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只有你死掉，才会乖乖闭嘴吧？》 第一章 母亲的请求 你要知道，我愿意接受你的採访，代表现在的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我不会再对警察抱有任何的期望。我知道他们是如何处理这件案子，只要把「自杀」两个字写在报告上面，就可以少了一件麻烦事。甚么没有疑点，没有他杀的可能，所有现场证据指向自杀??我已经受够他们随便敷衍我的理由了。我知道你会把所有的事情公开，我也知道你会让人们讨论我儿子的一生，抵毁他的人格，甚至嘲笑他的所作所为。即使如此，我也坚持要这样做。有一把声音彷彿在告诉我，这是唯一的方法，让太得到清白。 现在，我会把整件事重新说一遍，让你可以对事情更清晰一点。 一个月前，我的儿子在自己的画室中吊颈死了。兇器是一条脱色的黑皮带，被系在天花的一条水管上，缠绕着太的颈部。现场没有任何打斗的痕跡，门锁及窗户都完整无缺，所以已经排除所有匪徒从外入侵的可能性。由于工作室所在的工业大厦没有安装任何闭路电视镜头，所以无法确认出入大厦的人。而把整个案子推向自杀案的重要线索，是工作檯上的画纸上写上了一句遗言。 「因为那个不为人知的爱被告密，所以我死了。」 这是甚么的一回事？ 我从来都没有听太说过关于告密的事，也不知道「不为人知的爱」的意思。所以警察问我的时候，我一点也回答不了。你可能觉得，我身为一个母亲，竟然不知道关于儿子的事。但说实话，太很多事都不会跟我说，从小就是。 你知道甚么是9型人格吗？无错，就是那个把人分成9种类型的性格论说。在小时候，我就定期给太做这个测验，它可以令我了解用甚么相应的教导方式，与他正确地相处，这是一个给孩子健康成长的好方法。每次测验得来的结果都一样，太是第四型人格的人。 第四型人格就是所谓的艺术家性格，情绪变化无常，开心时就会极度亢奋；伤心时就会极度抑鬱。简单来说，他就是一个情绪很不稳定的一个人。在他念小学五年级的时候，他突然对魔术道具着了迷，不停地练习那些魔术把戏。那一阵子，当我回到家，他就会很兴奋地跑来把他新学会的小魔术给我看。我知道要配合他，而且不可以敷衍他，因为第四型对于别人的感受很敏感。要是我上演一副很惊奇的样子，他很明显会很失落，因为他察觉到这不是我真实的感受。于是，我会很认真的欣赏一番后，从心而发地称讚他，他就会满足地继续练习。 直到那一年的圣诞派对结束后，他突然把所有的魔术玩具丢掉了。我不断问他发生甚么事，他没有回答我，只躲在被窝中不停地哭泣。那几天，他没有跟我说过一句说话。我很担心发生甚么事，可是他都没有回答我。直至我从小微妈妈口中得知，原来是因为时间关係，原本在圣诞派对要表演的魔术环节被迫取消了。太没有向任何人透露他要表演魔术，只是跟大家说了他有一个才艺表演，应该是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吧。可能是老师没有太放在心上的缘故，又或者是大家觉得可以下次有机会再看吧，老师就简单地知会了太表演要取消。奇怪的是，同学们都说太没有作出很大的反应，只是不怎么在乎地答应了。但大家都不知道，太回家后竟然这么难过。 那是当然的，太为了这个圣诞派对的表演，足足准备了两个星期。我想，他一定很重视那个表演，才会作出那么大的后遗作用。 他总是受波动的情绪影响，心情会把他佔据着，牵动他作出一连串行动。但是，他从来不把事情告诉我。没有向我诉苦，没有分享生活锁事，更不用说心事的部份了。就像他上初中时跟小微闹翻过的事，我也是从她妈妈口中得知的。虽说要让孩子独自面对自己的生活，但我这个母亲的参与真的少得可怜。我知道我要给他更多的爱和关心，我试过用各种方法，但奈何他就是不愿意让我介入他的生活。我看见的，只是他发洩情绪的一面。不论是悲伤的，还是愤怒的，太回家后就会毫不留情地发洩。 别这样看着我，你应该也知道，是甚么原因导致太形成这样的性格。 虽然他发洩的方法不算严重，最夸张的不过是打开窗对外面大喊而己，但我知道他很需要学会一个方法处理情绪问题。后来，他找到了一个发洩方法，他在初中时爱上了绘画。很多时候，都看见他身边都是满满的画具，家中佈满了他的画作。最气人的是，他的衣服多了很多洗不掉的顏料。但我没有害责他，因为我知道他终于找到一个很适合的出口。 （??）为甚么我会认会他是用画画来发洩情绪？很简单，他的画就是所谓的抽像派。看不出有甚么形态，只是很多顏料堆叠在一起的画。那不正是发洩吗？别误会，我知道他是有才华的，只是我不懂欣赏而已。 我试过去了解他的喜好，问他的作品是在描绘甚么，他总会回答「说了你也不会懂」之类的说话。我知道再问一句时，他就会开始不耐烦，然后就锁上门，整晚不出来，甚至连东西也不吃。这个母子相处的模式很难想像吧？他基本上所有事情都不会跟我商议，包括上哪间大学和买保险的事，他都是自已作决定的。唯独是出国留学的事，他不停地向我提出，希望我资助他去。我当然不答应他，因为他那时想要放弃原本已经念了一年的学位。不单是因为钱的问题，而是我知道这一定是他一时兴起的想法，毕竟他是个标准的艺术家个性。然后就因为这件事，我们争论了很多次，我们的关係也变得更差。他的想法，就好像他的画作一样抽像，很难揣测得到。 所以，如果你问我，「太有机会自杀吗？」，我的回答会是，有的。 还未发生这件事前，我就担心过太的情绪问题了。我一直害怕他患上情绪病，然后控制不到自己，甚至会因而轻生。前一阵子不是发生青少年连环轻生事件吗？每次打开电视，就是看到学生自杀的新闻。我相信每个母亲都像我一样，不希望下个出现在新闻报导中的人，是自己的亲儿女。可现在，我还是阻止不了它的发生。 如果事实是这样，太他因为遇上了一个解决不到的问题，或者他一直饱受压力，让他承受不了，然后选择上吊自杀，结束他痛苦的一生，这是非常合理的事。但我很确定，这时候的他是不会自杀的。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 他绝对不会选这个时间点自杀的。 太从高中开始就参加教会的聚会，我没有任何意见，因为我知道那个地方可以帮助他舒解心情。他基本上每个星期天都会准时出门去教会，甚至有过几次他向我介绍他的信仰，但我都没有接受。就算他不告诉我，也能看得出他很喜欢这个地方。 但突然有一天起，他就没有在星期天早上出门，我知道意味着甚么——他停止了参加聚会??是大约大半年前开始吧。回家后，我还没有正面看到他，就直接进房间了，这跟他向来的沉默是有分别的。那个状态，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我能够猜到他出事了，而且一定是很严重的事，因为我感觉到他刻意压抑了情绪，不让我察觉。 到底发生甚么事，让他突然陷入了低谷？我甚至连问他的机会都没有。我知道，我这个母亲做得很失败。没有给他家庭温暖的爱，对他的事一无所知。然后，我发现自己每天都生活在自责和无助中。说真的，我不知道为我儿子流了多少泪。甚至，我害怕我会比太更早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那段黑暗的日子，感觉过了很久很久，也没有完结。当我以为下半辈子都要过这种生活时，奇蹟就突然间发生了。 有一天，他突然过来跟我说：「妈，抱歉让你担心，我会无事的。」 那一瞬间，我真的以为是我的幻想。我流着泪看着他，才发现他在微笑着。那个笑容??上天终于报答我了。我根本无法想像此生能够听到这番说话??抱歉??那段回忆真的太美好了?? （??） 抱歉，刚才说到哪里了？ 对，他突然好转了，大概是四个月前的事吧。然后我们的话变多了一点，他开始会跟我分享工作上的趣事。甚至，他还跟我分享了他理想中的婚礼是怎样的。那天我从他笑容中感受到他对未来的期待。他也没有再提起过留学的事，让我们少了很多争吵。虽然不知道他在当中经歷过些甚么事，让他有这样的改变。但只要这样的太能够一直保持着，我就很满足了。 然后，那一天他就死在工作室了。 请问，他怎可能会是自杀的呢？我能感受到他对未来再次有了憧憬，感受到他正在努力改变自己。这样的太怎可能会自杀呢？ 我想跟你说，我这番说话也在问话时跟警察说过，他们也有就他杀的方向调查过。但很快地，他们就推翻了这个可能性，认定太是自杀而死。 关键线索在于那一句用水彩写的遗言，是很精緻地写在水彩画纸上的。警方判定了写上遗言的人一定是一个长期运用水彩的人，因为水彩字除了用色专业以外，同时画得乾净俐落，没有半点失误的痕跡。加上太的工作室中有大量不同种类的画纸，它们看似相同无异，却是因应不同顏料而定製的材质。而写上遗言的画纸是一张300克的全绵水彩纸。据其他业界的在职画家所称，这是画水彩的专业用纸。能够从那么多画纸中选中画水彩的专业用纸，警方由此推断，能够拥有如此高水平的知识，这一定是太亲自写上的遗言。 这就是我找上你的原因，关于这个线索，希望你帮我找出真相??不，是替太找出真相。 「因为那个不为人知的爱被告密，所以我死了。」 太会不会涉入了某个事件中呢？到底这句遗言的意思是甚么？关于告密和恋爱的事，我毫不知道。甚至连太有没有恋爱过，我也不知道。是太被人告密了，然后把他推到绝路；还是是太向某人告密了，所以他被人报仇杀害了？如果是他写上的遗言，又想告诉我们甚么讯息？是单纯的懺悔，还是留下了犯人的线索??这实在太多未知了。 唯一我能够肯定的是，警方说排除所有匪徒从外入侵的可能性。也就是说，犯人很大机会是太身边的人。 这当中的疑点实在太多了，我知道凭我一己之力是无法找出真相??假如我曾经寻找过别人帮助，去了解太的想法，也许太就不用离开我我身边。虽然我不了解他，但我非常肯定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如果他是为了正义向人告密了导致被害，可现在却被认定是自杀而死，这真的是太冤枉了。我答应你的请求，也请你遵守承诺。要在事情结束后，才能刊登报道。最重要的是，请你不能够作出虚假的报导，我知道这是你们媒体一贯的技俩。 为了太，请你一定要找出杀死儿子的犯人，还他一个清白。 记得，不要透露自己的身份。还有，注意安全。 第二章（上） 微 随便坐??家中有点混乱，请不要见怪。那个??你对茶菜会敏感吗？泡红茶可以吗？我知道有一些人的身体对茶很敏感的，喝一点就会让他有反应起来??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指会不断地上洗手间而已。如果严重起来，可能会被影响一整天的行程的。所以我还是问清楚一点比较好，希望你不是那一种体质的人。 说实话，我想不到太的妈妈竟然会找上报刊的人。在我印像中的她，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因为我从小就认识太的关係，所以我们的母亲也彼此认识，小时候还会到太的家一起玩。他的家总是有一股气味，因为每次见到太的妈妈，她都在吸烟。她不会因为我作客的关係而有所避忌，而且她也不太理会我们。我还偷偷问过太：「你妈妈是否不开心？」，然后太每次都会回答我一样的答案：「她总是这样的。」后来我妈妈知道了这件事后，就不让我再去了。 我妈妈也跟我说过，她觉得太的妈妈应该是那一些不理会小孩的母亲。因为每次的家长聚会中，我妈妈总会发现太的妈妈不知道儿子在学校的生活。像成绩考得好与坏，或者是儿子得了奖，她都是从其他妈妈口中听回来的。甚至我怀疑过，她离婚的事情可能也是因为她自己的关係而发起的??啊！抱歉，我不是故意说她的是非，只是我没想到她为了太，竟然会这样做。 不管怎样，我同意提供所有我知道关于太的事情。既然是他妈妈向我妈妈亲自请求，那我是不可能拒绝的。而且，我也认为太自杀的事情有一点可疑。 从小学开始，我就跟太念同一所学校，直到大学的时候我们也是念同一所学校的。也就是说，我们是青梅竹马（??）当然不是！虽然我们认识很久，但我没有对太產生那种粉红色的感觉过，我们只是很好的朋友。不过，身边的人总是像你一样，误会我跟太的关係，这造成太一个很大的困扰。所以这一点，请你不要误会。 在我印像中太，他是一个很神祕的人。即使，我跟他认识很久，但我总感觉自己不是很了解他。原因是他就像她母亲一样，太沉默寡言了。我和他沟通的模式，应该就是我说了很久后，然后就问他一句，接着他就会冷冷地回答我一句。即使我有多么兴奋地跟他讲话，他总是掛着那个一号表情，就是一个很严肃的脸。我有好几次思考过要不要继续跟他做朋友的，但不知不觉间就做了十几年的朋友了。后来，我们恰好念了同一间中学，然后就跟另外两个同学变成了一群好友，直到现在我们也在同一个聊天群组里。我待会可以把他们的联络方法给你，我相信他们可以给你更多资讯。 太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很冷静的人。还记得在刚上高中时，我跟太和来自同一间小学的同学一起食午饭。那天餐厅的位置很少，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张四人的餐檯。然后我们就轮流出去拿午饭，太是最后一个出去的。突然，一个其他班的男生坐了下来，而他是另外两个男生的朋友。我立刻跟他说那个位置是太的，请他让开。但他没有理会我，并开始食了起来。紧接着，太拿着午饭回来了。他看了看情况后，就对男生说：「这个位置是我的。」男生抬头望了望，就笑言道：「现在是我的了。」 听到了这一句后，他们都在笑，可能他们都觉得只是开玩笑。可是，我真的是笑不出来。因为我知道太会认真看待这番说话的。果然，当我再看到太的表情时，他又一次露出那个一号表情，沉默了一会，便冷静地说：「是吗？那我再找地方。」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对，那时候我没有上前跟他解释，因为我知道他已经把我变成共犯了，说甚么他都只会说自己不介意。就算是生气，但他从来不会激动起来，然后跟我大发脾气，这是不可能的事。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可能，这算是男人的自尊问题吧？ 当听到他自杀的事后，我很诧异。因为自杀这个举动跟我所认识的太很大分别，因一时衝动或者是极大的伤痛而引起的行动，我认为太不会这样做。但是，这个想法，是我第三次產生的了。意思是「太有可能会自杀的吗？」的想法已经在我脑海中第三次闪过了。第二次，是他申请留学落榜了，后来我不小心看到他在电脑中搜寻过自杀的方法。 所以，太是有想过自杀的人。 但是，想过跟真的要去实行是很大差别的。而且那已经是发生很久的事，所以，我还是不相信太会自杀。而且，我觉得自己可能知道兇手可能是谁。关于那句遗言，如果是关于告密的事，这一定是指那一件事情—— 「偽君子偷食事件」 在我们的中学中，有一对夫妻老师。以下我就用m和f代表他们，因为在讨论区上大家都是这样称呼他们的。m是男体育科老师，而f就是女艺术科老师。他们是在学校认识的，听说是m对f一见鐘情后，就对f展开热烈的追求。他们还未在一起时，就有人发现他们会在同一间麵包店中，买同一款的三文治做早餐。但他们总不会同一时间回校的，这反而让学生们怀疑起来。 只是这一件事，就足够让学生们讨论一整个星期了。你知道的，在讨论区中匿名发言是年轻人的嗜好。因为是使用虚拟网络帐号，才让我们可以放心畅所欲言。但是，我虽然拥有讨论区的帐号，但我从来只是观看其他人的留言，没有真的发言过。 那时候，讨论区中一直讨论m和f的恋情事件。很多人认为f不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而且性格冷酷，不平易近人。到底是哪一点吸引了m？因为虽然m不是很帅气，但他是一个既风趣幽默，又阳光的运动大男孩。就受学生的欢迎程度而言，m比f更被学生们喜爱着，特别是女学生们。虽然如此，m还是对f强烈地追求着。例如说，他总会在课堂上提起f的名字，假装不在意地向学生打探f的喜好??但是，f好像一直没有理会他，那态度就好像根本不屑接受m一样。那个时候，我们都不认为他们会在一起，有些跟m比较熟的女同学还会经常开他玩笑，在他面前做飞机的手势，我想你明白那是代表甚么意思的??啊！不明白吗？这是代表f一直拒绝m的意思。 直到一天，f在课堂上错口把在私下对m的称呼说了出来。大概是「小m」或者是「mm」那种情侣间的称呼吧。在场的学生除了马上起哄外，还立刻把消息放在讨论区中。这才让大家发现，他们原来一直在秘密恋爱着。很快地，整间学校都知道这件事情，也让讨论区的讨论区更热烈了。像是说他们可能已经同居了，或是f可能私底下是一个很温柔和撒娇的小女生。正当学校都在热烈讨论之际，一个月后他们突然对外宣佈，他们要结婚。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吧，让学生们都招架不来。当他们结婚回来后，便正大光明地牵着手一起买三文治，一起穿情侣外套上班，在学生面前大秀恩爱。当我经过看到m的表情，就觉得他满脸幸福。而渐渐地，他们的事便不再出现在讨论区中，因为已经没有更多的事值得人们去讨论了。 但是，这幸福的婚姻却没有维持很久。 有一天，讨论区上出现一个爆料的留言—— 「某体育老师外遇了。」 这个爆料，大概是直到现在为止，在我们学校中最为震撼的事吧。虽然没有一口咬定的证据，只是一则无法分辨真偽的消息。它却像一颗原子弹一样，狠狠地投在我们学校，引发满城风雨。 一瞬间，所有的体育老师被大家毫不留情地讨论起来。由起居饮食，到行事为人，交友生活，所有关于他们的事情都被学生们大肆地放在网上。 由于没有指名是哪一个体育老师，包括m在内的两男一女皆成为了箭靶。不管是在网上的讨论区，还是在同学间的谈天中，他们都成为了话题人物。甚至，有人製造了一个排行榜，让所有人投票选出最有可能外遇的人。起初，m是最不受怀疑的人。因为他属于新婚期，离他结婚不到两年的时间，照理说还是甜密的时间。而且，m的人品受到学生们和家长们的认可，很多人对他讚赏有嘉。所以，m在排行榜上一直存于最低位。反而，另外一位名声较差的男老师就不太幸运了。以前就有听过他跟女学生过于亲近，然后也有人说看过他的位置中藏着小黄书??如果那个爆料内容是真的，这个已婚的男老师就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然后，事情变得更严重了，有人展开了实质的行动。有学生在网上打着公义的旗号，发起了审判男老师的行动。第二天，在男老师的车子上贴满了写着「外遇男」的海报。隔了几天后，他在课室里被淋了一大桶水。欺凌行为接二连三地发生，大大地困扰着男老师的生活。 学校见事态严重，立刻呼吁所有欺凌行为应马上停止。这不但没有令情况改善，反而让欺凌行为变得更严重。男老师除了一边承受着网上的言语暴力，一边抵受在学校的霸凌，这简直是人间地狱。可是无论他怎样解释，学生们都也没有停止恶作剧。更可怕的是，家长从子女口中得知了这件事，纷纷要求学校作出交代，要男老师实行停职处分，以确保教导自己小孩的老师的个人品格是良好的。 其实我那时也有想过，要是那个留言只是一个恶作剧，不是真实存在，那些所谓伸张正义的行为，岂不是毫无意义地对男老师作出的攻击吗？要他只为一句留言就担起这个如此严重的罪名，这也太过份了吧。 正当这个想法从我脑海中浮起时，事情竟然意外地发展了。 第二章（下） 微 在一天的早会上，m走上了讲台，把咪高峰从校长手上抢了过来，向全校师生公开地作出谴责。内容大概是谴责那些对男老师作出的攻击，叫我们立刻要停止。而且因为讨论区的留言让三个体育科老师饱受伤害，特别是对男老师。最后，他更留下了一句狠说话：「如果你有证据，就拿出来，不要躲在萤幕后面。」接着，他就把咪高峰狠狠地丢在讲台，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到教师室。那一番话，与其说是对眾人说，不如说是对着那个爆料者说一样。 我到现在都记得，在他说完后，气氛是凝结的。全场雅雀无声，连站在后面的校长也不敢出半点声，彷彿连较大的呼吸声都感到刺耳。「好帅??」我回头一看，发现周围的女生都在窃窃私语，脸上露出欣赏的表情。当然，有一些人的表情反而是多了份尷尬。当时的我，内心是非常确定是m为了拯救其他两个老师，而发挥他为持正义的心。m的说话，好像一个闹鐘，把大家从催眠状态中叫醒了。 那个时候，我以为m是一个好男人。那个时候，能够说出如此正直的话的他，我真的很佩服他，甚至有一点觉得选择在讨论区中沉默的我，也沦为霸凌者之一。但是，是那个时候。 然后那一天怎么事也没有发生，对男老师的攻击真的停止了。整天风平浪静，学校显得特别的安静。正当大家以为事情会这样结束时，却没想到那天的平静，只是暴风雨前的前夕。 在同一天的晚上，一段闭路电视的片段在讨论区发怖了。影片的场景是在学校一楼的洗手间门外，当然不是拍摄到洗手间的里面情况，只能看到谁人进出洗手间。当我打开一看时，我真的吓了一跳。是一个陌生女人和m一起走进男洗手间，过了十分鐘后，女人先离开了，紧接着m探头出来，然后再快步离开。最可怕的是，有人认出了女人穿着的外套，是m和f的那件情侣外套。 这无疑是一段偷食的片段，而且犯人竟然是m。 当我把页面往下滑时，讨论区中已经一片譁然，没有人想到事情竟然有如此反转地发展。谁也想不到在早上如此正气凛然发表谴责言论的m，在晚上竟然被自己狠狠地打了脸。就好像是m向告密者发出挑战书，却完美地败给他了。以为自己可以完美地隐藏秘密，还虚假地公然说谎，结果到最后也是要面对自己犯过的错。 可是对我而言，这件事最可怕的地方不在这，而是那段影片的发佈者，他使用了真实身份上传影片。而且那个人是一个从来不问世事的人，没有在讨论区中看过他的发言。而那个人就是我熟悉的朋友——太。 这太奇怪吧？我当时怎样也想不通太为何要这样做。这般出眾的行为怎可能是那个太干的？太跟这件事有任何关係吗？看着一片混乱的留言，我无法凭自己得到答案。挣扎了许久后，我决定要打给他，至少要确定他是平安无事。 但是，他掛掉了我的来电。我缓缓地放下电话，凝视着电脑萤幕。这一次，我终于发现，我很不了解太。身为他从小认识的朋友，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不知道他的心情，连他现在不想接电话也猜不到。还是说，是太改变了？到底是甚么原因让太这样做呢？ 我猜不懂他，但我感觉到他做的一定不是坏事。 后来，因为太所公佈的影片成为了有力的证据，m转眼间便成为了学生们新的制裁目标。原来实施在男老师身上的惩罚行动，通通改成对付m。原来仰慕他的女学生，不再视他为正直的老师。也是从那时开始，所有人都叫他偽君子。 相反，太被所有人称为英雄，觉得他这个见义勇为的精神非常了得，完全没有引发任何一个负面的影响。一个月后，在学生和家长的压力下，还未等到学期完结，m便离职了。而且听说，他的事跡已经在其他学校中留传，也就是说他不能再成为老师了。同一时间，他也失去了和f的婚姻。 这就是曾经发生在我们学校的事件，我想遗言所说的「告密」一定是指m的事。因为太在网上的告密，彻底毁掉了m的人生，让他失去所有本来拥有的事。合理的推断下，m应该是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我的名单中，有另外一个人比他更值得怀疑。 太在发佈影片后，照常上课，看起来并没有甚么异样，只是比平日更沉默。每次我见到他时，我就很想过去关心一下他。但我总会想起被他掛掉电话的经歷，导致我每次都退缩。正值公开试的准备时分，太总会留在学校温习的。有一次，我看到只剩他一个人在课室，我就鼓起了勇气，走到他面前。他看到我后，漫不经心地问我干甚么。虽然这是我预料之内我反应，但我还是咬紧了牙，一下子把心中的疑问大声说了出来。 「你为甚么要这样做？」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我，盯着我的脸，想了很久。我虽然没有提到告密的事，但显然他也明白我的用意。隔了几秒后，他的视线望向了前方，眼神变得空洞起来，慢慢地开了口。 「这不是为了我自己吧？」 说完，他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的答案总是让人摸不着头，他还是那样的神祕。虽然我不太理解他的意思，却换了我一点的安心。 不是为了自己，也就是说他是为了别人而做的吧？可能太比我想像中更正直，可能他是一个愿意向弱势伸出缓手的小英雄，只是我们不了解他，才会觉得他是为了某个目的而做吧？ 如果是为了伸张正义，为了别人的幸福着想，那告密就是可以合理化的吧。即使是知道会毁掉他人的生命，只要抱着正确的目的，那就是没有错。我想你们干报刊的工作，也经常这样想，对吧？ 所以，为了别人而做的告密，是正确的。 但过了那次的对话，我还是不明白太的动机是甚么。直到了那一次，我才理解到太他，是为了谁而做的。 我跟太报了同一间大学，而且我们都顺利地考进了。他是艺术系的，而我则是经济系的。在入学前，大学会为新学生举办迎新营，而我跟太都参与了。我跟他是不同组别的，所以没甚么机会谈天。但是，我还是会不时留意一下他。虽然太不太爱说话，但在这一些要交流的场合中，太就会强迫自己投入一点的。而且我也发现，有一个女生对他投射出不一样的眼神。每次玩一些男女一组的游戏时，像要背着女生的那一种，就会看到那个女生主动说要跟太一组。坦白说，太是一个长得不错又乾净的男生，所以有女生对他投怀送抱是很正常的。其实念中学时，也有过几个女生向他告白，但都被他拒绝了。看到他跟那个女生谈得很投契，我是很替他高兴的。 然后那一天的晚上，他叫了我出去，说有一点问题想要问我。本来，我以为他是想要问我关于他喜欢上那个女生的事。谁料到，我看到他时，他一脸苦脑，气氛不是太正常。 「微，我被那个女生告白了。」 「甚么啊！我还以为你发生甚么事了??」 「我不明白！」 当我以为他只是为了他第一次的恋爱而烦脑时，他转头打断了我，脸上透露出满严肃的神情。 「为甚么那个女生会喜欢上我，明明我们只认识了一天而已。她对我的为人毫不了解，她也不知道我的喜好，她甚至连我的本名也不知道。为甚么她会对我说出『爱上我』这三个字呢？」 就像一个雪球一样，太的语气和声量愈滚愈大，把一字一句都狠狠地吐了出来。我在原地吓傻了，不敢发一言，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太这个样子的。 「对她而言，爱是甚么东西？为甚么爱是如此儿戏的事情，想有就有，说来就来。那为甚么我为她付出了这么多，却换取不了她对我的爱??」 他再也按奈不住，蹲在地上，说话变得蒙糊不清，哗啦哗啦地哭了出来。我畏惧地走了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因为他的问题我一个也答不出来。第二天早上，他就提早离开了营地。 这样看来，那个女生的告白让他的世界崩溃了。这是太第一次向我说心底话，我一直都不知道关于他恋情的事。按他所说的，他应该曾经为了某个女生付出了很多，却依然被那个女生拒绝了。在他的世界中，可能一直坚信着爱情是得来不易的，要付出很多才能拥有的。而那个女生的告白正正推翻了他对于爱情的坚信。 想到这里，我突然猜到了太的想法。如果说太曾经做了一件很不理智的事情，那一定是告密m外遇的事。那如果太是为了得到某个女生的爱而做的，谁会是在这件事中得益的女生？这也解释了太当时和我所说的不是为了自己而做。那会不会是，太以为告发了m是为那个女生付出了爱，却没有被她所接纳？太会为了谁而告密，我只想到一个人。而那个人有着可能比太更高的绘画水平，如果她要用水彩写出遗言来，我相信一定也会非常美丽的，绝对有能力偽造出那份很漂亮的水彩遗言。 当然，也许告密的事件不是直接导致太死的事，毕竟过了差不多四年了。因为后来那件事，那件毁掉他人生的事，可能才是他死掉的真正原因......关于那件事，我不方便多说，不但是我知道的不多，而且我知道太不想再提起关于那件事。但如果两件事是有关联的，我认为兇手是在4年前相关的人的可能性很大。这句话的根据是，他那天告诉了我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他约了一个在和四年前那件事有关的人见面。 （......）毕业后还有跟太联络吗？有的，我有时会到他工作室当助教，帮他做小朋友的绘画班，（......）我的不在场证据吗？他出事的那一天，我确实有去他的工作室准备教材，可是我一时多就离开了，然后回到了妈妈的家探望她，我妈妈可以替我作证的。 不管如何，请你好好调查。我觉得太只是为了追求他的爱，才会向人告了密，然后招来了杀身之祸。希望我的资讯可以帮你找出兇手。我也信任太的妈妈，相信你会对事件保密的。 如果有甚么进展，请你马上通知我，谢谢。 「我」的资料搜集（一） 青少年轻生潮恐重现？26岁男画家为情自杀吊颈身亡 --------------------------------------------------------------------------------------- 今早时份，一名26岁男画家于自已的工作室中，使用一条皮带吊颈自杀。被友人发现后，立刻上前解下再报警。警方到现场后协助送院，惜青年送院后证实不治。其母亲到院得知死讯后，当场情绪激动，一度需要在场亲友安慰扶助。警方经初步调查后，在现场检获一张用水彩笔写的遗书，内容疑似指向死者为情所困，因而轻生，事件无可疑。 据了解，死者早前一直情绪低落，怀疑是为情所困。自杀前，曾用水彩笔写下相关遗言：「因为那个不为人知的爱被告密，所以我死了。」警方初步怀疑是死者饱受压力，因而自杀。据了解，死者以前也有自杀的前科。 死者终年26岁，现场是其位于工业区的画室，死者生前经营小朋友画室，并从事其他艺术工作。专家表示恐青少年轻生潮重现，呼吁家长需多留意青年的情绪健康，如有需要可向不同机构寻求支援。 星新闻撰文：h.h2019年 --------------------------------------------------------------------------------------- --- 太月x中学告密｜搜寻｜ --------------------------------------------------------------------------------------- 星新闻青少年轻生潮恐重现？26岁男画家为情自杀吊颈身亡 2019年今早时份，一名26岁男画家于自已的工作室中吊颈自杀，被友人发现后，立刻上前解下再报警。警方到现场后协助送院，惜青年送院后证实不治。其母亲到院得知死讯后，当?? --------------------------------------------------------------------------------------- 月xsecret讨论区 2013年上传偷食片段的学生是6年a班的太，大家有甚么看法？??他是怎样拿到片段的？??不会是他偷偷闯入警卫室吧？因为只有老师可以进去的。??太？！怎可能是他！?? --------------------------------------------------------------------------------------- 月xsecret讨论区 2013年某体育老师外遇了。??真的假的？??楼主你有证据吗？别随便陷害人！??夸张！??大新闻！大新闻！??我们要把他抓出来，外遇的人很垃圾！??不可能是m吧?? --------------------------------------------------------------------------------------- 月x中学男学生获得中学艺术新星金奖评讚作品创新深层 2012年月x中学的太以作品《蓝色浪漫》获得中学艺术新星金奖，评审认为其作品用色精彩，感受到作品反应到画家情绪，在浪漫的画中又看到忧怨的感觉，是一个很出色的水彩作?? --------------------------------------------------------------------------------------- 小天堂画室小学生水彩／塑胶彩画班 小班教学艺术系大学毕业生授课多个业界人仕推荐基本绘画技巧／简单水彩技巧??如欲报名，请电联xxxx8022查询。 --------------------------------------------------------------------------------------- 月xsecret讨论区 2019年那个当年上传偷食偽君子偷食事件片段的太自杀了，他死前留下了遗书：「因为那个不为人知的爱被告密，所以我死了。」，大家觉得有可疑吗？??0个回覆??0个观看?? --------------------------------------------------------------------------------------- --- 月xsecret讨论区（9月20日节录） --------------------------------------------------------------------------------------- 小心脏男生 某体育老师外遇了。 --------------------------------------------------------------------------------------- 看戏群眾1号 真的假的？ --------------------------------------------------------------------------------------- 素顏女神 楼主你有证据吗？别随便陷害人！ --------------------------------------------------------------------------------------- 独爱香菜 夸张！ --------------------------------------------------------------------------------------- 看戏群眾1号 大新闻！大新闻！ --------------------------------------------------------------------------------------- 小宝贝 我们要把他抓出来，外遇的人很垃圾！ --------------------------------------------------------------------------------------- 看戏群眾1号 不可能是m吧？他才新婚欸！我觉得应该是另外的一男一女老师。 --------------------------------------------------------------------------------------- 给我一个理由 月x总共有三位体育科老师，m已婚一年多，好色k已婚，b已婚六年多育一女。个人觉得m的机会很少，他和f属于新婚期，会偷食的机会相对少；b女老师感情稳定，育有一女，看得出是一个安份守已的妈妈；k的机会最大，大家都称他为好色k，长期对女学生毛手毛脚，相信大家也有目共睹的。 --------------------------------------------------------------------------------------- 看戏群眾1号 同意，好色k曾经被学生发现在教员室中看小黄书的事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那时候不是很多家长投诉过他吗？ --------------------------------------------------------------------------------------- 素顏女神 不可能会是m，他为人正直，又可爱。他和f是真爱，才不会干那些渣男的行为！ --------------------------------------------------------------------------------------- p.1 --- 月xsecret讨论区（9月23日节录） --------------------------------------------------------------------------------------- 小心脏男生 某体育老师外遇了。 --------------------------------------------------------------------------------------- 独爱香菜 今天看到好色k神色慌张地接到一个来电，然后跑进了男洗手间听电话，怀疑是正宫找他算账。 --------------------------------------------------------------------------------------- 素顏女神 绝对是！真噁心！不想让渣男做我的老师！ --------------------------------------------------------------------------------------- 看戏群眾1号 好色k真的是外遇了吗？感觉其他两个老师的可能性很低。 --------------------------------------------------------------------------------------- 给我一个理由 直至今天，排行榜上的第一名依然是k，证明大家也认为他外遇的可能性很大。 --------------------------------------------------------------------------------------- 素顏女神 好色k快给我离开学校！肯定他每晚去夜店，然后不断追女生，花心男！ --------------------------------------------------------------------------------------- 看戏群眾1号 原来k会去夜店??真差劲！ --------------------------------------------------------------------------------------- 树 楼主在吗？怎么没有参与讨论？你可以多给一些资讯吗？ --------------------------------------------------------------------------------------- 小宝贝 我觉得我们要做点事情，帮k的太太主持公道。 --------------------------------------------------------------------------------------- 看戏群眾1号 小宝贝，甚么意思？ --------------------------------------------------------------------------------------- 小宝贝 当然是要给好色k一点教训。 --------------------------------------------------------------------------------------- 素顏女神 举脚讚成！ --------------------------------------------------------------------------------------- 独爱香菜 表示讚成！ --------------------------------------------------------------------------------------- 树 大家冷静一点?? --------------------------------------------------------------------------------------- p.32 第三章（上）女老师F 你就是那位记者？请问是为了甚么事找我的？（??）太的事？对??我认识他，他是我曾经的学生。但是，他已经毕业很久了吧??请你等一会??班长，你先回家，旅行的事我明天再跟你商量??我们去别处谈吧。 就在这里说吧，我知道太自杀的事，我从报纸上看到了他的名字。（??）你不会是怀疑我吧？（??）这样吗？是无问题，但请你不要刊登我的名字和样貌。安全起见，请你现在拍摄一段声明片段，还有签下证明书，我才能放心向你提供资料，谢谢。 虽然我早猜到有人会找上我，但事先声明，我不认为自己可以提供多少关于他的事情，因为我和太关係不是很好。 这里是月x中学，我在这里任教艺术科，而太是我的学生。与其他普通的学生相比，太是一个很有艺术天份的学生。无论是论绘画技巧，还是论创作能力，太都比其他学生出色。我没有想过，会在一般的学校中遇到这样的学生。当初我在求职期时，就是故意选择非艺术主导的学校去应徵，这样就不会太过辛苦了??不明白吗？一般的学校都只为了应付公开试而存在，像艺术和音乐这种兴趣类的料目，是不会有人重视的。这是现在社会的信仰吧？总感觉考上了大学就是属于人生的胜利组。对于学校来说，能多一个学生考上了大学，就代表学校的排名上升了一名一样，跟以前很不一样。这年头，我已经很少听到有学生跟我说，自己的梦想是成为音乐家，艺术家那类了，只剩下甚么大学，跟甚么学科了。他们不再愿意花时间去培养一个才能，只想花时间在补习班上。 现在对学生来说，能够在公开试中拿到多一分，比甚么都重要了。 虽然我把话说成这样，但我是认同这一点的，因为我就是一个真实的例子。说真的，我没有很喜欢绘画，但我非常擅长绘画。大学毕业后我打算去一些设计公司工作，却处处被拒，部份原因是因为我的艺术类型偏向传统派别，他们认为我不适合现代的艺术產业；而更多是因为这个行业对新人的需求很少，他们寧愿用老前辈，也不愿意培育出一个新人。后来，我终于被一间小型的公司聘请了，但还不够一个星期我就辞职了。原因是工作量实在多了，有一天到了下班时间，我起身打算回家，对面的同事满脸愕然地看着我。我问他甚么事，他就问我说：「你有病吗？」，然后我看了看他，他拿起睡袋给我看，然后就继续工作。我站在原地愣了几秒，我才了解他的意思。我知道，要是我继续留在这里工作，我的人生就会被剥夺所有时间了。 然后我就找上了这间中学的工作，靠的就是我的大学学位。只需要把讲义照稿念好，然后吩咐学生完成课业，有时给一些空泛的意见，这样就可以拿到钱了。不用加班，不用做满足客人的需求（??）我不怕啊，反正我对学生也是这样说的。 说了很多无谓的话，回到那个太身上吧。我想说的是，他是我见过最奇怪的学生。 刚才说了，他是一个艺术能力特别高的人，而且我从其他老师的谈话中得知，他是一个话不多的学生。但是，他在艺术堂上的表现却跟我听到的大为不同。他很爱向我发问，不论是课本上的，还是自己作品上的，他都爱问我问题。表面上去理解，可能他是一个对艺术很热爱，所以在我堂上显现了不一样热情的小孩。那时候我想，如果他可以因为绘画能力进入大学，那说不定可以帮助我这个艺术老师加薪了。所以跟比其他学生比较，我更花时间在他身上。但是，当我愈接近他，就觉得这个学生真的很奇怪。 太在眾多的绘画类型中，对印像派特别有兴趣。很多人都不能理解所谓的印像派，认为印像派的画太过抽像，不能看出实体的形状。但是太却好像对它情有独钟般，任何关于印像派的作品，都一一仔细研究。你知道梵谷吗？他的名作《星夜》应该知道了吧？那一幅作品很美对不对？但你知道那是梵谷在精神病院中创作出来的吗？那一天，我跟学生们介绍梵谷的人物史，说到《星夜》的部份，全部学生都很惊奇，唯独是太，只有他流露出不一样的神情。 下课后，他跟平日一样，留下来问我课业的问题。但那天，他问我的却是一个超越艺术层面的问题。 「老师，你希望患上精神病吗？」 我有点吓到，但也故装镇定地回答了他。 「为甚么问我这个问题？」 「如果我像梵谷一样患有精神病就好了。」 「梵谷患上的是思觉失调症，他甚至不能理解甚么是现实，有甚么好？」 「因为如果我有精神病，我不只可以创作出好的作品，而且还可以得到大家的爱。」 我想了想，然后很直接地跟他说：「那种所谓的爱，是同情。」 我还在想他能否明白我的意思时，他好像没有理会我一样，然后又向我开了口。 「那老师你想要的爱是怎样的？」 ??如果是你，你会怎样回答他？是要对他说出正确的恋爱观，是不回答他，还是对他说出我心目中真正的想法？我想了好一阵子后，我选择了最后的做法。 「为我付出的爱。」 （??）问我为甚么这样回答他？这是我从经验中得来的。一直以来，我都用这个作为判断。只要看到男生为我准备礼物，为了送我回家而花更长时间回家，只要看到他愿意为我付出，我就能感受到自己在他心中是有位置的。然后，我就可以知道那个男生对我有好感。 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只要有人付出，我就能得到被关心，被照顾，被重视。这些不就是女生一生梦寐以求的感觉吗？虽然我看起来没有这种专属于小女生的愿望，但这是我打从心底的渴想。而且，如果他向你付出的全是物质，那不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可能你会觉得我很肤浅，但我无所谓，我不介意别人对我有这样的反感。因为，我只是把心中的说话讲出来而己。谁不想对方为自己付出，谁不想从别人身上得到好处？ 所以说，最理想的爱不就是为我付出的爱吗？ 但是，我要承认，当时我没有想过，把这个答案说出来后的结果是怎么。我没有想过，这个对我来说是理所当然的答案，竟然彻底地被他误解了。就是因为这个答案，让他对爱的理解，建立了一个错误的世界。而且，这个答案默默地在他心中生了根，然后偷偷地成长起来，然后培养出那隻小恶魔。 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我前夫的事，也就是那件学生认为最具话题性的「偽君子偷食事件」。我相信你会向我问话，不会只是因为我是太的老师而已，我知道你是衝着那件事而来的，对吧？我从报导上读到，太在自杀前写下了那一句遗言。如果是知道这件事的人，相信也会第一时间怀疑起我和我的前夫。如果太所指的是那件事，又如果他是被杀的，兇手会是我的前夫说不定，谁知道他会否做出这种败坏的事。但如果你要怀疑起我，我要为自己澄清，那一定不是我干的事。 第三章（下）女老师F 在开始解说那件事件前，我觉得要先说一下我和我前夫的关係??一直前夫前夫的，连我自己也觉得烦，我们就用他的代号m去称呼他好了。 我对m的第一印像是：「他是一个老实得可怕的人」。刚认识他时，我就不打算和他深交下去，因为我最不会应付这一类性格的人。乐观地看，老实的人就是为人正直，对很多事情都会很认真地看待；但他们最麻烦的地方，正是那一股无法抵挡的热情。例如说，我和m第一次在非工作的时间中说话，是在一个上班前的早上，我们在附近的麵包店碰到。 那个时候，我在结账，我还记得我买了一个蜜瓜包和牛奶，总共是十五块。当我结账后，突然看见了店员拿着刚出炉的热三文治出来，我就想要多买一个三文治。我就再排队付钱，然后发现这家店正在做优惠，凡购买两个包，第二个包就有半价优惠。接着我就跟店员说我刚付钱的，所以应该可以少付个几块。但那个店员就偏偏不让我，她说一定要一起结账才可以半价。「是吗？」我没有太在意，没关係吧，有就有，没有就算。正当我打算转身离开时，一把声音在我背后发出。 「为甚么不给她优惠！」 我转身一看，m不忿的脸投入了我的眼目。 「明明你认出她是刚才结账的顾客来，那你应该给她优惠的。」 「可是，我们公司有规定??」 「我知道，但是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你不能变通一下吗？」 当我回过神来，发现他正拚命地和店员理论着，为的是让我得到我该有的半价优惠。虽然只是为了一个半价的热三文治，但也足以在我心中產生了一丝悸动。可是，我很快就恢復理智。我尝试制停m，跟他说无关係，但他依然很坚持，说要帮我主持公道。那种莫名坚持的热情，我无法拒绝，特别是知道他是为了自己而做的。 就这样，我们扰攘了十五分鐘左右，店员才放弃规定，给了我半价优惠。「太好了！」m就像一个小孩一样，大声地喊出来。我紧张地看了看周围的人，发现大家都对我们露出厌恶的眼神。应该是我们一连串的奥客行为，引来大家的不满吧？我立刻把m拉了出去，然后把那份热三文治塞给他，转身就走。 「等一下，这是你的三文治，为甚么给我。」 「就当作是给你的谢礼，那我就没有欠你的。」 「当然不行，这是你想要吃的。」 「别多说了，这样就行了。」 我不想纠缠下去，打算随便敷衍他。 「??这样的话，我把钱还给你，就当作是我向你买的。」他手忙脚乱地翻开背包，从钱包中掏出几个硬币给我。 别再跟他纠缠，这样想着的我打算接过钱就走。可是我打开手一看，发现他给了我全价的钱。 「不是啊，你给我一半的价钱就可以了吧。」 「当然不是，因为我只是向你买了一个包，所以我没有半价优惠。」 我愣住在原地，呆看着他那副天真的脸，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怎会有如此傻气的人？他疑惑地看着我，使用敬语问我发生甚么事。我立刻收起笑容，跟他道了别，然后加快脚步上班。当然，我一转身，就继续回味着他那天真的模样。 从那时开始，我就对他有了好感，但那还不属于爱情上的情愫，更多是觉得他是一个有趣的人。但同时，我也觉得跟m相处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感觉他那个坚持的性格会带给我很多不必要的事情。所以，我还是没有主动认识m。 可是，我却被他缠上了。m会在早上假装碰巧遇见我，跟我买同一款的麵包，然后就一起结账；m还会不时约我一起食午饭，但我习惯自己在美术室中食午饭，所以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加上他还会送很多小礼物给我，像甚么画笔，甚么绘本??但他却不知道，对于一个艺术科老师，这些我都拥有了。 我渐渐发现，m在追求我。而且好像整间学校的人都知道这件事般，不断有老师来问我们的八掛。这让我有点反感，我不希望自已成为话题人物。最主要的原因是，我没有想和m交往，他虽然外表个性都不错，但他实在太像一个小孩子了。也许可以和m搞曖昧，但我无法接受我一辈子要和一个大男孩在一起。那时候，我在心中默默发誓，无论m用任何的方法，也不可以接受他。要不然，我一定会后悔。 无错，我后来还是跟他恋爱了，而且还结婚了。这是因为，他把我最后的一道防线攻下了。 事情是发生在那一次调节薪金的会议上，我们学校会把所有老师集合在一起，然后在会议上公佈加薪安排。这很疯狂吧？等于说所有人都会知道学校对你的满意程度。那一次会议前，我工作了已经整整三年的时间，除了通胀以外，没有明确的给我加薪过。我想说，这一次可能也不会有，毕竟艺术这门科目不是公开试的主修科。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学校不给我加薪的同时，竟然给那个新来的音乐老师加薪了。同时艺术类性质的老师，她却比我早得到学校的认可。 我当然很清楚理由，年轻貌美，讲话柔声柔气的，加上她来自一间外国的名大学，加薪的难度当然非常轻易。可是，纵使理智上知道原因，我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正当我要起身抗议时，再一次，他看出了我的心意，比我快一步站了起来，向校长提出抗议。 包括我在内，所有的老师们都镇惊不己，因为从来没有人敢在会议上向校长表达不满。即使是对薪金有意见，大家更多是乖乖顺从，不敢微言，谁都不愿意放弃一个铁饭碗啊。而且，那个向来有礼幽默的m，竟然出口顶撞校长。这简直和大家一直所认识的m，判若两人。 看着那个不惜与学校撕破脸的m，我才明白到，m愿意为了我，甘愿付出自己的前途。他能够知晓我的心思，就算是我不开口，不把情绪放在脸上，他也会知道。当他知道我的感受和渴想时，他愿意拚命去满足，拚命去为我争取。即使他会与校长结下樑子，也许会影响自己的职场生活，也许他再也没有机会加薪，也许他会失去工作，但他依然愿意为了我而发声。 我这才体会到，m愿意给我我想要的爱，也就是为我付出的爱。这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无论是让我可以得到一个半价的热三文治，还是为我争取更好的待遇，这些都是为我付出的表现。只要m是一个愿意为我付出的人，就算他有多幼稚也好，那都不再重要。只要能得到那一份爱，就足够了。 然后，我接受了他的追求，而且我变得更主动起来。我们会偷偷牵手上班，好几次差点被学生看见；他还会偷偷到美术室中和我食午饭。我们正在处于热恋期，我知道这个形势非常良好，要是时间一长起来的话，可能我和m的关係会改变。我很想留住这个男人，我很想留住那一种甘愿为我付出的爱。而唯一可以拥有他的方法，就是用婚姻作为我们的约束。所以，我用了一个方法，我故意在学生面前把m的暱称说了出来，让学生们把消息推出去。果然，当学校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偷偷恋爱后，製造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很多人推波助澜下，m向我求婚了，而我也高兴地把戒指戴上了。 我成功抓住了m，以为只要和他结婚了，就能永远守着我们的爱情。可是，谁也不会想到后来会发生那件事。我以为m与其他男人不同，不为因花心而做出那种越轨的事。我曾经以为他付出的爱，只是为我一人而付出。我以为，在他心中，我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体。可惜，这都是我的以为而已。 在那个爆料留言前，其实m的出轨是有迹可循的。其实我们结婚后不够一年，我就有感觉他对我变得冷淡了，而且是很明显地感受出来。在我印像中，他是一个不太会说谎的人。那一阵子，他经常留在学校加班，然后晚一点回家。当我问他去哪时，他不是说留在学校，就是说去了健身房。最重要的是，我感觉到他对我的爱开始变质。他再不会为我着想，很多事都不迁就我。跟他对话时，总能感觉到一丝丝的不耐烦。 其实，我在那时候就有怀疑过，m是不是对我厌倦了，他是不是爱上其他人了。 接着，那个留言突然出现，学校顿时变得乱糟糟的，所有人疯狂地猜测谁会是那个主角。虽然所有人都坚信不是我的前夫干的，但我却比所有人更不信任他。我很清楚，那个人一定是m。为了确定我的怀疑，我想要找到一些证据证明。然后，我想起有一天晚上，m很晚才回到家，而回来时是满头大汗，神色很紧张，只说了句刚运动完就回房了。我想着那一天他的异样，然后偷偷走进了警卫室，调了那一天的录像带，查看有没有m的行踪。没想到，真的让我找到了他和那个小社工走进学校洗手间的片段，而且她身上穿着我和m的那件情侣外套。 那一刻，我知道我失去了m，我的位置被人夺去了。我无比的愤怒着，我无法原谅m背叛了我，我无法原谅m把我独一无二的位置给了别人。我下定了决心，要向他復仇。 无想到的是，第二天早上，他在早会上向所有人发了言。虽然他所说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谎言，但不知为何，我听得非常入神。听着听着，我感到后悔了。他的说话让我想起了当初那个为人付出的m。即使我知道他就是那个出轨者，也是他让其他两个同事陷入苦境的。但那时我看到的，会不会是m真的想为了拯救他人而说的话，会不会是他为了让我免受学生们的闲言闲语，而做的行动呢？很荒唐地，我在那一段言词中，再次感受到他为别人付出的爱。 我立刻后悔了，打算把那一段片段交给他，向他坦白一切。也许他会为我改过，也许我在他心中还是有地位的，也许他会为我放弃那个小三，我们就能回到以前那样。 比起破坏一切，我更希望把生活变回从前的那样。 但是，这个计划被人破坏了。当天晚上，我找到的那段闭路电视片段在网上公开了。当我发现时，讨论区已经变成一个修罗场，所有人已经在批评m的所作所为了。我很失措，我不知道为何会变成这样。我不断地打电话给m，他没有接通。我内心很慌张，立刻跑回学校，在我位置中不停翻找装有片段的u盘，却无法找到。我一边哭泣着，一边把桌上的书都推倒在地。就好像是，我和m的爱情，同样消失在这重重的书堆中，永远找不到一样。 或许，我所追求的爱根本不存在吧。没有一个人会永远地为我付出，终有一天，他也会放弃我，不再以我为先，不再愿意向我付出爱。为人付出的爱，只是一种短暂的感觉。当那份强烈的感觉消失时，也就会变得坦然无存了。 后来的结果，你可能会知道，m失去了所有的事情，而且他和那个情人也分手了。我亲手破坏自己的爱情，也亲手破坏了m的人生。而我，也变回遇到m以前的我。虽然我是感到后悔的，但毕竟是m外遇做成的结果，所以后悔造成的影响并不是太长。我在家休息了一段时间，没有打开过手机和电脑。好好沉淀后，我才回到了学校，打算重新面对人生。可是，一切却改变了。原来不和我说话的老师们，会跑过来安慰我；美术室门外贴满了学生们的慰问纸条；无论我走到哪里，人们都会对我投射出不一样的眼神。他们无时无刻，都会想要关心我，让我的心情可以更好。 这简直是一个地狱。 我讨厌这种同情弱者的关心问候，我讨厌成为别人眼中一个可怜的失婚妇人，我讨厌这种在低谷中的假情假意。 「老师。」 我愕然地回首，太不知在甚么时候，站在我的背面。他脸带微笑，神情中透露了内心中的期待，缓缓地开了口。 「现在，我明白到甚么是为人付出的爱了。」 说完，他从口袋中伸出左手，慢慢打开手掌，露出属于我的u盘。就像被一千枝利针插在我身上般，我一下子感到毛骨悚然，但愤怒在转眼间就把我吞噬了。彷彿把我的双眼染上红色，把我的双手化作一把利剑，要把眼前的他送到地狱的深渊。 「像这一种被同情的爱，我一辈子也不需要。」 这是我最后一次和太说话，也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了。我无法想像，他的脑海中是如何运作的。我后悔我向他说过我渴想的爱，或者应该说一些教科书上的答案。要是如此，可能今天的结果就会不一样了。 后来，我离开过学校一段子，然后隔了几年才回来再工作。虽然那些事对我影响很大，但现在毕竟过了很久，而且我也没有再跟事件相关的人联络了。所以我回来工作了，毕竟现在的薪金因而变得很理想。（??）太会否是喜欢我？我觉得不太可能。我更多是觉得他是一个对爱误解，用错的方法去得到爱的小男孩。虽然他这样的行为，可以理解成他为了得到我的爱。但是，为甚么我能够确定他不是喜欢上我，原因是太的本身。正如我所说的，他是一个很特别的男生，而且是一个艺术能力非凡的学生。在他的画中，会表达出他的想法，我经常可以感受到他的内心世界。在他高二的那一年，他拿到一个中学艺术新星奖，而他的得奖作品，名叫《蓝色浪漫》。 那一幅是在描绘迷雾中的两个男生。 这就是我认为太不可能爱上我的原因。我不确定会否与遗言中的「不为人知的爱」有关，也许遗言所说的事，与m的事件无关。（??）我很确定太是自杀的，当我看到那句遗言的图片时，我就已经确定了。这是因为这个「我」字，只有他会把这一笔倒着写。毕竟我做了他三年的老师，这种事还是认得出来的。 （??）等一下，接下来你会找我的前夫吧？可以拜託你一件事吗？谢谢。 第四章（上）男老师M 欢迎光临！请问几位？（??）星新闻的记者？不会是有客人向你们投诉我们吧？如果是的话，真的万分抱歉，我们会改进的。（??）你是来找m的？我就是啊。（??）无错，我就是m。（??）太？！原来你是为了太的事而来的?? 老公，怎么了吗？ 没甚么事，只是记者哥哥找我谈一下事情。 是吗？别谈太久了。 我知道了，这里先交给你了??我们到那边谈吧。 --- ??我明白了，我会把我所知的事情都告诉你，以协助你完成报道的。太是一个改变我人生的人??不不不??应该说他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当我去到天堂后，我也不会忘记他的名字。 要从哪里开始说好呢？ 在前几年，我曾经在月x中学做体育科老师，而太曾经也是我的学生。在我印像中的他，静静的，运动能力不算太好，看得出来他不喜欢上体育课。在一群学生中，他属于不太特出的那一种人。我之所以会记住他的名字，是因为f总会向我提起他。啊！要向你解释一下，我曾经离过婚，f是我的（??）甚么？你已经知道吗？（??）你已经找过f了??这样吗？那如果我有甚么地方重覆说了，请你让我知道，免得浪费你的时间。 那我继续说下去了。因为f是太的艺术科老师，而她比我更认识太的性格。她总是说，太是一个很需要别人关心的学生，像是太会经常向老师发问，以获取与人沟通的机会。她又说太很像一个很别扭的小女生，不会告诉人内心的意愿。即使是遇到不情愿的事，他都不会拒绝别人。 这一点，我也在我堂上看出来了。像我们体育中有一个社交舞的课程，你应该也有上过吧？就是男生跟女生一起跳的社交舞课。因为需要两人一组，所以他们要找一个舞伴，而我的分组方法是让学生自行分组，而没有找到舞伴的人就由我随机安排分组。太就是交由我随机分组的，当我告诉他分组名单时，掛着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口中却说着没有问题。在正式的教学中，他就摆着垂头丧气的模样，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机械人跳着舞。 我很不明白这一种行为，身为一个大男人，有甚么事就直接了当地说吧。为何要像一个女生一样，明明感到讨厌，却又要说无问题。 我不是马后炮，我很久前已经有这种感觉。我看得出来太是一个f口中所说「需要特别关心的学生」。虽然这样说，我从来没有觉得太有情绪病。因为我认识很多患有情绪病的学生，他们的情况远比他严重很多。所以，我没有对他做甚么特别的照顾，只是抱着「念艺术的学生都不喜欢运动」的心态，认为太只是一个用沉默寡言去渡过课堂的学生。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后来发生的那一件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太，他曾经把我推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一切都要从我和f相识的那一天开始说。 第一次见到f时，我就被她深深吸引住了。我是在入职日时初次见到她的，她穿着一件深黑色的连身裙，扎了个髻，脸上没有有带着浓妆。在一眾五顏六色的年轻老师中，反而让她显得非常突出。除了她外观吸引我外，她富有性格的举动也是。因为我想要在第一天就给别人一个好的第一印像，所以我特意带了一点从家乡带来的土產，作为初次见面的见面礼。如我所愿，所有老师都很高兴地收下了，而且也顺利地跟他们谈了几句。当我满脸笑容地走到f那里时，却换来一句。 「对不起，我不食红豆的，不过先谢谢你的好意。」 f果断地拒收了我的好意，然后见时间一到，就离开了教员室，没有毫丝想要与他人认识的打算。看着她淡然离开的身影，我被一种无形的重力压在原地，那一种力量名叫尷尬。我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被拒绝，所以当然没有准备好应对这个情况要作出的反应。 待她消失在门口后，几个女老师立刻上过来安慰我，她们向我解释f是一个坚持自己想法的人，经常在有意无意中伤害别人。虽然我的心仍要存于很混乱状态，却也能从她们言词中听出f不受其他老师欢迎。可是，她却像在我心中注射了一种剧烈的毒素，让我在瞬间内陷入在她的香气中。 无错，我应该是在那时爱上她的。我很清楚原因，我喜欢她坚持自己原则的想法。虽然我们只有如此短暂的接触，但我有一种直觉，她是一个很有性格的女生。我也很羡慕，她那一种果断说不的勇气，她不需要理会其他人的感受，说不就不。那一种洒脱，那一种反叛，我想我一辈子都不敢拥有。 就是因为这样，我开始主动接触她。当我愈走近她时，不但没有让我却步，反而让我发现她更多迷人的地方。无论是在老师们中不合群的表现，还是她从来都不管学生在她堂上有多吵闹，或者是每天坚持要去同一间麵包店。在我眼中，这些事情都变成她迷人的一面。 可能任何人只要对某人產生了倾慕之情，也会像我一样盲目吧。 可是，f是一个很难攻下的女生。那段时间，我的内心充斥的都是关于f的事情。我尝试过送礼物给她，因为我知道她喜欢绘画，也看到她使用的画具都非常陈旧，所以我有送过一些可爱的画具给她。但她总会说自己不需要，然后还给我。当然，每一次我都会偷偷把礼物放回美术室中，希望她收下到我的心意。我也试过约她一起吃饭，因为她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我觉得要是多一个人陪伴她的话，她也会比较开心吧？可是不管我用甚么方法，她都没有半点要回应我心意的动作。 就这样看似没有反应的攻防战中，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突然打动了f坚硬的心。大概是因为那一次薪金会议的缘故吧？因为我为了f，当面向校长抗议。如此衝动的事，我不明白为何我会如此做。也许，那份勇气是从f那里来的。我想要守护她，我希望她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可能我是抱着这个想法，所以就拥有了勇气了吧。 很高兴的是，f因为这次的事情而接受了我。而且，她是直接地跟我说：「你很喜欢我吗？那我们在一起吧。」你说，连答应我追求都显得这么酷，她的确是一个很有个性的人吧？ 我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如愿地和f在一起了。而且，她也接受了我为她所做的一切。与她在一起的时光，我感到很快乐。只要每天能够牵着她的手上班，我就感到很满足。很快地，我们在一起的消息被学生们知道了，然后老师们也知道了，因而很多人来给我不同的意见。他们的反应很两极化，大多学生跟老师都不太想我和f恋爱，我不怪他们，我知道在他们眼中，不太理解f的一些行为。有时，学生们会说学校明明有很多更美更好的女老师，为甚么偏偏要和f一起。我都会跟他们说，在我眼中，f是一个很美的老师。当然，也有一些老前辈给我意见，建议我假如确定了这是我喜欢的人，就要赶快定下来。要不然，我就会错过了机会。 那时，我很确定f是我喜欢的人，我愿意一生都和她一起生活。所以，我向她求婚了。一切都很顺利，她答应了我，我们很快地就註册了。 正当我以为，和f结婚后会是我幸福的开始时，神好像向她施上了魔法粉般，将她变成了另一个人，或是把她变回了本来的模样。就好像是我的幸福快乐，早于结婚前就停止了。 这可能每一段婚姻的正常现像吧，只要结了婚，自己的包装就可以拆下来。因为对方已经看光自己的内心，所以不需要再向对方修饰甚么。如此同时，一些在恋爱中的问题就默默地显露了。结婚不久后，f开始对我作出一些要求，要我对她付出更多的事。实质来说，就是送礼物给她，帮她做家务，帮她排队买演唱会的门票。对我来说，这些事情不算是太难为的事。为妻子做这些事情，这应该算是丈夫的责任吧？但渐渐地，她变得变本加厉了。 她对我所作出的要求，不是那一种情侣间搞搞小浪漫的情趣，更多的是一种我要服从她的要求。在她的认知中，因为我爱她，所以每天要在她起床前已经为她准备好早餐，而且一定是要冒烟的。要是不符合她的心意，我就要听一些很难听的说话。 「你如果再没有给我足够的爱，那你不配得去爱人。」 「为我付出是基本的责任，你连基本的责任都做不到。」 「像你这种幼稚的男人，要是不好好听我的说话去做，别人只会看不起你。」 每一天的，每一天的，我都被这些话折磨着。每天想着如何给她小惊喜，食饭时不可以发生声音，洗手间中不可以放我的个人用品??因为我爱她，所以我要为她付出所有。我作的牺牲，所花的时间和金钱，在我们的爱中，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现在想回来，我无法想像是如何在这般压力中，去渡过每一天。 这简直是一个地狱。 那个时候，我已经忘了自已是爱着f的。我要做到的，只是为了满足她的所求。而为她所作的付出，不是因为爱她，而是让自己能够好过一点。 我很想改变这一段关係，但凭我自己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甚么改变的。我需要一个出口，也需要别人介入我这段婚姻中。所以，我找上了一个社工帮忙，让她协助我解决婚姻中的问题。 而这个决定，就是我人生做得最错的一步。因为这个女社工，就是后来成为第三者的人。 第四章（下）男老师M 很多时候，意外就是这样发生的。往往男人在感到最脆弱时，最需要别人谅解时，他身边就会出现一个会安慰自己的异性。那时，她对我所说的任何一句说话都会显得特别窝心。因为在那个低谷中，她会成为唯一明白你的声音。她彷彿成为大海中漂来的一块浮木，把我轻轻地扶起来，让我在水中可以稍作喘息。 起初时，我并不是打算她发生甚么的。她是前辈向我介绍的社工，专门帮助一些出现婚姻难题的夫妇，解决他们关係上的误会。一开始是以为和f的关係可以好转，所以才答应前辈的建议，去寻求社工的帮忙。 当我第一次去见那个女社工时，我就向她讲述了我认为在婚姻中所有出现的问题。我还很记得，她一直听我说话的表情，是有多么的入神。然后在我说完后，她这样跟我说。 「你在爱情中为对方付出了很多，但是，你却没有接受过。」 我听到这一番说话后，有点错愕，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你很棒，你愿意为对方付出很多。但其实，你也值得得到她的付出的，辛苦你了。」 她向我露出了一个瞇瞇笑眼，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没有等自己思考，身体就作出反射动作，头也不回地衝了出去。然后我狼狈地跑到最近的一个公园中，没有理会旁边有甚么人，哗啦哗啦地哭了出来。 她把我心中的真实感觉说了出来，只是我一直不敢面对而已。 f就是一个不会付出的人。她总会要求我为了她而作出很多付出，在她眼中这是爱她的表现。但是这一种爱是单方面的，她得到自己想要的爱后，却不会向对方作出同样的爱。也就是说，她只懂被爱，却不懂爱人。 那一刻，我终于感受到一点解脱。也因为初次诊治的效用如此大，所以我也持续地找她进行心理辅导。可是，当我愈尝试改善婚姻中的情况时，却愈发现我心中真正的目的改变了。我发现很多问题的原因是因为f本身，我也开始对f的爱逐渐减少了。到最后，我甚至怀疑自己对f是否再存在爱了。在这样的状态中，我在不知不觉中，竟然爱上眼前的那个女生。她那天使一般的笑容，成为了我在最低谷时最大的依靠。因为她的聆听，她的鼓励，她的陪伴，才让我勉强地渡过了那段日子。就这样，我们偷偷地恋爱了。 过了不久后，那段留言就出现了。当我意会到后，我很恐慌。那一种害怕被拆穿的心情一涌而上，恐惧佔据了我的感官。要是被人知道我偷食的时候，别人会怎样看我呢？我将会身败名裂吧？我的家人也会怎样想呢？一段在他们眼中很完美的婚姻，却被我一手破坏。在我末来的日子中，我将会背着一条永远的罪名，无法脱去。 我真的很恐慌。 在我感觉到自己的罪会被揭发后，畏惧和罪疚感才一下子地涌出来。可是，事情却向一个我没有预算的方向发展着。由于告密者没有指名是我，而是说「某体育老师」，所以引起了学生们的猜疑。很意外地，我没有成为他们的怀疑对像。但是，我的罪疚感反而增加了。因为我害了两个无辜的老师，他们被迫要替我受罪，承受一些不必要的伤害。每一天苟且偷生地活着，良心每一天地痛着。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也很想要结束这一种生活，所以我就向大家说了一番说话，打算要和大家公开认错的。 （??）无错，我原来是打算要向大家坦白自己做过的错的。但站在现当我要开口的一刻，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勇气把话说出来。看着所有我认识的人，我没有办法向大家说出我的罪，我不愿意在他们眼中成为如此差劲的人。 当然，我后来所承受的后果是更惨的。被封上偽君子的称号，受学生的暴力对待，朋友都离我而去??这些都是我应得的结果。也许我早在那一次公开发言中，勇敢承认自己的错，可能还有改变的可能。但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背叛了f，才会变成这样的下场。 然后，我被解僱了，那个女社工也离开我了。而且，我也被f和她的家人提告了，我向f赔偿了80%的个人财產作为离婚索偿。也因为我带着我的罪名，再没有一间学校愿意聘请我。转眼间，我失去了所有金钱和声誉，变成了一个低层人仕。我找了一个很便宜的地方住，然后在一间餐厅打工。很困难地找了一份私人补习的工作，很勉强地过着日子。 那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困难的时候吧，有几个月比较拮据的时候，差一点连房租都交不出来。我常在夜里哭泣，反思着自己为何要把自己弄得如此落魄。我的生活只馀下怎样去维持生计，每天都想着如何可以节省一点。那种生活虽然过了不久，我却感到是一段很长很长的时间，直至我突然收到了一封信。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错。」信上只写着那么的一段话，但却同时装着一笔钱。 开甚么玩笑？ 信上的署名，是那个告发者所寄来的信，也就是太寄来的。 看着那些钱，心中的愤怒突然地爆发了出来。就是因为这个小孩，才让我的人生变成如此！那一刻，它唤醒了我所有的怒气，我开始把所有的错归咎于他身上。凭甚么要我去原谅他，要不是他那无聊的告密行径，我就不会被拆穿，我就不会失去一切，我的人生也不会沦落成现在的地步。 我不能够原谅他。 我没有使用那一笔钱，一直放着。而且，带钱的信件还是每一天寄过来，但我依然没有使用过。直到一段时期，我的经济状况遇到了困难，我才迫不得已地使用了。在那一次后，我就开始使用了那些金钱。好几次快要被房东赶出门时，那一笔钱救了我一命。我很不争气吧？遇到了困难时，还是败给了生存所需。我确实依靠着那些钱，帮助我渡过几个艰难的时刻。 当我以为生活要一直这样活着时，神让我遇见了现在的妻子。我是在打工的餐厅中认识了她。她听到我的经歷后，却没有嫌弃我，反而把我带到了教会中。我想跟你说，这是我一生中最正确的决定。 在教会中，我重新得到力量。那些教友们非常有善，每一个人都像妻子一样欢迎我，没有对我投射出异样的眼光。他们体谅我，说只要我愿意向神认罪，神就会原谅我的一切过犯。我很感动，我没有想过有人会愿意原谅我。而且，是原谅我一切的过犯。 所以，我信主了。我明白了神爱着我，即使我是如此差劲的罪人，神也爱着我。我的生活看似没有改变，但我的生命好像脱变了一样，那个感觉完全不同了。 这时，我在教会中遇到了太。这应该是在离开学校后，第一次再遇到他。我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坐着参与崇拜，脸上不时露出了笑容。看到他后，我是很激动的。破坏我人生的人就站在我眼前，我没法想像再遇到他时会是怎样。我抓紧了拳头，却怎样也提不起步来。脑中虽然很混乱，想起的却是他定期寄来的钱。 「我希望你能原谅我的错。」 我看着他成熟了一点点的脸，拳头渐渐放松了。我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恨他了。明明是他导致我的人生一团糟，但也是他拯救了我。因为他的告密，我才离开了我上一段不完整的婚姻；因为他的告密，才让我那段黑暗的生活再次被光照耀；也因为他的金钱，才让我渡过那一段黑暗的日子。这样想着想着，我好像真的原谅了他。 然后，我鼓着勇气，走到了他身边。他认出了我，而且非常震惊。我没有待他反应过来，我就一鼓作气地向他鞠躬，大声地说。 「感谢你！」 说完，隔了很久后，我都没有把头举起来。应该说，我不敢看到他的表情吧。空气凝结了，谁都不敢说话。然后，我就听到他先开了口。 「我才要和老师你说，真的很抱歉！」 我惊讶地抬起头，发现他也在向我鞠躬。然后，我过意不去地再向他鞠躬道谢。就这样，在我们互相比赛鞠躬时，我们原谅了对方。 后来，我们不时会在教会中遇到。他好像变了另一个人一样，变得很开朗，话也变多了。我们会互相鼓励，问候对方。我的人生也渐渐好转，我也和现在的妻子再婚了。我也有邀请太来我的婚礼，那是一天过得很愉快的日子。 然后在无预警下，他突然被人揭发了他是同志的事情。 没有人猜到这件事情，明明太是一个在教会中很活跃，很诚心的一个信徒，怎可能会是一个同志呢？我很明白他的感受，毕竟我也是过来人。我曾经走过的路，我不想他再蹈覆辙。他停止了去教会后，我有不停地联络他，传鼓励的信息给他，却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我知道他可能需要一点时间和空间休息，所以就停止了找他。 大约隔了半年左右，我也再收到了太寄来的钱，而信中的那句说话依然是那一句要我原谅他的说话。可是，我现在已经不再需要那一笔钱。我想要跟他说清楚，也顺便关心一下他的情况，所以，我就去了他的画室找他。 他见到我后，非常开心。他的神色也像在教会见到他时那样精神，见到他这个状况，我也松了一口气。我们谈了很久，也许是因为我们所经歷的事情都一样吧，所以我们都很了解彼此的心情。我以为他已经无恙了，没想到那天晚上他就自杀了。 我临走时，把他寄来的钱还给他，并表明了一直以来对我帮助的感谢。他有点错愕，好像有点听不明我说甚么似的。可能他没有料到吧？接着，他就对我说这是我自己努力而换来的。然后我就离开了，还好我在他离开时有亲口跟他说谢谢。不然，我终身也会抱着遗憾的。 （......）对，既然警察们调查结果显示太是自杀的，我也没有理由去怀疑太会是被人杀害的。加上，像那句遗言的口吻，把事情说得隐晦朦胧的，不直接说为了甚么而去，确实跟太的性格很相似。要是写下遗言的人另有其人，说不定是很熟悉太的人写的。 而自杀的动机，我想遗言所说的「不为人知的爱」，是指太性取向的事吧。 太的死，我也感到很心痛，希望他的家人及早得到安慰。（......）f给我的？那是甚么......(会心一笑)你看，人是会变的。无论是谁，只要他愿意改过，神都会给他机会的。如果你有时间，希望你也可以来教会看看。 「我」的资料搜集（二） （一）月xsecret讨论区（10月19日节录） --------------------------------------------------------------------------------------- 看戏群眾1号 上传偷食片段的学生是6年a班的太，大家有甚么看法？ --------------------------------------------------------------------------------------- 给我一个理由 他是怎样拿到片段的？ --------------------------------------------------------------------------------------- 看戏群眾1号 不会是他偷偷闯入警卫室吧？因为只有老师可以进去的。 --------------------------------------------------------------------------------------- 麻麻子 太？！怎可能是他！ --------------------------------------------------------------------------------------- 小宝贝 没想到会是m??太做得好，把那个偽君子抓了出来。 --------------------------------------------------------------------------------------- 独爱香菜 刚看完了片段点进来的，整件事实在太峰回路转了！没想到是m，而且他还在早上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小宝贝说得没有错，他真的是一个偽君子！！！ --------------------------------------------------------------------------------------- 看戏群眾1号 对，真的想不到会是m。本来我已经相信他了，没想到他脸皮如此厚，竟然敢公然向我们说谎。 --------------------------------------------------------------------------------------- 看戏群眾2号 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我还以为m对f是真爱，记得m向我们调查过f的喜好欸。果然，男人都是花心的。 不过，原来那个爆料者是太，平时看他不怎么说话，真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勇敢的事。 --------------------------------------------------------------------------------------- 给我一个理由 帮大家整理一下整件事情。 1）首先是9月20日在讨论区由小心脏男生爆料（未知是否太本人），称有「某体育老师外遇了。」 2）接着讨论区中共议出3位老师中m外遇的机会是最低，b其后，k是最大。（k有骚扰女学生的前科。） 3）其后，有人在讨论区中发起惩治k的行动，随后有学生响应了行动，对k作出了一连串正义运动。家长亦于一星期后向校方提出抗议，要求对k实行停职处分。 4）直至今早，m在早会上向所有学生大力谴责正义运动，并向爆料者作出宣战，要对方拿出确实证据。 5）到傍晚时分，太使用了个人帐号，在讨论区中上传一段疑似m偷食片段（片段可在讨论区上找到），据了解，片段中的女生并非学校职员，身上穿着一件条纹运动外套，与m和f的情侣外套非常相似。 未知太是从何得知m外遇的事，也未知他如何拿到闭路电视片段，以及为何他要用真实身份上传。 --------------------------------------------------------------------------------------- p.1 --- --------------------------------------------------------------------------------------- 看戏群眾1号 上传偷食片段的学生是6年a班的太，大家有甚么看法？ --------------------------------------------------------------------------------------- 看戏群眾1号 谢谢给我一个理由帮我们整理，非常清晰。 看戏群眾2号，我和m不同，才不会对其他人花心的。 --------------------------------------------------------------------------------------- 独爱香菜 楼上的别耍恩爱！ 如果我是f，现在应该很想杀掉m吧？但如果我是m的话，应该更想杀掉太吧？ --------------------------------------------------------------------------------------- 二二 太是那个和微在一起的男生吗？ --------------------------------------------------------------------------------------- 看戏群眾1号 我有听说过。 --------------------------------------------------------------------------------------- 小宝贝 不管如何，感谢太为我们实施正义，让那个偽君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 看戏群眾2号 太没有和微在一起，他们只是由小到大的朋友。 --------------------------------------------------------------------------------------- 树 小宝贝，你还敢说话，难道你不觉得你要负上责任吗？ --------------------------------------------------------------------------------------- 小宝贝 怎么意思？ --------------------------------------------------------------------------------------- 树 就是你，你在讨论区上提议要向k发起正义运动，让他无辜地受苦。 --------------------------------------------------------------------------------------- 小宝贝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说要教训一下k，那时明明是所有人都讚成的。 --------------------------------------------------------------------------------------- p.2 --- --------------------------------------------------------------------------------------- 看戏群眾1号 上传偷食片段的学生是6年a班的太，大家有甚么看法？ --------------------------------------------------------------------------------------- 树 你说得无错，所以我觉得在讨论区上有讚成的人，你们都间接害了k和b。我认为你们都是共犯。 --------------------------------------------------------------------------------------- 看戏群眾1号 我可没有讚成喔。 --------------------------------------------------------------------------------------- 独爱香菜 你这样说太夸张了吧?? --------------------------------------------------------------------------------------- 小宝贝 对啊！我只是在网上说说而已，也不知道其他人真的会去做。而且，我也不知道真相会是这样。 --------------------------------------------------------------------------------------- 树 就是因为你们在网上留言，以为没有人知道你的身份，就可以脱去所有的责任。像不敢留言的素顏女神，明明你们还未搞清真相，就盲目地发起对付k的行动，才对k造成如此大的伤害。还有小心脏男生和太，不管你们是否同一个人，就是因为你留言说「某体育老师」，才波及了另外两位老师。你们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请问你们要怎样赔偿？要是今天你害某人自杀了，那你们全部人也要负起杀人犯的罪名！ --------------------------------------------------------------------------------------- 看戏群眾1号 大家不要吵了?? --------------------------------------------------------------------------------------- 二二 树你以为自己是谁？ --------------------------------------------------------------------------------------- 麻麻子 不是太的错。 --------------------------------------------------------------------------------------- p.3 --- （二）「我」的通讯短讯 对话|搜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xxxx685616：44 ?你好，我是星新闻的记者，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你。请问你方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xxxx322216：43 ?你好，我是星新闻的记者，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你。请问你方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公司16：33 有新的採访工作，请速回电。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妈妈14：50 ??我现在出发去找那个男老师，如有进一步进展会立刻告诉你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星新闻14：01 一通未接语音通话14：01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微13：20 这是他们的电话号码，希望可以帮到你。良xxxx3222，美xxxx6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第五章（上）传道人 弟兄姊妹们，早安，愿大家在主中得到平安。 在这段日子中，我相信大家也经歷了很大的伤痛，我自己也是如此。可能在我们当中，有人因为太的离开，而感到无比的自责。可能大家会认为太的离开是与大家相关的，认为自己为何没有能力拯救他。这也是我最大的遗憾，就是我不能成功挽救这个生命。 太离开了我们一个月，对我来说，好像是昨天的事。可能是因为，我一直有在接触他，所以对他的状况很了解。也因此，我对于他的离开感受很深。让我一再反思，自己成为传道人的意义，到底是否一个有用处的职业？ 很抱歉，我提起了这件事，引起了你的伤痛。但如此同时，有很多人在这段期间不断问我一个问题，太死后可否去天堂？我相信这个问题的确是一个大家很想知道的疑问。所以，我很想用今天这个机会，藉着太的生命故事，向大家解答这个问题。 当听到太自杀的新闻后，我非常震惊，而且我第一时间的反应是，太不可能自杀的。因为我认为他对于圣经中的教训很清晰，他绝对知道自杀是等同于杀人，要是人擅自拿走了神赐给我们的生命，那就是犯了一个很严重的罪。太是从念中学时开始接触信仰的，我刚认识他时还是一个套着牙套的小伙子，很天真无邪地在教会跟别人在玩桌上游戏。我还记得他很爱画画，而且也很有天份。每次只要我们有甚么需要，都会找他帮我们设计那些绘图的部份。像那些心意卡上的插图，都是由他画的。 起初我以为他就是一个很普通，很健康的一个小孩。但我后来才发现，太出身于一个很特别的家庭环境中，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的母亲也跟我说过，太是一个情绪管理很差的人，不懂如何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我相信这两者是相连的，在很多的个案中，如果小孩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中，往往会让孩子感受不到爱。所以，他们会对于别人投射在他身上的情感特别敏感，或者是对爱的追求特别大。 在那时，太这个症状并不明显。因为在我的印像中，太在教会中的表现都是很快乐的，而且也愈来愈爱跟别人讲话。当我跟太的妈妈描述太在教会中的状况后，她也感到很惊讶，这跟她一直印像中的并不一样。因此，她非常讚成让太留在教会中成长。我很相信，就是因为神的爱在我们中间流动，让太感受到这个地方充满着爱，才改变了他。 可是，家庭留下给他的伤口其实一直存在着，对于爱的渴望，对于他来说还是十分重要的。我相信是因为这一点，才让他人生走了很多歪路。 在他高三的时候，在他的学校中发生了一件很轰动的事。那件事发生以后，影响了很多的人，造成了很多人内心的伤害。由于这件事涉及很多人的私事，我在这里就不多作描述了。因为那件事非常有名，甚至太学校以外的人都知道了。我之所以会知道那件事，是因为其他学生跟我说的。但我没有想到，这件事与太有关係。 有一天，太在星期五晚上跑来教会了。明明不是礼拜天，他却走来了教会。我从远方看见了他蹲在地上，看着前方的十字架。我愈走近他，愈听到他口中不停地在念着甚么。当他一抬头看我时，我吓了一跳，他红着眼对我哽咽地说道。 「对不起，我做了一件无法被原谅的事情。」 其实，小孩们经常会发生这样的状况。随着他们的成长，他们也会不时遇到这些人生中的困难，像是恋爱啊，友情跟学业等等，都会带给他们很多烦恼。我以为太也是遇到那些问题，没有想到他所说的「无法被原谅的事」是指那件发生在他学校中的事。然后我就想要问他到底发生甚么事，打算开导他。 「你为甚么要向我道歉？」 「因为我的自私，而破坏了别人的人生。」 他把事情都告诉了我，起初我是不明白的，因为他表面所作的事是正确的。但当他把他的目的告诉了我时，我才明白他为何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太自己是明白的，甚么是对的，甚么是错的，他是有判断能力的。看着他懊悔地对着十字架认错，我其实心中非常感恩，因为太知道自己不应该做这件事，也很想改过。 这正正代表着他在成长着。 「无论你犯了甚么错，只要你愿意在神面前改过，只要你愿意好好修正，那就一定会被原谅的。」 他说他明白了，也会下定决心努力改过。我就把一颗糖送了给他，对他说：「每当你想要放弃时，就去吃一下甜的东西，你就会想起还有很多事情是很值得让你享受的，那你就会坚持下去了。」他笑着接过糖果，然后就笑着回家了。 我很确信，太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只是他追求爱的方法错了而己。直至今天，我也能深深地记起他真诚地认错的样子。我很确信，他本质不坏的。真的，本质并不坏的。 接着，太就比以前更努力地在教会事奉了。他主动为教会的小朋友开了一个绘画兴趣班，义务教他们绘画。当他上到大学后，他也参加了大学中的信仰小组，积极地向大学生传福音。他的状态愈来愈好，对信仰愈来愈虔诚。可能他是因为那件事的缘故，所以想要积极地改过，用这些行为弥补自己的过错。本来一切都很好的，直到一个男生出现，改变了太的人生。 太是在大学中遇见这个男生的。那是在一次向大学生传福音的行动，我们一班年轻人向大学中的学生互相关心，并向他们讲解福音，希望更多大学生认识主。那一次是太第一次参加这次的活动，还记得在未开始前，就已经兴致勃勃了。他向我说今天要带领至少10个人信主，我笑着不语，心想着太真的太天真了，通常我们一次这样的活动，可能只能带领一个学生认识福音，更多时候是一个人都不能。大家也知道，这个社会中，想认识信仰的人真的少之又少。 果不其然，太一开始被人拒绝了。他跟那个男生谈了大约有5分鐘左右，那个男生就离开了。我看着他很沮丧地走回来，我真的藏不住笑意。我问他这个第一次被拒绝的心情是怎样，他告诉我那个男生拒绝他的原因，原来因为他是一个同性恋者，所以一直对反对同志的信仰很反感。 「如果五颗星是最高难度，那我觉得那个男生就是五颗星了。」我这样对他说，的确让同志接受信仰的机会是比一般人微的。对于第一次向人传福音，这确是一个比较难的对像。 「就算是五颗星难度，我也要收下了，我们不能放弃任何一人，对吧？」他心有不甘地回答我。 我笑着认同了他，然后他就奔向另一个学生了。看着他拚命的模样，他的斗志真的很让我佩服。我甚至有想过「如果是太的话，也许连那个男生也会被他改变吧？」。但天意弄人的事，改变对方的人，是那个男生，而不是太。 第五章（下）传道人 我并不是每一次传福音的活动都有出席，有一段很长的时间因为佈道会的事务，所以都抽不了空去大学的活动。而当我又再一次回到大学时，偶然地又看到了那个男生经过。但和上一次的情况有点不同，那个男生来到我们的摊档，而且主动地找上了太聊天。我那时候以为，没想到太真的说服他了。我和他们隔了一点距离，他们有说有笑的，感觉上气氛不错。要是不知道，我还以为他们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呢。 他们大约谈了15分鐘有多。当太回来时，他神情也是很欢愉的。我很好奇地问他是怎样让那个男生愿意和你聊天的。他没有呈现慌张感，也没有看出他有半点的不自然地回答我。 「只要愿意接受他，为他付出爱，我相信他就会回应你了。」 这一番说话，比起一个交朋友的方法，不如说更像是一个追求恋爱的方法。虽然他所说的没有错，但他所使用的用词，说话的态度等等，一种职业赋予我的直觉在告诉我，这当中有那么一点点的奇怪。但很快地，我就忘记了这件事，没有特别地跟进下去。 接下来的事，相信大家也知道。教会突然地收到一封匿名的告密信，上面写着一句说话。 「太欺骗了教会。」 信中附带着一张相片，是一张太和一个男生亲吻的照片，但那个男生是看不到全貌的。我立刻去找了太来，我还未告诉他有告密信的是，先直接向他说出了我心中的猜疑。 「太，你跟那个男生有甚么特别的关係吗？」 这一次，他非常错愕，愣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直盯着我的眼看。那个瞬间，我彷彿可以在他眼中看到了无比的畏惧，震惊，魂飞魄散。那一些情感，我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过。也让我更加可以确信，我的猜想是真实存在的。 「是的。」 他酝酿了许久后，向我直接坦承了。顿时，我的心真的像被割伤了一样。而且不是个小的伤口，而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斩向我一样。 弟兄姊妹们，我很心痛。一直在教会中成长的太，为甚么会变成这样的？是甚么让他成为在光明和黑暗中同时行走的人呢？明明他是一个很纯真的小男生，拚命去为主作工的人。为甚么他可以在同一时间活在罪中？到底是甚么让他成为这样的人？是因为他破碎的家庭，还是因为他是他本来的性取向是这样？ 很多很多的问题一涌而上，就算我已经是一个身经百战的传道人，但却无法解答这些问题。不管怎样，我知道这些都是来自魔鬼的攻击。 在心痛的同时，我也很自责。我曾经对太有过怀疑，却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中。如果我早一点发现这件事，也许太就不会这样犯罪。 但弟兄姊妹们，今天早上我很想告诉你们的是，我从来没有排斥过太。我没有对他投射过一次奇怪的目光过，我没有因为太的性取向而歧视过他。即是他是一个犯过罪的人，我从来都没有不接纳过他。 在座的各位，请问你们是吗？ 值得庆幸的是，太是知道自己有错的。我强制要他停止所有事奉工作，而且也要他暂时停止传福音的工作。直至他符合一个信徒的基本要求，我才让他再次回到事奉的工作。他也答认了，承诺我会认真改过。 可是，这个原来只有属于几个人的祕密，被某人传了出去。转眼间，整间教会的人都知道了。我很欣赏很小部份的弟兄姊妹，像是太的好兄弟，良。因为他们不断透过不同的方法去关心太，给予他支持和鼓励，想要帮助他渡过难关。这些行动，我都看到了。可是，当消息传开后，太还是离开了教会。在某个星期后，他没有再回来过，一次也没有。 而原因，他后来也亲自告诉我了。 隔了不久后，我成功约了他出来。我提早坐在了咖啡厅等他，当他进来时，穿着一件黑色宽身的大衣，一条灰色的运动短裤，脚穿着一双夹脚凉鞋。他的愁容倦态，犹如一个失意的失业男人。他坐下后，我望向他的脸，发现他留了鬚，头发也明显到了该修剪的时间。而他的脸上，一直没有露出笑容。 「很久不见了，你过得好吗？」 「过得很正常，只是有点累而已。」 「怎样说呢？」 「我无法决定自己的想法，到底自己想怎样做，我现在摸不透自己。」 他虽然一直对着我说话，眼神却不是定焦于我。从他的言词中，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迷惘和无助。他的心情，我真的可以理解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可以试一下回来，我们很多人愿意帮助你的。」 他看了看我，苦笑了一下，然后便开腔说话：「我曾经以为教会是一个很不一样的地方，我在这里感受到不一样的爱，不一样的接纳。我也曾以为教会是一个没有围墙的地方，无论是甚么身份和背景的人，大家都会无条件地接纳他。我曾以为，教会就是我的家??」 听到这里时，我很惭愧，我真的很惭愧。我很清楚知道，为何他要用「曾经」去形容这些教会的特质。这些教会应有的特质，因为他的经歷，这些都不再是他对教会的印像了。弟兄姊妹们，我今天必须很严肃地向大家说，你有份筑起这道墙吗？当你知道太的性取向和你不一样时，你有对他伸出充满爱的双手吗？还是你无意地用眼神把他拒之门外。当你知道太的事情时，你是用一个怎样的态度去对待他的？ 请大家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我不是说太没有错，而你们要负起所有的责任。我想说的是，我明白大家对不同的事有不同的想法。但为何我们今天会聚集在一起，是因为神爱我们的缘故。如果今天连我们也不愿意接纳他的话，世界还有哪里愿意接纳他？ 说完这番说话后，太在不知不觉间，流下了泪。 「我知道这是我自食其果的，明明我拥有着美好的生活，但我偏偏要一意孤行，把它捨弃。现在，我终于明白他的心情。」 「太，如果你真的向神认罪，衪一定会??」 「我知道，神一定会原谅我吗？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但我却无法理解??像我这样的人，为何神会原谅我？连我自己都不能够原谅自己，为何神一定会原谅我??我无法理解??」 他站了起来，感觉要走了。他擦掉了自己的眼泪，然后留下了一句：「当我想要原谅自己时，可以再来找你吗？」 我毫不犹疑地回答了他：「当然可以。」 我知道那时候的太，是处于一个很混乱的状态，他的内心是很想改变的，但他对自己还是很怀疑的。因为在门口等待他的人，是那个男生。 然后，我隔了一般很长的时间没有接触到太。他没有再回覆我，就像消失了一般，找不到关于他的消息。而在这段时间期间，我能够做的事，就只有为他祷告。 过了一段很漫长的时间，事情好像没有发生任何改变。但我仍然坚信，神终有一天一定会回答我的。而我所期待的这一天，也终于来到了。 一天，他突然约了我在同一间咖啡厅见面。当我再次见到他时，他是笑着走来的，整个状态比第一次见面时好很多。他还未坐好时，已经迫不及待地和我开口说话。 「我想要点一客冰淇淋蛋糕！」 他的笑容，他的朝气，我很久没有看到了。 「你知道为甚么我要吃甜品吗？你还记得你给我的那一颗糖果吗？」 「嗯，我记得。」 「『每当你想要放弃时，就去吃一下甜的东西，你就会想起还有很多事情是很值得让你享受的，那你就会坚持下去了。』我想了很久，现在该是那个时候了。」 弟兄姊妹们，这就是我们祈祷的力量了。我确信着，神没有放弃过太。虽然可能等待的时间很长，过程中你会很无力。但到了某个时候，神就会回应你了。 太在那一次见面中，对我说决定了努力改过，会彻底地断绝和那个男生的关係。他放弃了留学的计划，脚踏实地经营自己的个人画室。这个太，再次让我想到小时候的他。那一个愿意在十字架下认罪的他。 虽然他有答应我会再次回到教会中，但恐怕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是我在他生前最后一次见到他，我还是很确信，神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他。 回答一开始我提出的那个问题：太死后可否去天堂？ 谁知道呢？这个答案我不能回答大家，因为只有太和神知道。但任何人，只要他愿意真的认错，神一定会原谅他的。而我相信，太一定可以的。 虽然太离开了我们，但我不希望会出现第二个太。因为我们彼此相爱，教会才组成了，希望大家努力建立一个没有围墙的家。 愿主祝福大家和太的亲友。 第六章（上）良 （??）等一下！你别过来！（??）放开我！求你放过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太的，请你原谅我?? ? （??）嗯，我是??（??）因为??我太害怕了??（??）因为??是我害太自杀的，我害怕被人发现，是我害死太的。（??）我不要，我甚么都不要说！（??）不要！请不要把我交给警察！我明白了，我告诉你吧。拜託你，我跟你说完后，请不要把我说的事告诉警察，我不想坐牢??请你给我几分鐘休息一下再说吧，你已经追了我接近三个街口了?? ? 好吧，我只告诉你一人，关于太自杀的真相。请你不要告诉别人。 太曾经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曾经认为自己是最懂太的人。 这是因为太非常信任我，自我们认识开始，他就把我当成是他最好的朋友，也视我为他的亲弟弟看待着。虽然我们是同龄生，但在很多时候，他都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我。一直以来，我都很依赖他，仰慕他。这是因为，我心中不敢去做的事，他往往会勇敢地做。 太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只要他认为是对的事，他就会义无反顾地完成它。他有着很多行义的辉煌事跡，像是我们刚认识不久后发生的那件事。我们就读的月x中学，经常出现冷气故障问题。学生多次向老师们投诉后无果。虽然学校向我们声称已经多次找人进行维修，可是冷气机依旧频频发生故障。特别在炎热的夏季时分，当你在午休打完篮球后回到课室，偏偏课室中的冷气就坏了，你说这气不气人？ 好不容易地，学校终于肯花钱聘请收费高一点的维修公司来进行检查维修，冷气的运作才终于回復正常。可能就是因为花费太高的原因，学校从此对冷气机的使用严格地控制着，对于冷气机的保养上非常重视。在维修后不久的时间，问题就发生了。 一天，我们回到课室后，发现冷气机开动不了。它不是像以前忽大忽小，没有冷风的问题，而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而且，是整间学校在同一时间也出现这个问题。几个学生跑去教员室向老师反映，没想到的是一打开门，里头就传来阵阵的冷风。学生们才发现，学校唯一能够开冷气的地方只有教员室，所有课室一概被关掉了。第二天，老师就在早会上和所有人解释这件事，说是因为见到很多女学生在开冷气的同时，依然穿上了毛衣，认为这样的话代表同学们其实都不需要冷气。所以，老师就把全部的冷气关掉了。 这实在太不公平了吧？这是我听到这件事后的第一个反应。我们都有交冷气费和电费，但却要受到这样的对待。既然我们都有交钱，那不就代表我们应该享有自由使用的权利吗？就算是有一些人选择穿毛衣，也是属于他们的权利吧？更何况，很多女学生会穿上毛衣，是因为一些别的原因，而不是因为冷。 这些心中的想法，虽然我是真的这样认为，也很想向校方直接表达。可是，我从来都不敢这样做。无错，我是一个很懦弱的人。即使我拥有了像这样的想法，我也没法去实现它。但太却是完全相反的人。我把关于校方这个政策上的意见通通向了太说。那个时候虽然不是和他很熟悉，我会跟他说，只是发发牢骚，希望得到他一点认同。可是，当太听完我说后，就对我说。 「那我们就对校方投诉吧。」 我还末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起了身，向教员室的方向出发。我立刻变得慌张起来，上前打算拦着他，可是他却意向坚定地继续前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们先不要那么衝动吧??」 「如果这件事是正确的，也是你心中的想法，为何违背它呢？」 他这样回答着我，虽然那时候我并没有把这番话看得太重要，但却让我一直记得，直到现在。太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如果他是漫画中的人物，我一直认为他就是那个正义的超人。虽然他平日话不多，但我可以感觉到，他拥有一颗很善良和勇敢的心。而且，他会勇于使用那一颗心，面对所有的困难。 那件事的后来，我们找了一个训导老师出来，太首当其冲地向他提出诉求，当然老师怎可能乖乖让我们。在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下，他们互相的语气也愈来愈重。当我想要把太拉走时，应该是觉得老师太过无理吧，他忍不住口向那个训导老师说了一句脏话，然后我们就一起被他罚站了。这个结局很莫名其妙吧？我们两个站在操场上默不作声，看着其他班的人在开心地上体育科，两边的气氛显得很不一样。然后，太率先打破了沉默。 「对不起，害你陪我被罚站了。」 「我没有怪你欸！你帮我把心中的想法行动了，怎能怪你呢？」 「别这样说，要不是有你的想到的论点，我刚才早就理亏了。」 说心底话，除了觉得太有一点衝动外，我真的没有怪责他。虽然我没有想成为像他这样勇敢的人，但我能够拥有像这样的朋友，真的是太帅气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对他说的脏话，真的太帅了。」 「是吗？我早就想要对他说了。而且，真受不了他的地中海，一直反着光，快把我照瞎了。」 一阵沉默后，我们都大笑起来。就在那时，我在心中就认定了太这个朋友。 由于我懦弱的性格，太在很多事情上都会帮助我，为我出头。也曾经因为我的懦弱，需要太帮我处理感情问题??大慨是我和女朋友分手后，没有彻底地处理好彼此的关係。应该说是我对那个女生还有感觉，但因为分了手，我想要彻底地断绝关係。但是，那个女生却一直对我释出善意，却坚决不復合，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太就替我跑去跟她理论，还泼她一脸水之类的??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想要说的是，因为那一次的经歷，也让我把他当成我的好兄弟看待，和他无话不谈。 但是我一直对他有一个疑问，一个会见义勇为，外貌不差，又有才华的男生，为甚么一直会保持单身。比起我，明明他更应该受到女生欢迎，为甚么他会一直没有女朋友？我有问过他，为甚么一直拒绝别人的追求，他那时候是这样回答我的。 「我有一个喜欢的对像，但是我不太清楚怎样才能让她知道我的心意，我也不知道她会否喜欢上我。」 我没有想过会得到这样的一个答案，本来我也像周遭的人，以为他是跟微在一起的，但好明显地这个答案就已经推翻了我的猜测。在他对我说的时候，我还记得他表现出一点害羞的神态，但是又透露了一点无奈。他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眼神也变得空洞起来，默默了叹了口气。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懦弱的一面，因为某一个女生，竟然令太陷入了苦境。 「她是一个有性格的人，做事情非常果断。但同时，她却对我多加爱护，对我无微不至。」 那时候，我对于这个女生的身份，真的没有一点头绪。在他的身边根本没有像这样状态的一个人。可是，基于兄弟的友情，我还是答应了他，有需要时一定会帮助他得到这个女生的欢心。他也是笑了笑地对我说好而已，后来，我们都没有再提及过这个女生的话题了。 我没有想到，这个承诺在后来竟然真的发生了。要不是被我看到了他们秘密的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接下来的事。我要是选择闭嘴甚么都不说，就不会失去太这个朋友了。 那一天晚上，我无意间见到了我校老师和一个女人在偷情。 第六章（下）良 那是在一个星期五的晚上，当我从补习班下课回家途中，我无意看到了那个老师牵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手，一起上了一架停在街角的车上。然后他们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是会在电视剧中发生的那种荒唐的剧情。我彻底地吓倒，无法相信眼前的情景。我没有多作留恋，立刻拔脚就跑。一直跑的时候，在我心中不停地想着：他们有看到我吗？要是被他发现我会被他怎样处理？他是一个体育科老师，他要是衝上来抓着我的话，我能够摆脱他吗？像这样无数个因畏惧而生的问题，像沸腾的水中一样，无数个气泡一涌而上。 我一直跑到再没有气力，我才停了下来。我环看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后，我的心才松了一点。我不停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心中渴望自己只是看错而已。但那个片段却异常的清晰，好像是理智在告诉我，刚才我才见到的都是真实的。 你能够明白吗？对于一个十七岁的中学生来说，那是多么震撼的画面。那一种恐惧，代表你要承接着一个巨大的压力，害怕哪一天要是被人知道的时候会发生甚么。明明不关自己的事，但因为我知情了，就被捲入其中，就像是我参与了偷情一样。 不论是事主，还是知情人，背负着祕密的感觉从来都不好受。 我该告诉别人吗？我脑海中不停徘徊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在身体的另一面，在很深处中告诉我，我背负着一个责任，既然我知情了，所以我必须成为一个光明的使者。但我无法想像，要是我跟随心中的想法，会发生甚么后果。 在不断地内心挣扎中，我选择了沉默了一个晚上。那一天的晚上，我没有一刻能够睡着。 第二天，我回到学校，第一眼就看到了m，就是那个男老师。我很害怕，满脑子又想起昨天看到的画面。我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快步回到课室，打算赶快把它忘记就好。还不够半天，我就已经受不了良心的折磨。想到他刚才对着学生们亲切的笑容，我很想要去伸张正义，拆穿他的真面目。 一如既往地，在我不知该如何处理问题时，我找上了太帮忙。我没有把事情的全貌告诉他，我只是问他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做。正常来说，太应该要问我是甚么事。但太不但没有过问事情的细节，反而向我坚定地说了这番话。 「如果是正确的，也是你心中真实的想法，那就跟随你的心去行吧。」 就是他这一番话，给了我勇气，才让我踏出那一步。那天回到家后，我决然打开电脑，在讨论区上写上了「m外遇了」。却在我按下确定的一刻，恐惧感又再次笼罩着我的感官，就好像墙壁上出现隻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可是，我却无法忽视心中的声音。在善良和恐惧的挣扎中，最后还是败给了恐惧一点，然后把「m」改成「某体育老师」。 我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要是被发现的话，责任又会少一点吧？要是m被人发现，也是他不走运吧？这样做，就能够满足我该负的责任了吧？我以为这是最好的做法，以为这样就能够解决所有问题。可是，情况却彻底失控了。因为我的一句说话，害了两个无辜的人受大家的责骂。其实我在我告密的第二天时，我就已经后悔了。看着大家在我的留言下进行讨论，由一开始气氛轻松，到后来愈说愈严重，到最后我已经收拾不了。我亲眼见过他们把沙都在k的背包中，我也见过他们把蟑螂丢向k的头上。他们因为我的说话，经过自己喜恶，对他们认为的罪人进行了行刑，但真正的罪人却一直逍遥法外。接着，有人在讨论区更说要找出我的身份来，要我向大家解释清楚。 走到这一步时，我已经想彻底地退出了，我没有力量在每一天回到学校。每一天，我都活在害怕暴光的恐惧中。我不敢再在讨论区中发言，也不敢告诉大家真相，因为会换来更多的指责。我唯一的渴望，就是这件事快点平息，一切回到平常。可是事态没有一点要降温的感觉。直到那一天，m向我宣战了。我真的无法想像，要是被人知道我是那个告密者时，k和m，他们的支持者，会怎样对待我。 终于，我选择了找太，我像以前一样，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太，他是我唯一一个我可以信任的人。但很奇怪，真的很奇怪。太没有露出以往大哥哥的神情，也没对我说出那些很正面的说话。他听完后，面无表情了许久，突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窃笑。 「我的好兄弟，感谢你真的兑现承诺了。现在，放心交给我来结束这件事吧。」 他拍了拍我的肩膊，向我露出一副很满意的表情，就她像是他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运作一样。然后，他便诡异地笑着转身，消失就走廊的尽头中。 说真的，我花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才理解到箇中的意思。在这以前，我都是以为太是为了我这个朋友做的事。他替我把事实真相公诸于世，让我可以摆脱告密者的责任。但是他对我所说的话实在太奇怪了。虽然他是帮助了我，但他所表达的态度和言词，却让我放不下这件事。因此，我偷偷地跟女朋友说了这件事，因为她在这方便上的理解比我更好，所以让她帮我解决这个疑难。当她把那个猜测说出口的瞬间，我浑身毛骨悚然起来，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 我向太作过的承诺，应该只有那一个。 在那一刻，我甚至有一个很大胆的怀疑，这一切的一切，会否是太一人的计划？从我问他要不要将m的祕密公开时，会否他已经知道我会这样做？甚至有可能，我会遇上m在偷情，会不会也是他悉心安排的事？他熟悉我的为人，知道我遇到难处时会找上他，那他就可以成为英雄救美的角色。 会不会是，重头到尾，太都在利用我，去得到自己的爱呢？如果是的话，又是从甚么时候开始的？不会是，从刚认识时他就看准了我，把我当作一枚棋子，然后偷偷预谋这一切吧？ 不管如何，那次开始，我就默默地对太有了戒心，即使我们后来还是继续来往，毕业后也保持了联络。但每当我见到他的脸，我就会在脑海中不停闪过他那诡异的笑容，彷彿他在我面前所做的所有行为，都是虚假的。 说到这里，记者先生你一定认为太的死和这件事直接相关吗？我也有看过那一句遗言「因为那个不为人知的爱被告密，所以我死了。」。不，你错了，我非常确定太所说的不是指这件事。那个不为人知的爱，一定是指太自己。而且我知道，太写下这句遗言的目的是甚么。 他那番说话，是说给我听的。 在前两年时，我们几个中学朋友一起相约到台湾旅行。成员包括我，我的女朋友美，微和太。这是本来的参与名单，也是我们一群比较要好的朋友圈子。这个旅行计划是由美提起的，而且大概在一年前已经约定好了。却没想到，太在出发前一天告诉我们，他会带一个我们不认识的朋友一起来。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当然让我们措手不及，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在太口中听说过这个朋友，而且多了一人会令我们本来的计划要进行更改，引起了美的反对。但太没有询问我们意见的意思，更像是知会我们而已。 见太意向坚定，无可奈可下只能顺着他意。虽然这是一个不太愉快的开始，但我想着这是认识一个新朋友而已，这才说服到美同意。但当我们见到这个男生时，就有种直觉，他是一个奇怪的人。该怎样说呢？总感觉到他总爱黏着太的身边，而且对我们存有敌意。例如在飞机选座位时，他偏要和太坐二人位；分房住时，因为他的关係，变成了微要和我们两个一起。虽则说因为他只认识太，但既然要和我们一起旅游，那不是应该好好融入我们吗？在他眼中，我们反而成为了多馀的人，甚么买水只买二人份，然后也经常找太二人自拍的。总之就是感觉到这个大学同学对太过份的亲近，而且对我们有意地排挤。 终于，在第三天的晚上，我也不太记得因甚么事而起的，反正就是因为这个男生的关係，美和太起衝突了。我们就在一条大街上，看着他们吵了起来。那段记忆对我来说有点模糊，我只记得那时候气氛非常火爆，我和微都觉得很尷尬，不时再制止他们，毕竟路过的人在看着我们。唯有是那个男生，他在一旁冷眼旁观，默不作声。 他们吵了很久，气氛愈来愈不对劲。当我想要动手把他们拉开时，一个灾难就突然间从她口中降临了。在双方争论时，对对方的尊重往往会突然消失不见，脑中只想着对自己有利的论点，和对方的不是。那个时候，也就是防备心最低的时候。一不小心，就会说出真心说话。 美无意透露了她知道了太喜欢过f的事。 她说完后，空气毫不留情地凝结了。我也知道，我完蛋了。这个举动，就等于说是告诉太，我把他的祕密告诉了别人。那个本来只有我们两个知道的事情，那个可能是他因信任我而说的事情，我把他告诉了他人。 再一次地，我成为了告密者，把不为不知的爱告诉了别人。 我惊慌地一望向太，发现他也在看着我。那个眼神，我根本不愿意再想起。我知道，他内心对我很失望，也许对我很不屑。我知道，我根本没有资格去批评太的。即使是他曾经利用了我，但他确实是拯救了我。我是一个被拯救的人，我凭甚么去怀疑他的目的。我又凭甚么去把他的事告诉别人。 比起利用我得到爱的太，我更加不配得成为对方的朋友。 接着，太便带着那个男生离开了，留下了我们三人在原地。因为美的情绪太激动的缘故，我就让微先和她回饭店休息，然后自己去找太他们两个。除了不放心他们外，我觉得我需要好好地向太道歉。虽然我不太值得被原谅，但我也有义务向他解释一下我所做的事。因为，我还想要这个好兄弟。所以，我便沿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走，希望能够找到他们。当我找到他们时，他们正背对着我，坐着在一条闹市的长椅上。正当我要上前去叫他们时，男生微微向前倾。心中响起一声警号，我又遇上了相同情境。 我不明白为何上天总让我遇上这种事情，我没根本有一丝渴望要得到这个消息。我从不认为比别人知道更多是一件好事。在一瞬间，那一种感觉又来了。无数个问题又一次涌上心头，像一直膨胀中的气球，充斥着我的视线，充斥着我的理智，把我整个人吞没。 我又知道了别人的祕密了。 我在一盏灯柱后面偷看着他们，不知为何，我拿出了电话拍摄他们。到现在，我还是想不通为何我要这样做，可能是属于身体的反射机制吧？这也是我做的最后一个错误。因为这个举动，我引起了太的注意。他见到我后，没有立刻离开男生的身体，反而是一直依靠着他，然后死盯着我的眼不放。我知道了太的祕密，而太也知道了我知道他的祕密。 「要是你说出去的话看看。」他的眼睛彷彿会说话，对我发放着这个讯息。同样的事件，我又一次选择了相同的方法应对。我狼狈地落荒而逃，跑到一个我不认得的地方。我大力地喘着气，企图把所有的记忆都喷出来。惊魂未定的我拿出电话，凝视着上所照到的相片，坚决地把它删除了。 我不要再犯下同样的错误了。 我拍着自己的胸口，在心中默默许下誓言，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别人，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这一次，我要假装甚么都不知道，甚么都看不到。我不要再承受那种恐惧了。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我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干涉别人的关係。因为我的告密，剥夺了让他们自己处理彼此关係的权力。因为我的告密，被迫他们作出改变，破坏原先的生活。不管我心中如何催迫着我，我也要按奈自己。我不能再放任自己无聊的正义感，去招来灾难了。告密这件事，根本是不合理的。 而且，无论我做了甚么事情，他也会知道的。 我向你发誓，我没有向太的教会告密，我没有把这件事过别人，甚至连美也没有说。但我不知道为何会被人发现的。当太被人告密后，我再没有联络过他了。因为我害怕被他误认为是我干的事，所以我不敢再联络他了。 当我看到太自杀的新闻时，我便确定他是罪怪于我。那一条自杀用的脱色黑皮带，是在那一次旅行中买的，而且也是我无意划破了它，令它脱色的。太一定是籍此告诉我，是我害他自杀的。他所写的那一句遗言，一定是在和我对话，他一定以为是我把他不为人知的爱告诉他人，他一定是被我害死了。 太对不起！请你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的资料搜集（三） （一）月xsecret讨论区（2019年2月5日节录） --------------------------------------------------------------------------------------- 看戏群眾1号 （毕业生）那个当年上传偷食偽君子偷食事件片段的太自杀了，他死前留下了遗书：「因为那个不为人知的爱被告密，所以我死了。」，大家觉得有可疑吗？ --------------------------------------------------------------------------------------- 独爱香菜 我有看到那个新闻，希望太rip。 --------------------------------------------------------------------------------------- 沉睡中的公主 原来这个人是我们的学长。 --------------------------------------------------------------------------------------- 两隻怪兽 偽君子偷食事件，是月x很出名的那件事件。 --------------------------------------------------------------------------------------- 麻麻子 有人觉得不为人知的爱是指当年的事件吗，太又是那个告密者，两件事不会是相关的吧？ --------------------------------------------------------------------------------------- 看戏群眾1号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没想到竟然有人也同意！ --------------------------------------------------------------------------------------- 看戏群眾2号 看戏群眾1号，你又来这里留言，是有多有空？ --------------------------------------------------------------------------------------- r.k 今天，我亲眼看到了有个大叔记者来找f，而且有提到太这个名字！ --------------------------------------------------------------------------------------- 看戏群眾1号 果然！已经有人怀疑起来了。会不会是，是m为了报復而杀了太呢？ --------------------------------------------------------------------------------------- r.k 谁是m啊？ --------------------------------------------------------------------------------------- 看戏群眾1号 学弟学妹们，你们可以找一下当年的讨论区，就会知道发生甚么事了。 --------------------------------------------------------------------------------------- p.1 --- --------------------------------------------------------------------------------------- 看戏群眾1号 （毕业生）那个当年上传偷食偽君子偷食事件片段的太自杀了，他死前留下了遗书：「因为那个不为人知的爱被告密，所以我死了。」，大家觉得有可疑吗？ --------------------------------------------------------------------------------------- 树 真的吗？我觉得不会是欸。我不久前才看到了m，他现在开了一间小麵店，而且有一个太太了。虽然发生了很多事情，但他现在生活那么幸福，我不觉得他会现在才报復呢！ --------------------------------------------------------------------------------------- 小猪 大家好，我是国三的学生。我一直都是太老师画室的学生，太老师是一个很亲切的人，姐姐们也是。他总是会有耐性地悉心指导我，逐步地教会我。感谢你，太老师，希望你在你的小天堂中过得开心。 --------------------------------------------------------------------------------------- 小宝贝 r.k那个记者是哪一间报社的？ --------------------------------------------------------------------------------------- r.k 小宝贝星新闻 --------------------------------------------------------------------------------------- 小小小小e 我也是他的学生。他是一个很有礼貌，而且非常客气。我请过他饮料，但他都不收。老师rip。 --------------------------------------------------------------------------------------- 看戏群眾1号 给我一个理由不是在星新闻工作吗？你知道详情吗？ --------------------------------------------------------------------------------------- 给我一个理由 对，是我在进行採访工作，如果各位有任何线索，请联络我。 --------------------------------------------------------------------------------------- 小宝贝 我私讯你。 --------------------------------------------------------------------------------------- 看戏群眾1号 给我一个理由哈哈，你被学弟认为你是大叔了。 --------------------------------------------------------------------------------------- p.2 --- （二）「我」的通讯短讯 对话|搜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公司20：49 ??抱歉，明天也需要请假，暂未能接工作。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xxxxxxx590320：00 我会在九点正和你通话的。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美18：35 好，明天见。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妈妈14：17 警察终于给了我大厦的登记记录，我发给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星新闻13：04 我找到了那个男生的资料了，你可以联络他了。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xxxx3222昨天 ?你好，我是星新闻的记者，有一些事情想要请教你。请问你方便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三）金x大厦3楼d室的访客出入登记（不包括画室学生） 微，早上10时入，小天堂画室助理，下午1时走。 母，早上11时入，探访，下午11时半走。 m，下午2时半入，探访，下午4时半走。 爱子，下午6时入，小天堂画室助理，没有离开记录。 --- 「我」的笔记 微，她真的对太没有任何意思吗？ --------------------------------------------------------------------------------------- 以太这样高调的行动，f真的觉得太没有喜欢她吗？ --------------------------------------------------------------------------------------- m和那个女社工，为何分了手？ --------------------------------------------------------------------------------------- 据传道人所说，两次见面的时间之间，发生了甚么事，他所作出的改变与妈妈说的时间线吻合，但他真的有和男生断绝来往吗？ --------------------------------------------------------------------------------------- 谁是第一发现者？警方所说的友人，到底是谁？ --------------------------------------------------------------------------------------- 是谁和教会告密的？ 第七章（上）A男 （以下所有a男的声音经变声器处理。） 喂，记者吗？ （是，你好。） 在开始之前，我要和你说清楚一点，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找到我的个人资料的。这种像狗仔队一般的卑鄙手段，挖我的隐私，以此威胁我说出实情。我终于也亲身见识到，你们八卦周刊是有多无耻。假如我在说出所有实情后，你依然把我的身份公开，别怪我无情，那时我不保证我不会做出傻事。明白了吗？ （我明白了。我向你保证，包括你的名字，电话号码以及真实姓名都不会被洩漏，接下来我会用a男称呼你的，还有其他问题吗??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们开始吧。） ??你问吧。 （请问你是怎样认识太的？） 我是在大学中认识他的。他是大学信仰小组中的成员，在他们的传福音活动中，我经过了他们的摊档，然后太走了过来向我传福音。但是，我立刻拒绝了他，向他表明自己是一个同志的身份。对于反对我们，与我们为敌的宗教，我怎可能接受。我和他说完后便离开了。这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可以说是根本没有沟通过。我也没有和他做朋友的打算。 后来，每当我走过的时候，他都会在那里，然后走来跟我聊天。他也不是每次都跟我说信仰的事，但每次都会关心问候我。甚至，他会在没有摆传福音摊档的时候，过来跟我说话的。 他和以往我所认识的基督徒很不一样，他没有因为我是同志的缘故而讨厌我，说甚么我犯了罪，甚么我要悔改。反而，他觉得我很勇敢，愿意大方承认自己的性取向。他也有向我分享过他那一幅得奖的画作用过同志为题，向我解释自己并不会歧视同志。 因为这样，让我觉得他没有我想像中那么讨厌，很像只想要和我交朋友而已。所以渐渐地，我也算是接受了他这个人成为朋友，然后也愿意和他聊一下天。 （在你印像中，太是一个怎样的人？） 他挺帅的，特别是在那一群很老实的信仰小组中，他就显得比较帅。也许是因为这原因，我才会比较愿意和他相识吧？说老实话，如果是他身边那几个胖子，我早就不会理会他了。太也是个很热情的人，第一次见到他时，他是带着满脸的灿笑，然后温柔地向我问好。当我向他说自己的性取向时，他并没有马上放弃，反而更加积极地说要把信仰介绍给我。但是，这和他本来的性格很不一样。本来的太，是不太爱说话的。只有在工作时的太，才会努力变成一个健谈的人。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认为太是一个为了爱不惜一切的人。一旦他投入了某段爱情，认定了自己的感觉，他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得到爱。即使是当中困难重重，他也会疯狂地达成它。 （这话怎样说呢？） 那要从我们变熟悉的原因开始说。因为他总会在我经过饭堂时，他都会跑来找我攀谈。有好几次，他见我一个人坐着食饭，他都会拿着午饭过来，直接坐在对面和我一起食。虽然我知道他的目的是要向我传福音，但因为他总是不厌倦地找我。渐渐地，我对他失去了抵抗力，任由他骚扰我。和他慢慢认识后，才发现原来我们有很多共通点，面对的一些处境有点相似。例如说，我们的父母都离婚了。我们都经歷过被拋弃，渴望被爱，想要得到被关注的眼神??也因为如此，我们可以理解到彼此的感受。 有一次，他和我聊到「对过往的遗憾」的话题时，我感觉到他想要探索我的内心深处，想要我向他说出一些内心想法。但我认为自己和他的关係还没有好到可以分享这些祕密，所以我表现出很犹疑，而且透露出一点不情愿。他看得出我对他存有犹疑，便主动把自己的祕密告诉我。而且，那不是一件小事。他把事情的全部细节都告诉了我，包括他当时的想法和如何做到，还有目的是甚么他都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我有点吃惊，因为他竟然愿意和我说出这些内心话。而且，他说那是他第一次向人说出这件事情。他感到很后悔，他没有想到他所做的事情会影响那么大，他不但没有得到想要的人，而且他也彻底破坏了那个人的人生。他对我说很想做些甚么去补偿，但他没有勇气去找他，因为他觉得那个人不会原谅自己。 我所说的「为了爱不惜一切」，也就是指这件事。因为那一次的谈天，他愿意和我敞开心扉，和我分享自己不为人知的一面。也让我对他印像变得更好，放下戒心。甚至愿意和他一样，向他分享一些心中的祕密和烦恼。 （a先生，请问你是在那时喜欢上太的吗？） ??不完全是。那时候，我只是对太存有好感而已。虽然喜欢太的想法有在脑海中闪过，而且不只一次。但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太喜欢的是女生，而且太的信仰会成为我们最大的障碍，而且那是一个难以消除的高墙。所以，我没有容让这个感觉鑽得更深。 真正让我爱上太的原因，是在不久后发生的。 有一阵子，社会不是在讨论婚姻平权的议题吗？我们大学中的学生也有响应这个运动，发起签名联署以示赞成的行动。当然，我们得到了大部份学生的支持。但总是会有人来反对我们的，包括那些基督徒，还有那些不愿意接受我们的人，某一天，我们在大学的走廊上呼吁大家签名支持平权运动。有几个体育系的学生跑了过来找碴，他们把我们的东西弄跌在地，然后还把我们的海报都拆掉了。当我们上前阻止时，他们就兇巴巴地叫我们是「娘娘腔」，「死同性恋」，还有说一些很不雅的说话。我们人不够他们多，而且他们每个都很壮，我们根本就不敢去惹他们，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 就在这个时候，太出现了。他正气凛然地站在了两方的中间，然后对着那些男生大声地指责他们，说他们不应该这样攻击我们。然后，就有人认出太是信仰小组的人，并质疑他站在信仰的立场上，太不是应该要反对我们吗？而太的回答，我现在也记得。 「我是反对婚姻平权，但不等于我要不尊重他们！就算是同志，他们也是人，也就代表神也爱他们的。」 我在后面看着太的背影，他在那些男生前显得无比的瘦小，就像太和我说的那一个圣经故事一样，甚么少年打巨人的。但是，太没有一丝退缩，站得直直的，无畏眼前的恶人。他说完以后，立刻换来了围观学生的热烈掌声，然后齐声对那些男生大喊：「走！走！走??」他们见情况不妙，便可怜地败走了。 就是因为那一次太救了我，让我感觉到他是一个值得被爱的人。事后，他立刻过来关心我有没有受伤，也叫我不要在意他们的说话。就是那个时候，我对他彻底心动了。就算我知道我不可能和太在一起，但我仍然是爱上他了。甚至，我怀疑他会这样英勇地为我们说话，是他已经爱上我，才会想要维护我。 我知道，唯一能够和太在一起的方法，就是把他从信仰中拉出来。只要把这道墙炸掉，才可以得到他。 （难道，是你向太的教会告密的吗？） （窃笑了一下），你说呢？记者先生。 第七章（下）A男 （回答我的问题！） 先不要激动，好好听我说下去，这个问题我晚一点再回答。 （??你之后做了甚么？） 我和太的来往愈来愈亲密，而且我和他也成为了一个真正的朋友。也就是说，太和我的相处不再只有目标性质，他会像普通朋友般约我出去，像普通朋友般和我传讯息。他也约过我去他的教会，我当然拒绝了他。虽然如此，但我的内心是挺高兴的。他会约我就等于说他在乎着我，他会想起我，我在他心中是有地位的。 要攻下一个男人的心，最常用的方法是肢体接触，让他动心。但你也知道，这个方法对太不太管用。那其二的方法就是软化他的心，让对方更在意自己。如何做到？就是要不断地给他製造机会，让他照顾和关心我。像是刻意在他面前表现得很冷，让他把自己的外套借给我；或是故意在他面前愁眉苦脸的，他就会好好地开解我一番。包括那一次旅行，也是我求爱的行动之一。 太有一次和我说了，他正要和他的中学同学一起去台湾旅行。因为我是台湾的来的留学生，所以他就来问我哪个地方好玩。我知道和他一起去旅行，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和他培养感情。然后，我便动用了苦肉计，先装出一副羡慕他可以去旅行的模样，接着便透露出也想像他一样跟朋友去旅行，却没有朋友愿意和我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当他问你要不要一起去时，一定要先拒绝，然后说害怕他的朋友会介意。这样，他就会对你说不要紧的，他会说服到大家同意我参与的。 请你不要觉得我很卑鄙，这是女人们一贯的做法。只是，我把它说出来而已。加上，像你这种职业的人，是没有资格去批评我的。 最后我如愿以偿地加入了这敞旅程。当他们见到我时，我看得出他们内心中是不欢迎我的，脸上写着「怎会有如此厚脸皮的人」。甚至，我感受到那个脾气很差的女生，对我的不满是最大的，好像一副我破坏了他们美好行程的样子。可是，我没有介意，因为我只在乎可以跟太一起去旅行。 因为我是本地人的关係，所以我当然比较熟悉台湾。说实话，我没有打算和那个女的作对，只是她计划的行程有够白痴的。她竟然安排了一天要去的三个景点，是隔了2小时的车程，等于说光是移动的时间，我们就花6个小时了。她安排的景点也很奇怪，到台湾旅游，竟然连有名的珍珠奶茶店也不去。你说，够白痴了吧？我只是提出一个好一点的行程，然后用少一点钱和时间，但那个女的就偏偏要和我作对，说我应该要尊重她的决定。我只有一个人，他们有三个，所以每次投票决定时都是顺她的意思。而那个时候，会安慰我的人，就只有太。 终于，我们在最后一天晚上彻底翻脸了。那个女人像疯婆一样大骂着太，说因为他带了我来的缘故，破坏了四人的友谊。虽然她这样说，但我其实知道她的目的。在行程中不断地製造机会给她，傻的也看得出来这个旅程的目的是甚么。我当然没有说破她，因为我正在享受太为我说话的快感。真的很抱歉，她愈是把矛头指向我，太就会愈保护我。这样，简直是正中我下怀。 然后突然地，那个女生错口把太的祕密说了出来。在场的人都很惊讶，包括我在内。我以为这件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我也很快地意识到发生了甚么事——是那个男生告诉了他的女朋友的。我察觉到这是一个好时机，便开口说了句：「你太过份了吧？」 在我的助攻下，太很快地失去了理智，牵着我的手离开了。我掛起了胜利的笑容，跟着太的步伐。我们走到了一张长椅上坐下，我发现太在哭着。我很清楚他的想法，他觉得自己被他所爱的人背叛了。你知道成为情人的最佳时机是怎么吗？就是在他最脆弱时，给他安慰，让他感受到你不会放弃他。 我紧抱着他，然后在他耳边说：「就算世界都不再爱你，但我是不会离开你的。」 这个时候，我眼瞥到那个同行的男生找到了我们，我便趁着这个时机，我亲了太。太没有拒绝我，也化表说我拥有了太，他接受了我的爱。 我就是这样，让太爱上我的。 （你和太在一起了吗？） 无错。 （在一起了多长的时间？） 大约1年多吧。 （你们为甚么分了手？是因为你毕业了的关係，然后你回了台湾，所以被迫分手吗？） 不是，这个并不构成我们分手的原因。 记得我刚说了太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一旦他投入了某段爱情，他就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得到爱。我们在一起后，很快地便预知道毕业会是我们一个最大的难题。因为我没有打算留在这里工作的缘故，也就意味说我们很快就要分隔两地。那时候，就等同于要强硬地分手。虽然不捨，但我也真的想不出办法。 但是，太没有打算让我们的爱情因此结束。他为了和我在一起，他打算报考台湾的大学，就只是为了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多一点。虽然他的母亲很反对，但他仍是偷偷报考了。为了我，他甘愿放弃现在的学位，他也愿意跟我到台湾居住。他说他可以在台湾开一间小小的画室为生，只要是能和我在一起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我当然很感动，也对这个男朋友更加珍惜了。 可惜，他落榜了。 而且落榜后，他整个人变得怪怪的。刚得知道消息时，他很伤心。我跟他说没关係的，还有很多方法可行的。虽然我口中是这样说着，但我的心情，就像是女人怀不上孩子的感觉。明明喜欢彼此，却不能在一起。 落榜对他的打击很大，而且影响很大。他整个人开始颓废起来，变得不修边幅，整天不去上课，见到他时总是没甚么精神的。过了不久后，他还减少了和我见面的次数，见到面时话也变得很少，问他很多事情他都是敷衍带过。当我在晚上找他时，他都不接电话。总感觉是，他有甚么在隐瞒着我。 他可能在出轨。 我从来都不会对一个人百分百地信任，即使是曾经愿意搬到台湾和我一起的太，也不排除他有机会爱上别人的。也许是因为落榜的影响，他认为和我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了。我很相信着我的直觉，而且我不是那些会犹豫不决的人。既然他不告诉我发生甚么事，我就用自己的方法去求证。 我偷偷在他的手机中下载了一个追踪程式，以监察太的行踪，这样就可以知道太有没有向我说谎。 再一次地，请你不要发出震惊的声音。每天跟踪别人，以发掘他人隐私为乐的你们，是没有资格批评我的。 果不其然，我的直觉是正确的，但我觉得真相比出轨更糟糕。当我看到后，立刻接了计乘车前往。当我到达后的一刻，我知道我和太已经彻底玩完，因为太是在一间同志酒吧中。我气愤地走进了酒吧，在茫茫人海中大喊着他的名字，终于让我找到了他，他正和一个外国的男人开心地喝着酒。 别告诉我太只是喝酒聊天，我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喝酒聊天只是见面礼，下一步就是带回家吧！我都不敢想像太来过这里多少次，和多少个男人说着那些调情的话，又和多少个男人发生过关係！ 在我意会到被背叛的瞬间，我脑海中只感到愤恼，我恨这个人，我要毁掉他，我要把他杀了。那一些我们相处得很愉快的回忆，就在那时候，被我彻底删除了。 我奔向了他，随手拿起了一杯酒，不顾他的惊叫，狠狠地把酒连冰淋在他身上。我见威力不是太显注，便加了一个巴掌给他。虽然酒吧很嘈杂，但那个巴掌的声音还是非常格外的清脆。 「你才是真正的偽君子！」 然后，我便冷静地离开了。整个过程中，我没有失去理智，我很清楚我在做甚么。要不然，我会把那一瓶酒直接打在他的头上，让他直接送到医院去的。 在他眼中，我算甚么呢？他是在甚么时候背叛我的，真的是在落榜后吗？还是早就开始瞒着我到这种地方来的。他就是一个满口谎言的人，他和我在一起时，其实同时也在教会中，同时地向别人分享信仰。现在，我已经无法分辨他对我说过的哪一句是假的。他一开始对我的关心，在那些恐同学生前维护着我的话，说要和我一起共建未来的话??全都是假的吧？他把我当甚么呢？在我看来，他之所以愿意和男生恋爱，只不过是享受着肉体的慾望而已吧？ 一直以来，我以为他所追求的是单纯被爱的感觉，是爱情中的关心和甜蜜。原来，他那么地想和我在一起，我看只不过是把我当成发洩慾望的工具而已！不管以前有多美好的回忆，现在也只不过是一堆过期的腐烂食物。我相信他在后来交的那个女朋友，可能也是像我一样，把她当成消耗品。 至今，我没有原谅过他，我憎恨着他，一直也是。要是我再见到他，说不定真的会杀了他。 （a男，你有向教会??） 告密？我没有，我没有想过要这样做，因为我不知道信仰对他来说还有多重要。他既然可以带着那副假面具走进教会，若无其事地过着日子，也许信仰对他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不再影响他。既然这样，这样的告密是对他起不了作用的。 他被告密的时间，是发生在更早的时间，大约是放榜前的时间吧。那时候，我还未有动机去告密吧？ 如果你要怀疑的话，不如去怀疑那个女生，就是那一个和太争执的那个女生吧。以她的性格，最有可能做出那一种要伸张正义的事，她好像有说过甚么在讨论区上，发起对出轨男老师的正义运动??如果她知道了太的祕密，想必一定会告诉教会，拆穿他的假面具吧。说不定，太也是她杀的。 （为甚么？你觉得太是他杀的吗？） 我不知道他是自杀还是他杀的。只是如果太是被杀的，我觉得那个女生有可能是疑犯，而目的，可能是为她身边的人报仇吧？谁知道太欺骗了谁，又对谁做了甚么？ （但是，如果是他杀的话，你能够解释到那句遗言吗？） 你说的是那一句水彩写的留言吗？我是不知道它所指的是哪一件事，也不一定是太自己写的吧？也有可能是兇手故意写下留言，以告诉大家太是因为甚么而死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女生就更加有可疑了。因为在那次旅行中，太教会了我们使用水彩的方法，而且那个和太争拗的女生，很快地便上手了。对她来说，使用水彩写出那句遗言，应该不是难事吧？ 差不多吧，我没有补充了。 （好的，谢谢你提供的讯息。我也想代太向你道歉。） 我不需要你的道歉，关你甚么事，你又不是太的谁。 谨记如果你敢公开我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第八章 美 晚安，我是太的中学同学，我叫美。 我已经从h.h那里知道发生甚么事了，你是娱乐新闻的记者。但是，你想要调查一下这个案件，所以才找了h.h帮你製造了身份，对吧？ （??）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配合你的调查工作的。 对于太的死，我很抱歉，我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年轻就过世了。原本他和我一样，可以有大好前途的。可惜，现在?? 对于他的死，虽然我觉得可能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外，我觉得自己也要负上一定的责任的。 我和太是同校的学生，我本来是不认识他的，我们是因为良的缘故才认识彼此的。而我们第一次的见面，并不是那么的和平。 我在学生时期，曾经有过一段不堪回首的时段。小时候，我对爱情的定义有点偏差。因为我长相不差，然后也善于交友，所以我很小的时候已经有很多追求者了。而我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所以我一直都不停地恋爱，身边不停更换伴侣。对我来说，爱情是一个让我变得受欢迎的方法。因为我得到那么多人喜欢，证明了我是一个受欢迎的人。能够受到男生的宠爱，成为学生们的话题人物，算是我年少无知时的每日目标吧。 而良，也是我当时胡乱撒网的炮灰之一。他是一个很老实的人，而且他也很善良，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坦白地说，他是一个很称职的男朋友，会照顾我，也会疼爱我。但是，我那时就默默地为自己定立了一个规矩：每段恋情不能超过三个月。我不是贪图新鲜感，只是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矜贵的女生。所以限期一到，我就和良分了手。虽然如此，我并不讨厌他，而且他也没有甚么问题。所以即使是分了手，我还是希望和他做普通朋友。 这听起来很荒唐吧？但是，那时候的我并不觉得有甚么问题。我没有看出良那时有多痛苦，虽然被我提出了分手，但还是喜欢着我。可是我偏偏和他分手后，不愿离开他身边，一直对他示好，却不想和他恢復情侣关係。良又不懂怎样和当时的我说清楚，而且他对我是真心的，所以又不忍心和我彻底地断绝来往。 就因为我长期地让良难受，太为了他的兄弟，便跑来和我理论。那是我第一次被人指责我，我人生活到那时为止，也未试过被男生当面地痛骂一顿。我不旦被他骂得顏面何存，而且我还被他当眾泼了一身水。（??）??无错，我就是那个被他泼水的那个女孩，没想到我们后来变成了朋友吧？虽然基于男女的道德上，他当着眾人的脸前羞辱了一个小女生，身为男生的他确是很没品，他却成功地泼醒了我的良知。 「请你尊重爱情，不要随便拋弃。它是一个很崇高的產物，并不是一个你玩弄别人的工具！」 因为他的说话，我才对自己的行为作出反思，我才了解到自己一直都做错了。虽然我没有和他亲口说，但我内心其实是很感谢他的。所以，现在我的处事态度变得如此成熟，太佔了很大的功劳。 可能是抱着一个赔罪的心态，我又一次找回了良，再次和他成为一对恋人。 （??） 没有，我也有问过自己这个问题，但答案还是没有。比起恋人，我认为太更适合成为朋友，在身边提醒自己哪里做错。但如果这种关係变成了情人之间的提点，长期被他这样说东说西的，我应该还是会觉得厌烦。严格来说，我当时是很欣赏他，不管是为朋友出头，还是勇于把心中认定的正确价值观说出，都是很正人君子的行为。我和良一起时都会称讚太，一致认同他的优良人品。 后来，因为彻是我的好姊妹，加上我再和良在一起了，所以我们四人就变成了一个好友群。这一点，我自己也没想过，我们不但经常四人约出去玩，而且也变得无话不说。 太和良对我而言，都是我要学习的对像。良自己可能不知道，他拥有着一颗正直的心，那是从心中而发，与身俱来的。虽然他不敢实现它，但他往往比谁都会早一步发现不公的事，也很清楚应该要怎样让事情变得公平。只是，他总是不够勇气去实行而己。而这时候，太就会帮他成为行动者。虽然太的性格总会让人误会他是一个懦弱的人，但其实他正正和良相反，是一个勇于伸张公义的人。可能是长期受他们的影响，我在潜意识中，我渐渐变成这样的人。 既然你已经见过微和良，那他们一定已经提及过「偽君子偷食事件」，对吧？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照我看来，我认为太的死是一定和这件事有关的。而且，我觉得我已经锁定谁是兇手了。 我向来都有在讨论区中和其他学生交流，我也是在月xsecret讨论区中得知你正在调查太的事情。讨论区是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因为使用匿名帐号的缘故，有一些人会在上面说八掛消息，然后互相表达意见看法；又会人向某人告白，说出在现实生活中不敢说的话。但是大部份的时间，讨论区中都是一些抱怨学校制度，对某个老师同学表达不满，又或者是些发洩情绪的留言。虽然都是些乱七八糟的话，但女生的基因中，总是有种对知道别人祕密的慾望。所以，我基本上定期会去上面观看，而且我还会留言去发表意见，加入大家的讨论。 那一次事件也是在讨论区中展开的，而且留言的人是良。但是，我们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帐号，这是我们的约定，这样才可以在上面毫无掛虑地畅所欲言。所以，我起初时并不知道是良爆料的。而当我看到那则留言后，心中只想着要伸张正义，替大家找出那个外遇的老师。所以，我一昧地批评着k的所作所为，就是当时大家一致认定的疑犯。在还没有找到证据时，我们就已经认定是k外遇了。可能是我们对这个男老师印像太差了吧，我试过被他打量过，造成我对他一直都很反感。加上他风气那么差，我就愈来愈肯定是他外遇了。 然后，因为我觉得k的所作所为很过份，而且我们也拿不出证据指控他。要是我们不做点事情，他就可以逍遥法外，继续欺骗他的太太。所以，我就在讨论区上提议了发起正义行动，去惩治坏人。其实，我起初只是想要对k做一点恶作剧，然后针对他而已。因应我的号照，很快地聚集了一班同样想惩罚k的学生，然后我们组成了一个联盟，开始计划如何对k作出惩戒。 起初，恶作剧只是吓一吓他的小把戏，但是他没有因而承认自己的错，令我们对他愈来愈不满。随着正义行动的群组中的情绪也愈来愈高涨，他们开始实施的行动也越发升级。像是丢蟑螂，在学校以外的灯柱上贴上「k是外遇男」的海报，在他身的衣服上涂满不脱色的顏料??我虽然同意要给他一点教训，但我也认为这些实在是过份了一点。但是，我没有在讨论区上阻止他们，只是默默在一旁，看着这些背负着崇高理念的正义行为。 突然地，m被太拆穿了，原来真正外遇的人是m。就在讨论区上热烈讨论时，我惊觉到有人开始怪罪于我，说我要负上责任，因为是我发起正义行动的人。我很慌张，连忙去为自己辩解着。但是，那个网友却狠狠地指责了我，指责了我们所有在讨论区上留言的人，说我们都害了k，让他无辜地受害。我看着那一段文字，本来想要打一点甚么反驳他，却怎样也打不下手。 他说得无错，我确是对k造成很多伤害。其实我早就意识到，正义行动已经失控，本来是想要迫k承认自己的错，但后来已经变成了一个纯粹以暴力对待他的行为。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就把错指认在别人身上。这种自以为是的行为，根本就称不上是甚么正义行动。 相比起太，我真的是差得远。 在那一次事件后，我就没有再在讨论区上留过言，我害怕因为自己的鲁莽，会给别人带来麻烦。而太，也因为那一次看似英勇的行为中，得到大家的讚赏。对我而言，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又再更高了。我甚至很羡慕他，希望发佈影片的人是我，而不是把矛头指向了一个无辜的人。 直到那时为止，太一直都是我心中实行正义的指标。无错，是直到那时为止，我后来没有再这样想过了。太根本不是一个与光明合衬的人，他表面上活在光明下，实质上却与黑暗勾结。坦白地说，我认为他比起任何那些罪大恶极的恶人更可恶，因为他明明是一个很差劲的人，却享受着眾人的推崇。 那是因为良和我说了，自己才是那个小心脏男生，他也和我说了太利用自己，以换取f的欢心，我才发现了太是一个如此偽善的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标，不择手段。自此后，我吩咐良要减少和他的来往，谁知道他又会利用我们做些甚么。可是，我们并没有断绝和他的来往，我们还是维持朋友的关係。这是因为微终于是太的青梅竹马，我当然不会向她抹黑太的为人，加上他也是良的好兄弟，所以我没有说破他，只希望时间可以令他改变。 直至那一次旅行，就是那一次他临时把那个同志带来的旅行。其实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个男生时，我就大概猜到他是甚么人了。就算他不亲口承认，从他的说话语气和肢态呈现中，就可以看得出他喜欢的一定不是女生。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刻意在他面前提起关于同志的话题，虽然他没有表明身份，但从太急着转移话题的态度，就可以确定我的猜测了。 大概是他把我们两个女生当成情敌的关係，他一开始就和我作对着，一直推翻我的行程计划，然后提出自己的意见，要我们跟着他的意思走。就是因为这样，我们不断起争执。到了最后，我整个大火爆发，一次向太发洩自己的恼气。 人总是这样的，在以气用事的时间，头脑就会变得一片空白。我就在这个状况下，不小心地把太的事说了出来。现场不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只有微和那个男生。太非常惊讶我会知道这件事，很快地他就转向了良，因为他意识到是良跟我说的。 他带着男生走了，留下了我们在原地。我蹲在了地上，大力地喘着气。他们以为我是因为用力过度而感到不适，其实我是因为自己做错事的原因，而感到难受。就像m的事一样，我在没有根据的情况下，我又在心中先定了他的罪。 也许，太从来都没有喜欢f，也没有利用良。太其实也有可能是单纯的想去伸张正罢了。我发现自己一直都在犯同样的错，没有改善过。 所以，为了要证实我的想法，我决定好好地和太问清楚。如果我是错了，那就要好好地和太道歉。如果我猜得无错，那就要请他好好地反省自己。本来，这是我的计划。 在当天晚上，我半夜起床时，我看到了良虽然睡着了，但手依然紧抓着了电话。我的好奇心发作，便过去拿来查看。没想到，我打开一看，就看到了那一张照片。虽然我看不清楚那个男生的长相，但他的衣着是和今天的衣着一模一样的。我很愤怒，我感觉自己很愚蠢，我竟然给了机会这样的人。当然，我不是因为他喜欢男生而生气，而是因为他欺骗了微，欺骗了他的好兄弟，欺骗了所有人。 就好像是，那个一直在心中的坚信的原则，被他毫不留情地破砸碎了。 一气之下，我拿着证据，把太叫了出酒店外。当他看见我拿着的照片时，他知道他的祕密已经藏不住了。他畏惧地想要把它抢过来，我拚命地阻止着他。在混乱间，我发现他在流泪，他在害怕。我从没有看过如此慌张，呈现着低姿态的太。他拚命地向我求饶着，请我不要把他的事告诉别人。我看着下跪着的他，我忽然想起还是学生时期时，我还是那个懵懂不知的小女孩时，太向我泼水的情境。那时，虽然他狠狠地教训了我一番，但他最后还是把纸巾留给了我。而且，他后来也原谅了我。 他向我解释那只是一时的衝动下的行为，不是真的是他想做的。要是我告诉了教会，他会彻底玩完的。他也答应了我，不会再犯，会好好改过。在那一刻，我突然心软了，给了他最后的机会。既然我的目的是要他改过，而不是毁了他，所以我才把最后一次的信任给了他。也许，他会像我一样，从这次教训中得到些领悟，然后蜕变成一个真正善良的人。 但是，这个想法没有实现到。太这个人，把我对他的信任当作废物，把对我的承诺当成粪便。他依然和那个男生在一起，而且打算到台湾和他一起生活。那一天的诚心悔改，只是一场戏而已，为了让我不要告发他。我对他彻底地失望，失去所有的信心，我不再把他当作成自己的朋友。我憎恨着他，我知道唯一可以令他改变的，就只有一个方法——向他的教会告发他。 在迫于无奈底下，我和微说了太的祕密。因为我需要得到她的许可，才可以做出我想做的事情。她反对了我，然后说再给一点时间太，可能他需要时间才能作出改变。虽然她这样说着，但我其实没有期望微会赞同我的。我早就料到她会这样对我说，目的是为了拖延时间。 也因为她的关係，我没有第一时间向教会告密。但是，我展开了跟踪太的行动，为了监察着他的所作所为。也是因为我这个行动，我才发现太更多的祕密。我发现太频密地进出那些不良场所，而且同时和那个男生在一起，更不用提及他仍然若无其事地进出教会了。 终于，我拿着很多的证据，坚定自已想要伸张正义的心，打开了教会的大门，走进了去。这一次，我也要做到，太原本在我心中的那个正义英雄。 无错，我有向太教会告密，拆发了他的行为。 但是，我不是第一个人。 当我向他教会告密时，太已经停止去教会大约三个月了。某人抢先了我一步，把太不为人知的爱，告密了教会。 我不感到意外，太是应得的。但我是感到可惜的，因为太没有像我一样，在错误中得到教训，一生活在错误入面。虽然我憎恨着太，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杀了他。因为我相信人是会改变的，这是太在很久以前告诉我的。虽然他现在已经离开了，但至少他改变了我，让我成为今天的我。如果能再见到他，我还是希望和他说声谢谢。 但说到底，我确实有向教会向了密，所以太的死，我觉得自己也有责任。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一下教会的人，他们可以证实我说的话。 记者先生，我能够发表一些对这件案件的看法吗？现在看来，太是因为自己的不为人知的爱在教会中被告密了，然后才造成他极大的痛楚，导致他自杀，对吧？但是，我不这样认为。 为甚么刚才我认为太的死一定和「偽君子偷食事件」有关，还记得我前一阵子我监察着太，我跟踪了他吗？在他被拆发后，我也有偶尔会跟踪着他，而我也发现了另一个更可怕的事实，而这一点也和后来的事情非常吻合。 太出事的那一天，我碰巧正在跟踪他。我来到了他的工作室时，我看到了一个人，对天大力深呼吸着，然后紧张地走进了太的工作室。 那个人正是m。 （??）绝对不是！他不是来关心太的，他是来杀太的。当我看到他时，我便赶紧离开了，因为我知道他绝对是来復仇的。我会如此说，是因为我知道了太另一个祕密—— 那个和m出轨的女人，太和她在一起了。 你想想看，如果m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会怎样做？这个人夺去了我的财產，夺去了我的家庭，夺去了原本幸福美满的生活。现在，竟然连我唯一的女人也夺去了。 竟然如此，我也夺去你的吧！ 如果m是知道这件事，那他的杀人动机就很明显了。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不一定是准确的。 「我」的资料搜集（四） （一）爱子工作的卡片 关于angel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一位热心，温柔，专业，用心的辅导女社工，协助成年人士面对 和突破各类心理困扰，找到自己的人生价值。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辅导心理学硕士 -婚姻及家庭治疗专业资格 -辅导及治疗对象主要为成年人 （包括婚姻危机，家庭矛盾，心理创伤等等??）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如欲协助，请电邮&lt;a href=mailto:<a href="mailto:，或电联xxxx8022查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 （二）「我」的笔记 微 --------------------------------------------------------------------------------------- 不在场证据：一时多就离开画室，然后去了母亲的家探访（访客出入登记/母亲证明） 当天见过太：? 杀人动机：x（可能喜欢太？） 水彩使用：?（太在旅行中教授，水彩班助理） 与告密相关：x（美告诉了她太的祕密） --------------------------------------------------------------------------------------- f --------------------------------------------------------------------------------------- 不在场证据：没有提供。 当天见过太：x（声称在太毕业后，没有再联络太。） 杀人动机：?（太令她失去m，而且被人可怜。） 水彩使用：??（月x中学的艺术科老师，其水平甚高。） 与告密相关：?（偽君子偷食事件受害人） --------------------------------------------------------------------------------------- m --------------------------------------------------------------------------------------- 不在场证据：四时多离开画室（访客出入登记），后来回家（妻子证明） 当天见过太：?（和太谈天） 杀人动机：??（太告密了他，让他失去所有事。） 水彩使用：？ 与告密相关：?（偽君子偷食事件受害人） --------------------------------------------------------------------------------------- 良 --------------------------------------------------------------------------------------- 不在场证据：没有提供。 当天见过太：x（声称在旅行后，没有再联络太。） 杀人动机：x 水彩使用：?（太在旅行中教授） 与告密相关：?（偽君子偷食事件告发人，太和a男事件的知情人） --------------------------------------------------------------------------------------- a男 --------------------------------------------------------------------------------------- 不在场证据：没有提供。（现居台湾） 当天见过太：x（分手后，没有再联络太。） 杀人动机：?（太背叛了他） 水彩使用：?（太在旅行中教授） 与告密相关：?（太和a男事件的当事人） --------------------------------------------------------------------------------------- 美 --------------------------------------------------------------------------------------- 不在场证据：跟踪太到画室，见到m后离开（两时多），后来回家（没有证据） 当天见过太：?（跟踪太到画室） 杀人动机：？（太欺骗了她） 水彩使用：?（太在旅行中教授） 与告密相关：?（太和a男事件的第二告发人） --------------------------------------------------------------------------------------- 还未解决的疑点： --------------------------------------------------------------------------------------- 1）谁是第一发现者？警方所说的友人，到底是谁？?爱子 --------------------------------------------------------------------------------------- 2）m和那个女社工，为何分了手？ --------------------------------------------------------------------------------------- 3）根据传道人的说法，教会收到的告密信中的照片，是一张看不见a男全貌的照片，也就是 和美在良手机中看到的偷拍照吻合，那是谁和教会告密的？第二告发人是美，第一人未知 --------------------------------------------------------------------------------------- 4）爱子没有离开记录？ --------------------------------------------------------------------------------------- 5）m说他去把钱还给太，太为何做出错愕的神情？向m寄钱是太向m谢罪的方法，但a男却说 太没有勇气找m，因为他觉得他不会原谅自己。这两点是否有矛盾？ --------------------------------------------------------------------------------------- 6）a男所说美计划那次台湾旅行的目的被a男破坏了，那个原来的目的是甚么？ --------------------------------------------------------------------------------------- 7）a男陈述与太分手时的过份冷静，与兇手处理兇案现场相似？ 第九章 爱子 对不起，我隔了这么久，才答应你见面。因为我的手机实在很久没有开机了，实在有太多讯息轰炸了我，所以我花了一点时间才看见你的讯息。 也请你体谅，我也需要做为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我才有勇气去面对这件事。因为这一切的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 感谢你愿意去为他伸冤，即使是你不认识太。让我感受到这个世界中，爱还是存在的。 ??我能够问你一条问题吗？对你而言，爱是怎样的？ （??） 是吗？你和大家一样，都是在歌颂着爱的好。它是伟大的，是可贵的，是美好的，这些都是人们在形容爱时，经常会使用到的形容词。我同意，我所经歷的爱，都是这样的。 但你又认为，爱是从何而来的？ （??） 这样吗？答不出来也是正常的，很少人会知道为何会喜欢上对方。一般能说出为何喜欢对方的原因，都是后来想出来，然后代入在自己的爱情中，并不是当下自己的感觉。但是，我和其他人不一样，我知道我和太的爱是从何而来，为何而来的。 我们是因为彼此拥有着罪，所以才相爱的。 因爱而犯罪，因罪而生爱。我们的爱情，就是这样而来的。 我们第一次的见面，是在一条小街的一间美术店中。那一天的前一天晚上，我在网上看到一个水彩画家的作品，然后就像着了迷一样，我不停地搜寻所有水彩的艺术品。心血来潮下，我想要自己买来试试看。但是，那一间美术店是一间颇专业的艺术用品店，单单是卖水彩用品的专柜，就佔了一个房间的空间了。 我站在那一大片五顏六色的顏料前，根本无从入手。这个时候，随着一阵轻盈脚步声，我眼瞥到一个身影朝着我走过来。 「小姐，有需要我帮忙吗？」 那是一把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我。我望向了他，一个小男生正向我展露着微笑。我下意识地，把他认作是一个在这里打工的店员，我就不客气地向他问了很多问题。像是「我刚开始学该选哪一种水彩？」「我要大概买多少支笔？」「那些看起来一样的笔有甚么分别？」?? 虽然他有一点愕然，但也是很细心的一一解答了我，然后帮我选了适合的用品。 我向道谢后，便去了柜台结帐。没想到我结帐后，他就上前付钱，我才知道他只是顾客，并不是员工。我傻傻地看着他，他可能也知道了我想甚么，然后笑着向我点了点头。原来会错意了，我尷尬地赶紧向他道了歉，他笑着和我说不要紧。 「你有兴趣学水彩吗？」 他笑着问我，我知道他是想让场面放松一点，才问我的。情急之下，我点了头，然后他便掏出手机，把他的教学专页递给我看。 「太的水彩画室？原来你是老师？」 「我还是学生，但也有开班教学，所以不算是老师喔。」 不知道为甚么，我总感到太这个名字很熟悉。我点开他的作品集，每一幅的水彩画都很漂亮，甚至能够感受到他的内心，是一个富有丰富情感的人。然后，我点开了他的个人介绍，发现他真的是一个大学生而已，能够画出那样的画真的很了不起。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交换联络方法。」 「等一下，你是念月x中学的吗？」 「是啊，怎么了？」 突然地，我想起来在哪里看过这个名字，我也意会到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我把手机还了给他，然后把自己的卡片慢慢地递了给他。 「我叫爱子，是一个女社工，我以前有一个男朋友是月x的老师??」 话还未说完，他就张大瞳孔，惊吓地朝我的脸一看，才把我认了出来。 「对不起，我要走了??」他没有接过我的名片，拿起他刚买的用品，转身就走了。我看着他急着离开的背影，我可以看得出来，他感到很尷尬。 这就是我们第一次真实的见面。 其实，我并没有对他有别的意思，应该说，我从来没有对他抱有任何恨意。与其说是他毁了我，我反而觉得是他拯救了我。因为我曾经，陷入了一种很可怕的罪中，无法自拔。 这个症状第一次是发生在我念高中时，我有一个已婚的男班导师。他非常疼我，总是在很多事情上迁就着我。无论是我迟到了，还是欠交功课，他都会偷偷放过我，不和我计较。我也感觉到他的疼爱，所以我也特别喜欢他，经常在午休的时间跑去找他。有时候，他还会偷偷请我食午饭，还跟我交代不要告诉别人，不然其他学生就会说他很偏心。 我非常喜欢那个班导师，心中总是想要跟他待在一起。有一天，他的老婆来到了学校。那时候我正跟他待在一起，说是询问功课上的问题，实质只是谈天而已。当他老婆见到我们时，我们正在大声欢谈中，而且我还开心地拍打着他的背。然后老师见到了他老婆后，便立刻缩开了身，紧忙走了过去。虽然班导师很努力地想要装着没事，但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太太在不开心。这种感觉，就像被抓包一样。当然，那时候我没有真的和老师发生甚么奇怪的关係，但是我还是產生了这样的感觉。 看着老师向老婆解释，然后追着生了气的她。不知为何，看着这个画面的我，从皮肤中慢慢渗透出了一种喜悦。就好像是，我在这个游戏中得到了胜利，我成功地把目标达成了。虽然那不是属于我的爱，但我还是能够随时地把他夺走。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从其他恋人身上得到了快感。 然后，我对这种变态的感觉，愈来愈渴望。我开始试着引诱着那个男老师，跟他有多一点身体接触，渐步探索着他的底线，然后一步一步地进攻它。甚至，我会期待着，我期待着他的老婆看见了我，我想要让她知道我会频繁地跟老师在一起，我想要看到她看到我时所呈现的不快，我更想知道她心中对我和老师的怀疑。 终于，有一天我去找老师时，他露出避忌着我的神情，他刻意跟我保持了距离，然后很敷衍地说了几句便走了。那时候，我知道我成功了，我让他们的关係出现了坏的变化。回到家后，我躺在床上，想像着他老婆警告他要远离我，但他心中却是一百个不情愿的画面。我回味着，享受着那种病态的快感，然后不禁地笑了。 然后，我彻底对这种行为上癮了。我沉醉于从别人手中，把他们拥有的爱夺走。为此，我甚至修读了社工的学位，成为了一个处理婚姻问题的社工。这样，我就可以很容易地接触那些已婚男人。但是我并没有为那些求助者解决问题，反而我用一把利刀把他们的伤口割得更深，更大。当男人面对着婚姻困难时，就是防卫机能最脆弱的时间。只要在这个时机对他们投放一点关心，让他们感受到他们渴望在婚姻中再次得到的爱，他们就会败在我的手下，而我也可以不断地得到那一种快感。 我也不记得，我介入了多少段爱情中，又破坏了多少段受伤的爱情。爱是怎样的？对那时候的我而言。我渴望得到的，是从别人手上拿到的爱。我管它是怎样的，只要是那一种歪型的爱情，才能满足我的慾望。 这就是我曾经的罪孽，我的经歷，也是我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不敢相信为何会有像我这样的人吧？ 可是，我虽然一直享受着这种错误的爱，但是其实我也一直感到着痛苦。我这样说，并不是想把自己塑造成没那么差的人。这是真的，我其实在罪中并不快乐。我其实比谁都更加清楚，我这样做是错误的，我不能继续破坏别人的感情。我一边享受着罪中的喜悦，却一边受罪恶感带给我的指责。 说真的，我一直过着的日子，是多么的折磨。 其实，能让这些无人知晓的过错改变的唯一方法，就是让别人知道，让别人帮助你解决困难。可是，我从来没有勇气去把自己的黑暗面告诉别人。我害怕说出来的感觉，我害怕说出来后的后果。所以，就算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我却无法向人伸出求助的手。 就是因为如此，我才说太是拯救我的人。 在那以前，没有人知道我的祕密过。我也没有预料到，会被太拆穿了我。由于那件事上了新闻的关係，所以我身边的人也知道了我的所作所为。他们纷纷离我而去，鄙视我的为人。同时，我的职业也被人投诉，然后我被撤销工作牌照了。一转眼，我看似失去了所有人事物。可是，在我伤心的同时，我没有感到绝望。这个我一直害怕被揭穿的后果，其实并没有我想像中的可怕。我感到很庆幸，在我有生之年，可以得到了解脱，结束那一种腐烂的生活。 接着，我接受了治疗，去医治我这个歪曲的病。要治病，就必须知道病因，也就是我为何会期待着别人的爱。这种爱是从何而来的？我用了很大的努力，我才找到了原因。原因是因为我没有真的爱过一个人。 我总是在别人身上看到了爱情的好，为对方着想，迁就对方，为对方许下承诺，为对方改变自己??我渴望这些事情，也想它发生在我身上，所以我就把它抢夺过来。但是，我却没有经歷过爱情。爱，是要经歷过很多事情才会发生的，包括很多困难的挑战，也包括很多快乐的时光。但在我爱的世界中，却没有出现过这事情，我只是把别人的完成品抢来而己。 我一直以来的爱，都没有经歷。 我花了一段很长的时间，透过心理辅导，我才得到了改善。好不容易，我才彻底戒掉了这个病。我决心要改过自生，拾弃以往的旧我。然后，我重新拾回工作牌照，重投我的职场。但是，我的服务对象变成了像我那种有需要的人。我用我曾经的经歷，去改变他们，帮助他们脱去他们的恶习。 在我在美术用具店遇见太以前，我已经拥有着新的生活了。所以，那时候我根本没有恨他，反而是很感谢他赋予我新的生命。 但是，就像是命运的安排。我在不久后，又跟他遇见了，那是在我的工作室中。他给我发了一通电邮，说他有一个困难，需要靠去我帮他解决。那时候，我不知道是他发来的。当他打开门的一瞬间，我惊呆了，他也和我作出同样的反应。他想都没想，打算转身就走。我赶紧拉住了他的手，对他说。 「请等等，我明白你的感受，我可以帮到你的！」 他停了脚步，我猜是他明白了我的意思，他迟疑地转身看着我，虽然他戴了帽子，我还是看到他满眶盈眶，哽咽地问我。 「真的吗？」 我向他投出了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握住了他的手。 「相信我。」 听到这一句后，他才愿意再次走进来，接受我的帮忙。我把我的经歷都告诉了他，他也把他的黑暗面告诉了我。我们向对方说出心中的祕密，我也答应了他一定会协助他改变自己。 要解决问题的第一步，就是了解问题的由来。到底太是因为甚么而喜欢男人的？他想要的爱真的是这样吗？ 刚开始治疗时，我直接问了他这个问题：「你现在只是喜欢男性吗？」他回答我不是；然后我再问他：「你想继续从这么混乱的关係中得到甚么样的爱？」他回答我不知道；最后我问他：「你心中认为的爱是怎样的？」他想了想，然后说：「为我付出的爱。」 这个答案，就是当初他从f中得到的答案。我听到后，便追问了他：「那是你自己想要的吗？」 他本来已经开了口，做出「是」的口型。但他突然犹疑了，接着把字吞了回去。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这种爱。 「从今天起，把我当作是女朋友，我们开始恋爱吧。」 「欸？」 他愕然疑惑地看着我，怀疑自己所听到的说话。 「你现在对自己心中的想法非常蒙糊，甚么是你想要的爱，甚么是你真正想追求的事情，你好像已经失去自己。就当我们是刚一对恋爱的情侣，让你自己重新找到自己。」 他迟疑地想了很久后，最后答认了我。我没有在开玩笑，这是一个有用的治疗法，因为我当初就是靠这个方法，戒掉以前的病症的。我本来的目的是为了拯救太，没有真的打算和他在一起的。 所以，我们就开始了一个恋爱生活。我们第一次的假约会是一起看电影，虽然我们彼此都知道这是一个治疗法，但还是难免会感到一点小紧张感。但是，这一点太比我严重得多了。我们见面后，我向他提议一起牵手前往电影院，他害羞地点了点头，然后向我小翼翼地向我伸出左手。当我碰到他后，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然后挣扎一会后才握着。我会心一笑，被他这个举动逗笑了。 「怎么了？」 「??太，你是第一次和女生牵手吗？」 他整张脸都害羞起来，然后羞怯地点了点头。我心中偷笑着，觉得这个大男孩真的单纯得可爱。而且值得庆幸的是，我很确定他还是喜欢女的。 第一次的约会非常沉默，应该说太都不敢和我说些甚么。离开的时候，我把自己的电影门票签上了名字，我让他也这样做，然后互相交换，作为定情信物。我看见他把他小心地把它放在钱包中，好好保管着。我就知道，这个方法一定能够帮助他改变的。 接着我们便把自己当成一对真的恋爱中的情侣，会一起逛街，一起去游乐园玩。我还会不时去到他的画室中，帮助他处理一些事务。他也会不时接我下班，然后一起去食晚饭。我们对对方的喜好习惯都多了了解，像是太因为身体会对茶类饮料过敏，所以他都不喝奶茶的；他也喜欢去吃甜点，他说有人跟他说过，吃甜点可以提醒自己身边还有很多事值得留恋，才会坚持下去。 而渐渐地，太对我愈来愈放开心来了。他话变多了，而且我也发现了他细心的一面。像是我们逛街时，他都会站在靠马路的一边，像是保护着我一样。他在短讯中，也会不时关心我吃饭了没，提醒我要多穿点衣服。我能感觉到，他的心中是会记掛着我，他会为对方着想。就好像是，太已经投入在这段爱情中。 有一天，我帮他做了一个性格测验，就是那个9型性格测验。他说小时候母亲也会给自己做过，所以已经知道自己是甚么性格的人了。我便对他说，也许现在再做一次的时候，结果会不一样。果不其然，他得知自己的测验结果后，发现自己的人格型号改变了。本来是四型人格的太，现在竟然变成了第二型，也就是协助型。他对于这个结果很吃惊，对我来说却不是。虽然我不知道是甚么原因让他改变，但我知道在不知不觉间，甚么东西让太成长了。 到了一段时间，我认为疗程已经达到了一定效果。虽然只是普通的恋爱，但我能感觉到太的状态好了很多。所以，我便再把太找来，向他发问。 「现在，你能够回答我吗？你期望的爱是甚么？」 只见他毫不犹疑，露出自坚定的双眼，回答我：「为别人付出的自己。」 我听到这个答案后，无法掩饰心中的喜悦，不由自主地紧抱着他。也许是以往他对爱情错误的理解，导致了他用错的方法得到爱，而且渐渐失控。不管是谁，只要能给他爱他的感觉，他就主动去找得到爱他。但是，爱是双向的。太以往的问题，根本不是取向的问题。而是他的爱情中，只要别人爱他，自己却不爱对方。 终于，太找到真正在爱中想要的模样，他所渴望的爱，是自己为别人付出的爱。也就是说，太渴望自己是爱对方的。我知道他跨越了过去，跨越了f所赋予自己那个爱的定义，找到了他想要的爱。 「我觉得我们的疗程可以结束了??」 「我不要。」 太打断了我的说话，紧抱着我，不让我放开手来。 「为甚么，你已经找到了答案了。」 「那是因为你，我才找到的。」 我没有想到，他会作出了这个反应。 「可不可以，让这个疗程，变成真的？」 我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请求感到有点愕然。我问我自己，我爱太吗？我爱他哪里？为甚么我要爱他？我和他可能吗？ 这些问题，我一概答不上来，虽然我们都拥有着相同的经歷，但这就是我们喜欢对方的原因吗？我们曾经因爱而犯罪，因罪而对彼此生爱。这样说来，就可以让我们的爱合理化吗？ 说到底，爱是从何而来的？ 想到这里，一股暖流突然从心底中涌上，慢慢地佔据着我身体每一个角落，每一寸肌肤，把我整个人都覆盖着。它操控着我的脑海，把所有思考的问题都排走；然后操控着我的口，把这一句说话说了出来。 「可以。」 我终于明白了，这一种力量，名叫爱。就算我搞不清楚它是从何而来，但我就是知道，它是爱情。 我答应了太的请求，和他真实地相爱了。虽然我们的生活如常，但我们当中多了爱，让我们看对方的爱情都不一样。太为我把自己的画室改名为小天堂，他说这里就像是和我这个天使一起建立的家。对我来说，能和他在一起，享受着我们彼此的爱情，就是一个天堂了。不久后，他向我提出了结婚的事，虽然不是向我求婚，但我还是很感动。因为，我终于能够找到了彼此相爱的人，我也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婚姻了。 没想到，我的幸福还是没有办法实现。 过了不久后，我们收到了恐吓信。 信上是直接寄去我们的画室，也寄了去太的家和的家。信上说我们都是罪人，扬言要公开我们的祕密。而他的目的，是要我们两个人分手，不然就会让我们下地狱。 恐吓信不断地寄来，好几次差一点被我们的家人看到。我们都很害怕。怕的原因不是怕我们的祕密被公开，而是害怕那个人会伤害我们的生命。 可是，我们的爱，是不会被这些事情打败的。 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我们都没有报警，只是外出时更谨慎。直至那一天，我回到画室后，太拿着一堆信件，里面好像装着一堆厚厚的物件。他和我说，他知道了是谁给我们发恐吓信。然后，为了和他化解误会，他约了那个人上来说清楚，叫我明天再来找他。 虽然我有点担心，但我信任太，所以我便离开了。就是因为这样，我离开时心不在焉，才没有在这份登记中写离开的时间。 「相信我。」他带着微笑向我说道，这是他最后一句和我说的话。 这算是上天给我这个堕落天使的惩罚吧，我的罪太深重，连天也不给我机会去改过。我和太的罪，可能由始至终，都是存在着。当我在第二天回到画室中，太便离开了我。太失去了生命，我失去了太，这就是我们应该要承受的结果。我这几天不断在想，会不会是太实行了心目中的爱，为了我而牺牲自己？就算我们分开了，但我们的爱仍存在着，从今到后也是。 太，我爱你，深深地爱着你。 我不知道是谁对他还存有恨意？谁又会知道我们的祕密？是谁进出这里时不会被怀疑？是谁会这样冷静地佈置偽装的自杀现场？是谁能够使用太一贯的口吻和笔触写下那一句水彩遗言？ 想来想去，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名字。而那个人，同样清楚记得太是不喝茶类饮料的??记者先生？ （谢谢你，爱子，我知道是谁害了他。放心，我不会让我的儿子白白死去的。现在，我要去把我这么多年来欠他的爱，通通还给他了。） 第十章 太的祕密帐号 （一）太的祕密帐号（部份节录） --------------------------------------------------------------------------------------- 2011年9月 决定开一个只有自己看到的帐号，当作是日记。把自己的心底说话，留在这个私人的空间。这样，到了长大的时候，就可以见证自己的成长经歷了。 --------------------------------------------------------------------------------------- 2011年10月 上个星期时，认识了一个朋友。 良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他主动和我说起了冷气故障的事，然后说了很多认为学校处理不当的地方，也提出了很多有力的理论。但说来惭愧，我从来没有產生过这些想法。我甚至没有对学校的决定感到过份的不满，因为我不觉得太影响自己。 我在心中默默对他很佩服，因为他拥有着一颗善良的心。 为了不要把自己自私的一面呈现出来，我硬住了头皮，对他说要不我们向老师投诉。他突然变得害怕起来，想阻止我前进。我感到了自己是在做对的事，我也想让他的正确想法告诉老师，说不定能行。可是，那个王八蛋真的横不讲理。实在忍不住口，对他说了难听的话。然后，就被他罚站了，而且我还连累了良。 但是，我们没有怪责对方。他一直说觉得我很勇敢，但我其实是个自私的人。真正勇敢的人，是拥有伸张正义想法的他。 如果可以和他成为好友，那就太棒了。 --------------------------------------------------------------------------------------- 2012年3月 今天，我替我的兄弟出头了，我狠狠朝那个叫美的女生泼了一身水！谁叫她玩弄良的感情！ 我真的很不理解，为何人总是那么容易就拋弃爱情？就是因为父母分开的关係，我才会失去一个正常的家庭！现在的人，到底把爱情当作是甚么东西！！！ --------------------------------------------------------------------------------------- 2013年10月 今天的美术堂中，f给了我们一个课题，她给了我们「爱」的题目，然后叫我们用自己的理解去画一幅画。很快地把它完成了，纷红色组合而成的爱心，显得特别少女和浪漫。我对完成品非常满意，便问了f，问她觉得如何。 她过来看了看后，便对我说：「技巧是不错，但你对「爱」的理解太过简单了。」 我不明白，我对「爱」的理解，哪里太简单？这不就是大家都这样认为的感觉吗？ 我没有生气，只是很好奇，f心中对「爱」的定义，到底是怎样的？ --------------------------------------------------------------------------------------- 2013年5月 今天，我终于问了f，她想要的爱是甚么，她的回答是「为我付出的爱」。 这个答案，确实和我一般听到的答案不同，好像感觉比较高尚一点。虽然能理解到，但怎样才能做到呢？假如我能做到，f又会不会接受呢？ --------------------------------------------------------------------------------------- 2013年5月 良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一瞬间内，我就想起了f。至今，我总是会想像，当我满足到她想要的「为我付出的爱」时，是否就会接受我？然后，我会不禁会想像，当我和她在一起时的片段，我们可能会一起画对方的肖像，我们可能会一起手牵手，一起去逛美术用品店??不知从甚么时候开始，我对这个幻想出来的画面，期待着它真的会降临。 我把这个感觉告诉了良，他鼓励我要主动一点，但是我真的想不到，要怎样让她知道这份感觉。 --------------------------------------------------------------------------------------- 2014年9月 学校好像惹上麻烦了。 某人在讨论区上爆料，说某体育老师外遇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内发生的，但我还是有点期待，外遇的会是m，然后我就可以增加一点机会。我真的只想过一秒而且，真的?? 不管怎样，我还是想这件事快点平息，除了是把学校弄得一团糟外，它也给f造成了困扰。谁会愿意自己的另一半，被人怀疑外遇呢？希望快点真相大白。 --------------------------------------------------------------------------------------- 2014年10月 这一天，发生了很多事情。 首先是早上m对全校的训话，那时我还以为已经没有希望，m一定不是那个外遇的人。也以为这件事会因m的一番说话而停止。没想到，良接着便告诉了我真相，m竟然真的背叛了f。突然间，我燃起了一点盼望。我很感谢良，因为在误打误撞地，他帮我製造了一个珍贵的机会。我要去拯救f，我要让她感到，「为我付出的爱」。 然后，我去找遍了m的位置，打算找到一点证据，却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跡。就在无比懊恼之际，我想到了：如果f已经知道外遇的事，她会怎样做呢？果然，她已经知道了，而且拥有证据。 那个浪费你爱的人，就让我替你惩治他。请你看清楚，这是我爱你的表现。 --------------------------------------------------------------------------------------- 2014年10月 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何她不接受我的爱呢？为甚么她会认为这是被同情的爱？明明是我冒险而救她！明明是我带她远离黑暗！明明我已经给了她满满的爱！我不明白，她到底还不满意甚么？ 这不就是「为我付出的爱」吗？为甚么她不要接受我？！ --------------------------------------------------------------------------------------- 2015年6月 带着最差的心情毕业，f在那次以后，没有再正眼看过我一眼，没有给我毕业的祝福，也再没有和我说过任何一句话。 我知道在今天后，我不会再有机会看到她。也就是说，我的爱宣佈到此为止。从今而后，我能得到所谓的爱吗？ --------------------------------------------------------------------------------------- 2015年9月 今天，微的举动让我更加迷惘了。现在是大学迎新营的第一天晚上，微刚刚向我告白了，这是我第一次得知她的心意。 我搞不懂，完全搞不懂。为甚么爱是如此儿戏的事情，想有就有，说来就来。我一向都把微当成好朋友，但怎会突然地就变成了爱情的？既然爱是如此容易得来的事，那为甚么我为f付出了这么多，却换取不了她对我的爱？ 我拒绝了微，我对她说想要把她当作是好朋友。但她没有放弃，她不停问我要怎样才愿意接受她，我便告诉了她，我也想要得到「为我付出的爱」。 微拚命点着头，说她会努力达到我想要的爱。总有一天，会让我感受到她的付出。其实，我口中所说想要得到的「为我付出的爱」，是指f的爱。 但是，我没有再一次拒绝她，我想她会这样说，是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对不起，微，现在的我没有办法去接受你的爱。 --------------------------------------------------------------------------------------- 2015年10月 在讨论区中看见了m最新的消息，他离职后便和f离了婚。他也和小三分开了，而且再也找不到老师的工作。有人看见了他正在一间小餐厅中打工，样子憔悴得着一个八十岁的老伯。 这些都是我害他的，因为我的自私，我令他的人生毁灭了。 --------------------------------------------------------------------------------------- 2015年10月 感谢神给我改过的机会，为了以前的错，我一定会努力变成一个更好的人！ --------------------------------------------------------------------------------------- 2015年11月 第一次参与学校的福音工作，没想到第一天就已经遇上了五颗星难度的大boss，他是一个同性恋者。虽然被他坚决拒绝了我，但我才不会就这样放弃。为了弥补过错，我一定要更加努力，我一定要让他接受信仰！ --------------------------------------------------------------------------------------- 2016年2月 这是秀树第一次让对我说心事。果然，只要和他坦白自己后，他也会和我放下戒心，愿意说出心中的说话。虽然他还是不愿意接受信仰，但我相信只要这样下去，他会把我当成朋友。也许某一天，他会被我诚意感到到的。 我期待这一天的到临。 --------------------------------------------------------------------------------------- 2016年4月 和母亲大闹了一番，实在是受不了。在她的眼中，我就是乱发脾气，我就是不说道理的人。要不是你们，我怎会拥有这种性格？ 幸好在这个时候，秀树过来了找我。庆幸我有一个和我拥有相同经歷的朋友，可以理解我的感受。 --------------------------------------------------------------------------------------- 2016年5月 没想到，竟然在教会中见到了m。看到他时，我很害怕，因为我猜他一定会对我怀恨在心的。意料之外的是，他竟然过来向我说感谢。我真的摸不着头脑，为何他会对我说感谢。我才该对他说对不起吧？ 总而言之，我们的矛盾居然化解了，我相信这一定是神的安排。 --------------------------------------------------------------------------------------- 2016年8月 他们答应了让秀树加入我们的行程，我相信这一定是一次难忘的旅行。 --------------------------------------------------------------------------------------- 2016年8月 我真的不知道，为何我没有抵抗秀树的亲吻？我知道那是一时的衝动，不是我真实的感觉，对吧？ 现在被良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会告发我的，怎么办，要怎样和他解释？冷静一点??一定会没事的。 --------------------------------------------------------------------------------------- 2016年9月 该怎样才能离开秀树？当我每次想要果断地离开他时，却无法把话说出口。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 2016年10月 已经下了决心，我不再犹疑。既然秀树是爱我的人，他会关心我，也会疼爱着我。那不就是我一直所追求的「为我付出的爱」吗？ 既然已经把脚参了进去，那就索性把整个人都走进去吧。 --------------------------------------------------------------------------------------- 2016年12月 竟然遇到了那个小三了，看着她的面，就让我想起了自己犯过的罪。无论是以前的，还是现在的，我都没有改变过。我一直都活在黑暗中，一直都是。 拜託神拯救我，让某人能发现我的罪，我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但是，我真的没有勇气这样做?? --------------------------------------------------------------------------------------- 2016年12月 微从美那里得知了我的祕密，她跑来心痛地质问我，为甚么选择了秀树，而不是她。我才发现，原来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放弃过，她还是爱着我。她拚命地说自己为我付出了很多，为甚么我没有接受。 对不起，微，我也不知道原因。 也许如果那一天我接受了你，我就不会变成这样的人。 「可能，我们只适合做朋友，不适合做恋人。」我这样回答她。 「我一定会让你变回原来的太的！」 我实在不忍心，看见她无止境地这样等着我，找一天和她说清楚吧。 --------------------------------------------------------------------------------------- 2017年3月 终于，我被告密了。 原来，m的心情是这样的无助，这样的绝望，这样的孤单。 这一天，我的世界彻底地毁灭了。 --------------------------------------------------------------------------------------- 2017年4月 秀树和我分手了，是我该有的后果。 我到底是谁？我在干甚么？ 我为了甚么而活着的？ --------------------------------------------------------------------------------------- 2018年7月 今天开始，再一次使用这个帐号，因为爱子吩咐我要写下自己的心情。 接受了她的已经治疗有两个月了，不确定她的方法是否有用，但感觉她会帮到我的。 --------------------------------------------------------------------------------------- 2018年9月 我不敢确定那份感觉，是不是真的？ --------------------------------------------------------------------------------------- 2018年10月 我把所有的感觉告诉了她：「可不可以，让这个疗程，变成真的？」 「可以」她居然回应了我的感觉。 我只想要记录这一刻喜悦的心情，发现这是难以用言语能形容的。感谢她让我真正体会到，甚么是爱。 我爱你，爱子。 --------------------------------------------------------------------------------------- 2018年11月 我们又收到了一封恐吓信了，这已经是这个月来的第四封了。我们都不害怕被公开，我们早已坦然面对了。不知道对方是谁，但我一定会保护好爱子，不让她受伤害的。 --------------------------------------------------------------------------------------- 2018年12月 m把一堆带钱的信件带给了我，我才知道了某人定期地寄钱给他。当我看到了他带来的信时，发现了在恐吓信上同样的公仔贴纸，我意会到那是同一个人寄出的。 是谁会替我补偿给m，又想我和爱子分开呢？我想到了微，那些钱该不会是微为我付出的行为吗？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约了她待会上来。 如果真的是她，这一次真的要和她好好说清楚了。 --------------------------------------------------------------------------------------- --- （二）微传给妈妈的短讯 妈妈，太终于知道了我为他所做的事情，包括寄钱给m的事，告密教会让他解脱的事，警告那个小三离开他的事，他终于知道了是我为他做的。 可是，他没有接受，竟然和我说他不需要我再为他做这些事情。 这是怎么意思，甚么是不需要我？不是你和我说的吗？你要的是为你付出的爱，我不是尽力给了你吗？我帮你向m赎罪，又帮你告诉你的教会，让你变回正常。我以为这样，你就会来我的身边了，没想到那个女人把你夺去了。 「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你，你还需要甚么？」 他摇了摇头，对我说：「对不起，这些爱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要！我不要听到这一句话！你不是说会等我的吗？ 我想了个方法，就是用东西封住他的口，那他就不可以说话了。我拿起一条皮带，勒住了他的脖子，一直勒住，一直勒住，直至再也听不到他说话为止。 亲爱的，只有你死掉，才会乖乖闭嘴吧？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喜欢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