怎样？摆出这么严肃的样子，该不会……在我醒来之前你做了些不得了的事吧？」 马修依然没察觉黄俊的问题，继续开玩笑。 又或者马修已经隐约察觉到黄俊的不同，只是城府极深的他没有表现出来。 黄俊实在有点头痛。 就在此时，医生蜷缩着的身体开始有轻微的动作，渐渐醒来。 用着不是人类该有的眼神，打量着马修与黄俊，然后是四周。 想当然，血兔不可能见过这类就连现代人也觉得是超科技的建筑。 「好啦，既然都醒来了，去餐厅吃晚餐吧。」 现实再一次与梦境重叠。 看着马修已经起身，黄俊决定暂时观察着。 况且，他实在需要时间去调整心情，还有算是已经知道的事。 至于游龙嘛，似乎乐于观看这样的黄俊，没有作声。 走在通道上，无论怎看始终都差不多，黄俊实在分不到路线上是否一样。 只是当他们一行三人到了餐厅后，黄俊就无语了。 因为无论是餐厅的格局，还有餐牌上的食物，全都一样。 不过发生的事情上，有了些许的变化。 这次因为黄俊已经看过，没有了当初的感叹。 「还以为你会对这里很惊讶呢，抑或比起物质上的果腹，精神上的回味已经足够了？」 马修所说的话变了。 或许这是个好的指示灯。 比起回答马修的调侃，黄俊还在分析着自己的特殊经歷。 这顿晚餐到底和自己的经歷有多相似，黄俊不敢肯定，但他知道的是，已经不能再把十时到十二时，这两个小时内发生的事，当成自己的幻想。 最神奇的是，这顿晚餐在轻松的气氛下，刚好吃了四十五分鐘。 凌晨一时正，距离预定出发的时间还有十五分鐘。 黄俊听了马修的建议，去了他的房间。 面对一样的佈置，一样的服装已经没有什么让黄俊惊讶了。 亦因为这样的关係，黄俊不打算再默不作声。 「马修，待会的行动，是为了什么？」 似乎马修对于一直表现得严肃的黄俊早就察觉不妥，对于黄俊提出这样的问题也不再言笑。 「这次只算是试探吧，虽然会失去捕获了冥焰的优势，但也能藉此打探清楚逍遥游在表世界的势力。」 黄俊越听，面色越沉，果然马修不打算对他说真话。 「那么，冥焰身上的毒又如何解释呢？」 黄俊决定戳破这个谎话，因为这是他必须要走的第一步。 「喔呵呵？」 马修全无笑意的声音，带着精明意味的目光看着黄俊。 「我不认为你有血兔这方面的知识，是游龙告诉你的？」 马修自己只能想到那一方面。 毕竟又怎可能知道黄俊是发了个预知梦？ 「嗯，也只是好奇下问才知道，却没想到当中会有隐情。」 黄俊毫不迟疑就说谎了，反正推到游龙身上，牠又不能反驳。 当然，游龙在他的心里贼笑着，没理会自己被诬陷，反倒是看得更欢乐。 「嗯……」 只不过马修还在多虑。 「算了，原本想考你临场的应变，不过让你来部署一个周详的计划也不错。」 马修看了看墙上一个普通不过的掛鐘，距离集合还有些许时间。 「坦白说，经过上次交手，我肯定白有『复製其他能力』或者与这类似的能力，而其他四大天王的能力很可能是操控最基本的元素。我们不可能与他们正面交锋，在正常的情况下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所以就要用下毒这种手段吗？」 黄俊毫不退让地反问。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八章：与马修争论 「这种手段？」 马修饶是有趣的意味，「难道你不认为逍遥游的人死有馀辜？」 黄俊觉得这条问题难以回答，虽然他心里的答案自然是「不」，可是要是真的说出来，就等于表明自己的立场和他们不同。 这是一个在这里待下去，还是要忠于自己的抉择。 此刻，他回想起猎人放箭的一剎那。 这群绝对是寧愿杀错也不想放生的人。 黄俊不能说这样的理念错，可是至少现在的他无法认同。 「是，我不认为有杀他们的必要。」 黄俊选择了忠于自己。 顿时，整个房间的气氛低沉得不能再沉。 马修望着黄俊，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黄俊又不禁想起白的话──守护者一直都在寻找无能者，然后杀掉。 他看着如此低沉的马修，或许就是在想是否要在这里杀掉自己。 虽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从马修的手上逃走，况且这里还是守护者的海底基地内，但是他也不是束手待毙的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 马修却是突然大笑起来。 非常豪爽、开心地大笑。 「怎样，在想怎样逃走，怕我杀了你吗？」 马修说出了黄俊的心声。 黄俊不知道该怎样反应。 「放轻松点吧，没关係。」 马修完全不像造作，依然自若地坐在床上。 「或许在『铁狮』的确容不下你，但这里可是『nameless』，有立场分歧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况且觉得逍遥游无辜的可不只有你，大概连音瀨也是这样想的。」 黄俊看着马修，以他的阅歷，实在分不清马修所说的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还不相信吗？那我也没办法啦……只能说，我不介意你当个旁观者，就算不帮助我们也没关係──但是你绝对不能做伤害到我们的事。」 马修说到最后，语气变得凝重、认真。 就算分不清他何时真假，但绝对感受得到那股压力。 因为重视自己所认定的队友，伴随其浓厚感情而来的压力。 黄俊不再在这话题上争拗，现在绝对是最好的结果，既表达了自己的立场，又为马修所接受──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对于逍遥游的事我明白了，况且本来我在战斗上根本帮不了什么……或者这样说吧，我会尽全力去化解你们与逍遥游之间的误会。」 「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之间是误会呢……算了，随你喜欢。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有一件事想说吧？」 马修的反应有点剧烈，不过很快又平静下来。 黄俊原本还在犹豫着的事，却没想到先一步被马修看出了。 「的确……待会假如真的找到逍遥游并发生战斗，而战场上突然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人……」 「杀了，能在那里出现的都是逍遥游的人吧？在锁定了逍遥游的位置后，基本上组织的人就会开始进行各种封锁。」 「不……」 看见马修这么乾脆的反应，黄俊很是心惊，自己会再经歷一次那样的事。 「我指的是，假如那个真的是普通人呢？」 马修不禁皱了皱眉头，连他也猜不到黄俊在这个问题上为何这般执着。 「假如真的是普通人，当然是会保护他，毕竟我们的职责就是守护人类。」 虽然得到马修的确认，可是黄俊认为还不足够，他必须阻止那样的事发生。 「你原本就打算给我指挥的权限吧？我不求这个，但是我希望到时假如真的出现与事无关的人，所有人都得听我的指令，停止对那个人的攻击……」 马修对于黄俊的话很是意外，他本来的确打算给黄俊小队长的权限，完全想不到黄俊先一步猜到了。 比起惊讶，马修心里似乎更是高兴，大概是高兴自己的目光没错吧。 黄俊并不是简单的人。 「虽然我真的打算给你小队长的指挥权限，毕竟到时我会专注在战斗上，可是对于是否攻击某个人这点，我不可能答应你。」 「为什么？」 黄俊实在弄不明白，他只是在争取救一个无辜的人而已。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会那么肯定，到时会有一个无关的人出现，只不过那可能是白设下的陷阱。毕竟到现在为止，我还不知道他发现了冥焰中毒了没有，假如他知道这点而利用你的同情心，那我的同伴──也是你的同伴不就会陷入危险了吗？」 马修步步进逼地反问，逼得黄俊无法回答。 可是黄俊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他已经退了一步，没去劝止这场因误会而生的战斗，只是单求保护一个普通人而已。 他很清楚被箭射中的剎那，那个被自己扑倒的女生，是如何的失神、无助。 因为事情突然的转变，眼前一切的不可思议，吓得脸色铁青、嘴唇发白的表情，这种心情他也经歷过，完完全全地明白。 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绝对不该死的。 可是要是到时她真的出现了，猎人只会重复一次那样的行动，以致命的一箭夺走她的生命。 不然，黄俊就得牺牲自己。 为了避免这两个他都不想看见的局面，才会在这里寻求马修的担保。 必须要找到什么理据去说服他才行…… 黄俊暗暗咬牙，一时之间他实在想不出能够说服马修的理据。 看见黄俊无话可说，马修也就不再和黄俊说什么，毕竟集合的时间到了。 一路上黄俊与马修倒没有什么交谈，毕竟每过一秒，黄俊的心里的焦急就多一分。 那是一条自己能救的人命，要是自己救不了，他会自责、内疚。 可是面对马修的权力与身份，他实在觉得自己有点无能为力。 名副其实的「无能者」吗…… 黄俊看着已经到了集合地点，全部人员都已齐集，心里不禁有着这样的感叹。 依然进行了「nameless」的战前宣言，全部人的士气异常高昂。 此时黄俊特别留意了音瀨，她的脸上果然有些不安，似乎真的和马修所说一般。 不行……绝对要阻止那种事发生！ 登上了「流动基地」，黄俊刻意再在心里提醒自己，坚定自己的决心。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二十九章：重演 黄俊看着各人整理自己的装备，心里只有更焦急。 突然，他想到了点什么。 在自己体内的游龙。 可是黄俊知道什么计策都没有用，因为在想的时候，游龙就已经知道了。 其至他知道游龙知道的这个想法，游龙都已经知道。 换言之，在游龙面前，只有最真实的自己，无法掩饰的自己。 「老子的能力你就不用想了，嘛嘛……你就当没听过那句话好了。」 听了就听了，知道了就知道了，怎可能当没听过，不知道呢？ 「真是麻烦的小鬼……誒誒！莫非你对那个在心境中出现的女生一见钟情？」 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个上了…… 黄俊无奈地叹了一句，发觉主动找这条龙未必是明智之举。 「哇啦！你是看不起老子了吗？在老子看来，其实是你看不起自己而已。」 我哪有看不起自己？ 黄俊随即反驳，实在不明白游龙的指控。 可是，游龙却没有再理会自己。 任凭黄俊在心里如何挑衅、谩骂，游龙都没有反应。 黄俊气闷的同时，卡车已经浮上水面。 果然是红磡码头吗？ 一同之前，黄俊与医生都被马修叫了上岸。 慢着，假如在这里尝试令现实和梦境出现改变，可能…… 「马修，逍遥游的人在西贡外一个小岛上。」 黄俊抢在医生指示出位置前，先一步说出。 「喔？游龙告诉你的？」 比起惊讶，马修似乎更感兴趣。 有了游龙这个万用金牌，黄俊自然立即点头。 可是马修却没有阻止医生。 直至医生做出了一样的动作，给了马修与黄俊一样的答案。 「原来如此……的确是在那个方向。」 马修意味不明地陈述，望着那被大楼遮挡了的地方。 「游龙在你体内做不了什么，换言之就是你想做什么了──经过之前的短谈，说实在的，我真的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马修突然一转，锐利的眼神射在了黄俊身上。 我想做什么？就是想救一个普通人而已啊！ 黄俊很想这样答，但他想深一层，马修并不是在问自己这样的问题。 「虽然我才二十四岁，可是人我可见多了。」 马修继续自己的话。 「你不过是觉得原本的生活太枯燥，而在寻找刺激，想要活得疯狂，让人认可你的存在，令别人倚靠你，得到自我的满足。」 黄俊实在不知道马修到底是抱着怎样的感情说这番话，一时之间甚至连认同还是否定这番话都做不到。 审视自己，看清自己，自己都不清楚自己…… 「不过……我并不觉得这样的人有什么问题。相反，只有追求着才能坚强地活下去，闯过每一个难关，无论怎样的痛苦都可以坚持……」 马修并没有理会黄俊的反应，依然继续他要说的话。 「什么守护的正义，当掛在嘴边时就不再正义了，你明白吧？」 马修终于停下来，露出那个常见的笑容。 不，有点不同。 黄俊的脑袋虽然混乱，可是他看出马修的笑容与平常有些许不同。 「走吧，我们可没多少时间了。」 马修没有要黄俊回应什么，率先跳回了卡车内。 直至听到颱风的催促声，黄俊才回过神来。 事情似乎又有着微妙的改变…… 黄俊感慨了一句，与医生跳回到卡车上。 如何救那个普通人的问题始终找不到解决办法，甚至还多添了一个难题。 他闭目想了很多很多，可是对于目前的状况完全无法理解。 让他自豪的脑袋，似乎不再运作。 他拿出了怀錶，再过五分鐘就两点了，换言之水流的警告也差不多该出现。 巧妙的是，不知是否命运玩弄，看着如此沉着的黄俊，其他队友都开始关心他。 第二次听着安慰的话，可是这次的心境完全不同。 在梦中一个立场的鬱结，与马修谈过后已经解开，可是现在却又被另一个烦恼缠住。 谢过了眾人的安慰，露出了稍为宽心的笑容，果然警告出现了。 马修惊人的命令，浮上水面迎战，冰封的海洋，漫天的火雨…… 一幕幕重演。 白的出现，马修的攻击，双方各人的配合，尽数一样。 甚至连揭破冥焰中毒的事，当中的对话也一模一样。 黄俊不时望向那个少女出现的位置，可是直至冥焰出现时，他还未看见。 已经到了猎人拉弓的时刻。 黄俊这才心中一凛，自己一直记掛着如何救那个少女，却忘了本来猎人是打算射杀冥焰的。 顿时，他心中混乱起来。 就在这分神──黄俊的思想回到如何阻止无法挽救的事情发生时，他的眼角处出现了一个人影。 突如其来的人。 神经反射般，黄俊指住了那一个方向。 可是在下一刻，他后悔了。 就如梦中所发生过一般，猎人的判断一模一样。 白在高呼着。 可恶……难道！ 没有再思考的馀地，黄俊拔足狂奔。 已经理会不得是否比梦中的自己更早了一步起动，还是跑得较快。 那一箭，他记忆犹新。 撕心裂肺的痛，直至此刻馀悸犹存。 可是黄俊并没有因为这恐惧而发抖。 他能够使用的怒气都爆发开来，不要命地衝向那个呆站当场的少女。 拜託……一定要赶得上！ 比起思考，力量在这一刻更加重要。 「你还真是不懂吸收教训吶，小子。」 分秒必争的时刻，一道声音从黄俊心中响起。 「枉你自命脑袋比别人好，可是就从没想过能够使用怒气的你，又怎可能会没有能力呢？没有能力自然没有怒气，这么简单的关係都弄不明白啊？」 在这危急的关头，黄俊的思绪未曾试过的清明，几乎不用任何时间去理解就已经明白。 可是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他根本无从得知。 能力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他根本无从得知。 他只知道，眼前这个无辜的人，必须要救而已。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可是拜託让我救到这个女生吧！」 他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叫声，下一步用尽全身的气力踩下，整个人飞在半空中扑向少女。 他听到了那几乎微弱得听不到的呼啸声。 箭正破空而来！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三十章：倖存与逍遥游 在这致命的关头，黄俊只能祈求自己有什么能力也好，赶快发动。 那少女依然吓得脸色铁青，对着突然向自己扑来的黄俊，完全不知如何反应。 黄俊的手搭在了对方的肩头上，顺势把对方推倒。 没有想像中的痛楚，那呼啸声已经消失了。 在即将落地的瞬间，黄俊扭过了少女，让自己成为肉垫率先落地。 虽然痛得他险些昏过去，但因为怒气而优化了的体质，这程度上的撞击还不会造成什么伤害。 这时黄俊只觉得有点难以置信，箭并没有射在自己身上。 确认少女也没有被射中，也不赶着起来，转头望向冥焰，对方也没有被射中。 那箭呢？ 「你……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少女惊呼一声，想要挣脱，可是她早已被吓得全身无力，况且黄俊双手的力量对她而言犹如钢臂。 黄俊一时之间还未回过神来，基于男人的本性，对于近在眼中，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距离，再加上梦中已相遇过一次，实在禁不住打量。 那少女长有一张清纯的鹅蛋脸，灵动的杏眼下是个小俏鼻，再配上一张小嘴，整张脸实在无可挑剔。 而那头柔软的黑长发，正顺着风吹打在黄俊的脸上。 硬要说缺憾的话，就是像个太平公主吧…… 黄俊目光下移的同时，终于回过神来。 「抱……抱歉！」 黄俊这才放手，那少女赶紧爬开，大概腿软得连站都站不住吧。 要是平时，马修绝对会趁机开玩笑，可是刚才那一幕，让他一时三刻反应不过来。 毕竟刚刚那一变故，实在打破了他想像的极限。 白倒是趁着这个空隙，赶到了冥焰身旁。 马修稍为回过神来，虽然他心里带着无限的疑问，可是现实不容他细想。 只是眼见对方集合完毕，攻击的时机已经错过了。 马修也发出了集合的指令，同时开始往黄俊与少女的位置移动。 「猎人，小心一点。」 马修所指的，自然是那个少女。 白扶着冥焰，其馀三天王则伴随左右，与马修一行人对峙。 黄俊这时才爬起来，看着吓得眼框已经化成一片汪洋却哭不出来的少女，实在觉得可怜。 「不过，你没受伤真的太好了。」 黄俊一时看得把心中的话说出来。 可是就在这句话说完，猎人已经来到身边，用着不知哪里弄来的绳索把少女的手脚绑住。 少女已经不知道反抗，只是发傻般被绑起来。 「猎人，你做什么？」 「还未清楚她的身份。」 猎人只是简洁地应了一句，转身再次拿起掛在背后的金属弓。 「什么身份不身份！她很明显只是一个普通人啊！就算不信白的话，你不是这么轻易就绑住了她吗？」 可是猎人无意争论，此时没有任何人有意去与黄俊争论，或许除了一个小女孩。 比少女还要小的音瀨，投以同情的目光，可是也就这样而已。 「黄俊哥哥……别这样，大家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而已。」 音瀨的声音传进了黄俊的耳里。 似乎只有他一个人听到。 这么想来……和音瀨除了见面那次外，这次好像是第一次单独对话？还把我叫作哥哥。 伴随着这个第一反应，黄俊的心情稍稍放松，看着眾人的表情，全都严阵以待，凝重地望着逍遥游。 「抱歉，但请你忍耐一会吧……」 黄俊也只得这样对少女说，虽然痛心，但眼前她已经再无生命危险，逍遥游才是目前大事。 那个少女很明显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就连被绑都不懂吭声了。 黄俊再次把精神集中在战况上，白似乎在关注冥焰的情况，而马修等人则不敢主动攻击。 毕竟马修也说过，正面与逍遥游战斗只会吃亏。 「骑士……你还真狠。」 白突然说出这番话。 「和狠不狠无关。」 马修不在意地回答。 「要选择可就快点了，一是马上在这里把我们全杀掉，那就不用担心里世界进入点被追查到，可是这么一来冥焰也就必死无疑。」 面对马修的话，白的眉头稍稍抽了起来，似乎有点怒了。 「看来你还真想完全消灭我们啊……那我也没办法了，就在里世界全力一战吧。」 白最后露出了一个笑容，苦涩得甚至让看到的人都觉得不舒服。 那并不是一种单纯的痛苦感觉，而是当中似乎有着数不清的悲伤。 硬要说的话，就像为别人着想，却遭到了恶意的对待。 「之后再见恐怕就无话可说了，但是在那之前，无论你听还是不听也好，要小心真正隐伏在最深暗之中的背叛者。」 白说完后，把目光转到了差不多站在最后方的黄俊上。 「你现在知道了吧？我邀请你加入我们，并不是因为你是『无能者』，而是觉得你会和我们很投缘而已……嘛，就这样了。」 白说完后，他与其他人渐渐开始扭曲。 当然，是在马修一行人看来，恐怕就是某种扭曲光线的能力。 「对了，游龙，很高兴在这时代里遇上你，那位老朋友托我向你问安。」 白遗下了这样的话后，他与四天王就消失了。 马修没有发出任何追击的指令，用着只有他与医生才明白的暗号交流着。 其馀人这才从紧张状态下稍稍放松下来。 黄俊本想与那个少女聊一下，可是随即被颱风抓住责问起来，自然是因为刚才他不要命地扑向少女。 可是还没骂上两句，马修阻止了她，并且让眾人静下来。 「已经叫了支援，你们先回去吧。至于查问的事，皇太女交由你去和组织交涉。」 马修交代完毕后，也不理会眾人怪异的目光，走向了黄俊。 「走吧，我们先不回基地。」 比起黄俊，颱风更是快捷地回答，「誒誒！马修你要去哪里？不是还要写报告吗？」 「别吵。至于报告嘛……你该负担一下小队长的职责，让杰也帮忙吧。」 马修没待颱风反驳，就拉着黄俊走了。 虽然眾人觉得马修这样的反应古怪，但就是因为古怪，所以都不敢像平时那般嬉笑吵闹，目送着两人离开岸边，走入树林。 【第二集 初战逍遥】第三十一章：岸边漫谈 看着马修领在前面的背景，黄俊心情很是复杂。 事态的改变实在太突然了，一连串的改变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 二人的步速不快，但不知不觉间，已经穿过了树林，走到了岛的另一端，毕竟只是一个小海岛。 马修站在海岸边，回过头来望着黄俊，脸上的表情倒是恢復了平时的轻松。 「连我也有点头脑发热，不知该先说哪件事了。」 「不如就由那枝箭开始吧。」 黄俊最深刻的，始终是那一剎那，毕竟记忆与现实就是在那瞬间交错。 「也好……看你的表情，好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吧？」 黄俊点了点头，即使事后他有问过游龙，可是他却没有理会自己。 「在这种情况，我不认为猎人的箭会无法命中目标，而且那枝箭的轨跡实在不寻常。」 马修一副深思的样子。 「而且这也解释得了，为什么当初你从学校天台跳下时却没有死去，你绝对是有自然力量的。」 这一点，黄俊也不得不承认，虽然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就刚才的结果看来，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在那时，游龙也说过，我有怒气自然就有力量的话。至于力量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 马修突然摇了摇头，打住了黄俊的话，「想用就可以用，并不是那么复杂的事，就像本能一样，那不是能装的，所以我相信你。」 看来还是不能知道自己到底有着什么力量吗？不过从高处跌下没有受伤，能改变箭的轨跡……怎样看都像是和风有关？ 「话说回来……你身上还真多秘密吶。」 就在黄俊出神思考之际，马修突然有的没的来了一句。 「你是不是无能者，我倒不怎么在意，反正就认定你是同伴，不过关于你的预知能力，能解释一下吗？」 真的不在意吗？ 黄俊很想这样问，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这样问出来。 「关于这点，虽然不知道你信不信，但是我可以完整说出来。」 当下黄俊也不收藏什么，把自己在那两小时内遇到的事全都告诉了马修，当然不包括自己的感情与想法，至于可能是和游龙有关的这点他也没说。 听着黄俊描述当时梦中的情境以及现实中的相差，马修不禁嘖嘖称奇，连他都没听过这种事。 也许黄俊不知道，因为这番话，或多或少让马修对黄俊释疑了。 「来龙去脉总算弄清楚了，不过实在没想到你会不要自己的性命去救那个女的……难道你对她有意思？」 果然会往这方面想，某程度来说和游龙同步了……黄俊也只得这样感叹，苦笑地摇了摇头。 其实就现在黄俊回想起来，也觉得自己有点笨，不要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真不知道自己脑袋里哪条筋坏了。 毕竟，他就是凭着心中那股感觉而做。 「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观，我不会抨击什么捨己救人是白痴的行为，不过以后我还是很想你先考虑一下团队的利益──毕竟你是我们的军师呢。」 黄俊看着面露笑容的马修，一时之间心情很是复杂，这个人到底该不该信，实在让他很是混乱。 马修似乎没在意这方面的问题，而是继续他的话，「把话转回到和逍遥游有关的事上吧，你开始想加入他们吗？」 马修的话一针见血，而且不让黄俊有丝毫退避的空间。 可是，虽然现在黄俊很是混乱，但在穿过树林的时间，以及两次几乎一样的经歷后，他清楚了一点── 他绝对不可能加入逍遥游。 假如白不是骗他的话，逍遥游真的只是想客观地看着世界转变，那不是他认同的道路。 就如他不要命地救了那个少女，虽然回头想起好像有点笨，但实际上他没有后悔。 因为这就是他自己，这就是黄俊。 而黄俊也不介意把真正的自己暴露在马修面前，因为他想知道马修的想法。 由始至终，白看上去异常坦白，可谓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完全地表现出来。反而在进入这个新世界后，与自己接触得最久的马修，却是来路最不明的一人。 「不，我绝对不会加入逍遥游。」 黄俊比起马修，自然认真得多了。 「虽然我觉得……嗯，至少白称不上坏人，但他们的理念我没办法认同。」 「认为自己是救世主吗？」 马修似笑非笑地应了一句，再次一针见血。 这也是黄俊感到迟疑的地方──自己到底怎样看待自己。 不要自己的性命去救一个无关的人，是否救世主？ 假如单单一个不算是，那么黄俊要是看到一群人被袭击，他也是会义不容辞地去帮忙，那又是否救世主？ 自己真的那么伟大吗？ 黄俊不禁沉默，回答不了马修的问题。 「嘛嘛……别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不过你这么肯定地回答不会加入他们，那我就安心了。」 「因为不用对我动手吗？」 马修对黄俊的反问不过一笑置之。 「时间也差不多了，要偿还怒气之馀，也得准备一下他们到底会怎样进攻。」 「慢着……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那么想杀他们……不，能告诉我『玫瑰事件』的详情吗？」 马修的面色微变，也不过是笑意收敛了一点。 「有什么值得你下那么大的赌注？你不是一直重视自己的同伴吗？可是刚才你却用我们来作赌注了。」 黄俊却理会不了那么多，此时是再好不过的机会来弄清楚马修，甚至整个守护者与逍遥游之间的怨恨。 「况且以逍遥游的存在理念，根本不会妨碍到守护者才对啊！有必要以毒加上追踪的手段，确定他们在表世界进入里世界的基地，然后一网打尽吗？」 对于黄俊的连续追问，马修的面色不禁又沉了几分，可是没一会儿，他又豪爽地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个充满谜团和有趣的人，总是表现得那么让人意想不到。好吧，那我收回不评论逍遥游的前言，让你真正地站在守护者的立场，看看它是个怎样的存在。」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一章：玫瑰初貌 凌晨二时三十分，在这个潮湿的荒郊小岛上，岸边有两个一身污秽的年轻人对站着。 「不过话说在前头，我可从没有拿你们来当赌注，因为白选择在里世界再战是必然的。」 马修甩了甩他那头爽朗的短发，开始整理发上的沙尘。 「哪里来的自信？」 黄俊依然认真，一面回应的同时开始思考起来。 「很简单，要解血兔的毒，就需要喝牠的血，而且必须要同一隻。」 黄俊虽然只认识了白两天，也才打了几次交道，但在他的印象中，白非常重视身边的人。 但是这一点同时让黄俊不明白，难道马修会单凭这么简单的判断，而选择完全相信白的性格，所以认为这是必然？ 「你很瞭解白？」 看着以试探口吻询问的黄俊，马修佩服地笑了笑，「和聪明人谈的方便就是永远不用把话说出来。」 「那么就是和玫瑰事件有关吧？」 「嗯……虽然我有着恨不得杀他的理由，可是身为首领这一点，他对队友的情谊绝无不及，不……应该说，他是个绝对称职的领导人物。」 就连马修也这般称讚，果然白不是那么简单，而且看来玫瑰事件比我想像中要复杂吧？ 马修眼见黄俊没再追问下去，也就开始整顿脑中的记忆，准备讲述玫瑰事件。 「八年前，我十六岁的时候，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自然力量而加入了守护者的第二军团。半年后一个外号『玫瑰』的少女加入，你永远都不会明白，她是一个外表多么美丽诱人，内里贤良雅淑的一个好女人，就算是在战斗中也能保持高贵优雅的一面……」 黄俊自知马修的个性，当下也懒得打断，让他长篇大论地说起来，自我满足一番。 「唉，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完全不明白……罢了罢了。就算你看见了，都不明白我们的相遇是月老多少亿万年前所注定，那好比黑洞形成的机率，出现在了我们两人之间，很快，我们坠落在银河也不得不羡慕的爱河中……」 你确定银河真的会羡慕爱河？黄俊实在听得闷了，只好在心里反击，顺便祈求马修快点进入正题。 「这一爱轰轰烈烈，火球下我为她张开了护盾，暴风下我为她张开了臂膀，流水下我为她准备了船隻……」 喂喂，别越说越离谱，什么准备船隻……不过话说回来，还以为这件事让他很悲伤呢，没想到说得这么轻松，抑或只是装作坚强？ 「然后，我终于和她定下了婚约，那是在一年半之后的事，你知道吗？那隻订婚的戒指，可是我花费了不少自然力量去除杂质，经过七七四十九重的提炼然后附上……」 你还可以再夸张点吗？拜託…… 黄俊心里虽是这样想，可是他听得出，马修的感情似乎在变。 虽然马修那张面仍带着点甜意的笑容，可是难掩他话中的抖颤。 重点来了。 「就在我们成婚当日，突然有群自称『逍遥游』的人混了进基地，就在我们两个即将交换戒指，要来一个老天爷都会看得要咬牙切齿的热吻时，那个白突然跳到了台上！」 黄俊已经忘了要吐糟，心里不禁紧张而喉舌发乾。 「之后以白为首的逍遥游表明了来意，我们守护者自然不可能让无能者被他们带走，所以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而混乱中玫瑰她……」 已经不用说下去，黄俊大概猜到了当时的情况，以白的性格，恐怕是无意间错手杀了玫瑰。 黄俊也不是笨人，当下拍了拍马修示意他不用说下去。 而马修也领了这个情，他这么一个大男人虽不至于会哭，可是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当下转过身去背着黄俊。 虽然黄俊不知道细节，也就是当时的情况，不过就现在看来，的确是逍遥游的错。 不过，他说守护者寻找无能者的目的是杀了他们，这是不是真的？ 「吶，无能者最后有被他们带走吗？」 「不，没有，死了。」 喂……不要说其他人的事就这么冷淡简洁好不…… 黄俊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对着这个不知何时认真，何时开玩笑的人着实有点头痛。 「倒是你现在觉得怎样？还觉得逍遥游不是坏人吗？」 马修似乎稍为收拾了心情，掉转来关注黄俊的情况。 「坏不坏和有没有做错过事不一样吧，的确就现在看来，他们在这件事上应该是错了。」 「应该吗……」 「既然你不怕我的立场不同，那我也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白的话可信性到底有多少？」 「你是指干部在杀无能者？」 黄俊本是带着试探的意味，可是当看到马修回过头来以一种锐利的目光盯着自己，反倒觉得非问不可。 毕竟他不想这么多事都模糊不清，某些事是必须弄得清楚。 虽然弄清楚未必带来什么好处，相反甚至会害死自己，但是不弄清就过不了自己。 因此，黄俊肯定地点了点头。 可是他万万想不到，马修竟然会给出那样的答案。 「不知道。」 黄俊觉得有点难以置信，这三个字会从这个什么都算计好的人的嘴巴中蹦出来。 而且不像在开玩笑。 「认真说，我觉得不是没有可能。只是我个人不太相信什么无能传说，也没有什么必要在意，我重视的只是我认可的队友而已。」 似乎因为怕黄俊以为自己在开玩笑，他甚至在把「认真说」三字说在前头。 这对黄俊来说实在震撼了点，一时之间无法反应。 「对了，虽然我个人是不反对你抱持什么立场，可是你想在守护者这里好好地活下去的话，至少要注意一下别表现得太过。你是聪明人，应该懂得我在说什么的。」 黄俊也只得点头，心知这不是恐吓，而是忠告。 马修也是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又一副贼样子。 之所以说是贼样子，是因为每当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时，绝对是在算计什么。 「之前你说要化解我们和逍遥游之间的误会，现在怎样？」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章：不诚实的马修 「无法回答……」 黄俊不得不承认，毕竟眼前他所知道的不过是个概貌。 「误会结了那么久，并不是可以轻易化解，只不过直至现在，我相信这还是一个误会。」 眼见黄俊如此执着，况且马修本来就只是打算调侃一下黄俊，所以也不再追究下去。 「随便你，那么差不多回去了吧。」 「等一下，我有一个请求，不知道你能不能答应？」 「囉嗦个什么，有就快说。」 「别杀逍遥游的人。」 「嗄？」 「相对的，我答应帮助你们，只是要活捉白他们五人。」 「喂喂……你先等一等，我没听错，你打算活捉逍遥游的人？」 马修按捺住自己的笑意，不太相信黄俊的话。 「我知道活捉比起杀死他们难上百倍，怎么说呢……我觉得白并不是不可交谈的人。」 马修的笑意顿时退竭。 「杀死了玫瑰这个事实，可是永远都不会改变。」 「玫瑰真的是逍遥游下手杀死的吗？」 其实这一点马修虽然没有说，但依黄俊的分析，再加上猜想，这时就忍不住这样说了。 要是自己猜错，大不了就道歉，可是要是自己猜对了，那么之后的猜想或许也会成立。 马修不禁咬牙。 黄俊不可能认不出此时马修的样子，当时在里世界面对白时，他差不多就是这个模样。 「不用说了，白必须要死，你不帮忙也没关係。」 马修并没有爆发出来，而是独自往树林开始走去。 「你在逃避吗？」 万万没想到，黄俊直指了马修的内心深处。 「回想起当时白跟你说的话，我就有这样的疑惑了，你是不是在知道了某些事后在逃避呢？」 黄俊既然决定站在第三方，最客观的立场，实在不怕把话说出来，要弄清楚六年前的玫瑰事件，首先就是要不再害怕。 只是，事情往往不是以人的预想去发展的…… 马修一个转身，在夜色下露出寒光的巨剑，指住了黄俊。 黄俊万万料不到，马修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大。 「黄俊，有些事总是触碰不得的。」 马修的语气非常之冰冷，完全不是黄俊所认识的那个马修。 黄俊连答话都做不到，那股赤裸裸的压迫感与杀意，几番经歷生死的他能够察觉。 「这不是很好的反应吗？有时选择沉默并不是一件坏事。」 马修松手的同时，剑随即软化变成手鐲戴在他的手上。 「好吧……我知道你不会心息。」 马修的感情转变得很快，从那冰冷变成满怀感情的叹息不过眨眼。 「随便你用什么方法去调查，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不可对『nameless』带来任何伤害，就算你因为触碰了什么禁忌而被上面那些人抹杀也和我无关。」 马修说完抬起了头，凝望着这个月色明朗的春夜，不知在想着什么。 黄俊的脑袋还处于那种冷冰冰的麻痺状态，一时之间意会不了马修指的是什么。 好一会儿，马修也不待黄俊回应什么，就迈步往树林走去。 当然，黄俊只得跟上，可是心里的感情更是复杂。 思绪也变得更混乱。 可是，他有种莫名的高兴。 「喂喂，那个復仇鬼可是在恐吓你，还这么高兴？」 突然，游龙的声音又出现在黄俊的心里。 嘖……你这条臭龙刚才到哪里去了？一直在偷听暗爽？ 「别把老子说得像变态一样，只是在想想那个老朋友……屁啦，怎么说到老子头上来。」 说我又有什么意思？反正你全都看得到，不是吗？ 「你这小子还真笨得可怜，到这刻还没有发觉吗？」 经游龙这么一说，黄俊不禁认真思考起来，终于发现一个很明显的问题。 要是游龙真的能够完全知道自己想什么，根本就不会问「自己为什么会高兴」的问题，毕竟以游龙的脾性绝对不会多此一举。 难道…… 「就是你想的那样，老子阅人无数，活过的年头八位数字都数不到，你动动尾巴就猜到你在想什么。」 这么说来，之前不是也有过类似的事吗？女王的僕人媚儿…… 慢着，假如真是这样，为什么我心里想什么他会知道？ 「那是因为你想跟老子对话，才让老子听到了。喂喂！别把话题扯得老远，老子上你身就是看中你够有趣，快快解释为什么这么高兴。」 似乎游龙为了知道黄俊高兴的原因，甚至不惜把一直骗得黄俊头转转的底牌都翻起了──其实他没有读心的能力。 可恶……还真是被你骗得透了。 「好了啦，现在老子不就把真相告诉你，所以你也不用去幻想什么没穿衣服站在别人面前的事，快点给老子解释呀，解释。」 黄俊自然知道那个所谓的「幻想」是在讽刺自己，心里自是不快，可是他实在有件事必须向游龙请教，衡量下只得先满足游龙的要求。 很简单，马修现在是完全允许我调查这件事了，怎么说呢？应该是男人的不诚实吧，看来他也不想玫瑰死得冤枉，这样看来他真的很爱她…… 「呀？就是这样？」 不然还会怎样？硬要说的话，他的话也很矛盾呢，叫我别伤害「nameless」，要是我被杀了也没关係，可是我的死始终和「nameless」有关吧？ 「去去去，这歪也太没趣，那件事有什么好调查的？」 对你来说自然没有关係，可是对我来说就重要了。现在先假设白的话没有错，守护者在杀无能者，就有弄清楚原因的必要，也许守护者不是我该待的地方，甚至我觉得连马修都会认同。 而且白在临走前也说了一句我很在意的话──隐伏在最黑暗之中的背叛者。据我所知背叛者指的就是背叛了守护者的人，这么说来也可能不止逍遥游这么一帮人，或者…… 「嘖……又是这些人类的麻烦问题，总是在纠缠什么权力不权力，佔有慾有够强的……」 你不是也因为这个而觉得有趣吗？ 「去去去！老子才没那么肤浅，这些斗争只要有人类就不断重覆，有什么好看的？」 嗯？那你不是看中了我处在这中间而觉得有趣吗？ 「当然不是！老子是看中你的……妈的！你这臭小子在套我话！」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三章：纯粹搞笑的出现 不不不，我才没打算套你话。 既然已经知道游龙只不过靠猜，当下黄俊自然耍起小聪明来。 「你有！你绝对有！不得了的臭小子，给你知道真相就耍老子来着！」 唉，随便你怎样想，既然我已经把你想知道的事告诉你，你也把我想知道的一件事告诉我，如何？ 当然，黄俊还不敢用什么命令的语气。 「乖乖的不得了！还跟老子讨价还价来着！先给老子甜头好等老子不能欠你！可恶呀可恶！」 比起真正骂，更像是胡闹得很高兴？黄俊听着游龙的语气，不得不有着这样的感觉。 那我认真问了……你知道我到底有着什么能力的吧？从一开始就知道，而根据之前所说的，恐怕你就是因为我这能力而看上我？ 这次，游龙却没有立即给反应。 黄俊也不催促，默默地等待。 可是直等到差不多出了树林，游龙还没有给出反应。 正当黄俊打算追问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预想不到的人物。 「喔呵呵，这个疯女人竟然来了。」 马修的音量刚好让黄俊听得见，脸上的笑容倒是多添了几分。 连马修都说她是疯女人吗？的确那时在流动基地上见面不怎样正常呢……女王。 在岸边，一身东方黑色旗袍打扮的女王正打着呵欠，要是设计旗袍的师傅看见大概会吐血吧，那已经改装成暴露得不能再暴露的衣服了。 至于媚儿这个小女孩也穿了一身相衬的唐装，倒是个白色的东方小娃。 「喔喔，今天打着什么风，竟然劳烦女王大人亲自到这里来了？」 马修率先打了个招呼。 「啊啦啦，无名大队长还在这里吗？那就太好了。」 「女王大人该不会是因为睡过了头，错过了预言的时间，导致与事件擦身而过了吧？」 「呵呵，怎么可能呢？」 杀意！这笑容满满的杀意啊！黄俊忍不住在心里吐糟，眼看两人都是笑容满脸，两人绝对是「笑里藏刀」的典范。 两人似是老朋友般一边呵笑一般交谈，在场的另外二人倒是怀着完全相反反应。 当然，黄俊与媚儿自是不敢加入这「言笑」之间。 「话说回来，我好像收到了个消息，有一位可爱的小女生被救了，原来没和你这个色鬼在一起吗？」 「唉，怎么可以叫我色鬼，马某不过是一位怜香惜玉、爱花惜花的护花使者，可惜今天时不与我，小美人已经被带走囉。」 喂喂，这是犯罪宣言吧？而且说话怎么变得文縐縐了？还有，之前明明说花，后面怎么变了小美人！ 黄俊继续担任吐糟的工作，却不敢大意，毕竟女王那漫不经意的锐利目光总是像刺针般扎在自己身上。 「呵呵呵，既然如此，再待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意思了。媚儿，回去睡觉囉。」 「还要睡吗……」 「喔？你说了什么吗？」 「不不不……」 媚儿拚了命地摇头，跟在女王身后登上了岸边其中一辆流动基地。 马修与黄俊目送二人离去，后者实在搞不清楚女王的出现是不是单纯的搞笑。 却没想到，马修稍为收敛了笑容，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怎么样？那个……女王的出现牵涉到一些很重要的事？」 马修望了望黄俊，似乎想说什么，可是最后打住了，只是摇了摇头。 很明显一副有话不说的样子嘛…… 「我们也赶快回去吧。说回来，刚刚和游龙谈了什么吗？」 黄俊不禁微微一惊，「那个样子很明显吗？」 「双眼好像没有集中一点，假如知道你体内有游龙，应该不难猜。」 「原来如此……只是想和他谈一下关于我的能力，毕竟当时他有开口提过我。」 「结果？」 马修似乎挺有兴趣，也因为这个原因把看到女王的事拋诸脑后。 「到现在还没答我。」 黄俊耸了耸肩，把事实说了出来。 却没想到，就在此时游龙给了反应。 「不说，以你的性格绝对会寻根究底，老子不认为你准备好了。」 你这样说不是更挑起我的癮吗？而且要作什么准备？要是我不知道能力，可是很容易在战斗中掛掉，你就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看囉。 黄俊自然准备好了一番说词，要是游龙不说就反过来拿他最重视的事来要胁──毕竟游龙恐怕就是一条玩世不恭，只追求趣事的龙。 「哼哼，老子才不会上你的当，你激老子也没用。」 这条臭龙还真是麻烦…… 「不准在心里骂老子！」 又给猜到了，算了，以后再找机会吧。 「况且你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容易死得了。」 游龙又补充了一句。 黄俊听完这句心里的问号只有更多，不过游龙已经断言不告诉自己，也不好纠缠下去。 他看见马修又望着自己，只好把和游龙对话的结果说出来。 此时二人已经登上了流动基地，而黄俊也把握这个时间，问起马修的能力。 毕竟之前马修在与白的战斗中，所展现出的能力超出了黄俊的认识。 「哦……其实我的能力就是『操控金属』，在里世界你就猜到了吧，除了能够把金属外形改变，当然也能运用金属的特性，例如磁性。」 马修说到这个份上，黄俊还不明白就太离谱了。 只是黄俊除了对马修的能力感到兴趣外，他对白也是一样，特别是知道马修似乎很熟悉白。 「那么白已经复製过的能力，你应该知道其中一部份的吧？」 马修似乎早就料到黄俊会有这样的问题，倒没有太大的反应。 「嗯……之前在里世界我被他复杂了操控金属的能力，而且刚刚的战斗，他很明显使出了玫瑰的能力……」 「啊……」 这一下黄俊真的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了。 「没关係，也方便你部署……玫瑰的能力是对绝对信任的人进行瞬间转移。」 「所以当时白才可以突然出现在其他人面前，替他们挡下攻击……」 黄俊默默地记住，正当他打算继续问下去的时候，却发觉卡车突然浮上了水面。 他望了望怀錶，现在才刚过了三点，距离离开小岛不过过了十分鐘而已，绝不可能是回到基地。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四章：自己的死讯 「喂喂，我们是要到哪里去？」 「原来我忘了说呀，当然是去偿还怒气啦。」 马修还没说完已经跳了上岸。 二人虽称不上灰头土脸，可是经歷过一番战斗，外表实在有点糟糕。 可幸的是现在已是深夜，别说没有什么路人，就算有也看不大清楚二人的模样。 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不过为什么会这么多车的啊？ 黄俊看着眼前有些水洩不通的双程路，实在抓破了头。 「有什么好意外的？刚刚在那里不是发生了很强烈的爆炸吗？就算进行了声音操作，火光什么的还是没办法防止，那么大的事记者当然会登场了。」 马修甚至不用看到黄俊的面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呀……那不怕暴露吗？」 「怎么可能？别太小看我们组织的力量啦。你不会不清楚现代资讯全都靠传媒来掌握吧？只要操控这群人就没问题了。顺便告诉你，传媒可不只限于工作者，就连平民也算在内喔。」 马修以轻松的语调说出了惊人的事实，黄俊也只能无奈苦笑。 就在二人交谈之间，两人已经穿过了四、五条巷道，来到了一座两层高、方型的建筑物──变电站。 「呀……虽然听说过你可以靠关电掣来偿还怒气，但你该不会打算关掉整座变电站吧？」 黄俊看着三爬两跳就越过了围墙的马修，实在忍不住问道。 「没关係啦，已经通知过上面，确保这一区不会因为停电而发生严重问题……大概吧。」 马修才刚说完人影便已经消失不见，而黄俊自然不会跟进去。 他望了望四周，决定走去变电站附近的二十四小时营业便利店。 唉……明明才过了两天，怎么好像一两年没来过这种地方。 黄俊带着这样的感叹，站在便利店门外，一阵无聊观望后，注意到了昨日的报纸。 头版的标题是「高考生不堪压力上课藉故跳楼亡」。 黄俊再往下望去，顿时背上流出一阵冷汗。 没错，他的名字甚至外貌都在上面。 而直至此刻，他终于明白马修不久前所说的资讯操控到底有多厉害。 他明明跳下后还能够乱蹦乱跳，当时甚至有飞弹爆炸，可是这些全都被扭曲成另一件事。 例如黄俊跳下后还能走动，则被解释成天气太过湿闷，加上在上体育堂的学生大量运动而导致一时的幻觉──这是经过专业的临床心理医生诊治后的解释──事实是黄俊死于当场。 至于飞弹的爆炸，则是一辆运送石油气罐的货车，似乎因为有人吸烟后遗下尚未熄灭的烟蒂而导致的。 不过最让黄俊注意的，始终是他自己的事。 所以说……在这个世界上我已经死了吗？ 就在黄俊沉默的时候，突然四周变成一片黑暗。 便利店里的店员自然惊呼，不远处有些路人也吓了一跳，甚至马路上的车辆都放慢了速度，记者们都探出头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黄俊自然知道这是马修的杰作，以他此时的眼力，仅靠那些车辆的灯光就足以走路了。 「发生了什么事吗？一副很感慨的样子？」 马修早就已经跳到变电站外，等待着黄俊，可是当他看到黄俊的模样时不禁有些许意外。 「不，没什么，只是看到了看不到会更好的事。」 「呀……好像有点复杂？你还真是个很会忧鬱的小生嘛。」 「我当夸奖接下了。」 黄俊无意纠缠，既然马修已经做完要做的事，自然是回基地去了。 可是，马修却没打算放过黄俊，继续追问。 「好啦……就是看到自己的死讯。」 虽然这话有点搞笑，但当事人实在笑不出来。 「喔……看到报纸了？」 马修倒是笑了。 「嗯呀，能上一次报纸头版，是个不错的完结吧。」 这时黄俊也只能自嘲一下。 「怎样？担心起自己的父母？」 马修发觉这时候似乎不再适合开玩笑，也稍作收敛。 「不，虽然这样说很不孝，但既然当时决定跳下来，就不会再……」 「但是人是会后悔的动物嘛。」 「也不到我去后悔吧，况且现在不是很好吗？总觉得活着有意义了。」 「希望这是你真心那一句。」 马修眼见黄俊似乎不愿多谈，也就打住了话题。 二人不消多久就回到海边，在马修的命令下，在海面下待命的流动基地浮了上来。 在车上，黄俊还是难免为刚才的报道而有所感触。 可是，他突然想起了一个在与逍遥游开战前就存在的问题。 「马修，虽然我个人是不认同这做法，不过既然你那么想杀死逍遥游的人，为什么不用热兵器呢？当初救我的时候，就有用过飞弹吧？呀……虽然没有造成伤害就是了。」 「喔喔……终于说到这话题上了吗？」 「什么意思？」 对于马修的反应，黄俊无法理解，就像在一直等待自己提起一般。 「不，没什么……反正你那么爱思考，告诉你也没关係，可是这一点拜託别胡乱告诉别人。」 不知马修是不是刻意，硬是故作了神秘。 「『正自然的恩惠』，我们是这样称呼这项特性的，也有别称『无法解释的铁壁』，所有热兵器都无法伤害代行者，不论是直接或是间接。」 「这……」 「很有趣吧？无论是怎么样的自然力量，都能用一定程度的科学来解释，就算玫瑰的瞬间转移，也不过是无法证实的空间理论，但假设的话尚叫作存在，换言之就是我们的知识水平未到达而已，并非不可能。」 马修似乎很热衷于这个话题，不待黄俊反应就继续解释。 「可是无论何种热兵器都无法伤害代行者，没有任何理论可以站得住脚，要怎解释炸弹爆炸后的震波无法伤害血肉之躯？那火焰呢？在热力下毫发无损？」 黄俊只是一边听着一边思考，不过他思考的方向倒不是这个什么恩惠，而是马修为什么说得那么起劲。 「这些也就罢了，留待那些物理学家、生物学家之类的去烦恼就好，但有没有想过这种特性到底为了什么而出现呢？」 马修终于停止了解释，转移带出了一个耐人寻味的问题。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五章：真正要担心的问 黄俊看着马修注视自己的眼神，自然知道是叫自己思考一下然后给出答案。 「要釐定清楚这特性背后的意义，就先得理解为什么会出现代行者。据我所知，代行者就是被正自然选中的人类，而目的就是防止人类消失，也就是阻止负自然吧？」 「全对。」 马修啪了个响指，让黄俊继续。 「既然是关乎到全人类的事，而代行者又只是部份人……怕其他人用热兵器操控代行者，妨碍了最重要的事？」 「呵呵，很好的见解，而且是不少知道内情的人所抱持的观点呢。」 马修不置可否的反应，让黄俊猜到他应该另有见解。 「有没有想过，『热兵器』的存在其实是被正自然排斥了？这样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热兵器无办法对正自然所认可存在的代行者造成任何伤害，因为不被认定的存在无法接触被认定的存在。」 「这……」 「别想得太复杂，我只是觉得这个想法很有趣想分享一下，然后看看你会有怎样的反应而已，现在我满足了。」 马修的笑容，依然看不出真假。 黄俊没有答话而是沉默起来。 怎样说呢……从一开始相处好像就是这种感觉了吧？总是不知道何时真何时假，而且肚子里都是坏水，算计了我不少次，但总是觉得……人好像不坏。 黄俊对马修给出这样的评价。 这也是他一直愿意选择留在这里的原因。 无论是白的逍遥游，还是马修的「nameless」，他都没有感到让人抗拒的恶意。 也因为这样，他才会想要站在第三者的立场，化解这两方的仇怨。 「可是这条路还很长呢……」 黄俊禁不住说出了声，马修倒是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关于代行者不怕热兵器的话题也随之完结，之后倒是马修单方面的性骚扰──无论是医生还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少女，都逃不出这个色鬼的非寻常想像力。 当黄俊终于能够逃离性骚扰时，他却没想到又会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 「回来码头这里干嘛？」 就在问完之后，他倒没想到岸边有自己认识的人，竟然是医生与有希。 需知道那是一个校服与全身斗篷的组合，也只能说幸好是无人的深夜，否则这两人大概早就待不下去。 「在海底不方便血兔追踪嘛。」 马修只随便应了一句，又开始黄俊和有希无法理解的动作，与医生交流起来。 本来黄俊打算沉默，也好等自己静下来思考一下，但发觉自己站在有希的旁边，加上有希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实在觉得有点尷尬。 「我……我脸上有些什么吗？」 还真是够糟糕的开场白……连黄俊也不禁骂了自己一句。 拉着一张淡无表情脸的有希，似乎对黄俊主动跟自己说话感到意外，却是往旁边移开了半步。 该不会把我当成和马修一样的色狼了吧……黄俊无奈地想着，认为对方并不是注意自己，也就打算就这样止住了话题。 却没想到，有希突然说话了。 「你可以和我一起，我不抗拒。」 喂，这是什么引人误会的话啊！ 黄俊听得险些连眼球都要掉出来，完全不明有希的意思。 「你……你能重复一次刚刚说的话吗？」 有希倒是一副无甚所谓的模样，依言重复了一次。 而且还加大的声量。 比起黄俊，马修的反应更快。 「误会，这是误会……」 黄俊可不想又给马修轰炸，当下抢先说明。 只不过，已经办完正事的马修，才不理会黄俊的说明，正以一副不怀好意的目光打量二人。 身为其中之一的当事人有希，却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依然一副淡然的模样，甚至目光中似乎有些不解二人的举动。 正当黄俊觉得头皮发麻的时候，肩上突然一痛，披着人皮的野兽突然就咬上来。 糟糕……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黄俊已经懒得反抗了，因为他知道反抗下去只会令情况更糟糕，只好被马修一直开着玩笑的同时回到流动基地。 在车上马修也觉得玩够了，又或者想待回到了基地见到其他队友才继续玩，无论是哪一者，至少算是让黄俊能够松一口气。 「对了，已经知道逍遥游的基地？」 黄俊自然不想再谈那些让自己头皮发麻的话题，而难得那隻披着人皮的野兽终于愿意松口，便立即说正事。 「嗯，而且已经交给这面的部队负责了。」 「咦？」 「有什么好咦的？毕竟我们守护者主要是负责里世界啦，虽然要对付背叛者无办法用热兵器，但只要知道基地在哪里就有办法对付了。」 眼见黄俊似乎还是带着些许疑惑，马修也只得继续解释。 「里世界进入点也等于离开点，嗯……也不是完全一样，但必定是附近吧。那么索性把那里全部炸毁，用泥土填满，那他们回来时就会被土堆死，不然还可以架设数以万把的利器……」 「这……」 「不到我们管，那是干部的决定，嗯……甚至是地下世界政府的问题了，总之还是别打那边的主意。」 马修自然知道黄俊想说什么，避免麻烦先一步阻止了。 「换言之，我的机会只有这次回到里世界吗？」 「比起想逍遥游的事，我觉得你更应该烦恼那位少女比较好。」 「有什么问题吗？不是说守护者不会对普通人做出什么吗？」 黄俊知道马修虽然会开恶质的玩笑，但在这些事情上倒不会吓自己。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是聪明还是愚蠢，直至这刻都未发现真相吗？」 黄俊不禁低头思考起来，心想难道自己忘了一些很重要的事，又或者很明显的线索。 「能够在那个时刻突然出现在那个地方，要么她就是个强大得我们无法想像的代行者，不然就是真正的『无能者』了。嘛……现在这里不是能够随便说话的地方，毕竟四处都是高科技的玩意，回到里世界才慢慢说吧。」 「怎能回到里世界才说！要是真的如你所说，现在……」 可是对于黄俊的激烈反应，马修并没有理会。 而黄俊没吵上两句也渐渐冷静下来，知道自己再说下去只会让事情恶化而已。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六章：ＮＡＭＥＬＥＳ 就在这微妙的气氛下，黄俊等三人及一隻野兽回到了守护者在表世界的基地。 守护者的作息时间早已日夜颠倒，在清晨的四时三十分，这群守护者依然是要继续行动。 对于黄俊这种代行者而言，他们身体受到怒气浸体而获得强化，这样颠倒的日子倒不会有什么问题。 当然，那些处理行政、开设店舖等等的相关人员，倒是有轮班制度，保持二十四小时随时提供必须的服务。 此时马修把所有队员都召集在小型的会议室中，依然是那种硬是要装作高科技及金属感的装潢。 一张长方形的暗银色长桌，马修站在了桌子前方，其馀八人分成两边坐着。 黄俊根本无心理会马修打算说什么，因为他心里仍然在意关于那个少女的事。 其实在车上至回到基地集合的这段时间内，他也有重新审视自己为什么会那般在意那个少女。 可是找到的原因，就只有那份本于自己的责任感，不想牵连无关的、无辜的人，然而他又不觉得这是最主要的原因。 因为他有一种异常微妙的感觉，那是种说不清、前所未有的感觉。 就在黄俊仔细探索那种感觉会不会找到其他相似的感觉来形象化，藉以寻出原因时，马修开始说话了。 「颱风，报告各人的情况。」 「又一副这么认真的样子，又在小俊面前装模作样了，他肯定立即就看穿啦。」 「嘖……给回我一点队长的威严行不行？」 「反正你很快又会打回原形……嗯，已经确定全员偿还怒气完毕，状况绝佳喔！」 「很好，那么进入下一个项目……」 「才不好吶！要写的报告还有四十多份！」 「那些不过是形式的门面功夫，算了吧。」 「你才门面功夫，不写报告会……」 看着马修与颱风像是对骂般的交谈，其他人倒已经习以为常。 「好啦好啦，报告的事晚点再说，现在先进入下一个项目。皇太女，那个少女的情况怎样？」 正当黄俊收拾了心思，准备踏入更深的思考时，却没想到马修竟然提到了自己最想知道的事。 皇太女点了点头，倒不知为了什么而望了黄俊一眼才开始说明。 「组织那面隐藏了很多资讯，只提供了她的个人资料及简单背景。她名叫施雯，十六岁，普通的高中生，父母健在。」 「把其他的都说了吧。」 看着马修如此提醒，皇太女不禁有些许意外，不过还是照着做了。 「施雯是无能者的可能有七成，不，根据组织的反应甚至有八成，对方採取强硬态度，不容许我们接触。」 「那个萝莉控大叔应该还在里世界，换言之这次连那班老狐狸都忍不住出面了吧？」 黄俊听着二人的话，因为知道与被自己所救的少女施雯有关，迅即思考起来。 老狐狸所指的大概就是在守护者之上的地下世界政府吧？感觉太古怪了，难道这个军团的立场也是和上面对着干？不然不会有这番言论吧…… 「的确，和我接触的可是个我从未见过的人呢。」 「嘖……连你都未见过吗？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马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便沉默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马修这一沉默就过了快十分鐘，已经清晨五时。 「喂，黄俊。」 「喂喂，有没有在听呀？」 直至马修连问了两声，黄俊才回过神来。 「不是我不想处理那个少女的事，而是要介入那个地方，不是现下我们该做的。」 「现下我们该做的，是尽快回里世界把逍遥游打垮吧？」 「你懂得这样想就好了──嘖，你这语气也不是这样的意思吧？」 「当然！我不能接受，我不知道组织之间到底有着多复杂的关係，但从你们刚才的对话来看，那个少女绝对不会有什么安全可言吧？」 「喂喂，白所说的你可还没查证吧？况且真要说的话，我反而能提供一堆无能者是因为怎样的原因而被杀的报告书给你呢。」 就在黄俊与马修理论得激烈的时候，杰突然站起身来。 「现在的你很不理智。」 杰用着很平稳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不，对他而言，的确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在场除了听不懂的医生与一直像是事不关己的有希外，全部人都意外地望向了杰。 包括当事人黄俊。 不得不说，在「nameless」之中，最让黄俊深刻的就是杰。 黄俊知道这个比自己稍为年长的男生，至少比自己成熟得多。 虽然被骂的是自己，但他完全不懂得应该怎去反驳。 只得在心中问着自己──现在的自己真的很不理智吗？ 「嘛嘛……杰也不用这么认真。」 马修很快就反应过来，开始缓和这种令人难以呼吸的气氛。 「毕竟黄俊才加入了我们两天，很多表及里的事都不清楚，所以很难作出适当的判断，可是我非常有信心他到最后会明白的啦……」 「不……」 就在杰刚想否定马修的话，并再作进一步的解释时，却没想到坐在他旁边的猎人竟然揉起他的头发来。 「别这么担心，马修自有分寸。」 猎人直接无视了杰那兇巴巴的目光，直弄得杰快要爆发才停手。 看着这一幕幕，黄俊实在弄不清楚这班人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可是他觉得呼吸突然顺畅多了，整个人都轻了。 这时眾人的目光都自然地放在了黄俊身上，而后者在冷静过来后，选择了默不作声。 「好好好──接下来到战后匯报，分析逍遥游的能力……」 就这样，会议一直持续了接近一小时，自然又包括了马修那些大胆的战术。 期间黄俊并没有特别参与，只有在马修指名自己的时候，才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毕竟他的心神，还是有点莫名其妙地放在了施雯身上。 直至早上六时，会议才宣告完结，眾人预定在十分鐘后啟程前往里世界。 正当眾人解散之际，马修经过黄俊身后，低声说了一句话，令黄俊顿时呆在当场。 「喂喂，还不跟着可要迷路了喔？」 之后马修则是继续走到门口，若无其事地用着轻松口吻催促黄俊。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七章：里世界的剧变 直至到达了那个有着大圆筒装置的房间，马修并没有为之前那句话解说，而黄俊也没有主动追问。 至于进入这个房间要认证的问题，黄俊倒真有点好奇马修是怎样得到自己的身份认证带，不过无论如何，全员都顺利进入了。 这次进入里世界倒没有了上次进入的问题。 黄俊只觉得一种浓浓的睡意突然袭来，正当意识退去之后，又再次涌现之时，他人便已经身在里世界。 黄俊看着各人，除了马修外，其他人自然又是那清一色的黑色保护衣，他不知为何开始觉得这样的服装似乎比起表世界时所穿的服装为好。 糟糕，似乎思想上变得有点糟糕了……黄俊对此也只能摇头苦笑，尽快撇开这些胡闹的思想。 「奇怪了……」 马修倒没有在意是否全员到齐，而是望着远处的营区皱起了眉头。 他们出现在距离营区大约十分鐘路程的空地上，而这里基本上已经属于守护者的警戒范围内了。。 黄俊因为之前马修那句话，再加上已经进入到这生死之间的里世界，所以心理上已经准备好，自然发现了马修所指的是什么。 在守护者的警戒范围内，竟然没有看到半个守护者。 只不过，马修所察觉到的问题，比起黄俊单凭肉眼所观测到的多得多。 「音瀨，发出确认情况的军令，我们先按兵不动。」 马修鲜有地露出了不解的表情，甚至连他这个大胆的人也不敢胡乱行动。 音瀨倒是对于突然被指名稍稍吓了一跳，才连忙把随身带着的小号吹奏起来。 两个连续的一秒短音，然后紧接一个五秒长音，是在外的部队向主部队确认情况时使用的。 而在音瀨传出军令的同时，马修也没间着而是不停与身边的颱风以及猎人交谈。 「能同时把情况告诉我吗？」 黄俊主动上前，想要加入三人的对话。 而马修也不多话，拍了拍黄俊的肩头，自然是在示意可以。 「现在营区内的生物数量极少，恐怕只有半百左右。」 「而且他们所在的位置很密集，应该是把营区范围缩小了。」 猎人随即补充着马修的话。 「没理由吧？虽然的确是这样的感觉没错，不过位面转换已经过了差不多两天，其他人都来了吧？」 颱风比起其馀二人，几乎没有半点担心的模样，反而是一副好奇的样子。 「的确如此，现在也只好等待对方的确认讯息。」 马修也只能下着这般被动、如此不符合他性格的结论。 「不过这样的情况不是更应该赶回到营区，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吗？」 倒是黄俊有点不能理解，而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不。因为导致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太多了，贸然进入可能会遭遇到危险。例如在内里的几十个人其实并不是代行者，而是能在怒气探索下发出与代行者相似反应的狂物。」 马修也不怕麻烦，解释起来的同时也没忘了注意四周的情况。 「哦？还会有这样的问题吗？不过要是内里都是狂物，就证明基地已经被狂物攻陷了吧？」 「不，我们常常会和有智慧的生物交涉，嗯……或许是我之前用的字眼不好，这里不是所有生物都会因为怒气而发狂，就算身体会对怒气探索產生反应，也不一定会是狂物。」 「这么说来，怒气探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很简单，就是对每个人体内怒气的感觉而已，嘛嘛……待你再习惯一点吧，最快也要几个月才会有这种感觉。」 马修已经说到这份上，黄俊也不再追问下去，而是在一旁继续等待。 「好多零零星星的反应呢，要是一路碰过去，恐怕要碰到明天吧？」 颱风依然忽略掉眼前凝重的气氛。 「要是能碰的话还好，看这种散佈的情况，恐怕会是个体强大的生物吧，而且数量多得不寻常……」 马修说出了自己担心的情况，后来加入的皇太女也点头同意。 就在此时，一道颇为刺耳的声音传来，节奏为一次短音稍停后，接着一次长音。 「一切正常吗？那大家加快步伐赶回去吧。」 马修一声令下，提起怒气奔跑起来。 此时眾人出现的位置经过了正自然根据代行者基地的调整，因此他们是在基地的西方空地，也就是接近他们第三军团营地的方向。 「果然，连警戒的人都没了，完全退到了中央地区。」 关于马修的话，黄俊也是明白。虽然说西面是属于「无名」的地方，但是为了基地的安全，再加上「无名」人员不足，这里也是由白夜派人负责警戒。 可是此刻，半个人也没有。 「整个基地只剩下十分之一人，该不会是逍遥游的人吧？」 猎人说出了其中一个可能。 「机会不大，在回表世界前我有和那个萝莉控大叔谈过，说假如逍遥游出现后又消失，绝对不能派出大量人员追击，因为那很可能是调虎离山之计。」 马修事前所做的准备功夫，自然不是这群人所知道的。 「那么也只有那个可能了吧？」 皇太女这时也插了一句。 「是啊，应该就是那个可能，偏偏发生在这时刻，还真是微妙呢……」 这群人还真是不停地自说自话，又要我去问吗？ 黄俊禁不在心里骂了一声，总是把话不挑明来说恐怕也是这几个人的习惯了。 毕竟这个军团实在小型得来又有点特别。 杰、音瀨和有希总是不说话，医生与颱风说了恐怕也没什么建设性，结果就剩下那三人互相讨论，因而建立了默契，很容易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可是黄俊是早两天才加入的，非但没有丰富的常识，更是没有这种默契，自然是常常不明白这群人到底在说什么。 就在黄俊打算问清楚的时候，却没想到基地那边来了个人迎接，身边还有一隻血兔──这个人竟然就是马修所指的萝莉控大叔──总司令。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八章：倒楣至极的情况 两方几个起落后就已经匯合。 「这该死的生物就交回你了。」 眼见带着面具也能流露出让人不安感觉的总司令说完就想走，马修自然立刻把他叫住。 「在我们走了之后，发生了怒气动盪？严重的程度去到哪里？」 「就如你所见，除了必要的防守战力，其馀战力全都派了出去，你说程度到哪里去了？」 怒气动盪？这又是什么……黄俊暗自想着，却也不敢出声。 「嘖……表世界的行动成功了，逍遥游会趁着这个时机攻来，换言之……」 「你不是说你的军团能够创造任何奇蹟的吗？那就去创造，没有任何人员可以支援你们。根据你的计划，白的目的就是这隻血兔了吧？」 就在二人对话的同时，医生与血兔已经走在一起，不消一会医生的眼神终于恢復正常。 「呼呼呼……终于换回来了。」 医生叫喊着的同时走向了有希，果然她并不会理会现在的情况。 「就这样，无论如何消灭狂物都是我们守护者的首要大事，逍遥游要放在次一位。嘛嘛，反正你们『无名』本来就没算在正规的讨伐军内，要处理逍遥游的问题就随便你，但我重申一次，没有任何部队可以帮助你们。」 总司令一口气说完，然后头也不回就走了，看来要不是答应了马修照顾血兔，早就不知跑到哪里去。 看着总司令离去，马修等人一时之间实在说不出话来。 「那个……」 黄俊虽然对总司令的话感到错愣，但也因为不明白情况的关係，所感到的自然没有其他人深刻。 而马修也很快恢復过了，却耐不住苦笑了一下。 「还真完全想像不到的情况，看来天也要帮逍遥游吶。」 「现在是……单靠我们独力对抗逍遥游吗？」 这么简单的一点，黄俊还是想到的。 「黄俊，还不只是那么简单，刚刚总司令的意思，其实是叫我们别牵累到基地。现在那边只剩下五十人左右，而且还不会全部都是战力，要抵挡狂物袭击恐怕就很吃力，要是再加上逍遥游从后捣乱的话，防线绝对会崩溃的。」 皇太女自然知道黄俊没办法理会箇中详情，趁着马修在思考对策的时候，也就解释起来。 面对这种倒楣到极点的情况，黄俊的脑袋简直有点运作不过来。 虽然说逍遥游是敌人，而他也知道马修想要把对方杀死，可是经过黄俊的思考，假如真的能够在基地里等待逍遥游进攻，或者有方法巧妙地捉住对方而非直接杀死。 可是眼下这个情况……单以这群人的实力，恐怕连对抗都做不到吧？ 黄俊在心里想着的同时，不禁望向了马修。 碰巧这个时候马修也望向了黄俊。 「两个方案。一、我们一直走，只要拖到下午三点左右，冥焰就会死亡，到时白硬要找我们也没意思；二、和他们交涉吧，替冥焰解毒。」 黄俊听着马修的方案，实在忍不住摇了摇头。 因为他知道，第一个方案是因为马修真的很想置逍遥游的人于死地才会想出来，这个方案直称得上错漏百出。 「第一个方案根本不可能，先不说我们要走去哪，到时白要找我们必定先会去基地，根本不知道他会干起什么来，而之后冥焰真的死了，恐怕他不会轻易放过我们吧。」 「第二案方法也不行。」 皇太女紧接着黄俊的话。 「虽然提供血兔的血能让冥焰解毒，但没有办法担保他们就此不再出手，愿意撤退，总不能赌在他们的『意愿』上吧？」 马修望向了两人，这些他又岂会不知？或许第一个方案真的不理智，但第二个方案却是他所能想到中最好的了。 「没有办法……力量不在我们手上，那么主控权就不在我们手上。」 马修说出了一个他们所面对的最大问题，也以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去解决的问题。 拥有复製别人能力的白，以及掌管四种元素之力的四天王，并不是他们所能正面对抗的。 儘管此时少了冥焰一人，没了这个强力及难以预测的攻击手，逍遥游的力量仍然不可小覤，这点在表世界他们已经切身体会到了。 「不，只要血兔在我们手上，主控权就在我们手上。」 猎人突然肯定地说，她双眼的眼神就如她的外号，像是看见了猎物一般锐利。 「我知道你的陷阱很厉害，的确可以让我们在战斗时佔优，但问题是我们……」 马修的反应有点大，可是话说到一半却又沉默起来。 「问题是怎样？都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皇太女是眾人之中第一个开声的，随即颱风、医生等人也附和起来。 在黄俊看来，这群人实在不知道什么叫作紧张感。 「我没有一个不冒险的计划，更准确说，我没有一个可以让大家都安全的计划。」 「啊啦，这个时候还说这个，一直以来你的计划听上去根本就没安全过吧？」 「听上去不安全和实际上不安全是两码字的事！」 马修狠狠地对医生的话吐糟，不过眼见队友们的表情，却真的忍不住笑了起来。 「本来身为代行者战斗，就伴随了数不尽的危险，有你来指挥，才有我们『nameless』的完美记录。」 皇太女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同时也是其他人的想法。 「大家……」 就算是马修这样的人，也不禁为此而感动。虽然同伴间的羈绊他早确认了无数次，但是在这刻的体会，并不会因为知道而令感觉淡却。 「虽然这样说我很囉唆，但是我不得不说。或许你们之前也感觉到了所以没提出来，之前的计划我都没打算真的要置他们于死地，可是接下来一战，血是无法避免的……毕竟我们守护者的最重要任务并不是杀人，我们不是国家或世界的杀人机器，而是单单顺应自然的守护人、代行者。」 马修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认真地对上了眾人的目光。 「这次我们要杀的不是狂物，而是活生生的人，这样也没问题吗？同伴们。」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九章：心想就出现 眼见马修如此再三提醒，眾人也真的认真思考起来，不再像之前般笑闹。 当然，也有些人是完全不会理会的，例如医生就在不停和血兔交流着，有希则是彷彿什么也没有听见似的傻站着。 而黄俊此刻最在意的，是音瀨。 一而再、再而三的从马修口中得知，音瀨和自己的想法都颇为接近，至少不是冷血无情。 果然是感到为难吗？不过她也不是直接战斗的人员…… 黄俊看着音瀨的表情而生出这样的感想，然后才到自己。 其实也没有什么让黄俊好想的，毕竟他已经决定了自己的立场。 话是这样说，不过应该从哪里开始呢？还是应该先查清楚当年的情况吗？那么……教官应该会是个不错的对象吧？要是能和她接触就好了…… 正当黄俊有着这样的打算时，其馀人似乎已经思考完并给了回应。 「这样吧……这次行动是自愿性质，不想参与的话就留守基地……」 「喂喂，你说什么啊？刚刚我们给你的回答不就已经说清楚了吗？」 颱风打断了马修的话，左手叉腰，右手拍着自己的胸口。 「再说多馀无谓的话小心我揍你喔，我们『nameless』早已经无分彼此，当然要全员一齐出发！」 其馀人甚至连杰及音瀨都点起头来，而当医生点头后，有希竟然也成为一份子。 换言之，除了黄俊外其馀六人都认同起来。 至于黄俊后来也有点头，自然是因为自己不在现场的话，就遑论想要做什么了。 就在马修确认完，想要修正计划的时候，中央地区那边出现了一个人影，正向他们这边走来。 黄俊只觉得自己有点眼花，可是四周的人也有同样的异常反应，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刚刚他心里想要接触的人，竟然自动出现了。 以一条不知能够在里世界哪里弄到的黑丝带绑了条长马尾，矮小的教官正以怒气强化了的速度往他们这里赶来。 在场的人几乎都向教官敬礼，倒是黄俊与有希没有。 「教官，这么急着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修率先客气地说起话来。 「你们是不是打算继续讨伐逍遥游？」 教官倒是不客气地直接切入正题。 「嗯，反正防守线要是有我们，反而会害得混乱吧？那么我们来当诱饵，把逍遥游的人引走好了。」 马修的语气似乎平常得轻松，可是言下之意实在不难理解。 「我瞭解了。」 教官这个小女孩轻轻咬着唇，似乎有着些许犹豫。 「我要加入你们的行动。」 「嗄？」 「我要加入你们的行动。」 面对马修难以忍住的笑意，教官倒是认真地重覆了一次。 「为什么？」 就连马修都没办法理解教官的动机。 「狂物怎样杀都不会有完结的一天，但是逍遥游长远来看会是一个麻烦的包袱，必须尽快查清楚他们的底细，有我的能力不会更好吗，马修？」 教官毫不退让地反问。 「利用吗？呵……还真直接地把话挑明了。」 马修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句。 「假如这个原因你还不满意，就当成总司令的意思，是他叫我来的。」 「很不巧，那个萝莉控刚刚才不留情面地说，绝不会派一兵一员帮助我们。」 「他容易害羞又不是第一天的事，常常嘴巴说的和做的不同。」 「既然说到了这田地，我不同意也不行了吧？可以，但你只是临时的队员，没问题？」 「这样就好。」 这二人的对答让人猜不出到底暗藏了什么深意，黄俊听得流了一额冷汗。 不过看来事情已经决定，教官会成为重要的战力之一。虽然她没有直接的攻击手段，可是凭着「领域」的能力既能预知敌人的攻击甚至位置，而且必要时甚至可以知道对方如何作出攻击。 马修本来就拟定好一个计划，不过刚刚正想说出来的时候教官来了，而此刻甚至加入了教官，因此有必要重新制定计划。 「教官，现在主要的战场有哪里？」 「东面是率先清剿的战场，由铁狮负责；南面和西面则以防守为主，由白夜负责；至于北面则由百鬼进行扫荡，情况未知。」 「这样说根本没有适合与逍遥游战斗的战场嘛……」 马修不禁囉嗦了一句，又陷入了思考当中。 「马修，先不说你想在哪里战斗，白他们一定会先去基地吧？」 黄俊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加入一起拟定这个计划。 「这个当然，要是我们真的找了个地方躲开来，他们绝对会先去基地那边。」 「你这么说，是不打算找个地方埋伏吧？」 「嗯，但还是必须要建立一个对我们有利的战场，这点当然是靠猎人，至于如何把白他们引导过去就是另一个策略性的问题了。」 马修当然知道黄俊是打着什么主意，所以完全不介意把话说明清楚。 「所以最初的战场，还是在基地？」 教官对这样的话似乎不太满意，而提出了疑问。 「不可否认。」 马修毫不迟疑地回答。 就在教官打算再说些什么时，黄俊却突然想到另一个办法。 「不，不一定要待在基地等他们来，可以由我们主动去拦截。」 「噗……哈哈哈，这个想法好像挺好，把详细的计划说来听听？」 马修非但没有质疑黄俊，反而很是高兴听到这样的计划。 可是就黄俊看来，马修给出这样的反应，更像是他在心中早已有个类似的计划，不然至少也已经想到了这个方向上。 「嗯，因为有血兔与医生的关係，我们能够借冥焰推测出逍遥游大概的位置……」 就在二人开始交换着意见的时候，却没想到医生突然惊呼了一声。 需知道，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医生都作出这样的反应，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而当马修等人还来不及问医生时，已经听到了一把因为距离太远而变得有点涣散的声音。 不过，因为经过声音的操作，眾人仍然依稀听得出内容。 「我们来了……『nameless』……」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章：逍遥主导 「医生，快说他们的距离；教官，警戒……」 马修迅即发出了命令，同时开始指挥眾人的行动。 「看来连计划的空暇也没有了，那么全部人听我命令，并且随机应变……除了颱风外，黄俊也有小队长的指挥权──以上！」 因为马修所使用的金属本就是里世界之物，所以在进入里世界时并不会受到局限，因此此时的他根本不用去寻找装备，而是随时能够战斗了。 至于其他人例如皇太女及颱风则赶忙走到自己的营帐取自己的兵器，一下子全部人都忙碌起来。 「结果还是要在这里迎击吗？」 教官看着这群人不慌不忙地行动起来，仍不禁多口说了一句。 「不足半公里外，但似乎……停下来？」 医生这时才从血兔上得知情报，本身脑袋不怎么好的她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当然会停下来，毕竟冥焰是伤员……」 就在马修回答医生的疑惑时，他突然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怒气开始聚集，正是医生所指的地方。 「全员！去我身后！」 马修喊叫的同时已经不要命地使用能力，全身的金属盔甲化成了一面两米来宽、四米来高的流线形护盾，底下伸出了四、五根粗实的枝条抓住了地面。 就在这盾展开完毕，所有人不理解但依然照着做的时候，突然一下好比轰雷的声音从前方爆炸起来。 顿时，四周捲起一股强烈的气流，吹飞起了无数的枝叶──当然是从丛林中吹来的。 所幸的是音瀨的反应也快，根据预先设定声波的能力，让眾人免陷于轰聋的危险。 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实在让人不禁咋舌。 马修的护盾强度，只要再加以巧妙的怒气控制，就连飞弹都能挡住，那种爆炸的衝击波也能卸除。 可是此时馀波过后，马修的护盾竟然凹陷了将近半尺，要不是他操控金属的延伸特性，这一击恐怕就足以埋葬与衝击正面对抗的马修了。 「他妈的白！完全不理会血兔在我们手上，竟然使出这么暴力的一击……」 马修的愤气话，黄俊倒是觉得不难理解。 毕竟逍遥游求的是在马修等人手上的血兔，而马修等人自然能看穿这点，抓住对方不会使出这种无法控制力量的大范围攻击，当然也就是说不会使用超强力的攻击手段，间接封印对方的力量。 可是他实在想不到，白竟然完全不按牌理出牌，第一击就来了个超远程不知名轰炸。 「来了，小心！」 教官的领域能力全开，立时就侦测五十米外有人出没。 需知道，眾人此时所身处的正是原本属于「无名」军团的营地，在对外的情况下视野根本没有任何阻碍，可是眾人却完全看不到任何敌人。 「操控光线的能力，限制应该不少，个体与环境的融合应该是极限了，没有攻击能力。」 教官透过使用领域，立即知道了对方的能力，并提供了让马修判断的情报。 「嘖……一切按照平时的队型！」 马修把护盾变回了盔甲，双手的手甲上均露出了一尺来长的短刃。 所谓平时的队型，其实之前在表世界他们就用过一次，后援的队员交由皇太女保护，猎人与杰负责狙击及骚扰敌人，而马修与颱风负责正面迎击。 「喔哦？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派出教官来对付我们，还真是我的荣幸呢。」 就在声音传来的同时，白的身影就出现在马修前方的十多米外，正一副从容不过的模样，像是在看见久久未见的朋友在打着招呼一般。 「你该不会想说，这巧妙的时间是你造成的吧？」 马修也不急着开战，在他身后有整个守护者中探测能力最强的代行者，根本不需要急着行动，相反，拖延时间会更有利。 「不不不，我虽然有那个能耐，但是没有那样做的打算，恐怕……是你们太倒楣了点。」 白依然一副不把人放在眼内的姿态，用着轻松的语调继续交谈。 能够作出那般意料不到的突击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时间拖得越久，对马修一方更有利。 「说到运气这点上，不过彼此彼此而已。要是冥焰早一点发作，你就能在表世界和我们战斗前就发现了。」 马修一面拖延时间，一面思考对方在盘算着什么。 「呵呵……或许是这样也没错，不过现在也不坏？反正真正的无能者已经出现，我们早晚也要来的，至少不想再重演一次当年的『玫瑰事件』。」 「别衝动。」 黄俊与教官异口同声地说，二人不禁对望了一眼，却没有交流。 「哈……放心，轻重什么的我还懂得分。」 这三个都不是笨人，知道己方的优势在何处，绝不会轻易让自己处于劣势。 可是，白这样停下来不再攻击的举动，实在无法理解。 「哎呀，这样说也没激动得衝上来吗？可是……这我也预料到喔。」 白露出了一个善良的微笑。 「糟糕！」 与此同时，教官惊呼了一声。 在领域全开的情况下，再加上教官本身的性格，竟然会让她如此惊呼，可知事情并不简单。 而当教官还来不及说明又或者其他人来不及追问，第二把声音从眾人的背后出现了。 「五行之北──水华凛冽阵。」 这把声音眾人都不陌生，再加上那番话更知道来者是谁。 当下皇太女反应最快，身也不回就把鞭狠狠往后一甩，直击声音出现之处。 这鞭既狠且快，此时黄俊等人才回过头望去，鞭已经落在雪女的面门前。 「怎样？这名字我觉得充满帅气的感觉呢！」 正当白发出兴奋的叫声时，也是眾人傻眼之时。 皇太女的鞭头瞬间被冰封，碰在雪女的身上时应声而碎！ 「嘛嘛……你们害怕我去骚扰与狂物的战斗，我也害怕你们带着我们想要的东西去到危险的地方，所以这样做也没坏吧？只要踏出地面上蓝色的线，就会瞬间受到绝对零度的攻击。」 白用着善意的语气，却说着再恐怖不过的话。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一章：破阵 「哼……和我们对话，是想等待建立起这样的东西吗？不过既然有你所说的威力，换言之雪女也没办法加入这场战斗吧？」 马修没露出任何害怕或者惊慌，而是恰恰相反一副平时的轻松模样。 硬要说的话，他和白倒有几分相似。 「嗯，的确呢……算上冥焰，就有两个人不能动手了，不过要对付你们──我一个人就够了。」 白那份自信，并不是装扮出来的。 他真的认为，只需要自己一人就足以对付整个军团。 既然对于白而言，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就没必要再多话。 毕竟在表世界他就说过，既然马修对他的同伴做出了那种事，在里世界相遇就会使出全力。 「我记得……你在那时使用过自认为必杀的一击，那么就赌在上面，如何？」 白举手之间，他脚边的地面开始震动。 同一时间，马修闪身而上，猎人拉弓放箭，杰接连射出三击。 一秒之后，箭与石子都被那裂开的地面中，所飘出的黑色物体挡住。 密集得犹如墙壁的黑色物体，是这个位面里特有的金属物质。 就算是马修，也没信心一口气能够以能力从地下超过十米的地方抽出如此大量的金属物质。 换言之，白的能力非但是复製，甚至能够使出超出原本使用者的威力。 马修可知道那些金属沙假如经过磁化后射出，绝对等于数十把机关枪同时扫射。 当下，他也不得不用相对的能力，阻止白的攻击。 「猎人，你是不是能随意使用不同物质的箭？」 低声说话的是黄俊，他也发现了这个问题。 「的确。」 猎人自然知道黄俊的观察力不弱，所以听到黄俊说出自己的其中一项能力也不惊讶。 那是种不合乎常理的能力──名为「猎人」。只要她想，但凡所触及之物均能成为她猎杀的利器。 「用泥土做箭，射向雪女。」 「什么？马修那边比较紧急吧？」 猎人不明所以地应了一句，可是之前马修既然给了黄俊指挥的权力，所以也不再多话，照着做了。 只见猎人轻碰地面，一根看不出是土製的箭就成形了，看上去实在和现实中碳纤维箭没有分别。 猎人这番造箭、上弓、拉弓以及瞄准，一连串的动作流畅至极，不消两秒就完成。 与此同时，黄俊也向杰下了指令。 「杰，攻击雪女的手脚。」 这次杰连质疑都没有，听到黄俊的声音就从大腿旁的小袋子拿出了三块小石，对着雪女激射而出。 不过，还是箭先一步射到了蓝色界线的上空，也就是雪女的身前。 就如白当初的话，箭头在顷刻间化为了冰晶。 如此急冻下，枝的本身根本抵受不住巨力，在接触雪女的身体表面时应声而碎，甚至化成了冰尘。 眨眼间，箭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闪闪发光的冰尘。 要不是此刻在战斗当中，这样的景象真的再美不过，让人禁不住凝神观赏，并慨叹这美来得突然、去得也去。 可是，这枝箭不同，这枝箭并不是什么完整的物质组成，而是泥土。 结果这枝箭化成了冰雾，在雪女的面前散开，残留在空气之间。 紧随而至的石块，隐伏在看不透的冰之迷雾当中。 水华凛冽阵再次发挥出威力…… 不！慢了半分！ 三颗小石子只有后半被冰化变成尘。 就算只剩下半颗石子，经过杰的能力射出，就算不能把人体贯通也足以把骨头打碎！ 雪女全副心神都在这个所谓的「水华凛冽阵」上，对于突如其来的失误，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然后，一个身穿白色礼服的男子优美地挡在了她的面前。 白判断出了雪女挡不住那个攻击，以瞬间转移的能力救了雪女。 白没有被激怒，反而稍稍瞇起了眼睛，盯住了黄俊。 「还真是不得了，如何看出来的？」 白看着马修等人不敢衝出，便开口说话。 「不……详细没看出来，也只是赌一赌。我不过听过马修说雪女的能力是掌握最基本的水元素，那么就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感应空间』而作出反应的特性。换言之，任何穿过之物均会受到攻击这种特别的能力根本不存在，她是靠怒气来感觉或者靠肉眼看见才能让物体冰冻……现在看来，那条蓝色的线应该就是水份的来源吧？」 「喂喂，有必要对敌人进行那么详细的解释吗？」 因为白跳到了圈外，而总算能松一口气的马修，丝毫不带责怪的语气说出这样的话。 刚刚，他毫不吝惜自己的怒气，硬是与白比拚磁化的能力。 要是黄俊再慢一步让白收手，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可能会落败。 「喂喂……我可是在争取时间。」 黄俊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眼前的情况其实并没有好转。 就算知道这个水华凛冽阵不过是取巧的招式，但不代表这招式的威力不再。 他们眾人依然被困在阵内。 「那我得好好多谢你了，不过下一次能不能直接看穿他们的弱点，然后一击解决？」 「你也别太强人所难，在这种情况下，能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不错了。」 马修与黄俊的对答，让人摸不清到底有着什么意思。 或许，这两人不过想斗嘴而斗嘴而已。 「虽然看到你们这么轻松我的心情也不错，可是这种从容是我的专利，能不能稍为对自己的情况而紧张一下呢？」 白也脱线地加入马修与黄俊的话题。 其馀人倒是看见三人聊得欢乐，没有插话的打算。 在这种地方三人直聊了四、五分鐘，全都是不着边际的话，更多的自然是意义不明的对答。 直至白突然中断了话题。 「好啦……轻松的谈话就这样打住了。怎样？考虑完了吗？」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二章：领导者的决定 「嗯嗯，已经考虑完了。」 马修应得爽快，却还是没有把重点的内容说出来。 至于黄俊此时想的倒已经不是这些，而是转到了白为何有这番举动。 不得不说，这似乎是黄俊的兴趣，喜欢对别人行动的动机研究一番。 就例如白刚才的举动，明明在表世界时已经表明会全力攻击，然而那恐怕是因为知道要与整个守护者战斗，因此理解到任凭他如何夸大也不可能不尽全力。 可是当进入到里世界后，白自然很快就知道这个位面发生了所谓的怒气动盪，同时出现了极大量的狂物，假如不尽快加以压制的话，表世界就会出现不可补救的天灾。 换言之，守护者全员基本上都会被投放到狂物的战斗当中，那么马修一团人的战力就会大减。 在力量的天秤失衡下，战斗不能称之为战斗，只能算是单方面的屠杀，这完全违反了白的意志。 因此，刚才那番无聊的对话，就是让马修作决定，是否要继续这场无谓的屠杀。 当然，白的好心最多也就如此，要是马修这方不肯妥协，他还是会出尽全力的。 总括而言，就是一个好得太夸张的好人吗？ 和他以前对白的评价相比，又提升了好几个等级。 这么说来，没有不接受的道理吧？毕竟到现在我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白。 黄俊想到这里不禁望向了马修，这个人正拉起了嘴角微笑着，不知道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那答案呢？」 眼见马修久久未答，白耐不住问了一句。虽然他的性子不急，可是每迟一分得到解药，冥焰的危险就多一分。 「不──不妥协。」 果然又选择了出人意表的答案吗？ 黄俊自然不知道马修的理由，也不知道他有着什么打算，这是他的极限了。 「既然是这样，连说原因的话也可以省下了……」 白说完这句话后，再一次出现了之前在极远距离时的怒气聚集。 他想在外面，就这样把眾人轰死。 完全难以理解的举动，这么一轰绝对会把血兔炸得尸骨无存。 「颱风，看你了！」 马修喊完的同时，只见颱风立即原地自转起来，刮起了一阵狂风黄沙。 面对这一变故，白似乎没有理会，依然站在原地继续凝聚怒气，看情况再要十多秒就可以发射。 只不过在阵内的颱风已经牵起了一股强烈的旋风，整个军团的人都在这风暴之中，根本看不清楚内里的人到底在做什么。 也许白觉得就算这群人再干什么，也挡不了自己这么近距离的一击，所以才没有停下来吧。 不过，既然是马修命令颱风做的，自然是有他的用意…… 接到马修进一步指令的黄俊，不禁在心中喝了一声彩之馀，也为这人的大胆而暗暗心惊。 马修所下的指令非常简单，就是趁着风沙飞舞之时，眾人一同向着丛林方向衝出去。 就算雪女知道眾人移动，也没办法准确地以冻结的手段来攻击，况且洒在地面上以作为媒介的水亦同时被吹散。换言之，雪女没办法再用那犹如神技一般的能力封锁眾人的行动。 当然，这一切只不过是马修的推测，虽然有参考过教官暗中提供的情报，但确实的情况谁也说不定，或许雪女能力全开的时候可以无视这些情况。 不过事实是马修赌赢了，眾人成功离开雪女划成的范围，而察觉到这点的白随即暂停了能力的使用，转而观察马修等人的动静。 「听着，这次战斗已经没有保护你们的馀地，我们分成两队撤进西边的丛林。黄俊、医生、有希、音瀨……还有教官，你们看着办，我们这边会吸引对方的注意。」 马修发出命令的同时，队形已经立即改变，明确地分出了两批人，一批是以马修为首，另一批则是跟着走在最前的黄俊。 「慢着！为什么教官跟着我们？她能洞悉敌人的能力，对这场战斗有莫大的帮助……」 「这是命令──虽然想这样说，不过你也不服吧？总而言之，教官远比你想像中重要，你的任务很简单，确保你带领的队员全部平安！」 就在一问一答之间，两组人马的距离又拉开了不少，之前颱风所牵起的沙尘几近停了下来，况且代行者之间本就能够靠怒气的感应来知道敌人的大概位置，所以白等人此时终于行动起来。 虽然马修等人是攻击型的人员，而黄俊等人则是后援型的人员，可是两类人的怒气强弱其实不会相差太远，加上白又不熟悉这个军团里每一个人的怒气感觉，自是不能单凭感应就知道两组人中的详细人员如何。 「雪女，我们追马修那边，我会先一步绕到前面，你小心守住别让他们乱跑就好。」 「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对他们仁慈。」 雪女不带丝毫疑问的语气，就像只是在把心中的感觉陈述出来。 「才没有这样的事，虽然我的确可以去黄俊那边，按道理来说那边不会花费太多时间，而且血兔在那边的机率也很大。不过也因为此，连我也去的话就会浪费不必要的战力，倒不如交给一直在照顾冥焰的后土，单是他一个就足够对付没有马修的那队人了。」 「嗯。」 雪女依然是给出没有任何意见的回答，看着白渐渐加速远离自己。 「白，你其实不想这样做的，对吧？」 可是，雪女最终轻咬着下唇，像是有点不情愿地说。 白猛然停住，回头望向了雪女。 「唉……为什么总是对着我才愿意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呢？虽然那三个傢伙有不少缺憾，但绝对会是不错的倾诉对象呢。」 白的回答完全和雪女所问的问题毫不相干。 「我看得出，你看黄俊的目光不同……你是想牺牲自己，把自己的愿望寄託在他身上吗？」 终于，雪女的话欠缺了她一贯的冰冷。 人本来并不冰冷，可是不冰冷或许对雪女来说才是所缺的。 白只是露出了一个笑容，伸手摸了摸雪女那软熟的粉蓝色头发。 「傻女，别担心。」 然后，白就点地狂奔。 不消一会，就消失于呆站当场的雪女的视野中。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三章：追击的后土 我们靠向南边跑，他们靠向北边跑，现在也跑了差不多一分鐘，相差的距离应该也有数百米了吧？而且这么长时间都未被追上，换言之是选择了那一边吧？还真一如马修的预期…… 黄俊默默在心里想着，虽然说这里拥有最高指挥权的是他，可是经验不足又没有过人能力，结果还是靠着教官的指示才能顺利远离。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就这样离他们而去……」 「没什么不好，既然被当成负累，那就尽力不当负累便可。」 「这我当然明白，不过我们应该能做些什么才对。」 「停下来！」 教官猛的拉住黄俊，也不理会什么权限不权限，反正在场的人都知道教官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能力，在听到她的话后全都悄声地停下。 可是，这已经太迟了。 「不错的想法，可是欠缺力量就是欠缺力量，爽快地交出那隻咬伤冥焰的血兔吧。」 粗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前方传来，随即走出了一个宛如巨熊的身影。 有着这样的嗓子以及身形，黄俊自然不可能忘记来者是谁。 黄俊不禁回头望了望身后的队员，目光难免放在把血兔抱在胸前的医生。 虽然难保交出了血兔之后对方愿意放过自己，但是对方要来硬的话，这里也没有人可以抵挡。 「他们一共有两个人，另一个人就是冥焰。」 教官倒是保持着冷静，倚靠音瀨的能力把情报传给黄俊。 这样跟我说，根本就是叫我利用这点吧？可是到底可以怎利用呢，在完全没有战力的情况下，等于要进行一场没有筹码的谈判。 「三秒，我和其他人不同，三秒不交出就动手好了，到时有什么死伤别悔恨。」 后土开出了条件，光明正大地站在了眾人面前。 「慢着，交出来是没问题，但怎样担保我们的安全？」 「二。」 后土完全没有理会黄俊的话。 教官很明显也没有办法，毕竟在这情况先交出血兔恐怕是最正常的做法。 「一。」 后土倒数完毕，眼见黄俊等人没有动作，便开始把四周的泥土凝聚成突起了尖角的拳套。 「我们给……」 正当黄俊打算这样叫时，突然一个黑影狠狠地轰中了后土。 轰然一声的巨响，黑影总算停了下来，后土整个人被轰出了十多米外。 假如说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黄俊傻眼，那么当他看到那攻击的物体是就更是震惊得哑口无言了。 是一根堪比大腿粗幼的树枝。 而且这根树枝还连着树干…… 看着这番异常的景象，黄俊难免联想到一个人。 一个能把植物与自己身体融合的人──有希。 此时有希依然一副淡无表情的模样，可是根据她的反应，就知道那一击是和她有关的。 「那是……树人吗？」 黄俊终于问出口来，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撤退还是应战，毕竟既不知道后土的情况，又不清楚有希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比起有希回答，教官的反应更是敏捷。 「后土没受伤，似乎也在奇怪这一个突袭而警戒起来；至于攻击的不像是生物，或者是未知的存在生物。」 教官简洁的话大致上解答了黄俊心中的疑惑。 既然突袭都无办法造成伤害，还是得拖延时间吗？可是这和马修的计划完全不一样呢，难道要等待那边解决掉白之后再来救援？ 话说回来，这个计划从根本上就有问题，他们那边的实力不可能和白对抗吧……慢着！ 突然，黄俊似乎想到了什么，没听到教官给的意见。 「后土，你们也有能够操纵声音作远距离交谈的代行者吧？不如在我们开战拚个你死我活之前，先问一问白的意见如何？」 「哼，拖延时间是没用的，要是白有事找我的话，自然会和我联络。」 后土保持一贯的小心，在未看楚敌人的底细前，似乎不打算发动主攻。 当然，试探是免不了的。 「想得怎样？」 教官倒是不知道黄俊没听到自己的意见，对于黄俊突然和对方交谈而感到意外。 其实，教官大可利用能力知道黄俊到底在想什么，可是她也如之前对黄俊曾经说过的话一般，不会随便探进别人的心灵──当然，只局限于队友。 「整件事似乎有点不寻常，首要的还是先和有希沟通起来。」 黄俊应了教官一句，又转头望向了有希，回忆起之前的交谈主要都是透过那朵小黄花，实在不禁头痛。 「很烦恼？」 可是黄俊万万想不到，有希竟然主动询问自己，儘管声音听上去似乎不太愿意。 既然对方愿意主动打开话题，黄俊也不用客气了。 「有点吧……以你的能力，能对抗后土多久？我有些事想联络一下马修。」 「誒……可是……我没有信心能够联系上马修……」 只是答话的却是音瀨，自然是因为负责传话的关係，听到了黄俊的话中提到了自己。 「呀……」 正当黄俊有点不知如何是好，有希也给出了回应。 「要看他们愿意帮多久。」 「他们是指那些树人吗？」 黄俊看着眼前「树影幢幢」，活生生就是一齣恐怖片。 「睿智之种。」 「名为睿智之种的生物吗？果然是未发现的品种，原来在基地附近就有未知的生物，事后必须好好调查……」 教官在这个时候的说话，大概也称得上乱入了。 黄俊可没空理会那东西到底叫什么名字，眼下重要的可是如何脱离险境。 「那么睿智之种能够挡住后土吗？」 「不能，他们不喜欢战斗。」 有希爽快的回答，实在让黄俊不禁捏了把冷汗。 「好吧，改变一下问题，他们能拖延多久？」 「五分鐘。」 只有五分鐘吗？不……减少一分鐘来作为缓衝…… 「教官，我们之前没发觉到后土在埋伏，换言之是有隐藏怒气以避过怒气探索的法门吧？」 既然无法与马修联络确认自己的想法，又不可能打得过后土，黄俊也只得想办法如何逃离了。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四章：撤退竞赛 「的确是有，但没有用。」 「为什么？」 「一、你没办法好好隐藏自己的怒气；二、我们已经被对方发现，从被锁定的状态下隐藏起来，除非有极高明的技巧或手法，否则不可能。」 教官客观的分析，实在让黄俊无法回答。 「无论如何，先拖延时间……对了，音瀨，真的完全没有办法找上马修吗？」 音瀨的害羞性格似乎当颱风不在身边的时候就会特别严重，被指名的时候总是轻轻惊呼一声才反应过来。 「要缩短距离才行，一……一百米的话我有信心可以准确控制。」 一百米吗？那几分鐘至少拉开了五百米左右的距离，不，假如算上他们很快被追上，还要採取且战且退的策略的话…… 不对，马修叫我保护好队员，假如他真的有那样的打算，那么这个命令也就不难理解……糟糕，必须尽快下个决定才行。 这几个转念闪过才不过一两秒，可是此刻身处的情况，让在场所有人不得不把目光集中在黄俊身上。 「慢着，你刚刚说准确控制？是有什么特别意思吗？」 「就是指只让马修一人听到。」 这次反倒是教官回答，这问题属于基本知识的范围，她自然懂得，毕竟要待音瀨来回答，实在浪费了不必要的时间。 「换言之只是想要传达给马修，被其他人听到也没关係的话，距离可以更远？」 「当然，仔细和宏观的操作，和距离成反比。」 音瀨对于有教官替自己解释，实在松了口气。 不对，就算可以联络也不应该联络……真是的，完全不和我说明自己的计划，却要我在这里猜，万一猜错的话可是会全灭的呀…… 黄俊对于自己肩上沉重的责任，并没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虽然在心中不停质疑着自己，然而他不知不觉间，心中竟然有点兴奋起来。 这种莫名其妙的状态，黄俊没有理会，已经一副心神在模拟马修的想法，想要大约猜出他确实的计划。 在表世界离开会议室前的那句话，假如把现在的事都串联起来，他想那样做的可能性至少有百分之七十吧，那么要赌也应该赌在这一这，可是这傢伙又爱不按牌理出牌…… 这些念头在黄俊的脑海里极速飞转，确切的时间不过几秒而已。 「撤退，转向偏南的方向快速撤退。」 既然黄俊发出了这样的指令，眾人也不再犹豫，而是加快了步伐，也不怕被后土追踪得到。 「后土带着中毒的冥焰，他应该不敢放下冥焰，带着他的话速度也应该快不起来。」 这就是黄俊发出这个指令的原因。 比拚速度，和时间竞赛，一切赌在马修身上。 至于后土这时也差不多摸清楚睿智之种的攻击，既然有希说明了这种生物是不喜欢战斗的，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战斗技巧。以后土的实力，自然数次试探就已经看出这种敌人重覆着单纯的攻击路线。 话虽如此，但睿智之种的实力依然不可小覤，这种在丛林中称之为树的植物，虽然比森林常见的大树细小得多，可是在动起来的灵活程度实在异常的敏捷，竟然没有被后土放脱。 况且，后土还得照顾中毒已深，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冥焰。 就这样，黄俊一行人有惊无险地放开了距离，一百米、二百米、五百米…… 五分鐘已经过去，遥远处交战的声音已经停下。 比起战斗的惊心动魄，这般寂静无声更让人心惊。 黄俊听了教官的意见，虽然已经拋开了一段长距离，只要开始隐藏怒气的话对方寻找己方的时间必然更长，但是因为黄俊不諳隐藏的技巧，反而会拖慢了行军的速度。 一减一加后，还是选择了放手去跑。 「糟糕……」 就在眾人悄声高速行进的同时，黄俊突然想起了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在进入里世界的时候，马修等人就曾经讨论过，虽然在这西面的丛林中，狂物大部份都已经被百鬼肃清，但是在他们这次回归后，里世界发生了怒气动盪。 虽然黄俊还不太理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从他所观察到以及听到的，大概也能知道现在的里世界内有大量狂物肆虐。 而这处在基地西面的丛林中，虽然只有极少量的狂物，但是正因为量少的关係，这些狂物个体实力都理应异常强大。 眾人这般快速深入，直至此刻还未遇上一个狂物自然是幸运，可是万一遇上的话，绝不比被后土追上为好。 而黄俊暗叫糟糕，自然就是这个原因了。 在场的人没有马修、颱风或者猎人的敏锐触觉，而教官也只是因为领域能力可以完全感知半径五十米内的敌人，可是所谓强大的狂物，假如能够在五十米外发现这群人呢？ 饶是如此，在教官的追问下，黄俊也不敢把这些话说出来，也不敢把队伍的速度减慢，只能自求多福，免得影响眾人的情绪。 「喂，小子。」 你这条臭龙，硬是爱来凑热闹，这个时候又想来搞什么……黄俊虽然心中是这样想，不过回答倒是客客气气的。 「你看上去好像很担心嘛，所以冒出来看看你。老子也算不坏了吧？可不是在你体内白吃白住的。」 游龙的心情似乎不错，语气也像在逗着黄俊玩。 原来你还要吃的吗？黄俊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当然只是心想而不是跟游龙说，而此刻他也没心情和游龙打混，随便敷衍了几句就算了。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游龙再一次提起了他相当在意的事。 「过了这么久，自命聪明的你，该不会还没想到自己的能力是什么吧？」 黄俊真有一瞬间想要开始思考，可是下一秒他又暗骂一声。现在根本没有这样的馀暇，就算他没有相对的能力也好，专心注意四周，寻找端倪来找出一条较安全的路，这也是他现在该做且能做的事。 「啊啦啦，沉默不说话该不是真的还未想通吧？」 你这条恶质的臭龙，要说就说，不说就不说，这么烦干什么？一个不好运我掛掉了，你也没有趣的事看！ 正当黄俊骂完这句，他才记起游龙对自己说过的话── 况且你就算不知道自己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容易死得了。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五章：燃眉之急 对于黄俊的恶言，游龙这次倒没有生气，反倒是痛快地大笑起来。 需知道游龙的声音是直接在黄俊的心底响起，这和在耳边说话完全是两回事，那是像思想上的交流。游龙这般一笑，自然令黄俊无法集中。 够了够了，马上停下来！ 黄俊终于耐不住，头已经隐隐作痛，脚步更是踉蹌。 「哈……看着你连自己的能力都不知道，这就更有趣了。」 游龙的笑声终于停下来，黄俊顿时觉得舒服了不少，儘管那句话让他很不高兴就是了。 「嘛嘛……这么容易就生气，可不好吶。不认为因为未知才觉得有趣吗？什么都已经知道，一切都在预料之中，这样的生活可只是不停重覆自己的记忆而已。」 黄俊此时可没空去听这条老龙的人生道理，刚刚几步不稳的状况，在身边这群非正常人类的队友自然察觉得到，亦引起了注意，不过也限于情况没空暇解释。 就在黄俊判断着接下来应该採取的路线时，突然教官以不作声的方式拉住了黄俊，并且同时打出了停止行军的手势。 黄俊不敢说话，望见教官那凝重的眼神，就知道发生了不好的事。 要是后土追上，自然是加速赶紧跑，此刻既然停下来而且噤声，也就是说最不想遇到的事遇上了。 他们遇上了强大的狂物，而且在半径五十米范围之内。 狂物到底有多强大，黄俊并不知道，但是之前马修也有说明过，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狂物的实力到底会去到什么程度，只有见过才能知道。 但就算有多强大或有多弱都好，他们这群人中并没有战斗人员，再弱的狂物都打不过。 「似乎还未完全失控，未知的生物，打不过。」 教官立即就透过能力取得了情报，压低了声量说。 「还没有衝过来，即是还未发现我们？」 「不，应该发现了我们，只是似乎在抵抗怒气的关係没有衝来，但也对我们產生了敌意。」 「也就是说，按照这个情况看来，对方应该是有智慧的生物，一般会採取交涉的策略？」 「嗯，假如是未知的生物，的确会。」 「现在没有交涉的可能，可以的话尽量保持五十米的距离绕过去……对了，你的情况还好吧？」 「没关係，可以再持续十分鐘的高消耗程度。」 「呀……那现在是什么程度？」 「中？」 教官似乎没有预料到黄俊这样的追问，一时之间也是答得有点迟疑。 黄俊倒没有在意什么，既然大体的方案已经决定，也得说明细节。 「我和教官在领域的范围内前进，你们保持在能看见我们的距离。」 黄俊这样决定，自然是万一那狂物攻来，至少不会全员一起给灭掉。 「不。」 教官却否决了黄俊的用心。 「离开我太远的话，那段差距可能就是被另一隻狂物发现的距离，这样我不能预先察觉。」 黄俊的用心，似乎比不上教官的细心，在黄俊理解后便立即撤销了前言。 既然方案已经决定，眾人又开始小心翼翼地行动起来。 眾人身处的情况已经无法改变，所以黄俊也只能暗暗祝祷，那隻生物最好能够支持住怒气的侵蚀之馀，又让眾人通过，而且别再遇上其他狂物。 虽然眾人不敢再用怒气，以免让对方误以为己方打算攻击，但是他们的身体质素毕竟已经提高至常人两、三倍的水平，所以行进的速度也不算缓慢。 眾人经过半分鐘一步一惊心的移动后，总算绕过了那隻狂物，可以远离。 想当然，在刚离开五十米距离的时候，眾人还不敢使用怒气来加快行进速度，毕竟这样做简直就像在和发动攻击无异。 而当他们离开了近百米后，教官又确认了路上并没有任何狂物，可以加快速度时，这一切就如黄俊心中的期望。 这是最完美的结果，理应是如此的。 现实回应了黄俊的期望，却也送来了绝望。 后土终于追上来，不惜使用大量的怒气追上。 就算教官不用领域，那股肆无忌惮併发而出的怒气，她也能察觉得到。 想当然，教官立即把这个情况转告了黄俊。 糟糕了……这般不要命地衝过来，很明显不会留手，绝对要把我们杀之而后快…… 黄俊想到这里，真的只有越来越头痛，他们实在处于太被动的位置了。 「医生，附近有没有可以沟通的动物帮忙？」 「没有啦！这么多的强大狂物，他们不是死掉就跑掉了。顺便说明一下喔，死掉也包括了他们变成狂物的意思。嗯嗯，对我来说是死掉没错……」 医生似乎真的不会因为情况的危急而影响心情，继续自我欢乐地吵闹，倒是没想到有希瞪了她一眼后就收敛起来。 黄俊也懒得理会，因为眼下只剩下一个人可以问了。 「有希，这附近有什么有用的植物吗？」 「有用？」 「就是指对这情况有帮助……」 「要怎样才有帮助？」 黄俊听着有希的回答实在不禁汗顏。 「嗯……具体来说就是有没有战斗力强大的植物？」 「植物不战斗。」 「那睿智之种是……」 「是灵，从植物中出生。」 黄俊发觉自己蠢了，不应该和她执着于这个问题上，根本就会纠纷不清，难以理解对方。 「总而言之就是和睿智之种类似的战力，有没有？」 眼见后土即将追上，逃也是无用，倒不如停下来好好询问。 「没有。」 有希回答倒也乾脆，也真亏得要黄俊说得如此详细清楚才有一个答案。 而黄俊听到这样的答案自是头痛不已，可是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头痛了，根据教官的说法，恐怕再过一分鐘就会被后土追上。 慢着…… 突然黄俊想到了什么，目光再次回到有希身上。 「那有没有能躲的地方？或者能帮我们加快速度的植物，又或者能够让后土暂时看不见我们的方法……」 黄俊一口气把想到的都说了出来，自然是因为他知道只要自己不仔细指定一种方法的话，有希是不懂得去回应的。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六章：封闭空间 有希倒也一脸认真的样子聆听起来，直至黄俊说完后，侧了侧头似乎思考着什么。 「有。」 「那就用吧。」 黄俊可不知道有希指的「有」到底是指哪一种方法，但无论如何，他认为自己刚刚提到的那堆方法都会有用。 「深吸一口气，别反抗。」 有希完全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她自己也立即深吸了一口气。 正当眾人错愕之际，他们所处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当下眾人也不想什么了，立即按照有希的意思深吸了口气。 然后，他们所处的地面随即裂开，所有人也只得按照之前有希的说明不反抗。 在眾人失去最后一点光明之前，都看到头顶有一条粗如卡车，类似藤蔓的物体扫过，之后就因为泥土掩盖，半点光芒都没有。 就算是他们，眼睛再怎样得到强化，也不可能在完全没光的状态下看见事物。 而值得庆幸的是，似乎因为那大得离谱的藤蔓，在地下的他们没有被土掩埋。 地底下，半点声音都没有。 连人类的呼吸声都没有。 眾人看不见对方，只是苦苦闭着气。 最可怕的是，只有有希一人知道这是个怎样的情况，其他人则是完全不明所以。 糟糕……难道轻率了吗？完全没有问她要在这里躲多久，以她的思维，很可能根本没想过吧？ 黄俊实在连冷汗都流不出了，虽然自己的确提过「躲」这一个方法，但单单是躲到地底几米深，完全不知道有什么用。 毕竟，对方可不是单靠肉眼判断敌人的位置，还可以靠怒气来锁定，况且刚刚那翻土裂地的动静，地面的痕跡自然是少不了。 至于其他人也是因为不知道到底要闭气多久，根本不敢交谈。 时间一秒一秒地流逝。 在这静得像世界末日后百年，半点生物都没有剩下来的空间，每一秒的时间都让人难以忍受。 完全封闭的空间，让人失去了时间的观念。 无法呼吸而產生的气闷，让人思路渐渐变得混乱。 黄俊看不到其他人，但四周依然没有动静，没有呼吸声，单凭这点就看得出这群人都久经生死，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都能冷静面对。 至少不到最后一刻，这里的人还不会慌乱得不知会做出何事。 冷静……现在这里的人都听我指挥，连我都乱了就不行…… 饶是黄俊这样想，可这样的情况不是人想冷静下来就能冷静。 不自觉的，黄俊提起了脚步开始后退，想要抓住一些东西，又或者倚靠一些东西。 可是他还没退出三、四步，往后摸着的手却不是摸到似是泥土的硬物，而是触感软绵绵的东西。 黄俊摸到什么，在这个只有他们的封闭空间中，自然不用说。 虽然黄俊是佔了便宜，可是他并不是那种人，因此险些惊呼出来，不过也就是险些而已，毕竟这真是非常时刻。 要是有光的话，大概会看到黄俊尷尬得整张脸涨红了吧。 至于被摸的那一方，在这片黑暗之中，似乎异常冷静地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也许那个被摸的人以为是其他女生，但也有可能知道是黄俊。 不过无论如何，全部人都闭着气，没有人敢说话，所以这件在生死面前属于小事的事件，似乎没有必要理会。 至于黄俊也不敢再靠近，站在原地内疚着自己的衝动。 不过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内疚了，虽然已经乱得不知过了多少时间，但因为缺氧而想要呼吸的感觉快压制不住。 整个脑袋都只剩下想呼吸的想法。 其实从眾人闭气至今，已经接近两分鐘。 仅凭着身体质素的强大，苦苦支撑着，但对于没有进行针对性训练的他们来说，已经将近极限。 极限的意思，不是直接指死亡，而是指失去行动能力甚至意识，当然最终的结果依然是缺氧致死。 五秒、十秒、十五秒…… 没有人敢张开嘴巴，就算那口气已经完全不为身体所需也不敢呼出。 其实，眾人心里也清楚，在这地底的空间没有塌下，理应还有些许空气。 但是那不过是「理应」，谁也不敢确定，而且那数量肯定不多。 最重要的是，带领眾人进入这里的人，是有希，恐怕只有她清楚这里的情况。 换言之，要是有第一个人呼吸而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其他人恐怕就坚持不下去而相继呼吸。假如这个空间真的没有足够的氧气，那就会酿成绝境。 当然，要是再不吸入氧气，也是死路一条…… 很明显，有人已经因为痛苦而发出了闷哼，虽然那是非常微弱的声音，但在这绝对寧静的封闭空间之中，这点声音足以让所有人听见。 终于，有人忍不住吐出了一口气。 那是黄俊，毕竟这里又以他成为代行者的资歷最浅。 拚命地想要不吸入空气，坚持多一秒就是一秒。 突然间，眾人身处的空间发生了剧烈的震动。 不少泥土纷纷落下。 然后，一抹光芒射进了这漆黑的空间。 就算这时间吸气有可能会吃进泥巴，但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毫不介意地张大了嘴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满足了身体的基本需要，也不用等待黄俊的指令，毕竟看那泥土崩溃的程度，再不跳出去就有危险了。 幸好，他们只是在地底几米的深度，靠着泥墙借力一跳，对以消耗怒气作为代价的他们来说，根本不成问题。 可是一切就在眾人跳出了泥坑后，发生了巨变。 在晨早的日光下，原来之前支撑着封闭空间，那条异常巨大的藤蔓把这群人分成两边，饶是如此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 因为那巨变，就是这藤蔓突然燃烧起来，火势之猛竟有不下于天上太阳之势，迫得在近的眾人慌忙退开。 这一烧，可就成为了完全意想不到的火墙，一道火线张开，形成了隔绝的墙壁。 而这群人亦被分成了两组，黄俊的一方只有教官一人，他们二人几乎同时跳上坑洞的。 换言之，刚才二人就是处于最近的位置，而其馀人则是在火墙对面。 音瀨、有希与医生的叫声，确认了三人都安然无恙。 而教官亦确认了黄俊没有受伤，简单交代了情况，接着就无法再凭话语透过火墙交谈了。 那火不过十数秒，火势又差不多猛了一倍，迫得眾人越退越远，也因此无法再对话。 这时候只剩下了黄俊与教官二人，黄俊也自然知道刚才自己摸到的是教官，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怎样解释。 而已最糟糕的是，黄俊比了比高度，刚刚正巧摸着的是教官的胸部……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七章：与教官二人 黄俊深吸了一口气，鼓起了勇气，就算教官不相信也好，亦应该说出来。 「没关係，我明白的。」 只是黄俊万万没想到，教官先一步开口了。 「在那种情况，人会不自觉地想要抓住一些东西，或者想让背后能贴着一些实在的东西例如墙壁，只是我碰巧在你身后而已。」 黄俊听着教官的语气，真不知道她到底是说真还是假，毕竟一直以来教官都保持着这种彷彿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 不过既然教官这样说，就算是假的，都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下台阶，当下黄俊也诚意地抱歉了一声，然后把心神放回到现在的情况上。 「似乎没有办法和音瀨他们对话，应该尽快绕过这火墙去到对面吧？」 「不，当队伍失散时，假如没有办法联络，由人多的一方去寻找人少的一方，我们尽量在原地等待。」 这些规则黄俊自是不知道，既然教官这样说他也不会去反驳。 「不过待在这里真的安全吗？后土刚刚已经快要追到我们，现在恐怕就在附近吧……」 教官对于黄俊的话似乎感到些许为难，犹豫了一会。 「先不说后土，你所指的危险是？」 思维果然很敏捷，一时之间我也未整理过来，把话说在一起，竟然这么简单就分开来思考吗？ 黄俊不得不在心里如此惊叹，毕竟一般人要是听到自己那句话，恐怕都只会当成那个危险就是后土了。 「这样的火烧起来，不怕惹到狂物吗？」 「哦……你是觉得火为人之產物，所以会引到狂物？」 「呀……倒没想到这么仔细，只是觉得这边动静大的话，应该会有兴趣来这边看看？」 教官似乎微微点头同意了黄俊的说法。 「那两个问题一起解释，先说明刚刚发生的事吧。在有树林的位面中，通常都会有一棵被称为『神煌树』的植物，它们的根差不多遍佈整个位面，有大地支架之称。要是某个地方某种植物过多，而引至生态失衡，又或者某种植物会对森林產生伤害，其根会露出地面并燃烧，让一切回归本源重新再来。」 「呀……所以我们是刚巧碰到了这个……重新再来的时机？」 「不，应该是有希的关係，别把重点放错地方。」 教官就连骂人都是一副平静的语气，实在让人觉得她没有感情波动。 以黄俊的认识，类似这样的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遇过三位，就是有希、雪女和教官。 当中犹以有希及雪女很明显地表现出冷淡，总是散播着一种拒绝人接触的感觉，但教官似乎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冷淡。 那似乎是种刻意营造出来的冷淡。 就在黄俊胡思乱想，简直完全无视了刚刚教官的训话时，教官也继续说明下去。 「这些燃烧靠的就是怒气，而神煌树本来就靠吸收怒气而活，所以那条根充满着怒气，还不懂得探索怒气的你自然未能察觉，而我们就是利用这一特性，让它变成了怒气探索的屏障，所以后土没办法找到我们。」 「就算是这样，后土也应该在附近……」 黄俊说到一半，却也想到原因了。 这个原因，自然就是因为后土那般激发怒气来追他们，而惹起了狂物注意，恐怕他根本没办法留在这附近仔细地寻找。 「不过，因为这火的关係，恐怕他会回来吧？」 黄俊不得不这样认为，虽然一般人看见火自然是想避开，但这里可是里世界，有的只有代行者，这火的出现理应会让后土回来搜索。 至于黄俊如此追问教官，并不是为了想说「留在这里不安全」，而是想确定教官是否洞悉到了某件事认为后土不会寻来。 「的确不能够排除这样的可能。」 而教官的回答自是让黄俊有点失望，可是他们此刻身处的情况，其实也没有更好的方案。 毕竟要是离开这个地方有两个很严重的问题。 第一个是如何有效寻找到音瀨等人，要是双方同时移动的话，很有可能交错而过。 第二个就是在寻找对方的时候，可能会遇上其他狂物，这是一个坏得无可挽救的情况。 相反，假如留在这里，虽然可能会被回头搜索的后土发现，但是至少这不违反守护者常规做法之馀，又避免了不必要的风险。 况且，后土回来后并不容易发现他们，因为这里的火焰就如教官所说，是以怒气造成。换言之后土不能靠着感应怒气的方式来找出他们二人，而必须靠肉眼来搜索。 黄俊与教官二人不敢走得太远，可是觉得待在火边又不适合，在多交谈两句，并下了决定后，便开始寻找适合的地方暂避。 黄俊看着教官在树木上以石头刻下一些符号，又或者在地上以不同形式摆放石头，自然知道这是留给有希等人的讯息，而他自己则是专心思考起来。 不过现在该想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吧？近至现在的情况，下一步该如何行动，发生任何事时相应的解决办法；远至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应该怎样去化解逍遥游与马修之间的误会…… 总之，就是让我头痛到不行的情况……不过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那是一种在身体内最深层的鼓动。 难以言喻、莫名奇妙，是他从未遇过的感觉。 无论这到底是种什么的感觉，或是种怎样的情绪──都只能以「太棒了」来形容。 这可不是什么被虐狂，因为头痛而有所反应。 而是一连串的事件，当中的复杂，时间的交错，近远的轻重…… 一切一切都是那般的真实。 硬要说的话，恐怕就是活着的感觉。 当然，这并不确切地形容了这样的感觉，也不完全是这样的。 「怎样？有哪里不舒服？」 突然，教官的一句问候，把黄俊浸沉在骨子里的思绪拉回现实。 「没……没什么，只是有点恍神。」 「那边有个小山洞，没有生物居住，不如就在那里等待吧？」 「嗯……嗯，好呀。」 黄俊看着教官那认真的目光，实在有点心虚。 那只是一个很浅的石洞，二人相对而坐，外面射进的光线也足以让二人看到对方。 二人都是屈起了脚并用手抱住，目光自然而然地对上，黄俊又不禁想起在那漆黑之中的事。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八章：洞中细谈 唉，还想什么？既然教官都理解原因了…… 「你好像常常都在思考？」 教官倒是没有黄俊的多馀想法，而是很自然地对话起来。 而黄俊不得不说，虽然他不清楚这是教官的能力所致还是怎样，教官是个很擅长心灵领域的人，大概就是看到了自己的样子，刻意不提现在的事转而间谈起来。 「嗯呀，不思考就活不下去吧？」 「因为没有能力？」 教官主导着对话。 原本黄俊另有一件事想问的，可是经教官这么一提，发觉眼前这个人是除了游龙之外，最有可能知道自己的能力。 虽然在当初第一次进入里世界之前，教官就有使用能力探测，不过只是知道黄俊的能力应该是对内型，可是详细到底是什么根本就不知道。 因此，才会出现了那个「无能者」的误会。 「我记得你用过能力来探测我到底有什么能力，除了知道我是对内型外，还有没有其他资讯吗？就算看上去如何无关都没有关係。」 可是教官却摇了摇头。 「抱歉，当时的感觉已经不清晰了，现在……」 「啊啊……我说抱歉才是，现在不是浪费怒气的时候，呀……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能力的关係，一时忘了你也要偿还怒气。」 「不，没关係，聊天和偿还怒气可以同时进行的。」 既然关于能力的事还是没办法知道，果然应该问那件事吗…… 黄俊在心中想了想，深吸了口气。 「那么我们能聊聊『玫瑰事件』吗？」 教官对于突然听到这个名字，似乎很是意外，脸上露出了轻微变化，也亏得二人相对而坐才能为黄俊所察觉。 「虽然听过传闻，但我没想到是真的。」 咦？听过传闻？不对，前面的一句和后面的一句假如是指「玫瑰事件」的话，会出现矛盾…… 「你真的觉得逍遥游不是坏人，我们不应该拘捕他们？」 教官的问题很是尖锐。 马修和教官的身份可不相同，马修是「nameless」的人，大概可以称上追寻自我主义的军团，但是教官身为守护者的干部，可不是什么都能说。 虽然现在黄俊有求于教官，但这并不代表什么事都能够说，特别是只能藏在心里的想法。 「对于应否拘捕这点，我没有意见，而且也不是我所能判断……嗯，或者这样说，也许我性格有点偏执，对于存有误会的事，总是想去釐清。」 「是吗……」 教官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也没关係，你想知道关于『玫瑰事件』的什么事？」 「全部──假如可以的话。」 对于这点黄俊倒是直认了，反正本来说多少就是由教官决定。 「全部吗……」 教官连续两次用着疑问的语气，让黄俊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有点像是自己令对方为难，又或者觉得对方猜疑着什么一般。不过到底是何者，甚或是自己想不到的原因，那就真的不得而知了。 「反正眼下也没有别的事可以做，假如会让你安心的话，我也可以说。」 黄俊有点理解不了教官这句话的意思，并非指字面上的意思，而是这句话到底源于哪个出发点。 教官自是看不出黄俊到底在想什么，她沉默了几秒，整理着脑海里的资讯。 「那已经是六年前的事，那天是守护者鲜有的喜庆日子，你们的大队长马修与一个外号名为玫瑰的女子结婚。当时仪式步入尾声，突然有一个自称白，属于『逍遥游』的人出现，指名要带走当时的无能者。」 和马修所说的差不多…… 「抱歉打断一下……当时的无能者是很明显的吗？呀，举例来说，不是像我这种会被误会成无能者的吧？」 「嗯。当时无能者是完全没有怒气的，而且出现在里世界，所以很好判断。至于你的误判大概是因为无能者的出现仍然没有办法解释，因此才会觉得有怒气但我没办法知道能力的话也可能是无能者，毕竟我不能知道能力的代行者实在少见。」 对此黄俊倒也认同地点了点头，毕竟这些都合乎正常的逻辑，也不禁记起教官还未知道真正的无能者大概已经出现了，当然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毕竟，他可以隐瞒着这个消息，先套出自己想要的情报。 「回到正题，当时出现的白拥有我们一时之间无法理解的能力，就算是我都无法完全看透，只看得到一个大概……因为未知的关係我们吃了大亏，超过二十名人员受了重伤，轻伤更是不计其数，也不知算不算大幸，只有一个人战死，她就是玫瑰，而这次事件亦被称之为『玫瑰事件』……」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慢着，你说只有一个人战死？」 「嗯。」 教官对黄俊这么大反应，感到了些许意外。 「那无能者呢？白最后带走了无能者？」 「不，没有。」 刚刚避开了我的视线，是在隐瞒什么吗？ 黄俊对于教官刚刚一剎那的反应，不得不有着这样的猜想。 「看来你已经知道关于『玫瑰事件』了，又何必再问我？」 教官对此也很是敏感。 而黄俊认为教官还有一句「不相信又何必要我说」的潜台词，不过似乎因为这个时候并不该闹翻，所以打住没有说出来。 「不，你误会了。我的确知道玫瑰事件的概貌，但详细的情形则完全不知道，况且说明的那个人也主观得很，你应该也知道是谁吧？」 「抱歉，我也有点激动了。」 教官自然知道黄俊所指的马修，而她此时脸上似乎微带歉意，似乎真的如她所说，刚刚是因为激动而有点失控。 需知道，教官可是不轻易把感情摆在脸上的人。 「没关係……因为我是从马修那里听说无能者死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疑问。」 黄俊嘴巴上是接着话题，可是心里很是好奇教官激动的原因，似乎另有内情。 「的确是死了……」 「咦？」 「因为无能者不算在战斗人员在内，所以在报告上没计算在战死一栏。」 啊？这样也行呀？ 黄俊实在禁不住有这样的感叹，同时又不禁有点心灰。 毕竟他以为终于在教官身上听到了「玫瑰事件」的不同版本，可是现在却又回到马修的版本了。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十九章：埋藏心底的过 想当然的，黄俊才不会那么容易死心。 「那么，他们二人详细到底是怎样死的？或者这样问……他们的死和白有直接的关係吗？」 教官没有立即回答，而是露出了一副黄俊无法理解的眼神。 「玫瑰的死，是在短时间内使用过多的怒气而来不及偿还。至于无能者……没有人知道。」 没有人知道？ 黄俊稍稍皱起了眉头，这个答案可不是什么好事。 似乎这二人的死，和白没有直接的关係。 毕竟就现在黄俊所知，白恐怕多的是机会杀人，却到现在一个人也未杀死。 不过当然，要是白没有出现，玫瑰是不可能因为消耗过多的怒气而死。 可是，假如无能者的死真的是干部做的，而白一心只是想拯救无能者，却因为这样而害死了另一个人…… 这样的事，到底是对还是错呢？ 黄俊对这个问题，无言以对。 「怎样？还有想知道的事吗？」 「有……最后一个问题，白是因为什么事而撤退？」 虽然黄俊不认为教官回答得了这个问题，但是抱着一试也无妨的心态亦无不可。 而教官的反应让黄俊很是意外。 他大概第一次看到，教官抱在膝前的手掌互相紧握，这种明显的身体语言。 「大概是看到有人死了。」 黄俊知道，教官此时的感觉恐怕要比她所说的话多得多。 只不过，那不是黄俊该接触的领域了……大概。 「嗯……整件事的外貌也差不多完全展现出来了。」 「你在怀疑组织吗？」 教官冷不防的一句，让黄俊顿时愣住。 这是一件绝对不能承认的事，无论是黄俊或者教官都知道。 可是教官这样问了。 「不，没有。」 黄俊可不是什么天真烂漫的人，也不是从不说谎、不算计别人的好人，当然他也不是那种无事算计别人的坏人。 或许这是其中一点，当初的我才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而选择轻生吧？ 黄俊在心里嘲弄了自己一下。 这样的回答恐怕早就注定，二人各自陷入了沉默。 黄俊藉着这短短的时间，重新整理玫瑰事件，而教官为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外面仍然没有动静，距离二人到洞中暂避，大约过了十五分鐘。 「黄俊，你真的不介意，我透过领域而知道你的事吗？」 突然，教官再次展开了话题。 一时之间，黄俊不知道应该怎样回答。 「活了那么多年，我都从未遇过像你这样的代行者……我无法预测、无法想像的存在。」 比起教官说这番话的意思，有一点更让黄俊在意──活了那么多年。 眼前这个可是会被当成小学生也不为过的小女孩，一张稚嫩的小圆脸，唯一让人觉得不和谐的地方恐怕只有那双淡然无光的金瞳而已。 可是，绝对看不出哪里是「活了那么多年」。 面对黄俊有点错愕的表情，教官难得地拉起了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看不出来吧？我已经五十一岁了，就像这里的每个人一样，背后都有一个难以啟齿的故事。」 教官这番话说得又淡又轻，有点像间话家常。 「四十一年前……嗯，是一九七零年。当时我在里世界执行任务，因为过度使用力量而在短时间内无法偿还怒气，后果就是身体受到未明的永久性损害，自此身体不再发育。」 教官说到这里轻轻呼了口气，没有理会黄俊。 「当时，就算尽了力也好，都没办法令任务成功，结果怒气失控，在表世界的南亚孟加拉地区出现了致命的热带气旋，夺走了超过三十万条人命……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 不对…… 黄俊对于教官突然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虽然不理解，但是他绝不认同。 「六年前的玫瑰事件也是如此，要是我更早知道白的动机，知道他在想什么，知道他的力量，就不会有那么多人受伤，导致他们不得不退下前线，只能一辈子鬱鬱当个后勤人员……」 「不对！」 黄俊终于耐不住。 「这些事根本不是你的过错吧？都不是你的责任啊！你已经尽力了，不是吗？」 「现实就是，不是尽了力就没责任，那只是一个让失败的人，好过一点的安慰说话。」 「这是歪理，人总有极限，总有做不到的事，为什么要把责任全扛到自己身上？」 教官之前的话，那番口吻，苦得让人心痛，黄俊就是耐不住这种让他气闷的感觉，而激动地否定教官的话。 那是他不能接受的事，既然不能接受就需要出言纠正。 「那么你觉得人的极限在哪里呢？又怎样知道已经到达了自己的极限呢？」 「已经付出沉重的代价，这还不是极限吗？」 「比起死去，比起眼睁睁看着别人为了自己而牺牲，以这副身躯苟且活下来，是什么沉重的代价吗？」 教官的苦早在黄俊激动的时候散去，恢復了那个淡然平静的她，就像在陈述着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面对教官的质问，以现在的黄俊根本无法回答。 而且教官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黄俊也无法明白。 「回答不了也没关係，活了那么多年的我，也找不到答案，直至当我遇上你。」 什么？我？ 「一直看着别人怀有一颗希望的心，展现出无比的勇气，流露对世界的爱……一天一天的战斗下来，不是不幸战死，就是心渐渐枯萎，这样的地方让活着的人很累，不觉得吗？」 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黄俊对于教官突然的表现，感到很是胡涂。 「可是，我没有什么能力去改变什么。莫说是世界，就连身边，和自己有着最紧密的接触，证明自己存在的地方，就连这样的地方都改变不了。」 教官的眼睛──那黯淡无光的双眼，从没有离开过黄俊。 「怎样？还要让我这样的一个人，透彻地知道你的内心吗？」 教官以一句疑问，结束了自己的故事。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章：扭曲 比起立即回答这个问题，说实在的黄俊更在意教官有这番举动的动机。 毕竟，教官要是喜欢，根本不用问他的意见，直接去做他也阻止不了。 「你为何要跟我说那么多呢？」 黄俊觉得对教官进行迂回的套问并没有用，索性直接说出来。 「就像最初我说的一样，因为我无法看得透你。你对世间上任何的一切都抱有疑问，而且敢于去寻找答案。你会质疑为何这个组织这么多年青人；你会质疑固有的关係，就像马修和逍遥游之间的事；你会……」 「等等！你这样说，已经充份瞭解我了吧？」 「不，我完全不瞭解你。」 教官肯定地否定了黄俊的问题。 「你会为了自己的疑惑……不，为了自己想要追求的走到哪一步？牺牲自己？至少这一点我就完全不知道。」 黄俊只觉得背后寒了一片，然后他终于能够肯定自己应该怎样回答教官的提问。 「我拒绝。」 就算知道教官有可能寻找出自己能力的线索，他也不需要。 因为眼前这个人，实在太过扭曲了，不论是价值观还是什么，都太过异常。 而教官只是无甚所谓的样子，稍稍点了点头就没再说话。 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二人在这话题上，已经没有再交谈的必要。 黄俊坚决地拒绝，教官没必要再问。 教官价值观的扭曲，黄俊亦不想多谈。 就在这个洞中气氛渐渐变得微妙的时候，教官突然低呼了一声。 然后轻叹了一口气，随即走出洞外。 儘管黄俊不认同教官，可是他们是临时的队友，这点不会有任何改变。 面对教官这番异常，黄俊也不用多想，知道是有大事发生了。 虽然黄俊不知道是什么事，但心里不禁祝祷队友们都平安无事。 待得他爬上了山洞，看得丛林处走出了三个人影，不禁松了一口气。 这三人正是音瀨、有希和医生。 咦……好像有哪里不对？ 黄俊与教官走向了三人，那三人也察觉到了二人而相对走近。 近距离见面下，黄俊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血兔呢？」 一直缠着医生的血兔不见了踪影。 而这时黄俊也察觉其中二人的脸色不太对劲，特别是音瀨，至于剩馀那个一如以往没分别的人，自然是有希。 「我……我们……遇……遇到……」 「音瀨，冷静一点。」 教官握住了不停颤抖的音瀨的手，比起黄俊她似乎更适合当安慰的角色。 不过在音瀨还未冷静下来时，医生倒是急不及待地说起来。 「那个可恶的后土找上我们啦！而且还是一直在等待我们出现！哼……」 「你们都没事？」 「哼哼，算他好运，这附近没有奥马大亚蓝狮、茱迪伟亚蓝鹰又或者帕玛多纳蛮牛，不然看他有多硬，能抵得住我的攻击……」 黄俊已经懒得理会医生，分别打量了有希以及音瀨。前者依然一副淡无表情，像是在发呆出神的模样，后者则似乎只是受惊过度而已。 而且，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需要思考──后土逮住了他们三人，却没有下杀手，只是取走了血兔。 完全不符合那个大叔的性格……抑或是，整个逍遥游的人都是那样的吗？ 不……也有可能志在向我们说明，要取我们的命易如反掌？ 就在黄俊思考着种种的可能性时，他也没有忽视眼前的情况──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自己身上。 毕竟，无论什么情况下，他都是这个小队的指挥官。 「音瀨，这样分开的话，马修有方法找到我们的吧？」 「嗯……嗯……有……有的。」 音瀨还是害怕得几乎说不了话，不时会咬到舌头。 「那……那隻……怀……怀錶。」 好不容易，又多说了四个字。 「那是经马修能力造出来的东西，上面会附有只有他才能认出的怒气，但能否单靠这点就找到我们就不得而知。」 教官看见黄俊拿出来的东西，立时加以说明。 「没……没问题……的！」 音瀨说得倒有信心，虽然还是说得断断续续。 「嗯……那好吧，既然现在不会被后土追赶，那么我们还是别胡乱走动比较好，等待马修来找我们。」 黄俊知道音瀨还想解释，但恐怕待她说完不知要何时，所以一边表示理解之馀，亦发出了下一步的指令。 「咦咦！黄俊你说什么啊？既然我们没被后土追，当然是要去支援马修啊？该不会是你怕了，不敢去要躲在这里吧？」 可是一肚子闷气的医生，似乎不打算放过逍遥游而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你少来耍笨。本来马修就不知道我们会被后土追，也就是说他是在我们没有被人追的情况下，叫我们分开走的。就算你不听我的命令，该不会连马修的命令也不听吧？」 黄俊可没有心情来和医生斗嘴，一来自知这个人根本不可理喻，二来此刻他的心情其实也不怎样好，三来马修到底盘算着什么他还未完全想透。 「什么叫耍笨啊！我哪里笨了……」 到底医生要吵闹多久，黄俊不打算理会，因为已经知道对方接受了自己的解释，不过因为不服气的关係而继续想要斗嘴。 眾人就这样走到了刚才黄俊与教官所待的石洞附近，本来那里就是个小石坡，也适合眾人休息。 至于先前黄俊与教官的气氛亦已不再，大概是因为有其他人在场。 黄俊则是独自一人倚在了石坡上，仰望这片和表世界无异的蓝天白云。 让我拿这隻怀錶，是打从一开始就相信我了吗？果然是个难以理解的人……马修。 「为什么笑得那么苦？」 黄俊没想到身边突然有人，不禁吓了一跳，待看到竟然是有希时，不免又被吓了一下。 在这个时刻，刚才与教官有过一番交流后，他不禁觉得有希实在很特别，到底是有着怎样的原因令她对身边的事都不怎在乎。 而且有希也有一处异常，除了医生之外，其馀人与她都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距离感，就连马修也没办法能和有希好好交谈。 「没什么，只是有很多事想不通。」 率先挑起话题的有希，听到了黄俊的回应后，倒是没有反应，只是用着毫无感情的眼神望着他。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一章：惊人少女 「呀……那个，不介意我问个问题吗？」 黄俊被望得有点不知如何是好，衝动下觉得不如把心中的疑问直接问当事人。 而有希也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可以。 「你好像……不怎样喜欢与人接近呢？」 有希露出了些许疑惑的眼神，似乎不明白黄俊的问题。 「呀……还是没事了。」 黄俊自知，要把这事说清楚谈何容易？索性就这样打住话题就算了。 「没有不安的感觉。」 可是有希又突然说了一句。 「嗄？」 「和其他人一起不舒服。」 有希难得地把自己的话补上一句解释。 只不过就算如此，黄俊还是有点不明所以。 「你是指和其他人相处很不舒服，但是和我就没有问题吗？」 虽然这句话实在很容易让人误会，但黄俊也只能这样说了。 有希似乎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张开了小嘴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声，好一会儿后点了点头。 还真是想不透……黄俊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你不喜欢我？」 黄俊听到这句自是又吓了一跳，有希大概称得上迷样的惊人少女了。 「才没有这样的事……」 就算心里真的不喜欢，大概也不可能在人面前说，况且他对有希本来就没有反感。 「所以喜欢我？」 有希似乎在黄俊面前，表现得并没有那么冷淡。 喂喂，这样也太离谱了吧……黄俊这次也不敢立即回答，迟疑到底应该怎样回应。 至于有希似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话有任何问题，双眼依然盯着黄俊不放。 不过反过来想，她所指的喜欢应该不是那回事，毕竟她的想法应该挺单纯的。 「嗯，嗯……还好。」 黄俊就算是这样想，嘴巴上倒是说得支支吾吾。 有希看来没有注意到这点，似乎心情不错地点着头。 一时间话题似乎完结了，两人就这样待在一起。 虽然感觉上没有什么不舒服，可是黄俊总觉得再这样下去似乎有点不妥，却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做。 「花草都在细语。」 有希则保持一贯的作风，总是能够把话题转到不知哪里去。 「什么？」 「他们都在颤抖，窃窃私语。」 黄俊只是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该怎样答话。 「好不安……」 有希说着说着，连自己也轻轻地抖动，脸上一同不安起来。 虽然黄俊搞不清楚有希，可是现在是个非常时刻，自然得对什么都变得敏感，况且有希常常都出人意表，当下不敢松懈追问起有希。 「花草们都在说，有隻生物让他们很不舒服。」 是狂物吗？ 「那隻生物在接近我们？」 「嗯。」 糟糕……黄俊可没有再和有希交谈的空暇，连忙走去了教官等人休息的地方，并把有希所知道的事转告教官。 虽然他是指挥官，可是这样的情况，有丰富经验的人来帮忙绝对最好不过。 「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吗……」 教官也颇为为难，似乎没有什么好方法。 「那个，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随便。」 教官对于黄俊的态度，就像没有发生过山洞中的事一般。 「狂物是因为怒气过多，导致失去理智而四处攻击，对吧？」 「嗯。」 「那么他们到底是如何判断攻击的目标？」 「在这里的生物包括植物或多或少都有怒气，凭这点来攻击。」 「换言之，拥有越多的怒气，其实对他们而言是更显眼的存在，对吧？」 黄俊说到这个份上，教官已经大概猜得出这个新来的少年到底起了什么主意。 「那种事可是从来都没有人试过，虽然理论上可行，但实行起来，恐怕比起剿灭更难。」 「要是我们有力量的话，我也想把对方打垮就算了，可是你认为在场的人有足够的战力吗？」 教官对于黄俊的反问，自然是无法回答，况且与其在这里等死，倒不如试试黄俊的方法，毕竟那未尚不是一个解决办法。 「喂喂，你们两个到底打着什么哑谜？到底是个什么策略，赶快说明啊！」 医生那肚子闷气似乎还未消，一上来的语气就不怎样好了。 「很简单，就是多找一隻狂物，让他们互相战斗。」 黄俊这句话一出，无论是医生还是音瀨都说不出话来。 需知道，是连医生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没有说话。 「好了，既然决定就尽快行动，你知道哪里有另一隻狂物吗？」 教官倒是维持冷静，继续问黄俊详细的计划。 想当然，黄俊是不可能知道的，而他也乾脆地把目光转到了有希身上。 而有希倒也立即会意，伸出了食指，指向了东北方。 那是基地的方向。 「在追我们的狂物从西面来，我们的目标在东北面，换言之必须要绕过去……」 似乎连教官也觉得这样的任务实在太艰难了。 「起程吧。」 既然已经决定了，再多说只会让眾人陷入更大的危险，让计划的成功率降低，所以黄俊立即发出了指令。 「喂，黄俊你想清楚啊，待会要是发生什么事，遇上什么恐怖怪物，我也没办法沟通沟通，那时可不是把你手臂咬断就算了耶！」 「反正待在原地也是死路，为何不放手一搏呢？」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啦！我的意思是，既然要这样做的话，为何不多找几隻来个大乱斗啊？」 黄俊听到这样的话，额角禁不住流出了一滴冷汗。 刚刚听到我的说明后没有立即反应，该不会不是被吓怕，而是太兴奋吧？ 黄俊对此也只能摇了摇头，也懒得再和医生争论什么，出发往已知最接近的狂物衝去。 只不过，就算大胆地定下了这样的计划，黄俊实在太低估狂物的实力。 眾人才不过离开了原地大约半分鐘，那隻从后追来的狂物已经进入了教官的领域范围。 甚至不用教官提醒，眾人已经感觉到地面在震动。 回头一看，一头四米来高的生物，正对着天空发出震耳的咆哮。 一头全身都是银白色、毛茸茸的巨熊！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二章：心想事成 「妈啦！竟然这个时候遇到北极富贵熊，真想走上去摸一下。」 「别停下来惊叹，快跑！」 黄俊可顾不得什么礼貌不礼貌，立即抓住医生的左手加快了速度。 「糟糕，该不会是……」 只是当教官也开口说话时，黄俊也立即知道问题不是那么简单。 「在我们身后的生物又称为双生银熊，他们多数两隻一起出现，另一隻称为双生金熊。」 教官把解释缩到最短，而这样的解释也足够让黄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了。 那隻在前面等待眾人的，很可能就是另一隻被称为双生金熊的生物。 既然被称得为双生，合作的可能性相当大。 「不过，他们应该已经变成狂物，被怒气影响，该不会……」 「狂物的特徵是什么？」 「呀……是受到大量怒气影响而失去理性？」 「那么有大量的怒气，是否代表一定会失去理性？」 教官的导向问题，让黄俊流出了一身冷汗。 她指出了──在追着眾人的可能不是狂物。 「北极富贵熊──他们除了大小和毛皮的顏色不同，外貌几乎和表世界的北极熊相似，而他们总是金银成双成对出现，因而得名。生性兇残，本身就会主动猎杀其他生物……」 「呀，多谢你的解释，不过拜託静一会……」 黄俊头痛地打断了医生的欢乐解释，立刻下达了眾人改变方向的命令。 似乎在眾人身后追赶的银熊一直都没有用尽全力，因为眾人原本跑的方向是向着金熊。 可是此时眾人发现了可能是敌人想要围捕而改变了方向。 由于一切已经不如预期，银熊当下奋力一衝，顿时与眾人的距离缩减至三十多米。 此时已不需要什么怒气的形式来察知情况，那巨物的跑动足以让大地震动。 在强大的力量前面，什么智力根本就没用啊！ 黄俊忍不住这样感叹，自己虽然是期望有两隻狂物，可是他们非但没有对打，而是合力围捕眾人。 而且这样的反应，很明显不是狂物，而是保有了神智的生物吧？ 黄俊心里暗骂之际，距离又缩短了一倍。 已经到达了没有任何计策的地步，只有奇蹟才可以打救眾人。 奇蹟吗？恐怕就是医生所说该死的大乱斗吧？ 黄俊继续在心里作着无谓的幻想，望了望走在左边的音瀨与教官，然后又看了看右边的医生与有希。 这群人就算在这个时候，都没有露出任何绝望，但很明显都没有任何办法，只能以他们极限的速度前进。 「散！」 就在此时，因为情况实在太紧急的关係，教官尖叫起来。 不用回头望就能知道银熊到底如何攻击，立即知道应该如何回避，这就是领域的能力。 当下四人分散逃开。 眾人原本所处的位置，随即出现了一个阔达五、六米，深近半米的掌坑。 虽然现在不是理解生物的时候，但是黄俊仍然禁不住为自己的想法，狂物应该也有不同能力的观点而点头。 这样散开而逃，是要牺牲人来当诱饵？不过一起跑的话还不是送死…… 黄俊苦笑着自己的想法，因为最后还是全部人都得死，除非有什么奇蹟。 不过最让黄俊意外的是，银熊理应已经能够以刚才的手法把人拍成小饼饼，可是牠却没有那样做，而是绕了个小弧拦在了黄俊、教官及音瀨等三人的前路。 与此同时，另一方的地面亦传来了震动。 那头全身金色毛发的巨熊也出现了，虽然体形比银熊小了一号，但站起来时也是三米来高的巨物。 按照推断，大概是拦住了有希和医生的去路。 那种挥爪轰击的攻击亦没有出现。 「喔喔喔！原来牠们还有喜欢把猎物玩弄一番的习惯吗？这点好像没有记录呢！」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既然牠们没有因为怒气而发狂，你不是应该可以和牠们沟通沟通一下吗？必要时你把自己的手臂给牠们咬也行。」 黄俊等人分别被两头巨熊迫得后退，最后背对背地相遇了。 「不不不，你哪里看得出这两隻可爱的小熊能够沟通啊？你可要知道可爱无敌的道理，无敌的原因就是……」 黄俊已经不想再听到医生的歪理，眼前这个情况已经坏到了极点。 听说人死前总会回想起以前重要的事，待会不知道会不会有…… 「妈啦！这个时候还想这个，最好快给我来两颗陨石把这两头怪物碰死！」 黄俊忍不住把自己的混乱思绪骂出声来，大概已经被迫得疯了。 只见那两头熊仰天咆哮，单是这声音就差不多让夹在中央的眾人晕倒。 「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啦，要是真的发生我们也难免被波及……」 就在医生分不出黄俊那句只是因为压力过大而发出的戏言时，眼前出现了足以让她把话打住的变化。 一个不应该在天空出现的东西，在天空中出现了。 这东西狠狠地轰中了银熊的身体。 「呀……真的是有陨石出现了？」 黄俊也觉得难以置信，这一切的发生实在太过难以想像，真的觉得自己好像在梦境一般── 因为梦境多数都会心想事成的吧。 「你干什么啊！」 黄俊对于手臂突然传来的刺痛，几乎不用看就知道怎么一回事。 「你还会痛就代表不是梦吧？」 医生的话，恐怕也是其他人心里的话。 「你要试就给我咬自己，干嘛咬我！」 似乎因为奇蹟的发生，黄俊的心情稍为转变了。 咦……不对，是在陨石出现前我就这样了吧？ 可是，下一瞬间他又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妥。 「哟，坚持到这个时候，全员没有受伤，我交给你的事做得很好嘛。」 突然，一把轻松的语调传入了眾人的耳中──那是没有经过声音操作，从远处传来的话，散得几乎难以辨认内容。 只不过就算内容是怎样也好，眾人都立即知道这人是谁而且有着怎样的意味。 救星来了。 之前被巨石击倒的银熊似乎受伤不轻，而金熊也一时之间对于突然受袭而呆在当场。 「立即跑吧！」 几乎不用黄俊命令，全部人同一时间起跑，向着援军的方向衝出。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二章：马修的颯爽 黄俊抬头一望，只见身穿金属鎧甲，手持拉风大剑的马修从天而降，落在了眾人与金熊之间。 「音瀨，拜託你建立起通信网络囉。」 马修用肩头托着拉风大剑，盯着那头怒视眾人的金熊。 可是，他就是这样站着，快站了半分鐘。 「喂，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黄俊眼见那两隻熊似乎已经回过神来准备攻击，终于禁不住问起来。 「这样才显得我从容，不是吗？」 果然是这些没必要的原因！ 话是这样说，马修似乎也觉得玩够了，便拉着大剑以不疾不徐的步速迎向了金熊。 至于银熊因为刚才那一击，似乎受了不轻的伤。不过就算如此，对完全没有攻击手段的黄俊等人来说，牠依然是致命的存在。 只是，想当然的，既然马修到来，换言之其他人也来了。 最先攻击银熊的，是使用弹石的杰。一轮密集攻击下，眼见银熊毫发无损，便一改目标专攻眼、耳、口、鼻，迫得牠不得不利用两爪去抵挡。 虽然造成不了什么伤害，但这样拖延就够了。 金熊眼见银熊陷入危机，一声咆哮下向着迎面而来的马修挥爪拍下，巨爪夹带呼啸之声，彷彿一座铁塔压下。 只是马修彷彿没看见似的，依然一副带着笑容，像是在间逛的模样。 眼见金熊的左爪压至马修的头顶，这个从容的男人才猛的一个向右纵跳，从旁闪开之馀，一剑砍在了金熊已陷入地面半分的爪上。 金熊因为吃痛而大叫，拉起了身子右爪顺势横扫，刚刚那一剑似乎并没有刺穿牠的毛皮。 「哇啦啦，这生物的怒气也太多了吧？正面抵消可没有什么好处。喂，医生，麻烦说明一下。」 马修对于眼前急速的攻击视若无睹，甚至透过音瀨的能力与医生交谈起来。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丛林中划出，完美的曲线打在了金熊的右前肢上并紧紧缠住。 不用多想，自然是皇太女的攻击。 而这条蛇影在抓住了金熊的瞬间立即硬化，完全化解原本的攻击之馀，甚至能够把金熊这隻右爪锁住。 「喔喔！详细来说恐怕要花上不少时间，现在应该也没有那个时间啦，所以我就简单来说好了──以你的剑大概砍不开牠们的毛皮喔，根据专家的推算，牠们甚至能够抵挡未经改装的一般步枪呢。」 你把这番废话都删去才是简单吧？ 黄俊在心里禁不住吐糟的同时，也抱着观望的心态看看马修打算怎样应付。 「子弹没怒气啦，当然不容易射穿，不过用冷兵器的话就可以附上怒气，一加一减应该没问题。」 马修回答得不慌不忙，大剑随着他的话渐渐缩短，转变成了一把厚背大刀，让砍杀的攻击更具威力。 而他也没间得站在原地，趁着皇太女尚能牵制住金熊的右爪时，他就闪身衝向了牠的腋下，斩砍理应防御力薄弱的地方。 可是，完全不应该出现的金属交击声猛然炸出。 没想到随着马修拉刀，竟然拉出一星花火。 「喔喔喔，原来还有物质转换的能力吗？毕竟这种双生熊比较稀有，就算遇上也难以研究，所以没有相关的数据啦。」 医生站得远远的看着马修与金熊肉搏，乐得当起战斗评论员来。 饶是这一击连丁点伤害都造不到，马修依然故我地表现出毫不担心的姿态，刷刷刷连砍三刀，可是依然伤不得金熊。 所谓刚则易断，皇太女要锁住金熊的行动难免要从软硬中取捨，结果一次角力中弹性拿捏不当，被金熊扯断了鞭子的前端。 重获自由的金熊倒没有好处，因为挣脱时力量过大的关係而失去了平衡，向后卧倒。 马修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此时金熊的面门失守，正是砍眼、砍鼻的大好时机。 而且马修的判断可谓快如闪电，金熊也不过倒了一半，他就已经趁机前踏踩在了牠的肚皮上，一刀从上至下狠狠砍落。 这一刀就连黄俊也看得出，实在凌厉之至，要是这一刀砍不伤金熊，实在不知道马修除了用上磁力的手段外，还可以怎样伤害对方。 可是，这一刀来不及落下。 金熊张大了嘴巴，拉开了喉咙放声大吼，隐隐浮现出一道透明的波动。 这股吼叫与之前的叫声简直不能相提并论，让毫无防备的黄俊等人一阵晕眩，需知道他们已经站到二十多米外。 可想而知，就在金熊正面的马修，抵受着何等厉害的声压。 那种晕眩感还未散去，黄俊勉强张着眼睛，在天旋地转之间寻找马修的身影，可是却完全找不到。 虽然不至于会认为马修已经被吃掉，但在敌人面前只需要有一瞬间失去意识，至少会吃上重重的一击。 那熊爪所拍出的威力可不容小覷，平常人自然是会粉身碎骨，就算是代行者也难免受上重伤。 「没事。」 教官似乎知道其他人也在担心，而她透过领域的能力自是轻易知道战斗的情况。 黄俊的晕眩感好不容易才消退，立即就张望战斗的情况。 此时战场已经起了极大的变化。 皇大女的长鞭两端架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两根铁柱上，活像一个弹弓，此时架在鞭上之物则是个三尖八角的铁球。 虽然看上去儿戏，但那条长鞭绷紧的程度，实在太过夸张了，都快要拉成直线。 至于马修的身影在一时之间倒是还没有出现，而那头金熊亦已经站起身来，发现了在牠前方不远处的危机。 与此同时，已经硬化的长鞭再一次软化，三尖八角的铁球被加上庞大的动能，如此直径一米来大的巨物近乎以子弹的速度射出，在不容反应的时间就命中了金熊。 可是，就算如此之快，金熊仍然神经反射地举起了双爪，一股无形的墙壁与铁球角力。 就在铁球渐渐抵受不住巨力而变形的时候，也就是趋往力竭之时，霎时间又有一股巨力施加在铁球之上。 两股力量相加，金熊再也抵挡不住，铁球狠狠轰中了牠的头部，随即昏死过去。 马修则是一副英姿颯爽的模样出现了金熊倒下的身后，刚刚自然是他在金熊的背后以磁力加持，才得以突破金熊的防御，把对方一击击倒。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四章：完美的救援 「呼，终于放倒一头。」 「呵呵，那边还有牠的兄弟银熊啦……」 就在马修哆嗦一句，医生依旧欢乐地说明情况时，杰那边也开始出现转变。 因为金熊被打倒，银熊再也顾不得杰的攻击，索性毫不理会石子打到脸上，怒吼一声之后直接衝向了杰。 杰可不敢站在原地，以「之」字型的方式后退，也不忘多发几枚石子。 皇太女已经把当作弹弓的鞭回收，随即开始支援杰。 可是，马修却只是站在原地。 该不会已经……黄俊在这时候自是不敢开玩笑，心里猜想着各种可能。 「喂喂，现在不可是摆姿势的时候喔！」 倒是医生依然保持高涨的情绪，催促起马修来。 「不，他能使用的怒气到极限了。」 教官的回答，证实了黄俊的想法。 虽然黄俊还未知道所有人的怒气偿还方法，但马修必须要回到表世界才能够偿还怒气。 之前他可是与逍遥游的人有过一番战斗，刚刚又是接二连三地改变武器、让金属磁化，怒气的消耗绝对不少。 只是眼前还有就算受了伤也不见得能轻易应付的银熊，要是没有马修的话，谁都没有强力的攻击手段。 「咦？颱风和猎人呢？」 黄俊直至此时才发觉，马修的团队还有人尚未登场，而那也是希望之所在。 「颱风先前的战斗已经把怒气耗得七七八八，没有赶过来，至于猎人……」 接话的是不停以鞭骚扰银熊的皇太女，大概之前金熊因为这鞭吃了苦头，所以银熊不敢掉以轻心。 就在这时，先前的奇蹟再一次出现──一颗比之前更是大了一个号的巨石从天而降，其速度之快与轨跡之准，完美地轰中了银熊的头颅。 「嘭」的一声闷响，银熊所站立之地被压成一个凹坑，牠也终于抵受不住衝击而晕倒。 「呀……这是来自猎人的攻击吧？」 连续两次出现相同的情况，就算再怎样不可能也好，黄俊也只得这样联想了。 「全对！哈哈，一切都在我预算之内。」 马修在这时才答话，虽然想要用着轻松的口吻，但很明显他连说话都已经有点吃力。 「机关陷阱，拥有近乎完美的个人求生能力。」 教官这番话虽然让黄俊在意，可是后者已经没有理会，因为眼前的危机终于解除。 虽然早已经不是他的能力范围，而且心情似乎也没有特别沉重，可是当真完结时，实在耐不住松一口气，整个人因为发软险些站不住。 「喂喂，黄俊你也太差劲了吧？根本就没有战斗，为什么这个样子？」 医生的欢乐声音还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那你的脚又抖个什么呀？」 黄俊没好气地还了一句。 「才……才没有。」 这个闹剧没有继续下去，因为有希没由来的一眼，医生终于乖乖地住嘴。 「嘛嘛，这次任务已经算很成功的了，没人受伤。」 已经默定不会有队员阵亡吗？要是刚刚你再迟点出现我们就蹺辫子去啦！ 听着马修完全无视危险的自豪话，黄俊不禁有着这样的感想。 「话说回来，你们那边怎样？」 黄俊稍为收拾了放松的心情，免不了在意马修与白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又为什么会赶来这边。 「呀……因为他们找到血兔，所以撤退了。」 马修毫不隐瞒地说出了实情，不过他没有丝毫责怪黄俊之意。 「放心，事情还在我的预料之内。」 「包括这对北极什么熊？」 「是北极富贵熊啦……」 医生突然地插话，可是她身旁的有希反应敏捷地以冰冷的视线瞄着她，她立即把接下来的废话全部吞回肚子。 马修对这情况笑了两声，顺便无视掉了黄俊那句不知是认真还是挖苦的话。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尽快返回基地比较重要。」 皇太女继续担当稳重的角色，指出了目前的情况。 「可是要把这两隻东西拖回去，想起来就头痛了。」 「咦？为什么要拖回去？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还在想着要研究或者什么吧？」 「因为这就是我偿还怒气的方法。」 猎人突然加入了对话，以简洁有力的原因解答了黄俊的疑问。 同时，她与颱风已经一起来到眾人所在之处。 「呀……」 黄俊对此自是觉得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哈哈，没关係没关係，猎人肯对你说出这件事，证明她信任你，没必要害羞喔。」 「我哪里有……」 黄俊没好气地回了半句，也懒得再说下去免得让马修有机可乘，多说两句。 「不过黄俊说得对，整隻拖回去也不是办法。如果不介意没得进行活体研究，我就地解剖吧。」 「啊啊……要把这么可爱的小熊熊杀死吗？」 医生似乎听到一个恶耗般，同时露出了惋惜的表情。 「虽然我知道你没了血兔很伤心啦，不过这东西养不来的吧？来……这是刚刚找到的石头，应该有某种生物的残留物吧？」 也不知道马修到底如何把那几块石藏在鎧甲里，总之他就是拿出了几块墨绿色的石头交给了医生。 顿时，医生用上了变脸的技巧，立刻从伤心的脸孔跳过了正常的表情，直接到达了兴奋的地步。 「刚刚找到的石头？该不会因为这个石头的关係而延误了救援吧？」 「谁知道呢？」 马修吹起了口哨装作一脸不知道的模样。 黄俊对此心里实在忍不住骂了一声，一看马修的样子，他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那个那个，我还有一个要求！」 而医生则像个得了糖的小孩，得到了还想要多一些。 马修似乎也是习惯了，头痛地应了一声。 「要解剖的话，请让我一同帮忙吧！」 妈啦！刚刚不是因为要杀这两隻「可爱的小熊熊」而伤心吗？现在竟然又想做这么恐怖的事…… 黄俊的心声大概也是其他人的心声，当然在猎人没有反对的情况下，这样的要求并无不可。 解决了医生的事后，马修把目光放回到了黄俊身上。 他瞇了瞇眼睛，似乎又打着些什么怪主意。 「有什么事还是回去再谈，现在趁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别一直让精神崩紧──因为接下来绝对没有休息的机会了。」 马修带着灿烂的笑容，说出了一番和表情不合的话。 然后，他意味不明地拍了拍黄俊的肩头，不理会黄俊有何反应后就走去和其他人交谈起来。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五章：能力猜想 黄俊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打扰马修，而他也不想看着某人兴奋地进行解剖。他独自走到丛林中，倚着一棵矮树闭目休息。 虽然说应该放松一下，但是脑袋真的有点停不下来，毕竟还有很多问题未解决呢…… 「精彩呀精彩，第一次看到有人这般不要命地使用能力，小子你还真不怕耶？」 果然在我静下来的时候又蹦出来了…… 黄俊萌生出这样的想法时，也不太想理会游龙，毕竟任凭他如何套话，对方绝对不会说出自己到底有什么能力。 不过，基于他的性格，还是和游龙谈起来。 你又不说我到底有什么能力，然后又说我不要命地使用了能力……但是我根本就没有用过能力吧？ 「反正你就是用了呀，不信拉倒。」 拉倒就拉倒呀，别有事无事说话，害我静不下来。 「老子无聊说一下话不行吗？况且老子喜欢你管得着？」 管不着，管不着…… 「好啦，今天老子佛心来着，就给你点提示好了。」 不问反而自己说起来…… 「乖乖听好了，从你认为自己获得能力开始，直至现在，发生了多少不合理的事？那些事全都和你的能力有关。」 你这样说，是指我的能力是创造不合理？那也真是个挺不合理的能力呢……不过有这么空泛的能力吗？ 「嘖，动动你的笨脑袋啦！老子是给你提示又不是给你答案，况且说能力空泛，你身边不就有一个能力空泛的猎人吗？」 呀……这么说来又是，名为「猎人」的能力，随手拿起来的东西只需要发动能力就可以变成弓和箭，不合理地架设机关和陷阱，连那种像是外星陨石的手段都拿得出来，而且还两次都准确命中了目标…… 「看啦，你的脑袋长满草了……」 总比你游手好间，为了看什么有趣的事而鑽进别人的身体里好。 「去去去，老子在此乃为天命之所以然，臭小子你自然懂不得。话说回来，想到了没？」 你催个什么呀……一直和你聊着，哪里有空想？ 「一边谈一边想有什么不行？你们人类的脑袋不是分开两边，有左脑和右脑的吗？」 嘖……又开始说些没常识的话。 「你少臭屁，总之你不懂一边和老子谈话一边思考就是没脑袋的笨蛋。」 这番发言实在有点……黄俊可不敢把这话对游龙说，在冷静地无视掉游龙的废话后，终于全心全意去分析他给的提示。 首先是获得能力后的不合理事情……不合理吗？ 黄俊把自己从进入里世界后的事情，在脑袋中重演一遍，虽然只是短短不足三日的事，但是一时之间也有像是过了半辈子的感觉。 毕竟要是普通人的话，就算是一辈子也未必有可能有他这三日的刺激吧。 妈啦！有哪件事合理过的？无论是人还是事都好…… 经歷一番沉思，黄俊只得出这样的结论。 换一个想法，与其去想有什么不合理的事发生，倒不如想想有什么能力会引发不合理的情况……咦？不是具体的能力吗？如果进行无限想像的话…… 喂，游龙。 「又怎么啦？」 是不是怎么样的能力都有可能？ 「怎么样的能力？例如怎样？」 嗯……例如我是这个世界的作者，只要想像发生什么就会发生什么之类。 「滚蛋去！刚刚又说老子不给你思考时间，给了你又想出这些什么狗屁，别来烦老子，老子在灵通！」 什么灵通啊？看你的样子不过因为没事做打瞌睡吧？ 想当然，黄俊不会把这番话说给游龙知道。 嘛嘛，虽然我也很想知道灵通是什么，不过拜託先把这个放在一边。我说「作者」这个当然是很极端的例子啦，毕竟我们是活生生的，才不是某人所写的小说人物，不然像我这样的人生绝对没有人会想看吧。 「哼哼！再给你一次机会，像是什么样的能力？」 改变身边将会发生的事的能力？ 黄俊这次认真起来，把范围大幅缩小之馀，亦是心中认为最可能的能力。 游龙听到这句话后沉默了一会。 「嗯……其实就算你猜对，老子也不能说，毕竟老子身负天地之义，不能擅自改变本身自然的规则……」 你这话可和你之前的行动完全不相符耶…… 「哈哈哈哈……才没有这种事！」 这强硬的笑声完全出卖了你。 「去去去！总之现在起老子什么都不会再说……呀，不对，不说话绝对会闷死。更改一下，不再谈和你能力有关的事！嗯嗯，这样就好。」 这头真是活了八位数年度的龙吗？ 黄俊不禁有着这样的感想，况且凭藉刚才游龙的反应，总算知道自己的能力就算不如自己所猜到的，也应该相差不远。 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要是真的能够改变，绝对不会发生那么多糟糕的事吧？ 至少我不会想这么虐待自己。 黄俊想到这里禁不住吐了吐舌头，同时也睁开了眼睛看看情况。 可是这一张眼倒是吓了一跳，杰就在他面前悄然无声地盯着。 「抱歉。」 杰看到突然醒来的黄俊也是一缩。 「没……没什么，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 呀……没打算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吗？ 黄俊仍然很不习惯把话说得这么简洁的人，毕竟有些话要问出口的话感觉实在不怎么好。 所以黄俊索性无视掉杰出现的原因，转而问了现在的情况。 「再五分鐘起行。」 「喔喔……那么我们一起回去吧。」 其实不过几步路的距离，不过总不可能拋下身边的同伴自己一个人走吧。 杰也不多话，点了点头后伸出了手。 「呀……谢谢。」 虽然感觉依然古怪，但是黄俊自然不会拒绝杰的好意。 虽说完全没有关係，不过当黄俊看到杰这般充满个人特色的性格时，不禁又想起了教官的异常。 「别走这边。」 「嗯？」 「你不怕血腥？」 经杰一说，黄俊才明白，毕竟丛林外的空地是解剖现场。 当下二人在丛林里绕了半个圈，来到了马修等人所待之处。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六章：轻松的回程 此时眾人正各自轻松地交谈着，眼见黄俊回来，第一个迎上来的是一面颓废的颱风。 颓废的原因，自然是她还未偿还怒气。 不过看到黄俊时，还是坚持一贯的风格，挺起精神来。 「哟，小俊你表现很好嘛！刚刚音瀨讚不绝口呢，说是因为你适时採取不同的策略，才拖延到马修赶得及来救援喔。」 黄俊听着如事实不符的话，不禁瞄了瞄跟在颱风身后的音瀨。 「嘛……事实是没有这么夸张，而且这么美好的情况完全是靠大家的努力，特别是教官……」 原本还算不错的气氛，当黄俊提到教官时，似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呀呀，那个……对了！刚刚你和杰在那边干什么呀？别以为大姐我看不到喔，你们两个一起回来的吧？」 颱风打断了黄俊的话，立即就转移的话题，而且似乎很微妙地转到了古怪的地方上。 「你这口吻是什么的意思……」 「啊啊啊，这是男与男的禁忌之域，身为少年的你，该不会没听过什么叫腐──」 「喂，你再说下去尺度也太大了吧！」 黄俊没好气地骂了不知偷听了多久的马修。 「少年，这是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这里就是我说了算！我们既身为无名，自然没有什么禁忌不禁忌，只要你想就放手去做吧……」 「够了！」 黄俊实在觉得再和这群完全脱线的人再聊下去的话，自己也将会没救。 至于颱风还在那边一直「喔喔喔喔喔喔」地助兴，实在完全不像一群守护世界的人。 而把这些都完全听懂了的音瀨，则满脸通红地说不出话。 虽然这形容不太适合，但实在让人有种「心里有头小鹿在乱撞」的感觉。 就在眾人胡闹之际，猎人与医生那边也完事了。 呀……这样和没处理差不多没分别吧？ 黄俊看着眼前的景象，实在不禁流了一额冷汗。 他完全想像不到猎人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她把一块不经修剪的金色毛皮披在了身上，不知有何用意。 至于医生也披了块不相上下的银色毛皮。 而且二人还一前一后，扛住了一根大竿子，把应该是三分一隻份量的北极富贵熊绑在了上面。 「有效运用被我猎杀的猎物。」 猎人自然看得出黄俊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的模样，自己率先解释了。 「喔喔，黄俊！刚刚跑去哪里了啊？你不在真的很可惜耶……」 医生的角度绝对不是常人的「可惜角度」，所以黄俊也懒得理会，随便敷衍了两句。 既然一切已经准备完毕，马修也不多话，立即下达了返回基地的命令。 就算在这个暗藏了不少强大怒气狂物的区域，眾人依然毫无紧张感──至少以马修、颱风以及医生为首的三人组，完全展现出如何在闹市中招摇。 无论如何，眾人的速度只能算是步行，直至八时四十分左右才安全回到基地，花了差不多半小时。 这次依然没有人前来迎接，而他们也没有理会，直接走向了属于他们的营区。 「好──大家注意一下，现在先好好休息，能偿还怒气的就先去偿还，煮食就交给我和黄俊，嗅到香味去营火那边就好啦。」 「哟！又能喝个痛快了！」 黄俊对于马修的指示与颱风的反应，只能一面错愕，完全弄不清楚这群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情况」。 「唉，颱风你还真是没注意到现在的情况吗？」 呀……似乎难得地有个正常人。 黄俊听到皇太女出言，心里总算稍为安心一点。 「就是要大吃大喝一顿吧？放心喔！刚刚好好运动了一番，不会长胖……」 「你忘记了这个位面对应表世界的哪里吗？」 皇太女无奈地摇了摇头，把暗示转为了明示。 「啊！啊啊呀！啊啊啊啊啊──」 颱风先是呆了一呆，然后发起疯来大叫。 「马修，不行！现在没空吃东西！得赶快去把那些狂物通通海扁掉，不然音瀨的家乡会……」 「唉……笨蛋。」 皇太女禁不住啐了一声，其馀人也有相同的感想。 一直表现得害羞的音瀨，总是躲在颱风身后，而此时颱风的反应剧烈地转过身望向音瀨，似乎想要补救什么，这自然让音瀨无法再躲在其背后。 而音瀨心中本来就一直在担忧，这刻被颱风如此高声地呼喊出来，忧心的泪水终于忍耐不住溢了出来。 其实从再次进入了里世界，知道出现了怒气动盪时，这个小女孩就一直努力忍耐。 她直至此刻才爆发，说实在已经非常难得而且坚强了。 在场的人恐怕都知道，就连黄俊都隐约感觉到，偏偏这个音瀨最信赖的颱风就是对此毫不察觉。 「啊呀呀呀呀，别哭别哭！现在就去把他们辗成小饼饼！」 颱风说完后便提起了难得才可以放下的武器，就连这动作都显得有点迟钝，很明显她已经累到极点。 眼见音瀨听到这话哭得更厉害，马修终于站出来打圆场。 「好啦，要哭就痛痛快快地哭个够，让自己的心情都抒发出来──不过你要记住喔，我们绝对会守护你的故乡的。」 虽然似乎不怎善解人意，但是另有一番道理的发言。 想当然，听到这番话的当事人，直接一头栽进了颱风的怀里痛哭起来。 其他人自然不会笨得留在原地，纷纷散去。 而正当黄俊打算找个地方，继续他最喜欢的思考时，却被马修叫住。 「你看那么大份的熊肉，你不会忍心看着我一个扛得要死吧？」 马修说完这句话，不容黄俊反抗地把他拉走了。 黄俊也只得无奈地扛起了那份量惊人的熊肉，与马修一前一后步向着更中心的营区。 不过走了没几步，黄俊突然停下步来回头望了一眼。 「不用看了，教官是识趣的人。」 马修抢在黄俊说话前，率先解释。 虽然有点没由来，但黄俊现在的心中有种让他很不舒服的感觉。 「你们总是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猜透别人的内心。」 不过当然，这不是什么特别的感想，只是一时之间的感觉，有感而发。 「嘛嘛……猜对了会提高好感，就算猜错了也无伤大雅，不是吗？」 「这是哪门子的好感？」 「呵呵，想踏入禁忌的你，别问你自己知道的事啦。」 听着马修的回答，黄俊只觉得身上的误会越来越难澄清了。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七章：火堆前的交 直至马修点起了火堆，胡闹般的对话才停下来。 是黄俊主动中断这无营养的对话。 「唉……原本还想让你好好松弛一下，毕竟一直绷紧的话可是会变得脆弱的。」 马修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很明显已经无意阻止黄俊展开他想谈的话题。 「关于这个我自己会注意的了──倒是你呢，在表世界时和我说的事。」 「嗯嗯……」 马修粗鲁地把熊肉直接架在了营火上。 「就像我说的。」 「什么叫就像你说的？你说的不清不楚吧？」 「你现在不就是想我说清楚吗？那就好好坐下来说吧。」 马修随即就在当成椅子的树干上坐下。 黄俊也不客气，坐到了他的斜对面。 「我会给你充足的时间，你要我现在不追杀逍遥游也好，你想要保护那个什么无能者也好，随便你。」 「关于第一件事……你是想我给个理由吧？」 「对啊！就是一个理由──一个能够令我不去替玫瑰报仇的理由──仅此而已。」 马修依然是表现得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让人无法揣测这句话的真假。 但黄俊不必理会真偽。 「那么第二件事……」 「啊啦啦……假如你现在就把话题转到保护无能者身上，我可是会失望的喔。」 马修的口吻就像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的话，就会生气一般。 黄俊几乎不用细想，已经知道马修所指的是什么。 这个答案对他而言实在太简单了。 可是他认为，这是无谓的。 「就算我提了你也不会说吧──整个与逍遥游作战的策略，根据你在表世界跟我说的事就能够猜到。」 「你这样真的很不可爱呀，明明有地方还不清楚却不问，凡事都问个明白不就是你的恶劣嗜好吗？」 「既然你想的话我就直接问了，不过也请你不要逃避。」 「呵呵，这个当然。」 马修把火堆上的熊肉转了半圈。 「把所有没有战力的队员，而且也把教官放在我这边，表面上是让我们能够安全逃跑，实际上是给白他们一个轻易夺走血兔的机会之馀，也让教官无法监视你要做的事吧？」 马修没有答话，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所以重点是，你到底和白进行了一个怎样的交易呢？」 「和我跟你开出的条件一样喔。」 马修依黄俊所言没有逃避，正面回答了他的问题。 「什么？」 「就是给我一个不追杀逍遥游的理由。就算是白，他自己也明白，我们要杀他的话，也许并不是那么容易。不过要杀他座下的四天王，其中一至两个的话，这点可不会难倒我们呢。」 黄俊陷入了沉默，不是无言的沉默，而是思考的沉默。 停下了像是交锋的对话，在脑袋里分析出能够用作战斗的兵器。 「你要他们找出，干部暗杀无能者的证据？」 虽然守护者的干部是否有进行这样的行动还是未知之数，但黄俊所能联想到的，只有这一点。 而马修，再一次带着笑意点了点头──冷冰冰的笑意。 「这……有什么意思吗？」 就算黄俊联想到这点，也不代表他能够明白或理解。 「假如说──逍遥游是干部找来製造混乱，藉机杀害无能者并轻易地嫁祸到他们身上的话……」 「这不过是你的猜想……」 「的确，就算事实并不如此，也没有关係呀。」 也没有关係？ 黄俊依然无法理解马修的想法。 「嘛嘛……你觉得，是干部找来了逍遥游来製造混乱，抑或逍遥游不是他们找来，干部只是碰巧趁着这个大好机会杀掉无能者，这两者有什么分别吗？」 比起想到分别，黄俊更快地想到另一点。 「你已经认为是干部杀害无能者？」 「原来我在你的眼中已经失去理性了吗？」 马修一个反问，让黄俊无法回答。 「不过你这样想也很正常呢……不过你陷入了一个盲点，因为就算不是干部杀无能者也好，对我想要做的事都没有分别。」 「呀……是指报仇的事？」 「呵呵，当然。」 不带笑意的笑声。 「或者你已经想到，无论是白有什么目的都好，他害死了玫瑰这一点，是事实，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然后，语气渐渐变得沉重。 「不过，要是真有一群人在背后干着什么暗地里的勾当，而导致白不得不那样做的话──白我自然不会原谅，但这群人更加不可能饶恕！」 难怪不能在基地说这件事，这发言根本就和要叛变没两样啊…… 黄俊此时此刻的震撼，还远远未意识自己已经涉足于这个漩涡之中。 直至听到这里，黄俊渐渐明白马修的意思了。 「所以你答应白的交易就是，他找出干部在杀无能者的证据，然后你就会忙于对付干部，暂时忽略掉逍遥游吧？」 「表面上就是这样囉。」 马修又把熊肉转了半个圈，彷彿一直都在注视着熊肉，与黄俊的对话不过是随意而已。 表面上吗？这是否代表还有另一层意义呢？ 黄俊则是在字眼上的问题斟酌着。 「那么大致上我明白了……在谈关于无能者的事之前，我能先问一个问题吗？」 「随便，本来坐在这里就是为了回答你的问题。」 「这样的计划，到底你是在何时开始盘算的呢？让我和其他队友走在危险的丛林，带着敌人最想要的目标──而且还知道敌人在等待。」 「你是想说从我用血兔对冥焰下毒时，我就在盘算这一切？」 马修对于黄俊的问题，不禁挑了挑眉，把视线从熊肉转移到了黄俊身上。 而黄俊亦毫不畏惧，直接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哈哈！你也太看得起我啦，那时我只是一心想要干掉逍遥游的人，找出他们在表世界躲藏的地方来个赶尽杀绝，来一个痛快而已。」 虽然黄俊依然看不出马修到底有没有说谎，但从感觉上来说，马修并没有掩饰什么。 「而让我改变了整个计划的人，可是你喔──黄俊。」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八章：猜猜熊肉熟 黄俊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该说什么，而马修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就如马修一开始所说，他之所以坐在这里，只是为了解答黄俊的问题，要是黄俊不提问，他不会主动说什么。 除非，他改变这个自己定下的规则。 「那好吧……把话题转到无能者上。嗯……其实和未来的行动也有关。」 马修没有给黄俊什么反应，继续烤着肥美的熊肉。 「你要如何实践和我的约定呢？现在大概有三件事要做。第一件是追杀逍遥游，我相信你和白的约定只局限于交出证据后的『放任』，在这之前会继续追杀吧？第二件就是你答应了音瀨，要留在这里把这次的怒气动盪解决。第三件就是我想要保护那个无能者，或者更应该说保护一个无辜的人──你打算如何做呢？」 「呀……在回答你之前，不如说说你打算怎样？」 「这……」 黄俊不是无法回答，而是他要决定怎样回答。 虽然黄俊一直都被马修视为队友，但二人实际上的关係其实异常微妙。 他们二人在行事、想法、立场等等的地方似乎都处于极端的位置。 当然，力量与经验这些更不用提了。 而且，黄俊更注意到，马修这一问的意义。 自己会为了守护世界之责而选择留在这里解决里世界的问题，抑或自私地决定去保护那个自己只见过一面的异样少女。 「你这样问我是没有意义的……因为我没有力量去改变。」 黄俊决定回避这个难以应对的问题，要是马修再进逼的话，这也能起试探之用。 「不不不……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没有力量的喔。只有强弱的问题，而你所拥有的力量可不是属于弱的一方呢。」 「我可是曾被误会成无能者的呀……就算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在身体质素上超乎常人的程度而已。」 「忘了我说过什么吗？让我改变整个计划的人可是你喔！可想而知你拥有你自己不自觉的力量──不，更应该说，你已经把自己的力量自然而然地使用出来，根本不用再刻意去施展了。」 「这……」 「嘛嘛，其实我也是理解的啦。想来你也为自己到底有什么自然力量，或者所谓的能力而心烦吧？不过呢，我想我比你自己更在意。」 黄俊再一次陷入沉默。 「这该死的復仇鬼，竟然那么精明！不简单，他背后肯定有高人指点！」 游龙再一次毫无预警地在黄俊心里惊呼。 「喔？怎么了，那头龙在你心里说了什么特别的事吗？」 而一直专注于烤肉的马修，却能够看出黄俊那瞬间吓了一跳的反应，并且完美地猜出了原因。 「嘛嘛，也不用这么惊讶，其实也多得白我才会分析出这么多──他那般在意你，而假如他真的没说谎，整个逍遥游只有他们五人的话，那你到底有着怎样的强大能力也是可想而知的了。」 靠着那四位天王来评价吗？看上去好像不那么简单…… 黄俊没理会游龙，他已经没有这样的馀地，单是应付马修他就不得不用尽全力。 虽然黄俊觉得此时已经离开本来的话题很远，但关于自己有什么能力这点，他直至现在都只有一个非常模糊的概念，说不定马修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情报。 「你这样说，就像知道连我都不知道的能力。」 黄俊决定试探一下。 「呵呵，我又不敢说是否确切地知道，不过要是进行一些实验的话，或许可以准确掌握。」 马修这一番言论，简直是黄俊的希望之光。 「实验？例如怎样的实验？」 「你还真急吶……好吧，反正还有点时间。还是一样，你先来说说对自己的能力理解到哪个程度？」 听到马修愿意解释，黄俊自然乐意把自己所知道的尽数说出。 就在黄俊细说的时候，马修依然快乐地烤着熊肉。 「喔喔？原来你已经理解到这个程度了吗？那基本上可以直接进行实验了。」 「嗄？但是这不过是个概念，还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能力，又要怎样去用呢？」 「没关係啦，来来来……」 「好吧。那要做什么？」 「很简单，你认为假如我在这里切一块，其中的肉会是什么顏色？」 马修指着架在火堆上的熊肉，完全不像是开玩笑。 「你……是认真的吗？」 不过在黄俊看来，这根本就是在开玩笑。 「当然认真，别浪费时间啦，快来说说看。」 黄俊认真地想了想，始终不明白马修这样做的意义。 「也不是烧了很久，肉又这么厚，应该还是有血水的粉红色吧？」 黄俊也只得以常识来回答。 马修没有回应什么，只是用力把那小块肉撕下来。 就如黄俊所说一般，那块在边缘的肉还未烧熟，粉嫩的生肉中还不停渗出血水。 「嗯，我说对了，所以呢？」 「啊啊！恭喜你说对了喔。」 「呀？」 马修没理会黄俊傻眼的模样，继续他要说的话。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它是因为你这样说才会是这个样子？」 然后，二人陷入了沉默当中，马修倒是乐于继续烤他的熊肉大餐。 「你是想跟我说，我有把想像变成现实的能力？」 「不，我不认为你有，也不认为会有这样的可能。」 马修依然答得乾脆爽快，然后让黄俊產生更多的疑惑。 「那即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很喜欢思考的吗？为何不自己想想呢？我这样做，或者说这一个实验总会有什么意思的吧？而你可不可以单靠自己找出答案呢？」 「这算给我的考验？」 「不不不，只是有时我想到的也不一定和现实相符，不是吗？」 黄俊无语了。 「况且，要继续做下一个实验，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不如回到当初的话题吧？」 「假如你愿意说的话……」 黄俊也只得这样回应，整个对话早就已经被马修支配了。 「为什么不愿意？因为接下来的行动很简单呀，因为我们将会同时完成你所说的三件事喔。」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二十九章：概况总结 对于马修经常口出狂言，黄俊倒有点习惯了，只得默默等待马修的解释。 「首先关于追杀逍遥游的事，我们只需要等待，然后迎击就可以了。然后就到保护里世界的问题，这一点解决办法也差不多该出现了。最后是保护无能者嘛，命令也差不多该下来囉。」 就在黄俊还未想得通马修到底意指什么的时候，一道粗獷的呼声从远处传来，同时一个黑影从远至近，近乎几个起伏就来到二人所在之处。 这个人戴着搞笑面具，背后掛了不分东洋、西洋又或者现代、古代的刀，一看之下至少有十多把。 他自然是那个完全不可理喻、没有道理的总司令。 「这么快回来？该不会失手了吧？」 总司令给人的感觉，竟然是充满了期待，与其言辞全不相符。 而马修也站起来，耸了耸肩。 「是啊，失手了。这次是白的完美胜利，夺去了血兔之馀，也成功撤退。」 就在马修坦白承认之后，总司令大笑起来。 直笑得喘不过气来才勉强停下。 「好啦，要耻笑的话也不是现在，这么急着赶回来找我们，不是有事吗？」 马修毫不生气，面带微笑地说。 「当然啊！你们这么没用……啊啊呀！不是，你们是守护者的奇蹟部队呢，所以我恳请你们赶快回到表世界，好好保护那个无能者。」 总司令说完也不待马修给出什么回应，伴随着笑声远去。 基本上总司令的出现，实在让黄俊不知道这个人哪里像个组织的领导者。 「看吧，我就知道会有这样的命令。」 马修倒是已经坐回到木椅上，继续专注于烧烤。 「只能说……实在太超乎想像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把现在发生的事说明到我能想像的地步？」 「啊啊……我还以为一切已经很清楚了呢。」 黄俊苦笑地摇了摇头，假如让他好好地休息一下，静一会的话或许真的会想到什么，不过现在脑袋实在处于过热的状态。 「好啦，简单来说就是，时间差被填补了喔。」 「呀……拜託能说得复杂点？」 「嗯……相信你已经听过不少我们军团的传闻吧？」 「例如奇蹟军团？」 「这只是个好听的名字啦，暗地里的意思就是，基本上我们是不怎样被承认的存在，呀……就是有和无都没什么关係，所以关于打倒狂物这些事，很少会有直接的命令叫我们去做，多数都是我们自主行动的。只要有默契不影响到其他军团就好囉。」 「所以我是碰巧遇着逍遥游的出现，才会看到你们接到上面的指令？」 「大致上可以这样理解没错。不过更准确地说的话，其实他们根本就没期待过我们能够有什么成绩，只要别帮倒忙就好囉。」 「既然这样的话，我就不明白了……如果无名是这般麻烦的存在，索性解散了不是更好？」 黄俊不过一时口快，立刻就发觉在马修面前说这番话实在有点儿过份了。 只是马修丝毫没有在意。 「嘛……要是可以的话，他们真的会这样做吧？不过呢……我们背后可是有个强大后盾，关于这个待日子久点再慢慢说给你听吧。呀……险些忘了，虽然我们被称为奇跡军团很像戏称，事实是在我英明的领导下，的确创造了不少奇蹟喔！想知道的话，现在倒是……」 「这个就请饶了我吧……切回正题，我还是不明白你要如何解决答应了音瀨的事。刚刚已经接到总司令的指令，叫我们回表世界保护那个无能者吧？」 「呵呵，这个没问题啦，因为疯女人已经来了。」 「疯女人？该不会是指女王吧？」 「天底下没有人比她更适合这个称呼了吧？」 「啊……连白都那么怕她，的确可以想像……」 黄俊不自觉地被马修拉开了话题，心里禁不住骂了一声。 「好吧，就算是她来了，这又有什么关係？」 「呀……原来你还不知道。那个疯女人在守护者中是有点特别啦，她身处军团长一职，她麾下可是有一队特别行动队喔！」 经马修这么一说，黄俊倒想起了初次到里世界时，遇上了球茎怪的袭击。那时他们被逍遥游缠上，最后为女王所救，而随着女王也出现了一群代行者。 「所以说，现在那个特别行动队登场，里世界绝对不会有危险，音瀨知道这个消息自然也会理解，因此就当成把这件事完成了？」 「呼，终于算理解一点了呢。」 「我可不认为音瀨会就这样放心。」 「那小鬼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理会不了那么多啦。总之听到特别行动队也出现，她就不会有问题的了。」 黄俊也只得无奈地耸了耸肩，反正这件事与他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关係。 「那我稍稍整理一下目前的情况。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返回表世界，在守护者基地保护无能者，以守株待兔的形式等待逍遥游？」 黄俊眼见马修似乎过于专注在烧熊肉上面，又叫了他一声。 「嗯……嗯，大致上就是这样。」 不，绝对有问题！ 黄俊对于刚刚马修的反应，立刻敏锐地发现了不正常。 「你有什么藏起了没说吧？」 黄俊坦白地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感觉，毕竟他知道对马修拐弯抹角非但没用，反而可能会让情况恶化。 「呀啦啦……你也太敏感了吧？好啦好啦，我说……总司令指的保护，恐怕不是指针对逍遥游的保护，而是在防范在我们之上的地下世界政府。不过因为这实在牵涉到黑暗的事，所以不太想说啦。我只是因为想到这点而呆了呆而已。」 「只是这样？」 「不然还会怎样吶？」 黄俊依然半信半疑，觉得还是有点不妥。 「话说回来，时间也差不多了。」 「又怎样？」 黄俊肯定马修又在打什么怪主意。 「当然是继续实验啦！你认为这块肉是生的还是熟的？」 「怎么又来这样的问题啊！」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三十章：命为「运气」 黄俊近乎抓狂的反应，马修只是笑着把问题重复了一次。 「这个位置就在火堆上面，早就熟了吧。」 「所以你认为，这一块肉是熟的喔？」 「就是！」 马修撕下了那块肉，就如黄俊所说已经完全熟透了。 「好了，又和我说的一样。所以到底这个实验有什么意思呢？」 「呵呵……先别急，那么来猜猜这一块熟了没有？」 黄俊看见马修指着的位置，是和火距离最远的角落。 虽然熊肉已经烤了很久，可是那个位置实在难说。 啊啊啊！为什么我会这么认真去想这无聊的事！ 黄俊快要从抓狂的地步进入暴走的阶段。 「好啦好啦，差不多尾声，认真答完这个问题就可以解话囉。」 马修发觉到黄俊似乎已经到达临界点，连忙把进度说出来希望能够安抚一下黄俊。 「那好吧……我猜还未熟。」 马修笑着把那块肉撕下来，结果又给黄俊猜中了。 「看来你运气不错嘛，连续猜三次也对了。」 「所以猜猜乐时间完了吗？」 「完了啦完了啦。」 马修随手就把熊肉扔掉，然后指住了最后一次撕开的位置。 「喂！你又说完了，这是什么意思？」 「这次我不打算叫你猜，而是去『认知』。」 马修的话让黄俊陷入了愕然的状态。 「怎么一回事？」 「啊啊……很简单吧？就是你去认为，这块肉已经熟了。」 「根本不可能吧？刚刚切出来的那一块还是生的！」 「不用理会你现在看到的啦，你只需要认为这是熟的就可以了。嗯嗯，既然如此的话我就给你虚构一个情况吧。现在你的肚子非常饿，需要眼前这块熊肉来充飢，可是你还不习惯吃生肉，必须要等待烤熟，不过你一分鐘也不能等了……」 「这是什么鬼情况啊！」 「我是认真的喔，难道你不想知道自己的能力？」 马修把这目的拿出来，直叫黄俊无法反抗。 「对了，要认真一点代入情况，真的是去到极限，无论要什么代价都好，必须要吃到这块熟的熊肉喔！」 马修继续添油加醋。 黄俊也只得收拾心情，尝试代入马修不停地描述的世界。 其实真要幻想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现在他的肚子的确空空如也。 不过不惜任何代价都要吃到这一块熟了的熊肉吗？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 就在黄俊开始质疑起马修是否又在算计自己的时候，马修撕下了那块肉。 完全没有血水，顏色亦显得较深，就算不是全熟至少也有七成。 「这……」 黄俊嘴巴张得不能再大，不禁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数十秒前还是近乎全生的肉，竟然在他想要一块熟肉后，真的变熟了。 「哦哦？这熊肉不简单，脂肪和肉的比例刚刚好，香得要命！」 马修却没有理会黄俊，而是大口嚼起那块熊肉。 「你还在吃！快点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 黄俊岂可能不急，很明显这是他用了能力所致，但他到底用了什么能力却不得而知。 不对啊……游龙说过不可能有这种把想像变为现实的能力，或者……他骗我？ 「机率你听过了吧？」 马修不消几口就把肥肉吃个一乾二净。 「当然听过！这是中学必读的算术吧？」 「那么一块肉是熟还是生的机率各自是多少呢？」 「咦……」 一时之间，黄俊实在不知道该回答。 这可不是掷一个公平的硬币，正面和反面出现的机率各佔五十巴仙的简单问题。 「一块肉的生熟不可能用机率来判定吧？它是生就是生，熟就是熟。」 「那从生到熟这个情况呢？」 「半生熟？」 黄俊一时嘴快应了一句，当场彷彿有股冷风吹过。 「认真一点啊！不过话说回来，说到这份上你应该差不多知道自己的能力吧？」 「改变机率吗？」 「宾果！应该就是这个了，不过这名称不太好听，嗯……就叫作『运气』吧！」 「比起命名，我想弄清楚一点……你的意思是，我能够把有机会发生的事……呀，换一个说法，我能把某件事发生的机会提高？」 「大致上就是这样。顺便说明一下刚刚最后的实验，在我们未切开……不对，在我们未用任何方法知道那块肉熟了之前，它都有可能是生或者熟喔。这可是一个非常有名的理论呢！」 「该不会是薜丁格的猫吧？」 「登登！虽然不是原本理论所想要指出的，但稍为加以曲解的话也可以套用到你的情况上。」 「难怪说不是把幻想变成现实，而是从现实中改变……妈的！这能力也太流于幻想的层面吧？」 黄俊直至此刻终于确定自己的能力，忍不住对多次与游龙交谈的内容低声咒骂起来。 「嗯？你说了什么吗？」 「不，没什么。」 「怎样？知道有了这么强大的能力，所以不想再待在我的军团里了么？想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黄俊听着马修完全不像开玩笑的语气，一时之间不知该怎样应对。 「噗……别露出这么凝重的表情啦，只是开玩笑而已。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而且天下之大恐怕只有这里是你的容身之所了。怎样？该不会不愿意用自己的能力来帮助我们吧？」 「也不是不愿意……」 「真是个好答案。」 马修的反应总是在黄俊的意料之外。 「不过当你知道代价之前，我劝你还是别胡乱用在太夸张的事上面比较好。例如期望天上掉下一颗陨石把敌人击毙。」 「我相信这种事只有你才会想要它发生的吧？」 「难道我说错了吗？这样战斗不知多轻松呀，不然还可以期望某人心藏麻痺啦！」 「这不是某本笔记！」 「喔喔，原来你也有看？」 黄俊只觉得自己完全败了，其实在他接着马修的话时就已经败了。 不过马修的话有一点是真的，在不知道如何偿还怒气之前，他的确不可以乱用能力。 想当然的，这种知识性的问题自然得问马修。 「对了，偿还怒气到底是怎么的一回事呢？或者说，怎样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偿还怒气？」 【第三集 玫瑰仇怨】第三十一章：熊肉大餐 「嗯……这个要说明起来很难，但其实只是很简单的事……」 马修似乎也认真地想了想，应该如何去说明。 「嘛，就是当你消耗了越来越多怒气之后，你的身体或者该说是思想？总之你会很想去做某一件事，而当做了这件事之后这样的感觉也会渐渐变轻。」 「呀……有够抽象的……你们当初都是靠着这种感觉来猜自己是怎样偿还怒气的？」 「嗯呀，说起这个，要是你是属于在表世界才能恢復怒气的话，可是会遇到很麻烦的情况呢。在想要回去表世界的时候，可是会因为想做某些事而睡不着喔。」 「别用这么怪的语气然后加上不清不楚的描述……」 「所以你现在是打算试试自己到底要怎样偿还怒气吧？」 马修完美地无视了黄俊的话，他那双眼所流露的感觉，就是心中知道黄俊的回答。 「所以呢？你又有什么好方法吗？」 「不如试试把整份熊肉都弄熟吧？」 「呀……该不会是来不及烤熟，才叫我这样做吧？」 「你想多了啦！」 你绝对是这样想！ 看着马修的笑容，黄俊实在忍不住在心里咒骂。 不过马修的提议倒是不错，他相信只是把肉弄熟的程度，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算是逐渐增加怒气的债务来找出偿还的方法。 「应该可以了？」 黄俊告知马修自己的想像已经完成。 而马修也毫不客气，先把那些本来表面粉红色的肉撕走，毕竟用眼看到已经是生的肉不能透过黄俊的能力而变熟。 在他确认了内一层的肉已经熟透，随即把底部被火烧焦了的地方也清理掉。 「不如再把表面弄香脆一点？」 「这不是烧乳猪！」 「呀，不是啦，很想试一口连着外皮焦焦脆脆的感觉……」 就在二人忘了原本这样做的原因而开始没有意义的对话时，不远处传来了生气的喊声。 「该死的马修和小俊！竟然先一步偷吃了！」 来者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这般神经失常的人自然是颱风。 这个颱风该不会已经忘了自己答应了音瀨，要尽快把怒气动盪解决，而一心想着要吃熊肉大餐了吧？ 就在黄俊对于颱风產生这样的感想时，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 「对了，既然你已经猜到女王的特别行动队会来支援，为什么在解散之前不跟大家说？」 「呵呵……终于恢復自己的风格了啊？」 「才……不用你理会。」 「这充满傲骄属性的发言是怎么一回事……」 发现黄俊愤怒地瞪着自己，马修连忙把话打住。 「嘛嘛，因为真正的战士需要的是放松，可不是松懈。假如一早就告诉他们有特别行动队的帮助，就会完全松懈下来吧──再者，我也想要你放松一下呢。」 「嘖……又来这种……」 就在黄俊话说了一半时，颱风已经奔到左近，却没想到竟然无心踢起了一块小石子，而且还巧妙地打中了黄俊的额头。 「噗……哈哈哈哈……」 马修只是在一旁幸灾乐祸。 「看啦！这是你们偷吃的报应！」 「喂，你是踢起石子的人！这算哪门子的报应？而且才不是你们！马修还在笑！」 黄俊揉着稍稍肿起了的额头，不服气地说。 「安啦安啦，这样的小石子要不了命。」 颱风依然毫无悔意，已经忍不住和马修一同笑起来。 「还真是热闹吶，熊肉这么快就烧好了吗？」 像是眾人大姐的皇太女也在不知不觉间出现，并带来了餐具及饮料。 气氛变得越来越热闹，不久就全员到齐并开始享用大餐。 吃下熊肉的一刻，黄俊不禁认同，世界要是有东西能让人忘却烦恼的话，美食绝对是其中之一。 而他也不得不认同马修选择在这里吃起熊肉大餐，而非赶着回表世界，的确能够让人一下子松弛下来。 在颱风不停地描述着战斗的惊险，以及医生宣传着如何以研究的方式吃熊肉的胡闹下，这一餐吃得非常欢乐。 享受完丰富的熊肉大餐，马修向各人说明了关于特别行动队的事，以及接下来的行动。 不过音瀨就如黄俊当初所想，果然有些抗拒。 想当然，既然黄俊看得出来，马修自然也是看得出。 「关于这个嘛……音瀨，其实你可以留在这里也没关係，待这里的事完了才回到表世界吧。」 马修原来早已经有折衷的办法。 「这……怎么可以？你们在表世界行动时，不……不会有问题吗？」 很明显，马修这个提案有点打动了音瀨。 「回到表世界还是可以用通讯器啦……」 「这当然不行！要是对方有反器材……」 「音瀨，其实你也不用担心这边啦，反正连特别行动队都调配进这里，你留在这里他们也不会要你当传讯官吧？」 颱风鲜有地说出了合乎逻辑的话。 「嗯……嗯……我还是回表世界，和大家……在一起。」 「那好，大家假如没有问题的话，就各自休息回表世界吧。还有注意一下，休息的地方改在了中央地区，现在只有那里保持了警戒。」 马修扫视了眾人一眼，全部人都没有疑问。 「那好，黄俊，现在几点了……黄俊？」 「啊……刚好十时正。」 「那好，大家在一八三零的表世界等囉。」 就在马修把话说完，眾人纷纷散去之时，他把刚才正在发呆的黄俊叫停。 其实在注意到音瀨那种不想就这样离开里世界，却又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时，他就突然灵机一触，然后陷入了深思之中。 「喂，该不会想到一些很重要的事吧？」 「我……好像终于明白游龙所指的是什么了。」 「呀？」 「我是指，我可能猜到自己如何去偿还怒气了。」 「哇啦……我就说你该好好休息一下。看呀，吃完熊肉大餐脑袋立刻清醒过来了──所以是什么方法呢？不过你不想说也没关係。」 「不……我会从头到尾跟你说清楚，因为听上去实在不太可能了……而且不得不说，或许你会提供到更完整的答案。」 「哦哦？我可是不会客气，把这评价收下。」 马修似乎对于黄俊这样的反应感到些许意外，并露出了期待黄俊会说出怎样的方法。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一章：复杂的关係 四月十六日，上午九时四十五分，「无名」军团熊肉大餐后，正式解散前的十五分鐘。 里世界守护者基地东南方一百公里外。 尸横遍野。 一座座分不清残肢与躯体的小山丘，毫无规律地佔据人的视野。 原本翠绿的草原，已经染成一片血红，近乎于血池的存在。 在这里，只有一个人佇立。 他孤单的身影，立在一座由尸体堆砌的小山上。 一座厚达一、两米的尸丘。 血池之中，刀影林立。 数量，不胜其数。 军刀、东洋刀、马刀、厚背刀、阔刃大刀、薄刃斜刀…… 林林总总，甚至无法辨认出是否曾在歷史上出现或是人类能认出是刀的武器。 突然，一股清凉的微风，迎着尸丘的男人吹去。 可是这股迎面而来的凉风，彷彿害怕着这个男人，而绕到了他的背后── 不对，是有另一个人出现了。 「啊啊啊……尊贵的女王，你也来了吗？」 站在最高的山上的男人，用着与现场气氛完全衝突的快乐语气说话。 「『第三眼』预言将会出现颠覆世界的动盪，也只有里世界才会发生这种事吧？」 比起那个面具男总司令，女王则是脸与语气相符地带着笑意。 「我可是也出马了……」 总司令一贯的作风应该是「就连我出马了还不放心」的反问式，可是对着女王说话他实在没这个胆子。 「呵呵……」 女王却只是什么意味也没有表明地笑了几声。 「该不会……你还有着那样的打算？」 「哦？你是指哪样的打算呢？」 「呀……」 站在犹如地狱般的战场上，也没有半分惊恐的总司令，却因为女王带着随意的语气所说出的话而迟疑。 不过，总有些事，是必须说清楚的。 「你打算把黄俊干掉？」 「既然我在这里出现和你见面，你认为我仍然有着这样的打算？」 男人一但决定了要做，倒是可以不计后果。 总司令不再犹豫，他得藉着现在难得的机会把女王的意图弄清楚。 「毕竟你的能力完全破坏现今世界的科学理论，会造成崩溃的连锁效应，因而有着『一个不小心，就能把整个世界毁灭』的实力。假如毁掉一个里世界的位面来换取……」 「你的想法还真坏吶。」 女王突然提高了音调，依然听不出真实的情感。 「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为什么以往都在预言无能者的『第三眼』，这次会同时出现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吗？」 「关于这点我虽然想知道原因，不过身为守护者最高负责人，所有组织的人员我都得保护。」 「不惜和地下世界政府对抗？」 「假如你是他们的人──」 二人谈话的气氛毫无徵兆地改变了。 然后，四周插在血池之中的「刀」，似乎不安地震动起来。 「要动手的话我可是不会怕你的喔──」 女王对于眼前的情况，露出了再灿烂不过的笑容。 「不过现在可不是自相残杀的时候，而且打从一开始我就不是谁的人，这一点你没可能不清楚。」 总司令的样子永远藏在面具之下，让人无法知道他的表情。 但是从他的身体反应可以得知，听到女王的话后，他松了一口气。 「啊！倒没想到一直对我言听计从、卑躬屈膝的你，今天的胆子可是不小呢。」 「呀……拜託别说出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 「我可是在称讚你呀，就感激流涕地收下吧。」 「好吧好吧……既然如此我也只得收下了……」 总司令抹了把冷汗，免得惹到什么麻烦。 「所以……请问你带着特别行动队来里世界，是否有着要排除世界动盪之外的目的呢？」 「啊啦，你这个卑贱的僕人，别以为本女王看上去心情好像不错就问三问四吶。」 「呀……」 「总之你就给我好好在这里斩杀这些嘍囉，第二波狂物要来囉。」 女王那股自然而然发出的压迫感突然消失，总司令也只能在心中叹了一句「真是来如风去无影」，然后又得准备战斗。 十时零一分，已经解散的「无名」军团，只剩下马修与黄俊在熄灭的火堆前坐下。 「想先听结论，还是从推论开始？」 「结论好了。」 「施展能力的时候……嗯，假如说我想要发生的事是『好运』，那么在偿还怒气时就是『霉运』。」 黄俊以最简洁的方式说出了结论。 马修只是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呀，难道这样的事你都不觉得惊讶？」 「没什么好惊讶吧？而且好合理，大部份偿还怒气的办法都和所使用的力量有关呢，就算这样刚好相反也是有的。」 「就算是『霉运』这么空泛？」 「呵呵……因为现在还只是我们的推算──不，应该说，每个人的能力几乎都是靠推算，差别是在于这个推算有多准确。」 黄俊稍为停下来，思考着马修这番话的意思。 「你是想说，我的能力其实仍然处于一个未知数的状态？」 「就是这样，你该不会还未察觉吧？」 「呀……」 马修看见黄俊的反应，禁不住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很简单，『运气』只是我个人给的名字啦。虽然是很贴切没错，但是这只是属于你的『运气』，而非人类共同认知的『运气』喔。换句话说，到底该怎样去定义『好运』和『霉运』呢？」 黄俊想了想，终于明白马修到底在指什么。 「你是想说，假如我想中彩票时，而中了彩票就是如愿的好运；不过当走着霉运时，只要想着不想中彩票反而中了，这是错误定义的霉运？」 「某程度上也可以这样说啦，不过我不相信天下间有这么好的能力就是了。」 「虽然你说得有点道理，但是实际的情况上，我还是觉得该用『好运』和『霉运』来定义施展能力和偿还怒气比较好。」 「喔？是因为推论吗？」 「嗯……那我从一开始，最初的最初，由学校天台跳下来的事开始说起吧……」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章：力量的执着 黄俊停了一下，快速整理了要说的话，毕竟眼前的马修可不会容许自己说出不经脑袋的蠢话。 「当时我从天台跳下却没有死去，甚至毫发无伤，恐怕就是增加了『撞击地面并没有受伤』这样近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的机率。之后立即被你们找上，进入里世界，却巧妙地遇上了『位面转换』的危险情况……」 「你是想说，这是『性命』的等价交换？」 黄俊对于马修只听了一半就理解自己想说什么自然不会惊讶，同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这样说很不好听，不过嘛……价值方面似乎出现了点问题。只是扭转了你一个人的生死，却是影响整个守护者集团，毕竟里世界转换位面时的危险可不低。」 「不，就连这方面也似乎经过了平衡。这样说吧，因为我没有死的关係，令逍遥游和守护者同时找上我了，之后我甚至加入了守护者，换言之本来『我没有死』这个事实就包含了后续的连串事件。」 「嗯……这样好像说得通，之后呢？」 然后，黄俊自然是把被茎球怪追杀，后来遇到逍遥游，然后怎样被看上，再来如何加入了军团并且参与作战等等，所有的事利用「好运」及「霉运」串连起来。 「呀……听你这样说，根本就是能力的对流吧？」 「嗯，我想说的就是这个，有这样的可能性吗？」 「虽然未听说过，但任何事都有可能嘛……而且听上去也很合理……」 似乎连马修都觉得，这是个难题。 「或者在不久之前，在表世界时猎人那枝箭没射中我，然后回到里世界后立即遇到怒气动盪。从这一点去看的话，可信性又会高了一点吧？」 「等一下，你是想说，你的能力在使用时是自愿性，偿还时是强制性，对吧？」 「嗯。所以不存在如何界定『好运』和『霉运』，因为当中存在强制性无从得知的事件，换言之没有必要再重新界定，沿用已有的定义会比较方便并且容易理解。」 「呵呵，这就是你坚持用这两个名词的原因吗？」 「算是一点点执着吧？反正也没有更好的形容方法。」 「嘛……大致上理解了，也没有补充的必要，你的想法已经很完整了，可以进入测试的步骤。」 马修难得地承认了黄俊。 不过黄俊并没有怎样的高兴，原本他以为弄清楚自己有什么能力后，至少会亢奋一下，可是此刻并没有。 因为这个被命为「运气」的能力，所牵涉的实在太多了。 而且还无法控制。 例如他让某个能够伤害自己的事物无法击中自己，也就是原本应该受伤的自己没有成为事实，而自己就得承受没有受伤所导致的「霉运」。 「要如何测试呢？就算目标只是为了自己的芝麻小事，也可以因为这个改变而让某些尚未发现的关键点转变，这还是会出现超乎想像的『霉运』吧？」 这就是黄俊最担心的事── 蝴蝶效应。 这个听上去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并非不可能存在，毕竟他的能力本身也有够不可思议了。 作为喜欢深思，总是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黄俊，自然不可能忽视这些可能。 「哈哈……」 马修却是恢復了一贯的风格，满面轻松的拍着黄俊的肩头。 「有时你真的想得太多了──不，想得多也并非不好，毕竟你是我们的军师嘛。不过呢，在该思考的地方思考，在不该思考的地方就应该放开心思。这样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马修这样的性格，虽然在短短数日中黄俊已经完全熟悉，但对于自己如此认真地探讨却换来轻视，始终很不是味儿。 不过……的确好像有另一个意思？ 马修看见黄俊专心起来也不打扰，只是在旁待着。 「你是想跟我说，这力量所牵涉的已经是不可预视的未来，所以根本没有必要细想？」 「嗯……某程度的确可以这样说，不过还有更基本的原意啦……」 虽然黄俊对于那个「更基本的原意」感到好奇，但是他得把话说在前头。 「我不能同意你这样的想法。就算未来真的不能预测，但尽力去确保自己所做的是正确，这是必要的。」 马修对于黄俊如于郑重、认真的否定，似乎受到了感染而稍为收敛。 「好吧好吧……这是你自己的坚持，所以我也不说什么了。总之我是想告诉你，我们之所以把『它』称之为『自然力量』，是不想混淆甚至潜移默化成人的『能力』。」 马修把话说到这里就站起身来。 「看来这个话题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力量始终是你的，到底打算怎样运用我也不想干涉，也不能干涉。嘛嘛……反正你也不会胡来的吧？要是召唤一颗陨石碰死人，恐怕下一颗陨石就会碰中你了。」 马修自说自话，没有理会黄俊的反应便已经迈步离开。 而黄俊没打算叫停马修，因为他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 「好啦，快点收拾一下心情去睡觉吧。要是真的睡不着，随便找个人来把你打昏就行了。」 黄俊目送着马修远去，自己则是开始收拾心情。 不过总的来说，总算是有了收穫吧……反正要想的事从来都不会减少，只会越来越多──能力越大，责任越重，对吧？ 黄俊心里的微言渐渐转成对自己的反问，忽然间觉得腰板都难以挺直了。 因为以前自己并没有得到「力量」，他只有一样自己觉得自豪的东西，就是长在头上的脑袋。 可是现在不同了。命为「运气」的力量，一种看似虚无飘渺的力量，却是实实在在、一次又一次地扭转了他生死的力量。 这份力量应该如何运用，怎样运用──黄俊默默把这个问题加进了自己未来的课题当中。 他然后紧随马修的脚步，赶紧回到中央地区的营地，开始返回表世界。 虽然距离上次睡觉才不过十小时多点，但因为进入里世界后出现连番急剧的转变，身心积攒的疲劳可也不少，此时完全放松下来，黄俊轻易进入了梦乡。 可是，奇怪的梦又随之而来……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三章：急剧的转变 朦胧之间。 「少年啊……为了吾而战吧……」 声音遥远得近乎听不见，非但没有虚弱的感觉，反而有一股雄厚的迫力。 「少年啊，为了吾而战吧。」 声音逐渐变大，亦越来越清晰。 「少年啊！为了吾而战吧！」 声音突破了人认知的境地── 已经分不清强与弱，已经不知道到底从天边还是身边发出。 凌驾于天地，甚至于世界的声音。 一次又一次地，毫不停歇地徘徊着。 种种感觉自然地在黄俊的心头上涌现。 他明明身于梦境之中，脑袋亦清晰得知道自己身于梦境。 这种情况，已经是第二次发生了。 而这样的声音，也是第二次听到了。 没有人知道梦境应该存在着什么，但当他拿出怀錶时，上面清楚地显示出，现在是六时正。 这可以是梦境的安排，安排他在梦中看到六时，但上次的经验是──那是现实。 这次的现实却有点莫名奇妙。 上一刻，他看到了时间；下一刻，四周变得一片漆黑。 到底是自己有没有挣开眼睛，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感觉彷彿被夺走了，只剩下能够思考的脑袋──或者心。 这声音是谁发出？这声音为什么会出现？这声音在说的话有什么意思……种种和声音有关的想法，在黄俊脑袋中回转了千百遍。 而那声音，则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语。 一秒之间千百次？ 还是因为在这种黑暗中已渡过了数万年的时光？ 在知道了开始时间，却不知何时终结的黄俊，只是觉得那句话像是在洗脑一般重复着。 彷彿想要无止尽地重复下去，直到自己认同。 直到不再存有疑问。 嘖……上次是在进入里世界时听到这声音吧？呀……上次是说什么来着呢？好像是……活下去？ 正当黄俊回想时，那循环不止的声音，终于停息。 黄俊只有满腹的疑惑，然后声音又响起了。 「时间到了。 最后的机会来了。 汝啊。 世界命运的化身啊。 与吾所择之人。 履行代行者之义吧。 吹起微风。 平息微风。 作出。 最后的最后。 选择吧。」 凌驾于一切的声音，把句子奇怪地断开，就像是断续的呢喃。 可是那股浩瀚的意志，尤如天塌的迫力，没有因此消散。 而这一段话，也和之前的不同，并没有重复。 黄俊的五感随之恢復正常，亦夺回自己身体的主导权。 刚一睁开眼睛，便是让人不舒服的灯光。只有都市人才能明白直视时的痛苦，却又不能捨弃电灯而活。 他回到表世界了。 比起身边到底有没有人，黄俊立时在意的是右手上的怀錶。 刚刚那个梦中他所做的事，和现实串连一起了。 他的确从口袋中拿出了怀錶。 六时二十五分，距离入睡，刚刚好就是八小时。 咦……不对劲！ 在醒来的一刻，心神还完全在梦境之中。 可是此时，四周的异常完全吸引住黄俊的注意。 这个房间到底是否之前那个，他当然认不出来。可是头顶闪着的红灯，与门外间断传来的警铃，告知了他现在的情况。 这里发生了问题。 突然，门被撞开了。 整道金属门的中央位置向内凹陷，要不是代行者使用能力，就是以器械造成的冲击。 无论是哪一者，都代表了现在基地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 该不会因为我的能力，而导致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吧…… 下一秒，黄俊不得不责骂自己实在太愚蠢了。 愚蠢在自己欠缺戒心。 这个地方自己可是才来了数天，根本谈不上认识。 破门而入的是一队有系统的军队，穿着统一的防护装，那服装就像是太空服一般。 为数一共六人，最前的五人手上都拿着一把「武器」──口径大得能容下炮弹的枪械。 「立即趴在地上，双手放在头后！立即！」 粗暴的命令透过扬声器传出。 黄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他不敢不照做。 就在黄俊趴下，那群人渐渐接近时，门外爆出了一声笑声。 黄俊立即就知道是谁的笑声了。 心里想着救星终于出现，可以知道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眼前却出现了他不能想像的画面。 比起他当初身为一个普通人看到雪女与冥焰的能力，此刻眼前所发生的事更加难以置信。 一根铁条从门外以不规则的形状窜入了房间，仿如灵蛇一般去到了小队的中心。 下一剎那，灵蛇伸出了它毒辣的爪牙，分成六根幼小的尖刺，穿过每个人的心脏。 这一击，完全展现了什么叫作「快、狠、准」。 那六人就在错愕之间，被夺去了生命。 「哦哦？你还真够冷静啊？竟然这么快就分析出对方拥有的武器能突破『正自然的恩惠』，而选择不反抗。」 马修若无其事地走进了房间，一面从容的表情半点不像在眨眼间杀了六个人。 「怎么这一副模样呀？好啦……我承认，现在我也紧张得要命，不过身为队长，可不能把这些表现出来。」 「你刚刚……杀了六个人。」 是的，那是活生生的人，前一秒鐘还能粗暴地发出命令，现在却一无所剩的倒在地上。 杀狂物，特别是那些表世界不存在的物种，人总是不会那般自责，不然人怎会吃鸡、牛、羊、鱼之类的生物？ 可是，眼前马修杀的是人类。 而且他还面不改色。 看着马修向自己走近了一步，黄俊禁不住倒退了一步。 「呀……原来是这件事吗？」 马修似乎想像不到黄俊竟然会为这种事而在意。 「如果看见人杀人会让你这么不好过的话，那么我跟你说他们杀害了不少代行者，这样你会舒服一点吗？」 「根本就和这个无关吧！」 黄俊实在无法冷静。 「哦？原来你连对自己身份的觉悟也没有吗？那么我现在就好好告诉你吧──你可是代行者喔！」 马修完全无视了黄俊的激动。 「走吧。现在可没有馀裕理会这些无谓的纠结。」 这个冷血的兇手，只留下了一句冷淡的话语就转身离开。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四章：杀戮者的话语 黄俊顿了顿，猛的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眼下情况实在太过异常，要是再遇上这样的小队，他知道自己必定会被捉住。 虽然他认为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马修，但是他也确实知道──至少直至这刻都还相信，马修不会对自己承认的队友出手。 整条通道变得昏暗，只能靠着规律地闪耀的红色警示灯照明。 不过对于身为代行者的二人而言，这情况下移动依然不成问题。 拐过了几个弯后，马修停在了十字路口前。 「冷静下来没？」 他头也不回，注意着三条通道上的情况。 「不能接受，但明白情况。」 黄俊强自压下了心中的情绪，尝试单纯以理性去处理现在的情况。 「很好。不知什么原因，我们回来后的位置似乎没有集中，在找到你之后，只欠颱风还未找到，但她应该还在这个区域内。」 马修说着的同时，身上的金属手甲开始变形，化出了一把短军刀，并递给了黄俊。 「不可能……」 黄俊知道马修在叫自己做什么。 「嘖！你知道医生已经被折断了一条手臂吗！他们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马修虽然面上还是那个样子，但语气上明显已经对黄俊不耐烦。 就算如此，黄俊仍然不能够接过军刀，那是他的底线。 「罢了罢了……好好跟着我，然后取代我的脑袋，分析情况吧。」 马修说完就随手摸了一下墙壁，顿时伸出了一面光滑的金属面，当成了镜子来监视通道上的情况。 黄俊就在马修身后，自然也看得到通道上的景象。 还有两个小队在扫荡房间。 这里的通道可是由金属的材质建成。换言之，对马修而言，这里完全是他的天下。 根本不需要现身，只要触摸连接着的墙壁，就会突如其来的变出尖刺，毫不留情地破开敌人的胸膛。 眨眼间，十二个敌人全灭。 马修气也不喘，又开始行动起来。 「快走！」 马修鲜有地带着责骂的语气，催促着黄俊。 黄俊则刚好与马修相反，气闷得喘不过气来。 明明只是平时连气也不会喘的步调，此刻彷彿要动用全身的力量才勉强跟得上。 黄俊的脑袋，一片空白。 无法思考，只是出现了一幅幅影像。 那错愕的面孔，扭曲的面容──坠入了永远的终止。 马修，依然杀得无情。 他不是变态，不会因为杀人而兴奋，但也不会因此而有所动摇。 到底爱上杀戮的人疯狂，还是像他这般对杀人毫不动容的人才是疯狂？ 二人踏着一具具倒下的尸体，花了近十分鐘找了六、七个房间仍不见颱风的身影。 「该不会被捉了吧……」 再乐观的马修不禁萌生了这样的想法，毕竟同一时间从里世界回表世界的话，其回到的位置应该相差不远。 这次就算因为异常而出现在不同的房间，房间之间的距离亦不会太大才对，因此马修才会那般轻易找齐了其他人。 但是，就是欠了颱风一人。 「喂，你有没有想到什么？我在顾着战斗，根本没空分析了。」 马修可不是开玩笑，眼前的敌人是谁不知，数量有多少也不知，目的是什么更不知道。他必须全神贯注地留意四周，慎防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只不过，黄俊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的他，就像一具懂得行走、没有灵魂的躯壳而已。 而马修也只是骂了一声，继续搜寻。 也许因为这里的区域主要是用作从里世界回到表世界时所待的地方，所以接连找了几个房间都没有遇上敌人，亦没有守护者的人。 直至，又去到一个常人无法分辨的分岔口时，这里的通道有着不少硬物撞击的战斗痕跡。 而远处，更是传来了吵杂的呼喝声。 当下马修毫不迟疑，加紧了脚步。 三个负伤的代行者与数名穿着防护装的人对峙着。 马修虽然不认识他们，但是面对敌人是不用多话的。 那三个代行者眼见面前的敌人突然倒下，心里狂喜之馀亦不忙多谢随即出现的马修。 「啊……这不是『无名』的大队长吗？」 其中一个看上去伤得最重，需要另外一人扶着的人，认出了马修。 「知道我是谁就好，有没有看到我的小队长？」 「当然有，就是她替我们挡着，我们才能逃……」 「在哪！」 「就在前面……慢着，你要去？」 「哼，我才不会把队友拋下独自逃走。」 马修这番话很明显是说给这三人听的──这三个男人拋下一个少女，要她挡着不知数量、不知能力的敌人。 那三人，并没有对马修的话生气，甚至起了点愧色。 也许，他们是不得不这样选择。 马修与黄俊再次起行。 「要小心！你这攻击手法没有立即让他们断命吧？或者他们已经把你的情报传送回去，准备好对付你的方法。」 似乎出于愧疚，又或者大家同是代行者的善意提醒。 又走了近半分鐘，马修突然停下来。 拐角后的不远处，有整整二十四人，也就是四个小队围堵着。 「黄俊，刚刚你大可以跟他们走吧？」 黄俊继续沉默。 「只要没有背叛，你永远都是我认可的队友──就算你不把我们当成一回事也没关係，你打从心底不想参与这些战斗的吧？可是喔，你这种人我看太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马修突然独自说起话来。 「你这种人，就是自私自利，认为只要自己活下去就好。不过因为出生于这个不得不依赖别人的社会，在所谓的道德标准也好，什么人文精神也好，想隐藏自己那自私的一面，而不得不虚偽地配合着，高呼自己想要保护别人，自己不容许杀人、欺负弱小之类。」 马修没有停下的打算。 「就算恶劣到这样也好，也没有什么关係，因为人只有活下去才有说话的权利，才有选择的权利，才有名为『活着』的权利……」 马修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回过头来正视着黄俊。 「伙伴，要来吗？」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五章：恋爱游戏？ 马修的话就像一个炸弹，猛烈地在黄俊的心中炸开。 禁不住让他问了自己一句── 这真的是我？ 飞快地回忆了这几天发生的事，特别是当初在进入里世界后的决心──活下去，无论如何都不要再陷入那种境地，必须要活下去。 可以勇敢地面对，可以无止尽地逃避，那是自己的人生。 马修的话就像是这个意思，唤醒了沉沦在杀戮之中的思绪。 不认同始终是不认同，但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先不说马修到底算计了自己多少次，但那个天真、做事说话总是直肠直肚，举止粗暴的暴力女，绝对是与自己以心相交。 要是你陷入了危险，颱风绝对义无反顾地挡在你的身前── 像是有某个声音在黄俊的心中响起。 「我要去！」 黄俊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马修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走出了路口。 挥手一拍墙壁，数十根金属枝条倏地窜出，贯穿了通道上十多人。 顷刻间人数减少一半有馀，剩馀的人没有选择迎击，而是落荒而逃。 比起追击，马修自己更在意颱风的安危，立即走进了房间。 近千平方尺的大型房间，只有一个人站立着。 颱风双手搭在一根以数条铁枝扭成的长棍上，以此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伤痕累累，右额角至到脸颊一片血红，手脚上开了十数道或大或小的口子。 就算如此，颱风也比起这里的其他人好得多了。 这里没有一条尸体是完整的，就像地狱一般。 要说环境的话也好不到哪里，简直就像一个经过战争洗礼的废墟。 「喔……是马修和小俊吗……」 就连这个比起小孩还活力百倍的颱风，也展现不出平时的豪爽。 而且当看到自己的战友终于到达时，一直苦苦支撑的意志终于松懈下来，身体到达了极限的她自然倒下。 「笨蛋，为了那群人值得吗？」 马修这番关心的话完全流露出他的心情。 「哈哈……为了队友当然是要义无反顾的呀……」 颱风连说话都是断断续续，实在像垂死之人。 不过黄俊单是透过马修的表情就知道，颱风只是看上去样貌糟糕到极点，身体的伤还不至于致命。 「你别再用力量了，这里全部都是科技造物，你根本无法偿还怒气。」 「嗯……有你和……小俊在，虽然很想肩并肩，不过还是先让我休息一下吧……」 「当你醒来的时候，就会见到大家的了。」 马修眼见颱风闭上了眼睛，便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了颱风。 虽然这情况以揹的方式比较方便，可是颱风在高度上还要比马修稍为高一点点，揹的话实在难以行动。 「呀……怎么了？」 正当马修与黄俊准备离开的时候，没想到才刚关上眼的颱风又睁开眼来。 「忘了说一件很重要的事啦。」 「必须得现在说？」 「嗯。」 「那是什么事？」 黄俊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在这个情况下，说这么重要的事都要进行如此无聊的对答。 「那就是他们把我困在这里，是为了把我当成诱饵，引诱那个称为『金属』的人跌入陷阱。」 颱风所指的「金属」，自然就是马修，应该是对方为了方便而临时起的代号。 马修听到这里，禁不住苦笑。 就算时机上晚了点，也总好过完全不知道。马修也只能这样想了。 「黄俊，颱风就交给你照顾，等待我把事处理完吧。」 「不会要留在这里吧？」 马修看了黄俊一眼，立时从苦笑转变成真的笑了。 「刚刚经过的地方，随便找个房间躲起来吧，要找你也是容易。」 马修笑的原因，自然是黄俊那个强自忍着呕吐感的模样。 说实在的，黄俊因为之前在里世界见过类似的景像，现在已经算比较好的了。 黄俊也只是点点头，怕是再开口的话就会忍不住呕起来。 只见马修放下了颱风，利用能力让手甲伸出两把利刃。 「待会你们别碰墙壁或其他金属物件，对方很可能会使用电击吧。对了，黄俊，我能拜託你一件事吗？」 黄俊点了点头。 「拜託想像一下我安全回来时的样子。」 马修说完头也不回，就踏步走出房间，一看就知道是在装作瀟洒。 黄俊自然不会说什么，也懒得想什么，他只是一心想尽早离开这个地方。 当下他扶起了颱风，幸好的是，现在他的力量是普通人的两倍甚至三倍，要扶起颱风还不算是件难事。 二人快步离开了房间，往黄俊与马修来时的方向走回去。 说实在的，黄俊根本不知道怎走，但能靠战斗的痕跡找出正确的路线。 马修要一人去应付，二人都没有说话挽留或者一起战斗，是因为他们都心知留下来只会是马修的负累。 毕竟马修一人就算真的打不过，要逃的话绝对不难。 「小俊，放松一点啦，不用那么紧张。」 突然，颱风以愉快的口吻打开了话题。 「你真的是神经大条到什么情况都可以无视，还是乐观到不知道悲观是什么？」 「嘛……无论哪一个都无所谓啦。只是心情总是这样绷起来，会令很多原本可以做好的事变得做不好呢。」 黄俊虽然认同这番话，可是实在觉得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而他也没有这样的心情，更加难以因为颱风的一句话而放松。 发生了这样的事，身处在这样的情况，叫他怎样放松呢？ 「喂喂！我可是认真的喔。」 颱风似乎知道黄俊的心意般，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悦。 「好啦好啦，我现在很放松了。」 「你没有！」 「有啦，看，完全放松了。」 「你没有！」 「唉……你要怎样才相信？」 「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 黄俊实在被缠得烦了，现下心里想的自然不能说，连忙随便想了些事说出来。 「我是在想，之前在里世界因为危难而和教官独自一人相处，现在又要和你单独待一会儿，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恋爱游戏啦。」 不经脑袋说出来的话语，黄俊只觉得自己的形象完全被自己破坏了。 而一直挑起话题的颱风，则微妙地沉默起来。 「你干嘛在这个时候沉默，刚刚只是为了表现我真的放松而开的玩笑而已！」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六章：轻松说沉重 「噗……只是捉弄一下你而已，看见这样的你我就放心啦。」 「这可半点也不好玩。」 黄俊无奈地应了一句，已经找到地方暂避。 「你先小睡一下，我来把风。」 「不要，音瀨不在这边，你代替她来陪我聊聊吧。」 「呀……好吧，聊什么？」 「就随便聊聊……慢着，你一定会说些苦闷的话题吧？那还是先由我来说好了……」 颱风在床上坐了起来，侧着头似乎动起了脑袋。 这大概是很难得一见的景象。 「刚刚在房间的死守战，还真是充满了回忆的味道呢。」 原来，这个粗豪的颱风也会有一副女生的模样，彷彿回忆着甜美与酸涩交错的初恋。 不过，她话里的内容完全是另一回事。 「难道你觉得……杀人这一件事很快乐吗？」 黄俊觉得连问这样的问题，都已经到达了非常恐怖的地步。 但是面对颱风那愉快的语气，实在禁不住问出来。 「嗯……应该算是吧？」 颱风的回答不太肯定，而她也不太愿动脑筋去想。 但是，竟然把「杀人」是否一件快乐事都存有疑问，实在让黄俊的情绪跌进谷底。 一时之间黄俊实在有点难以接受，马修是这样，就连颱风都是这样。 二人守护队友的心再真摰不过，可是在杀人这观念上已经完全扭曲。 想到这里，黄俊的身体不能自我地颤动着。 「嘛嘛，虽然我也弄不清楚开不开心啦，但以前在越南和队友出生入死，可是再快乐不过的事呢。啊啊！当然现在和马修及大家一起战斗，也是非常值得高兴的事。」 颱风的话，把黄俊抽回到了现实。 「越南？队友？」 「喔喔？对喔，小俊还不知道。在未加入守护者之前，我是在越南当佣兵的，怎样？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对吧？」 黄俊沉默，连同心一起沉默。 眼前这个粗豪的女生，以轻松的语调说出了对正常人来说，是异常沉重的过去。 「嗯……像是小俊的疑问，之前都有人问过我，为什么可以随便就杀人……不过我脑袋有点不好呀，总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有这样的疑问，而我也不懂得答。硬要说的话，就像不杀人就没得活下去吧？想要吃的就要战斗，想要穿的就要战斗，想要住的就要战斗……」 颱风没注意到黄俊的情况，兀自说着自己的过去。 为什么别人会感到沉重，当事人却能如此轻松呢？ 那是因为把自己的一套价值观，强硬地套在别人身上的缘故。 黄俊觉得自己渐渐有点明白了。 明白这几天以来所发生的事，自己的处境到底是变成一个怎生的模样。 「喂喂，别只有我一个人说话啦，小俊你也回答点什么吧？」 「你这是叫我应该给什么反应呢……」 黄俊毫不掩饰地把心声说出，大概是他觉得有点累了──精神上的疲累。 「无论什么都好嘛……嘖，还是音瀨好，抓住她聊整天都不会闷。」 「那不如说说音瀨吧？她那么怕人，为什么会整天缠住你？」 黄俊难得找到机会，至少得离开这个沉重的话题。 「啊啊！这个呀，哈哈，这么说来我也不知道耶？」 「假如没有特殊的关係应该不会这样的吧？或者你是不是对她做过了些什么？」 「嗯……也没有做过什么吧？当初她被马修收进军团时，她的确很害怕我们全部人呢……」 「那我肯定你做过些事才会这样的了。」 黄俊对于这个完全不用脑袋思考的人，平时的话绝对会觉得麻烦，可是现在却觉得舒服得很。 彷彿一切都是有话直说，不需要去思考什么该说，该隐瞒还是坦白。 「做了什么吗？真的没有呀……就是第一次见面时，觉得她看上去好可怜，又纤细弱弱的，还害怕和我们接触，就连站在一起都会吓得大呼小叫，然后我就用力把她抱住啦。」 「呀……」 虽然颱风这样的行为完全就是耍白，不过黄俊倒被逗得笑了起来，儘管笑得有点苦。 根本就是颱风那一抱的缘故，当中详细的原因虽然他不知道，但大致也猜到了。 在颱风身上，会感觉到一股意想不到的温暖吧。 虽然整个人粗枝大叶，行为举止没有一处像个女人，不过那颗对人的心绝对不假。 就在黄俊难得地想继续谈的时候，外面的通道似乎有了轻微的动静。 糟糕，是敌人吗？ 黄俊可不敢把头探出去，打了个手势叫颱风躲起来的同时，在地上找到了块率破了的镜子，连忙用来观察通道。 一时之间还未看到什么，但黄俊已经听出那是脚步声。 听起来有点急促，节奏很稳定，声音不杂乱，应该只有一至两个人吧？ 黄俊只能从常识来推断，并暗自想着办法。 虽然心中的鬱结因为马修与颱风的话稍为松开，但要他真的把对方杀死是不可能的。 而在生死相拚中不抱着杀死对方的决心，那是最危险不过的事。 不过也没办法吧？必要时轻手一点，毕竟现在只要用上怒气的话，也有常人两、三倍力量，拿枝棍子把对方打晕…… 黄俊打定了主意，正想回头找找有什么武器的时候，却没想到颱风再一次扭出了一枝铁棍，站在他的身后一副准备战斗的模样。 「你干什么？快点找个地方躲起来啊！」 黄俊自然压低了声量，可是颱风完全无视了他的话。 「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根本下不了手。放心啦，刚刚休息了一下，对方人不多的话不是问题。」 「喂！你干什么跑出去，要打也应该攻其不意啊……」 黄俊眼见颱风笨得跳了出去而惊呼，可是一切已经太迟。 「你们这群恶魔！」 那个身穿防护服的敌人已经发现了颱风，尖叫的同时举起了那像大炮的枪。 颱风高估了自己的状态，她绝对没办法赶得及在对方扣下扳机前衝过去，那超过三十米的距离是致命原因。 就连投掷铁棍的时间都没有了。 黄俊从房间内跳了出去。 以身挡在颱风前面。 「因为紧张而拿不稳武器吧！」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七章：来两个走两个 颱风对于眼前被黄俊挡住而无法攻击自是急着，听到那番意味不明的话更是焦急。 因为在她的视线被遮挡之前，敌人已经差不多举起枪了。 在她眼中，黄俊可是完全没有能力的人，甚至连战斗经验都严重不足，对于他这番举动实在生气却又无能为力。 只是，那对她而言必须尽力才能挡住的攻击并没有出现。 连她也不得不死守在房间内才能挡得住的攻击并没有轰来。 她只是看到，黄俊把全力集中脚上，整个人像炮弹般撞向敌人。 站在颱风的角度，这一切难以置信。 黄俊扑倒了对方，骑在对方的身上，拉起了拳头狠狠挥下。 敌人的武器已经跌在数米外，敌人只是受过「正常人」的训练而已。 面对超越常人的代行者，就算不懂搏斗的功夫，单靠力量仍然可以压制。 况且，那敌人本来就处于紧张与慌乱之中。 恶魔──那个人是这样称呼黄俊与颱风的。 黄俊的拳头打在对方的胸口之上，对方连哼都没哼就昏迷过去。 冷冰冰的通道上，只有粗沉的喘气声。 黄俊完全忘了应该站起身来，或者说意识不到。 他只是看着因为过于用力而红起来的拳头，刚刚所发生的事，实在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笨蛋！不过你运气挺好的嘛？」 颱风已经走到过来，拉起了他。 「那可不是什么运气的好坏吶。」 正当黄俊想要答话的时候，却被另一个人抢先说了。 马修从转角处走了出来，一副贼笑的模样打量着二人。 他身上只剩下那件制式的黑色贴身防护服，手中则拿着一把短匕首──不，甚至大概可以以手术刀来形容了。 「誒！全身都是血，没受了重伤吧？」 「哈哈！你当我是谁啊？连轻伤都没有，这些都是别人的血而已。」 「我就知道啦……」 「别来事后孔明。」 「嗯？那是什么？」 「呀……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快回去皇太女那边吧。」 马修与颱风完全不带紧张感的对答，以往绝对会叫黄俊头痛，可是此刻他仍然沉醉于刚才数秒的战斗中。 直至颱风又来了一句关心后，他才懂得跟上。 「对了，马修。你刚刚说那不是运气的好坏是什么意思？那班傢伙可是扣板机不会手软的耶，真的是刚巧把枪拿不稳吧？」 「你觉得会刚巧到在黄俊说完那句话后，就发生那种事吗？」 马修用一个问题来回答颱风的提问，亦乾净地把焦点转到黄俊身上。 「你是指这是小俊的力量吗？」 想当然颱风轻易就落入了马修的圈套。 「这个你自己去问他吧。」 「不行啦，他还在享受刚才的战斗。」 「享受吗？哈……」 马修不禁回头望了黄俊一眼，却也不多话，任凭颱风如何缠着要自己说明，也是胡乱找话题打岔。 七时十分，三人顺利到达医疗室，也就是皇太女等人所在的地方。 不过在开门后，马修看到内里的景象时不禁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这么多人？」 马修以仅让开门的皇太女听到的声量说。 「大家都是代行者，能救多少就多少吧……」 似乎连皇太女也是有些无奈，看来是情况不受她的控制。 恐怕就是当初怜悯地救了几个，然后这几个又鼓吹着多救些人，为避免在这个时候发生内訌而只得救更多的人。 这个医疗室虽然本来就能容下二十人，甚至在超额时可以应付三十位伤者，但在场的人不计算马修等人在内已达三十之数。 当下马修也懒得多话，与皇太女快步走到他们军团所佔的一角。 因为这种情况代表着，敌人绝对知道这个临时据点的存在，只要准备好应对的办法就会攻来。 「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是返回里世界从长计议，二是杀出这里离开基地然后再作打算。黄俊，你怎么看？」 果然就如马修说，已经有这么多的代行者受伤……我也是时候面对现实了吧…… 黄俊反倒因为眼前的景象而分神，直至马修再次叫他时才有了反应。 「后者的可能性不大吧？敌人想要歼灭我们，必定会重兵驻守了能够离开的路线。」 「的确，猎人刚才去了探路，在往『运输区』及『行政区』的路上都有不知名的重型器械驻守。」 皇太女在这时补充了情报，要不是马修指名要黄俊回答，刚才黄俊那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推论她自然会一併说了。 「哼……根本就在诱导我们去生活区吗？」 马修似乎对目前的情况也感到为难，毕竟实在有太多未知的因素了。 「嗯，猎人也觉得这是个陷阱，所以她没有深入去查探……」 「慢着，医生和有希呢？」 马修这时才察觉到在场少了二人。 「有希……不，那朵小黄花说这里有燃油发电机，要去夺取一部电脑来监视现在的情况或者看看有没有有用的资料。医生自然是跟着去了……」 「你怎么可以放她们走啊？两个都没有战斗力……」 「不，能够守住这里，并且让敌人不敢肆意进攻的就是有希。」 皇太女说出了马修等三人完全意想不到的话。 「很强。」 杰在这时也简洁地表现出了他对事实的震撼。 马修却只是摇了摇头，禁不住苦笑。因为他知道这个基地内含有重要档案的电脑都是联网式的，只有一部超级电脑作为中枢主机才有权限进入资料库，并且安放在行政区的严密戒备区域。 要是找出那些独立嵌墙式的电脑，多数只是私人电脑又或者一些用作中继点的电脑，并没有多大的作用。 「唉……能确定她们两个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咦……难道要一起去找她们？」 皇太女对马修的提问感到意外。 「总不能放任她们不管……难得把黄俊和颱风带回来，却又走掉了两个……」 皇太女自然明白马修想保护二人的心，可是就算是她也无能为力。 「抱歉，是我的失责……」 正当皇太女因无法管住有希和医生而道歉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医疗室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八章：分析敌人 在场除了马修等人外，那些代行者全都经过一番苦战才总算等到皇太女等人的救援，实在不能算上什么战力。 而眾人亦心知这一点，所以才会这般紧张。 敌人来袭，代表已有对付这个据点的办法，虽然后来又增加了三人，但是仅仅三人能影响多少呢？ 转瞬间，紧张的气氛渐趋不安。 外面不知名的声音越来越近。 「我们上吧，总不能受人恩惠。」 坐在房内一个衣衫襤褸的男人从床上站起身来，身上的绷带甚至比衣衫更多。 恐怕是因为看到马修一直怀着不快的脸色打量眾人，所以生起了这样的情绪。 随着这句话一出，却没有几个人响应，毕竟没有人想去送死。 「不用。」 正当某几人犹豫是否要跟随这个男人时，却出现让人意料之外的答话。 说出这句话的人，甚至连马修一行人都感到惊讶。 因为说出这句话的是黄俊。 这群人中大都认得马修甚至颱风，却从未见过跟着马修进来的这个高大青年。 「喂喂，你傻了吗？让他们去死不就好了？」 马修完全不留情面，这番话明显是说给那群人听多于给黄俊的。 「来的是有希和医生。」 「嗯？」 就连马修凭着怒气都不能确定，黄俊却说得言之凿凿，免不了露出了疑惑。 可是下一刻马修终于知道原因了。 「你是用了力量吧？」 黄俊也不否认，默默地点了点头。 「这个时候还是先把人齐集起来比较好，况且我也想看看我的能力到底能做到哪一个地步。」 就在黄俊把话说完，那几个小数的人受不住马修的刺激而拾起武器想要迎战时，外面的动静终于停在了门前。 「喂喂！还有人在吗？」 医生那爽朗的声音透过门传入。 「这笨蛋还真是喜欢大呼小叫……」 马修哆嗦了一句才把门打开，医生自然还是那副模样，有希倒是吓了眾人一跳。 只能说有希除了那冷冰冰、不带任何感情的脸孔还保持着没有改变外，真的不知道还有哪里让人认得出她是有希了。 硬要说的话，大概还有那棵肩上的小黄花。 此时有希全身都被莫名其妙的根缠绕，顏色五花八门，每根都粗细不一，甚至有些接入了地下不知通往哪里。 而在她的身后，其中就有以藤条缠绕着的一部电脑以及相关的电线和设备。 大概除了傻眼之外，也没有什么形容词适合来形容眾人的反应了。 当下马修也不再说什么，放手让有希去做她想要做的事，而自己则是把黄俊拉到一旁说起话来。 「现在我们还是先集中在回到里世界的事上，因为不少重要的战力都在里世界……」 「你是想问我应该怎样回去吗？」 「这点我倒完全不担心，反正我们根本去不了传送区。」 「为什么？」 黄俊除了想知道原因外，也很是好奇为什么既然去不了反而让马修不担心。 「呵……你还不清楚整个基地的分佈吧？现在我们处于最西面的『返回区』，正东面就是『生活区』，东北面的是『行政区』，东南面的是『运输区』。这三个地方都有通道可以由这里直接到达。『传送区』只有经『行政区』和『生活区』才能去到。」 黄俊很快就把基地大概的位置在脑海中生成地图，根据重要的位置都会有敌人重兵驻守的推论，的确难以带着这么大群人跨区行动。 「无法去到的原因我明白了，但为什么不担心呢？」 「因为有你呀。」 马修似乎已经变回原本的自己，在这个时候还能贼笑起来。 而马修这句话，黄俊已经完全理解他有着怎样的打算了。 「你该不会是疯了吧？就算再怎么……」 「我才没有疯喔！因为力量是先支出后偿还，只是当你把我们都带回里世界后，到底会遇上怎样的扭曲才是问题而已。不过对比起现在必死的情形，不计一切回去里世界会比较好吧？」 马修的话让黄俊完全无法反驳，况且这并不是只有他一人要负责，连同被带回去的他们在内，也会受到影响。 「好吧。所以呢……你到底想和我谈什么？」 黄俊只得无奈接受。 「我们应该把事件弄清到怎样的地步才回去。」 马修也不拐弯，直接点出了重点。 「因为进到里世界后就不能轻易回来了吧？就像你对付逍遥游的手段一样。」 「呵呵……」 马修只是笑着，不打算正面回答黄俊的提问。 「不再说废话了，你觉得这件事是地下世界政府做的吗？」 「很多客观的事都指向了它呢……」 黄俊已经猜到马修会问这样的问题，所以不用考虑就能回答。 「是呀。例如那能突破『无法解释的铁壁』的武器，地下世界政府一直都有针对代行者进行研究，这些武器恐怕也只有他们弄得出来──不过你的语气听上去貌似不太认同。」 「哼，你不也是一样，不认为这些傢伙是地下世界政府的人吗？」 黄俊看见马修那看不起人的笑面，实在耐不住反问一句。 「呵呵……何以见得呢？」 这是明知故问吧？ 黄俊虽然在心里是这样想，不过还是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 「一、要是真的想杀死代行者，当初就没有必要叫代行者投降，这很明显是想偽装成某些组织，例如和守护者有关係的地下世界政府。二、对方顺利压制在基地休息的人，却无法预料到从里世界返回的代行者而需要临时的分析，假如是地下世界政府不可能掌握不到我们的情报。三、亦是最有力的一点，在你手上逃跑，被我打昏的那个敌人口中，以『恶魔』称呼我们了……假如是地下世界政府的话，他们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们的能力。」 「嗯……还有很多端倪看得出来，我们就不必再花时间细说了。因为我想要知道的重点是，假如这群人不是地下世界政府，到底会是什么人呢？巧妙地掌握了最高掌权人都去了里世界，甚至连特别行动队都不在的时机，还有完全瞭解整个基地结构、人员分佈，甚至研制出这样的武器……」 就在马修与黄俊的对话踏入关键的地步时，有希那边传来了惊呼声。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九章：约会讯息 皇太女等人围在了电脑前，似乎萤幕上显示了重要的资讯。 马修与黄俊到来，眾人自然让开了位置，倒没想到的是有希在控制电脑。 「喔喔喔，马修你有所不知，有希的设定其实是电脑神童喔！」 「绝对不会有那样的设定……」 黄俊没好气替马修打发了医生，然后开始集中观看萤幕。 萤幕上正在播放一条影片。 「咳咳，这次还是由优美高贵、大方得体、蕙质兰心的本小姐来给你们这些俗人说明吧。」 那朵吵人的小黄花完美地无视了气氛。 「现在的影片档案可是从暂存伺服器下载回来，唉……还是说清楚一点，怕你们这些脑袋不好的人不明白，就是指不久前的监视影像啦……」 因为没有人有空间去阻止那朵黄花的关係，「她」继续自以为是地说明。 至于没有人阻止的原因，是因为影像刚好到了重要的位置。 守护者基地的科技水平，可是属于不为世人所知的地步，想当然这些影像都是彩色的。 亦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影像中的人，毫无疑问地不会有认错的可能。 「逍遥游……」 马修低声地喊出了影像中那几个人的身份。 「施雯！」 随即，黄俊喊出了另一个名字。 几乎已经可以肯定是无能者的人，而且还是让黄俊刚见面就有种奇妙感觉的女生。 逍遥游曾经出现过在这里，并且带着无能者施雯离开了。 刚才马修与黄俊二人私下交谈时，不约而同地把基地受袭的矛头指向了地下世界政府以外的第三者。 虽然其他人没有听到马修与黄俊的交谈，但看到这条影片后，自然產生了相同的想法。 而不得不说的是，马修等人以外的那群人，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选出了临时的领袖，并且一同看了这条影片。 逍遥游可是机密中的机密，并不是所有人知道的事。 不过，是敌人这一点恐怕对整个守护者组织来说是毋庸置疑的了。 「无名军团的大队长马修，我是……」 「暂停暂停……我对你们可没有什么兴趣，也不想有什么瓜葛，你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马修完全不顾礼貌地打断了对方领袖的自我介绍，然后完全无视了对方。 那个被无视掉的领袖自然气得面红耳赤，可是也奈何不了马修，只能放弃并回到那群人之中── 毕竟大家都明白，在这个时候就算不合作至少也不可以内乱，况且第三军团在「难以合作和沟通」这方面也是有名的了。 而马修恐怕就是看准了这点才会如此无礼，此时他已经完全不理会那群人，转而望向了有希。 「在十五分鐘内继续搜寻资料，全都下载到本地的硬盘。」 「哼哼！你猜你是谁啊？竟然敢命令伟大的有希大人做事？你……」 「其他人尽可能地休息，等待我下一步的指示。」 马修连小黄花也无视掉，直接把指示说完后又拉着黄俊走到一角。 「逍遥游在这里出现，还把你最想保护的女生都拐走了，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 马修像是讥笑着黄俊一般，这样做的意味完全不明。 不过黄俊也没有生气，因为情况又变得更为严峻。 「虽然我无法解释逍遥游为何在这里出现，但他们完全没有理由要杀害这里的人……」 「到了这个地步还执意要维护着他们吗？」 「因为他们真的不打算杀任何人啊……虽然我没有任何证据。」 黄俊实在没办法厚脸皮得把这话说得理直气壮。 马修却是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那么现在你不打算回到里世界，而是选择衝出去把逍遥游做掉吧？」 对于黄俊突然的提问，似乎马修也未有决定，而是在思量着。 就在这时，皇太女突然走了过来。 「马修，刚刚收到了一个讯息，我认为你有必要看一下。」 「讯息？」 就连马修也是带着疑惑，再次与黄俊回到了电脑之前。 「你想要的证据我都找到囉，想来现在你那边也不方便吧？那我们就相约在老地方相见好了。呀，顺带一提，既然你现在看到这个讯息，就代表已经知道我们把无能者带走了吧？为了好好地保护她，我们当然会把她带到属于我们代行者的世界囉。呀……真的最后啦，我希望和你单独见面，就连黄俊也不例外，拜託别出现第三者，打扰我们两个秘密的约会喔。」 在讯息的右下角，写上了署名「白」以及在名字之后画了个心形符号，简直让人汗毛直竖。 马修和白做了个交易的这件事，可是只有黄俊一人猜到，而且马修也承认了。 其他人对这段讯息感到意外之馀，却也不敢多话，等待马修的指示。 「有希，有办法追踪到对方的位置吗？」 「哼！别一副高高在上的命令语气……好啦好啦，有希大人，我说就是……根本没有追踪的意义，因为对方留讯息所用的网路是这个基地的内联网。」 很明显，小黄花这番话的意思就是，白等人在入侵这里之后，特意留下这样的讯息。 听到这里，黄俊终于忍不住把马修拉到了一旁。 「看吧，白只是为了和你进行交易，才闯进这里，并不是为了要把守护者的人杀绝。」 「也不一定呀……难道白不可以就是预先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决定和我进行交易，藉此博取你的信任？况且，当初他们回到表世界的传送点已经被地下世界政府知悉，如今却可以安然回到表世界并入侵这里，不觉得很不正常吗？」 「你……」 「我什么？我不过是把一切可能想到而已。而且，现在你应该很明白了吧？我可是除了自己的队员外，任何外人都不相信的喔。」 看着马修面露的微笑，实在让黄俊心寒。 就在这时，外面出现了让人轻易就能察觉的动静，简直就像在说──我们来了。 的确，敌人只要做好了准备，就算告诉眾人己方的来临也没有关係。 马修当下也不再理会黄俊，立即把眾人召集起来。 「差不多是时候了，现在我们进入里世界，待一会安全之后再说明详细的计划吧。」 「进入里世界？要走去传送区的话……」 皇太女又不知道马修打着什么算盘。 「不用喔，因为我们有黄俊。」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章：力量与形象 理所当然的，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黄俊身上，特别是那群在旁只能听却不敢言的人。 「马修，我得先弄清楚一下。你是要我把这里所有人，连同这些电脑设备一同带到里世界？」 当黄俊毫不质疑马修的话，并认真地回答时，更是把眾人吓得一呆。 「难道……小俊的力量已经知道了吗？而且甚至是这种连听都未听过，能随意进出表、里世界的力量？」 颱风比起被吓呆，更是兴奋得走去拍着黄俊的肩头。 毕竟黄俊终于有了「知道」的力量，身份便不会再那般尷尬。 虽然说黄俊的脑袋暂时看来的确能担当军师一职，但始终重要的决定都由马修来下，所以黄俊在队伍之中，其身份还是处于尷尬的位置，不过眾人不说而已。 而现在终于查明了力量，而且还是未曾出现，能够打破八小时限制以及进出地域限制的能力，甚至不只作用于一人，更甚是连被限制的表世界物品都能带到里世界，这实在太过意想不到──太过强大的力量！ 已经达到震撼的级数了。 黄俊自然深知这一点，恐怕马修如此高调地叫自己这样做，也是为了这个原因。 马修看得起黄俊，但是从各人认识起，黄俊的表现实在过于弱小了。因此他必须为黄俊建立一个全新的形象，建立他在队伍中确实的地位。 而这件事所隐藏的是，马修的气量也是大得可怕，毕竟黄俊多番与他持有不同的意见，甚至在不少事上立场都有所矛盾。 既然马修如此捧着黄俊，后者早已经没有退路。 「那么我必须先说明一下，就算我真的把大家带到了里世界，之后也许会在你们身上发生一些难以预料的事。要是不想冒这个险，请告诉我。」 黄俊知道自己的能力并不一定报应在自己身上，只要能力有惠于别人，也可以是影响别人，所以他在开始前先提出来，也算让自己好过一点。 只不过黄俊这句话是多馀的，敌人已经有了动静，再待在这里只是死路一条。 唉……先不说把一群代行者带进去，假如连电脑和燃油发电机这些表世界之物都带进去，颠覆的程度会太夸张吧…… 黄俊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集中开始使用「运气」── 把看似不可能，趋近零的机率无限度地提升，让房间内所有人以及那些物件都进入到里世界。 不过，黄俊在这次使用「运气」的同时，尝试了新的使用方法…… 当黄俊使用完能力后，随即被一股无法抗拒的睡意侵袭，意识不受控制地沉睡。 当再次醒来之时，便已经身在里世界。 黄俊立即确认了时间，晚上七时三十五分，和上次一样像是过了很久，却是眨眼间的功夫就进入了里世界。 突然有四十多人出现在空地上本来就突兀，意想不到的是这里已经有数十人在警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马修，他确认了眾人的安全后，便与这里的负责人开始沟通。 至于那群一同进入的人，则带着无比震撼的心情，由其他人安排到基地进行治疗。 有人在这里准备，换言之里世界这边也知道了表世界发生了什么事，倒不知道有多少人成功逃了进来…… 正当黄俊默默地分析着眼前的情况时，马修已经回来。 「看来你的机率也不是完全地增加呀，那些表世界的科技造物没有跟着我们传送进来呢。」 似乎比起眼前的情况，马修更在意黄俊的能力。 「因为我在使用能力时稍为加了个条件。」 其他人本来就好奇黄俊的能力，听见他与马修谈起来，自然都专心聆听起来。 虽然说代行者之间有种不打听别人能力及偿还方法的潜规则，但是当事人自愿公开谈的话自然可以旁听。 「条件？」 「确保全部代行者能够进入里世界，至于那些表世界之物，假如会导致代行者死亡的话，则排除在外。」 「也就是尝试对事后的可能性加以限制吗？」 「嗯……大概是本着这样的目的，但其实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身就不可以把电脑那些东西带进来，所以还只是个尝试……现在还是先回到正题吧？」 黄俊把所有都毫不保留地说出来，毕竟马修或许会从一些蛛丝马跡中发现到重要的资讯。 不过这次马修也只是认同黄俊的话，没有跟进。 「表世界的袭击大约在一七零零开始。除了刚开始被突袭以及不知道对方有能伤害代行者的武器时，导致约五十人战死，剩馀的千馀人最多也只是受了不危及性命的重伤，全都退到了里世界。」 马修把刚才从负责人那里收集到的情报转告了眾人。 「那么不是代行者的人呢？」 黄俊其实对整个组织的人数还是处于很模糊的概念状态，甚至连整个组织有一千多个代行者也是刚刚才知道。 马修对于黄俊的提问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的打算。 毕竟这答案实在很容易就能猜到，代行者能透过进入里世界来避过厄运，可是普通人只能留待在基地中，毫无退路。 至于代行者的总数量，连同在里世界执行任务的代行者在内，总数便有约一千五百人，要整理全个基地的相关人员绝对超过这个数目。 「怒气震盪的情况稍为受到控制，但是要完全阻止大概还需要六个小时……」 马修把负责人花了十分鐘才说完的情报，浓缩到在两分鐘内告知眾人。 这些情报黄俊自然不感意外，况且眼前在他心里有着更重要的事。 「马修，你打算现在就要去和白见面吗？」 就在马修打算回答的时候，远处的天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黑点。 这黑点移动的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变大了一倍。 仅是如此的话自然不会打断马修的答话，一道呼叫声紧随那黑点而至。 混杂了焦急、紧张的叫声，喊着马修的名字。 当眾人抬头开始捕捉那以极速接近的黑点时，它已经化为了人影。 一个脚踏泼风刀的人从天而降。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一章：三角对谈 总司令随手一挥，脚下的泼风刀转眼消失。 「马修！你们还能进入里世界，就代表你们打破了传送区的封锁吧？有没有和在『最后区域』的人联络？确定到敌人的身份吗？是地下世界政府那群没脑袋的政客，没错吧？」 总司令的问题犹如连珠炮发，直教人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全部皆否。」 不过马修可也不简单，以最简单的回答应付了「喘不过气来」的总司令。 总司令对此也是微一错愣，不过很快又追问起马修来。 「喂喂，我有的情报恐怕比那些更早进来的人少喔。毕竟他们花了一段长时间组织撤退，交手的机会又多，而且干部都在他们那边，权限方面和我相差得远呢。」 「你妈的！」 意想不到的是，这个平时总是脱线到不知哪里去，常带着欢乐气氛的人，突然骂起了脏话。 「现在我才没空理你那些什么立场，你是守护者吧？你承认自己是守护者吧？所以你给我听着，平时官场上的恩怨立马给我忘个一乾二净，否则……」 「否则怎样？把整个第三军团灭掉了吗？」 「那可是不可能的喔。」 突然一把女性的嗓音带着似是玩笑的口吻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虽然本身制式的防护服就异常性感，但当穿在女王身上时又更显几分。 「那个笨老头可是个不惜与头顶的人对抗也要保护守护者的人。」 女王补充着的同时，已经走到了近前，与总司令及马修分站三角。 「马修，平时你想怎样做就怎样做，只要不损守护者就好，但现在情况可是不一样了，『第三眼』的预言再一次应验，这次我们整个守护者必须齐心合力才行……」 「就连『百鬼』那些杀人狂魔也要一起吗？」 马修看见二人仍然毫不动摇，继续他固有的风格。 谁人都知道，马修是在刻意为难。 「是的……」 只是马修万万没想到，总司令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我就说了呀，马修。他可是会不惜一切与伤害守护者的人对敌喔。」 女王反倒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在一旁偶尔打打酱油。 就连马修一贯的从容都稍为收敛。 「好吧……」 在思考了十多秒后，马修选择了妥协，其实他本身就没有什么对抗的理由。 当然，他还是在心里打算以不影响自己和军团的行事下帮忙的。 在这点看来，马修绝对不是一个好的守护者军团成员，也不是一个称职的第三军团大队长。不过对于他带领的队员，他实在是再称职不过的带领者。 正当黄俊如此评价着马修以及分析着眼前的形势时，马修已经把回到表世界后，再次进入里世界的事说明清楚。 想当然的，总司令和女王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在黄俊身上游走。 不过，始终黄俊的能力比起目前的情况，属于次一级的事，所以二人很快就停下了让黄俊不自在的打量，转回到当下的事情上。 「所以说目前『最后区域』的情况还是不知道吗？」 总司令以很是为难的语气微吟着。 「那里可是本女王居住的地方，况且媚儿也在，再加上不少干部都逃往那一边，还会有什么问题吗？」 女王反倒是毫不担忧。 「能守多久？代行者的断后部队都从传送区进入了，少了一股牵制的力量，那么敌人只需要重兵守住返回区，另一边就可以全力进攻『最后区域』……」 总司令似乎在谈到守护者的话题上就会变了个人。 「就算是这样也没办法的呀，与其去想表世界的情况，倒不如说说你有什么计划？」 马修的身份虽然大不如另外二人，但很明显他的话有一定的份量。 只是黄俊有一点实在想不明白──马修在讲述在表世界的事时，并没有把敌人很大可能并非地下世界政府这一点说出来。 对于马修如此不客气地回应自己，总司令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即把自己的想法说出。 「必须要准备反击，告诉那些只会耍嘴皮的政客，我们并不是好欺负，不过眼下里世界还是需要大量人员来镇压怒气动盪，一切反击的行动还是得确保表世界的安全之后，毕竟这也是我们守护者的职责。」 「要反击可不是容易的事呀，先不说同时大量代行者回到表世界会发生什么事，单是被伏击就可能让半数人受伤吧？」 女王毫不留情地把问题挑明了。 在这个时候，黄俊终于忍不住，因为要是连敌人的身份都弄错，何谈有一个适合的反击计划？ 不过黄俊也知道马修不说明自有他的原因，所以黄俊想出了另一个原因来引导总司令与女王。 「抱歉我得打断一下……为什么你们会认定是地下世界政府想要推倒守护者呢？这样对他们没好处吧？毕竟里世界的事得靠代行者来处理，他们要是把守护者毁了，表世界也不见得会和平。」 一时之间，三人都转头望向了黄俊。 马修与女王都露出了一种瞧不起的笑容，至于总司令因为带着面具的关係看不到，不过恐怕都是同一个想法。 「小朋友，要是政客会做有意义的事就不叫做政客了喔。」 女王率先开口。 「黄俊，这是很简单的事。以往的守护者恃着只有他们才能保护世界的安全而趾高气扬，不时会和地下世界政府作对。那么在你看来，现在地下世界政府终于研发出能够对付代行者的武器，他们应该做些什么呢？」 马修也加入了取笑黄俊的行列。 「那群傢伙想要建立一个完全受他们操控的组织，而一直有自主文化的守护者要发展到那个地步，不是数十年内可以做到的。想要快速达到目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现在的守护者肃清。毕竟潜在的代行者之数恐怕是全地球人类的百份之零点零一，以地球有七十亿人口之数，那可是有七十万潜在的代行者，哪会怕补充不了？」 总司令也懒得让黄俊思考，直接说出了答案。 其实对于被取笑自己思考不周又或者见识短浅，黄俊并不介意，毕竟他的确需要学习，吸收更多的经验。 但是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马修不把事实的真相告诉眼前的二人，甚至反过头来加以隐瞒。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二章：谈不拢就拉倒 只不过任凭黄俊如何猜想、推理，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去解释。 至于那三个人也没空理会黄俊，又回到了如何反击的话题上。 「我们代行者从里世界返回到表世界，差不多百份之百的机会出现在返回区，对方也是覷准了这一点才会放我们的人去到传送区然后再封锁，所以我们需要一支奇兵分散敌人的注意力……」 率先说话的是总司令，毕竟他始终是最高的负责人，计划之类的还是由他来拿主意。 「奇兵？你该不会是想用那傢伙的能力吧？」 女王口中所指的那傢伙自然是黄俊，毕竟就只有他拥有带着别人穿越表里世界的能力。 因为马修的解释，这二人还不知道黄俊的能力何止这么简单。 「那是不……」 「你们两个等一下，要他再把人带回去这个做法恐怕不行。别忘了他刚刚才把四十多人带进来，怒气的使用量就算未到临界点也该到极限了。」 马修没给黄俊说话的机会，抢在了他的前头解释。 「是吗？可是我看不到他有什么徵状耶？要是真的欠下了很多债，会情不自禁地……」 「好呀，那么就让黄俊『赌上性命』去做吧。」 马修刻意加重了语气，并把目光放到了总司令身上。 总司令自称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守护者的人员，换言之不可能在有可能牺牲某一个人员的情况下，实行这个计划。 「我想你们两个都误会了，这件事根本不需要黄俊。只需要想想时间点便知道呀？我也是刚刚才知道黄俊有这样的能力。」 「喔？原来你还有更好的建议吗？」 女王听到总司令的反问，立时就像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不过她表现的方法则是一个更灿烂的笑容。 至于马修也不给什么反应，似乎在推敲着总司令的打算。 「逍遥游……虽然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回到里世界，但是找上他们的话……」 「你要找背叛者帮忙？」 就连女王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只有真的让她感到非常震撼的事，才有可能盖过她平时无论遇上什么都能以笑面人的模样。 「先不说是不是要找那群可恶的傢伙，你从哪里打听到他们的情报？」 马修知道白等人曾在表世界基地出现，而且绝对和组织的人员接触过，总司令很大机就是透过这途径知道的。 不过他还是要问，因为他想要透过总司令的反应，来得知会不会有他所不知的秘密。 可惜的是，总司令的回应让他的如意算盘无法打响。 马修追问多了两句不果，总司令也立即回到了找逍遥游帮忙的事上。 「虽然当初格杀令是我下的，但马修你的军团数次和他们交手都没有占上风，他们绝对拥有担当奇兵的实力。」 「要实力的人多的是，大不了就叫第四军团打头阵好了，怎么可能用那群背叛者？」 「用哪个军团打头阵也好，甚至用特别行动队也好，这都是后备的策略，让逍遥游帮助我们才是优先之选……」 就在总司令与女王争论起来的时候，马修却是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 直至那二人根本开始重覆阐述自己的立场与观点，看来二人均无法说服对方的时候，马修才开口说话。 「总司令，你凭什么觉得逍遥游会帮我们呢？别忘了我们之前对他们所做过的事。」 与其去争吵该用还是不该用，谈能不能用更为实际。 「没有把握，但是我觉得他们会帮忙。」 「哼，这个时候说感觉吗？」 虽然答话的是马修，不过总司令却是望了女王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又把视线放回到马修身上。 「那么我反过来问你，玫瑰事件之后他们就销声匿跡，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呢？」 「很简单，他们需要黄俊的力量……虽然不知道有什么原因，但是当初他们出现就是为了黄俊，从这点也可以知道他们有某种预言的力量。」 马修毫不客气地回答了总司令的问题，一副要把全部问题驳回看看对方还有什么理据的姿态。 「好吧……假如他们真的是背叛者，那你又要怎样解释在玫瑰事件后，直至黄俊出现之前，这段时间内他们毫无动作？」 「潜伏──在未有足够的力量前潜伏，寻找足够致胜的力量，这可是很简单的道理。」 「马修……你弄不清楚问题的重点，我想要说的是──他们并非那么单纯的背叛者。背叛者认为自己是新人类，是被世界选中的人，破坏着世界的旧人类该当灭绝，而身为保护人类的我们自然是他们最大的敌人。要是没有了守护者，以现在人类破坏自然的速度来算，不消数年就会世界末日……」 「喂喂，现在可不是说教的时候，这些我自然知道。就当逍遥游他们不是『那么单纯』的背叛者好了，你也没指出有什么理由让他们帮我们──呀，更应该说，是利用他们。」 「哎呀，马修你这句话说得真好，值得嘉奖喔。」 女王在这时冷不防地插了一句，很明显她也是抱持反对找逍遥游帮忙的立场。 本来单与马修争论的总司令也没什么，但当女王加入来后，他突然沉默起来。 激烈的争论，完全意想不到地陷入了寂静当中。 直至，总司令像个疯子般对天咆哮。 「妈的！谈不拢就拉倒！你这个臭女人！今天真的不能再忍了！打就打吧！反正找不到解决办法也是整个守护者消失，我今日拚了也得让事情遵照我的意思发展！」 剎那间，落日的馀暉消失。 铺天盖地的刀影，密集得不容许光线穿过。 凛冽的杀气在三人之间翻滚着。 但是很明显的，有一个人是无辜地波及。至于另外一个依然一副笑得开心的模样，那就不得而知了。 需知道，这里是守护者在里世界的基地，本来总司令与女王二人在一起已经有够瞩目，此刻甚至出了这番变动，没立即引爆骚乱便已经值得庆幸了。 作为旁观者的黄俊，早已因为那股无形的压迫感而退开，只是心中的苦闷丝毫不减。 苦闷的原因虽然有一部份是因为眼前的守护者自相残杀，但更多的是连他自己说不上来的原因。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三章：恍如末日的短 时势，将近箭在弦上。 下一剎那，彷彿就会牵起腥风血雨。 而这种听上去虚无飘渺的感觉，在场的人可半点也不觉得虚假。 这一刻，黄俊突然联想到了一件事。 眼前的情况，很可能就是「霉运」造成的。 本来他们一行人就该被困在表世界，面对绝望的困境。可是因为黄俊使用了能力，强行把一眾人等带进了里世界，为此必须付出代价。 结果，因为马修回到里世界的关係，总司令与女王都一同出现。 亦因为这三人聚在一起──或者说马修意味不明地挑衅，令总司令与女王原本只是嘴上的对骂，变成了诉诸武力的「末日」。 相传女王一个不小心就能毁掉世界。 而当下总司令所操控的刀，犹如大海覆水遮盖天日。 用「末日」来形容现在的情况，只有不及而无过之。 要是我又用能力去扭转现在的情况，就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下次的事只会更大条……果然当初就不应该用能力吗？ 这一刻，他最多也只能后悔，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不能做。 真的很不甘心啊……这样的情况是我一手造成的…… 黄俊握紧了拳头，指甲甚至陷进肉里去。 最苦的是，黄俊不能太集中去想阻止两人战斗，不然就可能间接使用了能力。 「马修！」 黄俊只能寄託这个人了。 黄俊，他一个人无能为力。 曾以「nameless」之名创造奇蹟的马修，就算黄俊没有亲眼见证，在这时候也只能寄望于他。 不过那个男人，只是大无惧地站在原地，既不打算出手，也没有出口之意。 下一剎那，天翻地覆。 数以万计的利刃从天而降、盖天而至。 如此大量的刀要是同时落下，覆盖的面积恐怕是整个守护者基地。 不知是幸或不幸，总司令的目标始终只是女王一人，所以刀并没有同时落下，而是分成一波接一波的连环攻击。 刀雨看上去似乎十分混乱，实质井然有序地轰向女王，如此之多的数量在总司令的控制下未曾发出过一声金属碰撞的声响。 万箭穿心──不足以形容女王下一秒的下场。 要是被那波刀雨穿过，恐怕和进过绞肉机的猪肉没两样。 可是事实并非如在场之人的想像般。 倏然，叮铃噹啷之声不断。 没有一把刀能触碰到女王，彷彿有股无形的力墙把刀拦下──一个绝对不可突破的领域。 「你要玩吗？那么这次我就来奉陪囉……」 女王的声音在刀碰撞的声音中传出，与此同时她一步一步地踏向总司令。 她无视了空中有多少刀掠过自己插在身后的地上，还是因为不可突破的领域而突然失力掉在地上的刀。 在这让人连站都难以站得住脚的刀雨前，女王只是露出了她得意的笑容。 她，一步，再一步接近总司令。 本来因为开打而拉开的距离，在惊人情况下缩减至不足二十米。 两人的战斗已经与画面脱离了关係，直视二人只会让人看到绝望。 总司令眼见如此漫天刀雨亦无法阻挡女王，随即吐气大喝，剩馀的数十万刀影合而为一，化成一把不知几里长的大刀。 反射着夕阳的光芒，就像绝望之光，彷彿天地不会再亮。 刀轰然落下。 女王头也不仰，又是向前一踏。 大地震动。 刀还未触地，地面已经因为女王漫不经意的一踏而裂开。 电光火石之间，女王已经出现在总司令的面前，一拳直轰面门。 天上的巨物在瞬间失去了猎物，也就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而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两把长刀出现在总司令的手里，并且交叉挡在女王攻击的轨跡上。 血肉拳头对绽放寒光的刀锋，不比也知谁胜。 可是，事实再一次超乎想像。 女王的拳头到底有没有和刀锋相接，没有人能够看到那一瞬间。 眾人看到的，只有总司令整个人失重似的向后弹飞，眨眼间就已经飞进了丛林不知会被打飞多远。 女王此时回过头来，向马修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和他的恩怨还有得算，现在这里就归你管，就这样……」 女王并没有等待马修的回答，又看似轻巧地踏出一步，然后整个人就像子弹一般追着总司令被打飞的方向追去。 事情的转变实在太过急速，比起赶紧走避，眾人更是耐不住愣在原地。 直至地面整整裂开了十多米而停下来后，才总算有一个人反应过来。 那个人是马修。 「你们刚刚听到了吧？女王说由现在起，这里的事由我全权负责，立刻把这个讯息传出去。」 马修的声音让不少知道事态严重而赶至的干部惊醒，一时之间不禁犹豫。 就算总司令和女王都不在，但权力在他们二人之下，马修之上的人可是两隻人也数不完。 只是当马修摆起了架子，开始用着命令的语气时，眾人终于不敢再迟疑，纷纷听从指令行事。 虽说女王刚才那番话说得像玩笑，但从来没有人敢违逆女王这一点倒是不虚。 马修眼见所有重要的人员都已经离开，才回头走到队员的身边，而他立即就问起黄俊。 「怎样？没有话想说吗？刚刚你不是在叫我？」 「我……」 黄俊还处于百感交集的状态，实在答不上话。 思绪前所未有地混乱，就像连眼前的画面都被脑袋的记忆混淆而看不清。 当眼前有太多的不合理时，就只是未找一个合适的理由让它们变得合理──黄俊隐隐中有着这样的感觉。 而当他把一切都重新在脑袋演一次，代入不同的角色之中，尝试以有限的认知去模拟各人的立场──也就是他思绪混乱的原因。 最重要的是，这混乱并非没有价值。 虽然说是混乱，但隐隐中黄俊觉得自己抓到了一条把连串事件串起的线索。 「你们都收拾一下吧，接下来恐怕会有一场意想不到的战斗，特别是你──黄俊。」 马修眼见黄俊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而是对所有队员发佈了简单的指令，可是到了最后又意味不明地特别指向了黄俊。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四章：真的是局？ 其馀队员自是知道马修的意思，当下也不多话纷纷回去自己的营帐收拾装备，不然就是偿还债务。 不消一会儿就剩下马修与黄俊，还有一群迟来看不到实况的人。 「我想你大概还有十五分鐘时间可以思考一下，现在我得发佈接下来作战的方针。」 马修没有和黄俊多话的意思，说完这句之后就向着中心地区走去。 看着表现得一切如在计算之内的马修，黄俊觉得那一条线索的真确性越来越高──马修在设一个自己想像不到的局，而且有可能在和总司令及女王合作。 这一切其实也不是那么复杂，假如真的是总司令的主张，以他的身份不可能发出寻找逍遥游帮忙的指令，而马修就巧妙地配合着，以他的名义来发或者直接由他来处理，女王也是权衡过后以一贯的性格配合，扮演出一套让人难以察觉……不，应该说就算察觉也没有任何证据的戏…… 黄俊思考的同时也不是站在原地，反正马修又没有反对，自己当然是跟着他一起去。 而因为马修得到了女王的指名，实在没有人敢反抗，儘管不满的人不少，不过还是跟着做了。 马修的作战方针非常简单──继续全力压制怒气动盪，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这次里世界的危机。 至于表世界的混乱则一切待怒气动盪后才作新一步的指示。想当然这也暗藏了另一个意思，就是马修不想介入这里的斗争，希望能够在怒气动盪解决后，让那两个掌权人回来再作决定。 面对马修没有拿着女王的口令大摆架子，总算是让那群干部舒服了点，又因为马修的指令其实只是维持一贯的方针，所以并没有什么争吵就全部行动起来。 饶是如此，在简略的讨论上还是花了快二十分鐘才说明完毕，而在旁听的黄俊也不得不佩服马修的能耐。 马修仅仅花了十分鐘就可以把完全不清楚的战线情况整理完毕，然后再用十分鐘发出了接下来的战略，当然马修所说的只是很粗略的方案，详细地交回这群干部专家拿主意。 这时马修眼见眾人再无疑问，便带着黄俊离开，返回「无名」的营地。 「看你的样子似乎已经想出了个大概？」 「嗯……」 面对马修的提问，黄俊把这段时间内猜想到的都说出来。 「能想到这个程度不就很好嘛，我也没有补充的必要了。」 「这样好吗？根本就是利用了吧……」 「一个组织需要不同的力量，也需要不同的角色……这种坏角色我们军团可是当惯了，而且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吗？」 马修的不在意并不是装出来，而是他真的认为就算是被利用也没关係。 黄俊自然知道马修所指的没有坏处是什么。一是马修本身就与白作了交易而要见面，二是总司令与女王的战斗也会成为请求逍遥游帮助的最大理由。 所以面对马修的反问，黄俊选择了沉默不多话。 只是在即将到达「无名」的营地时，马修也是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这点实在让黄俊有点忍耐不住。 既然马修不主动提起，也只得问了吧……黄俊抱着这样的想法，把马修叫停。 「你之前特意叫我准备一下，绝对不是只是叫我弄清楚目前的情况吧？」 「啊！这个当然……咦，难道你不知道我叫你准备什么？」 这傢伙绝对是在装傻……黄俊不禁有着这样的感想。 「至少我不是你肚里的那条虫。」 「嗯……其实就是营救的计划，你不是很喜欢那个叫施雯的无能者吗？现在她就在逍遥游的手上，你很想救她吧？」 无能者，没有正自然赋予自然力量却是拥有代行者身份的人，能够进出表里世界这一点自然也是其中一种特性。 「这个……」 虽然马修的话存在很多问题，但是的确说进了黄俊的心坎。虽然他相信逍遥游并非坏人，应该不会伤害无能者，但施雯落在别人手上始终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这个不可能吧？既然要和逍遥游合作，又怎可能强行营救呢？单是我们向他们求援这一点，我们就处于谈判的劣势了。」 「呵呵……只是准备一个万全的策略，一切的交涉还是由我来做吧。嘛……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假如和逍遥游真的谈不拢，他们不肯帮助我们，至少也得救回无能者，不是吗？」 虽然马修这番话正常不过，但这只局限于其他人的嘴巴说出来，这番话从这个男人的嘴巴说出，黄俊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可是哪里不妥，黄俊依然无法准确掌握。 「怎么一副不相信我的样子呀？我可是说了我负责交涉的工作，换言之整个军团除了我之外的战力都交给你使用喔。」 「嗄？」 「嗄什么？现在你已经有了力量，虽然名义上还是军师，但在实际的意义上已经完全不同，这点你不是明白了吗？」 马修这番话印证了之前黄俊的想法，但是这一刻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因为伴随力量而来的，是大量的烦恼，特别是马修竟然如此轻易把整个军团託付给自己。 「放轻松点啦，现在的情况只是小菜一碟、小菜一碟，以后还有的是日子呢。」 马修用着轻松的口吻安慰着黄俊，自然是后者那凝重的心情完全摆在面上了。 「这还只是小菜一碟吗？连总司令和女王都那样做戏了……」 黄俊也不得不叹了口气，目前的情况虽然绝对不是马修所指的小菜一碟，但是也只能尽力应对，再多的忧心就是障碍。 当下他与马修胡扯了几句后，心情稍为轻松一点，好好放松一下后，便得准备营救的计划。 虽然不知道马修是怎样把这群人聚集起来，但是每人的能力都充满了个性，每人在团队中都担当着重要而且关键的位置，学懂如何去运用似乎就是我今后的课题了。 只是总觉得还是有哪里有问题吗？ 黄俊对于这总是挥之不去的想法只得摇头，尽量不去理会。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五章：浓烈的感觉 晚上九时半，「无名」营地中。 九人对答着「nameless」的口号，准备出发。 在差不多一个小时之前，马修已经把接下来的行动与所有队员说明清楚，花不了几花鐘时间，因为他只需要交代接下来的计划由黄俊全盘负责，他则是负责与逍遥游进行交涉。 所以黄俊与马修回到营地后直至现在的一小时当中，主要是黄俊解释他的计划。 当中自然是针对四天王每人的能力所相应的对策，以及如何设计让对方短暂失去保护无能者的能力，继而营救，并且事后如何安全保护无能者及撤退。 最重要的是，因为这个计划是由黄俊设计，所以根本不会有杀死敌人为前要的行动。 对此猎人与皇太女都抱有反对的意见，甚至连杰也有一点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可是马修却说已经全权交给黄俊负责，三人也只得听令。 话虽如此，最后黄俊也让了步，在真正危急的情况下，可以交由他们自己判断。 这样的结果便没有争论的必要，在黄俊确认眾人已经完全瞭解自己的营救计划后，便开始行动。 一行九人的『nameless』在喊完口号后正式出发。 因为原本无名军团是该回到表世界的关係，加上怒气动盪是非常时刻，因此他们的坐骑也给了其他军团凑数。 所以这群人也只得徒步前往西面的丛林。 只有马修一个人才知道那个「老地方」，想当然他是领在前面。 至于黄俊则因为还有问题，而紧随其后，其他人则保持队形。 「白在留给你的讯息中提过，只希望你一个人前往，我们跟着去也没有关係吗？」 「嘛嘛……那傢伙说的话不用那么认真吧？」 虽然黄俊早就觉得自己不会得到答案，但当马修真的敷衍自己时实在有点不快。 而且马修很明显不愿多谈，刻意加快了步伐。 黄俊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必定在算计什么」的感觉越来越浓，可惜的是他对此也无能为力，没有任何资讯可以拿来判断。 而最让黄俊意想不到的是，白竟然就在这么近距离！ 他们可是徒步走向西面才十分鐘左右，却已经看到白独自一人站在一片小空地中。 「你还真是不听话吶，都叫你一个人来的了。」 白依然是那身不像在原始世界的打扮，一身爽朗乾净的淡灰色衣着。 「呵呵，这又有什么关係呢？反正你也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不是吗？」 马修把话说得就像理所当然一般。 「话是这样说没错……」 白也是轻松地对答着，可是说了一半却把话停下。 「这违反了原本谈的条件吧？」 他突然加重了语气，似乎他有事不想让马修这面的人知道。 「因为情况改变了嘛……况且，我并没有说喔，而是他猜到了。」 马修却依然不在意地答话。 两人的对答是其他人无法理解的。 而当听到马修的回答后，白那副从容无甚所谓的模样顿然消失。 「也不用这么担心，他并没有完全猜到，而且这次之所以把他们带来另有原因。」 白并没有答话，自然是叫马修说下去。 「既然你已经从基地抢走了无能者，那么你也知道现在基地的情况了吧？」 「那种敌人，大概需要牺牲半数的人才可能全灭。」 「就是这样。先不说我们的私人恩怨，这边的最高负责人希望与你们逍遥游结盟，由你们从另一处回到表世界，对基地的敌人进行奇袭。」 要是平时的白，听到马修这样的话绝对会大笑起来，可是此刻他笑不出。 黄俊自然看得穿这一点，因此更在意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事不可以让自己知道──他已经猜到两人所谈的「他」指的就是自己。 「先不说你们那个什么最高负责人不过是地下世界政府的棋子，我帮了你们有什么好处？」 白竟然超乎意料地，似乎有妥协之意。 「帮助了我们，就等于不是我们的敌人……」 「因为帮了你们，就不是一般的背叛者，所以也不一定要继续追杀的意思？哼哼，那关于我抢走了无能者的事呢？」 「喔喔，当然也是一笔勾销。」 什么？ 黄俊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正想要说话的时候却先一步被一旁的皇太女制止了。 「好吧，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 搞什么，这个白不可能没想到空口无凭之类的问题吧？为什么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那么回到原本的交易上，我要的东西呢？」 马修继续主导着整个对话。 「在这里，自己过来拿吧。」 白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与里世界格格不入的东西──公文袋。 黄俊一直都在旁看着整个对话，当然也听得到内容，他只是觉得整件事都不寻常。 只是一切都停留于感觉的层面，完全没有办法以理性来判断。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爽，他讨厌自己无法理解的事。 看着马修一步一步地向白接近，那种感觉越是强烈。 感觉越是强烈，就越无法忽视，思绪被这种没由来的感觉佔据。 这种感觉如此强烈……不应该没由来的，必定是有什么原因，一直在警告着我，只是没注意到…… 就算如此想着，那种浓烈的不适感已经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呢？为什么呢…… 黄俊只是在心里重复着这样的疑问，人不禁渐渐变得焦躁，这似乎已经不是单纯的感觉了。 公文袋吗？白为什么要马修过去拿呢？这情况扔过去不就好了…… 白想要单独和马修对话！就算要风灵帮忙也不可能，因为我们这边也有音瀨，所以马修只要有意就可以把话传给其他人知道！ 黄俊终于想到了问题的原因，而且还把整件事无限地放大── 马修是想接近白，而且要白主动让他接近。 马修已经走到白的面前，后者也不急着递上公文袋，而是嘴巴微微张合不知说着什么。 「不要！」 黄俊终于看穿了马修的意图，可是这一叫已经太迟了。 马修突然变出的匕首，整把没入了白的胸膛。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六章：预计外的情况 这生变故，实在又快又急。 就连白都相当错愕，双眼中流露的尽是不信。 只是胸口顷刻一片血红，证明了一切。 马修的第二击以及第三击如狂风而至，只不过白已经拖着重伤的身躯暂时退开。 「你们别来，快跑！」 白高呼了一声，同时盯住了马修。 他没有逃跑的意思，他想要拖住马修。 「黄俊，四天王与施雯就在这附近，执行计划吧。」 马修表现得眼前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就像他所预料一般。 这个男人，确实从一开始就在算计。 黄俊这一刻总算明白，马修一直以来都是为了刺这一刀而计划着。 復仇鬼──游龙是这样称呼马修的。 现在黄俊才彻底地理解了这一个称呼的真意。 「小俊，发号施令吧。」 在旁的颱风提醒着黄俊。 「这种时候还怎能……」 黄俊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不禁回头望了一眼，每个人或多或少都露出了不安──很明显马修这样的计划，连这群人都不知道。 只是黄俊也看出了一点，这群人有的只是惊愕，却不是错愕。 「嘛嘛……不去追也没关係，反正要不要救无能者是你的决定喔，黄俊。」 马修对于这一偷袭得到了完美的成功，似乎很是高兴。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小人！竟然一次又一次来暗算！」 暴躁与愤怒交杂的声音从丛林边爆响，一道火舌直取马修。 烈焰之强甚至让远在十多米外的黄俊等人都忍不住退了一步──唯独是猎人独自不退，反而立即拉弓搭箭。 至于马修则是完全不把这个攻击放在眼内，一道钢壁从地下倏地弹起，任凭火焰再强也是短时间内伤他不得。 而且施展火焰的冥焰也不可能靠时间来融掉马修的护墙，因为猎人的攻击每每都往他致命之处射去。 猎人的连续快攻甚至让冥焰连攻击的馀暇都没有，单是应付几近看不见的箭就让他忙于防守了。 至于风灵与后土亦已经从林中跃出，抢在了白的身前与马修对峙。 「你们这群笨蛋……理我干么？快走啊……」 白很明显已经失去了方寸。 「哼，怎么每次都得听你的？风灵，带他走。」 后土头也不回，双眼狠狠地盯着马修，在他身边的泥土已经开始翻腾。 「是唷，收到了。赶快收拾这群人追上来。」 风灵倒是这突然出现的三人中表现得最轻松的一个，但其语气也少了平时的热情。 只见她手一挥，一股微风就托起了白，两个人以不疾不徐的速度离场，自然是在防犯偷袭。 可是，任凭他们防范，无名军团的阵形是不会那么容易突破的。 杰已经不知在何时离开了眾人的位置，而是绕了半个圈，在前面毫无阻碍物的情况下，无情的石弹雨已经轰向了二人。 只不过，逍遥游的配合也不是假的！ 第四人雪女也在这时登场，她所操控的水墙把二人护得密不透风，任凭石弹再强也无从突破。 马修已经被后土拖住，猎人必须不停狙击以妨碍冥焰进行大范围的轰炸，杰的封锁攻击也因为雪女的关係而无效；当下无名军团的主战力就只剩下颱风和皇太女。 而这两人也不待黄俊的施令便行动起来──这一切都在黄俊的计划之内，对方每一个行动都被黄俊想出了应对之法。 虽然这样的情况黄俊是从未想过，但是在战术方面他倒是尽了最大的努力，从以往的交战中分析敌人各种行动的可能性，并计划好了相应的克制之法。 黄俊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努力会被用在这种情况上。 颱风已经自转起来，却因为她的控制下并没有捲出毁灭的旋风。 至于皇太女则是把操控软硬的能力施展在颱风的石鎚之上，当下石头就以诡异的方式软化，一道漂亮的弧形抽击绕过了马修与后土的战场，直取准备退出空地的风灵与白。 这一次雪女的水墙也没有作用，毕竟石弹刚势之物，一力既尽即完，但是颱风与皇太女的组合攻击则后继有力，以柔制刚的水墙根本无法阻挡。 雪女作出了取捨，她心知后面的人根本无力抵抗。 瞬间她不惜把水墙的水化成冰，硬生生把这道软硬兼备的攻击挡下来。 要破开冰墙，石斧鎚就必须变硬，把冰墙轰碎力道就会用尽，那么白与风灵就能够趁着这个空档逃入丛林，接下来要追击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皇太女也无从选择，要是这一击不把冰墙破坏，就等于让雪女的防御能力保全下来。 「黄俊，你知道你能做什么的。」 马修拿着两把短剑与后土缠斗的危险中，还是冒险与黄俊对话。 我能做什么？ 黄俊也是禁不住问了自己一句。 可是这次他心中并没有多大犹豫，因为他很清楚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而且也做了。 雪女的冰墙被轰碎，就算能把水的三态操控自如的她，在重整被外力轰碎的冰还是得花上些许时间。 而这些许的时间，在战斗当中就是致命的空隙。 杰丝毫不顾自己怒气的消耗，知道白与风灵已经离开自己的攻击范围后，便全力狙击雪女。 这场战斗，优先削弱对方战力的一方可谓注定了胜果。 一连七颗指头大小的石子犹如子弹般猛然轰出，瞄准了雪女瘦弱的躯体。 没有了风灵利用风力的支援，她不能飞行；一直靠操控水来攻守的她此刻无水可用，这一波攻击没可能挡得住。 没有奇蹟，杰的石弹百发百中。 雪女应声而倒，生死不知。 马修与后土的战斗虽然紧凑，但他们二人单对单的实力不分上下，短时间之内难以分出胜负。 而且马修比后土在战场更多了一重身份──他是战场的指挥官。 就算在战斗当中，马修也已经习惯把战场上的一切看在眼内。 「颱风你支援猎人，杰和皇太女去追风灵和白。」 马修重击下把对方迫退的同时，发出了简洁的指令，他──一个人也不打算放过。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七章：战场上的第三 黄俊身边只剩下医生、有希和音瀨，而这三个人本来就不是战斗人员，所以也没有什么安排，留待在后方。 而黄俊也不愿多话，只是看着眼前很是激烈但不难预测到结果的战斗。 逍遥游先是没有了白，随即又失去了雪女，败局可谓已定。 此刻的黄俊，他的心很是矛盾。 现在他只需要想到马修的完整计划，就觉得失去了作出任何行动的动力。 当初第一次与逍遥游交手，马修就刻意留力，其后再利用黄俊作诱饵，逮住了冥焰并且下毒，再进行表世界的战斗引诱白堕入陷阱，当回到里世界之后提出了交易并放回冥焰，最后在获取了白的部份信任后便足以让马修实行偷袭的计划。 当然，这只是很笼统的概念，当中马修所做的每一个动作，仔细得难以想像。 一连串的计划，靠的是每一小步串连而成，到底要算计到怎样的程度才可以让如此庞大的计划成功，黄俊实在不想去想像。 例如单单就偷袭前的对话，马修就巧妙地运用了黄俊让白產生了猜想，再加上合作的关係，而让白决定给马修接近说悄悄话，而这就是马修的目的。 之前很多马修出乎意料的做法，只要知道现在的结果，反推回去的话都会变得容易理解，这就是马修的阴谋。 为了爱人玫瑰的马修，不惜一切、赌上了一切。 这一切，不仅是他自己的性命，还有他所带领的「nameless」，甚至是整个守护者──世界的未来。 逍遥游肯定会在这场战斗中陨歿，只是时间的问题以及无名要付出多少代价。 反击表世界基地的计划，需要一支奇兵，难得这里就有一个逍遥游，甚至连总司令与女王都捨弃自己的身份去寻求结盟。 这一切，却被马修因为个人的仇恨而毁了。 就在黄俊如此沉默的时候，逍遥游又多一人落败。 本来冥焰就是重病初癒，带伤在身，刚刚的攻击虽然威猛，但是以他的性格，在盛怒之下自然是用尽全力──却是马修也能无视的全力。 之后被猎人狙击，他落得了只能防守的地步，自然与他的身体状况有关。在马修叫了颱风支援下，当下冥焰再也支持不住，手脚接连被猎人射中之馀，胸口更是被颱风重击了一下。 逍遥游的四大天王，两人完全失去了战力。 马修与后土的战斗自然精彩，特别是后土因为先后眼见自己的同伴雪女与冥焰受伤，更是不惜一切地使用能力，空地已经被毁得四处都是坑洞。 一切和泥土有关的技巧，后土全都使将开来，例如突袭式从地面弹出泥枪，缠扰式如把马修所站的地面翻松变软而成为陷阱，封锁式如伸出泥手抓住马修等等。 虽然如此多变的攻击让马修看上去很是狼狈，但是事实上马修根本不介意，因为现在的情况只有后土独个儿焦急，马修根本不怕把时间拖长来战斗。 而且最重要的是，马修的拖延战述已经奏效，逍遥游其馀两个人已经被队友解决，接下来就是全力围攻后土，最后就是追上杰和皇太女。 后土自然知道这些事，不过他也无可奈何。 他所能做的，就是不顾后果地使尽全力，拖得多久就多久，要是能伤得到马修等人自然再好不过，特别是能让他们无法全速移动。 不过，他既然想这样做，马修也不是笨蛋，亦因此马修根本就没有和后土拚斗，只是巧妙地拖着。 终于，颱风与猎人都准备好加入这场战斗，也就是宣佈了后土的战败。 黄俊继续保持着沉默，心里繁复的思考渐渐停下来。 这件事的始与终，他已经弄清楚了。不过要如何自处，又或者应该怎样去做，直至此刻都没有确切的答案。 曾经以为两人之间的仇怨可以化解的黄俊，只是还未能代入马修的立场中。 或者说，就算代入了他都无可奈何。 只是，我能眼睁睁看着别人被杀吗？在我有能力阻止的前题下…… 黄俊心里的问题已经转到这方面，他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介入马修与白之间的仇恨。 从最初盲目的想要介入，到发现一切而站立在旁观之地，最后该是选择之时了。 这个选择，就如当初首次回到表世界时梦中的奇遇，不一定是要选守护者或者逍遥游，他有第三个选择。 咦……慢着，四个天王都出现了，那施雯呢？ 一直被眼前的事缠绕着，直至因为知道自己该作出抉择，而回想到半梦半醒中的事情，继而联想到了施雯。 黄俊立即环顾了四周，毕竟施雯理应被四天王贴身保护住。刚才马修的偷袭令四天王不得不现身，换言之施雯应该在这附近。 「有希，这里附近还有人吗？」 黄俊自然得求助于身边的人。 有希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张淡然的脸，眼前的事似乎与她无关，直至黄俊叫她。 这个少女的面孔產生了微妙的变化，好一会儿后才指了指丛林中。 「你们三个留在这里吧。」 黄俊这番话自是刻意说给音瀨听的，这个心思纤细的小女孩总是爱担心。 然后黄俊还得摆脱了医生，才向有希所指的方向走去。 至于马修那边也差不多解决后土，而马修亦看到了黄俊的举动，对此却没有多话，只是继续与另外二人联手，务求尽快解决后土。 黄俊睁大了眼睛，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月亮的光芒让他在丛林中只能隐约视物。 他每一步都踏得小心翼翼，拨开四周乱生的枝叶，打醒了精神搜寻着。 突然黄俊轻轻踢到了一件软软的东西，而且还听到了一声轻呼。 「施雯？」 黄俊疑惑地叫着时拨开了眼前的乱叶，只见一名少女抱着膝坐在茂盛的丛林中蜷缩成一团，要不是被他踢到真的难以发现。 而那少女也刚巧抬起头来，眼框儿的泪珠正翻滚着要溢出，当看到黄俊时更是二话不时就扑进他的怀里，放声大哭。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八章：与施雯的短谈 这一切实在事出突然，黄俊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做，毕竟他又不是马修那种色鬼会随便佔人便宜，可是女生这样哭下去也不好意思推开…… 黄俊只能手足无措地傻站在原地，希望施雯尽快哭饱，又或者意识到这行为的问题。 只是当黄俊低头看着这个只到自己肩膀的女生，原本漂亮的黑色长发因为欠缺梳理而打结，甚至有一点异味，酸溜溜的感觉不禁涌上心头。 就算女生再不爱美，大概也忍受不了自己这样的仪容吧。 而在自己怀抱里的施雯只管大哭，这次黄俊总算切身理解。 一个普通人被捲入了这样的世界，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自己因为有过死亡的经歷而坚强接受这一切。 任凭任何人看到这么一个柔弱的少女被捲入了残酷的世界当中，身边尽是不认识、不知有何打算的人，再冷酷的人恐怕也会禁不住心生怜爱。 而黄俊正正就是在数天之前，以及这几天的经歷中体会到了这一切。 只不过一个身体已经成熟的少女在揽着自己，身为血气方刚的少年，黄俊的心跳免不了加速。 而施雯因为伏在黄俊胸口的关係，似乎终于发现了问题而立即把黄俊推开。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人同时说着同一番话语，语气却相差得远。 男的就算知道不干自己的事也连忙解释，女的则是为自己一时激动的任性而道歉。 「没关係……」 黄俊自然不会笨得让话题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上。 「你没受伤吧？」 施雯倒是还在为刚才的事尷尬得满面通红，一时答不出话只好摇了摇头。 之后话题突然就奇妙地打住了，因为黄俊觉得无论此刻谈什么事也好，好像都会刺激到对方想起现在的处境。 只是不说这些，双方除了那次在表世界见面外，这次不过是第二次见面。 对了……她还不知道我的名字吧？姑且来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那个，我叫黄俊，是守护者的人。」 「我……我叫施雯，不是形容词的斯文。施是施捨的施，雯是上雨下文的雯。那个……可以直接叫你黄俊吗？」 似乎因为是自我介绍的话题，让施雯稍为放松下来。 「当然，我也可以叫你施雯吧？」 施雯想当然地点了点头。 该死……怎么又沉默起来了？ 黄俊看着施雯，她只是头微微下垂不敢对上他的视线，气氛又渐渐陷入了异常。 总得有点话题吧…… 「那个，说起来虽然很不可思议，但之前我的心还觉得很烦，很多事在想，可是在见到你之后感觉上舒服多了。」 「誒！」 糟糕！头垂更低了……该死的黄俊，有事没事干嘛会找这样的话题啊！ 黄俊心中暗骂着自己的不择言，但是为了避开关于处境的话题，实在苦无可谈之言了。 「那个……」 「怎么了吗？」 黄俊自然立即回答，难得对方主动说话。 只是施雯也在依依呜呜的，不知道想说什么。 「有什么不妨说出来，什么都没关係。」 听到黄俊的话，施雯似乎勇敢了些许，决定把话说清楚。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 不过以对话来说她的反应又实在夸张了一点，而且话题又一次变得更微妙了。 要是有个第三者在场，绝对会觉得这二人是对生涩的情侣吧。 至于一口气把勇气花光的施雯立即就羞得想找个地洞鑽进去，甚至急得又想哭起来。 「别哭呀……你哭就会令我不知怎样做好了。虽然我不强，但我绝对会保护你的，别怕……」 黄俊倒是完全往错误的方向理解，以为施雯是突然又想到现在的处境而感到害怕，快忍不住哭起来。 而这个错误倒是微妙得很，施雯闻话只是抽了抽鼻子，按捺住泪水。 「那个……谢谢你。那次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也不要命来救我……」 「不客气，看到别人有危险，自然而然就会想去救吧？」 「嗯？是这样的吗？但要是我的话绝对不敢呢……大概只会想救，但不会去救吧？」 黄俊刚听到的时候还不怎在意，可是想深了一层之后，却不得不苦笑了。 他自己大概就是这个性格，虽然自己很没用，但就算是陌生人也好，也不能看着别人出事，不然就会内疚一番。 就算知道那可能是会拚上自己的性命，似乎也会一时衝动跑上去。 「性格的问题吧？不是总有种蠢人，傻傻的不会顾着自己的吗？」 「那不是蠢，是价值观扭曲。」 「嗯？」 黄俊微一错愕，不太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 「咦？我说了什么吗？」 看到黄俊的反应，施雯似乎也是同样的愕然。 难道真的我听错了？ 黄俊虽然疑惑，但难得谈话的气氛不错，他也就不细想下去。 「没有，只是因为还有心事所以晃了晃神。」 「什么心事呢？能告诉我吗？」 施雯本来说不够半句就会面红，但现在似乎已经聊开了，讲起话来也大胆一点。 「应该是你不会喜欢的事，还要听吗？」 黄俊带着试探的意味说，毕竟总不可能和施雯谈着些有的没的，迟早还是要进入正题。 虽然那种感觉实在很虚无飘渺，但是黄俊隐隐觉得施雯身上有着自己无法想像的异常。 这么说来本身是无能者这个身份也有够异常的了……黄俊禁不住心里哆嗦一句，还是把心里多馀的杂念清走。 「没关係……你想说的话。」 施雯犹豫了一刻才回答，这让黄俊实在不知道说还是不说的好。 迟疑了一下后，黄俊还是决定说了。 很笼统地说出，现在有一群本质不坏的人，正被一群自己也觉得不是坏的人追杀。 当中的事，黄俊觉得真要说也说不清，索性胡混过去直接略去了情况，直接说出心中的烦恼。 而施雯则是出乎意料地冷静，并没有黄俊想像中，牵起了她的害怕情绪。 「我是不太懂……不过人都是这样的吗？」 黄俊觉得施雯的回答好像怪怪的，但他也说不出是哪里，只好继续说下去。 「只是他们遇上了一些大概谁都不希望发生的事，也算是命运了吧？」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十九章：送别的花礼 「命运……」 啊！果然还是不能提这些，话说本来这话题真的有点悲剧向…… 黄俊看着施雯的反应，只能继续责骂着自己却不知应该怎样哄回她。 「你要走了吗？」 只是他大概怎样也想不到施雯竟然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这个少女的心思似乎比黄俊想像中更细腻。 不过在提到了自己的事后，黄俊的心思实在没办法再完全放在施雯的事上。 毕竟，他也有他的烦恼。 就连如此放任自己在这里和施雯谈话，放任逍遥游继续被马修追杀这一点都让他烦恼。 平常的人大概不会有这样的烦恼，只有因为无论哪一者都想要拯救，这一点才会让他陷入了现在的烦恼。 「连我也不知道……」 黄俊没有欺骗施雯的必要。 看到黄俊有点失落的样子，施雯似乎也陷入了相同的情绪当中。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看到这个少女也露出一副深思的模样，而且知道是在模仿着自己，黄俊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种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那些酸涩的笑又或者苦涩的笑，一种真正会心而发出的笑，黄俊已经忘记上一次是何时了。 他只是觉得，和这个少女待在一起的感觉真的不错，就像他之前不择言时所说的一般，有种奇妙的舒服感觉。 「看来我还是得回去。」 「嗯？想到怎样解决烦恼了吗？」 「还没……只是也不想就这样下去，总觉得应该做点什么。」 「我……能跟你去吗？」 施雯竟然说出了这般大胆的请求，她可是知道黄俊要去的是战场，并不是什么舒服的地方。 「为什么？」 而黄俊也是无法理解。 「因为……因为我也去的话，或者会想到什么解决的办法吧？」 施雯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甚至低得听不到，很明显就是连她自己都害怕得很。 「不用勉强，我会先把你带到我的队友身边，他们会保护你的……」 「不要！又要把我送到不知什么人的手里吗！我不要！」 施雯的反应非常剧烈，激动地抗拒，也像是在哀求。 黄俊自知失言了，他应该明白施雯现在的心情，自己却是只顾着自己而遗忘了她的感觉。 只是，以他的古怪能力，带着施雯行动实在太过危险了。 只是…… 「跟着我会很危险，就算这样也没问题？」 「没……没问题！」 施雯听到黄俊这样的话，知道他愿意答应让自己跟着，立即破涕为笑。 既然决定了黄俊也不犹豫什么，扶起了施雯之后就往回走，他认为得先确认后土是否也已落败了。 不消几分鐘的路程，拨开了最后的枝叶而看到空地时，剩下的只有非战斗人员的三人。 「黄俊，你终于回来了……咦？你找到无能者了喔！」 医生时刻都保持着亢奋的情绪。 至于有希则无甚反应，目光扫视了从林中走出的二人一遍后，又不知道转到哪里去。 最正常的始终是音瀨，而她亦立即向黄俊走近。 「马修他们去了追白和风灵，叫我们在这里等你，然后听你的指示。」 黄俊也不多话，只是点头表示了知道，看着不远处的空地。 一个成年人、一个少年与一个少女躺在泥地上，一动不动。 黄俊走了上前，施雯也是拖着颤抖的身体跟着。 每个人身上的伤口不尽相同，但有一处是完全一样，那就是胸口都有一道长达寸许的口子。 黄俊知道这是马修最后把三人集中再补上了致命的一刀。 后土、冥焰与雪女都已经死了。 黄俊不禁沉默。 「人……就是要这样伤害其他的人吗？」 施雯只是望了一眼就吓得转过头去，与黄俊背靠着背，同时用颤抖的声线说。 面对如此的提问，黄俊只有更多的沉默。 之前黄俊曾以为，要是看到自己认识的人永远离开时，会抓狂得大哭大叫，然后一时又内疚得完全静默，只想时间回到过去一切重来。 可是当他看到眼前三具尸体时，原来心中所浮现的感觉是无法言喻的。 「这个问题，就算是她们也无法回答。」 突然，另一把带着平淡语气的声音，划开了本来的静默。 有希不知何时走到了二人身边，并带来了异像。 这处空地本来不知何故只有杂草，在经过之前的大战后更是寸草不剩，但当有希来到左近时，翠绿的草与七彩繽纷的花儿纷纷冒出。 顷刻间，三人躺着的位置化成了一片茂密的软草地，被一圈又一圈的鲜花围住。 黄俊知道有希话中所指的「她们」，就是这些花草。 有希在用这些花草，给那三人送上最后一程。 花礼。 三人所躺的草地缓慢地下陷，然后再覆盖上一层清草，不知不觉间，整片空地变成了一个小花园。 医生对于眼前的异像自然叫嚣过不停，但当有希完事而回头瞪着她时，亦乖乖地闭起嘴来。 人为什么要伤害人，是没有任何人能回答得到的问题吗？ 黄俊微微抬头，里世界因为没有光害的问题，月的皎洁与繁星的闪耀都非常清楚。 就算发生了这样事，望见现在的夜色，还是会让人稍为从现实中抽离。 想要保护这美好景色的想法，油然而生。 「黄俊？」 施雯从背靠背的位置转到了黄俊的身边，大概是那三人已经埋葬于地下的关係。 「没事……无论怎样也好，还是先追上马修他们吧，虽然不知道可以做些什么……」 黄俊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可是心中有的只是纠结。 或许现在的情况，也是他一手造成的。 当时察觉到马修的异样，黄俊果断地使用了能力，刺中白的那一刀也许变得不是致命伤。 想当然，因为是极短的瞬间，所以黄俊使用的条件也是不清不楚，只是期求着白没有事。 也许就是因为白避过了这一劫，四天王才会不顾白的命令而衝出来，结果踏进了马修的陷阱。 黄俊想到这里，去到了一个如死胡同般的问题中。 要是自己没有出现，这一切还会发生吗？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章：逍遥游的陨歿 要是黄俊没有出现，逍遥游就不会在那么早就暴露让守护者知道。 就算白原本就打算要救走无能者，但那也是直接出现在表世界中，而非提早出现而让马修有足够的时间佈下计划。 「你好像越来越烦恼……」 施雯柔弱的声音再一次传来，在完全看不见的漆黑路上，她的目光仍然注视着黄俊。 对她来说，黄俊是一个不顾自己性命救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在这个完全陌生的世界中，她只好相信他。 黄俊转过头来，心中如此困扰的同时被别人打从心底的关心，是一种完全矛盾的感觉。 冰冷和温暖的交融，让黄俊的心走出了胡同。 并不会说因为这么简单的问候与关心，就会让烦恼自动消失，但是黄俊这一刻觉得，要是自己不曾存在，也许这个少女会遇上另一个未知的危险。 况且，事实不发生也发生了──黄俊渐渐回到正常人的思考模式。 「因为你已经好多了。」 黄俊把心底话说出来，虽然眼前到底应该怎样做还是没有一个决定，但是把一切揽到自己身上这一种想法，绝对不会再出现。 听着如此曖昧的话语，施雯的头再一次低垂。 这五人的行进速度非常之慢，毕竟施雯只是一个普通人。 施雯可没办法在这么漆黑的环境下视物，只能被黄俊拖着来走。一行人经由音瀨的指引，花了近半小时才穿过了丛林，来到一片较为广阔的坡地。 马修一行人都在这里。 除了马修之外，其馀的人在较远的位置坐在一起休息着。至于马修他则是站在坡地之前，在他面前有着两个人躺在地上。 凭那种显眼独特的服饰，那二人自然是白和风灵。 其实这样的结果也是理所当然，在把四大天王中的三人杀了时，剩下受了重伤的白与风灵，又有什么可能逃得过马修等人的追捕。 有希二话不说就拉着医生往皇太女那群人走去，至于音瀨看见也是跟着去了。 虽然黄俊知道有希看不到，但还是对他点头感谢了一句，才往马修走去。 「哦？看吧，我就说你可以救到无能者的。」 马修在黄俊还未走到身边时，便已经回过头来率先说。 对于马修这种打趣话，黄俊此刻实在没有理会的打算。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吗？」 「当然啊！现在我可是得到了我最想要的喔，实在畅快得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可是……你的声音听上去很悲伤……」 再一次躲在黄俊身后的施雯探出头来，大概因为她知道马修是黄俊认识的人，所以敢于把话说出来。 只是，当她看到马修面上的转变时，立即吓得不再作声。 黄俊看见这情况，立即稍稍移动了身体把施雯完全挡在了自己身后。 「哼哼，无能者说的话还真有趣，不是代行者自然不可能明白代行者。」 「是吗？就连我也没办法明白你呢。」 黄俊说着的同时目光转到了白与风灵身上，根据两人身体上的伤口来看，这二人绝对死透了。 「不要紧，我也没想过你会明白。」 马修说着的同时把公文袋扔给了黄俊，上面的封蜡已经毁掉，换言之马修已经看过内容。 黄俊知道马修既然把文件扔给了自己，就是叫他先看完才继续说话。 这些文件都有着同样的格式，内容几乎没有大的分别，变的就只是不同的人名与任务的名字。 这是由总司令下令杀害无能者的机密文件。 虽然黄俊觉得这些都有可能是偽造，但是当他看到其中一份时，这种想法立即消失得一乾二净。 这份文件上标示的内容，是趁着马修与玫瑰举行结婚仪式时，趁着有狂物捣乱而暗杀当时的无能者。 现在的他们当然知道，当时并没有出现狂物捣乱，取而代之的是逍遥游的出现，而那群杀手索性将计就计嫁祸给逍遥游。 黄俊知道没有看下去的必要，把文件收回公文袋中，免得让施雯看到，绝对会吓破她的胆子并害她哭起来。 「所以呢？接下来你要去杀那班干部了吗？继续做着自己根本不会高兴的事？」 黄俊把公文袋扔回给马修。 马修先是冷哼了一声，似乎是针后黄俊后面的那句。 「那群人中除了总司令之外，都不是代行者，现在恐怕死光光了吧？」 「那么接下来你要去杀总司令？」 「不。」 马修的回答倒是让黄俊出乎意料。 「你可别用这样的目光看我，虽然我执着于报仇，但是我并不是疯了。」 「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疯了……或者说我根本不瞭解你。」 「哈哈……才认识几天，你又怎可能明白我？甚至在那边和我一同出生入死的战友都不知道玫瑰对我而言是多么的重要……」 马修转过了身，背对黄俊。 「总司令当时为玫瑰所落下的泪水是真的，恐怕要杀无能者也是迫不得以──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 马修的话让黄俊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可是就如他之前的话，他越来越不瞭解眼前这个男人。 「大家，过来这边集合，我有事宣佈。」 而马修可没有给黄俊思考的时间，继续做出黄俊无法预料的举动。 皇太女等人闻言自是迅速集合。 「大家……不，伙伴们，经过了今天，我想你们或多或少都知道我成立『nameless』，虽然是打着一个漂亮的旗号，但是被自私的我利用来为玫瑰报仇。对保护世界什么的我早就已经没了兴趣──所以我现在宣佈，我不再担当第三军团的大队长。」 随着马修的话，皇太女、猎人、杰及音瀨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至于一向大胆敢于说话的颱风与医生则开始阻止马修，至于有希依然是表现得最冷静的一人。 「不过，『nameless』的本意并不会因为我的自私改变，黄俊将会取代我担任第三军团的大队长，带领你们继续走下去。」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一章：马修 先别说其他人哗然起来，听到自己要担当领导人的黄俊更是吓得不知马修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只是马修却没有回答眾人的打算，继续他那惊人的宣佈。 「你们先别这么大反应……黄俊虽然在刚才没有好好地进行指挥的工作，但是他针对每一个人的战术不是很成功吗？而且我相信在不久之后，他就会说明自己那比我还要出色的自然力量，绝对是个担当队长的好人选。」 吵得最激烈的依然是医生与颱风，只是很快的她们两个就被皇太女阻止。 「你怎么要阻止我啊？难道你不明白马修在说什么吗？他可是不要我们了啊！当初大家不是因为他，我们早就被……」 医生因为有希的关係总算闭嘴，可是颱风却是继续吵闹。 只是万万没想到，皇太女竟然打了她一巴掌。 清脆的「啪」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颱风这个大粗粗的少女一时之间愣住，当她回过神来时，便什么都不顾的跑走了。 眾人都不知道怎样做，追不是，不追好像也不行。 「看来这是黄俊你第一个任务呀……」 马修已经回復成那个平时的自己，一面摆出从容的姿态，一面在另一种意义上取笑别人。 也因为他这番话的关係，责任似乎落在了黄俊身上。 「把我这个只顾着復仇，自私自利的人忘掉吧，我和你们想要踏上的路不同。黄俊他可是一心想要和平，是个心里带着善良的人，这才是你们应该而且也想要追随的人。」 黄俊看着马修那像是间话家常的语气，比起自己遇上的巨变，更让他在意的是马修的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虽然黄俊只是来了几天，但是要是你们还相信我的话……就相信他吧。他需要的经验，他会谦虚地从你们身上学习的──以上，作为前一任『nameless』的领导者宣佈。」 除了有希没有什么表现，其馀的人很明显心里都有话想说。 只是，他们熟知马修的性格，一旦决定了的事就绝对不会改变，以前他们就是跟从马修的疯狂，一路安全走到现在的。 当然，这七人之间也许有一、两个人看穿了一些玄机。 「黄俊，我还有些事想和你谈。」 马修说完便瀟洒地转了个身，往另一边下坡。 既然马修如此，眾人的目光不得不转移到黄俊身上。 「大家就先继续休息，之后的事待会再谈……」 黄俊也只能这样说了，一时三刻突然要背负这样的重担，先别说能不能背负，就连自己是否真的想要去背负都不知道。 就在眾人散开时，黄俊叫停了有希。 「他们两个也能麻烦你吗？」 黄俊所指的，自然是白与风灵。 而有希也不多话，只是点了点头，便开始了花礼。 「施雯，你能先跟他们待一会吗？我要和马修单独谈一下。」 「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自己走了？」 施雯的面上露出了不安，但她似乎也知道自己有点任性而矛盾着。 「当然。」 就算黄俊答得肯定，但他看见施雯仍然露出不安，只好继续补充。 「在这个世界里，他们差不多就是我所有认识的人了。放心，他们不会伤害你，要是真有什么事，可以找皇太女帮忙……呀，就是那个刚刚打了颱风一个耳光的女人。」 黄俊轻轻拍了拍施雯的肩头，希望让她稍为放松。 「我会照顾她的。」 意想不到的是，在进行花礼的有希搭上了一句。 「谢谢你，你真的帮了我好多……」 黄俊深深地向有希点头，表示谢意。毕竟这个女生对任何人都冷淡得很，唯独对黄俊似乎有着「热情」。 有希倒是没有什么回应，只是垂下了头看着渐渐下陷的二人。 黄俊对施雯微微一笑之后，也就向马修下坡的方向走去，其实也不过十多步而已。 「虽然不知道你要和我谈什么，但是你要离开『nameless』是真的吗？」 黄俊暂时最关心的始终是这个，毕竟之前马修的话半点也不像玩笑，硬要说的话更像是遗言。 「哎哟……竟然是这个问题吗？我可不觉得你有问的资格，你现在的心里不是很憎恨我吗？我把他们全都杀光了。」 马修的问题，黄俊在心里也曾问过自己。 为何看到几人的尸体会那般冷静？ 为何还会带着施雯回到这群人身边？ 「那件事我分不清谁对谁错，就如你所说我根本没资格──没资格去介入你们的仇怨……至于憎不憎恨你吗？说实在的连我自己也越来越不清楚了。」 大概因为马修发出了那样的宣佈，黄俊把自己心底的话全盘托出。 「哈……成长了啊……」 马修似乎很是感慨，也许只是因为短短的数日，看见一个只是再普通不过的高中生，变到现在彷彿遇到怎样的事都能冷静面对的人。 不过这种感觉也是转瞬即逝，马修又恢復了平时的模样。 「间话就先打住了，这次……应该是最后一次要你帮忙，能让我和游龙对话吗？嗯……就是把他的回答告诉我。」 要找游龙？话说回来……这段时间都没听到那条臭龙的声音…… 「只是这样而已吧？那好吧。」 而黄俊想了想当然觉得没有大相干，也就答应了，反正还得看那条臭龙愿不愿意答。 只是当他在心中呼叫了游龙好几声都没有回应时，他发觉这情况有点异常。 毕竟先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游龙绝对会趁机出来打酱油的，偏偏他就是没有这样做。 而马修也察觉到了黄俊的异常，甚至露出了担忧的神色。 黄俊直接望向了自己的右手手臂，上面的黑色盘龙印记消失了。 马修自然看到黄俊的动作，也明白意味着什么。 「看来游龙已经不在你体内啊……」 马修失望地说了一句，连他都显得踌躇，这就知道他到底有多重要的事需要找游龙。 「能跟我说说是什么事吗？虽然不知道那条臭龙何时离开的，但是因为某种关係，他应该会回来，到时可以……」 「不用了……看来这是注定的，况且我们也许不会再见面了。」 马修转身，就这样慢慢地向着丛林走去。 黄俊只能目送着他。 落寞吗……看着马修身影渐渐远去，黄俊觉得适合的形容词也只有这个了。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二章：黄俊的决定 黄俊才刚回到了小山坡上，绝大部人的目光都已经投在他的身上。 至于有希与施雯倒是坐在离开人群稍远的位置，有希不过望了黄俊一眼，而施雯则是因为黄俊摇了摇头而把想走过去的念头打消。 望着黄俊的人，却看不到马修，自然知道马修真的走了。 不知是因为以前纪律的关係还是这件事实在太震撼，没有人主动找上被指名担任队长的黄俊。 站在坡上的黄俊自是扫视了眾人一眼，知道颱风还是未回来。 唉……要不要担当队长这个位置，还是以后再说，得先处理当下的事情…… 黄俊心中下了个决定，就向皇太女走去，自然是他认为皇太女会知道颱风跑到哪里去。 只是当黄俊走近，皇太女先一步猜到了黄俊的想法，而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我觉得你还是别去找她比较好，就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吧。只要音瀨传出行军的军令，她就会回来。」 「看来马修对你们来说真的好重要呢……」 黄俊这样说的原因，只是想要试探一下。 「因为没马修就没有我们……或者不包括我吧？」 皇太女似乎不太想谈这个话题，只是因为知道黄俊在向自己探听的关係，勉为其难地说出了答案，至于原因她本人也不愿说。 黄俊也不会笨得继续追问，附近的人全都笼罩在令人不舒服的气氛中，实在让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有一件事他还是必须做的。 「大家……马修已经走了。」 虽然这应该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但他还是得要正式说明。 「可能你们觉得只是来了几天的我并没有资格，但是既然马修拜託了我，那么就请在回到基地之前听我的指挥，有没有人有问题？」 除了医生还处于不知名的状态中，其馀人倒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而给予了黄俊同意的回应。 确定眾人没有异议，黄俊转头望向了猎人。 「猎人，大家都应该饿了，能请你去找点吃的回来吗？」 「九人份量，我现在去。」 猎人没有多话，整理好弓箭之后就独自走入了丛林。 「皇太女、杰，我有点事想和你们商谈一下，能过来这边吗？」 这两人也是没有多话，与黄俊离开了人群。 直至黄俊停下，杰率先说话。 「麻烦？」 杰依然把话说得简洁，在他而言，被黄俊指名叫来自然是有麻烦的事。 「嗯……其实我们现在不方便返回基地。」 黄俊还未说原因，皇太女的目光已经转到了不远处的施雯身上。 而黄俊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把高层在暗杀无能者的事告诉了二人。 也就是说，要是眾人这样回去的话，施雯会处于被暗杀的危险当中。 「我知道，马修一直都不重视无能者，但是我不能放任这种事，希望你们明白……」 「错了。」 杰严肃地打断了黄俊的话。 「任何人，马修都重视。」 在吸引了黄俊的注意后，他才继续补充。 「就如杰所言，别看他那副样子，又或者表现上好像没有重视无能者，但暗地里他算好了什么，花了多少苦心，从来都不会和别人说……但到最后其他人会自然明白的……」 皇太女似乎在同意杰的发言，但也像在抗议黄俊根本不可能取代马修。 对此黄俊并不放在心上，因为他在这几天，确实感觉到马修在这群人中不仅是领导者或者战友的存在，而是有着别人无法简单理解的羈绊。 「我并没有打算取代马修。」 这是黄俊的真心话，他觉得有必要说清楚。 「相反，就如马修跟大家的宣佈一样，我会以我的方法去处理问题，不会去追随他的脚步、想法……这样说可以吗？」 杰没有异议地点了点头，至于皇太女迟疑了一下后才点头。 既然得到了二人至少是表面上的理解，黄俊也就继续说下去。 「只是我们也不能不回去基地，况且表世界的事还得要另外找方法处理……如果更直接地说，就是有没有办法保护好施雯的安全？」 「总司令出手，不可能。」 「别说总司令，依照现在表世界所发生的事，要不是里世界眼下有怒气动盪这么要紧的事，守护者早就陷入了混乱了吧。」 「你的意思是，在这种混乱情况下，随便派杀手来杀了施雯也没人察觉到吧？」 黄俊听着皇太女替杰的补充，推想着她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是如此。而且没有马修的无名军团……也许会被清洗掉也说不定，毕竟马修可是和各方的势力一直周旋着。」 皇太女则是说出了更多黄俊不知道的黑幕。 黄俊本以为自己的思量已经非常周详，但是当听到这些话中所牵涉到的事情时，觉得自己实在把马修消失的事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皇太女所说的，还包括了这一行七人的去留。 只是我这个想法……该说吗？ 黄俊心中其实有一个无可奈何的想法，他本是不想说的，但对于此时的听了皇太女的话后，似乎又不得不说。 最后黄俊还是决定不说──在深思了三秒下，其中两秒决定不说。 「据我所知，这次怒气动盪的问题，被解决不过是早晚的事。因此当下最让总司令与女王头痛的还是在表世界中，拥有克制代行者武器的敌人。你们暂时就当作我有带着一小部份人回到表世界的能力，以此来交换施雯的安全，觉得可行吗？」 「短时间。」 杰想了想后给出了这样的答覆。 「我倒不太认同杰的说法……虽然不知道总司令和地下世界政府他们要杀无能者的理由，但既然他们一直都在杀害无能者，在你带人回到表世界发动奇袭时，来个过桥抽板也说不定。」 皇太女亦表达出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我有一个提议……让我们全团负责奇袭的任务。」 对于黄俊说出这么一番富有马修风味的发言，杰与皇太女不禁为之错愕。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三章：承认 杰与皇太女不禁对望了一眼，似乎交流了什么之后，再回头望向黄俊。 两人的目光不带任何鄙视或者嘲笑，反而是种认同的感觉。 「详细的计划呢？与总司令交涉，甚至可能要应付女王阻挠的情况，如何说服对方，还有回到表世界的奇袭战略……」 皇太女这番话，就等同同意了黄俊的建议。 「等一下……」 黄俊有点反应不过来，之前这二人还是有一种对自己不怎信任的感觉，但一刻间后二人改变如此之大，实在是他意想不到。 「你该不会想说你都没想过这些吧？」 「当然不是……只是你们不担心自己的吗？之前不是说无名军团有可能会遭到强制解散……」 皇太女听到黄俊的话，倒是微笑地摇了摇头。 「你不也是要担心就算回到表世界，成功夺回基地之后，无能者还是有可能被杀吗？况且……你也不是说了，现在的你承担了马修的责任，如何保护这个军团当然也是你要做的事呀。」 「呀……你是认真的？」 黄俊对于这种似是开玩笑但内容似乎又很正经的话，实在分不清是不是认真。 「当然是认真的了。」 皇太女的嘴角又上昇了少许，就连杰这个严肃认真的人都似乎有种差不多的感觉。 虽然气氛变得很微妙，但黄俊觉得这大概是向着好的方向变化，也就不再理会，而是与二人谈及详细的计划内容。 直至猎人狩猎完回来，黄俊看了看怀錶才知道已经踏入四月十七日近半小时，三人这么一谈竟然就谈了一小时。 在野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就是筑起了营火，大家围成一圈开始烤起了野鸡和野猪。 只是，颱风还未回来。 「我还是得去找颱风……」 黄俊把自己的木叉子交给了黏着自己的施雯，就站起身来。 「其实不用，只要我吹集合令的话……」 对于音瀨的提醒与主动拿起了小号，黄俊感谢地阻止了她。 「就让我和她谈一谈。」 「我和你去。」 有希也把自己的木叉子推给了医生，不容黄俊拒绝地站起来。 「誒！你要是迟了回来，我可是会把你那份也吃掉喔。」 医生的声音充满了活力，这一点黄俊也不知道有希到底是如何让医生恢復精神的。 「那个……黄俊，我也要去。」 似乎因为黄俊与有希都要离开的关係，施雯为只剩下自己一个而感到害怕，就算知道不应该也提出了任性的请求。 「施雯你就不用担心，他们只是去找颱风，很快就会回来。」 皇太女说话的时机可谓相当适合，而且她还走到施雯的身旁坐下，这举动似乎也让施雯感到安心。 只是皇太女打了颱风一巴掌的那一幕，似乎还在施雯的心里，施雯对于被皇太女轻拍了一下膊头反倒是吃惊地缩了一缩。 黄俊与有希也趁着这个空隙，一股烟般溜走了。 「又受你帮助了，要是没有你真的不知道要怎找颱风。」 黄俊跟着在前面一语不发地领着路的有希，不禁又感谢了一句。 「没必要说谎。」 有希倒是给了个让人非常意外的反应。 「你没有办法，就不会想独自去找。」 有希指出了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的原因。 「呵呵……看来你就算有点神秘，还是有些事会不知道的呢。」 黄俊倒是不介意，反而变得轻松。 有希疑惑地回过头来，本来她就只是一种指出与提醒的意味，并没有怪责的意思，经黄俊这么一说自然有点不快。 「抱歉……」 黄俊察觉自己的话有点过份了。 「只是我那个方法也不知道奏不奏效，所以有你透过植物取得情报是最好不过的了。」 有希想了想，点了点头也不答话，继续领路。 「对了，介意我问一个问题吗？」 黄俊觉得像这样单独聊天的机会，除非刻意製造，否则难以遇上，毕竟无名军团总是一整团人行动。 有希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感觉上……你和马修的关係与其他人不同呢，马修和其他人都有良好的交流，他亦很清楚其他人的事和能力，不过他好像不太清楚你，有一点距离的感觉。嗯……至少他好像不太清楚你的能力吧？」 其实原本黄俊更想说除了医生之外，其他人似乎与有希都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距离感，但是因为马修身份是领导者之馀又已经走了，所以就拿他来说，打算先知道一些背景才决定是否追问下去。 有希对于黄俊问这样的问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想知道表面的还是里面的？我觉得你有这样的资格。」 只是有希的回答让黄俊完全错愕。 表面和里面？资格？这是什么特殊的密令吗…… 黄俊望着把话说完又继续走的有希，她自然没有解释的打算。 只不过，当黄俊推敲着医生与有希这种特殊的关係时，也大概想出了一些因由。 「如果真的能告诉我最内里的原因，就请你告诉我吧。不过在这之前，能先听听我猜的表面原因？」 黄俊这样说的原因，自然是一个正常的人，在别人给予两个选择人，都不会两个都选。 至于有希依然一副无甚所谓的木无表情样，大概是默许黄俊继续说下去。 「你加入无名军团的原因，并不是马修主动邀请……请不要介意我说这么没礼貌的话，但你一直都这般不带任何感情的模样，保持着让人无所适从的距离，大概不会那么容易加入到里世界的军团中。虽然不知道医生和你是怎样结识的，但大概是医生被马修找上，然后她把你强硬地拉了进来吧？」 听着黄俊的推测，有希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了黄俊──嘴巴微微张开的惊讶模样。 「完全对了。」 有希这鲜有的表情来得突然，消失得也快，在答完话后又恢復了平时那副冷淡的模样。 「该我把里面的原因告诉你。」 而有希也没让黄俊有思考的馀地便继续说。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四章：颱风的心思 「就算是人，也是有正负两面的。人啊……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只会表现出负面的自己，只有在没有人的时候变回正面。」 有希这番话，让黄俊不知应该给什么反应。 不过有希并没有理会黄俊的意思，只是继续她要说的话。 「植物对其他人来说并不是人，所以『他们』能知道人的正面……」 有希虽然只是短短说了几句，但她这么突然把话停下，其实就是暗示黄俊应该想到自己在说什么了。 而黄俊也的确理解有希话里的意思，所谓的正面或者负面，恐怕就是指人的光明一面与阴暗一面。 往往正常人交流，只会看到表面的一面，就算认识得久了，最多也只能知道部份的内心，不可能完全地瞭解一个人。 虽然黄俊不知道植物到底如何能够知道别人的内心，但是有希恐怕就是因为知道了其他人的可怕，而选择逃避。 露出一副冷淡的模样，彷彿对任何事都不带感情，身边无论发生什么都与她无关──她打算以这样的方式避免自己受到伤害。 可是，这生存的方式在黄俊出现后似乎出现了异常。 要是有希真的遵照她这一套生存的法则，又怎可能会跟黄俊说明呢？ 资格吗？ 黄俊只能联想到这一点。 「这么说来，你早就知道马修的内心在想什么吗？」 有希回过头来，依然是那冷淡得把人拒于千里之外的眼神，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继续领路。 有希的沉默，让黄俊觉得当中实在耐人寻味。 「她就在前面。」 有希突然停下了脚步，自然是不想跟着过去。 「连颱风也有让你不舒服的一面吗？在我看来她整个人都很正面呢……」 有希却不答话，只是走到一旁倚着了一棵树。 黄俊也不会多说什么，便走出了丛林。 颱风正大字形躺在一块平坦的大石上，斜度刚好让她能够舒服地仰望夜空。 不知道颱风是因为里世界的夜空太过迷人，还是马修离开的事让她过于在意，直至黄俊走到身边的时候她才发觉。 「是你啊……小俊。」 颱风失望地说，似乎她在期待出现的是马修。 「嗯，是我……觉得好过点了吗？」 颱风没有回答。 黄俊也不绕到颱风前面，只是倚着石块背对着颱风坐下来。 「还在怪皇太女打了你一巴掌吗？」 「怎么可能会怪皇太女……」 颱风自是看不出黄俊是刻意表现出自己误会而打开话题，听见他误会了自己的心情便立即反驳。 「也对呢……你不是那么小器的人，那么你是在责怪马修所以不回来吗？」 黄俊自然得承接这个话题，继续保持对话。 「果然……果然……马修不再回来了吗……」 颱风会这般反应黄俊也算预料到的了，不过剧烈的程度竟然如此夸张就绝对不是他预计之内。 「等一下！先别哭，你还不知道皇太女打你的意思吧？」 「还能有什么意思啊！我知道我当时很不理性，她想要我冷静，但是马修竟然要走，要拋弃我们，这怎么可能冷静啊！」 这个大刺刺甚至堪比男人的颱风，哭叫起来和吼叫没两样。 「不过还是请你先冷静听完我说的话，要是听完你觉得仍然要哭的话才哭个饱吧……」 黄俊最怕的就是女人哭了，完全不知道该怎样应付。 颱风的脑袋可不怎样灵光，不过简单也有个好处，就是不用多思考就听了黄俊的话，暂时停下来，黄俊才算松了口气。 「皇太女阻止你吵马修，大概是她想到马修离开我们的原因……」 「果然……他是有苦衷的吧？只要完成了心中的事后就会回来，不过我们已经和他一起报仇了啊，还会有什么事……」 「呀，先听我说完……」 黄俊对于颱风能够完全无视别人，只要自己想怎样就怎样去做的性格，实在有点汗顏。 「首先你回答我，为什么这么着紧马修呢？」 「因为是战友啊！在我的家乡，小俊你也知道的吧？我们佣兵只要拿起武器并肩战斗过，就是战友，除了生死就不会分离。」 「所以你会想马修好吧？对不？」 黄俊虽然觉得这样的话基本上搭不上关係，但对于颱风这种一条筋的人，问题应该不大。 「当然！所以我们才不顾什么都要帮马修打败逍遥游啊！」 「嗯，所以马修也会为了你们好而做出相应的行动吧？」 黄俊继续前言不对后语的对答。 对于这种要掉转角色来思考的事情，颱风想了想才同意地应了一声。 「我想说的是，马修有一件事他必须去做，而这件事不能带着你们，因为会害了你们，你明白我想说什么吗？」 「不明白！」 颱风的回应完全意想不到的乾脆。 「就算多么困难的事，就算知道九死一生，同伴还是应该同心合力，共同进退的啊！无论马修有什么事，我一定会全心全意、奋不顾身去帮忙的！」 嘖……怎么真正的佣兵会和那些小说中的热血战士同一个模样的…… 黄俊实在忍不住在心中吐糟，虽然自己已经诱导颱风去到和马修有重要关係的话题上，却似乎单凭简单的话语根本无法说服这个人。 虽然只是猜想，不过皇太女应该也是想到这个而选择用行动来阻止颱风，免得最后马修真的留下来而后悔吧…… 黄俊在心中思量了一番，决定把自己心中对马修的猜想告诉颱风。 「好吧……我把马修的事告诉你，但这件事除了马修之外没有人知道，所以你知道了后也不可以跟其他人说，没问题吗？」 当然，黄俊得要把自己的话稍为包装一下，自然是为了吸引颱风的在意。 不过更重要的是，这番话语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那就是这件事假如真的只有马修知道，黄俊又怎可能知道──这样说的话黄俊就不算说谎了──至少他自己是这样认为。 而颱风可不懂这些逻辑的谬误，听到是关于马修的事，便立即点头要听。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五章：打起精神 「首先，马修这么执着于要杀掉白，甚至清掉整个逍遥游的原因，你是知道的吧？」 「虽然马修不愿多提，不过我也是知道，他为了自己深爱的人报仇，如此深厚的爱情……」 怎么一下子就能从悲伤的哭叫，跳到了因为有秘密听而兴奋，继而因为某个轰烈的爱情故事而感动…… 黄俊对着颱风实在不得不在心中这样想，嘴巴倒是没停的继续说。 「就是这样……那么『玫瑰事件』你应该也知道的吧？那么你知道马修和玫瑰为什么选择在里世界举行婚礼，而不是在表世界吗？毕竟论物资、地方等等的方面都是表世界比较好。」 「啊……这我倒没有想过耶……」 「其实很简单，就是他们都很喜欢里世界而已，他们喜欢这个大自然。虽然马修在刚刚宣佈时，说自己只是自私自利的想要报仇，但是他不也说了建立『nameless』的本意不会受他的行为影响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他建立『nameless』的本意并不是为了报仇，他只是利用『nameless』来报仇而已。」 「等一下，小俊。这里我跟不上啊……」 颱风听得一头两大，终于按捺不住而打断了黄俊的话。 「呀……这里没什么难理解吧？就是想说，当初的马修，不，直至现在的他其实都有一颗想要保护里世界的心。」 「嗯……嗯……」 「既然知道了马修的本意，现在他离开的原因也就不难理解了，他想要回到那个属于他和她的位面吧。」 黄俊把自己的猜想说成事实一般。 这个猜想的真确性恐怕有七成以上吧？也许细节不是如此，但当时想要找游龙，知道找不到后就落寞地离开，和表世界永别的模样…… 黄俊也在心里回想种种事情。 「根……根本不可能啊！代行者去的位面是由正自然负责传送的耶！去某一个位面都是为了解决相应的表世界地区危机，马修无论怎样都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才找了我商谈……」 「啊！对喔，小俊你能够带着人自由进出表里世界，说不定也可以去到其他位面……」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找他。」 黄俊指了指手臂，一开始颱风还不知道黄俊的意思，可是当她认真看了一会后，也终于发现游龙的盘龙印记消失了。 正当黄俊以为颱风总算理解自己的话时，她又皱起了眉头来。 「不行不行，不能放任马修这样离去，要是他这样离开，根本不可能返回表世界吧？那么他要怎样偿还用了的怒气啊？而且要找去其他位面的方法，更应该大家一起啊！」 嘖……连说到这个份上也说服不了吗？不过就现在看来，至少因为知道马修离开的原因，而不再那么悲伤……这么想来，悲伤的原因大概是不知道马修为了什么而离开吧…… 黄俊想是这样想，但还是得找办法处理眼前的问题。 「虽然这样说有点悲伤，但是恐怕马修就是知道这不可能，而为了我们着想才这样离我们而去。如果你这样追上去，不就是枉费了他一片苦心吗？」 「这……」 颱风觉得黄俊的话似乎有点道理，但又觉得好像有点不妥，一时之间实在想不通。 黄俊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时机，只要让颱风认为不去追马修是正确的，那么这个一条筋的人绝对不会再多想的了。 只不过，再说这种虚无飘渺的事绝对说服不了颱风，所以黄俊只得说出一件他其实不想提起的事。 「还有，马修的任务是要和逍遥游交涉，现在的结果却是被我们全灭了，虽然可以捏造一些藉口，说成对方不愿妥协继而动武，但谎言这种东西始终会有一天被拆穿的。所以啊……马修决定离开，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 黄俊一面说一面注意着颱风，眼见她不住点头，便继续说下去。 「你试想想，要是马修不走，他必定会受到处分，到时你一定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而反抗，那整个军团就等于和守护者对抗了，这样的事大家都不想吧？就算你现在真的去追马修了，把她给追回来，你是要他怎交代呢？到时假如接到命令要交出马修的话，又会和之前我说的情况一样了。」 黄俊一气不停地说，这番话轰得颱风头昏脑胀。 「好了好了……我明白了，小俊。果然马修没错信你，要是没有你的解释，我就真的误会马修了。」 呀……真的没事了？ 黄俊看见颱风已经打起精神，正保险地打算着的时候却被站起来的颱风拉走。 「赶着去哪里？」 「你们在吃宵夜吧？当然要赶紧回去，不然就没得吃了！」 「你怎么知道的？」 「嗅到的啊！」 「你的是狗鼻子吗……」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对答着的时候，有希只是一语不发地跟在后面。 虽然黄俊想要把有希拉进轻松的对话，可是当他回头时，有希也察觉到了黄俊的意图而率先摇头拒绝。 这样下去，就会像教官那样吧？只是这是她本人的选择…… 黄俊也不会强人所难，况且颱风又继续和自己聊些关于马修的事，实在没有馀暇乱想。 就在这一行三人回到眾人烧烤的野地时，其他人眼见颱风如此精神奕奕、充满活力的模样，对黄俊自然又有另一番改观。 虽然才经歷过与逍遥游的大战，又面对马修离开的情况，但是这群人除了黄俊与施雯之外都久经风波，士气总算没有跌落谷底。 而且因为颱风与医生都已经恢復了精神，整个营火会的过程至少表面上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在补充完体力与放松了心情后，黄俊趁这个时候把与杰及皇太女所讨论得出的计划进行详细的说明。 代行者的生活是不分昼夜的，就算已经凌晨二时，但因为已经与怒气动盪的预计解决时间接近，黄俊决定全团立即出发返回基地。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六章：齐叫口号 可是正当黄俊准备出发的时候，却被皇太女叫住，除了在他身旁的施雯外，其他人都用一种特殊的目光望着他。 「呀……难道我忘了什么吗？」 「呵呵……当然啊！难道你忘了我们『nameless』的传统吗？」 传统？是很重要的事吗？没理由……咦！难道…… 「看来你想到了，而现在你已经是『nameless』的领导者，当然要由你来领带。」 皇太女微笑之中带了点严肃，虽然是种很复杂的感觉，但就是种在鼓励黄俊的同时指出了这不是在开玩笑的感觉吧。 「这……实在太让人害羞了吧？而且我也不懂……」 黄俊自然是想到，马修在大家每次正式出动之前，都会带领喊出「nameless」独有的口号。 「音瀨都没问题。」 杰在这时也插了句话，他的意思自然就是指一直都害羞得很的音瀨，对于答唱口号完全没问题，黄俊也应该没有问题才对。 这个喊口号的形式似乎非常神圣……黄俊望见眾人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最终，黄俊只能选择妥协，而全部人都一字排开，就连施雯也被皇太女拉去站在一起。 「我们是谁？」 黄俊记得是这样开始的。 「喂喂，打起精神啊！认真一点！」 黄俊只得在心中叹了口气，也不敢抵抗，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喊一次。 「我们是谁？」 「nameless！」 到底有什么原因会一下子变得那么有朝气…… 黄俊不禁在心中想着的时候，也才知道自己根本不知道之后该说什么，至于说完之后眾人该答什么他倒记得。 「说明行动的原因，最后加上『所以我们该做什么』。」 音瀨的声音轻轻的传入了黄俊的耳朵，后者眼见其他人没有反应，自然知道她是用上了声音操作的能力来提醒自己。 黄俊处于矛盾的心情中感激地望了音瀨一眼，不然他又要重新开始喊口号，而且还得给这群人继续盯着，那时的感觉绝对不会好受。 「目前表世界的基地为不知名敌人所佔据，守护者陷入了前所未遇的危机，而施雯也被牵涉在危险当中，所以我们该做什么？」 黄俊好不容易才想到了大概，心中只能希望这样能矇混过关。 「以不曾被呼唤的存在，做只有我们能做到的事！」 听见眾人齐心同声的回答，黄俊真有种感动得涕泪俱下的感觉，因为终于去到了完结的部份，也不用音瀨提醒── 「那么我们出发吧！同伴们！」 虽然当初第二次听到时，尝试过要记下来。不过实在太多事发生了，原本觉得忘掉也没什么大不了，毕竟怎样也没办法想到，会有我要带领叫口号的一天…… 黄俊在心里囉嗦的时候，全团已经按照一贯的队形前进，至于施雯则一直黏着黄俊半步也不敢走远。 因为当初吃完宵夜后，黄俊把可能有中央干部在进行暗杀无能者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么一来施雯自是吓得不敢离开黄俊半步。 至于说明的原因，其实就是黄俊做事的作风和马修不同。马修大概只会说明详细的计划与给予准确的指示，并不会把计划的原委告诉别人，也因此才会不时出现眾人意料之外，却是在马修算计之内的情况。 而黄俊则是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不能说，与其在眾人不知情的情况下，只得完全遵从自己的指挥，倒不如把事情完整地摆出来，让全部人都有自我判断的机会。 不过不知道眾人是不是听惯了马修的指令，在听完黄俊的说明后没有人有什么问题，对于这点黄俊也是无可奈何就是了。 如是者，眾人继续相安无事地前进。 「呀……那个，可不可以别……嗯，难道你不觉得尷尬的吗？」 只是在走动了十分鐘后，黄俊已经有点受不了施雯不时因为踩到枯枝又或者其他事件而发出的惊呼声──不，比起惊呼声，其实他自己的左手常常被抓住这点，才是让他头痛的地方。 在这种只有靠月光来照明的深夜，普通人──特别是没经过训练的人根本不可能走路，特别是在这种原始丛林，这样跟着黄俊已经算是施雯的极限。 而当黄俊这样说起时，她自然是害羞得缩了手，不过却又怕一个不小心绊倒什么，只得又上前去抓住。 其馀人在后面自然看得清楚，这群人就算是处于现在这个情况，也没有什么大压力。毕竟他们一来经验丰富，二来听了黄俊那鉅细无遗的计划后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结果就把二人的举动当是一场爱情喜欢，一面看一面窃笑着。 黄俊当然知道这点，可是他也无可奈何，只得继续任由施雯把手缩开又抓地前进。 只不过又走了一会，似乎施雯这样又伸又抓也是累了，最后把头垂得低低的索性抓住不放。 黄俊对此也只能叹息一声，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少女其实是有好感的──以第一次见面的印象来说──但这也只局限于好感，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唉……不过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到现在都说不出来，难道真的只是想要保护她吗？ 就在黄俊怀着复杂的心情而胡思乱想之际，一道不自然的笛鸣响遍了天际。 黄俊立即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望向眾人，职司通讯员的音瀨已经侧耳倾听。 原来已经走了差不多四十分鐘了吗？不过因为带着施雯的关係，和平常代行者行进的速度相差太多，恐怕只是走了一半的路程吧？ 就在黄俊判断着情况的时候，音瀨似乎听出了那笛鸣的意思。 「怎么可能会这样……不可能啊……」 「那个，你先冷静下来，说清楚什么事啊……」 黄俊眼见音瀨似乎乱得要哭的模样，感到突如其来之馀，不禁暗暗咒骂今天自己的倒楣，在这么短时间内看到两个女性在自己面前哭。 「这个军令好像没什么印象……应该不是常用的呢。」 皇太女似乎也不太想得起来，就连身边的人也是如此。 这可不是什么好徵兆，越少用的代表事情越特别啊…… 黄俊心里这样想着时也只能和其他人合力安慰音瀨。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七章：笛鸣 「不安……」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有希突然皱着眉头说出了两个字，她的视线没有离开过远处的一些野花，想来就是从植物上收集到了一些情报。 可是连一向都沉默寡言，冷淡不问身边事的有希都说出了这样的话，不过是陡增这群人的忧心情绪，而音瀨闻言情绪更是激动。 好不容易才由颱风让音瀨冷静下来，眾人立刻打起了精神聆听。 「刚刚的军令是……紧急撤退……急得没办法组织……先各自撤退……该不会是……怒气动盪解决不了……那……我的爸爸妈妈……」 音瀨鼻子一抽一抽的，话也说得断断续续，但总的来说眾人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只是真的会是怒气动盪的问题？之前听马修与总司令说话的感觉，这次投入的入手比以往遇上的绝对多得多，就算因为表世界的危机，但相对的在里世界战斗的人员也增加了，况且在适当的指挥下，有了共同目标应该会有发挥出更强的战斗力…… 黄俊在心中不禁思索，他已经察觉皇太女、杰、甚至是猎人都似乎和自己有类似的想法。 事情不是那么单纯，就算我无法感应怒气，猎人与颱风当初可是被马修指名能够感应该怒气动盪的异常。要是守护者的人真的因为无法阻止怒气动盪，有如此强大的生物迫得基地的人员赶紧逃命的话，这两人绝对不可能察觉不到。 黄俊的脑袋高速运转，眼前的情况不容他胡乱行动。 这些人难免露出忧心忡忡的模样，完全不知就里的施雯就更是担心，她可只是被莫名奇妙地捲入了这些事的高中女生，甚至不如黄俊是因为自己寻死才被拉进来了，更莫谈被灌上了无能者的名号。 「拜託说一下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施雯终于忍耐不住这让人鬱闷的气氛，率先开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终于听到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黄俊，甚至连还在抽哭个不停的音瀨也是如此。 黄俊心中不得不觉得，一时之间成为眾人的焦点实在是一件很痛苦的事，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自己的一言一语，每一个行动举动都影响着眼前这八个人。 「如果那个军令只是紧急撤退的话，不一定就是怒气动盪的问题，无论如何还是得回去看一看。再小心一点地前进吧，注意别分散，准备随时有遇上敌人的可能。」 黄俊把自己的决定说出来后扫视了眾人一眼，没有人有意见，也就继续前进。 不过这样的前进速度有点危险，毕竟刚刚才传来军令，那么现在人群都处于疏散中的阶段，要是太迟回到去的话就可能只会遇到分散了的小队…… 黄俊没有一刻停过思考，当下要保护的人主要就是施雯、医生与音瀨，马修与其他人习惯把有希当作非战斗人员，但黄俊清楚这个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少女，其处变与战斗的能力不在眾人之下。 当眾人在渐趋凝重的气氛下前进了五分鐘，黄俊终于下了个决定。 「猎人，这里以你单独的应变能力最好，能请你先赶回去吗？避免进行任何战斗，以收集情报为主要目的。」 「瞭解，时间是？」 「呀？」 「就是去侦查的时间，要计算来回大约花费多久，一般逾期还未回来就代表情况有异。」 皇太女知道黄俊没有这些经验，自然不会带着怪责的口吻。 「嗯……不过我并没有打算设时限的意思。想来现在不适合进入基地，猎人你就在周边的丛林观察为主，我们会随后跟上的。」 皇太女与猎人都以为黄俊觉得带着眾人，特别是施雯行动的话太危险，而选择让猎人当探子，却没想到黄俊还是想要全团人一起移动。 不过黄俊这样的决定其实也没有大不妥，所以皇太女也没再说什么。 而猎人则是敏捷地行动起来，在这深夜之中，她的身影不消一刻就已经隐没在黑暗之中。 黄俊等人也不再谈什么废话，在黄俊继续任由施雯一面哆嗦一面抓住的情况下继续前进。 嘖……之前明明不觉得，怎么突然声音就这么厉害了？ 黄俊对于四周一片漆黑，不时传来异物的叫声，觉得很是焦躁。 这种让他无法静下来的感觉，虽然与不久前马修计划刺杀白之前的时间所感到的不同，但那种在最深、最内里的原因似乎是类似的存在。 不过这样想，真的像是有什么预知能力了……咦？这么想来，其实在知道马修为了报仇而杀白，直至现在，这种感觉好像都没有消失…… 黄俊在这个情况下，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问题上。 而且好像是和对施雯的感觉一起出现……不，应该是想太多了。大概是因为能力特殊的关係，太大的压力而產生了错觉…… 就在黄俊想到这里的时候，皇太女突然加快了脚步拉停了黄俊，自然也把施雯拉停──只是当皇太女的手搭上她的肩头上，吓得她大声惊呼。 要是正常的情况，皇太女上前拉住二人，自然是不想发出不必要的声音而有事想要通知二人，施雯这样惊呼绝对破坏了原意。 不过黄俊看得出皇太女并没有备战的意识，所以立即就知道情况并不是想像中那样，况且皇太女也没有责怪施雯的意味。 「怎么了吗？」 黄俊压低了声音，同时握着了施雯的手，让她稍为安心。 「啊……你还感觉不到怒气，是猎人回来了，而且还有两股不熟悉的感觉。」 回来吗……那就代表是重要得必须先带回来的人？ 黄俊心里想着的时候，远处的丛林传来了密集的沙沙声，这样因为害怕而没听到二人对话内容的施雯更是受不了的扑向了黄俊。 其实说扑也有点夸张，总是就是黏着不放了。 在后面眾人看着这齣没有丝毫爱意的爱情喜剧时，猎人率先从丛林走了出来，后面果然跟随了两个人。 在微弱的月光照射下，黄俊总算看到了两人的样子，他倒没想到这两人竟然也是自己认识的。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八章：不明袭击 「『无名』军团全员都没事，真的太好了……」 说话的人轻轻整理着自己的淡紫色长发，那双灵动的眼睛流露出与她话中一样的感觉，她是诚恳地说出这番话的。 可是当她把话说到了一半时，才发觉马修似乎不在而感到尷尬。 「不必介怀，爱莎。马修已经不是我们『无名』的人。」 善于交际的皇太女带着亲切友善的微笑。 「什么？」 另一个双眼总是以盯着猎物的眼神视人的少女发出难以置信的惊呼，那张总是严肃拉紧的面也稍稍松开。 「丽娜，就如字面的意思。马修因为无法说服逍遥游结盟，甚至引发了战斗，引咎辞去『无名』军团大队长职务，我们团员一致决定由黄俊担任大队长一职。」 皇太女稍为收敛了笑容，大概就是叫官腔的正式口吻。 至于她说马修离开的原因是引咎辞任，自然是眾人商量后的说法。 「竟然是这样吗？没想到相隔几日就从新人变成大队长……」 「爱莎执务官。」 丽娜已经恢復严肃的模样，就连语气也变得刻板，突然打断了爱莎的话。 爱莎抱歉地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下后就正经地望向了黄俊。 「我是第二军团『白夜』的执务官爱莎。」 「我是第一军团『铁狮』的执务官丽娜。」 二人突然郑重地向黄俊进行自我介绍。 「算是军中礼貌的表现，你就依照自己的性格来回应即可。」 皇太女自然知道黄俊不懂得这些，随即在他的身边低声提醒。 「呀……我是第三军团『无名』的临时大队长黄俊，两位好。」 黄俊说得很不自然，毕竟他不习惯这些规则。 「对了，要是还有什么礼仪的话就暂此打住，眼前的情况不用顾及这些……」 黄俊记起了刚才皇太女的提醒，倒真是按照自己的性格说。 丽娜对此没什么反应，爱莎倒是按捺不住轻笑了一声。 皇太女望见了黄俊回头求助的眼神，她则是微笑表示没问题。 「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是个挺有趣的人。」 爱莎解释了自己笑的原因，她与丽娜也算是个极大的对比了。 「间话就这样打住。」 丽娜倒是有点不耐烦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虽然刚刚如此正式地自我介绍，但是在她的心里大概还是把黄俊当成新人，说话之间的语气还是有点高高在上的感觉。 黄俊倒是不介意，毕竟目前不是在意这些事的时候。 「你们完全不知道基地发生了什么事？」 丽娜继续她的话。 「不知道，我们只是刚刚收到了紧急撤退的军令。」 黄俊也认真起来说。 就在这时，似乎因为终于能够知道基地发生了什么事，音瀨的情绪又有些激动，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说话而按捺住。 就算如此，黄俊还是察觉到了身后的事情。 「不过我觉得发出撤退军令的原因不会是因为狂物吧？」 黄俊也就决定替音瀨率先问了，反正这确实关于目前的情况，并无不妥。 「嗯。怒气动盪已经解决，发出这个军令另有原因。」 「基地受到了不明的袭击，一时之间没有一个整合的指令，再拖延下去就会伤亡惨重，只好发出了小队各自撤退的军令……」 爱莎补充了丽娜的回应。 不明的袭击？该不会是和表世界的同一伙人吧？不过没可能……能进来里世界的就只有代行者…… 当黄俊想到这里却又感到无奈了，虽然他没有试过能否带普通人进入里世界，但是他就打破过不利用进入点就可以进入里世界的规则。 丽娜与爱莎似乎不知道这些，看见黄俊的眉头稍为皱起来，以为黄俊单凭这些就已经理解情况而兀自诧异着。 至于听到怒气动盪的问题已经解决，音瀨自然松了口气，倒没想到连杰似乎也是一副放下了心头大石的模样。 不过黄俊也没有空暇再理会还有什么人改变了，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容拖延。 「在里世界只有可能是代行者吧？既然称之为不明，换言之就是背叛者吗？」 黄俊思考过后还是撇开了那渺茫的可能，毕竟他也知道当他露出这么一手时，就连女王与总司令都是惊讶，绝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出现第二个。 「一般是这样没错，不过在我们逃离的时候听到了不好的情报。」 爱莎望向了丽娜，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 「有人说杀人的是『百鬼』的人。」 只是丽娜果断得多，想也不想就说了。 百鬼？黄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回过头看自己的队友。 每人都是面面相覷，自是与黄俊有着同样的感觉。 不过凭着爱莎刚才犹豫是否要说出来的表现，也知道这样的情报未经确定。 「暂且把敌人的身份放在一旁，首要的还是整理好目前守护者的情况。」 黄俊知道再纠缠于守护者中是否真的有整个军团背叛的话，绝对会让眾人情绪低落，特别是眼前这两个第一与第二军团的人。 毕竟他认为第三军团的人算是特殊的存在，再者连马修走了也能这么快收拾情绪，也就排除了对他们的影响。 丽娜与爱莎对于黄俊的提议，都同意而点了点头。 「既然没有整合的指令，就代表女皇或者总司令还未回来，对不？」 黄俊自然知道自己得主导对话，以加快情况的整理。 「嗯。当时我们和其他几个干部在开会，突然收到营中遇到不明袭击的消息。因为没看见敌人的踪影只好暂且撤退并与其他的干部匯合，因为对方似乎有围堵我们的打算，只能选择趁对方未来得及包围之势而进行突破，可惜……」 「我明白了。」 黄俊打断了丽娜的详细说明，因为他知道她要说下去的话可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大概就是说没办法整合各个军团，实行有效的组织，导致只能以最下之策，也就是各自撤退，因为再拖延的话就一个人都逃不掉了。 不过按照这样的情况，对方是覷准了指挥的人物不在，甚至连各军团中的重要人物都因为要指挥战斗而在战场上，很大可能真的是组织内的人所为啊…… 黄俊自然不敢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况且在场也应该有几人想到这点了。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二十九章：分析敌人 这之后，黄俊又与丽娜和爱莎详谈了关于袭击前基地中的情况，以及与怒气动盪有关的情报。 「总的来说，在表世界受了重伤的人都被放弃，然后除了一开始受到袭击而有伤亡外，其馀非战斗人员都在战斗人员的保护下成功逃出，估计基地中的战力保有七成以上，还未计算离开基地去对付狂物的战力。」 「保守估计就是这样。」 丽娜确认了黄俊总结。 「那就奇怪了……真的是敌人吗？在这个时候趁乱屠杀的话，至少损失五成以上的人员吧……」 「小俊，你也太低估其他人的实力啦……」 「不，黄俊说得很对。」 丽娜竟然讚同了黄俊的看法，其他人不禁感到意外。 毕竟丽娜可是身为精英中的精英，在「铁狮」这个精英薈萃的军团中，也是担当执务官的人物。 「原来连丽娜你也察觉到这点吗？」 爱莎有点诧异地和议着。 「果然……那么我想我们不用赶回去了。」 黄俊摇了摇头，他对于眼前的情况也很是无奈。 要是以前的他，绝对会因为守护者为了保留战力而选择放弃伤员这点感到不快。 可是经过了这几天，他渐渐理解为何会出现这些抉择。 一个普通人所下的决定，通常也不会牵连太广，而且也不会因此直接影响别人的性命。 但是守护者掌权人所下的抉择，却是影响了整个守护者之馀，甚至是整个表世界的安稳。 黄俊虽然对权力没有什么渴望，更可以说只是想好好地活下去，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而已。不过此刻他已经位居「nameless」的领导者，就必须以更多、更复杂的身份去思量。 作出那种保留战力的判断，是理所当然的。 他心中也很是矛盾，不快不可能没有，因为那是他的本性，但是他不能随便吐露出来。 「黄俊，你这是什么意思？」 丽娜始终把黄俊当成了新人，以为他因为害怕不打算回去。 而黄俊当然知道自己被误解了，却不知道该不该解释。 老练的皇太女也看出了这点，从后推了黄俊一下。 「都这个时候了，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了。就算敌人的身份有多让人绝望，不过是早还是晚才知道而已，不如早一点让他们有个准备。」 似乎皇太女早已经私下向音瀨打了信号，这番话也就只有黄俊一个人听到。 很明显，就算皇太女有着自己的意见而建议，也把最终的决定权交给黄俊。 「好吧……从结论说起的话，就是敌人会主动和我们联络，想来大概就是用声音操作，把消息传给一定距离内的守护者吧。」 黄俊衡量了利弊，知道自己不说明就等于失去丽娜与爱莎的信任。虽然他从没有打算指挥这两人，但要是这二人因为不信任自己而做出什么无法挽救的事，他也是会归咎于自己。 丽娜与爱莎都皱了皱眉头，猜不透黄俊到底是怎样得到这个结论的。 「那么先说明敌人的身份……是不是『百鬼』这一点不重要，重要的是可以肯定对方一定有属于『守护者』的人，而且看来会是一个有相当资歷，最有可能是潜伏在干部中的内鬼。」 黄俊既然决定说，就自然会解释清楚。 「第一，对方掌握了重要的时机。没有在怒气动盪爆发时发动袭击，也没有选择在表世界受袭而导致人心惶惶时行动，而是选择了刚刚解决了怒气动盪的时机……」 「抱歉打扰一下，我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不在之前两个时间袭击呢？效果不是会更好吗？既然没有袭击，我觉得应该是他们还未准备好……」 爱莎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这个和第二点有关，他们没有大量杀死守护者的意图──或者说，至少到目前这一刻他们都没有这样做。选择在解决怒气动盪后来袭击，是看准了防守基地的人员不足之馀，外出讨伐的守护者也经过一场大场而疲倦。因为守护者在战事完结后大多想要休息，相比一直保持着战意来说，在这个战意大减的时间袭击会更好。」 黄俊望了望爱莎，确定她没有问题才继续说。 「第三点又和第二点有关，就是对方瞭解守护者的决策模式，必定会以大局来看待。对守护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保护表世界，而要保护表世界就需要保持战力。在没有统一的最高指挥者的情况下，当时全部人都忙于处理表世界所带来的问题，自然会採用优先撤退然后再重整的方案。」 「内鬼吗？」 丽娜似乎已经同意了黄俊的解释，把矛头指向了敌人。 「虽然找出内鬼对部署会有帮助，但目前我想最重要的还是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黄俊继续提出自己的想法。 丽娜与爱莎不禁对望了一眼，二人似乎不需交谈，单靠眼神就可以交流。 「明白了，暂时让我们加入。」 黄俊自然知道这二人不可能不察觉到自己的意思，只是他倒没想到这两个不同军团的人似乎有着超乎想像的关係。 毕竟以他所知，军团与军团之间似乎有道说不出的隔膜。 当然黄俊不可能知道不过是这二人的关係有点特殊而已。 「目前有两个可行的方案。第一个就是四处搜寻守护者，先组织起足够的力量；第二个就是以小队行动的优势，先一步确定基地的情况再作打算。嘛……当然后者的难度大得多了。」 「第一个。」 「第二个。」 爱莎与丽娜先后几乎同时回答。 似乎有点微妙的感觉…… 黄俊不得不萌生这样的想法，刚才二人明明才像心灵相通一般，没想到现在竟又完全说出相反的回应。 「嘛……除了你们两个的看法，我也想知道队友们的想法。」 黄俊可没打算介入于这两个人之间，随即转身望向了身后的眾人。 他的做法始终和马修不同，再加上欠缺经验的关係，自然是希望眾人也给个意见，甚至觉得自己那两个方案有什么问题的话能加以指正。 只是当他听到眾人的回应后，实在有点汗顏。 【第四集 復仇之鬼】第三十章：教官的演说 「当然要辗回去啊！」 颱风依照一贯的好勇斗狠风格。 「就交给你这个大队长决定。」 皇太女则是微笑着不表态。 「都可。」 杰因为对上了黄俊的目光才回答。 「要击破敌人，就要先瞭解敌人。」 猎人的回应让黄俊摸不着到底她是支持哪一个方案，大概也只能归类于第二个。 「我没意见……」 音瀨已经变回那害羞的状态，把话说得刚好让黄俊听到。 「打回去，要是敢破坏有希的地盘，绝对要统统咬上一口！」 医生的反应大概和猎人一样，归类于第二个。 有希到最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黄俊对此自然头痛得很，不过至少所有人不是没意见就是支持第二个方案，不过对他个人而言其实很不想选择那充满英雄主义的方案。 只不过这群人大概习惯了马修的作风，那傢伙绝对会想出一个没人料想得到的计划，一口气扭转劣势吧…… 黄俊在心中继续思索，直至丽娜与爱莎停止了争执，把目光放到自己身上。 看来还是得由我来决定呀…… 黄俊在心里囉嗦了一句。要是以前，他绝对会叹一口气，但是现在的他最后还是忍耐住，改为深呼吸了一下。 「好吧……首先前往基地打探情况，不过到时我会评估风险，假如不适宜行动的话就……」 黄俊正想说明的时候，突然天空响起了一道虚无飘渺的声音。 「通告全体守护者……通告全体守护者……」 那声音似乎在测试。 可是，最重要的并不是这声音在做什么，而是这声音的主人。 「咦……难道已经夺回主控权，或者重整好部队准备反攻？」 爱莎自然认得这把声音，而她也根据那人的身份作出了这样的推测。 甚至连丽娜似乎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 不过相比起这二人，黄俊等人可没有这样的情绪。 更甚是黄俊觉得当中不是那么简单。 「我是前守护者干部──新人实战教导官──教官，此刻以『追随自然真理者』的身份在此发表唯一的讲话。」 「前？追随自然真理者？」 爱莎错愕地惊呼出来。 果然是这样吗？ 黄俊在听到声音后就有的想法，此刻已经成真了。 「追寻不可考究的过去，源于无法追溯的时光中出现的守护者，守护了我们这一片天空、海洋和陆地，乃基于对自然的追求，顺应万物之间的规则，眾生而平等的理念。」 教官的声音每字每句都清晰地传入黄俊等人的耳里，他们这里可还不算基地的附近，天知道这番话到底可以传到多远。 「但是，在这美丽的世界中，存活着一群只懂得破坏的人类，理应以圣战之名肃清邪恶之种的守护者，却在时光的流逝中身陷于腐败之中，背叛了自然的真理，选择袒护人类的恶行，把孕育万物的自然推向毁灭之路。」 嘖……已经不把自己当成人类了吗？ 黄俊不禁对教官產生这样的感想。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战争！让被自然选中的代行者回归正途，一心一意贯彻行动于守护之上。这是一场给代行者的考验！不是追求永垂不朽，但是寻求生之本命。」 就在教官话声刚落，一股爆炸声猛然响起。 大概就是有一些潜伏在基地附近的守护者，因为教官这番话按捺不住而发动的攻击。 只是这无阻教官继续演说。 「当下我们已经在这战争之中，与自然并肩而战，还是把孕育之恩扭曲成仇怨，全部都在这浩大的战场中。我等不惜把自身奉献成为战场的部份，把自己的灵魂交付给自然，安息于母之怀抱中。此为代行者完全恰当而且身为代行者该行之举。」 教官那边的纷乱声越来越激，似乎就算是进行了声音操作，为了实行广域播放而无法处理这些琐碎声。 「让这纷乱的世界返回自然，是我等必须献身鞠躬尽瘁的大业；让这污秽不堪的世界返回乾净，是我等责无旁贷的使命。战吧！就算没有人会记得我们的牺牲。战吧！因为没有人会忘记我们的所为。战吧！这就是我们的本命！」 还真是热血的演说……不过这番话和之前的行动不一呢，接下来大概就是会叫我们这一方的人投降吧？ 黄俊要是没经过这几天的经歷，大概也会为这番话所动容，但是他现在学会如何思考了，不会再盲目听别人的话。 「追随自然真理者，在此对受困于错误枷锁中的守护者，进行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解放行动，只要愿意放弃扭曲的追求，回到正确的本命中，取回代行者本有的自由──我们欢迎你选择对自己的救赎。」 教官的话，完全印证了黄俊的想法。 「特此，我等已掌握表世界势力的操控权，愿意回归自然的代行者不必担心把柄在丑陋的人手上，我们会予以一同解放，只要担保履行本命之责，则所有生物平等。」 虽然猜到组织或多或少都会利用到亲人来作把柄，但是连这点都能够解决，先不论是否真的做到，以诱因来说这点也足够了…… 黄俊默然不语，眼前的情况已经不是一时三刻可以去完整理解，也没有时间去做这样的事，毕竟对方不可能无限时间地等待。 在场的人都陷入相当的震撼中，就连平时最吵的医生与颱风都没有说话。 这时黄俊望向了有希，这个少女还是一副彷彿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淡然模样，不禁让黄俊露出了苦笑。 「最后，请在中午之前作出抉择，到底是顺应自然，还是背弃恩惠。」 一切就如黄俊所料，教官给出了时限。 黄俊望了望怀錶，刚好清晨四时正，也就是说无论打算做什么也好，只有八小时。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一章：突然的话语 四月十七日，清晨四时。 一分鐘之前，教官藉助声音操作的能力，完成了让守护者陷入混乱的演说。 黄俊等一行十一人，似是无法接受现实的站在原地。 「教官……背叛了守护者吗？」 爱莎好不容易才把这句话挤出来。 一旁的丽娜只是绷紧了面，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应该错不了。」 黄俊重申残酷的现实，虽然他无法理解，但是眼前的情况就是这样。 就在黄俊把这句话说完后，丽娜突然行动起来，独自往基地的方向走去。 「丽娜……」 「你要做什么？」 爱莎与黄俊先后反应过来。 「『铁狮』所有的是钢铁的意志，狮子般的英勇。」 丽娜头也不回，拿起了掛在背后的长木弓，身影消失在丛林之间。 爱莎回头望了黄俊等人一眼，那动人的黑眼眸略为失去了光泽。 「抱歉……我得跟去，她需要我的能力。」 爱莎完全知道自己下了个怎样的决定。 就算她本身有种贵族大小姐的秀丽气息，但此刻她所展现出的并不是大小姐的任性，而是那高贵的决意与无悔。 「完全不管吗？」 皇太女看见黄俊竟然什么都没有说，就这样放任二人离去，实在意想不到而询问。 「我也不知道……但这既然是他们自愿的决定，我又凭什么去阻止呢？」 黄俊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的确连他自己也不明白。 「难怪马修会选择你，真是可怕的成长速度。」 皇太女没有直接回答，说了一句不知从何判断的话后就把注意力放到其他人身上。 成长吗？的确现在的自己和几天前的自己，已经完全不同了呢…… 黄俊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虽然现下分秒必争，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感不到半点焦急。 也许是事件太过真实，也太过虚幻。 真实在于，眼前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推翻这个事实；虚幻在于，感觉永远不可能发生。 至少，他认为不会在他加入的短短几天之中就发生这样的事。 只是多想也是无用，黄俊开始整顿自己的心情与思绪。 「我相信这里应该没有人会打算投降的吧？那可是意味着牺牲表世界的人类。」 黄俊整顿好后，扫视了眾人一眼。 虽然没有人回应，但每人的眼神都明确地表达了他们的选择。 「很好……面对这样的情况，我真的没有什么好计划了。我只能说……大家一起小心地前进，看看究竟是怎样的一回事吧……」 「哈，放心啦小俊，我相信就算是马修也会束手无策的。」 颱风在这个时候送上了乐天的打气。 其馀人也为这一句话不住点头，纷纷同意起来，发达类似的意见。 「好像是很可怕的事，不会有事吧？」 倒是一直沉默不语的施雯终于忍耐不住，趁着各人为准备这大战而放松心情的空档，走到了黄俊耳边低声说。 「不可能没事吧？就算我只是来了几天，遇到了那么多大事，也没想过会遇到组织的内乱。」 黄俊倒没考虑过要隐瞒施雯，大概是他认为到了这个关头，说什么美丽的谎言也没有什么意思。 「能不去吗？」 施雯挣扎了一会，终于把心中的想法说出。 毕竟是个被牵连的普通人，说什么无能者也不代表就应该背负上什么…… 黄俊闔上了眼睛，认真地思考着。 然后他重新睁开眼睛看了看其他人，全部人斗志高昂──当然除了有希之外。 黄俊也不多话，带着施雯走到有希面前，其他人就算看见也当作没看见。 毕竟大家心里都明白。 「有希，你应该也不想去吧？毕竟那只会是人与人互相伤害的地方。」 黄俊这样说，是因为在思考的时候想到了有希，继而回忆起不久前送别白与风灵时，她所说的话。 在这里，恐怕就只有有希和施雯最相似的了。 「不想，但我拒绝。」 有希只是冷淡地应了一句，也不打算解释。 「黄俊，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其实我也不想你去……」 施雯知道了黄俊原来在找人陪伴自己，随即把自己的原意说清楚。 「呀……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不在我的身边，我会害怕！」 施雯说完后顿时满面通红，大概她知道要是此刻不把话说清楚，也许就再没有机会说。 然而，黄俊的反应其实是个误会。 他那句反问，其实是因为听到了施雯的话，而產生出「为什么自己一定要去」的疑问，反射地说出来。 只是这个误会微妙得让黄俊愕然，施雯这句话虽然的确很适合用在现在的情况，但以她的表现，黄俊还未至于迟钝得理解不了背后的意思。 「虽然只是和你相处了一段很短的时间，但是我很清楚自己心中的感觉，我还未谈过恋爱不知道这是不是叫爱情，但是我觉得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候很舒服！」 施雯似乎因为已经起了头，索性什么都不理会豁出去。 黄俊自然是一头两大，眼前已经这么多事把脑袋塞得满满，现在还要加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感情问题。 不知从何而来──他的心中也隐隐有种感觉，和施雯待在一起的话会觉得很舒服，彷彿天注定了一般。 施雯这句话因为激动的关係，声量自然没有压低，四周的人全都听到了这句话而起哄。 就在气氛变得越来越沸腾的时候，有希却从后轻轻拉了黄俊一下，似乎示意叫他走到一旁，她有话要说。 黄俊虽然知道有希必定是有事才会这样做，但也不得不感谢了她出现的时机，简直可谓拯救他于危机之中。 至于其他人则是继续打趣地开着黄俊与施雯的玩笑，大概只要待有希与黄俊谈完之后就可以出发。 把黄俊拉到一旁的有希也不待黄俊询问，便说出了自己的原意。 「快逃。」 「呀？」 黄俊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又或者不理解有希的意思。 「带着施雯逃。」 有希半点也不像开玩笑──她根本就不曾开过玩笑，更重要的是她平时那股淡然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竟然是严肃。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章：不再犹豫 「等一下，我知道你是认真的，但能说明一下原因吗？」 黄俊自然不会把有希的话当成玩笑。 有希那张难得认真的小脸，微微转了开去，似乎在找着些什么，不过看来没找到而放弃了。 「爱莎的力量和我相似，她刚刚传来了一个讯息。」 黄俊不禁嚥了口口水，有希这副模样真的让他紧张起来。 「那群人在找无能者。」 「找施雯，为什么？而且知道那群人真的是『百鬼』吗？」 有希对于黄俊的疑问只是摇了摇头，好一会儿才回话。 「不知道……尝试联络，但不成功。」 黄俊看见有希这样的反应，就知道她们二人大概凶多吉少。 他们二人可没走远，其他人虽然听不到二人的对话，但多少也看得出二人神色的凝重，纷纷知道可能发生了什么意外。 「这样就不能冒险接近，得和大家再商讨。教官的话绝对知道施雯不是在逍遥游手上，就是在我们手上，不会什么准备都没有……」 黄俊很快下了判断，正想要走回去跟大家说明时，却被有希拉住。 「你和施雯逃，我们来抹去痕跡和拖延。」 「呀？」 黄俊意想不到有希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不是只想要活下去吗？」 平时冷淡的有希，在这个时候异常的多话。 「这……」 「没必要为太多人负责。」 有希就这样遗下了一句，回到了眾人之处，想当然她还是站在一旁，独自一人摆出一副冷淡的模样。 其他人除了医生之外也不会上前询问，反正待一会黄俊还是会说的。 很明显，有希是把决定权留给黄俊，她只是想把自己心里那句说出来而已。 她一直都静静地旁观着，又或者比任何人都更贴近事件──以她那充满神秘的力量，无时无刻都能从植物身上观望别人的心。 其他人也许不知道这力量，但黄俊知道了。 自己的心真的被她看穿了吗？ 真正的自己是会背弃相信自己的人，在面临危难时选择独自逃走？ 或者说，看见别人受苦而忍不住挺身而出的自己，只是虚偽而已？ 这些想法不禁从黄俊心中浮现，连他自己也不清楚。 因为这么突然的事，其他人已经在意起来，黄俊扫视了眾人一遍── 犹豫一扫而清。 「哈……真实的自己吗？不过有什么重要？眼下想做的就去做，马修不是以自己的行动，传达了这样的讯息给我吗？」 黄俊抬头自言自语了一句，然后走向了眾人。 是的，根本没有必要多想，没有必要迷惘。 要是以后后悔的话，至少也得现在不会后悔。 因为过往的经歷，他根本就没有必要再疑惑。 黄俊的表现一直都在眾人的眼里，从与有希刚交谈时的凝重，渐渐变成了低落，然后这一刻充满自信、肯定的模样。 「大家，我们可能被盯上了。」 黄俊第一句就说出了重点，这个「我们」的意义，在场任何一个人都能理解──就算对方想要的只是无能者，但是他们全员已成为一体，不分彼此。 这是黄俊对大家的信任，也是大家对黄俊的信任。 接着，黄俊才把对方要捉走施雯的事说出，当然省去了有希给自己的建议。 想当然，施雯被吓得险些昏了过去，天知道她以前做过些什么导致现在的报应。 「对方想要的是无能者，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皇太女第一个反应倒不是关注现况，反倒对那个传说感到兴趣。 「当然是真的吶！不然怎么会有没有能力的代行者？还要给它安个特别的名字叫作无能者？想当初小俊也是这个有趣的身份。」 颱风也是好奇的加入话题。 「现在重要的是接下来的行动。」 猎人似乎也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施雯，不过始终还是冷静地道出了目前的最大的问题。 「不用想啊！他们这样做等同要让表世界消失吧？那当然是辗回去把他们消灭个一乾二净啊！」 颱风继续她一贯好勇斗狠的风格，彷彿只要能够开打就什么问题都没有。 到底你有多喜欢辗敌人…… 黄俊禁不住在心中吐糟了一句，然后才叫停了颱风。 「现在大致上也只有两个选择，一个就是继续维持原本的决定，毕竟不知道对方详细的身份与力量，实在难以制定策略。第二个就是找个地方设立防御营地，可以的话就尽量寻找从基地逃出的人。虽然第二个选择看上去很无能，但这件事已经关乎整个守护者，想来总司令和女王应该会处理，到时有需要的话大概会用某种方法联络我们。」 「第二个不行。」 杰对黄俊提出的选择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嗯……教官她既然背叛，就绝对有办法制衡这两个人。女王先不说，单是手握一定人数的守护者，总司令就不可能随便杀回去。」 皇太女补充了杰的意思。 「不过整个『百鬼』呀……感觉很恐怖呢，我老早就想研究一下这群人，怎么日间都不见了影子。咦……这么说来，我好像一个『百鬼』的人都不认识……」 医生在这个时候插嘴，却是完全离题的发言。 「不，我觉得教官所带领的未必是『百鬼』。」 黄俊却竟然顺着离题的方向答话。 「此话怎说？」 皇太女也很是意外，毕竟从丽娜她们身上得知，敌人最有可能就是「百鬼」。而以理性的想法，虽然要保留可能是其他人的可能性，但暂时当成「百鬼」的人也无不妥。 「马修当初形容『百鬼』都是些『杀人鬼』，那么应该不会听教官的话。毕竟要是真的把人类灭了，先不说世界会变成怎样，但至少因为没了人类破坏自然，就不会再出现狂物，那么那群人也没有什么好战斗的目标吧？」 「无论是什么也好，只是立场不同，你真的想要和人战斗吗？」 一直在人前沉默，只有在与黄俊单独才会多话起来的有希，竟然不惜在眾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想法。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三章：探索的陷阱 先前有希把黄俊拉到一旁说话已经足够让眾人注目，此刻在人前发话更是一下子成为了焦点。 不过有希依然是那副毫不理会的冷淡模样，目光中只有黄俊一人。 面对有希的直视，黄俊没有退缩。 「要是可以的话，我不想打。只是事实是我无从选择，当初我的确只是想单纯的活下去，不过现在的我有了力量，就算对世界而言只是一个小小的、微弱的力量，也想要改变些什么。虽然现在人类的确在伤害所居住的自然世界，但当世界再没有人类的时候，那还算是个完整的『世界』吗？」 毫不畏惧，把心中的想法，想要说出的字句，黄俊全都肯定地说出。 「完全不害羞地说出这样的话，还真是有你的呀，黄俊大队长。」 皇太女微笑地说，就连猎人都竖起了姆指，就更莫说颱风与医生等人了。 有希并没有答话，彷彿自己从没有说过话一般。 而其他人亦因为黄俊的回应，而没有再特别去注意她。 在这个时候，黄俊说出自己的决定，表达出明确的想法，对整团人来说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就是这么短短的话，黄俊把眾人凝聚起来。 「既然如此，也只有小心点向基地进发，依照一贯的队形，猎人拜託你在前方警戒和开路。」 黄俊确定了计划，也就发出行动的施令。 而因为施雯表达了心声，黄俊为了行进速度着想，决定揹着她行动，毕竟他也不是直接战斗的人员。至于眾人也明白这一点，因为在凌晨时的宵夜中，黄俊已经解释了自己的能力以及在作战中的定位。 不过「nameless」可不是普通的军团，与那种正经八八、纪律严明、严肃紧张的军团可谓有天壤之别。他们可是个在面对任何事情时，都总能轻松面对军团。 因此，对于黄俊算是理所当然的举动，整团人以极低的声音闹得热哄哄的，总不能因为开玩笑而被敌人发现吧。 就这样，眾人总算以贴近代行者的速度前进，而猎人自然是在眾人大约两分鐘左右的路程领在前面。 这么一路走，花了大概二十分鐘的时间，眾人一路无阻的到达了基地的边缘地区，要是再往前的话就会走出丛林，进入刻意设置的警戒平地。 这样一路无阻可不是什么好事，不是应该逃出了很多人的吗？却一个都没遇到，该不会因为教官那演说，全都热血的不思考就衝了出去吧？ 黄俊已经放下了施雯并交由有希照顾，自己与皇太女及猎人则躲在丛林的边缘，远眺基地的情况。 「依然是把范围缩在中央的营地，不过也有可能有少量的人员潜伏在外围。」 猎人锐利的目光，彷彿整个基地都是她的猎物，儘管话中存在了不确定的因素，但她本人说得非常肯定。 「这样看来彷彿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呢……」 皇太女也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也算是好事吧？至少那些逃去的守护者没有回来开战。」 黄俊的视力倒没有这二人好，对他而言其实除了寧静得彷彿没有人外，就什么也看不出了。 「也有可能是开完战，全都被抓或者杀了。」 猎人倒是说出了另一个残酷的可能。 「呀……不会吧？」 黄俊也只能当这是个玩笑，然后继续在心里苦思接下来的行动。 「我想也不太可能，要是反击战的话不会这么快完结，至少现在营地没有很混乱，应该只是在他们袭击时所造成。」 皇太女认真地分析着，不过她似乎有另外的事情在忧心。 「黄俊，打算怎样？」 过了一会儿也没听见黄俊说话，皇太女也就主动问起来。 「嗯……如果必须潜入的话，得分开两班人行动，毕竟不能把施雯带着进去呢，当然其他的非战斗人员也是。」 「三到四人最好行动。」 猎人似乎也同意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必须考虑到对方也可能派出了人搜寻我们，必须留守一定的战力呢。」 皇太女继续补充。 「的确……在考虑人选之前，先把这丛林的延伸地方都搜一下看看有没有其他人吧，确定这里附近的安全也是必须的。」 黄俊发出了进一步的行动指令，透过音瀨的能力自然通知了在较后方等待的眾人。 这个丛林其实就是基地西面的地方，半环形的地区算不上广阔，只花了三人十多分鐘就搜索完毕。 期间以猎人的能力，确定了只有零星散乱的移动痕跡，大概就是那些逃出的守护者所遗留下来。 「这么小痕跡反而奇怪……」 只是黄俊对于猎人提出的结果感到疑惑。 「奇怪？是指太少人逃向这边吗？但是这很合理的，东、南两方是这次怒气动盪的主要战场，由『铁狮』和『白夜』负责，大部份人员逃向那边是正常的。至于北面虽然也是主要战场，但因为『百鬼』的关係如非必要不会选择。而西面因为之前已经清理过茎球怪并且之后又进行了扫荡，没成为主要的战场，也就是说没有守护者，自然也是没人选择。」 对于皇太女的解释，黄俊自然知道。 「不，我想到的是为什么教官没有派人来这面。她绝对知道我们去找逍遥游，那么就算不知道到底我们和逍遥游合作，还是双方死战抑或怎样，要找无能者的话，无论如何都应该向我们这边搜捕，事实却没有。」 「你想说……有希的情报有问题？」 皇太女不太确定黄俊的意思。 「也不是，我很相信有希。而是我觉得，我们很可能落入了敌人的陷阱。」 「嗯？」 听到这句话的二人纷纷想要提高对外的警觉，却被黄俊即时阻止了。 「有什么动作的话就会被对方发现我们已经注意到，现在他们那边只有杰、颱风和有希能够战斗，分开对我们很不利。」 二人自然明白黄俊的意思，他就是指三人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要回去匯合再作商讨。 只是就在三人开始行动的瞬间──敌人行动了！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四章：预知之战 就在眾人不远处，算是可视之范围内的丛林中，一股浓烈的敌意倏地爆出。 就连黄俊都能轻易察觉得到这股让人不舒服的感觉，而皇太女更是先一步刷出了长鞭，至于猎人则搭起了弓箭等候时机。 那人为了躲避皇太女的长鞭，身影终于从躲藏的丛林中窜出。 「猎人，射中他的右脚。」 黄俊向猎人发出了攻击的命令──一个存在着异常的命令。 一般的命令，应该是「射他的右脚」，但黄俊的命令却是「射中他的右脚」。 黄俊在敌人一出现就毫不留情，使用了「运气」的能力。 猎人的箭早已经瞄准了目标，听到命令的同时，箭破空而出。 黄俊的能力就是可以把可能性扩到最大，接近必定的存在。他既然决定了箭会射中敌人的右脚，那么箭就理应会射中，不论猎人是把箭射向哪里──当然，越不可能的事，要改变的机率就越大，那就会让黄俊越倒楣。 也就是说原本的命中率越高，黄俊的负担就越小。 也因此，黄俊才敢于把自己的能力使用出来──此时对方正在半空中，加上猎人那百发百中的能力，这箭命中本就十拿九稳，也不过再用丁点力量补助一下。 只是…… 「呼……好危险，险些就要做箭下亡魂了。」 那人在空中稍为挪移了身段，仅以毫发之差避过了会导致失去行动力的攻击。 理应必中之箭，却被躲避过去。 这次猎人也不待黄俊命令，这样的情况过于诡异，她接连射出了三箭，连同刚刚被躲过的一箭在内。 而皇太女的舞鞭技术也是不简单，借用能力脱离了要把鞭抽回才能再次攻击的限制，直接把已经抽中丛林的鞭拉回，彷彿一把蛇剑从后刺向敌人。 一时之间，猎人的箭与皇太女的鞭分从前后夹击那个人，而黄俊也在这瞬间施加了能力── 给那个人造成伤害。 已经不局限于什么部位或者造成怎样程度的伤害，只要是伤害就可以，换言之机率又大大增加。 只是那个人再一次躲开，他就像预料到这二人必定会命中的攻击。 不，是预知的可能性很大。从一开始的表现，然后到这次避过，串连起来的话是预知能力的机会多于感知能力。 黄俊的脑袋迅速转动，判断着对方的能力。 「预知不是完美的，因为结果可以改变，因此预知的结果是不可信的，我却相信着。」 那个二十几岁的青年穿着的是守护者的制式保护服，正以冷静的语气自言自语── 大概是自言自语，毕竟没有人会随便告诉别人自己的能力。 皇太女与猎人双双夹击也没有取得优势，也就不急于进攻，而是等待黄俊的指令。 就在这时，三人的耳里都传来了音瀨的声音。 「我们这边受到了敌人的袭击，请尽快回来！」 不用音瀨详细说明，三人单凭她的声音就知道那边遇到了强袭。 「那么这边就是为了拖延吧……」 黄俊说出了眼前的人没有主动抢攻的原因。 「嗯……『无名军团』，果然是个很特别的军团。」 那个人说出意味不明的话。 「皇太女、猎人，认得他吗？」 黄俊知道想赶去音瀨那边是不可能的。虽然眼前只有一人，但也就是因为如此，对方有着一人就足以拖着三人的自信。 「不，但是穿我们的防护装，应该就是……」 「表世界基地被夺去，也有可能是这样混进来的。」 黄俊说出了要判断敌人身份的麻烦，不过这不是他问二人的重点，他想要知道的是有没有关于这个人的情报。 当然，根据皇太女与猎人的反应，眼前这个人的能力除了刚刚露出的两手外，就无从推断。 「皇太女你伺机而动，猎人你掩护我。」 黄俊想了想，作出了大胆的决定。 听到黄俊的命令二人都不禁错愕，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遵从。 「黄俊，你打算上去？」 皇太女还是决定问起来。 「放心，没问题的。猎人能给我一把短刀吗？」 猎人看得出黄俊是认真的，也就不再磨蹭，以能力造出了轻便的小刀扔给了黄俊。 「没必要战斗，我能够预见你打不过我。」 那人看着黄俊一步步接近，说起话来。 「第一，假如你的能力真是预知，你能持续多久使用能力呢？能长时间保持来判断出我和你战斗的未来？第二，你不也是说了，预知的结果可以改变吗？那就由我来改变好了。」 就在黄俊看似悠间地说着话时，他与敌人的距离只剩下十步左右。 果然预知有一定的条件，恐怕就是自身的危险，再加上只是为了拖延时间，所以不打算战斗。这么说来，绝对是把强攻的人都调去攻击施雯那边吧…… 黄俊亮起了小刀，心里没有一刻停过思考。 那人对于黄俊的举动或者言语都没有特别的反应，只是他的目光渐渐从猎人与皇太女转到了黄俊身上。 「更换配置！猎人设置机关把他困在这里，皇太女开始中距离支援！」 黄俊知道音瀨的声音操作支援还维持着，便以此通知二人改变战术，而他自己则拿着刀衝上去。 虽然他完全不懂得什么格斗技巧，但是他也知道对方应该只是善于闪避的一类，况且自己必要时还是可以用上「运气」来强行突破──他已经想到办法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来伤害对方。 就算黄俊奋力向敌人冲，皇太女的鞭已先一步抢在前头，迫得对方不得不纵身后退。 而黄俊就是趁着对方未站稳阵脚，小刀已然划向了对方的上半身。 对方在接近战的技巧上明显比黄俊高出许多，在速度与力量上也有着优势，面对黄俊的攻击非但不闪避，更是伸手抓向了黄俊的手腕。 毕竟对方可是能够预知黄俊挥刀的轨跡，这么一抓就顺利抓住自然是理所当然。 「的确我接到的不过是拖延的命令，不过既然有机会当然把你杀掉……」 那人说出了像是胜利的宣言，施力想要捏断黄俊的手腕并夺去小刀。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五章：转换战场 黄俊的手腕痛得不得不松开小刀，只是他的嘴巴并没有发出痛苦的叫声，而是说出了清楚的字句。 「小刀穿过你的手。」 黄俊在剧痛下，用着平常的语气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夺走小刀的青年，似乎因为预知到了自己的受伤，而连忙缩手。 黄俊本来就只是松开小刀而不是掷出小刀，所以刀的落势并不强，自然不会比青年缩手的速度快。 而就算黄俊使用了「运气」的能力，就像之前两次被躲开一般，这次青年也能够躲开──因为黄俊在条件的设定上，并非不惜一切都要刺中对方。 也就是说，他的攻击与正常的攻击一样，存在着命中与不命中的可能，只是两方多寡的分别。 不过，皇太女原本打算抽向青年下盘的鞭击，因为看到黄俊那边突然的转变而改变鞭的软硬，这么一条普通不过的鞭被她舞得像灵蛇一样。 这条软硬自如的鞭，竟然能够从向下之势瞬间一变转而向上，然后再次如反射般向下激射，打在了小刀的刀柄之上。 一整个轨跡根本不可预测，转变之快又能绕过黄俊，堪称完美的一击了。 而似乎这生变故实在太快，就连有预知能力的青年都没有办法从知道的结果中去改变，手背被小刀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滚滚而下。 青年一时之间连痛也忘记，这连串的攻击实在太出乎意料，特别是自己因为小看这三个人而感到震撼与恼怒。 而黄俊可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也不怕自己俯拾落在地上的小刀而曝露出满身的破绽，他只知道皇太女给自己製造了一个大好机会。 因为痛楚而从错愕中回过神来的青年，已经错失踢飞黄俊的机会，后者拾起了小刀准备再次突刺。 只不过这次黄俊没有使用能力的机会，因为对方不再夺刀，反而是以巧妙的步法避开了突刺，然后转身踢向了黄俊的手腕把刀踢走。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皇太女的鞭也没有发挥的机会，因为对方并没有对黄俊乘势追击，只是在得手后便闪身后退，拉开了距离。 就如青年所说，他只是需要拖延这三个人，刚刚以为有能击杀黄俊的机会，才决定出击而坠入了陷阱。 「你的伤势虽然不致命，但要是任凭这样流血的话也是会有危险的。」 没有了刀的黄俊，也不敢再进击，毕竟他深知要弥补战斗技巧上的差距，所要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况且他还要保留实力回去施雯那里进行下一场战斗。 「还真多谢你的关心，不过无论如何，在未收到命令之前我也不会收手。」 青年说话的时候不禁瞟了四周一眼，似乎在找有没有东西可以减慢流血的速度。 不过，这里可是山野之地，而他们也不是穿着普通的衣服，随时可以撕下布条包扎，他们所穿的特制防护服可不是能轻易撕开的物料。 「黄俊，别和他耗时间，得赶快回去。」 皇太女眼见黄俊与青年对峙，不禁提出了自己的担忧。 「还不是时候，必须等猎人……」 就在黄俊回答的时候，猎人终于传来指令完成的讯息。 「算是给你一个忠告，别跟来了。」 黄俊说完这句话也不再理会青年，转头与皇太女匯合，开始返回施雯等人所处的地方。 青年只是冷笑一声，拾起了不远处的小刀，追着黄俊而去。 只是当他追进了丛林之后，似乎因为某种关係而停留在原地，不敢再前进。 黄俊与皇太女匯合之后，猎人也从丛林中冒出，三人也顾不得冒险，全速回程。 「没必要为了阻止这个人而设置那么多陷阱吧？」 皇太女始终不解黄俊的用意，自然想要问清楚──不过要是把角色换成马修的话，她大概不会问吧。 「的确，可以全速返回任由他追着，毕竟他大概没有危险的攻击手段──但这只局限于他一人的时候，要是让他与其他人合作，可是个很麻烦的存在。」 黄俊也不介意，说明了自己的用意。 「的确，他完全停下来没衝入范围。」 猎人也同意黄俊的说明。 「就算这样，你衝上去也太冒险了吧？他没有攻击手段，不是只是推测而已吗？」 皇太女总算明白黄俊的用意，就是不想让施雯那边的战局添加混乱，又或者让敌人实力大增。 「算是测试一下在战斗时的能力应用吧。刚刚要不是你的帮忙，连伤害他都做不到呢。话说回来，这样的预知能力者有很多吗？」 「几乎没见过。」 猎人认真地回答。 「就如猎人说的一样，预知能够准确到用来战斗的情况实在罕有得未遇过，但似乎他的预知很另类？」 「按照推测的话，很有可能只是局限于对自身有危险的事情才能够预知。」 随着三人的讨论，终于回到了施雯等人所处的地方。 要不是听到音瀨传来的声音，这三人实在不敢相信这里是他们曾经到过的地方。 野地的中央隆起了一个蛋形的物体，是由木头变成的保护壳，四周竖起了或高或低、或粗或幼的木桩。 杰就是在木桩之上不停跳跃与移动，支援在地上与五、六人缠斗中的颱风。 黄俊、猎人与皇太女停在了外围，透过音瀨与杰及颱风进行对话。 听完了大约情况的黄俊，没有让皇太女与猎人立即加入战团。 「音瀨，能够确定对方没有操控声音能力的人吗？」 「不能确定，但至少从出现到现在也没有出现过声音操控的情况。」 「杰，确定他们人数上没有减少吧？」 「可能未出现。」 杰的回答简洁得不太像在回答黄俊的提问，但这是因为他明白黄俊这番话的用意──是想知道有没有人把消息带回去。 也就是说，现在战斗的人数便是当时出现的人数，只是会不会有人未加入战斗而回去传达消息的话就不得而知了。 「还聊什么啊！快出来把他们辗成小饼饼啊！」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六章：第一次 「嘖……这个笨蛋！这么大声叫出来不就让人知道我们来了吗？」 黄俊不禁咒骂了一声，果见那群人不再围攻颱风，而是开始注意起四周。 至于皇太女对此也只得苦笑，望着黄俊等待他的命令。 「猎人，先尽量设置陷阱，不能让这群人离开。皇太女，配合着支援，我会去杰的身边。」 黄俊看到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己方三人的位置，事态已经不能再拖延，只得发出了行动的指令。 想当然，这番话因为音瀨的能力也传到了杰与颱风的耳里，当下五人就配合着开始行动。 面对丛林突然有两人冒出，那六人先是迟疑了一下，其中一个应该是领袖的人发出了信号，那群人决定继续战斗。 而且优先攻击黄俊！ 这样的情况，教官真的从一开始就知道我能力的概貌呢…… 黄俊对于自己刚出现就成为目标并没有感到惊慌，因为敌人还来不及接近，皇太女的长鞭及杰的弹石已经赶紧支援。 面对六个代行者，只是透过颱风那混乱的描述以及杰的简洁话语，黄俊实在难以详细瞭解，所以他也不敢随意指挥，让眾人根据实际情况来进行判断。 几个进退间，那群人也奈何不了黄俊，而杰与黄俊也差不多匯合，再加上皇太女总是在丛林中转移位置，继续将持下去的话黄俊一方将会取得优势。 毕竟，他们一共六人与杰及颱风的战斗，一时之间也只是打个不相上下。 只是这时其中一个徒手战斗的人突然停下步来，蹲下双手用力拍地，随即这片战场开始震动起来。 这样的情况也算是怪异，震动的范围只局限于战场内，也就是这片大概因为有希的能力而被清空的地方，四周的丛林没有受到影响。 震动的程度大概是让人有点站不稳，未至于会跌倒的情况，但是那些拔地而起的木桩所受到的伤害似乎更大，顷刻间有不少已被粉碎。 这个就是颱风所说的震动能力，连她也不敢用石斧鎚接触的代行者吗？ 黄俊心里思考着应对的方法时，也只得回到地面，趁着这个机会总算与杰匯合，但是杰也失去了高度的优势。 而且，因为这番变动，剩馀的五个敌人中除了领袖外，全都向黄俊这边衝来。 黄俊握紧了在加入战斗前拜託猎人重製的小刀，因为其中一个彪形大汉拿着一把厚刃大剑，他总不能空手对抗。 至于杰也是忙得不可开交，手中的石子射个没停，把另外三人缠在较远的地方──明显这是黄俊的命令，叫他让这个大汉进来。 「这个人用的是类似重力的能力吧？」 黄俊还是小心地确认了一次。 「嗯。」 杰应了一声，覷准了机会退开了几步，让黄俊与大汉战斗。 黄俊的想法很简单，露出右身的破绽，再加上能力让对方砍向自己的右边，他就顺理成章地避过然后还击。 而那个大汉就如黄俊所愿，大剑从他的右肩砍落，而他自然立即往左闪避然后想要往前踏…… 怎么可能…… 黄俊对身体上所承受的巨力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心里只是对事实感到难以置信。 他的确已经避开了剑刃，但右肩上传来的巨力压得他连反抗都不能，就立即跪倒在地上。 那大汉对此毫不感到意外，相反更是咧嘴而笑。这一剑因为去势自然砍不到黄俊，但随着他拉了个弧形后，剑刃砍向了黄俊的颈项。 黄俊只觉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想不到要怎样用能力去扭转这个情况。 在不远处的杰看到这生变故时也已经反应不及，对方大可以无视石子先行把黄俊的头砍下。 颱风则在更远处与敌人的领袖缠斗。 让他失去武器？我因为某个原因躲开了？不行……全都对机会进行过多的扭曲，后果会很严重…… 生死之际，黄俊的脑袋总算稍为清醒过来，只是理性告诉他无论如何选择都难逃一死。 不消一秒之后，黄俊的脑袋就会搬家。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倏地从黄俊与大汉之间窜出，软软的物体在缠住剑刃时瞬即变硬，然后一声巨响从丛林中传出。 大汉完全陷入了震惊之中，手里不停使劲，剑刃却纹风不动。 黄俊死里逃生，脑海再次一片空白──除了一个想法，就是得把手中的刀刺进敌人的身体。 不知是在无意间动用了能力，还是黄俊的动作一下子敏捷起来。握刀、爬起、突进、插入的动作丝毫不带迟疑且流畅至极，对方根本来不及撒剑后退，又或者连这样的想法都没有…… 短刀顺利没入了敌人的肚子，直至刀柄。 大汉的眼睛睁得极大，因为身材比黄俊还要稍高的关係而不禁微微垂头，完全不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事。 只是事实是短刀插进入大汉的身体，这样的全力一击就算是特制的防护服也没办法抵挡，深红的鲜血从伤口中流出。 大汉再也拿不住剑，甚至双腿一软倒向了黄俊。 「黄俊，没事吧？」 皇太女的声音立即传来，杰则是继续忙于缠着远处想要来救同伴的三人。 「没事……」 就算是刺人的黄俊也处于强烈的震撼中，这是他第一次杀人。 实际的行动和心里的决心根本不能相提并论，看着别人杀人和自己亲手杀人更是天壤之别。 虽然大汉还未死，但要是失救的话，就绝对是自己夺去了这条人命。 他的手没有染上鲜血，但是他眼中的双手却满是鲜血。 「喂，黄俊！了结他啊！」 皇太女听到了黄俊的回覆，却没看见黄俊推开大汉，只是傻傻的被压着，生怕会有什么变故。 只是在后方的杰看得清楚，轻轻地叹了口气的同时，石子瞄准了大汉的脑门轰出。 黄俊听到诡异得无法形容的声音──不是头骨碎裂又或者血肉破开，而是生命流逝的声音。 他的视线从手上转移到完全没有呼吸的大汉上，眼前的景象一片血红。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七章：藉口 「不习惯也得杀。」 杰已经回到黄俊的身边，踢开了大汉的尸体。 虽然杰的石子依然不停地射出，但是那三个人因为队友的阵亡而陷入了暴怒当中，冒险地向着二人围上。 最大的问题是杰一直为了缠住敌人而不惜使用大量的石子，此时他口袋中石子剩馀的数量已经不多。虽然说他可以捡起地上的石子来用，但是射击的速度就免不了下降，也就不可能同时缠住三人。 所幸的是皇太女总算找到个适合支援的位置，在相互补助之下总算令敌人无法完全接近杰与黄俊。 此时黄俊想起的，就是不久前在表世界时，看到马修能够完全不动摇地杀人。 当时自己也没办法下得了手，那是他坚信自己不可能做到的，无法杀人的才是自己。 那现在杀了人的黄俊，还是自己吗？ 以前可以依赖马修，但现在他已经离开，改由黄俊带领着「无名」。 也许就是这个原因，在刚才黄俊才敢刺出那一刀。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因为他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一时间失去冷静才动手。 不过，他杀了人──就算最后的一击不是自己造成的，这个事实是不会改变。 杰看着黄俊还在发呆，情况亦渐趋危急，毕竟之前颱风便与他合力对抗六人，此时她虽然只是应付领袖一人，但那领袖也是敌人中实力最强大的。 需知道其实颱风在表世界时已经大大苦战了一场，事后虽然有经过休息和治疗，但是之前又曾和马修等人合力击杀逍遥游，这时也差不多到达了这个女生的极限，只是她没有说出来而已。 有希专注于保护后勤人员，这一点也让她用尽了全力。毕竟战斗中不免波及到那个蛋形的保护壳，特别是那个拥有震动能力的代行者还在使用能力，因此她得不停进行修补的工作。 皇太女也察觉到情况似乎与预期的不一样，原本以为情势会渐渐转危为安，可是在干掉了一个敌人之后，反而更激起了敌人拚死的决心。 现在颱风已经陷入了疲累的状态。 杰连续不停的攻击不但令石子数量不足，恐怕连怒气也所剩无几。 至于被黄俊指派去设置陷阱的猎人，一连串不停的行动和设置陷阱，应该也没有馀力战斗。 皇太女也是如此，跟随马修与黄俊接连战斗数场也没有偿还过怒气，再加上刚才为了救黄俊也不惜一切地解放了能力，连她也感到了吃力。 「黄俊！」 皇太女不得不在这时呼喝黄俊。 而被寄予厚望的黄俊，脑袋间只是闪现了这几天零碎的片段，以及断续的对话。 然后，在其中一个拿着长枪的少女突破了杰的防线时，黄俊捡起了地上的厚刃大剑。 黄俊忍着右肩的痛楚，只是简单地挥剑拦腰向少女砍去。 当然，他还是利用条件使用了能力。 那个少女看着来剑，她根本不怕，毕竟枪的攻击距离要比剑远得多，即使枪刺中了对方，也不是剑能扫到的范围。 而最重要的是，少女可不是使用普通的枪法。她可是代行者，与代行者的战斗自然会使用能力。 只是，已经取得了情报并进行过分析的黄俊，完美地预知了少女的攻击手段，甚至令对方未能及时使出能力，就已经把对方击杀。 是的，黄俊再没有手软，剎那间放手，剑就随着原本的轨跡飞出，完全出乎意料的一击轻易夺走了少女的性命。 剑没入了少女纤弱的身体，甚至把她击飞了一米多。 「抱歉。」 黄俊走到错愕的少女身前，垂下了头低声说了一句，就从她身上拔出了染满鲜血的剑。 这一切实在太过诡异与突然，不论「无名」的人还是敌人都为眼前所发生的事感到惊愕。 「无名」一方的人大概是因为黄俊这既狠且辣的手段，而且一下子变得杀人不手软。 敌人一方则似乎是因为在实力上存在着根本的认知错误。毕竟代行者的战斗可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事，每人的能力都存有独特性。特别是有一定资歷的人更会别有一番心得，无论是面对如何强大的敌人也至少能交手几招。 然而，黄俊与那少女的战斗，在一瞬间──只是一个出其不意的攻击就完结了。 黄俊那本来稍为盖过了左眼的瀏海，在微风的吹拌以及汗水的重量下而盖在额前，再加上他头微微垂下的关係，没有人看到他的双眼。 黄俊没有说话，因为他知道就算不说话，队友也懂得如何配合。 眼见黄俊终于振作，杰与皇太女也不再保留力量，全力攻击务求在短时间内把敌人全灭。 而在黄俊全力加入战斗的情况下，除了领袖外的三人根本没有招架之力。 黄俊把条件放宽到大概可以让对方露出接连的失误，靠着细小且大量的累积造成致命的效果。这样微小的影响虽然也会累积偿还，但因为有皇太女与杰的扶助，所以黄俊认为负担上不会太重。 是的，他只是认为，毕竟这能力实在太过虚幻，无论使用的条件还是偿还的条件，他都需要大量的时间和实验来确定。 饶是存在着如此之多不稳定的因素，黄俊还是用了。 因为他明白自己处身于一个怎样的位置，知道眼前是怎样的情况，不这样做的话死的便是自己以及同伴。 也许，这不过是个藉口而已…… 黄俊再次提起了大剑，不禁在心中慨叹了一句，然后望向了最后一个敌人。 身为小队的领袖，知道自己的队友全部阵亡，非但没有变得疯狂，反而异常地冷静。 也许，怒火只是被迫压在心中。 因为他的分神，颱风总算能够松一口气而后退，她真的到达了极限。 「活捉了吧，得收集对方的情报。」 黄俊发出了大概是这场战斗中最后的指令，自己率先拿着剑衝上去。 那个领袖知道时势已去，冷静地判断出撤退才是明智之举。 对于那个人转身就向丛林退去，黄俊也懒得去追，因为猎人早已经设置好了陷阱。 不过事态也超出了黄俊的预料……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八章：倒数五小时 一个二十几岁的青年从丛林中走出，满身都是糟糕的伤势，看上去实在找不出哪里完整。 黄俊等人似乎太过专注于战斗以及过于疲劳的关係，没有察觉到这个人的存在，况且还有猎人负责设置陷阱圈，警觉性也不禁因此而降低。 只是他们实在没办法想到，有人寧愿硬吃了猎人的陷阱，也得要进来这个战场。 这个青年，就是之前身负拖延黄俊等三人的任务，拥有对危险预知的能力。 恐怕就是因为能够预知，才得以中了那么多陷阱而没有遭受到致命的伤害，但是以他这时的样子，大概也没救了。 「顺着我的血逃跑，路上的陷阱都消除了……」 那青年用尽最后的力量，大声向想要从别处进入丛林的领袖叫喊。 身为领袖的人看见这青年便已感到意外，听到叫喊后却没有多话，立即往青年出现的方向衝去。 「黄俊，你们快追，陷阱都被那个人清除了……」 猎人虚弱的声音透过音瀨的能力传送到黄俊等人的耳里，可是那领袖速度之快，以眾人疲惫之躯已经没法追上。 黄俊可知道不能让这个人离去，只是当他准备再次施用能力的时候，右肩突然传来撕心裂肺的痛，甚至痛得他昏了过去。 当下追随在黄俊身边的皇太女与杰也顾不得逃进了丛林的敌人领袖，而是察看倒下了的黄俊…… 「黄俊！黄俊！快醒醒啊！已经七点了！剩下五个小时啦！再不醒我就要用玛雅古法按摩神经刺激痛苦治疗法啦！」 黄俊在朦胧之间听到这样的声音，就算不情愿也得睁开眼来。 「嘖……这么危险的名字是怎么的一回事。」 黄俊从天旋地转的视野中，看到队友都担心地围住自己，不禁开了个小玩笑说明自己没事。 「哼哼，才不危险。难道你不相信我这个医生的能力吗？我的手臂可是不久前才被折断，现在看上去像有问题吗？」 面对医生那自豪的模样，黄俊耐不住苦笑，他也记起了当初马修的确提起过医生的手臂被敌人折断。 现实的情况倒真如医生所说，根本看不出她的手臂有什么问题。 「先打扰一下……黄俊你觉得怎样？为什么会突然晕倒的？」 皇太女就算看见黄俊醒来也不见宽心，更是有点紧张地打断了二人的玩笑话。 「就是啊！你右肩的伤势好奇怪，应该只是普通的衝击，内脏和骨头似乎都没有问题。」 医生倒是继续说。 「大概是能力的偿还吧？利用不可思议的力量影响敌人，自身也会承受不可思议的力量……感觉就是这个样子？」 黄俊也不太确定，毕竟那一刻的记忆也就是剧痛后随即失去了意识。 「嗯……那接下来打算怎样？」 皇太女知道连黄俊也不能够确定，便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上，毕竟她知道黄俊会自行判断，毋需自己多言。 黄俊闻言也坐起身来，他从医生叫醒自己的话中得知自己大概昏迷了一个小时，眾人应该也藉着这个时间稍为休息，但战斗的疲劳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就完全消除。 「在这段时间内还是没有和其他人取得联络吗？」 黄俊想了一想后问。 「很遗憾……没有。」 音瀨低声地说，就像责怪自己没能联络到人。 「呀……这不是你的错。」 黄俊知道这是音瀨的性格使然，只得关心一句，然后继续分析现在的情况。 「嗯……现在我们的位置在哪里？能够观察到基地的情况吗？」 黄俊看到这里虽然仍然是丛林，但四周并没有战斗的痕跡，也就知道不是原本所待的地方了。 「因为被敌人逃掉，害怕会来更多人，所以转移到较远的地方。」 皇太女立即解释。 「这样呀……接下来的五小时是黄金的反击机会。从教官演说到现在已经过了三个小时，守护者那边也应该差不多重整起来了吧？」 黄俊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黄金机会吗？前线的代行者可是为了处理怒气动盪而战斗了一日一夜，教官挑这个时候叛变不也是看上了这点吗？」 皇太女不太明白黄俊的话。 「那就要看教官他们到底是如何处理投降的代行者，怎么说呢……如果教官他们真的接受守护者的人员投降，那么在限时内诈降，然后内外夹击是最好的计策。」 「他们没可能想不到这点吧？」 猎人也感到兴趣而问起来。 「嗯，所以重点是教官他们到底用什么方法去处理投降的人，是不是有一种办法能立即限制住代行者的力量？当初抓住冥焰……」 黄俊以冥焰作为例子时不禁顿了一顿，自然是想起他已经被马修杀死。 「冥焰可是靠一眾代行者合力才能困住。要是有大量的守护者人员投降，我想教官他们没有这么多人吧？」 黄俊的判断自然是因为敌人派出的小队只有六人，毕竟教官那方可是一早就知道「无名」军团的人员数量，还选择派出这么小人数的部队应该就是兵力的限制了。 「小俊，他们根本不会让敌人归降啦，处理敌人的方法绝对是乾脆地杀掉。」 颱风就算样子看上去糟糕了点，依然无减说话的魄力。 「呵……的确呢。」 黄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不禁望了望自己的双手，不久前的影像根本无法抹去。 「好啦，大家先散开继续休息，让黄俊静静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行动吧。」 皇太女敏锐地看出了黄俊的动作，立即就知道他的心思。 黄俊此时才看到施雯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刚才似乎因为眾人说着重要的话题而没有作声，这时被叫走免不了失落起来。 「施雯，不用担心。」 施雯对于突于被黄俊叫到，不禁意外地「嗯」了一声，然后才稍稍高兴起来离去。 唉…… 黄俊倒是禁不住在心中叹息，虽然这番话是达到了他的用意，但是心中有种很不是滋味的感觉。 「有话想跟我说吧？」 黄俊知道皇太女没走开，也就率先开口问。 「第一次杀人的感觉……不好受吧？」 而皇太女的话，尖锐地指向了黄俊的心坎。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九章：活下来的心得 「嗯……感觉好像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的事被粉碎了一般。」 黄俊知道皇太女打算开导自己，而他也的确需要成熟如她的人，给一些意见。 「也对呢，一般在那个世界的人都不会杀人的。我知道你已经有了觉悟，在你决定动手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一点我也得感谢你。」 皇太女坐到了黄俊身边，托着腮子望向天空。 「得到这样的感谢可半点也高兴不起来呀……」 黄俊不禁侧头望向了这个在队中样貌算不上突出的人，也许是东方人普遍标准的问题，对于这种褐色皮肤以及那种小辫子织起来的头发，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 也因为此，黄俊看皇太女看得更简单、直接了些。 「听了你这样的话，好像已经把自己与表世界划清了界线呢。」 「嗯……也算是吧？有很多东西……嗯，不，应该说珍贵的东西，只有这里才能得到。」 「珍贵的东西？是什么？」 黄俊不禁有点好奇起来。 「友情，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奇妙关係。」 黄俊对于听到这样的答案，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回答些什么。 「呵，觉得这样的话很古怪吧？不过我们中东人说话很直率的，会很清楚表达出自己到底想要说什么。」 「呀……不会古怪，只是特别而已。」 黄俊不禁有感而发。 「至少把话说得直接，彼此间的交流不用互相猜疑，这样的感觉可是让人很舒服。」 「听你这样说，好像觉得在这里有很多猜疑？」 对于皇太女突然的提问，黄俊不得不更感慨。 「我只是来了短短几天，不知道以前这里是怎样的样子……不过这几天的事，不都尽是些人与人之间的问题吗？」 黄俊此刻特别深刻的人，已经不是马修一直隐瞒自己必定要杀光逍遥游的事，而是教官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准备着她的计划。 「这么说来你的确比我更倒楣了一点，才加入就遇上马修一直在追寻的逍遥游，然后还遇到了背叛者。」 皇太女倒也不否定黄俊的话。 「只是倒楣了一点吗？」 黄俊不禁苦笑。 「只是一点而已，这样想不是会舒服点吗？」 「倒没想到你竟然和颱风一样，是个乐观派的。」 黄俊看到皇太女转过头来望住自己，双方对视了一眼后，同时笑了出来。 「我和她比还差得远啦，至少我没她那么坚强。」 「坚强我就不知道，但说到其他的份上嘛，你稳重多了……咦，这么说来，你的代号是皇太女和这个有关？」 皇太女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生，被说成稳重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不过始终是讚赏的关係还是感谢地笑了。 「为什么皇太女这个外号会让你想到稳重？」 「呀……那些公主一般不是都大方得体的吗？嗯……那些好的公主吧。」 「可惜，我可不是个大方得体的人。」 皇太女半开着玩笑的语气，让黄俊不知道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假的。 「不过公主这点嘛，王室的成员也算是吧？」 皇太女无意间表露出的身份，让黄俊无语。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会那般珍视友情，虽然他没有经歷过，但想来天生是皇室成员的话，大概很难交到什么真心的朋友。 「总之大家来到这里并且聚集起来，各自都有很多不同的原因，也会有很多不同的坚持，不过日子久了的话大家都会相互理解的。嘛……你不是和有希相处得挺好的吗？她会主动与医生之外的人接触，可是从她加入后都没有发生过，可以的话请你以后好好照顾她。」 皇太女不知是没注意到还是忽略了黄俊的表情，继续说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呀……最后一句话好像很容易让人误会。」 「呵，没有别的意思，毕竟你喜欢的不是施雯吗？有希那方面嘛，尽量让她别再自我封闭……不过想来很困难了，她应该受过了很大的创伤吧？」 黄俊索性放弃反驳了，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皇太女刻意的恶趣味。 「嗯……和你谈了那么久，其实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 对于皇太女突然收敛玩笑的口吻，黄俊也认真起来。 「对于自己的价值观有所执着这一点，有时并不是坏事。就算一面杀人，一面愧疚，也不一定是虚偽。为了活下去做出的抉择，很多时候会感到痛苦，但没有人可以责怪你……」 「类似的话，我也从马修那里听过呢。」 「大概这就是在这里存活下来的人的心得吧？」 「嗯，我明白的……虽然只是在这里待了几天，和你们结识了几天，但你们如何对待我，我是感受到的……而且我渐渐发觉，除了活下去，我好像也有在这里想做的事。」 听到黄俊的回答，皇太女轻轻拍了他的肩头，然后站起身来。 「既然如此就一起加油吧。」 皇太女说完就走了，大概是让黄俊一个人独自安静一下。 而黄俊也不客气，再次躺了下去。不是因为右肩的伤，他只是想舒服地躺一下，放松一下而已。 就在黄俊把脑袋放空的时候，一个人快步地接近。 黄俊原本以为是施雯终于耐不住找自己，可是当他把视线从天空转到来者身上时，却感到意外。 「为什么？」 有希抢先打开了话题。 「呀，你说的是什么事？」 黄俊思考了一下也不知道有希到底在问什么，只得寻求对方的解释。 「你的心不是很痛吗？」 「呀……」 「你不是不喜欢伤害别人吗？」 「这……」 「你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有希连续说了三句，语气一句比一句更重。 然后是一片异常的沉静，二人四目交投－－有希比起平时那副冷淡变成了有点凌厉的味道，黄俊则是处于想要避开却又不敢的感觉。 「唉……」 黄俊最后的选择是慨叹一声。 有希只是继续盯着黄俊，没有再追问的意思，但也没有放过黄俊的意思。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章：以歌为开端 「你的执着真的有点奇怪……」 黄俊禁不住囉嗦了一句。 「也许是身不由己吧？已经踏了一隻脚进来，想抽身也是不可能的，而且……有你这么可爱的女生在，我也捨不得离开啦。」 黄俊觉得自己最后的玩笑话虽然有点过份，但是看到有希这样盯着自己，就随口说了出来，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真心话？」 可是有希没有丝毫动摇，继续质问黄俊。 只是黄俊觉得因为自己的话，似乎產生了误会，不知道有希到底是指自己前半还是后半的话是真心话。 就在黄俊踌躇不知道该怎么答的时候，有希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而补充说自己所指的是前半。 「嗯……暂时来说的话，这的确是最大的原因了？虽然可能还有其他原因，但说实在的有点模糊的感觉……」 有希的眼神稍为暖和下来，但依然是盯着黄俊，倒没有回答什么。 二人就这样对视了一会，黄俊有点忍耐不住问出口来。 「你不是能够看清楚别人的心吗？那应该可以看到我其实是怎样想的吧？」 听到这番话的有希，终于不再盯着黄俊，而是转身背对着他。 「花儿看到的并不是这些事……」 有希遗下这样意味不明的一句，慢慢地走开，可是没走多远突然停下步来。 「他们要来了，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请你认真选择。」 有希说的话，只是不断勾起黄俊的疑问。 也许这就是她的原意，也许她不懂得表达自己的心意。 不过无论她话里所指的到底是什么，也不容黄俊有多少馀暇去思考了。 音瀨连同皇太女焦急地向黄俊走来。 「还真是不让人休息……」 皇太女听到黄俊的话，免不了望了望已经走远的有希，不过没有多说什么，立即回到了正题上。 「音瀨听到了古怪的声音，虽然不是军令但还是值得在意。」 「恐怕不会听到军令的了，毕竟对方是教官，绝对知道军令的内容。不过古怪的声音，是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黄俊倒也立即收拾了心情，毕竟本来这已经是属于生死时刻。 「这个……是一首歌。」 音瀨回答的同时拿出了小号。 「虽然……那是经过操作的，但还原的话……大概会是这首歌。」 音瀨依然脱不了那面红红的模样，总是一副害羞的姿态，直至把小号拿在手上，剎那间变了第二个人似的。 拿起乐器的时候就会陶醉得完全忘了身边的事吗？ 黄俊萌生了这样的想法。 只是当音瀨忘我地吹奏起小号后，别说黄俊愣住，就连其他的队员包括有希都是如此。 「这首歌……」 黄俊说出了三个字就说不下去，恐怕没有什么人未听过这首歌。 毕竟这首歌实在很容易打动人。 也没有人捨得打断这首歌，所有人都处于沉默中，静静寧听着这首有如上天恩典的歌曲。 「《奇异恩典》……这个时候听到这首歌还真有种微妙的感觉。」 就在音瀨放下了小号，正害羞地左望望、右望望的时候，黄俊说出了自己的感想。 「的确……不过还是先集中到现实的情况上吧。」 皇太女似乎也有点感慨，不过还是理性居多。 「要探讨的是为什么会有人透过声音操作的手法，把这首歌传送给其他人吗？」 黄俊摸着下巴说。 「而且还要估计出传出这首歌的是哪一方，有什么用意……」 黄俊补充着现在面对的问题时，同时望了望在歌曲中接近的人，也就是杰和猎人，至于音瀨则是走了开去。 以往一般是马修一人独自想计策或者办法，然后由他主动去问其他人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只不过黄俊的做法倒是喜欢与其他人商议，而皇太女等人的适应能力也很高，所以自动自觉就走来围在一起。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所有人对黄俊提出的问题都沉默起来。 因为以现在的资料根本无法作出有意义的判断，只能作出无谓的猜测。 黄俊也就是知道这一点才决定问出来，看看会不会有人有独到的见解，可惜的是大家都局限于有限的资讯，而且所想到的事都差不多。 「那么暂时先撇开这首歌不说，毕竟我们也是时候行动。」 黄俊果断地中止了眾人苦苦的思索。 「现在首要的是知道教官一方定出时限的目的。」 黄俊提出了一个新的想法，这是他在放空的时候才想到的。 其他人知道黄俊提出这个问题自有原因，所以也不会回答「不过就是设立投降的时限」之类的话。 「当然，这个判断要基于教官他们不接受投降──残酷点的说法就是把投降的人都杀掉。」 黄俊的话并没有引起什么反应，恐怕这已经是眾人心里知道的事。 无论教官的演说有多漂亮，说得如何真实，身为守护者的人──知道这个世界生存规则的人，都会明白教官一方根本不可能接受投降。 「因为对方也知道守护者不会投降，所以设八个小时，也就是到中午的时限是另有意思吗？」 皇太女很快就理解黄俊话中的意思。 「大概就是这样，除非他们真的天真到认为会有人投降吧……」 黄俊耸了耸肩，接下来才是问题所在──对方到底有什么用意。 「要思考他们设时限的原因，首先得理解时限到了他们打算怎样做。」 黄俊继续主导整个讨论。 「嗯，如果是到了时限就排除异己的话……不，因为已经假设了他们不接受投降，换言之要排除异己的话根本不用公告而是直接动手，这样会更好吧……」 皇太女是最先发言的人，可是她随即发觉自己的话有问题而更正。 「陷阱？」 杰的话依然简洁，而且也没有说明的打算。 「恐怕不是……只要再反过来想，站在守护者的立场，应该不难想到这是陷阱的可能性，那么只需要等到中午之后，甚至更久的时间待一切整顿好就可以再进攻了。」 黄俊大概猜得出杰认为是陷阱的理由，而他也预先想过，因此很容易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一时之间，眾人的讨论似是陷入胶着，但是身为主导的黄俊就如反驳杰的想法一般，其实早已经整理出一个想法，不过实在欠缺了决定性的证据，所以想透过讨论与诱导看看其他人的想法。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一章：情况 「那么是反计？让守护者以为是陷阱，令他们在八小时内不敢轻举妄动，而自己则是利用这个时间返回表世界，与佔领了基地的人匯合。」 「啊……这样的确可以把我们所有人困在里世界，在位面转移的时候便没办法去到另一个位面解决问题。」 皇太女听到猎人的话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这就是问题所在……假如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们要如何确保安全呢？毕竟要回表世界就必须睡觉八小时，在这个时段内完全没有防备能力的。要是以分组的形式回去，人数减少就会被守护者攻破，大概没有人会赞同这样的计划吧？」 黄俊的话再次让三人沉默。 「这样说的话……八小时的时限只是故布疑阵吗？」 皇太女思考良久之后也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嗯……我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高，而且我还有另一个想法。假如总司令真的是如我所知的那般保护守护者的话，教官那边很可能就是用时限来误导总司令，会在时限到后把手上的守护者杀死，从而迫他在八小时内部署而且执行营救守护者及歼灭背叛者的计划。」 「的确有这样的可能，总司令要是知道有守护者在教官他们手上的话……」 皇太女不禁同意起来。 「不过假如是这样的话，就是想打倒总司令的陷阱吧？」 猎人倒是想起刚刚杰才提出了陷阱的可能，却被黄俊否定了。 「不……这算不上陷阱，这是摆明车马要战斗一场。虽然我不知道教官那边为什么这么渴望这场战斗，但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总司令不得不向基地进军。」 黄俊虽然觉得这样的话有点像玩文字游戏，但从事实来说的确是两码子的事。 猎人倒是无甚所谓地接受了黄俊的解释。 「那么总结一下的话，就是设置时限是为了阻碍总司令能够做充足的部署吧？」 皇太女稍稍皱起了眉头，因为眼前的情况实在有点复杂。 毕竟这群人以往最多也就是对付狂物，虽然有些生物的智慧好比人类甚至有更高的存在，但又会因为习性又或者其他因素而令情况改变，所以针对人的策略问题其实并没有多少经验。 「嗯，大概是这样。」 黄俊回答得有些迟疑，因为他心里其实还有一个更异想天开的想法，可是他不打算说出来──实在太过异想天开了。 「嗯……结果还是和那首歌扯不上关係吧？」 皇太女的声音有点失望，看来她个人挺想解开歌的谜题。 这么说来，有希好像提过有什么要来，该不会就是指这首歌？ 黄俊在这时才想起有希突然停步告诉自己的事，不过任凭他怎样想都无法作进一步的推想。 「那首歌的事只要找到守护者一方的人应该就能解决。那么就回到讨论开始之前的事情上吧，接下来也该行动了，你们大致上的情况是怎样？」 「伤势的话，经过医生的治疗，不会有什么影响。」 皇太女在刚才离开的时候，已经向各位队员确认过，况且真的受了伤的人也只有在表世界被折了手臂的医生，以及一度苦战的颱风。 当然，要算的话黄俊也算一个伤员，毕竟他有个被医生称为「怪异」的伤势。 「至于怒气的情况，所有人都不理想。」 皇太女则继续说出了残酷的现实。 「的确呢……而且我也不知道自己的霉运到底有没有因为那个伤势而偿还完毕。无论如何，先详细说明每一个人的情况再来定夺。」 黄俊也只能作出这样的选择，然后就是皇太女就收集到的情况进行仔细的说明。 怒气情况最差的，自然是颱风。毕竟在与背叛者的战斗当中，她没有大规模地用上能力，只能控制在较低的程度以免伤害到队友，结果反倒是无法在战斗的同时偿还怒气。 虽然她趁着黄俊昏迷的时候好好偿还了一番，但是情况依然不乐观，大概只恢復了三到四成的程度。 其次就要算猎人，虽然她曾因为宵夜的打猎而把怒气偿还完毕，但之后在对背叛者的战斗中，黄俊两次要求她进行超广域的陷阱设置，因此耗掉的怒气量异常惊人。 所幸的大概就是她趁着黄俊昏迷的时候，离开了一会儿去偿还怒气，但也就是恢復到和颱风差不多的程度。 接下来就是皇太女、杰及音瀨这三人。前两者自然不用说，但音瀨也算在情况不理想的一列，是因为她一直要保持眾人的通讯。 这也是黄俊最意想不到也是忽略了的地方，要是没有皇太女的提醒，真的会忘记了还要注意后援的人员。 至于有希和医生倒应该不是问题，前者自己会照顾自己，后者则是从没有用过能力。 「这样的情况确实完全不适合行动……」 黄俊整理完皇太女提供的资讯，对目前情况不禁感到为难。 「一般这样的情况，不选择进攻避免与敌人接触的话，只好尽力去找第一或者第二军团，与总司令配合了。」 皇太女说出了经验之谈，而猎人与杰都颇为同意。 「嗯……虽然是这样说没错，但音瀨没办法和友方对取得联系，之前那个敌人又成功逃走了，大概会锁定了这个区域。要是我们走出这个西面的丛林，要往基地南方前进的话，那段距离可是没有这么好的掩护物，对方也应该会防备我们与其他守护者接触，结果反而掉进陷阱……」 黄俊说出的分析也不无道理，令其馀三人均无法反驳。 「而且我觉得目前最好的时机，应该是总司令决定带着守护者反攻的时候，我们就混进去帮忙。」 「要把握这个时机，靠一直监视基地的情况就能做到吧？」 皇太女对于黄俊提出的意见，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其实我说混进去的意思，是指在总司令刚出手而背叛者有所反应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潜入并且解救守护者，让总司令他们能够无后顾之忧地击败背叛者。」 黄俊提出了一个接近完美却也是近乎不可能的想法。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二章：潜入的人选 「喂喂，黄俊你是认真的吗？」 皇太女对于这种马修式的发言出现在黄俊身上，实在觉得不妥，尤其是看到黄俊那认真不过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气。 「总司令的能力我大概也算见识过，虽然不知道有什么限制或者条件，但是那样的实力绝对不是能够轻易克制，所以他们要对付总司令的话，绝不可能只是小数的人就能够做到。」 黄俊是认真的，所以他在解释。 「然后再针对他们人数绝对不会多的这一点，必须同时应付总司令以及抓住施雯，他们就要在人数的分配上作出取捨，而且那个人的回报也会让对方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他们的目标，我们反过来利用这点就不会想到我们竟然会潜入基地。」 「很冒险……」 猎人虽然觉得黄俊的话有道理，可是还是存在了很大的风险。 「本来这样的事就不可能没风险呀……不过我也理解的，所以不想去的人可以不去，我会在剩下来的人作出选择……当然，不去的话也得要保护留下来的人。」 听到黄俊的话后三人都陷入了沉默，各自对望了一眼。 「黄俊……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无论怎样的困难我们『nameless』都是共同进退的。」 皇太女的话也是其馀二人的想法，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甚至有点责怪黄俊竟然不知道这些事。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说，不去的人也得保护其他人，潜入的任务我打算限制到只有三人，我是必须去的了，还有两个位置。」 「我退出。」 杰的话完全超出其馀二人的意料，只有黄俊毫不感到意外似的点头。 黄俊眼见皇太女与猎人都疑惑地望向自己，也只得解释。 「杰的能力是让手中的物品获得速度，石子因为重量轻而且方便携带所以用作主要的武器，但其实一些较大的物品都没有问题，对吧？」 杰对于自己的能力被黄俊完整地推测出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只是点了点头确认黄俊的话。 「所以杰的攻击力是有限制的，越大的物品相对使用的次数就会减少，进行潜入作战的话就不太适合了。」 「嗯……这么说也有道理，杰的弹石对普通人可以一击打晕，但是对代行者来说恐怕不是那么安全……」 皇太女也只得接受了，况且杰的能力很适合缠扰敌人，用来阻击追击的敌人实在最好不过。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猎人你能留在这里负责保护其他人，可以吗？」 「嗯，我的弓箭太容易被人发现，机关陷阱也得预先设置。」 猎人随即就理解黄俊的意思。 「等一下，这样的话颱风也不适合吧？那么剩馀的两个人选是……」 皇太女可也不笨，「nameless」中可没有多少人，战斗人员中马修已经不在，杰与猎人又退出，那么剩下来的就只有自己和颱风。而根据现在的情况，她也知道颱风是不适合的，那么剩下来最可能的人选就必然是有希了。 「没错，是你和有希。」 黄俊自然也知道皇太女这番话的意思。 「不是我想这样说……但是有希的情况恐怕有点不稳定吧？」 皇太女自然是根据以前马修领队的时候，有希一般都是被保护的对象，虽然偶尔会发挥意想不到的功用，但是一般都不被马修列入计划之内。 毕竟，没有人明确知道有希到底有什么能力，而且能发挥到怎样的程度。 虽然说自从黄俊加入之后，有希变得活跃，更是多次担任了重要的角色，但一切都几乎是她自主而为。 再者，皇太女说出这番话也是有经过挣扎的，毕竟她之前才叫黄俊要多注意有希，让她融入这个大家庭。 只是她作为一个会对任何事都慎重考虑的人，在这种绝对不能有半点差错的事情上，实在不认同有希一同前往。 黄俊也明白皇太女的担忧，只是他也有他的考量。 「有希的能力是与植物沟通这一点已经不用多说，她能够透过植物知道基地内的情况，让我们有效避过敌人的巡逻。再者，刚刚杰和颱风战斗时，她不也是保护了医生与音瀨的安全吗？能力上的问题不用担心。」 黄俊说到这个份上，自然容不得皇太女再多说什么，只好点头同意了黄俊对于潜入队伍的提案，然后再制订详细的计划。 就如黄俊之前提到的，入侵的队伍主要目标就是调查被抓住的守护者人员的位置，然后寻找方法解救。次要的目标则是弄清楚背叛者的实力，不过这一点就算达不到也没有关係，毕竟还是让总司令毫无顾虑地反攻更重要。 至于剩馀的人员就留待在这丛林之中，尽力支持到总司令的反攻开始，要是在这之前敌人就开始主动搜索，则尽量避免战斗。至于总司令反攻开始后，交由猎人判断是否支援，或者由潜入敌营中的黄俊发出进一步的指令。 其实眾人现在商谈的也只是大致上的行动计划，毕竟对于背叛者的情况存在着大量的未知，甚至对方是不是真的有守护者在手上也只是个接近「事实」的假设。 因此商议的时间也不过十分多鐘，在七点四十分的时候，黄俊已经把眾人召来，说明接下来的行动。 「等一下……在丛林边缘的距离还好，但要是基地的话……」 音瀨在黄俊说明完毕后，提出了通讯上的问题。 「应该只是不能长期间保持通讯吧？那么大约十分鐘或者十五鐘定期联络一次如何？」 黄俊自然也想过这个问题。 「嗯……但是对话的内容，有可能会被其他人窃听。」 「没问题，应该不会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的。」 黄俊也不担心这一点，毕竟他最担心的还是怎样潜入。 又解决了数个小问题之后，不参与潜入行动的眾人都开始了准备移动，只是有一个人例外。 这个人自然是施雯。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三章：跑过去吧 「呀……那个，虽然皇太女和有希都不在啦，但是大家绝对会好好保护你的，所以就别担心了……」 黄俊眼见其馀人识趣地走开之后，抓了把头也不知道该如何说服施雯。 毕竟这个少女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直教任何人都受不了。 「为什么……有希说你可以选择不战斗的啊，为什么要去和其他人廝杀呢？」 怎么差不多和有希所和的问题一样的啊？不对，的确是有希跟她说的没错……这个有希到底有多不想我做现在的事呢？ 黄俊的思绪不禁转到了有希身上，一时之间对着施雯发呆起来。 「看吧……你根本就答不出来，你根本不是自愿的，对不？」 施雯倒是以为黄俊因为找不到理据而无法回答。 「先不说我是不是自愿，假如这个世界所有人都死了，就只剩下我和你，或者再加上他们几个，那你觉得还能活下去吗？」 似乎因为之前被有希质问过的关係，黄俊也是想通了自己为什么会愿意战斗，甚至突破了固有的想法，愿意在别无他法的情况下杀人。 这个世界只有一个人，或少数几个人是不可能活下去的。 「这……」 施雯被问得犹豫了，毕竟这样的问题，哪会有正常人去想的？ 「真的不用担心太多啦，我可是很想要活下去的。嘛嘛……虽然没有和你说过，但我其实是因为正常的世界太闷所以自杀，然后辗转才会来到这里的，所以这样的生活我不会怕闷，不会想死啦。」 黄俊觉得这不是什么好说的事，本来就不打算再提起的，不过为了应付眼前的施雯，也只得用一种轻松的语气说出来。 对于无奈被牵扯进来的施雯来说，黄俊的想法简直无法想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好啦，之后你会理解的，日子哭要过，笑也要过，为什么不笑着过呢？虽然以我的年纪说这种话好像有点问题啦，不过重要的是尽量活得开心吧。」 黄俊看见这情况自然多加两句，至少得让这个少女不再胡思乱想。 而施雯倒真是在还不怎样理解的情况下，同意了黄俊的话，带着不捨得与担忧的情绪往猎人等人所在的位置走去。 不消多久，猎人等人已经离开了这片小空地，剩下潜入组的黄俊、皇太女与有希。 「话说你和施雯的关係称得上世间罕见了吧？简直不敢相信现实中会看到一见钟情。」 皇太女看见黄俊还望着眾人消失的方向，不禁捉弄黄俊一句。 「一见钟情吗……说实在的，那种感觉更像是因为某种原因而被缠在一起……」 黄俊虽然不是什么情圣，不过中学的阶段也算谈过两次恋爱，只是维持不了多久的时间就分开了。 所以他对于自己在与施雯一起时感到舒服的感觉，弄了很久都弄不清楚到底是种怎样的感觉，但随着相处的时间渐多－－正式来说也不够一天，便已经知道那不算是男女之间的感觉。 硬要说的话，是超脱了这种情感。 原本只是打算开玩笑的皇太女，听到黄俊如此正经的回应，再加上那种似是感慨的语气，实在不知道如何接话。 「要怎样去？」 幸好的是有希在这时冷不防地说话，她所指的自然是他们要如何潜入基地。 「的确这是个很麻烦的问题，毕竟基地本来就为了警戒而把四周的地方剷平，中途至少半公里的距离没有遮掩物。」 皇太女免得把原本的玩笑变成另一种意味，立即把有希的话接下去。 「就这样跑过去如何？」 要不是这句话出自黄俊的嘴巴，绝对会让人抓狂。 不过正因为是黄俊说这句话，那二人也就知道黄俊是认真的。 「这样用能力好吗？假如原本我们不应该那样在基地里，那么就是扭曲了整件事，不怕偿还的问题？」 皇太女不禁抱有这样的疑问。 「本来这样的行动就赌上了性命，不是吗？况且就是这样才有隐蔽性……虽然我觉得霉运就是发生某种事让我们的位置曝露。」 黄俊把这种话说得介乎于认真与玩笑之间，有希对此倒没什么，皇太女就真的不知道该怎样反应了。 而且黄俊还没有打算解释，就这样向着基地的方向走去。 皇太女眼见有希二话不说就跟在后面，也只能无奈跟着。 三人一直走到了丛林的边缘，已经是与基地最接近的位置。 「用最快速度衝过去也要半分鐘多吧？」 「嗯……」 皇太女确定了黄俊的判断。 「那现在有几个用法。」 黄俊回头望向了二人。 「第一个是没有人发现我们三个；第二个是没有人看得见我们；第三个是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当然黄俊想到的还有更多的方法，不过根据他的推算，这三个方法应该是最容易理解也是不同等级的代表。 「等一下，这三个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分别。而且我也想确认一下，你的能力只是改变机率，换言之就算成功的机会再高，也是可能发生失败的情况？」 「这不是很清楚吗？在对那个有预知能力的敌人时，就出现了箭没命中的情况吧？」 「呀……这么说来也是。」 「至于分别嘛，第一个是最严苛的，成功的话就是真的没有人发现到我们的潜入；第二则是次一级，没有人能够直接看到我们，但可能透过第二种方法例如我们的脚印来察觉我们的存在；第三种则是最差的，可以不注意到我们但注意到其他事导致行跡败露。」 黄俊不厌其烦地详细解释，说明着三个听上去不怎么有分别，但效果与负担有着极大差别的情况。 「取中庸吧？只要看不到的话已经足够了？」 皇太女也知道黄俊所谓的严苛就是指偿还霉运的程度，毕竟之后可能还需要使用上他的能力来处理突发的情况，所以应该选择较保留的用法。 黄俊自然也问了有希的意见，而她倒也给面子，点了下头表明同意。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四章：突如其来的强 黄俊确认自己用上了能力，便率先衝出丛林，什么都不理会的拔足狂奔。 就如刚刚他们的判断，三人花了半分鐘左右就到达了西部营地的边缘，也就是属于「无名」的营地。 三人迅速找到了一个没人的营帐，二话不说就躲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找人，潜入去中央地区吧？」 皇太女压低了嗓子，几乎以耳语的方式对黄俊说。 「不可以，有人。」 只是有希也不知道是如何听到的，总之就是在黄俊回答之前就抢答了。 「你是指这个营地的范围内有看守的人？」 黄俊轻拍了皇太女的肩头叫她别在意的同时，转头向有希低声询问。 有希也点了点头，随手在这间存放物资的营帐中找到一根大小恰好的木棍子，在泥地上比划起来。 「比想像中的人数要小，不过路线上似乎有相互的补足呢……」 黄俊看着泥地上的标记，圆圈就是他们所在的位置。有三个交叉大概就是表示看守人员的分佈，能够隐约看得出这三人大概分佈成一条半弧形的监视线。 而根据有希比划的比例，看守人员的位置大概刚好就是他们与中央营地的中间。 「这样子的话只能用能力继续突破？」 皇太女看到这情况也蛮头痛的，不过因为刚刚黄俊的能力顺利带着她们进来，免不了再次寄託于他的能力上。 只不过，就在黄俊想要答话的时候，外面传来了「滴塔、滴塔」的声音。 不用到外面去看，三人都知道下雨了。 在数分鐘之前，还是一片蓝天白云，晴朗得不行的天空，此刻竟然下雨了。 「看来我的人品真的糟糕极了啊……」 黄俊不禁感叹，如此的异像恐怕就是因为刚刚使用能力的关係。 「下起雨来吗……不过不会有什么影响吧？而且还会降低了对方的视线，如果对方的看守人员是一些属于空间感应能力的代行者，大量的雨水会影响到他们探测的能力，结果对我们有好处呢。」 皇太女虽然对于黄俊的能力竟然强大到甚至能够影响天气，而且还是偿还所带来的间接影响，要是直接使用能力的话简直不堪想像，但是眼前下雨她实在想不到什么坏处。 「忘了我刚才是用让人无法直接看见我们的方法吗？就算我们准确地走在两个看守者之间，那个距离下他们还是能够轻易用肉眼直接看到『雨水没打到在我们身上』的现象吧？换言之这一场雨，一是迫得我们无法前进，一是让我用更多的能力去扭曲现实。」 黄俊说明了自己叹气的原因。 「而且，要是用更多的能力，霉运所造成的扭曲就会越多……单是走进了这个不重要的范围，已经换来莫名奇妙的天雨，真的继续用能力走进去的话，天知道会不会掉颗陨石下来碰死我……」 黄俊一面补充说明的同时，也在思考到底要如何潜入中央地区。 至于另外二人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黄俊思考。 「那个……有希，你有办法准确找出守护者的位置吗？」 「不，植物无法分辨人类。」 有希说完就望着黄俊，完全没有说明的打算或者其他建议。 「呀？这是什么意思？你刚刚不就是说有三个看守者吗？」 黄俊口快地应了起来，不过他稍为想一下后就知道原因，大概是有希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只是正当黄俊想补充自己已经明白的时候，有希做出了无论是黄俊还是皇太女都无法料想到的事！ 只有一米六五高的有希，辛苦地掂起了脚跟，然后吻上了黄俊的嘴巴。 黄俊顿时是吓得呆了，唇上那种湿度告诉着他是处于现实中，眼前的一切并非梦境或者幻觉。 黄俊当然不会贪这种便宜，想要推开有希的时候，却反被这个瘦弱的少女抓紧而推不开。 不单如此，完全没打算说明的有希，舌头更是从唇间伸出。 唇上湿热的感觉让黄俊十分难耐，斜视着在旁傻了眼的皇太女，就算打出求救的眼色以及发生抗拒的呜咽声也是无法让她来帮忙。 这时有希甚至舔了一下黄俊的嘴唇，他只觉全身触了电一般，脑袋一片空白，根本无法思考有希为什么要这样做，而且身体想要反抗，但力气似乎比不上有希…… 虽然有可能是打从心底里不想停下，但是黄俊更觉得是因为感觉到有希这样抓住自己似乎是别有用意，所以没有强行挣扎。 只是嘴上酥麻的感觉实在让黄俊无法仔细思考，虽然以前他没有过这样的「享受」，但是他从没想过现实遇上时会是种煎熬。 「别怕……」 黄俊精神渐渐变得涣散的时候，听到了一把虚无飘渺，彷彿远在天边的声音。 不过，他绝对认得出这把声音，因为就是声音的主人导致自己处于这种情况。 「只能透过这样的方式来共享来自植物的感觉……集中精神屏除杂念，用心去感受这个自然的世界。」 有希有别于平时，在这不知算是哪一种交流的状态下，话不仅说得详细，而且还非常清晰。 也许，有希的内心世界本来就是如此慎密。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不敢直视有希的黄俊，总是把视线放到左右两旁，在听完有希的话后，他的肩头上竟然长出了一朵小黄花！ 而且还是那朵自称优美高贵、大方得体、蕙质兰心的黄花。 虽然那一大串傲慢的言论吵得黄俊心烦，可是随着黄花长在他的肩头上，一种莫名奇妙的感觉涌遍了他的全身。 剎时间，他感到身体的酥麻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舒畅无比，自由自在的感觉，彷彿一切都能够随心所欲。 「抓住这种感觉，专心去思考，想要得到感觉的回应，然后你就会明白的了……」 黄俊到此刻才知道，有希这样做的目的是在让自己理解她眼中的世界。 而在这不可言喻──也是他无法去理解的感觉之中，他终于明白到有希为什么会那么容易知道人的存在。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五章：棋盘上 黄俊此刻双眼中依然看到平时的影响，但在脑袋里则展现出了另一个非常独特的画面。 他只觉得世界彷彿变成了一个极其巨大的棋盘一般，自己则是在高处俯视着这个棋盘。 只要他的思绪往某处集中，那一个位置就会被放大，也可以说是自己的视角更接近棋盘，不过并不是所有地方都能这样做。 最重要的是，棋盘中放置的是一种让他感到极其古怪的感觉──是的，一种感觉被放置到这个感知的世界中。 黄俊觉得自己是看到一团红色的感觉，那不是一个个红色的立体物件，硬要说的话更像是看到「红色」这个词语，而不是看到「红色」这个顏色。 最特别的还是这棋盘之上有一个蓝色的感觉，然后在这旁则有一个红色，较远处形成了半弧线的也是三个红色。 按照这个情况，黄俊知道那三个红色大概就是看守人员，而一红一蓝的感觉就应该是他们三人所处的位置了。 只不过……我是蓝色吗？皇太女是红色的话，那有希呢？ 这样的想法不禁浮现在黄俊的脑海里。 「我就是这个世界……所以我是不存在的。」 有希彷彿知道了黄俊的想法，但是这番话黄俊无法理解，而且就算生出了疑问有希也没有打算解答。 当下黄俊只得再把专注力放到了棋盘上的情况，能够观察的范围最多也就是那三人看守线处再深入一点，大概到达了中央营地边缘的范围。 虽然除了那三个人外，黄俊就没看到其他红点，但是中央地区内的防备，不用看见也能猜得出来会是如何的森严。 就在黄俊已经大概理解情况，而终于想到应该停下如此尷尬的情况时，却被有希阻止了。 「别乱动，要是她还在你的体内时和我分开的话，你会被侵蚀的。」 有希知道黄俊想要分开，所以开始把力量收回，一直吵个不停的小黄花总算打从她出现的地方消失，最后有希也终于放开了黄俊。 直至双方亲密接触完结的一剎那，比起眼前的难题，黄俊的思考倾向于有希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 这个少女彷彿没有一般少女的情感，也许应该说成没有人的情感──比起教官的自我封闭，她更像是失去了情感。 不过，也只是一剎那而已，这样的念头闪过即逝。 一直在旁观的皇太女看见二人分开后，有希只是面不红气不喘的退了一步，已经恢復成平时那副淡然的模样，彷彿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至于黄俊也只是呆呆地出神，她实在不能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难怪有人说年龄相隔个两三年就像隔了一个时代，我现在也相信了。」 皇太女眼见双方都没有说话的打算，特别是看到黄俊在发呆多于思考，只好尝试打开个话题。 「呀……这是什么意思？」 黄俊倒真的因为皇太女这句话回过神来。 「就是指小心翻船啊……」 皇太女望了有希一眼。 黄俊还不至于想不明白皇太女所指的「脚踏两条船」，对此也只能无奈苦笑。 黄俊其实对两人都没有那种意思，至少目前没有。可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以及在救了施雯后，她对自己所產生的倚赖，无论如何都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的。 况且目前的事情比他当初预想的还严重而且麻烦。 「还是回到目前的事情上，刚刚多得有希的能力也让我确切明白到情况。」 不过当然，黄俊还是得要趁机说明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总不能让误会继续加深。 「连你都这样说，看来真的很糟糕。」 皇太女自然知道黄俊的意思，而且她本来就是开个小玩笑，所以也不再往那个话题继续说。 「说实在的，没办法可以潜入。」 「你的意思是……要打倒看守的人吧？」 黄俊点了点头。 「理论上对方会有定时联系，因此无法避免被对方发现有人潜入，不过这也对我们潜入的目标有帮助，届时对方会增加看守守护者的人员吧。」 「所以现在要选的是向哪个人下手吗？」 皇太女并没有质疑黄俊的想法，毕竟她也知道事态有往这方面发展的可能，而且她对于黄俊果断选择不惜以伤人的方式感到欣慰。 「嗯……不过其实只是二选一的情况，选中间或者靠近北面的那一个，毕竟东面和南面的看守人员密度应该较高，也较危险。」 「既然决定了就动手吧，时间应该不多了。」 「还真是战意旺盛……不过还是要稍等一下，得决定进攻的方法才行，就算会因为定期联络而被知道有人入侵，也得在袭击的时候不被发现吧？」 黄俊说完后又开始沉思起来。 不行……潜入越深入的地区，所造成的扭曲会越大。已经和距离以及时间无关了，是结果所造成的问题……没有选择和守护者取得联系是一个决策上的错误吗？ 只是黄俊实在想不出办法，本来想好的方案到这个时候半点用处也没有。在放弃原有的计划后，要在如此严苛的情况下想出新办法，可不是容易的事。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总司令的一方随时都可能发动反击，就算是成熟稳重的皇太女也不禁有了些许焦急。她对于黄俊只是沉默不说话，开始忍耐不住而催促。 正当黄俊想要解释的时候，三人感觉到了地面震盪了一下。 「喂喂……该不会我的人品糟糕透顶，现在还来个地震让敌人提高警觉性吧？」 黄俊禁不住吐糟，可是片刻之后，三人就明白这地震和黄俊无干。 「本女王接受你们无礼的挑战了，还不给本女王都滚出来吗？」 如此傲慢嚣张的女嗓音，再加上自称的用语，三人立刻就知道来者是女王。 「难道反攻开始了？」 只是皇太女没有半点喜意，因为这也代表他们潜入的任务失败之馀，也代表了背叛者一方有可能因为人质再没有价值而避免麻烦，索性都清除掉。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六章：豪雨 「不，应该不是。」 只是黄俊很是冷静，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你怎样知道？」 「因为女王和总司令不合吧？之前不就有过类似的讨论吗？总司令会顾忌守护者的人在背叛者手上，但是女王不会。」 「那现在要怎办？趁着对方应付女王的时候潜入？」 皇太女其实比黄俊更熟悉总司令与女王的关係，毕竟她也在守护者中待了四年。 总司令与女王之间可是在守护者中有过不少传闻，而且女王的行事作风更是只要在守护者中待上一些日子就会知道的。 只不过她心中更在意其他事，所以一时想不通才会问了黄俊那个问题，不过经过提醒后就立即理解了，因此才没有「在危急的时候女王和总司令会联手吧」之类的疑问。 况且之前女王和总司令更是大打出手了，儘管她们这群人不知道那是演戏就是了。 「很困难吧？就算假设对方知道女王不会和其他守护者合作，但也难免会怕有人潜入的关係而提高警觉……嗯，的确防备的人员上数量会减少，不过对于警觉性上的提高，对我们想要完美潜入可是没什么好处呢……」 「所以还是不能潜入吗……」 「既然女王已经来了，比起潜入，我其实有一个更在意的问题，女王的能力到底是什么呢？」 黄俊此刻的表现，其实对比刚才那般沉默苦思好得多，至少那道眉头没有紧紧地锁起来。 「突然问这个啊？嗯……其实女王的能力恐怕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吧？毕竟都是传闻的多，不过据我所知，应该和物理规则有关。」 物理规则？ 皇太女的回答让黄俊感到了错愕，毕竟他好歹也是个高中生，算是接触了一些物理的入门知识。 再加上他亲眼见识过女王的战斗，那种完全无视总司令攻击的能力，实在难免有一些疯狂的幻想。 「好了。就算知道了女王的能力，那下一步行动是怎样呢？只能继续在这里等待入侵的机会吗？」 皇太女眼见黄俊又开始低头思考，不禁追问了一句。 只是黄俊还没有反应。 「黄俊，就算女王不会和总司令合作，但是总司令发现女王的行动后，决定趁机反攻也是有可能的呀。」 皇太女捏了下额头，她真的不知道女王的能力为什么让黄俊那么在意。 而黄俊其实有把两句话都听进耳里，也因为知道皇太女在等待自己的解释或者指令，只得说出心中的想法。 「因为我在判断女王确切的能力，毕竟她的力量很强大，假如本身她能发出远距离的强力攻击的话，我就有可能靠些许的能力，让她出现误差伤害其他地方……」 「啊！你是想让女王把这边的看守都……」 皇太女可从没有想过这一点，也料不到黄俊竟然会往这方向去想。 「嗯，我觉得值得一赌，如何？」 黄俊已经有了行动的概貌，就只欠听取二人的意见。 「如果可以利用女王的力量，的确最好不过……只是这不会因为原本没有被伤害的地方却出现了重大的伤害，因而扭曲太多吗？」 「这点嘛……我也不知道，毕竟利用原有的情况去改变和自己创造改变似乎不同。」 黄俊的回应简直让皇太女无奈到极点，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才说这是赌博，毕竟我这个能力实在太过虚幻，条件什么的得靠一个个测试来确定，因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黄俊说完后自然把目光转到了有希身上，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意见。 只是一如以往，对如非必要或者不是十分重要的事，这个淡然的少女都不会有什么意见。 「那你要如何用呢？需要移动到那边吗？」 皇太女知道事在必行，所以也不再纠结什么。 「的确需要，至少得掌握女王的攻击方法。」 黄俊的话就等同于指示，二人随即讨论了几句，就立即开始行动。 在黄俊向有希确认了新一个红色出现的位置后，三人就出了营帐，然后藉着营帐作为遮掩物往南边的营地前进。 而因为黄俊已经体会过有希所知道的世界，所以在路上不时会向有希查询女王的位置，只是得出的结果实在太过惊人。 虽然女王的前进速度缓慢，但似乎没有受到障碍般不停前进。 黄俊立时就回想起当时总司令与女王战斗的情况，任凭那成千上万的刀都无法突破，全部都在女王身边失去动力，可想而知那边的情况大概也是这样了。 雨势非常之大，大得让人抬头的话根本无法挣开眼睛，也拜这场豪雨所託，三人不用借助黄俊使用能力，也能在没被发现的情况下移动。 直至黄俊等人绕到了南面营地的边缘，反过来从后追上女王的时候，女王的位置已经踏入了背叛者的看守线。 据有希所提供的情报，那里至少有三十多人。 最重要的是，黄俊等三人经过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三十多个代行者啊！假如每个都是战斗人员，每个人都有独特的能力，单想一个颱风全力全开的话就可以毁了一大片森林，要是这么一群人的话…… 这样想的话女王一脚踏到地震好像也不是很厉害的感觉…… 黄俊禁不住对自己的幻想吐糟了一句，因为雨势的关係眾人只是听到吵杂的战斗声，却还是看不到前面的情况。 「小心！」 突然皇太女甩出了长鞭，在雨间划出了一道漂亮的痕跡时，只见数道黑影已经被长鞭击落。 「还真是暗箭难防……」 黄俊说话的时候已经联同二人躲到一个营帐之后，就没有遇上什么攻击。 「大概只是碰巧射到这边来，我们还未被发现。」 皇太女对目前的情况很是无奈，她也只是靠敏锐的感觉才能够察觉到攻击。 眼前的豪雨成为了极危险的存在。 「说不定这才是这场雨的原因……」 黄俊也是苦笑，拨开了盖着眼睛的头发，思考要如何接近到可以观看女王战斗的距离。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七章：女王的异常 就在黄俊在思考的时候，女王的声音突然传来。 「教官还不出来啊？你不是要五十米的范围内才能知道本女王在想什么吗？你可知道本女王有多想把你捏碎？」 黄俊心中也是明白，这样的声音绝对是经过了操作，大概就是女王遇到了其中一些逃离基地的守护者，然后要他们帮忙吧。 「话说回来，好像还没收到音瀨的定时通讯？」 黄俊因为声音操作，而联想到与音瀨说好的定时通讯还没有传来。 「距离潜入多久了？」 皇太女眼见黄俊拿出了怀錶便问起来。 「已经二十五分鐘……和说好的十五分鐘一次超过了十分鐘。」 黄俊难免有点担心那边的情况，毕竟音瀨本来有就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绝不可能忘了这种事的。 虽然说整个军团中只有黄俊有怀錶，但一直习惯在里世界行动的代行者们，几乎心里都有一个简约的时鐘，不敢说能够准确刚好十五分鐘算出来，但误差在四、五分鐘内还是办得到的。 「也许她们走远，加上这边有敌人进行干扰。」 经验丰富的皇太女估计出确切的情况，不过她还是难免有点担心就是了。 「希望是这样吧……」 一个小插曲过后，黄俊再次把精神放回到如何接近女王的身上时，却没想到有希突然拉了他一把。 「女王在来。」 「咦？为什么？」 「其他人也来。」 有希没有解释，或者她根本就不知道原因，只是继续说出情况。 「先不管原因，要是那些背叛者也来我们就糟糕了……」 皇太女之前能够挡住敌人的攻击，只是因为对方攻击的目标本来就不是他们。 要是在这恶劣环境之下被锁定成目标，别说三十多个代行者，十个就足以让他们三人死个十次。 至于黄俊倒是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情况，他不相信女王会刻意来陷害他们，既然往这边来的话就绝对是有原因。只是同时要面对三十多个代行者，要是女王没办法照顾他们的话，问题可就大了。 「先往后撤，看看详细的情况再决定是否要接触。」 黄俊知道眼前的情况不容许多想，立即下了行动的指令，并且思考女王到底盘算着什么。 「有希，能一直报告女王以及其他敌人的情况吗？」 有希随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依然是那副毫不紧张的淡然模样。 三人的速度半点也不敢放缓，毕竟根据有希的更新，女王确实向着他们三人前进，而且四周还包围了三十多人。 不过人数上固定了吗？对方要打算怎样解决女王也是得先想到，毕竟没了女王接下来糟糕就是我们了…… 黄俊逃跑的时候也不忘思考，只是在没有任何情报的状况下，这大概是白用功。 「看来是刻意追着我们的……」 皇太女眼见三人改变了方向，却只是被女王拉近了距离，自然感到了忧虑。 「的确，看来只得面对了……不过往外面再多走两百米，对方未必会愿意离开基地那么远，毕竟女王异常的举动应该会被当成调虎离山吧？」 黄俊作出了进一步的判断后，便带着两人转而往外跑，不再绕着营地边缘而行。 「不过这场雨没有丝毫想要停下来的跡象啊……」 有希与皇太女人停下来后便转身把注意力放回基地的方向，黄俊则是微微抬起了头不知为着什么而自言自语。 「来了，人数减少。」 有希继续尽责地报导情况。 至于皇太女与黄俊听到这句话后不禁绷紧起来，眼前仍然是彷彿瀑布一样的豪雨，可视距离根本不足二十米。 当然，二人最害怕的自然是那些「祸及无辜的攻击」，实在是防不胜防。 所幸的是听到有希指出人数减少，只不过有希的话依然那般语意不清，毕竟少十个是减少，少二十个也是减少，但对于三人来于那是完全不同的情况。 「有希，确切的人数有多少……」 只是黄俊才刚询问完确切的人数，有希还来不及回答时，不远处已经出现了一个异像。 这样的异像，黄俊也曾幻想过的，其实就是当他在大雨中使用「雨水无法进入自己一米距离」的能力时，大概就是眼前这个样子了。 在这以诡异水花所形成的球体中，就是拥有骄人身材的女王。 「嗯？竟然是你们三人？马修呢？」 女王在这雨势下的视力似乎要较三人为好，黄俊等人不过看到女王的身影从而推断出来，但是在大雨下马修与黄俊的身影可不容易分辨出来。 想当然，似乎因为某一种原因，导致女王没办法以怒气感应的能力从远方就判断出三人的身份，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原本黄俊打算交给皇太女来解释，虽然说自己已经成为暂时的「无名」大队长，但对于与在上者的对话，还是交由拥有丰富经验的皇太女来处理比较好。 只是根本没有皇太女说话的机会，因为单是防备女王背后的攻击已经让她全神贯注了，至于黄俊则是看到漏网之鱼的话就用上能力帮补一下。 「你们这些螻蚁再在这里阻碍本女王的话，休怪我动手。」 女王似乎发觉了这一点，头也不回地拋下了一句。 随着女王如此冰冷得彷彿让雨水凝结的话，一下子背叛者们的攻击像是预先约定好了似的停下来。 一时之间，本来因为各种能力而导致的攻击声全都消失，剩下雨水打在地上的沥沥声。 气氛变得肃杀。 毕竟这群人少说也连续攻击了十多分鐘，可是无论如何攻击，用上怎样的变化都无法伤害女王半分，要不是命令的话这群人大概早就撤退了吧。 在面对女王如此富含杀气的话，这群人不知如何是好。 下一瞬间，女王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然后，黄俊只是看到女王原本站立的位置凹陷下去。 大约十多秒过后，雨，依然肆意地落着。 「零人。」 有希突然的话语，是回答之前看见异像前黄俊的问题。 少女冷淡地道出了一个事实。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八章：大开杀戒 只要动手的话根本不是对手吗？看来就连教官也估计错误，与女王的距离不是人数可以弥补得了…… 黄俊不禁在心中感叹，可是对于已经亲手杀过人的他而言，看到这情况心里也没有再沉重得什么也思考不了，当然不舒服的感觉还是无法除去。 这么说来，之前那几个袭击我们的人也没有人认出是不是「百鬼」的人，女王这般杀法应该也不是吧？假如只是潜伏的背叛者加上干部人员叛变，而不是自己组织内整个军团的叛变，情况算是比较好吧…… 就在黄俊思考的时候，那个诡异的水花球又再出现在眼前。 双方的距离拉近不少，至少黄俊等人终于看到女王的表情。 一丝妖异的微笑，彷彿一切都得不到满足而渴求着什么。 「马修已经因为失职的关係而引咎离任，现在『无名』由黄俊暂时担任大队长的职务，等待总司令或者女王的确认指令。」 皇太女自然知道女王是在等待眾人的回答，当下便抢在女王因为重问而不满之前就率先说明。 等待女王的指令？这么说来女王是军团长没错…… 大概是因为女王一直与总司令唱反调，直至这时他才记起女王也是身任要职的人。 「失职？」 女王对于这样的回应似乎也感到意外。 「只是成功报仇之后就离开吧。」 而她接下来的话不带丝毫疑惑，彷彿从一开始就知道事实一般。 黄俊可以肯定这是女王从马修根本不可能会引咎离职这一点推理出来，并不是因为从丽娜或爱莎那里知道了马修的消息。 至于为什么他会那么肯定，就是因为女王鲜有地露出了一个复杂的神情。 「确认黄俊担任第三军团的大队长。你们为什么来这里？」 女王的话题跳跃得让人无法跟上。 不过比起追上话题，黄俊更在意女王如此简单就让自己担任整个军团的大队长，毕竟他只是个来了几天的新人，要说人选的话成熟稳重的皇太女适合多了。 黄俊有如此疑问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要得到皇太女以及其他人的完全信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当然，在女王来说也许还有其他原因…… 「黄俊，你现在是大队长。」 皇太女突然低声在黄俊的耳边说话。 黄俊当然知道她是在提醒自己，这情况不应该再由她与女王进行对话。 「解救人质。」 基于说多错多的可能，黄俊选择把话说得简洁，况且女王的意图还未明朗。 「别掺和进来。」 女王留下了这样的一句话，就转身再次往基地的中心地区走去。 女王这句话，带着不容许半点质疑与反抗的意味，像是只要违抗的话，就会成为她敌人的感觉。 「她是叫我们别去解救被捉了的守护者吗？」 皇太女虽然知道女王的话根本没有第二种解释，可是还是不太相信地向黄俊问了一句。 「的确是这样。」 黄俊也很是无奈，也无法理解女王到底有着什么打算。 面对如此无理的命令，皇太女只是咬着牙，却也苦无办法。 毕竟她知道女王是个怎样的人，再加上代行者那种对危险的敏锐感觉，知道女王并不是开玩笑。 「我们……真的要停止行动？」 只是皇太女并不想就这样放弃，虽然说女王所展现的强大似乎并不是敌人所能对抗，然而自己什么都不做的话实在不甘心。 「至少得停止以拯救守护者为目标的行动。」 黄俊心里也很是不甘。 「这是指……」 「既然不让我们救人，我们只是跟着应该也没关係吧？」 「希望她会这样理解……」 皇太女嘴巴上虽然带了点抱怨的意味，不过心中其实挺高兴的。因为黄俊在女王的阻挠下也没有放弃，儘管她认为黄俊应该另有意图。 「放慢一点速度，就和女王保持大约二百米距离好了，毕竟刚刚对方死了一群人，那边应该会產生很大反应。」 黄俊心中下了决定，就算觉得有点冒险，但女王至少也应该会再警告一次再动手。 不过时间点上好像有点奇怪，为什么我们潜入的时候就没发现，反而在我们尾随的时候才知道呢？抑或只是在思考所以来迟了？ 黄俊把各种奇怪都记在心里，此时每个怪异之处都独立为一个个体，但他相信在知道更多的线索后，能够把这一切串连成一件完整的事。 因为女王的前进速度并不快，只能算是步行的速度，所以三人也是像散步一般前进，不过心情自然是不可能轻松起来。 特别是经过那群背叛者被女王杀害的地方时，没有看见一具完整的尸体，这一点让黄俊很是不安。 在有希的报导下，总算知道女王至少没有再往回走，至于她知不知道眾人无视了她的话而跟在身后就不得而知了。 「好多人……」 在有希说完女王接近中央地区的边缘，半分鐘后的新一个报导中，有希再次以极其模糊的形容让另外二人紧张起来。 而且最重要的是，就在有希说出这句话的前一剎那，黄俊有种非常不妙的感觉── 要是不赶去女王那里做些什么的话，将会发生重要得难以想像的事。 可是到底什么是重要，对谁而言或者对什么而言，又或者为什么会是难以想像等等，黄俊对这些都是没由来的。 「不行，得赶去……」 黄俊这句话就像心中有道莫名其妙的声音在指使，而且他也不待身边二人的回应，就已经加快了脚步。 「黄俊？」 皇太女难免错愕起来，只是看见有希二话不说就紧随黄俊而去，她也只得无奈跟上。 仅仅二百米的距离，对于全力奔跑的代行者来说根本就只是几秒鐘的时间，不容皇太女追问黄俊这般突如其来的举动。 「要是只派几个来送死也太没趣了，一起上才总算衬托得起本女王！」 黄俊等人才刚看到女王的身影以及听到她的声音，她却再一次凭空消失了。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十九章：总司令 强烈的不安感侵袭了黄俊全身，以前他也有过类似的感觉，例如对马修所做的事──当时他不能理解背后意义的事。 只是这一次，那强烈的程度不是以前所能比的，以前不过是最多只是让他感到心绪不灵或者在意，但现在甚至感觉到肉体也变得沉重。 那数以百计的背叛者纷纷使出了自己的能力，黄俊等人能够看到其中一群人，换言之他们已经进入大约二十米的范围。 饶是如此，黄俊还是没有停下脚步，拖着不知什么缘故而被绑上了千斤枷锁的身躯，继续踏入死亡的境地。 此刻黄俊眼中的世界彷彿放慢了一百倍、一千倍，眼前的光华仍然让他眼花撩乱，根本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能力的光影。 他想要在这片大概只有幻想中才能看到的世界寻出女王的踪影，再把时间放慢多一万倍也恐怕做不到。 到底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到底要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 黄俊心中的思绪并没有因为漫长的时间而得以整理，相反随着那种彷彿要完全吞噬自己的感觉变得越来越强时，心中的疑问也是随之增加。 剎那间，时间不能再慢，然后像是印证了物极必反的道理。在时间突破了一个界限下，黄俊回到了现实。 比起有多少人在这个黄俊无法凭感觉去计算的时间中被女王杀死，最先吸引住他眼球的，是女王停在了一个小女生面前。 那个小女生与女王一样都有一头桃红色的长发，在这昏暗的环境下要辨认出两人，也只能靠那夸张的身形差距。 这个头发垂在脸颊而看不清模样的小女生，有着一双淡然无光的金色眼瞳。明明这顏色应该是给人一种绽放光芒的感觉，偏偏她的双眼看起来似是个无底的深渊。 「颠覆的源头就是你吧？想要在死之前说明原因吗？不过不说也没有关係，一样会让你痛快的。」 女王比教官整整高了半个身子，却依然稍稍抬起头来，大概只是斜视着教官。 而教官也没有抬起头来，手中握着一把大约半米来长的短剑，二话不说就向女王刺去。 「哼。」 女王只是冷哼一声，没有任何动作。 教官的动作半点也不快，至少她这往女王胸口刺去的一剑，对普遍代行者来说并不是什么危险的攻击。 当然，这是在说被攻击者有挡格或者闪避的意识。 因为女王是背着黄俊，所以后者看不清楚女王此时到底露出了怎样的表情，但从她没有任何举动，就知道女王完全忽视教官的攻击。 毕竟，如此大量的代行者进行长时间的连串攻击，连让女王少掉一条毛发也做不到，更别说只是拥有「领域」能力的教官。 教官的剑即将刺入女王那个大约半径十多厘米的水花球，短剑就是这样寸寸前进。 女王的能力到底是什么，黄俊还是没有猜到，但是他知道如此的一剑没可能伤害到女王，可是心中的悸动让他快要呼吸不过来。 其实教官那一剑并非真的很慢，毕竟就算没有能力特别的加成，她也是一个代行者。 可是在黄俊看来──这个连心脏收缩与扩张都能感觉到的微妙空间中，那一剑实在很慢。 终于，黄俊没能做到什么。 一如之前，在感觉再慢的情况下，他的思考其实根本没有加快，也没能挣取到时间去思考。 教官那一剑抵在水花球上。 剎那间，黄俊的呼吸畅顺过来。 然后，短剑刺入了水花球中。 一切的速度恢復正常，剑即将刺入女王的胸口。 黄俊依据女王那瞬间的动作，即使不用看脸也能够知道，女王对那平平无奇的一剑竟然能刺到自己胸前而感到错愕。 电光火石之间，看似一道金雷从天而降，却是一把充满古朴风味的刀，上面雕刻了不知有何种意义的符纹，其势之强彷彿要把大地砍开。 然而，如此之古刀以雷霆万钧之势轰向了那短剑，却仍然没能接触到短剑，而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化去了劲道。 甚至与之几乎同时而至，数把各有千秋的古刀轰向了教官，却仍是进不了她半尺的范围。 剑要插入女王的胸口了。 大概因为女王天生就有如此强大的能力，一直以来的战斗，从没有遇过被有人能突破那攻击无效化的空间。因此当真的遇上了时，她只是一个完全没有作战经验的人，不懂得闪避而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真是的……自从那次之后都没看过你这么不小心了。」 这道声音的出现，是在眾人受到强烈视觉衝击后的几秒。 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在东方人来说算是能够以熊来形容的壮汉推开了女王，自己却被短剑从背后刺穿，直穿胸膛。 其实这个能够随意操控「刀」的男人，并非没有用刀来尝试任何能够阻止这个情况的办法，可是他所引以自豪，以为能够开天闢地的力量，还是斗不过自己也猜不出来的力量。 也正是这个原因，所以他才没有选择推开教官，而是要让女王避过这致命的一击。 「为什么……」 女王一直以来的高傲形象终于在这一刻瓦解。 教官这一剑的位置绝妙，总司令的伤绝对是回天乏术。 「都这一刻了，没必要说那么多废话吧……总算是死前找到这个难得的机会，报答你那次的救命之恩了……哈哈……哈……哈哈……」 总司令的笑声虽然有气无力，但不带丝毫苦涩凄然之味，反倒有种豪爽痛快的感觉。 一阵笑声过后，总司令的身体亦随之摇摇欲坠。 「最后能拜託你一件事吗？」 一向敢作敢言的女王，在这时却接不上半句。 只是总司令似乎知道自己快支持不住，也只得继续说下去。 「保护守护者……要让人类继续活下去……」 总司令说完就支持不住，双腿一软就跪到下去，却是以手撑住身体，转头望向了黄俊。 「尽量不要武力阻止无能者吧……」 这句话他依然是对女王说的，却不知道为什么是望向了黄俊才说。 然后，他甚至等待不了女王的回答就完全倒下去，毕竟那一剑穿过了他的心脏……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章：绝境 虽然雨声很大，但已经走到近处的黄俊，依然把所有话听得清楚。 黄俊不知道到底二人过去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知道得先处理眼前的事，就算是在组织的首领已经战死的情况下。 四周虽然大概有几十人被女王杀了，但是剩馀的人数仍然在七、八十以上。 至于黄俊一方，只有有希、皇太女以及跌坐在地上的女王。 不过人数的情况上再恶劣也好，最差的还是眼前不知道为何会有「领域」以外力量的教官，以及她详细的能力到底是什么。 总司令倒下，对黄俊来说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他的思绪一下子变得异常清晰。 例如此刻那数十个背叛者只要蜂拥而上，黄俊等人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可是那群人中没有一个人衝上前动手，只是把黄俊等人围在了大圈之中严密地戒备着。 根据这一点，黄俊已经猜出是教官那特殊能力的关係，因此他们没有动手的意义。 「女王，快站起来，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 黄俊在这情况下可顾不得要怎样的用词或者语气跟女王说话，眼见教官拔出了总司令身上的短剑后，随即向着女王接近。 就在此时，一直旁观着的皇太女抓准了出手的机会，甩鞭就向教官刷去。 这一次教官并不像之前面对总司令那数把凭空出现的古刀，放任它们刺向自己，而是挥剑挡住了这鞭击。 可是，对于拥有改变物件软硬能力的皇太女而言，看到教官如此不慎重地以剑与自己的鞭碰上时，便以为自己得手了。 她随即施用能力想要让鞭缠住剑，然后再借力让鞭綑住教官。 然而，事实却是教官顺利以剑格开了鞭击，她更是抓住了皇太女因为意想不到而错愕的瞬间，闪身伸手抓住了鞭的前端，再用劲拉扯起来。 皇太女也是迅即回过神来，毕竟已经有了女王作为前车之鑑，因此心中有所戒备。只是她知道不能为了稳住鞭子而被对方拉近距离，无奈下只得撒鞭自保。 黄俊自然把这一切看得清楚，而他根据这几个情况，总算大概判断出教官这奇异的能力到底是什么了。 女王那无法攻破的领域被短剑刺入，总司令的刀无法伤害到教官或者阻碍到她的剑，其他背叛者没有使用自然力量来攻击，以及皇太女的鞭也失去了软硬的变化──对方的能力大概就是让所有自然力量无效化。 知道了这点的黄俊，当下判断出不能等待让教官趁着这个机会，把女王也杀掉，立即衝到女王身前，并以自己的身体成为了女王与教官之间的阻隔。 理由很简单，皇太女的战斗方式一直都是中距离支援，有希则是利用植物，没有人能够在没有能力的状态下战斗。 至于女王，暂且不谈她到底处于一个怎样的精神状态，凭她应对教官那一剑，黄俊就知道她也是完全倚赖能力的人。 这么说来，我也是倚赖自己的「运气」能力…… 就算在这样糟糕的情况，就算是想不到要怎样应付对方的无效能力，黄俊还是握着之前从营帐中捡来的匕首，与不发一语就往自己刺来的教官展开了生死的搏斗。 黄俊可不知道自己的能力到底能不能够发挥作用，还是依然会被对方无效化，所以他也只能凭藉这几天生死间体悟到的感觉来战斗，毕竟他从来没学过什么战斗技巧。 饶是黄俊的思绪再清晰，这一切实在发生得太快而且突然，因而让他算漏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教官既然拥有让对方或者身边代行者的能力都无效化的自然力量，那么她自己必然是习惯最单纯──也就是最纯粹的战斗技巧，黄俊根本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才不过三招，黄俊手中的匕首就被击飞，虽然教官的身子矮小，但她凌厉的剑势还是划向了黄俊的咽喉。 所幸的是，透过教官最后一记的攻击，黄俊总算知道自己的能力对对方的确不起作用，至少以他那心中定下的薄弱条件，绝不可能扭转现实实力上的差距。 至于说是幸运的原因，是因为教官并不是把对方的能力完全无效化，只要黄俊把「运气」用在自己身上的话，还是可以发挥出来。 可是单是这样不停躲避也不是办法，始终要有人来帮忙…… 黄俊所能做的，就是在不停躲避教官的灵活斩击与快速突刺之下，还要考虑到教官会不会有机会突袭女王而不停作出佯攻的行为。 「女王，快点清醒过来啊……」 黄俊无奈下也只得分神，尝试去唤醒女王，只是他还没说完，便已经被教官的剑在手臂上划出了一道小口子。 单是手臂上被划上一道口子，黄俊觉得这也没有太大的关係。可是对于四周包围的人突然走出四、五个人来，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把那两个人都杀了吧，用上自然力量也没关係，不会妨碍到这一边。」 教官似乎知道黄俊被自己杀死不过是时间的问题，所以也不急着抢攻，反倒是担忧放任有希与皇太女的话会生出什么变数。 皇太女已经失去了长鞭，软硬的能力也只能在接触到对方──甚至黄俊不知道她的能力上会不会有条件的限制而不能软化敌人的武器，无论如何皇太女都不可能发展正常的实力。 至于在这片早已被清理得寸草不生的泥地，对有希来说，也就是没有任何植物可以利用。 毫无疑问，这两个人都不可能抵挡这群背叛者的攻击。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难道只能不顾后果地用上「运气」？ 黄俊眼见已经发完指令，随即又向自己攻来的教官，知道现在已经不是有什么计策便可以应付的地步，因为就算有再厉害的计策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实行。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都只是花巧的存在而已。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一章：死去之人 「哼，你这个新人，把本女王当成什么了？」 女王的话简直能够以凛冽来形容，可以称得上让人感到酷寒的程度了。 正打算豁出去使用能力的黄俊，总算在最后一刻把念头打消，其中也是因为被这股能影响现实的压迫力。 不过不应该叫什么气势，那是彻底的怒气吧…… 黄俊对于怒气的感觉可是深刻得很，本来这种自然能量就充满了负面的情绪，而在女王如此併发之下甚至连身边的人都有所影响。 那浓烈得彷彿能凝结起来的怒意，以女王为中心，犹如汹涌的波涛捲袭四周。 剎那间，女王不知是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绕过了黄俊，然后在瞬间衝到了教官身前，狠狠地打出了一拳。 动如雷霆的女王，她的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教官的身上，却是没有带上高速移动的惯性巨力，就如一个普通的代行者所打出的重拳。 毕竟女王的速度真的很快，而且非常突然，教官对这样攻击也是没办法反应过来。只是教官也是个代行者，吃上这么一拳还不算是能够影响胜败。 直至教官被打飞，女王因为全力踏在泥土上而爆出的坑所引起的声音才猛的爆起来，可见这一切到底发生有多快。 已经站出来的背叛者一时之间都停下步来，不敢再向皇太女及有希的位置前进，毕竟女王要是想要杀他们，他们也真的连抵抗都不能就会被干掉──已经有数十人死于女王的手上。 这时教官已经灵活地翻了个筋斗，止住了往后飞的势头，双眼慎重地盯住女王。 「你不是教官。」 女王却也没有追击，当然也没有先清除四周背叛者的打算，毕竟她知道眼前这个不明来歷的人，是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应付的。 结果就是像现在这般维持了微妙的平衡。那群背叛者因为女王的存在而且不知道她的极限，只有在旁乾等；至于女王也忙于应付那个她知道不是教官的人，而没办法把背叛者都清理乾净。 黄俊也大概清楚这个情况，可是他只是在这困局中的其中一个人，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更莫谈已经深陷于这局中却比黄俊更无力的皇太女及有希。 「呵呵……我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教官呀。」 那个小女孩似乎也不敢与女王战斗，大概女王刚才的攻击超乎了她的预计，毕竟就算能够把女王所產生的惯性巨力消除，连续的重拳还是会让她吃不消的，因此她选择了进行对话来争取思考对策的时间。 而就在她以教官的样子宣告着自己并不是教官的时候，她的外貌也出现了超乎想像的变化。 「怎么可能……」 就连女王也不禁因为对方外貌的改变而惊讶地说。 本来一头桃红色长发，有一张小圆脸的小女孩，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个脸有点尖的俊俏小男生，想当然发色也改变成有点帅气的乌黑。 不过比起大转变，女王似乎认识这个人…… 黄俊可是就站在不远处，因为角度的关係也算是看到女王的侧面，加上语气也就判断出这诡异的情况。 「没想到过了六年还记得我，这可真是我的荣幸。」 小男孩的表情可没有半点荣幸的味道，虽然看上去还算从容，但已经没了身为教官，佔尽优势时情不自禁的气焰。 「就算你没死，也是个无能者……不可能。」 女王似乎一时之间太过吃惊，甚至连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口吻也消失了。 「呵呵，无能者错判可不见得有什么特别，那边不就有一个了吗？」 小男孩就算正严阵戒备女王的突袭，也不禁把目光转移到黄俊身上，大概就是因为在刚才的战斗中，察觉到了黄俊能力存有怪异而在意起来。 「而且今天我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奇怪吧？毕竟是你们先对我不仁，要不是有那个有趣的人帮我，的确我今天不可能站在这里呢。」 根据那个小男生的话，他的真实身份大概就是被认定是死去的无能者──在六年前「玫瑰事件」中死去的无能者。 慢着……不对，教官曾经说过，当时的无能者可是很容易就认出来，因为体内完全没有怒气……等一下，他应该是以某个代行者的能量变成教官的外貌，到底谁在说谎？ 黄俊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在旁边思考着，可是越是思考男孩的话，只有找到越多的矛盾。 也有可能只是再靠能力变成那个死去的无能者来混淆视线？不……凭对话大概就是那个有趣的人製造了他的假死，但是这句也有可能只是谎话……慢着，有趣的人？ 「哼，多说无益……」 似乎女王也察觉到对方在寻找对付自己的办法，她认为自己就算无法真的打伤对方，只要不停加速离开接近的话，至少也不至于处于下风，当然就不再让对方有思考的时间了。 依然，女王以几近眨眼的速度就衝到了男孩的侧面，避过了剑锋后，一拳打向他的脸颊。 只是这一次小男孩已经有所准备，剑锋微偏就抵在了女王的攻击路线上。 女王似乎想要用能力改变攻击的路线，又或者先行后退再以极速转到另一个方向进行攻击，然而却没有成功…… 她进入了对方无效化的范围。 这样的情况实在非常诡异，只要离开一定范围，女王的身影几乎就是快得看不见，根本就是和传送一样。 可是一进入男孩附近的范围，就会变回一个普通的代行者。 刚刚女王因为一击打飞了对方，所以没察觉到这个情况，可是此刻对方站在原地以剑抵挡，立即佔尽了优势。 女王好不容易更改了挥拳的轨跡，却依然被对方削到了手臂，在对方想要削出第二剑的时候，才总算来得及后退，所幸的是手臂上的伤势并不碍事。 只是对方的反应极快，察觉到原来近身的战斗自己反而会更佔优势，自然不会让女王离开自己的附近，否则又会失去捕捉女王的机会。 当下小男孩也不利用短剑的距离优势，冒着会被重拳打中的可能，也要紧紧缠着女王。而一直都倚赖能力战斗的女王，其实对这样的战斗也是半点都不擅长。 战斗的优势再一次落到背叛者之上。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二章：巨手 糟糕了…… 一直近距离看着战斗的黄俊，心中渐感不妙。 四周的背叛者似乎已经发现女王根本没有馀力，他们大可以先把黄俊等三人杀死。 除了这些背叛者，还有女王偿还怒气的办法，她总不可能无限地使用能力…… 黄俊倒是没有自乱阵脚，尽量利用自己的长处，尝试去扭转目前的劣势。 而他很简单就得出了一个结论──一切的关键都在于那个小男孩身上。 只要击败小男孩，那群人非但群龙无首，更是在实力的层面上无法与女王抗衡。 不过一切作用于他身上的运气都没有效果，换言之就算加诸在自己或别人身上，然后对他作出的攻击也是没有效用…… 这一个难题却是黄俊无法解决的。 女王与小男孩的战斗依然持续，双方都没有对话的必要。 「不行……」 黄俊自知没有办法，可是也不能看着女王就这样战败，然后全员被杀，只得咬紧了牙关上前想要加入战团。 「黄俊！」 皇太女可也是一直在不远处观看着情势，自然知道黄俊打算做什么。 「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黄俊回头露出了个苦笑，然后走去想要拾回之前被小男孩击飞的匕首。 只是也因为这二人的动作，激起了那几个蠢蠢欲动的背叛者，当下一个稍为大胆的人，挺着一把长枪向着黄俊杀去。 与未知道能力的敌人战斗是最危险不过的事，但黄俊此时已经没有任何计策可以去避免。 正当黄俊不得不回身去挡这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枪时，皇太女却率先挡在了他们二人中间。 只见皇太女敏捷地避过了枪头，双手趁着对方尚未抽回长枪，便已经迅速黏上，当下长枪就软了下来像橡胶一般。 皇太女可是十分擅长使用这软硬的能力，能够从不停的细微改变中转移力量，甚至能把一的力量当成五甚至十来使用，几个动作间便已经让对方无法把枪拿稳。 「去吧，我们的能力伤害不了那个男孩。」 皇太女之意，其实就是只有黄俊那奇异的能力，才有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 「不。」 然而就在这时，一把细弱的女声否定了皇太女的话，有希她不知何时在黄俊与皇太女之间冒出。 皇太女也算是熟知有希的性格，也体谅她这一点，而且她也在意她的话。 「你有办法？」 黄俊更是直接，因为眼前已经是分秒必争的情况。 「他的能力是『返本』。」 有希并没有直接回应二人的期待，她只是淡淡地说出了一句，然后向着女王与小男孩前进。 皇太女表面上对此也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把夺了过来的长枪加以运用，硬是护住黄俊与有希的背后，反过来把四个人缠住。 只是刚巧回头的黄俊，知道这不过是那几个背叛者的试探，恐怕在短时间内皇太女就会坚持不住，特别是女王那边的战况也越来越糟糕了。 女王那边的战况，她也只是偶尔遇上危险的攻击而见得糟糕，但其实除了一开始被削到了手臂外，再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然而，黄俊看得清楚，虽然女王想要隐瞒，但是她的动作明显变得迟钝。 恐怕她虽然是处于能力被无效的距离内，但为了争取每一个可以重整的机会，只得无间断地使用能力，此刻已见有点吃不消。 只是黄俊不知道为什么，比起不过半分鐘前，此刻竟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因为她的关係吗？ 黄俊不禁把目光从战斗的情况，转移到眼前有希的背影。 黄俊知道她有办法处理眼前这个情况才会说出那番话。 有希突然停下步来，转过了头，只是让黄俊看到侧面。 「大概是最后一次……能遇上你，我真的很高兴。」 咦？ 黄俊对于有希突然的话，感到非常的愕然。 除了不久前在那微妙的世界中，听到有希说出完整的句子而且是容易听得懂的话外，这次恐怕是第一次。 只是，话里的内容依然让黄俊无法理解。 「这是什么意思……」 正当黄俊鼓起勇气想要问清楚的时候，有希的右手却出现了惊人的变化。 在黄俊的眼中，世界彷彿停了下来。 不对──是看见这异像的人，不禁都因为过于诡异而停下了来。 除了皇太女及那四人正在酣战而看不到，以及不远处女王与小男孩过于专注也察觉不到，其他人都在注意有希那「非人」的改变。 她整条手臂冒出了紫红色的藤枝，取代了原本人的肢体。 只见有希加快了脚步，大约十多秒后就赶到了女王与小男孩的位置。 她以这条整整比正常人类长出三、四倍的植物肢体，彷彿人类拍苍蝇一般，她就这样往小男孩的头顶拍落。 「哼，愚蠢。」 小男孩没打算理会有希这一击，毕竟无论怎样看，如此怪异的事只可能是利用自然力量所造成的。 也就是说，对于他这个拥有被有希称为「返本」能力的人而言，根本不必顾虑这样的攻击。相反，他必须更注意别让女王趁机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 然后，如此妖异的紫红色巨手，就这样从上至下拍落，时机刚好让女王避过了这超乎所有人意料的一击。 就在有希身后不远处的黄俊，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女王只是在退开了两步的位置，喘着气的同时凝视着眼前的巨手。 巨手完全落在地面上，与泥泞没有丝毫空间。 有希身体的变异，小男孩无法消除的怪异──可能代表了这样的攻击根本不是什么代行者的力量。 小男孩就是错估了这一点，忽视了这一个可能，在拥有绝对优势的情况下，却被一个攻击就解决了。 生命本来就是这么脆弱，一个错误的决定就会让一切翻盘。 只见巨手渐渐分开化回藤枝，缩短并且收回到有希的体内，而她的手臂也恢復正常。 不过比起有希的怪异，黄俊更是注意到那个小男孩只是整个身体被埋进地下，唯一露出在地面的头，面上那错愕的表情，显然是完全不相信正在发生的事。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三章：百鬼来援 这么想来……有希的确没有直接杀过人吧？ 黄俊知道刚刚那一击有希大可以解决对方，最后却是以如此巧妙的方式把对方困住，大概就是她本人不愿杀人。 的确，有最强，或者说比所有人都强得多的力量，可以在不杀人下控制住情况呢…… 萌生了这种想法的黄俊，顿时又觉得有点无力，不过还是向已经动弹不得的小男孩走去。 「等等！」 然而黄俊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发生眼前的情况，让他不得不大叫一声。 女王捡起了原本小男孩所用的短剑，似乎因为力气已经不足的关係，以双手才能握起剑，从小男孩的头顶直刺下去。 要是平时，黄俊绝对会追问「为什么」之类的话，但是现在的他无法做到。 因为女王刺完这一剑之后，就直接倒下昏死过去。 至于这是女王对背叛者的执着，还是只是她自己不服输的执着，黄俊就不得而知了。 他只知道眼前的情况虽然不至于最坏，但也不能说好到哪里。 四周依然有超过半百的背叛者。 大概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由背叛者们只需要等待时间就会成功击败总司令与女王，继而出现有希那奇异的变化，然后是他们的首领被一击逮住，再被女王一剑杀死，最后连女王也倒下。 这里明明已经成为背叛者与守护者的战场，也有为数七、八十个代行者，却意料之外地寧静。 皇太女与另外四人的战斗也在女王击杀小男孩的时候停止，前者明显到达了极限，后者则是处于迟疑的状态。 这短短的十多秒的静寂，让被围在中心的黄俊觉得自己过了半个世纪。 然后，事态的发展就不难预料，亦是让黄俊头痛的地方。 对方应该是副手的人物，在这时理所当时地发出了把黄俊等三人杀掉的命令。 皇太女不用说，只是连有希也…… 黄俊不免望向了跟随自己的二人，皇太女疲态尽现，他没想到连有希的面也显得有些苍白。 虽然总司令来了，但以他那实力以及速度，第一和第二军团的援军也不可能赶得及到来，况且连有没有组成一支能够战斗的部队也说不定…… 黄俊知道自己不可能指望有什么援军，他现在必须想的是，到底可以怎样运用自己的能力来解决目前的困境。 要说办法真的可以有成千上万，只不过当估计那背后的代价时，其实也就称不上办法了。 因为要扭转既定的现实，就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 「别多想，先解决目前的情况。」 皇太女看得出黄俊在犹豫。 「假如我说我已经试了所有方法，只是把限制的条件定在『不会失去生命』的程度上呢？」 黄俊话里的意思，就是看来他们三人已经注定死在这里，就算有什么办法解决「被人杀死」的现实，也会因为其他的事而死亡。 皇太女自然理解到这一点，也因此而沉默。 那群背叛者也算反应过来，起初还有点怕女王只是偽装，但在包围圈不断缩小而女王还是没有反应时，终于有人敢发出试探性的攻击。 「守护者的伙伴，接下来请趴在地上，好好保护自己的眼睛。」 正当黄俊把敌人的试探攻击拦下，却突然听到这样的话，自然感到愕然。 又是经过声音操作直接传到耳边的声音…… 黄俊不禁回头望了皇太女与有希一眼，显然她们二人都听到这句话，而她们心料没有办法对抗，索性依言做了。 不过保护眼睛吗？要怎样保护？ 黄俊眼见那几个向着自己衝来的敌人，要是真的不目视敌人的话，就真的什么也不能做了。 不过黄俊还是决定赌了这一把，反正自己的能力大概不是用错方向就是真的被现实所限制住。 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候，黄俊自然不会理会泥泞，索性把头埋到地上，只要能呼吸就好。 原本黄俊预计敌人的攻击大概会在五秒后到达，把一切豁出去的时候真的漫长得让人不耐烦。 既然听到了那样的话，换言之在敌人攻击之前，应该会出现异像，而黄俊就是在等待这异像，却是迟迟也等不到。 五秒之间到底已经过了多少，在这情况下黄俊也无法估计，因为感觉上似乎已经过了一半，又像是才刚过了一秒。 直至，他终于听到了第一声尖叫。 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嚎叫，顿时此起彼落地在四周响起，犹如一首来自地狱的交响曲。 在这片嚎叫声中，黄俊听到最多的字眼就是「眼睛」。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黄俊实在好奇得很，可是他也不敢胡来，只能静静地等待援军的指示。 「撤退！撤退！是圣光女神！」 「第二队的人失败了吗？百鬼怎么会在这里？」 「别耽误了，任务已经完成，快撒啊！」 在惨嚎声中总算冒出了几道有意义的话语。 不久，四周再一次变得寧静。 「可以了。」 对于身边传来一把冰冷的女声，黄俊以及另外二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圣光女神……当初马修好像有提起过？ 黄俊眼见四周再也没有半个背叛者──毕竟因为天雨的关係也就数十米的视线范围，自然禁不住打量起这个救了自己的人。 似乎是单凭一人之力就能够击退如此之多代行者的女人，有着一头柔软的金黄色长发以及白晢的肌肤，是个标准的美国人。 不过最让黄俊注意的，还是那双时刻都像瞧不起人的红色眼睛。 她双手各拿一把沾了鲜血的单手长剑，看似不满地扫视了三人一眼之后，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走开。 「别在意，他们都是这样的人。」 皇太女眼见黄俊正在发呆，也就拍了拍他的肩头，然后才一拐一拐地走向了女王倒下的位置。 她在刚才与敌人缠斗时也受伤了。 只不过黄俊在意的并非圣光女神的态度，而是她是否真的可以以一敌百。 虽然说雨势在不知不觉间稍为转弱了，但还是让视线范围局限在数十米内。按照刚才的情况，圣光女神的能力大概就是和光有关，令对方无法视物甚至伤害眼睛等。 不过，当时的确有人喊出了「任务已经完成」的话呢…… 虽然黄俊才刚经歷过殊死战，但是脑袋依然不停地对目前的情况进行分析，而且更是担忧的居多。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四章：暂告一段落 很多事都不太自然，可是根据现在的情况，也只能算是隐伏的背叛者趁机发动袭击，并不是百鬼叛变，换言之剩下来就是表世界的问题了…… 黄俊在心中稍稍总结了目前的情况，然后再一次把注意力放到现在的事情上。 「大概只是一时消耗过多的怒气支撑不住，稳定下来然后偿还，应该就没问题了，只是……」 皇太女眼见黄俊走近，也就说明自己瞭解到的情况。 「只是女王的情况有可能很特殊吧？无论如何先把她搬到营帐内……」 皇太女对此倒是苦笑。 「呀……忘了你的脚受了伤，而且也到极限了吧？」 黄俊一时之间也感到为难，毕竟自己是个男的，加上女王那副成熟的身材，实在让他觉得不好意思。 咦？有希去了哪里？ 虽然对于拜託一个少女把人抬到遥远的营帐里，也不见得有多好，但始终避免了男女之间的尷尬，只不过黄俊回头时却已经看不见有希。 至于百鬼的圣光女神又或者理应也在附近的人员，黄俊自是不敢奢望的了。 「我倒是没想过有希会有那一种能力呢……」 皇太女自然知道黄俊在寻找有希，也不禁回想起刚才有希对付敌人时的情况。 「这个晚点再说吧，现在还是得先赶紧休息，我总觉得对方好像有什么计划。」 黄俊说完也只能不再胡思乱想，稍稍运用怒气就足以轻松抱起女王，随即向营帐走去。 才刚把女王放置好，二人也来不及抹一下身体或者擦一把脸，黄俊就听到耳里传来了一把微弱的声音。 虽然声音断断续续，甚至听不出到底说了什么，但黄俊还是松了口气，毕竟这是音瀨迟来的通讯。 在一阵调整过后，双方总算能够顺利通话，得知他们那边的确遇到了背叛者的追击，幸好对方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撤退，因此现在能够顺利通话。 之后黄俊也不与音瀨多谈，叫眾人回来营地，一切等待安顿好之后再说。 「怎么一副不满意的样子？现在这情况不也挺好的吗？虽然总司令……」 皇太女本来是看到黄俊的模样实得担忧得像个老头子，而想出言安慰一番，可是当想到那个神经大叔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也不禁有点悲从中来。 要是平时那成熟稳重的皇太女，绝对会在这番话出口之前就打住，可是才经过那样的事，对她而言所受到的衝击也是不少，一时之间便说漏了嘴。 黄俊并没有在意这些，因为此时在他脑海的，是一串又一串的怪异。 他之所以称之为怪异，是因为知道当中理应存在着千丝万缕的关係，直至现在却还是找不到半点头绪。 看着皇太女的疲态，黄俊自然不会把这些话说出来。 「我明白的，只是有些鬱闷吧……结果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黄俊选择迎合这个话题，况且他心中的确也很是鬱闷。 「别把大队长这个职位看得太重，对我们来说，还不过是能够託付的战友而已。」 皇太女已经用那些天然的毛巾，也就是某种动物加工后的毛皮抹乾了身体，一面休息着的同时和黄俊聊起来。 「背负着别人的性命还不叫重吗？」 像这样介乎于间谈与认真的对话，黄俊不太拿捏得到皇太女的打算。 「想太多啦……嗯，这样想吧，我们愿意把性命交託给你，而不是你要背负起我们，这样行吗？」 「还是不觉得哪里有分别……」 黄俊认真地想了想，始终不太明白皇太女以这副轻松的姿态，到底是在说教自己还是开着自己听不懂的玩笑。 「虽然认真是好事，不过这样也有点太过了……嘛，总之就是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先好好休息一下。刚才你不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吗？之后也许会突然把事情都想得明白呢。」 皇太女的话，显然是针对黄俊那副担忧的模样，而黄俊也知道她其实在担心自己。 只是，目前黄俊心中也有一件非常在意的事，也因为这件事他没有擦乾自己的身体。 「去吧，现在不去，你以后会后悔的。」 皇太女可算是心思慎密的人，自然猜得出其中一件让黄俊如此在意的事，绝对和有希有关。 「嗯……我会尽快回来。」 黄俊可不知道皇太女有没有误会些什么，不过当下也不是解释的时候，带点尷尬意味地出了营帐。 毕竟有希突然不见了，再加上她使用能力前的那番话，实在让他感到非常不安。 似乎这场雨确是针对黄俊的，刚才二人进入营帐时雨势明显转弱了，可是此刻黄俊还是决定去找有希，雨势便再一次大起来。 没有针对怒气的感应，又或者其他能够找人的能力，要黄俊在这豪雨之中找出有希的所在，就如大海捞针。 无论如何，还是先去她的营帐找找看吧。 黄俊下了个决定后也就立即移动，幸好就算在雨水洗刷下，基地中的战斗痕跡也不是那么容易清洗得了，总算能够让黄俊辨别方向。 花了不过五分鐘的时间，黄俊总算找到了有希的营帐，在外面喊了两声也没有人回应下，他只得躡手躡脚的走进去。 果然没有人吗…… 黄俊不禁在心中叹了一声，他知道有希并不是会开玩笑的人，特别是「那一种」玩笑。 「大概是最后一次……能遇上你，我真的很高兴。」 有希的声音在黄俊的心里回响，当时情势危急，还不算有太大的感觉，然而此刻背叛者的事总算暂告一段落，再加上她的失踪，更多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 只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呢…… 这点也是黄俊无法理解的地方，就算让他找到了有希，他也实在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他心中存着这样的纠结，也就对寻找有希这一件事感到稍为迟疑，一时之间只是待在有希的营帐中出神。 外面的雨变得更大了，雨水打在泥泞或者水洼所发出的声音也更响亮。 而在这密密麻麻的打击声中，黄俊突然听到了营帐外出现了一声与别不同的声音──那是人的惊噫声。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五章：为什么 「是有希吗？」 黄俊只想到这个可能，立即衝出了营帐。 当黄俊拨开了垂帘，就看到了想要转身离去的有希。 少女也知道已经被黄俊看见，放弃了想要就这样跑掉的念头。 虽然看背影已经认出了是有希，不过当她真的停下脚步时，黄俊才确信。 有希并没有回过身来，黄俊也只是站在原地，就这样沉默地过了数分鐘，任由雨水吹打。 黄俊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虽然最简单的话，就是问有希为什么要离开，但黄俊也不知道心里为什么会有把声音喝止自己，别问这愚蠢的问题。 终于，也许是有希等得不耐烦，而转过身来，凝着着黄俊。 「为什么？」 有希反问起黄俊，就连平时那副木然的表情，也露出了些许的疑惑。 为什么……是指我来找她的事吗？ 黄俊却不敢肯定有希所指的是什么事，只能凭着一种直觉──觉得有希的双眼中似乎有着一丝期望。 至少他是这样理解的。 「因为你是我们的队友、伙伴啊！当然要来找你。」 要是理性的黄俊，他绝对会这样回答。 然而他此刻与有希四目交投，不禁让他隐隐觉得，她想要的并不是这样的答案。 也许一切只是黄俊心中的胡思乱想，有希不过像平时那样冷淡而已，可是黄俊情愿多想一些，也不愿错了而让自己后悔。 有希只是静静地望着黄俊，看见他的沉默也完全没有催促的意思。她就像一个娃娃，把话说完到现在，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 「因为你没有走的理由。」 黄俊经过了一轮深思，最后却放弃了自己引以为傲的理性，凭着眼前有希所带给自己的感觉，以最纯粹的直觉说出了想要说的话。 不去顾及有什么后果，不去思考这样的话语到底会给对方怎样的感觉。 「有理由，可以走？」 有希的眼睛稍为睁得大了一些。 「嗯，一个充份的理由，能说服我的话，我就让你走。」 黄俊虽然不知道有希到底想着什么，甚至他也不去刻意猜测她到底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经对她在意起来。 有希立刻就微微张开了嘴巴，可是好一会儿也说不出一个字。 这次轮到黄俊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有希那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知道的。」 有希终于说出了四个字。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 有希对于黄俊不假思索就说出来的话，明显地感到了愕然。 只见她鲜有地垂下了头，似乎在为一些事挣扎。 「为什么……」 突然，有希沙哑地说出了三个字。 哭了？ 黄俊万万想不到会发展成这样的情况，要猜测有希竟然会这样哭起来，恐怕等于猜对太阳消失的日子。 黄俊此刻的感觉，比起当时被有希强吻的震撼，此刻听到她的呜咽声所感到的至少十倍以上。 有希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直接以行动，扑进了黄俊怀里。 随着「哇」的一声，她的泪水滚滚而下。 那从心中流出的泪水是毋庸置疑的。 有希的泪水，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所压抑的泪水，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年所累积的的泪水。 又再一次问了为什么呢…… 黄俊这一次没有被强吻时的反感与抗拒，反而更想要好好地让她发洩。 一个比自己还要小的女生，，竟然会有像一个人到老年时，却有着毕生遗憾而流下的泪水。 这个时候不是作为一个男性与女性的问题，只是一个大家都信任对方的情况。 不知道有希哭了多久，脸颊上滑下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但那放声的抽泣总算停下来。 「舒服了点吗？」 黄俊并不打算追问有希的原因，要不要说由她自己决定。 有希点了点头，轻轻拭了眼睛一下。 「我不是普通的人类，不抗拒？」 原来一直的「为什么」，是在问这个吗？ 有希依然不敢直视黄俊，双眼的视线大概就放在黄俊的胸口。 虽然黄俊觉得此刻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他的心，确实对于有希就算不是正常或者普通的人类，也没有半点抗拒的感觉。 「你就是你，你就是有希，那个总是为了我们在努力的少女。」 黄俊没有必要隐瞒心中的话语。 虽然只是短短的数天，可是人对人的真诚，人对人的付出，只需要很短很短的时间就能让人感觉得到。 大概这就是有希想要的答案，所以她也不再多话。 「那个，其实这样的动作不太好吧？」 黄俊感觉到有希已经释怀，却仍然停在自己的怀里，开始觉得有点不自在。 有希自然知道黄俊指的是什么，却没有想要松开。 「再一会。」 有希清楚地表达了自己所想要的。 那楚楚可怜的语气，叫黄俊怎样受得了？他只得默默地让有希靠在自己的怀里。 「以前，小女孩，很喜欢花，家里开花店。」 咦…… 「爸爸喜欢酒，不喜欢小女孩，总是打她、骂她。」 这难道是…… 「母亲要赚钱，小女孩很痛苦，花是唯一的朋友。」 她自己的过去吗？ 「一天，爸爸很臭，少女很痛，真的很痛……」 黄俊一下子脑袋都变得空白起来。 他虽然没看到有希的表情，但是凭她的语气，就知道这段过去让她有多痛苦，甚至连只是听着的他也感到口中一片苦涩。 「最后，爸爸没有醒，少女也消失了……」 有希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把这些话「挤」出来。 有希为什么突然要把自己的过去说出来，真正的原因大概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过以黄俊的理解，大概就是因为自己完全接受了她的缘故，这样代表了信任自己的表现。 虽然有希的话依然语意不清，基本上确切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说清楚，但正正因为说不清楚，在黄俊心中，那真是一段让人柔肠寸断的过去。 就如皇太女所说，有希的确经歷过「很大的创伤」。 只是说自己不是普通人，是把自己的心灵封闭了，还是真的变成了其他的「东西」？ 黄俊终于垂下头望向有希，回想起当时救了眾人的巨手。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六章：彩虹 「抱歉，打扰两位了。」 突然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从西面回来的猎人。 在这微妙的时刻，黄俊也不知道该不该稍为推开有希，幸好的是后者主动退开了。 大概不是因为觉得别人在旁，只是刚才说的「再一会」时间到了吧…… 黄俊无奈地苦笑时，也把目光转到了猎人身上。 「其他人呢？」 「我先回来确定安全，刚刚已通知他们进来。」 倒是猎人的目光不停地在二人身上游走。 「虽然我没资格过问你的感情生活，不过这样……」 完全无法解释呢…… 黄俊自然知道猎人所指的是什么，却是有苦自己知，无论怎样都说不清。 至于猎人其实也只是多嘴问一句，眼见黄俊不回答，自然不会傻得继续追问。 就算这时雨势已经转弱，也没理由待在外面任由雨打，在黄俊的提议下二人在附近的空置营帐内等待其馀人，然后才一起回到中央营区。 接下来就是黄俊向猎人询问关于分别后的事，至于基地中所发生的事，黄俊打算待人齐后，甚至休息过后才说明。 猎人所敍述的也没有什么特别，主要就是他们以隐藏行踪为主，不过还是被敌人以地毡式搜索找到，然后展开了追逐战。 刚好就在猎人说完，黄俊也没有疑问的时候，其他人回来了。 毕竟营帐总不能容下所有人，反正他们也要回去中心营区才作进一步的打算，所以他们三人也就走出营帐。 只是，当黄俊揭开垂帘之后，所感到的震撼与不知所措，大概和有希突然消失相差无几。 「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这情况还真像那些开后宫的小说主角啊……看起来很爽，实际发生起来就实在有点…… 对于见面就二话不说地扑上来揽住自己的施雯，黄俊无计可施之下只得在心中吐糟。 毕竟施雯那眼框中不停翻滚的泪珠实在太过犯规了。 要是有希的泪水是因为自己背负的过去，而终于获得别人的理解而解放，那么施雯就绝对是把纯粹的担心表露无遗。 「好啦好啦，现在不是没事了吗？」 黄俊实在无法应付女性，特别是那让人手捉无措的泪珠，在眼框中翻滚的时候。 只是施雯似乎还是太过激动，彷彿没听到黄俊的话似的，反倒抱得更紧了。 黄俊不禁望向了斜后方，猎人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越过了他走到了颱风身边。 至于有希则似乎又再压抑自己，露出了一副淡然的模样，看似没注意眼前的事。 只是既然不是那种关係，还是趁早表明比较好吧？ 黄俊也不知道为什么，以前绝对不会有这种大胆的想法，现在却竟然连迟疑都没有就行动起来。 身体稍为挣扎了一下的黄俊，自然惊动到把他抱得更紧的施雯，这个少女才尷尬地发觉，自己竟然在眾人面前做出这样的事，立时就一副想要把头堆进地底的模样。 「好啦好啦，大家都累了，赶快去中央营区休息吧。」 黄俊已经不想看眾人的面色了，转身就向中央营区走去。 至于医生，她可与有希分开得久了，好不容易等待黄俊说完，随即兴奋地跑向有希，想要「研究」一番的时候，却没想到有希竟然不像以前总是爱走在最后，而是跟在了黄俊身后。 如此之大的反常，非但没吓到医生，反而让她更感好奇地缠住有希，不过后者本来就有一套应付医生的方法──就是完全无视。 可是在其他人眼中，这样的事简直可谓前所未见。不过杰本来对这些没有兴趣，音瀨本身又是对于这些事害羞得不敢说出，结果就算遇上这样的怪事也没有人议论，不过各自心中的想法就不得而知了。 值得一提的是，以颱风的性格理应会大叫起来，直接向黄俊询问，只是她此刻并没有这样做，而是一副颓废、提不起劲的样子，自然是怒气又消耗过度了。 当眾人即将到达中央营区时，雨转弱如蚊叮，乌云已经散去，转眼间阳光再一次洒落大地。 「彩虹吗？」 黄俊禁不住停步，在城市中长大的他，看到掛在天空上的彩虹倒是第一次。 「黄俊，该不会你只是第一次看到吧？呵呵！这个经验我比你可多得多了，让我算算看，一次、两次……」 医生大概因为苦缠有希不果，无法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好把焦点转移到黄俊身上。 不过似乎只要医生缠住黄俊的话，有希就会有所反应地瞪住她。 「你变心啦！有希！你因为黄俊而瞪我！」 「呀……她应该不是这样的意思。」 黄俊可不想这二人的友好关係，因为自己而受到损害。 「哼！连你也维护有希，你们两个肯定有点什么的！」 「呀……怎么往这面想了？」 黄俊看见医生就像个淘气的小娃，只能转头向有希投以求救的目光。 「别理会。」 有希竟也立即给了反应，毕竟以前她总是爱理不理，就算帮忙也就是默默地做，鲜有会说话。 「啊啊啊啊──有希变心啦──」 黄俊以前绝对不会相信「泪奔」这种可爱的话语会发生在现实，但当看到医生的反应与行为时，他也不得不相信这个行为的形容是真的能够做到的。 「呀……不用去哄回她吗？」 黄俊流着冷汗的同时不禁问了有希一句。 而有希只是摇了摇头，依然一故不用理会的作风。 「在意？」 对于有希突然的提问，黄俊自然又不知道她在指什么。 「是指你和医生的关係？」 而黄俊想了想，也只能向这个方向猜测。 可是有希再一次摇了摇头。 「彩虹。」 有希微微抬起了头，似乎也在注视天空中如梦幻般的彩虹。 竟然是指这个…… 黄俊感到意外之馀，并不打算敷衍，而是把心中的感觉说出。 「说不上在意吧？只是觉得发生了这么多事，辛辛苦苦终于走到这里，总算称得上雨过天青了。」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七章：休整 有希不禁把视线从天空转回到黄俊身上，却依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 黄俊看着她那双不带半点神采的眼睛，觉得她似乎因为自己的话而感到了些许疑惑。 当然，这是黄俊私自给她安上去的感觉。 就在这时，皇太女突然在不远处的营帐后走出，似乎本来就在寻找黄俊等人。 看来不是什么好事…… 黄俊不再和有希间聊，也无视了正在后方吵闹的医生，迎着皇太女走去。 「百鬼的人传来了消息，在附近的营帐找到三十名以上的守护者，全都陷入了昏睡状态，应该是中毒。」 皇太女知道情况紧急，也就直接说重点。 黄俊对此却没有回话，只是稍为垂下头思考起来。 「当中有教官吗？」 「没有。」 皇太女对于黄俊这样的提问并没有感到多大意外，因为在百鬼给她传消息时，对方刻意告诉她当中不包括教官，已经让她惊讶过了。 毕竟那个小男孩既然以其他代行者的能力化成教官，那么很有可能已经逮住了教官，否则要是教官其实跟着出征，那么偽装成教官根本没有意义。 不过敌人这一着真是巧妙，看来教官是回到了表世界，因为从表世界进入里世界没有限制，所以才能够动摇到其他守护者。 最重要的是，教官的嫌疑其实还未洗清…… 这些想法在黄俊的脑海中徘徊不止，也可算得上是缠绕了。 至于随着黄俊这番深思，在后面的医生已经安静下来，乖乖地黏着有希，而猎人与杰也走上前，去到黄俊的身边。 现在黄俊已经是「无名」的大队长，自然会是眾人目光所在。 而此时眾人的目光，就是在等待黄俊的指示。 毕竟那为数超过三十的守护者，至少可以肯定进入了昏睡一段时间，换言之他们即将回到表世界，届时就会落入在表世界中的背叛者手中。 「既然『百鬼』知道他们中毒，也只能倚靠他们寻找解毒的办法，或者用其他方法令到昏睡的守护者甦醒过来。」 黄俊闭眼思量了一会之后，给出了肯定的结果。 「我们在这样的状态下追回去表世界，只是等同送死。」 这便是黄俊就算知道那群守护者会落入敌人手中，也只能选择放弃的原因。 要是他的决定只是牵涉自己，大概真的会一股热血赶回去尽自己所能，但是此刻他要负责的可是整个军团。 虽然皇太女才在不久前说过，眾人是自愿把自己的性命交託于他，并不是要他对全部人负责，但是在黄俊的理解下，两者根本没有分别。 至少以他的阅歷，还不知道当中的分别到底在何处。 有希与医生自成一角，颱风依然颓废得完全提不起劲，恐怕就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至于其馀四人则是有着各自复杂的心情。 音瀨似乎觉得不妥，但因为性格的关係没有作声。 猎人则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大概就是指「黄俊的判断是正确」的意思。 至于皇太女则似乎有点不太高兴，像是在表达出「这样真的好吗」的意思。 最后杰是木訥得看不出好或坏的评价，但从他的反应中，便能知道他对黄俊的话绝对有自己的感觉。 「好了，大家现在都先休息，就由我和杰来警戒，也要等第一和第二军团回来……」 黄俊这样判断，自然是因为这个军团中只有他和杰是男生，这样的情况下，在他而言让女生去休息是理所当然的。 「既然待会还要和干部的人商议，那你更应该去休息吧？刚刚我也算休息了一会……」 皇太女打断了黄俊的话，其语气甚至有点不让黄俊拒绝的感觉。 这是因为她知道黄俊不会轻易放下他的男人主义，所以加重了语气。 而黄俊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他还是不能领皇太女这一番好意。 「就是因为要和那群人见面，更加不能休息，必须得整理好一切才行……想来当时马修带我去旁听计划，恐怕就是预料到会有这个时候吧？」 皇太女无法反驳黄俊这番话，但是自从上次回到表世界后直至现在，已经将近十六小时，这让皇太女不得不担心。 就算眾人的身体素质比平常人好上几倍，的确一至两天不休息还能支持得住，但是他们所经歷的可不是平常人会遇到的事，接二连三的生死拚斗可是消耗极大。 「我明白了，但是还是争取一下休息的时间吧，要是累坏就没有意义了。」 皇太女也只能轻轻叹了口气，放弃说服黄俊，毕竟从他那坚决的眼神就知道，根本不可能说服他。 「虽然休息的时间长短会受到第一及第二军团回来的影响，不过还是暂定在六个小时之后，也就是下午四时集合，届时我会给大家做一个详细说明。」 黄俊眼见没有人有异议，也就让眾人各自休息。 眾人也不是回到自己的营区，毕竟这个时候还是有被对方偷袭的可能，因此他们都在附近找些没被摧毁的营帐。 至于黄俊与杰虽然说是负责警戒，但其实也没有站岗或者巡逻的必要，主要的目的还是等待干部及另外两个军团回来，进行重要的情报交流。 因此二人也是找了个营帐，而杰更是就找来一些乾粮与食水。 「不用偿还怒气吗？」 黄俊也是累极，决定稍为休息才重新开始分析，眼见杰一口就灌了半壶水，便好奇地问起来。 「快渴死。」 虽然这三个字听上去很像淘气话，但是从杰的嘴巴中说出，似乎有点认真得让人担忧。 基于杰本来就是个不喜欢说话的人，而黄俊也不是个喜欢说无聊话的人，结果二人就在沉默中填饱了肚子，好好休息了一顿。 以前黄俊要是与其他人这般一句话也不说地待在一起，绝对会感到不自在。可是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他们连一句对话也没有，黄俊却没有这种感觉。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黄俊太过专注于思考所有事情。 终于，一声号角的鸣响从远处传来。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八章：返回的感觉 黄俊与杰相望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向着营帐外走去。 称不上大军，但数十人浩浩荡荡地走来，在这平地上自是显而易见。 大概是收到百鬼的消息，知道没有敌人吧？ 黄俊心里对于这种行为评价的同时，也不急着与对方接触，只是与杰站在原地等待。 不消一会，那群代行者的领队已经来到黄俊面前，虽然黄俊叫不出他的名字，但他也认得出对方是在干部会议中，其中一个高级人物。 至于这样的代表人物看来只有他一个，其他随同的人似乎早接到了其他命令，急速散开。 「你就是接掌『无名』的新任大队长黄俊吧？虽然很想恭贺一番，但很明显现在不是时候。」 这个比起守护者年轻形象相差甚远的大叔，谈吐之间隐隐带着种威严让人无法抗拒。 而黄俊也是一时之间没有答话，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女王的情况怎样？」 那个人直接切入了核心的问题──在总司令死后，现时守护者中拥有最高决定权的人。 黄俊与对方交谈了几句，立即知道对方可不是简单的人物，每句问答总是问到核心之处。 在谈了几分鐘后，二人转移到整理好的营帐继续对话，至于杰在黄俊的指示下也去了休息。 饶是双方的对答尖锐，这一情报的交流也花了将近一个小时，而这之间更是陆续有不同部队回到营地，其指挥者亦加入了对谈当中。 对于接下来守护者的部署，所花的时间更多…… 已经三时五十分了吗？哇嘞，真的连半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走出了营帐的黄俊，不禁抬头吁了口长气。 这么好的天气，完全不像发生了这样的事呢…… 黄俊的思绪继续随蔚蓝的天空而去。 不过这样的决定真的好吗？虽然对大家时我也这样主张，不过……这真的是我……自己的决定？ 黄俊默想了片刻，终是叹了一声，向着预定的集合地点走去，向同伴说明现况。 四月十七日这一天，守护者以失去总司令，暂时失去女王这重要战力，以及不计其数的伤员作为代价，换取了与背叛者战斗的惨烈胜利。 而此刻守护者理应最需要人力来重整旗势，可是有两个军团处于绝对的沉默中──官方的说法则是休息。 「无名」与「百鬼」没有被安排在这次修整守护者的行动之内。 结果，黄俊等人在「无所事事」的情况下，渡过了将会写在史册内的一日。 四月十八日，零时零分。 黄俊、颱风、杰、皇太女、猎人、音瀨、有希、医生──也就是现在「无名」军团的全员，再加上暂时与他们一起的施雯，所有人齐集在他们所属营地中，一个用作议事的大型营帐。 经过了一天的休养，眾人的精神已见饱满，至于身上的伤势也经过处理，可谓恢復到平常的实力。 「晚餐后叫大家到这里集合，为的不是其他……我打算返回表世界。」 黄俊这句话，就连杰与有希都有所反应，皇太女及猎人更是分别以两种意味不同的目光望向了黄俊，寻求他的解释。 「就算要我解释原因，我也没办法解释……硬要说的话，就是一种感觉而已。虽然知道很可能要了我的命，但是根据之前的事，不回去的话恐怕又会有大事发生。」 面对黄俊这样的解释，偏向理性的猎人自然不可能同意，正当她要反对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被黄俊示意待他说完。 「虽然有大家的帮忙，整件事绝对会安全得多，但说到底这只是我的任性，所以我并不是以大队长的身份，要大家伴随我执行任务，因此不想去的话是可以不去的……」 「黄俊……虽然这样说很没礼貌，但是你会不会太自我了一点？」 皇太女却没理会黄俊的示意，微怒地打断了他的话。 「要是我们放任你去干危险的事，当初就不可能会把你推举成为大队长，除了因为能力外，更重要的是大家都相信你──也是一种感觉至上的相信。」 「这些我都明白……」 「你不明白。」 皇太女说得斩钉截铁。 「要是明白的话，你不可能说出刚才那番话。」 「真正的同伴。」 这个时候杰突然说，他的意思也非常明显──请把我们当成真正的同伴。 黄俊自知在这话题上无法赢得过眾人，而且在这一方面输赢，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就在黄俊沉默起来，思忖着该如何应对的时候，站在较远位置的有希咳了一声。 「我去。」 依然是精辟简洁，出人意表的话，可是正正是这一句话，打破了现场的冰冷。 最先反应过来的自然是医生，然后是称得上好斗狂的颱风，然后其他人陆陆续续受到感染。 结果，想当然的是全部人都要与黄俊一起回去。 「我重申一次……」 黄俊大可以乘着这个气氛，不再多话让全部人一同与自己回去，然而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把那回去的原因──只是一个感觉，想要再说明一次，叫眾人考虑。 只不过，他还没开始说便已经被皇太女砍头打断了。 「是男人就别这么囉唆，既然你已经决定回去，绝对有了计划吧？」 到了这个份上，黄俊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心中不免泛起了感激之意，同时整理起思绪。 毕竟当初黄俊想要自己一个回去，最多他觉得只会有有希跟着，所以计划也就局限于一到两人。 而现在当下全部人一起回去的关係，黄俊也只得基于原本已有的计划，再重新制订以调整到适合现在的人数。 如是者，花了大概半小时左右，黄俊总算说明完毕，而眾人也终于理解黄俊所谓的「因为感觉而回去」的话语。 基于黄俊认为透过正常方法返回表世界──也就是进入睡眠八小时，实在过于危险，因此决定尝试用他的能力把眾人带回去。 随即眾人回到各自的营帐整备，不消一会再在营帐外集合，然后由黄俊发动能力……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二十九章：古装美男子 「真的回来了？」 皇太女对于刚才竟然会经歷到从表世界进入里世界时，才会出现的那种如梦初醒的感觉，实在诧异得不禁说出来。 不过毋庸置疑的是，四周那些超现代金属风格的墙壁，眾人的确是回到表世界了。 「毫无疑问呢……而且地点应该是在餐厅附近吧？虽然判断对方在这边的戒备会较低，但是也不能轻松大意，小心地前进，保护好后方的人员。」 守护者的表世界基地，对黄俊来说可是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也因此才会对出现的地点抱有不确定的疑问，但从身旁杰的反应看来，自己并没有出错。 而眾人也知道此刻不是多话的时候，以颱风领在最前，黄俊紧随其后，其馀人则因应各自的位置保持队形。 他们的首要目标并不是破除返回区的封锁，毕竟这次行动根本就没通知里世界其他的人员，也就是说根本不是为了打开通道，顺利夺回表世界的基地──当然情况许可的话这也是他们的目标之一。 以他们此时的实力，加上之前面对过对方竟然掌有能够对付代行者的量產武器，因此他们也不打算强攻对方的指挥中心。 他们看似什么都不做，但黄俊从一开始的目标就异常明确──根本不需要与对方交战，他们只是想调查目前的情况。 毕竟，这一趟危险而且又不必要的任务，全都是因为黄俊的感觉。 而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之后又能安全离开这个基地再作进一步的打算，他们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这个基地里电脑中央系统所在的地方。 「这里……真的被背叛者入侵了？」 眾人移动了四、五分鐘，却没有遇上任何人，令皇太女禁不住低声说了一句。 「嗯，太奇怪了，虽然我们有刻意避开危险的路线，但基地内的监视系统在不使用能力下并没有死角，只要调整到高警备的情况，甚至能够利用热能侦测……」 猎人所补充的内容，黄俊自然早已经从他们的嘴巴中知道。 「镇慑作用──从里世界返回表世界，却不是出现在返回区，现在大概是处于观望状态吧？继续小心前进就好。」 黄俊评论完现在的情况，准备带领队员走过十字路口而凝神时，胸口却突然像被铁鎚重击，猛烈地抽搐了一下。 看到黄俊不自然地停下动作，此时提起十二分精神的眾人自然察觉得到，可是没有人来得及问上什么，便听到一股挟带莫名压力的声音传来。 「臭小子！竟然敢把老子留在这里！」 如此嚣张的口吻，黄俊不用看也知道是游龙。 难怪没了印记，原来留在表世界了？不过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 黄俊这样的想法才刚萌生起，通度尽头的转角处就走出了一个…… 这是在拍古装剧吗？竟然穿起青衣纶巾，这飘逸的感觉有没有啊…… 黄俊禁不住在心里吐糟，而在这个时刻出现并且衣着这么古怪，对方绝对是人形化后的游龙了。 眨眼之间，一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就落在眾人面前，大概除了黄俊心里有个底之外，其馀人都是愣住吧。 或者有一个人例外──有希。 「嘖！臭小子！你是找死……」 正当游龙打算开骂的同时，他扫视到在黄俊身后的眾人，目光突然停在了其中一个人身上。 这只是一剎那的不自然，在场根本没有人察觉得了。 游龙就是这样突然打断了话，直接窜进了黄俊的手臂，再次化成了盘龙印记。 就算是这群老练的人，一下子也不太懂得如何反应，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黄俊的手臂，看见印记重现才真的意识到刚才的古代美男子就是游龙。 只是已经被游龙附身的黄俊，根本没办法分神去理会眾人。 不是因为他终于联想到，当时游龙是因为自己能力的条件而被遗留在表世界，而是游龙进入体内后立即跟自己说的话。 「你跟那个无能者发生了什么关係？」 如此的话当然会像个震撼弹在黄俊的心中炸开。 你……你说什么！怎会有什么关係啊？ 儘管只是在心里用想的去回答，但黄俊的思路还是像短路了一般。 「妈的，臭小子！不是你们人类男女间的天性啦！是指你到底改变了多少因果率啊！」 呀？ 一时之间，黄俊实在不知道该给什么反应，脑袋非但没有加快运转去想个明白，反倒是放空了一般什么也没有。 「呀……不好，老子没有说过你的身份，所以也不能用因果率来问你……这个……咳咳……」 游龙似乎也处于一种窘态，对比起完全摸不着头绪的黄俊而言，大概算是两个极端吧。 一个完全清楚知道所有事，一个却是半点也无法理解。 「简单来说，就是你动用了多少能力？」 游龙似乎苦苦找不到一个好的说法，只能先套取实情再自行分析。 而黄俊也隐约觉得事态严重，当下也不废话什么，把大致的情况传达给了游龙。 只是游龙每次都会针对细节查问，这样已经差不多算是放弃了平时那种高高在上的气焰。 也因为这个缘故，黄俊更觉得事态严重而不敢怠慢。 就在黄俊傻傻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在其身后的眾人也不知道该不该打扰的时候，通道中似乎出现了动静。 饶是猎人、皇太女、颱风等这些实力高强的代行者，其感觉再是尖锐也太多是对代行者而言，毕竟普通人对代行者可谓无法造成半点伤害。 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极端的特别──普通人靠着不明来歷的武器能够伤害代行者！ 也因此，当这几人察觉通道有异的时候，在通道的尽头处已经走出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同时扣下了酷似狙击枪的扳机。 「黄俊……」 皇太女惊呼的同时挥出了长鞭。 可是，在一声火药炸响的轰呜下，黄俊的胸口已经爆出了一朵鲜艷的血花…… 【第五集 返本之乱】第三十章：异样的感觉 这一切变故实在过于突然，虽然猎人反应敏捷地拉弓放箭，极速把敌人放倒了，但黄俊被击中也是个事实。 嘖……好像快要呼吸不了…… 黄俊只觉视线变得更是模糊，身体的气力像是一下子被抽乾似的，再也支持不住软倒下去。 「带着黄俊后退，医生照顾黄俊，杰和猎人断后，颱风跟着我！」 皇太女不用细想便已经发出最适当的指示，自己与颱风立时转到队尾，毕竟也要预防敌人包抄。 「嘖……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也许黄俊意志已经有些散乱，实在听不出游龙这番话，到底是用着怎样的意味说出来。 什么意思…… 「天地有命，到此为止了……」 黄俊还是弄不明白游龙到底在说什么，只不过此刻也由不得他再去注意游龙突然变异的态度，而是想办法利用能力进行治疗。 不过很快黄俊就得放弃，得到多少就要失去多少的能力，绝对不适合用来减轻伤势。 就在眾人虽惊但不乱地往后撤到有急救设备的房间时，已经临近休克的黄俊却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弄得昏不过去。 虽说在他体内的游龙已经沉默好一阵子，但要有什么事情会让他感到不妥，他真的说不出来。 正当黄俊勉强地睁开眼睛，想从眾人的脸上看出端倪时，皇太女的话惹起了他的注意。 「施雯你怎么了吗？好像一直听到你在低语什么……」 施雯……施雯……无能者？ 黄俊因为位置的关係看不到施雯，但是在听到了皇太女的话后，脑袋中好像有一条线路被接驳起来了。 而其他人也似乎因为皇太女这句话而隐觉不妥，稍为分神到施雯身上，可是单凭施雯那个样子什么都看不出来── 她一直低着头发出细微的声音，老实地跟着眾人移动。 只是因为目前黄俊的情况最为重要，施雯好好跟着就没有什么问题，所以眾人继续移动。 不过这样的情况持续不了多久，就在眾人终于抵达能够让医生进行治疗的房间时，所有人都產生了与黄俊同样的感觉。 「这是什么？」 颱风算是当中最早萌生出这种诡异感觉的人，也因为她领在最前，突然的停步最引人注意。 其馀人则近乎同时察觉得到──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大家都感觉到了？」 皇太女快速地扫视了眾人一眼，立时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一种简单的「感觉」。 因为在全部人身上都出现了，称之为「事实」或「现实」更为恰当。 而思维最是清晰的猎人，或者说她拥有那种野性的直觉，让她的目光立刻就转到施雯身上。 「咦？不见了？」 猎人在这个时候说话，自然而然成为了焦点所在。 「什么不见了？」 「这种感觉真不舒服！」 「哪里出问题了吗？」 「敌袭？」 数人不同的反应中，只有皇太女直接回应了猎人的问题。 「无能者。」 猎人自己也不太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一直站在眾人中央，或者说因为之前把队型掉转而稍为偏前方的施雯，一整个人不见了。 「刚刚还在……」 皇太女也是揉了揉眼睛，的确施雯已经不在这里。 「别那么多废话啦，黄俊的情况不太好，再拖个几分鐘或许就救不活了。」 医生的话惊醒了眾人，压下了心中那种近似于不安的感觉，把黄俊安全送入到房内。 房内自然是由医生操刀，而有希也不知道是担心黄俊还是被医生硬拉进去，其馀人全都在门外等候。 毕竟黄俊的伤他们也无能为力，当下发生的诡异之事以及心中异样的感觉，得先讨论出一个结论来。 「时机上巧合了点，可能施雯的消失和这种感觉有关吧？」 皇太女的忧虑已经完全掛在面上，很明显她的猜测并不止于此。 「恐惧之中有点熟悉。」 猎人似乎在肯定皇太女的忧虑，换言之她也隐约知道皇太女暗中所指的事。 「熟悉吗？不就是在里世界的感觉嘛？那种怒气充沛的环境……」 颱风倒没有那两个人想得这般复杂，只是把自己最纯粹的感觉说出来，可是才说了一半，她顿然发觉当中的不妥。 「果然……」 皇太女对于接连两个人的确认，眼前的情况就没有抱持怀疑的必要，进而的是思考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难道……难道这里是里世界？」 鲜少参与这种话题的音瀨，在这个时候也不得不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金属建筑。」 杰似乎也因为情况严重而加入。 「在表世界的环境受到破坏，才会在里世界生成怒气，但现在表世界也有怒气吗？」 皇太女眉头稍为皱起，毕竟眼前的事真是闻所未闻。 「也有可能是极强大的狂物来到表世界，散发出怒气？」 「要放到这种浓度，还是一下子的功夫，就算再强大也不可能做到吧？而且很明显我们感觉到的只是游离的怒气，并不是生物不经意或刻意放出的感觉……至少怒气上没有带着善意或敌意……」 「的确，那么无论多么不可能，那也只能说在表世界里出现了里世界的特质吧？」 猎人与皇太女的对答，非但没让眾人因为目前的情况渐渐明朗而松一口气，反而因为事情的严重而变得更紧张。 就在这时，房间内突然爆出了一声巨响，接着一连串零碎的碰撞声以及打翻东西的声音传出，当下眾人也不多话连忙把门打开。 只见游龙又化成了古装美男子，站在了黄俊躺着的床以及一时被吓得跌在地上的医生之间。 「你这个怪人别无缘无故跳出来啊！想吓死人吗？幸好刚好把伤口缝好了……」 听到医生这番话，就算还未理解游龙突然出现的原因，至少能够知道黄俊总算没事。 「臭小子，你是醒着的吧？」 游龙倒是毫不理会眾人，视线一直放在黄俊身上。 「嗯……」 也不知道医生到底做了什么，黄俊已经完全不像垂死的样子。 「那就好，承天地之约，老子要把一些事告诉你……」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一章：大队长的命令 四月十八日，凌晨一时四十五分。 「nameless」一行人以为昨天的叛乱之战理应称得上守护者中最惊天动地的一日，岂料与在返回表世界之后所发生的事对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晒。 一行人面对着古装美男子──游龙所说的话，全都陷入了沉默当中。 虽然对方表明只是对黄俊说，但也没有把眾人赶走，他们自然都留下来聆听。 「『正自然』与『负自然』之间所约定的条件已经达成，这个人类纪元宣告完结。」 游龙双手自然地放在背后，或许对龙而言这样的动作有着什么特殊意义。 「由『正自然』让你化身成人，承袭世界『命运』的你，任务也正式宣告完结，你的任务没有成功。」 游龙说着的同时向着墙壁走去。 「还以为『正自然』在这次纪元產生改变，或许会画上休止符，结果还是这样……让本来的有趣落空了啊……」 似乎游龙要说的话只有这几句，因为他的话声刚落，就整个人融入墙壁消失了。 完全的……意义不明啊……黄俊无奈地在心中感叹了一声，胸口的痛感并没有消失，只是精神稍为恢復过来能够思考。 至于其他不是当事的人，就更不可能明白游龙的话到底有多深层的意义，但是他们都听到了一个异常重要的消息──这个人类纪元完了。 黄俊并没有如皇太女等人熟悉关于守护者的歷史及知识，但只要资歷稍深或者在加入守护者后对歷史有兴趣的人，绝对会从守护者藏有的典籍中看过这个词语──人类纪元。 一个人类纪元的完结，意味的是人类几近灭绝的灭亡，什么科技、文化之类都没办法遗留下来，就算有也已经与这个纪元的人类无所相关了。 「游龙所说的人类纪元……」 猎人所受到的震撼也是不轻，在这时候主动寻求别人的确认。 与猎人目光对上的皇太女，却只是缓缓地摇着头，毕竟这些事叫她怎样去定夺。 「恐怕知道得最多的是黄俊吧？」 皇太女转头望向了黄俊，此时她也只能望向这个充满迷团的少年。 「不，我也没知道多少……」 黄俊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总算把话说出来，大概他也感觉到眾人凝重的气氛。 一时之间，大家都不得不陷入胶着的状态，现实中那种感觉到的怒气异常是事实，而游龙的话恐怕也是间接地说明了情况。 「所谓的完结，是指表世界与里世界结合了吗？」 终于，还是皇太女大胆地打开了话题，虽然目前还身处被敌人佔领的基地中，但比起「世界」来说，轻重很容易就能分办。 「假如里世界的狂物都放到表世界里，根本和炼狱没有分别了吧……」 猎人点出了表里世界融合后的致命情况。 就在猎人与皇太女，以及后来杰加入的不乐观讨论中，一直躺着没话说的黄俊拉了有希一下。 而有希也只是疑惑地望了黄俊一眼，然后很快就知道黄俊找自己的目的。 黄俊此刻身体非常虚弱，连说句话也是没力，但精神方面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因此思考也没有一刻停过，况且他还和游龙谈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不能等待到自己恢復体力后才说。 有希并没有任何迟疑，在她确定了黄俊的目的后，二话不说就向着黄俊的嘴巴吻下去。 情况就如在里世界基地的营帐中一般。 「嘖……这个时候来这个？」 皇太女虽然已经是第二次看到，但是这次可是在整个团队之前，实在不明白黄俊到底在想什么。 其他人看到自然是无语了，除了疯疯癲癲的医生在旁边「喔喔喔喔」地助兴。 黄俊与有希就是在这异样的气氛下接吻了十多秒，黄俊的肩头才起了变化。 「只要心想着要说出来，然后再想要说的话就可以了。」 在一朵鲜红色的小花在黄俊的肩头冒出来时，有希的声音也再次在他的心底中响起。 抱歉，要这样麻烦你……黄俊透过与有希共有的世界说了一句后，才开始向其他人说明。 「这样的情况就不说废话，游龙告诉我那群不是代行者的人大部份都被他击溃了，但是对方当中似乎有些代行者在指挥，另外有些和我曾经接触过的怒气在这里底下停顿，很可能有部份守护者守在那里……」 黄俊把游龙在表世界时所做过的事以最简短的方式说明，也许对其他人而言表里世界合而为一是最重大的事，但他却认为事情有先后缓急。 「你的意思是叫我们去地底，与那群守护者匯合？」 皇太女听出了黄俊解释的背后意思，因而询问。 「嗯，趁着游龙不再压在返回区，对方一时之间应该未反应过来之前，现在是个好机会突破。」 「那你呢？现在说话也要……这个样子，不能移动吧？」 「把我留在这里就好，要是对方反应过来就没办法匯合了……」 「不行！」 皇太女坚决地否定了黄俊的话。 「先不说我们根本不可能拋下你一个，我们原本的首要目标只是探查这里的情况，调查你那奇异感觉的原因，想来现在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这是我以大队长发出的命令，你们所有人立即去解救地底的守护者！」 黄俊激动得想坐起身来，可是虚弱的身体立刻又软倒下去，同时猛烈地咳嗽起来，最糟糕的还是他在与有希共享能力的情况下，双方的嘴巴绝对不能分离。 「别乱动啊！虽然给你处理过，但要是再伤到本来的位置就会内出血啦！」 医生也是一下子从兴奋转到了担忧，那责怪的口吻倒像足个称职的医生。 黄俊如此激动又搬出了大队长的身份，一下子皇太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情况似乎闹得越来越僵，黄俊因为身体的状态，也没办法专心透过红花来说话，而皇太女虽感不服却也无可奈何。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章：先后缓急 「原因，黄俊并不是这么强硬的人。」 猎人倒是保持了冷静，在心中分析一下之后，就向黄俊提问。 「唉……看来也只能花时间解释才能说服你们前去……」 黄俊因为猎人这句话也稍稍冷静下来，不过因为时间关係他也不再多话，直接转到了重点上。 「现在表世界和里世界合二为一，所谓的人类纪元完结，大致上的意思恐怕就是最终没有人类能够在这浩劫之中存活下来──大量突然出现的狂物在刚开始的阶段，至少会让地球上的人类数量减半吧？」 黄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倒不是为了留下点时间让眾人理解，而是身体因为刚才的激动又稍为转差了，甚至以这种意念来说话的方式也让他感到不舒服。 「要是科技手段能对抗一下还好，但根据代行者的特殊保护，又或者就算没这保护也好，普遍的热兵器也不见得能够对付较强的怒气应用者，那么到了那个时候，还有谁能够抵抗狂物呢？」 黄俊说到最后，是在反问也稍为冷静下来聆听着的皇太女。 「代行者……」 皇太女终于明白黄俊的意思，随着表里世界合二为一，人类最大的倚赖想当然就是代行者，那么当下最重要的事就自然是救回在地底的代行者，保留更多的实力。 「但是把你一个人独自留在这里也不妥，你也是一个重要的战力，有你的指挥……以及能够冷静地判断出最重要的事也只有你而已……」 皇太女瞭解了黄俊如此强硬的原因，但也因此转而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虽然我不太确定情况，但现在应该只是融合的开始阶段，按照我的推测，你们都应该只是感觉到有些异样，但不是感觉到狂物已经出现吧？不然就应该很肯定表世界与里世界开始融合……换言之这个地方也不会很危险。」 黄俊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更好的说辞，只能尽力去说服。 「不行，你刻意没提到那群背叛者吧？之前游龙离开，很明显把敌人引到这边来，而且电脑系统也在对方手上，虽然一路走来都有把闭路电视毁了，但也代表我们在这一区域啊。」 皇太女可也不会简单被黄俊混过去，在黄俊没有万全的计策之下，就算知道底下的守护者非常重要，也不能把所有人带走。 「我留下。」 虽然同是那朵红花在说话，但是语气明显有异，而黄俊当然知道这是有希在说话。 皇太女微一错愕，随即会意是有希在说话，而她考虑到本来她就难以指挥有希，让她跟着去解救地底的守护者根本没有意义，加上心底里也知道有希所拥有的能力不是自己所想像，由她来保护黄俊更可谓别有意思…… 「好吧，医生也留在这里照顾你，音瀨……也留在这里，万一有个什么也能够与我们联络……」 皇太女确定眾人都没有问题，就打算出发。 「等一下，音瀨跟你们去，那里有和我接触过的人，也因此游龙才会认出对方的怒气，要和对方匯合的话，透过通讯进行夹击也是不错的选择，不过详细的作战方案还是交给你现场判断。」 皇太女看得出黄俊已经打定了主意，因此她也不再多话，毕竟现在也算是分秒必争的情况，便与眾人立即展开了行动。 一下子，房间内就只剩下黄俊、有希以及医生。 有希以为黄俊已经把话说完，况且这样的动作也不适合让黄俊休息，正收起了红花想要移开的时候，却被黄俊拉住。 「你不是很介意这样的吗？」 有希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很。 「比起这些，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谈。」 黄俊也被说得尷尬起来，但是比起别扭，明显他的理性高于感性。 「关于什么？」 有希的语气，完全是对提问的事不感半点兴趣的意味。 「那个那个……这里附近是餐厅，那里有药膳，也就是会有药材，我去调剂一下适合你的药，那我先去啦，你们两个好好待在这里……」 对于医生而言这不算是突然的插话，毕竟黄俊与有希二人是直接透过心传心的方式来沟通，看她那偷笑的样子大概是觉得自己做了电灯泡吧。 而黄俊一听到医生想开溜就想出言阻止，却因为红花已经被有希收起而说不出话来，医生离开了这里代表她也会失去有希的保护。 「担心她？」 有希这句话才是突然的话语，因为此刻双方心底已经连接起来，所以黄俊的感情起伏也会容易被有希察觉得到。 「当然啊……不过说起来真的有点意想不到，她不是一直黏着你的吗？还以为她会很抗拒……嗯，我们两个这样。」 黄俊听到门的开关声，知道医生已经一股烟的溜走了，所以说什么也没用，索性把话题转移。 「还是说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有希倒是直接回避了黄俊的话，至于原因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也对，那么我就问了……你早已经知道施雯──也就是无能者的事吧？」 面对黄俊的提问，有希沉默了一会。 因为有希意外的沉默，黄俊终又睁开了眼睛，需知道二人还处于亲吻的状态，二人双眼的距离之短可想而知。 就算因为黄俊的提问而沉默，有希的双眼依然像个被多重加密的资料夹，半点讯息都不会从中透露出来。 「无能者的事，是指哪些？」 终于，有希给出了反应。 黄俊对于有希这种反应虽不至于始料不及，但也算是最让他感到意外的一种反应，毕竟有希应该清楚知道自己到底在指什么。 「例如无能者和我的关係、无能者所代表的关係……」 随着黄俊所举的种种例子，有希的双眼依然没有避开黄俊的目光，只是不带着任何意味地凝视着。 双方彷彿都能在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 直至黄俊一连举了五、六个例子之后，有希依然处于沉默当中。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三章：危局 用深情对望来形容两人，绝对是把事实刚好弄反，好比一个在说北极，另一个在说南极。 黄俊与有希已经亲吻了好一段时间，两人间却没有任何情侣间的气氛，相对的这种亲密的动作彷彿真的只是为了聊天一般。 儘管事实的确是黄俊要在这样的情况下才方便与有希交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二人只是继续着不带任何意思的对望，有希似乎仍然没有打算回答黄俊的问题。 始终不打算回答吗…… 正当黄俊这样想着的时候，有希的声音却又再一次响起。 「不知道。」 「竟然……」 黄俊甚至惊讶得把话传达给了对方，可见有希的答案是他实在意想不到的。 毕竟他既然会那样问有希，其实心中已有八、九成把握，偏偏有希的答案却是「不」。 「但是有感觉到。」 对于有希的补充，黄俊也只得在心里无奈地苦笑。 「既然这样的话，也没有什么话必须现在说了，先解除这个状态吧？」 听到黄俊的话后，有希却是前所未有地迟疑了一下，嘴巴才移离开去，退了几步倚着墙壁站着。 黄俊知道自己此刻该做的就是专心休息，尽快恢復体力，就算不战斗也至少要恢復到能够跟随队伍行动的程度，况且他也无法说话，索性不再理会有希，兀自闭眼休息。 黄俊这一闭眼，就算在这极地之中也陷入了沉睡，毕竟身边有个能够信赖的人。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是因为有人在自己的耳边吵闹。 想当然，这个时候能够出现在黄俊身边又不停吱吱喳喳的，绝对就是医生了。 医生眼见黄俊醒来，连忙把她几经辛苦才弄好的东西递给他。 「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跟那些电脑游戏的红药水一个样子，还要真的用烧瓶装起来……」 黄俊觉得自己这么一睡非但精神好多了，体力也恢復了不少，至少开口说话也不感辛苦。 「嘖！别吐糟啦，补充血气，嗯……也就是对恢復生命力很有用的。」 「连生命力也用上了啊……」 虽然黄俊嘴巴是这样说，又觉得那瓶鲜红的东西也很恐怖，但还是乖乖地喝了下去。 倒没有意料的那么难喝呢…… 「那个啊，其实在我到了餐厅，成功调製完这瓶能够补气活血的药水，想要回来的时候啊，餐厅竟然有十多个拿着各种武器的敌人……」 就在黄俊喝着的同时，医生也开始说起她这趟製药之旅。 而当黄俊听到餐厅竟然被敌人佔领时，立刻就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 「慢慢喝呀，我也知道我调较的味道很不错，而且一喝下去力气就出来了……」 「才不是……」 黄俊好不容易才理顺了气，对医生这种完全不把危险放在眼里的性格真是哭笑不得。 「所以呢，你是怎么避过他们的耳目，回到这里来？」 「怎么可能避得过啊！哈哈，想不过黄俊你也会说出这么笨的话啦，餐厅你又不是未去过，那种开放式广场有十多人在，根本没有可能静悄悄逃出来啦！」 还真是一副兴奋的口吻……黄俊不禁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声。 「那即是发生了突发的事情，对方在未察觉到你的情况下主动离开了吧？」 「宾果！这才是我们的大队长嘛……」 「那你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黄俊知道医生是那种问一句答一句的人，要是自己不问她就绝对不会懂得要解释。 「誒！你不知道吗？啊！对喔，要是找到你的话就不会来找我了……啊！等等，皇太女说有很重要的事找你！记掛着要给你喝药水倒忘了这件事，我马上叫音瀨替你接通和皇太女的通讯……」 重要的事，再加上在餐厅突然撤退的敌人，该不会是…… 就在黄俊有着不好的推测时，皇太女的声音已经传到了耳边。 「终于找到你了，这边的情况完全不乐观……」 「现在能够进行对话吧？先简述一下情况。」 黄俊听得出皇太女也是忧心忡忡，情况真的可能坏到了极点。 「算是可以，我们被困在一处适合用来防守的地方。」 皇太女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似乎在对其他人进行指挥，说明自己得专心与黄俊对话。 「在我们去到通往最底层的通道时，发现那里就是敌人驻守的大本营，便开始和地底的守护者联络，确认了敌人只有一个代行者，便立即商议进行突袭，但是最后失败了。」 什么？只有一个代行者也打不过吗？嗯……也有其他使用特殊武器的敌人吧……黄俊一面聆听一面思忖着整个战况。 「既然突袭失败，与地底的守护者联络后确定他们能够至少支撑多数天，我便打算带着所有人撤退，回来再作打算，却被对方调回了驻守返回区的人员，把我们挟在中间了。」 黄俊听见皇太女没再说话，便知道这便是目前的概况，稍为思量一下之后便向皇太女提问。 「第一，你们有没有人受伤？第二，对方的人数？第三，你们觉得有没有自行突破的可能？」 「虽然称不上受伤，但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对方那些武器实在太超乎想像了……咳，至于对方的人数，敌人驻守的位置至少有三十人，至于在后面封锁我们的估计少得多，确定的大概十多人……」 黄俊听到这里没听到皇太女说下去，换言之要他们自行突破，成功的机会可谓微乎其微。 「那么你觉得你们能够支持多久？」 黄俊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应对办法，虽然他们这边只有有希一人拥有战力，但是出其不意的行动绝对已经足够让皇太女等人突破封锁，更何况必要时他也可以靠能力参一脚。 「很遗憾，这边没有任何资源，而且必须分出足够的人手来警戒，今天午夜大概是极限了。」 「这已经是很乐观的估计了吧？」 「嗯……」 随后二人又多谈了几句，黄俊决定先终止对话，要求皇太女等人继续坚守并保留实力，他会想出办法让眾人突围。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四章：只得休息 「眉头怎么皱成一团了啊？真的是很麻烦的事喔？」 医生看到黄俊没再说话，便立即继续她那嘴巴不会停的本领。 「嗯……有希，我叫音瀨也把我们的对话传给你了，知道目前的情况吧？」 黄俊倒没有心情理会医生，毕竟是他叫皇太女等人行动的，现在他们身陷险境，他绝对要负上责任──至少他是那种会自责的人。 有希听到黄俊叫了自己，也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答话。 「那么你有办法吗？不必伤害到对方，只要缠住对方十多秒……」 「不行。」 有希说得非常肯定。 「没有植物。」 然后她再补充了如此肯定的原因。 「的确……」 黄俊也约略知道有希的能力以及条件，除了那次对付能够把所有自然力量化为虚无的代行者是透支她自己力量来换取外，其馀的情况都是藉助现有的植物。 「要找植物喔？那去培养室不就好了吗？那里可是有不少从里世界收集回来的植物呀！」 「培养室？」 黄俊不过加入了守护者几天，而且大部份时间都在里世界，对于表世界的基地自然是一无所知。 「是啊！是培──养──室──喔！可恶的是那里只有植物啦，之前闯过进去想要找有什么特别的动物，偏偏那里就是只有植物，然后我在被抓了之后才知道里世界的动物在另一个地方……」 黄俊对于医生在基地内的胡闹经歷可没有兴趣，却也不打断医生的兴致而是转头望向了有希。 而有希也立即会意，并点头表示可以。 「那么事不宜迟，立即去那个培养室吧，医生你记得路？」 「呵呵，当然记得，虽然离这里有点远，但也算是皇太女那边的同方向喔，别以为我是金鱼只有三秒鐘的记忆，啊！不对，早就有验证说金鱼有超过三秒的记忆……等等，黄俊你已经能走了啊？」 医生的反应总是慢了半拍，自夸了一番有的没的之后，才想起了最重要的事。 「嗯，不得不说你的药水很有用，胸口已经不觉得痛了。」 黄俊说完也试着落地走了两步，表现出一副已经能够行动的模样。 「那是当然的吶，那可是我花了不少心血，总算用特别的方法把数十种本来不能混合一起的药草都混在一起……」 「停……」 黄俊可不想知道自己喝下去的东西有着什么惊人秘密，况且要是让医生说下去，绝对会说到太阳出来。 「医生麻烦你带路，赶快出发吧，皇太女那边多待一秒也是多一分危险。」 正当黄俊想要动身开始走时，却被不知何时来到身边的有希拉了一把。 有希并没有怎样用力，就是轻轻拉停了黄俊，让黄俊的重心不得不从往前回復到站立的情况。 「痛……」 黄俊却只是因为这么一点自己意料之外的外力，胸口便感觉到了撕裂的痛楚而禁不住惊呼。 很明显，有希把黄俊一切动作以及心思都看在眼里，知道黄俊是在逞强。 「啊！黄俊你骗人，明明还很痛的！千万不能勉强啊！原本那伤势就是致命的，才睡了一个小时便已经能站起来就很神奇啦，我就奇怪药水再强也不应该这么厉害……」 「嘖……刚刚你还不是自夸自己配製的药水很厉害的吗？」 黄俊嘴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身体状况已经被二人看穿，也就不能再装下去，只得妥协继续休息。 有希自然早就是放开了手，又退了几步回到墙壁旁边，继续以不带感情的样子放空。 就这样，黄俊只能继续在心中自责地休息着，同时希望皇太女那边能够坚持下来。 黄俊大概又昏睡了两个小时，吃了些之前医生从餐厅带回来的食物，让医生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确认他的復原状况良好，但也不至于能够行动。 「医生，能给我一个时间吗？皇太女他们真的不能等太久，不然就算用能力，我也要赌一次了。」 黄俊眼见距离上次联络已经两个多小时，虽然确定了没有收到皇太女那边的联络，代表着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嗯嗯，要准确给个时间吗？不过这让我很为难的呀，的确黄俊你喝完我的药水之后，恢復的速度很明显已经异于常人，但是毕竟是致命伤，要是再跑动的话真的会严重内出血，那时就算在有设备的情况下也救不回来啦……」 「别跟我废话，立即给我一个时间，要是来不及的话我就要用能力，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放任皇太女他们陷入危险啊！」 面对黄俊如此强硬的态度以及情绪的激动，有希不禁从放空的状态转回到注视黄俊，至于医生倒像是吃了惊般愣住。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别以为你是大队长，说话大声点我就会怕喔！现在我是医生你是病人，一切都得听我的！这可是皇太女郑郑郑郑郑郑──重吩咐我不得让你胡来！」 医生这番话感觉气势是有了，但那说得颤颤惊惊的模样实在让人不禁笑出来。 完全让人激动不起来啊……黄俊心中奈不住浮起这样的评价，也知道刚才自己的确把话说得重了。 「是是，我是病人，那不知道我这个病人何时可以跑跑跳跳呢？」 医生看见黄俊恢復了平时的模样，她倒也松了口气，侧了侧头思考着，毕竟她也该给个时间。 「跑跑跳跳今天是不可能的了，但缓步移动的话，再过两小时应该就可以了……」 「两小时吗？好吧，就再等两个小时，之后我们立刻移动。」 黄俊也不让医生说下去，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而为了让身体恢復得更快，就算黄俊已经毫无睡意也合上了眼睛。 至于医生因为被黄俊打断了话，然后又直接被无视，自然感到不爽又在吵嚷，不过没吵多久又去缠着有希了。 黄俊因为心中担忧，加上没有睡意实在难以入睡，只好不停思考营救皇太女等人的计划，只是他还没有整理好思绪，耳边就传来了皇太女的声音……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五章：让人焦急的狂攻 黄俊立即就坐起身来，同时望向了有希，明显音瀨那边也知道黄俊想要有希一起听，所以也把声音传给了有希而令她都有所反应。 「黄俊，你还未想到办法吗？」 皇太女的声音显得有点焦急，而且混杂了粗沉的喘气声。 想当然，要不是事情到了最危急的情况，皇太女恐怕不会主动找上黄俊。 「办法是有的，你还是先说明一下你那边的情况。」 黄俊知道这已经不是因为自己受伤而可以拖延的关节眼，况且这也会让他愧疚，因此他索性就不提自己因为伤重而不能移动的事，反正要是皇太女真的需要己方立即出动，他绝对会用能力让自己能够行动。 「不知道为什么，原本以为对方知道我们没有补给，而且他们也从开始时打算和我们耗持久战，但由半小时前他们就开始强攻了。」 强攻？不合理啊！既然对方是包围住皇太女等人，而且对方也应该知道皇太女他们没食物，只需要固守就能够耗死皇太女等人，毕竟与代行者战斗绝对会有牺牲…… 黄俊对于这样的情况真的感到意外，一时之间实在找不到适合的理由去解释。 「幸好的是对方似乎没动用驻守的人员，一直强攻的都是从后包抄我们的人，坦白说……我们能够全力支撑的时间恐怕不到半小时了，毕竟对方的武器可以不停补充。」 「等等，强攻但不是全员一起上？」 黄俊觉得自己可能看到其中一点端倪。 「看人数应该是这样，对方应该害怕在地底的守护者偷袭吧？」 「不，如果地底的人已经坚守了这么久……即是那群背叛者攻不进去，相对的地底的人又逃不出来，换言之双方都佔据了防守的优势而不利于进攻……」 「这有什么关係吗？就算是利于防守，也不可能把人调来……」 「关係可大了，既然他们急于要歼灭你们，就没必要如此分开一边坚守，一边抢攻，你们既然逃不出来就代表那里是唯一的通道吧？那么只要用排山倒海的攻势来歼灭你们，地底的人也无可奈何啊。」 「的确……」 皇太女虽然认同黄俊的话，但是她的语气听得出来不太好，大概是觉得在这危急的时候黄俊还在谈这些事吧。 「对了，刚刚听到你说对方的武器可以不停补充，换言之有对方武器的情报？」 只是黄俊没有察觉到皇太女的异样，继续着眼于情报方面。 「喔……这点我没说过吗？在地底中的守护者中，其中一个是教官，他们在一次拼命的接触下总算探知到对方的能力，同时知道对方只有一个代行者，据说那是命为『皇』的能力，能够利用怒气製造出不同的武器。」 「用怒气製造的武器，难怪能够伤害代行者……」 黄俊终于把整个状况想得明白，也感叹着真相。 「那么他们驻守的人员不出动的原因就可想而知了，因为要保护这个代行者，只能利用大量的普通人使用他的武器，也就是说──只要把这个代行者解决了，全部普通人都无法再伤害代行者。」 「这点我们也知道啊，不过那个代行者身边的就算是普通人，身手也好得离谱，而且他们手上都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武器，所以根本不可能直接解决这个带领人。」 皇太女的语气又再差了一点，而黄俊终于也察觉得到了。 「嗯，关于这个我瞭解了，目前还是先把抄了你们后路的背叛者先清除掉，你们先继续拖延一下，要保留战力，我们立即前来，但确切的时间还是很难说，先让音瀨节省一下怒气，十五分鐘后再联络。」 「至少要十五分鐘吗……好吧。」 既然黄俊已经要行动，皇太女也没有什么好说，只得咬紧牙关与队友继续抵挡对方的猛攻。 确定切断了通讯之后，黄俊自然把目光放到医生与有希身上。 「皇太女那边的情况已经不能再等了，就算手法有点残暴，我也得用能力来让自己能够行动。」 黄俊这番话自然是说给医生听的，毕竟有希一直都有听到二人的对话。 「手法有点残暴即是打算怎样做啊？」 医生也知道没有办法阻止黄俊，因此转而询问黄俊打算怎样利用能力，她认为自己或许会有更好的方案──在生物方面。 「很简单啊，就是确定我在不会死亡的情况下，让我能够保持奔跑的状态。」 而黄俊自然知道医生的想法，也不介意多花一两句来解释。 「这样喔？不会死的话好像就没问题呢，就算伤势再恶化只要不死的话就没问题……嘖，才不会没问题啦！我记得你说过条件方面会很模糊，不可能出现无敌的情况，就像玩游戏开金手指一样……」 偏偏在这个时候对这些就这么敏感，平时又不见得这么反应快……黄俊可对现在的医生打从心底头痛起来。 「对对，我记得你说过一些关乎死亡的条件是很特殊，不可能开出与生死有关的条件和效果的啊，因为人始终会死什么的，所以不可能不死之类……我也不是记得很清楚啦，不过我肯定你又是骗我囉，你根本不是打算这样用能力！」 「医生你误会了，我又怎么会随便编谎话了，而且要编也不会这么容易被你识破吧？」 黄俊也只得继续瞒骗下去，毕竟皇太女那边的情况已经称得上刻不容缓，要是要再另想办法说服医生，这样根本不可能来得及救皇太女等人。 「也对喔，马修呀，黄俊呀你们的计策总是我想不透的呢，只是你刚才的话的确不合理啊……难道我真的记错了？不可能呀……」 「那个……刚刚那个用法只是我说出来，容易表达让你明白，实际的条件当然不是这样，总之我能确保我不会有生命危险就是了……」 「怒气应用。」 就在医生与黄俊争论不休的时候，有希冷不防地插话。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六章：怒气应用 黄俊自然无法理解有希这句话，而与黄俊争吵的医生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而当她眼见黄俊疑惑的样子，自然装起大师解释起来。 「就是说有一种怒气应用的技巧适合现在这个情况使用啊！最简单的不就是怒气浸体的效果吗？虽然怒气所附带的负面情绪偶尔会让人很不舒服，但强化身体这一点可是很有用呢……」 「医生，说重点。」 黄俊可没有这么多时间去听这些有的没的。 「重点嘛……重点就是有一种技巧可以运用怒气，来局部加强自己想要加强的位置，感觉就是把怒气凝聚起来，有时在里世界战斗时遇上了断手断脚的情况，也可以用这方法来止血，而且因为怒气的关係可以活化细胞组织，说不定还能驳回去……」 「重点是如何用这方法呀！」 黄俊真的没医生那么好气。 「喔……使用的方法啊？嗯……等等，黄俊你才有了怒气几天啊？连感觉怒气存在都做不到，更不用说把怒气集中起来，这个技巧太高级啦，你这样的初心者不行，不可能的……」 嘖……不过有希既然说得出来，即是她有办法？ 黄俊想到这里，自然把目光转到了有希身上。 「喂喂，先别无视我啊！就算这种技巧真的被你掌握了，也不好拿来乱用啊！天底下才没有这么美好的事，这种强行引导体内怒气的技巧，可是非常残暴的手法，除了极端的情况一般都不会用，毕竟会对身体造成很重的负荷。」 医生倒是继续说个没停，走到了黄俊与有希之间。 「有希，你有方法能让我用到这个技巧的吧？」 只是都这个时候了，黄俊才不会理会这些，眼前是必须火速行动的时刻。 「不。」 只是有希的回应总是让人出乎意料。 「不是吧？那你提出来……」 「是我来用。」 似乎有希很是喜欢这种回应，也可以说是追求绝对正确的态度，大概在不认识的人看来是刻意找碴。 「啊？由你来用？」 「喔，黄俊你又没听清楚我说明囉，我说这技巧是很高级，你是不可能会用的啦，但由别人来用的话当然没问题……誒誒誒──由别人来用？这我从来都没听过啊！就像感应怒气的技巧也能由别人来代用吗？」 医生继续她那吵闹的性格，而这番激动又无谓的言论，却刺激到了黄俊，让他知道有希打算做什么了。 分享怒气感应──或者类似的技巧，在那个共享的感官世界就能做到了。 有希看到黄俊那豁然开朗的表情，知道他已经理解到底自己是怎样做到，不过她又鲜有地露出了半点迟疑。 「来吧，没有多少时间剩下，但……亲着嘴不适合跑动吧？」 「不用一直保持。」 有希比起要用嘴巴进行详细说明，索性选择与黄俊进入共感的世界，之前那丝迟疑也早已过去，在黄俊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已经嘴上对方。 「接下来我会引导你体内的怒气，将它们集中在你胸口伤势处附近，你只要抓住那个感觉，并努力保持着，那么怒气就不会轻易散开，准备好了吗？」 有希似乎知道黄俊的决意，也因此才在这最后时刻提出了自己所知的解决办法，所以在这个时候也不再确认黄俊是否不惜一切也要这样做。 对她来说，现在能做的也只有全力支持黄俊而已。 「瞭解，赶快开始吧。」 黄俊简洁地应了有希一句，然后也开始专心起来。 其实平时没有使用怒气的时候，那种自然能量附带的种种负面情绪也不会爆发，最多也就是让承载着察觉到它的存在，只是像个无底深渊般隐伏着。 而当有希开始用她那特殊的能力，引导黄俊体内的怒气时，仇恨、嫉妒、贪婪等等的种种负面情绪一下子都被激发出来。 只是才用了几次能力，便已经有种习惯了的感觉吗？ 黄俊却彷彿没有受到任何骚扰，依然专心一致地寻找着有希所说的那种感觉。 可是黄俊万万没想到，平时那种蕴含着让人憎恨、令人產生总是有点刺骨般寒冷的巨大能量，现在经由有希引导下，所感觉到的竟然像是一道暖烘烘的水流。 想当然的，这股让人好不舒服的能量，正一点一滴从黄俊的四肢回流到躯干，渐渐匯聚在他的胸口处，虽然时不时有几股乱流窜出，但经过一分多鐘的控制下，终于凝成一个球体停下了。 「抓住这种感觉了吗？把它稳稳包住受伤了的地方，接下来我就会解除控制，能维持多久就看你自己了。」 有希在说完话后确认黄俊已经完全明白，并尝试开始控制那股被她压得完全平静的怒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解除了控制，并且离开了共感的世界。 而在一旁一直观看着的医生因为有希突然的举动，免不了又在叫嚣一番，可是不用多久她就察觉到了黄俊体内怒气的异样，亦因此燃起了她那研究之心，反倒静了下来。 黄俊倒没有心思理会那么多，就算被医生莫名其妙地戳了几下，也不做出怎样的反应，因为在有希把操控权交给他的瞬间，那个一直表现得稳固的球体竟然彷彿个爆弹般，想要向四方八面窜出。 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只要集中意念就能够操控吗？ 黄俊在压制了最初的衝击之后，虽然偶有几丝怒气流走，但大致上他已经把那股凝聚成球的怒气固定在自己的胸口处。 虽然觉得全身都有点空虚，不过胸口的确没有再痛，得趁现在赶快去到培养室，找到合用的植物然后救出皇太女等人，之后就是针对敌人的弱点攻击，不过真的没想到地底的守护者中竟然有教官吗…… 黄俊在心里重新确定了目前要做的事，然后唤醒了陷入了研究状态的医生，与有希默契地点了点头后，三人在医生的带领下快速向培养室移动。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七章：培养室之行 在这般跑法下伤口也完全不痛，也没有动用「运气」的能力，真的有点不可思议，但这也代表着背后有沉重的代价吧…… 黄俊暗忖的时候，他们已经走到了之前遇袭的地方，这里是他们之前一路以来都有破坏闭路电视的通道，换言之接下来他们所走的路就会为对方所知。 「嗯哼，这次没有敌人，黄俊没问题吧？接下来要全速前进囉？」 医生非但没有丝毫恐惧的感觉，彷彿更因为这样的危险而兴奋起来──或者说本来她就在任何时候都是这般兴奋。 「少担心我，现在的状态很好，专心提防敌人吧，毕竟知道对方是普通人，唯一能够预知对方存在的方法就只有感应他们手上的武器了。」 黄俊与医生虽然对答了一句，但其实二人的速度非但没有减慢，反而就如医生所说般正在「全速前进」。 「根据之前我被偷袭都没人注意到，那怒气量应该少得难以察觉吧？所以你就少废话一点，专心感应。」 「哼哼！知道啦，这次就用我野兽的触觉来把敌人都预知出来吧！」 野兽的触觉……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真的好吗？ 黄俊在心中吐糟了一下，却也不再说话，毕竟之前要不是掛着和游龙对话，他说不定可以用能力稍为减轻敌人攻击所对自己造成的伤势。 对方原本就打算封锁返回区，但是因为游龙的关係不敢把大量人员调去，毕竟害怕被游龙一下子就把全部人灭掉，换言之在我们回来之前，对方对返回区的处理只是监视性质…… 黄俊一面保持着高度的警戒，一面开始思忖目前的情况。 就算游龙走了，他们也必定会留一定的人手在返回区，等待回来救队友的守护者，但是同时间分配了十多个人去包抄皇太女，能推测出大约的人数吗…… 「黄俊，到了囉，就是前面那道闸门。」 医生总算叫做闭嘴了将近十分鐘，不过这一开口又是那雀跃不已的口气。 而黄俊也是紧张地望了望怀錶，距离皇太女求救刚好过了十五分鐘，这已经是他当初跟她提到的最短时间了。 不过也算是在十五分鐘赶到这里，之前问过医生，再赶去皇太女后方那些敌人处只是几分鐘的路程，问题应该不大…… 只是正当黄俊这样想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医生所指的培养室，不看还好，看到后真的让他倒抽了口凉气。 「医生……这道闸需要守护者的身份证明带才能打开吧？甚至说不定被对方透过电脑系统锁定了……」 黄俊说着的同时已经停在了闸门前，厚重的钢铁感自然不用说，这是一道垂直式的闸门，宽达十米，看上去绝对是以吨作为重量单位，甚至让人觉得用手提式火箭筒都打不破。 「对啊！的确是要通过身份认证才能进入。」 「嘖……我们哪里有身份证明带啊？」 「对喔，你不说我也不记得没换回衣服，所以没戴着身份证明带……誒！没身份证明带？那要怎么进去啊？这道闸绝对不可能用人力抬起来吧？」 黄俊当下真的无奈到极点，要是可以的话真想扭断医生的脖子。 「等一下，有希有希，你应该有办法的吧？反正骇进电脑系统又不是第一次。」 医生剎那间就从因为没身份证明带的抓狂，转而用闪闪发亮的眼睛望向有希。 有希先是白了医生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啊？真的能做到？不过话说回来，上一次回到表世界受到袭击时，有希的确伙同医生去找了电脑设备…… 黄俊既然知道有希有办法把闸门打开，当下也是松了口气，毕竟那道门要是真的动用能力来打开，他也只想到像是触动某个电脑系统让它紧急打开之类，但本来进不去的他们变成进得了去的话，代价之大也是可想而知。 「那么有希，要花多久？」 「三十秒。」 有希简洁爽快的答案，让黄俊不禁愣住，以为自己听错。 就算他完全不懂骇进电脑系统的知识，也约略知道像是守护者这种组织的电脑系统绝对不简单，这个组织可是有着世界各国在操纵的复杂背景，想当然电脑系统的防卫会比世界表面上所知的更强。 有希……真的不禁让人感叹到底能够带来多少惊喜……黄俊看着有希也不知道到底用了什么手法，轻松地把那个认证的机器拆下来，然后进行了不为人知的操作，闸门就缓缓昇起了。 想当然三人知道时间无多，待闸门昇到足够让人蹲着过去后就纷纷进入，而有希所做的似乎并不简单，甚至连后续的无尘处理、消毒等等的关卡，眾人都能一应略过。 三人穿过了最后的玻璃门，终于来到了培养室。 和我想像中的有很大出入呢……还以为会像个原始丛林，就像里世界一般有很多不同的植物，而且也得模拟各种环境吧？怎知道竟然这么井然有序，每个房间一种植物…… 至于有希也不等待黄俊多说什么，兀自在这个培养室中走动，寻找适合的植物，而医生也是理所当然地跟在旁边。 不过是我眼花了吗？医生的表情似乎有点微妙呢…… 黄俊就这样看着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他也不跟着二人，毕竟他既没有植物的知识，绝对帮不上眼，二来就算他不觉得痛也是有伤在身，能避免的活动就自然尽量避免了。 黄俊站在原地，倚在了门口旁的墙壁，才不过五分鐘就已经看到二人回来。 「找到有用的植物吗？」 黄俊此刻最关心的是这一点，因为他必须根据有希找到的植物，以及其功用製定适合营救皇太女等人的策略。 有希也是乾脆地点了点头，然后才简单解释：「毒气，让人肌肉麻痺。」 「喔？这还真是好东西，能控制范围的话再好不过……但是为什么我看不见你拿着植物？」 「在这里。」 有希若无其事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八章：顺利的解救？ 看着有希这般不在意地说，黄俊心里实在有种微妙的感觉。 只是眼下也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黄俊立即压下了心中的情绪，询问有希详细的效果。 「这样的房间，十秒生效。」 有希指了指其中一间存放植物的封闭空间，大小约莫有四、五百平方呎。 「范围这么大，生效的速度也很快，看来是很强力的毒素，那么释放的距离？」 「延伸十米。」 十米……要是他们是在房间的话还好，但要是有人员在通道上设关卡的话……而且也要考虑到他们正在发动攻击，我们的人员也可能在敌人的团体当中，让他们撤退又会令敌人生疑…… 黄俊思考之前已经叫医生带路，虽然他还在针对细节作调整，但大致的策略已经制定好了。 最重要的是，虽然比起当初相约的时间迟了一点，但是皇太女那方传来的通讯刚好在这个时候到了。 「黄俊，到了吗？」 「三分鐘内的路程，准备好了强力的麻痺毒气，能清楚说明你那边目前的情况吗？」 「毒气啊？很好，刚好敌人进行了一轮猛烈的攻击，所以才没办法准时和你们联络，现在他们处于休息的间隔，我们这边没有人员与他们接触。」 「哦？还真是最好的时机呢，知道他们是在通道上设封锁关卡，还是在某个房间驻守吗？」 「很不巧的是一半半，大约四到五个人驻守在通道上，一般的配置是两个近战两个远战，剩馀的人都在后方约数米的房间内休息，也就是较接近你们的位置。」 「咦……等一下，他们以为你们那边就是我们全员，也就是不知道我们这边还有三个人在他们的背后？」 「理论上不太可能，当初狙击我们的时候，绝对有先透过闭路电视知道我们的人数吧？但是他们的确没有防御后方就是了。」 听着皇太女的话，黄俊有着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而陷入了沉默。 好像遗漏了什么…… 黄俊虽然有着这样的感觉，但对于目前的情况，也不可能停下来不去救皇太女等人。 而在他与皇太女对答之际，他们三人已经到了该放慢前进的距离──根据之前皇太女提供的所在地，敌人就在前方通道转角处不远的位置设立关卡以及驻守。 很不巧的是，由转角处至到敌人的位置，超过了十米的延伸距离，约莫是十五米的样子，换言之他们要从后偷袭就必须先走出去曝露在敌人面前。 「皇太女，猎人，杰，你们吸引住关卡的四个人，争取三秒的时间，有希会专注放倒房间内的人，然后再合力放倒外面的人吧。」 「瞭解，等你的信号。」 黄俊与另外二人已经停在了转角处，而黄俊也小心地从角落处偷看，果然对方的人都专注于皇太女等人的方向，完全忽略了背后。 还真是种微妙的不安感，像是有什么陷阱似的…… 就算黄俊有这种感觉，但这已经不是能够收手的时候，当下他给皇太女发出了出击的命令，而在他身后的有希亦随即唤出了紫红色的植物，向着敌方前进。 想当然，黄俊就算是有伤在身，也不会让有希独自一人上前，他紧随其后打算在必要时使用能力，而医生就更是不用说，自是黏在有希身旁。 看来一切顺利得有点不可思议啊……黄俊看着有希所操控的植物已经顺利延伸到房间之内，紫色的雾气不断从房间中渗出，内里亦传出了吵杂的人声，数秒后才有人争相走出来。 至于在外守住的四人虽然发现了背后的异样，却碍于皇太女等三人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猛烈攻击而被缠住，根本无法理会后方黄俊等三人。 这一轮袭击，只不过花了十多秒，就已经完全压制住敌人，在战场上也可算是迅雷不及掩耳了。 一切，非常顺利。 两个从房间中逃出来的人，不消数秒又倒了下去，本来在外面的四人也被「辗」过去的颱风重伤至昏迷。 「黄俊，把这群人都杀了吧？」 皇太女已经与黄俊会合，捂住了鼻子望了望房内，虽然有希已经停止了放毒气，但内里的紫雾绝对需要一段时间才会被空调抽走。 黄俊望了皇太女一眼，还是不禁迟疑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这种功夫自然交给了颱风与猎人，前者拿的石斧鎚轻易解决外面的人，至于猎人则是不用进入到房间就能射杀房内的人。 直至完事了黄俊也没有看一眼，「先后撤到安全的地方重整一下，地底的人也不必急在一时……」 正当黄俊还未说完，那种揪心的不安感涌袭了他的全身，让他的目光不自然地回头。 「猎人，有感觉到什么吗？」 「静下来！」 猎人在刚听到黄俊的话时也察觉到了什么而很是紧张，随着她的话全部人都不敢作声。 几秒后过，猎人的脸色大变。 「很多脚步声，听不出多少人。」 猎人的话简直像个震撼弹，除了黄俊外全部人都不禁愣住。 黄俊扫视了眾人一眼，皇太女等人已经显得憔悴，就算勉强去战斗也只会成为活靶子。 「前面是敌人的大本营，后面是埋伏吗……」 皇太女早已经无计可施，只得望向了黄俊。 而黄俊也是后知后觉地想起，明明在马修还在的时候，也就是他与女王及总司令对话的时候，他们就曾提过一些非常重要的事── 还有一定的敌人在传送区。 换言之对方的确知道我们分成两队行动，为了把全部人一网打尽，所以一路上我们才没有受到任何阻挠，目的是为了让我们全部人被困在中间…… 黄俊对于自己终于把一直以来的不安感想得明白，完全没有半点喜悦。 可恶……这么简单的事怎么想不到，还亏自称自己最有用的地方就是脑袋，如此明显的陷阱竟然没先一步察觉，只着眼于皇太女等人的安危…… 黄俊悔恨地咬了咬牙，除了有希还好之外，其馀人都已经称得上没有战斗的馀力。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九章：反击 黄俊自然看到皇太女正望着自己，他羞愧得不敢直视而垂下头，眼角处亦看到了自己不忍看见的死人，却因此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来自『皇』的武器，各位因为它们吃了不少苦头，也该会想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吧？」 黄俊看着那些自己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的超现代武器，抑或是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的白刃战兵器，就萌起了这种有点恶质的念头。 「喂喂，黄俊你是认真的吗？」 皇太女虽然是这样说，却是第一个露出了笑意，走近了被踢到一边的奇形武器之前，打量着到底要拿哪一件。 对方不过是普通人，拿起这些武器就足以对抗代行者，那么由代行者拿这些武器来对付普通人，以他们超越常人的速度与反应，以一敌三甚至更多也不是问题。 当然，这不能是在完全开放的地区，要是数十人一排拿大炮就算是代行者也不胜负荷，只有超越数十甚至数百倍的强大才有意义。 「呵呵，我们现在可是在只能同时容纳三到四个人并肩的通道中，一直推回去就好，现在该想的是要怎样进去拿武器……」 黄俊也是贼笑了一下，既然对方不惜牺牲这十多人来让眾人跌入陷阱，自然也要叫他们嚐一嚐小看他们的苦果。 正当医生捂住了鼻子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时，有希却悄没声的直接走了进去，在眾人正感到错愕而对望，且还未恢復过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捧着一大堆武器走出来。 「好吧，问题解决了。」 黄俊耸了耸肩，把目光转到了皇太女身上，毕竟也只有她们才有可能知道这些武器的功用。 而皇太女也是立即会意，虽然时间紧迫，但还是大概进行了说明，让眾人选择适合的武器，除了有希之外。 「由她吧，比起拿武器，她的支援往往不是我们意料之外的有用吗？」 黄俊看到皇太女想对有希说什么，便立即阻止并用仅她能听到的声量劝止了她。 喂喂……别用这么微妙的眼神望着我…… 对于皇太女打消了主意并回望他的眼神，黄俊也只能在心中无奈苦笑。 颱风自是不用说的了，医生也选用了中距离的长枪，换言之前卫就交给他们两个，其馀人都选用了各种枪械，整备好了备用的弹匣。 「似乎对方也察觉不妥了吧？这么久还没有到。」 黄俊看见眾人整备完毕，用肩头托住了那把拉风的大口径散弹枪，准备走在最前。 毕竟对方也是有类似武器，自然不可能靠颱风以及医生打头阵，她们的责任只是在对方的近战衝来时保护其他人，攻击的任务还是交由远距离的重火力。 「不，对方似乎没有察觉到什么事，本来就是大量人以整齐的部伐前进，移动的速度并不快，大概再过一分鐘就会到前面转角后的尽头处吧。」 「啊？那大家快跑，虽然背后的敌人大概不会主动出击，但缓衝的通道太短的话也有潜在危险。」 「缓衝的通道？」 「就算我们在反应与速度上有优势，还是在人数上有点亏蚀，偶尔装作打不过要退，让对方追上来再重击这样的策略应该会有不错的效果。」 黄俊解释完猎人的疑问后，便二话不说地跑起来，其馀人自然也不会多话，纷纷紧随其后。 最终他们的速度还是不够快，只能成功转了一次角，便来不及再增加一条通道的距离，敌人就即将抵抗他们所处的通道尽头。 首先是皇太女额外带着的单发式火箭筒，虽然只剩最后一发，但还是立即就用来狠狠给敌人来了个迎头重击。 那几个如人墙般走出来的人自然被这一炮轰得皮开肉绽，虽然尽头处烟雾弥漫，但黄俊这边能够靠猎人集中精神来感应，知道对方不敢出来。 接下来黄俊等人也不客气，继续推进。 「喔啦，还真是一面倒的情况，皇太女你们之前真的被那么十多个人围困陷入险境吗？你可知道黄俊听到你们的消息时急得快要疯了呢。」 医生因为没事可做，嘴巴自然又动起来。 「有这些武器和没有自然差得远了，不过这种用……算是热兵器的感觉真的有点微妙，很久都没试过了。」 皇太女熟知医生的性格，所以不会因为这些话而怪她。 「呵呵，我可是觉得这感觉好棒喔，去到里世界之后都没机会用，还真是像是找回失散好久的老朋友。」 颱风倒是从那消耗过多的颓废模样恢復过来，一面说的时候还不停地扣着扳机──她不知从何时弄来了一台重机。 「集中。」 杰倒是因为眾人看似松懈起来而出言提醒。 「我可是很集中的呀，要是有敌人衝过来，我绝对会给他狠狠地戳下去的，不过看样子不太可能有吧？他们根本就一直退退退……」 医生完全否定了杰的忠告，瞄着通道尽头的烟雾。 「医生你看起来好像觉得很可惜耶？」 果断放弃，或者说暂且放下近战身份的颱风，一面痛快地扣扳机一面说。 「不是说可惜啦，只是觉得大家都在努力，我好像没帮上什么忙似的……」 「哦？原来医生你也会有这样的烦恼吗？」 猎人意外地加入了这个话题。 杰没好气地望了眾人一眼，倒也没在说什么，只是继续进行着准确的狙击，毕竟这群人真的是一边聊一边乱扫，让敌人受致命伤的攻击主要还是他发出的。 「别把我说成是个只会吵吵闹闹的没脑袋笨蛋好不好？」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猎人耸了耸肩，那口气简单和她所答的话截然相反。 「好啦，稍为静下来，对方到现在还没有陷入混乱，持续有秩序地后退，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对手，小心一点应付。」 久久未有说话的黄俊，在这个时候终于打断了眾人的胡闹，而他也停下步来，似乎想要调整队员的位置。 只是……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章：与自然对话（一 「咦？黄俊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好差……」 皇太女听出了黄俊的语气很弱，声音也缺了精神，这才把视线从敌人转到了黄俊身上。 其实黄俊早就想打断眾人的对话，叫他们专心起来，不过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点不妥而一直没有说，直至刚才觉得不妙才把这么重要的话强行「挤」出来。 是的，黄俊把这句话说完之后，甚至无力回答皇太女的慰问，直接就倒了下去。 看……看不见了？但意识还在……啊！啊啊啊啊啊！ 黄俊只觉胸口像有个炸弹爆开，全身剎时犹如被万以亿计的蚂蚁爬过，痛苦得难以形容的感觉让他张口想叫，藉以减轻自己的痛苦又或者转移注意力，可是他根本张不开嘴巴。 嘖……痛完了吗？ 黄俊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但在满口鲜甜的情况下，总算觉得痛楚在减弱了。 然而，这样的想法还没有几秒，一波更强的痛楚再次衝击着他…… 这样反反覆覆不知道过了多少次，黄俊终于能够张开眼睛，却只是看到一种自己说不出来的景像。 四周有种微弱的光芒，但他又确实知道自己处于黑暗之中，处于这种矛盾之间，让他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身系命运的少年啊……既然能够与你直接对话，也就是当初的计划失败了，世界又被重设回归到混沌状态，真是一个让人遗憾的结果。」 又是这道虚无飘渺的声音，是那梦中的声音吧？ 黄俊既然意识清醒，脑袋也是正常地运作着，便能轻易听得出对方的身份。 只是话里的内容，真的让他一头雾水。 「你真的觉得一头雾水吗？」 那声音知道黄俊的心思，并且说了出来。 「不……也许是我不敢面对，其实在听完游龙的话后就应该明白了……」 黄俊冷静下来，尝试与对方对话。 「游龙啊，还真是好久都没听过他的名字了，这位老朋友还好吗？」 「嗯……算好吧？至少一直以来都是很有精神地缠着我，不过不久前失落地走了呢。」 「就算生于天地之间，他也是不忍看到那种事，会走也是理所当然。」 「好了，虽然我隐约猜得到，但能够请你说明一下你的身份吗？」 黄俊虽然觉得那把声音让人无法捉摸──更贴切的说法是两者之间的距离彷彿无限远一般，又或者说成两条平行线也行，无论怎么延长都不可能有交接之处。 「曾经有人唤我作『盖亚』，也有人喜欢称呼我为『大地之母』、『天神』、『上帝』……不过对代行者来说，还是『自然』比较熟悉吧。」 「所以你是『正自然』和『负自然』的融合体？」 「更正确来说，它们是由我分裂而成的两个意识体，『自然』本来就应该只是指『我』一个而已，亦因为我恢復原来的模样，才能够与你直接对话啊，身系命运的少年。」 黄俊此刻总算把一切都整合起来，无论是以往梦中听到声音，还是从游龙处得到的资讯。 「在继续对话前，虽然我已经知道你为何称呼我做『身系命运的少年』，但是这么长的名字实在很彆扭，还是叫我『黄俊』吧。」 「并无不可啊……黄俊。」 「嗯，那么进入正题，眼下对我最重要的事是──我死了吗？」 黄俊对于自己刚才那种痛苦的感觉可是记忆犹新，也知道自己在走廊突然倒下，此刻一切痛觉都失却，自然会有这样的疑问。 「虽然你拥有肉身，但要你真正死亡可也是困难的事，你之所以形成皆因为命运老朋友和我的协议，嗯……这扯远了，总之因为你背负的是这个世界一切的命运，所以只要世界存在你就不灭，这样的说明你理解吗？」 「你的意思大概是我的存在和你差不多，是一个意识，至于肉体只是个躯壳吧？」 「也可以这样理解。」 「那我回得了去吗？」 「只要你想的话。」 很好，我突然倒下绝对会吓得他们傻了吧？不过还真是讽刺啦，眼前明明是这样的「世界大事」，我记掛的却是他们这群认识了连半个月也没有的人吗…… 「既然这样的话就有追问下去的意义了，现在『表世界』以及『里世界』已经合而为一了吧？就好像你那两个意识也重整成一，据游龙所说所有人类都要死吧？」 「在下一个人类纪元开始之前，的确就不再分成表及里世界，世界本来就只是世界而已啊！至于人类是否死绝，也是随命而定，不是我能所左右，我只是希望人类这种美妙的生物能够继续出现在世界中。」 黄俊虽然听得有点头皮发麻，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怎样看待自己，但对于眼前世界的秘辛，真的「全世界」也只有他能够遇到，所以他也不管什么就继续对话下去了。 「等一下，就我现在的理解，人类是你创造出来的吧？什么又不是你所能左右？还有理论上所谓的命运也该是……」 「黄俊啊！身负命运的你也应该理解的吧？第一个人类无论是由我创造与否，我也只是这个世界所化成的意识，一切还是必须顺其命运而行啊。」 「这么说来，命运的级数感觉比你更高囉？」 「级数？无法理解。」 「嗯……算了，这也不是重点，最重要的是控制人类的存亡是命运，对吧？」 「的确可以这样说。」 「那就是即使世界重新合而为一，人类将会面对极为困难的生存环境，也不一定会灭绝吧？只要命运站在人类一方。」 「也可以这样说。」 「那就没问题了，我就是命运，只要我帮助人类就没问题了吧？」 「你要怎样帮忙？」 「和那些狂物战斗啊！总有一天会把牠们都杀清光吧？况且我还能使用逆天般的能力，我又不是那么容易死，不是吗？」 「黄俊，凡事都有因有果，就是因为因果才有所谓的命运，没有任何方法能够随意扭曲它，就算让你能够扭曲，所背负的也不是所谓的『代价』，你自己就切身是因果所化成的命运，这一点你也明白吧？」 黄俊要是处于人类状态的话，绝对会流了一头冷汗，之前的对话就算怎样跳脱他都算还能理解，但是「自然」这一番话，他真的脑袋打结了。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一章：与自然对话（ 「黄俊，没必要放出这么不理解的气味啊，或许让我给你说明一下世界的起源，你就会理解的了。」 气味？也罢，就听听他说什么…… 「那已经不知道是多久之前的时光了，一天……人类是这样形容突然发生的事吧？我就出现了，那种感觉到现在都难以言喻啊……」 「意识体也有感觉的吗？」 黄俊耐不住吐糟一下。 「你说的也是，这只是我自己的想像，觉得要是有感觉的话就是这样的感觉……扯远了，那时世界中已经有人类，而且……应该用霸主来形容吧？力量之强大没有一个物种比得上。」 「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吧？」 「嗯，有点相似呢，不过那时的人类比较厉害，差不多每个都能飞天遁地，喷火唤冰……」 「呀，那还算是人类？不对，应该是那些什么魔法师、超能力者，或者有绝世武功的大侠？」 「他们的称呼有点不太记得了，不过这不是重点，而是我很快就知道自己诞生的原因，世界已经容不下人类，再继续下去世界就会从平衡中崩溃。」 「世界的崩溃……用现在人类的说法，就是破坏了世界的生态系统之类的意思？」 「也可以这样说吧？不过更直接的说法是所有生物都会灭绝，一切都完全消失。」 黄俊不禁沉默，毕竟这些年中一些科学家都在提出全球暖化，甚至是核潜在污染的危机等等，或者也可以像『自然』那般直接说成「世界末日」。 「这么说来，就是你出现的时候世界已经踏入末日，而世界本身并不想这样完结才有了你的诞生？」 黄俊尝试追随「自然」的思路。 「正是，而当时採取的方法也是最直接，或者说因为我刚刚诞生的关係而最接近我出现的理由，直接把所有人类抹去。」 「抹去？」 「就是让他们不能够再生存，就这样世界崩溃的危机便解除了，只是过了不知多久的时间，我又觉得好像缺少了什么，幸好人类也没有完全真的灭绝，还有少量存活下来，我就帮了他们一把……」 这个「自然」，绝对只是觉得人类有趣才帮一把吧？就像游龙那傢伙……黄俊在心中可不给情面，一时之间倒也忘了对方其实能听取他的心声。 不过「自然」似乎不是会在意这些的「人」，而是继续他要说的话。 「只是呀，每当人类开始多起来，总是又会把平衡打破，然后又迫着来一次清洗，在无数次的重覆下，世界似乎也有点容不下我，把我喜欢人类的一面分裂开去……」 「啊！所以才有『正自然』和『负自然』，『负自然』一心想要把人类从根底灭绝，让人类不復存在，而『正自然』的你就发放部份的力量给人类去抵抗，也就是所谓的代行者啊？」 黄俊觉得要找个比喻来形容此刻的脑袋，大概就是淤塞了的渠道一下子畅通了。 「但等一下，那无能者呢？我猜到因为施雯她消失了才导致表里世界融合……」 「啊！无能者？的确你是第一轮加入这次人类存亡，所以不知道……无能者就是『正自然』的我与『负自然』的我所同意的协议，要解释这个的话得先说明为什么会有表世界和里世界。」 「的确呢，听你这么说，世界原本就是只是一个，现在却分成了表、里一共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从过去的经验所得出的结果，就是分割出两个世界，让人类对世界的伤害集中到一个地方，而让某些人类到那个地方消除伤害，经过多次的尝试后终于完成了表世界及里世界，不过最后伤害还是太大被迫把两个世界融合然后又再洗牌。」 「所以才有这么复杂的规则──怒气吧，一边製造一边消耗，而且要人类收拾回自己的烂摊子，这计划倒真是不错，不过为什么伤害会太大？是指怒气还是太多吧？那么增加更多的代行者不就好了？」 只是当黄俊一时嘴快问完之后，他也立即想到答案，代行者的数量就算增多也只会让事情恶化，就像现在就有守护者与背叛者的对立，会有人认为所谓的代行者是被选中的人类，将会揭起新的人类纪元。 「就如你想的一样，无法维持永远的平衡，而为了避免分成表里的世界被毁灭，分裂成『正』与『负』的我就达成了协议，派遣一个使者──也就是无能者来判断世界的洗牌。」 黄俊终于完全瞭解这些世界的秘辛，但是他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自然」会否定他不能够带领人类活过这次洗牌。 「黄俊啊！这一切本来就是命中注定，人类这个物种要是存活，就是和世界闹着矛盾，这是永恆不变的事，也正是因为这样人类才会是人类。」 「既然你都懂得说是命中注定，而我又是命运……」 「黄俊你不是命运，只是命运的化身啊……命运不是一个存在的实体，就像我也不是一个确切的存在，更准确来说是人类所定义的『存在』……」 「等一下……这个概念有点复杂，倒不如直接说现实，为什么我有这样的能力，你还认为我没办法让人类度过这一次洗牌──或者说，绝大部份人类都要在这次浩劫中死去，剩馀极小量的人类重新开始？」 「黄俊你的确没有能力扭转这次洗牌，因为你的能力很复杂，其中有部份是来自世界的存亡……而且我也得说明一点，这次并不是单纯的洗牌，而是回到世界最初的意志，在这个世界中连最后一个人类都不会剩下来了。」 「你……你说什么？」 「这样把世界强硬分切成表、里两个世界，而每次我也分裂成『正』和『负』，随着不停的重覆，属于『正』的成份也越来越少，所以『正』的我才会在这次的协议中加入『命运』，也就是你……要是这次失败……」 「全部人类灭亡，这个世界不再有人类……吗？」 黄俊自然听得出对方的意思，但实在叫他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二章：重归现实 「是的，虽然这个世界再没有人类实在有点遗憾，但在对世界造成不可修补的破坏之前，得让人类从此消失，或者以后会生出一种很似人类但不会对世界造成那么大伤害的物种吧。」 「开玩笑！我要回去了，我就不信使用我的能力都不能扭转这个状况。」 黄俊从一开始就从「自然」处得知只要想回到现实的话，只要他想就可以了，所以既然与对方无话可说，也就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只是黄俊这句话其实不过是气话，他心知肚明代行者的能力都来自「正自然」，或者也可以说是「自然」，那么要是对方真的放弃人类，说不定连最后能够反抗的希望也会失去。 「黄俊呀……算是我最后可以做的事吧，现在的代行者，以及那些潜在的代行者，他们的能力我都不会收回，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的了，毕竟世界就算经过重设都会累积伤害，恐怕我也会沉睡好一阵子……」 对于心事被看穿，以及就算自己动怒「自然」却仍然帮助自己，黄俊免不了有些许尷尬，不过还是礼貌地道谢并且告别。 「喂喂，黄俊醒来了喔！」 医生开朗的声音听不出半点担忧，但从她那说话急速的态度就能知道她在担心黄俊。 嘖……意识是回来了，不过身体的状况真的好糟糕啊，连动根指头都不行吗？ 黄俊听到医生的声音，自然知道自己终于从那个诡异的意识世界回到现实。 「医生，别玩我的脸行不行。」 而黄俊对于医生的行为，终于耐不住出声制止。 「我才不是玩吶！是在替你检查！」 其馀人虽然担心，但是似乎倒真因为医生是在替黄俊检查，而没有人出声。 黄俊也只得翻了翻白眼，然后心里继续整理从「自然」处得到的资讯。 「嗯嗯嗯嗯……很特别的情况，之前完全未遇过呢……喔喔喔，这里好像有点问题，咦咦咦……」 医生自然毫不理会黄俊的心情，在那边又敲又捏又打又摸，不过黄俊其实除了面之外，其他地方都没什么感觉，简直就像成为了医生的玩具。 「总而言之，生命是保住了，精神状态也不错，但身体上的机能似乎有些障碍……」 大概是因为被皇太女或者其他人盯住，所以医生停下了「玩弄」，说明了她所得到的情况。 「皇太女，我昏迷多久了？」 黄俊眼角瞧到医生终于收手，也就与走近的皇太女说话。 「现在刚好同一日晚上八点，换言之差不多十三个小时吧。」 皇太女自知黄俊的性格，知道叫他好好休息绝对是不可能的，倒不如直接回答问题别拖拖拉拉更好。 「十三个小时？只是和『自然』聊了一会就已经十三个小时吗？」 「与『自然』聊了一会？看来你还经歷了无法想像的事呢……」 「这个先不说，敌人呢？不是有一群敌人的吗？」 「都扫清光囉，毕竟是普通人嘛，虽然很明显是受过训练──我指的训练绝对不是普通人的训练喔，他们的水平已经媲美一级的佣兵了，只是对我们代行者来说嘛，哈哈，不值一提！」 颱风彷彿对于战斗意犹未尽一般，带着兴奋的语气似乎想要再干一票。 「顺带提一下，颱风所指的扫清光，是把除了地底驻守的敌人外，所有据点一一击溃了，不过人数上并不是很多。」 皇太女补充了颱风的插话，眼睛也不免多加了两点力，注意黄俊的表情变化。 「还剩下地底的背叛者，也就是拥有『皇』能力的代行者没事吧？」 「嗯？你好像在担心那个背叛者？」 「这说来话长……」 黄俊只是应了一句，便开始思考要如何向眾人解释。 「不过比起担心他，还是担心我们如何与教官他们合力击破那个据点比较好，我们利用武器的事被对方发现，那个代行者便解除了能力。」 「而且那个代行者的判断很果断，大概没有确定还有没有队友生还就解除了，最后我们发现了几个失去了武器的小队，不过还来不及捕获就自杀了。」 猎人更清楚地说明了清洗基地的情况。 「的确，失去了这批武器又等于回到了起点，得必须靠能力来战斗……」 黄俊说到一半时却停了下来，因为他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却忘了问「自然」。 糟糕了……现在两个世界合二为一，换言之怒气的机制到底怎样维持？本来就是因为现实世界的破坏才產生里世界的怒气…… 「等一下，你们在我昏迷之后除了用敌人的武器外，也应该有用能力吧？那么在表世界和里世界合二为一之后，你们要怎样偿还怒气？」 皇太女对于黄俊突然转了话题，自然感到意外，但也很快猜到这是和之前他不经意所提到的对话有关。 「黄俊，说你也不信喔，现在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债务啦！」 「咦？能力可以无限使用？」 「当然不会有这么好的事，怒气依然存在，但似乎不用透过特定的行为来偿还代价，取而代之的是这些限额会自动回復，而在你醒来之前我们也做了测试。」 皇太女从黄俊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就知道他此时有点心不在焉。 「让我来解释吧，现在我们身体就像一个容器，能够装载一定数量的怒气，而这个限额是因人而异，只要消耗了的话便会自动恢復，恢復的速度也是因人而异。」 「原来如此，变成这个样子了……」 黄俊总算理解目前的情况，也知道大家对于自己的事必定抱有很多疑问，便便叫皇太女扶自己坐起来，让他好好向眾人解释一番。 黄俊就这样开始说明，当中自然还加入了不少他自己的理解，让整件事变得清晰简单。 就算如此，毕竟当中的内容可是超乎眾人所想像，再加上黄俊确切的身份曝光，所有人都陷入了说不出半句话的状态。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三章：完全否定 「喂喂，你们别都沉默下来，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说吗？」 黄俊对于自己讲解的过程以及完结之后的数分鐘内，都没有人说话实在感到不舒服。 「嗯……终于明白你关注背叛者中，那个拥有『皇』能力的代行者的原因，毕竟有他的能力就能让军人也武装起来对付狂物。」 皇太女似乎也只是因为黄俊的话才勉强说了一句，说实在的她心中的震撼还是没有丝毫减弱。 所以我该吐糟自己的适应能力很高吗……黄俊无奈地扫视了眾人一眼，轻叹了口气。 「你们要时间去消化这么一大件事，我也是理解的，但音瀨，能先帮我联络教官那边吗？」 音瀨对于突然被黄俊点名，自是吓了一跳，特别是她刚才还在出神地思考着黄俊的话。 饶是如此，音瀨还是很快地给黄俊与教官那边接通了通讯。 「是黄俊吗？你终于醒来了。」 教官那冷淡得不带感情的声音随即在黄俊耳边响起。 「哦？原来皇太女在我昏迷的时候就找过你吗？」 黄俊对于这点其实有点意外，虽然他知道皇太女绝对是个细心的人，她明白与地底的教官等人保持通讯的重要，但是他也知道眾人与教官相处得算不上怎么友善，而且基于多种考虑也很可能把他昏迷的情报藏起。 「是的，她提议我们与他们同时行动，但是他们似乎没注意到一点……」 「当时他们还不知道敌人的武器能够任意解除吧？」 「正是。」 教官对于黄俊知道自己在说哪一点，丝毫不感到意外。 「好了，那么再次主动和我们联络，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黄俊的确想把人类将要面对灭亡的事说出来──也就是让教官那方明白那个身为背叛者的敌人要尽量劝降而非击杀，但是他也因为听到教官声音的关係，回想起里世界的事以及他自己的推理。 那群背叛者绝对和教官有关係的啊！那完全不像是单纯的嫁祸或者陷害，但是我有证据吗…… 黄俊想到这里就不禁沉默起来，有点不知如何是好。 「黄俊你在吗？难道通讯出现了问题？」 「呀……我在，刚刚的确是让音瀨调整了一下传送声音的对象，毕竟接下来的事有点超乎想像……你那边现在是你在指挥吗？还有没有其他高层？」 「超乎想像的事？嗯……指挥上我是最高决策人，而且听起上来是很重要的事，那就让我一个人听好了。」 黄俊可不在地底，那边的情况也只能听从教官所说，也无从去猜测对方是在说真话还是假话。 「瞭解，我确定了音瀨只是把声音传给你。」 黄俊说完就顿了一顿，除了好整理自己的思绪外，也是让教官有个心理准备。 「你也是资歷深厚的代行者，应该已经察觉到表世界和里世界合二为一了吧？」 「嗯，为此我们这边也曾陷入过惊慌。」 「喔？是因为又有什么传说吗？」 「那个就算了，你还是继续说明吧。」 对于教官的回话，黄俊只是在心里苦笑了一下。 「或者你会不相信，但我和『自然』接触过，就是那个给我们能力的意识体，他说这次表、里世界合二为一的目的，是要完全把人类灭绝──一个不漏。」 黄俊说到最后，特别加重了语气，儘管这样的对话根本就不可能是开玩笑。 教官也陷入了沉默当中，没有平常那般冷静能够轻易答话。 至于黄俊也不打算兀自说下去，他想先看看教官的反应。 「情况我明白了，你想要反抗，不相信人类会灭绝，对吧？」 好厉害……单凭这么两句就知道我的想法？不可能是透过能力做到的吧？ 「是的，而且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绝对察觉到了使用能力的改变吧？」 「嗯，在不久前的战斗中，这边的守护者察觉到了，只要掌握回復的速度加上控制消耗量的话就能不断地使用自然力量。」 「这就容易说了，两个世界合二为一，换言之大量的狂物，或者也许不狂的强大生物会出现，届时人类的科技力量根本无法对抗，这点大家也是心知肚明……」 「所以重点是代行者的力量，黄俊你想要那个拥有『皇』的背叛者投降并且加入我们的阵营。」 「和你说话还真是省力气呢……」 「很遗憾，你的想法完全不可能达成。」 只是教官那平淡的语气，给出了一个黄俊意料不到的答案。 黄俊最差的预计，最多也就是被教官说成极难达到，而不是完全的否定，毕竟以教官的为人，据他所知绝对是那种把话说得非常准确的人。 「为什么？」 「黄俊，你太小看背叛者，他们是彻头彻尾与我们守护者的信念所背道而驰的人，当时我的队友冒死才让我成功窥看到那个男人的内心，除了让我知道他的能力外，还知道了些什么你也清楚明白的吧？」 黄俊自然立即会意，可是他不能认同。 「我当然知道啊！他们以为自己是被选中的人类，或者超脱了人类，成为更高级的物种，但前提是他们活得下来啊！只要告诉他们实况……」 「现在的你很不理智，既然他们一早有这个打算──也就是把守护者干掉，就是等于置人类于不顾，换言之他们根本就预料到要以自己的能力对抗大自然。」 「那是他们以为『自然』还打算让人类活下来的情况啊！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连『自然』也不想让人类存活了，我相信我们将会面对的不可能只是狂物，在被排斥的情况下人类会遇到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黄俊不得不与教官争辩，因为那个拥有「皇」之能力的男人，绝对是对人类未来举足轻重的人。 毕竟背叛者利用他的能力，就能让受过训练的普通人成功偷袭整个守护者表世界基地。 「证据呢？你能提出让他们信服的证据吗？我个人相信你，甚至整个守护者都相信你，但是身为敌人的他们，与我们处于对立的立场，要叫他们如何相信？」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四章：无法动摇的立 黄俊对于教官依然是以那副平淡的口吻来反驳自己，反而感到一种更强的说服力，让他无言以对。 「背叛者也有他们所相信的信念，那他们告诉你，叫你转投他们那一方，你又可以相信？」 而教官则是继着咬着黄俊不放。 「这些我自己都明白……但是能不这样做吗？那么你给我一个更好的方案，抑或你打算任由人类──也包括你的亲友、队友、朋友，全都从此消失吗？」 「很遗憾，我也没有任何方案。」 「嘖……」 对于教官的回答彷彿事不关己一般，黄俊自然有所不快。 「不过你想要做就去做吧。」 「咦？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这边已经没有任何战力，之所以未被他们攻破，因为我们这边有防御的专家，而且加上『最后区域』的特殊性，才足以让我们守住。」 「最后区域」？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就在总司令、女王与马修三人对谈的时候，总司令砍头就问马修有没有和「最后区域」的人联络。 黄俊想到这点，再加上猜测教官也如此肯定「最后区域」的特殊性，便对那个地方起了些许兴趣，因为那里说不定有着不为人知而且非常重要的秘密。 「你的意思是就算我们想要做什么，你们都无能为力是吧？」 「不，只是要你别把我们当成战力。」 「既然这样的话就把通讯先行中断了，有什么事再联络吧。」 黄俊也不想和教官争论下去，况且对方又已经把话说得那么绝，也就代表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就在黄俊想要叫音瀨切断通讯的时候，教官却突然说了一句话。 「如果救不了我们就放弃我们，不用理会，这不是你的责任。」 黄俊微一错愕，最后还是决定不答话，让音瀨把通讯切断了。 黄俊想起的，是当天在洞中交谈时，所真正认识到的教官，就算之后有怀疑过，特别是对她的动机，但是那扭曲的价值观可不是能够随意捏造的。 不过说到价值观……施雯好像也有在无意间说过我的吧？原来当时就有提示，无能者只是一个用来观察的人偶。 这么说来，一直对施雯存在着某种好感，也就是因为身世的关係，因为大家都不属于这个世界吧？ 黄俊合上了眼，回忆与施雯由相识到不久前离开的短短时间，总觉得那真的不太真实。 其实要说不真实，应该只是自己的关係吧？虽然不至于迷惘自己是人抑或不是，又或者自己的一切是不是都真的是「自己」在决定，而是单纯只是那种虚无飘渺的东西的化身，走安排好了的路，总觉得…… 「黄俊，和教官说了些什么？」 皇太女知道黄俊与教官的对话已经完结，却发现一直惯于主动把话说出来的黄俊保持沉默，如此的反常让她决定主动询问。 「没什么。」 「没什么就是指说了些很重要的事吧？而且根据那个教官……她不愿意合作，坚持要杀掉那群背叛者吗？」 皇太女敏锐的触觉，让她轻易猜透了二人的对话。 黄俊对此翻了翻眼，才轻叹了一口气把教官的理由说出来。 「黄俊，教官说的不无道理。」 猎人自然一直在旁听，也在这时候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明显的，这群人在黄俊与教官联络的时候，总算是消化了黄俊所带来的震撼消息。 「守护者都对背叛者恨之入骨，特别是他们才刚入侵了我们的基地，杀了我们不少人员，不太可能让他们成为同伴，就算知道人类将要灭亡的真相也好。」 猎人接着说的话，表达了她为何也站在教官那一方。 「所以大家其实都很想把那群人除之而后快？」 黄俊的身体依然不能动，但他所坐的位置，让他只需要转动眼睛就能够扫视眾人。 皇太女、猎人、杰这三人避开了黄俊的目光，换言之他们的想法正如黄俊所说。 至于颱风则是毫不畏惧地对上了黄俊的目光，也很容易让黄俊知道她的想法。 而音瀨大概是唯一一个显得抗拒的人，儘管她也是避开了黄俊的扫视。 有希由始至终都是表现得与己无关的模样，不曾透露自己的想法，而医生的目光则是一直都在有希身上，大概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主见，有希站在那处她就站在那处。 「说实在的，黄俊，我完全相信你的话，而且也同意劝降对方，但是事实的确是这件事不容易达成，加上面对对方强大的火力……」 皇太女率先打破了眾人的沉默。 「我知道……我也不是一定要让对方投降并加入我们，但至少这是首要目标，如果达成不了的话当然是杀掉。」 黄俊这样说倒不是因为眾人的关係而退一步，而是他的确早就明白到这一点。 只是当他与教官对话的时候，实在因为心中的疑虑加上教官的冷淡而令态度变得强硬起来。 「既然决定了也没有什么好说，制定计划去瓦解对方的武力，当然前提是黄俊你的身体必须恢復过来。」 皇太女说完后便望向了医生，自然是要她就黄俊的情况给出一个大约的康復时间。 之前黄俊等人展开拯救行动时，黄俊就曾强硬地要医生给个时限而稍稍斗了一下嘴，但此刻皇太女要求她给出时间，她倒只是嘟了嘟嘴。 「这样的情况真的很难说啊，但是怒气对身体构成的破坏感觉上很严重，要恢復足够行动的能力至少要一天吧……」 「不，不用，刚刚一时之间因为太多事在想，况且恢復身体也不急在一时，现在也是时候了……」 黄俊说罢就很简单地动用了能力──让自己的身体恢復到健康的状态，然后他就在眾人惊讶得下巴险些掉到地上的情况下站起身来。 「我……我是不是看到耶穌在展现神跡啊？黄……黄俊！你……」 「颱风你别这么大惊小怪，忘了之前我说自己是命运的化身吗？那么相对而言肉体的代价就未必是那么大了，而且接下来我会毫不吝惜地使用能力，我就不信我扭转不了这个世界的『命运』……」 黄俊打断了颱风的话，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一副准备大展身手的模样。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五章：限制解除 皇太女眼见黄俊稍为伸展了一下，确认自己的身体已经无碍之后就准备离开，自然焦急地问起来： 「等一下，黄俊，你要去哪里？」 「去哪里？当然是要强力压制那群人，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强大。」 「你是认真的吗……」 原本皇太女还算是抱有这样的疑问，可是当她与回过头来的黄俊目光相对时，立即就知道他是认真的。 「既然你们都说，已经把其他地方的背叛者清除掉，换言之他们已经没了物资供给，当然是要去堵住他们，令他们不能轻易逃出来，加上我使用能力根本不用担心。」 黄俊之前因为能力的代价问题实在诸多掣肘，直至现在既然世界都要让所有人活不下去，那么他也不用有那么多顾忌，可以把这称得上逆天的能力完全解放。 皇太女对于如此主动的黄俊，实在意外得有点答不上话。 「有希、医生，能麻烦你们两个去取得这个基地电脑的主控权吗？」 有希听到黄俊的话，连迟疑也没有一下就往外走，医生自然乖乖的跟在她的身后。 「好了，行动吧，在他们反应过来之前先反围堵，利用对话增加他们的压力，要是那个代行者不愿降的话就杀了吧。」 「黄俊，等一下，那么那些人呢？」 黄俊当然知道皇太女所指的是自己要如何处理那些背叛者之中的普通人： 「一样，投降的就先留下来，守护者的高层会处理的吧？不投降就杀了，这也没什么好说的。」 黄俊就这样说了一句，也不待眾人有所回应，就率先走出了房间。 皇太女看着黄俊离开了房间，不禁重新扫视了眾人一遍，只是大家什么都没有说，沉默地跟在了黄俊身后。 想当然黄俊也只能站在门口，毕竟他可认不得路，而皇太女也没有多话就领在前头。 大概对我的改变感到意外了吧？不过说起来自己才是最感到意外的人，为什么对知道自己的身份后能如此坦然，而且不想就这样完蛋的感觉更强烈了……因为知道终结的可怕？ 黄俊注意到眾人之间似乎有着异样的气氛，可是他对此却没有特别理会，只是想着自己到底应该以怎样的手法去震慑那群人。 就这样，一行六人高速向着敌人的大本营前进。 途中，黄俊就算看到那些卖相噁心的尸体也没有丝毫停顿，最多就是因为看到了一个对话机而停下取走。 不消一会，敌人的大本营就在这通道的末端，因为这里非常靠近「最后区域」，所以也没有什么别的房间，因此长长的通道也就只有那个黄俊也不知道是什么用途的房间。 就在这时，医生也透过音瀨传来了通知，她们已经掌管了基地的电脑系统。 黄俊合上了眼，稍为整顿了一下心情，然后对着猎人说： 「要是有人拿武器走出来，杀了。」 猎人虽然不知道黄俊盘算着什么计划，但如此简单的指令她自然随即点头，甚至架起了弩箭的陷阱让她能随时进行二段攻击。 黄俊眼见猎人已经准备完毕，也就拿起手上的对话机开始说： 「背叛者你们给我听好，我是第三军团『无名』的大队长──黄俊，现在我给你们一次投降的机会，所有人只要不带武器从房间走出来并趴在地上就算是投降，否则格杀勿论。」 在黄俊说完这番话后，过了沉静的一分鐘也没有任何回应。 难道对话机坏了？抑或他们知道已经没有同伴倖免，加上可能被我们利用而放弃使用了吗？ 黄俊已经等了一分鐘，他大可以当作敌人无意投降而大开杀戒，但是那个人的能力他还是非常珍视。 因此，黄俊转头望向了音瀨，让她建立起与有希那边的通讯。 「有希……不，医生，他们所处的位置应该有广播系统的吧？把我接下来的话重复一次传给他们。」 黄俊原本打算叫有希来说，自然是因为医生的性格实在让他觉得不适宜交付这种事，但又想到有希的话语不多，就不勉其所难了。 只是黄俊的担心可不是多馀，听着医生的声音从广播器传出，真的让他哭笑不得。 「至少她话里的内容正确。」 皇太女也是无奈地苦笑，安慰了黄俊一句。 在眾人根本感觉不到半点紧张的气氛下，又过了一分鐘。 黄俊望了身后的眾人一眼，知道眾人都在等待自己。 现在才是开始呢…… 黄俊再次让医生传达自己的话： 「我只给你们一分鐘时限，在时限到的时候我就会把房间内所有人杀死，请勿把这当成开玩笑，我的能力是水的操控，让每颗立方一厘米的水珠以三倍音速射出，换言之比普通来福枪的子弹更快，只要打开房间内的洒水系统，你们无一倖免。」 医生对于黄俊的话自然是感到最好奇的一个，不过对于她来说，传达黄俊的话实在是让她觉得深受重任，因此她努力地把整段话复述了一遍──语气还是那般欢乐。 至于在黄俊身边的人，自然都对黄俊的话感到意外，而根据以往的习惯，一般也是由皇太女问： 「已经测试过连这种程度也能做到吗？」 「不，我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就知道我没空测试了吧？」 黄俊的回答，某程度上也算是皇太女的意料之内，但也因此才有让她问的价值： 「所以只是唬他们囉？」 「也算是吧？」 皇太女听到黄俊的回答竟然是不置是否的口吻，不禁感到错愕。 而黄俊也发现到皇太女的表情，便补充起来： 「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想知道那个代行者的性格，其实从之前的事看来，我对那个代行者有个挺负面的评价……这个先不说，对于我自己的能力虽然依旧没办法掌握，但只是让洒出来的水滴加速，这点我完全不担心。」 听到黄俊如此自信的口吻，皇太女也没有什么好问下去，毕竟黄俊已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六章：无奈的结果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将近黄俊所设的一分鐘界限，依然没有任何人从房间内走出来。 皇太女对这样的情况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对方大概不相信降者不杀吧？」 而就在皇太女的话声刚落时，房间内传出了骇人的惊呼： 「我投降啊！别杀我！外面的人快进来救我啊！」 黄俊听到这把声音，立时心感不妙而衝向了房间。 其他人可不知道黄俊到底有着什么想法，他们立时想到的只有这是个陷阱，最快意识到这点而行动的是杰，几乎紧贴在黄俊身后。 黄俊彷彿没听到队友喝止的声音，毫不迟疑地推开了门──机械的金属闸门自然得用上能力。 闸门撞击地板发出了巨响，但如此衝击的声音仍不及黄俊所看到的画面。 虽然黄俊不知道那个代行者的样貌，但看到墙壁处有一个被割开了喉咙，血流如注地瘫坐着残喘的人，便猜到就是他了。 至于那群赤手空拳，又或者随便拿了些身边的硬物，更好的也就只有匕首小刀的普通人，黄俊根本不放在眼内，因为普通人根本没有伤害代行者的能力。 「你们这群恶魔！就算在这里战死也绝对不会投降！」 随着一个人的怒吼，每个人都露出了视死如归的表情，不要命地向站在门前的黄俊衝去。 黄俊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对身旁以及随后赶到的人发出了简短的指令： 「杀了。」 黄俊站在房间外，抬头看着略嫌刺眼的日光灯，兀自出神。 「黄俊……大队长。」 音瀨那战战竞竞的声音突然传来。 黄俊知道她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不过对于突然和自己说话也感到意外，特别是在后面加上敬称，自然感到奇怪而说： 「有什么事吗？还有不用在后面加上职衔，和以往一样叫我黄俊就好。」 「嗯……只是觉得你变得有点遥不可及。」 遥不可及？所以才用「大队长」这个称呼吗？是觉得我……变得不近人情？ 黄俊错愕地想，一时之间忘了答话。 音瀨倒是以为黄俊的沉默是对自己的话感到冒犯而不满，因此紧张地解释： 「我……我不是说你变得……不好……」 而她似乎一时之间找不到适当的说词，结果因为越说越乱反而低下头去说不出话。 黄俊看见音瀨那副快要哭出来的可怜模样，情不自禁地轻抚了她的头发一把： 「我完全不在意，你别担心……我只是对自己的改变也感到惊讶。」 音瀨虽然已经在守护者待了两年，但其实她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最多就是有了很多不寻常的经歷，但明显她还有一段很长的日子才会确切地成长。 不过黄俊并没有想太多，就如他所说，这时难得静下来后，对于自己才有了一番真正的体会，而不禁喃喃自语起来： 「最初只是个感到厌烦的高中生，轻生却没有死掉而感到生命的可贵，无论如何都想要活下去……虽然只是短短的日子，但是更清楚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儘管活下去是很重要的，但是果然只有我能做的事才是最准确地形容我自己。」 音瀨对于黄俊突然说说出这番话，这位少女不但没有感到困惑，反而很是理解地回答起来： 「的确呢，知道有些事只有自己才能做到，那是种很满足的感觉，觉得要人牺牲多少也可以……」 黄俊听到这样的话不禁转头望向了音瀨，二人的目光交投之下，后者害羞地转头躲了开去：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不到你会这么直接说出自己的感想……」 黄俊说完后觉得话题似乎往微妙的方向转去，便立即整顿心情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下，也想起了一些重要的事而说： 「音瀨，替我接通医生那边的通讯。」 音瀨对于黄俊意外的评价实在混乱得思绪不知飞到哪里去，但是听到黄俊的语气突然从柔和变回了平时的沉稳，再加上话题的转变又感到一阵错愕，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喔……是，马上接通。」 得到音瀨的接通确认后，黄俊也就开始说： 「有希，你能透过电脑系统看到教官他们身处位置的影像吗？」 虽然有希没有回答，但黄俊知道她已经在尝试。 不过一同听到黄俊指令的医生继续用她那欢乐的口吻插话： 「不可能的啦，那个『最后区域』不受监视的，毕竟那里完全是属于女王的地方，要不是这么特殊的情况根本不可能进到去啦。问我为什么知道？当然是我偷跑进过保安室，毕竟想要潜入那个地方得先知道内里的情况……」 完全是自我感觉良好的发言…… 黄俊险些就想要音瀨切断与医生的通讯，不过似乎因为有希用某种方法让医生静下来的关係，黄俊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她最初的那两句话还是有意思义的。 而有希在这个时候也给出了经过尝试后的肯定答案： 「不能。」 「嗯，不要紧，你们继续待在那里操控电脑系统，特别注意基地内的情况，与教官匯合方面由我们六人去就好。」 黄俊打算就这样结束对话，毕竟他完全信任有希，只是他想不到有希唤住了自己： 「很多讯息。」 「嗄？」 黄俊对于有希突然的片语有点反应不过来。 有希平淡地继续说： 「地下世界政府。」 黄俊这才反应过来，脑袋快速地转动，思考着这背后的意思。 守护者被背叛者偷袭成功，基地失守，理所当然会发来讯息，这么说来到现在也没派人来，是出现了其他问题？ 还是说，真的是他们在背后策划？背叛者只是个掩饰？ 是一个推理陷阱，当初是刻意流露假的消息让我们判断不是地下世界政府……嗯，用另外的身份，没有发出我们的情报，例如把我们说成是政府的地下研究组织，那么就可以利用反政府力量，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称我们「恶魔」。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七章：确认与求救 黄俊想到这里，察觉自己有点想得太多了，反正无论怎样想暂时也找不到证据，便集中到讯息的事情上向有希询问起来： 「讯息的内容是什么？」 在黄俊问完之后过了两分鐘，有希的声音才再次在黄俊耳边响起： 「确认状况。」 黄俊对于有希的回应感到意外，他知道她一定是整理过后才得出这样的答案，但对于只有确认状况的讯息，实在觉得不可思议： 「全部都是？没有例外？」 「没有。」 有希没有半点迟疑，立即就回答。 这样的话实在太奇怪了，要是传达了多个讯息但也没有得到回讯的话，绝对会做些其他事而不是重覆确认吧？ 黄俊不禁皱起了眉头，事情复杂的程度超乎他的想像──因为他不想简单地判断为地下世界政府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黄俊再想了想，便向有希问： 「讯息的数量有多少？从多久前开始发送？有规律吗？」 有希依然没有答话，已经动手根据黄俊的要求进行搜寻，报告的却是她身旁的医生： 「真正发出确认讯息的时间是四月十六日的一八三零，大概是因为我们这边没有与对方定期联络吧？」 两日前的傍晚时分……咦？我们不就是在六点半左右的时间回到表世界吗？我记得应该是六点二十五分，因为那个梦而特别确认过…… 而且实情很可能如医生所说一般，是因为没有定期联络的关係才发来了确认的讯息，换言之袭击是在更早的时间，不过时间点上真的有点巧合呢…… 就在黄俊思考的时候，关于规律的情报也已经分析完毕并由医生说明： 「硬要说规律的话，就是越发越急吧？起初是隔了一个小时，然后渐渐变成半小时发一次……」 「等一下，保持越来越短的时间一直发到今天？」 黄俊听到这里实在耐不住打断了医生的话。 「倒没有，发了五十个之后就没有再发来囉，最后一个是昨天一五零七。」 无论怎样看这样的事都太奇怪了，这样的情况也没有派人来确认？毕竟只要有的话，就算被抓了也会知道发生什么事…… 黄俊想到这里，才「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医生自然因为通讯的关係，听到了黄俊的惊呼声，随即好奇地问起来： 「喔喔？黄俊你想到什么了吗？」 「不，没什么。」 黄俊却敷衍了一句不打算说明，倒不是因为他嫌麻烦，是因为没有说明的必要。 毕竟这种现象两种可能性也有，无论地下世界政府是不是幕后黑手，他们这样发确认的讯息绝对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守护者的基地也能被攻破，身为普通人的他们自然没有办法，避免反追踪自然得停下确认讯息。 只不过医生才不会理会那么多，又在那边一个劲儿地吵闹，最后自然是由有希来处理了。 因为没有什么重要的情报，黄俊正想要结束这次通讯，毕竟他还得要通知教官，却没想到再一次被有希唤住： 「新讯息。」 黄俊对于这样的话实在不敢置信，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向有希确认： 「你是指地下世界政府发来了新的讯息，就在刚刚吗？」 「不然还有谁吶？而且标题很特别啊，竟然写着『求救』……」 用这番口吻说话的人自然是医生，而在她说完之后似乎因为有希的交代再进行了补充： 「有希说我们来之前有人动过这里的电脑系统，嗯……时间就是那个最后收到的讯息之后不久，似乎是意外把系统弄得离线了，所以刚刚她把系统重新啟动并连接到网路，对方察觉到所以传来了讯息。」 喔？是因为看到这边离线所以才停止传送讯息？但现在看到这边上线却不是发确认而是求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黄俊想了想，还是得不出所以，理所当然地想知道内容而问： 「讯息内容呢？」 「有阅读回执。」 有希的回答虽然不带询问的语气，但她肯定是在确定黄俊是否真的要她打开讯息。 「阅读回执……就是只要我们打开讯息，对方就会知道的意思吧？」 「不是这个意思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而且有希想要说的是对方很有可能会与我们立即进行联络喔！」 黄俊对于医生的话也懒得回应，毕竟到时绝对会吵个不休，索性无视她继续说： 「我瞭解了……还是开啟吧。」 黄俊说完之后等了一会，无论医生或者有希都没有说话，让他耐不住询问： 「怎么都沉默了？内容就算再震撼也得说出来……医生，给我把内容读一遍。」 医生先是「嗯」了一声，还要吸了口气才说： 「你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现在四周都是狂物，我们需要你们派出大量的人员……」 正当医生读出讯息的内容时，有希却突然打断了她的话： 「通讯请求。」 就如有希当初的预测，因为对方收到了他们打开讯息的回馈，便立即发来了即时通讯的请求。 黄俊想了想，转头望向音瀨： 「音瀨，你的能力能够让我与对方对话吗？」 「可以，只要把传送声音的目的地调校到有希稍前的位置，应该就能让麦克风接收到声音。」 「很好，那么有希，拜託你接通通讯。」 有希依然沉默地执行黄俊的指令，不一会就听到一把陌生的声音传来： 「我可以确认你们是守护者的人吧？」 对方的语气意外地沉稳、冷静，语速也是不疾不徐。 黄俊随即凭这些在心中对这个人进行评价，当然他也理所当然地接起话来： 「虽然我不在画面内，但是对话由我来负责──我是第三军团『无名』的大队长黄俊。」 「第三军团的大队长不是马修吗？嗯……果然守护者出现了状况，能请你进行简单的匯报吗？」 对于军团的大队长转换了反而觉得合理，看来这个负责通讯的人也真的不简单，不过确认身份方面大概是因为有希和医生吧。 黄俊在心中这样想着的同时，嘴巴倒没有停地与对方对话起来。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八章：毁灭的开端 黄俊只是花了不足三分鐘，对方已经表示大致上瞭解目前的情况。 把表世界基地被入侵，里世界也受到了袭击，表里世界合二为一……这一切不过用三分鐘就瞭解吗？ 黄俊惊讶得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才冷静过来，这时才想起根本还未知道对方的身份而问： 「这么说来，还未知道你的身份？」 「秘书长，名字就别问了……眼下我只有一件事想知道，守护者到底能派出多少战力？」 黄俊对于那人的反应实在感到奇怪，向音瀨打了个手势，叫她别让对方听到他与有希的对话。 他确认音瀨理解并且完成后才说： 「有希，能确定到对方真的是地下世界政府的人？」 有希随即敲打虚拟键盘，不消半分鐘就得出答案： 「发送点，样貌，声纹。」 这么说的话，就是可以信任了吧？不是背叛者……不，应该说是「敌人」偽装的确认通话。 黄俊想到这点便让音瀨恢復通讯，然后认真地说： 「很遗憾，恐怕没有任何战力能够派出来，大致的情况我刚才也说过了吧？我们在里世界遭到背叛者的偷袭，元气大伤，再加上表里世界合二为一根本是未发生过的事，不知道其他守护者何时才会回来……」 「嗯，那么我确认一下，当下肯定在表世界的守护者，就只有你们第三军团，以及由教官为首的少数成员，对不？」 还表现得这么平静，是真的不担心还是已经绝望了…… 「以我们所知的情报就是这样了。」 「那么请你们两队人立即离开基地，前往中环。」 黄俊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 「你们所处的位置就是香港对开的海域，也就是说香港是最接近表里世界交合点的地方──直接说结论的话，香港快要沦陷了，小型的狂物不说，大型的狂物也有三隻，你知道香港并没有军队也没有重型武器的吧？」 黄俊听到这里不禁沉默起来，对方似乎以为黄俊在犹豫而进一步描述惨况： 「神话、传说、故事……等等非现实的怪物，人类没有任何反抗的能耐，这样的事发生在世界金融之都，今天香港股市就倾泻了两成，世界各地也出现了恐慌，你知道单是这些数字就让多少人自杀了吗？间接压力所造成的死亡数字可不见得比起直接被狂物杀死的小。」 就在这时，皇太女等人也清理完房间，走了出来看见黄俊神色凝重，皇太女随即感到不对劲而问： 「发生了什么事吗？」 黄俊望了皇太女一眼，如实地说： 「地面出现了狂物，地下世界政府希望我们前去帮助。」 「果然……表里世界融合，在里世界的狂物果然出现了……」 皇太女先是小声说了一句，才带着疑问的面色望向黄俊： 「那你打算怎样？要去帮忙吗？」 不只是皇太女，就连其他人也有这样的疑问，全部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黄俊虽然不敢说自己清楚眾人的想法，但他们大都期望自己答允，毕竟守护者的存在意义──也就是他们努力的原因，就是要保护人类。 虽然说要大干一场，以我现在的能力应该也没有多大问题，但没有确定清除掉背叛者这个隐忧之前，万一战斗时在背后被捅一刀，守护者绝对会无法振作起来…… 黄俊的思虑让他没有办法回应眾人的期待： 「秘书长，关于能否立即到地面扫荡狂物，我必须先联络教官商讨，会儘快给你答覆。」 「是吗？这就是你的决定吗……」 那个秘书长说到这里就没再说话，大概半分鐘之后从医生处得知通讯结束了。 连原因都不问，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吧？不过倒没想到会完全不反驳，毕竟地下世界政府应该很强势吧？ 黄俊心想的时候也看到了眾人的反应，不禁叹了一口气后说： 「背叛者的事还未处理好，要是我们贸然出击，其他的守护者说不定会被偷袭，那时事情就不好了……我想要保护的不是一时，而是长久的保护。」 皇太女对于黄俊的话，最先露出了不满的表情，她心中的想法明显与黄俊出现了分歧： 「长久的保护……现在连里世界的人何时回来都不知道，却只是打算在这里乾着等？放任着地面上……香港有七百万人口吧？我们要在这个安全的地方看着他们死去？」 黄俊望了望皇太女，又望了望其他人，明显其他人都偏向站在皇太女的一方，但是他没有丝毫动摇，也毫不生气： 「我知道你，以及你们的想法，我也完全不想……不，应该说我很想救地面上的人，但假如因为我们一时的行动，救了一小部份人，但导致失去了守护者的力量，那时死的人绝对数以十亿计。」 皇太女露出了一副难以理解的模样，却似乎因为不知道怎样表达而没有说话，不过猎人倒说起话来： 「黄俊，我始终不明白你担心什么，在里世界那个背叛者的首领不是已经被杀了吗？而在这个基地里的头目也确定死了，已经没有担心的必要吧？」 黄俊却是摇了摇头： 「当时有希把对方的首领杀了，因为百鬼赶来救援，对方也就撤退，但撤退的时候有人说了一句『任务已经完成』，换言之那个拥有『返本』能力的男孩根本不是在背后操纵的人，而那个『皇』这般窝囊而且懦弱就更不可能了，换言之在我们背后还有一个巨大的威胁潜伏着。」 在这个时候皇太女终是「哼」了一声： 「他担心的才不是什么背叛者，还是认为这一切都是由地下世界政府做的吧？所以才不愿帮忙。」 黄俊听到这番话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皇太女这样的口吻实在不容易以道理说清，但是他知道此刻绝对不能内訌： 「先冷静下来，虽然我不否认有怀疑是地下世界政府的阴谋……」 「看吧……」 皇太女冷冷地打断了黄俊的话。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十九章：分开行动 对于皇太女如此感性──又或者算是失去理性的一面，黄俊感到很是意外，而且很明显就是自己的决定触碰到了不应该触碰的东西。 不过我也没办法……只好尽量解释了…… 黄俊心中转了数个念头，也想不出安抚皇太女的办法，只好如实说： 「但是根据目前来看，我并没有什么证据，所以也不会断定他们是敌人而不去帮忙──我这个判断是从最客观，也就是让最多人类可以存活下来的角度去作的。」 皇太女正打算再说什么，却被猎人阻止并且说： 「最坏的情况，就是这个求救讯息是假的，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手下失败了，让我们到外面，然后再把我们一网打尽是吧？」 黄俊虽然不知道猎人有什么打算，但对于她的话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因为表里世界突然融合，很有可能真的有大量狂物，大概会在我们清理的时候偷袭我们吧。」 「那就没问题了，我们小心应对不就好了？」 猎人的回应让黄俊苦笑不已，他知道自己小看了这群人的执着，好一会儿后终于开口说： 「我明白了，你们四个去吧，别忘了带通讯器，有希和医生依然留下来负责电脑系统，那样无论有什么事都可以联络了……我与教官接触了之后就会来。」 「咦……」 皇太女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 「黄俊你让我们去？而且之后还会来？」 「嗯……」 就算得到了黄俊的确认，皇太女还是感到疑惑，毕竟之前黄俊的坚持她不是没看在眼内──儘管目前的情况往着她希望的方向走去。 可是当皇太女认真细想，她立即就明白起来了，带着惊讶的语气说： 「你在怀疑教官！」 「别说那么多了，你们不是很担心地面上的人吗？虽然我知道你们会，但还是要说──万事小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黄俊可不想眾人多想，这些事情让他自己一个来处理就好了。 颱风这时终于说话，大概是之前的话题她完全听不明白： 「你自己才是最不要命去救人的那个吧？不过放心好啦，我们佣兵之间可是有一句话叫作『有钱也得有命享』喔。」 颱风重重地拍了黄俊一下肩头之后，是第一个率先走的，而杰与猎人也很是乾脆地跟着，最后欲言又止的皇太女还是没有说话，走在最后。 目送完眾人离开后，剩下的当然是黄俊与音瀨，而前者的目光也自然而然地落到了后者身上。 「怎样？想跟去吗？」 音瀨料想不到黄俊突然会对自己说话，再加上本身的性格就免不了吓得身体缩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 「不，既然去战斗的话我不去也没关係，毕竟让大家能够顺利通话才是我能做到的事……」 黄俊也已经习惯了音瀨这样的性格，所以也没有在意什么而继续说： 「不过你做到的事可不只是让大家能够对话，接下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拜託你。」 「誒……是什么事？」 黄俊那个笑容以及语气让音瀨吓得退开了一步。 「你先切断我和有希他们的通讯……」 「为什么要切断通讯？」 黄俊这时才察觉到音瀨的反应，回想自己的话后顿时哭笑不得： 「我不是想做什么，只是想利用你的能力来进行测试……这么说吧，你不奇怪为什么我不拜託你直接联络教官的吗？那就不用让皇太女他们先走，只要待我确认完一起去就可以了。」 音瀨侧了头想了想，发觉黄俊的话颇有道理： 「那为什么？」 黄俊看见她这样的反应才总算松了口气，继而解释说： 「因为我想亲身接触教官，有很多事单凭远距的对话都不能确认，但是与教官近距离接触会有另一个问题……」 音瀨虽然只是个小女孩，但是根据之前皇太女带着万分惊讶所说出的的话以及现在黄俊所说的话，她也知道黄俊在担心什么了，因而宽心地问： 「那我可以怎样用能力帮你？」 黄俊这时顿了一顿，整理好脑海中的思绪才说： 「第一次，把所有加在我身上的能力撤走，然后我就会以自己的能力设下条件──只要有别的代行者在我身上施加能力，就会用某种方法提醒我。」 黄俊确认音瀨瞭解之后，才继续说： 「第二次，就是把测试的人换作你……」 在黄俊说明完毕，音瀨完全理解整个测试之后，二人随即在原地进行试验，在黄俊不停确认的情况下，花了大约十分鐘就完成了。 嗯……提醒的方法不能模糊，也就是不能以「某种」来设定，必须指定一种方法，至于就算加在第二个人身上也没有问题…… 很好，这样就不用怕教官利用能力来探索我和音瀨的想法，避免她透过能力知道我们在怀疑，万一她用能力来偷看我或者音瀨的心思就代表当中有问题了…… 黄俊在心中整理好测试的结果后，便与音瀨一同前往充满神秘的「最后区域」，当然在到达之前已经透过音瀨，跟教官说了大概的情况。 似乎因为防御工事并不适宜在这个时候撤去，当黄俊与音瀨到达时由一个守护者带路，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将近十分鐘才终于到达了「最后区域」──也就是女王所居住的地方。 黄俊无视了其他守护者，甚至当中有不少是干部高级人员的视线，当他看见了教官之后就笔直地向她走去。 而本来就在人群中的教官，看见黄俊到来后也是撇下了其他人，向着黄俊迎上去： 「没想到你变得这么强大，竟然真的把那群背叛者消灭了，身为奇蹟军团的大队长，的确实至名归，马修这个人虽然麻烦，但看人的眼光果然不俗。」 一上来就说这种话……完全不像印象中的教官那般小说话啊？ 教官绝对没有用能力，毕竟要是一用黄俊就会知道，但是她似乎从黄俊的表情看出了他心里所想而说： 「抱歉，一时之间转换不过来，和那群人相处就得表现得友善一点。」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章：刺探 教官没有理会黄俊错愕的表情，兀自继续说： 「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黄俊苦笑了一下，自然理解刚才教官的意思，随即整理思绪回到正题上： 「地下世界政府向我们求救，香港已经被狂物肆虐了好一阵子，外面大概已经天下大乱了吧？」 教官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儘管如此骇人的事也没有任何感情表现出来，只是沉默了一会才说： 「毕竟表里世界融合，狂物会在表世界……在这个世界里也是理所当然，所以呢？」 虽然黄俊也大概知道教官不会有什么惊讶或者震惊的表情，但对于她的话实在感到匪夷所思： 「你完全不担心？或者说……不打算有任何行动吗？」 「嗯？我不是说了吗？我们这里没有任何战力，要如何行动？」 黄俊被教官这么简单一句就驳得哑口无言，虽然他知道教官是个沉稳、冷静而且会顾全大局的人，但如此毫不犹疑地否定去救助地面的人实在是他始料不及。 虽然有个人和我的想法算是类似是挺值得高兴，但是如此决断，该不会…… 就在黄俊在心中猜测的时候，教官却单凭黄俊的反应加上目前的情况说出了她自己的推断： 「倒是你已经让军团的人前去救援了吧？这点我挺意外的，还以为你不会让自己的队友去冒险。」 黄俊可不想把实情──自己无法说服自己的同伴说出来： 「毕竟身为守护者，不可能把人类置于不顾吧？总之好好交待了他们，必须在安全的能力范围内进行救援工作。」 教官对于黄俊的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那么你除了想问我们能不能去进行救援外，还有别的事吗？」 没有使用能力，但又看穿了我的心思吗？难道我的能力防不了她的能力…… 黄俊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表面依然不动声色地说： 「有的，但在我说之前，我想先问一件事──你对目前……嗯，应该说稍早之前的里世界情况知道了多少？」 教官的眉头稍为皱了起来，双眼微睁地望着黄俊，认真地思考了黄俊这一番话后才回答： 「真实的情形我不知道，但推测的话也能知道大概──既然背叛者袭击了表世界的基地，换言之他们也是覤准了怒气动盪，想要一举歼灭我们，里世界也受到袭击吧。」 黄俊知道时间点上教官是完全不知道里世界的事，因此对于她如此有信心地说出这事件，实在感到佩服。 教官自然不知道黄俊在想什么，兀自说下去： 「但是你们回来了，里世界大概已经安全了，而在你们回来之后才发生表里世界的融合……」 黄俊听到这里，觉得已经没有听下去的必要便打断说： 「就这样……有一个遗憾的消息必须先说，总司令在背叛者的战斗中被杀了，女王也重伤而陷入昏迷，至少在我们回来之前她仍然处于昏迷中。」 「什么？」 教官终于表露出惊讶的表情，而她这一声惊呼也吸引了四周的目光，当下她拉着黄俊走开了两步压下了嗓子： 「这件事有没有说给地下世界政府知道？」 对于教官的提问，黄俊顿时感到愕然： 「没有，怎么了？」 「嗯……那就好。」 教官先是安心地说了一句，然后才解释： 「你不清楚守护者和地下世界政府的关係，这也怪不了你，要是那群人知道没了总司令……不过在目前表里世界融合的情况下，其实也没有太大分别吧？是我关注错地方了……」 教官的话让黄俊有点跟不上，而且在不容黄俊思考的馀地下教官再一次转了话题： 「既然原本在里世界的袭击已经解决，虽然现在不清楚他们人到底身处哪里，是不是还是透过八小时限制回到这里，但是你们在这里，代表他们原本就有计划回来吧？」 黄俊虽然跟不上之前的话，但是当他听到教官说里世界的袭击已经解决时，就知道自己等待的话题终于都到了： 「不，我们的行动完全不在他们的计划之内。」 教官对于黄俊的话先是轻「喔」了一声，然后才说： 「的确呢，要是总司令和女王都不是最高决策人，第三军团甚至第四军团都很可能不在部署内……」 黄俊察觉到教官又要把话题转去别处，当下果断地打断了她的话： 「等一下，虽然现在世界上狂物开始横行实在很让人担心，但是背后有着背叛者潜伏着我觉得是一条致命的刺，所以教官你是如何判断来自背叛者的袭击已经解决了？」 对于黄俊打断自己的话，教官免不了有些许愕然，但当她听到黄俊的话后反而露出了些许不理解的神情： 「这不是黄俊你说的吗？你说在总司令的牺牲以及女王的重伤下，成功抵挡了背叛者的袭击，不是吗？」 「我只有说总司令战死和女王重伤，但没有说背叛者的袭击已经完全解决啊。」 对于黄俊这番完全像是在挑语病的发言，教官反而从之前的不理解变得镇定： 「我不明白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你们第三军团顺利回来，就代表危机解决了吧？」 黄俊一直聚精会神地注视着教官的变化，把一切细微的举动都看在眼里，特别是教官从不经意流露出的不理解，然后转瞬明间而变得镇定的过程。 看来心里已经猜到我在指什么，但并没有发作……想来也不可能发作啊！我这样算不算是打草惊蛇呢？哈哈…… 黄俊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判断，脸色依然不动地说： 「因为我在他们杀了总司令之后，听到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就是任务完成，暂时撤退……不过之前的话是我说错了，毕竟你没有亲身在现场，所以不知道当时领队的首领其实不是真正指挥的人，这点的确要临场才能判断呢……」 教官对于黄俊的话只是沉默着，一副淡然的眼神望着黄俊。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一章：偶尔的交流 黄俊也望了教官一眼，他可不想二人就这样互瞪： 「既然知道你们没办法去支援，那我也不在这里花时间了，毕竟多一分力是一分……对了，能请你们派一些技术人员去操作基地的电脑系统吗？毕竟接下来会有很多工作吧。」 「我瞭解，毕竟还有收拾基地，准备开放用作人类的庇护所，而且也得利用电脑开始追查原本在里世界的守护者……你就去好好保护人类，尽可能保护更多吧，我们虽然当不了战力，但支援的事绝对没有问题。」 教官的淡然彷彿没有看穿黄俊的话，但是真的没有看穿只有她才知道。 如果真的是教官你在背后操控，原本想要利用背叛者的首领已死的事，也就是说准备在守护者不为意的情况下送上致命的一击……嗯，从一开始就知道那样的偷袭根本不可能全灭守护者吧？ 正当黄俊在心中细想，与音瀨一同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教官从后叫住： 「黄俊，你知道逍遥游的情况吗？」 黄俊一时之间想不到这个名字会从教官的嘴巴中走出来，有点反应不过来： 「逍遥游？」 「白的组织。」 为什么会问这个……黄俊虽然不知道教官的动机，但还是决定把实情告诉她： 「全部死了，马修带着我们做的。」 教官对于黄俊的话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出什么感想或者评论，只是请刚才带他们二人进来的守护者，把他们带出来。 离开了「最后区域」，黄俊已经透过音瀨联络了有希以及医生，相约在运输区等。 因为对话的情况不能弄来那个地方的情报，实在有点可惜啊…… 黄俊在整理完从教官身上得到的情报后，这种感想顿时涌上心头。 不过这么说来，几乎就可以肯定了，然后就是她也应该察觉到我知道了，所以会改变原来的行动，我就可是抓住这临时的变动中隐藏的漏洞……嗯，绝对可以！ 就在黄俊在心中激昂着的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的音瀨突然低声地说： 「黄俊，你的心情好像很不错？」 黄俊感到些许意外，音瀨竟然会这样跟自己说话，但因此他才发觉，一直以来自己都与队友鲜有这种间聊般的交流，多数的对话都是接二连三的重要事。 「喔？看得出来吗？」 音瀨顿了一顿，头垂得又低了一些才答： 「不，听得出来。」 「呀，还真执着字眼上的问题……不过我的心情的确不错呢，虽然烦恼还有不少，但是疑惑倒是减少了。」 音瀨只是「嗯」了一声，对话似乎就是这样终结了，对此黄俊觉得有些可惜，毕竟如此普通的交谈机会可谓极之难得，便继续找话题说： 「对了，你会突然问起我的心情，真的让我很感意外呢，平时你不是因为害羞而总是很少话的吗？就算问你的时候也只是简单的答一两句。」 「因为看到你和有希的关係很好，我也想要……」 黄俊因为音瀨的声音越说越小，基本上到后面都听不到，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话而回头望向音瀨，却只是看到她涨红了脸，头压得低低的看不到表情。 好像……听到不得了的事？ 黄俊带着这样的感想再问了音瀨两句，可是后者彷彿没听见一般，只是一直跟在他身后不作声。 算了……反正也急不来的，本来她就是个害羞得夸张的小女孩，一时之间要她很轻松的对话也是不可能的吧？ 黄俊也就把音瀨的事放到一边去，凭着脑袋的记忆总算没有走错路，他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认得这个无论到走到哪里看起来都差不多的迷宫，却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就弄清楚方向。 大概是因为之前要处理敌人的位置，终于记得了地图吧？况且本来有很多事都以为不可能，结果现在都变成可能……不，甚至发生了。 在赶路的后段黄俊心中充满了感慨，可是也没有多少时间让他感慨，因为他们二人已经到了运输区，而有希与医生也比他们早到了。 「对了，之前忘了问，皇太女他们有传回来什么讯息吗？」 对于黄俊的提问，有希肯定地点了点头，不过说话的却是她身旁的医生： 「有喔，她们叫我们前往陆地时小心一点，海中也有不少狂物，就算是特製的『流动基地』也会吃不消，一个不小心就会因为水压的问题把我们压成小饼饼……」 黄俊听着医生的形容，实在禁不住流了一额冷汗，正当他想打断医生那丰富的形容时，她却说出了另一个重点： 「还有他们说一到陆上就遇到几隻狂物，都是在里世界从未遇过的，而且强度算得上里世界中顶尖的一部份，不确定是否真的那么倒楣刚好就遇到这么厉害的敌人……」 黄俊听着医生说了长长的一串，但内容似乎只是不停地重覆，终是耐不住出声打断说： 「除了这些，有没有第三个重点？」 医生似乎正说得起劲，对于突然被打断不满地扁了扁嘴： 「黄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在说我很多废话吗？我每字每句都在说重点呀，好不？都──是──重──点──」 黄俊也懒得和医生争吵，转头望向了有希，自然是要让她来说。 有希也注意到黄俊的目光，随即开口说： 「狂物不会互相攻击。」 「什么？换言之他们是高智慧的品种吧？」 「我正要说到这个啦！都是怪黄俊你没耐心，这次好好听我说明！」 医生带着怪责的口吻打断了二人才刚开始的对话，兀自继续说： 「他们说那些怪物不像是高智慧品种，行为的模式有点单纯，就像打网路游戏，那些大王都是按照预设好的智能来行动……」 黄俊听到这里，终于明白大致的情况而说： 「强大而且合群，有一定的攻击模式……这根本就是像自然所说，这些狂物根本只是想毁灭人类而已啊……」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二章：章鱼不是鱼 对于黄俊的结论，三人都陷入了沉默，有希与音瀨自不用说，连医生也是哑口无言的模样。 这让黄俊不禁有点尷尬，连忙故作轻松地笑说： 「不过不用担心啊！我已经决定要阻止自然了，那些狂物也一定有办法解决的，所以现在赶快和皇太女他们匯合吧，有希能拜访你驾驶流动基地吗？」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得出黄俊急着找个下台阶，有希爽快地点了点头，就往着待命的流动基地走去，其馀人自然跟在后面。 一行四人登上了流动基地，便连忙整备自己的装备，想当然的就是一些早已放在车内的组合包，以及在这时候非常重要的通讯设备──儘管此时代行者已经称得上有无限的怒气可以使用，但也不可能让音瀨一直持续使用能力，毕竟那也是需要心力。 只是这些装备什么的不过几下功夫，在有希透过遥距操控基地的电脑系统后，流动基地顺利出到海底时便已经做完。 真正需要担心的可是现在……在海底的狂物，要是被袭击了就真的不得了啊…… 黄俊想到这点就不禁望向其他人，音瀨似乎忧心地颤抖着，医生则是一副欢乐的模样黏着有希，而有希则还是那副无法判断到底带着什么情感的样子。 看了好一会，黄俊终于是忍耐不住，向有希询问： 「这样出海真的没问题吗？不是有狂物在海中？」 有希原本正不停切换注视着各个从上、下、左、右各延伸出来萤幕，手也是没停过的敲着电子键盘，听到黄俊的声音也只是头也不回地答道： 「没，别担心。」 黄俊什么也不知道，自然不能放心，况且要是让他知道当中的详细，也就是不用担心的理由，那么要是真的万一有什么突发时，他也能利用能力进行辅助，因此打算进一步追问的时候却已经被医生抢着说： 「黄俊你想要知道原因吧？那就等我来告诉你吧──因为你太小看这辆流动基地囉！你知不知道当初女王要求开发这辆『无敌级』战车的时候遭到多大的反对声音吗？那可是整个地下世界政府都翻滚起来……」 「无敌级」战车？是那种类似宇宙战舰的评级模式？而且地下世界政府翻滚起来？这是什么鬼形容，总觉得在这里吐槽就要输了……黄俊抹了把额角的冷汗，他也算有点习惯医生的性格，索性不打岔让她继续说。 而医生则像是当起个歷史教师起来，滔滔不绝地说了很多完全不重要的事，直至达到黄俊忍耐的临界点后才总算说到重要的事上： 「这辆『无敌级』战车──流动基地可是配有最先进的科技，用料也是未曾面世的合成金属……至于科技方面，什么热能啦、雷达啦、声纳啦应有尽有，既然能在水底行驶就自然配有水中视镜，只要按下这个按钮……」 医生说得越来越起劲，在有希来不及阻止下她已经重重地按下了电子键盘上的某一个按钮。 接着在一个本来似乎是用作对后座成员解说的萤幕从不知哪里鑽了出来，漆黑的画面渐渐浮现出色彩，虽然光影显得黯淡，但还是足以让人判断出画面中到底是哪里。 「这是外面的影像吧？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水中视镜……但竟然是全方位也有？」 黄俊耐不住感叹，这辆「无敌级」战车实在超乎他的想像。 医生神气地抬起了头： 「当然啊！任何时候也要知道外面的情况！」 你神气个什么啊？又不是在称讚你……黄俊依然有着那种吐槽就输了的感觉，索性闭嘴不说话，可是不到三秒鐘他就惊呼了一声。 「怎么了啦？觉得我好厉害，吓得要三秒鐘才反应过来？」 「别说废话，快来看这是什么！难道是……章鱼？」 就在黄俊焦急地叫医生望向萤幕时，看到了异像的音瀨已经吓得面无血色，张大了嘴巴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嗯嗯，有八条触手，应该是章鱼没错了吧？不过感觉上比例有点大，真的有这么巨型的章鱼？」 「你别装傻！那绝对是狂物吧？现在要怎么办？既然这是战车，那么应该有武器？虽然不知道对狂物有没有用，但也应该试一试吧？要是没有就赶紧离开啊！」 黄俊在这时候可从容不起来，虽然心中也有几个运用能力的对策，但是要确保身边的人都安全真的有一定的困难。 可是就在如此迫在眉睫的时刻，有希只是冷淡地拋出了一句： 「不怕，是鱼。」 黄俊简直有点抓狂： 「章鱼可不是鱼啊！而且这根本不是重点……」 可是黄俊细心一想，有希根本就不是会开这种玩笑的人，随即稍为冷静下来，而此时医生也嘖了一声开始说明有希所说的意思： 「有希不是说章鱼是鱼啦！你去问三岁小朋友都会知道章鱼是软体动物门头足纲八腕门的动物啊！有希是说我们已经偽装成一条普通得来又很大条的鱼，这是利用了很复杂的光学幻彩技术加上声音的操控啦！只要不被碰上就没问题了。」 这时黄俊也没有什么该不该吐槽三岁小朋友怎么可能懂得这么详细的生物学分类，因为他才因为知道不需要担心的原因，而这个原因却又在瞬间被破灭。 「医生，我们像鱼……或者是鱼的意思是，其他海洋生物不会打我们的主意，但那是基于平时这个海洋只有『正常』的生物吧……」 黄俊抽了口凉气，尝试确认自己的想法无误。 而医生也用着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 「当然啦，不然吶？这么庞大的鱼怎会有其他生物敢打主意啊……啊？」 只是当她说了一半，就察觉到了问题。 现在在外头的那头怪异章鱼，可不是「正常的其他生物」。 「有希有希！快拿反章鱼导弹把牠轰掉啊！在海底我根本不能和生物沟通啦，除非牠懂得读心术。」 黄俊对于医生的反应，除了汗顏之外也只能准备动手了。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三章：用咬的？ 黄俊没再理会不停摇着有希的医生，合上了眼睛理清了思绪，确认目前的情况后终于使用能力： 「第一件事，就是要让这辆车能够完全承受来自这隻巨型章鱼的攻击。」 在场也只有吓得惊青的音瀨听到黄俊那细微的声音，而她一时之间也是不能够理解地瞪大了眼睛。 黄俊可没有空暇注意这些，感觉告诉他能力已经发动，便走去拉开了医生，对有希说： 「全速升上水面，在水底我要花太多条件才能进行攻击。」 就算一直显得有点神通广大的有希，也不知道黄俊到底打着什么主意，毕竟刚才在医生吵嚷下根本不知道黄俊说了些什么，只是她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敲起了电子键盘。 因为刚才医生打开了水底的视镜，黄俊自然注视着外面的巨型章鱼，也留意到他们所处的位置不停上升。 直至流动基地浮上了水面，黄俊戴好了行动腰包，并从中拿出了一把轻便的匕首，就打开了车门走出去。 「黄俊！你该不会是想用那把匕首弄刺身吧？这不可能啦！」 黄俊懒理医生的惊呼，一个翻身就踩在了车顶上，仰首望着那头章鱼。 这也太不正常了吧？竟然把上半身浮出了水面，而且还整整有十多……不，二十多米长，加上在水底的触手就不止了，而且明明是软体动物，却像那些卡通片中能够挺直起来…… 黄俊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心中连半点害怕都没有。 「那么开始吧……第一次尝试──我投掷出的匕首能够刺穿这头巨型章鱼。」 黄俊说完之后，赶在章鱼头条巨触拍落之前就把匕首朝着章鱼的脑袋掷出，然后就自然得跳离车顶避开章鱼的攻击： 「海面有足够的承托力让我在上面走动。」 毕竟黄俊也经受了怒气浸体，速度上自然是超乎常人，让他能够在巨大触手拍落之前就离开车顶了。 而在这毫无站立之地的大海之中，黄俊利用能力就轻易地製造出来了。 似乎是刺了进去？或者只是造成了一些伤害？所以某程度上只是让机率增加，但也不一定会发生…… 黄俊盯着似乎因为吃痛而发疯般挥舞触手的章鱼，继续思考着下一步行动。 在这大海之中，黄俊这么一个人站在海面，再加上天色昏暗，理应难以察觉，但那隻章鱼在敲打了卡车几下不果之后，就猛然向着黄俊袭去。 怒气探索之类的技巧吧？ 黄俊心想了一句，手并没有因而停下来，目不转睛地从腰包抽出了新一把匕首便低声说： 「这次就『这把匕首必定会造成巨型章鱼的致命伤』吧……」 黄俊重施故技，在投掷完匕首之后就闪避来自章鱼的攻击。 他就是这样回避了将近半分鐘，好几次都得用能力才恋算躲了开去，但是章鱼的攻击没有丝毫减弱的模样。 嗯……很有可能是因为本身我不知道这章鱼有什么弱点，所以也不知道致命伤是怎样造成，因此没办法成功…… 黄俊抽出了第三把匕首，正想要试行第三个方案时，耳边爆起了一道轰隆： 「黄俊！你还真的拿匕首去扔牠吶！怎么可能伤得了牠啊？给我一个常识好不好，那种东西绝对要用对章鱼特製的导弹啊！」 「拜託用通讯器时不要用咆哮的声量……还有匕首只是道具，不是重点，还有根本没有那种导弹。」 黄俊没好气地解释，继续不停闪避来自四方八面的攻击。 至于卡车那一方因为章鱼已经全神贯注在黄俊身上，反倒随着章鱼牵起的波浪浮沉，而有希似乎也没有驶离的意思。 「谁……谁说没有！我在改装！给我一点时间就能利用波量定位系统锁定大章鱼的弱点进行攻击，那就是反章鱼导弹！」 妈啦！你最好连导弹也懂得改装，还拋出什么波量定位系统像是很专业的名词……咦？ 黄俊在心中耐不住狠狠地吐槽的同时，察觉到了医生提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医生，你说你知道章鱼的弱点？」 「屁啦！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四岁小孩的常识吧！」 黄俊苦笑了一下，也不急着再试，而是专心躲开更远的距离想要和大章鱼玩一下追逐战，可是一个用腿跑，一个天生就是水中生物，结果可想而知。 「那么能请你说明一下这个四岁小孩的常识吗？」 「用口咬牠眼睛之间的位置！」 你才屁啦！这怎么可能啊！ 「喂，别在心里骂人，这是事实！」 黄俊觉得实在太糟糕而拍了自己一下头──自己竟然相信医生的话，打算就算不立即干掉眼前这头章鱼，也得把牠的触手都砍下来，届时要杀死也只是时间问题。 大概是因为被黄俊无视了，医生有点气急败坏地说： 「黄俊！我是认真的啊！那里是章鱼神经线集中的地方，只要抽住那里整头章鱼就会瘫痪啦！」 「嘖……早就应该这样说明，还有为什么要用咬的？」 「一般人在海里不会有武器，手脚多数都被触手缠住，自然剩下一张嘴巴，不用咬的还能怎样啦？」 还真是欢乐的口吻……不过这样说好像又有点道理？ 黄俊觉得有点哭笑不得，但行动的速度并没有缓下来，只见他避开了一记从上至下拍落的重击，然后趁着一记横扫，便用力一踏跃到半空中── 黄俊从腰包抽出了匕首，确定自己安全之后就掷出了匕首： 「这把匕首绝对会命中并贯穿这头巨型章鱼双眼之间。」 十五分鐘后。 黄俊一个人躺在了卡车顶上，浑身湿透，正当他吁了口气稍为放松下来时，耳边的通讯器又响起了： 「呼……总算得救了，黄俊你果然很厉害啊！这样也能把车稳住，没被捲进海底！不过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要不是你衝了出去，解开了卡车的抗压装置，刚才就不会这么危险啦！」 「嘖，你又不提我那么巨型的生物沉进海底的话会引起巨型漩涡，还有我怎会知道章鱼不能浮水的！」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四章：沦陷 黄俊与医生对吵了几句之后也懒得理会，心情稍为放松起来，仰望夜空。 月亮……总觉得好像染了一层迷茫的红。 随着黄俊的脑袋因为月色而有点放空，卡车缓缓向市区前进，在这片黑暗之中…… 黑暗？ 黄俊的心揪了一下，立即从车顶坐起身来。 我是在电影里吗……这种烽烟，完全没有灯光的现代城市，香港一日之间就被毁成这个样子吗？ 黄俊这时想起的，是自己的父母。 「黄俊，与皇太女他们联络上了，他们正在岸边附近的泳池休息。」 「嗯，知道了。」 黄俊应了一声，一个念头闪过而说： 「对了，音瀨，你是台湾人吧？」 「啊……是的。」 「有想念自己的父母吗？香港毁成这个样子，台湾说不定……」 就在黄俊有感而发说了一半的时候，却被医生打断： 「黄俊！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啦！皇太女说他们的流动基地被毁了，附近码头的船也全部沉没，很难过去中环啊！」 黄俊不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他知道医生这一次是刻意的。 真是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应该说声抱歉吧？ 可是最终黄俊还是没有说，他只是站了起来，眺望码头的情况。 那个他熟悉的码头早已变得一堆看不出模样的泥石，几处火堆兀自燃烧着，一副生物止步的景象。 黄俊的目光顺着海岸线扫去，看到的一切已经不復从前，叹了一口气后透过通讯器说： 「音瀨，通知皇太女他们移动到这边来，我们用这辆流动基地去中环吧。」 五分鐘后，黄俊等人已经登陆码头，而皇太女等人也已经全员抵达，而眾人也不多话，立即走进了卡车，只是走在最后的皇太女突然停步，带着感谢的语气向黄俊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来。」 黄俊对此只是耸了耸肩，不觉得这有什么好感谢的： 「我也说了只是要处理一些事，处理完后就会来帮忙的了，不过始终没想到会沦陷得这么快。」 「无论如何，都得谢谢你……虽然现在说这个有点不太适合，但是我还是想知道，你真的认为教官……」 「别想太多，目前你最关注的不是这个城市的安危吗？儘管看上去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皇太女知道黄俊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进入了卡车之中。 至于黄俊却是站在卡车之上，便吩咐有希开往中环。 这一次黄俊等人没有遇上狂物，顺利抵达了原来隐藏了地下世界政府的中环。 「让人痛恨的石屎森林都消失了，反而有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吶。」 医生从卡车蹦出来之后，就感慨地说。 「当然会不舒服啊，那些大厦虽然让人讨厌，但始终是人待的地方。」 「的确。」 杰认真地回应了黄俊的话后，突然转头盯向了一处黑烟弥漫的街道角落。 与此同时，皇太女与猎人也作出了相应的举头。 黄俊自然知道他们发现了什么，不禁无奈地说： 「这么快就被盯上了吗？」 「但似乎只是在观望的状态，不打算攻击。」 猎人只是把弓拿在手上，语气也是充满奇怪。 「听你们之前说，遇到的狂物都是主动攻击？」 「嗯，无论我们在海中时还是登上陆地后，只要被发现就攻击了。」 皇太女肯定地说。 黄俊思考了一会后说： 「既然不攻击也先别理会，保持警戒就好，但也别忽视其他地方。对了，知道地下世界政府的确切位置吗？」 「脚下。」 杰依然回答得精简。 「就如杰说的一样，地下世界政府的基地差不多就是整个中环吧，主要的问题是去到能够通往的升降台而已，离我们最近的升降台是码头的连接大楼……」 随着皇太女的补充，黄俊的目光自然往着大楼的方向望去，只是这里与他们最初登陆的红磡一样，早已经沦陷了，大楼塌下来不復存在。 皇太女也只是继续扫视四周，一面从脑海中的记忆中找着最有可能未受到破坏的升降台。 而就在这时，这座死城突然响起了一记枪声，接连轰隆之声一长串的响个不停。 眾人不禁互相对视了一眼，最后目光全都集中到了黄俊身上。 「全力去支援吧。」 黄俊也下达了简单的指令，然后一马当先向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正当眾人全速前进的时候，黄俊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禁对身旁的皇太女问： 「你们在红磡时没遇到任何人吧？」 「嗯……很遗憾，香港可不像外国的寓所，有地下室或者防灾洞之类的建筑，大都是高楼，被狂物攻击就会整座倒了。」 「关于这点我看得出来……我担心的其实是所谓的『正自然的恩惠』。」 对于黄俊突然提出这个名词，皇太女先是愣了一愣，随即就理解黄俊的意思而惊讶： 「自然放弃我们，对于代行者的保护……」 「是啊，我很担心没了这个特殊的平衡，热兵器能伤害我们的话，那我们就要关注更多东西了……」 二人的话自然通过通讯器让所有人都听到了，却是全都保持了沉默。 而黄俊也没来得及进一步说明到底该注意什么的时候，他们一行八人已经抵达传出枪声的地方。 黄俊领着眾人躲在一处石丘之后，观望着不远处的战场： 「虽然觉得有点理所当然，但是看到真的是立法会大楼时别有一种感觉。」 「觉得枪杆子压在法理上吗？」 黄俊对于皇太女没由来的玩笑倒真的笑了一下，然后才集中观察受到枪火轰炸的狂物。 「有人知道这隻狂物吗？」 黄俊说着的同时回头望了眾人一眼，全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有。 又是一隻从未遇过的吗？只能在战斗中找出弱点吧？不过看这外形，缩小个四、五十倍应该会是一头狼？ 黄俊知道此时根本没有后退的馀地，虽然未与那群持械的人接触，但在香港中看到对方竟然能拿着重型武器，就知道其身份了。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五章：态度恶劣的 「大家在这里稍等一下，我过去先和他们接触。」 黄俊打定了主意，便从石丘后走出的同时朝着对方大喊： 「你们好，我们是……」 只是黄俊才说出了这几个字，对方其中一个士兵把枪口对准了黄俊： 「走！我们这里不保护平民，再接近就把你打成蜜蜂窝！他妈的，现在又不是拍电影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怪物……」 本来黄俊觉得也没什么的，毕竟面对狂物的普通人，有多少能够保持冷静？可是当他听到说出「不保护平民」时不禁怒火攻心。 冷静……现在不能把事情弄得更坏，必须冷静…… 黄俊在心中告诫着自己，深呼吸了一下之后回答： 「我们不是普通的平民，我们是守护者，能够协助……」 「你妈的！听不到我叫你们快跑吗？给你三秒再不消失我就真的开枪打你！什么屁守护者，老子是美国队长！」 毕竟那个士兵是在大喊，当然连在石丘之后的眾人都听见了，连成熟稳重的皇太女都感到气愤。 只是黄俊反倒显得更是冷静下来，毫不理会对方的再三警告，俯身从脚边拾起了一颗小石子后才对对方喊： 「你连守护者都不知道，证明你的官阶太低了，换个更高级的人来说话吧。」 在石丘后的人大概都不禁觉得黄俊这句话好狠，但皇太女与杰都更多了一分担心，因为黄俊这番话实在过于挑衅了。 而黄俊在对方一时之间因为错愕而未反应过来时，就把石子对着巨狼弹射出去，其速度之快好比子弹，根本就是杰的能力。 本来恼怒得准备对着黄俊扣扳机的士兵好歹也经过训练，在这个时候总算意识到黄俊并不是简单的人，当下他就利用对话机开始联络上级。 想当然此时巨狼的威胁并没有解除，黄俊目击到了人类的武器竟然也伤得了狂物，儘管效果不怎么理想，但也是靠着强大的火力压制住了，而刚刚他的一记弹石其实比起枪械更强，亦因此完全激怒了那隻巨狼。 在一声嘶叫之中，巨狼也不再理会打在身上的弹雨，而是向着让牠吃了一记重击的黄俊张牙舞爪地衝去。 黄俊却只是从容地站在原地，毫不畏惧地面对着一栋超过十米高的「移动堡垒」，冷静地以通讯器说： 「猎人，你的箭能够射穿牠的右眼！」 就在黄俊话音刚落的瞬间，猎人就从石丘后跳出，箭已经搭在弦上，弓亦已经拉满，就在她放手之际一记流星箭直射巨狼的右眼。 在这夜色之中，如此单一的箭矢根本难以察觉，但巨狼却表现出如临大敌的模样，全身本来蓬松的毛发纷纷都鼓了起来，彷彿泛起了一道无形的力墙，四周顿时吹起了一股强风让人难以站稳。 只是，任凭这隻巨狂的气势如何磅礡，猎人所射出的箭矢毫无障碍地穿过了这道怒气所凝成的屏障，笔直地射进了巨狼的右眼。 巨狼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嚎叫，前半身跳了起来，双爪胡乱地挥舞。 「颱风，把牠的右后腿敲断了；皇太女，用鞭缠着牠两条前腿免得牠伤害到人；杰用弹石骚扰牠！」 黄俊果断地发出了指令，他虽然只是站在原地说话，但其实每一个指令都附加了他的能力。 在巨狼倒下，一眾几近弹尽的士兵欢呼声下，一个在这时还是把军服穿得整整齐齐的军官与黄俊等人接触了。 只是，情况有点出乎黄俊的意料。 「你们就是守护者？要如何证明你们的身份？」 儘管黄俊与其他人表现出了超乎常人的能力，甚至击杀了让他们苦恼不已的狂物，但那个军官依然质疑着黄俊等人的身份。 一时之间，黄俊实在不知道要怎样证明自己是守护者的人，毕竟他们觉得自己这个身份有点理所当然。 「我们这里可是重要的据点，人类最后的存亡也是看我们的了，我是不可能放任何有潜在危险的人进去的。」 军官看得出黄俊无法证明眾人的身份，儘管知道对方绝对是强大的战力，但还是不为所动。 就在这个时候，在他身后的皇太女透过通讯器低声说： 「还是让我来处理吧，说一些组织内的情报和人物应该就可以了，不然就联络基地那边提供身份证明。」 黄俊苦笑地点了点头，他的确在这些方面太缺乏经验了。 大概花了十分鐘左右，皇太女总算说服了那名军官，让眾人进入地下世界政府的基地。 透过升降台落到了地底不知道多深的基地，首先迎接眾人的自然是一道检查的关卡，也需要眾人进行身份登记之类的流程。 黄俊与皇太女率先完成了登记，也就走到一旁免得妨碍眾人，黄俊觉得反正无事可做就索性拉着皇太女聊起来： 「不过真没想到，不久前明明是他们发来求救讯息，现在我们赶来了却诸多为难。」 皇太女倒不介意聊天，不过对于黄俊的话感到不太理解而反转头问起来： 「嗯？为什么你会觉得是刻意为难我们？确认身份这种事情是很正常的吧？特别是我们可是有能打倒狂物的能力，让我们进来可是很危险的事呢。」 黄俊「嗯」了一会，想了想才答： 「感觉吧？刚刚对话的时候，像是对我们很不满……怎么说呢？就像是本来身为军人的他们，理应有能力守护自己要守护的事物，却只有拥有『超能力』──也就是异类的我们才能做到，或者是心有不甘？」 皇太女听完后不禁微笑起来说： 「军人主义啊？虽然不否认现实是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啦，不过更像是电影中夸张的内容呢……不过这次是黄俊你想多了，那个军官之所以这么不快的原因，是因为之前有一批比我们更早到达的守护者，他们的态度很恶劣。」 黄俊先是「喔」了两声，然后才发觉到了不对劲而紧张起来： 「你说有比我们更早到达的守护者？是谁？」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六章：背叛者的陷 皇太女看到了黄俊突然露出如此凝重的表情，当下也是紧张起来，脑袋在思考原因的同时也说明自己知道的资讯： 「就是一些留在表世界的守护者，好像是由第一军团和第二军团所组成的十多人小队。」 黄俊低声地自言自语了两句，然后才继续问皇太女： 「他们应该有在这里登记身份的吧？等一下……刚才在地面时要不是被你打住，我就想问，他们地下世界政府不是应该有守护者的人员资料的吗？」 「喔……我先回答后面的问题吧，刚才我和那位军官对话时也有提及过，狂物似乎突然出现在了基地内，一个不幸破坏了电脑系统的资料库，就算想要透过网路联系我们也不容易，毕竟有些狂物本身就在地底活跃，把线路都破坏了，更不用说海底。」 皇太女与黄俊对答了几句，直至黄俊完全理解情况之后她才继续说： 「至于那群比我们先到的人，我刚才也询问了当中有什么人，而其实应该不用怀疑，因为有两个是我认识的，其馀大多都有听过名字。」 黄俊自然知道皇太女已经瞭解自己在担心什么，可是就算她要自己放心，也实在放心不过来而说： 「但事情太不寻常了，守护者基地被攻击而且佔领了，他们是怎么安然无事逃出去，而且还知道要帮地下世界政府？时间上完全不可能，整件事充满着矛盾……」 「他们还在基地里在处理那些被困在某些地方的狂物，待会去找他们询问详细的情况吧？」 皇太女也不知道要怎样让黄俊释疑，也只好这样说了。 「嗯，也只有这样做吧。话说回来，他们到底做了些什么，让那个军官那么憎我们？」 皇太女自然不会多嘴问那个军官这些事，倒是在之前的交谈中，那个军官因为气愤的关气反倒自己说了出来，因此皇太女也把事情的概略转述给了黄俊。 「呀？竟然把两个士兵的门牙打掉了？这也太……」 皇太女先是苦笑了一下，然后才压低了嗓子说： 「黄俊你不会不明白吧？地下世界政府有势力不喜欢守护者，守护者当中自然也有势力不喜欢地下世界政府啊。」 黄俊倒没有忘记这点，而二人谈话的时间也到此结束，其馀人的身份登记程序已经完成，那位军官也准备领眾人不知到哪里去。 而理所当然的，黄俊身为大队长就走在了军官身旁，其馀人都规举地跟在后面。 可是没走两步，当黄俊想起刚才与皇太女的对话时，不禁让他想到了一个问题而向军官询问： 「对了，听说你们的电脑资料库被破坏，那刚才的身份登记是作什么用呢？我看到了有电子数据的传输吧？」 军官彷彿没听见似的，直至黄俊重覆了一次之后才语气不好地回答： 「那是我们独有的卫星网路，把你们的登录资料同时传送到世界各地的分部。」 黄俊听完也就点了点头，毕竟这样的做法实在正常不过…… 等一下，假如是这样独有地传送资料，但网路坏了，不就…… 黄俊突然的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却未想到该如何做的时候，他猛的感觉到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而把精神完全集中在前方──通道的尽头。 与此同时，在黄俊身后的几个人也有差不多相同的反应，因为这几人突然停步，让领着眾人的军官不禁愕然地回头，可是下一秒他的头颅就爆出了一朵鲜艷的血花…… 「保护其他人！后退！」 黄俊完全看不到任何敌人，但是军官已经倒下绝对是事实。 所有人几乎在未听到黄俊的声音便已经警戒起来，而在听到之后就更是专注，颱风与皇太女站在黄俊两旁形成了一道人墙，杰与猎人则负责背后并带着眾人后退。 那几个混在眾人中的士兵虽不至于吓得面无血色，但是因为上级突然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攻击杀死，都陷入了慌乱之中，一时间只是傻傻地跟着走，倒让黄俊他们轻松了些许。 眾人就这样回到了登记身份的关卡，而黄俊自知自己对怒气的感应能力不及眾人，索性专注于思考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是其实他也并没有多想，因为目前的情况就是他想到的问题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没办法…… 黄俊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才透过通讯器说： 「你们有没有人感应到敌人的位置？」 只是眾人的回应都是「没有」。 在一轮确认之后，皇太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那肯定是怒气的攻击，只欠那是来自代行者……不，应该说背叛者还是狂物。」 「绝对是背叛者，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有什么狂物破坏，就算有也是那群背叛者刻意带进来的。」 黄俊这番话实在让皇太女、杰以及猎人都陷入了愕然──就算在如此需要集中精神戒备偷袭的状况下。 而黄俊也不介意解释扫清眾人心中的疑惑： 「先跳过幕后黑手的身份，但很明显背叛者想挑拨守护者与地下世界政府之间的关係，而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把屠杀了某一个地下世界政府基地的事，嫁祸给守护者了。」 黄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虽然他在给眾人说明，但是他也得同时思考应对目前状况的办法，只能一面解释的同时一面整理脑袋中的思绪： 「那么一切不合常理都可以解释，他们被我们早到达，利用了那个卫星网路，恐怕他们有技术人员能够预先拦截他们潜入这里的登记资料，换言之我们对于整个地下世界政府来说，是第一批进入到这里进行救援的人……」 就在黄俊说明到一半的时候，突然眾人的耳边响起了「啪、啪、啪」三声缓慢的鼓掌声。 眾人的注意力瞬即提高到了极点，而他们也听到了对方的声音： 「新上任的大队长，真的好厉害啊，这么快就判断出来，但是一切已经成为事实无法挽回囉，就慢慢等待地下世界政府的追杀吧，哈哈……哈哈……」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七章：隔空交战 根本就没有说这番话的必要，完全是在挑衅而已…… 黄俊不禁揉了揉太阳穴，同时对着音瀨说： 「能够让对方监听不到我们的对话吗？」 音瀨认真地点了点头，把自己的能力全开。 「黄俊，那现在……」 正当皇太女想问下一步行动时，却被黄俊打断： 「别担心，这里还有三名士兵，不是吗？」 黄俊说着话的同时也转头望向了那三名士兵，因为被黄俊以让人捉摸不了的目光打量的关係，那三人都显得非常不安。 「刚才那番话也是想要我们露出破绽，毕竟留有其他活口就没有嫁祸的意义……」 只是正当黄俊如此说明的时候，对方又传来声音──「呀呀」的声音彷彿是问答节目中错误时的响声： 「我们根本不需要你们露出什么破绽，要杀那几个没用的士兵简直易如反掌呀──嗯，好吧，这样单方面屠杀也真的太没意思，就给你们一个机会吧。」 黄俊有着极度不好的预感，正想要使用能力来达成阻止所有施加于己方的能力时，却已经慢了一步。 那三个士兵的脑袋都爆开了一朵血花，应声倒地。 比起关注对方以不知名手段杀了在他们重重保护下的士兵，黄俊更担心他们的对话竟然有音瀨的能力下依然被窃听了。 因为黄俊没有说话，其馀人虽然不至于慌乱，但也或多或少露出了不知如何是好的表情。 「你们这群背叛者，干什么偷偷摸摸躲东躲西的，有种的就给我出来，和我来单对单啊！不然我让你们，我一个把你们全挑了也行！」 唯一没有半点担忧，反倒是拼劲十足的人自然是颱风了。 黄俊倒没理会颱风，任由她在这个时候吵闹，他就趁着这个时间分析各种可能性，在数秒之后他终于想到了。 只见黄俊对除了颱风之外都打了个噤声的手势，便从那个登记资料的桌面随便抄了些文具，三两下功夫就把数个监视器给毁掉，以能力确认再没有监视器后才拿起纸来开始书写。 「是通讯器，他们窃取我们通讯器的讯号，接下来大家把通讯器的通讯功能关掉，但不要关掉通讯器，那就会定期发出确认讯息，对方察觉不了我们已经知道他们偷听的方法。」 眾人在心里读着黄俊写得有点潦草的讯息，理解之后就立即对掛在耳朵上的通讯器进行调整，而颱风基本上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理会，所以由皇太女负责替她调整。 「好了，现在敌人应该听不到我们的声音了，现在我有两个方案，但在说明之前我们有一件事必须先做的……皇太女，猎人以及杰，调查这些尸体，我要知道对方到底在用什么能力。」 就在黄俊说完这番话想要转头对有希询问一些事时，却没想到猎人已经看出了对方的手法而回答： 「类似摇控炸弹的手法，预先在这些人的脸上留了一些难以察觉的怒气，然后让其硬化并加速，看看这个位置以及这里，似乎是有引力之类的关係，由一点去到另一点，发动的距离不详。」 黄俊感到意外之馀，可没有让脑袋间下来，满意地点头说： 「也就是说这是预先设置的能力，难怪不直接伤害我们，换言之他们根本就没信心能够打得赢我们。」 皇太女却不太同意黄俊的话： 「你之前不是说这是背叛者设下的陷阱吗？不可以断定他们打不过我们吧？只是借刀杀人减少风险而已，绝对不能轻视敌人。」 黄俊自然知道这些，但是他所考虑到的比她可深入多了，而他也不介意地解释说： 「我非但没有轻视他们，反而是把他们当成最厉害的敌人，毕竟是教官所设计的啊，我就不信那是敌人一时衝动所犯下的失误……嗯，这么说好了，我们一开始认为那三个士兵可以证清这件事，对不？」 此时就连颱风也终于吵得累了，对于黄俊的话也很是同意地点起头来，让身旁的皇太女禁不住苦笑。 黄俊倒没在意什么，只是继续说明： 「所以他们决定把士兵都干掉了，嘴上说是给我们一个机会──他们在这基地里进行最后的屠杀，让我们追上去，对不？」 这次猎人却也不止点了点头，而是说： 「刚才那个能力可能不限于用微量难以察觉的怒气，不可否认这种量连伤害有怒气保护的代行者都做不到，但要是用较为大量的怒气，其威力不容小覤。」 黄俊对此倒是微笑说： 「不用担心，因为不是他们想我们追上去，我们就要追上去吧？」 「咦……但你刚刚不是说他们打不过我们……」 皇太女的疑问自然也是眾人的疑问。 黄俊依然保持着笑容，不过大概在旁人看来多了些奸险的味道： 「这个『打』可不一定要诉诸武力，反正我们进入到这里的资料已经被放到世界各地，要是我们真的追，可不见得追得上，特别是这里有很多出口吧？」 大概是因为看到了黄俊自信的模样，所以大家都没有再露出担忧的神情。 「那么比起去追，我们就有更值得做的事了……」 黄俊说着的同时望向了有希，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对手──教官因为自己的举动而变招了。 在这个地下世界政府所不为世人所知的地下基地之中，一大群零散的官员以及士兵还懵然不知自己成为了猎物，而在狩猎的十三人小队正陷入了微妙的状态之中。 为首的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刚刚就是他以手势让跟随自己的眾人停下了行动。 「没有跟来而是向着某一个地方前进吗？这群人到底打着什么主意？虽然教官说过无论对方跟不跟也是照着新订的计划行动，可是这样放任这群人似乎也不太恰当……」 青年的话并没有得到任何队友的回应，也就是他在自言自语而已，就在他顿了一顿思考了一会之后，终于摇了摇头带着部队继续行动。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八章：相互担心的 「计划似乎意外地顺利……话说回来还真是没想到可以这样做。」 皇太女看着房内的情况，禁不住说出了心中的感叹。 「哼哼……你不应该只是讚黄俊啊！要不是有希，这计划能如此顺利地进行吗？」 医生依旧是那副像是自己很优越地神气起来，还不忘在一旁继续「骚扰」有希。 黄俊倒没有在意过是否要邀功，他也很是同意医生的话： 「的确，这个计划的灵感来自有希的骇客能力，既然对方利用资讯的手段来陷我们于不义，那我们也可以反过来把他们公布开去。」 「完成了。」 有希在这个时候说话，自然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到萤幕上，十二个切割开来的画面展示着基地的情况，不断切换的影像显示出一个十三人的小队正在基地里高速行动。 「皇太女，怎样？」 黄俊的目光最先从影像抽离，转到了正紧皱着眉头的皇太女。 「不是偽造的身份，的确是他们，刚刚杀人的能力，以及那个把攻击挡下来的能力都是……」 教官早就把背叛者渗入到守护者中，又或者说明了某些原本的守护者变节了吧……这大概算是最坏的情况，但至少表明我们的身份，还不至于让地下世界政府与守护者失去互相…… 黄俊在心中默想了片刻之后，才对身边的队友说： 「有希负责录影，以及整理他们的资料，进行核对以及相关的事情，你知道应该怎样做的吧？」 有希乾脆地点了点头，她早已经在做了。 「医生、音瀨以及杰，你们负责保护这片区域，就是我用笔圈着的这个范围，整理好这些地方让它们能够多待点人，可以的话与救回来的士兵设置防御工事，瞭解？」 医生有概因为能够与有希在一起，想也不想就点头；音瀨则是紧张地点了点头，似乎在担心自己能不能胜任，至于杰那肯定的回答自然让黄俊放心不少。 「皇太女和猎人，你们负责搜救生还的人员，要是容许的话就帮助他们搜集需要的物资，当然救回的地点就是医生他们负责的这个区域了，没问题？」 猎人爽快地点了点头，开始整顿装备，皇太女也清楚黄俊的意思，可是当她想了想后就不禁问道： 「那你呢？还有颱风，你该不会打算……」 「总不能放任那队人吧，就由我和颱风来处理就好。」 「喔喔喔！黄俊你这真是明智之举呀！就让我来把他们辗成小饼饼……」 正当颱风因为能够大展拳脚而兴奋起来的时候，皇太女却显得态度强硬地说： 「不可以，这样太危险了，刚刚我说了他们其中数人的能力，那真的不是轻易能够对付……」 「不用担心，虽然的确我是打算和颱风去追那群人，但是否真的开战也得看情况，毕竟对方本来就预料我们会追上去的。」 面对黄俊的回答，皇太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虽然她知道黄俊绝对不会用身份来欺压自己，但是也不愿让黄俊冒这个不必要的危险。 黄俊看得出皇太女为难的模样，也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也只好详细解释说： 「虽然刚刚打过章鱼又杀过狼，但使用能力的试验也只是刚开始的阶段，特别是对人的能力应该又有人很多不同，接下来我们可是会和大量的背叛者交战，我得趁现在有机会就多作一些尝试，放心啦，我绝对不会有事。」 「这……虽然我明白实验的重要性，但是拿敌人……真正的战斗来测试，实在太危险了。」 黄俊不禁有点头痛，皇太女如此强硬地反对自己是他始料不及的，想了想后也只得继续说： 「其实也不是只有我和颱风会遇到他们，连你和猎人也是会的呀，毕竟他们目前的目标大概就是屠清这个基地，虽然根据取得的地图知道这个基地在少数人员的情况下很不适合扫荡，但考虑到对方能够预先设置攻击的关係，只要有技巧性地分佈攻击就可以让他们以少数人……」 黄俊一大串地进行说明，分析了目前的情况，而皇太女听到黄俊说出她们二人的行动其实与黄俊及颱风二人相近，因此位置上也很容易就能互相配合时，强硬的态度总算稍为软化下来。 终于皇太女被黄俊成功说服，当下眾人根据黄俊的指令迅速地行动起来。 黄俊与颱风自然是最后出发的，毕竟黄俊还得确认那群人最后的位置，以此来制定适合的路线去追踪。 而正当颱风只是一直喊着要痛扁对方，黄俊总算找出一条适合的路线而要出发时，却被有希突然喊住了。 「带上这个。」 有希把一个和笔差不多长的金属长方体交给了黄俊，并以动作示意黄俊可以把它从中打开变成一条幼长的东西。 黄俊也没有任何迟疑，就顺着有希的意思做了，顿时这个金属物体射出了一道光幕，是这个基地的地图，上面还有数个标示。 「喔……还真意外，连我们的标示都有在内里吗？」 有希点了点头，然后才指向了电脑的萤幕说： 「这里控制。」 黄俊先是「嗯」了一声，然后才说： 「谢谢你，真的帮了大忙，这样就可以一直追踪那群人，而且还能确保其他同伴的位置，发生什么情况都容易应变了……」 「小心点。」 对于自己的话突然被有希中断，黄俊自然感到了意外──但是最让他感到意外的原因是有希的话。 「我会的，你也是，这里也不能确定是安全的。」 「世界没有安全的地方了。」 有希这一句鲜有的完整回应，或者该说对平常的她来说是鲜有的完整句子，让黄俊不禁陷入了沉默之中。 「嗯哼，就算真的四处都是狂物，四处都是敌人，那我们只要把一处清空，然后努力四次，不就四处都安全了吗？」 对于颱风自信满满却又完全没有逻辑的发言，黄俊耐不住苦笑，却这样的一番话完全把刚才严肃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的确，要是没有的话就创造好了。」 黄俊收好了有希给自己的地图后，便与颱风离开了房间。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二十九章：匕首的技巧 黄俊与颱风才走了没多久，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颱风突然说： 「黄俊，你好像很喜欢用匕首？」 对于突如其来的问题，黄俊有点反应不过来： 「为什么这样问？」 「没有啊，就是之前在里世界与背叛者战斗时，你找猎人弄了匕首吧？然后刚刚听医生说，你又用匕首扔章鱼了？」 黄俊不禁流了一额冷汗，毕竟医生的话实在相信一分也是极度危险，不过他实在想不出颱风会弄出什么危险的事情，也只能回答说： 「不能说喜欢吧，反正我是什么武器都不懂用，匕首感觉小小的就算乱刺似乎也不太会伤害到自己，而且也比较好弄到……」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我教你匕首的用法吧。」 「呀？」 看着黄俊错愕得停步回过头来，颱风倒是稍为抬起了头，一副神气的样子说： 「不相信我啊？佣兵之间的打赌可是常常会用上匕首对决的，虽然我可能不及那些能够写出什么理论，又或者鑽研人体工学的大师，可是我有的全都是实战的经验喔。」 黄俊这才回过神来，原来颱风是想教授自己一些战斗的技巧。 的确，虽然用能力是很强大，但其实经过测试就知道，原本越有可能做到的事，才能够让能力成功地使用出来，相反原本越不可能，能力也很不可能生效……这么一想其实这能力也许有点鸡肋，本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黄俊想了一大串之后才察觉颱风正盯着自己，于是露出了微笑说： 「怎会不相信你？不过现学现卖好吗？待会就要战斗，这样学一半很危险吧？」 「不不不，没关係，确切的格斗技巧当然不是现在教，毕竟对狂物和对人始终有很多不同，只是说明一下常用的匕首技巧而已。」 颱风稍为收敛了兴奋的情绪，似乎在认真地思考该怎样向黄俊说明，而后者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等待。 只见颱风甚至放下了那把有点石器时代味道的石斧鎚，像是凭空幻想着手中拿着匕首开始挥舞，就这样持续了将近半分鐘才停下来。 黄俊看着颱风又动了几下，一时皱起了眉头，一时又瞇起了眼睛，似乎很是苦恼，因为花了些时间黄俊也终于耐不下去： 「假如是因为我是个新人，实在很难找到方法说得清楚的话，就这样算了吧？反正对我来说还是能力更重要……」 颱风却只是摇手拒绝，更像是叫黄俊别作声，又是这样过了将近一分鐘，她才「呀」的一声对着黄俊不停眨着眼睛说： 「我要说的很简单，而且和传统的用字也不太一样，嗯……还是不说这么多无关的东西，总之只有两个要点──『点』和『刺』。」 「点和刺？」 「很简单啦，匕首本来就是短兵刃，不适合砍或者碰之类的技巧，也就是说很难用作一击致命的武器，主要是靠大量累积细小的伤害……」 颱风一面说一面从黄俊的腰包中抽出了一把匕首，在比着动作的同时继续说明： 「先说『刺』吧，很简单的动作，就是刺出而已，造成一定深度的伤害，可是刺是很困难的技巧，会造成很长的停滞时间造成危险，不过对于破坏肌肉、关节、筋腱等等都非常有效。」 黄俊望着颱风所做出几个不同角度的刺击动作，其实看上去和他以前看过的武打电影没有多大分别，但是对于理解了颱风的话后自是有另一番认知。 「接下来的『点』就有点复杂了，因为当中其实包含了匕首的精髓……还是简单来说，『点』的重点在于让『点』连起来成为线。」 「呀？」 黄俊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用怀疑，落刃点和离刃点，掌握准确的时间，瞬间的动作让敌人不能抓住攻击与反击的时机，靠大量的点连成线，无论后颈、后背、手臂、手肘、前臂、手背、腰侧、大腿、膝盖以及小腿等等都是很适合用浅划来造成伤害。」 颱风自然又拿着匕首比划起来，她的动作当真异常灵活，蹲下、起来、假身、虚晃等等全都流畅至极，手中的匕首快得像是舞出了一道光影。 颱风眼见黄俊看得瞠目结舌，自觉演练得差不多而停下来，把匕首交还给了黄俊后说： 「到此为止吧，不是要追人吗？再在这里耗下去就追不上，那学来也没用啦。」 黄俊对这点其实并没有太在意，毕竟在他心中的计划其实追不追上敌人都没有太大的影响，相反相互接触也有可能导致他们人员损伤。 不过黄俊不想把这些搬出来说，也就同意地接过了匕首，正当他拿出地图确认新的追纵路线时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颱风，以前你不是叫我『小俊』的吗？怎么突然会改口叫回我的全名了？刚刚总觉得……你好像说得有点绕口和不自然。」 黄俊看到颱风一脸错愕地望着自己，不禁觉得自己似乎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可是下一秒鐘黄俊就对自己產生这样的感觉而后悔了，或者对其他人来说问这种问题很奇怪，但对颱风来说绝对不会。 只见颱风剎那间变了张脸似的，又恢復到了兴奋中带着期待的模样： 「都是皇太女的错啊！说什么小俊当了大队长，就不能用这种暱称，明明这样才有亲切感啊！还是小俊你明白事理！可以吧？我可以继续叫你小俊吧？」 你已经完全用了啊…… 黄俊也懒得吐槽了，点头同意的同时确认了路线，完成后便催促颱风跟着自己行动。 黄俊选择的路线其实挺迂回，毕竟那群敌人因为要进行屠杀，前进的速度实在不太快，但因为很明显是想让黄俊等人追上，最短的路途绝对会佈满陷阱。 而颱风本来就不太注意这些事，所以只是乖乖地跟在后面，一路确认四周没有危险。 只是，就在他们二人与地图上的敌人距离缩短到一半时，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不认识的青年…… 【第六集 表里归一】第三十章：刺探 竟然主动留在这里等待我们，难道我当初的估计错了吗？ 黄俊挡在了颱风身前，顺手从背后的腰包抽出了匕首。 「保护女生的反射性行为吗？」 那个身穿军装的青年打量着黄俊，表情不带半点紧张，顿了一顿后才继续说： 「你就是黄俊吧？很抱歉，此路不通，而且你也没有退路。」 黄俊只是把匕首护在身前，冷静地注视对方的动作，从一切可以观察到的事项中找出对方的能力。 「小俊，别跟他耗，赶快让我辗过去……」 「很抱歉，你不能这样做，因为我的对手只是黄俊一人。颱风是吧？你要去找其他人麻烦，抑或留着等待挑战我也没关係。」 黄俊听到这番话可不敢胡乱行动，因为感觉到身后的颱风正要激动得胡来时，立即紧张地喝停颱风： 「别动！没弄清楚对方的能力，强行突破太危险了。」 「小俊你婆妈个什么？怎么可能有那种限制单挑的能力啊！我们两个赶快合力……」 黄俊已经隐约猜到对方的能力，亦因此甚至不敢后退半步压制颱风说不定一个衝动就会跌入陷阱的举动。 大概是因为知道颱风不服气的关係，黄俊也只能捨弃自己猜到敌人能力的优势而说： 「他就是那个能够预先设置怒气的人，就在我和你之间应该就有这么一个陷阱，只要我或者你踏过那条界线半步就会糟糕了……我说的没错吧？背叛者。」 黄俊一开始就回过头来，向着颱风打了个眼色。 拜访你一定要听得出我话里的意思，眼前的敌人可不止这一人，而且这一人绝对不是那个用设置能力的背叛者，那个背叛者绝对隐伏在附近，要靠你去找出来…… 黄俊只能暗忖着颱风理解自己的意思，也为了不让对方怀疑只得在最后把话转到向对方发问，也让整件事变得自然了。 「噗……哈哈哈哈……」 那个青年却只是愉快地笑了起来，直笑了好一阵子后才停下来说： 「随你的便吧，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总之我不会让你通过这里。」 果然是在害怕被我从话里套取到更多的讯息，换言之一是教官叮嘱过，二就是这人也是个头脑不简单的人…… 黄俊依然没改那心中评价人的习惯，同时心中的警戒再次提高到了极点。 可是就在这最需要集中的时候，颱风依然毫不感压力地骂着说： 「嘖……小俊你直接用能力把陷阱都拆掉不就好了？」 就算在敌人面前，黄俊对于颱风的话也不禁捏了捏自己的额头，心里咒骂哪里会有人把己方队友的能力在敌人面前说出来。 而且能用的话我早就用了……之前经过章鱼以及狼的测试，我不知道本质的事就不能用能力，因为那只是相对笼统的目的。 黄俊最终只能苦恼地摇了摇头，然后说： 「我做不到。颱风，你离开这里回去我们临时的驻扎地，既然他们留下人来拦住我们，说不定也会派出攻击小队。」 黄俊虽然觉得对方竟然会派人来迎战是非常奇怪的事，但其实他确信对方不会派出攻击小队，这样说的原因其实也有点是嫌颱风碍事──在某个角度上。 颱风可没有想到这个点上，而是另一方面──对于自己帮不上忙而不甘： 「不行，怎么可以留下你一人独自战斗？要是我现在走了，别说是皇太女，猎人也绝对不会饶我啦！」 黄俊听到这样的回应，自然知道颱风没听懂自己话里的意思，不过其实他对此本来就不抱什么期望。 既然如此也只得开始战斗了，虽然弄不清楚为什么要刻意派人来拦截，但是绝对是为了什么吧？ 黄俊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向着敌人踏出了第一步。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看见什么让人值得在意的事，但黄俊的心在踏出的同时狠狠抽了一下。 挡住凝聚起来的怒气…… 黄俊在心中才默想好并使用能力，手中匕首往左方一挡的时候，就被一股完全无法想像的巨力压垮，整个人往右方飞撞到金属的墙壁上，整个凹陷了下去。 就算是经过怒气浸体，身体已经比普通人强上几倍，这么吃一记重击黄俊也是受不了，喉咙一甜就吐出了一口鲜血。 「小俊！」 颱风这样喊完，立刻就耐不住要动身去救黄俊，释放全身的怒气想要硬闯那个让她之前却步的危险。 「别过来！快走！」 黄俊狠狠地白了颱风一眼，他真的因为自己的能力稍为低估了敌人。 而颱风也看出了黄俊的认真与严肃，一时之间只能兀自焦急着不知该怎样做。 就在这时，一直表现得从容的青年似乎稍为变了脸色，身为敌人的他自然不会等待黄俊与颱风有什么交流，似乎判断情况出乎了他的意外而行动。 黄俊连回气的时间都没有，看到一直动都不动的敌人竟然一下子朝着自己衝来，当下站起来尽量稳住有些虚晃的身体。 不需要说话，那个青年就以左手砍出了一记凌厉的手刀，斜砍黄俊的右肩头。 黄俊不敢怠慢，就算因为不知道对方能力的本质而不能直接消除，还是尝试利用能力去减低对方的伤害。 然而，对方的能力超出了他的想像。 黄俊这一次的反应称得上敏捷，动作也是配合上了，赶在对方的手刀落下之前就先用匕首挡在了途中，可是结果再一次超乎他的意料，甚至正在暗叫一声好的颱风也吓得叫了出来。 手刀划出的弧线并没有因为遇到锋利的匕首而有丝毫停济，反倒挟带着一股乘风破浪的气势，竟然把精钢所铸的匕首砍断。 这样的事实在超乎黄俊的想像，即便是用上了能力竟然也没有丝毫帮助，敌人这一击凌厉至极，这么下来先不说小命能不能保住，手臂绝对会整条被削断。 好冷漠啊…… 黄俊却只是因为终于近距离看见对方，与对方的眼睛接触了而產生了这种自然而然的感想，竟然漠视了这种生死时刻。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一章：捨身与反扑 二零一一年四月十八日凌晨一时二十分，也就是黄俊中枪后的五分鐘，无能者的消失让世人所认知的世界完全改变了。 正常人类生活的表世界，不为人所知充满谜样生物的里世界，两个世界融合了。 由这个世界形成名为「自然」的意识，绝了心要让人类完全消失。 想当然，人类不会这么甘心待死，而其中得到了恩惠的部份人类获得了能够与狂物战斗的能力，在这危险的关头全力守护着人类。 当然，当中也有完全抱着另一种想法的人…… 香港是最先被狂物攻佔的地方，原因就是它本来就处于表、里世界交接的地方，而在幕后操控着如何保护人类的组织──地下世界政府的其中一个基地就设立于中环的地底。 在这个基地中，就有一队属于守护者的队伍正在为拯救人类而努力，不惜赔上自己的性命。 最让人感到讶异的人，便是带领这个团队的人，他在四天之前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 受黄俊之命负责后援的是有希，她独自一人留在了这个基地的电脑系统中心，算是无视了分割开来的十多个监视屏幕，只是在注视在自己面前，那个跳了数十个视窗以及显示着各种指令的画面。 就在她的双手停止在电子键盘上如连环快打般的敲击时，画面跳出了一个信件的图示，在她打开过来看了内容之后，让她不禁紧紧着咬着了下唇。 与此同时，右上方其中一个监视画面上映着的，是一幕惊心动魄的画面…… 「咳咳……」 发生什么事了…… 黄俊因为四周突然爆起了一阵烟尘而咳嗽起来。 「小俊，你没事吧？」 突然颱风的声音就在黄俊耳边响起，在一片灰黄之中黄俊依稀看到颱风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啊……是颱风救了我…… 「没事，你还好？」 可是，就在黄俊这样问了一句之后，他得不到任何回应，而且眼前的身影缓慢地倒下去了。 「颱风！」 黄俊全身还是有些乏力，但还是赶忙扶住了颱风。 「好像……有点勉强呀。」 颱风好不容易才挤出了这句话。 我真是的，明知道那个位置有对方设下的陷阱，她既然要来救我就必须捨身…… 黄俊想到这点，就猛的一咬牙，轻轻放下了颱风，在这片迷茫之中寻找着敌人的踪影。 「好不简单啊，为了自己的队长牺牲自己，不惜一口气把自己的怒气释放出来，就算是这个时候身体也会吃不消吧？」 面对平静得不带半点激昂，不像疑问也不像在反问的语气，黄俊只是咬牙切齿地盯着──凭着声音就能约莫知道对方的方向，至少不会弄错正面和背面。 大概因为刚刚我和颱风的对话声音很小，所以还未听见，想要试探我们的位置吧？ 黄俊作出判断的同时，也在思忖接下来要怎样应对敌人的能力，毕竟刚刚一瞬间的交手已然高下立见。 可恶……没多少时间了，这些烟灰大概几十秒就会散去，届时…… 正当黄俊苦恼着自己到了这个时候还是如此无能，明明放出了那样的话现在却什么都做不了，实在叫他痛恨。 就在这时，黄俊觉得自己的脚被轻轻的抓了一下，自然是虚弱的颱风在勾他的注意了。 连一直开朗强壮的颱风都成这个模样…… 黄俊在心中想了一下，还是把耳朵靠到了颱风的嘴旁。 「他受伤了……他的能力是风压，有听过水刀吧？就是那种高压能够切割东西……」 啊！ 黄俊心中不禁惊呼了一声，虽然颱风平时总是一副粗鲁，脑袋较为迟钝的模样，但是对战斗的触觉实在太厉害了。 「嗯……真的很多谢你，放心吧……」 黄俊可真的衷心感激了一句，可是他也知道没有半点空暇的时间，站起来的同时已经从腰包中抽出了一把匕首。 既然用的是风压，那就直接用能力去瓦解这风压…… 黄俊在心中确认了能力的使用，就朝着之前判断出的位置狠狠地掷出了匕首。 黄俊这果断的一击，换来的是一声痛苦的惊呼。 得手了！ 黄俊在心中起了一丝震奋，在抄腰包时确认了只剩下两把匕首，但他知道已经足够了。 在这片让人难以睁开眼睛的灰尘之中，黄俊拿着匕首毫不畏惧地朝着敌人衝刺。 毫无疑问，黄俊的匕首已经附带了他的能力，虽然他不清楚刚才的一击到底有否对敌人造成重伤，但接下来也要完全解决敌人。 对拥有怒气的黄俊来说，二秒之后就在这片沙尘之中看到了敌人的人影，想起了不久前颱风的教导，选择不用以前那种笔直的直刺，而是挑了对方右手划去。 那个青年也不简单，之前被黄俊这么一冷箭，而且更是突破了自己所一直倚赖的能力，也不过是一条左手报废了而已──为了挡住迎面而来的匕首。 而当他面对黄俊的追击，也不敢去直接再接触匕首，反倒是以弃守取攻的方法，朝着黄俊的胸口打出一拳。 幸好听了颱风的话！ 黄俊心里念头一转，欺身就避过了这么一拳，匕首的攻击也从弧划改成了闪身的拉拖，在敌人的手臂上轻易拉出了一道口子。 这么一击成功，而且黄俊察觉自己的速度甚至比对方快，在自己绕到了对方身后，对方也不过才刚回过身来，当下就用起之前颱风教的秘诀──大量製造伤害。 刷刷刷接连三击，黄俊都是狙击对方的下盘，因为他察觉那个青年的反击都是从右手来的。 而这一轮攻击非常成功，黄俊也正喜在心头，然而在他准备继续追击对方的下盘，让对方完全失去走动的能力时，一声清脆的断裂声让他愣住。 「怎么可能……」 黄俊甚至惊讶得叫了出声，幸好的是他反应与速度比对方更快，总算在对方的手刀落下前退了开去。 匕首断了…… 黄俊望着手里的断刃，有些不太理解眼前的事情。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二章：苦痛的胜利 这个时候，因为颱风的石斧鎚在冲击下化成的灰尘已经完全散去，双方已经能够清楚看到对方的模样。 黄俊除了一开始就被重击，然后又被青年突袭而受到颱风保护弄到一头灰外，之后就一直处于抢攻主动的状态，特别是取得了优势所以看上去的状况很是不错。 至于青年可与一开始出现的落差大了，此刻看上去的样子十分狼狈，因为穿的守护服的制服，手脚的伤自然一眼就能看上来。 他左手前臂插了一把匕首的断刃，大概他自己紧急处理过把头尾都切除，却也不敢拔出来，右手也被拉了一道大口子而导致整条臂都是鲜血，双腿的伤口虽然较浅但看着的鲜血都够糟糕了。 不过即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黄俊却与那个青年处于了对峙的状态。 因为在二人分开之前，黄俊在使出的最后一击中吃到了想不到的苦果。 黄俊不禁垂头望向自己手中断开两半的匕首，那平滑乾净的断口让他终于理解刚才到底发生了怎么一回事。 我的能力只是改变机率，前几次都成功了，可是最后一击却失败了，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黄俊无可奈何地扔下了手中的断刃，从背后的腰包中抽出了最后一把匕首。 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要是这把匕首干不掉他，接下来要和对方接触就太危险了。 黄俊不得不承认目前的情况。 青年已经从最初的从容，变成现在的一片灰白，他并没有因为刚才成功用出能力而感到些许希望。 而且最重要的是，黄俊最初猜测对方还有一个队友在附近，可是从此刻绝望的表情看来，他原本的猜测并不完全正确。 在这种赌运气的事情上，黄俊根本不用有任何迟疑，因为那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 刺穿的必杀一击，绝对会造成致命的停滞被他打到，但是多次伤害也会让能力失败的风险增加…… 黄俊在欺近的同时已经拿好了主意，挥出了匕首朝着青年的腰际划去。 就算青年绝望了，也决不甘心就此待死，挪动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也是铁了心肠要和黄俊同归于尽而挥出了拳头…… 生死战斗得出了结果的三分鐘后，黄俊依然软软的坐在颱风旁边，不时望着不远处插了不少金属碎片的尸体。 颱风这个时候挣扎着想要坐起身来，不过始终因为过于虚弱的关係最后还是放弃了，勉强地拉起了笑容说： 「小俊，赢了就别露出这么苦恼的表情嘛……」 「是我的错。」 黄俊默默地说了一句，语气中完全流露出了心中的悔恨： 「是我太过自满，完全错判了情况，才让你受了这么重的伤……」 「哎呀！小俊，别把这个揽到身上去。」 颱风依然是一副阳光的模样，当真连半点怪责的意味的没有： 「你硬要这样往自己身上揽，会害得我也对自己很不好意思，竟然只有自爆这个方法把敌人的攻击挡下来。」 黄俊听到「自爆」这个词真的禁不住笑起来，可是当中的苦是他无法再说出的，就这样黄俊只得坐了多个两分鐘，好等自己回气以及思考接下来的行动。 黄俊捏了自己的额头一把，揉了揉太阳穴后对着颱风说： 「放弃了，本来就没有必要去追击，刚才这一战大概也录影下来，应该足够了，回去看看皇太女她们做到什么吧。」 「这才是小俊嘛！乐观点就对了。」 颱风愉快地应了一句，反倒是主动要黄俊借来肩头，稍为休息过后的她也总算能在别人扶持下走动。 二人花了一倍的时间才总算回到了当初黄俊设起的临时驻地，皇太女与猎人自然不见踪影，可是当黄俊看到在场的只有医生、杰、音瀨与有希时，还是不禁叹了口气。 而当医生看到黄俊与颱风回来时，就因为二人的伤势而不爽地责骂起来，说到医生的身份她倒是异常称职。 特别是黄俊之前在守护者的基地时就受过了重伤，此刻就更被骂得狗血淋头，黄俊好不容易才抓住了空隙向有希询问证据的事。 「交涉中。」 回答的却是在一旁冷静地盯着萤幕的杰。 其实黄俊的算是内伤，医生检查一下后也没有什么能做的，后者也就把精力集中到颱风身上，他也就算得到解放移动到杰的身旁一同看着萤幕的情况。 此时萤幕上刚好传来了来自某个地下世界政府基地的讯息： 「已经确实收到你们传来的影片，进行过了样貌分析算是符合我们手上的名单，但是该影片最多也只能证明你们守护者内鬨，要我们如何相信不是你们背叛了呢？」 黄俊默然，这正正是他这个计划最明显的缺憾，而有希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而把目光转到他的身上。 想当然，既然这是黄俊的计划，自然有了应对的方法： 「有希，告诉对方，我们已经知道整个背叛者组织的首领，以及其规模。清楚告诉不用他们的帮忙，由我们守护者自己来解决，只要他们别来干扰就可以了……用字的语气最好强硬一点。」 黄俊一面说出要传递的讯息，也顺便看了之前有希与对方的对话，发觉有希也许是个女生，在交涉上显得柔软而被对方吃住了，因此才有了最后的补充。 有希只是望了黄俊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稍为在脑袋整理好黄俊所说的意思后，就开始在输入栏写好内容，再得到黄俊的确认才发送。 之前的对答一般都在三分鐘内就有反应，可是这一次整整过了漫长的十分鐘，地下世界政府那边也没有发来回应。 杰一直在旁观没有说话，此时终于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太强硬？」 黄俊却摇了摇头表示不同意： 「要是不强硬，那番话就没有说服力，而且对方不是因为不服而没有回应，大概是在对上讨论中吧。」 黄俊此刻脑袋里所想到的，大概是所有守护者──至少他自己团队内的人是无法想像的。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三章：各方的消息 既然黄俊这样说，杰也就不多言继续静待，音瀨似乎在做某些事情而没有注意到黄俊这一块，至于医生则依然专注于处理颱风的伤势。 距离黄俊他们发讯的时间整整过了二十分鐘，地下世界政府终于发来了回覆： 「瞭解，静候你们的佳音。」 看着萤幕简短的一句，黄俊陷入了深深的沉默当中，有希一副没有什么的冷淡模样，杰倒是感到非常奇怪却没有问。 大概他认为黄俊要说的话就会说，自己不用去问。 有希应该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吧…… 黄俊在思考时看到了有希望向自己的眼神，心中自然地生起了这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是皇太女与猎人回来了。 黄俊的注意力自然也转到二人的身上，随即也就明白当初在回来时，在其他地方没看到人所產生的感觉是对的了。 皇太女与猎人没有找到任何活人，大概是音瀨告知二人，黄俊及颱风已经回来，所以二人也赶着回来了。 看着二人苦闷、鬱闷的模样，黄俊安慰着二人说： 「毕竟对方是有备而来，能救多少本来就尽力而为，没救到也没必要怪责自己。」 皇太女知道黄俊的好意，儘管心中的苦闷不可能一下扫清，但还是感谢地说了一句： 「的确，而且这种事也不是未曾经歷过。」 猎人也为了黄俊别再担心自己而说： 「情况如何？」 黄俊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决定不把自己的忧虑说出，以免影响到眾人： 「地下世界政府那边总算处理完成，至少没把我们与他们的关係弄僵，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尽快与从里世界回来的守护者接触，想当然的就是先和守护者基地那边联系吧。」 有希在黄俊说话的时候已经行动起来，并且已经与守护者基地的一方取得了联系。 「黄俊？你们已经到了地下世界政府的基地？」 只是黄俊大概没想到，对方说话的竟然是教官。 黄俊稍为冷静过来，毕竟他知道与她暗地里的战斗已经开始： 「是的，不过这个基地的人都死了，大量的狂物从地面入侵到基地内。」 幸好双方所进行的通讯只局限于声音，所以其馀人因黄俊的话而露出的诧异表情并没有被对方发现。 「狂物竟然攻入到基地里……地面也是有大量狂物在四处破坏吧？」 语气还是如此平稳，就算知道我们在这个时候在基地里……不，应该是部下有回报情况吧？ 黄俊一面从自己的角度分析，一面也试着站在教官的立场去看目前的情况，不过对话上还是没有丝毫不自然之处： 「嗯，而且大都是未曾见过的种类，至少我的队伍未见过吧……我们还是说回重要的事，原本在里世界的守护者回来了吗？」 此时倒是教官那一面陷入了沉默，大概半分鐘之后教官才说： 「陆续回来了，但似乎回来的地方不一定是在基地内，因为我们在海中也救了几个第一军团的人。」 终于回来了吗？那么接下来就是要在教官的耳目外找到守护者的临时指挥者，最好是女王已经清醒过来…… 正当黄俊在心中盘算的时候，教官追问说： 「黄俊你们接下来打算怎样？既然地下世界政府在香港的基地沦陷了……嗯，你们有和他们的其他基地联络过吗？」 哦呵？终于要试探了吗？ 黄俊对此反倒感到高兴，因为要是教官半句不问的话，反倒让他无从猜测教官的想法，随即在心中整理好原本预备好的话便说： 「关于联络方面已经通讯过了，对方完全理解目前的情况，已经调派了军队来支援我们守护者。至于我们接下来恐怕没办法行动了，为了收復这个基地，我们经歷了太多的战斗，各人积累的伤势也不轻。」 「嗯，黄俊你的判断力真的太好了，能够把地下世界政府的基地收復将会对这场抗战起了决定性的作用，无论科技力量、资源还是地方等等都是我们这边无法比拟的。」 黄俊觉得自己看到了教官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儘管他从未看到过那样的教官，大概是因为有希给自己显示了目前基地的情况，那些她说的物资或者武器的仓库全都被破坏了。 「客套话在这个时候就免了，接下来我们还是会尽可能搜寻回来的守护者，但还是以在这个基地里待机为主，有什么重要的事随时进行通讯吧。」 「瞭解，就这样。」 教官简单地答了一句就切断了通讯。 通讯结束，黄俊再次把精神放回到身边时，自然看见眾人疑惑的模样，心里衡量了一下之后决定把能说明的都说明清楚。 期间没有人提问，就是让黄俊一个人进行完整的说明，这么一说竟然花了整整十分鐘之多。 当然，黄俊还是有一些核心的事情没有说，毕竟那会影响到整个团队，不过单是关于教官是背叛者这一点，也够让这些人震撼的了。 不过有一个人由始至终虽然聆听着却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有希一直都在操作着电脑。 正当黄俊说明完还不够三十秒，有希突然说： 「有人。」 当下黄俊转过头来望向萤幕，其馀反应过来的人也是如此，不过当看到画面时，眾人心中的震撼绝对不亚于听完黄俊的说明。 「扭曲的金属……是马修吗？」 黄俊说出了能够触动眾人的名字。 那个显示着「入侵者」的画面，在有希的控制下不停放大佔了大半个萤幕，当中的解晰度却没有因此而降低，也就是说内容几乎是一比一的真实大小。 换言之，那个从墙壁延伸出来，三尖八角像是某个艺术家所设计的金属艺术品，其复杂的程度绝对让眾人联想到马修。 「绝对是马修！赶快去……」 皇太女流露出鲜有的兴奋，那真的是从心而发的表情，可是下一刻她就感到尷尬不已……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四章：马修归来？ 黄俊自然把大家的变化，特别是皇太女的看在眼里，却是毫不介意地微笑： 「不用尷尬，我知道大家都希望马修回来，毕竟是在这个末日之中。」 「黄俊……」 皇太女完全感受到黄俊的坦言，心中就不禁更感惭愧。 黄俊只是轻拍了她的肩头一下，然后就转过身对着有希说： 「马修那处应该是刚进来的关卡吧？虽然明显有过战斗，但尝试一下能否使用通讯系统对话。」 在黄俊与皇太女两句简短的对答时，那个金属艺术品也出了莫名奇妙的变化，而控制这一切的青年也在画面中出现──正是马修。 「接通了。」 黄俊在有希知会自己之前，在犹豫着自己该说些什么，毕竟马修的出现实在完全在他意料之外，可是当他看到眾人望着自己的目光时，他就知道自己没必要犹豫而说： 「马修，是我，黄俊，大家也在这里。」 画面中的马修明显地愣了一愣，然后皱起了眉头才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找到了通讯的按钮才回答： 「『nameless』的大家都在这里？」 没了以前那种从容活力的感觉…… 黄俊不知其他人是怎样想，但是听到马修这么低沉的声音实在有点不习惯： 「是的，大家都在这里。」 就在黄俊这样说完，大家都在期待马修会说些什么时，却没想到他接下来的话到底会如何击碎他们的心灵。 「我不是为了回来──或者说，我不会回来。」 马修的语气斩钉截铁，也可以说像是在陈述着一个过去的事实──所谓过去就是不可改变。 皇太女听到后不禁激动起来，顾不得由黄俊与马修交谈而抢着说： 「为什么？现在表里世界已经……」 在萤幕里的马修是背对着画面，完全看不到他的背景，只听他以冷淡低沉的语气说： 「皇太女，你的冷静、沉稳、成熟都到哪里去了？当天我已经宣告自己的离去，你们直接把『马修』这个人当作已经死了，不就好了吗？」 皇太女无法回答马修的话，哑然地泛着泪光。 黄俊只是静静地把一切看在眼内，当天马修与大家宣佈自己要离去，队长之位交给自己而颱风激动起来时，当时皇太女按捺住心中的痛苦照顾了大局。 这样的她，再次看到马修回来，这么反应也是情有可原啊…… 黄俊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正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猎人却在这时站前了一步说： 「给我们原因，当天的情况和现今不同，守护者需要组织起来。」 马修几乎不用思考，立即就回答： 「我早就说了，我是个自私的人，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而行动，人类是否会灭亡与我无干，我也不想去介入。」 这次轮到猎人陷入了沉默，接着说话的是认真无比的杰： 「真的？」 「真的，无论是我到底是个多自私的人，还是我绝对不会回来无名军团这一点，都是真的。」 音瀨很明显因为性格的关係，这个时候双眼早就有个汪洋在翻滚，在她苦苦按捺之下才没有像奔泉般涌出。 至于医生也是把一切听在耳里，以她的性格理应会大吵大闹，她却只是默默地确认着颱风的情况，也就是背对着眾人，但丝丝的啜泣声是无法掩饰的。 最后的便是颱风，她依旧虚弱，甚至比由黄俊扶着回来时的状况更差，她只是低声地碎唸着： 「马修是个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黄俊虽不敢说自己完全理解眾人这番情绪的颠簸，但是他也明白眾人这么激动的原因，而他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最应该做的不是开解眾人。 黄俊看见马修似乎真的想这样就走了，当下就赶着说： 「既然你不回来，又何必帮我们解决掉背叛者？」 黄俊知道这个问题并没有必要，因为他知道答案，但是为了让马修多留一秒──也显示出自己尽力挽留马修，算是一会安抚眾人的筹码。 「哼……」 马修也似乎看出了黄俊的本意，不过还是给了面子回答说： 「不久前一下子从里世界回到来这边，发觉香港沦陷，眼见就在这个基地附近就走来看看，想不到被代行者袭击，我只是出于自卫，况且我也不知道你们在这里。」 黄俊毫不意外地紧接着说： 「我不是说要你归队，回来再带领我们，但是眼下四周都是不知名的狂物，牠们有多危险就不用多话，况且你也遇上了背叛者，即是说你也知道背叛者在追杀守护者──不论你退出了没有，不如就和我们结伴同行，好生有个照应……」 「免了，我既不想带领，也不想被指挥，而且黄俊呀……你也别得寸进尺，好好带领自己的队伍……」 听着马修决断的语气，以及真的不想再回答问题而离开的举动，黄俊终于耐不住打出了自己的底牌： 「马修，假如我说白还未死呢？」 「什么！」 马修很明显被触动到了神经。 而在黄俊身旁兀自黯然的人都因为黄俊这句话而醒过来，最敏感的皇太女先是高兴了一下，可是随即又在心中抱怨黄俊──这样的谎言又怎会骗得过马修。 而马修的确就如皇太女所想，在震惊之后随即恢復了冷声，冷笑了一声后说： 「黄俊，要骗人也得先看想要骗的人，而且骗的谎好歹也得好一点，白可是死在我的刀下，就连你也确认他死透了。」 马修所说的完全是事实，就连黄俊当时也深信白真的被马修杀死了。 可是在之后的其中一件事中，让黄俊知道白可能没有死，也就是他刚才会说那番话的原因。 「当时我也真的以为白死了，可是之后我知道，白拥有类似假死的能力，他能够製造出让人无法分辨真偽的尸体──他曾经帮过一个人製造假死。」 黄俊知道自己没有证据，只能凭着之前在里世界时从那个青年嘴巴中得知的情报加以猜测，也就是说他真的是在唬马修。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五章：心中的担忧 而事实是，马修似乎的确被黄俊唬住。 马修在听到黄俊的话后就陷入了沉默当中，因为他是个切身知道白到底是个多么可怕、多么不可能的人。 随着一分一秒过去，黄俊手心的冷汗也是多得像刚洗完手一般，因为马修真的会是一个极大的助力──在对抗背叛者的战斗上。 终于，马修给出了回应： 「多谢你的情报，那我要做的事又多一件了，不过我们没有合作的必要，毕竟你们要对付的是背叛者以及狂物吧？就此别过了……希望我们不要再见。」 始终要走吗…… 黄俊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也真的尽力了，连白这张底牌也没办法留下马修，就证明当日他是如何坚决地离去，打算与「nameless」完全切断关係。 马修的行动就如他的话一般，头也不回就往着升降台走去，离开了基地。 黄俊回过头来面对各人时，却感到了四周的气氛產生了微妙的变化。 马修的决绝离去完全在眾人面前展露，而黄俊想尽办法留下马修的表现也尽入各人眼中，因此比起马修离去的伤痛，感激黄俊的情绪更多了些。 虽然本来的目的不是这样，但是似乎起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黄俊想了想之后，就拍了一下手吸引了所在人的注意： 「无论如何，我们要保护人类这一点并不会变，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进行地面的搜索，必须尽快找回守护人的人员，由我、皇太女、猎人以及有希组成搜索队，其馀人留在这里……」 「不要！」 却没想到这时医生说出了淘气的话： 「我不要和有希分开，不要！绝对不要！」 大概是因为马修的关係，所以这个时候更加想要黏着有希…… 黄俊只好想办法说明医生： 「我知道你想和有希在一起，可是颱风需要你的照顾……」 「喂喂，小俊，我可不要紧的喔，重伤到不能行动就已经让我很愧疚了，假如还要因为我让小队难以行动，这可会叫我寧愿死掉算了。」 「颱风！」 皇太女突然的呼喝让情况显得更加混乱。 「知道啦，知道啦，不要拿死来开玩笑嘛，不过我是说真的，不用在意我喔，小俊。」 颱风挤出了笑容，同时也挥着手应付着皇太女。 黄俊眼见这样的对话继续下去绝对会收拾不了，当下就抢着说： 「让我思考一下吧，现在是二三四零，大家都休息一下，洗个澡，或者去找点食物也好，在零零三零再集合吧。」 就在黄俊这句话说完，一直都能带着笑容的医生却是气鼓鼓地走到了有希身旁，然后把有希拉走了离开房间。 第三个行动的倒没想到是音瀨，她靦腆地朝黄俊点了点头后才离开。 紧接着离开的是猎人与皇太女，正当杰也打算离开的时候却被颱风叫住，二人低声对话了几句之后，杰皱着眉头扶起了颱风离去。 一下子，这个房间只剩下黄俊一人。 大概是想让我一个人静静？抑或大家其实心中还是向着马修呢…… 黄俊叹了口气，随便就坐在地上，倚着墙壁抬起了头，望着天花板放空了脑袋。 这么一放松，黄俊竟然在不知不觉间睡着。 「呼！呼呀……呼呀……」 听见黄俊急速的喘息声，满额汗水的模样，皇太女递上了一条乾净的毛巾： 「发恶梦了吗？」 黄俊感谢地接过了毛巾，刷了把面让自己清醒过来，自己依然是待在电脑控制室中，而房内也只有自己与皇太女二人而已。 黄俊深呼吸了几下，总算让呼吸稳定下来： 「我睡多久了？」 「距离集合还有二十分鐘。」 也就是刚好半个小时吧？真可怕啊……那样的事真的发生半小时之内？不，梦境的时间说不准，重点还是那样的事……真的会发生吗？ 黄俊越想整个人就越是不安，甚至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皇太女也未曾看过这样的黄俊，眉头紧皱地问： 「黄俊，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这个模样会让大家担心的。」 「就如你所说，发了个恶梦──不过不用担心，只是梦而已，不是吗？我很快就会平静过来，不会让大家看到这个样子的。」 黄俊勉强地挤出笑容想要让皇太女安心。 然而皇太女可没有半点安心过来，因为黄俊在刚才那个恶梦中的表情，实在让她太过深刻了。 「好啦，真的不用担心，倒是你这么早回来，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呢？」 黄俊脑袋还是有些不太清醒，也不知道要该如何让皇太女安心，索性就把话题岔开。 皇太女听到这话后立即就别了开去，避开了黄俊的目光，顿了顿之后才说： 「我知道你这个人和马修很像，眼光总是放得特别远，看得更多，但是你始终和马修不一样……」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黄俊打断了皇太女的话： 「而且我很清楚自己和马修是不一样，嗯……大概是我想多了，不是马修的回来让大家这样，而是因为我自己的关係才让大家那么担忧吧？」 皇太女认真地点了点头： 「虽然刚才你发梦时的表情真的很让我担忧，但现在我看来你已经清醒了，真的，我很期待你能带领我们闯过这一个难关。」 反倒被安慰了，哈…… 皇太女还未注意到黄俊的变化，兀自继续说： 「而且你不想要说的事，没有人会迫你说，因为大家都知道你一直都在为了『nameless』尽心尽力。」 「嗯，放心吧，接下来该怎么做，我知道了。」 黄俊虽然看上去还有点糟糕，但是那份自信的气慨已经完全重拾了。 对此皇太女也没有再说什么，露出了久久未有的笑容，不过在气氛暖和下来之后，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不过我看你还是趁这个空暇去洗个澡吧？大家刚才都趁机洗了。」 黄俊看了看了自己，这才有点尷尬地笑着站起身来，再次向皇太女道谢之后才离去。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六章：恢復精神 凭着有希之前给的地图，黄俊轻易就找到了设有淋浴的更衣室，而他也自然毫不客气地走了进男更衣室。 咦……有水声？难道杰也在洗澡？ 黄俊带着这样的疑问走到了冲洗的区域，朝着十多个独立的淋浴间大声问： 「杰，是你吗？」 嗯？没有反应？ 黄俊于是再喊了一次，但依然没有任何反应。 黄俊望着那个关上了浴帘的其中一格，凭声音确定内里的水喉并没有关上。 大概是杰洗了澡之后望了关，抑或因为之前的袭击有人赶着走所以没关上吧。 黄俊自然而然地想着，也就把防护服脱掉，反正水喉也开了便打算懒得找第二间，免得设备有可能破损，拉开了浴帘之后却不禁因为眼前的景象而愣住。 一直都是缺乏运动的瘦削身形，平时在守护者制式的防护服下更是完美地隐藏起来，此刻赤裸裸地展露出微微拱起的线条…… 「对……对不起！」 黄俊面红耳赤地匆忙拉上浴帘，不过双方赤裸裸地对视已经超过了三秒。 跌在地上超过三秒的食物不能吃……嘖！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黄俊一时之间心乱如麻，连声道歉之下，也没听到在内里的有希回答什么。 在水声不停冲刷之下，二人默默地过了数十秒，黄俊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应该穿上衣服离开，反倒是继续呆站在原地等待有希到底会回应什么。 「黄俊，刚刚你有反应了？」 黄俊依稀听到了人声，但因为人声小水声大的关係，他并没听清楚有希到底说了什么。 而有希似乎知道了这点而关上了水喉，把自己刚才的话重新说了一遍──毫不犹豫、迟疑…… 反应？有反应？反应…… 黄俊下意识地垂头，觉得自己的脑袋简直要短路了。 「谢谢你，总是把我作为女性来看待。」 无论如何，黄俊总算赶在零时三十分前回到了集合点，至于之后有希贴心地替他洗了防护服以及烘乾的事，他决定把一切都拋诸脑后。 黄俊是最后一个回到房间，避免细心的人说不定在他的面上看出什么，因此立即就想说出自己的决定时，却被颱风抢了来说： 「小俊！虽然我还不能战斗啦，但跟着大伙移动绝对没问题！而且应该会要在这里拿点装备吧？我可以帮忙当个苦力！所以绝对要让我去！」 面对着一句比一句更强的语气，其不容抗拒的迫力着实叫黄俊头痛，不过正因为有着这样的魄力，黄俊也放心多了。 「我知道了，全员一起移动吧，我们『nameless』本来就是一个整体。」 听到黄俊的答应，颱风立即欢天喜地叫了起来，此时房内的气氛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眾人的士气至少在表面上是恢復过来的了。 「对了……」 黄俊本来想对有希说，可是他立即就回想起更衣室的情景，当下就发生了他盯着有希口吃着说不出话的情况。 怎么一副看似无辜但又很淡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看着我，一切还不是你的不自觉导致的！ 黄俊在心中咒骂的同时，也让发热的脑袋稍为冷却下来，装作刚才只是突然灵机一触而没说话的样子，这时候也只能厚着脸皮说： 「有希，能够带手提电脑保持与基地系统的连接吧？」 有希依然是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淡然地点了点头，正当黄俊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她却从电子键盘前的座位站起来走到眾人的中央： 「给我，修改，三分鐘。」 她说着的同时指向了依然掛在耳上的通讯器。 想当然，眾人没有拒绝的理由，纷纷交出了通讯器。 黄俊看到有希终于再没有「奇特」的举动，总算松了口气对眾人说： 「那么待有希把通讯器修好之后，我们就全员出发回到地面，先搜索中环这一带，然后向东走，也就是柴弯的方向前进，沿途首要目的是搜寻守护者的人员，其次是拯救生还的人，尽量肃清一些地下的商场、停车场或者地库等等的地方用作临时的避难所──大家，接下来我们面对的是一场漫长的战斗。」 黄俊确定完眾人都理解接下来的目的后，也就开始说明一些简要的策略，例如把狂物分成数类採取各种基本的方案，如何搜寻守护者以及之后的交涉，建立避难所等等的行动都进行了一遍说明。 这时有希也把通讯器处理完毕──她虽然擅于骇客技术，可是对硬体方面始终无能为力，她所做的也就是更改了一些资料传输的协议让背叛者无法靠着以往的方法来窃听。 然后就是黄俊与眾人到别的房间，讨论到底要带走哪些装备，也就是之前由皇太女与猎人负责搜索回来的。 最终黄俊一行人离开这个地下世界政府的秘密基地时，已经将近凌晨一时。 就在眾人承搭升降台离开时，颱风终于捺不住抱怨起来： 「哇嘞，你们还真狠耶！竟然真的把重物都让我来背啊？」 「行装一般都是由非战斗人员负责，你看音瀨所背的背包比你还大，她还没吭过半声。」 猎人的回答让颱风只能鬱闷地闭嘴，毕竟实情确实是医生及音瀨的负载量最高。 「虽然已经谨慎考虑过，但毕竟颱风受了重伤，饶是有着代行者的体质也是会很辛苦，颱风你看着办减去一些吧？」 黄俊倒不敢把颱风的当作玩笑。 「黄俊，你这样会宠坏她，你也说是谨慎考虑过重量，她只是间着没事找点话说而已。」 皇太女倒是认真地向黄俊说教。 「啊啊啊！别为了我争吵起来！小俊，我绝对没问题喔，再加一倍都没问题！」 既然是这样的话当初就别作那无聊的抱怨啊…… 黄俊苦笑了一下，不过看见各人都终于轻松地交谈起来，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这种感觉真的太好了。 眾人带着积极的心情，迎接这个只剩下烟硝与泥泞的城市。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七章：无人之城 「刚上来就是一群和人一样大小的螳螂吗？」 黄俊握着匕首环视四周，被数十双赤红如血的大眼睛盯着也没有什么不舒服感觉。 「要清理掉吧？不清理的话就不可能让普通人进入基地了。」 皇太女说着的同时也亮出了长鞭。 黄俊点了点头，呼啸一声之下整个人像枝箭般朝着狂物衝去，挥起了手臂迎面朝其中一隻螳螂掠去。 因为颱风不能战斗的关係，此时无名军团中也就只有黄俊能够充当近战的角色，由他来吸引狂物的注意，然后皇太女与杰负责缠住以及补刀的工作，致命的攻击则由猎人负责。 如此配合的四人组合，加上黄俊独一无二的强大能力，只要在弄清楚狂物的特性后，几乎就是单方面的屠杀而已。 不过黄俊等人可不会手软，就这样持续了半个小时，杀死了四批超过百隻的狂物。 黄俊眼见已经差不多把整个中环的重要地方都搜了个一遍，便叫大家停下来稍为休息一下，自己则走到一旁确认接下来要重点搜索的地方。 不过竟然连一个生还者都没有，只是剩下些残缺不堪的尸体……应该用肢体来形容吧？ 多得有希的帮忙，那个小机器此时所显示的地图已经改为香港岛，让黄俊很快就确认好该去的位置而有空想些有的没的。 就在这时，皇太女与猎人朝着黄俊走来，前者率先开口说： 「黄俊，要不要考虑更换一下搜索的地点？综合刚刚搜索的几个大型地底建筑，有的只是大量的死人，说不定换些小地方反而会有几个人活下来。」 很明显猎人也同意皇太女的话，她补充地说： 「而且刚才也察觉到了，这些狂物似乎有盘踞的倾向，在狂物量少而且偏离市中心的地方寻到生还者的机会也较大。」 也就是说想一次救更多的人，但机会很微，相反就是每次只救少量的人不过机会较高，这样到底该选择哪一边的矛盾吧……哈，以前看小说时，自己会觉得两方都应该救，人不是数量可以衡量，但当真正在现实面对时…… 黄俊低头思考了一会，一番挣扎过后才说： 「我明白了，救到几个总比一个都救不到为好吧，那接下来就以这几个地方为主……」 黄俊说着的同时再一次展开了地图，二人都同意地点着头，决定完新的路线后他们再次出发。 正当眾人即将离开过往的闹市，打算往山顶以及香港仔郊野公园碰碰运气时，黄俊看到了住宅群时，又起了种不捨的感觉。 皇太女也察觉到了黄俊这个变化，吁了口气之后说： 「最后把这里也搜一搜吧，反正用不了多少时间。」 黄俊当然点头同意了，立即合力把一些落单了但个体较强的狂物清除，开始搜索这个看上去比起其他地方算好的区域──十所住宅也有九所是毁掉的。 黄俊站在高处眺望着，这个城市在深夜中依然光亮，可惜燃起这半边白的不是人类的文明，而是让人感到悲伤的火焰。 这时黄俊看到皇太女摇着头走向自己，不禁叹了一口气： 「在这个时候，怒气搜索真的用不了吗？」 「嗯，毕竟四周的怒气比起在里世界时更浓烈，就算是熟悉的气息超过三十米也很难辨认出来。」 二人简单地对答了一句后，就陷入了沉默，接着是其他人陆续来到这里匯报负面的结果。 「那么这次也拜访你了，音瀨。」 黄俊知道机会多渺茫也好，也不欠花一些时间让音瀨吹奏军号。 集合的军号声远远传了开去，就算可能会吸引到狂物也没有关係，最重要的是寻找到懂得这军号的守护者，或者听到乐器声的平民也大概会想办法回应甚至走出来。 整整持续了一分鐘的乐声，然后又经过了四分鐘的沉寂，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这样的事已经有了好几次，不过始终还是不好受…… 黄俊从石墩上跳了下来，准备带着大家往山顶走时，却被音瀨一声低呼而打住。 「好像有点声音，在那边……」 音瀨甚至闭上了眼睛，集中精神倾听那微弱得彷彿不存在的声音──至少在火焰燃烧以及狂物叫嚣的情况下，稍为弱一点的声音也会变得难以察觉。 听到音瀨这番话的人都紧张起来，毕竟数次首先发现狂物也是靠音瀨的听力，纷纷往着音瀨所指的方向望去。 不需要多话，黄俊率先朝着那塌了半栋的洋房跑去。 「什么也没有……」 黄俊有点失望地说了一句，毕竟这间屋内还有些未烧完的火堆，一眼就能够把屋内的情况看得清楚。 这时其馀人也赶到，自是看到相同的情况，感到失落的同时音瀨却带点兴奋地说： 「更远一点，就在前面！我肯定有人拿着金属在敲打！」 黄俊随即走出这栋洋房朝着音瀨所指的方向望去，却看不到有什么建筑，或者说最多也就曾经有过，现在已经全是一堆小山高的烂石。 「难道在地底？」 黄俊就算靠近了也听不到音瀨所说的声音，不过他知道音瀨说得那么肯定而且那般兴奋，就知道她绝对不是听错： 「大家，合力把这些石屎搬开吧。」 基本上不用黄俊说，大家都已经开始动起来，只是就算拥有超人身体的他们，徒手要搬运那么多比自己还大的巨石，还是得花好些气力与时间。 「在地下僭建了一座地窖所以逃过屠杀吗？」 黄俊看着隐藏在泥石下已经被压得扭曲的铁闸，不知道该带着高兴还是苦闷的心情来面对。 不过最重要的是，那些金属的敲打声确实由下面传来。 「无论如何，先救了再说。」 皇太女说完之后就向猎人与杰点了点头，由她来拉起铁闸，另外二人则戒备内里的可能是狂物。 闸门才刚被拉开，内里已经传来虚弱的声音： 「太好了，是守护者的伙伴，女……女王拜託你们了。」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八章：再现之人 眾人互相打了个照眼，黄俊二话不说就抢先进入了地窖，除了漆黑不见五指之外，还弥漫着一股噁心的恶臭。 从腰包里拿出了手电筒，立刻就看到了地上一头毛茸茸的物体，是一隻死去的狂物，恶臭也是从牠的身上发出。 地窖有点狭窄，因此很自然地让人向深处照去而不是左右探索，随后看到的便是一个倚着墙壁一动不动的少女，身穿的正是守护服的制式防护服。 「断气了，大概是失血致死。」 皇太女已经走到少女前，确认了她的状况，看见全身都扎进了那头狂物的毛发，因此有了那样的判断。 不过重点是，在这腥臭的地窖之中有一道平稳的呼吸声，就在少女的身旁躺着了一个人──正是女王。 「医生，检查一下女王的情况看看适不适合移动她。」 黄俊说完后便离开了地窖，皇太女也紧随着黄俊离开，在回到地面时她便说： 「接下来怎样？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救了女王，这样就不方便移动吧？」 只是黄俊并没有回答，而是站在了石丘之上环望四周。 「嗯？有什么吗？」 皇太女看出了黄俊的凝重，因此也专心于四周，可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然而，在不远处一条破烂的街道中，有一个人影正缓慢地接近。 「感觉不到强大的怒气，但是在这个时候还能一个人在街道上行走……」 皇太女握紧了手中的长鞭，集中力不敢从那个人身上离开，偷瞄了黄俊几眼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哟，黄俊，没想到现在的你已经成长到这么远就能感觉到我的存在吶。」 「这把声音……白？」 皇太女震惊得叫出声来，以长鞭刷向了身后的地窖甩了个「啪」，以此警示在下面的眾人。 只是黄俊显得十分平静，白的出现就像他已经预见了一般： 「不，那不是我感觉到，而是你在叫我吧？」 「嗯……也许是这样？无论如何，现在的我只是想和你谈一谈而已。」 白停在十多米外，带着温和的微笑向黄俊稍稍躬身。 「是回来復仇吗？黄俊……」 正当皇太女紧张地说着时，黄俊却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 「我和他稍为去远一点的地方，确认完女王的状态后暂时在这里待机吧。」 「黄俊！」 皇太女不解地喊了一声，她不知道黄俊到底打着什么主意，心底里到底想着些什么，可是她看到黄俊那坚定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得了他。 黄俊与白顺着下坡的路走了大概一分鐘左右，算是还在那处地窖仍能看见的距离。 黄俊等了将近半分鐘，白只是一直微笑地打量自己却没有说话，也就轻轻吸了口气说： 「既然你不想先说的话，那就由我来先问好了……你能製造自己的假死，那么其馀四人应该也没事吧？」 白听到这样的问题后收起了笑容，就算他想隐藏却也无法掩饰眼中的伤痛： 「很遗憾，就只有我一个活下来而已。」 此刻白的表现，完全没了一直以来的轻佻与从容，不过也只是十秒不足的时候，至少能勉强恢復了微笑说： 「这个时候来找你不是要谈这个，本来还在犹豫该不该……」 白顿了一顿才继续说： 「不，算了。黄俊，你已经知道背叛者的存在？」 黄俊还是无法猜透白到底打着什么主意，不过既然对方突然出现，也就打算暂且诚实对话，便点了点头。 「很好，也就是说你现在处于与背叛者对抗还是剿杀狂物的两难中吧。」 黄俊不禁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说是两难？」 白对于黄俊这个问题，先是愣了一愣，然后才哑然失笑地说： 「喂喂，在我眼中你还不至于这么笨吧？现在可只是个开端，不消几天狂物就会世界性地降临，你以为单凭现在的守护者能够『守护』得到人类吗？」 也就是说，没能够把所有代行者的力量集合起来是不可能的意思吧？ 黄俊自然一开始就知道，但这是从根本就无办法解决的问题，因为对于背叛者来说他们乐得看见眼前的景象。 不过有一点黄俊觉得在继续谈下去之前他必须问： 「听你的口吻，你好像很熟悉现在的情况？例如知道几天内的情况会演变成怎样。」 白先是「嗯哼」了一声，像是早就料到黄俊会有这样的疑问： 「既然你有这样的疑问，就代表你还不知道『第三眼』的存在吧？」 白也不打算卖关子，接着就解释说： 「很简单，那个……大概不能称为人，就以『没有性命的生物』的形容吧，唤他『第三眼』的意思就是指他拥有我们看不见的眼睛，看得见我们看不见的未来，这样的未来他已经预言过了。」 「所以你一直都在捣乱，就是尝试改变这个未来？」 「捣乱吗？嘛……随便，总之就如你所说，试也试过了，反正就没有什么好后悔的。」 看着白此刻轻松的模样，黄俊第一次认为自己看清楚了这个总是显得吊儿郎当的青年，知道他心中其实非常不忿。 「那么在你这次找我要说的重点之前，就让我再问一个问题──你和背叛者有什么关係？你曾经救了他们的一个要员吧？」 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似乎在思索黄俊所指的是哪一个人，不过最后似乎没有想到。 不像装模作样……嗯，其实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人挺真诚的…… 黄俊在心中思忖了一下之后，决定提示说： 「就是那个拥有将代行者能力化为虚无的少年。」 「把代行者的能力无效化……啊！你在说那个和你一样被误当作成无能者的人，原来他投靠了背叛者吗？」 真的不像造假，他真的只是想救会被暗杀的无辜受害者而已？ 就在黄俊还在想白的动机时，白倒已经当问题已经解决，切入了这次寻找黄俊的主题： 「我今天要你的最主要原因，其实就是你刚刚提问的动机──我站在何处。」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九章：白的诚意 白眼见黄俊只是沉默不语似乎在思考什么，也就兀自继续说下去： 「我想和你结盟。」 完全是认真与严肃的眼神，整个人的感觉也不像在开玩笑…… 「要和守护者合作？你到底在追求着什么？只是救自己想救的人？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 比起立即答应来得到这个强大的助力，黄俊觉得必须先弄清对方的目的。 只见白摇了摇头说： 「我说的话都是非常准确──我只是想和你结盟，最多也就是『nameless』而已，我讨厌被庞大身躯所束缚的守护者，不过更讨厌那罪孽般放纵的背叛者，所以有了这样的选择。」 被庞大身躯所束缚……就是指守护者的人数太多，难以有效地统领吧？可是你还真是闹着矛盾啊……不是说了要拯救这个世界就需要全部代行者的合力吗？那么你到底是为了什么而要帮助我们呢…… 白这番话露出了与他形象截然相反的凝重，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他的视线一直都没离开过黄俊，也看出了黄俊的疑虑而说： 「无论你相不相信，由始至终我所追求的就如我带领的『逍遥游』，我所认同、我所嚮往的自由。」 黄俊此刻觉得刚才的怀疑实在有点无谓，因为眼前这个人和当初自己所看到的完全没有改变，真真正正的自我中心，而他也完全地在行动上贯彻了。 「我明白了……那么在我的理解上，你既然用上结盟这个字，就代表我们并不是一体，而是暂时站在同一阵线上吧？」 白微笑地点了点头，看见黄俊正要继续说下去时却抢着说：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会提供两个重要的情报。」 黄俊也就把原本要说的话吞回肚子，反正有情报提供实在不听白不听。 「第一个是关于我的能力，虽然直至现在还有些不确定因素，但是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让对方发怒时使用自然力量，而且时间必须维持在一分鐘以上。」 哦？所以才经常摆出轻佻的模样，方便战斗时激怒对方来学习能力吗？这的确是很有价值的情报呢，毕竟在这一次共同战线之后，说不定…… 也不知道白有没有看穿黄俊到底在想什么，只是继续说出他要说的： 「关于我说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我没办法复製某些人的能力……」 「例如那个拥有『返本』能力的代行者吧？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在范围内把你这个复製能力无效化了……算了，关于不确定因素说来也没有意思，关于你的能力我就再确认一点好了──除了复製能力之外，你还能把那个代行者对该能力的使用心得一併复製吧？」 白听到黄俊的话后先是愣了一愣，接着才毫无紧张感鼓起了掌，也就是说黄俊的推论正确。 可是这样的举行没持续个几秒，白再一次收起了笑容而变得凝重──今天大概是他认真得最多次的日子吧──黄俊不禁这样想。 「那么接下来我就说第二个情报了，或许你不相信，但我说的是事实……大概在不久之后，地下世界政府就会通过，对香港投下核子武器，就算在牺牲三分之一个亚洲甚至更多的情况下都在所不惜──彻底毁灭狂物来到这个世界的入口。」 在听完白这番话后，黄俊就陷入到沉默之中。 而白也一直不说话，偶尔望黄俊两眼，然后他自己又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过了好几分鐘之后才对着黄俊说： 「看你的样子，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黄俊对于白点透了自己的心事，并没有感到什么惊愕，只是冷静地点了点头回答说： 「其实在知道狂物会入侵表世界而守护者做不了什么时，便想到有这个可能了，不过让我肯定地下世界政府会动用最强的武力，还是在到了他们的基地与他们对话过后，从他们的反应分析出这个无解的结论。」 「无解吗？」 白只是轻松地笑了笑，黄俊无法分辨出他的心情是否真的如表面一般，他只是继续说： 「不过此刻看来，就知道你没有跟队友说，只是藏在自己的心里吧？」 黄俊的心底话再一次被点破，不禁苦笑说： 「你该不会有什么读心能力之类的吧？像教官一样。」 「怎么可能？那傢伙是个万年机器──就是半点情感都没有，而且难以接触，算是另一种不可能复製的能力。」 白用着开玩笑的口吻来中断这个话题，让对话的气氛稍为放松过来之后才回到正题说： 「那么你打算怎么办呢？」 黄俊其实藉着刚才的时时已经整理好思绪，此时深吸了口气后便说： 「首先关于核子武器的事，算是超出我们的范围了，而且我相信那群人不会想用──假如我们有办法能够控制狂物的失控。至于你和我们结盟一事，我同意了。」 白看见黄俊说到这里就停住望着自己，不禁有点意外： 「就这样？」 「不然还能怎样？你打算做什么事总得由你自己说吧？你不是说你代表了一整个势力──逍遥游的吗？」 「你还这么有精神也就是说不用担心了，至于我要做什么这一点，你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呀，我可是『逍遥游』的人喔。」 白就是这样遗下了一句，头也不回朝着背后挥了挥手就离去，不消十多秒就不见了踪影。 这也真的太逍遥，跑也跑得太快了吧？ 黄俊不禁在心中感叹了一句，一时之间的无奈感在心头充斥着。 不过白的出现，而且至少和我们结盟，无论怎样说也是这些时间来少有的好消息了，依照之前的情况，加上推断的话，白大概是想以第三方的势力来介入守护者与背叛者之间，看看有没有可能打破现在这个局面吧？ 黄俊也不急着回去，只是站在原地抬头看着平时根本不可能看到的星空，静下心来思量着，反正有什么急事的话其他队员绝对会以通讯器通知他。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十章：强势的女王 不过这次对话，白的话真的很有意义，想要靠守护者来支撑的想法果然还是太天真了吗？有必要再试一次与背叛者交涉？打破那个立场的绝对障壁…… 就在黄俊思量着下一步行动时，耳边传来了沙沙嗡嗡的声音，通讯器随即传来了话语： 「黄俊，白已经走了吧？赶快回来，发生了很多事。」 黄俊听到出皇太女的语气有些焦急，连忙应了一声之后就往着之前的地窖跑去。 不过知道白走了，就是在监视这边吧？大家也真关心我呢……发生了很多事却不立即说，看来不是面对面能够说得清的事吧？ 黄俊当下加快了脚步，迅速回到了地窖之处。 得收拾好心情才行，不能让大家知道核子武器的事，只会让大家心乱而已，况且也没有什么事能够比这个情况更坏了吧？ 黄俊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精神起来，然后才进入了地窖，全部人都围住了──坐了起来的女王。 「哼，身为大队长，一个人跑哪去了？」 一上来就问我的罪，这么精神就代表没事吧？ 黄俊在心了囉唆了一句，凭女王这句话就知道其他队员并没有说出自己与白单独聊天的事，而这也确是他想要隐瞒的，便简单地编了个发现疑似生还者的藉口。 女王也没有追究下去，不过态度依然强势地说： 「关于表里世界融合的事我从你的队员听到了，但背叛者是怎么一回事？还有在地下世界政府基地中所发生的一五一十全都告诉我。」 「也对……我也没把事情说得很清楚，那么就趁着这个机会说明吧……」 黄俊深吸了一口气，整理着脑袋中的思绪，毕竟关乎教官的事实在是太多了，要有条理地整理起来说明实在会花不少时间。 而女王虽然表现出了不耐烦，但还是等待着黄俊一字一句地仔细说明完毕。 黄俊所说的内容，往往是首先描述一件事情，然后加以自己的分析再作一个小总结，就这样说了关于教官的五、六件事后，才作一个完全的总结──教官是背叛者的首领，以及他们的部署、目的。 不单是女王，就连其他人也是首次听到黄俊对背叛者如此全面的分析，直至黄俊说完之后的三分鐘，所有人包括女王都陷入了沉默。 当然，其他人在这时候也不敢说话，而打破这个冷局的人自然是女王： 「『第三眼』所指的危机应该就是表里世界融合，契机不是什么怒气动盪，而是教官的背叛吗？嘖……被摆了一道，难怪他们的作战会这么顺利。」 「重点不是过去的事，而是接下来的问题……」 女王以锐利的目光盯住了黄俊，恍如一块寒冰贴在了背上，好几秒后才严肃地说： 「接下来有关于守护者机密的事要与大队长单独商谈，第三军团的诸位请离开。」 眾人看到黄俊点了点头，也就相继离开，不消片刻这间昏暗的地窖只剩下黄俊与女王二人。 「说吧，他们都走了。」 女王冷冷地拋下了一句──不是她有什么要和黄俊说，而是她从黄俊那句话猜出他有话要对自己说。 而黄俊也不客气，把地下世界政府打算动用核子武器的事说了出来。 看来就连女王也没办法啊…… 黄俊默默地看着女王的表情，看到这个能用上「铁」来形容的人竟然也稍稍皱起了眉头，以她这个人来说绝对是在感到为难。 就在这个时候，因为黄俊关掉了通讯器的关係加上用了能力针对音瀨的窃听，在地面的人要联络他就只有靠大叫，而叫的人正是皇太女： 「黄俊……还有女王，音瀨说听到大量各军团小队传来的集合军令，在三公里内就有三处，十五分里内的至少有二十处。」 「哦……大量人员同时回来了？」 正当黄俊感到好奇的时候，女王却反倒有点焦急： 「皇太女，向音瀨确认这之中有没有『百鬼』的人！」 咦？为什么要这样确认？难道…… 黄俊可是对于这样反应的女王非常敏感，脑海把一些零碎的事件联系起来，尝试理解女王这番话背后的原因。 是在害怕「百鬼」的人会失控？不……不对，害怕失控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那么就是说当初在里世界被偷袭时曾有过的推论…… 一下子脑海中所有事情豁然开朗的黄俊，禁不住「呀」的一声叫了出来。 与此同时，音瀨因为黄俊解除了能力的关係，也就直接把声音送进到在地窖中二人的耳里： 「有，在附近的三处中就有一处是由有百鬼发出的，至于在较远距离之中也有四处。」 大概是因为女王的呼喝，音瀨说得也是颤颤惊惊的，不过确实提供了准确又重要的情报。 「黄俊，看你刚刚的反应，知道我在想什么了吧？」 女王说着的同时勉强地站起身来。 果然就算醒来能够对话，身体也还没有恢復过来…… 「嗯，大概吧，教官知道在里世界的偷袭就算非常成功也没办法把所有守护者一网打尽，索性就先用偷袭打击一次，让守护者士气受挫，再来就以『百鬼』的背叛让守护者彻底崩溃。」 「正解。」 女王认可地说了一句，然后就步履维艰地朝着出口走去。 「女王，等等，你这样的状况想做什么？」 「哼，这个时候能什么都不做吗？」 黄俊无法回答，目送着女王离开。 而终于回到了地面的女王，丝毫不给面子黄俊，直接就对音瀨下命令说： 「既然黄俊不想战，你们都归我管了！音瀨，给我传出以下的指令，所有守护者以杀死『百鬼』的人为首要任务，狂物、普通人什么的都放到一旁去！」 之前女王直接向音瀨的确认要求眾人都听到，不过黄俊所说的话可没有人听到。 儘管心思较为縝密的人都隐约猜得出来，其馀人可都不禁露出了惊愕的表情，音瀨更是吓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十一章：迅速行动 就在这个时候黄俊也跟到了地面上，喝了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谁说我不想战斗？只是教官绝对是处心积累，鲁莽宣战只会让情况更糟糕。」 女王对此只是露出了冰冷的眼色，不饶人地说： 「你的意思是我的指令很鲁莽？」 「正是！」 黄俊丝毫不退让地回了一句，再加以坚定的眼睛回敬女王： 「教官绝对会料到这一点，早就准备好了对策，必须用另一个办法去解决目前的危机。」 正当女王打算继续逼迫黄俊时，皇太女却在此时插入了对话： 「等一下，你们是在说『百鬼』其实已经被教官收买，正在以偽装的军令吸引其他军团然后击杀，我说的没错吧？」 黄俊肯定地点了点头，虽然他手中没有确切的证据，但从刚才地底时女王的反应看来，她绝对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那就麻烦了，军令可是此刻大家失散时唯一能够联系的办法，而要通知第一和第二军团的话势必让第四军团知道……」 猎人在这时也插入到对话中。 因为刚刚被黄俊指责了一句，女王反倒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双彷彿能射出死光的眼睛笔直地瞪向了黄俊： 「你的管教可真好吶，竟然敢打断本女王的话……」 就算完全没有了战斗的能力，气势上还是这么强吗？ 黄俊可没有心情把女王的话听完，简直无视了她对刚才被打断的不满，而像是刻意挑衅地再一次打断了她的话说： 「所以我们不能用军令来通知第一和第二军团的人，我们必须亲身去说明，而考虑到我们第三军团的身份大概对方也不会相信，所以女王是必须在现场。」 「最接近我们的讯号有三处，第一、二、四军团各佔一个，省略掉『百鬼』也有两个地方，但必须要有女王亲自说明……」 猎人说着的同时望向了音瀨，让才稍稍冷静过来的她不禁又紧张起来。 这时皇太女轻轻拍了音瀨的肩头，让她不用担心地说： 「两处的位置相距远吗？」 「不远，都是在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但是……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西面……」 皇太女对此不禁沉默，露出了一个「真是最坏的情况」的表情。 「不，这情况并不坏。」 黄俊的话绝对是超乎了眾人的意料，只听他继续说： 「我们分开两队行动，一队是要速度够快带着女王前往其中一个点，另一队长带着音瀨，届时由女王说服完第一批人后就利用对方的通讯员直接与音瀨通讯，说服另一队。」 皇太女随即理解黄俊的意思： 「说服了两队之后，就会变成有四队进行这样的传讯工作，就这样一直单对单地宣传开去，避免被『百鬼』的人知道……」 黄俊点了点头，继续说： 「散播的速度会以几何级数升上去，但是有一个隐忧，我知道目前这个状况下很难用上怒气探索，但是要是对方有这方面能力的代行者，发觉有这样的情况再匯报给教官，那对方就会採取即使较慢，但实际的逐个击破形式来杀死分散的我们。」 就在这时，女王却不满地打断了眾人的对话： 「升上了大队长后胆子就不少了啊？自己一个儿在那边说什么策略，完全不把本女王放在眼里了吧？我同意了吗？说什么隐忧……」 完全意义不明的反驳，这个时候还有必要争这个吗？这么说来自从总司令的事后……不，醒来后除了那一次外，就没有了那种冷笑的刀子脸，而是一直都把情绪很明显地流露出来…… 黄俊在心里想了些有的没的，但是这一切不会影响他对现在的判断，立即以不亚于女王般强烈的口吻回答： 「我不明白你有什么反对的理由，目前这绝对是保留守护者实力的最好办法，也就是拯救人类的办法！」 「我又没说不同意，不是赶时间吗？分配队伍吧。」 女王却没有因为黄俊这番话而激动起来，甚至像是折服了一般拋下了一句就别过头去。 这个人……到底在想着什么呢？ 黄俊摇了摇头，连忙取出了地图让音瀨确认所有小队的位置，然后再制定适合的路线。 当路线决定好了，黄俊也把这些都向大家说明之后，他准备把在场的人分成两队时，音瀨却紧张地说： 「不好！他们……他们取得共识，开始移动了！」 「音瀨别这么紧张，放轻松点把事情说清楚……」 黄俊虽然大概知道音瀨在指什么，但是实情到底如何还是要问个清楚，毕竟战场上的变数可不是开玩笑的，这完全关乎到眾人的性命。 而音瀨也知道事态严重，连忙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透过他们互相传送的军令，第四军团的人已经与第一和第二军团取得共识，各自以小队的形式互相匯合，情况很复杂……」 音瀨一面焦急地说，一面在地图上各个位置指指点点。 糟糕了，虽然说「百鬼」的人比较小，但是巧妙的位置让他们能够迅速瓦解一个小队，然后又去追击另一个猎物…… 黄俊闭起了眼才想了几秒鐘，随即睁开了眼睛果断地说： 「计划不变，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因为对方在移动中所以位置可能会有些改变，自己看着办……皇太女、猎人、杰、女王往这边去，其馀的人跟随我……」 「等一下，黄俊，这样战力太不平均……」 黄俊却没有让皇太女说下去，毕竟这个决定已经经过他的深思熟虑，不过他也知道要是不说服皇太女只用强势的命令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因此不得不解释说： 「第一，女王在这场战争中实在太重要，必须重点保护好；第二，路上还是有可能有狂物，虽然我之前说过尽量可避则避，但在被缠上时得用足够的战力来尽快结束战斗──带着女王的小队速度必须够快，赶在前头说明。」 皇太女自然没办法反驳黄俊的解释，也只能祝福了黄俊一句小心之后就行动起来，而黄俊这边也不多话，向着相反的方向前进。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十二章：顺利的开始？ 黄俊所带着的人，除了有希之外都是非战斗人员，但因为有音瀨这个耳朵特别灵敏的少女，让他们避开了危险──儘管路线都选取了之前扫荡过的区域，但是又出现了不少新的狂物。 还没有传来通讯，拜託女王那一边一定要成功，要是第一步就失败了，整个计划就是完全的崩盘，那么守护者就真的要输给背叛者了…… 黄俊在心中默默祝祷着，虽然已经想出了几个后备方案，但那绝对是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啟用，而且效果也是差得和没有并没有两样。 就在这时，黄俊的耳边响起了「嘟、嘟、嘟」的声音，是由通讯器发出来的。 咦……单独联络的请求？是谁…… 黄俊回头望了身边的人一眼，没有其他人收到这样的请求，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黄俊。」 「皇太女？」 「嗯，是我，直接说重点，虽然我不知道你和白到底谈了什么，但是在你回来之后我就有一种感觉──你是不是改变想法了？」 改变想法？指的是什么…… 「黄俊！我是认真的！」 似乎因为黄俊没有回答，皇太女有些激动起来： 「回答我，你是不是想再试一次说服背叛者？你刚才跟我们说明计划时，只是说到让我们把情报传递给第一和第二军团，尽快匯合整顿战力，而不是赶在数个小队组合起来击杀四散的第四军团。」 怎么总是在这些事情上那么敏感……还是我说谎的功夫这么差？不，也不算说谎吧？只是没有主动招出实情…… 黄俊在心中想着的同时叹了口气，在避免其他人察觉的情况下低声说： 「嗯，的确有这样的打算。」 黄俊知道自己只得承认，其实皇太女这样问，就代表她多少猜到了，要用谎话去盖过根本是强人所难，况且他也不想说这样的谎。 黄俊默默等待着皇太女的回应，可是对方在听到了那句话之后就一直陷入了沉默，直至一分鐘之后皇太女才以低沉的语气说： 「是和女王取得的共识？」 「不。」 黄俊坦白地回答，这个时候他也只能这样做。 「那就是说和白的共识了？」 到底是女人的心思这么慎密，还是只有皇太女才能注意到这些呢？ 「这样说虽然没错，但更准确的说法是我被白提醒了，关于表里世界融合是世界性的灾难这点，需要的是所有的代行者……其实就和最初的想法没有分别啊！先试着说服，不行的话才杀。」 「不试过不甘心吗？」 「嗯。」 黄俊这么简单地应了一声，而皇太女也再没有说话，他正以为对话就这样完结而松一口气时，皇太女的声音再一次从耳边传来： 「黄俊，虽然我不知道你得到了什么情报，而让你不得不这样做，但是我们『nameless』中的每一人都会支持你的，不要做傻事。」 该说分寸掌握得刚刚好，没有追问那件事保留了一个适当的空间吗？ 听到通讯器传来对话中断的声音，黄俊不禁在心中如此评价皇太女最后的那番话。 大概，没被察觉到吧？ 黄俊静下来时偷偷望了跟在身后的人，没有一个人出现什么异样。 这么说来，就算在移动中有希还是拿着那本笔记型电脑在敲打着键盘，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正当黄俊犹豫是否要问有希时，皇太女透过了公用通讯网传来了通知： 「我们已经发现了目标，准备进行接触。」 「嗯，嫌我麻烦也得提一下，背叛者也可能混进了第一或者第二军团，小心点。」 「知道了。」 黄俊这时也借地图确认了位置，距离目标应该只剩下二百米左右的距离，当下打了个手势让眾人注意起来。 是那里吗？看得出刻意用了些巨石建起了防御墙，普通人做不到吧？ 黄俊停下来打量着不远处一个稍为隆起来的地势，其馀人自然都停在他的身后。 「音瀨，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传达我们的身份，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黄俊说着的同时指向了其中一块二米来高的护墙，上面有不少小洞，其中一个洞露出了一个箭头正指着他们。 看到这情况音瀨连忙拿起了小号，用着能力吹奏起来──直接把声音传送到目标地方。 黄俊听不明白的军令经过了两次来回，那个箭头才总算消失不见，而音瀨也说明可以前进与对方见面。 哦？时间刚刚好呢…… 黄俊带领着眾人缓慢地走向那群人时，通讯器也传来了皇太女的好消息，他们那一边的守护者已经理解情况，正准备要分开两队把消息传开去。 「你好。」 黄俊朝着对方主动走出来的人伸着手，可是对方带着戒备的神色不敢与黄俊握手： 「无名军团的大队长？」 我成为了第三军团大队长这件事暂时只有高层知道吧？毕竟这些人之前都在战场上处理怒气震盪…… 「是的，我叫黄俊，自我介绍就免了，毕竟是非常时期，现在还是先请你戴上这个。」 黄俊尽量表现得友善，从音瀨手里接过了通讯器，对方一看自然就知道，虽然戒备并没有因而放松，但还是接了过去戴起来。 「女王，对方已经戴上通讯器，可以开始说明。」 「女……女王？」 对方因为黄俊的话不禁吓得倒退了一步，不过随即就恭谨地回答了从通讯器传来的话，而黄俊也不再理会通讯器中的内容，而是把精神放到这队人身上。 果然单凭看不会看得出来，还是要靠一会这个队长跟手下说明之后，会不会看到异常的举动才能判定。 就这样，黄俊听着女王的「指令式说明」，让那个小队完全听从黄俊的指挥。 「那个通讯器你就戴着，方便通讯，刚刚女王也说了，接下来就按照这个路线，去找下一个队伍，届时一样把通讯器交给对方……」 黄俊拿出了地图解释的同时，也从音瀨那处拿来了装了十个通讯器的腰包，以后一些应急资源。 但是对方接过了之后，却露出了一个为难的面色，似乎有些话想说……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十三章：海底隧道 「有什么都说出来吧，这个情况还隐藏的话只是会害大家陷入危险而已。」 因为黄俊的话，那个队长才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然后回答说： 「我们不知道百鬼的人竟然是背叛者，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和附近一队百鬼的人说好，我们会在这里等他们来，要是我们离开的话……」 竟然……要是这班人没有与百鬼匯合，他们绝对会察觉有异而匯报给教官知道，然后就会猜出我们的计划…… 黄俊没有立刻回答，因为这件事并不是轻易能够决定的，可是他们与百鬼那个小队的距离绝对不远，换言之时间也没有多少。 「黄俊！」 皇太女紧张的呼声透过通讯器传来，自然是因为那个队长刚才的话也透过通讯器传到他们那里去了。 「不用担心，一切依旧按照计划进行，不用理会百鬼的事，尽速通知铁狮与白夜的队伍，让大家有戒备并且组织战力才是目前的重点，行动！」 黄俊这番话非但是对眼前的队长说，也是让皇太女那一边放心──他不打算开战。 就这样，黄俊这边也分成了两队，向着更远的地方前进。 一个小时后。 没想到除了一开始和中间有了个小波折，一切几乎都顺利啊…… 黄俊回头看着音瀨、颱风以及医生所揹的大袋子已经瘪了下去，再看看手中的地图当初的标示也已经一个不剩。 这么说来，果然教官那边作出了应变，百鬼的人不再追击我们而是撤退，他们也是决定先组织起战力吗？不过不太合理呢……本来这个局面就是他们刻意製造出来，想要逐个击破完全削弱守护者的战力，同时透过消息让他们绝望…… 「黄俊，香港岛这边大概都走一遍了，人员只在五成左右，剩馀的似乎在对岸，现在要匯合还是分别回到九龙那边继续？」 似乎因为女王的情况实在不太好，所以那一边完全是由皇太女来进行指挥了。 「等一下，皇太女，你那边有人有探查方面的能力，知道百鬼那群人的大概位置吗？」 黄俊这句话可是透过通讯器传去，皇太女那边的各个小队队长都听到，当下就是各人向黄俊这个临时挥挥者报告──虽然有相关能力的人，可是在百鬼中也有着能干扰搜索能力的人，因此没有人知道百鬼到底在哪里。 没人知道……那也没办法了，虽然不知道对方的位置而行动很危险，不过既然对方未有动静的话，赶紧趁着这段时间让剩馀的守护者都收到消息，至少也得有个完整的守护者。 「我是黄俊，接下来大家返回九龙继续通知其他守护者，和半小时前我更正的计划一样，可以利用军令进行必要的通讯。」 随着黄俊的命令传出，所有人都立即行动起来。 因为没有海上交通工具的关係，黄俊带着近百人的大军打算从海底隧道回到九龙，而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阻挠，只花了十分鐘左右就顺利到达。 「用走的来过海底隧道，还真是第一次吶。」 颱风对目前的情况依然丝毫感觉不到压力，一副轻松的语调像是在郊游一般。 黄俊也是知道颱风的性格，本来就不太为意的，但是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时连忙说： 「颱风，以前你当佣兵的时候，假如知道对方现在的战力和自己差不多，但是在不久之后对方会有大量增援，那你会怎样做？」 大概是因为黄俊问得太突然，颱风抓了抓头又皱了皱眉头，好一会儿才回答说： 「当然立即开战，差不多战力的话就是五五胜算吧？但要是敌眾我寡就只是被宰，不过还得看其他因素啦……对了，这只是在说非打不可的情况，要是可以的话还是赶紧落跑比较好，因为有钱没命享可不是佣兵该做的事。」 对啊！我想的没错，理应趁着我们还未强大起来之前就先攻击吧？可是到现在……等等！ 黄俊的脑袋突然一道灵光闪过，想到了一个对他们极之不好的情况，正打算要和皇太女、女王以及少数几个资深的守护者商议时，前方负责探路的人发来了紧急的情报。 「报──在部队三百米前方有十数个人型生命体，怀疑是背叛者！」 这样的话震得黄俊皱起了眉头，让他不禁停下步来，同时责怪着自己的大意。 因为黄俊这一停步，跟在他身后整整百人的大军也都停了下来。 「全部待命，负责探路的人都后退吧。」 黄俊说完之后就关上了通讯器，独自一人朝着发现敌人的地方走去。 虽然说黄俊得到女王的指名负责指挥这里的所有人，可是当中也有些资深的老前辈本来在守护者中也有一定的说话权，听到黄俊这样的命令后然后他自知独自前进，不禁有了微言甚至鼓譟起来。 只是，也就如此而已，黄俊可是女王直接授命的领导者，无论他的命令有多么的不可思议，在军律严明的守护者下，根本没有人敢违反。 不消一会，黄俊已经走到了最前方，距离先前探子所报的位置只有不足百米距离。 「教官，我知道你在的，出来吧，面对面谈一下。」 黄俊大声对着眼前由废铁堆砌而成的山丘叫喊，同时卸下了装满匕首的腰包： 「不带武器，其他人都在百米以外，就我和你一对一地谈一下。」 黄俊知道对方没必要出现，但是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告诉他──她会出来。 在这条海底隧道之中，大部份的照明设备都已经被到破坏，仅有的光芒就是那堆废铁中还未熄灭的馀火，在这样虚弱的烟火照亮下，一个瘦弱纤小的小女孩在这与她格格不入的地方出现了。 「黄俊，你真的让我好失望，不过我还是对你感到期待的。」 教官只是拉着一张淡然的脸，那双在这黑暗之中理应绽放光茫的金瞳，在黄俊看来却是黯然失色。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十四章：交锋 「又失望又期待，不觉得很矛盾吗？」 面对黄俊的反问，教官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几乎是不可察觉的动作： 「人本来就是如此──所以，叫我出来是要谈什么呢？你不是已经跟我宣战了吗？」 「那我直接进入正题了……我们能够合力解决目前的问题吗？」 要是别人，大概会在听到黄俊的话后露出轻蔑的笑容，但是教官可谓没有情感的生物，依旧拉着一张淡然的面说： 「狂物降世？这是我们所期待的，只有懂得珍惜的人才能活下来，然后成长成新一代的人类，你可能还不知道──代行者与代行者所生的下一代都是拥有自然力量的。」 「不……除了这个，还有……」 黄俊虽然的确不知道后面的事，但对于前面的「狂物降世」而言，他还没笨得用这一点「背叛者的原意」来交涉。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就已经被教官冷淡的声音打断： 「还有的就是地下世界政府的威胁吧？那也是预料之中。」 「预料之中？那可是核子武器，一下轰下来可不单是爆炸的衝击，重点是核污染啊！你该不会说代行者不怕核污染吧？你应该知道现在代行者已经没有了自然的守护……」 对于黄俊如此紧张的反问，教官依然无所反应，平静地回答： 「政治这东西可是人类最微妙的关係，没错，核子武器预计会毁了半个亚洲，确实的范围还得看之后的环境因素，但是这一击绝对毁不了狂物，从香港出现不过是个开始，最终的形态是世界每一个角落都会有狂物出现，直至两个本应隔断的世界重新完全融合为止。」 教官一直都是用那种平淡的眼神望着黄俊，看见黄俊不解的模样也只是继续不厌烦地解释： 「很好理解吧？现在的班子因为失败而被推翻，政权的更变会造成致命的漏洞，届时要解决掉这个虚偽的组织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这傢伙……算计好了这一切，一早就已经准备好人手清理地下世界政府，前提是牺牲掉亚洲的生还者，果然啊……和这群相信自己是被选中的人谈道理，完全没意义。 黄俊想到这里，只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心里闹着的矛盾也渐渐消失。 「黄俊，我知道你是特别的，就算是现在也没有关係……要加入我们吗？」 黄俊没有半点迟疑就摇了摇头，在这条海底隧道中突然吹起了一道狂风，捲起了地上的腰包并且送回到黄俊的手上，系好之后也打开了的通讯器。 「你在这里的两端，甚至中间设置了炸弹吧？而你身后的人就是有着能够带着团队安全离开的能力。」 黄俊说着的同时，已经抽出了一把匕首。 「正是如此。」 教官对于黄俊的举动，只是在原地站着不为所动。 「大家，都听到了吧？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为了活下去……战吧！」 黄俊的呼声透过通讯器传到了各个队长的耳里，随即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声，而黄俊更是朝着教官衝去。 教官只是摆出了防御的架势，同时缓慢地后退，结果双方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 黄俊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没转圜的馀地，所以一下手就不再留情，儘管眼中看到的是个弱质纤纤的小女孩。 随着黄俊这一朝手臂掠去的一击，教官仰赖读心能力轻松地格开的同时，遥远的后方传来了轰隆的巨响。 可是黄俊理会不了那么多，不知道教官能力原理的黄俊无法用能力来阻挡教官的读心，也就是说多么花巧的一击也没有意思──也就打算完全是速度及力量来取胜。 然而教官可是超资深的代行者，换言之她的身体素质并不如她的外形一般，几度交手之下黄俊非但取不到半点兵器上的优势，甚至一度失去了匕首。 这时无论是黄俊后方的守护者，还是教官后方的背叛者也相继赶至，纷纷展开了能力者的混战…… 「本应死去之人出现了吗？黄俊没想到你还留有这一手。」 教官在酣战中抓住黄俊手腕的同时，从容地说了一句。 「彼此而已。」 黄俊立即松开手指反持匕首，而教官也随即缩手后退。 「好可惜……要是我们能在另一种情况相遇，说不定会是很要好的朋友吧？」 教官突然的一句，让黄俊不禁愣住然后问： 「你也会想要朋友？」 「当你清楚人心之后……算了，胡闹的事就到此为止吧。」 教官突然一个突进，似乎是覤准了黄俊攻击的隙缝打出致命的一击，黄俊当下顾不得理解教官的话是什么意思而后退。 然而，教官这个举动只是虚招，她趁着黄俊被迫退的同时也后退了，接下来就是近在耳边的骇人爆炸声。 顿时，天昏地暗，一阵耳鸣与晕眩感让人分不清天与地。 就连这里上方都有炸弹，这些是海水冲进来的声音吧…… 黄俊尝试从一片混乱之中分辨出情况，可是背叛者所设置的炸药份量实在夸张，后面引爆所带来的冲击也在这时传至，饶是最前方因为白的关係而没有引爆，前方至中段再加上后段的爆炸绝对足以让海底隧道完全崩塌。 他们非但要面对狂怒的海洋，还有岩石与废铁的冲击。 这样……大家绝对会死在这里…… 黄俊听着耳边各个队长都在尽力指挥队员，知道前后皆无路的情况，身经百战的他们都毅然决定试着游出去。 可是，无情的水压并不是有超人体质就能承受，除了少数人有与水相关的能力能够逃出生天外，其馀人根本连游也游不到。 那么……就拚命赌一次吧…… 黄俊早已经被海水扯入底部，但是意识还是清醒的他，决定大胆地使用能力…… 毫无先兆，海水非但没有涌入崩塌的隧道，已经注入的海水更是往外抽出。 「大家，别发呆了！全速前进逃离这里！」 【第七集 最后战歌】第十五章：以歌为终结 爆炸开始两分鐘后，海底隧道地面出口外。 这里也深深落下了战斗的痕跡，十数具应该是背叛者的尸体混乱地倒在四周。 其中有两具比较特别的，一具是四周都散落铁粉的金发男性，另一具也是身上黏满了铁粉的白发男性。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在这里有着半百的活人──只有近半百的守护者成功从崩塌的海底隧道中逃了出来。 「这简直和摩西过红海没两样了啊，我们真的逃了出来……」 类似的评论不绝于耳，黄俊却是懒得理会，在这岸上搜寻着认识的人──有希、医生、音瀨以及颱风。 在哪里……大家在哪里…… 黄俊没办法使用通讯器，因为那公用的频道早已吵得混乱极了，四眼望去都尽是些自己不认识的守护者。 他大声叫喊，却没有任何回应。 其实他的心也知道事情不妙了…… 大概是因为黄俊的身份特殊，加上队伍一直都是由他带领，而且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不知道从哪开始已经有了关于他的「传闻」，所以此时黄俊的举动完全吸引住了眾多因为逃出生天而感恩的守护者，纷纷从混乱中安静下来。 「有希、医生、音瀨、颱风……在的话就应我一下啊！」 黄俊依然没有放弃地叫喊──他实在不敢想像自己放弃的话会变成怎样的样子。 其馀队长都意识到自己能做的事，整编自己的队伍，清点失踪的人…… 黄俊也知道大家的努力，看着眾人渐渐归队，没动的人全都是受了伤坐在原地等待自己的队友来帮忙，黄俊仍然看不到自己的队友。 不要……为什么会这样？别说是世界，也不要说人类，更不要说守护者，就连自己的队友也…… 无力感衝击着黄俊，可是让人绝望的事并没有停下来。 突然，东边传来了堪比打雷的巨响，紧接着昇起了能够照亮半边天的火光。 「骗人的吧……」 不知是谁的声音通过通讯器传开。 黄俊终于站不稳，向前跪倒在地上望着火光昇起之处： 「皇太女！猎人！杰！女王！有没有人……随便一个人回应我啊！」 一片寂静。 通讯器不知道静了多久，终于再传出了一把人声： 「是我的错……」 全部人都望向发出声音的人──黄俊。 「我太自以为是了，明明只是个加入了几天的新人，就说什么带着一个部队、军团，甚至守护者，还许下什么大话说要保护人类，与世界对抗……哈……哈哈……都是我的错啊！」 黄俊最后的一句，几乎是喊破喉咙地嘶叫出来，男儿泪也从眼角滑落到脸颊。 如此混杂悔恨、内疚、嘲弄等等情绪的吼叫，让所有存活下来的守护者都沉默着。 「不是的。」 突然一道冷淡的声音从黄俊耳边响起，一双纤细的手搂着他的腰，下巴轻轻地托在了他的肩头上。 「你没有错。」 少女又补充了一句，手搂得更紧了些。 「有……有希……」 黄俊呼唤出少女的名字，正想要回过头望向这唯一剩下的队友时，却被有希阻止了。 因为要是黄俊回过头，看到有希的身体，大概会彻底崩溃──不过这倒苦了其他看到而惊愕得说不出话的守护者。 「黄俊，你的能力改变了世界……的命运。」 咦？好像有点不妥…… 黄俊聆听着有希的话，心中却有一种莫名的奇怪感。 「看……原本还在倒数五个小时才发射的……就在刚刚他们发射了。」 黄俊带着这种奇怪的感觉，望向了有希从身来传上来的手提电脑，上面显示着她从地下世界政府的电脑中盗取的即时资料。 最重要的三个字正是「已发射」。 就连绝望的念头都还末產生，有希所吹的一口暖气打在了黄俊的脸上，让他稍为分神。 「放心，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大地之树已经答应我了，它会再次在这片大地扎根，只要在它保护的大地里，就不用害怕那些核子武器，而且狂物在范围内也会变弱，将会是人类能够赖以为生的地区，你一定要好好坚持、保持自己的心……能够遇上你，已经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喜悦……」 终于，黄俊知道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他回想起了每次有希这么流畅地说出一大串话的情况。 随着点点滴滴的回忆，黄俊感觉到搂着自己腰际的手渐渐松开，那吹打在脸上的呼气也消失，压在肩头的重量也如羽毛一般…… 啊……我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会坚持下去，谢谢你，一直都这么支持我…… 黄俊这番话并没有说出口，因为已经不需用嘴巴就能传达自己的心意。 或者说，嘴巴根本没办法传达了。 突然，黄俊站起身来，无视了身后那棵迅速生长的嫩芽，朝着远方被火海映照的人影举起了匕首。 毕竟这一切变化实在太快，全部守护者几乎都反应不过来，只是傻傻地望着黄俊而愣住。 背对着火海走出来的人，正正就是教官所带领的背叛者。 背叛者整齐的编队，与守护者分散的队伍，两方形成强烈的对比，无论在人数上、士气上甚至是状态上，守护者完全无法与背叛者比拟。 然而，黄俊只是举着匕首，向着敌人一步步迈进。 而在他身后的树苗，在这短短的时间已经长成一棵十来米高的大树，而且生长之势非但没慢下来，甚至有加快之势。 「守护者！集队！准备迎战！」 黄俊高呼了一声，不用通讯器就足以传达到所有人的耳里。 而随着黄俊的高呼，空气间似乎微妙地震动起来，渐渐的竟然化成了一首乐曲。 这首歌，曾经只有懂得操控声音的人才听得到，而现在，无论是什么人都听到了。 这个时候，竟然响起了天籟的音乐──《奇异恩典》。 哈……这首歌的平和与美妙，到底是想要洗涤人的罪，还是让人平息纷争？ 黄俊闔上了双眼，享受着这首乐曲。 不知道是这首歌带着魔力，还是怎样的原因，教官所带领的背叛者竟然没有趁着这个机会袭击守护者。 「守护者们！战斗吧！为了自己，为了人类，在这里拚命地战吧！这里就是人类最后的领土了，奋起来战吧！」 黄俊激昂的声音落下，守护者们已经列好了队伍，在黄俊一马当先的情况下，紧随着他朝敌人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