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鬼同人)唇齿相接》 1.辰巳(H) 2.夏野 3.回忆 4.贩卖机 5.野合(HH) 6.失踪(HHH) 7.天台 8.工坊家(上) 9.工坊家(下) 10.序幕 11.葬礼 12.尾崎 13.检查(HH) 14.瘟疫 15.初恋 16.接吻 17.爱意 18.约会 19.暗涌 20.偷情?(微H) 21.禁忌 22.阈值(H) 23.磨穴(HH) 24.情人? 25.联姻 26.室井 27.大雨(上) 28.大雨(中) 29.大雨(下)(微H) 𝔭ó18вт.𝓬óм 30.爱欲(上)(HH) ρô18ьω.côм 31.爱欲(中)(HHH) 32.爱欲(下)(HHH) 33.东京(含分支选项) B34.归返 B35.寺院 B36.隔离 尾崎医院,院长诊室。 “这个月,村里一共死了10人。” 敏夫道:“昨天,清水惠的父亲,清水隆司也去世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村里爆发了传染病。” “不能上报给町政府,让卫生部门来调查吗?”静信问。 “没有外伤,没有内出血,单从死者的血液报告来说看不出任何传染病的迹象。” 敏夫按住眉头:“再者,死者中一半都是高龄去世的老人,就算将报告提交到町政府内,也不见得会受理。” “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到证据。我们对发病的流程已经非常熟悉,从贫血、热伤风或中暑开始,全身无力,神智不清,数日内急剧恶化至猝死。” 男人起身,掏出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一旦遇到了这样症状的患者,立刻隔离。至于之前出现症状的奈绪小姐,我会打电话通知。” “但是,还不能将传染病的事情向村民们宣布,不然会引起恐慌。”静信道。 “石田先生那边已经制作了传单海报,加强了对任何新病例的监测。”敏夫道,“我们能做的,除了继续深究病因外,就是教育大家注意个人卫生,在出现任何疾病症状时立刻寻求帮助。” 静信点头:“我会和村委会的人沟通,让他们组织一队志愿者,挨家挨户排查。寺庙这边也会帮助传达信息。” “病因我一定会找出来。” 男人梅棕色的眸子闪烁着厉光,尖锐得如同破晓的第一缕曙光,面容沉肃而坚毅。 “我不会容许莫名其妙的东西继续践踏我的村子。” 静信看着正颜厉色的好友。 为死者而生的树木,世世代代从事丧葬业的人们,被死亡的阴云笼罩着的土地。 如果疾病继续蔓延下去,这个村庄终将被时间遗忘,化为尘埃,连同他的名字,他的存在,还有他对这片土地的所有情感。 【行之事,莫自知;欲行不行,所恶反为。 是则非吾所愿,法乃善。 故行者,非吾,乃吾内之罪也。】 原罪么。 男人持着佛珠,轻轻移开了视线。 ... 诊室里的空气异常沉重。 坐在桌边,一脸怒意的少院长,还有静驻沉思的少主持。 德子坐在一边,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医生。” 少女轻灵的声线打破了一室死寂。 敏夫转头看去,女孩可怜巴巴地站在一侧,抱着一杯牛奶。 反思了一下自己今天对她的态度,他喟叹一声,调转了办公椅的方向。 “以后,身体出现任何问题都要第一时间打我办公室的电话。” 女孩点点头。 敏夫看着那惨白的小脸,心里一阵疼惜。 他不自觉地将她拉到身前,顺了顺少女的裙摆,又捋了捋她垂落在胸前的长发,动作亲密极了。 静信站在一侧冷眼旁观。 男人坐在旋转办公椅上,两条长腿支着,双膝微敞,把少女夹在中间。他捏着女孩的手,仰头低声说着什么。 些许是一些半是哄人,半是教育的话。 女孩瘪着嘴,小声地回应着。 她快速地瞥过自己的方向,似乎有些不自然。 好友也看向他,随后又说了什么,女孩才慢悠悠地搂上了好友的脖颈。 ……光天化日之下。 静信捏着佛珠,回避着视线,感觉荒唐极了。 二人终于叙旧完毕,他把她放开了。 好友板了一天的臭脸终于松弛下来,神色显出几分餍足。 “德子,智子婆婆的指标一切正常,但那位护工出现了症状,这几日又与婆婆密切接触,保险起见,要把她们两位隔离开。”敏夫道,“你暂时不要回家了,就住在……” 一阵喧闹自门外传来。 乒铃乓啷的,只听见看护士焦急的声音:“等等、院长诊室里……!” 钢质门被大力拉开,发出一阵回响。 少年还穿着校服,墨发凌乱,额角挂着汗珠,白衬衫皱皱巴巴的,好几处都落着枞木针叶。 那对靛蓝色的眸子焦急地转了一圈,最终定在了屋内那个娇小的人影上。 “德子学姐!” 他快步冲过去,握住了少女的手:“你没事吧?” 德子不免有些感动:“夏野君!谢谢你……我没事,我、我就是回了东京一趟。” “东京?”夏野松了一口气,“下次叫上我吧,一个人来回多危险。” 静信低声嘱咐门外乱成一锅粥的看护士们,合上了门。 他环视一圈,并没有出声。 少男少女的双手紧紧相握,就像神话中的神祇赫尔墨斯同山林宁芙相遇一样。 他们的影子在明亮的白炽灯下拉长,仿佛拉开了戏剧的帷幕,上演着一出关于青春与希望的叙事诗。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不知何时从座位上起身,插兜立在少女身后,面色晦暗。 看着好友用舌尖顶着口腔侧壁,一副烦躁至极却不得不伪装冷静的模样,静信露出了然的神情。 十几岁的少男少女,洋溢到近乎漫出来的活力。 明亮的眼神,泛着光泽的头发,血气盎然的肌肤。 他们的呼吸都沾染着自太阳车辇洒下的金色光泽。 那是青春的神采。 他们才是那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敏夫,早已步入家庭之境,岁月在脸上刻下沉稳痕迹的男人。 这出华丽的剧目里,你的位置又在何处呢? “结城同学,今天的搜寻辛苦你了,但诊室不是随便闯入的地方。” ——看,你就这样急急登场了。 “对不起,尾崎院长。” 少年的声音彬彬有礼,却仍抓着少女纤细的手指不放。 静信的嘴角弯起一丝更深的讥诮。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宣誓主权、求爱,你呢? 你有胆量伸出双手,将心爱之人拥入怀中吗? ...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滞。 敏夫挑挑眉毛,继续之前的话题:“德子,你暂时不要回家,就在医院隔离吧。住院设施比较简单,你不适应的话,也可以去后庭住,空房间有的是。” “后庭是您和孝江夫人的私人住处,这样不合礼数。”夏野道,“我父母、包括我都身体健康,可以照顾学姐。” 男人勾唇,声音却冷了下来:“少年,现在不是感情用事的时候。德子很虚弱,她需要待在医院随时接受检查,以免出现任何状况。” “您一直埋头钻研病历,院里人手不足,更不能让孝江夫人承担额外工作。” “小子,你觉得我处理不了吗?作为院长,我的决定是基于专业考虑!” 静信站在一旁。 他的目光悠悠落到冲突的主人公,从刚才起就未置一词的少女身上。 德子注意到了男人的目光,心下冷笑。 旁观矛盾激化,这就是你堂堂少主持的作风? “我很高兴,夏野君。但是我不能给结城先生和小出夫人添麻烦。” 德子捏捏他的手,随后轻轻松开:“你今天更应该好好休息,我不想看到你累倒。” 夏野抿唇,安静下来,只是眼睛还盯着她瞧。 随后,她转身面向满脸不虞的男人,悄悄拽住了他的袖子。 “医生,您别生气。您现在肩负重担,需要深入调查病例,分秒必争的时候,我也不想让您分心……” 敏夫看着少女的眼眸,叹了一口气:那你说怎么办,我不会放你回家继续住的。 少女唇角轻扬,露出一个微妙的微笑,细白的手指缓缓指向房间角落—— “我去寺院住。母亲是信徒,之前就叮嘱过我,每月底去寺院住几天静修。” 那对又黑又亮的眸子微眯,边缘融合着潋滟的漂亮水泽,视线轻飘飘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您说呢,室井主持?” B37.邂逅 整个屋子的人都盯住了他。 静信有些讶异,但还是不紧不慢地开口:“是这样,也快到我和山野夫人约定的时间了。” “可以。”好友露出放心的神色,“寺院那边地势高,空气质量也好,很适合静住疗养。静信很擅长料理,你去了正好让他露一手。” “寺院很安全。”少年也道,“我会去看望你的,学姐。” 看着骤然平和下来的氛围,男人默默捏紧了佛珠。 静信微笑:“天色也晚了,德子小姐,既然您已经带着随身行李,就直接随我去寺院吧。” 敏夫去药房拿了几包补剂,又对少女一阵叮嘱。 夏野则紧紧跟在少女身后,直到把她送上车。 微暗的暮色下,医院的米黄色的影子逐渐落在身后。 “万物皆因缘而生,因缘而转,德子小姐来到外场村,倒是邂逅了两段不寻常的因缘。” 后座上,男人缓缓开口。 “室井主持果然是恶趣味呢。” 少女没有正面回应,美丽的眸子讥讽地看向了他:“刚才的情况,您却一直袖手旁观,真不像您的作风。” “世上之事如流水,我作为一名住持,习于观察世间万象,而非干涉。” “好一番精妙的话。” 少女伸手按下按钮,隔音挡板落下,将车厢割成两部分。 “刚才我就想问了,面对医生那么一番慷慨激昂,势必保护村子的话语,您的反应倒是很平淡呢。” “您想说什么?” 德子紧紧盯着男人淡然俊逸的面孔:“世上之事如流水,面对疾病蔓延的外场村,您也打算袖手旁观么?就像一棵沉默的枞树,在岸边观察河流涨落,又或是忠诚的判官笔,将苦难收篆进您的书薄之中。” 男人的目光终于投注在她身上。 他审视着她,眼镜边框反射出无机质的金属光芒。 “您清楚的吧,母亲是忠实的信徒,不仅是您的小说,甚至连您的随笔我都看过——【村子被死亡所笼罩】,不像虚构,这是作者对自幼生长之地的评语。” “好厉害呢,结合现在的境况一看,您有预言家的才能啊。” “或者说……诅咒?” 少女坐在他身侧,漆黑的发丝落在雪白的皮肤上,神情狡黠而讥讽,宛如诱惑旅人误入深渊的海妖。 这是一对尚且年轻的眼眸,漆黑而明亮,却像一面镜子,将他的内心映衬得一清二楚。 他淡淡道:“你在冲我发火吗?还是说,你认为这村子的苦难,是因我而起?” “啊、您没有使用敬语了。” 她扬起唇角:“我没有生气,当然,我也没资格对这个村子里发生的事、或者对您的想法进行评判。” “我只是,很好奇。” 她的声音轻柔而悬浮于夜色之中。 “阅读您的小说,我总感受到一种淡漠、自怜的破坏欲望,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纳入狂潮之中。” “……在您的文字中,或许是看到了可笑的我自己吧。” 静信看着身侧的少女。 他的脊背依旧笔挺,只是竹节似的修长手指不知何时紧攥了起来。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感觉。 就像是庭院中盛满清水的竹筒骤然翻倒,“咚”地敲击在岩石上,清脆而明亮的声音。 又或是挂满落雪的黑松叶不堪重负,积雪扑朔扑朔,飘摇零落。 “是吗。” 男人转过脸,面上是一贯的淡然。 只是手指顿了顿,按下了暖气的送风按钮。 ... 静信将她安排在了供香客住宿的宿坊中。 “定时供应的禅食已经结束了,你想吃什么,我简单的做一点。” 男人系上扎染的布围裙,用袖留固定住宽大袖口,露出紧实修长的双臂。 “都可以的。”德子睁大了眼睛:“虽然医生说过您擅长料理,但是果然还是有一种违和感。” “这也是教义的一部分。”静信笑了笑,“荞麦面可以吗?食材剩的不多了。” 呈上餐桌。 一阵温热的蒸汽与傍晚的凉风相遇。 深褐色的面条井然有序地排列,盘边缀着的几片翠绿的香葱。每一根面条都被冷水激活,带来令人意想不到的爽滑与弹性。 面汤清澈透亮,蕴含着淡淡的海带与酱油的香气,暗藏着四季流转的自然之味。 好吃…… 德子满足地眯起眼睛。 “不愧是少主持!这就是所谓的禅意料理吗。” 看着少女鼓起的双颊,静信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 用完美味的饭食,又在宿坊的特色枞木浴汤中泡过澡,德子穿着浅黄色的浴衣,神清气爽地在宽敞的寺院内散步起来。 室井一家住在礼拜堂附近的方丈室中,完成晚课后的其他僧侣也早在僧房中入寝,偌大的建筑空荡荡的,只有星点晕黄的灯火。 沙沙作响的枞木林卷携着夏夜的凉风,德子不知不觉走到了寺院的正门。 室井寺院位于北山之上,门前有一道长长的石阶,一直延伸到山脚。 德子来到阶前,望着脚下铺展的外场村。 月光如织,洒在无数屋顶上,将这小小的村落渲染成一个宁静而神秘的世界。 寺院的屋檐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与村里的房屋和树木交织成一幅静止的图画。 “真美。” 德子感叹着,迈下了几节台阶。 登高望远,住在这样云端之上的寺院,也许心境也会变得豁达吧。 夜风微凉,拂过石阶旁高大的枞木树林,带来阵阵蝉鸣,这声音在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德子闭目享受着微风,耳畔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她惊讶地望去,只见下方不远处,一团漆黑的人影正立在石阶之上。 “是谁?” 少女又向下走了几步。 是一位十四岁左右的少年。 少年站在层层迭迭的树影下,月光映照着他苍白而俊秀的五官。一头紫发厚重而柔顺,在夜色中泛起一层神秘的光晕。 他那未完全成熟的身躯被一套剪裁合体的西式套装包裹,洁白的丝绸领巾整齐地迭放在他的胸前,闪着微妙的光泽。 双眸是浓郁的暗红色,宛如葡萄酒倒映的晚霞。唇色很淡,近乎要和那惨白的肤色融为一体。 “晚上好,美丽的小姐。我叫桐敷凪砂,住在高岗的洋馆里。” 那声音尚且青涩,筝音般优美而清澈,却诡异地带有一种神秘而古老的气息。 他站在那里,简直像一位从哥特式的油画中走出来的贵族后裔,同这古意盎然的日本寺庙格格不入。 “啊……你就是桐敷家的少爷。”德子恍然大悟,“你好,我叫山野德子,八月初才搬来村子。” “我知晓此事。” 那少年露出一个优雅的微笑:“我们都是村里的新住户……很高兴认识您。” 德子皱眉。 以弟弟雅人那时作为参照,这个年纪的男孩正经历发育期,是最目中无人、无法无天的时刻,但眼前这孩子谈吐举止都透露出一种不符合年纪的成熟和沉着,几乎是诡异的超然。 那个眼神……宛如历经万事的老者,深邃得仿佛能洞悉她的灵魂。 她下意识地抱住胳膊:“这么晚了,你来寺院是有什么事吗?” 少年道:“只是外出散步罢了,洋馆离寺院也不算很远。” 少女沉默下来。 两个人在月色中遥遥相望。 凪砂轻盈地踏上台阶,与她的距离在不知不觉中缩短了。 他目光温和,随意地闲谈起来:“寺庙周围的空气格外清新……这连续两天的大雨,似乎洗净了一切。 大雨? 德子突然觉得额角隐隐作痛,有一些破碎的画面在眼前闪过。她努力地回想,还是无果。 “嗯……是这样。”她茫然地回应着。 少年露出了微笑。 “德子小姐,今天村民们漫山遍野地找你,还来洋馆询问了……听说你去了东京?” “……是的。” 他又靠近一些:“是乡下的生活太枯燥了吗?我可以理解。不过,既然打算回去,为什么又回来了呢?” “我不知道。”德子抱紧了手臂,“我……” 少年靠得近了。 标志俊美的面孔在皎洁的月色下显得格外妖异。 弟弟雅人的面孔像雕塑般冷峻、华丽而精致。而这少年却似一幅精心构思的油画,每一笔都恰到好处,深浅相宜。淡雅的眉眼下,轮廓勾勒出优雅的锋芒。 他的眼眸仿佛油画中最深邃的笔触,将一股神秘的魅力淋漓尽致地展现出来。 “这村里蕴藏着一种神秘的力量,引人驻足。我说的对么,德子小姐?” B38.邀约 “德子!” 男人清朗而焦急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是少主持。 “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换了一套深黛色的和服,漆黑的束带缚在腰间。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才看到黑暗中的另一个身影:“您是…………?” “您好,我叫做桐敷凪砂,住在高岗的洋馆。” 凪砂向他俯身行礼:“我刚才在同德子小姐聊天。” 静信疑惑:“夜晚造访寺院,您所为何事?” 少年道:“我在散步,不知不觉走到了这边……说起来,我是您忠实的读者,室井先生。” “你很喜欢读书?” 静信缓步下阶,走到二人身边。 “六本长篇和两本短篇集,我全都拜读过。”凪砂露出微笑,“还有杂志的随笔。” 静信也笑道:“这可真是难得,凪砂君,你或许是我所有读者之中最年幼的。” 话音刚落,那原本温和的少年面色骤然一变。 他那苍白的脸庞显得更加阴沉,血色双眸流露出尖锐的恼意与憎恶,将二人吓了一跳。 “不要用‘君’称呼我。” 他的声音猛然降了一个八度,变得成年男子般成熟和冷厉。 枞木上的夏蝉低低地哀叫着。 凪砂一顿,声线又重新变得优美而清澈:“我是看了室井先生的随笔,才决定搬来外场村的。” “【村子被死亡所笼罩】,指得就是这里吧。世代以丧葬为业,被代表着死亡的枞木包裹着的,这个小小的村落……” 他转过身,俯视着村子间流淌的稀疏灯光。 “祠堂般的村子,真是个不错的地方。我很满意。” 看着言辞不详的少年,又看向一旁面色如水的男人,德子心下说不出的困惑。 静信缓道:“仅按杂志上的文字就举家搬到陌生的地方,可不是常人之举啊。” “毕竟我是您忠实的读者。” 凪砂回过身来:“室井先生笔下的世界波澜诡谲,跌宕起伏,令人心生向往。只是没想到作者本身,竟是此般煮茶烹雪的文雅模样……确实让人意想不到。” “看来让你大失所望了。” 静信无奈。 “我曾幻想过您可能拥有像作品中角色一样的独特标志,或许是额头的角,或者背后的尾巴……” “但现在我看到了——” 凪砂轻声笑着,目光缓缓下移:“您没有那些显而易见的记号,而是拥有更难觉察的伤痕。” 男人面色一凝,迅速将左手掩到身后。 少年笑眼看着男人,又将目光投向一旁的少女,悠悠开口:“死亡的真谛可不止于皮肤之痛。” “真正的终结,是魂魄被时光所抛弃,是存在褪去至尘埃——那才是人们所未能承受的恐惧啊。” 静信眉头紧簇,困惑地上下审视着眼前的少年。 “那么,二位,我就此告别。” 他轻轻俯下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西洋绅士礼。 “欢迎德子小姐,还有室井先生来洋馆做客。” 那对血红的双眸微微眯起,窄长的瞳孔在柔和的月光下闪烁着不定的光芒。 “我会带着您的小说再次造访的,麻烦您届时给我签个名。” 披着一阵朗爽的笑音,少年走下台阶,直至完全溶入阴影中。 ... 二人打道回府。 沐浴着月光,德子看向身旁的男人。 他自刚才起,紧簇的眉头就没有展开,右手握着左手手腕上的金属手表,显得心神不宁。 “室井主持。” 少女轻声道。 “啊……德子小姐。” 静信匆忙露出微笑:“我准备好了寝室和被褥。没想到错开了,才出来找你。” 少女沉默地看着他。 那双美丽的眼眸披着月色,里面浮动着他看不懂的意味。 嘲讽、悲悯,还是空无一物的淡然呢? 皎洁的月色淋在她身上,穿着不算合身的浴衣,活像个流入凡间的精灵。 男人浅黄色的瞳眸剧烈地摇摆,突然感到一阵难言的紧张。 ……紧张? 静信偏过头,鬼使神差地道出了自己的秘密:“被那孩子看出来了,我……大学的时候,曾经尝试过自我了断。” 他不去看少女的表情,只是低缓地陈述着事实:“那是大二年终聚餐后,我回到宿舍里,突然感到一阵空虚与忧伤,索性拿起了削铅笔的美工刀。” “我知道,割腕不会让人致死,但我并不是想要一个结果,而是好奇死亡的过程。 或许那孩子说的没错,如此浅薄的理由,是对死亡的不尊重吧。” “戴着这块手表,也是为了掩盖留下的疤痕。” 少女沉默了半晌。 “这没什么可耻的,室井主持……相反,我觉得您相当有勇气。就算在我高考失利,万念俱灰的时候,我都没有动过死亡的念头。” “佛教中不也说过吗,所谓死亡,只是从一种存在状态过渡到另一种存在状态。您在用自己的方式探询生命的边界,在那一刻,您应当比任何人都更接近生命的本质吧。” “……也只有经历过这些,您才写出了如此具有重量的文字,能够令人们灵魂震颤的、充满瑰丽幻想的文字。” “这份痛苦,以及这种转变,都是您故事的一部分,是您给予这个世界的珍贵礼物。”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朦胧不清,闷闷的、就像隔了一层透明的罩子。 静信的目光落在她白皙而纯洁的脖颈上。 室井家族的家训中,直视是不合礼教的,应当将目光放在鼻尖、或者下巴处。就算短暂地同人对视,也该快速地移开视线。 可他此刻,却不可自抑地目光上移,落入了她的双眸。 叮铃铃。 一片轻脆的风铃声响起,细细密密的,此起彼伏。 寺院的入口处挂着一块祈祷板,那上面除了结缘纸条外系着几只风铃,那是香客们祈求好运和平安的象征。 少女循声望去:“是浅蓝色的风铃,真漂亮。” 静信的目光还停留在原地。 忽地,他急促道:“天色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在她疑惑的目光中,静信落荒而逃。 B39.暗示 第二天,德子早早地被叫醒。 她蜷缩在被子里,看见手机上鲜明的6:30,大脑还是一团浆糊。 “诶、诶…?六点?” 静信轻手轻脚推开了纸拉门,让晨曦的清辉溢满整个和室。 “早课已经结束了,马上就是早饭时间。” 德子呆呆地裹着软被,发丝乱糟糟的。 眼前的男人又换上了往常的漆黑和服,金黄的坛带垂挂于身体两侧,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沐浴在晨光中,一副庄严洁净的模样。 唯有眼角的通红泄露出些许疲意。 “室井住持,您什么时候起来的?” “五点的早课,我一般都是四点起床。” 男人从壁橱中取出香客专用的和服,是深邃的青灰色,腰带浅褐如初春枯叶。 少女喃喃自语:“但晚上不是还要撰写书稿吗。” “是啊,昨晚是凌晨一点左右睡下的。” 静信早已习惯熬夜,铅笔在稿纸上摩擦的沙沙声,能给他带来独一无二的慰籍与陪伴。夜晚于他来说,是一种难得的庇护,写作更是他脱下日间伪装的仪式。 只有夜晚,他才能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灵魂倾泻于笔下,以至于将睡眠压缩到极致。 每当第一缕曙光划破夜的幕布,他又将戴上那张莫测高深的面孔。 德子目瞪口呆。 这是何等的执念,她不禁想知道,他这一日复一日的铁律已经坚持了多久。 这座宁静的寺院,对外是众人心灵的归宿,对你而言,难道是难以解脱、水深火热的囚牢吗? “你会穿和服吗?先去洗漱一下,换上里衣吧。” 德子走到屋侧的水室。 一盆带着枞木香气的温水放置在洗面台上,旁边放着一块手作草木皂,再一旁挂着绣着柳叶花纹的软帕,那是室井家族的家徽。 冷暖适宜的温度唤醒了肌肤,德子将自己收拾妥当,回屋发现男人早帮自己整理好了被褥,手里拿着和服外衣看向她。 她有些尴尬:“那个、谢谢您亲自……我以为,宿坊会有专门的人负责这些……” “现在不是香客留宿的时候,宿坊的负责人也告假回家了。”静信帮她展开和服,示意她伸手,“只照顾德子小姐一人的话,还是绰绰有余的。” “……您还是直接叫我德子吧。” 少女有些赧然。 她将双手平举,让男人自身后为她披上外衣,再往腰间缚上腰带。他个子很高,双手绕过她腰间给她固定时,德子问到一股浅淡的白檀味。 深沉的木质调、带有一丝温暖的香草气息,给人一种平和而温柔的感觉。 “住持的身上很好闻,是香薰吗?” 静信看着身前的少女。 她娇小的身型在和服的包裹下更显纤细,自上往下看,隐约能看见锁骨处一片白嫩肌肤,再往下则是隐约一道沟壑。 她仰着头,回过身看他,眼眸显得圆乎乎的,像一只等待投喂的珍珠鸟。 “嗯,我身上的织物都要提前一晚用香木熏好。” 静信一边这么说着,一边为她的腰带打结。 倏地一下,布料收拢起来,将少女的腰肢固定缚紧。 他从中感受到一种怪异的满足。 德子安静地看着这个男人从身后绕到前面,为她做最后的整理。 无疑,室井静信的相貌十分优异,是一种春雪般的清俊。 他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循礼克己,似乎骨子里天生带着一种凄绝和隐忍的味道,尽管他的内心并非如此。 这样的男人不是她的取向。 就算离得如此之近,手指轻轻拂过她的脖颈,将她掖入领口的发丝拨出,她也毫无念头。 也不能说是无趣,只是感觉缺点什么。 一片残影在脑海中闪现。 那是被烛火映照的,精壮而覆满肌肉的,危险的男性身躯。 奇怪……难道是什么电影里的角色吗? 德子放弃了思考。 ... 同一众僧人用完清淡的素食早餐,男人就去处理行政的寺院工作,并会见前来参拜的村民。德子也得以从束手束脚的寂静中解脱。 一般来说,寄宿在寺院的香客要承担一些例如洒扫、烹饪等之类的日常杂物。但考虑到德子母亲临行前的嘱托以历年来的慷慨布施,她只被安排了打扫自己的寝室以及旁边的一条走廊。 寝室很干净,她掸了掸几乎不存在的灰尘,再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随身物品。 之后则拿着湿抹布马马虎虎地擦了一遍走廊。 做完这些,德子已经累出了一身汗。她干脆靠着一根廊柱打起瞌睡来。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乱七八糟的画面堆迭在一起。 她和弟弟雅人在家附近的公园里玩沙子。 那时,他们的关系还很要好,是吃饭睡觉都形影不离的程度。 印象中的幼年雅人并不爱和人打招呼,总抱着一本科普读物,同现在巧舌如簧、人见人爱的模样去之甚远。他也不会叫她“姐姐”,只是沉默地跟在她身后,像个小尾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脸上开始挂起了笑容,那惊人的记忆力与才能也被挖掘出来,一下子成为邻里间争先夸赞的神童。 搭了一座很精致的沙堡,最底下一圈用贝壳做装饰,顶上插着一只餐厅里儿童套餐赠送的小旗。那时她总爱收集这些。 他们玩了很久,直到天色昏暗。 一种莫名的焦急席卷了她的心头,德子拂掉裙摆上的沙粒,却被男孩握住了她一侧的马尾。 “德子要抛弃我吗?” 他奶声奶气地说着。 “不。” 她环顾四周,随口应付着。 这孩子琥珀色的眼睛盯着她瞧,像盛着一汪蜜潭。 “我最喜欢德子。”他这么说着,“留下来。” 夕阳的余辉照映在他们身上,随即一阵朦胧的雾气席卷而来。 德子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自己赤裸地坐在家里的浴缸,身后靠着一具男性躯体。 两条手臂圈着她的腰肢,一对结实的大腿支在狭窄的单人浴缸里。 是谁? 她想回头去看,浑身却软绵绵的。 温水上漂浮着入浴剂的泡泡,是她最喜欢的铃兰香气。 “哪里都不要去。姐姐。” 那声音低低的,低音提琴般醇美而惑人。 这人捏着她的下巴同她接吻。 唇齿绞缠在一起,传来黏腻的水泽。 终于抓住了这人的手臂,眼前却一阵天旋地转。 她落进了昏沉的夜色中,一盏烛火在近处摇晃。 德子仰起脸,发现自己依旧一丝不挂,伏在男人健壮的怀里,腿心也被某种粗硬的硕物所填满。 她双手撑着那蜜色的胸肌,努力去看他的脸。 或许是被夜色侵袭,只是一片漆黑。 心头又是一阵焦急。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不要走,留在我身边。” 男人将她抱得更紧。 肌肤相贴带来的妥帖热度不足以驱散内心深处的不安。德子又重复了一遍。 对方只是沉默。 轰——! 一阵电闪雷鸣。 她在耀眼的白光之中,发现身边空无一人。 没有令人晕眩的温热池水,更没有随风摇曳的橘色烛火,她只是浑身赤裸着,瑟瑟发抖。 令人不安的阴影深处,缓缓走出了一人。 那是双精致的手工皮鞋,漆黑的小腿袜带箍在惨白的小腿上。 这身影越来越清晰。 他蹲在她身前,发丝散发着霓虹色的光晕,冰冷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脖颈。 一种混合着皮革气息的,甜美的麝香味传来。 深色的罂粟果实同剖开的石榴散落一地,或许还有被碾碎的玫瑰花瓣。 湿漉漉的红色液体滴落在她的大腿上。 淅淅沥沥。红酒一般辛辣而馥郁的香气。 液体粘黏在指缝间,鲜红与惨白形成了绚丽而残酷的对比。 鼻尖传来难闻的腥味。 “这边的黑暗是如此甘美。”那声音优美而澄澈,“留下来吧。” “留下来。” 德子抬头望去。 那是红宝石一般美丽的眼眸。 ... “德子。” 她从梦中惊醒。眩目的阳光倾落在她的身上,丝络般柔软,额角却沾着莫名的冷汗。 这次又是谁?德子望去。 男人穿着白大褂,弯着高大的身躯蹲在她身旁,梅棕色的眸里闪着细碎的笑意。 “我来找你。”他摸了摸她的脸颊,“怎么睡在外面?” B40.墙角(H) “医生。”德子惊讶地打招呼,“您怎么来了?不需要出诊吗?” “今天没有要紧处理的事。”男人提着随身的黑色皮包,“我来给你做个检查。” 二人来到德子的寝室。 冰凉的听诊器被男人用手掌捂了捂,伸进了少女松散的衣领之中。 “看来没事了。”敏夫松了一口气,收起来设备,“感觉怎么样?有乖乖喝补剂吗?” 女孩点头。 她穿着青灰色的和服,浅褐色的腰带系在腰间,绸缎般的漆黑长发落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出一种清雅而高贵的美感。 “真漂亮。” 他如实夸赞道。 于是少女的表情变得鲜活,配上松散到任人采撷的松散衣领,活色生香。 敏夫伸手将她抱入怀里,吻上她颤抖的脖颈。 ... 为唯一的一名香客做完法事,静信回到宿坊。 他在厨房准备好了茶水和点心。 那孩子刚做完清扫,也许需要补充一些食物。 上午十点,阳光正灿烂,一如他此时的心境。 或许他只是缺乏与人交流,单同少女接触的这几天,他堵塞沉滞的心境竟也纾缓几分。 男人聆听着清脆的鸟鸣,踏入那条走廊。 水桶同抹布一起搁在廊下,却不见女孩的身影。 或许是去水室了吧。 静信目光一转,却瞥见了紧闭的寝室。 奇异的情绪漫上心头。 难道在换衣服么?一个人的话,是系不好腰带的吧。 他靠近两步,思索着如何自然地唤少女开门。 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 清洁剂,不,是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静信有些惊诧地看向紧闭的和室。 那是一个荒唐的猜测。 靠得更近了,在家训的规培下他的脚步轻如鸿毛,没有留下任何声响。 隐隐约约的对话声从门缝间溢出。 “……医生。” “怎么了?” 他只是多想了。 静信有些厌恶自己的多疑与敏感。 然而,那戛然而止的娇吟却阻断了他的思绪。 “医生……这里是寺院。” 那孩子的声音黏黏糊糊的,似乎在接吻。 “没有人会发现的。”发小的声音传来,沙哑而调笑,“况且,寺院的戒律可落不到香客的身上啊。”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水声。 或许还夹杂着男人女人之间的喘息。 穿着和服,身披坛带的男人僵硬地立在廊下,面容惊慌而茫然。 ... 德子感觉脑子都是晕的,灵魂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 唇齿间传来清爽的薄荷糖气息。 男人俯在她身上,垂着头同她接吻。修长而灵活的手指自和服散开的下摆抽出,指腹被泡得发白,沾染着一片粘腻的水泽。 少女的身体一直在轻微的颤抖。 或许是环境的影响,她变得更加敏感。 和服领口和下摆都散开下滑,露出饱满的乳肉和大腿,仅有腰带还勉强系着,岌岌维持着布料的整齐。 敏夫将裹着她液体的手指放入口中,眸中是浓浓的情欲与侵略之意。 或许是由于昨日发小和少年的打扰,他没能同她互诉衷肠,这种痛苦而蚀人的感触一直残留在心间,迫使他一大早便来寻她,讨回公道。 德子扯过和服试图遮挡,却被他握住手腕阻止了。 他喜欢看她露着奶子和小逼,一副可爱又淫荡的模样。 只有将她抱在怀里,切实地触碰到那片柔软肌肤,他那发狂作乱的心脏才稍稍安定下来。 夏野在追求德子。他对此十分清楚。 尽管她并没有答应,但二人成双成对出入的模样却深深刺痛了他。 她就算答应了,他又能说什么呢? 说实话,他们之间的关系都难以定义。 情人?炮友? 连将二人链接在一起的、只是最低限度的、露水一般的情缘。 男人握着女孩的手腕,将她的手贴到他凸起的裤裆上。 “宝贝,想摸一摸吗?” 德子还沉浸在高潮的余韵中。她急促地呼吸着,轻轻地摸了摸那硬挺的东西。 敏夫的喉结上下滑动。 他牵着她的手,解开了裤腰的皮带和拉链。 一根粗硬滚烫的棍子弹了出来,在昏暗的和室内冒着热气。 女孩的手开始缓慢地撸动起那根肉棒。 敏夫低喘着,轻轻揉捏着她的乳肉。 她同那少年之间,应该还没做到这个地步吧? 这么想着,一种幼稚的得意让他将她搂得更紧。 他垂眼看了德子一会儿,忽然分开她的腿,然后扶着自己的性器,沉腰向前顶了顶。 濡湿的穴口瞬间被带着一圈肉棱的龟头抵住,少女的身体就跟触电一般,颤抖地往后缩了一下。 二人的私处肉贴肉地碰在一起。 “……医生?” 德子小声询问,羞得小脸通红。 男人将她压在身下,弓背沉腰,扶着他的性器再一次戳向了少女的小逼。 敏感的阴蒂被硕大龟头顶到的刹那,酥麻的快感让她低喘出声。 昏暗的和室内,敏夫又靠近她一些,两人几乎是胸贴着胸、脸贴着脸,身体细微地摩擦,急促紊乱的鼻息相互交错,交织出无比暧昧的情色氛围。 他只需微微挺腰,深色的肉物就会碾着她的穴周,留下一串湿漉而黏腻的痕迹。只要轻轻一顶,龟头就能插进逼缝,浅戳着穴口的软肉。 男人撑在她上方,还穿着那件神圣而禁欲的白大褂,下身却早已下流地同她的私处贴在了一起。 那俊朗的面孔泛着一层细密的汗珠,眼周爬着淡淡得纹路,眸光鹰隼般锐利,显得成熟又痞气。 她被顶得有些慌乱,却被沉溺色欲的男人吸引。 这么想着,德子抱住了他的脖颈,二人的嘴唇再次交迭在一起。 逼缝和阴蒂被不断地研磨着,花穴里流出的粘液同男人龟头吐出的前精相互交融,变得愈发黏腻滑溜。德子后腰一阵阵地发酸,难耐地跟着动作扭摆起腰臀。 她一动,性器的摩擦变得更加强烈。 德子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啊……” 这声娇吟很快消失在二人的唇齿之间。 男人用唇贴着她的,轻声道:“嘘。” 阻止她发出声音的同时,他的性器还在戳弄着她的腿心。 “医生……敏夫医生……”女孩不知不觉带出了哭腔,“难受……” 敏夫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耐心地抚慰起她的唇舌。 他紧紧地搂着少女的腰,一边浅吻着,一边用手摸到她的逼缝,二指分开阴唇,让逼芯被撑开一个小口。 肉棒贴了上去,然后被两瓣花唇夹住,肉洞轻轻地吸吮着柱身,带来一阵激爽的快感。 男人的性器很粗很长,在他往前顶送时能同时磨到她的阴蒂,花穴以及会阴。 尽管没有插入,但最敏感的私处被男人来回搓磨撞击,德子面上一阵痴迷,大口地喘息起来。 和室的墙上挂着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的卷轴,浅绿的柳叶绘在墙上。 年过三十的男人抱着十八岁的少女,在这沉默禁忌的氛围中耸动着身躯,放肆着自己的欲望。这场悖逆的情事,只有佛祖知晓。 少女的目光涣散而迷恋。 她黑色的长发铺了一地,和服凌乱,如同墨画中文静雅致的贵女。可她那微张的红唇,随着动作摇晃的乳尖,无一不透露出横流的情欲。 德子死死咬着下唇,难耐住即将脱口而出的呻吟。 快感像撕破夜空的闪电,无数电流在体内流窜,她整个人痉挛似地抖动起来。 敏夫见她高潮了,也不想再做太久。 他手上揉弄着她的乳尖,亲吮着颈侧,温柔地延缓起她的高潮。 与此同时,性器插在她的腿心,龟头死死抵住她逼口,剧烈地射出浓稠的精液。一股股地,全部射进那黏腻而翕动的肉嘴里,一滴不漏。 ... 静信默然站在门外,听着屋内的情事。 处于教养,他早就应该离开,为屋内的二人留出体面的空间。 可不知怎地,双脚就像扎根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他急促地喘息着,一片浅红漫上了他的面颊。 反复撞击研磨的声音,咕叽咕叽的水泽声。 还有男女交缠在一起的喘息。 他将性器插入她的私处了吗? 静信阴着一张脸,感觉竟荒唐又愤怒。 在庄严又肃穆的宗教场所、在寺院供香客住宿的和室里? ……不知廉耻。 他的手指紧紧地捏着托盘,茶水蒸腾而上的水汽裹上了镜片,使得男人的眼眸模糊不清。 静信继续听着,死死咬着牙。 女孩呜呜地闷哼着,声音娇美而惑人。 他听见已婚的好友反反复复地叫女孩“宝贝”,声音是说不尽的情动与沉溺。 世日风下。 静信在心底鄙夷着,后颈却渐渐爬上了一层汗珠。 在家族的家训中,虽不要求禁欲,但长期自持且严格的教育环境使得他从没同任何人发生过性事,甚至连真正意义上的自我疏解都没有过。 面对早晨腿间勃起的阳物,他只会在洗澡时用冷水反复淋浇,直到欲望平息。 他向来不会被其烦扰。 衣料摩擦地声音更剧烈了,似乎渐入佳境。 听着女孩被压抑在唇间的哭喘,静信不禁幻想起了那个画面。 那清纯而娇美的面庞,被情欲裹挟时,许会绽放出淫靡的华光。 被好友掌握在手中玩弄的胸前柔软,反复抽动研磨,腿间的隐密,又是什么模样? 那对又黑又亮的眼眸,一定会映照出覆在身上之人的面孔吧。 “唔、啊……!医生……” 那细细的喘息钻入耳朵,梦魇般挥之不去。 他的面容逐渐扭曲。 那轻灵的声音,若是吐出了别的字眼呢? 【主持……】 乌亮的发丝在灯光下散发出淡淡的光泽,铺陈在榻榻米上,宛如黑檀木雕刻的细腻花纹。 少女张开双臂,将身体的每个角落都赤裸地袒露,绽放。 ... 时间过去了许久。 屋内传来了一道又一道,反复抽纸的声音。 静信听见少女不满的嘟囔:“怎么都弄进去了……” 沙沙作响,似乎是好友在用面巾纸擦拭她的私处,还传来了黏腻搅拌的水声。 “我帮你弄干净。” 好友如此说道,声音带着笑意。 男人立在室外,脸上面无表情。 他腾出一只手,缓缓地伸入和服之下,再次抽出之时,手掌甚至指缝间都挂着白浊。 静信盯着,像是不可置信似的,又像是在细细研究。 不仅弄脏了和服内衬,还在地板上落下了痕迹。 那滴落在地,绽放开来的白浆,像极了他的自尊与骄傲碾落成泥的模样。 屋内又传来了黏黏糊糊的接吻声。 静信觉得端着托盘的手臂一阵酥麻,垂眸望去,茶壶上清晰地倒映出了他的面容—— 扭曲而可怖、丑恶万分。 那是充满妒意与情欲的嘴脸。 B41.触动 等静信再次回到房间门口时,二人正坐在廊下闲聊。 走廊地板上残留着湿润的痕迹,不知道是不是好友替女孩重新擦了一遍地。 他端着重新烧热的茶水,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微笑:“敏夫?” 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扭头,脸上挂着笑容:“哟,静信。抱歉没打个招呼就来了。” 静信将托盘放下:“忙里偷闲还要跑一趟,看来德子很让你担心啊。” 敏夫挑了挑眉,像是意外发小突然变得熟捻的称呼。 不过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了。不过确认了传染病没有得到扩散,也是一件好事。” 女孩像是饿了,拿过餐盘上的玛德琳蛋糕啃了起来。 “蛋糕?”敏夫捏起一块放入嘴里,“寺院里不是常用抹茶团子么。” “是蛋糕店的当家送来的,早上最新鲜的一批。”静信道,“想着这孩子可能会喜欢,就拿了些过来。” 男人愣了愣,随即也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敏夫随即告别。 “我接下会去你家里看看。”他对女孩叮嘱,“别担心,有事我会联系你的。” 男人的大掌贴在女孩柔软的颊边,拇指爱怜地轻抚。 肤色的强烈对比显得色气又令人眼热。 德子双手握着男人的手腕,依恋般蹭了蹭,像只撒娇的小猫。 男人见了,干脆俯身在她鬓边啄吻了一口。 啾。 响亮到无法忽视的地步。 静信端着茶盏,手指死死捏着,几乎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 看着好友心情愉悦地离去,他将目光重新落在女孩身上。 她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领口也妥帖地迭好。只是原本被他束好、不偏不倚的腰带翘向另一个方向。 很好看,甚至有种不对称的美感,但毫无疑问,这并不符合礼数。 不难看出是好友敏夫的手笔。 一想到男人为女孩清洁身体,甚至将他亲手穿上的和服解开再重系,一种难以言喻的厌恶就弥漫上心间。 静信的目光隔着镜片,默默地在少女的唇角和颈侧滑移。 正当他思考着如何开口时,少女说话了。 “谢谢你,住持。蛋糕很好吃,茶也很香。” 她嘴边落了一小朵碎屑,随即飞快地被舌尖舔去。 幻想中少女眸光涣散、鬓发散落的画面再次浮现在眼前。 静信的大脑瞬间宕机,连原本思虑好的话也忘记了。 “少用一些,一会儿就是午饭了。” 他轻声叮嘱。 少女闻言露出苦恼的表情:“住持,在斋堂同大家一起用餐太安静了,连咀嚼都不能发出声音。虽然食物也很美味,但是稍微有点清淡……” “那我们在宿坊吃吧。” 男人回答得干脆利落。 德子愣住了。 她没反应过来似的,声音怯怯的:“可以吗?会不会不合礼数?” 静信摇头。 “你们一家是虔诚的教徒,也是寺院的贵客。我亲自招待也是合情合理的。” 他这么说着,身体靠近了一些。 修长指节轻触上她的腰带,重新整理到平直的位置。 男人的动作很轻缓,看不出任何冒犯之意,倒还真像是为学徒整理仪容的教条老师。 ……他应当没看出什么端倪吧? 德子偏过脸,面上有些红。 熟悉的铃兰香气混入了其他的味道,清淡的茶树药味裹挟着薄荷糖的凉气。 这股浓烈而霸道的气息从她的唇齿,发间,衣领内,无处不在。 静信微笑:“刚才敏夫来,有说些什么吗?” “帮我做了常规检查,还带了一些日常服用的药剂。” 她如实答道。 “如果是冲剂的话,可以交给我吗?”男人道,“宿坊的厨房里有专门的煮药壶,可以更好地发挥功效。” 诶、虽然是汉方药剂,但是正常来说,开水一泡不都一样吗? 德子有点半信半疑的,但还是回屋去拿。 静信缓步走进寝屋。 屋子面向后院的直推门被大大拉开,清新的空气在房间中涌动,留下阳光炙烤在枞木家具上的淡淡香气。 他看了一圈,一切都收拾得很整齐。 那十二张抽出来的面巾纸,估计是冲进了水室的马桶里吧。 德子从包中拿出敏夫交给她的塑封袋,把药剂交给了他。 “旁边的这个,是西药吗?” 静信看见了旁边的一板铝封药片,药粒大大小小,颜色不一。 “啊……这个。” 少女像是有些困扰似的:“是我常吃的药物,每周我都会找医生去取,他这次直接给我送来了。” 是镇定剂吗? “如果方便的话,可以告诉我是什么药物吗?这样我准备饭食也可以留心。” 德子不清楚僧人对此的态度,但考虑到自己的健康,还是如实开口了:“是短效避孕药,需要长期服用调节激素,让皮肤变得更光滑漂亮的。只要不摄入葡萄柚汁或者过量的咖啡因,应该都没问题。” ……避孕药? “好的,我明白了。” 他的目光下移,落在她腰带下平坦的小腹处。 难怪敏夫射了那么多进去也不担心。 静信幻想了一下那肉穴吞精的画面,面上红了起来。 他赶紧推了推眼镜:“随我去厨房吧。” ... “鸡肉可以吗?” 静信开始在冰箱中挑选食材。 “可以的。”德子好奇地绕过去,“您打算做什么呢?” “鸡肉照烧吧。” 男人温和地笑着,挽起袖口。那块金属手表卡在左腕上,隐约能看到一条发白的疤痕。 德子忽地想起了弟弟雅人左臂上的伤疤。 那是她划的,远比眼前的要深,缝了许多针,还留下了一道丑陋的疤痕。 就像一件完美的雕像被人剜去了一块石料,成了永恒的遗憾。 她轻声道:“主持,这伤……是不是很疼。” 静信愣住了,随即一种莫大的酸楚和欢喜涌上心间。 他沉吟着:“谢谢你。对那时的我来说,精神上的痛楚或许更甚吧。” 是这样吗? 她那是也是,只顾着将自己的痛苦转移到雅人身上,让对方付出代价,让自己获得解脱。 肉体的痛楚和精神的痛楚相比,到底孰轻孰重呢。 德子微微垂下眼睑,遮住了那一瞬的波动:“我很抱歉……听到这些。”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静信摇摇头。 他将鸡肉拿在手上,细细打量,剪去脂肪,动作流畅又轻柔。 尽管男人的面容如往常一样宁静,但那颗被僧袍深深遮掩的心却轻微颤动了起来。 少女的话语,虽然简短,却像春日的阳光一般,温暖而渗透,轻轻触动了他多年来严格自律下的情感防线。 他反复告诉自己,这只是德子本性驱使下的关切,而不是什么特别的情感。作为一位住持,他必须保持内心的平静和清净,不能让这种悸动占据自己的心灵。 可是。 少女垂着头,眸中酝酿着浓厚而复杂的情感。金色的阳光从窗户洒进来,勾勒出她的侧影,给她披散下来的黑发镀上了一层淡淡的辉煌。 静信悄悄瞥着那一抹耀眼的光亮,心底悄悄开出花来。 ... 德子帮忙做好了味增汤和米饭,静信那边也开始收尾。 他细心地调整火候,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无言的温柔和专注,锅里滋滋作响。 鸡肉照烧的香味愈发浓郁,浓稠的酱汁包裹在鸡肉上。 他切片摆盘,撒上些许白芝麻和切细的葱花作为点缀,又取出了寺院特制的渍物蔬菜,一起端上桌。 男人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在蒸汽中显得愈发柔和。 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东京的家和为大家准备好可口饭菜的母亲。 德子鼻头有些发酸。同弟弟纠缠不清,又和家里爆发了这样的争吵,她是不是已经失去了那简单又温馨的日常呢? 视野逐渐变得模糊。 少女立在厨房一隅,泫然欲泣的模样使静信大吃一惊。 他快步走过去:“怎么了,德子?” 她不置一词,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静信将手洗净擦干,小心翼翼:“怎么哭了?” “只、只是有些悲伤。” 女孩努力憋着泪水,连鼻尖都红了。 男人喟叹一声,弯下腰来。他颤抖着双手摸上女孩的脸颊,擦去她不断滚落的泪水。 那是同他幻想中一样的柔软而温热,梦幻般的触感。 德子觉得自己丢脸极了,却又无法不贪恋此刻短暂的温暖。 她悄悄地拽住住持的袖摆,直到被拥入怀中。 B42.恋心 静信实在无法控制内心的悸动,将德子拥入怀中。 只是作为安慰哭泣的少女罢了。他一边这么劝说着自己,一边将双臂收得更紧。 不管为何哭泣,皆是由他手腕这道伤疤引发。 那么可不可以认为,他在她心里拥有一定的份量? 弥漫着饭食香气的厨房里,男人拥着娇小的少女,脸上逐渐浮现出一种羞赧而狂热的奇异微笑。 他心中既有一种说不出的悸动,又有一种深深的惧怕——他害怕这一刻的失控会打破他多年来严守的界限。 多种情感杂糅在一起,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体验。如临千尺之上的断崖,深渊之中却蕴藏无数奇珍异宝,难以言喻的绝世光景。 那对眼眸盈着晶莹剔透的水珠,在桃金色的灯下流光溢彩。 此刻,里面映出的是自己的面容。 不是寡言的高中少年,不是痞气的成年男子,而是自己。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因为这份紧张而变得更加稠密。 或许只要纵身而入就足够了。 深渊也在诱惑着他,渴望着他的投入。 麻痹了思考,静信离得更近了。 那娇美的双唇只有厘米之外。 … 德子哭得迷迷糊糊的,不知什么时候二人的唇就贴在一起了。 那是非常浅淡的一个吻,微微摩挲,像初春的一抹绿樱。 浓郁的白檀香气自男人怀中飘出,温柔地将她裹成一团。 德子大惊失色,赶紧推开了对方。 难道自己神智不清,趁着住持拥抱安慰自己的功夫,直接强行轻薄了人家吗? 山野德子,可不是什么男人都能泡啊! 少女有些尴尬地退开两步:“那个、住持……饭要冷了。” 静信有些茫然地立着,还没从接吻的欢愉中脱出,只是依旧低头瞧着她。 “抱歉!我不是故意对您……我哭得稀里哗啦,想寻求一点安慰。” 德子慌乱地找补,又像是瞅准了男人的个性以此胁迫:“住持会原谅我的,对吧?毕竟您是如此宽厚的一个人。” “我保证,不会在发生这种事了。” 看着女孩再三解释,试图装作无视发生的模样,静信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错愕和羞赧,但很快就强制自己恢复了平静。 男人展露出微笑,装作慈悲为怀的模样:“没关系,我不介意。” 哪怕袖摆下,指甲深深扎进了掌心。 … 一顿饭吃得尴尬极了。 尽管口中的鸡肉香酥可口,令人流涎不已,德子也只是胡乱地塞了几口就草草告别了。 之后,德子也躲着男人,同一众僧人在斋堂用了晚餐。 直到晚课时分,她不得不同静信一起参加。 男人这次披上了金橘袈裟,胸前用红绳缚着玉环。他静静地在她屋前等候,昏黄的灯光笼罩在他春雪般清俊的面上,显得肃穆而神圣。 他似乎看出了她的尴尬,只是挂着清浅的微笑,无言地为她穿好和服,系上腰带。 在住持的手指再次伸向颈侧,为她整理长发时,德子为这怪异的亲密感到困惑。 这亲力亲为的妥帖与温柔下,却有一种温水煮青蛙般,难以言喻的压力。那对波斯菊般的浅色双眸含着淡淡的忧伤与哀思,像在责怪她的逃避。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佛堂之上,静信领着一众僧人念诵《金刚经》。 微弱的烛火下,僧人们的动作整齐划一,皆是垂目合掌,声音隆隆地,雷声般低沉而悠长。 男人跪坐在最前面,衣着整齐,目光专注,从容的动作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庄严与优雅。 蜉蝣朝生而暮死。 一切都是短暂、无常、虚幻的。 如梦如幻,如露如电。 世事如流水。 你在佛前,究竟是为何人为何事而祈祷呢? 如果这寸土地、这个世界对你而言已是无间地狱,你又是如何做出这幅平和的表情?那虔诚而渴求的目光,到底在虚妄地追寻什么呢? 德子远远地看着,只感到一种奇怪的虚无。 伴随着催眠似的经文,她的灵魂脱壳而出,浮得又高又远。 她只是看着,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的信仰和渴求与他内心深处的矛盾交织成一团,又在昏昏沉沉的橘色灯火下消失弥散。 … 德子是猛然惊醒的。 只有她一人跪坐在坐垫上,四周的人群不知何时已经离去。 灯火微零,住持背对着她,同几个小僧一起,似乎在为那尊巨佛焚香清扫。 “住持。”她小声道,“对不起,我睡着了。” 男人闻声回首,微笑道:“没关系。在这样的环境和姿势下还能睡得如此香甜,说不定你和佛法有缘呢。” 德子想到了信仰极为狂热的母亲,不免感到一阵恶寒:“不……只是我没有这份灵根,听不进去罢了。” 二人将佛堂的大门轻掩,先行离去。 “会饿吗?” 男人低头看着她,语气很轻柔。 沐浴着微凉的夜风,迟缓的思绪也渐渐清晰。德子一下从打瞌睡的那种松弛中脱离,午间的事情再次浮现在眼前。 “住持、我……” “我写作时总会准备一些吃的,不过是海苔仙贝和红豆糕一类的老式零嘴,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像是没有察觉到少女的尴尬与抗拒,静信依旧延续着话题。 “写作?啊、接下来开始就是您的个人时间了……” 德子从来没有见过小说家的创作现场,突然变得好奇起来:“我可以去看看吗?小说家的工作室,感觉只在漫画里看见过……会不会给您添麻烦?” 看着少女点亮的眸光,男人露出微笑:“如果是德子的话,随时欢迎。” 二人转道来到静信的住处。 虽说是工作室,但似乎只是一间单独隔出来、用做书房的和室。长长的矮桌上摆着一些手写书稿和参考书、再就是铅笔与橡皮,意外的朴素。 同漫画里那种书稿满天飞,地上桌上堆满东西以至于无法下脚的场景完全不同。 男人为她端来了热茶和零食,就去换衣洗漱了。德子坐在房间的一隅,随手抽出书架上的志怪小说,不知不觉就看得入迷。 “德子。” 直到一股带着热气的香味扑面而来。德子抬头一看,住持正为她换上新的茶水。 男人换上了休闲的黛色和服,漆黑的腰带缚在腰间。同白日里那种一板一眼,穿戴整齐的模样不同,和服的领口随着俯身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一段修长的皎白脖颈。 他的发梢也带着水意。洗去了固定的发胶,德子才发现住持与印象里的贴头皮造型不同,发丝蓬松又柔软,泛着瑰丽的浅紫色。 刘海自眉目间落下阴影,显得那对浅菊色的眼眸更加忧郁而脆弱了。 “啊、住持,这本小说很好看。” 瞧着那自下而上看着她,清俊而白皙的男人面孔,她突然感到有些坐立不安了。 “怎么了?是零食不合口味吗?” 像是看出了她的窘迫,男人凑得更近了。他细细地打量着她的神色,伸手凑近她的唇边。 ……指尖捻着一枚饼干碎屑。 德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古怪的亲密再次引起了她的困惑。 她可以嗅到男人发丝飘来的洗发露香气。 “住、住持…中午的事情,我很抱歉…”德子几乎磕磕巴巴地,“您对我这么好,我却对您……” 眼前的男人像是听见了某种笑话一样,俊逸的面上露出一个忍俊不禁的笑意。 “我都说过了,完全不用在意。” 他的嗓音如同溪水般潺潺淌过喉间,带来一种沾染了晨露的青草般清爽的潮意。 偌大的深色倒影在白炽灯下慢慢爬上了少女的身躯,直至将她全部笼罩其中。 B43.艳色 男人的身影越离越近。 静信双手撑着书架,有些忐忑地垂眸看着被圈在怀里的少女。 拈去她唇边的碎屑已花去了全部的勇气,他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只能强撑着对视。 女孩惊讶的表情平静下来。 黑色的瞳眸微眯着,有一种俏丽的美感。 “住持用的是什么洗发水?”她捏住他鬓边的发丝,“很好闻。” “是京都的手作皂。”静信连忙答道,“你如果喜欢的话……” 他被一阵短促的疼痛打断。 少女攥着他的一缕额发,手上似乎用了点劲:“难怪住持的发质这么好呢。” 她微笑着。 那对瞳眸颜色很深,未施粉黛的肌肤略微泛着红,唇角勾着,透出一股戾气。 “住持也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德子道,“母亲说我精神不安定,让我来寺院静修。” “我拿刀刺伤了自己的亲弟弟。” 她微凉的手指触上了自己左腕的疤痕,静信打了个寒颤。 “我和住持你这种苦大仇深、将所有情绪发泄到自己身上的人可不同……还是离我远点比较好哦?” 德子再次竖起了墙壁。 那警惕而抗拒的目光将他严防在她的世界之外……明明他竭尽全力、暗示到了这个地步。 静信感到迷茫而困惑。 为什么自己那不修边幅的发小、工坊家少言寡语的儿子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她的关注和喜爱,而自己却被不断地推开呢? “我……” 他不知如何开口,只是依旧固执地撑着书架。 “住持的皮肤也十分漂亮……平时总一副屏气凝神的优雅模样,五官也很秀丽,简直就是大和抚子呢。” 德子的手指顺着滑到他的脸侧:“不过,住持是男性。不管是这凸起的喉结,还是宽大的肩膀,又或者……” 她的视线隐秘地掠过他的下体。他污浊的那处早已兴奋地高高扬起,不知廉耻地流着诞水、顶撞着厚重的和服布料。 难、难道已经撑起了无法忽视的弧度吗? 静信根本不敢往下看,感觉连表情都无法控制了。 少女露出了微妙的、或许是略带轻蔑的轻佻笑意。 那湿润的唇瓣泛着媚红色,引诱着他的采撷。 静信抑制住喘息,几乎是哀求地看着怀里的少女。 “住持还要写作吧?我不会打扰您的。” 那孩子狡黠地从他胳膊下钻出,又抽出一本新的散文集——那是他刚出道时的处女座,文笔还很生涩。 静信重新回到案前写作,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一旁的少女。他几乎在没有思考地落笔,任凭自己错乱的思虑引领着手指在纸张上胡乱地涂抹。 每当她翻过一页,露出疑惑的表情、又或溢出轻笑,他就头皮发麻。 那是一种被梭巡全身的忐忑。 他像是赤裸裸地站在她的身前,袒露自己的思想与欲望。 他下身的阳物没有一刻在停止跳动,它挺立着、搏动着,简直像插入了女阴一样兴奋。 马眼处淅淅沥沥地流出了粘稠的液体,肿胀地抵着矮桌底部晃动,就像另一只笔在桌下作画写作一样。 ... “可以看您的手稿吗?” 似乎过了很久,久到德子看完了一本书,来到他的桌边。 静信有些慌乱,不知名的红潮还堆迭在他的脸上,他为自己擅自陷入肮脏的性幻想而感到羞耻。 【……自黄泉归来的尸体。 他穿越时光的长河,渴望着复活,寻找着命中注定之人。他的心脏不再跳动,但欲望之火仍在灼烧,他的眼睛不再有泪水,却流淌着无尽的渴望。 音乐在虚无的空间中回响,死者们的舞姿如同飘渺的梦境,他们渴望与爱人交合,沐浴在爱欲的永恒之泉中。 这场宴会没有终点,也没有黎明。】 “诶……是这种走向?亚伯自冥土中归来,想要的不是向杀死自己的哥哥该隐复仇,而是寻求着爱人的抚慰吗?” “住持真的是浪漫主义者呢。” 静信有些羞耻地抓住笔。 他仰起头,看向他日思夜想的双唇。 “住持。” 德子的手指掩着唇,神色惊讶:“你知道你现在……” 静信的呼吸更加急促了。 估计是一副见不得人、不知廉耻的下流模样吧。 她迟疑地伸出了手,那细腻肌肤贴住了他滚烫的颈侧,缓缓摩挲了两下。随后,她蹲下来,凑得很近。 手继续往下,拂过胸膛,将将停留在他的下腹处。 他黏腻的阳具翘起的弧度,离得近在咫尺。 男人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圣洁的高岭之花逐渐荼靡、乃至于发出腐烂般的、黄泉之下的诱人香气。 放弃了世俗眼光、放弃了尊严与教养、像条雄犬一样气喘连连。 向来风度翩翩、言语温和的少主持正在向她求爱?还是求欢? 她到底应该如何理解? 半晌。 “已经很晚了,我就回去了。” 女孩起身,像只玩腻了就轻巧离去的猫儿。 ... 二人的关系变得诡谲而僵持。 清晨的问候、倒水穿衣,她曾觉得宽厚而亲切的行为全变了味道。 那双竹节般修长洁白的手指拂过她的腰肢,再来到领口、发尾。男人站在她身边,几乎像交颈的爱人一般言行亲密。 一旦婉拒,他就会露出泫然哀怨的眸光。 自他袍间散发的、温暖而蓬松的白檀气息只让她觉得甜腻。 德子被这拙劣又隐秘的引诱搞得不厌其烦,想质问又找不到缘由,只能远远地躲着。 ...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晚课时分,主持再次领读经文。 烛火映照在男人洁白的面上,身披金橘袈裟,再缚玉环,佛陀般威严肃穆。 室井静信持着一柄金刚铃,上面刻画着繁复精细的莲花图纹,金属表面反射着微弱的烛光。 德子的目光同男人交汇。 她坐姿松散地对视着,毫不掩饰她的无动于衷。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众人齐声跟读着。聆听着清脆而悠长的悦耳声响,僧人们将头埋得更低了。 静信微微侧着脸,对着女孩露出一抹微笑。 烛火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另一半则落入浓稠的暗部。 “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气势巍巍如山岩,声音淙淙如流水。 男人朗声念诵着,视线紧紧地粘在她身上,浅黄的瞳眸被灯火熏染上了一抹艳色。 一切世相皆虚妄,唯有苏醒见如来。 穿越短暂的表象,才能抵达真正的自性。 静信站在众人面前,沐浴在铃音之中,身体颤抖滚烫,心跳如雷贯耳。 他已然洞悉、释放了一切。 【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滴答。 不知名的液体自少主持的和服内滑落。 只是没人能够瞧见。 众人都在附身朝拜、竭力虔心。 男人立在金佛之下,法台之上。手持密教法具,无疑是庄严的代行者。 然而,那张清俊而雅致的面上明暗交错,蔓延着无边欲色。 此时此刻,那厚重的圣衣下,掩藏着一具因情欲而肿胀喷射,低贱无比的肉躯。 少女震惊起身。 僧人们依旧整齐划一地捻动佛珠,声音和谐得诡异。 男人也依旧注视着她。 尊崇教纲、眷顾万民的天命之仁。 藐视法纪、漠视生灵的黄泉之子。 一体两面,一如法台上佛陀金雕的神情。 似喜非喜,似怒非怒。 德子只感受到了一种无端的恐惧。 B44.争端 德子飞快地从佛堂里溜出。 那旖旎又古怪的画面让她烦躁地揉着额角。 哔啵。 手机传来的提示音恰到好处,她飞快地掀开前盖。 「From: 夏野君 Subject: 学姐。 学姐。 请问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Natsuno 」 少女扬起了唇角。 嘟嘟的通话声后,耳边传来熟悉的清冷声线。 “德子学姐。” 少年的声音淡淡的,压抑着喜悦。 “晚上好,夏野君。我这边刚结束晚课呢。” 德子捏着手机,踱步到寺院门口的长阶前。 她下意识在万千灯火中寻找着少年家的踪迹。 夜风轻拂,带着夏季的温热和石阶上的凉意,一阵阵地拂过她的脸颊。 几颗星在云层中熠熠生辉。 少年的声音低沉又温柔,她注视着夜空,不免让想起了那对靛蓝色的深邃眼眸。 “……我好想你。” 手机屏幕紧贴着耳畔,在微凉的夏夜里传来些许热度。 少年的声音隔着话筒,有一种沙哑的暖意。 “…!” 德子心中涌起一股甜蜜的澜漪,感觉脸颊发烫:“夏野君……寺院好无聊。我想去你家,我们上次的游戏卡带还没打完呢……” 少女身后的草丛中传来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什么生物在暗中窥视。 夜色中,德子的声音轻柔而带着一丝娇媚,仿佛一缕飘渺的云雾。 她小声地撒着娇。 黑色的发尾铺在青灰色的和服上,发尾湿漉漉的,显得格外柔顺光滑。那细白的颈子被裹入厚重的布料,在皎洁的月色下如同一块羊脂玉。 他隐在柳树之后,目光贪婪地撷取着一切。 二人仍在对话。 “夏野君?你听着很疲惫,是发生了什么吗?” “…学姐,你相信僵尸吗?或者活死人之类的存在。” 对方似乎在走路。 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掺杂着噪声,显得有些失真。 “是看了什么电影吗?那种东西只存在于小说之中吧。” “……” 对面没有声音。 周围的树影在风中摇曳,枞木林深处传来的溪水声中带着一股不祥的寒意。德子不由自主地紧了紧领口,心头升起一股莫名的不安。 月亮被乌云遮挡,浓密的黑暗逐渐笼罩整个空间。 哒哒哒。 黑暗中,突如其来的脚步声自身后接近。 德子紧张起来:“是谁?!” 风声从左侧袭来,她心跳加速,随即被一双熟悉的手臂紧紧拥抱。 “学姐。” 凌乱的墨发,星眉剑目的俊美五官。 结城夏野穿着一件薄绒夹克,把她轻轻地抱在怀里,唇角带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吓死我了!不是打电话吗,怎么又过来了?” 女孩开心地埋进柔软的针织面料。 “只是想亲眼看到你。” 在深邃的夜色中,夏野垂眸凝视着怀中的德子,他心中长久积聚的不安与忧虑在这一刻得到了些许安抚。自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之后,他的卧室窗外就成了他心头的一根刺。 阴冷而黏腻的视线。 夜晚一旦来临,那种可怖的被窥探之感就降临到他的身上。 明知窗外不过是一片单调重复的枞木林,结城夏野却体会到一种诡异的即视感。 因贫血而去世的少女,清水惠。 她也曾经跟踪狂一般蹲在他窗前的草丛,自作主张地实行着她那蹩脚的单相思。 如今,这位同窗已被葬在深山。 厚重的沙土盖住了她的棺椁。 哪怕生前的行为再令人作呕,他也不该对一名无辜的死者妄加揣测。 既如此,这恐怖的阴冷又是从何而来? 他夜里也睡不安稳,仅有在学校或是在朋友小彻家里,远离那个被阴影笼罩的卧室时,他那焦躁的心情才能稍得缓解。 夏野也担忧着少女的安危。 好在寺院似乎是安全的,她看着活力十足,而自己的不安感也在佛经的吟唱声中渐渐消散。 “夏野君,你脸色好差。” 德子的指尖轻抚着他眼下的微青。 “只是熬夜看了几部电影。” 夏野微笑着,尽力掩饰自己的疲倦和焦虑。 他不想让这令人爱怜的小脸变得愁云密布。 也许,一切不过是因为自己备考的压力过大,神经过度紧绷所致。 “僵尸的电影?我也很喜欢恐怖片,超解压的。” 她莹润的唇瓣翘起:“不过,我不喜欢僵尸。像从泥里爬出来一样,脏兮兮黏糊糊臭烘烘的。” “呃、住持估计会喜欢这种题材,他最近在写一个短篇小说,主角不像僵尸也不像鬼怪…啊我这样说出来不算外泄吧…” “学姐。” 少年轻轻捏着她的耳尖摩挲,眸中透露些许不满。 “我……不是很想从你口中听到别的男人的名字。” 他温热的手掌揉着她的颊边。 边说着,他俯下身来,吻上了女孩的嘴唇。 绵长的深吻。 二人在月色下交换着唇舌,呼吸交缠在一起,此消彼长。 夏野有些罕见地按住少女的后臀,迫使她的小腹紧贴住他布料之下的坚硬肉物。 躲避着对方水意涟涟的双眸,他舔吻着女孩的侧颈,将自己迫切而狼狈的表情埋入那片铃兰香气之中。 细腻的肌肤被他吮出红痕。 掌心的臀肉饱满而富有弹性,少女绵软的身体带来令人发狂的性吸引力。 夏野急促地呼吸着,不敢再动,只是将她更紧地收入怀中。 “……我喜欢你。” 他埋在她颈间,声音闷闷的:“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一点意思都没有。” 夏野的心跳在安静的夜空中显得尤为清晰。 他的呼吸在少女颈侧轻柔地拂过,带来了隐秘的温热:“我想一起读书,一起散步,一起度过生活中的每一刻。想和你接吻,拥抱……我对你,还有很多不可告人的想法。” 少年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有些脆弱。 “德子,我想和你交往,不可以吗?” 一瞬间,只有树叶随风摇曳的声响。 蝉声大作。 少年感受到怀中身躯的僵硬,立刻改口:“对不起,我不是在逼迫你……” “我只是想和你一直呆在一起…” “…不要讨厌我…德子。” 他扶着她的肩膀,弯着腰。 眸色暗淡,眼尾泛着天然的红晕,墨发凌乱地翘着,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黑猫。 德子叹了口气,揉了揉他的头顶。 少年的发质偏硬,桀骜不驯地翘着,刺挠着手心。 “我怎么会讨厌夏野君呢?该道歉的人是我……我很害怕进入一段正式的关系,我担心会搞砸。” 少年认真地倾听着。 德子努力弯起唇角,却只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我知道这样很自私,可是我现在无法给出答复。” 半晌,他牵起了她的手。 “我明白了,是我太急躁了。现在的相处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的眸光如同星芒,在月光的掩映下令人心醉。 “我愿意为德子做任何事,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一点。” 少年试探着搂住少女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 … 一道黑影终于从草丛中显出身型。 他冷冷地瞧着月下登对的少男少女,浓郁的妒意漫上了面庞。 “夏野同学,你在这里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很僵硬,向来清朗的声线变得扭曲,几欲破音。 月色倾斜在石砖上。 来者穿着漆黑的和服,挂着金黄坛带,面如霜雪。 “您好。” 少年警惕地转头,将女孩护在怀里。 他的下巴很尖,眼神凌厉,身材修长。英俊的面容在夜色里异常夺目,宛如古希腊神话中同月亮女神塞勒涅私相授受的恩底弥翁、拉塔莫斯山中自由的牧羊人。 袖摆中的佛珠被静信捏得嘎吱作响。 B45.爆发(含分支选项) 看着女孩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模样,静信心下焦燥不已。 方才,他既后悔晚课中自己的丑态,潜意识里又期待着少女作出反应,便命僧人们自行探讨经书,悄悄跟在德子身后。 他脑中一团乱麻,还没想好说辞,就见少女接起电话。 随后,便是一出恋人密会的戏码。 曾对好友敏夫的冷嘲热讽全变成了回旋镖,狠狠地扎在了自己的心上。 谁又能争过着正值青春年华、未来无限可期的少年人呢。 更何况,他长相也俊俏,又如此地直率。 静信站在原地,身影显得愤怒而茫然,摇摇欲坠。 “天色很晚了。我找人送你回去。” 夏野没有拒绝:“我来这里,还为另一件事。” “敏夫院长给住持您打了电话,但并没有接通。 他现在非常忙碌。奈绪小姐病情恶化,今天下午已经去世了;德子学姐家里的护工阿姨也出现了相同的症状,可能命不久矣。” “村子已经建立起了基本的隔离措施,但村民们自觉性不够高。他让我转达,「寺院人来人往,更不能放松警惕。」” 德子呆住了,看着有些害怕。 夏野将她抱得更紧。 静信默默看着,面色晦暗:“我知道了,谢谢你。” ... 派寺院的勤杂人员田所送走了结城夏野,静信同德子再次陷入死寂。 “自八月起,已经有11个人去世了……再加上隆子阿姨,就是12个人。” 德子想起日夜陪伴、絮絮叨叨的护工,感到难言的恐慌与悲伤:“住持,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大家都尽了全力。”静信平静道,“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于敏夫,找出死因。” “寺院不是很受村民们尊敬吗?住持只要以做法为由,召集大家到开阔的地方宣讲,不是更有效果吗?哪怕有人群密集的风险……” 幼年的记忆在脑中翻搅。 嘈杂的人声、相互辱骂的家臣、哀怮而尖锐的孩童哭声。 【嫡庶有别,这是无可奈何之举。】 向来待他极佳、温厚儒雅的表叔眼神躲闪。 【信明,你这一去,就不要再回来了。留在京都的室井一族,只会逐渐分崩离析。】 那是声如洪钟的爷爷,他扶着父亲的肩膀,面色沉痛。 血流成河的厅台。 跪伏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父亲。 连夜收拾东西,面色萎黄的母亲。 【静信!你作为唯一的正统血脉,重振室井家族,复兴真言宗,这是我们室井分家的家训!为此,可以牺牲任何事物。】 向他吐露了一切真相,神情可怖的父亲。 【静信,二十年前的河水灾祸中我们已经做到,外场村已经成为了室井一族的拥簇了……如今更是佛祖赐给我们的机会……你要把握住呀。】 那是几日前,对着他拭泪训话的母亲。 静信的面色逐渐变得痛苦而沉重。 他捏住了左腕,声音颤抖:“那有什么用处?” “什么?”德子呆住了,“村民们都尊崇室井家族,只要你开口的话……” “这和我无关!” 男人突然暴起,捏住了女孩的双肩:“德子,那对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厌恶这个村庄、我厌恶这片土地……我已经受够了。” “只有你、德子,只有你……” 他颤抖地抚摸着女孩的双颊,胡乱地吻下去,舌尖缠住她的搅弄。 德子大惊,径直推开了男人。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很冷,带着浓烈的厌恶,这瞬间点燃了静信的理智。 “你刚才不就在这里同那少年接吻吗?”他声音嘶哑而愤懑,“为什么我不行?你同敏夫、又同那工坊家的儿子搅在一起,又为什么拒绝我。” 男人高大的身躯弯着,气喘吁吁的,似乎马上就要折断了。 “你同敏夫做过,也和那少年做过了吗?如果我刚才不出来,你们是不是就要找一处荒郊野岭缠绵了?” 女孩的脸色顿时天翻地覆:“那天你在外面偷看?” 静信清俊的脸上弥漫着妖异的红晕:“不要担心,我会让你满意的……我的阳物虽没有敏夫的粗壮、却比他长上几分……你、你来检查一下……” 啪! 德子抽出被攥住的手腕,狠狠甩了男人一个巴掌。 她娇美的面颊通红,表情又羞又恼:“室井静信,你到底在发什么疯?!” “德子……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凑得更近了,近乎哀求地看着她:“我明明暗示了那么多次,我是多么的……” “你到底是在向我倾诉心意,还是在以此为由,发泄你的欲望,好从你那负担重重的人生中逃离?” “住持。”德子退后一步,面无表情:“请你想明白,不要把我扯进去。” “我……” 静信浑身都在颤抖,刺骨的寒意爬上后颈,迫使他抱住了双臂,缓缓跪倒在地。 眼镜滑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喃喃自语:“只有你能够理解我,只有你能够牵动我的心神,我只是渴望你的体温,想独享你的笑靥……只要看到其他的男人接近你,我就嫉妒得发狂,恨不得将他们手刃……” 男人的僧袍沾上了尘土,笔挺的面料变得皱巴巴的。 七零八落的玻璃碎片铺满一地。 “我也弄不明白我自己,可是……如此热烈、如此可怖、又如此悲哀的感情……难道不是爱意吗?” “我应该是爱你的,德子。没错,我爱你。” 泪水自男人浅菊色的瞳眸中滑落。 他仰着头,被发胶固定住的发丝散落,显得狼狈不堪。 德子的瞳孔剧烈地晃动着,任凭男人跪爬到她脚边,抱住她的腰肢。 即视感。 她在这个男人身上,在他狂乱压抑的情潮中看到了自己。 【阅读您的小说,我总感受到一种淡漠、自怜的破坏欲望,仿佛要将周遭的一切纳入狂潮之中。】 【……在您的文字中,或许是看到了可笑的我自己吧。】 那是他们在车上的对话。 竟然是这样的吗? 她自一开始对这个男人的不喜、揣测,抑或评判,难道都是潜意识对自身的抵触吗? 混乱的人生。他人的期待。 空泛而狂热地追寻着某些事物的自己。 离开了家庭,剥掉了故作姿态的外壳。 她和他,又剩下些什么呢? “...” 少女在月色下沉默着。她秀丽的脸庞上是一种难辨的复杂神情。 厌恶、悲哀、怜悯、触动全部混杂在一起。 静信仰头看着,只觉得她是如此的可恶、又是如此的美丽。 “德子,我爱你。但我并没有期望你来爱我。” 男人颤抖地说着,“你能不能……能不能带我离开这个村子?我想摆脱这一切,待在你的身边。” “我不会让别人知道的,只要在你回东京的时候,悄悄带上我。只要不被家族的人或者京都的仇家找到,我就可以一直简简单单地过下去。” “我有稳定的副业,自大学开始已经攒了很多钱。我还有宗教学的博士学历,去做个老师,或者什么都好,我可以重新开始。”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德子……只要我们能够偶尔见面,就行了。” “那个少年说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别搞笑了,他什么都没有!敏夫也是,不仅已婚,还把钱全花在了购买仪器和医院的维修上,光靠医院的收益根本入不敷出。他已经决定这辈子为外场村鞠躬尽瘁了!” “选择我吧,德子。” 男人跪在地上,眼里充斥着胆怯的渴望和扭曲的狂热:“啊啊,没错。我等这一刻、等着你的到来已经很久了。” “虽然性事上我一窍不通,但、但我会学习的……” 他轻轻环着女孩的腰肢,肩背挺得笔直。 声音诡异地笃定。 “我比他们都好、更有价值,不是吗?” ###提示:此处选择严重影响剧情发展### A. 勉强答应他 B. 果断拒绝他 ############################# B-A46.赤裸(H) ###提示:##################### 恭喜您,获得了(住持的帮助)! 已进入支线B-A 无法解锁 (结城夏野线) 结局1 无法解锁 (尾崎敏夫线) 结局2 无法解锁 (洋馆探索)及全部连锁结局 ############################ 男人跪在冰凉的石砖上,支离破碎的月影在他的面孔上浮动。 修长的手指发了狠,死死抓着她的衣摆。 他仰着头,还在等一个答案。 “……我知道了,走的时候会带上你。” 德子转过头:“我不会保证之后的事,也不会承担你的人生。” 静信不可置信地睁大瞳眸。 他哆哆嗦嗦地,又悲又喜。 “德子……!真的吗?” 他攥住了少女的双手:“你愿意带我离开这里、你答应我了……对不对!” 被缠上了。 德子感到后悔。 不忍心看到他跪在地上的自己简直是个笨蛋。 “我们来拉钩吧。” 静信猛地站起身来。他牵过少女的手,尾指勾上她的,缠绕在一起。 女孩看着不太情愿,但并没有甩开。 静信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终于不再是遮天的枞木,而是自由的风景……这都是多亏了你啊……” 男人清俊的面孔上满是红晕,眸中酝酿着泪意。 他抓住德子的手贴在胸口:“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想要什么都可以。” “这具身体、这颗心都是你的东西了。” 男人穿着量身体裁的和服,布料细腻绵软,金线编织而成的袈裟显得华丽异常,红线系在身前的那枚玉环也价值不菲。 他虽然清瘦,身量却不矮。春雪般白皙而俊秀的面孔上,双眸满盈着喜悦与爱意。 这男人不是她的取向。 尽管他的相貌和出身都不逊色于他人。 越是隐忍克制、艰苦卓绝般折磨自己的人,其心底的波澜就越凶猛。 她不喜欢那种无法预料、突然发难的瞬间。 但这可怖的狂潮若是任她摆布,随她调遣的话…… 勉强还不错吧。 少女露出了有些饥饿的神情。 静信敏锐地捕捉到了少女眼中的趣味,他浑身战栗,将躁动的身体压得更近。 “住持果然是变态吧。” 他听见少女如此说道:“明明在外面,下面却竖得这么高呢?” 男人的脸更红了,他压抑着喘息向下看去—— 下体早已硬的发痛,在和服下支起了帐篷。马眼兴奋地吐露着浊液,洇湿了一片。 在他羞赧的目光下,少女缓缓伸出手,摸上了凸起。 静信倒吸一口冷气。 手心里,男人性器的轮廓非常明显,隔着布料,甚至可以摸到上面凸起的青筋,又硬又烫,铁棍子一般。 德子舔了舔嘴唇。 没想到男人看着单薄,下身还挺有份量的。 “在这里不太方便吧?” 少女仰着脸,眼眸如碧水春波,狡黠又惑人。 “那就去你的寝室吧,少·住·持·?” ... 沿着纵横交错的走廊,德子再次来到男人的住处。 套房内部由滑动门隔开,每扇门都绘着精美的纹饰,或是细腻的花鸟画。地面铺着柔软的榻榻米,墙纸是淡雅的米色,悬挂的灯具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起居室左侧是她上次拜访过的书房,右侧则是寝室。 绕过一扇木雕屏风,纯白色的软垫铺在一面宽大而凸起的木台上,搭配着手工绣制的丝绸被褥。 德子饶有兴致地登上木台,视野顿时升高一截。 静信看着东张西望、迟迟不进入主题的女孩,小声嗫嚅:“德子……” “您真着急啊。” 她坐了下来,仰着小脸看他:“反正也要换衣服,干脆在这里脱掉吧?” 男人噎住了,面色涨红。 德子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 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寺院少住持成为了脱衣舞男,竹节般修长白皙的双手颤抖着,缓缓地一件件除去衣 物。 金橘色的华丽袈裟同漆黑的和服散落一地,露出雪白的里衣来。 勃起的阳具翘着,布料被马眼溢出的液体浸湿,透出一抹淫荡的肉色。 “可以了。” 她阻止了僵在原地、犹豫着是否继续的他,“请坐。” 静信如释重负,赶紧在原地跪坐下来。 双腿合拢,两掌放在膝盖,脊背笔挺。除了那因兴奋而不住抖动的肉物,这是一个标准循礼的坐姿。 少女坐在木台边缘,和服下摆露出的小腿光裸而纤细。 他眼神躲闪,只觉得下腹硬得更痛了。 “把衣服下摆掀开。” 她清凌的声线懒洋洋的,目光在他的下体打转。 静信攥着膝前的布料,央求地看着她:“起码把灯给关了吧……” “您在说什么?”女孩惊讶道:“您说过,这具身体已经是我的东西。不开灯的话,我如何检查呢?” 那娇嫩的唇瓣不耐地撇着。 “还是说……这点要求也做不到?” 静信咬紧了嘴唇。 是了。他已打算舍去这片养育他成人的土地,那么自小秉持的那些礼教与尊严,又还有什么用处? 他已经不打算日复一日地戴上面具,做那人人敬仰的寺院主持了。 男人的目光逐渐坚定。 他解开了腰间的系带,将那黏腻而灼热的肉物袒露。 囊袋由于跪姿挤压在双腿之间,只有那一根笔直而修长的肉屌探出头来。 很干净的肉色,连龟头都是略深的褐粉,一副鲜少使用的模样。 溢出的液体裹着柱身,在灯光下显得油光水亮。 身处在这典雅的和室中,连这翘立的肉棒似乎都无欲无求。 它颤巍巍地立在男人雪白的衣料间,像一根覆着雪的冬笋。 德子无趣地看着。 若是知晓了情欲的滋味,又会变成什么模样呢? 龟头变得通红而怒涨,青筋遍布,马眼难耐地翕合,企图插入肉穴中翻搅…… 少女眯起眼,眸光兴奋起来。 “住持还没有见过女性的身体吧?” 在静信的注视下,她扯松腰带,将和服的下摆卷起来,露出两条光裸的腿。 腿根深处,是小巧可爱的粉色内裤。 他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靠近点吧,住持。想摸摸看也是可以的哦?” ... 灯光柔和明亮的和室内,男人跪在地上,脱得只剩一件里衣,生殖器明晃晃地露在外面。 他缓缓抚摸着女孩柔嫩细腻的大腿,剥下了她的内裤,露出腿心。 形状饱满,花唇肥嫩,腿心干干净净没有一丝毛发。 手指轻轻触碰肉瓣。 静信心跳如雷,回忆起初中生理课本上的女性生殖器剖面图。 他缓缓摩挲着洁白的阴阜,拇指滑到顶端的肉粒。 男人轻轻压了压,抬眸确认着少女的反应,指腹抵着那处轻揉起来。 “唔……” 少女小腹挺动,花心沁出水意。 静信的呼吸愈发粗重。 他一边揉着阴蒂,一边抖着手描绘肉唇形状。两瓣阴唇下微微露出一道小缝,花液就是从那里溢出。 慢慢剥开阴唇,细窄嫩红的逼芯终于暴露在空气中。 小小的肉孔呼吸似得张开又并拢。 张着双腿,德子有些羞耻地蜷起脚趾:“住持看到了什么?” “有个小孔……” 男人看得入迷了。颀长的肉物兴奋地抖动着,凑得更近。 看着已经挨到大腿根部的肉头,德子吞咽了下:“没什么奇怪的。住持下面不也有一个小孔吗?” 龟头上面的马眼,里面滴落着前液,酸胀难耐。 男人调整着两人的姿势,挺着肉棍抵上女孩腿心,企图将两个小孔贴在一起。 他的手指仍牢牢撑开花穴,使得红艳艳的穴孔最大程度地暴露出来。 硕大的龟头伸过来,试探性地在花唇上蹭了蹭。 “啊、……” 女孩娇吟着,引得他神智更加混乱了。 刚才的轻触就像过电一样,酥麻激爽的快感自后脊遍布全身。 室井静信气喘吁吁地握住少女的双腿,目光落在微微敞开的花唇。 肿胀的龟头裂出一道小口,正对着她大开的逼孔。 两者不断接近,他的心也越提越高。 “嗯……!” 两个小口终于贴在一起,两个人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颤。 下一刻,那物就开始动了。 深粉色的大龟头贴着张嘴的花唇轻轻磨蹭,一点点顶戳。 静信连双眸都变得微红。 蹭得时间长了,他开始感受到一种难以描述的快乐。顶弄花心,然后沿着穴缝前后碾磨,被顶开的花唇会夹着肉柱,花心翕动着吸附其上。 脑子里不知名的欲念鼓动着他狠狠破入,再狂暴地抽插。 德子向后撑着身体,快感越来越强烈。 尤其是当龟头碾上阴蒂,酥麻的痒意瞬间流向四肢百骸! 好舒服…… 少女眯起双眸,面上是潋滟的红潮。 无师自通般,男人一边蹭逼,一边隔着和服抚摸着她的乳肉,拇指拨弄着凸起。 唔、又顶到了…… 她挺着小腹,喷了出来! B-A47.舔舐(H) 少女美眸微眯,汗湿的小脸上弥漫着情欲的红潮。 刚刚潮喷过的小穴湿淋淋的,淫水粘哒哒地糊在穴口。 涨得通红的龟头抵着两瓣花唇,强烈的颜色对比使得他愈发口干舌燥。 静信粗喘着,倾身覆到女孩上方。 他捞起她的一条腿,另一只手扶着粗长的硕物,抵着她裂开细缝的花芯顶戳。 一边戳,一边试探性地往里面轻顶。 那张柔嫩的小嘴轻吮着肉物,带来酥麻的快意。 没过一会儿,穴口被戳得软烂,腿心处再次溢出了花液。肉瓣已经完全分开了,紧紧地贴着棒身,在液体的润滑下发出啧啧的吸吮声。 静信秉着呼吸,试图将肉茎插入她的私密处时,女孩突然抬起腿,踩住了他的肩膀。 那一张一合的逼芯紧贴着鸡巴蠕动,刺激得肉物又涨大一圈,筋络盘虬,抖动着企图插入其中。 眼镜早已不知掉落何处。 男人连眼睛都红了,清俊的面上一片狂乱的欲色,眸光锐利,哪有平常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德子……?” 鼓胀的阳物无法深深插入女穴,静信显得有些急躁。 他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拇指再次按上肉蒂研磨。 “住持是想要插进去吗?” 女孩躺在他身下,鬓发凌乱,瞳眸黑亮,像极了落入凡尘、吸人魂魄的妖精。 “……嗯。” 男人有些委屈地握着她踩在肩膀上的脚踝,急切地吮吻着小腿内侧细腻的肌肤。 “不可以哦。” 静信迷茫地看着身下的小人儿。 她恶作剧似的露出笑靥,洁白而莹润的脚一路下滑踩住下腹,迫使他起身分离。 ——他再次跪在她面前。 德子直起身子,懒洋洋地理了理发丝,唇瓣中吐出残忍的话语:“不许插进去。” 女孩支着下巴,看着男人从震惊、愤懑、委屈,最后变得惨淡的脸色。 又看了看他下腹生龙活虎、丝毫不受影响的阳具。 这就是这村子里人人敬仰、温柔敦厚的少主持大人。 德子弯着唇,阴暗的情绪毫不遮掩。 她又欣赏了一会儿,最后才慢悠悠地开口:“不过可以舔一舔哦,如果少主持愿意的话?” 原以为少女不许他再碰她了,竟不是这样的吗? 他还有机会,能够获得她的欢心……! 男人低落的眸子重新焕发生机。 看啊。 那悄悄摸上她大腿的动作,多么像一只摇尾乞怜的大狗。 德子轻轻抚摸着男人清俊的侧脸,在耳畔低语。 “来吧,少主持。” “要让我更舒服一点哦?” ... 关闭了灯光。 少女躺在雪白的床垫上,黑发铺陈、双腿大张,床单被扯出暧昧而放荡的褶皱。 高大清瘦的男人埋在她双腿之间,动作急切地掰开那片肉瓣,双唇对着那小小的逼孔舔舐、吮吸。 夜幕低垂。皎白明亮的月光洒在樟纸门上,画上的花鸟披挂着庭院内的树影,显得更加灵巧了。 浓郁的白檀香在炉中燃烧,偶尔发出“哔啵”的声响。 袈裟同层层迭迭的和服散落一地,袖中的佛珠不知何时滚落到了角落。 室井静信。 不再是个性温和、循规蹈矩的少主持,他已经彻底撕下了这张面具。 他曾经徇死,又想出不理由,只得在写作中发泄自己的苦闷,反复寻找着属于自己的真理。 背负着族人的期待,质疑着自己存在的意义。 啊啊。已经没有什么好怀疑的了。 少女的双腿之间,已然是他的天堂。 树影穿过纸面,层层迭迭印在她洁白的身躯上。 就像画中在林间嬉戏的精灵活过来一般。 静信将唇贴在她的小逼上,舌头扫荡着甬道的汁液、舌尖舔戳着她穴口上方的肉蒂。 他握着她的臀部,着迷似地捏着那两团软肉抓握,使得女孩的屁股再往下压,小逼张开嘴。 她人小,逼也小,舌头都不能全部进去。 他于是掰开湿润肉缝,舌头上上下下滑送起来。 舔她凹陷的穴肉,舔她分开的花唇,舌尖再卷起她勃起的肉粒,挑开蚌肉深入,自下而上探索…… 女孩的脚踩在他的肩膀上,莹润的脚趾紧缩在一起,令人爱怜极了。 静信低喘着,握着她的腿根抬起,一边舔逼,一边摸着她大腿内侧抚弄。 “唔、嗯……!” 女孩抓住他头发。 自头皮处传来的痛感是如此鲜明,静信感觉自己下腹的肉物肿胀得更硬了,前端滴落出液体。 德子攥着男人的额发。 那柔顺而纤细的发色在月光下显出一种银霜般的冷紫色。 往下看去,男人舔吮着她腿根,即使在这么暗的情况下依旧能看到穴口被他吃得油亮亮的。 最敏感的地方被轻轻碾过。 口活好烂。这家伙完全是自己吃得开心吧。 少女躺在床上,注视着被月影照射的天花板。 她忽地就想起了弟弟雅人。 那家伙虽然脾气坏,嘴巴也坏,但是床上功夫没话说,尤其是舌头。 他只要勾一勾舌尖,牙齿再抵着磨一磨…… 两片肉瓣就会东倒西歪,贴附在阴阜上,穴口急切地收缩,水流得满腿都是。 他特别喜欢看她高潮的模样,总是用舌头一直一直把她玩到喷水,直到她呜咽着去了很多次,才会将兴奋跳动的肉棒插入…… 花液溢出得更加汹涌,德子抓住男人的额发。 他自她腿间抬起脸来,那温良而秀丽的五官并不是她所思所想的那个人。 “再……用力一点,穴口的地方。” 她有些懊恼地闭上了眼。 ... 重新回到那个卧室。 那个有着巨大书架,深灰色床单的大床上。 “唔……!” 少年将她翻了个身,咬住她的屁股。 “雅人——”她呼痛,“别咬那里,轻一点……” 他揉着她的屁股和小逼,舔亲着覆到她背上。 把校服扯掉,露出白花花的后背,沿着脊柱一路亲上去。 吮吻着滑向前面,渐渐亲到乳肉。 “侧过来一点,帮你吸一吸。” 少女唔了一声,不情愿地搂住他的脖子转身,把粉嘟嘟的奶尖送到他嘴边。 “为什么这个表情?你很喜欢这样不是吗……姐姐?” 他张嘴含住,暧昧的吸吮着,两腮轻微凹陷,俊美的脸庞显得深邃而凶戾。 她咬着唇,本能地搂住他的头,手指攥着发丝。 他吸着她的奶子裹了又裹,舌尖撩拨着那颗可怜的红果拨来弄去,最后咬住轻啮。 “啊!” 她受不了刺激,下身剧烈收缩,小逼蠕颤着喷出汁液,手指也跟着用力。 “嘶……看来姐姐想让我用力一点了?” 像是被她拽疼了,少年磨了磨奶尖,解开制服裤的扣子。 “滋啦”。 拉链滑下去的声音。 甫一听到声音,少女就肉眼可见得变得兴奋,眼眸水润,红唇微张。 “要亲……” 她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膝盖蹭着少年劲瘦侧腰。 雅人顿了顿,胸膛跟着震动。 他闷笑着把她抱到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怎么这么娇气?” 她踩住少年结实的大腿,难耐地催促。 雅人捏着少女小脸,舔着她撅起的唇,布料悉悉索索,勃起肉物袒露在空气中。 铁一样又硬又滚烫的硕物对准私处,缓缓沉入…… “不要急,这就喂饱你。” ... “嗯、唔……” 少女神情迷蒙,紧紧咬着唇。 粉嫩的穴肉一开一合,剧烈地翕动着,粘润透明的汁液汩汩而出。 静信的喉结滚了滚,凑上去舔着花唇,舌尖在穴口周围画圈,手指握着下腹肿胀的肉棒快速撸动。 “啊!” 她瑟缩着,似乎被舔到了舒服的地方,小屁股跟着抖了抖。 似乎慢慢寻到了诀窍,他用牙齿轻轻碾着穴口,舌头也随之探了进去,挑开花唇上下勾舔。 扒开肉缝,重重地往里舔着,舌头捣入嫩穴,摊平穴口前段的褶皱,然后戳捣,模仿着性交的动作反复进出…… 她双腿分得更开,扬起脖子,双腿颤抖起来:“要亲……” 静信愣了片刻,赶紧倾身过去。 温柔的吮吻。 少女捧着他的脸,舌头勾着他的,说不尽的缠绵悱恻。 “德子……” 静信的声音很哑,他一边吻着,一边两指并拢,代替唇舌在她穴口处碾压翻搅。 没一会儿,她就到了极限,小屁股晃啊晃的,噗呲一声喷水了。 静信难耐地吮了吮她的唇,再次俯下身去。 从里到外,从上到下,把她花穴和四周都舔舐得干干净净,最后“咕咚”一声吞下她所有汁液。 他一边感受着肉嘴的形状和热度,一边疯狂地撸动着肉茎,直到浊白的精液喷出,淅淅沥沥撒了一地。 B-A48.神明 当晚,德子就在住持的住处睡下了。 裹着蓬松而柔软的被褥,一觉到天亮。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自己正蜷在男人的怀里。 大掌轻轻抚着她的后背,理着她的发丝。 “醒了吗?” 声音如春雪般温润而清冽。 他自床头取来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喂她。 德子抱着水杯小口喝水,无意间瞧见男人含情脉脉的眼神,赶紧挪开。 想起昨晚的亲密,她顿时如坐针毡。 只是一个吻罢了,这人应该不会想多了吧。 静信看着女孩睡眼惺忪的模样,只觉得心底一片酥软:“抱歉,今天只能去斋堂和僧人们一起吃饭了。寺院要为奈绪小姐送葬,我也抽不出更多时间。” 送葬? 她想起来了,昨夜夏野君找来寺院,传递了村内又死一人,且照料自己的护工也命不久矣的信息。 德子拒绝了跟在身后,企图为自己刷牙洗脸的男人,在水室将自己打理整齐。 应该只是瘟疫吧?本来就是苦夏,疾病也更容易传播。 只要控制得好,些许就不会再有事了。 她再次拒绝了住持为自己换上和服的提议,穿上校服:“我想看看送葬的仪式。” ... 昨日,8月27日下午,安森奈绪小姐去世后就举办了简单的葬礼,今日便是送葬仪式。 外场村本来就是为死者而生、全村从事丧葬业的村落,为死者打造的枞木棺椁以及铭牌一应俱全,连旗帜、花圈等也只需一个电话就能送上门。 这种诡异的便利,就如同恭候着村民们的死亡一般。 送葬的队伍很长。 整支队伍绕村而行,最后前往深林埋葬死者。 室井静信走在最前面,后面跟随着两名僧人为死者念诵经文。 再往后则是抱着遗像的家人。 与死者相熟、或是自发愿意前来的村民们穿着漆黑的丧服,举着黑白相间的长旗和纸灯笼。 抬着的棺椁位于队伍的正中央。 绵延无际的枞树林是死者的国度,枞树正是死者的墓碑。 德子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听着前面的几人交头接耳。 “干康先生真可怜啊……他们不是还有一个3岁的孩子?唉。” “建材店的年轻人们不都是身强力壮的?奈绪小姐也这么年轻,真是奇怪。” “是啊,先是安森家的义一先生,现在又是奈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是诅咒也说不定呢。” 一个女人听了,赶忙责骂身边的老妪:“妈,你在死者旁边说什么呢!” “村里所有的地藏石像都被毁坏了,这就是前兆!”老妪愤愤不平,“就是因为神明大人发怒了,这些人才会被作祟而死,多可怜呐!我看八成是大川家的孩子或者附近不良少年做的蠢事……” “不仅是石像,连好多地方的坟冢都被破坏了,不出事才奇怪呢!” 老妪嘟嘟囔囔的,被几人劝阻着止住了口。 德子想起了母亲的说辞。 “村子是神明栖息之地。” 母亲说的时候,眸中带着切实的恐惧与崇敬。 外场村除了位于北山的室井寺院之外,在东边的一之桥附近还有一座神社。 寺院供奉的是佛教神祇,如地藏菩萨,而神社则是神道教的祭祀场所,供奉本土的神灵,例如山神、海神或者神化的英雄。 母亲口中的「神明」,似乎更倾向于后者。 这个月起,人们接二连叁的死去。 难道这村子里,真的有山神的存在吗……? 德子想了想,又可笑地摇头。 在这闭塞的地方呆久了,脑子都变得奇怪了。 队伍终于上了山,来到了早早挖好的深坑前。 几人用绳索缚住棺材,缓缓放入坑里。 这村子有着土葬的传统。坟前看不到墓碑,只有塔形的竖长木片,又被称为卒塔婆。 当死者的叁十叁回祭结束之后,卒塔婆就会被放倒,种上枞树。代表着死者将会回归山林,不再与村民产生交集。 几个男人拿着铲子,将一捧又一捧土倒入深坑。 安森奈绪的家人们在一旁低声哭泣。 德子远远地站在一边。 作为外来者,村民们都自动和她保持着距离,自发地聚成一群,安慰着死者的家人们。 风刮过阴凉的深林,枞木叶沙沙地发出声响,伴随着铁锹铲掘泥土的沉闷回响,以及那隐隐约约的哭泣声,让人不寒而栗。 深坑逐渐被泥土填满。 一个生命被埋入黑暗,永远地消失在这片土地。 这里是村子的坟场,那她脚下会不会埋葬着谁的白骨? 那一棵棵枞树,又何尝不是从尸骨的血与肉汲取滋养,才生得如此高耸入云? 少女扣紧了领口的纽扣,努力压抑着不安。 卒塔婆被插在坟后,伴随着室井静信的诵经声,仪式到此为止。 “你还好吗?车子已经停在山下了,里面有热茶,要不要用一些?” 静信远远看见女孩的表情,赶紧走到她身边。 女孩抱着双臂,看上去很冷的样子。 周围零零散散还有几人,更何况还有寺院的僧人在,他不能将她拥入怀中,便解开胸前的袈裟披到女孩身前。 她愣了一下,正打算把东西归回,却被唤了名字。 “德子。” 一个沙哑而低沉的声音自右侧传来。 来者同死者的家属站在一起,似乎刚来不久的样子。 他在坟边放下一束白菊,向二人走来。 微长的鬓发掩住深邃的眉目,梅棕色的眸子下眼圈微青,胡子却刮得干干净净。他难得没有穿白大褂,而是一身黑色的西服,愈发显得高大俊美。 “医生!” 德子高兴地凑过去。在清静的寺院呆了数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人说说话。 敏夫揉了揉女孩的头顶,目光瞥到她身上的金橘袈裟,有些讶异。 “静信,这是寺院重要的宝物吧,不是传了好几代吗。” 他取下袈裟,交还到快步靠近的发小手中,再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到德子身上。 女孩穿着校服,裹着男士尺码的黑西装,显得更加娇小玲珑、雪肤花貌了。 敏夫将她的发丝从领口里拨出,看来看去,神情难掩喜爱。 “袈裟虽然珍奇,但也能驱魔避害。我如今能为村民们做的,也只有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了。” 看着亲密的二人,静信脸色不是很好,勉强露出一个微笑:“敏夫,你怎么来了?” “干康是我们的发小,再忙也得来啊。好在赶上了仪式的最后。” 敏夫看向坟冢旁掩面而泣的年轻男人,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个失职的医生,到现在也没有找到死因。” 他攥紧拳头,神色恼怒。 “医生……”德子牵住男人的袖角,“不是你的问题,我们肯定、肯定还有其他什么地方没有想到。没关系,一定会找到缘由的、对吧,住持?” 静信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看着女孩小心翼翼安慰好友的样子,心下愈发嫉妒难耐。 “德子,我们回寺院吧,那里最安全。” 他微笑着劝道。 “不要。”德子不情愿,“我要去看望隆子阿姨,还有阿婆。医生,你会带我去的吧?而且,寺院太闷了……我想到山下转一转。好不好?” 女孩拉着男人的手撒娇。 敏夫根本拒绝不了:“那我先带你回家一趟,看完智子婆婆再去医院看广泽女士,最后再去商业街吃个午饭,怎么样?不过你得带好口罩,绝不能和病患离得太近。” “医生最好了?” 没有他插话的余地。 静信捏着佛珠,阴冷地看着发小。 “静信?你脸色真差,难道又在熬夜写作吗?”男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德子一会儿坐我车走,放心,我会把她毫发无损地送回寺院门口。” “寺院也没有什么要事,我也跟你们一道吧。” 静信答得飞快:“……顺便收集一下情报。” ... 静信嘱咐完随行的僧人,就坐进了敏夫的车子。 这是一辆老旧的银色轿车,好友自博士期间开到现在,也有八九个年头了。 外观上不提,后座也没有能够保存饮品的冰箱,连座椅的舒适程度都差他的车一头。 然而,德子还是兴高采烈地坐上了副驾,把他一个人留在后座。 静信哀怨地注视着少女清秀的侧脸。 男人一边打方向盘一边倒车,脖颈上勾勒着青筋,下颌坚毅流畅,还穿着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 德子完全没有留意到身后主持的视线,托着腮,直盯着驾驶座的俊美男人。 哇哦。 衬衫挽到小臂。 “怎么盯着我看?我出门前可刮过胡子了。” 敏夫笑着将车子驶离路边。 “医生穿西装好看。” 她笑嘻嘻的。 敏夫一听,直接把车停到路边,捏过女孩的小脸来了一个深吻。 清凉的薄荷味渡到口中。 “现在医生一点烟都不抽了?” 她的眼眸湿润而潋滟。 “你不是不喜欢吗?当然要听我们公主的话了。” 敏夫松了松领口,继续开车上路。 “哇?那一会儿要给我买冰激凌,草莓口味的。” “遵命。” 静信不可置信地看着前面二人的互动。 自己宛如透明人一样的事实使得他恼怒万分。 “敏夫,你现在……和德子算是什么关系?” B-A49.三人 车内的空气顿时冷寂下来。 德子有些震惊的看着后座的男人,面色赧然。 她忘了自己昨夜刚同住持做过那种事,不知道对方又是如何解读这段关系的。 少女后悔起来。 她本来就对住持没有什么感觉,结果昨晚又那样捉弄人家。 虽然有点渣……但是,完全是对方先凑过来的,她也根本没有承诺什么啊! 话音刚落,静信就后悔起自己的直白。 但想起好友是有家室之人,他又找到了自己的正当性,只是语气依旧轻缓起来,打着圆场:“德子还小,你不要这样带坏她。” 敏夫看了眼后视镜,开口道:“静信,我知道你的性子,也料到你会说这些话。不过,关于这件事,我是认真的。” 看着气氛有些不对,德子赶紧转移话题:“嘛——我们一会儿吃什么好呢?蛋包饭怎么样……” “认真?你这是什么意思。” 静信没有放下话题:“再过两月就是霜月神乐,恭子女士也会来,你届时又要如何对待德子?你把她放在什么位置?” “要用什么酱汁呢——我觉得肉酱沙司就不错——” “我和恭子的关系你也知道,这几年都是形式婚姻而已,恭子也有自己的爱人。” “那又如何?只要你的户籍上登记的「已婚」,这段关系对于德子就是不公平的。” “黄澄澄的蛋皮切下,露出橙红色的茄汁鸡肉炒饭,想想就很好吃呢……那个……” 德子说不下去了。 她看了看二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选择做缩头乌龟。 她或许不该在住持面前同医生亲密,但是不是在他面前亲亲抱抱了很多次吗,为什么这次反应这么大啊…… “村子的病情稳定之后,我会和恭子提出离婚。如果恭子来之后也没有好转,我也会直接和她说的。” 敏夫打着方向盘,神色很平淡:“尾崎家同渡边家合作了这么些年,双方都把好处吃遍了,做不成亲家也做不了仇家。至于之后,我会带着母亲离开这里。你放心,我已经为医院找好接班人了,就是国立医院里的谷口前辈……” “我很理解你的担忧。不过这么说,你理解我的决心了吗?” 静信相当诧异。 他没有想到,几乎是抛弃了一切回到村子,为几欲溃散的尾崎医院再次立住脚跟的好友,竟然做出了再次背井离乡的打算。 “你……你要离开村子……” “是啊。”对方洒脱的模样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记得我们初中时也谈论过这个话题,那时候你是铁了心地想出去,我倒觉得继承家业也还不差。” “没想到现在竟和当初的想法完全相反啊。外场村比起尾崎医院,应该更需要室井寺院吧?” 静信听着,面色越来越灰暗。 ……为什么? 同是在外场村长大,为什么你就能来去自如,而我却要被家族的重担喘不过来气? 小时候,你在院子里玩石头,在丛林里捉迷藏。 我却要在戒室静坐,背着那枯燥无味的教条,对着窗外的你满眼艳羡。 我挣扎了多少年,才生出了背叛这片土地的勇气。 在你口中,原来如此轻松。 到底差在什么地方。 我同你,不应该是一·样·的·吗? 现在,连我唯一的救赎,我的心爱之人都要抢走吗? ... 德子眼看后座住持的脸色越来越差,又想到先前这人的种种态度,她猜到医生的话似乎戳中了他的痛楚。 “对于现在的外场村,医生和住持都是必不可少的。” 叹了口气,她出来解围。 “医生本来就是言出必行,不会被拘束的性格。住持您要是也想出去的话,只要说被出版商请去开签售会,不就可以明目张胆地到处旅游了?寺院现在是您做主,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真羡慕你们这些大人,我还得备考……” 少女故作姿态地愁眉苦脸。 敏夫被逗得哈哈大笑:“学生的任务就是要好好学习,加油吧,小公主。” “静信,德子说得对。村里太闭塞了,等瘟疫过去了,你带着双亲出来走走,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啊。” 静信看着少女暗自鼓励他的眼神,只觉得心下一阵暖流涌过。 是啊,现在已经可以同她一起离开这片土地了。 他已经获得了救赎,从这压抑而可悲的命运中解脱出来了。 ... 氛围重新变得融洽。 静信获得了女孩的关心,敏夫完美地解释了静信的质询。 德子还成功地将话题引开了,化解了两个男人的争端。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总而言之,三人抵达了德子先前所住的广泽家老宅,如今是智子婆婆独自住在那里,由寺院的一人看护。 老人面色红润,看着精神很不错,指标也一切正常。 只是嘴里依旧嚷着一些“把生命归还大地”、“灾祸来临”一类神神鬼鬼的话。今天晚些时候,丰子姨妈会把老人接到家里照料,也算是有了着落。 “你一个人住在这也不安全,之后还是继续住在寺院吧。” 两个男人达成了一致。 “话说回来,「把生命归还大地」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德子感到疑惑。 静信道:“把生命归还大地,也就是说原本属于大地的「生命」离开了?根植在大地的树木、花草零落,残花落叶再次回归大地的怀抱,化为养分孕育生命……婆婆的说法也是相当诗意呢。” 敏夫不以为然:“还没到树木凋零的季节吧,现在可是盛夏啊。” “婆婆还总是提「灾祸」、「诅咒」,还有什么「沉睡的东西苏醒了」一类的话。” 她随口提道。 静信还在思索:“或许……婆婆的意思是,由于「诅咒」,「沉睡的东西苏醒了」,招来了「灾祸」……” 敏夫笑了:“也就是说,「沉睡的东西」就是所谓的「生命」?他们离开了大地,所以需要归还?这简直就是……” 亡灵。 三人诡异地沉默下来。 敏夫皱紧眉头,只觉得什么飞速地从脑海中掠过,细细思索起来却又没有头绪。 德子好奇:“你们知道阿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就是说……还正常的时候。” 敏夫:“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二十年前有一场河水灾祸,那时候死了很多人,智子婆婆好像就是那个时候受到了刺激,从此开始胡言乱语了。” 静信不置一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三人开车回到医院。 德子带着口罩,远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病床上的护工隆子。 原本肥胖的身躯飞速地消瘦下去,两腮甚至轻微凹陷·。女人躺在病床上,面色白里透着青,由呼吸机勉强吊着生命体征。 “脉搏过快、呼吸微弱、眼白发黑……” 敏夫拿手电筒照着眼球,语气沉重:“昨晚有什么异常?” 一旁的看护士仔细回忆:“病人非常孱弱,食欲不振,无法摄入固体食物,已经静脉给予葡萄糖溶液。但是昨晚神智还比较清晰,能够进行简单对话,也十分配合治疗……” “有一件怪事是,早上我再来查班,窗户是打开的。” “窗户?” 敏夫皱眉。 “是的。我很确信走前窗户是紧闭的,而且没有听到病房里传来任何动静。或许是风吹开的?总不能是病人下床亲自打开的。” 两人再次来回沟通,确定了治疗方案。 只是听着语气,似乎不再确定病人可以熬过今晚。 德子恐惧地看着床上的女人,泪水止不住地滑落。 总是说着各种邻里八卦的隆子阿姨。 为她放好洗澡水,叮嘱她要多吃饭的隆子阿姨。 她同她的最后一面,就是那场大雨后的清晨。 【德子小姐,饭给您放在桌上了。】 【我现在和婆婆去一下医院。】 穿着俗气的花色雪纺衫,笑声很大的那个人。 永远地消失在了挂着风铃的门口。 【小姐!】 【快把书包放下,今天做了很好吃的猪肉烧喔。】 已经不会有人为她做爱吃的猪肉烧,围着围裙来给她开门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少女捂着脸,颤抖地瘫坐在地上,号哭起来。 静信在一旁,心疼地将她搂到怀里,拍着背安抚。 敏夫摘下口罩和手套,在水池消毒。 来到走廊,看到座位上哭得喘不过来气的少女,以及将她放到膝上,整个人搂进怀里的发小,他皱紧了眉头。 他没说什么,只是坐到一旁,双手擦去女孩面颊上的泪水。 “如果按照先前的病例判断,病人今晚……我很抱歉,德子。” 男人咬着牙,青筋绷在腮边,神色挫败而愤怒。 “德子……” 静信抱着女孩的肩膀,轻声哄道:“我们去吃你喜欢的冰激凌,好不好?” 敏夫也提议:“你不是想吃荷包蛋吗?我知道商业街有一家店……” “敏夫。” 一道沉稳而充满威严的女声响起。 来者是一名五十岁出头的女性,她身姿挺拔,穿着一袭黑色和服,腰间束着橘红相间的腰带,脚踩一对木屐,脚步优雅而端庄。 “母亲?您怎么在这里……” “我听闻少主持大人在此,特地为你们准备了饭菜,不必再外出用餐。” 尾崎孝江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因为惊吓而卡壳,哭着打嗝的德子身边。 “德子小姐,没能挽救您所珍视之人的性命,我深感遗憾。这是尾崎医院的责任,请接受我的歉意。” 女人深深鞠了一躬。 抬起头来,她有点嫌弃地看着窝在两个男人怀里,哭得像个花猫似得女孩,缓缓叹了一口气,抽出袖间的手帕。 “来,擦擦鼻涕。你也来一起用饭吧?” B-A50.历史 于是,四个人一起踏入医院后庭的小楼,来到尾崎家的住处。 “请不要拘束。” 妇人示意各位入座,随后自厨房一道道端出亲手烹调的菜肴。 首先是一道清爽的凉拌鱼生,色泽艳丽的生鱼片铺在盘中,搭配上柚子的清香和橙子的装点,使得传统的刺身融入了西方的色调。接着一碟烤鳗鱼寿司,外酥内嫩,淋上特制的照烧酱,香气扑鼻。 在盛放着满满浓郁味道的日式煎牛排旁,巧妙地摆放着一份欧式的焗蔬托盘,蔬菜在烘烤中释放出的香气与日式料理的香味交相辉映。 最后是一道炸虾天妇罗还有一锅味增汤。金黄酥脆的虾仁包裹在轻盈的面糊中,外脆内嫩;颜色深沉的汤汁中漂浮着豆腐块、海带丝和绿葱。 一口咬下,虾肉的鲜美和脆皮的香脆溢满整个口腔。 静信笑道:“十分美味。孝江夫人,您太用心了,小僧感激不尽。” 孝江夫人微笑着回应:“静信大人,这是我的荣幸。” 住持做的料理清淡雅致,注重食材本味,德子已经很久没吃到过这种味道浓厚、用料十足的家常大餐了。 刚才哭了很久,耗费了不少力气,女孩开始扒着碗狂炫。 “味道浓厚,色彩华丽,虽然是和食,却饱含西方料理之美。” 她发自心底感叹着:“就凭这份奶油焗蔬,就能看出您对西餐的心得。医生每天都吃这么好,真是令人羡慕!” “……德子小姐……” 女人像是被说中了心事,严肃的面容微红,嘴唇微微颤抖:“少院长总是说【到底甜的还是咸的,有点分不清楚】之类的话,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评价……” 静信掩唇遮住笑容。 男人汗颜:“母亲,不要说得我好像味觉缺失一样。” “好吃……呜呜。” 德子将鳗鱼放入口中,露出感动又幸福的表情。 女孩吃得很香。 黑发柔顺,两腮鼓鼓的,脸颊上还隐约可见稚气未脱的细小绒毛,如同初绽的桃花瓣。眼眸又湿又亮,像一只乖巧的花栗鼠。 三人诡异的沉默下来。 静信盛了一碗味增汤放到少女身边,敏夫把切好的牛排放到她碟子里。 至于孝江夫人……从后厨端出了她的得意之作,一碟自制的抹茶曲奇和焦糖夹心饼干。 于是,德子心满意足地吃了个饱。 ... 饭后,敏夫帮着母亲在厨房收拾碗筷。 “静信大人似乎很久没有在医院用过饭了,印象里你们还是半夜偷偷在医院探险的两个小孩。” 孝江夫人追忆过去。 “那都是初中的事了。” 敏夫往烤盘上挤洗洁精。 女人轻叹一口气,向餐厅的方向看去。 穿着僧袍戴着眼镜的男人,室井静信。 不再是那个腼腆文静,抱着牛奶的小男孩,十几年过去,他已经成长为一个看不出心思、谨言慎行的一家之主。 男人正拿着纸巾,为坐在身旁的少女擦嘴。 女孩不太情愿地侧着身子。 “这孩子……” 孝江夫人转过身,面上有点嫌弃:“一举一动没什么规矩,和男人又没有边界感,裙子也太短了……” 想起德子窝在他们两个怀里哭被母亲抓了个正着,敏夫有点窘迫。 他没有看见餐桌前的二人,低头清理着水槽:“母亲,德子还小,还是掩饰不住情绪的年纪……” 女人严厉的目光扫向他:“静信大人也就算了。敏夫,你已有婚配,这么些年不但没有子嗣,现在又同这孩子在闹什么?” 男人把碗筷放进橱柜。 “我和恭子就是单纯的联姻。这么需要继承人的话,在亲戚家里挑个合适的收作养子,还不行的话,您再婚怎么样?” 妇人气了个倒仰:“你、你这小子……村子里是不是爆发了瘟疫,所以才接二连三的死人?再碰到这样的患者,你就叫救护车运到町里的医院去。” “你是尾崎世家的独子,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医院怎么办?” “我是村子唯一的医生,我不研究病因,村子怎么办?”敏夫不耐地揉着额角,“您不是总想要恢复尾崎家的辉煌么?拦着我做什么。” 孝江夫人怔了一下,声音低下来:“不管如何……以人为本,没有必要冒这个险。有些事情,就让寺院的人去做。” “静信他们又能做什么?好了,您之前做的奶油泡芙还有吗?德子喜欢吃那个,我给她拿点。” 妇人指了指烤箱:“行了,管不住你。” 她又看了看远处被男人按着梳理头发的少女,哼笑道:“有些东西,也不是你上赶着就有用。” 敏夫把甜品装进纸盒里:“母亲,您就承认吧。刚才不是被德子夸得很高兴么?” “什……!”孝江老脸一红,忙道:“她……是有那么几分可爱,那又如何?你要是想玩乐,我可以理解,但是这么小的孩子,你要顾及医院的名声!” “您放心,医院的出路,还有子嗣的问题,我都会解决的。” “世界不是只有外场村这方寸土地。” 男人理着额前的碎发,露出饱满的额头。俊美的面容带着笑意,在厨房的灯光下神采奕奕。 尽管眼下挂着青黑,那种雀跃的神色却让她看得很清楚。 “你、你和那孩子……” 妇人失语。 那是一种充满希望的、青春的活力。 孝江已经很久没有在儿子身上看到这种精气神了。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拂袖离去。 ... “德子小姐。” 妇人严肃的声音响起。 德子正忙于应对住持的亲昵。 这男人一看医生他们去厨房忙碌,就贴过来纠缠。又是擦嘴又是梳头发,差点就捏着她的下巴啃起来了。 “在!” 她赶紧离开座位,心虚地走到孝江夫人面前。 刚才在医院走廊上抱着医生哭,现在又在人家家里同另一个男人黏黏糊糊的。 德子生怕被这位年过半百、严肃端庄的女性指着鼻子说教。 妇人微笑:“庭院的风景很美,要不要随我去透透气?” 完蛋了完蛋了。 女孩垂着头,跟在孝江夫人身后,走前狠狠甩了静信一个怒瞪。 ... 下午三时。 庭院绿草茵茵,如同细腻的绿色地毯。 四周被高大的枞树林环绕,浓密枝叶在太阳的斜射下投下斑驳的树影。微风中飘荡着清新的草木香气,庭院呈现出一片宁静而宜人的景象。 穿着漆黑和服的女人转过身来,露出微笑。 “搬入村子之前,你母亲携着你来医院拜访。那时说的是在这里度假,之后再重新回到东京?” 女孩呐呐道:“是的,我是文京区出身。之后要回东京参加考试……” 文京区,都心六区之一,是东京大学所在地,以其丰富的文化氛围和多家大型医院而着称。良好的经济水平、教育背景,以及文化品味构成了这个区的特色。 孝江回忆起德子的双亲,对德子的出身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 这孩子……能看上敏夫这小子? “我也曾去过文京区……参加敏夫的毕业仪式,还有拜访他实习的医院。”孝江暗夸儿子:“那里樱花季节十分美丽。” “嗯嗯……” 看着面容严肃,身材高挑的妇人,德子试探性开口:“孝江夫人……是爱知县出身吗?” “啊啦,我的口音这么明显么?” 妇人为自己的故乡相当自豪。 她露出些许怀念的神色:“没错。名古屋是一个拥有丰富文化和历史的城市……那里的食物……我家附近有一家味增豆腐屋,十分美味。” “孝江夫人是为什么选择来到外场村呢?” “我是跟随丈夫在村里定居的……他曾在町里的国立医院就职。” 提到过世的丈夫,尾崎孝江陷入沉思。 青年时期,她在名古屋大学认识了在医学部任教的敏夫之父,二人一见如故。成婚后,她随男人回到故乡沟边町,男人在国立医院就职。 那时,外场村依旧以丧葬业和伐木为生,经济水平相对稳定。町里主要负责木材加工及相关的衍生行业,医疗、娱乐设施都不算特别健全。 敏夫的父亲是一个性格倨傲,野心勃勃的男人。他在十年内扩大医院规模,引进知名教授,提升了沟边町的声望,周边不少居民为了医疗资源而搬入沟边町。 “我们在町里度过了十年,直到村里爆发了一场河水灾害……我们从病逝的公公手中接过了尾崎医院。” 德子小心开口:“很抱歉听到这些……关于那场灾害,我也有所听闻,请问具体是……?” 女人闭了闭眼,似乎在压抑某种沉重的情绪。 随后,她缓缓开口:“那时,也是一场瘟疫蔓延了外场村。” B-A51.忠告 二十年前,一场莫名的瘟疫席卷了外场村。 不少村民出现腹泻、呕吐,随后出现风寒的症状、高烧不断。令人感到诡谲的是,一些人甚至染上了癔症,胡言乱语、甚至对最亲近的家人实施暴行。 短短两个月,竟出现了一百来名死者。 那时的外场村才只有1000来人,人口骤减十分之一,人心惶惶。 “我的公公,也就是敏夫的父亲,作为院长,亲力亲为地为村民们治疗,结果也染了病,一个晚上就撒手人寰。” 尾崎孝江领着德子来到院中的石亭,缓缓落座。 “尸体是凌晨发现的,医院的事务长紧急联系了我们。” 女人面色沉重:“因为是公公操持了一生、心爱的病院,我丈夫毅然决然地接下了这个重担,撑起了摇摇欲坠的尾崎医院,开始为村民诊治。” 德子愣在原地。 她没有料到,传闻中的那场事故竟如此严重。 “然后呢……?”她艰涩开口,“这场瘟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尾崎孝江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作为外来者,她不该知晓村中的往事。将村子当作一个短期旅游的消夏之地,才是她该有的轨迹。 就连敏夫,都对这场事故知之甚少。 如今,相同的事态再次爆发。 尾崎孝江不知道,这座村落会不会再次重蹈覆辙,成为手足相残、人人自危的炼狱。 女人注视着这张尚且稚嫩的脸庞。 她浑身上下都带着与这腐朽的村落格格不入的气息。 如果说敏夫的麻木和疲惫,都是因她这横冲直撞、朝气蓬勃的鲜妍所改变、拯救。 眼前的这位少女的出现……是否也能挽救这个岌岌可危的弱小村落呢? 她没有答案。 “最后,人们才发现事故的原因。外场村的伐木业如日中天,一些从外村来的工人一时疏忽,误将防腐剂和杀虫剂等化学废水投入了尾见川,导致水源被污染。” “那时,人们还喜欢打河水洗衣做饭,一些儿童也喜欢在里面嬉闹。傍水建立临时居所的伐木工们成为了首当其冲的受害者,随后便是村民们。” 少女点点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来是工业事故啊……腹泻和高烧是中毒症状,同时也引发了神经系统的异常,所以才导致幻觉、胡言乱语。” 看来智子婆婆也是由于这场灾难,留下了病根。 尾崎孝江没有回答。 “德子!” 远远地、敏夫站在连接前后庭的长廊上,朝着女孩挥手。静信站在一旁,不知道二人是不是说了什么,面色不虞。 室井静信长得其实和曾经的寺院家主、室井信明很像。 那阴测而冷漠的视线,若有若无地绕着身旁的儿子打转。 孝江夫人猛地打了个寒颤。 “……知道了!” 女孩远远地朝那边打招呼,回过头道:“我要走了,孝江夫人。很感谢您今天的招待,料理真的十分美味。有机会我再来拜访您……” “……德子小姐。” 妇人突然打断了她。 “事实上,二十年前,在查明真正的病因前,村民们十分混乱。” 女人缓道:“当时,室井一族才刚刚搬入外场村,在北山上修缮寺院。在他们到来之前,村子里一直供奉的是东山的神社。” “很多人嚷嚷着,是伐木太多,触怒了「神明」,所以才会「作祟」。病逝的几名外乡伐木工就是最好的证明。” “因为这些外乡人涌入了村子,大肆砍树,才打搅了神明的清净,缠上了诅咒。” 德子愣住:“诶……?「神明」?” 难道母亲,也受到了那场灾害的影响吗? “那是非常可怕的景象。” 尾崎孝江回忆着:“每天,人们都会蜂拥到神社,倾诉自己的虔诚。他们将伐木工人的尸体丢进东山深处的「地狱穴」,作为祭品以平息神明的怒火。” “村子里都秉信着那片狭长的裂缝是通往黄泉的通道,也是最接近神明之地。” 「地狱穴」……? 似乎是非常熟悉的字眼。 德子皱紧眉头,只感觉一些碎片从脑海浮现。 【那是一座古老的神社,据说神社后藏着一个巨大的裂缝,被称为「地狱穴」。】 ... 【我只是想奉上一些忠告,每个地方都有它特定的规矩。】 【你们这样一对般配的情侣,可不要因为触碰禁忌而身陷囹圄。】 一个蓝发黄眼、健壮的男人。 是谁? “由于真正的病因是水源污染,死者自然没有因为村民们的虔诚而减少。慌乱的村民们相互指责,细数着对方不敬神明的事例,甚至举行了奇怪的仪式……” 妇人深吸一口气,并没有继续。 “我的公公是一个非常爱护村子、重视村庄发展的人,同那些外来的伐木工人们走得很近,也第一时间为他们治疗。却因为这样被村民们怪罪,认为他是因为「神明作祟」而死去。” “尾崎医院在那个时候已经彻底失去了村民们的信赖,就连从外乡赶来的我和丈夫,也并没有得到什么好眼色。还是因为你的祖母,广泽美子,村民们才勉强接纳了我们。” 德子诧异:“我的祖母……?” “广泽原本是村子里的大家族,由制材起家。那场灾难中,死伤也最为惨重。” 尾崎孝江:“美子女士通过招婿开枝散叶,作为家主在村里也德高望重。原本她只是轻微中毒,但却恰好患上了严重风寒,不幸身亡。” 信息量太大。德子傻在原地。 外婆美子、姨婆智子、甚至母亲妙子都牵扯其中。 在长廊等候的两个男人看女孩没有过来,便向石亭靠近。 尾崎孝江瞥了眼远处,加快了语速:“那时,室井家出来帮助尾崎家和村长家控制了局面。他们是京都来的贵族,又是世代建佛寺、祠堂的僧侣一族。” “他们十几人为村民们念经颂祝,就算日夜身处于患者中,也只有一人病死,这获得了村民们的拥簇,认为是室井家主三人都是「神使」,可以与外场村的「神明」沟通。” 住持也是……「神使」? 德子看着逐渐靠近,穿着漆黑和服、身披坛带的男人。 这也说的通,毕竟她参加过寺院的晚课,那种静谧又神圣的氛围不言而喻。 虽然他是内里扭曲压抑的人。 但面对村民、和寺院里的僧人,永远都是温厚亲切,挑不出毛病。 “德子小姐,你让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如此的无畏……又可悲。” 尾崎孝江起身靠近,整理起她的衣服下摆。 又是一场瘟疫、和外乡的到访者。 你同那洋馆里的一群人,或许会像曾经的我和丈夫一样,悲哀地卷入命运的齿轮之中。 死者的尸体掩藏着秘密。 生者却要将秘密烂在腹中。 如果说,为这座村子殚精竭虑、葬在这深林之中就是尾崎一族的命运的话…… 你能够让敏夫从中解脱吗? “小心,你会让村里的老人想起曾经的事故……如果有少主持陪伴,你是安全的。” 女人手上捋着德子的裙摆,凑近耳畔轻语。 “但是,请你记住,只能相信自·己·……!” B-A52.后座(微H) 敏夫将德子二人送到医院门口,再次回去研究血液报告。 德子恍恍惚惚地上了住持的车。 隐约听见,要带她去商业街买冰激凌吃。 车里冷气很足,德子从座位下取出自己专用的绒毯,裹着没有说话。 从孝江夫人那里得知了太多的信息。 不仅是二十年前的灾祸真相、还有祖母美子的死亡,这些都是没从母亲口中听闻过的。 甚至连智子婆婆的病状,还有母亲恐惧又崇敬的「神明」,全部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二十年前的瘟疫是因为伐木废水导致的水源污染,村民们腹泻、高烧不断,甚至胡言乱语。 可是这次的瘟疫,从贫血、热伤风或中暑开始,全身无力,神智不清,数日内急剧恶化至猝死——同二十年前完全不一样。 病因究竟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东西,导致了外场村这连绵不绝的灾祸? “德子?” 男人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看着没什么精神?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女孩摇摇头。 她仔细地打量着身侧的男人。 五官俊秀,朗目疏眉,雪鹤般优雅而稳重的姿态。 住持同医生一样是32岁,那么二十年前12岁,等于才小学六年级。 他对这场灾难,又有多少了解呢? ... 静信看着女孩安静思考的模样,难免揣测起刚才她在凉亭、同敏夫母亲的对话。 “母亲,你在和德子做什么?” 当时,好友靠近询问。 妇人慢条斯理地起身:“这孩子的裙子太短了,我给她拉一拉……” 在母子二人拌嘴的时候,静信敏锐地观察到了一旁呆滞的女孩。 孝江夫人同她说了什么,才会如此震惊? 是训斥她不要同已婚的好友走的太近? 还是说,责怪她与自己太过亲密,行为放浪? 男人默默牵住了女孩的手。 他几乎是故意在餐桌前演那么一出。 只要严厉的孝江夫人看出自己同德子的关系,或许就能够好好劝诫已婚的儿子,让他收一收自己的心思。 ……这样,德子就属于他了。 清秀的面容染上一抹阴翳。 其实,在德子和孝江夫人散步消食之际,敏夫也从厨房里出来找他谈话。 “静信,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也很照顾德子。” 好友闹了挠头:“但我希望你还是同她保持一些距离。之前你在医院抱着她……怎么说呢,对我来说有点刺眼。还有刚才吃饭,你给她倒汤夹菜也是。” 静信寒着脸,没有说话。 “心爱的女人身边有别的异性靠近实在是难以忍受,希望你理解我……当然,这几天照顾德子辛苦你了。” 他拿出一盒红豆糕:“母亲特意为你做的,你小时候不是很爱吃吗?还有这一盒是泡芙,德子爱吃这个。” 刺眼?心爱的女人? 男人并没有接过,只是扶了扶眼镜:“孝江夫人也看出来了吧,她怎么说?” “母亲很喜欢她,虽然有那么一点意见……不过不重要。” 敏夫将甜品装进一个塑料袋,直接塞进他怀里:“你不用担心。” 静信拼命压抑着将手里的东西扔进垃圾桶的冲动。 孝江夫人嘴上严厉,实际上却相当喜欢德子,这点让他更加慌张。 三人方才有说有笑,享受料理的模样简直像一个温馨的家庭。 他也喜欢德子。 深深地、深深地爱着她。 况且,德子已经和他做了约定,要带他离开这片土地了。 她是一名小小的勇者,将他从北山里的高塔中解救出来。 他们之间命运的羁绊、明明应该比任何人之间的都要深厚、紧密。 “……你又叫我如何忍受呢?” 静信露出一个苦笑,面色灰暗。 懒散地靠在一边的好友转过头:“静信,这是什么意思?” 静信捏了捏袖中的佛珠,低声开口:“敏夫,你也知道我的家庭,父亲强势,母亲也追随着父亲,我从小就要背各种经书,在你们肆意玩耍的时候打坐静修……” “我对这片土地一直怨念颇深。这个时候,如果有人为我的生活带来了光亮,那……” 手掌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重重地压着,手指紧捏。 “你就是压力太大了。少熬夜写作,有这个功夫多休息休息。” “敏夫,我……” “再累了,就去町里转转,或者附近的城市也好。只要你想走,没人能拦住你,不是吗?” 一针见血。 男人比他高上几分,梅棕色的眼眸轻微有些下三白,显得傲慢又冷淡。 被捏住的肩膀隐隐作痛,静信不甘地咬住嘴唇。 劣等感在心底疯狂叫嚣。 你究竟是凭借着什么获得了德子的喜爱? 更加开明的双亲,还是更加豁达的性格? 凭什么? “我相信你有分寸。”敏夫低声道,“……我很信赖你,静信。” ... 车停在了外场的商业街一家手工冰激凌店前。 静信打包了一份草莓+香草口味的双球冰淇淋,带回车上。 看着少女裹在绒毯里一言不发的模样,静信让司机关掉冷气,再把窗户放下,让温热的风刮入车厢。 他捏着小勺,喂到女孩嘴边:“都是你喜欢的口味。来尝尝?” “……不用这样,住持。” 德子拿过塑料勺:“我自己吃。” 不是流水线的产物,店铺主人从农田上的奶牛挤奶,再将亲自种植的草莓捣成泥加入,冰淇淋口感醇厚而酸甜,味道纯正。 德子回味着奶香,又将勺子伸向纸杯,却被躲开了。 男人捧着甜品,面色晦暗而忧郁。 他轻声开口,向来清朗的声线有些低哑:“可以……让我喂你吗?……求求你了。” 德子睁大双眸,猛地看向司机的方向。 好在,隔音挡板一直是落下的。 “从之前吃完饭开始……你到底发在什么疯?” 她不耐地皱眉。 眼看少女没再抗拒,静信欣喜地接过勺子。 男人看着女孩垂头吮掉甜品的模样,眸色再次变得满足。 不能理解。 德子翻了个白眼,瘫着任凭对方伺候。 “你也吃啊?” 嘴上答应着,男人面色微红,只是轻轻抿过她用过的勺子,浅尝了几口甜品,又再次投身于喂食中。 德子看着逐渐被挖空的香草味雪球,缓缓开口:“住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喂我吃香草口味的……到底在想什么啊?” 悬在空中的手腕抖了抖。 少女轻飘飘地瞥过他的胯下:“……真下流。” 静信的呼吸粗重起来。他凑得更近,将塑料匙递向女孩。 女孩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地启唇。 粉嫩的小舌吐出,卷过勺子,一抹透明的奶白色残留在唇边。 下腹硬得发痛。 他抬起手,轻轻地捏着女孩的下巴,女孩配合地张开嘴。 融化成白透明状、乳白色的奶霜残留在舌尖。 男人再也抑制不住,俯身吮上少女的唇。 粗舌卷住她的,温柔地翻搅、勾缠,将泛着奶味的口腔细细吮遍。 手指不知不觉抚上了少女纤细的腰肢,往自己怀里按。 “啊!” 冰凉的触感滴落在大腿上。 德子抓住男人的头发,将他扯开:“冰激凌都要化了。” 静信看着她大腿细腻柔软的皮肤,还有那上面的雪霜。 他将纸盒和勺子递到女孩手边,慢慢俯下身去—— 舌头卷走了那一抹冰凉,又轻吮着下面的皮肤,直到留下一个浅红色的痕迹。 德子将微化的甜品一勺勺送入口中,俯视着上半身都覆在自己大腿上的男人。 他吻的很仔细,像在品尝什么绝世珍馐,又像在顶礼膜拜一般。 从膝盖到大腿内侧,甚至连腿根处都没有放过。 静信舔着大腿内侧最根部的皮肤,目光半是痴迷,半是发狠地盯着一旁覆盖着白色布料的凹陷处。 他一边打量着女孩的反应,一边凑得更近。 大掌完全扣住阴阜,修长的手指隔着布料沿着那道细缝滑蹭,纵情感受着她的轮廓。 “唔……。” 女孩又吃了一勺冰淇淋,发出一点微弱的喘息。 他越摸越重,手指开始压着穴口的地方往里送。渐渐的,指腹越来越热,布料上漫出了丝丝缕缕的潮意。 德子含着勺子,眼里水光潋滟。 静信挑开内裤边缘滑了进去,毫无间隔地摸上那两篇嫩肉。 手指对捻,感受到一股湿润的粘腻。 阴茎烧得更烫,掩在僧袍下跳动。 男人将布料扯到一边,将裙底花穴完整地尽收眼底。他的指甲修剪过,也擦干净了,分开花唇送进去一点,轻轻在穴口戳弄着。 正当他看见丝丝缕缕往外溢出的花液,打算将其吮入口中的时候,女孩阻止了他。 她用膝盖顶住他的肩膀,笑吟吟地摇了摇手中的纸杯:“冰激凌吃完了哦。” 奖励的时间到此为止。 B-A53.请柬 rousew o .co m 铺着洁白混凝土的车道上,一辆黑色轿车平稳行驶。 远处,西山之巅苍翠的枞木林映入眼帘。 那里葬着奈绪小姐的尸体。 “回到寺院了,可以继续吗?” 男人趴在她膝上,恳求地望着她。 “不行。” 德子嘎吱嘎吱地咬着塑料勺子,眼神瞟着窗外。 暮色即将降临,枞木林上方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晕黄色。 隐约可以看见几只在上方盘旋的乌鸦。 “为什么?” 静信蹙着眉,眼眸隐隐泛着红。 “这是我该问你的话吧,少主持大人。” 女孩语气很淡:“从上了医生的车开始,你就拼命地针对他,揪着他已婚的身份不放……这让我很尴尬啊。” “可是德子,我是想让敏夫给你一个交代……” “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室井静信缓缓地支起身子。 他无话可说。夲伩首髮站:pornpa8.c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还有,医生和孝江夫人在厨房的时候,你故意在餐桌前那样对我,又是在演哪一出?” 德子面露嘲讽:“室井大人,你越界太多了……这让我很困扰啊。” ……越界? 男人半是委屈,半是愤恨地望着身侧的女孩。 他们都已经肉体相贴,亲密到了那种程度。这张可恶的小嘴怎么还能说出这种话呢? “带你一起离开外场村,我也承担了一定的风险。如果寺院的人想要追究,一定可以查到我身上。” “就算如此,我也做出了许诺。你这样拼命地……捣乱,究竟想干什么?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男人的面色越来越阴沉。 浅菊色的眸子掩藏在玻璃镜片后,看不清神色。 “说到底,你还是在袒护敏夫。你就这么喜欢他?等他离了婚,来了东京,你们就要甜甜蜜蜜地同居了吗?” “这是我自己的事,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嫁给一个二婚、还没多少积蓄的男人,这就是你所期望的?你知不知道,他在东京上学时谈了几个女朋友?他是个喜欢玩乐的人,你觉得他对你有多少……” “够了!” 德子捏了捏山根,语气讥讽:“您对我误解真大。” “我即没说要选择医生,也没说要选择您。我只是一个马上18岁的女高中生,来这风景宜人的外场村度假,同顺眼的男人亲密、发泄压力罢了。什么同居啊、嫁人啊……我还不需要考虑那些吧?” 红唇勾着,那对又黑又亮的眸子充盈着戾气。 “想同谁睡觉、接吻也好,是我的自由。” “不负责任、素行不良、不检点的女人,随你怎么说。您是高高在上的寺院少主持,没必要缠着我一个学生不放,也请不要拿您那套道德标准要求我。” 德子面无表情地按下按钮,挡板缓缓收起。 “请停车。只剩最后一段山路了,我可以自己走回寺院。” 眼见少女就要强行打开车门,司机慌乱地踩下刹车。 “等等……!你呆在车里。” 命令完司机,静信跟着下车。 看着沐浴在夕阳之下、毅然决然的那个娇小背影,前所未有的慌乱和悲伤席卷了内心。 司机目瞪口呆地望着远去的两个身影。 这二十年间,他从未见过少主持那种神情。 目眦尽裂、歇斯底里。 简直像一个神经质的疯子 “德子……德子!……求求你了,不要这样、不要离开我。” 少女面无表情地继续前行。 “我错了、是我太贪心了,我不会再对你指手画脚了!” 男人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原本清冽如泉水般的嗓音撕扯着,宛如走了音的弦音,浑浊又哀凄。 “不负责任、素行不良……我怎么会这么想你……” 这家伙又哭了。 32岁的男人,哭哭啼啼的。 少女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只要能够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会做的。你让我下跪、甚至杀人……” “够了!你胡言乱语什么。” 德子转过身。 伫立在山路间的男人。 他鼻梁上的金色镜框歪斜着,清俊的面庞上满是泪水。发丝在暮色的映照下散发出一种惨淡的浅紫色。 这纯净的紫色与漫山遍野的墨绿和金黄形成鲜明对比,异常引人注目。 “……我会听话的。” 他上前两步,尾音颤抖地压在喉间。 那对浅菊色的眼眸中是苦涩的哀求。 德子又叹了一口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嗨。” 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陡然响起 二人惊诧望去。 不远处的山林间站着一个穿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正沿着岔路阔步走到他们身前。 来者是一个25岁左右的男人,个子极高,近乎有190cm。廓形西装完美勾勒出那饱满健硕的身躯。双腿修长有力,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坚实性感的脖颈线条。 离得近了,暮色勾勒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庞。 “少主持大人,山野小姐。下午好。” 男人勾着唇:“我是兼正家的仆人,叫做辰巳。” 每个音节都带有深沉的共鸣,四周的空气似乎都在颤抖。 男人的声音散发出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引力,德子怔怔地看着对方,一时竟没有出声。 辰巳看了看两人,露出抱歉的表情:“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静信扶了扶眼镜,走到德子身边:“辰巳先生,您在这附近做什么?” “我来给奈绪小姐送花。” 辰巳的目光含着笑意,莹黄色的视线在女孩脸上悠悠转了一圈:“我家主人曾经在8月盂兰盆节时分受邀拜访过安森家的聚会……得知奈绪小姐去世,主人也伤心欲绝,便命我来送花上香。” 静信怀疑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既如此,为何你家主人不参加上午的送葬仪式呢?” “说来遗憾,我家夫人和少爷都患有系统性红斑狼疮,无法在日间出门,搬到外场村也是因为环境优美,适合疗养……而我家主人寸步不离的照顾家人,只得命我先来祭拜。” 德子困惑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好熟悉。 似乎有什么在脑子里蠢蠢欲动。 “辰巳先生,我们之前……” “话说回来,山野小姐,我有一封信要转交给您。” 男人微笑着打断了她。 他拉开燕尾翻领,雪白而泛着珠光的信封隔着衬衫滑过饱满的胸肌,有一种莫名的色气。 “需要我帮您拆开吗?” “啊?……好的。” 女孩茫然地盯着男人的胸口。 辰巳又取出一柄银刃,灵巧地划开了玫瑰形状的火漆印章。 把信件递到她手上时,温热的手指蹭过她的掌心—— 尊敬的山野德子小姐, 诚邀小姐莅临吾家洋馆,共度欢快时光。届时,将为小姐准备一场盛大晚宴,以表达我对小姐的敬意。 期待您的光临。 Freyr 敬启—— 厚实的信纸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芬芳,似乎是用钢笔写就,既优美流畅,又带着一抹锐利的锋芒。 写信者的书法犹如艺术品般精致,透露着接受过良好教育的痕迹。 德子不解:“「Freyr」……?” 辰巳道:“这是少爷的英文名。请您务必放心,少爷和夫人的病症并不是传染性的,只有日光照射才会出现,平时和常人无异。” “少爷由于患病,每日里就是读书,鲜少出门见人,也没有什么朋友。他说之前在寺院前认识了同龄人,想请您来洋馆玩。”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少爷如此高兴了,拜托小姐……” 男人双手合适,做出一个祈求的表情。 B-A54.暧昧 德子同意了邀请。 事实上,刚和住持发生了口角,她想到别的地方转换一下心情。 静信也不敢阻止女孩,只得低声道:“那……我晚点来接你。” “真是太好了!”辰巳露出微笑,“少爷一定会很高兴的!” “辰巳先生,你有开车过来吗?”静信抱着双臂,“这里离洋馆还有一段路吧。” 蓝发男人挠了挠头,有点困扰的模样。 作为「人狼」,体能高于人类数倍。从墓地到洋馆的一大段上坡路,常人走路需要25分钟上下,于他而言不过短短5分钟。 从前,同德子在野外做爱后,也是他抱着昏昏欲睡的女孩从山里狂奔到住宅区,从来没有考虑过正常的步行方式。 但如果是作为正式的邀请,总不能让客人步行到洋馆。 “洋馆里的管家……开车出去采购了。我没想到能恰好遇到山野小姐,实在是准备不周……” 他转了转眼珠,随便编了一个理由。 静信上下扫视着男人。 这位年轻的仆人不仅说话不够沉稳,做事也毛毛躁躁的。 想到这里,因对方身材优越而嫉妒的心绪稍微和缓了一些。 他清了清嗓子:“那不妨坐我的车吧,我让司机把你们送到门口。” ... 出于礼貌,静信坐进了副驾。 辰巳迈到后座门前,为女孩拉开车门。 这男人生的人高马大,肌肉壮硕,五官深邃又野性,笔挺板正的衣服套在他身上反倒显得拘束。 此时,他一手插着兜,另一手护着车厢顶防止她撞到头。 明明一副绅士做派,俊朗的面上却挂着散漫的笑容,隐隐露出一对虎牙。 再加上这套酒红色的闷骚西装,整个人反倒显出些凶性。 “……谢谢。” 德子不敢与他对视,小心地从那条胳膊下钻进车里。 男人也在她身边落座。 他身材高大,而静信的车又是轿车,他不得不微微把身子下滑,岔开双腿支着。 一双腿修长而健硕,裹着柔顺的西装裤筒,大腿的线条一清二楚,结实饱满得宛如在裤管里藏着一截白杨树。 种熟悉的躁动感又来了。 德子默默收回视线。 一个拐弯,两人的腿碰到一起。 女孩没做声,睫毛抖了抖。 男人的大腿……硬邦邦的,肌肉健实,隔着一层布料传来滚烫的温度。 奇怪的是,男人似乎没有意识到二人的接触,又或许感知太过粗放,长腿依旧杵着她。 随着车子缓缓上坡,他似乎又贴得更紧、更近了。 两条腿不可避免地摩擦。 德子咽了咽口水,感觉心尖都在颤。 她悄悄往旁边瞥去,没想到男人正若有所思地瞧着她。 那对荧黄色的瞳眸很亮,那眼神像有某种有重量的实物,让人动弹不得。 一阵晃神。 视野就和失焦了一样,一片茫白中,火光似的橘红慢慢自边缘攀爬到画面中央。 似乎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精壮而饱满的身躯被包裹在浓重的黑色之中。 视线再往下,是一截深褐色的肉段,再往上则是紫红色的、狰狞吐精的…… 德子慌乱地眨着眼眸,面色通红。 她反复地打量着男人的面孔,目光扫到敞着的腿间,硕大一坨静静蛰伏在布料下,大大方方地展示着。 看着女孩宛如被烫到而瑟缩的视线,男人从鼻腔里发出轻笑。 德子顿时有点恼羞成怒。 她将腿收回来,翘到另一条腿上,双手抱臂,目光转向窗外。 夕阳映照在雪白色的石墙上,呈现出一片淡淡的橙红色调。洋馆坐落在盘山路的尽头,四周被郁郁葱葱的枞树林和薄雾环绕。 苍蓝色的塔顶映衬着翻涌着金浪的天边,显得华丽异常。 这是一座隐于闭塞村落的奇异洋馆。 那紧闭着的、铁红色的大门,简直像是通往未知奇境的入口。 少女站在门前,被城堡恢弘的气势所震撼。 “德子……那我晚些时候再来接你。” 静信想了一些叮嘱的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村民们鲜少见到洋馆居住的主人。这片雪白的城墙犹如一道隔绝的界线,将村子分割成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他对这栋建筑抱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或许是作为作家那过于纤细发散的思维在作祟。 黑色的车子渐行渐远。 辰巳舔了舔唇,将目光落到女孩身上:“欢迎来到桐敷之宅,山野小姐。” 话音刚落,大门嘎吱作响,缓缓开启。 夕阳的余辉将铁门染成深红色,仿佛是某种张开嘴巴、露出利齿的庞大生物,凝视着即将进入的客人。 ... 辰巳携德子走过大门,一路踏入城堡深处。 与寻常城堡不同,他们步入的是一片似乎无尽的石砖迷宫,密不透风,一片幽暗深邃。 没有什么开阔的庭院、忙碌的园丁以及装着各色雕像的喷泉池,他们除了一开始的一道拱门,就一直在由石砖堆砌的楼体里穿梭。 地面被深色的地毯所覆盖,如同柔软的黑色泊在脚下,吞噬了一切声音。 德子跟在男人身后,不断穿梭在拱形的门廊和雕花的窗户之间,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出现一副精致的油画,画里人浑浊的目光注视着走过的行者。 只有微不可闻的脚步声回荡在走廊里,时而感受到窗外微风拂过,仿佛这栋古老的建筑也在呼吸。 走廊四通八达,且构造非常类似。走得久了,她近乎有种鬼打墙的错觉。 “山野小姐,怎么了?” 像是觉察到她的不安,男人突然回过身来。 德子猝不及防,脸直接撞上了男人饱满富有弹性的胸口。 “啊、我……抱歉!” 辰巳扶住了少女的胳膊,很细,手掌轻轻松松圈住。 “是不是瘦了?” 他下意识发问。 “诶?” 看到女孩困惑的视线,他才幡然意识到不妥:“不好意思……我看你太瘦了,可以多吃一点。” “……谢谢您,我体重很稳定的,也很健康。” 德子感觉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 男人的温度传递到身上,有种妥贴的滚烫。她有些怪异地迷恋这种温度,一时竟不想抽身了。 “怎么了?” 看着没有动弹的女孩,像只小动物似地贴着他,辰巳下意识放柔了声音。 男人的声音很低,像砂纸摩挲在皮肤上。她抬头看他,蜜色的脖子上绷着筋络,连着锁骨,肌肉流畅,肌理分明。 德子红着脸道:“我……我有点冷。” 男人又笑了,鼻腔里发出气音。 同刚才在车厢里一样。 女孩有些恼,美眸怒瞪着他,唇瓣被贝齿咬着,压出一个饱满的弧度。 单调重复的走廊空荡荡的,但微微贴着的两具身体共享着热度,气氛逐渐变得怪异而暧昧。 事实上,从刚才开始,辰巳就刻意带着她绕着圈子。 或许是出于主人的命令,故意让她变得混乱,也或许是因为自己的私心,想和女孩再待一会儿。 不可否认的是,再次见到她,他感到喜悦。 “这座洋馆……或许该成为城堡吧,看着很有历史感。” 德子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抓住男人的小臂:“我听说你们是月初才搬进来的,这栋建筑属于之前住的人吗?大家似乎都叫这里兼正家。” 辰巳有些好笑地看着她的小动作:“不。我们是拆除了主人的另一栋房产,使用那座古老城堡的石料重新搭建的……可以说是古意昂扬的新房子吧。” “这里似乎历代是外场村村长的住所,去年主人从过世的老村长那里买入了这片土地,再之后就拆除了旧址,建立了这座洋馆。”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手臂依旧贴在一起。 “原来是这样……辰巳先生多大了呢?这么年轻就来洋馆做侍从好像十分少见啊。” “你觉得呢?” “嗯……二十五、六岁?” 女孩歪头思索的模样有些可爱,辰巳手上不自觉用力,将女孩拉得更近了。 “辰巳先生,有女朋友吗?” 憋了一会儿,德子小声问道:“我的意思是,来到乡下,还要侍奉洋馆的主人,如果有伴侣的话肯定不是很方便……” “你觉得呢?” 又是一样的说辞。 德子有些不满男人避重就轻的反应。 她往前一步,几乎埋进男人的怀里,仰着脸紧紧盯着他。 辰巳没有说话。 他的手掌顺着女孩的手臂滑到肩膀。 “没有。” 富有磁性的声音低低回响在耳畔。距离有些近了,滚烫的呼吸扑在颈侧娇嫩的皮肤上,德子感觉一阵酥麻自体内升腾。 男人俯着身子,透过微微下垂的领口,隐约露出一道饱满的胸肌曲线。 辰巳盯着女孩骤然变红的耳尖,舔了舔后槽牙,瞳眸微微收缩。 作为「人狼」,感官也比寻常人敏感。他目光轻微下移,来到女孩的裙摆。 淡淡的甜味、略咸的粘稠液体。 ——发情的味道。 他感觉自己有点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