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命》 番外-雨后骄阳(一) 初见 梅慕雨本名叫张放,人如其名张扬放纵,随心所欲、不受拘束。 他在三十六岁那一年无意惹了一个黑道,在被盖布袋教训的时候意外穿越到古代。 说起来这事他也冤枉,他平时会帮人排一些命盘,也会替人占卜,大多都是模拟两可的话术。 算命这事本就是人选择性听想听的话,只要歪打正着命中一个,这滚滚财富不就信手拈来。 这个女人他钓了他好几个月,偏偏油盐不进,他只好使出他这催眠绝活来。 谁知这女人竟是某角头黑道的相好,声色俱厉的诬赖他佔了她的便宜。 这便宜他才不佔咧,他可个弯的。 怪只怪自己连一点逢场作戏也不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自己有此一劫。 于是乎,稀里糊涂就穿越了。 初到这一年他也试着想回去,但滚山坡滚了几次,除了一身伤却怎么也回不去。 随遇而安的个性让他很快看开,仔细盘算现下的自己。 这个身体的主人,比他足足年轻了二十岁,职业是个医馆学徒,长的也算人模人样,可惜就是太瘦了点。 既然老天让他来这必定有他的道理,那就这样吧! 他很是认真的在医馆学艺,什么药草、针灸,虽说没有九成把握,但也有了七分的架子。 加上他擅言能道,很快就有了自己一番天地。 ※ 这日,他在漪竹馆听曲的稍晚,他终于发现自己来这的理由了。 这古代人生活朴实简单,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最近间来没事发现一嗜好不错,就是听曲。 大周风情开放,听曲首选自然是风月场所,喜欢女人就会去月出馆,那像他这种喜欢男人的自然就到漪竹馆囉。 这漪竹馆说好听是文人墨客附庸风雅的地方,但说直白一点就是男人伺候男人的红帐房。 这与雅妓小倌对酒当歌、吟诗咏赋,喜者得一知音,悦者一夜相逢,各取所需。 他积攒了月馀的诊金,今夜终于可再掷于本馆头牌,金露。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寧不来?挑兮达兮,在城闕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金露在昏黄的灯下映出他的花容月貌,束紧的腰带缠的他纤纤楚楚,宛若带雨梨花一碰即碎。 娇声细细吟唱起来颇有缠绵意味。 「金露啊~我说你这子衿唱得好。」梅慕雨手上捧着一杯酒,摇头晃脑地说。 他一共来过这漪竹馆三次。 第一次是怀着长见识的心态来的,对金露的惊鸿一瞥才有了后来的第二次、第三次。 其实金露不是他喜欢的那一型,他喜欢虎背熊腰那种粗汉子,不过是因为金露长的极像他的初恋,那段青涩又易碎的过往。 所以初恋嘛~就是念念不忘的代名词。 他才会不断攒钱就为了见上一面,以弥补他当初甩了人家的愧疚,且对着一个相熟的脸,有种一解乡愁的寄情意味。 「谢梅爷。」金露羞涩的低下头,他盼了好几个月的人终于来了。 从他第一次接待梅慕雨后,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虽已是馆中头牌,但毕竟位为下九流之末,这人不似其他寻欢客会对他毛手毛脚或是出言不逊。 即使是饱读诗书的出仕之人,也不难发现他们眼底的蔑视和傲慢。 当他出口的那句”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更是再见倾心。 可惜他就是穷大夫,不能常来看他。 两人总是聊天聊地秉烛夜谈,但一直没有肌肤之亲,这也成为他心中一憾事。 这是他头一回这么想亲近一个男人。 今夜,趁着月色梅慕雨喝大了,这天露灰白他才一摇一晃走出漪竹馆,往城外的某破落小院走去。 咦?我没落锁吗? 就算是个破木屋,但里头有他吃饭的傢伙,梅慕雨还是会记得锁门的。 这木屋不大,一室一厅,大体整理的清爽乾净,边间还隔了一个耳房作为看诊的诊间。 可能被酒精麻痺了警觉性,他推开木门站在门口,藉由天色微光看着自家客厅。 「唔?!」突然一个身影闪过他眼前,他吓得往后退结果撞到半坏摇晃的门板,一阵天旋地转就噘了过去。 ※ 满天金条怎么抓不到半根啊? 梅慕雨伸手去抓,却抓住了一个温热柔实的触感。 他睁开眼映入的是一双如琥珀般流光湛朗的眸子,双眉斜飞、加上深邃威武的五官,令人惊艷不已。 他来这里这么久都看过这么有型的男人,不禁以为自己在作梦。 他攀上那人的脖子,把他按向自己,梦里不吃豆腐更待何时? 哇~这賁张的肌肉是怎样?不多摸两把真是可惜了。 如鸣玉般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放开!」 「为何?我不!」这梦中情郎的触感也太真实了吧? 万烈阳单肩一抖甩开了那双咸猪手,很不客气地在他胸口点了两下。 欸欸!点穴?? 梅慕雨想要起身却怎么也动不了,这才发现自己不是作梦。 「你…是要劫财?」 见他摇头,又问。「劫色?」 梅慕雨知道他这皮相确实生的好,这目若朗星、如临松下的满月之姿会引来宵小覬覦也是不无可能。 所以他总会在脸上放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像是疙瘩、或是麻子。 但昨夜去风月场所时他可没有易容,这下栽了。 「少自作多情。」万烈阳不屑的说。 他仔细端详着万烈阳,他一身墨色胡缨剑装打扮,左腰间悬掛一柄宝剑,确实不像来劫财劫色的。 「那…这位少侠,你点我穴干嘛?」哇塞!我是在演武侠片吗?心底有点兴奋。 「你是梅慕雨?东城的薛子菽是你医好的?」 「在下就是梅慕雨,你说什么薛子啥…」他医过不少人,但要他记住每个患者这是不太可能的事。 「掉进湖里发疯那个薛子菽。」万烈阳双手插在胸前,一副老子最大的神情,既高冷又轩昂。 「喔喔~~那个薛子菽啊!」梅慕雨一边欣赏眼前出色卓绝的男子,一边想着什么薛子菽,脑中渐渐浮起一个病泱泱的脸。 哎呀呀!那位患者给的诊金可高了。 薛子菽,东城书斋夫子的独苗,可惜为人过于酸儒,有次学李白大师去水底捞月,不慎溺水导至惊吓过度,被他的催眠术给召了回来。 他这些年有个习惯,专门去救治那些被人说发疯或是胡言乱语的失忆病人,他想知道也想碰碰运气,这大周朝可也有同他一样流落穿越之人。 可惜,始终海底捞针。 「他是我治好的,怎么?这位少侠可有此困扰?」看他一脸正常也不像个神经病啊? 「可否跟我走趟凤都?」 「凤都?」那个大周第二大城的凤都? 万烈阳点头。 他用骨碌碌黑白分明的双眼看了他好一会儿。「那可不行~我后天与鴞县的洛正青约好了要治病的,他夫人也撞坏了脑子。」 「鴞县洛正青?」万烈阳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此人之前往听风楼问过事。 「对阿~怎么?你认识他吗?」 万烈阳手起手落解了他的穴道,泰然的看着他。「那好,我想观摩一下。」 ※ 梅慕雨偏头看着窗外的半盏月亮,月色如水般静謐,但他的心却极其不定。 又转头看着眼前把他家当自家的万烈阳。 这男人吃他的、喝他的、还睡他…的床,好生自在。 他的卧房只有一张木板床,偏生自己睡相差,所以特别请人钉的大点,现下就算两个男人睡在一起也是绰绰有馀。 两人虽并肩而卧,但中间却留了至少一个前臂的距离。 可惜阿,这床如果当初钉小点就好了。 且他长的确实是自己喜欢的那一型。 男人身姿高大,肩阔頎长,整个人看上去威仪凛凛,若孤松独立,十足十男人味。 长的不似周朝人,反而比较像是边关民族。 也就是所谓的胡人、契丹人那一类型。 深邃的眉眼中钉着一双清澈的琥珀色眼珠,果真销魂! 男人要挑就挑这种,光看就够疗癒的了。 「看什么?」男人注意到他的目光,说话了。 「没事。」他嘴巴虽说没事,却不捨得离开目光。 万烈阳其实白天大致交代了一下他请他去凤都的理由,解释的白点就是他老闆的表弟撞伤头,接着胡言乱语、个性丕变。 画仙楼的名声他耳闻过,加上他拿出的那几张百两银票,他立刻鞍前马后、好声招待。 「没事不睡你看什么?」他睡得正经,平躺时双手插在胸前,声音也不丝一苟。 看你阿~不过梅慕雨不想吓到他,所以不敢说出口。 「是~~睡了。」他拉长尾音,但双眼还是贪恋的看着那如雕刻般俊朗的侧脸。 太疗癒了~他又在心底惊艳一声。 藉着透窗而过的月光,万烈阳微啟双眼看着已然睡死的梅慕雨。 紧闭而轻弯的眉眼透着纯然,睫羽细密中偶尔抽动了几下,似在梦中。 从他离开端木家到沄县已过六日,途中马不停蹄兼程赶路,到此后打听了一下此人名声。 此人唤作梅慕雨,是梅家医馆的学徒,七年前採药落崖后个性大转,从务实寡言转为轻狂放荡,甚至脱离了梅家医馆这张金字招牌自力其生。 偶尔替人看病、偶尔还会易容去给人算命,明明过着一穷二白的生活,最近几个月却开始去销金窟-漪竹馆。 加上今日一天相处下来.总觉得他有说不出的古怪。 这漪竹馆乃端木家的產业,过两日定要去打探一番。 加之明日要诊治的洛正青他夫人…哼哼,他可要好好看齣戏。 况且他也不想这么快回凤都作牛作马,就让端木燁和于东悦自个儿去烦恼好了。 ※ 「你躲这屏风后一会儿你不要出声,来,这颗药你先吃。」梅慕雨拿出一颗土色药丸。 「这什么?」 「吃就吃,不然一会儿发疯我可救不了你。」他也拿出一颗药丸自己吞了下去。 万烈阳看他吃了下去才假意放入口中,但当他转身后他又不动声色吐了出来。 洛正青,鴞县人士,乃周南三腿之一的乾坤转影腿的传人,为人耿直但却长情,为了犯了疯癲的夫人从南到北求医,这一站来到了梅慕雨这。 他的夫人萧仙仙与之结褵三十年,仅育有一女,去年礼佛时因马突然发狂,撞山摔破了脑袋,后来就疯了。 梅慕雨放了一块纱巾在萧仙仙右手的脉上听脉,重覆的动作又换了左手。 他看她双目混浊无神,嘴里不断叨唸着。「是他…是他…」 精、气、神似乎都受到刺激,脉中也是充斥着躁动,颇像惊吓过度留下的后遗症。 「梅大夫,有的治吗?」洛正青大约知命之年,长相还算周正,岁月却没在他脸上留下太多痕跡,反而看起来有春秋鼎盛之势。 反观发了疯的萧仙仙,整个人看起来顏色憔悴,形容枯槁。 「不好说、不好说…」梅慕雨接着又询问了一下洛正青,他家夫人发病的症状还有吃了哪些药。 「这样阿~」他故弄玄虚了一会儿才请洛正青与一眾下人于外头稍等,他要单独为她诊病。 洛正青犹豫了一下,望着梅慕雨的眼神有说不出的含意,又叹了一口气才低声请他一定要治好萧仙仙。 梅慕雨转身从一旁的药柜中拿出一小瓷皿,再从一只木匣中拿出一块呈墨绿色角型的薰香放在上面点燃。 一股蜜香混合乳香、草香的味道徐徐散了开来,沁人肺腑。 接着从脖子里拉出一条很细项鍊,茶水晶的缀饰在她眼前规律地晃了起来。 「萧仙仙,萧仙仙。」 萧仙仙破败的眼神不知何时渐渐聚拢,呆滞也转为清明。 将近一个时辰后,耳房的木门咿呀被推开,萧仙仙一脸平静走了出来。 她的神色不似之前破败,整个人看起来如正常人般。 「仙仙?」洛正青心底有股不好的预感,低低了叫了她一声。 萧仙仙看了他一眼,眼中很快闪过恼怒,才似恭似敬的福身。「夫君。」 「快来谢过梅大夫,你可要好生重金礼谢。」萧仙仙容顏依旧衰老,但精神似乎好了许多,说话也条条有理。 「你好了?」洛正青脸倏地刷白,语气中有不可查的微颤。 「多亏梅大夫妙手回春。」她神情平静,但语气却隐隐怪腔怪调。 一眾人在谢过梅慕雨后便相阶离去,留下他本人脸色尷尬。 「唉~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悻悻回耳房中,想叫一下万烈阳可以出来了。 「观摩的如…欸欸!你没事吧?」 屏风后的万烈阳有些倾颓在墙边,满脸是汗。 「你没吃药?」梅慕雨赶紧扶着他走出耳房,呼吸一些新鲜空气。 万烈阳摇摇头,重重吐了几口气后盘坐在地。 约莫一盏茶时间,他收势后睁开他的炯炯双眼、寒光乍现。 他起身扯住梅慕雨的衣领。「你耍什么把戏?」 刚才在他点燃薰香后他便开始倦懒昏沉,但此香又不似迷魂香那类下贱之物,反而让人有一种被鑽透人心的无力感。 后来他就看到那萧仙仙像是神智被拐了般,一五一十什么都说了出来。 梅慕雨翦水双瞳中没有一丝惊恐,双手反握住万烈阳的手。「这叫催眠。」 「催眠?」 「或是…也类似你们说的摄心术。」见他没有反抗,他又好生握紧了双手,似乎在感觉手中的手感。 其实他本没打算说出他的压箱宝秘密的,但不知怎么见到万烈阳那双湛湛光芒的琥珀色深眸就全抖了出来。 难不成此人也会摄心?哈哈哈~专摄他这种好色之徒? 梅慕雨开始乱七八糟胡思乱想。 「摄心?迷魂?」万烈阳听师父说过世上有一咒术不需蛊虫,即可使人失去心智,甚至言听计从。 「类似,但也不是。」他开始摩娑他的双手,这五指骨节分明,似玉葱般圆润剔长,手掌厚实又带着些许老茧,不知被他握在手里是何滋味? 似乎查觉到梅慕雨的毛手毛脚他顿了一下,吓得放开他,心底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泛了开来。 没趣…梅慕雨觉得可惜。 「继续说。」万烈阳很快收拾情绪,看着一脸惋惜的他,不知为何火气迅即消了不少。 「那香其实类似安神香,只是我多加了几味药,为了让患者放下心防。还有那催眠其实是一种治疗,不是你说得什么迷魂大法。」若他会迷魂大法那他还不发大财了,何必住在这破寮子里。 「况且这催眠也不是万试万灵,有些人是真疯救不回来的,不像刚刚那个萧仙仙,他只是受了刺激吓傻了,收个惊就好了。」 他说的头头是道,言语间没有掺水和泥,很是真诚。 万烈阳清冷傲然的看着他,琥珀色的眸中却滑过几丝暖流。 不知怎么他竟对眼前之人有另眼相看的感觉,尤其当他脸庞竟夹杂着三分油滑与三分纯然时,更是令他整个人熠熠生辉。 「欸欸,我今天大赚一笔,晚上我要进城,要不要请你吃个饭啊?」梅慕雨掏出刚刚萧仙仙给的白花花银票,一脸财迷样。 「我不叫欸欸。」 「你只说你姓万,叫你万先生又觉得生疏了,不然请问你芳名?」梅慕雨骨子里是个中年大叔,自然是根老油条。 芳名?万烈阳脸部线条有些失调。 「烈阳。」 「热烈的太阳那个烈阳?」梅慕雨又仔细看了他一下,那双眼珠子果真像太阳,而且还两颗,照得自己都化了。 「嗯。」 「那…这位小太阳,今晚赏个脸吃饭不?」 ◇某寒有话说 万烈阳x梅慕雨这对cp,某寒写得非常开心~好爱这对冤家~ 番外-雨后骄阳(二) 缘起 (H)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悠扬宛转的歌声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扬了开来。 「你谈过恋爱吗?」 梅慕雨望着窗外的千年不灭,依然柔和的半抹皎月,月光和烛光映照着他如画般悦目的侧脸,风华绝代。 任谁看了都会漏跳一拍,何况怀春的金露。 金露涩然摇头。「您快别折煞奴家了,一朝卖笑,况谈情爱?」 不过二日,金露又一偿夙愿见到了梅慕雨,他以为要见良人又得等到下个月。 「不是说你这个,我记得你上次也唱这首,你歌声里字字倾诉,可是有心上人了?」 「金露不敢。」他没有摇头,但一双水眸直勾着梅慕雨,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但他不知道的是两个受受相遇是不会有结局的。 「那…梅爷可有…心上人?」 「是啊~有个人挺让我在意的。」梅慕雨晒笑了出来。 刚刚吃完晚饭,那人说有事便走了,临走前只交代他过两日便出发凤城。 那自己不就两日不能见到他了…梅慕雨脸上两道愁眉纠结着。 「何人这般幸运…让梅爷如此掛心?」他语气中微不可查的抖着。 「你不认识。」 金露一听立刻白了一张脸。 不过几日未见,怎么就…怎么就有心上人了呢? 「梅爷、梅爷?」金露摇了摇不清醒的梅慕雨,见他没什么反应,两只纤纤玉手便开始解他的衣衫,眼底尽是相思绵绵。 这夜梅慕雨又多喝了两杯,几盏黄汤下肚自是忘了自己是谁。 但房内若有似无的迷香和酒中微乎其微的一丝甜腻,皆是精心策划好的。 金露把他扒得只剩下一条褻裤,眼底春色浓浓,正准备卸下他最后一丝防线时… 叩叩叩! 有些急促又声密的敲门声传来。 「谁呀~我正伺候着呢~」金露步移门前,神情紧张低声的问。 「金露先别伺候了,你快出来,非常要紧。」管事嬤嬤语气有些急促。 漪竹馆有个规矩,头牌不但可以自行挑客人,还可以选择过夜权,且就算天榻下来,也不能打扰。 如今管事嬤嬤犯了禁忌还如此紧张,可是如她所说事出要紧? 「我这就出来。」金露说完转身进入内室替梅慕雨盖好被褥后,恋慕不捨地多看了两眼才走出厢房。 「嬤嬤何事?」金露从容地走出来,似乎刚刚房里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凤都来人要问你几件事呢!」管事嬤嬤扯着他下楼。 「现在?」 这漪竹馆的生意是从下午开始,才刚过戌时,正是大鸣齐放的时候,这时候问事为免太过古怪。 「万老闆,金露来了。」 「进来。」 金露一进门就见一高大男子坐在椅榻前,头上戴着一顶黑纱帽,神祕兮兮。 「奴家金露,见过万老闆。」 万烈阳冷冷盯着眼前着红色薄纱的金露,一张男女莫辩柔美的容顏,搭上那身若扶柳的样子,确实是上品。 「有个大夫叫梅慕雨,你可识得?」 就那么一瞬间,金露眼中闪过错愕与慌张,但全被万烈阳看在眼里。 「是。」 「他可有…」万烈阳问了他几个问题,像是他多久来一次,来时都做了什么,聊了什么,可有异样得言谈或举止。 金露心仪于梅慕雨,自然是说他有多君子多温雅,每次来都只听他唱个小曲、喝个小酒、谈个小心,绝对没有奇怪的举止。 万烈阳听他的语气字字殷切觉得稀罕,欢场无真心这他绝对相信,但听他叙述的语气中却夹杂太多的私人情绪,听得他有些心烦。 他起身走至金露身旁,在他身侧绕了一圈,鼻间闻到了微弱的的迷香味道。 「他现在在你房里?」 金露有些心慌地低下头。「是…」 「带我过去。」他语气汹汹,连自己都没发现。 「这…这不合规矩。」金露惊惶了起来,那人被他下了点药正睡着呢,若是被发现那他下场会是如何,他自己也不知道。 「要我说第二遍吗?」森冷的话从纱帽内传出,光听也知道他有些火气了。 「金露…遵命。」原以为今夜他可与心仪之人一度春宵,不想如今… 他是心如刀割地带着万烈阳走上了他的心碎厢房。 万烈阳瞅了一眼瑟瑟发颤的金露,眼底既不屑又光火,这梅慕雨自己是个大夫也是用香的能手,怎么就被小倌给下药了呢?真蠢! 「里头不必你伺候了。」 「万老闆…梅爷他…」手足无措的金露,做了最后的垂死挣扎。 「他是画仙楼的贵客,滚!」万烈阳是一刻也不想与金露囉嗦。 他推门入内后果然闻到一丝甜腻的气味,他当机立断把几扇窗打开,看着躺在床上的梅慕雨。 可能迷香的缘故让他脸色有点潮红,身体也带微热,之前盖住的锦被早被他踢到了脚边,暴露在外的体格虽清瘦,但莹透的肌肤散发着摄人心魄如美玉般的光芒。 还好迷香下的不重,他并没有被下春药后的疯魔状况。 万烈阳将他翻起身,双掌对着他背后注入些许内力,帮他把醉气与迷药逼出。 接着拿起桌上的茶水往他脸上洒了一些。 「醒醒。」他摇了摇他。 万烈阳好整以暇坐在一旁,耗损内力后口渴得拿起茶壶直接对嘴喝下,心里臭骂着梅慕雨的愚蠢和糊涂。 当梅慕雨幽幽醒来,见到了一幅宛若春日中才得见的光景。 万烈阳微闭双眼靠在床柱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导致额上细汗点点、双颊酡红,他双手握拳微微发颤,口中喘着粗气。 记得自己是在跟金露对酒当歌,怎么小太阳会在这? 他环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还在金露的房中,不像在作梦啊? 额~~自己怎么没穿衣服? 他发现自己赤条条的,只剩一条褻裤。 难不成…难不成…小太阳想对他…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万烈阳,脑中浮现出一幕又一幕万烈阳对他这样那样的场景。 「小太阳…小太阳?你没事吧?」看他难受的样子,梅慕雨有些担心,伸手摇了摇他。 万烈阳微睁双眼,琥珀色瞳孔已被情慾染的氤氳湮湮。 「你被下药了?」瞧他汗水淋淋又隐忍压抑的样子,做为一个合格的大夫,这点小常识他还是有的。 凭着最后几点意识,万烈阳眼神示意他一旁的茶壶,然后点点头。 这金露做事细心,不仅点了迷香,酒里加了催情药物,竟连茶水也不放过,要不是万烈阳鸡婆,今夜他势在必得。 「那怎么办?」梅慕雨捏起茶壶闻了闻,看着万烈阳。 见他脸色愈渐红艷,心想着这不是小倌馆吗?那喊个不错的过来不就得了吗?但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悄悄响起。 “这么好的机会,你要送给别人吗?” 是呀!这人看起来如此难以亲近,现下自个儿送上门请你吃,你不吃吗?大不了事后被揍一顿? 搞不好不会被揍,会被大力感谢呢! 他狡獪地唇角勾起一抹弧度,眼里不矫饰的欲念一览无遗。 于是他缓缓地俯下身,爪子探向他的腰间,想解开他的腰带。 万烈阳虽手脚有些浮软,但夹杂青筋的手还是抓住梅慕雨的咸猪手,兇恶的瞪着他。 「我帮你,你乖乖坐着就好~」梅慕雨挥开他,发现他无力反抗,有些得意的用舌头舔了一下上唇。 在他眼里,这禁慾型男遭人调戏泼辣的样子实在可爱。 见他不反抗了,这才娇笑了一下。「真乖。」 褪下他的裤子后,映入眼帘的是早已英气勃勃且硬热如铁的那物。 可能是与他的血统有关,万烈阳的那话儿色泽淡粉,如烈日朗朗、巍峨赳赳。 梅慕雨像见到了稀世珍宝双目发亮。 他轻轻碰了一下,那物像是可怜兮兮的抖了一下,而万烈阳呜咽了一声,唉的他一颗心都软了。 他起身在房里兜了一圈,翻箱倒柜不知道找些什么,终于他在一个匣子中找到他要的东西。 他掩耳盗铃地把床帐放下,从他刚刚找到的瓷罐中挖出一些膏体,在双掌中推化开后闪着晶莹泛着花香。 他双手握住早已昂立直挺的肉剑,藉着润滑的膏脂上下擼动了起来。 「唔…」不可抑制的悠扬低沉自万烈阳喉中哼出。 梅慕雨似得了趣般笑了一下,运用指腹与掌上的柔软来回抚弄着,一手轻压剑顶另一手轻揉剑身后,滑至底部的两球袋囊。 因不慎喝了催情茶水,万烈阳身体变得十分敏感,在梅慕雨几番逗弄下很快泄了一回,吁吁地喘着气。 梅慕雨内心欢喜。 将他放平躺在床上,一颗心早已被他眼里漫着琥珀色的情欲攫获击沉,宛沉若溺却不挣扎。 他对准他薄厚适中的嘴唇吻弄了起来,偶尔温柔地舔吮,偶尔霸道地嚙咬。 两隻手急促扯着他的衣衫,在半敞的内衫里感受他结实肌肉,与魁梧和爆发力。 这身材也太好了吧?瞧这胸肌、腹肌、这人鱼线! 吼~他在心里美了一番,夸讚着自己的决定果然是对的。 此时万烈阳突然一把攥住他的腰一个翻身,梅慕雨已被压在下面。 「你…」梅慕雨被吓了一跳,两人下身贴合,他可以感觉到有根热烫的东西正顶着他的鼠蹊部。 万烈阳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眼眸金灿灿地散发浓厚的亢奋和狠戾,幽幽地俯视着他。 这人不会是要兽性大发了吧? 梅慕雨刚这么想,两瓣嫣唇已被含入嘴中。 他捏住他的下巴发狠地吻了起来,像是惩戒般用力蛮横地撕咬着他。 但他不知道的是梅慕雨是喜欢来硬的这套。 他被他咬的浑身发烫,腰间酸软,不自禁的张开嘴让他进来横衝直撞,在碰到他舌头的那一刻,主动的纠缠了起来,很快他就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万烈阳喘着粗气离开了他的唇,顺着他的下頷一直吻到颈边,折腾似的咬了几口,又重重地吮了几下,在细腻洁白的颈部週围留下点点红痕。 接着转而攻击胸口两颗粉润的红豆,他的粉嫩乳首在他的舔咬中俏立而绽,色泽忽地转而浓厚许多。 梅慕雨双颊原就因情动有些霞红,如今更因他的粗中带细而心花怒放,他受虐体质欢畅的恭迎着他,好不快活。 一双厚实带着劲力的手,胡乱的摩娑身下的肤若凝脂,手上的老茧果然蹭得梅慕雨颤慄阵阵,褻裤也不知何时被他拉到脚踝下。 「嗯…呜…」他发出一声声伴随难耐的呻吟,胸口细碎地起伏着。 此时万烈阳掰开了他的双腿,沉沉地注视着他的玉润昂扬,甚至更深处的幽径。 他将他一条腿高高举起架在自己的胸膛前,当梅慕雨觉得大事不妙时,他已经藉着刚刚他涂在他兇器週围的润滑,闯了进去。 「喔不!!」 梅慕雨瞳孔一缩,觉得自己下身被劈了两半,又痛又辣。 「不行!不…行,太大了…啊!」他双手试图推开他,一脚也左右扭动着,想叫他出去。 但偏偏某人充耳不闻,只愈发紧抓着他腿根。 逕自一点一点把自己的硕大挤进他尚未准备好,小而窄的甬道里,深深浅浅的驰骋起来。 他脸色转为惨白,整个人被他抽插的风雨飘摇,痛苦地哭叫出来。 他体质虽然被虐,但不代表喜欢这种毫无扩张准备的性爱。 「你…慢点…你…慢…」 他被万烈阳一手高架着左腿,一手扶着腰,予求予取地任由衝撞,蓄满泪水的眼眶泛着红赤赤的痛楚,整人丝毫没有力气反抗。 而那位行兇之人虽见梅慕雨的脆弱模样,却反而血脉喷张,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要去欺侮他。 但身体渐渐习惯,且万烈阳在一次又一次贯穿时撞到了某个位置,让在疼痛里摇晃的梅慕雨鑽出了一丝快感。 「啊…啊…嗯…」他闭着眼睛感受那既折腾又快活的感觉,伴随着撕裂的疼痛和流荡的快感,不知不觉他前头疲软的玉茎竟缓缓地復活了起来。 他的泣音夹着愈渐高亢的呻吟,与万烈阳从鼻端哼出来的粗喘交织着淫靡春光。 两厢折磨渴求,直至深夜。 ※ 晨烟暮靄。 万烈阳在天色微明醒来时,只见有个一头黑亮长发的人睡在他的身侧。 黑发遮住了这人的面容,几缕散落在身上、几缕散放于床榻上,与他白净的身体形成很强烈的对比。 他惊诧了一下,脑中不断拼凑着这一室旖旎是怎么回事。 他分明是打救梅慕雨来着,怎么自己会一身赤裸,还有一裸男相陪。 那壶茶…可恶! 他若只喝两口应该不会铸成大错,但他却贪馋地喝了整整一壶。 记忆在凌乱中渐渐敛起,究竟是他强了自己还是自己强了他,他已经搞不清楚。 万烈阳一向洁身自爱,这活了二十三个年头还未享过情爱滋味,更何况云雨之事。 他心虚的摇了摇还在沉睡的人。「喂,喂…你醒醒。」 见他没有反应,他拨开了散乱在他脸上的发丝,映入眼中的是一张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 「喂!梅慕雨?梅慕雨?」他又摇了摇他,接着目光往下看,他赤裸白嫩的身上佈着密密麻麻的吻痕、咬痕,手脚上又青又紫,腿股间似有几道暗红带白的混浊。 他手有些微抖的轻敞他的腿,大腿根处是一蹋糊涂,何况深处的位置更是惨不忍睹。 难道自己真强了他? 万烈阳有如被雷击中,当下哑然失声,直到那人发出一声哀鸣才回过神。 「不要了…我疼…」虽意识不清,但被拉开大腿时,梅慕雨还是下意识的咕噥着。 万烈阳有些发怵,但长年培养出的冷静与控制力让他很快回復。 他迅速穿好上衣戴好纱帽,走出房外找了漪竹馆的管事嬤嬤张罗了几件事。 第一请大夫,第二准备热水、第三准备伤药。 这管事嬤嬤一听自然经验老道的了然去办,但细来想想,这金露昨夜并未宿在自个儿房里,那陪万烈阳欢渡春宵的是谁? 「疼…」梅慕雨幽咽出声。 万烈阳用热巾仔细的帮梅慕雨擦拭身体,越擦内心的内疚与羞愧是愈盛。 但心底除了这两个情绪外,竟夹杂着微微的陶然感。 虽不太记得事情经过,但身体不会骗人,这床笫之事现下想起依旧刻骨。 在替他擦拭完也上好药后,门外传来管事嬤嬤的声音,说是大夫来了。 这一大早就喊大夫,来的又是漪竹馆,大夫自然知道这床榻上昏睡之人是发生了什么事。 在简单把过脉后,大夫伸手就要掀开锦被,看那处伤得如何。 「你干嘛?」万烈阳按下锦被,怒声斥责。 大夫脸抽了一下,抖着声说。「我要看患处伤得如何。」 「不需要。」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在意梅慕雨被人看了去,但只要想到有人要看见他的赤身,他心里就一百个不愿意。 「那…这要如何诊治?」 「就…就有些撕裂…红肿,有出血。」万烈阳边说脸就一阵憋红,彷彿秘密被人揭开了那样丢人。 大夫不着痕跡心里不齿着万烈阳,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呀~ 「那里头有清理过了吗?」 「里头?什么东西?」万烈阳摸不着头绪。 大夫心里又给了万烈阳一记白眼。「患者发热应是后庭外伤所致,还有里头的东西没清。」 「大夫你有话直说,到底什么东西?」万烈阳当然知道后庭外伤会导致他发热,但到底什么东西在他里头,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来。 「阳精。」大夫冷冷地说。 万烈阳一听脸色倏地又涨红了起来,他一个纯情处男这才刚破了雏,怎么会知道男人跟男人欢爱后里面的东西要清理。 后来大夫开了方子后又给了他一瓶药膏,临走前还嘱咐患者这几天只能吃流质清淡的食物,切勿做粗活或是又行周公之礼。 当日下午,梅慕雨才姍姍醒来。 「嗷呜…」他半支起身,只觉半身以下一阵酸痛,尤其某个使用过度地方。 「你别起来,快躺下。」万烈阳在外室,听见内室一声呼叫随即衝了进来。 梅慕雨霎时回不过意,但见他仓皇失措的模样就觉得这痛真是值了。 他先是沉默了一下,面色苍白带着怯弱,双目垂垂显得可怜,叫人心生疼惜。 「昨晚…都是我…我不该…」他语气哀绝,欲说还休。 「不!是我该负责,是我过份了...」万烈阳低下头,语中既气又恼。 「负责?」他听呆了他,他倒没想过他竟会说出要负责的话。 「嗯,我会负责。」万烈阳眼神坚定,他想都没想到这句话带给梅慕雨多大的震撼。 身为自由恋爱的现代人张放,也就是梅慕雨。 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活了四十几年,听过无数花言巧语,这还是头一回听到如此动听的话,硬生生比那些什么我永远爱你更缠绵百倍。 「我…我还跟你说个事,就是…」他支唔了半天有些不好意思。「你里面还有我的东西,我…我不知道怎么…怎么清理。」 他是没那个脸去问大夫还有管事嬤嬤的,只能腆着脸告知梅慕雨。 梅慕雨脸红过耳,抿唇而笑。「那你帮我备个热水。」 番外-雨后骄阳(三) 情生 他究竟想怎么负责呢? 万烈阳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但他还没准备好此生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这只是一夜情而已,可这道理古人懂吗? 他不是没想过要找个人过,但上辈子他吃过太多亏,也看了不少失败的案例,要一头栽入所谓恋爱的坟墓他还是没有勇气。 他说的负责不会是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吧? 梅慕雨光想就不寒而慄。 万烈阳不忍他步行回城外的小院子,特地雇来一辆马车让他乘坐。 为免他受苦,车内还铺了好几层软垫,梅慕雨其实乱感动一把的。 「吁~」他停好马车扶他进院时,发现耳房与客厅木门有些异样。 他一指比在唇边示意要梅慕雨噤声,将他护在身后推开那扇半坏的木门。 木门的锁头早已不翼而飞,閂头也被击个粉碎,比起他前两天的潜入,这毛贼真是手法粗糙,太不敬业。 两人进入后内发现屋内恍如狂风过境,东西被砸碎的、被摔烂的一片狼藉。 梅慕雨步履蹣跚走进屋内,心疼地捡起地上被摔成的几瓣的青玉莲形笔洗,这可是他整屋内最值钱的东西了。 哪个杀千刀的这么夭寿!! 他书法虽写得差劲,但身为一个有走气质路线的大夫,这种舞弄文雅的东西他还是很喜欢的,这么美的东西竟被这样对待,太糟蹋东西了。 后来他清点了一下,被砸烂的东西都是生活必需品,加上他诊间的药草、药罐,这毛贼不像来偷东西,反而像是来寻仇的。 那他最近有得罪人吗? 他想了想应该是昨个儿诊治的那位了。 万烈阳扶着他坐在小院前的石椅上。「你跟我进城吧?」 梅慕雨憋屈地看着他没有说话,手上还紧攒着被摔烂的笔洗碎片。 「这屋是不能住了,等你伤好点我带你回凤城。」万烈阳眼色不善望着没一块好地儿的院子,若是昨晚梅慕雨没有外出过夜,不知那寻仇之人会如何待他,光想就气结。 梅慕雨有些惘然若失,就算是个破院子,但金窝银窝还是不如自家狗窝的。 他简单收拾行囊,又回头看了一眼他住了三年多的家,依依不捨坐上马车跟着万烈阳走了。 「我要一隻烤鸭,来半斤滷牛肉,再随便炒个青菜,就这样。」梅慕雨是那种昨日譬如昨日死的人,所以当万烈阳带他住进沄县最好的酒楼时,什么伤春悲秋全都拋诸脑后。 「等等,来一碗肉粥,米心煮烂点。」万烈阳没忘记大夫的交代。 所以当这些大餐上桌时,梅慕雨只能哭着喝粥,因为某人只冷淡的落下一句话。 「想屁股疼你就多吃点。」 也不想想是谁害我屁骨疼? 梅慕雨用力地搅拌热腾腾的粥,彷彿是杀父仇人那样可恨。 ※ 在酒楼略做休养、喝了三天粥后,两人一马车摇摇晃晃往凤城去。 正是春末夏初之际,这一路上绿草如茵、繁花似锦,远山峦影叠嶂、湖光嵐影,让井底之蛙的梅慕雨是忘情欣赏。 「哼!」万烈阳从鼻间冷哼了一气。 坐在他旁边的梅慕雨自然就问。「怎么了?」 「我们被人跟踪了。」他转头在他耳边轻声地说,带着热气的几个字让他耳边痒痒热热的。 「谁?」梅慕雨用手挠了挠被吹气的耳廓,心里一跳一跳的。 「我怎么知道,该不会是你的仇家吧?」 「我?」梅慕雨想起前几天家里被人砸个稀巴烂的样子就气地哆嗦。 这仇不共戴天!「你不是会武功吗?你去把他们打死。」 万烈阳挑眉看着他,嗤笑一声。「你以为我是吃饱间着吗?」 目前跟踪他俩的人还未做出什么出格之事,他大可一动不如一静,观察一下。 他猜想跟踪之人便是洛正青,那日虽替他夫人治好了病,却也知道了她疯癲的理由,这秘密可大可小,不知对方是想给梅慕雨一个教训?还是要他性命? 「看来对方想我们死呢~」万烈阳停下马车,这条山路他已经绕了第二遍了。 「死?」他愣了一下。 「看吧~刚刚叫你把他们打死你不听,现在换人打死我们了。」他虽这么说但他脸上并无惧色,反而忿忿难当。 「你紧靠着我,不要东张西望,这条路被人下了迷山瘴。」万烈阳对于他的话是充耳不闻,聚精会神的注意四周的情况。 这林中此时死寂的可以,他注意到几个方位用树木、巨石摆成阵中阵。 若他此时往前走便会掉入埋伏好的陷阱,但若不走便会因幻境而错乱心智,环环相扣好一个死局呀。 他自小就在满是毒虫山瘴的落璵山长大,这种等级的阵法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西南死门入,必从东北生门出,但此阵阴毒险恶,佈阵之人若要取人性命定会在生门摆下天罗地网,到时自个儿自寻死路也怪不得谁。 復从正东伤门出,兑西七、东北八此阵必破。 梅慕雨见他精厉的眼神转上转下,不敢打扰。 「你挨着我,跟紧。」他下了马车,替梅慕雨拿了随身包袱和药箱。 他立马紧跟万烈阳身侧不敢大意。 两人撇了马车往东边方向走,不过一个多时辰竟是另一番光景。 不同于刚刚那侧山凹里的死沉,这侧山腰竟是鸟语花香、风光甚好。 「刚刚那里是什么?」梅慕雨这才松了一口气问他。 「你仇家摆阵借刀杀人啊。」他俩虽已走出阵外,但为防万一他的警觉性还是没有松懈。 奇门遁甲?这不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吗?哇哇哇~ 梅慕雨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万烈阳,对这个便宜保鑣很是满意。 两人又走了一个多时辰,天色垂暮,看来今夜要露宿山野了。 ※ 「可以吃了吗?」喝了三天粥的梅慕雨,看万烈阳烤得野兔在火上金黄酥脆、色香味俱全,就忍不住又问了第三遍。 「再一会儿。」万烈阳瞇眼浅笑望着眼前口水要流下来的人。 在确认野兔烤熟后,他用小刀割下一腿递给梅慕雨。 这隻野兔子肥的很,后腿肉有成人的手掌这么大,他不顾烫地狠狠咬了一口,满口肉香,满足地神情不言溢表。 「你嚼细点,不然到时屁股疼。」万烈阳看他嚼没几下就吞下去,担心地又唸了他两句。 开口闭口屁股屁股的,害得梅慕雨不断想起那日惨事... 「都你那么粗鲁,还说我?」他小声嘟嚷着边愤恨地啃着兔腿,三两下就吃得乾乾净净。 「你说什么?」 「没没…我还要吃。」 两人很快把一隻野兔吃完,此时对坐对着篝火劈啪响却无语。 梅慕雨想着若他到了凤都后要干些什么,那可是一线大城市,那儿的小倌馆会有更多选择吧? 想到小倌馆就觉得可惜,临走前也没见到金露,那日在他房里和某人做得天翻地覆,那多不好意思。 而且金露太像他的故人,没有好好道别着实遗憾。 但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准,也许某日会再回沄县,到时希望他还在就好。 万烈阳看着篝火的金黄火光映在梅慕雨姣好的脸上,那双若茶晶般的眼珠子闪着炫色光华,不禁入了神。 此人有着异于常人的古灵精怪,还常有离经叛道的想法,但心地纯良率真,自己却对他做出禽兽之事,实在太不该了! 回到凤都后,他定要向师父说明并娶他以示负责。 那头梅慕雨还在想着五花八门的小倌们,这头却有人已为他决定了未来。 「那个…我…」 「什么?」对于万烈阳的吞吐,梅慕雨心底莫名忐忑。 「到凤都后,你会一直待着吗?」 「嗯…应该会吧?我没去过那儿,若是个好地方我会待上一待。」他的好地方当然是指小倌馆。 「当然是个好地方,吃的、住的、玩的都有。」万烈阳听到他的口气犹豫,急着解释凤都的好处。 「小太阳,你干嘛这么激动?」看他急的,梅慕雨像被什么驱使般,忍不住问。 「我哪有激动?只是…只是…」他又支吾了起来。 「只是?」 「我那日说对你负责,是真的。」他深呼一口气后,语气毅然说出了他的打算。 梅慕雨心中匡啷一声,吶吶地问。「怎么负责?」 「我娶你!」万烈阳金灿灿的眼睛盯着梅慕雨,面红耳赤。 娶我?为什么不是我娶你?梅慕雨有些愣神,他在下不代表他不是爷们啊… 见梅慕雨不语,万烈阳又急着问。「你不愿意?」 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啊,这不过一夜纵欢,况且又是两个男的,有需要以身相许这么严重吗? 「呃…小太阳,身为一个大夫…那夜见你难受,就只是帮你解毒,所谓捨己救人、救焚拯溺,你不要太…」 「所以你只是帮我解毒?」万烈阳越听心越凉忍不住插话,本来带着暖意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也可以…这么说。」他为难的说。 万烈阳鬱抑的看着他,有种一颗真心被摔烂捣碎的感觉。 「睡了。」他翻身背对篝火而卧,不愿再想。 梅慕雨见他这样,莫名的有些心塞,但又开始说服自己不要心软,这点心动足以让你跳下去吗? 你没准备跟人过一辈子就不要害人了,况且他的出发点仅仅是负责,不是喜欢、也不是爱。 那样的情感是无法维持两人的。 ※ 万烈阳他不断想着梅慕雨说的话。 他的理由未免牵强,但见他说的义正凛然,似乎又不无道理。 解毒?解个屁毒! 他不信一个大夫会为中毒之人做到此地步,而且此毒非毒,是春药好吗? 他不要自己负责是为什么?难道他真的喜欢那个叫金露的小倌? 他越想越难受,直到查觉到某股杀气靠近他才发现自己一宿未眠,此时正是黑夜与黎明交际之时。 虽对方刻意隐藏,但过于小心的吐纳还是暴露了破绽,且来人不少。 他摇醒梅慕雨示意他噤声,将他护在身后,让他靠在树背上,轻拱起背右手握在腰间的剑柄上,做出可出击亦可防御的姿势。 几道破空声倏地从四面八方击向他们,万烈阳迅速抽出腰间配剑,几个旋转浣花轻易地将暗器击落地上。 暗器是薄若蝉翼不规则的锋利的碎片,若不慎被击中嵌进皮肤里,可能连伤口都看不见,果真狠毒。 没想到第二波攻击又接踵而至,万烈阳这次没有将他们击落地面,而是利用内力注入穿云剑中,顿时左右旋转的剑旋中形成一道屏障,再多暗器碎片也一一往外反弹。 反弹的力道太大有些射在树上,有些直落地面,有些则反击于森幽林中,直至有人发出暗哼声,施以暗器的宵小见状才停止攻击。 「洛正青亏你自称正道,做出的事却堪称齷齪。」万烈阳语气森冷,聚精会神不敢疏忽。 林中静默了好一会儿,洛正青才踩着枯叶枯枝缓缓走近,嘴角邪笑。 「想不到梅大夫身边有如此高手?」他毒辣奸滑、笑里藏刀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前几天那个爱妻如命的男人。 「就你这个王八蛋砸我屋子?还想置我于死地?」梅慕雨从万烈阳身后露出半颗头,破口大骂、一脸嗔怒。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梅大夫,我没想到你竟能治好那个老虔婆?你不该治好她的。」洛正青越讲面色越青紫难看。 「欸欸明明是你低声下气求我,我替你治好她你还怪我?都是你自己惹得麻烦,怎么?被你家夫人秋后算帐了没?洗门风了没?现下还敢来找我撒气?真是不要脸、无耻!」梅慕雨不断往他伤口撒盐。 原来那日被催眠清醒后的萧仙仙记起了自己疯癲的理由。 洛正青在江湖中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大部分要归功于他的结发妻子。 萧仙仙贵为南区四岭的巡府之女,在他还初出茅庐时帮了他不少,他也因此沾了光,江湖地位节节高升、呼风唤雨好不得意。 因两人结褵三十年,仅育有一女,洛加子嗣香火渺茫,所以才冒着风险在外养了小的,还生了几个儿子,想不到被妻子撞破。 但偏偏当初他求娶萧仙仙之时曾立誓,若他此生负了她,必定天打雷劈,且要在鴞县大摆筵席昭告天下他的恶形恶状。 未免此难堪之境,他竟买兇杀妻,但行兇未遂,萧仙仙只是吓到疯了。 沽名钓誉之人岂会放过此良机,立刻打着要医治妻子的旗帜到处博取同情,地位更是水涨船高。 想不到萧仙仙真被医好了,甚至还知道兇手就是洛正青,所以才会不断喃着是他、是他。 两人回去摊牌之后,洛正青气不过要杀梅慕雨出气,想不到第一次杀他扑了个空,只能砸坏屋子洩愤。 第二次佈阵偷袭,却又被万烈阳识破而失败收场。 这第三次行刺,他不能再放过他了。 洛正青一听恼羞成怒道。「将死之人口舌逞能罢了,来人~杀了他们。」 「要杀他?也不先问过我?」万烈阳脸色阴沉、杀气凛冽,手中的穿云剑因愤怒鸣鸣作响。 洛正青被他的剑气惊得失色。 但他此行带了不少人,不断说服自己不会再失败的。 「还等什么?快上!」他大手一挥,林中四面八方涌上不少人。 霎时刀光剑影交鸣之声响起,万烈阳为了护住梅慕雨,并没有使出全力攻击反而处处受限处于劣势。 好在洛正青带来的阿猫阿狗虽多,但都不算能手,在万烈阳收发迅急抵抗之中渐渐大势已去,死的死、残的残、逃的逃。 此时洛正青见势头不对,一个扑前双腿凌空踏起,直往万烈阳的要害飞去,踢腿的残影之中竟叫人看不清他的路数套招。 「乾坤转影腿?」千钧一发之际,万烈阳倒转剑锋抱起梅慕雨往树上飞闪。 洛正青的脚踢中的那颗树用力的震盪了几下,竟生生多了个脚印凹痕。 「阁下好眼力,死前让你们见识一下我的厉害。」洛正青哈哈大笑,双脚踏地发出轰隆隆的巨响。 「见你妈的头!乾坤转影腿?我看卑鄙无耻腿还差不多。」梅慕雨被万烈阳抱在怀中不但没有害怕,还不要命得继续讥笑挑衅。 「满嘴喷粪!」洛正青羞恼地纵身一跳,往他俩方向直直杀去。 万烈阳双手一个翻转,将梅慕雨背在身后。「你拽紧点。」 梅慕雨点点头,看着万烈阳坚毅萧肃的侧脸和晶莹远邃的眸子,怦然心动。 两人缠斗了好一阵,万烈阳步步防守,冷静的观察他腿上工夫的套路,鑽得他一个空子将穿云剑反手一挥往委中穴疾闪戳去,对方立刻血溅三尺。 洛正青一个踉蹌坐倒于地,压着自己横跨右大小腿上的三、四吋长血口子,满脸大汗既苍白又落魄。 胜负已分。 「你究竟是何人?」他调查过梅慕雨,他性格乖僻浪荡,独来独往,身边怎会有这一高手? 「关你屁事!」梅慕雨从万烈阳背上下来与他并肩而立,不等他开口就帮他说。 洛正青挫笑一声,狠狠地瞪着梅慕雨,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 「洛正青你几个月前可求事于听风楼?」万烈阳冷冷的问,面无表情。 洛正青心中一沉,若求事于听风楼,这保密规矩是行规,为何此人知道? 他面露畏色看着万烈阳,这才发现他手中的利剑上有烧云缠绕的花纹。 传闻听风楼主年少有成、剑术惊人,使得一手穿云剑法如追风掣电、破云夺日,他的配剑上就是以烧云花纹做为血槽。 想到此,不禁慌了。「你…你是何人?你与听风楼什么关係?」 「心中既有答案,何必再问?当初你求听风楼救治你妻子,如今想来是自作之孽罢了。」他哼笑一声。 洛正青嚅囁了半天才拼凑了几句求饶。「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饶恕我一回吧?」 纵使洛正青已于江湖高位,但面对近年来作风以快狠准崛起的画仙楼、听风楼,他还没蠢到要去招惹。 「饶恕?你该求的不是我。」他瞥向一旁的梅慕雨。 他一听即了然,立刻挨爷爷求奶奶的跪在梅慕雨前老涕老泪。「梅大夫、梅大夫啊!我无耻、我卑鄙,求您放过我一回吧?」 梅慕雨见他与刚刚那股杀人狠劲大相逕庭,不免诧异这听风楼到底有啥好怕? 难不成暗地里是做什么偷拐抢骗的勾当? 但那又如何?人不犯吾,吾亦不犯人,这是做人的道,既然你三番两次出手,那我必加还你几分。 「放你一回也可以,你拿出个几千两赔偿我的物质、精神损失就好。」毕竟杀人这事他也是说着威风罢了,他并不是真要人命。 「行行行,我马上差人送来。」他阿諛恭维的转变简直判若三人。 「还有啊,你妻子对你这般好,你竟然搞七捻三太差劲了。」梅慕雨最恨人有小三了,这种低劣的事太损阴德。 「是是是,我太差劲了。」他伏在地上,卑躬屈膝。 「回去你要好好求原谅,你…啊!!」话未说完,洛正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从口中飞射出几枚暗器往两人方向。 梅慕雨被万烈阳一把往后拉开。 他手起刀落手中的穿云剑,几枚暗器碎片鏗鏘作响后或贴身而过,或飞向一旁。 梅慕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洛正青双眼瞠目、面目泛黑随即往后倒去。 「死了?」他恍恍然走近一看,发现他额间有血丝,原来暗器反弹时他中了一枚。 看他死不瞑目的样子他有些不胜唏嘘。 转身后发现万烈阳已单膝跪在地上,脸色煞白。 番外-持久力(H) 陆槿很是不解端木燁的持久力哪里来的。 若说他是因为有绝世武功加持他勉强还信。 毕竟有锻练的山鸡人与一般圈养的弱鸡还是有一段差距。 但这不科学啊~ 两人这样那样也好几个月了,怎么觉得自己的状况没有进步呢?就算是亡羊补牢也早该有成果了吧? 反而是端木燁那死色鬼,这纠缠人的狠劲是愈发厉害,还让不让人活啊? 他近来最常做的事就是吃粥、喝补药、热敷、按摩…然后又吃粥、喝补药… 老天评评理,他这才二十岁出头身子就如此恶化,那若干年后自己不就肾亏了? 不行!不行!脑补了一些悽惨的下场后,陆槿去请益了某人。 「他们果然是师徒…」苏枕喃喃自语。 「是阿师父,我该如何是好?」陆槿请教的便是同道中人,苏枕。 玉不怜、玉不悯、苏枕仨人自从他俩大婚后,一直在外游歷玩乐未返落璵山,玩累了就来画仙楼蹭饭吃、蹭楼住,日子好不快活。 「唉!当初我也是全力阻止重华被他大师父和二师父教坏的,谁知…唉~造孽呀!」想起那两人的恶行恶状,苏枕就幽愤了起来。 「所以…是没法子了吗?」陆槿垮下脸。 「槿儿啊,你身子确实不适宜习武,不如…不如还是食补怎么样?」之前陆槿磕磕碰碰大小伤不断,早已不适合练武。 「我吃了呀~」陆槿哀嚎。 「我吃了羊肉粥、杜仲鸡、鹿茸酒…连较为稀有的海產都吃不少,这样还不够吗?」陆槿承认自己爱吃,但老吃这些东西非但没有增加耐力,反而夜夜躁气不止,白白便宜了那头色狼。 而且这事传到了于狐狸耳里,被好生亏了一番,太没面子了! 「啊?那…那…」苏枕自己有武功底子傍身,是没这么多问题,但眼前徒媳妇儿这难题确实有点棘手。 「啊!我想到了,悯哥之前创了一套心法,可以提升自我一些调息什么的,槿儿要不试试?」 「要要要~」 陆槿这便开始了他练功的路程。 「吸之绵绵,呼之微微。」陆槿盘膝而坐,放松自己的呼吸。 吐纳之间要感受丹田的匯集,从肚脐至后腰的命门,他认真的反覆练习苏枕教他的口诀。 一心以意,气守丹田命门,感觉其中的循环。 苏枕告诉他当感觉气流循环后,要气压下丹田,恍兮惚兮、若有似无。 但陆槿却什么也没感觉到,什么气啊?什么丹田的热流什么的,他只觉得就是呼吸嘛~ 练了几天下来,心是平静不少,但在床上运动上是一点帮助也没有。 不不不,这练功首要忌焦虑、忌躁进,不可心急。 陆槿还是很认真地每天花一个时辰练他的吐纳养息法。 于是乎,他又去请益了某人。 「哇塞~想不到那冷脸阎王夜生活如此精彩啊?」梅慕雨边说边嗑着小鱼乾,好像在听戏似的。 「重点是这个吗?」陆槿有些后悔来问他了。 这梅慕雨自从跟了万烈阳,就这么在凤都住了下来,偶尔跟他去听风楼打打杂,无聊时便易容去街市上给人算命卜卦,赚赚零用钱。 下岗后还有万烈阳这个暖暖太阳给伺候着,日子也是好不逍遥。 「哈哈哈~这不是挺好的吗?瞧你红光满面的!」梅慕雨有时就跟于东悦一样喜欢亏人。 「你看起来也蛮好的嘛~」陆槿咬牙,看着笑地花枝乱颤的梅慕雨。 「是挺好,我家那颗小太阳可热烈了~」他美滋滋地用手肘戳了戳陆槿的手臂,清俊的脸显得有些猥琐。 「我不要听这个!」陆槿摀住双耳,面有慍色。 「好好好!不闹你…让我想想啊~」梅慕雨又拿起桌上的一尾鱼乾,放在嘴边咬啊咬的。 「他这么持久的话…嗯…」小鱼乾被嚼得只剩下尾巴,他放下手任他叼在嘴边。 此时灵机一闪! 「不如你先把他榨乾,那他哪还有精力榨乾你!」 陆槿沉默,你大爷的! 「我已经被他榨乾了!」他语调不自觉愤慨了起来。 「不是不是,你误会我的话了,我是说…」梅慕雨倾身靠进陆槿耳边,嘰嘰嘰咕咕地说了几句话。 「这有用吗?」陆槿一脸不信。 「试试嘛~反正死马当活马医囉~」他又拿了一根小鱼乾放在嘴里嚼,果真是来看好戏的。 陆槿沐浴好穿上里衣后,穿过内堂走进卧房,身上还散着淡淡热气。 端木燁微靠坐在卧榻上,手边拿着一卷帐本,但眼睛已经闭上,似乎是累得小瞇一下。 他缓缓靠近他,心底小小地紧张了起来。 这几日端木燁似乎忙得很,已经和与万烈阳、于东悦连续三日宿在书房,没有来骚扰他。 听说是每年年关前的各地生意匯报什么的,可能类似是现代所谓的年底财报结算什么的吧? 他靠近他身侧,迷恋地注视他俊美白皙的脸,我家亲爱的还是这么好看。 但违和地眼底下出现了两块浅浅地乌青,他嘟起嘴心疼他这么辛苦。 他轻轻抽出他握在手上的帐本,心想今夜还是让他好好睡吧,不烦他了。 小心翼翼爬上床翻过他身侧之际,一个旋即他就已经被压在他身下。 「你不是睡了?」陆槿睁大双眼,双手已经被他压在头顶。 「阿槿没来,为夫怎么睡得着?」语毕他浅浅在他额上印下一吻。 「喔…这几天累坏你了?」他仰起头也在他鼻尖吻了一下。 「看见娘子就不累。」端木燁秀丽的脸上崁着一双秋水迎波的下垂眼,眼底闪着翦翦光芒。 陆槿心中警铃大响,猜想这是要直奔主题的前奏。 他嚥了一口口水,佯装镇定的说。「那要不,今晚我来吧?」 「你来?」端木燁很认真注视着他。 「嗯,我来。」 「那你想…怎么来?」 「你先放开我。」陆槿扭了扭被他束缚住的手腕。 端木燁松开手坐起身子,双手撑在身侧,一副放马过来的样子。 陆槿也坐起身,伸手解开他里衣的绳带,露出了他精壮的身体,他抚过他光滑泛着凉意的皮肤,把脸埋在他胸前。 他吮着他胸前的粉点,舔吻之际还轻轻嚙咬,在含住时还用舌尖挑弄着。 他一边吮一边偷看他,见他眼角泛红就知道,他应该是挺喜欢的,于是又转向另一边粉点,依样画葫芦的又舔又咬。 粉点被他舔吮得闪着水光散着红晕,陆槿连自己看了都觉得口乾舌燥。 玩够两点红梅后,才又慢慢往下乱舔,甚至隔着褻裤含住他微勃的阳物,顺着形状边用手搓揉,边含边吸。 端木燁垂着眼看他的每个动作,不自觉的深吸了几口气。 见他褪下自己的裤子,用手先擼动几下,接着俯身一口含住前端,酥麻的快意自下身蔓延至脊背后。 压抑的一声喘息从他微啟的唇中洩出,幽黑的瞳孔又加深了几分热意。 他趴伏在他勃发的雄伟前,当把圆钝的顶端含入嘴里的时候,陆槿可以感觉手下握着的尺寸又胀大了几分,羞羞地红着脸闭上眼睛,仔细地用口腔包围他。 依着自己总被舔射的经验,用舌勾住龟头与伞翼下的皱褶,带着力道的吸吮那个地方。 然后舌头略施力道抠舔着柱头上的小孔,这几个动作他在脑里练习了几十遍,但真的实做起来却让他下頷发酸。 毕竟这人的尺寸太浮夸... 接着他放软舌面试图吞下更深。 他边吞边不可自抑地发出一些呜喑声,但怎么放松他就是吞不下整根阳物,那物顶在喉头前有些不适,只能忍着欲呕的吐意开始上下抽动自己的嘴。 怎么回事这人? 大成这样简直逆天,果然天生就是当一号的佼佼者。 正所谓千金易得,好攻难求~ 陆槿一边想一边抽送自己的口腔,舔爆你,吸爆你,让你逞能?让你这么厉害? 原来这就是梅慕雨给他建议的榨乾计画。 可怜陆槿这么认真、如此贯注给端木燁做口活,实则把自己推向火坑。 喔不!是火山。 端木燁微闭双眼感受陆槿口中的温热还有殷勤的服侍,一手扶在他头上加速他的速度。 「唔…」陆槿头被他抓住前后挪动,他还可以感觉他的腰似乎也微微的摇动。 嘿嘿~每次都是我先射,说什么这次也要让你先射。 他就任由自己的唾液漫溢在他的柱身周围,吮紧又吮紧的持续动作。 牢不可破的那物却愈发坚硬翘立,丝毫不见要释放的跡象,但陆槿觉得自己下巴酸得都快掉了。 怎么可能?小爷我嘴都快乾了,你大爷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他又努力了一阵子,终于颓然放弃退出他,先是揉了揉自己下頷和脸颊。 「你是吃了什么啊?」惶惶地看着他。 其实端木燁真的没吃什么,看他平常的吃食就知道,他吃的简直比和尚还素。 「随便你了啦!」他累得往后倒,胸口累得一喘一吁。 端木燁一阵发矇。「阿槿怎么了?」 「我累…」什么榨乾计画? 根本又是榨乾自己的计画?! 「阿槿,你做得很好。」他侧躺他旁边单手支着自己,柔声的说。 「有吗?」 「嗯。」 「不用敷衍我,你根本就没有…」 嘴边的话就是说不下去。 「没有什么?」 「没有…没有…」他难为情地遮住脸。「没有射。」 端木燁一听嘴角立刻微微上扬,原来自家娘子是没有成就感来着。 「我很舒服,真的。」 「只是…」 「只是?」陆槿放下遮住脸的手,有些窝囊的看着他。 「我想在你里面射。」他含有深意的瞄向他的下身。 陆槿一听自然脸就烧红了起来。「不行啦~你…你每一次都搞太久,我又不是铁打的…」话说到到最后几乎有如蚊吶,在端木燁耳里听来不像是在抱怨,反而是称讚。 「阿槿不舒服吗?」他喜上眉梢的问,话里尽是骄傲。 「你明知故问!就是太舒服了,我…我…」他看似气恼但耳尖慢慢染红 那句舒服像帖春药,端木燁上前吻住了陆槿,千言万语全都倾注于柔软的唇舌中。 他搅动他的舌,纠缠、追逐、不放。 他翻过他的身体让他趴着,翘起他的桃臀,扯下他的褻裤准备帮他润滑时,发现后庭早已湿润软滑。 「你早就准备好了?」他眼神幽暗,两指轻轻松松顺着柔软滑入深处。 他有委屈的点点头,接着又说。「你真的每次都太久啊!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某物大力地顶撞进来,整个卧房除了他的叫嚷只剩肉体碰撞的声音。 「你…你…」陆槿被进出得欲仙欲死,想骂端木燁的几句话是怎么也说不完整,只能你你你个不停。 「我怎样?」他用身体贴近陆槿,使劲地抱住他,深埋的那物又重重捣了几下。 「嗯啊…嗯嗯…」除了大力地喘叫,他已然说不出一句话。 自作孽,不可活。 他终于深切的体悟这句话,字字血泪啊! 「还是你这里好,又热…又紧…」他恶意拧了一把他的软嫩的翘臀,瞬间泛开一块红晕,更是爱恋不捨地来回抽插那处。 陆槿手臂无力撑住自己,兵败如山倒颓身任他抱着,连连换了好几个姿势。 这夜,他被反覆乾煎油炸,战况惨烈的输个彻底。 而某人隔日,饜足地上工去了。 另个彷彿剩下渣子的某槿,此后又喝了好几天粥。 ◇某寒有话说: 我家阿槿的番外受苦篇就到这~?゜?(???)?゜? quot;雨后骄阳quot;还有一滴滴番外要更, 快可以完本了,大家看得还可以吗? 雨后骄阳/番外三 不满意(一)(H) 万烈阳觉得小雨最近怪怪的,却说不上哪儿怪。 两人无论在个性上、性事上都颇契合,可是最近总觉得他心事重重。 譬如前夜。 「啊哈~嗯~太阳!太阳!给我…」梅慕雨叫的是丝丝入扣,一声一声的吟喘都是难耐的欢愉所堆积起来的。 秋水双瞳里更是无法掩瑜的赤裸快意。 「小雨!」万烈阳听见他的索讨,整个人更是一下重一下轻的在他身上来回抽插。 将肉刃深埋在他菊穴里抽出一半,又往前一顶全部没入。 伴随着快感一阵一阵地涌上,他爱怜的吻咬住他的后颈,循序渐进愈发出力地操着他。 「小雨~我喜欢你~」他啃吻着他的微凸的蝴蝶骨,连他泛的细汗都捲入口中,只觉甜口入心。 他两手钳住他的纤腰,腰部以下使尽全力的衝撞摆弄,直到感觉他甬道内愈发收紧,脸上的表情隐忍紧拧,吟喘声也愈发急促,他又重重捣弄几下,让梅慕雨哭喊着洩了出来。 等他射完,他这才抽出性器,将半透的白浊射在他的背上。 「小雨,还好吗?」他拢好他的被褥,发现他好似闷闷不乐。 「为什么不射在里面?」 「我…之前不是害你发热吗?我怕你又…」万烈阳脸红了红。 「喔…」梅慕雨垂下眼。 万烈阳还想解释就发现他已经闭眼睡下,不捨再吵他,将他收在自己怀中紧紧抱着。 眼底金灿闪闪,全是化不开的蜜蜜甜融。 ※ 譬如昨夜。 万烈阳知道昨夜他似乎惹恼梅慕雨,今夜便想将功赎罪的好生伺候他。 两人唇齿交缠。 万烈阳轻柔地吸吮着他的舌瓣,梅慕雨很是陶醉地配合着他,发出嘖嘖的水声。 他唇口往下,一口含住俏立的红梅,另一边则用手指拨弄轻捻。 「嗯…」 「喜欢吗?」 「嗯…再用力一点…」 万烈阳知道梅慕雨喜欢他粗鲁一点,但他就是不捨得对他太过分,毕竟两人的初夜那时的惨况,在他心里留下了阴影。 万烈阳的五指握住了他的肉萧反覆搓揉,粗礪的指腹摩娑着他的铃孔,让梅慕雨又痛又爽,发出了唉唉的叫声。 见他爽麻的可以,便俯下身直接将肉萧含入口中,一口气含到底。 「嗯啊…」他浑身一颤发出满足的呻吟。 万烈阳感受到嘴里的肉萧阵阵颤抖,又热又硬,便开始仿着抽插的动作上下吸舔,运用着灵舌配合穿插,很快就让梅慕雨不停急喘吟叫。 「不行…不行…太阳…」 万烈阳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要射了,口腔紧紧一缩直接将他舔射了,还吞了下去。 梅慕雨胸口起伏猛喘着,莹白柔嫩的肌肤泛着情慾的粉红色。 他伸出手抚着万烈阳的脸侧。「进来…太阳你进来。」他语气软软,如画的眉眼里都是期待。 万烈阳金眸深邃幽幽,掰开他的腿,藉着润滑膏药将手指一进一出替他开扩着紧窒的菊蕊。 「你进来…你快进来。」 「不行,再一会儿。」 「我不等,嗯~~你快进来!」 「你乖,再一会儿就好。」 万烈阳十分有耐心地渐增几指,直到花心内柔软不已,才握着自己蓬发的性器慢慢进入了他湿滑的花径之中。 他一进入便被他收缩阵阵的花径绞的一阵低喘。 「你就这么急?」他拧了他全身上下最有肉的粉臀一把。 「我想要你…想要你」梅慕雨双颊泛红、用两腿紧夹住他的腰,用自己的屁股蹭弄了万烈阳的性器,语气都是不耐。 「小雨你这妖精!」说完后亲了亲他的菱唇,捧住他挺翘的肉臀,缓缓地进出了起来。 万烈阳用规律的速度几浅几深的徐徐进出。 每一下都滑掠过梅慕雨最喜欢的位置,弄得他嗯嗯啊啊地直叫。 但梅慕雨似乎觉得不够,一直叫他快点,手也开始摩擦自己萌动挺直的慾望。「太阳~给我…」 梅慕雨从喉中交织出泣声与吟声,菊穴内热麻酥软,嘴角也溢出一丝律液,儼然无法再承受他给的强大快感。 来回抽顶之间梅慕雨承受不住后穴的痉挛快感先射了,后来万烈阳才射。 这次,他射在了他平坦的小腹上。 万烈阳替他拭去液体后,柔柔地吻着他,像是对待最珍贵的宝物。 「小雨…我好喜欢你。」 ※ 是吧~是吧!是不是很契合呢? 就在万烈阳活在自我感觉良好的美梦下,却在某日听到… 「不满意?」 「嗯…」 「你不是说…他挺、挺热烈的吗?」大声质问的人是陆槿。 「你说话可不可以小点声,是想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欲求不满吗?」 「好啦,不过你说你不满意是啥意思?」 「就字面上的意思…」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半年了。」 「才半年你就不满意,难不成你…想换人?」 「不是不是!就…他太温柔了嘛~人各有所好,我就是喜欢…粗…一点。」 陆槿沉默地看着他,眼里不屑满满。「这位梅先生,你是要多…粗?」 「就…」 万烈阳今日下午开了小差,想带梅慕雨去城北新开的烧鹅舖子品嚐一番,谁知就这么巧听了墙角。 而且还是自己的墙角。 听来听去都是什么”不满意”、”换人”什么的。 一颗心就像被吊着鞭打一样难受。 他一直以为这半年的相处已经融化他闭塞紧守的内心,以为他给的笑容都是真心实意,甚至床笫间的事两人也是天衣无缝... 原来小雨…不如自己想的这般喜欢自己。 ※ 梅慕雨坐在床上吁叹了一口气。 都已经快子时了,小太阳怎么还不回来?是还在流连小倌馆吗? 这五、六日要不是他发现床褥上有人睡过的痕跡,他根本不知道他回来过。 最近他发现一个摆算命摊很好的地点,不是庙门口、也不是茶楼口,而是距花街的最近的路口。 因为不管是小倌或是妓子其实都想找个良人赎身,那么就轮到算命师出场啦! 可就在前几日他收摊时,却看见了某个意想不到的人。 他甚至连着两日看见他进去,而且出来都至少是一个时辰之后。 不会的!这漪竹馆是画仙楼的產业,万烈阳去巡视查帐也是正常,可为什么自己这般在意呢? 他不断说服自己要相信他,可被伤害过的心就算伤痕復原,还是会草木皆兵,谁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啊! 这半年来,是他穿越来后过过最开心的日子。 小太阳对他的呵护备至、对他的关怀问暖,让是孤儿的他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曾经对他的感情疑虑也都被他消磨得一乾二净,剩下的尽是满满的依恋和倚赖。 他真的觉得自己终于遇到生命中的另一半。 也开始相信命运,相信老天让他穿越来此,便是要来和万烈阳相遇的。 “这漪竹馆是于东悦在管的,关他何事?”张放小恶魔说。 “说不定是于东悦临时有事,请他帮忙的。”张放小天使说。 “那那个小倌情意绵绵递给他东西,他为什收?”张放小恶魔又说。 “也许只是帐本啊”张放小天使急的辩驳。 “放屁!男人啊都是管不住下半身的!”张放小恶魔指了指那处。 “小太阳才不是普通的男人!!他说他只喜欢小雨的…”张放小天使气的两手插腰。 “男人想要的时候什么话都说出口?你以前还少吃这亏吗?”张放小恶魔推了小天使一把。 “以前是以前,古代男人可是很专情的!”张放小天使被他说的一阵心痛,手摀着心口有些委屈。 “古代人专情?那为何花街柳巷里那么多都是男人?你傻呀!” 「你们别吵了!!」 梅慕雨敲了敲头,把小恶魔、小天使全都赶出脑外。 他坐在床榻上,手抱着膝盖埋在双臂中,静悄悄地房中隐隐传来抽泣声,原来不知何时泪已低垂。 ◇某寒有话说: 嗯,大伙儿可还记得某寒?sorry消失这么久... 其实文都写完了,就是犯懒(别打我...) 好啦!这几日某寒会把这篇quot;小太阳amp;小雨quot;的雨后骄阳/番外都po完!! 若大伙儿等不及, 在这边广告一下, 可以去【米国度】搜寻一下~~ 那儿还有某寒最爱的风弄老师还有荧夜老师... 某寒爱你们! 雨后骄阳/番外三 不满意(二)(H) 梅慕雨觉得睡不太安稳。 他尝试翻身侧睡,却发现自己不能动。 是真的不能动! 他倏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被高高绑在床头,两脚也被屈膝用棉绳连带着大腿一起束缚着,这种姿势简直是quot;钙片quot;里才会出现… 重点是,他浑身赤裸! 赤裸欸!没穿半件衣服欸!... 他环顾床榻四週,这个格柜和被褥都是自己的,应该就是自己的房间没错。 那他应该没回去二十一世纪啊… 本想开口喊人来救他,可这副光景要被谁看去都不是太光明吧? 床帐帐纱叠叠层层,看不太清现在究竟已天亮还是半夜,他苦恼了他!... 就在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在作梦的时候,他听见外室的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帐纱外隐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榻边。 看那身影他知道是万烈阳。 「小太阳?」 唰—— 帐纱一把被掀开。 果然是他。 「小太阳、是你绑得我吗?你…你快把我放开!」 梅慕雨觉得自己手臂麻了,向后曲着的小腿也渐渐一阵麻痺。 他又叫了他两声,他却始终没有理他,只是面无表情用眼一直扫看着他。 那个眼神露骨又冷漠。 就在他觉得奇怪的时候,他发现万烈阳开始脱衣服,然后爬上床榻盯着他。 梅慕雨一直觉得他有一个颠倒眾生的肉体,结实澎发、块块分明,尤其腹部以下的线条和那处的大小形状,根本就是会行走的艺术品。 他不自觉吞咽了口口水,完全没发现自己早已身陷危地。 他看见他手上不知何时摸出一纝东西,他拿出一条丝带,紧紧缠绕住他的肉茎,还绑了一个结。 然后俯身深深吻住他。 他的舌肉厚实,每每搔刮他口腔里的软肉时都会让他不自觉分泌唾液,然后唾液会随着汨出唇旁,晶亮水盈,任他採擷。 吻依然很销魂,可现在梅慕雨却有些害怕。 光是万烈阳不发一语就够恐怖了,加上他侵略十足的吻和触碰,更是让他慄慄不安。 他知道小太阳对他一向温柔,一点疼都不捨得他挨,为什么突然转性了呢? 所以他想撇开头,不想继续这没有交心的掠夺。 但下巴却被万烈阳狠揪住,粗暴地、不留情面地攫取舔吮着他口里每一寸。 这是一个非常纯粹的吻,如果真要梅慕雨形容的话,就是只有发洩的情慾而已。 「唔…不…」他被他掐住的下頷紧紧发痛,所有的话都被他吞入口里。 待他吻得够了的时候,梅慕雨早已水眸迷离,用被吮咬的红唇断续的喘着气,心脏也异常的怦怦作声。 他起身床旁摸出一根东西,不知道在捣鼓什么。 梅慕雨因为仰躺着看不见,只能不断带着鼻音哀求他。「小太阳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疼…」 可某人却依旧故我,掰开他被曲起绑缚的双腿,还揉捏了两下他的臀瓣,在他的菊蕊上抹了东西。 「什么?啊…你放了什么?」他驀地瞠大双眼、脑中一白,甬道内传来阵阵灼麻与疼痛,然后冰冷的不明物慢慢插入里面,藉着润滑越插越深。 他猜那应该是古人所谓的玉势。 「不要…呼啊…不行再深了…」他无力地挣扎着。 玉势前头插入时他还可以忍受,但越往里插却随之越粗大,几乎似顶到了底才停下来。 他不知道万烈阳怎么固定插在他体内的玉势,总之它就是不会掉出来,而甬道内也很听话地阵阵紧夹,冰火交杂的异感让他胸口喘地上下起伏。 梅慕雨呼吸紊乱,满脸红霞,被撑开的那处竟开始觉得麻痒,他想万烈阳一定在玉势上涂了什么助兴的膏油。 他望着万烈阳睥睨着他的双眼,里头虽然依旧是金光灿灿,却是没有情感交集的目光,森森泛着寒意,陌生极了。 此时他真得有些着急的怒嗔道。「小太阳你先放开我…好吗?…嗯啊…」 不等他说完,万烈阳开始粗鲁的啃吻着他,从脖子一路啃到胸前两点,使了点力边吸边咬。 还一手搔掐着他被绑缚的肉茎,一手握着后头的玉势在他体内来回抽插着。 这一系列动作弄得梅慕雨是吁吁的喘吟,求饶也断断续续。 「不要…不要这样…」 梅慕雨真的觉得快疯了,这个男人不断撩拨着他,要命的是后处那穴被他插的不断传来酥麻痒感,直挠着他的理智。 而前方的肉茎又被他绑束着摸弄,又涨又痛的感觉让他无法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 这样的恶意和刺激没让他觉得新鲜,反而泪眼朦胧抽着鼻子哭了起来。 「小太阳…你放开我…呜…呜…你放开我好吗?…太阳…」 他是喜欢被虐、喜欢痛,但前提之下要有爱呀~ 如今他的行为就像玩弄一块肉似的,他不要! 他不要啊! 「放开你,你就要走了吗?」 万烈阳停下动作,起身望着双眼湿润的梅慕雨,终于低哑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 从那日听了墙脚后,万烈阳就不再早早回家缠着梅慕雨,都趁人睡着了才偷偷回到房中。 他会轻轻靠在他的身侧,贪婪地闻着他的味道,听着他的呼吸。 之前每次当自己拥着他睡时,梅慕雨都会直瞧着他的眼眸看。 他总会说。”我的小太阳就是我的阳光,照地我都融了~好暖好暖!” 但他觉得他才是那道光明,而自己此刻就像身处黑暗之中,而,可触不可及。 他知道小雨是一个很独立、坦率、直接的人,高兴就高兴,生气就生气,不会摩摩唧唧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所以心底才更黯然,他的默不吭声是不是代表两人有了什么芥蒂? 会不会有天,他就自己走了呢? 光是这样想,他就觉得自己好生气、好无助… 从他遇见他开始,他便不再是万烈阳,不再是以前的万烈阳。 他总是会想很多。 想着如何让小雨开心,让小雨欢喜,让小雨像之前说的那样,一辈子黏住自己不放。 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真心了,但小雨似乎没有感觉到。 原来真心被踩进泥里、被吊着鞭苔,是这样痛苦… ※ 他知道自己不够聪明,所以他直接去问了陆槿。 没想到陆槿却告诉了他意外之外的事。 「他很喜欢你,真的!只是…」 「只是?」 陆槿低眉瞥了一眼急忡忡的万烈阳,一个恶念便冒出头来。 「他呀喜欢来硬的,你不知道吗?」 万烈阳一时语塞,俊迈白皙的脸上有些窘迫,说不出半个字。 陆槿心里奸奸一笑。「他这人挺怪的,他喜欢疼痛、喜欢粗鲁,那样他才会感觉活着,感觉被需要。」 万烈阳宛若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可是他亲口所说?」 陆槿点头。「当然。」 当然是真的,他有被虐倾向啊,你们都在一起半年了还不知道吗? 他又加了把劲。「他是不是常叫你…用力一点?」 「嗯。」 「那你就别客气啊!所以说你不对他粗鲁点,他不满意,自然就闷囉!」 原来如此!原来小雨不是不够喜欢他,只是方法不对而已。 那之后万烈阳便开始依小雨的喜好筹划一番。 他是不敢再细问陆槿,于是只好转向漪竹馆里的小倌,那儿软香红帐,各个都是床笫能手。 难道还愁吗? ※ 「阿槿你笑什么?」端木燁一进院子就看见陆槿一人坐在亭子里窃窃地笑。 他那模样像隻做了什么坏事的小狐狸,好不可爱。 「有人屁股要惨了…呵呵呵…」陆槿掩嘴而笑,水灵的细眸里尽是得逞的星光熠熠,看得端木燁一阵心痒。 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梅慕雨阿梅慕雨,这都得怪你当初给我出的什么餿主意~哈哈哈~ 「那你的屁股要不要也试一下?」 陆槿斜瞋了他一眼。「你还嫌我不够惨吗?昨天我已经捨命陪君子,今晚我、要、睡、觉!」说完就撇开头。 「这事不是你说了算!」 「不然谁说了算?」 「妻以夫为天,自然是为夫说了算。」 「我们是两夫夫好吗?平等的!平等的!」 「何来平等?次次皆为夫出力,你都躺着而已…」 「哇哇~端木燁你说话太过分了吧?我偶尔也…也趴着…」 「是吗?为夫怎么没什么记忆?」 「你…你…你今晚给我等着!我让你记个明白~」 「为夫等你。」 陆槿此时才发现中计,可为时已晚,当晚屁股又盛开灿烂。 ◇某寒有话说: 嗯嗯,老实说某寒真的很爱小雨, 这款抖m型小受太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