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就为了弄死男主(古言双重生)》 第一章:要弄死男主(前世一) “你听你三叔说点心里话,成不?” “成的。”付观砾没成为皇贵妃的前一夜,三叔病得不轻,还是握紧了她的手道:“想来也是命啊,我们这几个兄弟就没几个长命的,除了你爹,我们就没几个能娶妻生子,还能留下一儿一女的。” “你啊,要是有几个长姐长兄也不至于孤苦无依了。” “要是可以,三叔还是不想你嫁去皇家的,成了皇贵妃又怎么样,三叔还是想你健康长寿,别在深宫浪费时间了。” 付家是第一姓,归属名门望族,却不成想都是些短命鬼。 短命再短命,人丁兴旺的大家族如今快要无人继承了。 唯一留下来的付观砾,还是有机会娶妻生子的付家四公子所生,其余的都是死了。 付观砾还叫他一声三叔,再怎么让人想去无情都不行了。 “三叔不知道这个决定好不好,咱们要是在以前啊,那是没看上皇家人的。” 名门望族,又是第一大姓氏,往上数三代,出过的开国将军又何其的多。 要不是霉运染着付家,没几个男丁能活好,更别说是像他现在还在都是病重的身体,根本就理不好一个大家族。 之所以要进宫当皇贵妃,那也是付观砾的决定了。 她不是没想过皇宫的女人那么多,老皇帝都年老色衰了,去了跟守活寡没什么不同。 可三叔这人啊,还是不放心。 总是觉得留下她一个人太孤单了,这不像话,还是想看她要怎么有个活法。 “你能怎么活就活吧,三叔管太多了,很累了,以后睡不醒了,是真的管不动了。”男人骨瘦如柴,手中的力度很轻,满身的病药味,远远的就能闻到,太靠了久待了会不好闻。 他看着付观砾又道:“其实皇贵妃也好,你不嫁也好,不要像我们一样就行了,活着就活着。” 这些三叔能明白,付观砾又怎会不明白呢。 老皇帝能给她皇贵妃的位置,还不是看在她姓付,而三叔这个人没死绝还在世。 等到了三叔死了,老皇帝不知道会不会真的能给她做稳皇贵妃了。 三叔去时说了很多的话,最多的是她,还有几位兄弟在时的玩笑话。 付观砾见三叔不再说话,永远的闭上了眼睛,反握住这骨廋到没丁点肉的手,还是很心痛道:“活不活的好,也没什么的。” “这些年,多谢三叔了。” 三叔这病拖不得也治不得了,可办的事还是静养,安安稳稳的等死,那也不会有多痛苦。 但是随着身边人的死去,三叔恍然大悟,觉得他要是再干等下去,那付观砾怎么办。 付观砾还好,从小没怎么有大病,不会像他们一样不中用,死的那般早。 三叔在吃药,就是为了多吊着点命,好让自己多活几年再几年。 等到身体受不了了,劳累成积,病重得压过了身子,一病就起不来了。 付观砾也守在床前,为着三叔的照顾大恩,不会管是不是会累,都会给他端药来。 这样的照顾,直到了三叔死去。 第二章:要弄死男主(前世二) 厚重的宫门被人一把手推开,月光随之而来,一同踏来的还有一道紫色的身影,他的步伐很稳,没有想去阻止的想法。 男人紫官衣,盘领窄袖大袍上所绣有的云纹延至下衣摆,仿若谪仙中人,矜贵到无法触碰。 他没有去看殿内有几人,只是无端着听着。 老太监手持着圣旨,尖细着嗓子高声开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付家有女,贤良淑德,端庄典雅;适宜皇贵妃,今特赐下美酒。” 侍从端着金盘,上面仅有一杯毒酒。 “娘娘,请吧。”老太监收起圣旨,看向面前刚进宫的付家女,“喝完了,您的荣华富贵都还在。” “皇上这是等不及了?”空荡荡的大殿,三三两两的出现了几人,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还是真的听不出来话里的深意。 烛火照着宫殿,显得很是阴冷。 付观砾不觉得这酒难接下,就是三叔去了没到头七,她也跟着去了。 这也太快了吧。 那老皇帝是不是快死了都要拉个垫背的,给她先死,来个妃子殉葬呢。 “天家的圣意,哪能是奴才能知道的,还请娘娘莫要再问。”老太监不再言语,立着拂尘带着侍从转身就走。 等走到男人身旁,还是恭恭敬敬地行礼:“奴才见过沉首辅,不知首辅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奴才好给首辅把把关。” 这还是大事了,要知道沉长文自是首辅就没再管除了朝堂以外的事,尤其还是皇上下的圣旨。 谁都知道付家再无可壮门楣之人,付三郎君一去,就是代表着付观砾非要死。 给个皇贵妃的名头,只不过是能死的好听点罢了。 要是以前,纵使只有一个付三郎,那也是够呛,难去搞死在权谋上,只能他自己真的撑不住死了才行。 不得不说付不愧是名门望族的第一大姓,以出开国将军闻名,几位立国皇帝身边的常用将军都是付所出名,为以改朝换代后还能安立,便是也成了名门望族。 如今付家都去完了,皇上要这皇贵妃也跟着去,好让他们一家团圆,得是多好的赏赐。 老太监观察着沉长文的脸色,还想再说什么,可那人却不给机会了。 “没有事就不能来了?我要和皇贵妃说点人情话,你们最好聪明点管好自己的嘴,我可不想坏了心情,你们说是吧。”沉长文眼神掠到不远处的付观砾。 “首辅大人的话,哪能不是。”老太监顺着话,立马领着人走了,还有了个心眼让人帮望着风口。 沉长文走到付观砾面前,见她一身宫装扮饰,步摇随着她要伸手去拿毒酒晃动个不停。 “付小娘子,别来无恙啊。” 现在是他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倏忽,却又低下身子兴致勃勃道。 付观砾手撑在地上,拿到了毒酒,似是被这声小娘子唤了过来。她的金链头饰悬于发上,金光步摇也并着她仰尽头去望从而一晃再晃。 “你是?” 她望着这张脸有了点印象,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他。 毕竟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第三章:要弄死男主(前世三) 从跪着接了旨意那一刻起,她就没有再起来了,像花光了毕生所有的力气,无所谓的瘫倒在地上。 尽管站在她面前的男人没有再出声,还是能从他身上的官服看出来人的尊贵,以及老太监所说的话都能知道他是谁。 当朝首辅是吗,有这么年轻啊。 “沉首辅?你这是闹哪一出啊。”付观砾笑吟吟着,毒酒拿在手中也不急着喝,抬手拨弄着钗环道。 流光覆盖,钗环金光溢闪,女人广袖长裙,已脱离少女时的稚气,面容不艳不俗,刚好的一见倾心,披帛就那般散散的散在手里。 “哪一出都不是。”沉长文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是来看有过一面之缘的人过得怎么样。” 付观砾从仰尽头望着到一点点的歪头,眸子还是没有了最初的笑,“还以为是谁来看我呢,真的是你啊,叫我小娘子?” 付观砾很久没听到有人唤她付小娘子了。 她是付家最小的了,能不是叫付小娘子吗。 只是都成了皇贵妃了,她怎么还是小娘子啊。 “不是小娘子,那我该叫你什么好。” “付观砾?” “行了。”付观砾把玩着酒杯,准备要送入嘴里,余光还是望着他,“我们都不怎么认识,这是第二次见面。” “我没想到从忠勇候府所出的奴仆,会成为人人敬仰的首辅大人。” “他日一别,令我刮目相看啊。” 付观砾毫不吝啬的夸赞。 谁能知道一个没有依靠的奴才会成为首辅呢。 她一说完,酒杯就碰上了唇。 就在这时,男人俯低身体,跟她面对面相看,“我记着你呢,付小娘子。” “多谢你当初的求情。” “你想要活,还是死?” 谁知,付观砾听此话,反倒是冷眼相待,“假慈悲。” 要真是报恩情,是不会来问的。 他这样做是给谁看。 她吗? “假慈悲…”沉长文不理解了,可他的笑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子,只是说说而已,“我假慈悲哪里了。” 他没这么坏,是真的死活说一下就行。 要是想活,可以帮。 但是必须是要她自己说。 付观砾不愿再说这话,对着酒喝道:“沉首辅还不走吗,给人最后的脸面都不行?” “还是说,我付家有得罪你的人过。” “你和谁在一起了。” 面对女人的转移话题,沉长文说道:“你知道的,我和谁在一起了。” “这我怎么知道?”付观砾一口口的喝完酒,有点不明白,但还是猜到了。 “你和她在一起了。” 沉长文没有回答。 这反而是最好的回答。 付观砾也是没想到,努力地消化这个消息,“你很好啊,谁会比得过你。” “沉长文,我没叫错你的名字吧。” “没有。” 付观砾又道:“我好歹是救过你的人吧,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对你好吗。” “我走后,回心转意不让人打你了?” “可打了就是打了,对你好了又怎么样。” 她不知道算不算是救过沉长文。 那时候的她菩萨心肠,见不得在别人府上看到有人受欺负,好一番去了解,知道这没有真的证据确凿。 确实是去求情了。 沉长文说:“这不重要。” 付观砾:“那你够贱的。” 这是她回敬他的,要是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求情。 反正又打不死。 第四章:要弄死男主(前世四完) “我贱?” “能这么说我的人都死光了,你也快了。” 沉长文说的没错,她是要死的人了,还用在意这些没用的话吗。 根本就不用在意啊。 毒酒千肠过,绞痛到痛不欲生。 毒药很快就有了效,滴滴血液从唇口漫出。 付观砾嘴里溢出鲜血来,忍着毒酒的毒性,尽管是会死,还是欢笑道:“我说你啊,命够好的,还能当上首辅。” “我就不一样了。” 她就停在这句话,浅笑的看向面前薄情的男人。 沉长文站起身来,拧紧眉,眼里都是因为毒酒趴在地上咳血的女人,拢紧袖衣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付观砾吞进要溢出来的血,咬牙切齿道:“我要是知道你会和欺负你的人在一起,我就让你去死。” “你这样有意思吗,付观砾。” 沉长文问。 “…有意思啊。”早知道就不喝毒酒,先把这人赶出去再喝也不迟。 付观砾吞的那一口血,引起的吐血更猛。 沉长文看着这一切,他先是笑,再道:“好吧,我去死。” 付观砾狂吐出来血,从一开始的鲜血,到吐出来黑血,她尽力仰着头,保持着看向男人,头上的金步摇终于不再晃动了。 “沉…首辅…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什么。” “你说说你…和谁在一起都行啊,怎么就是和那个人在一起了…我死都不可能…会…明白…” “这么关心我和谁在一起了。”沉长文走近来一些,“你难不成是喜欢我。” “来…来…我告诉你…”付观砾难忍痛苦,脖子上都是痛得血管凸出来,她吐不出来血了,一点点的倒在地上。 沉长文果真俯身倾听。 她跟着他说道:“侮辱我的方式…有…很多……” “你用…不成…” “用…这样重的…” 谁跟沉长文说的,有人不明白一件事情,怎么能是喜欢他呢。 这是她跟他的第二次面,也是最久的一次。 沉长文:“付小娘子,你相不相信我是真的感谢你过。” 付观砾没说信不信,她只是说:“你…为什么还在…我死了你还要看…” “不求你有多好,你最少…要给人死前的一点尊严吧。” “好人是不是没有好报啊…” 沉长文动身了,他在她眼神涣散时,给了一个吻,讥笑道:“好人哪里有好报啊。” “你还真以为我是一个卑贱的下人啊。” “我本身就出自漠北阳王世家,他们不会来找我吗。要是可以,你想杀我就来杀我。” “我是真的感谢你过。” 后宫的一处宫殿,首辅吻了皇贵妃。 这是他做过最不值当的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了。 回廊道,一身红纱的小娘子为一处停留,她叫来了府里最受宠的姑娘。 小小姐问:“你是何人啊。” “算不上谁,付家人。”小娘子反问道:“那位犯了何错,我还从别人口中知道,这事经常发生?” “你最好别管这事儿了。”小小姐嫌弃地看着受鞭打的奴隶,“他偷了我的东西了,有人看到都告诉我了,还跟他说什么啊,跟我哥哥说的没有错!” “他也配跟在我身边?” “以前哥哥让他跪这跪那的,我还会问,现在可不会问了。” 小娘子听着小小姐所说的事,以及大冬天还要让他跪几个时辰,还是抬手解下帷帽,浅浅微笑:“给我个面子吧,让人收手吧,也别让他一身伤跪雪地了。” “我是付家,付观砾。” “做人要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小小姐笑,扬头道:“一个奴隶,怎么着,以后他还能灭了我忠勇候府?” 小娘子摇头:“不是这个问题,你要不想见他赶出去得了,再说了,你没有真的能确定是他做的。” “要是真和你所说的那样,他以后能给你们忠勇候府定罪,若有一日,会后悔过这样对他吗。” 小小姐有些生气,但是碍于面子,还有小娘子的身份。 她道:“要真是这样,我会后悔的,我会不停的去想,要是能回到以前。” “我要对他好,护着他呗,让他记得我们家的好呗。” “还能有什么。” 小娘子笑了,“真的能回到当初吗。” 第五章:重生 烈日灼心,风吹来都有种置身室外火炉的烘烤感。 木桩让人踢打的声音愈加强烈。 “公子,下盘要稳,既做到稳扎稳打,又能在对手碰到你前防守,迅速做出攻击。”教习师傅在这种烈日的烘烤下,也不免用手擦去汗水。 教习师傅一身白大袍,他岁数大了,本就该闭门谢客了。可要知道教的人是付家人,还是要去的。 不是认识,也不是给面子,就是给这付家的小公子教教武术。 小公子毅力不错,不管累还是错,他都能学。 确实是个可“赞扬”的武学奇才。 但还是有一点,是教习师傅无法认同的,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提点几句,好不成了大错。 古往今来,书中记载之事如烟消去,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往往最忌讳看出杀意的人学武,便是成了,忌杀,忌惮。 要是个好的,教了又不会错。 要是个没良心的,小心的也不是他,还得是别人才对。 站在木桩一步外,男孩秀气的面容随着他的一招旋手,还有摆好的进攻,他用拳头狠打了木桩头,回头道:“是这样吗?” 教习师傅看着小公子,还是没有说真心话:“是也不是。” “公子有自己的悟性,让我感到骄傲。” “我没有什么能教好公子的了。” 再过几日,教习师傅就可以走人了,他一来就看重了小公子的勤力,悟性很高,一教就算不会,也能多练便稳当的了。 在他没来之前,这付家的小公子就已经学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不用在练着基础,而是学着怎样去打人。 “我再练会,请您候着就好,我不用被看着。”在烈日下,男孩脸上没有一滴汗,白秀的脸配着一身白色的练功服,就算练了一个时辰,还是让人到一边阴凉处。 教习师傅就这样被赶到一处,看向小公子时,他还在屏息凝神,练着那一套招数。 付怖缆这会一来就见到了这样的场景。 教习师傅站得远远的了,也不指导了,还双手抱胸,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而那桩前之人还在练着。 “三叔。”男孩回了头,喊了付怖缆一声。 他也不练了,跑着到付怖缆身前,又说:“你怎么来了啊,怎么没个人知会我一声。” 付怖缆用白鸟图扇敲了敲付观砾的头,“我来还用跟你说吗,就算我病着,我难不成还不来看看你,就怕你练死了。” 付观砾这丫头让他都觉得难养大,喜欢什么东西就要学。 他以为她就会死脑筋呢,坚持着四弟的以礼待人,只要人不犯我,我必不犯人。 谁知道她从温温柔柔的小姑娘走到动不动就发火,学个武都能把木桩踢坏过。 “这…这…这这这?”前面几个师傅都惊呆了,都问她是不是有点暴力啊。 付怖缆是她三叔,还能知不知道是不是暴力吗,就是学这个的时候才这样,别的时候还是很温柔的。 现在好了,他算是带个公子了,长成什么样都行了。 付怖缆拉着她的手走,“趁着三叔还健在,我跟你出门游山水,让你静静心。” 有跟在侧的幕僚看到付怖缆拉着小公子的手,不忍说道:“三公子,还是松开小公子的手好,让他自己走。” “他都这般大了,现在还好,以后他还是独当一面的。” 幕僚是善意,小公子还是不要这么好,容易骄纵。 可付怖缆不觉得有什么,“我小时候就这样过来的,没人规定不能如此。” 第六章:姑娘,你没事吧?(改) 春去秋来,已过去数年。 燕都向来是人人向往之地,平拔而起的大诗人,更是出了有名的奇人。 天子皇城,向来如此大气,引得各地的诗人争相而来,非要观赏一下,兴得能与此写下后世绝诗。 拱形桥,挑着扁担的男人看到要挤来的几人悻悻得挑远。 桥下鱼游,桥上踏来的小娘子摇着扇子和投巧的姐妹儿嬉笑,并指着远去的鱼,谈起了婚事,各自含笑。 “你们看那。”一小娘子呼出声,吸引身边的娘子一齐看去,待是看到了那人,都娇笑相谈。 “看把你看得入迷,我们也是如此。” “现在的公子真是好看,再看就倾心了。” 她们打趣双方,却都下了桥。 离这儿不远,一个年轻的男人牵着马走来。 有老者路过,笑着道:“年轻人,你也是要进燕都赶考的吗?我见你面相不是一般人,定是会考中,一举名归。” “缪赞了,我还没想过这。”年轻的男人只是一笑,接连轻叹,“那就先谢过您的好言了。” 进京赶考,不是她的本意。 但是这些话,收下了。 日后定会是不凡之人。 老者又说了几句,见男人和他想法一致,真乃是遇到了知音,和他聊了一路过城分别。 和老者拜别后,年轻的男人牵着马进了燕都城门。 只是男人还没有走多久,就见到了周围乱起的撞倒声。 人群起伏不断,他们躲避着使来的疯马。 疯马狂奔,沿街不知受害了多少人。 放跑马的下人追都追不到,“马疯了,你们快些跑,小心伤到了。” 眼看疯马遇到没来得及躲开的美娘子,惊起马蹄长撕。 美娘子的丫鬟没在身边,她回了头,就遭殃了,不知道怎么躲,只能看着马蹄要踢到身上。 就在他们都以为这匹疯马会伤到人时,有一人的身影出现。 男人挥开马绳,在众人的目光中,他袖袍一掀,动身前去拽下疯马的绳索,用力一拉,使马踢不下美娘子。 “什么疯不疯的,对我都一样。”年轻的男人踩上马鞍坐上马背,极力控制住疯马。 等疯马不再乱跑,见到这场面的人喝彩,为着男人叫喊。 “好!” 疯马不疯,男人吹了口哨,他的马踏步来到身侧。 “姑娘,你没事吧?” 美娘子本来都做好了受伤的准备,可她听到这声关切之语,扬起头去看救马的男人,感谢道:“我无事。” “不知公子何许人也,家住何方,我好叫我父亲上门感谢。” “不用感谢了。”男人放话道,“如若要知我名。” “可别认错人了。” “付家,付观砾。” “他们都叫我付小郎君。” 一听到是付家的公子,人群像烧了热水躁动起来,“我就说呢,原来是付家的那位公子啊。” 美娘子眼中的男人很是年轻,他坐在马上,风光无限,看她都是带着轻狂的笑来,又增言开来:“付家吗?不知公子是否婚配。” “我…可以为付小郎君牵着好事…” 她见他长得好看,就想认识认识。 “谢过姑娘好意,我有事不能久留。”男人并未说起婚配一事,而是换了马,夹紧马腹,飞离众人眼中。 第七章:初现 那救人的男人骑马而走,放跑马的下人立刻寻来牵走了没发疯的马,战战兢兢得回去,要是伤到了人将面临着是无法想象的责罚。 燕都风气正盛,太上皇又是向意亲自批改奏折,治得国事,不昏庸无道不随便处死大臣后,治理得一片繁荣昌盛,民风自是比一般的要强很多。 那美娘子一看付家的付公子连一点要留意的意思都没有,心里有了落差感,“还没有问得小郎君是否有了妻室。” 等到丫鬟找来,美娘子才依依不舍的离去。 间落里有人不认识付家人,见到美娘子失落的离开了,不禁问道:“我初来燕都,刚才那是谁家的公子啊,怎么一说出来就让你们唏嘘不已。” 这一问,有好事者回道:“这你都不认识,名门望族第一氏的付家啊,那小公子就是姓这,你说我们为什么这么看着他走。” “付家长子,付郎君,皎皎明月,天资聪颖,善变。”更有人道出传言,捧言道:“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我待小郎君犹如滔滔江水永不停歇,要是能与他共谈大事就好了。” 那捧言者立即就被人哄笑起来了。 “马屁精,人是付家的长子了,那管事的付三郎也是给付小郎君长子的名义了,就凭你这句话还想和他一起说事,你连他的面都见不到。” “不是我们贬低你,你的话太过天方夜谭,还不如早早的去考个官呢,将来说不定就能见到他。” “去去去去,像你这样的人我见过了,只会说不会做。” 付家虽多年都不出世了,那也不代表会没落到人去谈起都会遗憾的程度,在人们的心里还是有一定的地位的。 要不然,也不会来个付观砾就如此惊人。 要知道付家仿佛是花光了阳寿来打胜战,以前有多风光,子嗣后代就有多惨,没有几个人能活得久,不是病死,就是活不过弱冠之年。 这样长久不是个办法,付家就不再有出面的想法,保持着守好家族的态度,更有个病重没法治的付三郎还在世,那就没落不了。 几位公子还在世时,他们都是步步为营,算计得比他们家族还下的几个世家,无论怎样追赶,都比不过在暗处的付氏大族。 只可惜,大公子,二公子,四公子相继离去,只留下了排在第三的付三郎付三公子。 谁去打听一下都知道这付三郎没个后,只是把付四郎所生的付观砾替为长子。 这也是在付观砾长了几岁才传给外人听的。 真实的用意谁都不明白。 捧言的被说得面红耳赤,又无法反驳他们的话,只能是灰溜溜的离去。 看到那小郎君救人上马的不仅仅是这些人,一辆马车显得普通,内置却是格外的金贵。 沉长文放下那一角帘布,弹了弹袖口,显得不是很在意道:“方才那是付族的小公子,付观砾?” “真的是她吗。” 对坐着的人是和沉长文共同南下调查的官员,他点头道:“不是他,还能是谁。” “谁都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冒充付族的公子。” 第八章:真是你 付家祖上出尽了名人,无论是经历了何种的苦难,都是屹立不倒。 尽管付氏再无新出,可他们的名头还是说出来就炸出人心。 拿付家的名头去招摇撞骗,那等于是找死。 付氏作为名门望族的第一大氏,最为讲究清誉,名声在外,旁人皆不可拿这来行凶行骗。 而付观砾就是最好的证明,骑马离去,衣去不留人影,但人言还是围着她去讲。 “我不是跟你说这。”沉长文想到了对付观砾仅有的那两面,这一世倒是变得不一样了,“我就是好奇,她还成这样了。” 跟他的官员有一阵子想不出成了什么样,发问:“大人这是何意?我可是听说了,付家的公子都这样的任性妄为。” “大人以前还见过那小公子?” 这是官员最能想到的理由了,要是没有见过,怎么还说成了这样了。 “见过?”沉长文就是简单的穿了件锦色长衣,没有穿着朝服的他少了朝廷上咄咄逼人的冷意。 他好像是真的在想官员说的话,以前有见过那付家的小公子吗。 两面都是哪一面来着。 要真算看付观砾的容貌,府上的一面,成了贵妃的她仰着头看他的一面。 那就是他看尽了她的一生。 “没有吧。” 这样的话棱模两可,很是让官员更弄不清大人的意思了。 他要再问,也是不可能的了。 有些事问一次就行了,对方都不想认真回话,那就是不想说了。 沉长文说完就没有再谈这事的意思,而是说着此次南下调查,哪位要重点除掉。 官员听着,也有意去收集贪污镇灾银两证据,好叫大人交由皇帝定夺。 然而,他口中所说的小公子正策马扬鞭,恰和他能碰到一处。 “付观砾!你没听到吗?我叫你给我回头!”那人似拼了力气的大喊一声,迫得马的狂奔都压不住那道声音。 付观砾听到了有人叫她的名字,骑马吁停,给喊话的人道:“你哪位啊,我们认识吗。” 追她而来的人骑着马,欣喜道:“还真是你啊,这几年不见你了,马术有见长啊,我差点追不到你。” 付观砾放开马绳,打量着这人,见他跟自己很熟的样子,愣是找不出他哪位,双手抱胸实在是想不起来道:“认识我的人可多了,我不认识的人也多了,你不报上名来,想让我怎知你是何人。” “你又这样了,我看你是打的人多了才忘了我。”男人挺对着付观砾的语气,很怀念道:“我啊,我是消平。” “就是你说的见你一次打你一次的消平。” 付观砾:“……” 怎么有人这样说自己的,居然还很高兴? 她不是打人打重了,把人打傻了吧。 消平,是消家的消平吧。 这么一说,她想起来了。 付家是名门之首,其余的更是四大名门最为出名。 消家就是四大名门之一。 让她想想啊,怎么打的消平。是在校场上吧,他拽得天不怕地不怕的。 付观砾就是单纯着想事情,还让消平点名道:“你,就是你这个面瘫的上来!” “我认输,不打。” 付观砾没心情打,还不如示弱。 消平更狂了,“你瞧不起我是吧?” 校场上,站在场上的少年嘚瑟着看着柔弱面的少年。 他们一人为上一人为下首位。 付观砾就没管这人是不是挑衅她过,“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说这种要求。” 所以,他被狂揍了。 第九章:还真信 这也不怪她会去动手。 要怪就只怪消平太狂了,都认输了说不打,可他还说是不是瞧不起他。 付观砾能怎么办,只能一个箭步翻上擂台和他试试打了。 消平还是可以的,就是人是世族公子,一惯着傲慢让别人和他打,不打都不行。 付观砾就是出神,还能被他说是那个面瘫。 当时的他们都处于年少,再次相见,竟是如此之久,彼此之间都有了很大的改变。 两个身骑高头大马的男人全都是让人一见的心悦长相,他们各自安好的一笑,还是消平率先骑马拉近距离道:“我在你出手时就见到你了,还不敢相信会是你,到你走了,幸好我跟人借了马追来,要不然见不到你了。” 谁不知道付小公子常年见不到人,书信都走不到他人的手上,不是人没有踪影,就是看都不看。 “付观砾,好久不见了。” 消平收了玩笑,跟着这个打过他服的男人道。 消平别的不说好,对让他高看的人还是会当好久未见的兄弟看待。 “没有好久不见。”年轻的男人没有依言而说,就是偏低着头摸了摸马背上的鬓毛,等马甩了甩头,笑道:“你消平真是会记话,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还真信啊。” 付观砾是把他打烦了才说的,就是为了让他不要妄想不是自己被使手段打不过,真就是实力的差别。 付观砾是喜欢的事都要去试试看,比如说练武术,还有校场。 她把见到的人都平等的看待,谁厉害就是厉害。 她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不存在耍赖。 可能是太幸运,她没有打不过来的。 消家的这位就相反了,打过了就是他打遍天下无敌手,打不过就是对方有诈。 真就是把自己练话成神话。 消平听到付观砾的话,夸张的比了下手:“我是信你的好吗,要不是你当时揍我一顿,我洗心革面了,我还不知道自己这么讨人厌。” 还别说,四大世家,就数消平是被讨厌的公子哥,天天就是摆臭脸,谁想和他好啊。 付观砾重新抓起马绳,想到要救下的人道:“到此为止了,我们就此别过。” “喂,什么别过,你去哪儿啊,我爹把我打发出府了,我正好和你一块去。”消平不乐意了,追上付观砾道。 付观砾真想下马把消平打一顿,好好降降火气,这人是真的有存在感,“我看你是没皮没脸惯了,我去劫法场!你想跟我去?!” 她说了实话,这也不是啥不能说的。 “不是,我说你够有意思的啊。”消平一听乐了,“你真要去啊。” “小爷跟你去,有意外我爹拉我出狱。” 真无法无天了。 付观砾算着揍他一顿所花的时间,就狠了狠心没有管他,只是想着见到那人会如何。 两匹马快马加鞭,便是去往法场。 消平忽然想起了什么大事,拍着自己的脑袋,对比他快一步的人道:“今天法场的监斩官有那位吧。” 那位就有点耐人寻味了。 付观砾不管这话,“有他?天塌下来我都不怕。” 第十章:他为第三世 “下官这就前去,还请大人稍安勿躁。”南下调查的官员拜别了沉长文,下着马车,终是招了招手上了回府的马车。 沉长文拂着衣,这时就听到了马夫的问话:“大人,我们是先回府邸换身衣,还是去那位大人的府上。” 沉长文南下一案回来还要去监斩,这事是早先就定下的。 皇帝对内阁首辅万分喜欢,通常是把最为看重的事让他去做。 清风揽明月,独不见当初人。这就是见到了首辅的臣言,口口相传,竟是把这年轻的首辅说得比权臣还要神。 可人们都忘了,这比肩于神的内阁首辅曾经是谁都不会去看的下贱奴仆。 沉长文闭了眼,他想到了岁月中无法回首的往事,叹出一口浊气,连他都不知道心里最想得到什么,“不用回府,就这样去就可以了。” 到了如今,他都没有一刻是开心的。 和以前的他相比,沉长文庆幸着自己不用再苟延残喘着活着。 外头的吵闹声,一点都染不到沉长文冰冻已久的心。 “我会可怜自己吗。” 沉长文这么一说,仰在马车的椅靠上,他犹如明月清风的脸庞,此时的眼眸都黯淡了不少。 “才不会。” “我只会可怜别人。” 沉长文慢慢的执起案上的玉纹杯,不管杯中的热茶还在冒着气,摁着那杯水直至破裂开了,“老天爷真会给我开玩笑,要是我真的是只能如此,为什么一开始不对我好点。” “天要我认命,我偏不认命。” 他的前半生是给别人府上当奴隶的,不管做的好不好,还要遭到小小姐大哥的记恨,先说他手脚不干净。真该是当一辈子的下贱人。 沉长文想,为什么记恨他? 那是没有缘由的,仿佛是天注定的。 就这样,他一边伺候的最受宠爱的小小姐,还要让她大哥打骂。 他以为就这样了,可伺候的小小姐也是照着她大哥的话来找理由处罚。 大雪天跪雪地,伤还是自己处理,有时重了感染发烧。 沉长文年少时还在想,他要是死了就好了。 把他还给从未相见的父母;说不定他们不在人世了,那他死了值了。 沉长文脑海里有两重记忆,这是他的第三世了,完完整整的,没有人能干预到他要做什么。 第一世,他做贱奴,一步一步登上首辅的位置,回头拿罪下了欺辱过他的侯府,刀口对着那些人,全给杀了。 第二世,他还是贱奴,小小姐小心照顾着他,多数为他出面,终是不明真相的他靠着找来的族人当了首辅,和重生而来的小小姐在了一起。 第三世?第三世是什么。 沉长文狂笑,外头的马夫都不敢问什么,只是做着本分的工作。 “恶心死了,你以为欺负我不记得你都做了什么事,会和你们成为一家人。”沉长文眼里渐渐浮现出阴郁,又没有了。 “骗我,欺我,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漫长的奴仆,府上的红纱少女是意外而来的,她才是真的没有会因为死亡就要骗谁的感情。 毕竟那一次,再次一见就是死。 付观砾,他不会有杀的想法。 他反而很期待现在的她。 自那一吻,让他成功的记起来了自己第一世的血海深仇。 是要比谁会演爱谁吗,那他就装装看了。 第十一章:牢房 县衙门口,两座石像立于门前。 马车落至此处,马夫立刻跳下车,恭候在一旁道:“大人,我们到了。” 马夫低着头,眼角看到了那抹衣色离去,以及男人轻散的音色,“就在这处等我。” 沉长文未走几步,就定定的看着县衙的匾额,稍会就有官员从里到外寻来。 卢相坤给沉长文叩首道:“卢某不知首辅大人前来,特来谢罪。” 卢相坤是县衙爷,自是没想到沉长文会来得如此特别,不是提早来了,就是不找人知会一声。 他面对的是内阁首辅,总是要紧张的。 沉长文看着卢相坤,不闻他的礼,“一起进去相谈。” 卢相坤起身,回道:“是是是,里面走。” 沉长文跟着卢相坤的指引,边走边道:“此次南下,圣上要我和卢大人监视法场,不知卢大人可知那人在何处。” 卢相坤被他叫一声卢大人,更是紧张了。 待抬头去看到了男人漠然的表情,所说之事更是公事公办。 “卢大人,你在分神啊。”沉长文忽然理着宽袖,欲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男人的脸没有笑意,公事公办,穿着是随行而去的锦衣,便是这样,也能让人想起他在认定的事上,以一人之力逼得众臣退让。 首辅本就不是年轻人的位置,能当得起的便是万中无一的权臣。何况还是这么一位,既是当了内阁的元老首辅,从不为任何人退让过。 卢相坤深知不好,就道:“下官已派人看押那人,大人请随我去见见。” 暗牢,衙役带头点亮了挂在暗墙上的油灯芯绒,自行走去带着身后的大人们前去要见的犯人。 墙上的油灯逐一亮起,觉起了潮湿的暗牢。 闻见的滴答水声,从不可数的牢房,他们一行人走到了要见的关押的犯人。 衙役举起火把道:“大人,就是这处了。” 卢相坤赶紧去让开,和沉长文一同见着这牢房。 这是最里的这一间,也是最不好的。 草堆上都因为潮湿的环境变得脏乱,老鼠虫蚁皆有,破碗上还有不吃的馒头。 牢房的墙头都写满了字,一个脏脸的人用着笔写下,挤着挤着就没有了空间。 从下到上,都是笔渐渐的由深变浅,还浅得快要看不出来了。 卢相坤踢了下牢门,“哎!疯子,你又在写你那破诗了,谁能看懂,还不快来见过这位大人。” 被叫疯子的人没有回答,更没有什么动作,只是在观赏着他的作品。 在卢相坤要发怒前,沉长文出声道:“你说,疯子?” 卢相坤以为他不知道,解释道:“他就叫这名,大人懂得,贱名好养活啊,犯了圣上的字了,还大张旗鼓的乱传。” “下官也难啊。” 皇帝最在意他的字了,怎么还有人故意送人头呢。 沉长文纵然一笑,“贱名是好养活吗。” 穷苦人家的孩子,似乎都多有这么一种传言;取个贱名好养活。 “这…下官也不知道。”卢相坤犯了难,这派下来的大官都是这么出其不意的吗。 他怎么知不知道贱名好不好养活。 第十二章:刀下留人 卢相坤定在原地,不知道怎去晓得沉长文要听什么话,他急着团团转,心里小人拉拉扯扯,偏向说愚钝不知,又急立下好印象归于出风头。 “大人,下官觉得…”卢相坤想了想道:“穷苦人家出生的孩子已经够苦了,要是一辈子都这样,那贱名好养活也是一种苦。” 这种话太过确定了,卢相坤又道:“苦分很多种,下官平平无奇,没有遇到大苦,但旁人,下官不知。” “下官对贱名好不好养活下不了大言,见不过贫穷如何到了用贱名养活的地步,要是真的有,还是口口相传,也是令下官心酸。” 这心酸不是真的心酸,而是觉得一个人要是真的一生都要吃苦,那么总要有一事是好的吧。 若没有一事是好的,那这等贱名何不是另一种苦。 他们都知道的理,没有过过那种苦,总不能随便说是不是简单的苦吧,还说会有好日子到来。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又有人生来就应该吃苦的呢。 “你说的不错。”沉长文只是一笑,没有表态,“我也是这样想的。” 水滴答落下,暗牢火光通明,照得男人的笑有了点人情冷暖,不至于是当了高官,不通人的情感。 卢相坤少了对沉长文一当首辅就专权处臣的怕意,可心里的敬畏还是有的。 那是官位的差距,对方还是有自己见解的大人。 沉长文离开前,还说:“人都要死了,连断头饭都没有?” 卢相坤跟在身后哎呦几声,对立着火把的衙役道:“说你们呢,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都如此做,会做不会做,不会做滚蛋!” 衙役立刻就去改,撤下了碗中没有吃下的馒头,换上了好酒好菜。 断头饭,算是人生中最后一顿饭了。 吃的好就行了。 灯火随着首头的男人远去,逐步弱去。 那间牢房重回到了无人问津,冷的好像冰窖。 也就是这一刻,脸脏的人不再专注于自身的诗词,仿佛是从自己的世界中抽离出来,他走到那断头饭前,不吃也不喝酒。 就是看着牢房外头。 约摸到了行刑的时辰,卢相坤走在前,满眼堆笑的迎着沉长文。 他们同为这次法场的监斩官员。 卢相坤看着围观的老百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都看好了,这就是冒犯圣威的下场,谁想脑袋搬家就好好学着。” 皇帝广召天下,最先要避开的就是皇帝的字,诗句,童谣最忌讳有帝名。 老百姓心里明白皇帝的字惹不得,他们总不能还要皇帝有错吧。 卢相坤杀鸡儆猴惯了,说了话就下令让犯人上来。 等要斩首的犯人上了台,刽子手喝了酒,喷出酒来到砍头刀,淋得一干二净,他抽开了犯人身后的牌子。 卢相坤从令筒处扔下斩首令牌,“斩首!” 沉长文靠在椅上,跟没事人似的,一直看着刽子手的大刀。 百姓以为这人要人头落地时,身后马儿长踏,不知何处闯出两匹马来。 “慢着!刀下留人!” 青天白日中,长相美俊的男人潇洒而来,位于高马之上的他不管别人的眼神,又赐下一言:“我说,刀下留人。” 马甩头,应着男人的话慢步逼去。 身后还有人追来,气都不够,仿佛是拼命才跟上了这位。 围着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就算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见此景,一听此话,都不由自主的跟着动。 第十三章:幸会啊,沈大人 人群给出一条人道,男人骑着高马,他的俊朗面容现在众人眼中,宽松的袖衣宛如锦上添花,衬得人言“公子一见终身误”有了真人样。 他不知道看到了谁,笑中还是笑,就是变得多了样。 有眼尖的发现了,这不是在街口救马的人吗,随即大喊:“我认得他,他就是付观砾,没想到还来这此!” “付家的那位公子?!” “是的,千真万确!” 付家人一出,引得众人皆传。 后头的男人更是如此,从累到点点激动,还是真像他说了有事靠爹救能做出的事情。 卢相坤差点从判椅位上摔下来,他稳了稳身形,指着前方来搅乱法场的两人,不敢相信道:“你…你…你们!”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要是出了差错!你们承担得起吗!” 消平咳了咳,跟声:“卢大人,你不用为我们考虑的,有事找我爹,谢了啊!” “消平,本官从未见过像你整天把爹挂嘴边的男人,你害不害臊!”卢相坤气得冒烟,这人这话,不就是消家的那位? 消平还想和卢相坤唠一唠有个爹是有多大的好处,可却见有手伸出拦住了自己。 消平看着付观砾,想看这人想说什么话。 “卢大人,我此次前来是要告诉你这人杀不得,圣上英明神武,想他是为了称赞圣容有了如此闹剧。”付观砾不像是忽然兴起,而是真的如她的话那般前来。 听说付族的都很会看人,皇帝为此还想让他们归入朝廷当大官,却被他们谢绝了。 皇帝因此大骂,不就是个世族吗,他就不相信了,还有比不过他们的。 卢相坤难得想说:“本官知道付公子是好言,但是你们这一次…还是拿下吧。” 这就是公事公办,入了牢再说吧,皇帝也不是非要杀这人,要是付观砾多说说话,那这人就还是给个面子放了。 “我来。”当了许久空气的沉长文出声,他走下判刑台,投身入到听了命令的衙役,随机抽出一人的剑。 男人的声音震得卢相坤瞳孔地震,搞什么啊。 两重量级的家族,给他霍霍几下,完的是他吧? 卢相坤看着三个人,管不到了,让首辅大人来吧。 沉长文抽出剑,就不管那衙役惊险的表情,堪堪举剑,对着马背上的付观砾说:“你可知劫狱的罪。” “不怕小命不保吗?” 付观砾就知道是他,“哪能啊,比起这些,我还怕见不到沉大人你呢。” 她想过再见他会是什么样子,自己又是要怎么做。 到真见上了,她才不会输给他。 平常的一天,平常的日子,两个男人针锋相对,火药味点着了,让在场的人大饱眼福。 消平同样抱着看好戏的心情。 哪怕是被剑指着,马上的男人也不惧怕,反而是倾身到离剑口越来越近,到离近了胸腔,阔声大笑,“幸会啊,沉大人。” 她看着他,以在马上看着人的姿态,再道:“来,往这里刺。” 第十四章:不怕给你一刀? 卢相坤何德何能能见到如此大场面,一个是他接迎的首辅大人,一个是付家的门面担当。 还有一个靠爹的瘟神。 百姓也是和他一个心境,毕竟是不能见到的大官,个个炸身份。 “真不怕我给你一剑?”沉长文由着马背上的男子不下马,视角轻抬,他的锦制长衣随着微风吹下微小的弧度。 “沉大人想刺就刺。”付观砾很慷慨道。 沉长文要是真想给一个人一刀早就给了,还用得着这样吗。 刑场上,刑犯还在低着头等待砍头,到了良久都没有被砍,还问一句:“到底砍不砍了。” “你急什么啊!!!”刽子手被叫停,还好是有试着要一刀砍断头,刚刚好抬刀向上,收得快。 他还扛着刀,东张西望的看事。听到了这疯子还说砍不砍了,吼了道。 刽子手砍犯人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有谁急着被砍的。 就脑子不正常。 难怪是叫疯子。 刽子手从刑台往前看,看到了惊马的男子,他任人看,胸前的刀都快到了,还笑得任性。 付观砾长发随风一动,长衣跟着身体的倾向去倾斜,玉郎面,仿佛是跟久了,回身双手抱之,长声笑道:“沉大人,你不会是不敢吧。” “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沉长文同样是笑,回手收剑,“公子一表人才,实在是令我钦佩不己。” “我会害公子吗?” 付观砾就是不下马,仗着马高,低着头看当朝的首辅,“我怎么好意思让大人你,对我钦佩。” 她好意思得很。 百姓观看他们的火药相冲,有好事者才注意到消家的公子不在马上了。 消平的马还在,就是人不在。 他们一顿找,终于是在他们之中看到了他。 消平拒绝他们的眼神,咦道:“不给看啊?难道要我加入不成。” 说完后,他就不顾及被看了。 沉长文把剑丢回衙役手上,看着卢相坤道:“我给付公子一个面子,这个人不杀了,我会给陛下交代。” 有首辅这句话就成了,皇帝对沉长文深信不疑,纵他年轻还是大胆用人,管众臣是不是说首辅手长伸到了圣上面前。 付观砾道:“我还用沉大人的面子?” 沉长文转身就走,抬手道:“是不用的,就当是我给付公子的见面礼。” 付观砾在马上,勒了马绳,在马的踏声中,回道:“用不着。” 其实她不来,沉长文也不是会看着那人死。 要是她没想错,那犯人是沉长文日后的手下,功劳不小。 付观砾是当了皇贵妃,她见过他,还是一面之缘罢了。 “那是何人。”男人从长门一出,身后的跟班个个佩刀,他看着宫里头许久没有的热闹,见到了抬进来的轿子问道。 “是付家的姑娘。” “哦?” “很年轻的。” “年轻也不好。” “为什么不好,嫁的是皇上。” “陛下病了,不知道好不好。” 男人的话一出,轿中人听到了,她似乎没过小娘子的岁月,让风动的帘布露出来满头的珠钗。 她一笑,男人行了礼。 付观砾一生光明磊落,从不会去欠人一点情,就算是小小的话也让她记在心里。 沉长文手下众多,疯子也是出了名的,他没有改名,而是跟着首辅做了宫中长首侍卫。 付观砾可没有仗着有记忆就有抢人手下的爱好,之所以会来,就是为了还上一世的礼。 对她而言,凭着有一世的记忆去要别人的人,那不是个好事。 这往后,那人也会跟着沉长文。 能成为沉长文的手下,定是有何样的大能来让他愿意去了。 她,来了虽然白废,那也是当了推手。 日后再没有情义这一说。 第十五章:花酒 消平混在百姓中,看着沉长文没有何意义的出剑就走,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人怎么改做事的风格,就看到了付观砾没管他就走了。 消平:“???” 百姓再次看着他,消平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男人啊!” 百姓们鄙视他,这靠爹的玩意脸皮可真够厚。 消平为了追上付观砾,八百里加急跑上马,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腿,扛着马追人得了。 这借来的马就是不好,慢死了。 他都这么心急如焚了,很明显是要追先一步走的付观砾,可在百姓的眼中是哪儿来的哪儿回。 付观砾骑马走河山多了,她练就的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追上来的。 消平还担心人飞了,他找不到了。 好在付观砾念在是燕都,人很多,她就放缓了速度,也正好让消平追上了。 “付观砾!你让我好找!”消平一顿嚎,让付观砾身体一震。 他这怨妇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别人都以为是她的不对了。 消平的声音很大,让街上的人全都回了头,他们看看这人,再看看同样是骑着马的付观砾。 “你还真是冤魂不散。”付观砾是真的想打他了,气得身体都在抖。 消平一见有机会,来到她身前,高挺胸道:“我们是好兄弟吧。” 这话,这意思,这动作… 真够好意思的。 付观砾:“你见过没见几天就是好兄弟的人吗?” 她没见过这么能套近乎的。 消平乐呵呵道:“我啊!我不就是吗,我们虽然没认识到一年,可我对你是真的当好兄弟。” “走,我带你游逛燕都城最好的风景。” 这倒是让付观砾有了想法,她从着三叔交代的话,确实是要好好逛着燕都。 她一向是自由惯了,等三叔叫她回去。 她就能回去了。 付观砾道:“你真的认识燕都最好的风景?” 消平放大话,“我能骗你不成,我可是把你当兄弟来说,这一般人还不知道呢。” 付观砾从马背上伸拳,“你这兄弟我交定了。” “好兄弟一起走。”消平同样是伸拳。 他们拳对拳,从今日成了好兄弟。 就是付观砾被消平带去喝花酒,她看着楼上花花绿绿的女人,她一把抓着消平,不确定道:“这就是你说的燕都最好的风景?” 燕都盛产花酒?还是青楼。 真以为她好骗啊。 消平还在笑,拉着付观砾进去,“来都来了,我们别在说了,进去看看啊。” 付观砾一时不备,真让他拉进去了。 青楼的女子个个欢笑,扬着香巾条,迎着他们,都是对这两公子的到来而高兴道:“两位爷算来对地方了,我们准保爷满意。” 付观砾和消平就是引人注意的公子哥,他们的相貌都是端正,比随便长的客人好多了,自然就引得女人围着他们说话。 “两位贵客,你们有什么需求。”老鸨推开人堆,说的是两位,而眼神却看着消平。 她看消平不怀好意的笑,肯定是常来的贵客了,那就问着他。 第十六章:招峰引蝶 “两位爷里边请吧,我这里的姑娘你们若是见到了不说全喜欢,就是见了一面还想有下一面。” “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姑娘,跟我说说,我好找来陪酒。”老鸨拍了拍手,从身后就出来了数十位可人儿,还有的从楼上下了来,全都走到她面前等着发落。 “选选啊。”老鸨还有头牌没出,就先问着消平喜不喜她们之间的谁,好看到了拉出来。 在老鸨热烈的目光下,消平嫌弃的退后数步,扯着付观砾一起退,另一只手不敢相信的去指着她道:“你什么眼神啊,给我收回去,你看我像经常来逛的样子吗?” “再说了,你跟我说,我跟谁说去。” “那…依你的意思是…?”老鸨嘴角的笑意一凝,不应该啊,他这样的不都是花花公子?怎么还是第一次来的。 付观砾原先是一声不吭的,等这人拉她一起退步,她狐疑地上下去横了他几眼,再道:“你认真的吗,还有你没做过的事。” 消平在世家子族中是最能闹腾的公子哥,按他每时都被他爹摁在地上打,怕不是所有事都惹足了祸,以至于靠爹去处理了。 这处理完就是一顿特打大打。 “不是,你怎么也这眼神看着我?”消平大喊自己冤枉,“我是人再不好,也不能是把这青楼当家的人吧。” 消平说的是实话,要是他敢来,败坏消家名声,不止是被亲爹打断一条腿那么简单了。 想当初,他的腿就是给亲爹打得快要断了,在府里消停几个月了才好。 这消停,出个府都觉得隔了几年之久。 经过了腿打断,消平闹归闹,但还是对青楼远之再远之,生怕爹娘知道了,好一人一腿,再给他两条腿打断。 “谁知道你啊。”付观不说信他的话,而是大步一过,伴着一声声甜滋滋的官人啊,直接带着那些姑娘上楼了。 她来了都来了,还能怎样。 又不是她非要来的,那就喝花酒也不错。 消平:“????”又丢下他? 许是她们说的多了,付观砾用笑来相待,更让这些人觉得此人不错,是个好伺候的主。 消平看着付观砾从进来前的不相信,到现在的放平心态,带着姑娘就走,真乃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奴婢,招蜂。” “奴婢,引蝶。” “见过两位官人。” 消平甫跟上了付观砾,一打开房门,就听到了里处琴师的双生姐妹花齐声说话,她们长得相像,不注意看还分不出来。 消平想不出这有什么好的,就道:“这还有人?” 老鸨边急着来了,边说道:“是我们这的头牌。” 原想着他们要是都看不上,还有这两个呢。 付观砾问:“琴弹得好吧?” 老鸨不懂琴,但还是点着头,夸道:“定是好的,不敢糊弄爷。” 【神神:是每天要更新的,没更新就是上不来或者是有事发生了,这不上来了吗。 赶!赶!赶!存!存!存!存!存!存!存!QAQ (?(?(?(?(?;;)?听懂掌声】 第十七章:我把你当人 自说了招蜂引蝶会琴,这事就成了,老鸨喜滋滋着多留了几个姑娘在这,自己就关了门,跑外边去忙活了,好多招客人来。 “我这是有了多大的孽,才能遇到今日的事。”消平恶狠狠地喝完郑下酒杯,他第一次来喝花酒身边就没一个人来陪他,反而是付观砾那边围得水泄不通,跟他这边孤零零的不一样。 劝君更进一杯酒,这事就在付观砾身上没有过。 不管他人怎么说,消平都是见到付观砾笑看那人,倒是把说者看得脸红了。 消平观摩了一会付观砾,发现这人倒是有礼得很,都是谁说话笑而不答。不会去说什么,到了真想说,就是随口两句,可这就让那群姑娘们个个激动得都不想管另一个。 人啊,有张脸真的能为所欲为,才不管他人死活。 得亏是付观砾不渣,这要会不会的吸引力,还有种只要获得喜欢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哪个姑娘会不想凑过来刷刷存在感。 消平应当是少年时期被付观砾揍了多次,他没觉得付观砾有什么值得姑娘喜欢的地方,除了一张脸没别的能喜欢了。 要论家世,论脸,论知名度,他消平也不差的。 要真再还有,不如是付观砾是个姑娘来得强呢,整个第一付氏就吊打很多人了。 消平一想完全被自己恶寒住了,把兄弟想成是姑娘想想都是天打雷劈的操作。 消平可不想被天打雷劈,还是止住了想法,默默的倒酒喝了。 而付观砾看到了消平恶寒住的表情,她心想这人发什么大抽。 伴着琴声,消平再忍下去都要觉得他来错地方了,“不是吧?你们不当我是人!” 跟付观砾说话的青楼女子被消平这一言说得看了过去。 还是付观砾为人仗义,她道:“多大点事,我把你当人啊。” 真好兄弟一生一起走,话都是让消平要哭了。 他什么毛病没治,怎么就他一个人当他是个人了。 想着都是贵客惹了气不好了,就一两两的走到消平身边倒酒,“官人消消气,我们就是说的多了,奴家这不就来了?官人生气是应该的,千万不要伤到了贵体。” 还知道他生气是应该的,早干嘛去了。 消平哼了,不鸟人道:“走开,我自己喝。” 他都这样说了,她们自是倒不了酒,在旁干看着他喝。 这时,琴弹完,琴止。 招蜂和引蝶两姐妹花放下琴,她们款款而来,向着付观砾问话,“我们姐妹俩四处奔波,琴只会点皮毛,公子觉得如何。” 会点皮毛可不多,但都是吃饭的技艺了,不好又如何是头牌子了。 “还好吧。”付观砾看着空杯被倒满了,她喝着道。 好就是好了,还好也行。 怎么就还有吧。 听起来勉勉强强的。 “公子的意思是?”她们以为是哪里让付观砾不满意了。 付观砾道:“不好也不差。” 她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就让这两人自己想了。 招蜂和引蝶两人想到了什么,同道:“公子是不是也会琴,我们不敢跟公子比。” 这倒是说对了,付观砾什么都碰,上辈子把姑娘家家的都学完了。 这辈子舞刀弄枪的,男子会的已经学完了。 两辈子都过着,她啥都会。 付观砾上辈子很少拿琴,却在琴从三叔大病不起就隔着外头弹,无数个夜晚她肯定是有过流泪。 可惜了,三叔还是走了。 没多久,她也走了。 三叔也会琴,可以说付家的公子哥都会,他们从出生时就在一起上学堂品志向,年少共坐于前弹着琴。 三叔总会可惜他的哥哥弟弟死在他的前头。没有人再唤他为三哥和三弟。 没有人再和他是亲兄弟明算账。 没有再同他立琴笑谈。 上辈子的付观砾是知道三叔的想念的,他也不顾她就在门外面看着,就在祠堂拿过琴诉完了从前的往事。 当声止,男人就会看向牌位,上面皆是付家的列祖列宗,还有新牌位,占的地方不多,却是他的亲兄弟们。 “大哥…” “二哥…” “四弟…” 长明灯不灭,望兄,望弟,不盼身后事。若有其魂,望君待回年少气盛,好赴生死… 付观砾略感遗憾道:“会点。” 【这里是神神的一些话啦: 这本是存稿过的,神神也会看评论的,上来有时候好难,以前是学业,现在也是有忙,看到了评论说语句不通顺,我想找时间改改语句不通顺。不知道有没有了。(*?????*)? 这是神神粗心大意了,忙就是好晚才写,上来就发没检查反看过。 因为喜欢写小说,我不止是在婆上写,所外的书没管了,现在想去管就要有多的时间去写正经的文。 几个地方来回跑,我对自己写的有要求,看到了评论也想是不是自己变得很随便了,这一点错了。 神神会改的,我每晚都熬着写几本书,是没空检查发前改,很不好啊,都是想着婆外的书怎么创新,这里也不能不好。???】 第十八章:(更新) “我没看出你还会弹琴,改日弹给我听听看?”消平在旁插嘴,满是好奇道。 付观砾握着酒杯喝了半杯,斜眼观望此人,见他亳无半点虚情假意,心想这也不是什么禁忌,就出言道:“行啊,有时间再说。” “不过我弹的一般,你可不要借此机会拿来笑话我。” 消平还怕被付观砾揍死,他一向是直来直往,没听出话中的深意,摇头道:“不会的。” “我要拿来笑你,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不要把你拳头往我脸上挥。” 付观砾反而笑起来,她酒都不喝了,往消平那处正眼看去,打量着人道:“没想到,你还在意脸啊。” 在她的第一印象中,消平天不怕地不怕,死缠烂打甩都甩不掉。 到现在得知拳头不能挥他脸,就有些好奇了。 “可不是在意脸啊,要知道我…”消平挑挑眉头,想要说什么却被外头的吵闹声打断。 “哎,这位爷,招蜂和引蝶真不见客了,她们…她们都有客人在了。”老鸨拦下要推门的三人,客套道:“我那还有几位姑娘,你们见见行吗。” “一边待着去,我来这就是为了她们俩人,你跟我说见不了?是觉得我没钱吗!把里面的人全都轰出来!”林尚展仗着自己的身份没少作威作福,来之前带着两个手下,用眼神示意他们撞门。 “少爷,你尽管放心交给我们。”两手下明白,不顾老鸨的劝告,推开她就要撞门。 老鸨倒在地上形象全无,狠狠地拍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这生意没法做了啊。” 她两边都不想得罪了,要换做是平常人,连这楼都进不了,还能来闹事吗? 嗓门一开,赶都赶走了。 谁叫今儿运气不好,碰到几个活大爷,指名道姓就要头牌,不是招蜂引蝶都不乐意,非要找上来要说法。 门被外撞开,猛然惊起了姑娘们的注意力,在渐起渐浮的惊呼中,外边的人全都踏脚进来。 “反了啊,我看看是哪个狗东西敢跟我抢人。”林尚展没看人倒先起了怒,他来得容易吗,本来就冲着美貌出名的姐妹花来,谁知道她们都有客了。 付观砾冷静得可怕,她自顾自的倒酒畅饮,好像这来闹事的人不关她的事一样。 然而,她坐得住,别人就不一样了。 消平从小也是横着走的,当即不爽起来,“狗东西?我可没见过,只见过你们不是个东西。” “你怕是不知道我的身份,说出来吓死你们!”林尚展大呵,命令身边人动手,“本少爷不高兴,全给我砸了。” 这举动令招蜂引蝶两人心中不免生出反感,打着这事大了不好,就对最近的付观砾道:“公子,要不你和你朋友走吧,出去避避总归是好的。” 付观砾恰好喝完刚倒的美酒,不至一笑,容颜晃得美人心大乱,反被用最轻微的笑安慰道:“不用了。” 消平对他们不足为惧,敢在他头上动土,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他刚要伸手拍桌,那桌就从眼前飞了出去。 消平两手一空,拍了个寂寞,他震惊的回头。 付观砾掀起沉木桌,力度很大,砸得他们飞身撞出楼栏,一个个掉在楼下痛叫。 老鸨顿时不好了,忙起身说:“那可值不少钱,轻点砸啊。” 第十九章:再更 “痛死我了。”林尚展被两手下扶起来,哀嚎一声,揉着摔痛的地方,两只眼往楼上看去,大骂道:“你敢跟我动手?不想活了是吧!” “来人,都给我来人!” “我今日必活抓于你回府,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林尚展是丞相之子,行事风格与几位兄长大相径庭,仗着身份为非作歹,到处调戏良家妇女。 比起消平,他人混账事就没少做。 这次来这还是听话了头牌的美名在外,想着见了要真漂亮,那就买下来当填房丫鬟就行。 他府上妻没有一个,妾有一大堆。 丞相为此发了老大的愁,别的儿子都有上进心,就这个流离风花雪月。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付观砾坐在没毁坏的楼栏处,听到林尚展叫进他的手下,低眸瞧去,明面带笑,长身玉立衬得她风姿卓越。 她的行为惹怒到了林尚展。 林尚展放话道:“我还真有这本事,你是哪位?竟然不知道我。” 付观砾对此一笑,压根就不把他们放在眼里,“问我哪位啊。” “消家消平罢了。” “不过是寻常人家,倒能跟你比比。” 她说完就飞身下去,衣袍随之舞动,面上常挂笑,这次正了神色,话都不带讲,直接动手。 “啊?”消平发出一声,大惊失色,想挽留一下道:“你是消平…那我是?” 她没跟他说过还有这事啊。 消平是看出林尚展是谁了,可他不知道他们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消平,那人就是个渣子,除了沉迷美色,谁都不管不顾。 付观砾这话是真把林尚展唬得一愣一愣的,他真以为这人是世家的消平了。 林尚展自是分不清谁是消平,他平生交的朋友都是和他不相上下的好色徒,喝酒误了太多事,跟丞相父亲都不好说话。 老鸨一见打起来了,情况不容乐观,怕祸及她身,人早跑得没影了。 楼里的客人躲在一处没敢动,亲眼看着从栏上下来的男人跟这些人打。 桌椅板凳乱飞,没有人敢劝说他们别打了,生怕要遭殃的是他们其中一个。 “行,你是消平,我就过路人。”消平在楼上待不下去了,他也不想付观砾怎么起了他的名字,这报的方式比他还要会想,抓着栏就要跳下去。 这一跳下去,他差点被误伤到。 幸亏想到了会有意外,早就躲开付观砾踢来的人。 付观砾一人就打得这些人乱跳,这还要再来个去校场都是家常便饭的消平,他们两人一人一个都不够分。 “哪个,都是误会。”林尚展见手底下的人全部倒下哀嚎,他眼见形式严峻,分分钟笑脸就来。 “就你能有误会啊?你给我过来,你看我打不打就完事了。”消平是不跟他有误会,走过来把他压过来见付观砾。 就他给付观砾打下手,是完全不在意付观砾用他的名字。 反正知道他的人都用嚣张来说他。 可消平没想到这货都在他手上了,还能来骂人,骂的都是相当恶毒的话,可以说是死到临头还嘴硬。 以至于付观砾一脚踢翻他都不够,把人都给扔出青楼。 第二十章:生死至交? 丞相儿子被人正儿八经的扔出青楼,不光里边藏有的富家子弟寻见了,外边的百姓也见着了。 一回生二回熟,你一言我一言,竟是传到了皇帝耳中。 他在上朝时,见丞相握着笏板面色阴沉,各臣上下满朝文武皆孤立他,当人如死物都在小声交谈。 唯有前头的首辅沉长文连眼皮都没抬,他权臣伴身,与他们朝服不同,冠之紫色官袍,因靠太前,他又没兴趣说,无人敢冒然接话。 这交谈不是别的外事,都是说丞相的儿子如何。 “你说林丞相的公子前些日子去青楼闹事被人打了一顿扔出门,这可不得了。” “可不是吗,我来时我们碰上面,去问丞相是不是谣言,他连话都不想跟我说,骂了我一句转身走了。” “你还好了,我去问他,他要将我踏下太极殿阶。” “你去问了?” “你不也问了?” “我也问了。” “不早说,我想去问,丞相避而不理。” “这…你们都去问了?” 皇帝想及身旁太监的话,先不管朝臣乱言,问道:“卿,有没有这回事?” 林丞相手执笏板领话踏出,他缓着气,将笏板至于前,身形端正,却垂下头道:“回陛下,臣这儿性格顽劣,品行不端。” “确有此事。” 皇帝吟言,思及这事也是丑闻,总归影响不好,摆手对林丞相说:“丞相极好,与首辅辅佐于朕,功劳再怎么大家事应当是要管管的。” “陛下圣明,臣教导无方,回去后定好好训导,免今日之事再度发生。”林丞相握紧笏板,得已皇帝恩准,屈身后退。 林丞相很是理智,他一路来上朝算是生了一肚子火,之前惹火了朝中大半的大臣,这会出了这么大的玩笑,问来的人何其多。 问得多了,心中自是苦,到下朝后回去好好较导那孽子。 林丞相不知自己的方法算是文雅,转而在消家,消平快要被打断两条腿了,被亲爹满府追着跑。 还是消夫人护人,追上来就喊:“姓消的,你敢动我儿子,我和你势不两立!” “你已经打过了,再打看看!” 消平都要哭了,只有自己的娘好,点头就说:“娘,我就说嘛,他意气用事不成大器,你再嫁一个好的。” “”这孩子…要说也不能是现在。”消夫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消平一说,结合从小到大疯玩,这次又打人,还是去的青楼。本想念在父子情面算了的消父“咻”的转身,“混小子,皮痒了是吧?” “我刀呢,拿我刀来。” 消平见他喊来小厮递刀,死都不说同伙是谁,跟娘道了别,生怕再多说一字腿没了,自己先走一步了。 消夫人费了力才拦下人,免了消平走哪儿都危险。 这一夜,消平开窗奋斗,以前一写字就嚷嚷着头疼,今儿书写所发生的事情,关骂爹就满满两章。 正事只有一句:兄弟,我们算是生死至交了。 以于以书信被送到付观砾手上,她看了都想扔了。 全看完后,她夜上难眠,起来又睡,睡了又起,“这算什么生死至交?” 第二十一章:封官 为调查官员贪污受贿一事是否属实,皇帝秘召内阁首辅下南调查此事人员,且不容姑息任何一人。 兴则八年,无雪之年。 当朝首辅沉长文上书皇帝,面请皇帝惩戒永州、福口一带、浙、长亭等多地父母官不作为,任由恶霸欺压百姓。 其刑部一职遭丞相联合首辅当众弹劾,目无王法,收取贪财银两,视人命无睹,放恶人出狱,杀知情人。 人证物证皆在,其心可诛。 沉长文补曰刑部百位党羽,大大小小,贪心不足蛇吞象,证据交由皇帝定夺。 皇帝看了震怒,“天灾,百姓民不聊生,以南连年大雨,带去镇灾的银两一路贫分,所行竟是没有原有的多,少之又少,灾民逃难,饥荒遍地。” “传朕旨意,将刑部及其罪臣通通打入牢狱。” “不日,行刑。” 大肆之举,朝堂震荡。 贪官一罪,迁扯甚多,数位官员被皇帝流放,关进牢狱。 几日后,皇帝不知从哪儿听来了消息,知道了付家的那位已来,下旨传进洛阳。 付观砾拜见皇帝。 皇帝念在付氏的才能,见着这么个青年才俊,原来的有意招进朝廷被拒气消了大半。 “正好朕身边缺一个刑部尚书,你可愿辅佐于朕?当得起六部刑部尚书。” 朝堂能安排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唯有刑部一事没有好的人选。 朝中复杂,他又不想选后宫妃子的亲族,明里明外,还是要防外戚做大,长不明风向,以后后悔都没有用。 付观砾察言,在当刑部尚书一事笑谈:“能为陛下解忧,是观砾的荣幸。” “又有何不可入官为朝。” 早前便跟付叁郎说过了,可他一并拒绝,表绝今生薄命,不会入朝堂。 皇帝好心好意,面上无光,这事记到了现在,长以往来气不消,认定这些世族自傲狭隘,能给教训都不错了。 “好,朕的刑部尚书就是你了。”皇帝高兴下言,让人在旁碾墨,他要拟旨封臣。 付观砾想及上辈子当着皇贵妃只有一杯毒酒,这辈子倒有所不同,刑部尚书是她了。 这皇帝是喜她的容貌,没到当那虚有其名的皇贵妃就让人要画像,到死了还要叫人殉葬。 她常年不出门,画像只有望君图,不复轻纱,坐于一侧太师椅,长裳双手搭于膝,不轻易的转眸盼来,似看着了谁,能寻唇边笑意。 那时叁叔所见,称好,画之收起,名为“望君。” 亦意小娘子可见笑,郎君误怠慢。 这画封存已久,叁叔不在后被外人所得,献给皇帝。 她知道后还很心疼叁叔的画,想要回也没法子了。 付怖缆当时心念这是珍品,他画的本意是有缘人见到了,无论是侄女喜欢的人还是陌生人,可以当得起君子一言。 太监手拿圣旨,高声礼诵。 “宣帝昭!” “即日起封常守世族付家儿郎付观砾为刑部尚书,授予官袍,官居朝中六部之一,掌酷刑司,行正处恶,望卿清风归身,以德扬名。” “钦此。” 付观砾掀袍跪立,接圣旨,与上辈子所走不同,再没有望君图了,“臣领旨——此生定不辱命。”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今往后,她做得起刑部尚书,也能揽明月。 这权力,并非触之不得。 第二十二章:更 皇帝册封付家郎君为刑部尚书,位于六部之位,引起朝中大哗,各臣纷纷效仿进言,无不规劝陛下叁思,这等黄口小儿委托不了大任,岂能尽臣意。 林丞相同为不解,向皇帝献言,“陛下,万不可以心性常用人,臣以为,这事该缓。” “丞相所言朕已知晓,心中自知用人如何。”皇帝看向沉长文,希望他能说两叁句公道话来,“那依首辅来看,朕做得对不对,又该做不做?” “陛下。”众臣面前,紫衣冠发,似主心骨的人,在满朝文武各相摇头朝前一踏,他遂而进言道:“臣附议。” 叁言两语,字字清,暗示了帝意。 皇帝要谁做刑部尚书一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事,不然不会不放弃,还要来问他。 那便是要他给个意思。 只要不涉及到自己的权利,沉长文倒是不会不给了这意思。 他更想知道,那人以后该是值不值得同朝拜君王。 沉长文一出,激得林丞相把矛头指向他。 “沉大人,这是何意。”林丞相冷笑,大手一挥道:“刑部一职怎能如此草率?知他的为人了?为何不从中选好的。” 他的意思谁都懂,适宜尚书的侍郎亦同官员也大有人在。 怎么就非要选氏家族的人,怕是平慵不中用。 “臣并无异意。”沉长文口口相传皇帝,笏板在他手上如无物,身平高影,紫衣长袍何其权贵,在朝中鲜少能见,他平缓出声,“臣想及年少时,未及臣身近到陛下跟前,到如今思及,仍是会想到从前不过一个下等贱籍,感叹多年已过,身为首辅待不如落魄难忘。” “所以。”沉长文捧着笏板,侧眸看着林丞相,“臣觉得陛下大好,丞相何以见多识广,无人能轻易担大任。” 林丞相知他难缠,他目光一来便能第一个寻到,索性腰身挺直,哼然不语。 他的话自是破开荒的让朝中官员停下争议,他们都快忘了,沉长文比任何人都不同,从前的事别人说不得。 但他,可以。 能说起从前,鲜少有人能做到。 沉长文就做到了,他并不觉得说了会有何感受,可最矛盾的是他自己能说,别人说了能掀府收拾人。 他背景是不止于此,也最爱利益。 任何话从他嘴里说出,旁人都要掂量是不是真心的。 此事定下,付观砾当为刑部尚书不二人选。 兴则八年,五月,不过短短几月,帝极喜刑部尚书,夜深之时惊醒,急唤付尚书进宫。 “微臣叩见皇上。” “快起来!”皇帝想及恶梦,摆手让他平身。 “陛下为何事困扰?”付观砾一身红袍,容颜清俊,较为年轻的面容,在殿中的光亮中得已看到他眼尾不是太明显的痣。 “那女人是我心头大患,可她又生有子嗣…”皇帝说起后宫,又停了。 皇帝不喜夜上灯光多,这火灯算是能照明着路,不至于太黑了。 “陛下,宫中女人太多。”红袍在这灯光下不显暗沉,灯暗内依稀可见男人嘴角的笑意,“死一个两个不会有人在意的。” 为了不让皇帝担心,刑部尚书大胆上前,跪言道:“臣愿为陛下分扰。” 皇帝大喜过望,走上前扶起他,“这事交给你,朕放心。” “切记做得天衣无缝。” 第二十三章:更 兴则八年,刑部尚书一上任深受皇帝喜爱,不知做何事,令陛下当着文武百臣赏赐。 兴则九年,民间遇大水,刑部尚书宅心仁厚,特与沉首辅上书皇帝,两人一前一后,都是安抚灾民的办法。 兴则十年,无灾无难,办了喜宴,却让官员闻动他们的水火不容。 付观砾作为皇上的一把利刀,得到权力,爬得高站得稳,杀得贪官闻风丧胆,不敢与他明面暗面做对。 则月,付观砾前去寺庙求一缘,回来后性情大变,做事越发急端,又赶上求见他一面的佛珠话,让大臣都避着他做事。 付叁公子对此没有感到不妥,以身体有恙将付观砾召回并叮嘱几句重言。 这些重言,付观砾铭记于心,“谢叁叔的教诲。” 付怖缆珍言:“我付家的儿女不会意气用事,望你今生有缘你想要的一切。” “叁叔。”付观砾是真的笑了,长发束男儿装,本应是女儿身的她随着这几年当臣上朝变得稳重,端得是风流倜傥,“这些我都懂,你不用对我说这种话,我们谁跟谁啊。” “世间以为女子不过会些无用事,我偏要以身置险,不顾那些俗套的理论。” 女子又如何,别人会的她会,别人不会的她也会。 要担心她,还不如担心担心其他人。 付观砾拜别叁叔,转身回往京都,回归朝廷。 付观砾和沉长文彼此看不对眼,这是有目共睹的。而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的人流放到宁古塔,至今为止音讯全无。 看他们两人的笑话,死不足惜。 再说了,一个是首辅位居人臣,一个是受皇帝所封的刑部尚书,两人的地位在朝中,本就是相安无事,若生了间隙也是正常。 付观砾官升得快,又得到重用,府上的门槛都快被送贺礼的人踏低了。 付观砾没收,说他们在做无用功。 有说刑部高傲看不上送来的贺礼,有说他装得深,确是位清明的臣子。 难怪皇帝会看上他,一路放权为他高升,不是权臣更似权臣。 付观砾长得漂亮,朱红的朝服为他减了清秀的气质,多了没有过的高高在上,偏向于阴柔的脸,一眼望去心平气和,能听着来往的大臣说几句话。 “付大人,幸会。” “言重了。” 付观砾才说了一句,就感觉到了有人的视线往她这处看,她笑,眼睛同时瞟过去,见是沉长文以及丞相等数位朝臣,“哦?我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沉大人。” “付某幸会。” 除内阁首辅都是满身朱红朝衣,两方都以两人为首,独自迎风,暗中琢磨着下一步动作。 新臣与旧臣的较量,早就开始了。 沉长文衣绣白鹭,紫长衣,外露温文尔雅实则是心狠手辣,他正与几位内阁成员踏出殿内,在此之后相逢刑部尚书—付观砾。 他对她的话,置之不理。 只是将目光抬来,微点头,算是回应这句话。 沉长文带着内阁议员下殿级,付观砾笑完则领着人朝前走,两方由相逢再分开。 (注:出现“他”“她”不是用错的,女扮男装,除了自己来看,就是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