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风（校园1v1，伪骨科）》 你馋他身子！ “我去，这光影，这细节，拿去网上卖的话得上千吧。” 向暖抱着ipad，看着屏幕上的立绘，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右手不停的放大缩小，每一处细节都不肯放过。 听到夸奖，鹿溪眼中浮现点点雀跃，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朵，“这张细节刻画还不太够啦，而且我平时画女孩子比较多，男孩子的人体还有些僵硬，卖不了几个钱。” “你就别谦虚了，要我说，你就该直接转去艺术系，也不用每天这么苦逼的上课。” 说到这儿，向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八卦道：“诶你知不知道，前几天我听说，艺术系几个胆大的学姐跑去请江也做人体模特，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把原来答应帮忙的学长气走了，笑死我了哈哈哈。” 江也。 听到这个名字，鹿溪突然想起开学典礼时第一次见到江也的场景。 那时江也一身校服西装，游刃有余的上台致辞，聚光灯下，他修长的身材加上精致的面容，把平凡的校服都衬得好看了许多。 嗯……如果他做人体模特的话…… “淼淼，你想什么呢，脸都红了。”向暖出声，一脸坏笑。 鹿溪思绪被打断，这才发觉自己脸烧得厉害，心虚道：“没……没想什么……” 向暖咧嘴一笑，一副逮到你了的表情，“你刚刚不会是在yy江也吧？！” 她嗓门大，一句话惹来几个还没离开的同学的目光。 鹿溪羞愤地瞪大眼，赶忙去捂向暖的嘴，辩解：“你别瞎说！” “我们最多馋江也的脸，没想到你居然馋他身子！” “我没有！” “啧啧，看不出来呀，淼淼同学。” “暖暖！”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在座位上打闹，乱作一团。 直到一道声音打断两人。 “请问，鹿溪同学在吗？” 鹿溪望去，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她举手示意，一问才知是郑老师让她去办公楼拿卷子。 郑老师是班主任，教英语的。 鹿溪转学后，最差的一门就是英语，为此郑老师没少给她开后门，师生关系倒是不错。 谢过来传话的同学，两人也歇了打闹的心思。 “都周五了还拿什么卷子。”向暖抱怨一句，拍拍鹿溪，“你早点去吧，不然回宿舍晚了那几个人又找茬，我也回家了。” 班上同学都是走读生，只有鹿溪是从外地转学来的，又不好意思麻烦长辈，所以选择了住校。 她和别班的三个女生住一个宿舍，平时没少被她们抱团排挤。 鹿溪乖巧点头。 怕老师等急了，她连书包都没收，和向暖在楼下告别，便朝办公楼跑去。 去办公楼的路上会经过操场。 “今天江也有球赛，说不定能在操场上看到他，别错过了哦。” 分别时向暖的话不断出现在脑海中。 鹿溪晃晃脑袋，企图把这句话抛之脑后，但身体却比她本人诚实许多。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停在操场边缘了。 这里围了许多看球的女主，不少在喊江也的名字。 鹿溪紧张地扯扯衣角，心中疯狂安慰自己。 看一下就走，不会耽搁太多时间。 做好心理准备，她往前挤了挤，朝场上围在一起休息聊天的男生们投去目光，只是一眼她就看到了正在喝水的江也。 明明所有人都穿着一样的球衣，可江也无疑是人群中最亮眼的一个。 如今才三月，但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球衣，举起矿泉水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喉结微微滚动很是惑人。 鹿溪看着，下意识跟着咽了口口水。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下一秒江也就转头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鹿溪呆愣一瞬，心脏猛地停跳半拍，像是被逮到的做了坏事的小孩。 但江也似乎只是随意的扫了一眼这边，很快移开视线。 旁边有女生惊呼，“江也看我了！！啊啊啊！！” “我去，我和江也对视了！！” 是她自作多情了。 就说嘛，她和江也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可能看她。 鹿溪大大松口气，使劲拍拍脑袋，把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拍走，这才抬腿继续朝办公楼小跑。 这会儿时间不早了，她今晚还有两单头像要交稿，拖不得。 谁料等她一路跑到办公室，才知道老师们都去开会了。 扑了个空的鹿溪欲哭无泪，但还是乖巧地蹲在门边老老实实等待，顺便琢磨着如果太晚回宿舍的话，就去楼道里面画画。 她和宿舍另外三个女主关系实在不好，就是晚上在被窝里看手机都要被她们说光线太亮，如果直接用ipad画画，还不知道会被嘲成什么样。 想着，鹿溪轻轻叹口气，心情有些低落。 向暖总说她脾气太好，才会被人欺负。 她也知道。 可是她嘴笨不说，泪腺还发达。 一般没等开口，眼泪就先掉下来了，气势瞬间被灭，有理都成了没理。 她从小长在南方，身边女孩子都是温温柔柔的，偶尔一两个脾气硬的，凶起来的时候也只是像只耀武扬威的小猫，所以她一直以为所有女孩子都是这样。 谁知道转到北方来，这才见识到了性格豪爽的女孩子是什么样。 这对鹿溪来说，这很新奇，她也很向往。 她尝试着去接触，去融入。 但不知为什么却给自己混来了白莲花，绿茶婊的名头。 如今班上愿意和她接触的，也就只有向暖和班长了…… 鹿溪瘪瘪嘴，努力把眼泪逼回去，揉揉有些发酸的鼻头。 又等了一会儿，老师们终于开完会，陆续往外走。 鹿溪瞪着眼睛扫了一圈，都没看到郑老师的身影。 倒是语文老师看到了她，“鹿溪，你在这儿干嘛？” “秦老师好。”鹿溪乖乖问好，“我来找郑老师拿卷子。” 秦老师点点头，“她今天没课休息，没来学校，你找什么卷子，要不去她位子上面看看？” 听到这个回答，鹿溪一时没反应过来，轻轻啊了一声。 秦老师只当她没听清，重复了一遍刚刚说的话。 鹿溪这次听明白了。 郑老师都没来学校，怎么叫人传话呢？ “……” 鹿溪后知后觉，她好像……又被耍了。 她耳鸣的厉害，下意识四周观望。 所以这次她们又是躲在哪儿看笑话？ “怎么了？”秦老师问。 鹿溪费力勾勾嘴角，摇了摇头。 她听见自己说，“没事，那我周一再来吧，谢谢秦老师。” …… 怎么走出的办公楼，鹿溪已经不记得了。 路过操场的时候，场上也只剩下零零星星几个人。 教室里的人也已经走光。 鹿溪疲惫地回到座位上，深呼吸半晌才憋回满腔的委屈。 还得早点回去画画。 她不再耽搁，麻利地开始收拾书包。 周末作业。 预习书。 ipad。 笔盒。 “嘭！” 前门一声巨响，吓了鹿溪一个激灵。 抬头才看见，是风把门吹得关上了。 鹿溪松口气，把最后一本练习册放进书包，刚拉上拉链，脑中闪过一个疑惑。 她转头看了眼窗外。 刚才……有风吗？ —— 作话： 1.没有搞南北方对立，女主和班上的人性格都有问题，不代表所有南方人和北方人！！！！ 2.第一本书，写的不好谢谢理解 抱紧 鹿溪有种不详的预感，她两步走到前门。 用力一拉。 没拉开。 门果然被从外面锁上了！ 今天是周五，周末根本不会有人来教学楼，她的手机也在宿舍，就是说她可能要被关整整两天三夜！ 巨大的恐慌瞬间笼罩鹿溪。 乱七八糟的负面情绪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 她慌乱地拍门呼救。 “开门！！！” “我不会告诉老师的，开门好吗？” “别开这种玩笑了！！” “呜呜呜……求求你们……” 没有回应，外面一片寂静。 天已经彻底黑了。 世界似乎只剩下她一个人。 良久，鹿溪终于放弃呼救，无力地靠在门边小声啜泣。 眼泪像是打开闸门似的，一颗一颗往手臂上砸。 “叮铃叮铃……” 刺耳的闹铃声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响起。 鹿溪颓靡地抬抬眸。 十点十分了。 学校晚自习十点下课，宿舍十一点熄灯关大门，但她的室友们总是十点半左右就熄灯，为了避免被说，她特意定了闹钟提醒自己早些回去。 胡乱抹了把眼泪，鹿溪逼自己打起精神，她直起身，抬头望了眼教室门上的小窗户。 之前她还奇怪为什么会在那里安装一扇窗户，没想到居然会在今天派上用场。 鹿溪吸吸鼻子，想了想，回到座位上背好书包，把自己抽屉里的书全部拿出来整整齐齐码在地上，然后费力把自己的座椅一起拖到门下。 桌子迭上椅子，总算是够了。 先把书包轻轻丢到外面，再小心翼翼爬上窗栏。 门上的窗户大小是固定死的，好在鹿溪骨架小，又瘦，勉强能从空隙中钻出去。 可爬到一半，望着走廊的地面。 鹿溪傻眼了。 她原本打算爬上来后跳下去的，可现在整个人被卡得死死的，压根直不起身，要是就这么下去，直接头朝地，她连明天的太阳都别想再看见。 鹿溪下意识往后缩，可试探几次都没踩到椅子。 又没办法回头看，她生怕踩空摔下去，也不敢再多尝试。 完蛋了完蛋了。 谁能来帮帮她？ …… 江也回教室放完东西下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女孩被卡在窗栏上，额前碎发凌乱，鼻尖通红，满脸都是泪光，两只手虽然在锤门板，但几乎没弄出什么动静，就像是机械动作一样。 似乎是哭迷糊了，连他走近也没察觉。 江也微不可察地皱皱眉，按耐住心底异样的情绪，走上前，“鹿溪。” “嗯？” 听到声音，鹿溪下意识应声，有些迷惘地抬起头，看清江也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哽咽着断断续续道：“江……江也，门被锁上了……我出不去，卡着……我……” 江也静静听鹿溪说完，站在原地没动。 鹿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话比起求救，倒更像是告状撒娇。 她回忆起向暖说过，学校里不少女孩子用过这种卖惨的招数，企图引起江也注意。 可能让他误会了。 鹿溪清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坚强些，低声请求，“江……同学，你待会儿出校门的时候，可以……顺便把我的情况告诉一下保安大叔吗？” 江也表情依旧，“真蠢。” 鹿溪不敢与江也对视，她垂眸，嗓音软软，“对不起……” 江也叹口气，上前两步，“我抱你下来。” “啊？”鹿溪没反应过来，猛地抬头，正好与江也对视。 他好高，得有一米九了吧？ “手，抱着我。” “啊，好。” 鹿溪小心翼翼环上江也的脖颈，她怕引起江也反感，只敢松松地环着。 “抱紧。”江也拍拍女孩的脊背，发号施令，“慢慢往外。” 鹿溪微微颤了颤，听话地收紧双手，上身缓缓贴过去，实实在在抱紧江也。 两人距离太近。 她甚至能感受到江也身上的温度和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 男孩子都这么烫吗？ 是薄荷香，还是茶香？ 鹿溪整个人晕乎乎的。 表白墙上有女生说江也喉结下面有颗小痣，是真的吗？ 她侧过头，想看。 温热的呼吸打在江也脖颈上，他气息乱了一瞬，下意识偏开头，声音有点哑，“痒。” 鹿溪意识瞬间回笼，想到自己刚刚的行为，她巴不得原地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顾不得江也有没有发现，鹿溪做贼心虚的撇开脑袋，暗暗与江也拉开一点距离，只手臂用力环着他以防摔伤。 后面进行的很顺利，两人配合得当，没几分钟江也就把她从那小窗中像拔萝卜一样囫囵个抱了出来。 但直到被稳稳当当放到地上，鹿溪都没敢抬头再看江也一眼。 她低着头匆匆道谢，没等江也回答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路上才后知后觉想起先前江也好像叫了她的名字。 江也居然，认识她吗？ 鹿溪想不明白。 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十点四十五了。 她小心翼翼开门，几乎没有弄出声响却还是引来几句冷嘲热讽。 经历了今晚的事，她早已疲惫不堪，破天荒的没有主动道歉，默不作声地爬上床，想拿上手机给单主解释一下情况，然后去楼道画画。 没想刚刚爬上床，膝盖就陷入一片湿润中。 寒意很快渗透裤子。 鹿溪摸着黑四处摸索一通。 床上到处都湿哒哒的，整齐迭好的被子也被 鹿溪气得发抖，“谁干的？” 没人理她。 鹿溪再问：“到底是谁干的？” 对面床铺女生说话了，“诶，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有吗？” “没有吧，你是不是幻听了？” 另外两个女生附和道。 三个人小声偷笑。 笑声刺激着鹿溪的耳膜，她死死攥着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 但不知道是因为今天哭了太多次了，她这会儿反而一点也不想哭。 鹿溪咬着牙爬到床头，从枕头下翻出手机，手机没有碰到水还能用。 她利索地下床，走到阳台，拿出自己的盆子开始接水。 这番动静不小，三个女生像是逮到机会似的开始数落她。 “能不能有点素质啊，没看到大家都睡觉了吗？” “就是，宿舍是你一个人的？” “外地人就是脸皮厚，怪不得她们班上……啊！！！鹿溪你疯了！！” 鹿溪一盆水泼去，打断了女生的话。 她手上没停，又接连把剩下的水全部泼给了剩下两个女生。 然后在三人的叫骂声中，拿起书包，趁她们下床的时候直接冲出了宿舍门。 周末学校没有门禁。 鹿溪一路跑，直到跑出学校老远，在一家便利店前停下，蹲着休息了好一会儿才逐渐冷静下来。 等脑子稍微清醒些了，她朝学校的方向望了望。 之前她怕惹来麻烦，被欺负的时候从来都是忍气吞声，从来没有反击过。 今天是第一次。 她以为自己会感到后怕，可…… 鹿溪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刚刚泼水的时候……还挺爽。 她勾勾嘴角，心情好了不少。 又休息了一会儿，鹿溪琢磨着，得先找个住的地方。 她掏出手机看了看自己所剩不多的余额，有些发愁。 她这两年靠着在网上画头像倒是赚了点小钱，但大多都投资在买ipad和数位屏上了，加上最近又接了几单，钱被锁在平台上做押金，身上剩下的属实不多。 鹿溪看着通讯录里妈妈的手机号，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没能按下去。 外婆今年因为脑溢血问题偏瘫了，所以妈妈在她的老家照顾外婆，离了这边将近两千多公里，告诉她自己的情况只会让她担心。 她手指往上划了划。 选中干妈的电话，拨了过去。 嘟嘟两声后，温柔的女声穿过听筒传到耳边。 “喂，淼淼，怎么啦？” 听着熟悉的声音，鹿溪好不容易做好的心理建设，一瞬崩塌。 她鼻尖一酸，张张嘴，没说出话。 “淼淼？”温芸听出鹿溪的异样，轻声问：“怎么了，在学校被欺负了？” 鹿溪满腹委屈，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半晌，才哽咽着开口，“干…干妈，我不想住校了，我…能去你家住吗？” 听到这话温芸松口气，看来是和宿舍的同学闹矛盾了，不是大事。 她嗔怪一句，“你这孩子，早说了让你回家住。” 鹿溪委屈喊：“干妈……” 温芸叹口气，“好吧好吧，不过我和你干爹现在都在外地出差，家里没人。” 顿了顿，她继续，“哥哥在学校附近有套三室的房子，淼淼你要不先去那边住吧，上学方便，哥哥也能照应你，等月底我们回来再一起帮你搬回家，行吗？” 能有住的地方鹿溪已经很满足了，她乖巧点点头，“好，谢谢干妈。” 想要瑟瑟 等了不到十分钟，干妈就发来了地址和房门密码。 知道干妈家有钱，但看到小区名字时，鹿溪还是不免吃惊。 纵是她来的不久，也没少听向暖念叨过这所小区是学区房里的“佼佼者”，单价都在6w一平以上。 还别说刚刚电话里干妈说的是三室…… “真有钱啊……”鹿溪有些羡慕。 【哥哥那边打电话没接，我给他发了条短信，淼淼你直接去就行。】 看到第二条短信，鹿溪默了默。 她妈妈和干妈十几年闺蜜关系，但她从来没见过干妈的儿子。 听说他性子比较冷，从小就不太亲近人，上学后不是住校就是住校外，很少回家。 “希望可以好好相处……” 鹿溪握着手机感叹。 在转学到这边之前，她从来没想过社交居然有一天会让她感到压力。 轻轻叹口气，鹿溪转身进便利店。 今天事发突然，生活用品肯定要自己准备。 买完东西出去正好网约车也来了，一个起步价就把鹿溪送到了小区门口。 高档小区的物业服务简直没话说，确定鹿溪身份后，物业小哥直接把她送到楼下。 听小哥介绍说这边都是一梯一户的大平层，鹿溪消了担心找错门的心思，谢过小哥就上了电梯。 到了指定楼层，电梯门一开，听着眼前门里传来激烈的音乐声，鹿溪就知道为什么干妈给哥哥打电话他没接了。 鹿溪几乎没有考虑就放弃了直接进去的想法。 好在外面走廊够大，还摆了供换鞋坐的小沙发，她索性坐下拿出ipad画画。 许是被干妈的壕气给刺激到了，鹿溪动力满满，就连遇到细节控的单主都没觉得烦躁，一顿沟通加修改，顺利的提交了单主所谓的“门中情头”。 弄完一看时间，差不多已经快一点了，房里那些人却还是一副振奋的模样。 她加快速度，好在另一个单主是她的常客，同一个设子的头像、q版、半身、立绘她都画过，所以还算游刃有余，不过十分钟就打好一张草稿给单主发了过去。 【抱住水水亲一口：水水大大赛高！！！】 那边秒回。 水水是她的网名，开始在网上接单后，鹿溪就注册了一个微博账号，专门用来发图，小半年下来也积攒了两三万粉丝。 【咸鱼水水：嘻嘻，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能画完哦~】 【抱住水水亲一口：不急不急，大大最近单多吗？】 鹿溪顿了顿，一般这种问的肯定是想下单，但她还是认认真真想了想才回复。 【咸鱼水水：头像已经排到月底了，另外还有两张半身，一套q版表情包】。 老粉都知道这个排期对鹿溪来说不算紧，那边很快回复。 【抱住水水亲一口：啊啊啊，那就是有空！！】 【抱住水水亲一口：能不能求大大帮忙画一组带剧情的？！！！每篇就两三个分镜那种，超级简单！】 【抱住水水亲一口：我提供剧情，女主直接用我女鹅的设子，男主的我待会儿给大大发！】 鹿溪有些意外，她之前一时兴起学过一点点漫画分镜，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尝试一下，刚想回复，那边又发来一条。 【抱住水水亲一口：想要暧昧拉丝，想要开车，想要瑟瑟！！！】 原本还跃跃欲试的表情瞬间凝固，鹿溪默默删掉已经打好的“行”，扣了个问号过去。 【抱住水水亲一口：一个分镜500，成品可以发网上引流】 【咸鱼水水：我准备好了！】 鹿溪果断切到备忘录，点进本月目标，在最后面加上一条——看十部小电影。 【抱住水水亲一口向你转账1000元】 【抱住水水亲一口：定金！】 【抱住水水亲一口：不急，你先画你手上这些单，我把男主设子发给你看看，等我写好剧本就开始！】 【咸鱼水水：好嘞】 没一会儿，那边传来一张图片。 有些糊，像是在远处偷拍的。 但即便如此也掩不住少年精致的眉眼和棱角分明的下颚线。 乍一看还以为是南韩哪个爱豆的路透。 鹿溪放大缩小，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敢确定照片的主人公。 江也。 她打开微博找到关注列表里的抱住水水亲一口，ip地址果然和她在同一个城市。 …… 鹿溪斜靠在沙发上，刚和单主聊完一些细（x）节（p），她脑子还嗡嗡的。 想到江也，鹿溪头更痛了。 江也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家里有钱，父辈还是学校的校董，不仅如此，他自己长得好成绩也好，早早就已经保送了名校。 这样万众瞩目的人，有人喜欢很正常。 就连鹿溪自己……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耳侧的碎发，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江也身上淡淡的清香。 不过。 她也从来没想过画以江也为原型的h漫啊！！！ 鹿溪大大叹口气，放空自己瘫软在沙发上，活像一只失去了梦想的修狗。 这种状态并没持续太久，隔了没几分钟，房门打开，陆陆续续有人从里面出来。 男男女女聊着天，有说有笑地走到电梯前等待。 闻着空气中淡淡的酒味，鹿溪往沙发上缩了缩，沙发和电梯不在一个方向，没人发现她。 正在她琢磨着待会儿怎么和干妈的儿子打招呼时，她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那个传话让她去找郑老师的女生！ 一股气涌上心头。 鹿溪想也没想就穿过人群，一把拉住那女生的手腕，质问，“你为什么要骗我有老师找，教室门是你锁的对不对！！！” 突然串出一个陌生小姑娘，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那女生认出鹿溪，甩了甩手居然没扯开，语气不耐道：“你有病吧？” 这时，周围才逐渐有人反应过来。 “怎么了这是，哪儿冒出来的，刚才怎么没看到？” “这校服是高二的吧？” “媛媛，认识？” 所有人目光都移了过来。 北方人普遍身高比南方人高，鹿溪被围在中间，半分气势都没有。 但她涨红着眼，死死抓着女生的衣袖，就是不肯放。 “不认识。”那女生回了同伴一句，又看向鹿溪，厉声道：“放手！” “你给我道歉我就放。”鹿溪怕得要死，还是梗着脖子对峙。 “他妈的傻逼吧？” 那女生暗骂一句，使劲一扯就收回了手，还嫌不够，直接一把推向鹿溪。 鹿溪身子骨本来就轻。 这么一推立马让她失了平衡，她往后踉跄两步，还没稳住，脚就绊倒了门槛，眼见着就要往后摔。 鹿溪吓得瞳孔猛缩，下意识闭紧眼。 然而下一秒，却撞到一个温热的怀中。 熟悉又陌生的淡淡清香夹杂着酒味钻入鼻腔。 鹿溪心中微动，颤颤巍巍睁开眼，正对上少年漆黑如墨的双眸。 “……江也？” “嗯。” —— 作话： 1.大肉慢炖，比较喜欢顺理成章吃肉 2.女鹅前期遇到校园暴力是因为一些误会加上性格问题导致的，后期会慢慢改变并且勇敢起来，相信她！ 3.新人作者在线卑微求收藏，求猪猪 忍不住想维护她 “也哥。” “也哥，吵着你了？” 见江也出来，几个男生纷纷打招呼。 望着还靠在江也怀里的女孩，陆柯挑眉，问：“我们一出来就看到她在你家门口等着，认识？” 你家门口。 这四个字让一个想法从鹿溪脑中闪过，她不可置信瞪大眼望向江也。 后者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可鹿溪总觉得，江也眼底情绪有些复杂，她看不懂。 隔了几秒她才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慌忙道谢后连忙直起身，向前两步微微与江也拉开距离。 然而心里的震惊却丝毫不减。 江也居然就是干妈的儿子？ 这个认知对她冲击力实在是大。 鹿溪微微抬眼，却还是没鼓起勇气再看江也一眼，皱着眉思考，今天江也的出场率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明明两个人在学校里八竿子打不着……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原因，身后江也淡淡的声音响起，“所以在我家门口闹什么？” 鹿溪这才想起这场闹剧的开端，她看向那个给她传话的女生，正要说话。 那女生看出鹿溪的意图，先发制人：“江也你认识这个女生吗？不是你在学校里面的小迷妹吧？刚刚我们一出来她就在外面，上来就拉着我的手无理取闹，我都不认识她！是不是误会我们俩关系了？而且这个小区上楼不都需要刷卡吗，她是怎么混进来的啊？” 女生开口就是一连串颠倒黑白的指控，中间半分也不停歇，实实在在给鹿溪说懵了。 她脑子转得慢，嘴又笨，压根不知道怎么反驳，从哪儿开始反驳，支支吾吾半晌，眼眶都憋红了才说出一句无力的辩解，“是……物业小哥给我刷的卡！” 女生冷笑一声，明显觉得鹿溪在撒谎，她环视众人，问：“你们信吗？” 没人接话。 女生奇怪地回头望向几人。 怎么没人附和她？ 陆柯双手插兜，站在最后面眼神暗了暗。 两女孩对峙，重心都放在彼此身上，但周围的人可都看得明明白白的。 在姜媛发出一连串质问的时候，江也脸上的表情实在算不上好看，这种时候谁敢搭话？ 陆柯瞄了眼视线一直锁定在那陌生女生身上的江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们俩人几乎天天混在一起，他对江也的了解，怕比他爸妈对他的了解都深，这棵铁树什么时候开花的他怎么不知道？ 啧，感觉家被偷了。 看着就要掉眼泪的女孩，陆柯倒是动了恻隐之心，但没江也发话，他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还是装死吧。 那边姜媛虽然没得到支持，但凭着她胡说八道的本事，不过几分钟就把鹿溪杀得片甲不留。 “你……你不讲道理！”鹿溪气急了也只逼出这么一句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江也终于开口，语气还是淡淡的，“别被带节奏了。” “啊……？” 鹿溪迷惘地仰头望去。 她眼里包着泪，眼尾通红，看起来像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 眼前这张脸瞬间和多年前拿着草莓棒棒糖问自己吃不吃的那个小女孩的脸重合。 江也喉结滚了滚，微微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移开了视线，只道：“没做过的事情，没必要自证。” 顿了顿，像是觉得鹿溪多半听不懂他的意思，索性直白引导：“你刚刚为什么拉着她不放？” 这话一出，鹿溪果然脑子清醒了些，指着姜媛道：“今天晚自习下课后她骗我去老师办公室，然后等我回到教室的时候，门又被锁了，我怀疑是她……” 姜媛正要反驳。 “学校走廊都有监控，学生会可以查，撒谎的时候掂量掂量。”江也冷冷道。 鹿溪也没想到江也会帮自己，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江也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接着往后微微退了两小步，嗫嚅道：“谢谢……” 江也没接话，表情没变，但仔细看，瞧得出眼神柔和了许多。 看了半天戏的陆柯见着两人间的小动作，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磕到了磕到了，哈哈哈！ 站在姜媛身后拉着她手臂的孙佳桐自然也没放过两人脸上的小表情。 她咬咬牙，心里醋意横生。 但认识江也的人都知道，这人虽然性格又冷又混，对于谈恋爱这种事却从来都不感兴趣。 现在这两人什么关系还说不清楚，她不能冲动了，不然这几年在江也面前刷的好感可能就白刷了。 从长计议吧。 想着，她余光瞟了眼姜媛，翻了个白眼。 早知道就不带这女的来了，晦气。 而姜媛注意力都在鹿溪身上，她紧紧攥着拳，江也话里话外威胁的意味简直不要太明显，她敢肯定，只要自己敢撒谎，江也绝对会去把监控视频找出来，而且以这位要么漠不关心，要么管到底的性格，到时候指不定还会闹到什么地步。 她狠狠瞪鹿溪一眼，忍着口气老老实实把晚上的事情简单说了说。 陆柯听完，呵了一声，“欺负一高二的小女孩，你好意思吗？她怎么得罪你了？” 这话一出，周围人脸色也变了变。 天平在往那边倾斜已经很明显了，而且姜媛做的事情确实上不了台面。 “就是啊，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 “最讨厌搞校园暴力那一套的人了。” “姜媛，听说你之前在班上也没少被欺负，将心比心，你也做得出来？” “我之前在办公室好像看见过她的资料，你是这学期才转过来的吧？” 见问到自己，鹿溪愣了愣，还是乖巧点点头，“转学过来一个多月了。” “才来一个月，自己班上人都没认全吧，怎么和高三的扯上关系的？”有人问。 鹿溪摇头，“我不认识她，今天她骗我去办公楼找老师拿卷子，我才第一次见她。” 所有人看向姜媛。 姜媛听着刚刚那些话，后槽牙都快咬碎了，但孙佳桐一直拉着她，她又碍于江也在，才没敢发作。 但眼下所有人都在怪她，凭什么？ “你们都怪我，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 姜媛指着鹿溪，颇有些自暴自弃，“她是才转过来一个多月，但她可比你们想的有本事多了，一个月就能抢了我妹妹的男朋友不说，还勾搭上江也了不是吗？” “我们学校多少女生喜欢江也几年都没个结果，怎么她一来就上位了？” “就凭她长得好看，哭得楚楚动人，就凭她绿茶？” “江也你这么维护她，知道她在外面怎么乱搞的吗？” 你居然也会做舔狗 “可别说我欺负你哦，你做的那些破事，随便去你们班打听打听，谁不知道？” “而且我听说你是这学期才转过来的吧？” “谁会在下学期转学啊，怕不是在原来学校做了什么缺德事，在你们那边待不下去了才转学的吧？” 姜媛耀武扬威，满脸挑衅。 “你胡说！” 鹿溪几乎是吼出这一的，她气得发抖，“我都没有谈过恋爱，怎么抢别人男朋友！” 姜媛冷笑一声，无所谓道：“谁知道呢？” 眼见两人又快要吵起来，孙佳桐怕闹大，赶紧上去安抚说和，陆柯也一个劲儿给江也使眼色。 这种时候站出来坚定维护老婆，能上大分好吧！ 可江也压根不看他，他全部视线都落在鹿溪身上，嘴角勾起一点幅度，表情嘲讽。 似乎在等着看鹿溪如何解释。 陆柯傻眼了。 所以这小女孩真在外面给江也戴帽子？ 那江也刚刚还帮她说话？ 这他妈是真爱啊！ 又磕到了。 不过。 陆柯朝江也投去一个可怜的目光。 没想到啊，兄弟你居然有一天也会做舔狗。 可能是陆柯的眼神太过炙热，江也察觉似地抬起头，正瞧陆柯一副感动天感动地的表情。 他皱皱眉，心中暗骂一句傻逼。 下一秒，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江也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接起，“喂。” 他的话一出，陆柯立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他也没走开，侧过身开始说话。 鹿溪这时候才敢回头看江也一眼。 他会误会吗？ 他应该根本不会在意吧？ 她有些后悔刚才冲动上去拉住姜媛了，如果当做没看见，也不会闹到现在这样不知道如何收场的地步。 可她又不愿平白吞下这委屈。 越想越烦，鹿溪烦躁地抓抓头发，气姜媛乱造谣，又气自己嘴笨解释不清楚。 这时，一部手机递到眼前。 顺着修长白皙的手指一路看上去，是江也。 鹿溪有些不知所措。 “我妈。” 江也解释，“开扩音了，直接说就行。” 话落，电话里传来干妈的声音，“淼淼？” “我在。”鹿溪下意识回应，然后小心翼翼从江也手中接过手机。 在江也接到他妈妈的电话时，任谁也没想到这一步的发展。 围着的众人顿时都有些懵逼，而电话里温芸已经开始唠叨。 “淼淼你和哥哥刚刚怎么都没接电话啊？” “……我，哥哥在……帮我收拾东西。” “呵，他不欺负你就不错了还帮你收拾行李。” “……没有啦。” “好啦，我就是打电话确认一下你的安全，都快凌晨一点了，到家了就早点休息吧，还有，在学校遇到事情了别怕，有什么事找家人，我们一起帮你想办法知道吗？” “嗯，知道了，谢谢……” “行，把手机给哥哥吧。” “好。”鹿溪乖巧递过去。 江也刚拿上手，那边又传来声音，“江也，我警告你，别一天冷着个脸，在学校里多照顾照顾你妹妹，我要是知道你欺负她……” 电话被直接掐断。 江也随意将手机塞进兜里，歪了歪脑袋，看向姜媛。 这通电话来得太巧。 虽然什么都没解释，但又好像什么都说了，至少江也和鹿溪的关系不言而喻。 姜媛的话也不攻自破。 这电话就像一个巴掌，实实在在打在姜媛脸上。 姜媛如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表情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却还是死鸭子嘴硬，“那她抢我妹妹男朋友的事情也是真……” 可惜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旁的孙佳桐打断，“媛媛，我对你太失望了，本来看在大家是朋友的份上，我不打算说的，但我没想到你不仅造谣还这么不依不饶。” “我记得你之前说过你妹妹有个喜欢了很多年的男生，好不容易才和那个男生一起考上高中还同班了，但是一直被拒绝。” “我理解你爱护妹妹，也理解你妹妹暗恋一个人这么久不容易，可是他们压根没有在一起，别人当然有喜欢其他人的权利呀，你别太过分了。” 没想到会被自己人背刺，姜媛难以相信地回过头，可一对上孙佳桐冰冷警告的眼神，过去不好的回忆如潮水般涌来。 她心中狠狠瑟缩一下，错开目光，没敢再狡辩。 孙佳桐甜甜一笑，上前亲切地拉住鹿溪的手，安慰，“你别怕，既然你是江也的妹妹，就是我们自己人，在学校有什么事都能来找我。” 接着，她又看向江也，撒娇道：“江也你也是，这么漂亮的妹妹，怎么从来不带出来一起玩？” 江也没搭理。 鹿溪不太习惯别人这么热情，但用力也没收回自己的手，只能任孙佳桐挽着，她回头看了眼江也。 后者点点头。 得到示意，鹿溪上前一步，鼓起勇气朝姜媛道：“我要你给我道歉。” “那我要是不道歉呢？”姜媛还在嘴硬。 鹿溪一愣，压根没想到会有这种回答。 “别后悔就行。”江也接过话茬，轻飘飘道。 姜媛愤愤地扫视众人一通，扭头就去按电梯。 电梯正好停在这一层。 门很快打开，她直接就钻了进去。 鹿溪还想上前拉人，却被江也一把扼住手腕，“没必要。” 这么一耽搁，电梯门便关上了。 鹿溪有些气馁。 但姜媛一走，走廊里气氛反而一下轻松了许多。 陆柯终于等到机会，一脸兴奋地凑上来问东问西。 可江也却把鹿溪护到身后，拍拍陆柯肩膀，冷冷道：“以后别随便什么人都带到我的局上来。” 说罢，他拉着鹿溪进屋，关门，一气呵成。 留下陆柯和一群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沾染上情欲 客厅里面没有开灯。 唯一的光源来自于墙上布置的许多霓虹灯牌。 昏暗的环境，五颜六色的灯光，满桌酒水，一地气球。 不像在家里，倒像在酒吧。 鹿溪有些局促地坐在沙发中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距离她进来已经差不多快半个小时了。 光是闻着空气中的淡淡酒香，她都已经快要醉了。 而江也…… 鹿溪抬头，脸还是保持着正对前方的模样，余光偷偷往旁边扫了扫。 进门后她听到江也打了个电话，接着他让她随意，然后就靠在沙发上没动静了。 鹿溪委屈地瘪瘪嘴。 主人家都在沙发坐着，她哪儿敢随意，再说，她连自己睡那个房间都不知道。 生活不易啊。 “唉。” 鹿溪没控制住心情，大大叹口气。 出声才想起身边还有人。 她赶紧捂住嘴扭头去看江也。 好在江也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鹿溪想了想，捏着嗓子又轻轻咳嗽两声，同时偷偷观察江也。 依旧没动。 她胆子大了些。 这才敢打量周围。 忽视掉一看就是今晚临时布置的道具，客厅的装修和家具再一次刷新了鹿溪的三观。 放眼望过去的所有东西都透露出一股她买不起的气息。 就连身下的沙发…… 她小心摩挲了一下沙发布，又稍稍按压了一下。 真的好软！ 而且是又大又软！ 如果不是江也还在，鹿溪是真的想在沙发上打个滚然后抱着抱枕舒舒服服睡一觉。 绝对能拥有超棒的睡眠体验。 不过说起江也。 鹿溪大着胆子朝后者投去目光。 江也大大咧咧靠在沙发上，头后仰着，额前的刘海被随意捞起，露出额头。 鹿溪只能看到他的侧脸。 但不得不说，光是一个侧脸，都帅得很有攻击性。 和他平常的样子很不一样。 鹿溪在心中默默做下结论。 江也平常总是给人一种冷峻的、疏远的感觉。 可今天。 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空气中的淡淡酒香，亦或者是因为他撩起了刘海。 鹿溪觉得此刻的江也，很……性感。 她直直望着，从额头看到鼻尖，然后是唇、下巴、微微凸起的喉结…… 想起今天晚上新接的那单h漫，鹿溪咽了口口水，有些口干。 鹿溪猜测自己可能真的醉了。 不然怎么会胆大到有种想要打破宁静的冲动呢？ …… 喝了酒后会头疼应该是酒精唯一的缺点。 就像此刻的江也。 头疼。 心烦。 想平静下来，但脑中思绪纷乱。 不该管她的。 不该和她扯上关系的。 在收到温芸短信的时候，就应该直接拒绝的。 他搞不明白自己当时在犹豫什么。 又为什么在明知拒绝才是正确答案的时候，反而选择了无视。 甚至隐隐期待。 以至于落到现在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中。 不爽的情绪越盛越满。 就在快到达巅峰时，江也听到了女孩软软的嗓音。 “江也……你还醒着吗？” 不想回答。 但身体明显比思想更诚实。 他睁开眼，微微坐起身，看过去。 对上自己的目光，女孩明显有一瞬惊慌，两只手紧紧搅在一起，强装镇定说：“我……我就是想谢谢你。” “两次！” 她又补充。 他没说话。 烦躁的心情稍微得到缓解，但负面情绪依旧还在。 不过注意力总算被分散了些。 他望着鹿溪。 觉得她和照片上，不太一样。 明明眼前人和照片上一样拥有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皙若瓷的肌肤，漆黑澄澈的鹿眼，甚至比照片上更加鲜活。 还离他很近。 可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江也无比仔细的望着，企图寻找出那一点不对的根源。 半晌。 他终于找到。 哦。 是眼神。 他在她眼里看到了畏惧。 江也费力调动起现下本就不多的理智努力回忆，他对她说过重话吗？他欺负过她吗？ 啧，想不起来了。 但江也总算弄清楚了自己烦躁的原因。 他想在她眼里看到别的情绪。 比如…… “江也？” 思绪被打断，女孩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似乎在奇怪他为什么不说话。 江也回过神，想起女孩刚刚似乎在和自己道谢，他想说不需要她谢。 可说出口的却是，“你打算怎么谢？” …… “啊？” 鹿溪有一瞬懵逼，正常人这时候不该说不用谢就完了吗？ 她思索一番，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能拿得出手，只好用最原始的答谢方案，“我，请你吃饭？” “两顿？” 江也出乎意料的好说话。 鹿溪点点头。 “吃什么都行？” 鹿溪下意识觉得这个问题没听上去那么简单。 可坐在她对面的少年突然笑了。 虽然只是轻轻勾了勾嘴角，可他目光闪烁，在霓虹灯的氛围下，像是沾染上了情欲。 使得他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仿佛在诱惑她。 鹿溪不自觉被蛊惑，乖巧点头。 然后，她开始紧张。 而少年已经彻底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他随意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朝她招手，“过来。” 龌龊的欲望 “会喝酒吗？” 江也随手从茶几上拿起两个空玻璃杯，又开了两瓶不知道是饮料还是酒的东西，一样倒一点兑在一起。 接着慵懒地晃晃杯子，选了少的一杯递向鹿溪。 鹿溪最终还是缓缓挪了过去，坐到江也身边。 两人距离很近，两肩的距离只隔了一拳，几乎就要挨在一起。 她没有回答江也的问题，略略迟疑了一下便接过玻璃杯。 杯子在两人手中完成交接，指尖相触引起点点痒意。 鹿溪逼自己别胡思乱想。 她抱着玻璃杯闻了闻。 没有想象中刺鼻的酒精味，倒有一股浓烈的红茶香。 她轻抿一口。 带着点点苦涩的酸甜味在舌尖绽放，鹿溪仔细尝了尝，居然意外的好喝。 不是酒吗？ 怎么一点酒味都没有？ 而江也明显对她投来的诧异目光感到有趣。 少年微微后撤，半靠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朝她挑了挑眉，举杯示意。 然后在鹿溪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嘛的时候，端着玻璃杯仰头一饮而尽。 鹿溪清晰地看到一颗水滴从少年嘴角溢出，一路下滑，越过少年滚动的喉结，最终陷入衣襟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本以为接下来江也会让自己跟着一起喝，然而少年喝完后，拿着空酒杯的手就随意搭在大腿上，靠在沙发上没了动作。 他耷拉着脑袋，指尖在玻璃杯壁上轻轻敲打，额前的短发微微有些凌乱，鹿溪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在这昏暗的环境里，霓虹灯闪烁下一言不发的江也，整个人似乎都散发出一种颓靡的气息。 落水小狗。 脑中蹦哒出这个词。 鹿溪眨眨眼，她不会喝酒。 但也知道有些酒虽然喝起来像饮料，但酒精浓度却特别高。 而有些人，喝醉了，可能会和平常不太一样。 就比如此刻的江也。 “江也……？”鹿溪试探着喊他名字。 少年姿势没变，低低地嗯了一声，看起来情绪实在不高。 鹿溪有些担心，她放下杯子，小心翼翼撑着身子，俯下身朝江也探过去。 这动作引起江也的注意。 他抬眸，似笑非笑地看过来，“怎么？” 鹿溪顿了顿，“我还以为你……你……” 以为你哭了。 她说不出口。 “以为我睡着了，想偷袭？” 怎么可能！ 否定的话没能说出。 江也一把拉住她的手腕，把人扯了过去。 “啊！” 突然的变故使鹿溪惊呼一声，她几乎是整个人撞到江也怀里。 手腕被扯得有些疼。 鹿溪想抗议。 可江也却一点点收紧双手，将她环在怀里。 不仅如此，江也还搂着她的腰，稍稍往上用力，逼得她靠得更近，并且不得不直起上半身。 然后江也俯下身，将脑袋埋进她的肩窝。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脖颈处，弄得鹿溪又湿又痒。 她抵在胸前的手暗暗用力，企图挣脱。 可惜男女的力量差异太大，江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还嫌不够似的，近乎贪婪地攫取她身体的味道。 鹿溪几乎是一瞬间就脸红到滴血。 情况有些超出她的预期。 “江也……你到底怎么了？” 少女带着哭腔问。 但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娇气。 可江也不会错过这种微妙的小反应。 他在鹿溪看不到的地方勾了勾嘴角。 终于松了些手。 怀中的少女立马推着他，往外拉开一点距离。 江也支起上半身，再次凑过去。 额头碰额头。 鼻尖蹭鼻尖。 两人的呼吸交错。 少女紧张地不住眨眼，原本白皙的小脸，此刻又红又烫，因为自己的靠近，她似乎连呼吸都不会了，看样子已经到了极限。 江也恋恋不舍地蹭了蹭少女的脸颊。 压住自己心底龌龊的欲望，往后稍稍退开。 但搂在少女腰间的手却有自己的想法，不肯放手。 鹿溪终于得到机会自由呼吸新鲜空气，她低着头大口喘息，不敢看江也。 半晌。 江也声音在头顶响起，“我在你身上闻到一种味道。” 鹿溪身体僵住。 突然想到今天下午上了一节体育课。 晚上从宿舍跑出来的时候，身上也出了不少汗。 还没来得及尴尬，江也又说话了。 “草莓吗？” 鹿溪一愣。 刚刚在门外画画的时候，她确实吃了两颗棒棒糖。 她松口气。 想了想，抬头问：“我刚刚吃了棒棒糖，你……喜欢？” 江也微微颔首，又恢复平常冷冰冰的模样。 鹿溪想到先前江也问她的那句话。 吃什么都可以吗？ 她紧张地攥着衣摆，有些局促不安，“……你想尝尝吗？” “可以。”江也的语气没有什么起伏，淡淡的，似乎已经从刚刚的情欲中全部脱离。 鹿溪垂眸，有些拿不定主意，指尖因为用力已经微微有些泛白。 她咬了咬唇，又问：“那这个，算是还你一次吗？” 江也嗤笑一声，“一根棒棒糖就想打发我，小气。” 可少女却异常执着，“算吗？” 江也只好答应，“算。” 话音落下。 少女凑上来。 在他唇上轻轻印上一吻。 然后迅速逃离。 还等着鹿溪去拿棒棒糖的江也傻了。 娇吟 昏暗的灯光下，鹿溪难得大着胆子观察江也的反应。 却没想看到江也脸上浮现出震惊的神色。 鹿溪心中咯噔一声。 终于意识到自己傻兮兮的会错了意。 她尴尬到什么顾及不上了，反而有些气急：“你说的尝不是这个意思？” 见着女孩羞愤的可爱模样，江也突然心情大好。 方才的阴霾一瞬被清扫干净。 而鹿溪此刻的心情却和江也截然相反。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献上的吻成了一个笑话。 她显然没料到会是这个结果，又羞又气。 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可人还被江也搂在怀里。 搭在自己腰间的手暗暗用力。 鹿溪压根挣脱不开。 只能气鼓鼓地瞪着江也，像只胀气的河豚。 瞧着鹿溪这幅可爱到极致的模样，江也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不料一笑就收不回来了。 他看着鹿溪，满心都是莫名的欢喜。 而听到江也笑出声本该感到羞耻的鹿溪，只小小羞耻了一秒，就没出息的陷入了少年的笑眼中。 少年眼眸亮晶晶的望着自己。 不是嘲笑。 也不是先前那种勾人的淡笑。 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溢于言表的喜悦。 鹿溪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高兴。 总之，此时的江也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阳光开朗的快乐小狗。 鹿溪很清楚这个形容根本不应该和江也这种公认的清冷男神沾上边。 可事实就是如此。 而且可耻的是。 鹿溪发现，不管是怎么样的江也，她都好喜欢。 她心动了。 埋在胸腔下的心脏抢先一步振奋起来。 鹿溪生怕被江也看出自己的小心思。 疯狂在心中暗示自己冷静。 然而下一秒少年精致的脸庞在她的视线中逐渐放大。 熟悉的淡香裹挟着空气中酒香，强势地把她圈入他的领地。 唇上触到一丝冰凉。 紧接着整个下唇都被裹入一片温热的柔软中。 不同于她刚刚那个一触即离的吻。 江也的吻仿佛是一场明晃晃的侵略与掠夺。 他并没在她的唇上停留太久，而是急切地想要去里面探索。 可鹿溪像木在原地，下意识屏息，完全不知所措。 江也勾勾嘴角，使坏般轻咬少女唇角。 少女果然吃痛轻呼出声。 张嘴的瞬间，他抓住机会入侵，进去翻云弄雨，不过片刻便如一个得胜的将军，横行霸道地占领了高地。 只是一个吻而已，可鹿溪却已经羞耻到了极致。 她慌张闭上眼，却不想失去视觉后，触觉更加清晰。 她清楚地感受到江也灵活的舌头在自己嘴里搅弄，勾引，口液越来越多，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江也的。 浓烈的男性气息包围着她。 她浑身都开始发热。 江也在亲我？！ 光是这个认知冲击，都让鹿溪身体某处闪过一丝不明的痒意。 抵在胸前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抓上了江也的衣服。 只靠着那一点点力气支撑着她酥软无力的身子，不至于让自己滑落下去。 不知是因为缺氧，还是舒服，又亦或是太过刺激。 鹿溪脑中一片空白，巨大的困意袭来，吞噬了她的全部思想。 心跳的速度已经快到极限。 有烟花在脑海中迸裂。 “唔。” 一声娇吟不自觉从喉间溢出。 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人僵硬了一瞬。 鹿溪眼角逼出两滴生理泪水，手抵着江也又开始用力，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哭求他，“够……了，不行了……呜呜……” 然而此时的江也就像一匹饿久了的狼。 好不容易吃到嘴里的猎物，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加上刚刚那声带着邀请意味的呻吟，使他控制不住地，更猛烈地发起进攻，几乎要把鹿溪啃食殆尽。 直到鼻尖触到少女脸颊的湿润。 江也愣了愣。 他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清明，意识逐渐回笼。 他松开鹿溪，才看清女孩是憋得狠了。 她像一条濒临窒息的鱼，一和他分开就猛地开始深呼吸，胸口随着呼吸起起伏伏，看得江也眸色不由一沉。 但他什么都没做，指尖轻轻勾走少女眼角的泪水，抚着她的脊背，帮她顺气。 他莫名被她这幅蠢样可爱到，“换气都不会，笨死了。” 可这话听在鹿溪耳朵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这好歹是她的初吻，可江也…… 以他的条件，多半已经“身经百战”了。 而现在明明是他把她吃干抹净，占了便宜，他还嫌弃上了？ 鹿溪毫不犹豫反击，“我是第一次！当然没有你那么……” “我也是。” “熟练……”后半句话脱口而出。 鹿溪顿了顿，一时没明白江也什么意思。 望着一脸困惑的少女。 江也揽着腰再次把人搂进自己怀里。 他无比温柔地含住少女湿润的下唇，沉声道：“我也是第一次，你不亏。” 下体胀得发痛。 什么叫他也是第一次？ 嘴唇再次被江也含住，鹿溪眨巴几下眼睛，心里想着他刚刚说的话，脑子有些打结。 “专心点。” 江也抵着鹿溪的唇，握着她腰的手紧了紧，“闭眼，呼吸。” 鹿溪最是怕痒。 软肋被拿捏，她一个激灵，听话闭上眼。 少年继续刚才的动作。 不过这次明显温柔了许多。 他慢条斯理地在鹿溪唇上戏弄，或咬或舔，又或只是轻蹭，就是不深入进去。 勾得鹿溪心痒。 她眉头紧蹙，难耐地半睁开眼，望着少年近在咫尺的脸庞，轻喊，“江也……” “嗯。” 江也似乎很喜欢她喊自己的名字，他奖励似的撬开她的唇，进行更深层次的逗弄。 鹿溪鼓起勇气青涩回应。 然而江也却没有与她唇舌交缠的想法，他循循善诱，这里舔一舔，那里磨一磨，偶尔碰到鹿溪迎上来的舌，他还偏偏避开，就是不给她。 情欲已经完全被挑逗起来。 鹿溪半边身子都软了，攀在江也胸前的手也抓不住，整个人无力地往下滑。 江也顺势压过去，把人圈在身下。 突然覆过来的重量压得鹿溪有些难受，加上江也再一次避开她主动探过去的舌，鹿溪有点生气。 她费力睁开眼。 抵在江也胸口的手开始用力。 不亲就不亲。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可江也像是早就知道她会这样一般。 直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双手往上带来搭到他的肩上。 两人中间终于再无阻挡。 少年全部压下去，胸口抵在鹿溪挺翘的双乳上。 激得她浑身一颤。 接着她就察觉到腹部抵上了一个硬物。 陌生的触感吓了鹿溪一跳。 搭在江也肩上的双手下意识用力，却不想反而把少年拉得更近。 抵在腹部的硬物越来越硬。 情况有些不妙。 “江也……”鹿溪出声，企图制止。 可剩下的话语被江也的唇舌席卷而去。 他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终于开始认真。 他找到她的舌，开启新一轮的挑逗。 鹿溪不给，他就轻咬她的唇角，逼得她只能束手就擒。 他的舌头缠住她的，用力地吸吮，搅弄，弄出色情的水声。 鹿溪从来不知道接吻居然会是一件这么舒服的事。 下身咕噜一声，控制不住流出液体，传来阵阵痒意。 脑中已是一片空白。 只剩下嘴在回应。 口液越分泌越多，吞咽的速度已经完全赶不及，多余的液体从她嘴角无意识渗出。 江也终于松开她，抵着她的额头，抬手帮她轻轻拭去，望着她雾蒙蒙的眼眸轻笑，“好色啊宝宝。” 鹿溪眼中浸满生理泪水，她看着江也将那根帮她擦口水的手指含进嘴里，她哭咽一声，羞极似的往江也身下缩。 少年却还不肯放过她。 他弓着背又俯身下来。 轻吻她的眼睛，鼻尖，唇角。 蜻蜓点水般，流连着一路往下。 下巴。 脖颈。 最后停在锁骨处。 舔舐，吸吮。 江也的手也没停。 鹿溪感觉他握在自己腰上的手开始隔着校服一边揉捏一边缓慢向上。 直到虎口卡住自己的乳缘。 鹿溪紧张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江也却停了下来。 可下一秒。 少年就卡着她的双乳，用力往中间一挤。 “唔……” 鹿溪下意识呜咽出声。 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嘴又被江也堵上。 好在掐着她双乳的手也撤开了。 鹿溪松口气。 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江也。 少年的手紧接着就从她的衣摆伸入最里。 一手握住她光滑细嫩的腰，一手绕到她背后。 带着薄茧的手掌在尾椎的位置细细摩挲。 有点痒。 鹿溪受不了地往上挺腰，一下撞到江也身下的硬物。 江也闷哼一声，往后撤了些，哄她：“别急啊宝宝。” 鹿溪脸红得滴血。 她全身都在发烫。 甚至在微微颤抖。 理智告诉她不能再继续。 可身体却无比渴求江也的抚摸。 江也把鹿溪的所有反应都看在眼里。 他也不比鹿溪轻松。 下体胀得发痛。 身体里面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让他直接把鹿溪剥个干净按在身下猛干。 干得她汁水横流，插得她哭叫求饶。 可他深知。 身下这只楚楚可怜的小兔子可没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欺负。 逼急了被咬一口倒不算什么，要是弄得害怕了，不肯给了才是得不偿失。 江也强忍着欲望，逼自己冷静。 手上的动作依旧又轻又慢。 他找准时机，摩挲着鹿溪脊椎的那只手微微曲起指节。 指甲断断续续划过少女光滑的背脊。 接着鹿溪果然一脸难耐，受不了得挺起腰，像只小奶猫般嘤咛出声。 趁着她一时松懈。 江也直接卷起鹿溪的衣服，连带着内衣一齐往上一推。 然后就见少女的嫩乳如同两只欢脱的小白兔一般，蹦蹦跶跶跳了出来。 含着乳珠又吸又舔 “啊……” 胸口突然一凉，鹿溪惊呼出声，赶紧去捂。 可江也早就料到了这一幕。 他轻松抓过她的双手，只用一只手便把鹿溪的手锁在她头顶上。 这个姿势强迫少女只能挺起胸脯。 白嫩的双乳近在咫尺，而且比刚才更加挺翘诱人。 霓虹灯的照耀下。 鹿溪整个上身都呈现出一片粉色。 像是陷入一个旖旎的幻梦。 朦胧着看不明晰。 却更让人想去触摸，探索。 就像他几年来做的同一个梦那样。 而现在。 是真的。 视觉加心理的双重冲击力差点让江也失去全部理智。 如果现在打开灯，鹿溪就会看到眼前少年的脸比她的红上数倍。 可她现在压根没有精力去关注这件事。 鹿溪被迫挺着腰，双乳在少年的视线下一览无余。 她挣脱不了控制着自己的手，已经羞耻到极致，生理泪水大颗大颗的脸侧话落。 她哽咽着哭求，“江也……别……别看，呜……求你了……” 这次江也没有回答她。 他张开五指比了比。 浑圆的嫩乳几乎快赶上他一只手了。 分明还没做什么。 可乳尖已经挺立起来。 “操。” 江也看得血脉偾张。 再也忍不住抓握上去。 才刚触碰，鹿溪就浑身一颤，仰着头哼唧出声。 江也直直握上。 软嫩的乳球被他整个圈入手中。 硬挺的乳尖磨着他的掌心，微微有些发痒。 白嫩的乳肉被挤得从他指缝溢出。 还真是一只手都握不住。 江也啧了一声，气不打一处来。 他抬手对着乳球不轻不重一掌扇去。 “穿着校服怎么看不出来你胸那么大？” “啊！” 掌心擦过乳尖，鹿溪又痛又爽，巨大的刺激让她再次控制不住叫出声。 至于江也的问题。 此刻的鹿溪意识迷乱，早就失了神志，压根听不进去。 只知道扭动身体。 看着软得似水的嫩乳被扇得泛起一阵乳波。 江也再也克制不住。 他松开扼住鹿溪的那只手。 两只手都握住鹿溪的嫩乳，手上缓缓加力，将乳球揉捏成各种形状，又掐着乳尖揉搓。 身下的女孩明显受不了这种刺激，身体颤栗得厉害，偏过头边哭边求他轻些。 江也置若罔闻。 他把手中的乳球一齐往内推，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然后直接埋下头去。 少女的体香钻入鼻腔，酥得江也头皮发麻，差点失守。 他对着一双嫩乳又舔又吸，直到白嫩的乳球上沾满了他的口液，布满片片红痕。 江也这才握住一只，含住乳珠。 少女瞬间一僵，接着哭得更厉害了。 可哭声仿佛鼓舞了江也。 他含着乳珠又吸又舔，作弄得更加起劲。 灵活的舌头不时在乳晕周围绕着打转，又不时裹着乳珠往嘴里吸。 而另一只乳，江也也没冷落。 他的手模仿着自己舌头的动作和节奏，同样不间断的刺激着鹿溪的乳珠。 强烈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直直冲击着鹿溪的大脑神经。 下体已经湿得一塌糊涂。 体内的空虚感愈发浓烈。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是什么时候分开的双腿，又是什么时候把江也有劲的腰身圈在双腿中间。 她下意识扭动身体企图缓解体内的痒意。 而江也也配合的将身下的硬物顶过来。 坚硬的阳物隔着裤子抵在鹿溪的腿心，两人同时舒服地发出一声喟叹。 江也自然而然地顶着鹿溪腿心处缓缓摩擦。 而鹿溪又挤出两滴生理泪水，挺着腰迎合。 两人的配合逐渐默契。 速度越来越快。 江也的手已经伸到鹿溪腰后。 只要抬起她的臀就可以去掉最后的遮挡。 突然。 门外传来密码锁的机械声。 “你输入的密码有误，请重新输入。” 两人皆是一怔。 鹿溪瞬间清醒，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把还压在自己身上的江也推开，然后赶紧整理好凌乱的上衣，又用手理了理头发。 抬头才看见江也有些幽怨地盯着自己，似乎自己是个提裤子就跑的渣男。 鹿溪张张嘴想解释，但是一想自己刚才的行为，好像大概确实…… 她自知理亏，小心翼翼去看江也。 而江也不知何时移开的视线，看着几乎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他扯了扯领口，从鹿溪身前跨过，走去开门。 鹿溪坐在沙发上，手不自觉捂住胸口的位置，紧闭的双腿也相互磨着蹭了蹭。 身体还在隐隐发麻。 江也很快带了个穿着酒店保洁工作服的阿姨进来，朝她招招手。 鹿溪赶紧起身，谁料才起一半，一个腿软差点又坐回沙发上。 她低着头跟在江也身后，往里面走。 三人在一个房间门前停下，江也朝阿姨道：“先帮她把这个房间打扫出来吧，床上用品都在柜子里。” 阿姨点点头，进去工作。 而江也上下打量鹿溪一通，留下一句，“你等我一下。” 然后就扭头走进对面房间。 没多一会儿，他拿着一件白衬衫出来，“新买的没穿过，可以暂且当做今晚的睡衣。” 他语气又恢复了平常传说中的那般冷淡疏远。 鹿溪心里莫名有些闷闷的，但一想，江也可能本来就是这种性格，是以她乖乖地接过衣服。 接着江也又道：“你那个房间里面有浴室，找不到东西可以问阿姨，早点睡觉，晚安。” 说罢，他毫不犹豫转身回自己房间。 听着门里落锁的声音。 鹿溪呆愣在原地半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江也才是那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混蛋。 她委屈地朝着江也紧闭的门哼了一声，扭头走开。 彻底软了 洗完澡收拾好出来已经三点过了，阿姨还在外面打扫客厅。 鹿溪本来还在奇怪为什么大半夜能请到保洁阿姨，而且还是穿着酒店工作服的，这不是让人家旷工么。 结果一问才知道。 酒店是江也家的。 躺在两米二的大床上，望着头顶的天花板。 鹿溪第无数次感叹贫富差距。 要想过更好的生活，就得更加努力才行啊。 学习是没什么指望了，画画这个饭碗可一定得保住。 她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 想着，她拿着手机切到和单主的对话框上。 谁料一打开就是江也那张偷拍照。 鹿溪一愣，又想起两人刚刚在沙发上干的荒唐事，脸颊不自觉泛起红晕。 接吻，揉胸，吸奶。 光是想想她就羞耻得想死。 鹿溪捂着脸，在床上翻来覆去滚了几个来回也没能平复好心情。 她打开微博，切到自己的小小号。 没什么是发疯文学解决不了的。 如果发一次疯不行。 那就发两次！ …… 隔着两道门的另一个房间里。 江也同样刚刚洗完澡出来。 他只下半身裹了一条浴巾，一手拿着毛巾随意地擦了擦还在滴水的头发，便颇有些自暴自弃地往小沙发上一坐。 浴巾因为他的动作收紧，显得两腿间鼓起的东西异常明显。 但是他却没有想管的意思，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也没动静。 过了好一会儿，下身还是涨得厉害，完全没有要消下去的迹象。 江也才扯掉浴巾，握住粗壮的柱身，懒散地撸动两下。 没有感觉。 他烦躁地多施了些力，但除了磨得有些痛外，依旧没有任何感觉。 在浴室的时候已经试过一次了。 只要想起鹿溪刚刚在沙发上的模样，他就硬得厉害。 可就像终于吃到正餐后，再也吃不下代餐一样。 看黄片没感觉。 看她的照片也没感觉。 他满脑子都是鹿溪的白皙细腻的身体。 靠手根本撸不出来。 可刚刚在沙发上做的事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绝对不能再继续了。 江也拿过手机，打开微信，找到温芸，利索地编辑一条消息发出。 “让她去酒店住。”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 江也直接拨去电话。 温芸是典型的女强人，工作起来从不管白天黑夜的，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个时间段肯定醒着。 果然，那边几乎是立马就接起电话。 “你要怎么样我不管你，但是要去酒店你自己去，如果让淼淼看出来你不欢迎她，我饶不了你。” 说完，电话直接被掐断。 心中烦躁更甚。 下面还硬着。 江也拿起手机，想刷刷视频转移注意力，却下意识点开微博。 自从几年前从私家侦探那儿得到鹿溪的几个微博号后，他便养成了每天上去看看她动态的习惯。 鹿溪一共三个号。 一个绘画工作号，一个生活号，还有一个私人小号。 前两个一般没什么意思，倒是最后一个，各种吐槽花痴，表现出的一面和她平常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江也无比熟练地点进“水水发疯日常”的主页。 正好看见一条半个小时前的新帖子。 【啊啊啊啊啊，我刚刚和crush啵啵了！！！！！！！！】 光从感叹号都能看出少女有多激动。 江也微微扬眉，自己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嘴角已经微微扬起点点向上的幅度。 心里还在觉得这个发展不太好，他们注定不会有结果，鹿溪如果真的喜欢上自己就麻烦了。 得想个办法让她下头。 但办法还没想出来。 屏幕上又自动刷新出两条新消息。 【呜呜呜，洗了个澡出来心情还没有平复，我现在在crush对面房间的床上激动的滚来滚去，谁能理解啊！！！】 【还是穿着crush的衣服滚来滚去！！！！呜呜呜，衣服好舒服啊，蹭蹭蹭~】 这两段话可太能让人脑中浮现画面感了。 本来已经微微有些消散的欲望又瞬间回笼。 江也再次握住柱身撸了撸。 这次终于有点感觉了。 下一条帖子接踵而来。 【不过感觉我的crush有点渣，亲亲摸摸的时候超带感，一分开就冷漠无情，呸，渣男】 乍得被骂。 江也一愣，随即安慰自己这其实也算是个好消息。 她自己下头了也不用他再费力了。 可手里握着的东西似乎因为这句话有些颓。 江也皱眉。 看着小兄弟的眼里是浓浓的疑惑。 这种一会儿硬一会儿没感觉是正常的吗？ 没等他想明白怎么回事，鹿溪小号主页又刷新出一条消息。 【但是渣就渣吧，反正我也只喜欢他的脸，又不喜欢他的人，亲到就算赚到，撒花睡觉！！！】 江也眸色一沉，把这条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才肯相信自己没看错。 他把手机一扔，气得笑出声。 这下是彻底软了。 撇清干系 一夜无梦，第二天鹿溪舒舒服服睡到九点过才醒来。 她洗漱好在床上又发了半个小时呆，才做好面对江也的准备。 结果出去才发现江也压根不在家。 鹿溪隐隐松口气，也没多管，点了外卖就开始一心扑到她的绘画大业上。 可一直到深夜，江也都没有回来。 第二天也是如此。 就算鹿溪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了。 江也在躲自己。 这反而让鹿溪有点不好意思。 她在别人家借住，结果趁着人家喝了酒脑子不清醒，见色起意夺了人家初吻不说，还把人弄得不敢回家了。 鹿溪深觉自己罪孽深重，想着要去表达一下歉意，补偿一下江也。 毕竟是干妈的儿子，也算自己半个哥哥，可不能把关系搞得太尴尬。 然而补偿方法没有想到，愧疚之情倒是在周一早上升旗的时候到达了巅峰。 因为姜媛被学校点名批评，并且还要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念检讨书。 学校每周升旗仪式的队列位置是三个年级轮着来的。 这周刚好轮到高二站第一排。 加上鹿溪又矮，就站第一排。 所以她完全可以看清姜媛脸上的表情。 那天还趾高气扬，嚣张得不行的女生，才过了两天，已经完全没有之前的气势了。 她左边脸微微有些肿，眼睛也肿得老大，一看就知道肯定哭了很久。 “我去，只有几个月他们高三的就要高考了，学校这么搞也太不留情面了吧。”站在鹿溪身后的向暖小声嘀咕。 鹿溪身边的女生回过头去道：“谁让她搞霸凌那一套的，活该，不过这个女的我听说过，之前没少欺负低年级生，都没闹出什么事情，怎么这次栽这么大一个跟头？” “不知道，恶有恶报吧。”向暖回。 “听说是踢到硬钢板，被人搞了。”后面又有女生凑过来。 鹿溪直愣愣望着旗台，突然想起那天晚上江也说让姜媛别后悔。 所以那个时候，江也就想好要怎么处理了吗？ “真的假的？”向暖一脸八卦。 “被谁搞了，要不也说给我听听呗？” 突然，郑老师的声音响起，几个女生瞬间噤声，老老实实。 郑老师瞪几人一眼，没再追究。 方队里又恢复安静。 鹿溪望着旗台，直到姜媛念完检讨书她才收回视线。 向暖从后面扯了扯她的校服外套，“姜琪之前仗着自己姐姐是高年级生欺负你，今天这么一搞，说不定能收敛些。” 鹿溪点点头，内心复杂。 这个人情有点太重了，她承受不起，同时她还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江也明显是看在干妈的份上才帮她的。 可她居然恬不知耻去强吻人家。 有点玩脱了。 鹿溪暗暗叹口气，她在学校的处境本来就艰难，绝对不能再惹上江也，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道歉才行。 可现在江也躲着她。 她也没勇气当面去和江也聊这件事。 所以纠结整整两节课。 大课间的时候，鹿溪才把自己写了将近三篇，列了无数重点，言辞卑微到极致的草稿整合整合，弄出一篇五百字小作文，给江也发了过去。 江也的微信号是干妈周六那天推给她的。 加上后两人就没说过话。 唯一一条消息就是好友通过的验证信息。 而现在，整个屏幕都被她的小作文占满了。 发过去后，鹿溪又从头到尾读了两遍。 确定自己言辞恳切，态度良好，逻辑完整，没有任何漏洞，这才放心地收起手机，高高兴兴拉着向暖下楼做课间操。 …… 江也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老师办公室弄保送的资料。 点进微信乍一下看见那么一大篇，他下意识以为又是班上哪个女生发的告白短信。 正想删。 目光瞄到昵称——水水。 指尖顿住。 他切进去，细看。 一共528个字，他却花了三分钟才看完。 然后总结出一个中心思想。 ——撇清干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时隔两天之后鹿溪才发来这条打着感谢他帮忙处理姜媛这件事的旗号，暗里又为那晚冲动的第一个吻道歉，实际却全篇透露着要和他撇清关系的消息。 但总体来说。 这条消息很合自己心意不是么。 他们除了血缘，本来就不该扯上其他关系。 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空落落的。 江也深吸口气，搭在桌上的右手又开始无意识的用指尖轻敲桌面。 突然，对面正打电话的老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我们班鹿溪？她怎么了？” “行，我知道了，等中午午休时间我找她聊聊吧。” “这个行为确实恶劣，但是我还是比较相信这孩子的人品。” “您放心，如果查实是她做的，我绝对不会包庇。” 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地理。 老师多半是心情好，发了张小卷随堂测验，交卷就能下课。 不少同学二十分钟左右就写完了。 鹿溪虽然也只用了半个小时，却还是最后一个交卷的。 “我很快。” 程展给鹿溪和向暖打了个招呼，便抱着卷子朝办公楼飞奔。 平时住校生是不能随便出学校的，但是鹿溪现在是走读生，中午两个半小时可以出去吃饭，还能回家睡午觉。 是以她早早和向暖约好了。 至于班长…… 他家的方向既不和她们俩同路，平常也不和向暖一起吃饭。 鹿溪也不知道他为什么非要来掺和一脚。 不过她从来都不太会拒绝别人，加上向暖又答应的很爽快，所以只能同意三个人一起。 望着程展逐渐消失的背影，向暖摇头，“还好当年没选我做班长，不然现在做牛做马的就是我。” 鹿溪赞同地点点头。 收回视线，向暖笑嘻嘻凑过来，“好不容易有空闲时间，给我讲讲你干妈的儿子呗，高三哪个班的啊，帅不帅，高不高！” 一说起这个，想到一直没有回消息的江也，鹿溪就脑仁痛。 “暖暖，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我觉得他可能不太想和我扯上关系。” “为什么啊？”向暖问。 鹿溪泄气般往桌上一趴，语气蔫蔫，“可别说了，我都快烦死了。” “怎么了，人不好吗？” 鹿溪支着脑袋认真想了想，摇摇头，“他挺好的，是我有点没把握好距离越界了，好像……被讨厌了。” “感觉有点不太好相处啊。”向暖语气跟着变得有些沉重，接着安慰道：“不过也没关系啦，反正平常都在上课，回家门一关也见不了几面，而且你干妈不是说月底就回来把你接回家里住吗，看着也没几天了。” 算算时间，发现向暖说的很有道理，鹿溪终于扬起一个笑，岔开话题，“对了，我不是在网上接单画画吗，最近接了个大单，暖暖你绝对想不到是画什么。” 瞧着一脸神秘的鹿溪，向暖转转眼珠，猜道：“h图？” 然后她便见鹿溪表情僵了僵。 向暖哈哈一笑，调侃，“淼淼同学，你现在连h图都敢画了，胆子不小啊！！！” 鹿溪正想说话，门外传来程展气喘吁吁的声音，“什么胆子不小？” 眼见向暖就要开口，鹿溪生怕她说出什么雷言雷语，赶紧起身捂住向暖的嘴。 但她一心急就不知道怎么说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刚刚在聊什么。 最后还是向暖出声解围，“没什么啦，就是淼淼在网上接了个商单，违约金有点高。” “哦……”程展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总算是没再接着追问。 鹿溪松口气，正想让程展赶紧收拾东西好去吃饭，结果抬头就见向暖朝着程展挤眉弄眼的。 她眨眨眼，问：“暖暖，你眼睛不舒服吗？” 向暖尴尬地翻了个白眼，“班长有事想和你说。” “啊？”鹿溪不解地朝程展望过去。 少年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语气有点紧张，“我听向暖说你在网上接单画画是吗，我也想给自己约个……一张。” 程展明显连鹿溪接的什么类型的画都不知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偏偏鹿溪一听有新单子，满脑子都是服务新顾客，别的什么也顾不上。 她两眼放光，急切问：“班长要约什么呀，头像还是半身，平涂还是厚涂，自带设子还是用本人照片，要写实风还是日漫风，多约的话可以打折哦，另外要加急吗？。” 鹿溪平时在班里都是一副很恬静的模样，很少出现这么活泼的一面。 是以这一连串的问题程展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注意力完全被少女灵动的小表情吸引。 乍一下被鹿溪这样全心全意地望着，他愣了愣，脸几乎是瞬间就开始发烫。 江也刚走到高二三班门口的时候就正好看见这一幕。 少女仰着脑袋，一脸兴奋，眼睛亮闪闪的，眸子里的雀跃都快溢出来了，一张小嘴巴巴地说了好长一串话都没停。 他听不清鹿溪说了什么，但能看到站在她对面的那个男生耳根红了。 江也冷笑一声。 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 和他就要撇清干系。 凭什么？ 他那点不如那男的？ 亏他还专门借口顺路来帮老师喊她，想着能提醒一下。 越想心情越差。 江也扫了一眼旁边的陆柯，“敲门。” 不知道这位爷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但知道现在惹江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陆柯老实上前敲门，喊：“鹿溪，老师找你。” 鹿溪一抬头，就看到吊儿郎当靠着门的陆柯，和他身后脸色阴沉的江也。 她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江也不会是要来和她算账吧？！ 而瞧着鹿溪在看到自己后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 江也是彻底一点好心情都没有了。 湿得一塌糊涂 这个时间办公楼的老师差不多都提前去食堂了。 空荡荡的走廊上一个人都没有。 鹿溪战战兢兢的跟在江也身后，与他保持着两步远的安全距离。 两人中间的气压简直紧张。 让她连多往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如果不是两人确实是在往郑老师的办公室走，否则她一定会觉得江也是打算把自己骗出来杀人灭口。 踌躇了一路，鹿溪捏着衣摆，终于鼓起勇气打破安静，大着胆子开口，“……江也，你知道老师找我什么事情吗？” 然而江也就像完全没听到一样，步子都没停顿一下，更别说回话。 鹿溪瘪瘪嘴，有些欲哭无泪。 可自觉告诉她如果不把眼前这人哄开心，自己以后肯定没好日子过。 又给自己做了做心里建设，鹿溪做贼似的抬眸扫了一眼江也的背影，再次轻声细语开口，“……江也，你是在……不高兴吗？” 这次江也终于有反应了。 他脚步顿了顿，停下，回过头来。 江也身高至少得有一米八五，而鹿溪撑死一米六二，所以她只能费力仰着脑袋去和江也对视。 四目相对，她紧张地咽了口口水，手不自觉把衣摆捏得皱成一团，脸上扬起一个比哭还丑的笑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招对江也应该也有用……吧？ 可下一秒她就见少年脸上的阴霾不仅没有消散的意思，反而更加浓厚了。 嘴角抑制不住僵了僵，鹿溪这下是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她鼻尖一酸，嘴一瘪，眼眶开始微微发红，但求生欲驱使着她继续开口，“是因为之前我强吻你的事情吗？” “我知道被女孩子强吻，说出去可能有损你的男人尊严，我给你道歉好不好？” “还有你放心，我绝对没有把和你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在学校里，我也会装作和你不认识，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 鹿溪胡乱说了一通。 然而这一席道歉一点效果都没有，江也的脸色可以说是已经差到极致。 鹿溪又委屈又怕，最后终于承受不住这种压力，眼泪蓄起累，又不敢哭出来，只能包着泪花，巴巴望着江也。 江也皱眉，同样想不明白。 他欺负过鹿溪吗？ 为什么她可以对着别的男人喜笑颜开，笑得那么真诚。 可次次对着他，不是笑得比哭还难看，就是满眼满脸的讨好。 心中的无名火越燃越烈。 看着眼尾通红，一看就很好欺负的少女。 江也喉头一紧，扼住女孩的手腕，推开旁边医务室的门，一把把人拉了进去。 手腕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鹿溪惊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已经被江也拉着踉踉跄跄进到医务室里。 接着，她被一把推到医务室的小床上。 眼前的场景乍一下变换。 鹿溪还没适应这天旋地转的变化，就迷迷糊糊瞧着眼前的少年站在床边，已经脱掉了校服的西装外套。 他一边慢条斯理的解开袖扣，扯松领结，一边像看一只猎物一样居高临下俯视着自己。 江也的手很好看。 指节分明，白皙细长，线条流畅。 这一套动作出现在他身上，应该是很性感的。 可此刻的鹿溪满脑子都是危险预警。 得跑。 然而她刚从床上撑起上半身，江也就已经覆过来了。 男性气息的压迫感瞬间席卷而来。 微凉的薄唇贴到鹿溪的唇上，激得她微微一颤。 下一秒，温热而又有力的软舌就撬开她的牙钻了进去。 他轻车熟路找到她的舌，勾起来又吸又舔。 扎在裙子里的衬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扯出来的。 带着三月份微微凉意的手从腰开始，一路往上没有丝毫的停顿。 手掌的薄茧摩挲着鹿溪腰上的嫩肉，引得鹿溪一阵颤栗。 不同于上次的循序渐进，步步引导。 这次的江也明显发了狠。 胸罩直接被推了上去，两颗乳球像是得到自由般，争先恐后跳出来，求少年爱抚。 可江也偏不让她如意。 他直直奔着已经硬起来的乳珠去，一手一个，又捏又扯。 吻着鹿溪的唇也是又咬又舔毫不怜惜。 上下双重刺激，鹿溪又疼又爽，被弄得哭出声来，又怕引来老师，是以只能缩在江也身下，小声哭吟。 她全身都失了力气，软软瘫在床上，任江也揉捏玩弄，身下湿得一塌糊涂，巨大的空虚感和痒意让她控制不住地夹紧腿偷偷摩擦。 本以为至少还得弄好一会儿，可突然间，压在身上的重量骤然减轻，得不到满足的空虚感再次加重。 鹿溪满眼迷惘，朝江也望去。 经过刚刚一番作弄，她能想到自己现在看起来有多凌乱，可少年的衬衫上却依然不见一丝褶皱，连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 他望着她的眼眸暗沉沉的。 接着，她看见江也拿起桌子上的湿纸巾，抽出一张，开始认认真真擦拭自己的手指。 鹿溪不明白。 这又是要干嘛？ “好多水啊宝宝。” 但她很快就会知道。 少年再次覆身下来，炙热的唇吻去她眼角的泪，数不清的吻落在脸上，耳侧，锁骨。 左手握住她的乳细细揉捏，指尖绕着乳晕转圈，偶尔捏一下乳珠，又很快松开。 他力道不重。 甚至可以说是刚刚好。 舒服得鹿溪抑制不住从吼间溢出一声细碎的呻吟。 她莫名的想再多要一点。 仿佛心有灵犀一般。 江也将她的上衣全部掀起来，没有停顿的将乳珠含进嘴里。 如幼儿喝奶般吸弄出汩汩的水声。 太色情了。 鹿溪终于哭出声来，断断续续喊着江也的名字。 她双手抚到江也的后脑，看起来是想把他推开，可实际却把人按得更紧。 下体咕噜一声流出一大团水。 鹿溪能感觉到内裤已经被濡湿。 多余的水顺着穴口往下淌，痒痒的，酥得她脊椎都软了。 “江也……呜呜，江也……” 她无助地喊着。 接着紧紧贴着自己的身体微微撤开，少年的手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到她大腿上的。 手掌完全贴着她的大腿外侧。 以一个缓慢而又色情的速度慢慢往上，钻进她的裙底。 再一点一点绕到双腿内侧，捏着软肉继续往上。 “唔。” 察觉到江也的意图。 鹿溪猛地睁开眼，伸手去挡。 可下意识夹紧的双腿却将江也的手实实在在夹在腿心。 少年炙热的掌心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将她整个阴阜包裹在手里，像揉她胸那样揉着那一团软肉，指尖时而擦过阴蒂，刺激得鹿溪不自觉弓背，企图躲避。 “怎么这里也这么软啊宝宝？”江也贴在她耳边轻声道。 低沉性感的嗓音像咒语一般蛊惑着她。 趁着她分神的一瞬间，江也的手指迅速从内裤侧面伸进去，两指分开女孩紧闭的阴唇，准确按到阴蒂上。 “啊啊啊！” 瞬间袭来的强烈的刺激让鹿溪脊背发紧，惊叫出声。 “好多水啊宝宝。”江也片刻不停，指尖向下移动，找到少女早已湿润不堪，还在往外流水的穴口，忍不住赞叹，“好湿。” 按下叫嚣着想要出来的欲望，他在鹿溪穴口揉了揉，在又刺激出一滩水渍后，在穴口收缩的一刻伸进去一根指节。 绵密的嫩肉瞬间包裹上来。 里面仿佛是会呼吸一般，吸着他的手指往里带。 已经可以想象到把自己的阴茎放进去是什么感觉了。 身下的女孩全身一震，意外地没叫出声。 鹿溪双眸无神，望着白茫茫的天花板，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江也的手指在她身体里。 那根握笔写出满分试卷，将篮球抛出完美幅度的手指，在全校师生面前拿着话筒致辞的手。 现在，在她的身体里。 光是这样一想，穴口就忍不住收缩了一下。 像是一句无声的邀请，江也开始缓缓往里插。 他动作轻缓，生怕弄疼女孩，同时细细感受着穴里的紧实，越往里越紧，越往里吸得越厉害。 很快，整根手指全部没入穴内。 江也观察着鹿溪的表情，见她脸上没有难受，这才又动起来。 他模仿着性交的姿势，把手缓缓往外抽，指甲轻划过软嫩的内壁，激得鹿溪失神的双眸稍微聚焦了一点。 “江也……不行……” 她开始哀求。 两只手抓住江也强健的手臂，用力想把他的手从自己身下抽出来，可她浑身软绵绵的，压根用不上力不说，看着反而还像抓着江也的手往自己身下送。 双腿更是不自觉曲起来，方便江也的插弄。 抽出。 插入。 江也重复着这个动作，偶尔使坏般曲起指节在鹿溪穴里勾弄。 女孩早已失了神志，哭得满脸泪水，抱着他的手哼哼唧唧。 紧闭的甬道逐渐被拓宽。 江也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江也，不行不行不行……” 鹿溪明显吃不消，压抑的喊声都变得尖利，抱着他的手却没松。 感觉到少女的小穴内壁收缩得更厉害了。 江也又加入一根手指，勾着鹿溪穴里的嫩肉反复进去。 下体强烈的快感一波接着一波，直冲鹿溪脑仁。 终于，一阵白光在她脑中炸开。 “不行不行，啊啊啊！” 鹿溪抱着江也失声尖叫，穴里如同什么开关被打开一般，喷出一大波液体，释放的快感充斥了她全身每一个角落，舒服得她脚趾都蜷缩起来。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像个被玩坏了的洋娃娃一样，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小穴还在控制不住的收缩。 缓了缓，鹿溪后知后觉想起自己高潮的那一瞬间，江也就撤开了。 后面好像还听到了拉链的声音？ 她记不太清了。 “江也？” 鹿溪有些不安地喊江也的名字。 “在呢宝宝。” 江也又压下来，在她脖颈处舔了舔。 身心都得到满足，鹿溪乖巧地抬手环上少年的劲腰，抬头与他接吻。 突然。 一个硬物抵上她还没有完全合拢的穴口，上下蹭了蹭，沾上她的水液，借着湿润想往里钻。 鹿溪惊恐地睁大眼。 “淼淼，帮帮我。” 反应过来时，穴口已经被挤开。 龟头前端插入一小截，江也感受着女孩穴里的温暖和紧致，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鹿溪下身是陌生的触感，带着一点尖锐的刺痛。 寒意四散，遍布全身。 她瞬间清醒，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推开身上的人，下身连连后侧，还想往里钻的阴茎“咕嘟”一声被迫抽出，带出一波水渍，不知道是她的还是江也的。 江也明显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 不过他只是短暂的愣了愣，想着或许只是鹿溪怕疼，他抓住还在后侧的女孩的脚踝，将她扯回来，温声哄道：“别怕，不会疼。” 说完，他两手握住少女圆润的膝盖，用力朝两边分开。 女孩最私密的地方就这么一览无遗的暴露在他眼前。 内裤已经彻底被拨到一边，露出几根稀疏的耻毛，微张的细缝下是一个湿红的小孔，正一张一合往外吐水。 看得江也心痒难耐，他握住自己已经涨得快爆炸的阳具，缓解似的撸了撸，再次凑上去。 然而没等他碰到，鹿溪就扭臀错开，合拢腿，用手护住身下，嗓音尖锐，“我不要！” 又一次扑了个空。 看得见吃不着，简直是种罪过。 “为什么不行？”气性上来，他不解地抬头，想问鹿溪要个答案。 “我不要在这个地方。”少女眼眶红红，语气却是难得的硬气，“而且……而且这个是要留给喜欢的人的！” 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江也怔愣一瞬，张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接着就见鹿溪又哭了。 与刚才那种爽到哭和生理性流泪不一样，她窝在床头整个人都蜷成一团，身体颤得厉害，捂着脸哭得很凶，明显是被吓得不轻，有些崩溃却还在努力压抑着情绪。 她强撑着脑袋，满脸是泪地望着他问，“江也，你到底怎么了呀，到底为什么不高兴呀？” 江也心里一抽，欲望和心都软了大半，可脑中不断闪过她看别人和看自己的眼神差别，于是梗着脖子不服输似的反问：“我高不高兴，很重要吗？” 少女哭得很厉害，却还是重重点头以作回答。 江也狐疑地看着鹿溪，企图从她的表情和神态中找到一丝破绽。 可是没有。 少女眸子里浸满真诚。 鹿溪是真的觉得很重要。 平常冷淡疏离的江也，她都只敢远观，如今生气发疯的江也更不是她能招架得住的，如果可以回到三天前，她就是再起色心，也绝对不会去主动吻他。 这些心思江也不会知道，但不管怎样，因为鹿溪的肯定，堵在他心口的气消散了一些。 他收回视线，眸光沉沉，继续问：“那刚刚在教室里的时候，你们聊什么那么开心？” 话题转移得有点快，鹿溪脑子绕了几个圈才想起当时在教室里的情况，虽然不知道江也为什么问这个，但还是老实回答，“班长请我帮他画画，有钱赚当然开心......” “你当时巴巴得说了那么多话，在说什么？” 鹿溪止住泪，虽然身子还是一抽一抽地，却很认真回，“要介绍种类啊，每种类型收费不一样的。” 这个答案让江也彻底沉默。 望着还满脸泪痕的鹿溪，心底涌出点点歉意。 他叹了口气，抬手想帮她拭去泪珠。 可女孩下意识瑟缩了下，躲开他的手，明显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心有余悸。 江也没有强求。 ——是他太迫切。 于他而言。 他在暗处默默注视鹿溪的一举一动好几年，他甚至可以说比鹿溪自己还要了解她。 可于鹿溪而言。 他不过是对她很好却远在外地一年见不了几面的干妈的儿子。 陌生得不能再陌生。 所以她的所有举动和反应都是真实的，正常的。 有问题的人，从来都是他。 也只有他。 他没办法自欺欺人骗自己对鹿溪的欲望只是一时冲动。 并且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也知道事情的发展其实是在往自己期望的方向进行。 可这不妨碍他讨厌这样清醒的自己，也厌恶这种失去掌控权的无力感。 ——如果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就好了。 ——这几年也不用过得这么难。 情绪似乎有些崩坏，江也闭了闭眼，将心底的酸楚一点点压回去。 他埋下头在鹿溪锁骨处轻蹭，拉着少女细弱的腕骨，轻吻她的指尖。 然后缓缓将女孩的手按到自己身下还硬着的阳具上，哑着嗓子开口哀求，“淼淼，帮帮我。” 女孩的手在碰到炙热的阴茎时轻微顿了顿。 却没再抽回去。 “想蹭就使劲儿蹭啊宝宝。” 没有被拒绝。 江也得寸进尺，一手便把鹿溪抱来坐到自己大腿上。 女孩还湿漉漉的下体被压在男生略微粗糙的大腿肌肤上，似乎有点不舒服，她略略动了动，却没走开。 这个姿势很亲昵，就像他把鹿溪整个抱在怀里一般。 坏处是没办法看见女孩可爱的表情。 好处是鹿溪也看不到他红透了的耳根。 很公平。 他带着少女的手，整个握上已经硬得胀痛的阴茎。 柔软的掌心包裹住他最脆弱的地方，带来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快感，从小腹燃到心尖。 江也吼间抑制不住发出一声闷哼，他一刻也不愿再等，带着少女的手开始上下动起来。 接连的快感一波波随着起起落落的动作蔓延。 他埋在少女耳侧，呼吸声越来越重，忍不住垂首去吻从握上他的阴茎后，就整个人都埋在自己怀里不敢看的少女。 他轻舔鹿溪的耳垂，用舌头描画她耳朵的轮廓，然后驱使着灵活的舌头缓缓往里探，同时手上速度加快。 耳心被舌头侵入，滋滋水声和温热的鼻息刺激着鹿溪的大脑和耳膜。 感受到手里的巨大的阴茎还在慢慢涨大，心里的点点惧意被小腹又升起的一股痒意盖去。 那么大，如果刚刚没有阻止江也，那她今天会死在医务室的小床上吧？ 画面感突兀的浮现在脑海中，光是想想就全身燥得不行，感觉到小穴里的水又快兜不住了，鹿溪不自觉夹腿，可反而却像她在主动夹着江也的腿磨似的。 脸已经害羞到红得透透的了。 偏身边这个人，明明看样子应该快射了，却还能抽出空来笑她。 “想蹭就使劲儿蹭啊宝宝。” 蛊惑的声线。 如果忽视江也说话时像是恶作剧似的微微上顶了两下的腿和语气中不加掩饰的笑意，鹿溪或许真的会忍不住再偷偷磨一磨。 但这句话让她清醒了几分。 几乎是下意识的，鹿溪紧了紧握着江也阴茎的那只手。 “唔……”少年果然没反应过来被激得哼出声来，一手拍在她的臀上，“谋杀呢？” 鹿溪没搭理。 报复的快感让她整个心情都好了几分。 心情好的后果就是好奇心加重。 加上她多少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当下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完全忘了十几分钟前还在心里发誓以后绝对不对江也起色心，绝对不再招惹他。 但是这一刻，她就是特别想看看江也的阳具长什么样子。 脑中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 看一看吧，看一看又不会死。 她这么想着，也确实那么做了。 她扭过埋在江也胸口的头，微微眯起眼睛瞧去。 嗯……和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应该是说比想象中的好看。 江也的这根东西，和他人很像，透着干净清爽的气息，或许是因为江也本来就白，所以小江也同样白嫩嫩的，如果忽略它的尺寸和透过手心传来的一阵阵炙热，还有那恐怖的硬度，那么还能称得上一句可爱。 特别是最上面的蘑菇头。 看起来嫩嫩的，还在冒水。 鹿溪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态，情欲仿佛自从刚刚被江也打断后就消失了，她的世界只剩下了好奇和探索，求知欲引导着她。 随着再一次被江也的手带着往上掠过那颗蘑菇头时，鹿溪伸出大拇指轻蹭。 一触及离，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但她下一刻就见布满青筋的茎身剧烈地抖了一下。 江也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嗯……淼淼。” 指甲划过最脆弱的部位，是痛的。 但是他纵容的。 从鹿溪偷偷看开始他就注意到了，他巴不得鹿溪能主动摸一摸他。 “淼淼，用指腹，揉一揉它。”江也又开始哄她。 得了允准，鹿溪胆子更大了些。 她将整个蘑菇头全部拢进手里。 软软的，很有弹性，很好摸。 她忍不住用掌心轻轻揉捏。 这招对江也来说似乎很受用。 她看着江也握着自己茎身的手上下滑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头顶传来的呼吸声也越来越重。 鹿溪觉得自己应该继续手上的动作。 毕竟手感是真的好。 但她突然脑子一抽，扯开手，曲起指节。 “别！”江也意识到鹿溪想要干嘛，赶紧出声制止。 可下一秒少女圆润白嫩的指尖就在龟头顶端弹了一下。 剧烈的快感让江也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终于失控，他下体一松，对着鹿溪的脸就直直射出白浊的浓液。 鹿溪压根没想到就弹一下会这么大反应，措手不及地闭上眼，然而脸颊还是不可避免的被溅到几滴精液。 江也伸手拿来湿巾，顾不上给自己收拾就先帮鹿溪擦脸。 少女有些懵懵的，任由他把脸上的精液擦干净，才若有所思的问，“江也，刚刚那样算一次吗？” “什么？” 江也问完才反应过来鹿溪指的是什么。 他之前帮过她两次，后来在沙发上她还了他一次。 所以刚刚那么半天，她都是在想着赶紧还完人情和他撇清干系？ 看着脸色缓缓变差的江也，鹿溪后知后觉。 她好像又脑抽说错话了。 “那我刚才不也帮你爽了？” “你就那么想和我撇清干系？”江也语气冷冷。 这话一出口，鹿溪又感觉到了江也平时给人的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 明明他还抱着自己，自己还坐在他身上，刚刚他还射在自己脸上呢，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啊？ 鹿溪委屈地瘪瘪嘴。 但是一想好像是她脑子一抽挑错时机乱说话。 可要她解释，她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憋了半天也只冒出一句干瘪的，“我没有……” 谁知江也又问，“那我刚才不也帮你爽了？” 鹿溪压根没想到江也会和她算这个。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嘟着嘴道：“那……那又不是我要求的！” 这个反应实在太可爱。 江也的心不自觉一软，笑出声。 他捏了捏女孩腰上的软肉，不打算再和她计较，“你想算就算吧，都行，想怎样都行。” ——反正他有的是机会。 鹿溪抬眸偷瞄江也一眼，感觉江也现在心情好像很不错，她松口气，默默在心里祈祷希望这位祖宗可以天天开心。 正想着，江也拍了拍她的头顶，提醒，“收拾一下吧，你们班主任还在楼上等着。” 这话瞬间把鹿溪拉回现实，她赶紧从江也腿上跳下来，问：“江也，你知道老师到底找我什么事情吗？” 然而江也却看着自己腿，没说话。 鹿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江也腿上是一大片水液，她脸乍一下又红了。 好在江也没说什么，用湿巾擦拭干净后便站起身整理衣服，顺便回答她的问题，“不清楚，好像和你们宿舍有关。” 鹿溪哦了一声，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是什么事情。 等她回过神，才发现少年已经一丝不苟的穿戴整齐了，正垂着眸慢条斯理的整理领结。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将树枝阴影映到他无可挑剔的侧脸上，使小说里的男主瞬间有了脸。 不得不说，江也是真的帅。 是每一次看到，都会想要再夸一次的那种帅。 蓦地，似是感应到她的注视，少年抬起头，有些迷惘地看过来，“怎么还傻站着？” 鹿溪下意识侧开脸，眼神躲闪。 脚步声起。 少年走到她跟前。 “想看就看啊，干嘛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鹿溪想反驳，但紧接着江也就开始仔细地帮她整理衣裳，温声道：“得快一点了，我们在这儿耽搁了快一个小时。” 鹿溪一惊。 瞬间什么也不想了，赶紧收拾好拉着江也上楼。 进门才发现办公室里不仅只有郑老师，还有和她同宿舍的三个女生和另外一个陌生老师。 一进去，那个陌生老师就一脸不耐地瞪着她，质问：“怎么这么半天才来？” 鹿溪从小成绩就不太好，没少被老师“关照”，所以从小到大都怕那种很严厉的老师，一碰上就不知道怎么说话。 她习惯性垂下头。 只要她不说话，等老师骂完就没事了。 却没想到江也会开口。 “我去他们班的时候人都走光了，刚刚才联系上，应该是从家里赶回来的吧？” 江也看都没看她一眼，坐在一个老师的工位上，摆弄着电脑。 “我想起来了，你们最后一节课是地理吧？”郑老师接过话茬，替鹿溪解围，“袁老师每次上中午最后一节课都要早放，给他说几次了也不改，鹿溪你头发都弄乱了，脸还这么红，跑过来的？” 想到自己头发和脸红的原因，鹿溪偷瞄了江也一眼，见他注意力都在电脑上，才朝郑老师点点头。 都这么说了，陌生老师自然不好再揪着不放，朝鹿溪翻了个白眼才讲明今天叫她来的原因。 ——是宿舍那三个女生告她损坏她们东西，还欺负她们。 鹿溪从没见过这么能倒打一耙的人，她们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她的身上，闭口不谈自己的过错。 听完三个女生讲述的事情经过，她背脊发凉，气得要死，眼眶都红了一圈。 然而她们班主任邓老师居然也不分青红皂白就跟着踩她一脚。 “这位同学，我也私下去打听了一下你的情况，你是这学期才转过来的，高二下学期转学，这种敏感的时间点，很难不让我怀疑你在原来学校做了什么事才导致不仅需要转学还是转到其他城市。” “虽然我一向不赞成把一个人的成绩和人品挂钩，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个人的成绩可以说明很多东西。” “你自身是什么条件，符不符合我们学校的招生标准，我相信你在学校里几个月了，心里应该是有数的。” “既然来了，学校也接纳你了，为什么还不珍惜这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非要把你在原来学校的那些坏习惯带过来呢？” “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母吗？对得起一直维护你的班主任吗？” “可得处理好了。” 老师轻蔑的眼神和口中这几句话，瞬间让鹿溪体会到了什么叫窒息感，她愣在原地，一时甚至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我自己的学生是什么样，我还是分得清的，邓老师还是别太给孩子压力了。” 瞧着自己的学生被贬低成这样，哪个老师都不会高兴，何况郑老师平时是真的挺喜欢鹿溪的。 这女生长得白净，笑起来甜甜的还有梨涡，看起来就很乖不说，平常和人说话也是文文静静的。 学习成绩虽然不好，但她私下问过，城市不同教材不同，每个学校的学习进度也不同，何况他们学校的生源算得上是市里所有学校中的翘楚，小女生才转学跟不上很正常。 虽然确实不清楚学校招生这么严格，为什么还会允许学生在这种时间段转进来，但是进来了就是自己的学生不是？ 哪能随便让人欺负。 “鹿溪，你实话实说，不是你做的事情不用认，但是如果是你的错，也不能有隐瞒，好吗？” 听着郑老师温柔的语气，鹿溪心里一缓，好不容易才忍住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她抹抹泪，尽量让自己吐词清晰，“那天晚上，是因为……她们在我床上倒水，所以我才泼回去的。” “你这是承认你往同学床上泼水了？”邓老师抓住漏洞。 鹿溪张张嘴，急切辩解，“是她们先的！” “她们先，你为什么不告诉老师，为什么要自己解决？”邓老师咄咄逼人，“而且你有证据吗？” “邓老师，你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学生之间有纠纷……” 郑老师企图维护却被打断。 “我并没有听信一面之词，周五当晚我的学生就给我打电话报备了，当时我就请宿管去他们宿舍拍了照片。” 说着，邓老师打开手机摆到鹿溪和郑老师眼前。 是她和宿管的聊天记录，时间确实是在周五晚上十一点半左右。 照片上宿舍地上一片狼藉，书籍和洗漱用品乱成一地。 那三个女生的床上也确实看得出被水弄湿了。 而鹿溪的床铺……干干净净。 ——明明不是这样的。 ——是她们先无端欺凌她的。 鹿溪满心震惊，下意识抬头朝站在邓老师身后一直没说话的三个女生望过去。 三人一脸得意地朝她摇头晃脑，一副你能拿我们怎么办的模样。 “事实摆在眼前，难道你还要说宿管老师偏袒我们班学生吗？”邓老师质问。 证据就摆在眼前，郑老师如鲠在喉，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而鹿溪早就收回了视线，她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快陷进肉里。 她心里安慰自己这不是什么大事，清者自清嘛，可还是忍不住委屈，垂着脑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郑老师叹口气，拍了拍女孩瘦弱的背脊。 邓老师继续，“做了还不认，以为撒谎就能骗过所有人吗？” 她把手机递过来，“给你家长打电话，你这样的品性实在和我们学校不合适，检讨和通告批评肯定是少不了的，你们三个也把物品损坏清单列一下，照价赔偿。” “好。” “谢谢邓老师。” 三个女生连忙答应。 鹿溪站在原地，没去接手机，她全身止不住地颤抖，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我来吧，我有学生家长电话。”郑老师掏出自己手机。 每个学生家长的手机号她都有，鹿溪也不例外。 找到鹿溪干妈的电话，拨通。 嘟嘟几声响后就断掉了。 她又接着打了好几个，依旧没人接。 邓老师瞥了一眼，鄙夷道：“什么家长，这么不靠谱，怪不得教出这种孩子。” 没料一副已经任人宰割的鹿溪在听到这句话后，居然抬起头，一字一句道：“我家长把我教得很好，我没有错就是没有错！” 邓老师斜睨她一眼，理都懒得理。 没几分钟，三个女生把损失统计好了，居然有五千多。 听到这个数字，鹿溪一脸惨白。 “怎么会这么多？”郑老师惊讶出声。 纵然是邓老师，也觉得这个数字有些离谱，眼神询问三个女生。 其中一个女生站出来，“老师，上个月我生日，我妈送了我一条四千多块钱的项链，我平时舍不得戴，都放在架子上的，周五晚上之后就找不到了。” 另外两个女生连连点头。 “你们确定不是弄错了或者放到什么地方忘记了？”邓老师问。 如果只是小打小闹，批评教育就算了，但金额这么大，就不好随便处理了。 但三个女生却很肯定，一口咬定项链就是周五晚鹿溪回去发疯之后才不见的。 两个老师对视一眼，犯了难。 这时，一直在弄保送资料的江也突然开口，他语气懒懒，却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老师，校内学生损坏他人财物并且涉及金额如此大，如果学生家长不认可，闹大了传出去会败坏学校名声的，校董会那边肯定也会重视。” “可得处理好了。” 这种心态……好奇怪啊 听到江也的声音，鹿溪这才发现他居然没走。 她细细琢磨江也的话，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但她相信江也肯定是在帮自己，毕竟她转学就是干妈托关系办的，如果被江也搞得退学了，干妈肯定不会饶过他。 不过一直听干妈说江也和她关系不太好…… 她抬手抹抹泪，瞪着一双湿漉漉的鹿眼望过去，想从江也的表情里找到端倪。 可看到她望过来，江也却偏开头故意不看她。 鹿溪瘪瘪嘴。 感觉这人好像又生气了。 但无论如何，她心安了许多。 可两个老师却不这么想。 江也家长是校董之一，这个事情在学校算是个半公开的秘密，说出刚刚那句话倒也算正常，只是那最后一句，怎么听都感觉像是在威胁…… 郑老师不禁为鹿溪担心，这件事可能没办法这么简单收场了。 而邓老师想得更简单。 既然江也开口，那就把这个烫手山芋甩给他呗。 这种富二代，从小接受的都是精英教育，自以为高人一等能事事掌控在手，加上江也这种学霸天才，更是不免满身傲气和自负。 但像这种板上钉钉的事情，除了赔偿、批评、处分或者开除，还能怎么处理？ 而鹿溪这种学生家庭的家长多半都是那种很难缠的人，要想简简单单把事了了，简直是痴人说梦。 不过既然江也要插手，那就索性让他做决策好了。 “江也同学，那你觉得怎么处理比较好呢？”邓老师问。 江也脸上挂上一个礼貌的淡笑，直白道：“如果证实这件事为真的话，这种问题学生肯定是不能留的。” “江同学，刚才老师们已经决定赔偿和处分了……”郑老师见着不对赶紧开口。 江也却冷冷打断她的话，“涉案金额超过两千，够得上立案了，老师就这么随意处理不合适吧？” 说着，他又看向另外三个女生，“而且，就算要私下和解，也得对方同意。” 他勾勾嘴角，微笑道：“你们怎么想的？” 三个女生见江也看来，人都愣住了。 和校草说话的机会可不多。 校草站在自己这边力挺自己的机会放在以前她们更是想都不敢想。 三人当下就什么都不管了，叫嚣着一定要严肃处理。 江也一连问了几遍三人的意见，在得到她们肯定的回答后，点了点头，又问了一下丢失项链的具体细节，然后说打个电话，就出去了。 鹿溪望着江也的背影，脑子里懵懵的。 自从江也开口说话之后，她就不知道哪儿来的底气，也不委屈了也不哭了，总觉得江也会处理好。 她不禁皱眉。 这种心态……好奇怪啊。 郑老师这时候凑过来，“你这孩子，你要不去和她们三个求求情？真的闹大了开除你怎么办？” 看着一脸关切的老师，鹿溪轻声问，“郑老师，你相信是我做的吗？” “不信。”郑老师笃定的摇头，“但是她们有证据。” 这个答案让鹿溪心里一暖，她勾起一个甜甜的笑，“谢谢老师，你放心，不是我做的事情，我不会认的。” “可是……”郑老师明显不放心。 “老师，你相信我。”鹿溪实在不知道怎么和郑老师解释，只能岔开话题，“我能给家长发个消息吗？” 郑老师看了她半晌，最终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鹿溪掏出手机，直接切到和江也的对话框上。 【水水：江也，你打算怎么办呀？】 江也没回，也一直没进来。 办公室里六个人都没说话，气氛沉重。 过了半晌，手机震动。 鹿溪赶紧打开。 【Y：三次】 鹿溪立马就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她震惊地瞪大眼，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气得她打字的手都在发抖。 【水水：你得寸进尺！！！】 【Y：嗯，怎么了？】 【水水：不要脸】 【Y：那两次。】 【水水：实在不行我亲干妈帮我】 这条一发出去，鹿溪就后悔了，她赶紧撤回。 然而…… 【Y：我看到了，你找吧】 鹿溪心里一凉。 这人多半又生气了。 她这是第一次恨自己手那么快。 接着一刻不敢停的给江也发消息。 【水水：两次就两次】 【水水：滴滴滴】 【水水：我错了】 【水水：江也，你还在吗？】 …… 【水水：江也哥哥？】 一连发了数十条消息，那边终于才回应。 【Y：三次】 鹿溪深呼吸一口，欲哭无泪的打了个“好”。 过了一会儿，江也没什么表情的进办公室让大家等一等。 两个老师起先还问一问，后来接了通电话也不说话了。 大家都没吃午饭，郑老师让大家先去食堂吃饭也没人动，最后她一人给了个小面包垫吧垫吧。 鹿溪心里装着事，一点东西都吃不下。 就拿着面包，偶尔看看手机，或者发呆。 等下午第二节课的上课铃都打起后，办公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 一个中年男人身后带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 两个老师赶紧站起身，喊道：“校长。” 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养神的江也听到声音，睁开眼，“钟叔。” 恐吓信 “已经请警察同志查清楚了。” 钟校长板着脸，环视众人一圈，似压着火气。 “江也同学，这……也没必要报警吧？” 见到校长和警察，邓老师是真慌了。 而刚刚还气定神闲等着看热闹的三个女生这时候也心虚不已。 “不是同学们要求追究到底的吗？”江也真诚反问，“损失金额这么大，请警察来处理才不失公正吧？” 顿了顿，他朝三个女生微微勾起一个淡淡的笑，温声安慰道：“你们放心，该赔的损失和处罚，绝对，一点，都不会少。” 这话一出，三个女生脸色刷白。 鹿溪偷偷瞄了江也一眼。 少年笑得如沐春风，看起来真就是温良纯善。 如果外人看见，肯定会觉得江也是真心帮助那三个女生。 可是…… 鹿溪咽了咽口水。 ——这人好可怕。 她在心中暗下决定，这祖宗，不能惹，千万不能惹。 不然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后面的事情就很顺其自然了。 警察调出了周五当晚寝室外的所有监控录像。 有关鹿溪和另外三个女生的一共有四段。 第一段是十点零几分，三个女生结伴回走进宿舍大楼。 第二段是十点四十五，鹿溪单独进入宿舍大楼。 第三段是十点五十一，鹿溪跑出宿舍大楼。 到这里为止，都和她们自己说的时间线是一样的。 然而警察在另一个摄像头又发现了一段记录。 是在十一点零八分时，三个女生一齐拖着一床床单被套，丢进了宿舍外的垃圾房。 从监控的角度来说，鹿溪在宿舍停留的时间，根本不足以把宿舍弄成宿管提供的照片上面那样。 而三个女生出去丢垃圾的举动，反而有些欲盖弥彰。 “可，这也只是你们的推断，并不能就证明我的学生有问题吧，而且我当晚和宿管老师有沟通留证。”邓老师出声维护自己的学生。 钟校长看了她一眼，朝其中一个女警察说，“您那边的情况，也麻烦告知一下。” 女警察点点头，“查完监控之后，我在得到校长许可后，在宿管老师的陪同下进入宿舍进行了排查。” “我在鹿同学的书里，找到了这些。”她从袋子里面拿出一样东西，摆在桌面上。 是一封信。 内容大抵是让鹿溪这个外地乡下人滚出他们的城市，让她识趣就自己去找老师换宿舍，不然她们绝对会让她有一个很“美好”的宿舍生活。 随着女警将信件内容一字一句读出来。 纵是江也也不禁皱了皱眉，没忍住看向鹿溪。 女孩低着头，没什么表情，似乎早就知道这封信的存在。 然而女警找到的不仅仅只有一封信，还有鹿溪柜子里被剪成碎片的衣服。 至于那条丢失的项链，也在那个女生的衣柜里找到，就放在一个很显眼的位置。 事情到这一步为止，已经明晰得不能再明晰了。 在警察的微压下，还没等主动问，三个女生就把自己做的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一个个不是哭着求老师别告诉家长，就是各种保证以后再也不会犯，或者互相推卸责任，精彩得不行。 而邓老师脸色更是难看，从证据一样样被拿出来后，就闭上嘴一言不发了。 鹿溪看在眼里。 心中难得没什么波动。 闹到最后，因为三个女生是未成年人，给鹿溪造成的损失金额也不够立案，警察批评教育了一顿，又和老师校长强调了防范校园霸凌的重要性后很快离开，事情的决策权重新回到校长手上。 不过后面也没鹿溪什么事了。 学校有学校的规章制度和处理方法，让三个女生和鹿溪道了歉后，校长给鹿溪批了半天假，让她整理一下心情不要影响明天上课后，就让她先回家。 走出办公室门，听着里面女生求着老师别给家长打电话的哭声，鹿溪望着天空，长长叹了口气。 身后响起开门声。 江也走出来，看见女孩一脸惆怅，他问：“怎么，事情解决了还不开心？” 鹿溪抿抿嘴，费力勾起一个笑，“我本来也以为会开心，但是就突然，觉得挺累的……” 说不清楚什么感觉。 比起能够好好解决，其实她更希望一开始就不要发生…… 江也揉揉女孩的脑袋，岔开话题，“走吧，回家，请我吃饭。” 果然，一听到这句话，鹿溪猛地抬起头，鼓着腮气呼呼地瞪他。 江也淡笑，语气无奈，“是真的吃饭，没吃午饭，饿了。” “真的？”女孩皱着眉，一脸不信。 江也捏了捏女孩脸颊的软肉，“假的也行。” 不伦的畸恋 第22章 两人一起下楼，准备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回家。 鹿溪亦步亦趋跟在江也身后，走在他的影子里。 她垂着头脑，思索着刚刚江也说的话。 他说，回家。 所以之前江也在躲自己完全是她多想了？ 其实江也人脉广朋友多，周末出去玩两天再正常不过。 反而是她自己胡思乱想，还写了篇小作文把帮了自己的人往外推，现在看确实有点不知好歹。 也怪不得江也会生气。 鹿溪有点心虚。 是她先入为主的觉得江也排斥自己。 但是有没有可能，不是这样的呢？ 她想得入神，没发现走在前面的人已经停下来了，蓦然朝江也背上撞了过去。 “唔……” 额头磕得生疼，鹿溪揉着头后退几步，仰头去看江也。 江也皱着眉，问：“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他放慢脚步，她就跟着慢，他走快些，她就小跑跟上，一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然后不知道想什么去了，连他停下也没发现。 鹿溪眨眨眼，支支吾吾解释，“这个时间，操场上……可能有班级在上体育课。” 江也的嘴抿成一条直线，语气没有起伏，“你觉得和我走在一起很丢人？” “不是不是！”见情况不对，鹿溪连忙摆手否认，然后低眉顺眼的小心措辞，“学校太多人认识你了，我怕到时候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江也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微微点了点头，开口，“我知道了，走吧。” 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好说话。 鹿溪心里一阵雀跃，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她跟在江也身后，越看他越顺眼。 其实想想。 江也除了阴晴不定，腹黑还喜欢捉弄她以外，还是挺好的……吧？ 额。 不管怎样，反正至少可以肯定他不排斥自己。 这个想法让鹿溪整个人都放轻松许多。 或许是心情实在不错，胆子也大了些，所以在坐到副驾驶位时她不仅问了江也有没有考驾照外。 还下意识添了一句，“江也，我们现在算是朋友了吗？” 刚系好安全带的江也明显一愣，迟疑了下才给出回答，“考了，算。” 这个答案让鹿溪顿时感觉今天的阳光都耀眼了许多。 她抑制不住扬起嘴角，稍微向江也那边凑过去些，满脸真诚，“江也，今天的事情，真的真的真的，很谢谢你。” 少女脸上带着笑意，嘴角两侧的梨涡微微陷下去，很可爱。 她眼眸亮晶晶的，干净纯粹。 是他经常看到，却没有一次为他而扬起的笑。 但这次是属于他的。 心里有被击中的感觉。 可少女很快收敛了笑，扯了扯有些紧的安全带，嘟着嘴抱怨，“既然是朋友我就直说了，江也，上学开跑车，也太骚包了吧？” 内心才刚刚荡漾起来的爱意瞬间消散。 江也扯扯嘴角，冷笑一声，“你有空吐槽我的车，不如想想什么时候把欠的债还上？” “还有三次。” 闻言，鹿溪脸一热，扭过头去瞪江也。 然而后者看也不看她一眼，嘴角挂着一个略带嘲讽的笑，直接发动了车。 轻哼一声以示不满，鹿溪背过身望向窗外。 她偷偷抚着胸口，胸腔里的心脏正在剧烈跳动着。 天知道刚刚那句看似随意的调侃花了她多大的勇气。 不过，江也没有生气。 这说明他们真的是朋友了诶！ * 到家的时候已经四点过了。 阿姨刚刚发来短信说已经到家开始做饭，要吃上还得等一会儿。 江也没急着叫靠在椅子上睡着的女孩。 他解开安全带，靠过去，轻柔地帮她把遮住脸侧的碎发挑到耳后，露出女孩安睡的面容。 江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端详鹿溪的脸。 她其实并不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会让人觉得很漂亮的女孩子。 但她胜在一个字。 纯。 她有一双如小鹿般清澈透亮的眸子，鼻梁不高，但鼻头却小巧挺翘，因为皮肤白皙，所以衬得唇色殷红，很容易激发让人想要亲吻的欲望。 也很欲。 江也记得在医务室床上，少女在他手里高潮时的样子。 满面潮红，浸满情欲，摄人心魄…… “嗡嗡……” 手机震动声打断了江也的思绪。 他有些不爽地拿起手机打开，屏幕弹出温芸发来的短信。 【我周末回来】 上面两条也是她发的，江也都没有回。 【你还真去酒店住了？】 【你实在觉得和淼淼住在一起别扭就算了，我调整一下行程，抽空回来吧】 江也垂首，指尖在屏幕快速敲出三个字，“不用了。” 那边秒回，【改变主意了还是？】 江也：【嗯】 放下手机，江也抚着鹿溪脸颊，缓缓凑过去。 ——不想控制了，想让她和自己一样，也泥足深陷进这场不伦的畸恋中。 冰凉的唇轻轻压在少女的唇瓣上，没有深入。 少女眼睫微颤，缓缓睁开眼。 似乎是睡得迷糊了，她反应了一下才开口，“江也……你在偷亲我……” 少年声音低沉而性感，“嗯，算你还了一次。” 疏离 简单的亲亲就能抵账，鹿溪巴不得江也能再多亲两次，直接销账。 可那人就像突然变正经了一般，不管她是明示还是暗示，都稳坐如山。 直到在又一次被江也果断拒绝，并且问出“鹿溪你是在求吻吗？”这种话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这几天到底在干嘛。 鹿溪被自己吓了一跳，一下就收敛了小心思，并且在心里唾弃自己。 这才几天啊。 她感觉自己已经被江也带坏了，可这人偏还不承认。 她决定把重心放在学习上，而宿舍事件在第二周的周会上宣布了结果。 那三个女生被全校通报批评和处分，再有一次违反校规就会被直接开除。 和对姜媛的处理方式大差不差。 学校连续两次严惩校园霸凌者，一下杀了班里几个最喜欢拉帮结派的女生的气焰。 至少鹿溪再走进教室的时候，不会感觉到奇怪的目光和紧张的气氛。 鹿溪对此很知足。 为了不满脑子都是和江也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接下来的小半个月里她把全身心都投入到了学习之中。 直到月考成绩下来。 鹿溪悲哀的发现自己依旧稳坐倒数第一的位置。 她彻底萎了。 班里每个月会重新换一次座位。 程展这次刚好换到鹿溪前面，他帮老师整理试卷的时候就知道了鹿溪的名次，果然卷子发下来，就看见女孩脑袋耷拉在桌子上，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 “别灰心呀淼淼，你原来学校和这边教材不一样，跟不上是正常的。”程展安慰。 向暖也走过来，“对啊，而且你这个月比上个月总分进步了三十多分呢，已经很不错了。” 听到这两句安慰，鹿溪简直想哭。 总分进步了三十多分也才三百分出头。 就算到时候参加艺考，这个成绩也上不了好大学。 “要不，你回家让江也给你开小灶补习一下？”向暖又道，“他可是高二就被中清直接保送了的，成绩好的一批，这么大个学霸就在身边，别舍不得用啊！” 听到这个名字，鹿溪终于动了动。 她和江也的关系已经不是秘密了。 她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天两人从办公楼出来的时候，操场上有人看到他们走在一起，拍了照片，po到了表白墙上。 标题只有六个字。 “江也谈恋爱了。” 这条说说还是向暖跑过来拿给她看的。 不知道拍照那人用的什么手机，那么远的距离，却拍得无比清晰。 一连六张图，硬是脑补出一场小情侣吵架拉拉扯扯的大戏。 这条帖子一下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但一向不管这些事情的江也这次很快就出面辟谣。 他只在帖子下回了一条，“妹妹，亲的。” 简简单单四个字，盖棺定论，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虽然不知道江也为什么这样说，但是对于这个结果，鹿溪还是比较满意的。 只是花了好多时间才让向暖接受江也就是她干妈的儿子这个事实。 也花了好多时间才打消向暖这个颜控想去她家近距离观摩江也这个念头。 但是今天向暖这么一提，鹿溪总感觉她还没死心。 她狐疑地抬抬眼，果然就看向暖一脸兴致勃勃，两眼发光。 接着又开口怂恿她，“或者我和班长等晚自习下课后去你家给你补习？” 知道向暖不会轻易死心，又想到最近和江也有些尴尬的关系，鹿溪认命地叹口气，答应下来。 但这种事肯定还是要问一下江也的意见。 她本来准备吃晚饭的时候当面问，可江也却破天荒的没回来。 这很不对劲，自从两人承认朋友关系后，江也几乎每天都会回家和她一起吃午饭晚饭，偶尔不回来也会提前给她发消息，两人日常相处也还算融洽，当真就像住在一起的普通朋友一样。 但其实鹿溪一直觉得怪怪的，可是她说不出来那里怪，后来见着相处的还行，也就懒得去想了。 直到今晚，看着一条消息也没有的手机，和一桌饭菜。 鹿溪后知后觉。 她好像已经习惯江也陪她一起吃饭了，而奇怪的是，这几天的江也总给她的一种若有若无的疏离感。 下了晚自习回到家时，家里也一个人都没有。 鹿溪终于拿起手机，打开对话框，仔细看两人的聊天记录。 才发现之前几乎全是江也主动找她。 她想了想，敲了句话发过去。 * “嗡嗡！” 放在桌面的手机屏幕亮起来。 江也睁开眼，从沙发上坐起身拿过手机。 还没看清楚发了什么，那边就已经撤回了。 过了几分钟，又发过来一条。 【江也，我成绩太差了，你能帮我补习一下吗？】 看到这条消息，江也勾勾嘴角，脸上漾起一种得逞般的笑意。 陆柯打完一杆球，走过来，“主动找你了？” 江也低声嗯了一下，窝回沙发里，手里摆弄着手机，却没有要回复的意思。 陆柯不解，“你要把她拖下水，怎么敢还吊着人家的？不怕晾着晾着晾跑了？” 江也终于开口，“你懂什么，她那种性格，不激一下，就算哄着在一起了，等知道我们的关系，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我。” “我不做没把握的事。” “对她，更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感觉自己被玩弄 “真的？” 鹿溪没从镜子里回望，她固执的在江也怀里微微侧过身，仰头看他。 “嗯哼。” 江也轻哼肯定，见鹿溪双眸亮了亮。 他突然好奇她会问什么，或者做什么。 他很期待。 可是女孩只是眨了眨眼，问他，“江也，你到底有多高呀。” “你就问这个？”江也差点气笑。 “不然呢？”鹿溪一脸认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一直很好奇你有多高来着。” “不是说可以随意一点吗，我想了解一下我男朋友不过分吧？”她扭过脸，重新对着镜子直起身，用手比了比，又不甘心似的踮了踮脚，“才到肩膀，我一米六，你得有一米八吧？” 可爱死了。 纯死了。 江也眼底漾起一抹笑，“一米八六，a型血，生日在十月二十五，天蝎座，这个星座一般比较记仇，所以你千万别干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 说着，他用腰顶了顶鹿溪，“听见了吗，女朋友？” 被臀后凸起的硬物顶地没站稳，鹿溪往前踉跄了一下便被江也楼了回去，她脸有些发烫，但看着镜子里一脸得意的江也，心底突然有点不肯服输。 想起刚刚江也说过可以对他大胆一点。 所以她大着胆子，挺臀压上去，还故意使坏般蹭了蹭。 然后她就看到江也嘴角的坏笑凝固在了脸上。 眼里满是难以相信。 难得看见江也吃瘪，鹿溪心情大好。 她哈哈一笑，得意地朝他扬了扬下巴，“这局我赢了哦，男朋友。” * 早上这一出让江也第一次怀疑自己对鹿溪的了解。 在他的认知里，鹿溪应没挂艹ひ欢问奔洳拍苁视λ堑那槁鹿叵怠� 然后由他把只会害羞的她，一步步带的大胆起来。 可是他发现自己低估鹿溪了。 而且是严重低估。 因为很快，就在两人出了门进入电梯后，鹿溪就扯着他的手撒着娇哄他放弃开车去上学这个想法，答应陪她一起赶公交车。 “那你亲我一下。” 他故意提出这种要求。 电梯里有监控，还随时可能会有陌生人上来。 以鹿溪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果然，话音落下，他就看到鹿溪皱了皱眉，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他就知道。 “要是不愿意，就乖乖让我开车送你。”他体贴的给她台阶。 可鹿溪却摇了摇头。 “江也，一直亲，你不会腻吗？”她问。 没想到她回这么说，江也霎时间没反应过来。 但下一秒，少女就踮起脚，一脸天真无邪的轻轻在他喉结处落下一吻，柔软的唇离开时，舌头还轻轻舔了一下，粘腻的触感几乎直接就让江也下身一紧，差点在电梯里硬起来。 可她仿佛一点没觉得自己是在挑逗男人。 她用指尖擦去唇上的水渍，又舔了舔，仔细品尝味道，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半晌，她抬眼看了看呆愣住的他，眼神缓缓下移，在他胯部停了片刻，才歪着头朝他笑，“这是不是比亲亲刺激多了？” 江也：…… 感觉自己被玩弄了…… * 不同于江也的怀疑人生。 鹿溪开心得要死，江也的反应实在太可爱，让她有点爱不释手。 原来这人吃软不吃硬呀。 她这么想着。 这种好心情在早自习时从郑老师口中得知那三个女生将要被全校通报批评和处分时，达到了最高点。 向暖知道后连连拍手称快，就差没站上讲台高歌一曲。 可惜他们没能高兴太久。 准确说是鹿溪没能高兴太久。 因为第三节课，月考成绩出来了。 鹿溪悲哀的发现自己努力了整整半个月，却依旧稳坐倒数第一的位置。 看着总分加起来才刚刚三百出头的卷子。 她彻底萎了。 班里每两周会重新调一次座位。 她这次刚好和程展排成同桌。 程展作为班长，成绩好到次次都名列前茅，对鹿溪来说，简直就是只能仰望的学神。 看着鹿溪脑袋耷拉在桌子上，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程展主动提出，“淼淼，要不以后下课我顺便给你补习吧？” 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程展也开始跟着向暖一起喊她淼淼了。 鹿溪没当回事，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感激地眼泪汪汪，“班长，你真是个好人。” 参加篮球赛 有程展那句话，鹿溪果断准备捞起袖子大干一场。 有班长帮忙辅导，她下个月总分进步个五十分不过分吧？ 可斗志才燃起来没两节课，体育老师就给了她当头一棒。 彼时她刚刚跑完八百米，气喘吁吁地坐在草坪上休息。 向暖坐在她旁边一脸无奈，“淼淼，你这个年纪，怎么敢八百米跑五分钟的？” 程展出声维护，“已经比上次进步十多秒了，很不错了。” 鹿溪嗓子又干又紧，顾着喘气根本说不出话。 就见眼前这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起来，欢喜冤家似的，看得她直发笑。 体育老师就是这时候过来的。 他一路和旁边休息的同学打着招呼，一边靠近，过来后像是做贼似的压低声音朝程展道：“你去年不是想参加校内篮球赛吗，今年我给你争取了个机会，你可千万别让……” 可体育老师好像忘了自己是个大嗓门，哪怕压着声，那音量也不小。 果然，话没说完，就有同学嚷嚷起来。 “篮球赛？？！” “我去，不是说今年取消了吗？” “老师，你去年也说帮我申请的，怎么就帮班长啊，太不地道了吧！” 一大群男生围了过来，闹着要个说法。 见状不对，向暖赶紧拉着鹿溪远离人堆。 等离得远了，看着一脸兴奋的男生们，鹿溪不解，“一场篮球赛，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他们哪儿是激动篮球赛啊，他们是馋半天假，还有啦啦队的妹子！”向暖哈哈一笑，“你不知道，咱们学校每学期的篮球赛是不分年级，全校选拔的，由我们普通班的和体育班的比赛，次的喝的还有拉拉队，弄得挺像模像样的。” 顿了顿，她用手肘挤了挤鹿溪，挑挑眉，“到时候我带你挤到前面去看帅哥！” ——不分年级，全校选拔。 鹿溪在心里默了默，有些好奇，“那江也会参加吗？” 她之前一直听说江也篮球打得很不错来着。 向暖一脸坏笑，调侃，“你还说对我们校草不感兴趣，这么关心人家？” “好奇嘛。”鹿溪吐吐舌头，直白道。 向暖一怔，眼珠子转了转，才说：“淼淼，你不对劲，你怎么都不害羞了？” ——早上还亲过呢，提一提有什么好害羞的。 鹿溪心想。 但这话怎么可能对向暖说，她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程展这时候才从人堆里挤出来，他在操场上扫视了一圈，目光锁定到鹿溪，然后直接朝两人跑了过来。 他一脸掩盖不住的高兴，到鹿溪跟前才收敛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淼淼抱歉啊，晚自习下课之后要训练，没办法帮你补习了，要不周末吧？” “没事啦。” 向暖已经给她讲过可能要训练的事了，而且看班长明显很期待的样子，鹿溪也不好让别人为了自己放弃。 她摆摆手，拒绝，“周末我要画画，没什么时间出去，我让暖暖教我就可以啦。” 程展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很快又扬起笑，问：“你们刚刚聊什么呢？” “淼淼问我江也会不会参加！” 向暖逮到机会，像小孩子给家长告状一样，大声道。 她说完就一直观察鹿溪的反应。 但平时一提到江也就害羞脸红的鹿溪，这次居然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 还拍了拍她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地说，“暖暖，看帅哥嘛，不能那么扭扭捏捏，这还是你教我的呢！” 向暖感觉怪异得要死，又说不上来。 程展没注意到两个女生的小表情。 他长叹口气，直接道：“我刚刚问过老师了，江也学长今年不参加。” 听到江也不参加，鹿溪心里闪过一丝失落，但见程展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她有些莫名，“他不参加，你这么难过干嘛？” 向暖凑过来，小声说：“咱班长是江也小迷弟。” 这新鲜事，鹿溪有被惊讶到。 程展腼腆地笑笑，解释，“去年学校有个出国参加竞赛的机会，我和江也学长在一个团队学习过一段时间，学长挺照顾我的……” “哈？”鹿溪下意识疑惑出声。 向暖捂嘴大笑，“哈哈哈，是不是你也不信？” 鹿溪顿了顿，有些迟疑，“倒不是不信……” 只是她印象里的江也，似乎总是带着点冷漠和疏离，哪怕他们现在谈恋爱，她也能感觉江也并不是完全对她敞开的。 而且他那种漫不经心的性格，说他照顾学弟……鹿溪想象不出来。 但程展不愧是江也小迷弟，见鹿溪不信，自顾自就解释起来，“其实别看江也学长平时好像对人爱答不理的，但是学习上面有什么问题去请教，他都会很细致的指点，也不会嫌我烦……” 后半部分鹿溪没怎么听进去。 她有些自责，觉得作为女朋友却不了解自己男朋友，有点太不称职了。 想起向暖说江也前两年都参加了篮球赛的，只有今年不参加…… 她想了想，掏出手机，给江也发了条信息。 情话 放在桌面的手机兀自亮起来。 孙雨桐下意识扫了一眼，看到备注是一只小鹿的符号。 鹿…… 她突然想起前几天在江也家门口见到的那个女孩，听陆柯说好像是和江也有血缘关系的妹妹，叫鹿溪来着。 顿了顿，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轻声喊道：“江也，有人给你发消息。” 坐在电脑前的少年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半晌才慢悠悠站起身走来，淡淡道了声谢，接过手机。 不知道对面发了什么。 明明江也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周身淡漠到让人感觉有些压抑的气场却稍微柔和了一点。 孙雨桐看在眼里，女人的直觉让她稍稍有些不安，但还是耐心等江也回完消息，才上去插话，“江也，这是你妹妹吗？” 江也怔了一下，抬头，疑惑，“你还没走？” 孙雨桐以为自己早就习惯江也这种性格，却还是不免感到尴尬，她讪笑道：“我资料才弄好，收拾一下就走。” 江也垂眸，也不太在意，他抿了抿唇，心不在焉的，“她不想被太多人关注，你出去别到处说我们的关系。” 听到江也亲口承认，孙雨桐提着的一颗心终于掉下来，她松口气，挂上一个甜甜的笑，“知道啦，那我先走了，晚上开会不要忘了哦。” “嗯。” * 鹿溪几乎是发完消息后就一直抱着手机等回信。 好半天，手机才震动起来。 【水水：江也，你今年不参加篮球赛吗？】 【Y：你知道了？】 【Y：打听我了？】 看到第二条消息，鹿溪甚至都能想象到江也那个得意死了的劲儿。 她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幅度，但还是打了“自恋”加三个感叹号发过去。 然后又发一条。 【水水：我听说你前两年都参加的，怎么今年不参加了呀？】 那边没有回答原因，只回了两个字：想看？ 鹿溪蓦得想起之前被姜媛骗去办公楼，经过操场上时偷看江也打篮球的事情。 她想了想，回：【对啊，其实我之前看过你打球，不过那天人超级多，你肯定没看见我，哼！】 那时候他们都不认识。 江也没看她可太正常了。 但是可能因为两人现在是男女朋友，所以鹿溪不自觉就想作一下。 发完她才后知后觉，江也不会觉得她无理取闹吧？！ 手指赶紧在对话框里敲出：我开玩笑的。 还没发出去。 那边回消息了。 【Y：我看见了】 【Y：你一来我就注意到了】 【Y：但是我一看你你就跑了】 【Y：早知道我就不转头了】 一连四条消息。 每一条都砸在鹿溪心上。 虽然觉得可能只是在说情话，但是真的很撩好吗？ 她感觉心里突然一下就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填满了。 满到要快爆炸。 漾起的嘴角再也压不下去，她简直想原地打两个滚来缓解缓解自己内心的雀跃。 但还在学校呢。 所以她只能扯着向暖的手臂，又蹭又贴贴，跟她撒娇，“暖暖，好喜欢你啊~” “你发病了？”向暖一脸莫名，使劲儿推开还在往自己身上乱蹭的脑袋，就看见鹿溪笑得一脸荡漾。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她用手背贴了贴鹿溪额头，喃喃，“也没发烧啊……” 鹿溪这时候也把对江也的爱意在向暖身上发泄得差不多了，她利落的拉开距离，为了不让自己看起来太绝情，朝向暖比了个爱心，嗓音甜腻腻道：“爱你哦~” 向暖嘴角抽了抽，背上一阵恶寒。 看着鹿溪的眼神也从怀疑变成惊悚。 没生病。 怕不是中邪了？！ 而鹿溪一拉回心思，怕江也等太久，赶紧回：【好哇，江也，你是不是早就对我有意思了！】 她已经完全忘了最开始是来找江也干嘛的了。 而江也比她想得还要直球。 【Y：嗯】 【Y：喜欢你好久了】 【Y：好想你啊宝宝】 【Y：中午来学生会办公室一起吃饭吧】 鹿溪看了看课表。 还有一节课才到中午。 她也好想见他啊…… * 靠发呆挨过最后一节化学课。 鹿溪如释重负。 随便找了个借口应付向暖和程展，她就直接朝学生会办公室跑去。 到办公楼楼下，正好遇到老师接二连三出来。 怕被认识的老师逮着问话，鹿溪闪到一边，打算等老师走得差不多再上去。 突然，她看到前面有个穿着高三校服的女生在朝她招手。 鹿溪愣了愣，往前走了几步。 终于稍微看清那个女生的长相。 是很明艳张扬的一张脸，笑起来很好看。 就是有点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江也哥哥 学生会办公室在五楼。 鹿溪体力向来让人捉急，爬到四楼就开始喘。 慢腾腾上了五楼，她一间一间办公室挨着找。 “504……504……503，在对面……” 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 刚要扭头，小臂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扼住，力量不大，但很轻易就把她拉入房间。 办公室里拉着窗帘，只透出薄薄一层微光，一下从明亮的地方进入昏暗，鹿溪视线不免有些模糊。 接着一个黑影便笼了上来。 “江也……唔……” 唇瓣被咬住，剩下的话堵回喉里，带着薄荷清甜的软舌径直钻入口腔，鹿溪不自觉发出一声呜咽。 ——吃糖了吗，好甜。 是她喜欢的薄荷味道，于是她情不自禁迎上去回应。 青涩的举动鼓舞了江也，他不再克制，搂着她的腰一步步加深这个吻。 被熟悉的男性气息笼罩，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脸上，痒痒的，鹿溪全身心投入，细细感受这份独属于他们俩的亲昵。 她被吻得迷迷瞪瞪的，几乎快要迷失。 直到原本紧紧锁在腰间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撩起她的裙摆，抚上大腿。 意识瞬间回笼，鹿溪猛地睁开眼，一巴掌拍开那只作乱的手。 她推推江也，“别闹，在学校呢。” “哼。” 江也闷闷地轻哼了一声，音调听着像是委屈。 但破天荒的没有继续，他听话地收回手，转而把头搭在鹿溪颈窝，瓮声瓮气道：“我好可怜啊，陪女朋友搭公交上学要被嫌弃，见一面也要偷偷摸摸的。” 想起早上两人下了公交，距离学校还有四五百米，她怕和江也走在一起太引人注意，硬是让江也先进学校的事。 鹿溪心里泛起点点内疚。 男朋友想要公开恋情当然是件好事。 可他们还在读高中，就算不考虑早恋的问题，凭着对象是江也，鹿溪就怂了。 她都能想象到学校里那群江也小迷妹在得知向来“洁身自好”“不近女色”“寡了三年”的校草突然和一个平平无奇的转学生谈恋爱后，会多想把她生吞活剥。 况且她被霸凌的事情才刚刚解决不久，她这时候是真不想再承受那么多人的目光。 可瞧着怀里撒娇的大狗狗，鹿溪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她轻拍江也单薄却并不瘦弱的背脊，笑着软声软气哄他，“至少晚上的时间都是你的呀，江也哥哥。” 鹿溪的本意很单纯。 可模棱两可的语句和带着嗲味的声音，传进江也耳朵里就彻底变了样。 特别是听到她最后那声哥哥。 血脉潜藏着的什么东西猛烈挣扎了一下。 江也喉结滚了滚，抑制住心底涌起的奇怪情愫，逼着自己忽视那句话的歧义，专注于自己想要得到，“那如果有一天被人看到了怎么办？” 他似乎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很执着。 鹿溪感觉到了，但她猜不到缘由。 她与抬起头来望着她的江也对视，少年眼眸明亮，里面闪烁着期翼。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被发现我们就公开好啦！ 可是脱口而出的却是，“不会的啦，我们小心一点就好了。” 少年的目光肉眼可见的暗下来。 鹿溪感觉江也是不开心了，可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自然地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前，“吃饭吧。” 神色又恢复一如往常的模样。 * 中午两人没回家。 吃完饭江也带着鹿溪进了办公室旁边那个房间，里面只简单摆了一张床，风格和家里的很相似，打扫的也很干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味道，和江也身上的一样。 两人一起在房间里睡了午觉。 期间鹿溪倒是担心江也又动手动脚，可他意外的守规矩，只轻轻环着她，是难得的温情。 走时又给了她把钥匙，说是中午或者下午不想回家可以吃了饭来这边休息。 鹿溪乖巧应下。 回教室的路上，鹿溪边走边想。 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 思来想去，她最终不得不承认，江也是真的很在意关系的公开，她知道，但是她选择了蒙混过关。 然而重点是。 江也察觉到了她的敷衍。 心口突然有些闷。 想到江也因为她的随口一提而重新申请进入篮球队，鹿溪心里的愧疚感就越发强烈。 鹿溪暗下决定。 等放学一定要找江也当面谈一谈。 遇到问题，说开就好了。 她是这样想的。 可鹿溪不知道，后来整整一周，她连见江也的机会都没几次，更别说好好坐下谈心。 郎才女貌 江也其实算得上是个合格的男朋友。 他一早就给鹿溪解释了原因。 不参加篮球赛是因为今年的篮球赛和学校春季晚会的时间距离太近。 作为学生会会长，他不仅要负责春季晚会的流程安排，节目选取，物资采购和主持不说，他还有自己的节目需要排练。 篮球赛那边同样要训练，他就懒得去了。 不过鹿溪想看。 那就参加呗。 当时江也说的时候，一副很轻松的模样。 导致鹿溪真的觉得江也可以游刃有余的处理这两件事。 江也也确实做的很好。 同在学生会的程展几乎每天都会回来喋喋不休的给她说学生会新的进度和动向，他不止一次夸江也，说数不清的杂事只要落在江也手里，立马变得井井有条。 但为了可以腾出时间训练。 原定用半个月来准备的晚会，硬生生被江也缩到一周里，饶是程展这种平时抗压能力强的，也忍不住回来叫苦连天，连续几天都没怎么睡好的样子。 江也更是，早出晚归的，经常夜里鹿溪睡一觉醒过来了还能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 鹿溪看在眼里，总有一种搬着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但作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在这种时候必然是乖乖在背后支持自己男朋友的。 加上她最近在准备参加绘画大赛，还要接单画画，空闲时间同样不多，也没怎么去找江也，只是一空下来就会加倍想他。 特别是周末这两天江也和学生会的成员出去采购，一直住在陆柯家里，两人都没见面。 鹿溪第一次觉得文字太冰冷。 发消息都提不起劲儿，打电话她又怕被别人听到，所以一直想等他处理完了好好抱抱他。 好在江也说到做到，总算在周一早上给她发了全部搞定的信息。 收到微信的时候她刚刚从公交车上下来，正好遇到在买早餐的向暖，两人一起往学校走。 鹿溪看着消息，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简直想欢呼出声，然后抬头就看到江也从一辆车里下来。 亮黄色的跑车，颜色无比张扬，就停在校门口路边的车位上，吸引来不少目光。 这不是江也的车。 鹿溪却没注意那么多，看到江也，她眼底闪过一丝喜色，轻浅笑开。 但紧接着就见孙雨桐从副驾驶里出来。 鹿溪一怔，笑容僵在脸上。 身旁的向暖同样也有些懵的样子，她喃喃，“诶，不是说这两人吵架了吗，又和好了？” 还握着手机的指尖微微发抖，鹿溪心口发冷，问：“什么？” * “淼淼，你要不还是加入我们八卦群吧，不然学校里什么事儿都不知道。” 向暖没察觉到鹿溪情绪不对，大大咧咧道：“我也是在群里看见的，说是上周孙雨桐去江也家过生日，两人好像闹矛盾了还是怎么的，所以这一周都没同频出现，群里猜他们在冷战。” 上周。 江也家。 生日。 鹿溪想起在楼道遇见聚会出来的众人时的场景。 还有房间里满地的气球，挂在墙上的霓虹灯。 好像灯牌上确实有happy birthday的字样。 不过那天晚上她的注意力都在江也身上，没有太去关注。 闹矛盾…… 冷战…… 所以江也是因为和孙雨桐吵架了才给她示好的？ “不是说……江也没有谈恋爱吗？” 鹿溪喉咙发紧，哑着嗓子问。 “不知道，没说他们在谈，也没说他们没谈。”向暖说，“不过你想啊，他们俩同班，又同在学生会共事，每年晚会两个人还都是主持人，而且连续两年上的节目都是江也弹钢琴，孙雨桐伴舞，两人长得也是郎才女貌，其实挺配的。” 顿了顿，她又添一句，“反正如果有一天突然说他俩在一起了，我是一点都不意外。而且咱学校表白墙磕他们cp磕了两年，也没见有人出来辟谣啊，多半就是真的了。” 向暖说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往鹿溪心口上扎。 攥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过度已经隐隐有些发白。 她望着江也和孙雨桐渐远的背影。 两人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确实很般配。 怪不得上次和孙雨桐谈话她感觉奇怪。 现在想想，如果孙雨桐是江也女朋友，那么她会端着那种高人一等的姿态来关心她这个“江也的远房妹妹”，也就说得过去了。 “嗡嗡……” 手机震动。 【Y：怎么一直正在输入中，两天不见这么想我？】 刚才她回消息编辑到一半就被打断了，所以对话框一直显示她在输入。 看着江也发来的消息。 鹿溪仿佛都能听到他得意轻笑的声音。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觉得甜到爆炸，可她现在心情一点都不好。 她默默删去对话框里还没打完的“我好想你”。 按熄屏幕。 可能要失恋了 鹿溪早上两节课都心不在焉，满脑子都是向暖说的那些话。 趁下课的时候，她不信邪的去表白墙上翻了一下以前的说说，确实有很多江也和孙雨桐成双成对出现的照片和同学的各种猜测。 从两人的家世到容貌，再到各种校园晚会的合作，还有几年来出国竞赛的默契，分析的头头是道。 哪怕她是江也女朋友。 也越是了解得多，越不得不承认，两人是真的很相配。 各方面都旗鼓相当的那种。 鹿溪心里酸酸的。 说不清是种什么滋味。 她一早上都提不起劲儿，脸色差到连程展都来问过几次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务室。 再她又一次心力交瘁地趴在桌子上叹气时，前面向暖丢来一张纸条。 ——淼淼，你到底怎么了呀，早上开始就怪怪的。 鹿溪看着纸条，嘴角往下扯了扯，抑制住想哭的心情，写：暖暖，我可能要失恋了。 她戳一戳向暖的背，向暖背过手把纸条拿走。 没过两秒。 教室的安静被一声嘹亮又霸气的“卧槽！”和砰的一声巨响打破。 鹿溪吓了一跳，抬头就见向暖转过来一脸不可置信的瞪着自己。 这一动静引得班上人都看了过来。 “向暖，你干嘛呢！”秦老师厉声训斥。 向暖没说话，眨了眨眼，皱着眉朝鹿溪歪了歪头，意思是：你认真的？ 鹿溪朝向暖扬起一个苦笑，轻轻点头。 “向暖？！”秦老师已经走下讲台。 向暖这才转回去，胡诌一通解释，勉强把老师应付过去。 纸条传回来：和谁？我们班的？我们学校的？可能要失恋是什么意思？他劈腿了？你之前都不告诉我？感情生分了？不把我当朋友？ 一连串问题，几乎把整张纸填满。 这件事在鹿溪心里堵了一早上，她快烦死了。好不容易有人能倾诉一下，她索性把和江也在一起的经过挑挑拣拣告诉了向暖，当然最后还是请她一定要帮忙保密。 向暖收到那篇不亚于八百字作文的详细叙述时，鹿溪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都木了。 看到男主角是江也的时候，暖暖肯定会整个人都裂开吧？ 鹿溪这么想着。 果然，向来一目十行的向暖，花了整整一刻钟才看完这篇“叙述文”，然后又过了半晌才丢来一张纸条。 鹿溪本来以为向暖会劝她认清自己，告诉她江也不是她可以驾驭的等等这种类似的话。 可向暖却说：其实我觉得你该相信江也。 鹿溪不解。 紧接着，接二连三的纸条丢过来。 ——你不是说江也一直想公开吗，如果他真的和孙雨桐在一起怎么可能想和你公开？ ——太矛盾了，我觉得里面可能有误会。 ——表白墙上那些帖子其实你不用太在意，都是大家臆想出来的，当事人从来没有承认过，再说，以江也那种性格，我其实更倾向于他压根都没看过表白墙，毕竟他太优秀，学校里关注他的人太多，他要是什么都去管，早晚累死。 ——淼淼你要是真的很喜欢江也的话，我觉得还是和他聊一聊吧，就算死也死得明白，也给彼此一个机会。 ——题外话：我去，没想到江也那么高冷禁欲的人谈起恋爱居然是撒娇小狗的类型吗，这反差卧槽卧槽，斯哈斯哈，我真的可以！！！而且还缠着你要公开，这诚意我的天，姐妹你是真他妈牛逼，闷声干大事第一人！！！ 看到最后一张小纸条，鹿溪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一早上都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被一扫而尽。 接着她又把前面几张小纸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细细思考。 向暖说的没错。 这件事确实太矛盾了。 她不能断章取义，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江也就直接定他死罪。 鹿溪从抽屉里拿出手机。 对话框里的最后一条消息还停留在一个小时前，是江也发来的：宝宝？ 他在奇怪她为什么一直没回复。 鹿溪指尖在屏幕敲动，打出几个字，又删除重新措辞，半晌才发出一句：江也，我们中午一起吃饭吧。 发完她就做贼似的把手机往抽屉里塞。 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江也的回复。 可还没来得及放下，手机就震动起来，像是一直等在屏幕前一样。 鹿溪手顿了顿，拿起来。 【Y：好，回家还是去办公楼？】 ——很正常的回复。 鹿溪双眸微微一亮，想了想，指尖飞速跳动。 可还没把字打完，一只大手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她皱了皱眉，扭头就看见秦老师放大的脸。 鹿溪心里咯噔一声，手上力气松了松，眼睁睁看着自己手机被拿走。 “鹿溪你平时什么成绩自己不清楚吗？”秦老师拿过手机看也没看，直接按了锁屏，一脸严肃地教训道：“还有闲心上课玩手机？” “对不起……” 鹿溪老老实实道歉，眼睛盯着手机不放。 她的消息还没发出去呢！ 可秦老师哪儿管那么多，又教训一通，留下一句晚自习再来拿手机，就继续讲课了。 鹿溪坐在位子上简直欲哭无泪。 完蛋了。 所以中午到底是回家还是去办公楼啊？ 少年，家被偷了 考虑到江也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学生会，可能今天也是一样。 所以早上最后一节课上完，鹿溪等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就偷偷摸摸往办公楼赶。 可老天像是故意和她开玩笑。 她刚爬到五楼就遇到了出来的程展。 把她和江也的关系告诉向暖已经用光了她的全部勇气。 鹿溪只能打哈哈说自己就是来找他的，然后两人一起去学校门口吃了顿午饭。 吃饭的时候她旁敲侧击一问才知道江也今天压根没去过办公室，而吃完饭剩下的时间也不够再回家，鹿溪只能回教室。 下午放学时间只有一个半小时，时间不够再回家，她也没手机联系江也。 要见面只有等晚上。 鹿溪坐在位置上唉声叹气。 也不知道她一直不回消息江也会不会误会。 但是要让她去江也班上找他……她也不敢。 这还是鹿溪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这种胆怯懦弱的性格。 她就带着这种乱七八糟的心情趴在桌子上午睡。 可脑子里面的事情太多，磨蹭了半晌才将将有点睡意，可时间已经临近上课，班里大部分人都回教室了。 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班上几堆女生凑在一起吵吵嚷嚷聊着什么，一个个很兴奋的样子。 离得有些远，鹿溪听不太清，但偶尔一两个名字落到她耳朵里，无比清晰。 “江也。” “孙雨桐。” 这下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 不知道她们在聊什么，也不敢去搭话，只能坐立不安的期待向暖快点来。 终于，在鹿溪望眼欲穿的眼神中，向暖踩着上课铃姗姗来迟。 “暖暖……” 一等向暖坐下，鹿溪就迫不及待轻声喊她，“我刚刚听其他女生在讨论江也的事情，你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吗？” 向暖借着整理书包，转过身来，微怒，“你都不关心我为什么迟到，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鹿溪怔了一瞬，“你为什么迟到？” 向暖转过去，“睡过了。” 鹿溪：“……” 她戳了戳向暖的背，讨好地喊：“暖暖~别生气~” 从前面传来一声轻哼，过了一会儿，丢来一张纸条。 ——你男朋友回应了。 ——高中三年无数条关于他的说说，他一条都没理过，但是中午的时候，他在最新一条说说里回应了。 ——你能信那条说说现在评论都有几百条了吗，完全引起轰动！！！ 鹿溪看到纸条内容双眼一亮，随即想到什么，又垂下眸子，回：他怎么回应的，是说有女朋友了吗？没有提到我吧？ ——不是。 ——老拽了。 ——很江也。 ——但如果是你男朋友的话，那我觉得挺帅的。 ——不过你确定这种人平时和你相处的时候喜欢撒娇？？？ ——我咋一点都想象不出来呢。 一连六张小纸条，说的鹿溪有点摸不着头脑。 她问：所以江也到底回了什么呀？ 纸条传过去便见坐在前面的向暖奋笔疾书写了几个字，但顿了顿又把纸条揉成团，从抽屉里拿出一样东西。 接着鹿溪感觉桌下的膝盖被什么东西碰到了，她伸手接过，是向暖的手机。 屏幕亮着。 内容正好停在早上表白墙发的“江也和孙雨桐一起上学，小情侣终于和好”的那条说说上。 向暖没有江也的好友，但是就在前几条的回复里面，有一个网名叫Y的，很明显是江也的号。 他一共回了两条消息。 Y：？ Y：造谣违法，别来沾边 鹿溪呼吸一窒。 真的好拽。 但是……是为了她诶。 她仔仔细细看了几遍内容，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办。 更想见他了…… * 这还是鹿溪第一次这么迫切，这么迫切的想要快点见到江也。 带着这种心情，晚自习最后一节课的最后几分钟，她都是数着秒过的。 下课铃一响起，鹿溪就急不可耐地跑着去找老师要回手机。 第一件事就是打开对话框看江也给她发的消息。 然后向暖就看见少女抱着手机喜上眉梢，仿佛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 接着急匆匆回来收拾东西，忙着要走的样子。 向暖摊出手，“白天说好给我看的。” 鹿溪嘟了嘟嘴，乖乖把手机递出去，“保密哦暖暖。” 向暖了然地颔首，打开手机。 全是江也发来的消息。 【Y：淼淼？】 …… 【Y：同班同学，学生会共事，仅此而已。节目是老师安排的，今年我已经申请独奏了。周末确实在陆柯家，车是陆柯的，送她也是陆柯请帮忙的，在我家给她办趴也是陆柯擅自做主的，人我已经骂过了，我让他加你自己道歉】 【Y：没有好过所以不存在和好，疏远是因为查姜媛的时候顺便查到一些她的破事，感觉她在利用陆柯。】 【Y：我只有过你】 …… 【Y：宝宝能不能公开啊，我好想来找你】 【Y：我来你班上找你你会不高兴吗？】 【Y：嗯，你会】 【Y：现在我有点生气，你待会儿得哄我】 …… 啧。 所以咱校草私底下是这种类型的吗？ 腻死了。 向暖坚决不承认是自己酸了。 她嫌弃地把手机塞给鹿溪，目送少女欢快的跑出教室。 良久，她有些可怜地拍了拍还在写作业的程展的肩膀，“少年，家被偷了，你没机会了。” 程展：？ 我好想你 鹿溪几乎是一路小跑。 回家的公交车最后一班在八点半。 平常晚自习八点下课，完全来得及。 但是今天外面下了会儿小雨，老师借口拖堂，拿到手机的时候已经八点二十。 平日里鹿溪都是走着慢悠悠回家。 但今天她想快点见到江也。 她跑得很快。 偶尔不小心踩到路上的水坑，溅起一片小水花，带着黑泥的水滴把纯白的腿袜弄的满是斑点。 她却丝毫不在意。 可等她紧赶慢赶抵达公交车站的时候，手机上的时间刚好从八点三十二跳到八点三十三。 晚了三分钟应该没关系吧。 鹿溪安慰自己，从站台背面绕到台前，驻足观望。 小雨淅淅沥沥落下来，雾蒙蒙的，看不太清。 但回家的方向确实有辆逐渐远去的公交车。 “好烦……” 鹿溪撇了撇嘴，泄气地踢开脚边的小石头。 石子跳着一圈一圈滚进雨里，直到被人踩在脚下才停。 鹿溪心中微动。 抬头。 夜色朦胧，一个人影从黑夜里走进公交车站灯牌的光亮下，越来越清晰。 鹿溪心跳扑通扑通地加速。 “江……”她喃喃开口。 来人终于驻与光照下。 高三的校服，很高，阳光蓬勃的长相，但……不是江也。 鹿溪蓦地把后半句话吞进肚子里。 许是她注视的眼神太赤裸裸，失望的表情又太过明显。 宋嘉驹一怔，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你好……？是在等人吗？” “啊……”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外泄太多，鹿溪慌忙摆摆手，“不好意思。” 说罢，她没再停留，扭头走进雨里。 还是走回家吧。 然而站在站台处的宋嘉驹还望着女孩的背影。 紧接着又几人从雨幕中走进站台，其中一个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揽住宋嘉驹的肩，往他望着的地方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 他不解问：“看什么呢？” 宋嘉驹摇摇头，收回视线。 却满脑子都是女孩白皙脸庞上慌乱的小表情，还有被雨水洇湿的白色衬衫，朦胧透出的点点肉色。 宋嘉驹眯了眯眼。 她穿的……好像是高二的校服？ * 雨只下了一小会儿便渐渐停了。 鹿溪垂着脑袋走在路上，不时掏出手机看一眼微信。 平常都会秒回的江也今天安静的出奇。 自她回消息之后就像消失了一样，一条回信都没有。 周围行人来往匆匆，像是怕待会儿雨又下起来。 可这会儿稍微冷静下来的鹿溪倒是放慢了脚步。 她想着。 待会儿见到江也一定不能那么快就妥协。 得弄清他和孙雨桐到底是什么关系。 还得说清楚他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情，是玩一玩还是认真的。 想着，鹿溪又觉得自己有点天真。 他们才高中，就算大家都是认真的，又能长久吗？ “唉。” 鹿溪叹口气。 前路就是这时候被堵住的。 一个人站在前方，停了脚步。 鹿溪没太注意，埋着头打算从右边绕过去。 可那人也同样往那边垮了一步。 鹿溪烦躁的向左。 那人也向左。 莫名其妙的默契。 她这么想。 然后又往右。 那人也往右。 故意的吧？ 鹿溪后知后觉。 有些生气。 她皱眉，扬起一张气鼓鼓的脸，“你干嘛……” 后半句话淹没在风里。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的脸。 少年似乎淋了雨。 往日蓬松利落的短发变得软趴趴的，碎发湿漉漉贴在额侧，不时有一两滴雨滴顺着翘起的几根发梢缓缓低落。 他背着光，垂眸看她，黑眸深沉，看不出情绪。 鹿溪有点紧张。 但他开口，语气是如往常般的漫不经心，但能听出其中夹杂着一丝眷恋。 “宝宝，等你好久了。” 鹿溪鼻尖一酸。 不知道哪儿来的委屈涌上心尖。 刚才想的所有计划瞬间被抛之脑后。 她吸了吸鼻子也没忍住奔涌而出的泪。 索性埋下头，扑进少年略带湿意的怀里，哭道：“江也，我好想你……” 意图 夜里，鹿溪躺在偌大的床上。 她刚刚洗完澡。 周身还弥漫着沐浴液的香味。 是她自己挑的草莓味，很好闻。 刚刚哭太久，眼睛有点胀痛。 她闭上眼，想着该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课。 可满脑子都是江也，半晌也没能睡着。 她从被窝里伸出手，往前虚虚一环，想抱住点什么。 前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她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哭的最厉害的时候，江也问她：这次要不要公开。 她发觉江也真的很执着，甚至……态度有点强硬。 她不太明白，好在江也也没遮掩。 他说是因为安全感。 他说就像她会误会吃醋是因为没有安全感，同样的，他也希望得到满满的安全感。 他说：要是你连公开和我站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我会怀疑，如果以后遇到其他事情，你会不会同样选择逃避。 他说：我不会做被抛弃的那个。 陈述句。 鹿溪记得江也说这话时的表情，那时候她刚刚哭完，江也边拍着她的背边给她解释和孙雨桐的事情，然后就扯到这个话题上。 他提起来的时候有些落寞的样子，却也很决绝。 他话里有话，在暗指什么，又不愿意明说。 但这个话题很快就被一揭而过，江也几乎是下一刻就恢复了平常的样子，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回家，甚至在她回房间时还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平静的如寻常一般。 鹿溪却隐隐有些不安。 直觉告诉她，会有大事发生。 得先稳住江也。 鹿溪有些晃神。 她慢慢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看了半晌，心中暗笑自己还是没能改掉习惯性讨好人的性格。 接着下定决心般悠悠从床上坐起来，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拿出才住进来那晚江也给她的那件白色长t。 她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好像看见过，男人会对穿着自己衣服的女人产生欲望。 鹿溪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换上那件白色长t。 又跑到厕所，用花洒把已经吹干的头发微微淋湿。 湿润的长发披散在背上，她明显能感觉到好几处湿哒哒的。 看着镜子里面发丝微微有些乱，却衬得皮肤更加白净，眼眸扑闪着微光的自己，鹿溪第一次体会到向暖说她的那种“很好欺负”的感觉。 鹿溪紧张地曲起指节，最后把本来就松松垮垮有些低的领口又往下扯了扯，走出房间，敲响对面的门。 * 隔壁房间。 江也窝在小沙发上，望着窗外的夜色发呆，他右手握着手机，指尖无意识地轻点。 这是他情绪低落时习惯性的小动作。 连接着充电线的手机屏幕还亮着。 界面正好停在他和陆柯的聊天对话框。 【陆柯：孙雨桐这把火还不够？】 【Y：你有病？】 【陆柯：不是你说你家那头小鹿日子过得太安逸，需要来把火烧一烧，刺激一下吗？】 【陆柯：这我哪儿能想到她那么沉得住气啊】 【陆柯：接下来咋办？继续？】 【Y：嗯】 【陆柯：想好了？】 【陆柯：不成功便成仁啊】 后面没有再回复。 这时候敲门声和手机铃声同时响起。 江也皱着眉头翻过手机，想了想最终还是接通电话，同时起身开门。 “你想好没啊，我照片都准备好了。” 陆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江也张张嘴，却在看见眼前的女孩时，微微一怔，眸色暗了暗。 少女穿着他的白t，于他而言很合适的衣服，套在她身上却无比宽松，几乎能用来做短裙穿。 她似乎刚刚洗完澡，周身还弥漫着淡淡的蒸气，裹挟着草莓的香味往他鼻腔里钻。 半干半湿的黑发贴在她略带潮红的脸颊边，偶尔一滴水从脖颈上细小的血管旁划过，经过锁骨，然后消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薄薄的白t被打湿，透出点点肉色。 她没穿内衣，而或许因为房间空调温度开得太低，江也甚至可以看清她胸前微微挺翘的两点。 下身燃起一股燥热。 江也耳朵里嗡嗡的，电话对面在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他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和遐想。 不解少女的意图。 可下一秒，她上前一步，抓着他的衣襟踮起脚，他自然而然弯腰。 两唇相碰。 少女带着清甜的温热细弱鼻息洒在他鼻尖。 江也眸色微动，按断电话。 “喜欢？” 是和平常都不一样的吻。 她很急切。 主动用软舌撬开他的牙关，吸吮他的下唇瓣。 还不太熟练的样子，只会小口小口的嘬舔和用舌尖挑逗。 抓着他衣服的手也慢慢变得紧紧贴在他胸前，柔软小巧的掌心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上下摩挲，所到之地燃起片片火苗。 这种青涩的主动感几乎让江也下面立马有了反应。 他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帮她减轻压力，一手从衣摆探入，揽在女孩细嫩的腰间，让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上来。 鹿溪仰着头亲的快要缺氧。 她脸红的滴血，心跳如鼓。 察觉到江也的意图，她顺从地抬起双臂环住他的脖颈。 两具身体终于紧紧贴合。 “湿了吗宝宝？” 换气的空隙，江也哑着嗓子问。 鹿溪微微后撤，拉开一点点距离，眼眸湿润，声音又娇又欲，“不知道，你…摸一摸…” 明目张胆的邀请。 话刚说完她就感觉到抵在小腹的硬物抖动了一下。 江也手缓缓往下，在即将要抵达终点时停下来。 “操！” 他低骂一声，问：“你没穿？” “嗯。”鹿溪把脸埋在江也锁骨处，轻轻点头。 江也深呼吸一口，克制道：“没套啊宝宝，我用手帮你。” 怀里的人瑟缩了下，说话声音小的和蚊子一样，“我平时有吃药，可以……弄进去……” 若说刚才江也还勉强可以控制一下自己。 但听到鹿溪这句话，他脑中那根弦。 “嘣”的一声。 断了。 他直接俯身，搂着鹿溪的屁股一下把她抱了起来。 “呀！” 身体突然离地，不安感让鹿溪惊叫出声，只能紧紧环着江也的脖颈，同时双腿夹住江也精瘦的腰腹，然后切切体会到了江也下腹中间的那团炙热。 她看不见。 但能感觉到已经翘得很高了。 江也穿的是很宽松的睡裤，薄薄一层，那团硬物抵在鹿溪空无一物遮挡的腿心，传来滚烫的热意，坚硬得几乎快要陷进去。 这个姿势太色情了。 鹿溪紧张到指尖都在发抖。 等江也走动起来。 她才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折磨。 粗壮的阴茎随着走路的动作，一下下戳在她的腿心。 布料被阴茎顶起蹭着阴蒂，阵阵酥麻的快感从那一处散开，遍布全身，让鹿溪感觉眩晕。 身下咕噜一声。 有液体随着江也的刺激喷涌而出，她下意识收紧腿不想水液滴到地上，却把江也的腰环得更紧。 “喜欢？” 头顶传来男人压抑地声音。 他抵着她的柔软，尝到甜头，逐渐加大耸动的幅度，故意对着鹿溪腿心猛烈的撞击。 “呜呜呜，不行…慢点…” 本来还有些克制的轻声娇吟被刺激的完全收不住，破碎的声音从鹿溪吼间涌出。 她死死抱着江也，两人上身相贴，然而下身却一下接着一下被撞开。 鹿溪几乎觉得自己快要飞起了。 “呜呜呜……” 生理泪水被刺激的不断落下，爽感一次比一次更清晰，直冲脑门，她终于哭出声。 “啊！”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尖叫，鹿溪脑海中绽开一束烟花，她蜷紧脚趾，小穴深处喷射出一波水液，穴肉不受控制的收缩和抽搐。 感受到怀里的女孩瞬间失了力，江也腾出一只手搂住她的背，另一只抱在鹿溪股间的手已经被她泄出来的水液淋透。 粘稠的清液从指缝渗出，溅落在地板上。 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到两人的喘息声。 江也把鹿溪放到床上。 女孩乖乖软软的，让人无比想要好好怜爱她。 他亲了亲她的脸颊。 站起身。 双手抓着衣摆随意往上一捞，轻松脱掉上衣，露出薄劲有型的腹肌。 胯两侧的人鱼线沟壑深入下腹。 再下…… 再下是已经挺立得不行的阴茎。 它被裤子束缚着。 但那一片薄料沾满了鹿溪的水液，完全把江也阴茎的形状勾勒出来。 鹿溪一眼不错地盯着，咽了咽口水。 怎么感觉，比上次看到还要大？ “宝宝，该我了。” 江也很快脱掉那条多余的裤子。 挺直的阴茎终于没有约束。 它弹出来，在空气中上面摇晃了两下，然后直直对着鹿溪。 终于看清它的大小。 鹿溪心生惧意，指尖不由抓紧身下的床单，往后缩了缩。 “江…江也，我有点怕。” 她眼里雾蒙蒙的，含着泪，眼尾红红的，看起来像只被按上案板的小白兔，可怜极了。 “嗯，我知道。” 江也重新俯身过去。 高大的身躯几乎把鹿溪整个笼罩在身下。 鹿溪下意识撑着双手想要隔开一点点距离。 感觉到少女的恐惧和抗拒，江也安抚似的轻吻她的唇角，帮她吻去眼角的泪。 一只手握住她的嫩乳，揉捏玩弄，细细感受那份柔软。 另一只手则摸到旁边床头柜的抽屉里。 他记得去年温芸生日的时候他给她选了一条丝巾，但是因为在生日会上闹了不愉快没送出去，所以一直放在柜子里。 江也摸索一阵。 找到了。 他勾起嘴角，不动声色的把丝巾抽了出来。 身下的女孩已经被安抚得差不多了。 见他起身还有些恋恋不舍得想要贴上来。 “宝宝……” 他出声转移她的注意力。 “嗯？” 鹿溪迷惘地回应。 丝毫没察觉到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江也拉着压在头顶。 他又凑过来亲她。 在她口中作弄出羞耻的水声。 感受着江也的手握着自己的乳球玩弄，鹿溪轻哼一声。 紧接着，他俯下身含住她的乳尖。 敏感点被温热湿润的口腔包裹着。 软舌挑逗般裹弄那一点。 然后…… 一阵痛感打断快感。 “唔，别咬……” 鹿溪疼的挤出两滴泪，下意识伸手去挡，才发现手动不了了。 “嗯？” 惊诧感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用力挣脱了一下双手，却丝毫无用。 她仰头看去，才发现自己两只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江也用丝巾绑在了床梁上！ “江也！” 鹿溪怒目圆睁，很没有安全感的叫道。 少年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应她：“在呢宝宝。” “你放开我！”鹿溪扭动双手企图挣脱。 可看在江也眼里，却是身无一物的少女在自己身上扭动着纤细的腰肢，因手被绑住而微微挺起的胸膛上，两颗圆润饱满的奶子随着她的动作乱晃。 白皙的肌肤下透出点点潮红，如一颗粉嫩的蜜桃。 乳尖那一点蕊心因为刚刚的轻咬，红得如血滴子一般，魅惑而诱人。 恍如一种无声的邀请。 “宝宝，好美啊。” 江也由衷赞叹出声，仿佛在欣赏一副精美绝伦的油画。 然而被扼住双手失去自由的鹿溪却完全不是这种想法。 她气得想哭。 但这种羞耻感。 羞辱感。 又让她控制不住的兴奋。 她嘤嘤哭出声，刚刚才爽过的小穴，明明还没被挑逗，现在又痒得不行了。 她动不了了。 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了江也。 他会怎么做？ 他会怎么玩？ 鹿溪发现自己竟然无比期待。 她闭上眼偏过头，不想被江也看出端倪。 江也噙笑，指尖从少女下巴开始，一路向下。 鹿溪的所有感官似乎全部失效，注意力就集中在那一点，下巴，脖颈，乳沟，小腹，肚脐，阴阜…… 她的双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打开的。 他还没停。 指尖从充血的阴蒂上略过。 激得鹿溪全身一颤，穴里又涌出一波水来。 他终于抵达终点。 鹿溪紧张得绷紧全身。 然后那根带着薄茧的手指缓缓伸进穴里。 没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她太湿，进去的很顺利。 江也感受着肉壁带来的充实的紧压感，继续深入，找到那一点，稍稍用力。 “嗯……” 剧烈的刺激让鹿溪猝不及防，猛地抬了抬腰，却把江也的手指吃得更进。 “好痒……”她咬着牙小声哼唧。 一种难言的痒意遍布四肢，渗入骨髓。 “江也……” 他开始慢慢抽插，她无助地喊他。 江也没有回答。 他在心里估算着她的适应程度，又加入第二根手指。 有点涨。 鹿溪缩了缩穴肉，认真感受手指插入抽出带来的点点快感。 身下水越来越多，她这次很快适应。 没几分钟就挺着腰主动去吃。 却怎么都觉得不够。 终于，江也抽出手，把湿滑的液体抹在她的大腿上，把她的双腿掰地更开。 他随手撸了两把阴茎，扶着柱身将蘑菇头抵在她已经软烂的穴口，蹭了蹭水液。 “宝宝，该我了。” 操透 鹿溪紧张地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硕大的龟头对着那个微张的小口开始往里面挤。 江也弯下腰捂住她的眼睛，一手捏着阴蒂揉搓。 一波接一波的快感从阴蒂传来，几乎要掩盖穴口的胀痛。 “咕噜”一声。 整个龟头都插了进去。 “唔……” 鹿溪身体颤了颤，长呼出口气。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痛。 但异物在身体里的感觉总是不好的。 嗯……不痛，但也不爽。 她皱了皱眉。 “宝宝，放松点。” 江也却并不好受。 才进去一个头，穴内绵软的嫩肉就贴了上来，仿佛有几百张嘴一样，吸着他继续往里。 只进这么一点点，就已经有了射意 他深呼吸几口才勉强压下射出的欲望。 可鹿溪猛地一下收紧小穴，他防不胜防，差点失守。 “操。” 他低吼一声，两手用力往外掰了下鹿溪的两股，“别夹。” 鹿溪这时候已经几乎完全适应，她半睁开眼望着跪在自己两腿之间的少年，声音娇软，“江也，一点都不舒……啊！” 话刚说一半就变成一声尖利的娇吟。 江也铆足劲儿一下撞到最里面。 乍一下被撞到花心。 穴里涨得发酸，但小腹里又麻又痒。 鹿溪爽得几乎挤出泪来。 江也整根没入。 瞬间体验到被温暖紧实包裹的快感。 花心被刺激得吐出一波水，浇到龟头上。 湿湿暖暖的穴壁裹着他的阴茎，整根仿佛都泡在温水里，又紧又窄的穴道更是无时不在勾引他继续。 江也咬着牙想从这种挤压的快感中抽出缓一缓。 可刚刚后撤一点，紧密的穴肉就跟着裹了上来。 他没忍住，脑中闪过一阵白光，快感从下腹迸发，直射而出。 江也抑制不住哼出声，“哈…嗯……” 他脑中一片空白，抱着鹿溪缓了一两分钟才回过神来想起自己射了，一时从耳尖红到脖子。 鹿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也的脸窝在她胸前。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她能感觉到贯穿入体内的那根肉棒在刚才突然涨大，颤抖。 ——江也射了？ 她有些疑惑。 可身体里的那根，还完全没有缩小变软的意思啊…… 没给她多余的思考时间。 插入下身的那根肉棒动了起来。 江也衔住鹿溪的唇，激烈而又温柔的吻她。 身下最开始只是小幅度的抽插。 龟头破开层层迭迭的软肉，抵到花心上，再慢慢退出来，感受她穴里的每一处风景。 越来越多的水液被带出来。 两人交合处湿的一塌糊涂，更多的水顺着股沟流下去，染湿一片床单。 鹿溪上面被亲的几乎要窒息，下面又被江也这种缓慢的抽插磨得不是滋味。 双手还被绑在头顶动弹不得。 穴里的空虚随着江也的每一次抽动更加浓烈，她却只能在这慢慢插入中用穴肉描摹那根阴茎的形状。 “唔……” 鹿溪不满嘤咛。 不自觉地挺腰迎合。 察觉到少女的变化。 江也放开鹿溪的唇，直起身，握住她的双乳，开始猛烈抽插。 他毫不怜惜。 龟头一次次破开穴肉，每一次都全部插入干到最深，重重顶在她全身最软的地方。 “啊啊啊！！” 鹿溪扬起白皙的脖颈，再也忍不住叫出声。 乳球被抓得又痛又麻，可身下地快感一波接着一波，早就覆盖过那种痛感，让她又痛又爽，仿佛连骨子都酥了，渗透进爽意。 生理泪水止不住滑落。 她想要求饶，可被激烈的撞击着，只能零零散散发出一两个字节。 房间里一时只剩下女人尖利又娇软的嘤哭和男人粗重地喘息。 终于。 感受到紧紧窟着肉棒的穴肉开始猛烈收缩，江也忽然加速狂干，呼吸也越来越重。 又几十下狠插。 鹿溪终于再也承受不住，迎来高潮。 她全身都几乎绷紧，穴心喷出一股热流，双腿止不住颤栗。 江也也猛地插到花穴最深处，龟头剧烈地抖了一下，在穴肉的疯狂颤抖中射出一股浓白的精液。 缓了缓，他俯身抱住鹿溪。 少女双眼失焦，俨然一副被操透了的模样。 江也拔出阴茎。 一大波乳白混着透明的液体从少女的粉穴内流出。 江也揉了揉鹿溪的头发，解开她被绑的双手，抱住她，轻声哄：“宝宝，我待会儿抱你去洗澡？” 鹿溪还懵懵的，乖乖应：“嗯……” 火灾 夜里。 江也被一股焦糊的味道熏醒。 他睁不开眼，跳动的红光透过眼皮传达进来。 周身萦绕热气，仿佛置身于火海。 耳边传来嘈杂的呼救声，消防车的警笛声。 离得很近。 似乎就在他旁边。 火光越来越猛烈，灼烧的刺痛逐渐爬上肌肤，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浓烟。 火灾？ 脑海中突兀的跳出两个字。 接着身上的束缚感在这一瞬间全部消失。 江也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激动大喊；“淼淼！” 女孩没有回应。 她一袭白裙，乖巧地跪坐在他旁边，垂着脑袋在看手机，夜里反射在她脸上的光线看着有一丝渗人。 江也没注意到眼前人的怪异。 刚才感觉近在咫尺的火焰现在还被挡在门外。 他侧头看见从门缝中溢出那影影绰绰的火光，闻到空气中渐渐浓郁起来的味道以及渗进来的丝丝黑烟。 真的是火灾。 “宝宝，别怕，等我一下。” 他语气平稳地安慰，迅速抱着被子跑到厕所，打开水龙头浸湿被褥。 出来时鹿溪在保持着原来的动作，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江也蹙眉，只当她是被吓着了，将被子披在鹿溪背上，拉住她的手腕想带她闯出这片火场。 可还没等他起身。 女孩却反扼住他的手一把将他扯下来，迫他与她平视。 江也这才看清女孩白皙的脸庞上布满泪痕，双眼猩红，眸子里是他猜不出来的情绪。 他心里一凉，下意识喊她，“淼淼？” “江也……”女孩开口的瞬间有泪从眼眶滑落，她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你明明知道我们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为什么……” 全身血液在听到这一句话的那刻凝固。 江也顿在原地，薄唇颤动想要解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轰隆！” 一身巨响。 随即整个房间都被火光照亮。 不用看也猜到是身后的门不堪烈火灼烧陡然轰塌。 江也不敢看鹿溪的眼神，他回望一眼门外。 火势快速蔓延，不过一瞬，整个卧室已经置于火海。 “我们先出去好吗，宝宝我……” 话音戛然而止。 身前的女孩早已消失不见。 “淼……淼淼？” 他有些无助地喊，四处张望寻找她的踪迹。 可女孩就像从来就没出现过一样，消失地无影无踪。 只剩他一人在火海中。 火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仿佛要吞噬一切。 * “江也？” 鹿溪担心地推了推眼前的少年。 他皱着眉，额头布满薄薄一层细汗，似乎睡得很不安稳。 鹿溪抬手轻抚江也的额头，只碰一下就撤开，惊讶，“怎么这么烫？” 她赶紧去洗手间拿了张洗脸巾用冷水浸湿。 回到床上的时候，江也已经醒了。 他微张着眼眸，看见她，喃喃，“淼淼？” “在呢。” 鹿溪答，把迭成长条的洗脸巾放在江也额头，“你发烧了，江也。” 少年眼中有些迷惘，他愣了愣神，转头扑进她怀里，讨好般地蹭了蹭。 ——好像一只大金毛。 鹿溪笑出声，轻轻揉了下江也被汗浸得微润的短发，嗔笑道，“江也，你好娇气啊。” ——不过是为了等她才淋的雨，有点心疼。 “嗯。”少年声音闷闷的，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做噩梦了吗？”鹿溪问。 “嗯。” 没有多余的回答，楼着她的力气却大了几分。 鹿溪没动，拍着江也的背安抚他。 有些享受这种被人依赖的感觉。 两人抱了很久，直到窗外渐渐明亮，鸟雀叽叽喳喳闹起来。 江也才缓缓松开她，眸中恢复清明，温柔问她：“还疼吗？” “不舒服的话可以帮你请假。” 鹿溪意识到江也说的是什么，脸红一阵，不禁夹紧两条腿，摇摇头，“不疼。” ——真的不疼，只是有点涨而已。 “今天有小测，必须去学校。” 想了想，她有些泄气又想是在撒娇，“补考的话要一个人去老师办公室里写，我肯定不行的。” 接着又担心地望着江也，“你自己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江也看起来确实很没精神，他勉强笑笑，“没事，待会儿让阿姨过来照顾就行。” 鹿溪又试了试江也额头的温度，确实没刚才那么烫了，她才稍微放心，叮嘱两句才起身收拾。 没一会儿，她穿着整齐地回到床边，揉了揉还在发呆的江也额前的碎发，道：“我昨天忘了给手机充电，就不带去学校了，中午回家找你哦。” 她凑过来在他额间落下一个吻，笑意盈盈，“照顾好自己，我走啦，男朋友~” 说罢，转身离开。 江也望着女孩离开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来。 他躺在床上。 对刚才那个梦里发生的事情还感到心有余悸。 良久。 江也拿过手机，给陆柯回复：算了。 手机震动。 【陆柯：卧槽你不早说】 【陆柯：我昨天晚上就把上次拍的你俩的照片发表白墙了】 —— 肉吃完了走走剧情 爬床做三 鹿溪抵达学校的时候，时间还早。 她在校门口的早餐铺子上买了一个包子和一杯豆浆。 一口咬下。 热气腾腾的鲜肉包连面皮都浸满了肉汁的浓香，搭配醇香的豆浆解腻，简直一绝。 她喜滋滋地边吃边走进校门，半晌才发现气氛怪怪的。 说不上来是哪里出了问题。 但直觉告诉自己，有什么不对。 像是多了许多奇怪的注视。 可每当她朝投来目光的方向去看时，又什么都没看到。 轻快的脚步逐渐变慢，鹿溪收回视线，装作专注吃包子的模样，但心情已然沉重起来，咬进嘴里的肉馅也变得无滋无味。 她用余光打量周围。 猛然发现不少人频频回头，对着她指指点点，小声窃窃私语。 仿佛回到了几周前她还在被霸凌的时期。 不过那时最多也只是在班上会有这种情况，可现在……明明周围都是陌生的面孔，但人人都像是认识她一样。 鹿溪有些紧张，额上冒出一层细汗。 她加快脚步朝教室的方向走去。 推开门。 原本在教室里嘈杂不已的同学们在看到她的一刻，像是心有默契般停止了交流，投来带着满满恶意的目光。 鹿溪咽了口口水，视线锁定自己的位置。 向暖还没来。 程展在座位上，不过他低着头写题，没有注意到她。 她像是抓到救星般大步朝座位上去。 可突然。 脚下不知是绊倒什么东西。 重心一下失衡。 鹿溪心跳停滞一瞬。 控制不了地朝前面扑去。 “砰！” 一声巨响。 后面一列书桌倒了一片。 鹿溪跪在地上，膝盖传来刺痛，疼得她全身发颤。 “哎呀不好意思，鹿同学你没事吧？” 身后女生声音响起。 说得像是在关心她，语气里却充斥着恶劣的嘲笑。 同时几个女生笑起来，张狂又肆无忌惮。 “姜琪，你发什么神经？” 程展才注意到发生了什么，怒斥一句，冲过来把鹿溪扶起。 “我怎么发神经了？明明是她不检点，爱做惯三，还是我的错吗？”姜琪面色一沉，怒冲冲地回怼，“程展，你敢说不是她转学过来之后你就变心了吗？明明你之前只对我好的！” 程展这边才把鹿溪扶到座位上，听见姜琪这么说，瞪大了眼，反驳：“我之前照顾你是因为班主任说你性格孤僻，特别叮嘱我作为班长要照顾同学情绪，后来你在班上交到朋友之后我就没再多和你接触了好不好？谈什么变心，和淼淼又有什么关系？” 姜琪气得指着程展的指尖都在发抖，她憋了半晌，留下一句“好，你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便跑出了教室。 “有病。”程展嘀咕一声，转向鹿溪。 女孩像是被吓到了，垂着眸没什么表情。 两只膝盖只略微红肿，好在没有破皮。 程展从抽屉拿出一包湿纸巾，取一张给鹿溪擦去膝盖上面的脏东西，引得女孩痛嘶一声。 他皱眉，温声道：“淼淼，我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吧。” 鹿溪这时候才消化完姜琪刚刚的那番话。 她一把抓住程展的衣摆问：“班长，姜琪说我惯三是什么意思？” 她有些急切和恐慌，眼泪啪嗒啪嗒掉下来，整个人一抽一抽的，“今天一来学校就怪怪的，所有人都在看我，到底发生什么了呀？” 程展有些手足无措的用湿纸巾帮鹿溪拭泪，犹豫半晌才问：“淼淼，你……和江也学长在一起了吗？” “嗯？” 鹿溪不明所以，没想通这件事和江也有什么关系。 程展像是斟酌了一下，才给她解释原因：“昨天晚上表白墙爆了几张你和江也学长的照片，照片里面你和他一起出现在他家楼下，还有一起进电梯的都有，本来爆料的那个同学也说什么……” “但是昨天学长不是才在表白墙下撇清和孙学姐的关系吗，又突然爆出你和他的照片……下面很多同学都觉得是你插足了江也和孙雨桐……说……” “说什么？” “说你……爬床做三……” 鹿溪哑然。 程展深呼吸一口，“所以啊淼淼，你和江也学长……是真的吗？” 故意带节奏 鹿溪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陷入沉默，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展没有勉强，帮她把弄倒的座椅扶起，去和早自习老师请了假，等向暖到学校之后，两人扶着鹿溪一起去医务室对她膝盖做了简单的处理。 早上三节课几个人都没交流。 鹿溪像是很累，一下课就趴在桌子上休息。 向暖和程展也不好问，只趁着做操的时候把事情经过对了一下。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体育课上。 鹿溪膝盖受伤在旁边休息。 向暖和程展跑完步后如寻常般坐到她身边。 两人踌躇着想要开口，又不知道从那里说比较合适。 这时，一个穿着球衣的男生跑过来，将手机递到鹿溪面前。 “高二三班的鹿溪同学是吗？”男生声线温和，“可以加个微信认识一下吗？” 鹿溪顿了顿，抬头，感觉眼前这人有些眼熟。 “我们昨天在车站见过一面。”男生笑得和煦，解释，“我叫宋嘉驹，高三九班的。” 鹿溪依稀回想起。 程展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侧头去看向暖，然而下一秒向暖就开口了，“宋同学，你没看表白墙吗，现在都说鹿溪是江也学长的女朋友，明知人家有男朋友还来搭讪，知三当三？要脸？” 鹿溪还是第一次见向暖对一个人这么阴阳怪气，有些不解。 宋嘉驹被怼也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笑着道：“我知三当三，要不要脸和同学你有什么关系呢？我们认识吗？” “宋嘉驹你傻逼吧！”听到这话，向暖一点就炸，站起身来。 两人剑拔弩张，向暖就像下一秒就要上去撕了宋嘉驹似的。 “暖暖。”鹿溪察觉气氛不对，拉住她的手，又对宋嘉驹道：“同学抱歉，我……” 她压根没想好拒绝的理由，话只说了一半。 “没事。”宋嘉驹根本无所谓的模样，收回拿着手机的手，停顿了一下，凑近点，轻声道：“我就是好奇江也喜欢的女生是什么样的。” “鹿溪同学，我也不差，要是江也不要你了，可以考虑考虑我哦。” 说罢，没等几人反应过来，宋嘉驹扭头跑回他们班。 “傻逼吧！” 向暖对着宋嘉驹的背影呸了一声，给鹿溪解释，“淼淼你可千万别搭理那人，他不是什么好人。” 鹿溪也不傻。 宋嘉驹一共就说了五句话，其中三句都不是什么好话。 她自然也听得出好赖。 但烦躁的思绪一下被打断，倒是向暖的态度让她觉得有些好玩。 她点点头，问：“暖暖，你和那个男生认识吗？” “高一的事情了。”向暖垂眸，明显不想多聊，趁着鹿溪愿意说话，她赶紧转移话题，“不说这个，淼淼，刚刚一直没敢问，你到底想好怎么处理和江也的事情没有啊？” 说到这件事。 就见鹿溪又长叹一口气，一脸萎靡，半晌才幽幽回一句：“不知道……” 向暖帮她分析，“这件事肯定没办法逃避的，而且不好好解决的话，说不定会越闹越大……” “要不让江也学长再辟谣一次？”程展出主意。 “哪儿那么简单。”向暖不认可道：“先不说江也本来就想拉着淼淼公开，就算他愿意出来辟谣，可是照片里面他俩牵着手，又在江也家楼下，这怎么说得清楚？而且现在矛盾已经完全转移到‘插足’这个关键词上面了，要是没搞好，弄得欲盖弥彰的，可能还会适得其反。” 向暖也叹口气，“之前天天吃瓜的时候没觉得什么，现在瓜就在身边，我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学校这群人怎么回事啊，不好好上学，管别人谈恋爱干什么？烦都烦死了。” 程展也有些奇怪，“就是，以前也不是没有传出江也学长和其他女生在一起的传闻，但是都没掀起什么风浪，这次就像……” “就像有人在故意带节奏一样！”向暖接话。 “对！”程展肯定，又疑惑，“但是带这种节奏，对谁有好处呢？” 两人同时想到什么，对视一眼，同时开口。 “孙雨桐！” “孙学姐！” 说完，两人兴奋的击了个掌。 回头。 才发现鹿溪耷拉着脑袋，一副什么都没听进去的样子、 程展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去一边接电话。 向暖无语，“淼淼，你到底有没有听啊。” “啊？” 鹿溪思绪早不知道神游去了什么地方。 这时，程展走回来，支支吾吾说：“淼淼，郑老师给我打电话，让你现在去办公室找她……我听那个意思，好像……是要说你和江也学长的事情。” 鹿溪：“……” 你想和我分手吗？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学校里除了操场上，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人。 总算摆脱奇怪的目光。 鹿溪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走之前，向暖和程展又重新给她梳理了一遍他们的猜测。 她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前一天江也才和孙雨桐撇清干系，后一天就爆出他们俩的照片，而且全是帮孙雨桐说话的，要说孙雨桐在里面没有推波助澜，她是肯定不会信的。 但是知道又怎么样，空口无凭的，何况她和江也的事情，本来就板上钉钉。 鹿溪脑子一团乱，压根不知道待会儿该怎么和郑老师解释。 “如果江也在就好了……” 她自言自语。 结果下一个转角，就看到江也站在台阶下定定望着她。 鹿溪双眸一亮。 也不顾膝盖的疼痛，赶紧小跑过去。 江也注意到她膝盖，面色收敛，问：“怎么受伤的？” “啊？”鹿溪随他眼神看过去，了然，却没说实话：“刚刚体育课，不小心摔的。” 江也看着鹿溪膝盖，垂下眸，没再追问。 鹿溪觉得江也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没多想，她抬手摸了下江也额头，发现还在发烫，语气有些责备，“你还在发烧呢，怎么来学校了？” 看着江也欲言又止的模样，鹿溪后知后觉，“你看到表白墙了？” 江也深深看着鹿溪，点了点头。 鹿溪轻哼一声，嗔怪，“你不是一直闹着要公开吗，现在公开了，你开心了吧？” 可江也没像往常那样来哄她。 他定定看着她，眼神划过她的膝盖，好一会儿才开口，“不开心。” 语气淡漠，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被拉得好远。 鹿溪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徒生出一丝强烈的不安，她咧了咧嘴让自己笑起来，“我开玩笑的，没有怪你的意思，表白墙上面的照片又不是你发的，我和暖暖他们讨论过……” 看着眼前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女孩，早上那个梦里鹿溪满脸是泪的脸又浮现在脑海中。 江也定了定心神，打断她：“是我让陆柯发的。” “什么？” “昨天晚上，你过来之前，我正在和陆柯商量这件事，我那时候还没想好，后来你来了，我就把这件事忘了，陆柯直接发了出去。”江也说得断断续续的，语句也有些凌乱，一点也不像他平常那副淡然自若的模样，“但，不管怎么样，这个注意最开始是我想的，对不起。” 而鹿溪就像是满腔热情被浇了盆冷水，听到江也坦白的那一刻，怔愣在原地。 半晌，她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审视着江也，本来觉得没什么还能忍的委屈，一股脑涌上心头，她语气颤抖，问：“为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愿意。” ——对啊，知道，但就是想证明我在你心里有多重要，想逼你为我勇敢一次。 ——只不过现在后悔了。 江也没说出口，他垂着头，一言不发。 鹿溪又问：“因为你说的安全感？” 江也：“……” 鹿溪咬咬牙，“你就不怕你说出来，我会和你分手吗？” 江也终于抬头望向她。 不过一瞬，他就收回视线，低声道：“怕，但事情已经发生，我更怕你以后发现会更接受不了。” ——就像梦里那样。 “我不明白，江也。”鹿溪摇摇头，她现在无比清醒，眼里一片清明。“你为什么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人不应该是我吗？” “你那么好，有那么多人喜欢你，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甚至连你到底为什么突然接近我，怎么喜欢上我的我都不知道，你凭什么说你没有安全感？” 江也望着一脸坚定得朝他要答案的女孩。 他该怎么说呢？ 是从三年前在那座名叫“风岛”的小岛上第一次与她相遇说起。 还是把这三年来对她的朝思暮想和病态般的关注告诉她？ 亦或是向她坦白两人之间无法斩断的血缘关系？ 又或是诉说他如何像个变态一样对自己亲身妹妹燃起不该有的欲望？ 根本……说不出口。 “江也，你想和我分手吗？”鹿溪问。 “不想。”江也答。 两人都没再说话。 过了好久。 不知道是谁叹了口气。 鹿溪语气淡淡：“走吧，老师还等着。” 她抬脚向前。 江也沉默一瞬，跟上她的步伐。 第一次。 两人位置颠倒。 我们不会分手 鹿溪一个人直冲冲走在前面。 脑子里思绪很多，乱成浆糊。 被突然曝光是她始料未及。 被波及误会，被欺负，她同样无法接受。 而这一切的主导者居然是自己男朋友，这点更让她接受不了。 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反而，跳脱出既有思维来看，江也其实很像那种无比缺爱，靠无理取闹来博得关注的小孩。 她开始反思。 ——所以她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会让江也这种人没有安全感？ 为什么呢？ 脑子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鹿溪暗暗思忖，会是这个原因吗？ 她想得入神。 连前面的台阶也没看到。 眼见就要踩空，再反应已经来不及。 鹿溪下意识闭上眼。 失重感却没袭来。 江也伸出手，稳稳把她拉了回来。 鹿溪吓了一跳，心跳还有些快，看着台阶惊魂未定。 “宝宝。” 头顶传来江也委屈巴巴的声音。 鹿溪气不打一处来，甩开他的手，第一次认认真真发脾气，“你委屈什么，被背刺的人是我好吗？！” “对不起。” 江也老老实实道歉。 看表情，看神态，听语气，就像个被人欺负了的小媳妇。 鹿溪翻了个白眼，想用眼神瞪死江也。 可江也垂着脑袋，根本不看她。 低眉顺眼的。 还真的挺像个小媳妇。 鹿溪第一次见这幅模样的江也，她心里一乐，差点笑出来。 想到两人还在吵架。 她哼一声掩盖住笑意，扭过头继续往办公室。 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氛没有刚刚那样那么冷淡了，江也凑上去，讨好，“宝宝，待会儿老师问起来，你就全部往我身上推……” “江也。”鹿溪停住，一字一句，“你如果真的觉得自己错了，那待会儿不管老师问什么，都我来答，你不许插话。” 鹿溪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的说话。 江也眼里才燃起的点点希望又熄灭，他不甘心却也只能点头，“我知道了。” * 到办公室。 不仅郑老师在，江也班的班主任同样也在。 郑老师看见鹿溪和江也两个人，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把话语权让给年长的班主任。 江也再怎么身上也挂着校董儿子的身份，哪个老师敢拿他开刀？ 所以话题中心几乎都在鹿溪一个人身上。 期间江也几次想开口回怼，都被鹿溪瞪了回去。 到后面他也放弃了，就规规矩矩站着陪鹿溪听训。 那个老师倒比之前姓邓的老师素质高很多，说的内容主要是围绕在学习方面。 他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快有十几分钟，最后才问鹿溪是怎么想的。 鹿溪抬起头。 先前的慌乱和不知道如何应对在这一刻全部消失。 她心里是难得的平静。 她没有顺着老师的那句“青春期的孩子有点悸动很正常，老师经历过，很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也相信你们有自己的规划，不会冲动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台阶下。 她直截了当地承认，“我和江也同学确实在谈恋爱，而且，我们不会分手。” 办公室里其他三个人压根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顿时都愣住，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特别是江也。 他本就忐忑不安，觉得鹿溪会借着这个机会在老师面前和他撇清干系。 却没想到她会承认。 他满脸诧异地望向鹿溪，随即放松下来，轻笑一声，站在她身后应和道：“嗯，我们不会分手。” “这……” 两个老师谁也没料到会是这个走向，面面相觑。 鹿溪又开口，“我知道老师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我成绩不好，谈恋爱更会影响到学习，可是我觉得老师是太高估我了，我学习不好是我因为本来就不太聪明……” “噗。” 江也没忍住。 鹿溪一记眼刀甩过去。 江也咂舌，心虚地撇开视线。 鹿溪继续，“但我虽然学习不好，也不是并无一点长处，我……” 感觉自夸有点不太好，可想了想，鹿溪还是道：“我从初三开始参加国际美术大赛，每场赛事都拿到了不错的成绩，去年也得到了奥鲁斯艺术大学的入学offer，因家庭原因选择拒绝，今年国内的ggas大赛我也已经报名参加，按照现在网友投票的趋势，入围前三问题应该不大，我……” 江也望着身前正滔滔不绝地细数自己过往荣誉的鹿溪，眼神越发柔和。 是啊。 他的女孩在她擅长的领域里闪闪发光。 她不该被校园霸凌困扰，更不该畏畏缩缩妄自菲薄。 她那么好。 就该像现在这样，无比自信的，站在所有人面前。 ——他为什么没有安全感？ ——抛开那些外在因素，最核心的那一点，从来都是因为她不够勇敢，而他也没有信心能让她为自己改变。 但现在，他突然没那么害怕了。 “操你。” 两个老师最终在鹿溪的游说和江也的保证下，勉强默认了两人谈恋爱的事情。 但要求两人不能公开在学校里承认关系，并且江也作为已经被保送的学长，有义务帮助辅导“女朋友”的学业。 这两个要求完全符合鹿溪的想法，她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走出办公室。 紧张了半天的鹿溪才松口气，捂着心口，心有余悸，控制不住的开始絮絮叨叨，“我还是第一次在老师面前说那么多话呢江也，刚刚真的吓死我了，我感觉我说话都在颤抖，紧张的要死……” 江也嗯嗯嗯的点头回应，拉着她的手往楼上走。 “江也！” 感觉被敷衍，鹿溪停下步子，严肃问：“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听了，宝宝好棒。” 江也停下来，认真看她，满眼不加掩饰的笑意。 鹿溪傲娇地努努嘴，撇头哼了一声，“别以为你夸我，刚刚的事情就算完了哦。” “好，没完。” 江也点点头，捏了下她脸颊上的肉肉。 “那你现在有安全感了吗？”鹿溪问。 其实都不用问，自从鹿溪承认两人关系之后，江也整个人都像焕然一新了一样，目光炯炯，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鹿溪琢磨，要不是老师还在，这人说不定会直接把她就地吃干抹净。 看着满眼笑意的江也，鹿溪也不自觉跟着他笑起来，心里暖洋洋的，她不禁抬手揉了揉江也的头发，说：“江也，你傻乐的样子看起来好蠢，像我小学校门口每天翻垃圾桶的那条傻狗。” 江也脸上的笑凝固住，他挑了下眉，抓住鹿溪乱动的手，徐徐道：“宝贝，不会说话可以不说，嘴不是这么给你用的。” 说罢，他继续拉着鹿溪的手往前走。 鹿溪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快步追上与江也并肩，问他：“那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了吧？” 她语气嗲嗲的撒娇，“你看我刚刚多勇敢，为了让你有安全感，我都去和老师顶嘴了，我长那么大还是第一次呢……是吧是吧？” 她满脸期待。 被这种目光注视着，饶是江也想忽视也不行，只能正视她的问题，想了想，他斟酌着开口，“我三年前，去过一次风岛。” 鹿溪瞪大了眼，调侃道：“不是吧不是吧，江也同学，你不会想说你三年前就认识我了吧？然后暗恋我三年，直到我转学来这里，才对我展开攻势？” 这话阴阳怪气的。 江也斜睨鹿溪一眼，总觉得她在经过和老师的一番唇枪舌战之后，变得伶牙俐齿起来了。 他笑笑，不置可否。 鹿溪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试探问：“你认真的？” 问完她还是不敢相信，“但是怎么可能呢？” “虽然干爹干妈每年都会来岛上住一小段时间，可你从来没有跟他们一起来过呀，我之前都只是偶尔从他们嘴里听到你的，前段时间也是我第一次见你诶。” 江也没有直说，他循循善诱，引导鹿溪回忆，“我那时候刚刚高一，学校军训，男生统一剃寸头。” 鹿溪还是一脸迷茫。 江也继续，“我背着我爸妈去的风岛，然后在海边迷路……” 鹿溪双眸一亮，脱口道：“你是那个躲在礁石后面哭的帅气小哥哥！！” 江也勾着唇，扫鹿溪一眼，“想起来了？” 鹿溪使劲儿点点头。 记忆回笼，确实有这回事。 但她还是有点不可置信，“我记得那年只有干爹一个人来，你不是跟他一起的吗？还有你既然那时候就对我有意思，那为什么第二年不和干妈一起来玩呢，每年你都不来，我还以为你讨厌我们家呢，所以你对我是一见钟情？暗恋三年？天啦，江也，没想到啊没想到……” 她喋喋不休，问题一堆。 江也面上带笑，一个也没回答，就拉着她的手急匆匆走。 “江也，江也。”鹿溪被他扯地有点跟不上，“你这么急干什么，要去哪儿呀？” 江也，“去休息室。” “去哪儿干嘛，马上都要下课了，我们直接去吃饭吧，顺便商量一下怎么把表白墙的事情处理好，老师说必须在今天内解决掉诶。”鹿溪不解。 “嗯，我知道，但现在有急事必须去那边。” 听江也这么说，鹿溪一下重视起来，“什么事呀？” 江也，“操你。” 鹿溪：“……？” 她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人从办公室出来就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了！！！ “好骚啊，宝宝。” 老师办公室和江也的休息室本来就在一栋楼。 两人说话间，已经走到五楼，路过学生会办公室时，鹿溪往里扫了一眼，倒是没人。 “放心吧，学生会的人一般只会下课过来。”江也看出她心里的小九九，出声安抚，手上拧动钥匙，打开门。 “我……我才不是担心这个呢。”鹿溪面色一红，给自己找补，“你不是还在发烧吗？” “对啊。”江也拉着她进房间，锁好门。 鹿溪咽了咽口水。 又是紧张，又是期待的。 明明昨天晚上才第一次，今天下面还微微有点胀痛，可刚刚一听到江也说要操她，她不自觉就…… “发烧不能做这种事情。” 但想归想，她还是死鸭子嘴硬。 江也没应，去另一边拉上窗帘，整个房间瞬间暗下来。 他很快凑过来，拖着鹿溪屁股一把把她抱到桌子上，分开她双腿站在她腿中间，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整个人都笼在他的身形下。 “宝宝，你不想吗？” 昏暗的环境，暧昧的氛围，喑哑中带着一丝性感的嗓音。 鹿溪感觉嘴唇有点干。 “嗯？” 江也没有强势进攻。 他用鼻尖轻轻蹭鹿溪的，薄唇偶尔划过她脸颊，有点痒。 鹿溪承认自己有点把持不住，但她还仅存一点理智，这可是学校！ “我……膝盖受伤了……” 江也垂眸，抓住她的脚踝，曲起腿弯，轻轻揭开贴在膝盖上的纱布。 其实鹿溪摔得不重，早就不痛了，现下膝盖上也只是有点微微发红而已。 ——完了，江也要是发现不严重，会不会非拉着她做？ 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 鹿溪就看见江也弯腰，在她膝盖上舔了一下。 粘腻滑湿的触感弄得鹿溪一激灵，身体像是触电一般，瞬间酥麻，腿心也不自觉一紧。 江也抬眼看她这个反应，挑了挑眉，埋下头，又舔了两下。 不仅如此，他还顺着大腿内侧徐徐往上，又吸又舔，偶尔还轻咬一口，嘬弄出片片红痕。 手也握着鹿溪两双白花花的腿，不轻不重地揉捏。 鹿溪哪儿被这么刺激过，没几分钟就被弄得呼吸都重了几分，裙底被内裤包裹着的小花穴，也早就在这种挑逗中被浸湿。 腿被越分越开，眼见江也的头已经几乎埋进她腿根，感受着喷洒在腿心的炙热气息，鹿溪终于忍不住缴械投降，“做做做做做做做，别……” 她眼眶都被磨得红了一圈，胆战心惊地往后缩了缩臀，弱弱哀求，“别舔那里……” 江也眼里闪过一丝狡黠，听话地没再继续，抬起头堵住鹿溪的唇。 他是真的在发烧。 全身都很烫。 喷洒出的气息比寻常烫了不少，带着热意的湿舌肆意在她嘴里搅弄，吸着鹿溪的小舌发动猛攻，就像裹住猎物的蟒蛇，搅弄到一起，死死不肯放过。 鹿溪被亲得晕乎，手不自觉被江也带着往下。 摸到一团炙热。 他声音磁性又勾人，“宝宝，你说这么烫的塞进去，会是什么感觉？” ——会很爽。 鹿溪迷迷糊糊想，身下又不自觉渗出一股水液。 没得到回答，江也也不在意。 带着鹿溪的手像是撸管一样隔着裤子上下抚摸。 她今天乖得要死。 即便他都已经松手，她还在乖乖摸着，甚至偶尔握紧手感受，仿佛爱不释手。 先让她先舒服一次吧。 他放过她被蹂躏了轻微有些红肿的唇，顺着鹿溪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手撩开她的裙角，从内裤的侧边伸进去，直直掐住那粉嫩嫩的花蒂。 “嗯啊……” 突然从腿心传来的酥麻让鹿溪没忍住娇哼一声，双腿收了下，可江也站在她腿间，她压根合不拢腿。 这时，江也的指尖已经探到她的穴口。 他随意一抹，手上就一大片水。 江也心里闪过一丝讶异，一个吻就湿成这样。 他随即笑开，叹道：“好骚啊，宝宝。” “帮我脱。” 鹿溪满面潮红，羞得要死，不愿意理他。 江也没停，一根手指直接插进去，在穴内轻巧地勾弄，处处点火。 “宝宝，为什么你名字里面有那么多水？” 大名里有小溪，小名里有三个水。 他一直好奇。 鹿溪听着江也的语气，觉得他问的奇怪，闭上眼不答。 可江也像是和她杠上了，抽出手指只在穴口处磨。 如果说刚刚一根手指插进去勉强还能饮鸩止渴，现下揉弄穴口就是不进去可谓算得上是不小的折磨。 鹿溪几次有些难耐地挺臀去吞，却都被江也巧妙躲开。 他轻轻用牙磨着鹿溪的锁骨，很是执着，“为什么呢？” 鹿溪几乎要被折磨哭，再又控制不住地泄出两波水，身下空虚到极点后，她睁开一双朦胧的眼，呜咽着开口，“算命……算命的说，说我命里缺水。” “是吗？” 少年像是得到满意的回答，语气里沾染了笑意。 他两指齐并，一齐插入穴内，激得鹿溪尖叫一声，腰被刺激地后撤，欲望又控制她迎上去。 可江也却没有继续的意思，两指在穴内曲起抠弄两下就抽了出来。 鹿溪下意识夹紧穴肉不想他走，却落了个空。 接着，江也的手伸到她眼前。 线条分明的细长指节上沾满了粘腻的水液，更有甚的顺着流到手腕处，拉出晶莹剔透的细丝。 江也伸出舌头，裹去指尖的水渍，望着她，眸光幽幽，“宝宝，那个算命的，算得不准诶。” 鹿溪羞怯地呜咽一声，撇开脑袋，握着江也肉棒的手却没挪开。 “帮我脱。”江也低笑一声，把她的手带到皮带上，哄她。 同时手也没停，迅速解开鹿溪校服衬衫上面几颗纽扣。 片刻，白皙的乳肉在眼前乍现。 两团丰满被胸罩篓着，中间挤出一条深沟，似乎还带着淡淡幽香。 江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胸罩往下扒开。 两团乳肉便像被放出笼，终于得到自由的小白兔，争先恐后地蹦蹦跶跶跳出来。 而胸罩在乳缘下撑着，本就丰润的奶乳显得更加挺立诱人。 视觉的刺激冲击着江也大脑。 他直接握住一只，埋头含住红嫩的乳尖，引得鹿溪又是一声忍不住的娇吟。 身下已经蓄势待发的肉棒终于被释放出来。 江也挺腰，将龟头对准鹿溪身下已是湿润不堪的穴口。 他握着阴茎，用龟头在她的嫩肉上磨了磨，沾上滑液。 鹿溪全身注意力都在下体。 可突然，门外传来说话声。 “学姐，江也学长今天还会来吗？”程展的声音。 “不知道，我早上给他打电话也没有回应，找他有什么事吗？”孙雨桐问。 鹿溪脑中闪过一瞬清明，她猛地抵住江也，小声道：“江也，外面……外面有人，不能做了。” 说罢，她侧过身想跳下书桌。 不料江也却一手扼住她的手腕，一手握住她的脚踝，重新把她双腿分开露出穴口，然后挺腰抵上来。 “那你要小声一点了，宝宝。” 话音落下。 炙热到有些发烫的阴茎以一种不可抗拒的气势破开穴口，直捣花心。 “嗯……” 鹿溪咬着手指，硬生生把尖叫逼回去。 空虚的小穴一下被火热的肉棒填得满满当当，巨大的充实感和刺激，让她没忍住从吼间溢出破碎的声音。 “呜……” 还能听到外面的谈话声，想到自己的同学衣冠整齐的在外面，而一墙之隔的自己，此刻却衣衫凌乱，穴里还含着男人的肉棒，羞耻感几乎要盖过快感，鹿溪忍不住哭出声。 “不能做了……江也。”她低低哀求。 可身下江也已经动起来。 阴茎进进出出，磨着穴肉内壁的肉粒，然后撞在花心上，捣弄地水越来越多，弄出滋滋水声，快感一波接一波，每一波都愈发浓烈。 “可是你吸着我不让我走诶。”江也含着鹿溪耳垂，温柔舔舐，身下却一下比一下重。 “嗯…啊……呜呜，慢点慢点……嗯嗯…” 鹿溪简直被干得神志不清，完全沉沦，只记得不能发出声音。 身下越来越软。 周遭的一切仿佛都不重要，此刻的她只知道张开腿，接受江也每一次猛烈的撞击。 忽然。 房间里刺耳的一声脆响。 将沉醉在肉欲中的两人拉回现实。 是放在桌子上的水杯被不慎撞到地上。 门外有女生声音，“诶？” 接着，脚步声渐近。 最后在门口停下。 “笃笃笃。” 孙雨桐声音响起，“江也，你在休息室吗？” 吸这么紧 感觉到湿嫩嫩的软肉猛地夹紧，江也把阴茎抽出一截，才勉强忍住射意。 他揉了揉鹿溪的臀肉，低声道：“放松点宝宝，我还不想射。” 鹿溪这会儿注意力都在门外，心里祈祷孙雨桐快走。 而江也本来就在发烧，又弄这么大动静，出不少汗。 一滴顺着他的发尖滴到鹿溪白嫩的乳上，勾人得不行。 他不禁低头去舔，却被鹿溪死死抵住肩膀。 “不能做了！”她坚定道，眼神示意他门外有人。 “是吗？”江也漫不经心勾唇，问：“那你还吸这么紧？不是喜欢这种刺激？” “明明是因为紧张。”鹿溪不进他的圈套，委屈巴巴说：“你别想再哄我。” 江也没忍住笑出声。 该聪明的时候没什么脑子，不该聪明的时候又清醒的一批。 乖死了。 “笃笃笃。” 敲门声又起。 孙雨桐还没走，“江也。” 快答应她！！ 鹿溪用眼神示意。 可江也故意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耸动腰腹，指挥着埋在她体内的那根肉棒又动起来。 很满。 磨得很痒。 鹿溪推不开只能承受，没两秒脑子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喘息声跟着重了两分。 但仅剩的理智让她出声，“你不理她，她会……唔……奇怪的。” 江也温柔吻了吻鹿溪唇角，才扬声应：“在，有事？” 语气冷冰冰的，和他身下那根一点也不像。 鹿溪想。 “对，我想和你谈谈，你现在有空吗？”孙雨桐语气有些踌躇。 当然是没空的。 但江也故意使坏，低头去看鹿溪，眼神询问。 少女愣了愣，在他怀里使劲儿把头都快摇成了拨浪鼓。 他满意笑了，回外面：“不方便。” 鹿溪松口气，戳了戳江也的腹肌，小声撒娇，“别弄了好不好，桌子好硬，硌着骨头好痛。” 听到这话，江也眼神收敛，拔出阴茎，将她抱起来。 鹿溪暗喜。 “那我就在外面说吧。”孙雨桐还不死心，“和表白墙的事情有关。” 听到孙雨桐不愿意走，鹿溪有些烦躁，但一听她要说表白墙的事情，她立马来了兴趣，竖起耳朵。 “我看见很多同学在下面带节奏。” 鹿溪点点头。 对啊，可不就是你让人带的节奏吗？ 暖暖都扒出来了，最开始回复的那几个人都是你的小姐妹。 江也没什么表情，把鹿溪放在地上，扶她站稳。 “这件事如果继续这样发酵下去，影响不太好。” 鹿溪翻个白眼。 你也知道影响不好？ 她满心都在吐槽孙雨桐，压根没注意到江也什么时候已经从后面把她压到了桌边。 察觉有些不对劲，鹿溪回头去看江也。 可下一秒。 江也握着她的腰，猛地插入。 这一下又急又快。 后入的姿势本来就进得深。 给鹿溪顶得眼冒金星，瞬间夹紧穴肉，死死裹住阴茎，爽得江也喘出声。 而她同样被激得挤出生理泪水瞬间，好在死死咬住下唇才没叫出声来，奈何手没撑住桌子，被撞得砰一声响。 “你……混蛋！”鹿溪泪眼朦胧地控诉。 但不得不承认那一下爽得她脊椎骨都在发麻。 “江也，怎么了吗？”孙雨桐听出不对，问。 “撞到了，我发烧不太舒服，要睡会儿，你有事发微信。”江也不想再和孙雨桐纠葛，直接下逐客令。 “啊，好吧，那你注意身体，需要我帮你买药吗？”孙雨桐不太甘心。 “不用。”江也拒绝得很利索，身下开始抽动。 和刚才慢慢磨不一样，这次他干得又急又快。 掐着鹿溪软塌塌的腰防止她站不住，怼着穴心猛烈抽插。 堆积压抑的欲望从小腹蔓延到四肢百骸，鹿溪简直想大哭出声，可顾着外面有人，只能捂着嘴默默抽噎，憋得整具身体都颤得厉害。 “好吧。”孙雨桐失落答好，终于走远。 等彻底听不见脚步声。 鹿溪才松开手，哼哼唧唧地哭骂：“江也你混蛋呜呜呜……太快了啊……啊啊……嗯……不行不行太快了，好深啊啊……” 江也也被层层迭迭的温暖穴肉夹得把持不住，粗喘声越来越重。 终于。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两人脑中同时闪出一片白光。 鹿溪穴中喷出一大波水液，浇在龟头上，又烫又湿，刺激得江也控制不住地挺腰，插到最深处，怼着鹿溪的子宫口射出股股白浊。 情敌太有手段 “好了好了，我错了宝宝。” 江也抱着鹿溪卧在床上，怀里的女孩全身抖的厉害，哭得一抽一抽的。 是被操狠了。 “江也你混蛋。” 鹿溪好半晌才回过神，想到刚刚孙雨桐还在外面，他还往死里干，就气得咬牙切齿。 “嗯嗯，我混蛋。”江也应得爽快，眸里满是餍足，像只终于吃饱了的猎豹。 鹿溪气得要死，忍着身体的酸痛翻身到另一边，不想看他。 可江也从身后立马贴过来，紧紧拥住她。 强烈的安全感倒让鹿溪有点舍不得再推开。 “宝宝，我错了。”他开始撒娇，“看在我还发着烧的份上，嗯？” 鹿溪瘪嘴想说狠话，可贴在身后的身体确实滚烫，而且经过刚刚一番折腾后，好像更严重了。 “而且你不是也很舒服吗？”江也见人不说话，得寸进尺，“明明吸得那么紧。” “我没有！！！” 鹿溪涨红了脸，扭过脑袋厉声否定，眼里却闪过一丝摇摆。 ——其实是有的。 “好好好，你没有，都是我的错。”江也嘴角挂着笑，哄小孩似的。 鹿溪又羞又气，实在想不出还能怎么辩驳，索性又转过去缩起来装乌龟。 好在江也也没在继续。 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病号，精力再好这会儿也没什么余力，于是便把脑袋搁在鹿溪后颈处，拥着她小憩。 窗外不知什么时候下起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是助眠神器。 倦意涌上，两人相拥而眠。 再醒来是因为陆柯敲门，来送午饭和药。 趁着江也去开门的间隙，鹿溪拿他手机看了眼时间。 已经快两点了。 最多半个小时就要上课，时间只够他们吃顿午饭。 “江也，孙雨桐给你发了好几条消息。” 看着手机里的未读信息，鹿溪试探问。 ——随便看男朋友的手机总是不太好的，得征求意见。 “发了什么？”江也把袋子里打包的餐食一样样拿出来，漫不经心。 算是变向得到许可，鹿溪嘿嘿一声痴笑，点进对话框。 其实说得大抵不过是表白墙的事情。 仔细看一番。 鹿溪扯扯嘴角，不太开心，“哼，她主动去表白墙帮我们辟谣了，说我是你妹妹，有血缘关系的那种，所以住在一起，并不是谈恋爱带回家。” 她简洁明要的总结，没注意到江也在听到“血缘关系”的时候，拆包装的手坚硬了一瞬。 “她还说和你确实没有在一起，说你优秀，她会努力追逐……完全被暖暖猜对了，她肯定是不服气昨天你和她撇清干系，所以才会带节奏把事情闹大，然后来你面前邀功卖好，这个人太坏了。”鹿溪嘟着嘴，越说越气，说罢，她像是才想起什么似的，顿了顿，偷摸抬头瞧了一眼江也的脸色。 见江也面色如常，并没有对她和向暖这种恶意的猜度表现厌烦，才松口气。 但随即她又开始担心。 孙雨桐这招属实是高。 既占了受害者的名头，又大方出来澄清为江也和她解围，还在被江也拒绝后大胆表达爱意，在谁看来，她都很好。 要不是向暖说最开始带节奏的那几个号是孙雨桐朋友的，鹿溪说不定都要对她感激涕零。 而且这件事感觉还不好和江也说，毕竟只是向暖和她的猜测，也没证据就是人家故意带节奏的。 鹿溪叹口气。 ——这个情敌，太有手段了。 “翻来覆去的也就这点伎俩。” 突然，江也声音响起。 “诶？”鹿溪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回答自己刚才说孙雨桐坏的事情，她面色一喜，问：“你怎么知道的？” “她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高一的时候被骗过一次，后来就长记性了。”江也朝她招招手，“我下午去让她删帖，你要是吃醋，我们就直接公开，不用管老师那边，过来吃饭。” 被男朋友力挺的感觉就是好，所有的不开心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鹿溪麻利从床上跳下去，蹦蹦哒哒坐到江也旁边。 桌上四五个小菜，全是她的最爱。 站起来了 最终这件事还是由孙雨桐的那条澄清帖划上句号。 鹿溪想得简单。 她既不愿意江也再私下和孙雨桐这人有接触，也想不出比孙雨桐这个“受害者”自己出声以外更好的解决办法，加上这件事本来就是孙雨桐拱火，由她收尾最应该不过，索性就默认了。 再说，兄妹关系的解释也算给老师一个交代，并且方便掩人耳目。 当然，后半句话是江也说的。 这下鹿溪一下从“知三当三”“爬床勾引”的恶人形象变成了校草妹妹，而孙雨桐也从“受害者”变成大胆追爱的知心姐姐，明面上看起来，倒像是双赢。 吃过饭回到班上的时候，鹿溪明显感觉到气氛又有了变化。 显然是孙雨桐那条澄清帖起了作用。 可想到分别时江也说的那句话，鹿溪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如果你有顾忌的话，我就用我自己的方法。” 说的是她早上被欺负的事情。 “铃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鹿溪瘫在桌子上想如果是江也遇到这件事，他会怎么做？ 这时，后座几个同学围过来。 “鹿同学，你看一下，这是我的网购记录。” “这是我的……” “啊，好……”鹿溪支起身，拿出江也帮她带过来的手机，“可以发一份截图给我吗？” 几人点点头，很快发过来几张截图，都是发票或者网购记录。 鹿溪按照上面的价格一一给几人转账。 刚送走最后一个，一直黑着脸的向暖没忍住开口，“明明是姜琪故意绊你，才把他们水杯摔碎的，凭什么就你一个人赔？” “对啊，为什么呢？”鹿溪低头在纸上写写算算，随口答。 “淼淼，你别这么好欺负行不行！”向暖恨铁不成钢。 程展也说：“其实我和向暖可以帮你证明是姜琪的错……” “好啊，那就麻烦班长和暖暖了。”鹿溪应。 “啊？”本以为会一如往常被拒绝的程展，一时没反应过来。 鹿溪朝他笑笑，拿起自己刚刚算数的纸，又从包里掏出早上去医务室买药开的小票，然后两步走到姜琪桌前，一把将纸拍在她桌上，说：“还钱！” 姜琪正趴在桌子上小憩，听到声音一脸不耐烦，疑惑地看来。 鹿溪说话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两个水杯加起来1869块钱，加上我早上去医务室买药的36块钱，一共1905，还钱。” 私立学校的学生家庭都不会太差，用的东西都不便宜。 “我去，我们淼淼站起来了！”向暖见这一幕，立马星星眼，用不小的声音嘀咕，周围不少人看过来。 “你有病啊？”姜琪骂，“想钱想疯了？” “你不给？”鹿溪是难得的镇定。 “你自己摔到把人东西弄坏了，凭什么让我给？”姜琪回怼。 “好。”鹿溪点点头。 就在向暖以为鹿溪就要这么放弃的时候，鹿溪挺直背脊，居高临下地看着姜琪，一字一句道：“那我就去保卫科调监控，看看早上是你故意绊的我还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顿了顿，她继续，“你别忘了，我摔到之后，你还和班长吵架，那个也可以成为你故意的证据，但我警告你，到时候就不会只是赔钱这么简单了，而且现在学校在重点抓校园暴力，你大可以试试和我刚到底，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哭！” 一番话铿锵有力，气势不输分毫，完全不像以往那个忍气吞声唯唯诺诺被霸凌的鹿溪。 姜琪几次张嘴想回怼，却被鹿溪那架势给逼了回去。 而她那些往常总是帮腔的小姐妹，这会儿竟然也个个缩起来装鸵鸟，没一个人出来帮她说话，甚至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后，还有一个看不下去过来劝姜琪还钱的。 最终姜琪顶不住压力，红着眼眶扫码转账。 收到转账的播报声响起那一秒，向暖发出一声欢呼。 鹿溪首战告捷，不由笑出声来。 回到座位上，向暖围着她调侃怎么一下硬气起来了。 鹿溪才后知后觉，抱着向暖手臂心有余悸的撒娇，“啊......暖暖，你都不知道我刚刚快紧张死了……” 向·以为女鹅终于站起来·暖：......是我太天真。 俗套的故事 表白墙事件圆满解决，后面小半个月，学校里都风平浪静的。 鹿溪总算过了一段好日子。 可虽然没有大烦恼，小烦恼却一堆。 比如“江也妹妹”这个身份给她引来不少关注。 许多对江也有意的小女孩平日里接近江也无能，于是打上了看起来就很好说话的她的注意。 送情书，送礼物，要电话，要微信，示好拉进关系，无所不用其极。 特别是高一的小学妹们。 她们才入学第二个学期，对江也了解不深，正是上头的时候，一个接一个的往上凑。 开始的一段时间，鹿溪习惯性讨好人的毛病发作，几乎什么忙都帮，一边吃醋一边让江也记得通过别人的好友申请，就连向暖都说她有点大方过头了，为此她和江也还差点吵了一架。 加上没几日那些缠上来问后续的学妹们在几次没有得到江也的回复后，态度也变得不好起来，鹿溪忍无可忍，不知道怎么想的憋出一句“江也身边女孩子那么多还能三年不谈恋爱，你们就不觉得他可能性取向有问题吗？”。 她本意是想随便把人打发走，没想到这句话效果出奇的好，当天来缠着她的人都少了一大半。 但鹿溪还没开心两天。 这句话就传到江也耳朵里了。 他身体力行，用一晚上证明了自己的性取向，第二天鹿溪差点没能站起来。 两边受气，到处都不讨好，鹿溪让大家见识了什么叫“狗急跳墙”。 继顶撞老师和对刚姜琪后，她第三次爆发。 不管怎样，虽然传出消息说她不近人情，端着江也妹妹的身份耍横，但世界总算是清净了。 可这天早上才走到班门口，她就看到自己桌子上放着一个包装好的礼盒。 本来还大好的心情，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又是谁啊？” 鹿溪不耐地走进去，拿起礼盒四处看了看，又在桌子上找了一下，“居然没署名也没情书？” 奇了怪了。 这算什么。 送礼物不留名？ “别想啦，不是江也的小迷妹们送上来的。”向暖反坐在椅子上，神情恹恹，“宋嘉驹刚刚专门拿过来的，真不要脸，都拒绝了还往上贴。” 听到这个名字，鹿溪眉头皱得更深，难得骂人，“狗皮膏药。” “对对对，狗皮膏药！” 一听有人骂宋嘉驹，向暖就高兴，连忙附和。 “暖暖，大课间的时候陪我一起去还给他吧。”鹿溪对宋嘉驹送的东西一点兴趣也没有，搭着桌角放在地上。 听到要去找宋嘉驹，向暖不太愿意，但还是答应下来。 直到鹿溪提出中午请她吃麻辣烫，她才稍微精神些。 早读开始，望着向暖的背景，鹿溪默默叹气。 向暖和宋嘉驹的事情，得追溯到高一的时候去了。 很俗套的故事。 大抵就是学霸乖乖女初入校园，偶然结识阳光热烈的少年，陷入爱河的故事。 当然，如果少女后来没有发现自己只是猎物之一，游戏一员，而那个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的少年实际渣到极致，热衷玩弄清纯女孩和收割一血以外，这一定会是一个很美好的故事。 但现实就是，少年即使被戳穿也渣得明明白白理所当然，而少女懵懂又炽热的爱意最终被一句“玩不起”终结。 就……挺惨的。 所以后来每次向暖提到宋嘉驹的时候，鹿溪都会跟着骂两句。 反正宋嘉驹现在追她也不过是把她当做下一个猎物而已，不用对他太客气。 而且。 鹿溪发现，在宋嘉驹知道她是江也妹妹之后，他好像追得更猛烈了。 大概是每年校内篮球赛，他作为体育班班长兼校队队长，却年年都输给江也这个“门外汉”。 所以非得在这种事情上门争个输赢似的。 有病。 鹿溪踢了一脚桌下的礼盒。 这种被人当做胜利品的感觉，实在算不上好。 她想。 一定要找个机会，和宋嘉驹这个人，彻底划清界限。 “哥哥对妹妹，应该出现那种占有欲吗？” 去还礼物的时候，宋嘉驹他们班正好上体育课，在留班休息的同学的指路下，鹿溪把礼盒放在宋嘉驹桌子上，又拍了张照片保留证据后，便离开了。 后面几天，宋嘉驹那边居然没什么动静，鹿溪就也没再这件事情上花心思。 直到校内篮球赛如期而至，上半场宋嘉驹带领校队取得胜利后，打算去给江也送水的鹿溪被宋嘉驹拦在了半路上。 彼时，鹿溪的注意力完全放在球场边和陆柯说话的江也身上，能看见已经有几个女生凑上去送水了，孙雨桐更是凑到最前，笑盈盈地和陆柯搭话，眼神却一直往江也身上瞟。 而瞧着已经拒绝了几个女生递来的水，还在四处张望的江也，简直又可爱又好笑。 鹿溪没忍住笑出声，心里也有些急。 毕竟娇贵的江大少爷是提前点名要她送水的。 就是这时候。 一道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给我的？” 宋嘉驹一手抱着篮球，一手抬起来指了指鹿溪手里拿着的水，眉眼带笑。 若是忽视他那些“丰功伟绩”，他这副皮相，倒算得上是精品。 不过可惜了，从向暖哪儿知道他所有烂事的鹿溪，看见这张道貌岸然的脸，只感觉得到恶心。 她几乎是立马收敛笑意，“麻烦你让一下。” 宋嘉驹看着眼前的女孩，在自己出现的那一刻，立马变得警惕起来，连拿着水的手都收紧了，一副怕被他抢走的样子。 是真像只很好欺负的小白兔。 而且，还是江也妹妹。 这两个buff迭起来，很刺激。 “要不打个赌，要是我赢了下半场，你就和我在一起呗。”他勾唇，再次挡住企图绕开他的鹿溪的去路，接着就如愿以偿的看到女孩被激怒，气哄哄地抬头瞪他。 “你做梦！” 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可惜一点气势都没有。 嘟着嘴的样子更添了几分可爱。 很想捏捏她脸上的软肉。 他这么想。 手也这么动起来。 可就在即将要碰到的那一刹那。 一个篮球砸过来。 角度刁钻，力道十足，结结实实砸在手臂上，宋嘉驹半边身子都麻了一片。 他气急败坏回头骂，“谁他妈扔的？没长眼？”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吵吵嚷嚷的体育馆都安静了几分。 “我扔的。” 球场边传来一个不咸不淡的声音。 鹿溪望过去。 江也驻足望着这边，面无表情的，眼里也没什么情绪，但看得出，心情不太好。 鹿溪赶紧趁着着空隙小跑过去。 而宋嘉驹看到是江也发难，咬咬牙，没刚才那么嚣张了，脸色憋屈，却又不肯服输，边揉手臂边道：“怎么，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带管别人谈恋爱的？” 江也没说话，接过鹿溪递过来的手，歪着头看她，像在问现在怎么办。 鹿溪叹口气，“你来吧。” 之前宋嘉驹纠缠的时候，江也就说过，他直接出面一劳永逸，是鹿溪觉得不能什么都依靠江也，所以拒绝了的，但现下，她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江也笑笑，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才慢悠悠对宋嘉驹道：“是啊，这个年代，谈个恋爱能闹出多大的事才需要你爸花大钱摆平呢，别说，我还挺好奇的。” 这句话，模棱两可，却一针见血。 宋嘉驹顿时就一副吃了屎的模样，再没有刚刚那股不服。 这场战局，短短两句话，已经分出胜负。 “好啦，打得是友谊赛，和气为重，中场休息时间不多了，都再修整一下吧。” 孙雨桐适时出来打圆场。 周围同学自觉惹不起这两位，纷纷移开视线，篮球馆里重新热闹起来。 宋嘉驹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回队里。 孙雨桐过来递了瓶水，“你别放在心上。” 两人高一没分班之前做过一段时间同桌，关系一直不错。 宋嘉驹接过水喝了一口，眼神却一直锁定在对面的两个人身上。 半晌，他笑了，说：“你不觉得这兄妹俩怪怪的吗？” “嗯？” 刚打算离开的孙雨桐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拧，停住脚步，顺着宋嘉驹的视线看过去。 那边鹿溪不知道在说什么，江也很认真地听着，望着她，眼里浸满温柔。 这种态度，以前从来没在江也身上出现过。 “说不定，有些人是天生的妹控呢。”孙雨桐给自己找补。 “是吗？”宋嘉驹似笑非笑，想起刚刚江也看他的眼神，“哥哥对妹妹，应该出现那种占有欲吗？” 孙雨桐张张嘴，目光在宋嘉驹和对面两人之间流转了几个回合，想到宋嘉驹不肯吃亏的性格，最终也只提醒：“你待会儿别乱来。” 局外人 下半场很快开始。 观众席上热火朝天地猜测今年到底谁是赢家，鹿溪和向暖混在人群里，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的形势。 鹿溪看不明白到底哪边厉害一些，但能看出场上两队在经过上半场的互相摸底后，都改变了策略。 特别是宋嘉驹那边，打法一下变得十分激进，很快就投入下半场的第一个球，反观江也那边，反而从一开始的猛烈进攻变成了以防守为重。 “我去，这个宋嘉驹，会不会太生猛了？” 在宋嘉驹第三次企图扣篮后，向暖不禁感叹，“看来江也刚才把他刺激得不轻啊。” 鹿溪点点头，紧张地盯着场上僵持不下的战局。 宋嘉驹显然是被激怒了，频频进攻，就连她一个外行都能感觉到校队其他成员多多少少有点不满，几次没能跟上他的节奏，而江也这边严防死守，愣是一个球也没让宋嘉驹再进。 有刚才的一场闹剧，现在不少人希望这俩能碰上，一争高下。 这个场面很快到来。 在宋嘉驹又一次投球被陆柯拦下，并把球抛给江也后，宋嘉驹直接追过去，企图抢球。 可江也这次没再一味防守。 他身影矫健地运着球穿过对方几人，眼见被宋嘉驹堵住前路，毫不犹豫把球朝已经跑到后方篮板下的程展。 宋嘉驹瞳孔一缩，果断扭头去拦。 可下一秒，篮球在空中划过一个美丽的弧线，正中篮筐！！ “三分！！！” “卧槽这假动作！！” “我去，那球不都已经脱手了吗，这还能再抱回来？” “尼玛，这运球熟练的，到底那边是校队啊？” 流畅的假动作和完美的三分球，让观众席瞬间爆发呐喊。 在这种环境下，鹿溪都不由觉得热血沸腾。 刚刚江也的动作很快，任谁都以为他是在给程展传球，从程展那震惊的表情就能看出，连同一队的队员都完全被骗过去了，更不用说宋嘉驹。 江也一开始就是做好了原地三分的打算！ “卧槽卧槽，你男……哥真牛逼啊。”向暖激动地拉着鹿溪的手都在颤抖，“你看宋嘉驹那个表情，哈哈哈，江也能玩死他。” 鹿溪抿嘴，脸上终于也有点笑意。 刚才她一直提心吊胆怕江也会输，现在看来，他完全游刃有余。 而在这个三分球之后，场上的形势瞬间逆转过来。 两队的打法没有什么变化，但就因为宋嘉驹太急，导致失误明显，被江也抓到漏洞，逐一攻破。 而两队比分越拉越大，眼见总分就要被赶超，宋嘉驹脸色黑沉，沉不住气，手上也不规矩起来，几次故意撞人。 因此引起不少同学不满，叫嚷着宋嘉驹犯规，但裁判却没什么动作。 很快就只剩下最后三分钟，只要江也队再进一个球，就可以反败为胜。 这时，一直被鹿溪紧紧握在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恭喜您，您的作品[山海经神兽]已入围[校园组—2D美术设计]前五强，最终结果将在下周三公布，快来网站看看吧！】 鹿溪双眸一亮。 她一直在等消息。 当下完全忘了还在看比赛，一把抱住向暖，激动地差点没哭出来，“暖暖，我进五强了！！” “我去，那最低奖金都得有三万啊，淼淼你发了！”向暖惊讶。 鹿溪满心欢喜。 可还没来得及回话，球场猛地发出一声巨响。 观众席上发出一阵嘘声，不少人站起来，神情激愤。 “这是怎么了？” 鹿溪和向暖两人因为晋级的事情分了神，没关注场上，这才垫着脚张望。 看计分板，江也队正好比宋嘉驹队多了一分。 江也赢了！ 可人呢？ 鹿溪定睛一看，才发现篮板下围了一堆人，还有不少女生往球场上涌，就是看不见江也的身影。 想起刚才那声突兀的巨响，鹿溪心里咯噔一声。 身边正好有人在讨论这件事。 “宋嘉驹最后那一下也太明显了吧？看着抢不到球就直接往人身上撞，真特么不讲武德。” “我去，扣篮直接被撞下来，得疼死吧？” “场上被围得严严实实的，看都看不到，算了，还是别凑热闹了。” 鹿溪心一沉，转身朝场上奔去。 可人太多了。 学生会组织部的同学已经开始维持秩序，压根挤不进去。 鹿溪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挤到最前面，然后就看见身着啦啦队队服的孙雨桐蹲在江也身边，一脸担忧。 而她，却像个局外人一样被拦在外面。 又是担心又是失落，鹿溪情绪一下变得有些复杂。 但下一秒，江也抬头。 像是心有灵犀一般直直往她这个方向投来视线。 四目相对，江也勾勾嘴角。 是在让她别担心。 可看到江也脸侧似乎还在渗血的一道红痕，鹿溪瘪瘪嘴，好不容易才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 很快，陆柯帮忙扶起江也，往医务室去。 路过站在场边的宋嘉驹时，他出手拦住，面色沉静，抑制着情绪，直勾勾盯着江也，看起来恨不得把江也吞噬殆尽，说：“你故意的。” 江也挑眉看宋嘉驹一眼，眼里满是戏谑。 他轻笑一声，没有回答。 以色侍人 鹿溪赶到医务室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有不少人。 和江也一队的成员都在，除此之外，多了个孙雨桐。 “你们来啦。”程展率先发现门口的两人，招呼。 房间里的人听见声音扭头来看，见是鹿溪，让出一条路来。 鹿溪低声道句谢，凑到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江也，嘴一瘪，眼泪就掉出来。 江也失笑，抬手帮鹿溪散落下来的碎发轻轻帮她别到耳后，哄：“哭什么，就是被撞了一下，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鹿溪不说话，眼泪一个劲儿地掉。 碍着人多，江也也不好做太出格的事情，只默默帮她拭去泪珠，无奈哄她。 孙雨桐站在旁边，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眉头越皱越深。 脑中突然闪过宋嘉驹中场休息时说得那句话。 “你不觉得这兄妹俩怪怪的吗？” 可是她很快就否定了自己那怪异的想法。 鹿溪是江也父亲私生女这件事，是她偶然在江也和陆柯谈话时偷听到的，应该不会有假。 但…… 孙雨桐抬眸扫了眼鹿溪。 看样子她还不知道，得找个机会提醒一下，别到时候真喜欢上江也就麻烦了。 “行了行了，没什么事我们也别在这儿待着了，你好好休息吧，其他人，今天咱把宋嘉驹那孙子打得狗血淋头，陆爷我高兴，请客庆祝，明天周末，今天都不准给我回家啊！！” 陆柯适时开口。 几个队员欢呼起来。 纷纷关心江也几句便跟着陆柯出去。 孙雨桐本来还想再陪一会儿，耐不住陆柯死命催，最后什么都没说就被拉走。 医务室里安静下来。 鹿溪看着江也侧脸的红痕，吸吸鼻子，问：“校医呢？” “请假没来，刚刚打过电话，他说那个箱子里有擦伤的药。”江也看出鹿溪的想法，指了指对面的柜子。 鹿溪擦擦泪，一言不发去柜子里找出药膏，坐到床侧。 “宝宝。”江也扯了扯鹿溪的衣摆，声音放软，“吓到了？” 鹿溪不说话，把药膏挤到棉签上，一点点，仔细给江也上药。 “嘶。” 药膏才沾上伤口，江也就拧眉躲了躲。 鹿溪立马担心，“弄疼了吗？” 下一刻，江也眼底浮现笑意，一把将鹿溪整个人都抱到自己腿上。 “你干嘛，不是受伤了吗？”鹿溪吓一跳，怕压着江也的腿，不敢坐实，挣扎着要下去，“江也，你别闹！” 她挣扎得厉害，江也险些没抱住，怕她摔，只好说实话，“没受伤，宝宝，我装的。” 鹿溪停住动作，狐疑看过来，“观众席上的同学都说看见你被宋嘉驹撞了。” “你没看见？”江也问。 鹿溪顿了顿，有些心虚又有点小得意，“我那时候收到比赛短信说我晋级了，正好没看球场……” “真棒。”江也真心实意夸。 鹿溪完全不吃这套，得意了一秒，就垮着个小猫脸，两只小手在江也身上乱摸起来，东按一按西探一探的找伤口，“你别岔开话题，到底伤没伤到啊？我听他们说得可严重了！” 江也被她摸得心猿意马，赶紧制住鹿溪的手，解释，“放心吧，就是摔了一下。” “真的？”鹿溪问。 “真的，我一早知道宋嘉驹想故意撞我，不过是演得惨烈一点而已，他那么想出风头，我帮他一把，力道我把握着的。” 江也放开她的手，拖着鹿溪的臀，把人整个往前挪了些位置，让她正好能坐在自己腰腹上。 这个姿势，让鹿溪脸腾一下开始发烫。 江也笑，“想什么呢？” 鹿溪恨他一眼，看着他表情不像是为了不让她担心而撒谎，才稍微放下心来，然后指着他脸上的伤痕问，“那这个是怎么回事？” 江也乖乖回答，“摔下来的时候和陆柯离得太近，不小心擦到的。” 说罢，想到鹿溪微博上正更新得火热的h漫，江也眯了眯眼，撒娇，“宝宝，我毁容了，你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啊？” 他都这么可怜了。 她怎么也得哄哄他吧？ 可和江也想象的不太一样。 鹿溪冷哼一声，一本正经，“肯定会的，毕竟我最开始就是奔着你这张脸才和你谈恋爱的。” 江也一怔，突然有点没安全感。 但紧接着，女孩就笑开来，“江也，你慌了！你不会真的想过以色侍人吧？哈哈哈哈！” 少女坐在自己胯上，笑得一抖一抖得，腿心磨蹭着他。 呵。 江也使坏般把着鹿溪腿根往下按了按，咬牙道：“对啊，那趁着我还没毁容，得赶紧把你套牢才行。” “这个姿势我们还没试过吧？” 感觉到抵着腿心的硬物，鹿溪惊慌一瞬，知道江也是来真的，立马怂了，“别别别，这是学校。” “又不是没在学校做过。”江也不肯放过她，拖着她的臀轻轻磨起来，顺便带她回忆，“之前在实验室里……” 鹿溪赶紧捂住江也的嘴，不愿意想起之前被江也按在实验室桌子上操的场景。 天知道当时还是大白天的，而且隔壁班还在上课。 她都不知道江也哪儿来得那么大胆子。 “我错了我错了，不嫌弃你。” 鹿溪赶紧道歉。 可两人之间气氛越来越旖旎，身下的那根也完全硬了起来，江也更是一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模样，鹿溪呜咽一声，心里后悔。 早知道就不嘚瑟了。 眼见着江也已经吻过来，手也开始在自己身上乱动。 鹿溪脑袋一空，都准备再放任一把的时候，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瞬间清醒，推开江也。 “别管。”江也眸光沉沉，又凑上来。 “不行，万一是大赛的电话呢？”鹿溪坚持。 这话一出，江也知道她对这场赛事的看重，总算放过她。 鹿溪拿起手机，愣了一下，才接起来。 “干妈……你回来啦？！！” ———— 尒説+影視：ρ○①⑧.red「Рo1⒏red」 “小白眼狼。” 鹿溪从小就喜欢温芸，觉得她长得漂亮、身上香香的、对自己比她亲妈做的都好。 这也是当时外婆偏瘫，她妈要回去照顾，让她来投奔温芸的时候，她没拒绝的原因。 一通电话打了小一刻钟，两人聊得热火朝天。 听说鹿溪参赛入围，温芸更是定了酒楼要一起庆祝。 是以她帮江也简单把脸上的伤口处理了一下，贴了个创可贴之后，就一起往酒楼赶。 篮球赛获胜，作品入围五强，干妈回家，可谓是叁喜临门，鹿溪心情舒畅，一路上坐在副驾驶，托着腮盯着江也怎么都看不够。 该说不说，脸上贴了创可贴的江也，增添了几分痞气，很合她的胃口，她看着看着，就不小心晃了神。 直到江也开口说话。 “行了，别犯花痴了。” 将车停在酒楼门口，江也伸手揉揉鹿溪额前的碎发，“到了宝宝。” 鹿溪拉回思绪嗯了一声，把江也的手从自己头顶扒拉下来握在手里玩，想到什么，有些惆怅，“江也，你说待会儿见到干妈会不会尴尬啊？” “尴尬她把你当女儿，结果你睡了她儿子？”江也眼里是明晃晃的笑意。 “你故意的！”鹿溪气呼呼吼他。 江也轻笑一声，看着她，目光却停留在她身后，“你要是想跟我装不熟，我也不是不能配合你，但你要是再这么继续玩我手，那可能就不太说得通了。” 鹿溪怔愣一秒。 身后泊车的工作人员过来帮她打开副驾驶的车门。 她回头望去。 温芸此刻就站在大门口笑盈盈望着她们。 鹿溪一激灵，想也没想直接甩开江也的手，下车，做贼心虚地朝温芸扑过去，“干妈，我想死你了！！” 拉着温芸往大厅里走的时候她隐约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小白眼狼。” 鹿溪生怕江也搞事，头都没回假装什么都没听见。 * 叁人一同去到楼上。 菜已经上齐。 满满一大桌十几个菜。 温芸很热情地拉她坐下，各种夹菜，江也则坐在旁边，默默吃着，一言不发。 鹿溪一边应和温芸，一边时刻观察江也的状态。 她发现自从下车的时候江也礼貌性地喊了温芸一声妈后，两人就再也没有交流过。 知道这母子俩关系不太好，但也不至于这么差吧。 鹿溪坐在两人中间，被温芸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可温芸亲生儿子却被晾在一边，这让鹿溪有点如坐针毡。 终于，看着已经内温芸夹来的菜堆得满满当当的饭碗，鹿溪不知道哪根筋抽了，在温芸又夹来一筷子菜的时候，她居然端起旁边江也的碗给接了下来。 然后愣在原地。 房间里一下安静下来。 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些出格，鹿溪赶紧为自己找补，打哈哈，“啊，我看哥哥都没怎么吃，就想着给哥哥……” 她越说越没底气。 谁能干得出拿别人碗接菜这种事啊！ 何况在温芸面前，她还在和江也装不熟！ 江也却没说什么，轻笑一声，继续慢条斯理地吃饭。 本来到这儿这件事就该直接当个小乌龙过去了，可看在温芸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 她本来就担心江也平时欺负鹿溪，今天瞧江也冷着脸，鹿溪又一直小心翼翼观察江也的表情，就猜到几分。 江也这孩子平常肯定没少为难鹿溪。 是以她开口的时候语气有些严厉，“江也，妹妹好心给你承菜，连谢谢都不会说吗？我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话一出。 鹿溪心道一声不好，赶忙去看江也。 果然就见他面色一沉，丝毫不留情面地回怼，语气讥讽，“你是在和我谈家教？” “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温芸较真起来。 “长辈也得有个长辈的样子，你尽责了吗？温女士。”江也边说边夹菜尝了一口，连眼都没抬一下。 两人一点就燃，你一句我一句地针锋相对，谁也不肯退让。 鹿溪夹在中间，完全不知道该从那边先开始劝。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她发现自从温芸今天打电话过来开始，江也情绪就不太对劲，毕竟平常这母子俩关系虽然不好，但是也不至于会这样。 就她思考的这么一会儿，那边已经由江也一句“你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而结束了争吵。 他说完站起身，直接推门走了出去。 温芸似乎被他刚刚那句话哽住了，脸色有点难看。 鹿溪一头雾水，又不敢问。 心中却不免好奇。 所以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抱抱他，亲亲他 “刺激吗宝宝？” 吓得水都干了 我好爱你 小时候 回忆 “他不会觉得不值。” “她喜欢睡软床。” 求佛祈愿 打耳洞 闪闪发光 明明都已经这么硬了 “小三的女儿” 对峙 隐情 真相？ 孙雨桐口中的那个文件夹，比鹿溪想象的还要好找。 其实就在衣柜抽屉里，一拉开就看到了。 之前她帮江也拿东西的时候，甚至看见过好几次，只是她从来都想过要打开看看而已。 可如今看着就这么明晃晃摆在眼前的文件夹，鹿溪的心情很复杂。 这种感觉、就像……江也一边想瞒着她，一边又暗暗希望她能够自己发现一样…… 她伸手把文件夹拿出来，很厚实一个，打开封口扫了一眼，东西还不少。 鹿溪一件件拿出来，在地上摆开。 里面大多都是照片、信封、文件证明以及打印的各种银行流水和机票记录。 其中照片占了大多。 有几张一眼看过去很眼熟的，她之前在微博上找到的网友整理出来的证据里面看到过。 是她妈妈和江远叔叔的合照。 有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张。 夏天穿着短袖在树下荡秋千的，冬天穿着棉袄打雪仗的，游乐园一起排队的，爬山时在寺庙下一起拍的，一起在海边踩着浪花的…… 每一张，两个人都靠在一起，对着镜头，做着奇奇怪怪的鬼脸，笑得无比开怀。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复印下来的照片，被全部订成了一个册子。 看封面的备注，像是从江远叔叔的电脑里copy下来的。 里面全是鹿溪妈妈的照片。 她趴在教室桌子上睡觉的、画黑板报的、在台上演讲的、运动会跑步的……大约有几百张。 大多数都是偷拍，偶尔有几张像是鹿溪妈妈发现被偷拍，笑着来制止的模样，也被拍了下来。 照片里的妈妈是鹿溪从没见过的青春靓丽的模样，那时候的她好像什么烦恼都没有，笑得肆意又张扬，而自从鹿溪有记忆开始，妈妈从来都没那样笑过，她总是温温柔柔的仿佛可以包容发生的所有坏事，或许因为是生活的磨砺，又或许因为是岁月的流逝，不论如何，鹿溪看着照片，只觉得陌生。 见过很多次的江远叔叔变得陌生，妈妈也变得陌生。 如果早两个月看到这些照片，鹿溪只会觉得妈妈是在爸爸去世后才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可看着照片里和她无比亲近的江远叔叔，鹿溪迟疑了。 所以网上的猜测，也有可能是真的？ 这个想法突然钻入脑海，鹿溪捏着照片的手咻得一紧，攥得发白。 身体早已经控制不住颤抖起来，眼眶也干涩的要死。 她强忍着翻涌的情绪，接着往下看。 可期待中的反转并没有来。 数十张两地来回的机票，逢年过节的转账记录，手写的亲笔信，以及私家侦探出具的报告……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鹿溪妈妈在去岛上和父亲结婚前就已经怀孕，并且在鹿溪出生当天，江远定了一张去岛上的机票。 真相似乎已经大白。 青梅竹马…… 插足…… 变心…… 婚内出轨…… 小三…… 一个个不堪的，鹿溪曾经很有底气并不当回事的词语，如今在她脑海中回放，像是一个魔咒般，驱散不掉又逃不了。 “骗人的吧？” 鹿溪捏着那一样样“证据”，笑得惨然。 这要让她怎么去相信呢？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对她这么好的干妈算什么？ 救火牺牲了的父亲算什么？ 她和江也又算什么？ 想到江也，鹿溪顿住。 如果，如果是真的。 那她和江也岂不是…… 突然，鹿溪胃里一阵抽搐。 她支撑着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跑到厕所，伏在洗手台上，“哇”的一声呕吐出来。 可这些天因为这事情闹得食不下咽，她胃里几乎没有多余的东西，只能吐出一点点胃液。 强烈的恶心感让她止不住干呕，胃和嗓子被胃液灼烧地生疼，不知道是因为身体太痛还是心太痛而流出的眼泪也大颗大颗地滴到洗手池里。 不适感让她只有大口大口喘息才能喘得上气，满脑子都是耳鸣声，胸口也被这种沉闷感压得几乎要窒息。 明明现在还是下午，明明雨后太阳正好，可鹿溪只觉得周身都黑沉沉的，看不见一点光亮。 她不知道自己保持了多久趴在洗手台上的这个姿势，周遭时间仿佛静止，等她回过神来时，她的两只胳膊已经又酸又痛了。 鹿溪缓缓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脸色惨白，眼眶通红，嘴唇乌青，瞳孔也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雾，看不出丝毫情绪。 情绪似乎被剥离了。 她意外的……很平静。 她洗了把脸，像个木偶般机械地去江也房间把散落一地的东西一样样捡起来重新放回原位。 又回到自己房间，把画板和颜料箱整理好， 她没动其他东西，她想她还会回来，她只是现在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静一静，等她全部想通了会再回来的。 鹿溪背上画板，提起颜料箱，走到玄关的时候，回望了一眼这个房子。 想起第一次来的时候的情景，她笑了笑。 “早知道就不来了。” 说罢，关掉反锁，拧下把手，拉开门。 “宝宝……” 江也就在外面，见鹿溪开门，立马过来。 鹿溪毫不意外地抬头，深深看着江也，她看得很认真，像是想要把他看透一样。 江也想过鹿溪可能会哭会闹，会生气，大发雷霆也不一定，他知道会很难哄，在外面等的这几个小时他已经想好不管鹿溪怎么对他撒气都可以，他都可以承受。 可看着鹿溪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一眼不错地望着自己，而他完全猜不到她的想法的时候，他彻底慌了。 他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拉她。 可还没碰到，又收了回来。 鹿溪并没有躲。 是他不敢。 “淼淼……”江也带着乞求的语气开口喊她，奢望她能给自己一点反应，什么都好。 鹿溪也确实这样做了。 她低低叹息一声，带着自嘲的意味轻笑了下，说：“好恶心啊。” 像在说江也，又像在说自己。 “什么？” 江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鹿溪摇摇头，扬起脑袋，看着江也的眼睛，一字一句，“江也，你好恶心啊。” 然后收回目光，再也没看江也一眼，径直走向电梯。 留下面如死灰的江也无措地站在原地。 情绪 走下楼之后，鹿溪发现先前那种暗沉沉的压抑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知道了所有真相后，她紧张的心情反而完全松弛下来，感觉一身轻松。 这一切已经不是她能改变的了，就这样吧，做条快乐的小咸鱼也不错。 想着，她先打车去经常买画具的店里痛痛快快给自己补充了一波颜料，买了许多以前很早就看上，但是因为太贵而舍不得买的，又找了家五星级酒店，开了间套房。 拿到奖金之后还没好好犒劳过自己，买点好的住点好的没问题吧？ 她家境比不上江也家那么富裕，加上家里只有妈妈一个人还要抚养她，不能说从小过得有多借据，但富裕肯定是算不上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这么多年一直参加比赛还在网上接单的原因。 所以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花钱花得这么爽快。 而且奇怪的是，居然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她乐得开心，后面几天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 灵感像泉水一样汩汩不断。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画布上，画笔上。 画出一张又一张。 油画、水彩，就连许久没有练习过的素描也被她捡了起来。 半干的成品堆了满地，走来走去的时候都要小心才能不踩到。 累了就窝在沙发上睡觉，醒了起来继续画。 饥饿感似乎和情绪一起被剥离了身体，只有直到胃开始灼痛，鹿溪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 起先点些粥来也能稍微应付一下，后来吃东西不管用，买药的外卖都点了两次。 就这么昏天黑地的过着每一天。 每天唯一心情沉重的时候就是醒过来看手机，要给向暖和程展报平安，怕干妈那边事情有新的进展要找她商量，又不知道怎么面对干妈……除了这些，其他时候，她都是快乐而又自由的。 直到住进酒店的第五天中午，鹿溪从沙发上疲惫的爬起来准备继续画画的时候，才发现白色颜料用完了。 常去的画具店没有外卖，她只能出门。 但她一点都不想出去。 外面阳光太大，人声太吵，风里有尘，总之哪儿哪儿都不好。 她就想待在屋子里。 于是鹿溪继续蜷缩回沙发里，点开外卖软件一家家找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的颜料。 可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鹿溪有些绝望地透过窗帘缝隙看了一眼窗外湛蓝的天，心里任性地想还是她画里灰蓝的色调更加有意境。 又在沙发上做了小半个小时的心理建设，才磨磨蹭蹭起来换下浴袍。 她来的时候一件衣服都没带，穿得自然还是之前那套衣服，重新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五天来第一次推开门，迈出去。 一鼓作气走到楼下大厅，一边接着网约车司机的电话一边小跑出去，刚到大马路上，看见对街停着的一辆跑车，鹿溪顿住了脚步，硬生生把已经到嘴边的“我到了”咽下去，对电话里说道：“师傅我这边突然有点事，订单我取消了，等待费用我在平台上补给你。” 眼见对面那辆跑车的车门已经打开了一半。 鹿溪按断电话，扭头就走。 她逃也似的回到房间，一把关上门，无力地倚着门坐下。 胸口因为突然运动而剧烈起伏，心也在怦怦直跳。 缓了好一会儿，人才平静下来。 想了想，鹿溪又掏出手机，把定位关掉。 这是之前和江也在一起的时候，看见网上流行用定位查岗，她闹着非要开的，没想到有一天用到自己身上了。 鹿溪双手环着腿，把头埋进膝盖里，只觉得那种沉闷窒息的感觉又追了上来，心脏一抽一抽的，痛得她想哭。 好烦。 画画吧，画画可以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想着，拖着疲惫的身体起来。 没有颜料了可以画素描，练练速写也行。 可是拿着铅笔在画板前站了半晌，她也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鹿溪突然觉得很委屈。 她心里难受死了。 画笔一丢，她毫无征兆地“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什么嘛。 她明明最讨厌画素描了，之前速写老师也经常说她形不准，笔也削得不好，明明和之前买的是同一个牌子，这次这么容易断，这不是欺负人吗？ 天气也不好，那么大个太阳挂在天下有什么意思，那个司机也不好，看着导航还找不到路，稳稳当当停在酒店门口不好吗，非要她自己走到马路边去找。 最坏的，最坏的还是江也。 干嘛要骗她啊？ 骗她好玩吗？ 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啊？ 怎么明明还好好谈着恋爱，男朋友就变成了同父异母的哥哥了？ 之后要怎么面对干妈？ 妈妈知道她知道了这些事情会怎么想？ 网上还有那么多人在骂她。 鹿溪哭得昏天黑地的，倒在沙发上捂着胸口止不住抽，眼泪怎么都停不下来，只觉得日子真的真的真的好艰难。 天都塌了一样。 鹿溪恍惚想起妈妈的模样。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平常总是温温柔柔喊她淼淼，不管她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都永远笑着反过来安慰她，给了她无限底气和力量的妈妈，怎么可能做小三？那个每年都会去父亲墓前祭奠他，看着父亲照片的眼里总是浸满爱意的女人，怎么可能去做别人的小三？ 鹿溪想不明白。 她翻出手机里妈妈的电话，犹豫了半晌。 出事之后，她怕妈妈担心，电话里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干妈也在她的请求下选择了帮她一起瞒着。 而父亲牺牲后，他的事迹被好心人发到网上，说烈士牺牲，留下孤儿寡母生活艰难，希望这件事能够得到政府的关注，却被网友曲解成他们利用父亲的死进行炒作，自那之后，母亲就几乎不上网了，所以这件事，她目前还一点都不知道。 鹿溪看着那串从小就可以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良久，最终还是按了下去。 从前不论她做错了什么，妈妈都会等她解释完再同她一起分析对错。 现在，她想听妈妈亲口说，事情到底是如何。 真的真相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听筒里传来鹿溪熟悉的温柔女声，“怎么啦，淼淼？” 这是妈妈惯用的开场白。 不是“喂”，不是“你好”这种常用的电话开场白，而是每次都关切的问她：怎么啦？ 在外面过得好吗？ 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有开心的事情要和我分享吗？ 鹿溪心底涌起一股酸楚，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又控制不住的顺着脸颊滑落。 见她一直不说话，那边有些奇怪，“淼淼？” “在呢妈妈。”鹿溪尽量让自己语气正常，可刚刚哭过，鼻子还堵着，所以声音瓮声瓮气的。 “淼淼在哭吗？”妈妈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鹿溪捂着嘴下意识摇摇头，又后知后觉想起在打电话，清了清嗓子才应道：“没有，最近感冒了。” “都快夏天了怎么会感冒，你有什么事情可别瞒着妈妈哦。”依然是温柔至极的语气，鹿溪觉得妈妈或许已经猜到了她情绪不佳，但是却也不愿强行逼她开口。 “没有……”鹿溪终于稍微抑制住了心里的触动，胡乱找了个借口，“就是前几天天气太热，我穿得凉快了点，结果突然变天才着凉的，吃了两天药已经快好了。” 电话对面应了一声，还想说点什么，鹿溪想起自己这个电话的目的，抢先开口，问道：“妈妈，前几天干爹回来了一趟，我发现他和随行的一个阿姨……嗯……就是……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她还是不敢直接问，只能这样旁敲侧击的试探。 如果妈妈真的和干爹有点什么关系，应该会很在意吧？ 她想着，不禁认真等待妈妈的回答。 那边似乎没反应过来话题转得这么快，愣了几秒，才开口，“那个阿姨漂亮吗？长头发还是短头发？身材怎么样？江远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电话也不给我打一个，淼淼你详细给妈妈讲一下呢。” 妈妈的语气之急切。 鹿溪的心顿时就凉了两分。 她态度冷硬起来，“干爹是干妈的老公，妈妈你和干妈是闺蜜，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第一时间告诉干妈吗？你与其关心那个阿姨长什么样，还不如想想这件事如果干妈知道了，会有多伤心！” 没想到鹿溪会生气，妈妈有些奇怪，小声反驳，“芸芸又不喜欢江远，她才不会伤心呢，要是她知道江远有喜欢的女的，说不定比我还八卦……” “什么？” 这些轮到鹿溪一脸疑惑。 她觉得妈妈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明白，但是连在一起她就完全听不懂了。 “哎呀，这件事本来不想让你们小孩子知道的，不过如果能让淼淼不生气的话，妈妈也不是不可以悄悄讲给你听，但是要保证不能告诉你干妈哦。”妈妈又恢复了那种哄小孩的语调。 鹿溪懵懵的，但面对妈妈，她从来都奉行想不明白就不想的原则，学着小时候给妈妈拉钩作保的样子发誓绝对不把今天她说的话告诉干妈后，妈妈才讲起干妈的故事。 谁知道妈妈第一句话就直接把鹿溪震惊到了。 “其实你干妈心里一直有其他人的。” 鹿溪瞪大眼，脑子猛地里冒出精明能干的干妈包养男小三的画面。 “那个人是芸芸父亲的合作伙伴，大你干妈十二岁，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芸芸好像才十五六，在她父亲的生日会上，她对那个男人一见钟情。” 脑海中妖娆的男小三变成了油腻大叔。 鹿溪猛地甩甩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甩出去。 干妈才不会那么重口。 她认真听妈妈继续讲。 “你知道吗，听江远说，你干妈十几岁时是最不学无术的时候，她从小家教严，可能压抑太久了，上了高中开始住校之后练得一身反骨，抽烟喝酒打架纹身，完全就是个自暴自弃的小太妹，那段时间，就连江远这么个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都对她退避三舍。” “她和那个男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远也在，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你干妈当时看见那个男人西装革履的走进宴会大厅的时候，眼都直了，眼睛里面直冒绿光。” “那次宴会是那段时间里唯一一场没出幺蛾子顺利进行下去了的，就因为那个男人在，你干妈整场局都在装大家闺秀，后来第二天就拉着江远去把纹身洗了，头发也染回黑色，烟酒说戒就戒，曾经发誓死都不要接管家族企业的人却在大学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学习工商管理，现在又用那个男人交给她的方法管理着这么大一个企业，说起来，也挺感叹的。” “假的吧……”鹿溪不可置信道：“妈妈你见过那个男人吗？” 怕不是干爹干妈随口编的故事，就妈妈傻乎乎相信了？ “当然见过！”妈妈却很斩钉截铁地说，“上大学认识你干妈之后，我们四个一起吃过好几次饭呢。” 说着，像是回忆起了大学里的时光，妈妈语气越发温和，“其实我第一次听江远这么说的时候也不相信来着，我在大学认识芸芸的时候，她已经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了，各科成绩永远都名列前茅不说，各种比赛也都是榜上有名，谁能想得到之前她做过一段时间小混混呢？” “可是后来那个男人来学校里接她，我们一起吃饭，我就知道原因了。” “什么原因？”鹿溪问。 “她喜欢的那个人值得她这么努力的去追逐。” “那个叔叔……很优秀吗？” “很优秀！”妈妈说，“不仅优秀，还很努力，当然，长得也超级帅，不然你干妈那个颜狗也不会见一面就爱了这么多年。” “那他们为什么分手啊？”鹿溪不解。 “没有分手。”说到这里，妈妈语气突然变得有些低落，没等鹿溪再问，她继续说道：“从来都没有在一起过，所以也不存在分手这一说，他们从你干妈高中开始一直纠缠到她大三，五六年，最后一场空难带走所有。” 鹿溪眉头紧蹙，“那个叔叔……” “去世了。”妈妈帮鹿溪说完她不敢说出来的话。 妈妈道：“他们之前不在一起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年纪差距，加上你干妈家境殷实，而你那个叔叔是个孤儿，靠自己努力拼搏白手起家，他怕和你干妈在一起了耽误她，他去世后，你干妈还在说如果当时在一起，发现不合适说不定就分手了，什么事都没有，结果人一走，好嘛，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了……” 这个故事听得鹿溪胸口闷闷的，她叹口气，“那干妈和干爹是怎么回事？” “商业联姻啊，强强结合，在他们圈子里很正常。”妈妈说：“你干妈的父母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情，见你干妈干爹天天黏在一起以为两个人之间有感情，就撮合了一下。” “那时候对你干妈来说，和谁结婚都无所谓，她手里拿着那个男人的所有遗产，誓要在商界有一席之地，而你干爹……”妈妈顿了一下，才继续说：“我一直都不太看得透他，你说他喜欢你干妈吧，很多细节上面又感觉他是真把你干妈当朋友，两人吵起架来谁也不让，但是说他不喜欢你干妈吧，我们上大学的时候，明明不在同一个校区，但他几乎每天都要过来找你干妈一起吃饭，风雨无阻的，平常有事没事就开车带我们出去玩，奇怪的很……” 听着妈妈的话，鹿溪想起那一沓照片，心中已经明晰了不少。 没有小三，没有婚内出轨，也没有什么私生女，事情的起因，只是失去爱人再也无法忘却的干妈和偷偷暗恋却不敢表白的干爹在某一天一拍即合，选择了余生为自己的理想而活。 而迟钝的妈妈，到现在也不知道干爹的心意。 不过这个秘密，就让它一直都只是个秘密吧…… 一切都还来得及…… 流浪小狗 一通电话打了三四个小时，鹿溪终于把几个长辈的关系捋得清清楚楚。 挂了电话，她才感觉心里原本已经凹下去的那一块，现在又重新变得满满当当。 在沙发上又躺了一会儿，脑子里乌七八糟想了很多东西，最后被另外一通电话打断了思绪。 是温芸打来的。 起初鹿溪还以为妈妈挂了电话之后去联系温芸了，接起来才知道温芸打过来只是想和她谈这次的网暴风波。 在他们的调查下，确实和孙雨桐说的差不多，最开始是由宋嘉驹家里的媒体买通了网上的营销号和水军来带节奏的，但这只是开始，后面事情越闹越大，则是因为温芸手下公司这次上新的项目分了别家公司的奶酪，那家公司借着这个机会来故意添乱打压，企图靠这件事让温芸自顾不暇，加上公司老板身上有污点，也可以增加他们在竞标中顺利中标的几率，所以才一直在背后推动这件事的发展。 “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现在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已经影响到了我的声誉和公司的正常营业，网上这么多记录都可以当做证据，我已经让律师开始走程序了。你放心，这次官司我们必赢，不然我在商界这么多年就白闯了！”温芸愤愤地说完这通话，又有些迟疑的道：“只是打官司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我昨天晚上想了一夜，打算把你和江也先送出国去，淼淼你愿意吗？” 鹿溪敛眉，心知干妈这个想法其实算是当下最好的出路了。 官司打赢固然皆大欢喜，可等待真相大白的日子里，流言蜚语必然无处不在。 如果放在几个月以前，她一定会一口答应，跑得远远的，可现在，她不想这么轻易认输。 鹿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干妈有没有看见微博上整理出来的那些照片和故事。 说到这个，温芸突然激动起来，几乎是吼出声来，“怎么没看？我是混商界的，截照片多不吉利啊，我都怀疑之前那些没拿到的单子和这个有关系……而且明明三个人的照片，单单把我截掉，然后放他们两个人的，这种缺德事我还以为只有江远那个狗贼才做的出来呢！” 鹿溪没想到干妈反应会这么大，被吓得一时间没敢说话。 温芸也是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打了个哈哈企图转移话题，却被鹿溪一句“妈妈全都告诉我了”给堵了回去。 电话那头的她沉默了许久，轻笑出声，“说起来也是我们上一辈的事情，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牵扯出这么大一件事来，不过淼淼，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干妈不得不多说一句……” 鹿溪轻轻嗯了一声，隐约已经猜到温芸要说什么。 “江也这孩子……是个意外，我们那时候太年轻了，急着完成长辈交给任务，做了很不负责的决定，亏欠了这孩子很多，等到想弥补的时候才发现完了，这是我和江远做父母的失职……这次事件爆发后我知道你们在一起时，说实话我是真的很开心，你和江也都是既幸运又不幸的孩子，如果能修成正果，也算是圆满，可后来江也来找过我一次，我才知道他误会那么深，也是这几天我才知道，那孩子为了今天做了多久的准备，留了多少后路，唉，不管怎么样，不管淼淼你做什么决定，干妈都支持你，但干妈也希望你能……为他想一想……” 鹿溪垂眸，许久，才答：“我知道了……”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最后鹿溪拒绝了出国后，温芸没追问原因，挂了电话。 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鹿溪瘫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发神。 良久，她打开手机定位看了一下，江也那边的定位显示和她只有一百多米。 他还在楼下。 那天下午他在家门口愣住的表情在鹿溪脑中不断浮现，挥散不去。 可一想到江也这样瞒着她，她还是很生气，气得想给他两拳。 但转念一想，当初江也发现他们有血缘关系的是怎么硬生生地说服自己接受的呢。 总之，不管怎么样，都不会是好受的就对了。 叹了口气，鹿溪起身，再次下楼。 这会儿已经临近黄昏，大堂里办理入住的客人并不多，外面马路上车流不息，鹿溪远远的就看见了停在树荫下的那辆跑车。 还没想好应该怎么面对，但身体已经朝那个方向走去。 可刚出酒店大门，就听见后面有人叫她。 “宝宝……” 鹿溪回过头，就见江也站在大门右侧的墙下，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一副想过来又不敢的样子，眼神像极了她小时候放学回家路上遇到的那条流浪的小狗。 才小一周不见，他似乎一下消瘦了很多，脸色也很不好，想来也是几天没吃好睡好。 心已经软了，但嘴还是硬的，江也瞒了她那么久，她冷嘲热讽一两句不过分吧。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你吃饭了吗？” 听到她关心自己，江也眼里闪过一丝光，急忙忙摇头，生怕慢一点鹿溪就不管他了。 江也这幅又乖又殷勤的模样鹿溪还是第一次见，当下有点不适应又有点暗爽。 “我点了外卖，沙发分给你，别踩到我的画。” 她故作冷漠的说完扭头就走。 江也在原地傻站了两秒，亦步亦趋跟上。 给你讲个三只小猪的故事 鹿溪走在前面，江也就乖乖跟在后面。 她不说话，江也也不说话。 进了电梯也是，像是生怕惊动到她一样，江也站得离她远远的，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鹿溪几次皱着眉头想开口说点什么，但又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于是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心思各异地一起回到楼上。 用房卡刷开门，眼前客厅的地上全是鹿溪这几天的作品。 这几天她精神恍恍惚惚的一直没觉得有什么，现在一看，画纸铺得到处都是，杂乱得很。 夕阳已经西沉，只一点点昏黄的光从窗帘缝隙洒进屋子里。 “别踩着我的画。”鹿溪又提醒一句才走进去，后面江也关门的声音带走了走廊上照进来的光，她下意识伸手去摸墙壁上的开关。 可下一秒，身后人忽然拥了上来，完全没给她一丝反应的时间，掰着她的肩膀将她转过来正对着他，推到墙壁抵住。 紧接着，冰凉的唇就覆了上来。 鹿溪下意识扭开脑袋，双手僵持在胸前企图推开江也。 可江也显然不愿轻易放过她，他的唇贴着她的，任她如何挣扎也不肯退开，也不更进一步，就死死抱着她吻她。 “你有病吧？”鹿溪气急，见实在躲不开，索性张嘴一口咬在江也唇角。 江也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完全不顾唇角已经被咬出血，舌头裹挟着淡淡的血腥味顺势伸进鹿溪嘴里搅弄出滋滋水声。 有病，真的有病。 嘴被堵住说不出话，手也被江也制住，人还被抵在墙上，跑都跑不掉。 双唇被江也琢弄的发麻，他发了疯似的索取，一丝喘息的机会也不给鹿溪。 力气渐渐流失，鹿溪身体软了下来，脑袋也因为缺氧变得有些昏沉，生理泪水不自觉从眼角滑落。 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到眼前的人状态不对。 他歇斯底里的，已经不管不顾了。 一股夹杂着绝望的委屈感涌上心头，鹿溪抑制不住掉出两滴泪，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把将江也推开。 江也措手不及地往后踉跄了几步，停住，像是终于清醒了一般，站在黑暗里没有动作。 鹿溪终于能自由呼吸，赶紧深吸几口气才稍微缓解一点肺部的不适。 天已经完全暗下来了。 两人都站在黑暗里，看不清彼此的表情，但都气喘吁吁的，想来模样应该都是狼狈至极。 鹿溪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盯着几步之外的江也，生怕他又发疯。 又过了几个呼吸，江也才微微动了一下，随后朝鹿溪走来。 鹿溪下意识想逃，才想起身后就是墙。 但这次显然是她想错了。 江也只是走过来，把头搁在她肩上，紧紧把她抱住。 鹿溪这才发现，江也身上体温低得彻底，整个人都在轻微颤抖着。 她还是没忍心再推开他，但经由刚刚的事情，鹿溪心乱如麻，冷静地喊他，“江也。” 靠在肩上的人低低嗯了一声，声音瓮瓮的。 鹿溪张张嘴，又深呼吸一口，冷漠问：“你哭什么？” “你骗我在先，怎么好意思哭的。” 这话一出口，明显感觉抱着自己的人情绪有些失控，有温热的泪水滴落在她肩头，江也嘴里在喃喃说着什么，但声音太小，她听不清。 鹿溪又推了推江也，还是没能把人推开。 “江也，你不打算和我解释一下吗？” 她再次开口。 这回江也说话的声音终于稍微大一些了。 “淼淼……你别，别不要我……” 他仿佛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负面情绪，像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般紧紧抱着鹿溪，身体颤抖得厉害，不停地抽噎着掉眼泪，断断续续说出这几个字，语气卑微至极。 鹿溪的心咻得一下软下来。 她眼眶一酸，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哭。 江也却想忍都忍不住，当初决定瞒着鹿溪的时候他就已经做好了这一天到来的准备，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那么痛。 这些天他一闭上眼就是她绝情的样子，现在好不容易能抱到她了，他又怎么可能轻易放手。 他满心都被害怕的情绪占得满满当当，抱着鹿溪哭得一抽一抽的，说话都费劲，却努力地跟她解释。 “我一开始没想瞒着你的，你那天找到我家的时候，我本来想等我们熟悉一点就找个机会告诉你，可是那天我喝了点酒，你又主动吻我，我就没控制住。” “第二天我清醒过来就决定躲着你，但是后面一次次接触，我才发现我根本就控制不了想要接近你的心思，后来，后来我们在一起之后，我也想过很多次要不要告诉你这件事，可是……可是我怕，我怕你觉得我龌龊，觉得我恶心，我怕你不要我……我就想着，再等一等，等你再多爱我一点，等你爱我像我爱你一样深的时候再告诉你，你或许就不会有那么大反应了，或者……或者我就不告诉你了，我就一个人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 “淼淼，我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想伤害你，这几年我靠投资存了很多钱，我们可以一起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你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段话说得尤为艰难，江也边说眼泪边夺眶而出，抱着鹿溪抖得不成样子。 听江也这么说，不感动肯定是假的，如果换成是她，或许都不一定能有这么大的勇气，而且他为之努力了几年...... 等等，几年？？！ 鹿溪震惊道：“几年？你几年前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 她猛地想起江也房间里的那个文件夹。 那天因为太匆忙没有注意到细节，但现在想想，那些东西看起来确实像是已经放了好几年的了。 “你……”鹿溪心里出现一个想法，迟疑着没敢问出口。 江也终于松开鹿溪，看着她点了点头，“我之前没有骗你，四五年前我们就已经在小岛上见过了，只是你不记得我。” “你去哪儿做什么？” “捉奸……”江也低落道。 鹿溪恍然大悟。 不用问也能猜到了。 以为父亲出轨，请私家侦探调查后，跨越千里去捉奸，结果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一见钟情。 这么想的话，江也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光是想想鹿溪就觉得窒息。 她叹口气，看着眼前眸里还闪着泪光，卑微又讨好的望着自己的江也，是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行了，别哭了。”鹿溪抬手，帮江也拭去眼角的泪。 这个动作仿佛给了江也极大的信心，他眼里顿时恢复一丝光彩，抬手拉住鹿溪的手，急切地问：“你不生我气了？” 鹿溪嘴一瘪，冷哼一声，“你骗我的事情还没完。” 眼瞧着江也泄了口气，整个人又变得有些颓靡，她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可以先放一放。” 江也再次恢复精神。 这变脸的速度，逗得鹿溪好不容易才忍住没笑出来。 她想了想，决定还是直接开口，就问：“你这么多年，都没想过私家侦探可能调查出错吗？” 江也怔愣一瞬，迷惘道：“什么意思。” 鹿溪垂了垂眸，整理了一下思路，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从前有三只小猪……” 直播预告 对应着挂掉干妈电话后，律师发来的整个事件的完整时间线以及证据链条，这个三只小猪的故事一直断断续续讲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期间江也几次欲言又止想要打断，却在鹿溪的眼神胁迫下不得不闭嘴听完整个故事。 然后……看着手机里的一堆证据，彻底沉默了。 鹿溪大概能猜到江也现在心理有多复杂，她懂事的回了房间，把客厅留给江也，让他可以慢慢消化今天谈话的内容。 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鹿溪长长呼出一口气，心理终于得到片刻宁静。 可这短暂的平静却在拿起手机看到群聊消息时戛然而止。 【班长：我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们要先听哪个？】 【暖暖：不是吧不是吧，这种时候了还能有更坏的消息？？？】 【暖暖：求你看在我可怜脆弱的小心脏上先说好消息吧，求求大哥了】 【班长：好吧，你记得我们才入学的时候有个学姐差点跳楼的事情吗？】 【暖暖：知道啊，当时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就因为她，广播台连续一周每天中午都在科普网贷的危害呢，怎么啦？】 【班长：不是网贷】 【暖暖：？？？裸贷嘛？我记得没错啊】 【班长：都不是，是霸凌】 【暖暖：？？？？？？】 【班长：那时候她和孙雨桐一个班，后来她因为这件事退学之后，孙雨桐就转到一班去了】 【暖暖：我去，等等，不会是孙雨桐干的吧？】 【班长：你觉得呢？】 【暖暖：大哥你知道就直接说好不好，别打哑谜了】 【班长：好吧，其实我和这个学姐家就住一个小区，算是认识但是不熟，当时我才入校她就退学了，所以一直不知道她和我们同校过，是前几天我查孙雨桐的记录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她的档案，才知道当年因为裸贷被逼退学的那个女生是她】 【班长：我当时就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学姐家里绝对算不上穷，而且她在邻里邻居嘴里的评价特别好，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的类型，怎么都不像是会去裸贷的那种人，那天刚好在小区里面碰到她，我就直接去问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暖暖：……不愧是直男，上去就揭人伤疤】 【班长：……你到底要不要听】 【暖暖：你说你说】 【班长：本来她很礼貌的和我聊天，但是我一问出口她脸色就立马变了，嗯……就是那种很警惕又有点害怕的眼神，我怕她误会，赶紧就把淼淼的事情告诉了她，问她对孙雨桐有没有了解】 【暖暖：然后呢？】 【班长：然后她没理我就回家了】 【暖暖：……】 【班长：但是晚上的时候，我都准备睡了，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她给我发了很多条微信】 【班长：里面全是她以前和孙雨桐的聊天记录还有各种她受伤的照片，还有一些孙雨桐威胁她的录音】 【暖暖：卧槽？？？？？？】 【暖暖：所以是孙雨桐拍了她的裸照然后散布出去的？？那当时为什么说是裸贷啊，而且她手里既然有这些证据为什么不直接去告孙雨桐？？】 【班长：她家里还有个小她十三岁的弟弟，听她说当时孙雨桐她家给了一大笔钱和解，她爸妈收了钱趁着她睡着把大部分证据都删了，还把她关在家里不准她出去闹，然后没过两个月去按揭了一套房在她弟弟名下……】 【暖暖：……】 【班长：总之，学姐说学校里很多搞霸凌的都和孙雨桐脱不了干系，其实你看当初淼淼被班上姜琪欺负的时候，她不就是仗着她姐姐姜媛吗？姜媛之前又是孙雨桐跟班】 【暖暖：对诶】 【班长：所以学姐说，如果我们要起诉孙雨桐的话，她可以提供证据，有必要的话也可以出面指认】 【暖暖：好诶！！！那这样胜算不就大多了？！！】 【暖暖：那你刚刚说的坏消息是什么？】 【班长：……我今天下午去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路过教导主任的办公室了，偶然听到了江也学长的名字，就趴在门口偷听了一下】 【班长：他们好像在说因为这次事情影响太大，可能要取消学长的保送资格和今年的全球高校数学竞赛资格……其实保送都还好，学长成绩好，不保送也能靠自己考上去，但是竞赛资格……学长都认真刷了好长一段时间题了……】 【暖暖：……完了】 【班长：嗯……不过听他们的语气还没定下来，但是事情不快点解决的话就……】 最新一条消息只到这里。 鹿溪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一次提起来，揪得她难受。 这一场因她而起的风波已经波及到太多人了。 想了想，她先在群里安慰了一下一直为她担心的两个小伙伴，又点开干妈的对话框，把下午写好的一篇小作文全部删掉，思来想去反反复复删了写写了删几次后，她终于打下几句话，点击了发送。 放下手机，想起一直没有动静的客厅。 鹿溪起身推门出去，才见客厅已经空无一人，她转了一圈，在阳台发现隐匿在夜色中的江也。 他背对着她，周身烟雾缭绕，背影模糊。 左手指节间是那根点燃的烟，因为一直没抽，烟燃了一大截，烟灰摇摇欲坠。 右手则拿着手机放在耳边。 他只是听着电话里的人说，偶尔应上一两句。 这个电话打了很久，直到香烟燃尽，微微亮光熄灭在夜色中，江也才挂断电话。 鹿溪走过去，从后面环住他的腰，紧紧抱住他。 “给干妈打的？”她问。 江也轻轻嗯了一声，语气里面满是疲倦，“总要问清楚。” “江也……”鹿溪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喊他名字。 回应她的是长久的沉默。 过了许久，江也终于有了动静，他有些奈何地轻笑一声，扒开她的手转过身来，将人重新抱回怀里。 他弯下腰，额头抵住鹿溪的，说：“其实我在庆幸。” 鹿溪望着江也闪着微微水光的眸子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他话里深刻的含义。 她鼻尖一酸，硬生生忍住眼泪，朝他扬起一笑。 “那你想好要怎么处理这件事了吗？”江也问，他还记得鹿溪先前说的话。 鹿溪窝在江也怀里重重点了点头，“这一次我不打算逃。” 江也捏了捏鹿溪脸颊的软肉，叹息道：“看来我那两张机票是买早了。” * 既然打定主意要面对，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消极了。 后面几天的节奏很快。 鹿溪火速回家，把自己的意愿告诉了干妈，请她帮忙。 又麻烦班长和暖暖继续在学校里面调查有没有同样被霸凌过又肯出面作证的同学 两边效率都很高，干妈公司的公关团队也很快的拿出了几套公关方案。 鹿溪看那些文件看得眼花缭乱，于是她一个也没选。 但当夜。 已经半个月没有更新博文的“咸鱼水水”发了一条微博。 【因为近期网络上的言论已经影响到我和我的家人朋友的正常生活了，虽然公关团队告诉我冷处理是最好的方法，但是我还是想出来给大家解释一下，所以如果有愿意听我解释或是相信我的小伙伴，可以明天晚上八点来我的直播间哦~】 就这样，一条有些卖队友又带有讨好意味的完全不专业的公关帖，被顶上了热搜。 成长 从鹿溪发帖到第二天晚上八点的这几十个小时，对向暖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看到帖子的第一刻她就给鹿溪打了电话过去，确认几遍才肯相信她的号没有被盗，内容也都是自己想的。 可这篇半公关半直播预告的帖子，槽点简直太多了。 语气不严肃，卑微又讨好，显得对这件事得不重视和轻浮。 卖队友就更不用说了，现在关注这件事的都知道她背后和江家有关系，就担心这些有钱人拿钱压事呢，鹿溪倒好，不打自招。 奈何向暖看到帖子的时候，这条帖子已经上热搜了。 但在她胆战心惊点进评论区，本以为会见识一场腥风血雨的时候，却看到了另外一种画风。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公关的时候主动说自己有公关团队，但是我却完全没有看出公关痕迹的贴】 【+1】 【附议】 【有种槽点太多反而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吐槽的感觉】 【江家生意做那么大，请的团队就这？】 【嗯……很难评……】 …… 前几条热评全是在吐槽帖子本身的，竟然没一个提“私生女”和“乱伦”的事。 向暖咂舌，这风向变得还挺快。 不过她也没敢完全放心，一直在关注评论走向，结果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因为这条公关贴太不公关又上了一次热搜，虽然排名靠后，但也吸引了一批追热梗吃瓜的路人。 看着评论区终于不全是画圈那几个没得奖的大大的粉丝和一些不知道是谁请的水军后，向暖终于勉强松了口气。 很快，时间就到了约定好的八点。 向暖点进直播间的时候，发现观看人数已经有两三百了，并且人数还在快速往上涨。 直播画面里的鹿溪正在调整设备，江也在她旁边，偶尔帮她弄一下，两人并未说话，全靠眼神交流，却很默契。 很配。 这个想法突兀的从脑海里冒出来。 接着向暖就看到不少弹幕，同样在说两人看起来很相配类似的话。 短短几分钟，直播间人数已经破万。 镜头里的鹿溪也终于开始有了动作。 她先给大家打了个招呼，感谢大家今天愿意来听她澄清，然后简单的按照事情发生的时间线把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讲述了一遍，算是为吃瓜没有吃全的朋友们做了个前提预告，随后便直接切入“举证”环节。 整套流程十分流畅。 证据充足，时间线完整，且两者相辅相成，加上鹿溪讲述的条理清晰，三言两语便把事实真相讲得清楚明白。 当然，这个真相里面并不包括江远的暗恋和江也父母的商业联姻。 这一番话说服了大半的人。 可忽然，弹幕又变得躁动起来。 无事生非一般。 像是觉得在原本的事件上挑不出毛病了，所以又开始说鹿溪利用这件事炒作，指责她身后团队套路深。 明显是在找茬，可如果不好好回应，靠着“请了个假公关团队”积攒的一些路人好感就可能被败光，闹得不好的话就算这件事解释清楚了也会引来另外一场网暴。 可鹿溪就像没察觉到危机一样。 她看着那些弹幕，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然后大方的承认了确实有团队，而且他们就在她旁边给她出谋划策，但是因为他们不想出境，所以不能拍他们。 听到这儿，向暖傻了。 这是在说什么东西？ 但鹿溪那边没停。 她伸手越过镜头，从后面拿了两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无比认真的对着直播间里面的所有人说：“以我自己一个人的能力，是肯定没有办法应付这件事的，证据是律师调查出来的，时间线是我和干妈一起整理的，刚刚说的那些东西确实都是稿子，但是都是我自己写的……他们帮我改了一些。” 说着，她把那两张纸凑近镜头。 密密麻麻的字。 嗯……是一看就是画画画的很好的人写的字。 上面还有很多用红笔标注出来的，划掉的。 鹿溪说：“其实今天本来是打算脱稿的，我都已经背下来了，但是我怕自己忘词，所以还是贴在后面以防万一……”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秒，抬头会看了江也一眼，嘴角勾起一个暖暖的笑，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开口道：“其实我并不是一个能言善辩的人，甚至……都算不上活泼。” “我知道今天直播间里面也有一些我的小粉丝，他们应该知道，我是个十足的社恐，不会说话，胆子小，遇到事情大多时候只会算了算了，实在被欺负急了也只会哭，在认识江也之前，我一直都是这样一个懦弱又胆小的人。” “包括这次的事情。” “我最开始也是想要以逃避来解决的。” “公关团队给出的最佳处理方式就是冷处理，这样不会节外生枝，随着时间这件事会逐渐被淡忘，然后等到官司打赢的那一天，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如果是以前的我，一定会大松一口气然后接过干妈给我定的机票逃到国外，做一只缩头乌龟。” “但现在……”鹿溪眼神扫过江也又越过手机看向远处的人，轻轻笑了笑，说：“现在我爱的人就在我身边，他们给了我十足的底气与勇气，我想为我自己，也为他们努力一次。” 她眼神坚定：“我一定一定一定会让造谣者付出代价！” 听完全部，向暖有些讶异。 她起先以为会是江也来解释的。 但江也这次只是安安静静坐在鹿溪旁边，给她递证据，偶尔稍微提醒。 从前那么耀眼的一个人，如今在少女身边，甘做配角，还把她照顾地十分周道。 而曾经胆小懦弱，不敢为自己争取利益，话都不敢大声说，只会忍气吞声的少女，如今勇敢的面对着上万人，为自己辩白着，坚定地放话要造谣者付出代价。 向暖突然就有些感动的想哭。 完结撒花 这场看似无厘头的直播澄清效果居然好到出奇，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在直播结束的当晚，鹿溪微博评论区的风向就变了。 【当时这件事爆出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反转，拜托，哪有帮小三养女儿的，当有钱人都是傻子吗？】 【+1，说到底还有某些人瞧着小姑娘好欺负，想拿捏，结果碰到钢板了想着闹大搅浑水，不过看他们拿出的证据，造谣的人这次是玩脱咯】 【还有那些造谣人家画画抄袭的人，拜托，稍微看过一点前几年的评选得就知道，这个小姐姐真的超级有才华有礼貌的好吗，之前还有过校园突击采访，那时候就懵懵的超级乖！！】 【啊啊啊！！！我看过！！那时候她才初中吧，因为当时在电视上面看到一眼觉得长得很可爱还专门上网查过，加上名字也好听，印象特别深刻！！！】 【啊，悄悄问一句没有磕cp的吗，感觉她男朋友看她眼神好拉丝嘤嘤嘤】 【好集美，我也看到了！】 【全程跟着看完直播的我只想说，小姐姐和小哥哥真的好配啊，两个颜都好好，呜呜呜】 【而且好真诚啊，看她拿出小抄的时候真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那一手字还没我八岁儿子写得好哈哈哈哈】 【人家画画的不在乎那些啦，不过可以练练签名倒是真的，万一以后火了呢？】 【好像已经火了】 【已经火了】 …… 或许是因为她那条帖子误打误撞成了热梗，吸引了太多路人的原因，总之，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骂她私生女乱伦的了。 效果很好。 不过鹿溪也没空看这些评论。 风波平息没几天后她和江也商量了一下，决定还是先回学校，这次温芸特意找学校申请把鹿溪换到了艺术班。 虽然向暖和程展舍不得她，但也都知道鹿溪那脑子学文化只会把路走死，心里还是为她开心的，何况都在一所学校，也不算远。 温芸则以公司的名义正式起诉了孙雨桐和宋嘉驹两家人。 能和江也上同一所学校的人，家里的财力自然也不可小觑。 这场官司打了三个月，因为证据充足，一审判孙雨桐和宋嘉驹两家败诉，但是他们又提起了上诉。 就在案件焦灼之际。 网络上突然爆出不少孙雨桐初中霸凌同学和混吧的帖子，最开始只是几个，后来越来越多，直到很多曾经的受害者实名举报，其中最严重的是一个女孩子因为被孙雨桐霸凌三年换上严重抑郁症，自杀数次，手臂上全是被刀割出的伤疤。 这种陈年旧事，想也知道不是程展和向暖能查得到的，不过对于之前被网暴的事情，鹿溪一直耿耿于怀，江也想要让他们也尝尝是什么感受，她也不想拦。 这一举动果然引起许多曾同样被霸凌过的人的共情，网络上舆论的声音越来越大，在这种压力下，两家人很快支撑不住。 只是这种情况判不了刑，但温芸请的律师很厉害，狠狠让那两家人出了次血。 其实到这里，对于这个结果，鹿溪已经并不是很有所谓了。 她知道一定会赢。 所以在下了飞机，打开手机收到温芸发来的报喜短信的时候，她并不惊讶，只把手机屏幕亮给等行礼的江也，甜甜道：“赢了~” 江也看了眼亮着的屏幕，说：“我妈问你这些钱你有没有打算。” 鹿溪想了想，问：“捐给了反校园霸凌基金会可以吗？” 江也点点头，很爽快，“当然。” 拿了行李，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 鹿溪在前面一蹦一跳的，心情好得不行，脸上的笑都明媚了不少。 直到上了租来的车，她还兴奋得不得了。 江也熟练地点燃火，还是没忍住问：“这么开心呢？” 少女趴在车窗上望着外面的风景头也不回，重重点头，“终于盼到暑假可以回家了，我当然开心！” 顿了顿，她问：“我们先去哪儿啊，这岛不大，哪儿的路我都熟，可以不用导航，好吃的小店我也都知道，有什么直接问我就可以啦……” 喋喋不休的。 江也宠溺的笑笑，说出早已在来之前就想好了一定要去的地方，“先去青山墓园。” 少女背脊一僵，终于回过头看向江也，一瞬的诧异后，她嘴角再次勾起一抹笑，应道：“好，那就先去和爸爸打个招呼，告诉他他的宝贝女儿回来了！” “还有未来女婿。”江也认真补充。 鹿溪吐吐舌，扭过头装没听见。 江也无奈叹气，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汽车高速行驶在公路上，咸湿的海风温柔拂面。 今天阳光正好，未来可期。 ——全文完—— 这篇文到这里就结束啦，谢谢几个一直从开始陪伴我到现在的宝子，你们的支持对我真的是莫大的鼓励啊，没你们我真的不行呜呜呜呜 不过好歹是写完了，给了江也和鹿溪一个完美的结局，我已经很满意啦！！！ 后面预计还会有两篇番外，其中一篇可以算是下一部文的一个小预告（下一部的纲已经完成80%了，可是我另一篇文的读者们还在等，加上开之前要存稿，所以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宝子们可以小小小小小的期待一下，磕头跪谢！） ps：番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写（对八起），不过正文已经完结了，想看的宝子们可以偶尔来看一下有没有更新 最后，再次再次再次郑重郑重郑重感谢每一个每一个每一个给我鼓励给我送猪猪和支持我的宝子们，祝你们生活愉快，天天开心~~ 番外1——“初见”R𝖔𝖚𝔴ë𝔫8.𝔠σ𝓶 计划在岛上待的时间只有七天。 但虽然时间紧，两人却并不匆忙。 一是因为鹿溪从小在这里长大，哪里是真景点哪里是唬外地人的，她一清二楚。 二是因为江也并不是一个很喜欢旅游的人，与其说想来岛上看风景，不如说他更想光明正大的了解这个鹿溪生活了多年的地方。 其实他以前也来过不少次。 每次都自欺欺人安慰自己只是喜欢岛上的风景，来旅游而已。 然后装作不经意的和鹿溪来上一次他精心安排的偶遇。 他在小超市里顺手帮她拧过瓶盖，在公园里的大树下和她一起短暂的躲过雨，甚至听见与鹿溪同行的朋友暗地里讨论过他的长相。 可偏偏鹿溪毫无知觉，甚至在现在他提起时，还一副震惊的模样。看書請至リ艏蕟䒽詀：rir𝓲щ𝖊𝖓.c 𝑜 m 彼时她手里拿着一把烤串，毫不顾忌形象的啃下一块肉，听到江也说的这些“往事”，下巴差点没惊掉，愣愣说：“你偷偷跟踪我？？？” “我光明正大的，我倒是希望你能发现，但是一次都没有。”江也难得没忍住脾气，白了她一眼，却还是伸手拿了两张纸，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 鹿溪想起初中那时候满脑子都是上学和画画的自己，没心没肺地哈哈一笑，没敢接话。 之前或许是因为江也心里藏着兄妹的秘密，对她心里有愧，做事还算有那么点分寸，可自从这个误会解除之后，他就像被解除了什么封印似的，吃醋能力和占有欲蹭蹭蹭的往上涨。 不想被“教训”，还是少惹他比较好。 少惹他的意思，主要是别因为和某些男性老同学玩得太开心而彻底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这件事。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夹紧双腿。 这个动作自然没能逃过江也的眼睛，他目光在她的裙摆停留了一下，才似笑非笑问她，“冷？” 大夏天。 虽然已经临近傍晚，温度有所下降，但也在三十度左右。 江也显然不是真的在担心她是否着凉。 他只是恶趣味的提醒鹿溪现在她裙底不着寸缕的事实而已。 脑海里猛地浮现一个多小时前两个人在沙滩上干的那些事的画面，鹿溪生怕江也要再来一次，赶紧移开视线不看他，一本正经地吃手里的烤串。 想起一个多小时前还兴致勃勃跟着江也来沙滩上搭帐篷的自己，她简直欲哭无泪。 他操的又急又凶，鹿溪几次都以为摇摇欲坠的帐篷要被折腾塌，却没想帐篷还没出问题，她先不行了。 做到后面，她被刺激的没忍住哭出声来，可怜兮兮地求了江也好久他才肯射。 结果缓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内裤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正遇上那时候涨了一波潮，鹿溪只能暗暗祈祷内裤是被潮水卷了海里，不然她都想象不出来清理沙滩的工作人员捡到一条内裤会是什么表情。 看她吃瘪，江也低低笑出声，眼里都是餍足，心情很好的样子。 鹿溪瘪瘪嘴，只能对烤串出气。 等她吃饱喝足，海面上只余下一点点落日余晖了。 两人一起收好帐篷放回车子后备箱，出发回家。 返程的机票定在明天中午，今晚是最后一夜，想到这里，鹿溪心里难免有点不舍，越是这样就越是舍不得浪费掉这一夜。 所以车才将将驶出去十几分钟，鹿溪就提出了下去走走消食的想法。 江也知道她心里不舒服，没多说，直接在路边停下车。 不曾想两人再次踏上松软的沙滩，才发现这里是他们初见的地方。 刚上岛的时候，鹿溪就缠着江也来这里看过一次，后来因为每次回家都会路过这里，她少不了调侃江也对她一见钟情的事情，虽然每次都会被教训，但她乐此不疲。 可今天或许是被即将要离开的情绪所影响，她没什么嬉闹的心思，倒认真思考起江也对她一见钟情的原因。 就很奇怪。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 每次问起这个问题，江也也总是一副喜欢就是喜欢哪有那么多原因的样子。 可……她长相其实算不上特别出众，怎么就能一见钟情了呢？ 不会是因为误会她是自己的妹妹，而痴恋那种不伦的背德感吧……？ 鹿溪不敢往下想，可连带看江也的眼神变得审视起来。 江也眼睁睁瞧着少女的状态从心事重重变得越来越奇怪，大概猜出她那脑回路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了，为防止她无限发挥自己多余的想象力，他及时制止，“想什么呢？” 鹿溪牵着江也的手晃了晃，又松开，蹦蹦跳跳走到江也前面，面对着他倒走，诚实道，“我就是想不通那时候你一眼就喜欢上我就算了，为什么还能持续那么久呢？” 后半句话是重点。 一见钟情或许很简单，但暗恋多年却不常见。 江也张嘴正想回答，就被鹿溪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她皱着眉头，脸颊气鼓鼓的，一副你要是再用什么喜欢没有原因这种话打发我我就弄死你的样子。 江也失笑，不得不努力回想几年前初见的场景。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 那时候他上岛后就偷偷去了鹿溪当时所在的初中，饭都没吃的在外面从中午蹲到晚上放学时间，然后看着鹿溪上了她妈妈开来接她的红车小车，两人一齐进了一家饭店，吃了一个小时饭，出来的时候却变成了三个人。 多出来的那个自然是江远。 那个在江也印象中永远都是西装革履一丝不苟的男人，穿着休闲装，背上还背着鹿溪的粉红色小书包，看着母女两人的眼神温柔又热烈…… 江也当时的心情自然不必再说。 反正不太好过，没忍住差点哭出来，浑浑噩噩的叫车跟着三人到沙滩上，看他们“一家三口”快乐的在沙滩上玩，自己却只能躲在石头后面像个小偷一样在暗中偷窥。 最后他好像还是没忍住，背靠着石头抱着膝盖哭得厉害。 鹿溪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她走过来拍他的肩膀问他需不需要帮助。 江也恍惚想起那天鹿溪的模样。 其实她背着光，他又满眼泪水，压根没看清她当时的表情。 只记得她声音软软的，递过来的纸巾上面有种让人很安心的味道，裙摆被风扬起来的幅度很漂亮…… 要说唯一印象深刻的东西的话…… “气味……”江也喃喃出声。 鹿溪不明所以的啊了一声。 江也解释，“味道，如果硬要问原因的话，你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能让我安心的味道。” “这是什么原因……”鹿溪显然一点也不满意这个回答，但还是拎起领口的衣服嗅了嗅，迟疑道：“没味道啊……现在我身上也有吗？” 江也俯下身，把头凑到鹿溪颈窝处，轻轻吸了口气。 痒意让鹿溪瑟缩了下，为了答案她没躲开，可下一秒脖颈上就被人啃了一口，还使坏般的轻轻舔了两下。 “江也！！” 鹿溪一把推开江也，气急。 后者笑开来，对逗她生气这件事显然很乐在其中，但逗归逗，也知道见好就收，“现在也有，但是其实有没有都不重要啊宝宝，现在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安心。” 这话深得鹿溪心，她瞬间被哄好。 不过…… 鹿溪突然想起前几天和妈妈的那通电话，她从小挎包里找出一瓶mini喷雾在手腕处喷了一下，举着手问江也，“是这种味道吗？这是我妈妈用自己种的那些花调制出来的，我都用了很多年了。” 当时听妈妈讲的时候她还没当回事，但看江也的模样，有可能，缘分这颗种子，是年幼的她一手种下的？ 江也抬起少女细白的手腕闻了下，点点头，心里有些诧异。 在发现自己对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妹妹起了不伦的心思后，他曾找过心理医生，那时候便聊到过他在鹿溪身上闻到的味道。 那时候心理医生给出了两个答案。 一是生理上的吸引，他的基因选择了鹿溪。 二是猜测他曾经被这种味道抚慰过，所以身体记住了这种味道。 可今天鹿溪说这香味是她妈妈自己调制的，也就是说独一无二的。 难道……他所以为的初见其实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早在更早更早以前……？ 江也话到嘴边，却在看见鹿溪表情的时候停住了。 少女在月光下笑得狡黠，犹如一只调皮的小狐狸。 她晃了晃手中的小瓶子，“现在轮到你猜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