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孩子是情夫的后(背德1v2)》 1、结扎了,但孩子是你的 2、别告诉我你被绿得这么彻底了还爱她 3、我没有出轨,是我留不住她 4、以奸夫之名见家长,以叔叔之名当亲爹 5、连女儿都看得出来她有多喜欢情夫 6、他如何会不知道她对另一个男人的感情 7、不跟男月嫂在一起我就要守活寡一辈子了 8、三十岁了,我在学校门口不要脸地吻过你的 9、又闷又骚但热衷于当男小三 10、她是我没忍住的后果,仅此而已 11、他和他都没有办法完全占有她 12、恋爱是三个人的事 13、你表哥人帅屌大我看了就想睡 14、你的床技对我这种处男也够用了(H) 15、对不起哥,我也被那女人办了 rou wennp 16、我也会希望你只是我的宝宝 17、宁淼淼·天选之女·前教师子弟 18、应激 19、你满足不了她,你还不明白吗 宁映白这次回到家,发现陈靖阳上班之外的时间都在围着宁淼淼转了。他举着手机对宁淼淼连拍十几张一模一样的照片,然后津津有味地从中挑选出最满意的一张传到网上。 宁映白说淼淼又不是猫。这孩子要是从出生起就是你带,你能发九宫格的排泄物在朋友圈信不信。 陈靖阳气坏了,怎么老是曲解他的意思,他就是想记录一下女儿的成长。 陈靖阳拍的最早一张宁淼淼的照片是她们转进月子中心时偷偷拍的,他隔着玻璃看着才一周大的婴儿想,原来这就是白姐的孩子啊。之后他也会时不时拍一些她们母女俩,但远达不到一个家长记录小孩成长的需求。 陈靖阳每个社交平台都有好几个账号,单拿微博来说,一个是他自己日常使用的,一个是宁映白的大粉,一个给宁映白做数据的,还有一个是私藏的姐夫号。 姐夫号经常暗搓搓地发一些宁映白同款,或者两人在同一背景拍摄的照片。他也知道娱乐圈有不少人都是被对象秀翻车的,但这个号没有昵称和头像,不关注任何人也上不了广场,ip地址挂梯子显示的其他地区。就像他们曾经的地下情一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就好。 那为什么还要发公开而不是仅粉丝可见呢?可能是因为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能有见光的那一天吧。 除此以外,他还想换一份工作时间更弹性的工作,把更多的时间留给陪伴家人。宁映白说那可惜了,你公司奶爸挺多的,还以为你会向他们取经呢,快收起你那些破烂育儿书籍吧! 宁映白在她的生日小型粉丝见面会上公布了离婚的消息,提了一嘴孩子归她就没继续细说,反正前夫是圈外人。 陈靖阳的大粉号发了一条“庆祝姐姐独美”的转发抽奖,他们俩都觉得这行为有些恶心人。宁映白想象得出再过个一段时间她能公布交往了新男友的消息时,她粉丝一定会深恶痛绝地说“她怎么就那么喜欢男人啊”。 陈靖阳想他的大粉号也该注销了,用这个号在互联网守护她的任务圆满,可以功成身退了,主阵地从线上转为线下。 宁映白说你这是恶心完了粉丝来恶心正主! 她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陈靖阳急忙说别闹,开车呢。 宁映白车开得不多,安全知识还是有的。她就暂时不骚扰陈靖阳了,哼着小曲等待被送往目的地,她身边那位的心情就没这么好了。 “前面那人会不会开车啊!”脾气再好的人上了路也会成为路怒症,而且陈靖阳在宁映白面前本来就没什么形象可言,他直接就骂了出来。明明还有充足的时间过红灯,前面那人说停就停了,什么意思啊? “呀,祝凌的车。”宁映白听上去还有几分兴奋。 陈靖阳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等红灯的时间里他也只能和她聊聊天了:“哈?他那辆飞驰呢?” “大学老师开那车太高调了,影响不好,他就换了一辆开。”宁映白耸肩,表示与她无关,“上次送淼淼过去的时候顺口问了一嘴。” “他是第一天当老师还是第一天开那车啊。”陈靖阳嗤笑一下,“这款车也就是认识的人少,最便宜的配置也要90来万。” “那也是飞驰的三分之一啦。上下班开个买菜的代步车不也一样么,开个三五万的电动鱼头我还真认不出他了。” “哎——” “那你换这车干嘛?” “这车……比那辆适合带淼淼出去露营。” “跟同事学的啊?” “嗯。” “选了好几个地点等我回来一起带淼淼出去?” “嗯。”是陈靖阳竖着耳朵听同事讨论周末出行地点时默默记下来的。 “你真是。”宁映白用指背顶着下唇浅浅一笑,“绿灯了, 走吧。” X市堂堂一个新一线城市,他们冤家路窄地狭路相逢后竟然还向着同一个目的地驶去。陈靖阳想变道,路况不允许,时间上也不允许。一路跟在祝凌的车屁股后面开,他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到了商圈附近,陈靖阳找准路边一个刚空出来的车位一次性停好,静候宁映白和助理打完电话就下车去吃饭。 等会儿,前面那人……他朝这边走来干嘛? 祝凌停车在前方十几米处,下了车径直朝陈靖阳的车走过来。 祝凌一步步逼近,陈靖阳想这附近是不是有这人的其他熟人?祝凌走过来是要找他还是宁映白?他刚换一个月的车祝凌又是怎么从前面看到副驾驶座上的宁映白的? 祝凌俯下身敲了敲车窗,陈靖阳居然也就这么脸色僵硬地降下车窗了。 干嘛呢这?陈靖阳问自己。 这好像是他们时隔多年后的第一次正面对上。 以前他们也见过很多次面,都是静静对峙而从不对话,比如在X大的校园里,比如在祝凌和宁映白的婚宴上,比如在幽会后把宁映白送回家时。 包括在月子中心里,陈靖阳相信祝凌认出了用口罩遮住半张脸的他,但祝凌也就是顿了顿脚步后离开了。 他们之前唯一一次的交谈还是在学校里,祝凌质问宁映白为什么要出轨,背负着出轨罪恶感的宁映白泣不成声,本是在不远处旁观陈靖阳当即火冒三丈地冲了出来:“你满足不了她,还不明白吗,不然她怎么会找上我?” 被女友的第三者指着鼻子骂性能力不如人,饶是那个以冷静自持出名的祝凌也会绷不住表情。也许正是因为这句话,祝凌才默认了陈靖阳和宁映白的不正当关系。 祝凌会想到自己满足不了女友而造成性功能障碍,本就一般般的性能力更雪上加霜吗?那日之后不久宁映白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说生产之后祝凌的求欢不如以前频繁。 一个男人满足不了自己的女人,这种人就该滚得越远越好。 陈靖阳是这么想的。祝凌的性功能废不废关他什么事,他自己好得很就行了。 那一年便是陈靖阳颠覆对自己认知的一年。他读研之前以为自己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素质大学生,并且对他的洁身自好沾沾自喜。可他搞起别人女朋友起来一点都不带羞愧的,还觉得自己才应该是正宫。 怎么就那么能正当化自己的无耻呢? 还有他本来也不是那种会冲动骂人的人,但当时看到宁映白哭了,他霎时间失了控。 20、路遇前夫哥,狭路相逢勇者惨遭200罚款 “淼淼呢?”祝凌越过了主驾驶位上的陈靖阳,直接问副驾上的宁映白。这天是暑假里的周六,宁淼淼应该在上兴趣班。 “小艾去接啦。”小艾是宁映白的助理之一。 “生日快乐。” 宁映白动了动嘴唇。该说什么好?已经过了她的生日十天了。祝凌是在逃避今天是七夕,而她跟陈靖阳一起带女儿出来过节? 祝凌切入正题:“为什么不让我带淼淼去英国?” 哦,他是来问这个的。“怎么不在微信上问?”这事不是在微信上开的头么? “碰巧遇上了,当面问好一些。” 好什么好?“你要开学了吧。” “这学期九月第二周才开始。” “行政不都是要老师提前返校做教学计划吗?你那项目呢?” “打个招呼就行了。本来就是上个项目结束了那边又有邀请,有空带她出去走走。” “你一个大男人带她出去方便吗?”以前都是他们一起带宁淼淼出去的。 “没什么不方便的。”祝凌斜睨了一眼陈靖阳。 陈靖阳坐不住了。这俩前夫前妻在他眼皮子底下隔空对话,当他是死了还是空气? 陈靖阳仿佛回到了另一个地点,祝凌和宁映白的婚礼现场。他的回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打了一个特厚的红包,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转悠到了那座深受当地权贵喜爱酒店楼下。 富丽堂皇,道貌岸然。陈靖阳的脑海里同时出现了两个毫不相干的词语。 这一整个大厅的人,起码八成都是祝凌父母的关系网。陈靖阳隔着大老远看到了自己的导师也在场。 陈靖阳挑了新郎新娘结束门口迎客进去换装梳洗的时间点进去,自称是X大工学院的学生、新郎的旧识,找了一桌离新人最远的一桌坐下。那桌的其他人看着都很年轻,是祝凌的初高中本科同学的拼盘,算上陈靖阳也“齐活”了。 婚礼正式开场前,那一桌同学七嘴八舌地聊着新人的八卦:他俩本科就在谈了为什么现在突然回国结婚;听说是奉子成婚呀;我看到新娘肚子有些鼓起来了;没有吧学神本来就比我们小一点,刚满22吧;我去新娘的胸也忒大了;你们谁能想到学神不光有性欲还喜欢那一款的女人;你别说我真有他堕下神坛的感觉,幻灭了幻灭了;滚吧你,说到底不也还是个男人吗哈哈哈哈…… 陈靖阳是在新人敬酒前离开的,他觉得自己会忍不住讥讽他们,过了嘴瘾却成了十足的小丑。 也就是说他还是看完了二位新人的那一串猴戏表演。当时他在想什么,自己永远都没法站上这个台子吗?还是怕自己上去砸场子? 婚礼的前三天陈靖阳没有见到宁映白,再往前往后他们还是混在一起的。唯有那个时刻,看着她被祝凌牵着一步一步走向台前,陈靖阳感觉自己和她好遥远。 “喂喂喂小艾,到哪啦?呀淼淼,妈妈和陈叔叔已经到了,我们马上去吃饭好不好……” 宁映白又和助理打了一个视频,助理在开车就让宁淼淼接了,宁映白对手机里的女儿又是招手又是发嗲的,估计没两分钟结束不了。 陈靖阳下车关上车门:“我来和你说吧。” 祝凌颔首,但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好说的。 “淼淼的事是我觉得……” 他们听到交警象征性地一嚎:“RA098谁的车,车主在不在!RA098!” 祝凌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波动。 交警啪地给祝凌的车贴了罚款单,然后一路沿着又贴了两辆。 “你俩在路边站着干嘛?不怕被撞?有事上人行道说去!”上班本来就烦,再看到这两个路边聊天的二愣子交警更火大了。 “这里不是划了线给停车吗?”陈靖阳问。 交警指着路牌:“新能源汽车专用停车位,看到没?改啦!这你的车?收好,记得按时交罚款,小程序上交。” 交警在挡风玻璃上又“啪”了一张,宁映白跟着身子震了一震。 “……”这路牌下面的字全被树枝树杈挡住了啊!!! 陈靖阳扯下罚款单,200元不扣分,屁大点事,就是这场景太愚蠢了! 该说还好没扣分吗? 不然还要跟女友的前夫相约交管所? “现在扣分也可以网上处理的啦!”宁映白摇下车窗冲他们喊了一句。 “我从没被扣过分! ”陈靖阳回她。 看出来了, 这女人正为当下的情景兴奋着呢。 哭过归哭过,她还是把男友和情夫争风吃醋的故事改编成前任和现任大打出手的段子,加入过她的脱口秀素材里。 现在不正是正版的前任现任路边干架么? 陈靖阳忘记自己要对祝凌说什么了,好像是宁淼淼的事。 一个话筒突然怼到他嘴边:“先生您好,我们是生活频道的《晚间我帮您》节目组,今天是七夕传统佳节,是祈福乞巧的节日,我们年轻人呢更偏向过成一种中式的情人节,哈哈。恰逢这大好的节日又是周末的饭点,我们呢看到您二位在路边聊天聊到被交警贴了罚单, 想问二位是什么心情呢?” “……”陈靖阳瞪着镜头,反应过来了,这节目组看到他们俩人穿着正装在路边发生了戏剧性一幕,仔细一瞧没有剧组在附近跟拍,那就是活生生的素材了呗。 “熟人,遇上了说点事。”祝凌微微皱着眉说。他不常看电视,但看阵仗这档节目应该不是现场直播,那还有挽回的余地。 “噢噢。那二位可以说一下是什么事吗? ”主持人突出一个没话找话,不放过任何一个小素材。 就凭这俩人的外形在抖音放静止画面也有人看啊,就是台里不让播嘛。 “私事。” “二位方便介绍一下姓名和职业吗? ” “不方便。”祝凌一口回绝主持人。 然后他看到宁映白戴上墨镜,朝镜头挥了挥手。 祝凌和陈靖阳都是一紧张。 宁映白心血来潮是真的会下车介绍自己的。 “你别啊!”陈靖阳对她做口型。 宁映白比了个“OK”。陈靖阳以为她是在表示她应付得过来,面对镜头这事她熟。 然而,宁映白从副驾驶座上走了下来,气势十足地走到镜头前却什么都没说,一转身把长发用力甩到后背, 扬起一道大弧线后拉开主驾的门,随着汽车引擎的发动声扬长而去。 留下她的前任现任和节目组众人一起呆在原地。 “她是我女朋友,有事先走了。”陈靖阳咬牙切齿地说。 21、星际女战士和在家穿围裙打手枪的纯情小 征求过宁淼淼小朋友的意见后宁映白把她交给祝凌带出国玩去了,没几天她就尝到了让前夫带走女儿的甜头,她可以和现任在家里荒淫无度了。她不仅性本淫,还有暴露身体的癖好,宁淼淼在家她没办法随时随地施展淫欲,只有她和陈靖阳独处才能像以前去他家私会那样全天赤身裸体,或者穿一些定制的情趣服装。 别人看到这房子满屋落地窗时是什么想法不知道,但施工时陈靖阳来打过一转,瞬间明白了宁映白的意图。这套房子的选址和装修都是宁映白和祝凌一起决定的,可那人知道宁映白喜欢被按在落地窗前操么? 祝家人把宁映白的过去扒了个底朝天,她在学校天台野合的事情他们高中人尽皆知。他们会猜得到她是单纯喜欢暴露么? 宁映白说她和祝凌就是很普通的做爱,她也没和他说过她的特殊性癖。 以前是怕他接受不了,祝家查她的时候他们做爱频率已经下降到怎么做都无所谓了。 还在学校时应宁映白的要求,陈靖阳和她拍了不少性爱视频,由此他发现自己内心其实是挺骚的。 宁映白跟祝凌说过一句假话,她出国也未必会依附于他。她出国了陈靖阳也会跟着走,到了海外没有法律的约束,说不好她会一举成为响彻华人圈的艳星。她有足够的自信,她的身体条件不仅能养活自己,靠onlyfans收割到的钱财还能在海外过上质量不输国内的生活。 但她身处国内。那些视频也给了年轻的他们一个巨大的经验教训。拿到视频的是宁映白实习过的一家大厂的谢姓高管,也是一名心理极度扭曲的变态。宁映白没和谢某上过床,却感觉时时刻刻都在被他猥亵。 谢某拿到宁映白的视频,威胁她的不是上床,而是要她发挥才能做一名脱口秀艺人。谢某的公司有意向进军娱乐业,他的背景也不只是一名高管,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说的即为他的实力。他有信心给宁映白铺路,并断掉她的其他去路。宁映白问为什么你非要我做艺人,谢某说因为我特喜欢你,我想给你送钱。 宁映白被气得浑身发抖,但她也明白即使没有性爱视频,她的专业也没有什么好前景可言。要不就搏一把,做艺人挣些快钱,被曝出性爱视频就算身败名裂退圈,也能用这些本金另寻他路。 人算不如天算,宁映白先是因为生育而推迟出道,出道一年脱口秀行业又遭到国家管制,公司趁势让她干脆做演员转型了。这一转型算是不得了,有公司背后的资源供给,她一个糊咖也能日进斗金。 她一直觉得谢某是为了把她捧至最高峰时曝出她的所有丑闻,让她尝到坠入谷底的痛苦。到现在她也依旧这样想,这些年她过得安逸,谢某替她压下了她过去的风流韵事和她的婚外情。 谢某压得越多,宁映白越觉得他是想让她放松警惕,在毫无防备的时候痛击她。 但她已经挣到能退休养老的钱了,人有钱了底气也足,就这么先过着吧,被封杀了再说。 因为谢某公司压黑料手段过激,追星族和吃瓜群众起逆反心理的也不少,宁映白知道自己的黑称都因此而起。 不过,宁映白出道说脱口秀就是以大尺度性话题而出名,没走过玉女路线,她从十几岁起就被现实里的人叫公交车,还会怕被网友荡妇羞辱么?这几年网络环境也有所长进,只要没有实锤,都会对流言说拒绝给女性造黄谣、抵制荡妇羞辱。 也就是说只要她夜会情人的图还能在公之于众之前被公司拦截,她还是能混下去的。 那宁淼淼的的亲子鉴定报告算她给自己挖坑么?除开祝凌和陈靖阳,每一个见过这份报告的人都有泄露的可能。 还是那句话,现在退休也可以,走一步算一步吧。到时候不行了赶陈靖阳回老家去继承家业,她做比陈总还有钱的少奶奶,就是回老家之后女儿的读书成了问题,老家的资源还是比不上省会。 宁映白的暴露欲随着年龄增长有增无减,她重操旧业和陈靖阳拍了不少私密影片。这次没有像学生时代一样给脸部打码后上传到国外色情网站,只是静静地留存在陈靖阳的硬盘里,他们经常会一边看着自己的性爱录像一边调情。 这天他们玩的是角色扮演,宁映白定制了一套胶衣,脸部以下的所有皮肤都被黑色胶衣包裹着,她完美的身材曲线被紧身的衣服勾勒得清晰可见。 大胸细腰翘臀长腿,这在现实中极为罕见的身材组合偏偏就出现在宁映白身上,她以前还觉得娱乐圈美女太多,不差她一个,她进了圈也没什么优势,后来才发现自己的外形也挺够用的。学生时代的她比现在还要丰满一些,她向公司要求保持她的个人风格不改变,她也从来不是骨感的女孩,不过为了上镜还是向现实稍稍妥协了。 宁映白穿着一双长靴踏着不标准的模特步向陈靖阳走来,本就高挑的她显得愈发气势十足。 陈靖阳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围裙,躺在沙发上慵懒地看着幕布上投影出来的性爱录像,即为他们过去拍的某一支影片。 这算什么角色扮演?陈靖阳强烈质疑过,他以为宁映白也会发给他一套胶衣,或者扮演类似虫群一员被星际女战士强上,为什么会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围裙?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你猜对了一半,今天演的是星际女战士来到末世荒漠之中的小屋发现一名纯情的半裸处男就把他强上了。 陈靖阳想到一些靠雷人博出位的低成本小制作烂剧,虽然那些剧都因被认为有损宁映白个人形象而被她的团队拒绝,但剧本还是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谁家的纯情处男做个饭连内裤都不穿就躺沙发上看A片啊? 宁映白这会儿就说哎呀黄片的剧情你别管那么多了,演就是了。 “快点进来干我,我等不及了。”影片里宁映白的声音以环绕立体声的形式从音响里传出来,动情时的她总是带着几分平时看不到的娇柔。视频是从侧面机位录制,画面中的她躺在床上张着双腿,手在股间扒开她的穴口催促陈靖阳进入。 都不需要等待男人戴套的环节,只要过几秒他就会挺身进入她。这视频录的是一段没剧本的普通性爱,如陈靖阳所想,屏幕里的他习惯性地撸了几下自己,拉过了宁映白的大腿。 “看什么?”屏幕外的宁映白逼近,双手交叉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站在眼神迷离的陈靖阳面前,挡住他看片的视线,“地球都要毁灭了,你大白天的就在家里看黄片?” 22、坐脸舔逼(H) 475x.c om 家里窗帘都拉起来了,原本不是说演的晚上场景么?宁映白只给了设定,台词都是他们临场发挥的。 陈靖阳说:“是啊,地球都要毁灭了,我出去能干什么呢?都离死不远了,爽完一天是一天吧。” “骚货。”宁映白饰演的外星女战士骂道。她站在陈靖阳面前,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围裙被他勃起的阴茎高高顶起,在下体的位置支起一个帐篷。她想要是从沙发另一端看过去,围裙应该挡不全他的性器了,蛋都会露出来。她特地买的短款围裙。 “在自己家一个人看看片打打手枪,没碍着谁吧。女士,是你擅自闯入我家的。”陈靖阳沉浸在他的角色里。 “住口。我是应总部要求来地球甄选最后一批有资质的人类,你家里却传出我的声音,还放着这种影像,你是什么人?”宁映白的角色处于盛怒之下。 “你也说了,最后一批。前面几千几百批的我都没选上,我就是一个废物呗。”陈靖阳慵懒地说,即兴表演到这里他也靠着他们的对话自行补全了故事背景,“女士,纯属巧合,这片子是我暗恋的女孩的,她早就过世了。”夲伩首髮站:yuzhai wuvip.c o 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闭嘴!”宁映白抢走放在茶几上的遥控,快进A片到面部特写,“这就是我的脸!” “你们刚好长得一样。地球上还会有两三个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人,你们都隔着一个银河系了,也正常吧。” 宁映白想A片的剧情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反正她自己看片都是跳剧情的,不想去圆视频里的男主角为什么和面前这男人也长得一样的bug了。 她一脚就踩上了陈靖阳的阴茎,隔着围裙的布料,用靴子的前掌缓缓研磨着。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组织语言解释这件事。” 陈靖阳“嘶”地抽气,他从看到胶衣起就知道这女人在外地一个人看了不少SM主题的片子。鸡巴上传来的异样触感提醒他,她迟早有一天会发展成想要淫虐他的屌。 “就是……巧合。” 宁映白用脚撩开围裙下摆,那根尺寸骇人的阴茎全貌得以展现,还抖了一抖,前端冒着透明的腺液。 “不准碰。”她换了个姿势,改为一脚踩在地上,另一脚踩上沙发的扶手,她的腿间在陈靖阳面部的正上方。 陈靖阳看到宁映白拉开了从臀缝到阴阜的拉链,露出她修剪过阴毛的阴户。这衣服专门在下体处做了开口,想必是专门的情趣服饰,宁映白穿这玩意用不了几分钟就会脱掉,真空上阵还算安心。 她的大阴唇受到周围布料的挤压,比平时更向外凸出,看上去肉乎乎的,其中包裹着的阴蒂也冒了个头。还有那道肉缝,陈靖阳已经能看到穴口泛着水光了。 宁映白见陈靖阳直勾勾地盯着她的私处,这反应戏里戏外都符合她的预期,逼里又涌出一股热流。 “给我舔。”她蹲了下去,把阴户压在陈靖阳脸上。 他含住一瓣阴唇抿了抿,舌头伸进去掠过她的肉蒂,细细搅弄她的阴核。先是舌面贴着整颗阴蒂加了力度舔弄,慢慢变成了舌尖勾着阴蒂头,他一遍遍地舔,她的呻吟一声高过一声。 “操死我……给我……”音响里再度传出宁映白的声音。被舔着逼的这个宁映白一哆嗦,抓过被她丢在一旁的遥控按了暂停。她和陈靖阳做爱到了兴头上会被操得发不了声,他们视频里到了正戏阶段更多的是陈靖阳的呻吟。她被舔爽了,脑子也不愿思考了,还以为听到的是身下这个陈靖阳发出来的。 再回到陈靖阳脸上,宁映白调整了角度,要用他高挺的鼻梁来触碰她的阴蒂,这是她被口交时的一大爱好。 她蹭了半天,玩得身心都满足得差不多了,陈靖阳托着她的两边大腿微调位置,好让他的舌头能直接进入她的阴道里。 “停,停啊,别舔了!我叫你别……” 那根灵活的舌头在她的逼里反复侵袭,不断变换着角度玩弄她的软肉。宁映白想夹紧腿又被陈靖阳掰开,想逃跑又被他按下,她只得抓着他的头发下压,以此让他的舌头抽离出她的逼里。 “女士,不是你叫我给你舔么?我脸上还全是你的水呢。”陈靖阳怪得意的。 “滚,别演了。”宁映白呼了他一巴掌,还顺手扯了几张纸叫他擦脸。 23、最好是……在窗边站着肏(H) 陈靖阳把腿搭到沙发顶,把整块围裙都撩开,给宁映白展示他神气活现的那处:“行啊,那轮到你给我口了。” 宁映白又是一巴掌:“滚,今天没安排这个环节。” 陈靖阳也是随口一说,宁映白不喜欢给人口交。 “那……奶子。” “不行。这衣服要露奶的就得把前面全脱了。” “你订衣服会订不能露奶的?” “不也挺色的么?你看,从头到脚都包裹着,只把生殖器露在外面,感觉就像专门来交配的动物。”宁映白双手各捏着一瓣大阴唇往两边扒开,“来吧,交配吧。” “那换个地方。” 陈靖阳有一点点不满足,他们搞了这么多次还没有哪一次是不让玩奶子的。 他是不折不扣的胸控,这个性癖的启蒙可能是作为男性的本能,也可能是中学时就发育极好的宁映白。而宁映白也不遑多让,她对自己的身材自恋至极,尤其是那对巨乳,虽然给生活造成不小的麻烦,但在性事上的视觉观感爆炸,她甚至会照着镜子手淫。她说除了贫乳控,如果有直男对她的胸不感兴趣那就是性无能。 而宁映白的暴露癖就是集中在乳房和阴户上,以暴露这两个隐私部位来获取快感。 陈靖阳想这一炮一定干得她任由摆布,把她剥干净了才行。明明就自述喜欢被抓着奶子干,而且敏感到吃一会奶头水就能多得可以插入,干嘛不让玩奶子。还以为那衣服至少会在乳头处有开口呢。 二人来到身后不远的岛台,陈靖阳抬起宁映白的右腿搭到岛台上。 腿被大幅度打开,逼外的淫水被空调吹得凉飕飕的,宁映白惊叫了一声,还没叫完就感觉穴口被灼热的硬物顶上。 他随即进来了,一进就是插满插牢。二人都发出满足的闷哼。 “今天怎么想站着操我的?”宁映白从被填满的快感中微微睁眼问,“是不是我上次给你发的那个俩明星在剧组里谈恋爱,男的喜欢站着操的帖子刺激到你了?” “没,搬进来就想在这里干你了,一直没机会。”陈靖阳开始缓慢抽插。 “恨不得岛台建在窗边是吧?” “那是你想的。” “我想就是你想。”我想露出你就得陪着我在不特定公众面前裸露。 陈靖阳笑了笑,进入他一贯的节奏里。很快宁映白就说不出话,阴道开始第一次剧烈收缩,一股又一股的淫水喷涌而出。粗壮的阴茎依然在她体内不断进出,捣着淫水发出一阵阵咕啾水声。 宁映白站着的那条腿颤抖着,有些无力,她上半身伏在岛台面上,埋头在自己的臂弯里呜咽着。这人今天怎么不讲一个循序渐进了,净往她的敏感点顶,一般这么操她时都是他想……想什么来着? 宁映白大脑混混沌沌的,忽然感觉肚子到胸前都是一凉。陈靖阳趁她还在高潮的余韵里把她的胶衣拉链拉开了,一对巨乳弹跳而出。 “姐。”他贴在她的耳边说。并握住了一只奶子,两只捏着她的乳头。 “嗯?”呼出的热气,乳头上的快感,体内停下的动作,一并让宁映白失了神。 “我们之间换个称呼好不好?”陈靖阳从认识宁映白第一天起就一直叫她白姐,要么就是只叫姐,而她就用全名叫他,或者陈工陈狗陈哥这种戏称,一点爱人之间亲密的昵称都没有。 就这么一点小事操都不操了?宁映白哑然失笑,她猜到他想说什么了,但她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你想叫什么?宁淼淼妈妈?” “姐!”陈靖阳制造出来的黏糊糊的氛围都被破坏了,宁映白就喜欢这么做,他也没办法。 “没结婚不准叫老婆。” “你不是不想结吗?” “先干。干完再商量一些淼淼不在时可以叫的称呼。” “为什么?” “哪来的为什么?” 宁映白被翻了个面,抬着的那条腿被扛到了陈靖阳肩膀上,他的围裙还没脱,她的腿还压在肩带上。在岛台旁做爱还真有点奸淫无辜厨男的味道,但他们早都忘记开始那个星际女战士和纯情男孩的设定了。宁映白恍惚间想,他想出来的那个看暗恋女孩性爱录像的设定又是什么意思,要问他估计会说那是我上辈子暗恋的上辈子的你,我前世今生都只爱你一个的肉麻话。 她的一只奶子被抓着,另一只跟着身体律动的节奏摇晃着,有时他也会弯下腰来吃奶,但下身的动作是不会停了。 24、需要求着她才能做爱 X市没有金秋九月的概念,回到此地燥热如旧。 祝凌今年带的本科生与前两年一样,都是教大二的同一门课程。 班辅提前和他说过班上有一名女生患有眼部疾病,在室内也需要保持佩戴墨镜。 祝凌扫过台下学生,确有一名佩戴墨镜的女学生。 他有一刹那的恍惚,之后立即投入到了授课中。能让他在自己课堂上走神联想到的人也只会有宁映白了。 那是三年前他第一次正式以教师的身份在X大讲课,回过头来审视那堂课讲得实在是生硬,只是别人看不出来他也会紧张。 X大的课程安排一般都是两节连堂课算作一整节大课,有时也会是三节。到第二节课后半,宁映白从阶梯教室的后门溜了进来,坐在最后一排的正中心,假装是一名祝老师麾下的普通大学生。 虽然本科生中有一些女生的打扮时髦程度不亚于社会人,但宁映白在学生群中还是一枝独秀。 她身上没有任何学生气息。大白天的戴着一副遮住半张脸的墨镜,扬着下巴盯着讲台中间的祝凌。 祝凌的表情和语气都如常,背过身在黑板上书写时,却不自觉地露出了一道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微笑,上扬的嘴角直到再转身面对学生才没有弧度。 宁映白戴着墨镜,但祝凌能确认他们的目光是交汇的。她将墨镜的中梁往下拉,一双大眼睛冲着祝凌眨了眨,立起手中的平板,上面用大字写着“祝老师你好帅”。她比了个心,划动平板,屏幕上变成了“爱你哟”。 离婚前两年半啊……那是他们的婚姻已经被现实折腾到千疮百孔后,祝凌为数不多能感觉到她还爱着他的片刻了。不是因为孩子而被迫留在他身边,而是她自发的感情。 X大的停车点到教学楼最快也得走十分钟,那天宁映白赶完通告从外地飞回X市,奔向和城市机场反方向的X大西校区。为了看到他第一次授课的样子,她昂首阔步地穿行过这座每一个角落都承载着她痛苦的回忆的校园。 新学年的第一堂课结束,祝凌回到办公室,闭上眼全是宁映白大步流星穿越过人群的样子。那时的她是什么神情呢? 祝凌的学生时代并没有在X大西校区度过,他本科是在南校区念的,宁映白在相隔一条马路的X师大。他若能留在国内和她一起读研,也会因为学校的校区规划分隔在两个校区。他临时回国发现了她的出轨,后来他们一起走在X大西校区时,宁映白的表情总是落寞的。 他也远观过宁映白和陈靖阳,甚至看过那俩人再加上一个祝半霄在学校里吵架的情景。 那个时候祝凌已经见识过宁映白在他父母面前极其凶狠的模样,他会想,原来他们俩之间才是她最特殊的与人相处模式吗? “你也差不多吧。”那天宁映白臭骂了一顿祝半霄还是挺爽的,“别人知道你在我面前撒娇的样子吗?敢想象你哄着我吗?天天拍着我的肚子让宝宝看爸爸?还有……” 祝凌的脸“噌”地红了。 “谁见过我们家小祝老师这样脸红呢?”宁映白的手从祝凌的左耳沿着脸庞滑到他的右耳下。 这些事,不全是假的吧? 是不是还要谢谢她没有明着说“谁知道你会求着我做爱呢?” 不提也罢。 25、上一个是上,上两个也是上 陈靖阳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为自己找到了一份满意的新工作。 说来也是好笑,他和宁映白重逢的那天,光是吐槽各自的专业就骂了半小时,有散不尽的怨气可以说。几年后的今天,一个一脚踹飞了她的狗屁专业赚着全学院加起来都望尘莫及的薪酬,一个的专业莫名赶上了风口一跃成为香饽饽,真是世事难料。 陈靖阳仰仗X大硕士的学历和不俗的工作经历和新公司的HR谈条件,他的要求是工作时间相对弹性,和行业的工作要求是相悖的。 “为什么呢?”HR问。 “带孩子啊。”陈靖阳说得坦然。很多事都能花钱请人代为,但他想亲力亲为。 HR看着简历上的“未婚”一阵沉默,国家鼓励未婚生育有几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遇上。新员工异于常人的家庭环境是否需要纳入风险考量范围内?她有点拿捏不定,陈靖阳的工作能力又是她们公司非常需要的。 “孩子的妈比我能赚钱多了,她那么忙,我不带谁带啊。”陈靖阳加了一句话解释道。他们拿着普通人里的高薪,比起娱乐圈中人也是望尘莫及。 他其实也不缺这一份工作,上班一是为了不浪费学历,二是为了作为宁映白的伴侣,显得他不那么闲,能配得上她。 孩子是有妈的!异性情侣还选择未婚生育么,属实少见……哦,她走入了一个误区,先入为主地从单身生育的方向思考了。也可能是离婚后跟前妻共同抚养孩子?那应该是写离异而不是未婚。或者被富婆包养,主职给富婆带孩子副职出来上班?能包个长这样的X大硕士,那她们公司的薪水在富婆给他的钱面前确实不够看。 经过一系列流程,陈靖阳开始办离职手续了。 都是业内人士,闲扯时HR和陈靖阳原公司的HR提了一嘴,后者吃惊地在微信群里刷了一屏幕表情,全失她往日里维持的高冷形象。由于太过激动,还手滑了一个不该发的大尺度表情。 陈工谁不知道啊?万年单身,气质忧郁,深度宅男,从不参与任何情感话题的优质富二代。 有孩子?谁的啊?什么时候的事啊? 全公司上下都宁可相信他是被包养了,围着他问个不停。 陈靖阳得声明一下,他一点都不忧郁,宁映白还老说是因为他初中时太二了才看不上他的。要真被认定为气质忧郁,那也是被情夫的身份搞的,谁能笑着看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人结婚生子啊? 至于其他的那些,是他本科起就开始使用的躲桃花人设。挺好使的,好使到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发自真心喜欢游戏才没有感情需求的。 装了高冷宅男这么些年,突然转换身份也不好跟他们解释来龙去脉,陈靖阳是打算去了新公司再使用他的爱妻爱女新人设。 他简单地提了一嘴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就不愿多说了。 相熟的同事掐着他的脖子猛烈摇晃:“什么鬼啊!你怎么可能有女儿啊!!” 陈靖阳不说话,默默把自己的微信头像换成了宁淼淼的个人独照·爸爸爱的视角版。 “哪里搞的网图?骗鬼呢你?这小孩一点都不像你!”他收到了意料之中的回复。 陈靖阳悠悠地在评论区发布了一则短视频:他举着手机自拍,宁淼淼在旁边乖乖地叫了一声“爸爸”,然后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能把这些视频光明正大地发出来真是爽死了!!! 朋友圈红点提示的数字呈爆发性增长,约摸过了半小时,陈靖阳上去又是悠悠地评论:统一回复,谢谢大家关心,因为孩子妈妈工作性质需要保密,到现在才能公开。 这可没说假话,宁映白说了她离婚过也半年了,现在有个新男朋友也说得过去了。 陈靖阳欣赏着他的点赞区和评论区,在一片惊叹和问号中发现了一条十分碍眼的评论: “祝老二:卧槽卧槽卧槽卧槽你个狗日的可要点脸吧!!!!!!!!!!!” 陈靖阳也卧槽了一声,他忘记加过这个人还没删了! 祝老二就是祝凌的弟弟祝半霄,这个诨名经宁映白随口一起之后陈靖阳也跟着叫。 陈靖阳几乎没和祝凌正面接触过,但他跟祝半霄接触得不少。 祝半霄就是他们奸情的第一捉奸人。他比祝凌小了好几岁,那时候还是个一腔热血的大学新生,在学校里看到准嫂子和野男人卿卿我我,半秒不到就理智全无,冲上去又喊又骂的。 据宁映白自述,她和陈靖阳打了第一炮之后就在内心不断谴责自己被性欲支配,整个人都处于混乱之中,感觉她又变回了那个到处滥交、有性无爱的人,便想自己已经彻头彻尾地烂掉了,上一个是上,上两个是上。 机缘巧合之下她把祝半霄也上了。她打包票,那小子从上初中时第一次看到她起就喜欢她,嘴上说着讨厌她这种骚浪贱的女人,身体诚实得不行。 祝半霄被宁映白开了苞,口嫌体正直的个性走向登峰造极。他恨宁映白不知检点,更恨她拿走他的处男身搞了几次就再也不愿和他上床。 他骂陈靖阳不要脸撬别人的未婚妻,陈靖阳反骂你不也和你亲嫂子做了。祝半霄涨红了脸说那是她逼我的,陈靖阳说,都是男人,谁还不懂呢,你要是真不想做她还能怎么你? 祝半霄跑了。 过了一段时间祝半霄找到了新的攻击方式,他在实验楼下堵到陈靖阳,说,你喜欢她?她还不是怀了我哥的孩子要和我哥结婚,我还能作为新郎家人敬酒,你算个什么东西? 他俩身高差不多,陈靖阳就是觉得自己说话时处于上位者的姿态。他眼皮都不想抬一下地说,那是你的吗?都是看着喜欢的女人和别人结婚,你赢在哪儿?她跟你哥结婚,也没说要跟我分开啊。 不要脸!谁喜欢她了!祝半霄又跑了。 陈靖阳和祝半霄在学校里见了面就开始火拼,宁映白调侃陈靖阳干嘛和一个小他六七岁的小孩较真,可她遇上了祝半霄是打头阵骂他的。 这样的火爆生活持续到宁映白进了医院待产,祝半霄好像认为木已成舟,线上线下都不再来找茬了。 于是陈靖阳也就忘了他加过祝半霄,还是为了减少祝半霄对宁映白的骚扰,让祝半霄直接来找他,别去找宁映白。祝半霄在这事上还挺听话的。 说到底陈靖阳从来没有把祝半霄当成自己的正牌情敌过。 宁映白上过的男人那么多,她亲口说的,祝凌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初恋,也是祝凌把她曾经的遍体鳞伤治愈好的。所以她才会对自己的出轨那么内疚。 26、跪下、跪好 祝凌走出实验室,手机上有3个来自祝半霄的未接来电和5个微信电话。 家里出事了? 出的另一种事。 “哥!!!大事不好了!!!淼淼管姓陈的叫爸爸了!!!”祝半霄的一大串感叹号后面跟着一则视频。 祝凌没开外放声音,静音看的视频。 宁淼淼的口型他很熟悉,宁淼淼甜甜地叫完爸爸后搂着脖子亲脸的视频他也存了不少,还都是宁映白拍的。 这一天还是到来了。 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落了地,祝凌发现他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就是……怎么说宁淼淼小朋友好呢,小丫头每次跟他出来都和以前一样,爸爸爸爸叫个不停,问她最近过得怎么样,她会叭叭地把学校里和家里的事都倒出来,并强调她没有叫陈叔叔爸爸哦。 祝凌不会怪罪一个小孩子说谎。宁淼淼应该也不是为了她那些小玩具骗了他,在他提出用玩具作为条件之前,宁淼淼就会在他面前避开“陈叔叔”这个主体了。 让这么小的孩子学会察言观色,比宁淼淼叫她的亲生父亲作爸爸更让祝凌心痛。 小时候他保护了祝半霄,使同父异母的弟弟免于周旋于几个大人的爱恨情仇之间。临近而立之年他却不能保护自己的女儿。 实际上宁淼淼才没想那么多,她本能地觉得两个爸爸是竞争妈妈的关系,在一个面前提到另一个就会不高兴罢了。 她还没和祝凌说陈叔叔每天在家抱着妈妈啃来啃去,一口一个姐地撒娇呢。 为什么陈叔叔只比妈妈小半岁会管妈妈叫“姐”,爸爸比妈妈小两岁却只叫妈妈“阿白”呢?能流利说出父母生日的宁淼淼小朋友很疑惑,妈妈说哎呀那是你陈叔叔的问题啦,他那人就这样。 宁映白的反应比祝凌要大得多。 她在直播间的后台等待卸妆,打开手机指点江山,微信置顶的某人头像变成了她女儿,她给陈靖阳发了一个问号。 “看我朋友圈![龇牙][龇牙][龇牙]” 他在嘚瑟什么? 他俩都不常看也不常发朋友圈,事出反常必有妖,宁映白点进去看到缩略图是自家女儿那肉乎乎的脸蛋,嘀咕这人瘾有够大的,刚跟他说可以公开了,就迫不及待地晒女儿了? “淼淼,叫爸爸。” “爸爸!” “亲一个。” “mua!” 宁映白发出一声尖锐的嚎叫,引来好几位工作人员关切地问她怎么了。 也没怎么,宁映白都不好意思说就是自己的一些家事。 要知道她前几天还问过宁淼淼“你想妈妈和陈叔叔结婚吗?”,宁淼淼反问“那我们的生活会有什么变化吗”,她想了一下说“大的变化没有吧,就是你可能真的要叫他爸爸了”,宁淼淼一听立刻大力摇头,甩得她的辫子打在了脸上。 小家伙至于这么激动吗? 宁淼淼是想到陈靖阳给她指哪买哪的玩具们,要是没有了“爸爸”这个秘密武器,陈靖阳会不会跟妈妈一起联起手来管制她呢? 回家路上宁映白一直在想这一大一小竟然敢联起手来耍她。 陈靖阳老实交代,宁淼淼已经低频率地叫了他好几个月的爸爸,他俩约定不给宁映白知道。这种亲子间的小秘密跟宁淼淼本人一样可爱。 “淼淼,过来。”宁映白回到家召唤女儿,“真把他当爸爸啦?” “你本来就说他是我爸爸呀!”宁淼淼像是在责问宁映白“妈妈难道你在骗我吗?” “那原来的爸爸呢?” “也是爸爸呀!”宁淼淼答得理所当然。 算了,事已至此。 宁映白哄睡了女儿,轮到她那洋洋得意的男朋友了。 陈靖阳看上去还在等她夸奖呢。 “跪下。”宁映白冷着脸说。 “干、干嘛?”陈靖阳没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 “叫你跪你就跪啊!”宁映白一脚踹在他挺翘的屁股上,“我没生气,就是问你一些事。” “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淼淼暑假里,你去拍那个古装剧的时候。” “那你上个月是怎么回事!啊?”宁映白蹲了下来,扯下陈靖阳的内裤,一手盘着卵蛋,一手撸着前端,拇指指腹一遍遍地搓过马眼,“做的时候你冒出一句‘叫爸爸’,跟我解释是你从早到晚都在哄淼淼,晚上到我这里不小心说漏了。她不是早就叫过你爸爸了吗?” “哎我就是……情趣一下,最开始你还不让我做的时候叫你姐呢。”陈靖阳狡辩失败,但鸡巴上的快感让他很是享受,“再说了我看你也挺受用的嘛,你夹得明显比平时激动,我刚说完你就到了……” “情趣称呼是吧?”宁映白手里下了狠劲,这人真以为她是好心给他撸管呢,陈靖阳痛得“嗷”地一声叫唤,“那我就按着你的思路来呗,陈·叔·叔。” 27、狠狠铐住一只狗(H) “姐!”这称呼的虐心程度比屌上的虐身程度更甚,一向将性能力引以为豪的陈靖阳都觉得他要再起不能了。 这绝对是他至今为止的人生中最恨的三个字,上一代榜首是“我老公”,已然被超越。 “陈叔叔,来做爱呗。”宁映白变戏法式地掏出一条薄纱男士内裤,透肉材质,枪弹部分几乎透明,“穿上。” 陈靖阳不介意穿情趣服饰,麻利地换上,别说,这布料自带凉意。 “陈叔叔,以前没看出来你是这么能装的人啊,‘叫爸爸’都敢对着敬爱的宁女士说,憋了很多年吧?” “姐,一点情趣……”陈靖阳也觉得“叫爸爸”恶俗,但他俩在兴头上玩过的恶俗事还少吗? “闭嘴,现在也是情趣,陈叔叔。”宁映白拉下内裤,把边缘卡在两颗硕大的卵蛋下,那根被她撸过的大鸡巴挺立着,顶端止不住地冒水,渴望得到她的更多爱抚。 它的主人看上去则是因为那个称呼要哭了。 “嗯对,就是这个表情。”宁映白又变出一对仿真狗耳戴在陈靖阳头上,“乖狗。” 陈靖阳跟宁映白好了多久,就答应了多久给她当狗。做狗比做叔叔好适应多了。 陈靖阳咬着下唇,表情将哭未哭。宁映白心花怒放,掂着他的下巴瞧了又瞧,这么一个高大精壮帅气的男人,人前神气活现,人后给她做狗,比给她做三还来得刺激。 “姐,给狗喂点奶嘛。”陈靖阳说完恶寒了一下,年轻几岁说这话还好,也没少说,身份转变为人父之后再说就很怪异。 “不行,不能给叔叔喂奶。” “嘶——”他俩一来一回地搞辈分错乱,陈靖阳叫苦不迭。 “但可以给狗吃奶。”宁映白一把放倒陈靖阳在床上,如一只野兽般舔舐他的乳头。 男人的乳头虽小,敏感的人却大有人在,陈靖阳就是其中那一个,而且这个功能是被宁映白开发出来的。 她喜欢他叫床,叫得越骚越好。 她学着他给他吃奶的动作,含吮着那枚棕色的乳粒,捻了几下另一只奶头,陈靖阳抬起大腿想要她抚慰他的性器。 宁映白用她的大腿撞开他,膝盖碾上了那根硬物。 蹭得膝盖上沾了不少淫液。 她找来一根粉色的粗缎带,系在茎身上打了个蝴蝶结。然后拍了拍手,到此为止。 爽到一半的陈靖阳迷茫地抬头,看到宁映白拎着一副手铐等着他。 “道具大师啊你?”他从情欲里清醒了。 宁映白不理他,四处打量自己布置的卧室:“哎,这房间怎么没有能铐你的地方啊?” “怎么是铐我啊?” “那不然铐我?” “各有各的乐趣啊!” “那就行了,走吧!” “走去哪啊?”答案呼之欲出,上街野合。有几年没干这事了,陈靖阳回忆着若被抓获如何脱身的要领。 “健身房。”宁映白指的是她家里的健身房,偌大的房子给他们仨住,空着也是空着,改变了其中一间房间的功能做成了家庭健身房。 从主卧去健身房会经过宁淼淼的房门口。 宁映白给自己套上了一条纯白的吊带睡裙,这条睡裙的商品页面打着“少女”的标签,她一个当妈的人把它穿得兼具圣洁与肉欲。她没穿内衣,一对饱满的大奶子把胸口的布料高高顶起,两团乳肉被布料束缚,但还是会随着她的步伐而晃荡。裙子是均码,穿在她身上看看能遮住屁股。 陈靖阳盯着宁映白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和衣服下挺立的乳头,他想把她在房间里办了一次再由着她的性子发挥。他转为回忆以前他们玩强制爱的时候她也特享受的模样。 不是陈靖阳没那能耐,是他的老二被宁映白抓在手里。 她打开房门探出一个脑袋,象征性地确认了宁淼淼在睡觉——这行为纯粹一个走过场,便要牵着陈靖阳的阴茎往外走。 “淼淼醒了要找妈怎么办?” “哎呀你别管了!快点搞完收工!” “咱俩办事什么时候快过啊!” “男的闭嘴!” 在自家走几步路的距离,陈靖阳的脑子没停下来过嘀咕,那他们这几个月在家里保持衣衫齐整算什么?她突发奇想就在家里裸奔了?她还知道给自己套件衣服,但她那两团奶子就算是裸着宁淼淼也没什么疑问,谁小时候还没想过为什么妈妈会有胸。他就不一样了,被宁淼淼抓了现场怎么解释?你妈晚上起夜借你爸一根拐杖用用?白姐我以为你至少会把孩子的性教育认真做了。 在自我意识略高的心理活动中,陈靖阳被宁映白牵着鸡巴带进了健身房。她把门一锁,把屌一放,把人一推,再把手铐一锁,陈靖阳双手举高被铐在了练腿器材上。 28、假屌要是好用你当初还上我干什么(H) 宁映白现在性欲彭湃。她把两边肩带拉下,裙子撩高到腰部,坐在了陈靖阳面前的地上。 她在他正前方张开了腿,一手搓着乳头,一手在腿间揉捏阴蒂。 她的视线在陈靖阳的脸到性器之前游移不定。不愧是靠身体上位的男人,她有过那么多性对象,也就这人能让她不仅做不腻,还变本加厉地馋他身子。 陈靖阳坐在高处,但他是被审视的一方。他自上而下地看着宁映白自慰,路上他的心理活动过多,没注意到她的另一只手还拿了一个震动玩具和一根假鸡巴,开门是用的手肘。 “姐你干嘛不跟我做!你用那玩意有什么意思!它又没我大!” “它跟你不一样,它头小,中间粗。” “我整根都比它粗!” “它上面有刺啊。” 宁映白把假鸡巴吞进穴里,坐在地上画圈摇晃自己的身体,刻意把胸乳挤高,让她的奶头直冲着陈靖阳。 她拉长了嗓音,造作地骚叫着,同时注视着陈靖阳的表情。他一副要英勇就义的表情,鸡巴却是青筋偾张地杵着,感觉再放置不管它就要坏掉了。那可不么?他摸不着她的身体,操不到她的逼,连手冲都打不了。 “白姐,我坏掉了你以后用什么啊?”他改走服软路线。 “假屌啊。” “假屌要有那么好用你当初还上我?” “说得也是。”宁映白起身拔出了假屌,往陈靖阳脸上凑,“没有龟头责你都不错啦,知足吧。” “……”明明碰到龟头的是她柔软的手掌,他还是感到一阵幻痛,“转过来嘛,正面。” 宁映白今天铁了心跟陈靖阳作对:“不要。” 她背朝着他,不给他接吻和吃奶的机会,把体内的假鸡巴换成了真鸡巴。她就那么轻轻柔柔地摇摆着身体,硕大的龟头顶着她的骚芯,她的软肉攀附在茎身上,把肉冠沟也细细吮着。 可她的动作幅度太小了,经过前面的好一番撩拨,二人的身体都渴望来一场暴风骤雨般的性爱。即使她按正常节奏去操他,也达不到由他主导的的那般激烈。 陈靖阳想把宁映白按在地上或者墙边,但他的手被高高铐着,只能下半身胡乱地顶起,弄得两个人都得不到最佳快感。 陈靖阳求了宁映白一次两次,到第三次宁映白才不紧不慢地说:“我没带手铐钥匙啊,你看我哪还有手拿钥匙啊。” “你就不急吗?” “不急啊,你插在我里面我会自己爽的。”她说着还夹了一下。 “你去拿钥匙嘛……”陈靖阳快把夹着嗓子跟宁淼淼说话的劲儿使上了。 “陈叔叔?” “嗯。”靠,怎么是在这里使的坏心眼啊? 宁映白满意了,从陈靖阳身上下来,捏捏狗耳拍拍脸蛋又吧唧一口脸颊,连跑带跳地回卧室翻出她的钥匙。 只要她兴致上来了,不需要逻辑与合理性,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便是。 解开了手铐的锁,陈靖阳手口并用伺候宁映白的敏感器官,她不领情,非要他直接开干,直言逼痒了。 高挑的她被更为高大的男人抱起,走到窗边放下。房间里铺有垫子,为了快感跪在上面尚可忍耐。 宁映白撅起屁股,下沉腰部,做好了被后入的准备。出乎意料的是她的双臂被陈靖阳反剪在背后,用力锁着,动弹不得。 调侃的话即将脱口而出,却变成了一声从嗓子眼里发出的妩媚呻吟,她被他挺身进入了,那狰狞的鸡巴几乎要贯穿了她。他插了几下,她的腿开始颤抖。 宁映白的上半身被压在落地窗玻璃上,若是有人在楼对面看她,能看到她的两只大奶贴在透明玻璃上被压成圆形,中间点缀着她樱红的奶头。 “有点……想你家了。”宁映白在猛烈的快感之中硬是挤出一句话,“还是你家的浴缸爽。” “我也这么觉得。”陈靖阳吻着她的耳垂,下身的动作一点没放过她。 陈靖阳家在市中心的闹市区,做了防潮和排水的处理后将浴缸搬至了临街窗前,以前他们没少对着车水马龙交合。而现在他们在39楼的高层住宅,地处高档小区,楼间距甚远,此时楼下万籁俱寂,显得他们肉体碰撞的声音愈发响亮。饱满的卵蛋撞击在阴唇上,加上鸡巴从逼里搅出的水声,实在是再淫靡不过。 “陈叔叔。”宁映白还没放弃这个称呼梗。 “嗯?”陈靖阳挺腰,鸡巴直直地往深处入了去。 肉冠勾过软肉上的凸起,宁映白泄了身。喉咙有些沙哑的她不忘继续叫他:“陈叔叔。” 陈靖阳被她绞得下体都麻了,他还想再干她泄几次:“又干嘛?” “咱俩第一次做爱时你在我里面射出来,我就觉得你挺像狗的。” “这个你以前说过了。”他重新开始发力。 “那……”宁映白的手被松开,她的上半身得以活动,她伸手给了陈靖阳的臀侧一巴掌,“别干了,等会儿,说正事。” 谁做爱的时候说正事啊?也就你了!陈靖阳无可奈何。 “前面我哄淼淼睡觉的时候,她问我,是不是我知道她叫你爸爸了,我就会和你结婚了?”宁映白的眼睛半眯着,转过半个身子,示意要他换姿势正面操,“要不咱俩……换个亲密一点的称呼吧?” 29、过完冬季 短暂的午休小憩里祝凌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是他出国前夕,他亲手给宁映白戴上了婚戒。 “阿白,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吧。” “好的呀。”她笑靥如花。 按照祝凌的观念,学业尚未完成,事业遥遥无期,远不是谈婚论嫁的时候。 可他也会感到心急,这一走四年起步,若是不顺利则会更久。隔着半个地球,十几个小时的时差,算上转机单程20小时起步……物理上不可逾越的距离让他惴惴不安,他不知道他们心灵上的距离是否也会变得更远。 所以他才想留在国内攻读硕博的。 和旁人口中的“什么人才能镇得住她”不同,交往的日子里宁映白给祝凌一种莫大的安心感,她对他的喜爱显而易见,仿佛有一种全身心的依赖。 年纪稍大的宁映白在祝凌面前成了小女孩,祝凌却想把自己扮得再成熟一些。别人都评价他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成熟,他不这么觉得。 虽然是同级生,但祝凌始终都想抹除自己和宁映白那两岁的差距。 仍未满法定婚龄的他向她求婚了,尽管只是一个空口承诺,他还是幼稚地想要一个婚约。 …… 第二个梦是宁淼淼瞪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双手握成拳顶在她的脸蛋上,楚楚可怜地说:“爸爸,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淼淼,我怎么会怪你呢? 祝凌没来得及说出口,手机自带闹钟催命式地响起,他心脏骤地一疼,强制将自己抽离出了梦境。 祝凌戴上眼镜出办公室洗漱,准备开始下午的工作。 今天也是见不到宁淼淼的一天。 “哥!哥!那女人在她微博小号粉丝可见发淼淼的照片了!什么意思啊她?国家刚解禁亲子节目她就要带淼淼上节目吗?以前说得好听是要保护孩子,我看是为了搞个大噱头用小孩赚更多的钱吧!” ……祝凌觉得“哥”这个字要成为自己的头痛根源了。 “你还关注了她的小号?” 祝半霄心虚道:“咳。那不是,哎哥,这些娱乐圈的人都这样,一个大号嘛接广告,小号卖真性情人设,等小号做大了就既能卖人设又能多接一份广告了,名堂多得很!”他听上去很是熟悉这些娱乐圈的弯弯绕绕。 “看来你关注她挺久了。” “没啊,她离婚后我才关注的,我来给你监督她。” “都前嫂子了,还监督?” 祝半霄在电话那头粗着脖子喊:“那不是给你提供淼淼的情报吗!我不说你还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被蒙在鼓里我也挺开心的。”祝凌成心说了一句祝半霄不爱听的话。 “哥!”祝半霄要跳起来了,还想叫些什么,电话被挂断了。 他这弟弟生于畸形的家庭关系,却能保持小孩一般的性格。某种意义上祝凌有些羡慕祝半霄。 祝凌点开祝半霄发来的截图,宁映白在小号上发了一张她抱着宁淼淼的照片,配文道:“都长这样了,我不愿在网上发她照片还能藏得住她是女儿么?” 母女二人扬着下巴,对镜头做出了同样睥睨天下的表情。 祝凌情不自禁地轻笑了一下。还好四下无人。 他给前妻发了一条信息:“明天我去接淼淼?” * 宁淼淼点名要祝凌做饭给她吃,祝凌有些为难。他的厨艺跟好沾不上边,还是留学那会儿被白人饭折磨到逼自己动手才学的,味道可说不上好。 视频里的宁淼淼“爸爸爸爸”地叫着,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小家伙怎么想到的让他做饭的? 视频的背景是宁映白的一双长腿,祝凌自动补完了她玉体横陈在沙发上的全貌 “淼淼,说完没有,说完了去洗澡。”宁映白用脚指挥宁淼淼。 “没有!” 宁映白站起来了:“别说了,待会还要洗头吹头的。明天见面再跟你爸慢慢聊去。” “不要!” 宁映白收走了平板,对祝凌说:“我还要给她吹头的,先不说了啊。” “嗯。”画面里宁映白的脸一晃而过,视频被切断前祝凌听到宁淼淼不满地跟她妈妈讨价还价。 祝凌想了想,怕不是陈靖阳每天在给宁淼淼做饭吃,宁淼淼就想对比两个父亲的手艺了。 一天的准备时间,他怎么跟为了当月嫂进修过手艺的人比厨艺? 既然是冬天,打个火锅吧,吃的时间也长一些。祝凌买了火锅底料和备好的净菜,把一份份菜涮好了喂给宁淼淼。 “爸爸你也吃嘛,我都快吃饱了。”宁淼淼摸着她鼓起来的肚子,“你这么瘦,还不多吃一点啊?” 祝凌笑出声了。 “笑什么!” “学得挺像。”他拍拍女儿的小脑袋。 “嗯哼!”宁淼淼得意。 这两句话是宁淼淼模仿宁映白的语气说的,而且祝凌从前也听过宁映白在同样的场景里说过同样的话。 大四的冬天,他们在校外同居,宁映白刷到火锅店可以外卖底料和各种套餐,兴冲冲地下了单,他们买的电火锅炉派上了用场。祝凌是那种怎么吃都吃不胖的体质,整个人长得又高又瘦,宁映白吃撑了,掐着他的腰说再不吃你的腰就要比我的细了。 我吃了,吃了好多了。祝凌被宁映白挠得发痒,连连求饶。 骗鬼啊,肉是你一勺一勺地舀我碗里好吧! 你喜欢吃就多吃一点啊,我喜欢看你吃。 你就是故意想喂胖我是吧! 没有…… 不吃了,这个冬天结束前都不吃火锅了! 不嘛。 …… X大和X师大位于老城区,要兼顾上学和居住环境的租房可选范围不大,他们居住的那间公寓里缭绕着热腾腾的烟雾,一屋子的火锅味久久散不去。 到了下一个他们一起度过的冬天,她的心却另有所属了。 30、关于X市我想的全是你 祝凌简单收拾了餐桌,让宁淼淼等他一会儿再出去散步,这几天回温了不少,适合出去走走。 “爸爸,你居然在洗碗!”宁淼淼没有去玩平板,跟着祝凌进了厨房,她感到新奇。 用来打火锅的炉子进不了洗碗机,祝凌不想放隔夜就顺手洗了,宁淼淼好像没见过她爸爸亲手洗碗。 “嗯,就一个锅,顺带洗了,很快的。”母女俩搬走后祝凌就把原来的佣人辞了,一个人居住所需完成的基本家务不多,周末另请人做保洁工作。 “爸爸,你一个人住会寂寞吗?”这层楼的灯都开着,亮堂堂的却没有多少生活气息,和她还住在这里的时候好不一样,宁淼淼想到她的爸爸每天都在这里孤零零地生活,设身处地地换成了自己,她是过不了这种日子的。 祝凌也倾向带宁淼淼出去玩而不是回家,虽然他想过,如果没有遇到过宁映白,他的生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不会啊。淼淼经常回来看我就可以了。”祝凌把锅放回柜子里,擦干手,准备给宁淼淼穿上外套出门。 他去牵宁淼淼的手,宁淼淼收回手,低头抿着嘴,双手交迭在腿前。祝凌愣了一下。 “对不起爸爸,你不会怪我的对吧?”宁淼淼再抬起头,眼眶泛了红。 祝凌的心都快化了。他把宁淼淼拥入怀中,轻抚着她的背:“怎么会呢?” “我答应过你不会叫陈叔叔……” “他本来也是你爸爸啊。”祝凌叹气,“反正他也会对你好的,我没那么在意的,淼淼高兴就可以了。” “爸爸……那,我下次叫妈妈一起回来吃饭好不好?我就说,爸爸一个人在家好可怜啊。”宁淼淼攥紧了祝凌的裤腿。 祝凌没有跟宁淼淼说什么前夫妻离婚后要避嫌的话,上次跟她解释过了,她也说了要回家哄宁映白出来一起吃饭呢。 “那淼淼猜妈妈会怎么说?” “嗯?”宁映白上次说的就是我不想去,不去。 祝凌拿捏着宁映白的腔调:“你爸觉得房子太大了寂寞?那让他搬去X大教师公寓得了,一室一厅,包他满意!” “哇爸爸!你学得比我像多了!但是表情不够像妈妈!”宁淼淼激动地蹦着,祝凌模仿宁映白时一点都不像他自己了,反差太大了,“那我们到时候去你的教师公寓吃饭吧!” “行了,走吧。”祝凌把宁淼淼抱起来扛到肩上,“回家被妈妈发现我把你弄哭了的话会怪我的。” “我才没哭呢!” * 还有一个月要过年,祝凌在高铁上遇到了宁映白。他俩是邻座。 哪来这么巧的事?俩人互瞪。 “我去换个座位?”落座前祝凌先询问了宁映白的意见。 “不用了,一节车厢才几个座,你坐吧。”宁映白看上去刚熬过夜,眼下黑眼圈有点重,也没化妆,素颜出的门,“你去哪?” “S市。有个峰会。” “哦,我去H市,电商搞线下。”宁映白点头,“干嘛不飞?” “不想值机。你不也是?”关于出行方式的偏好,他们以前讨论过很多了。 “我也是。你没带学生?” “没。你呢?” “他们在另一个车厢。” “过年我要带淼淼回家待着再出去玩一圈,没空让她去你们那里。你们家没什么非要孙女出席的社交场合吧?老头还认她吗?” 祝凌轻声说:“其实学校里有风声说淼淼不是我的孩子。” “……”饶是宁映白也给短暂地呛住了,她都还在让陈靖阳对外走继父路线呢,“你们家这算什么?把迎我进门当家丑,又自己宣扬儿子被绿?不会是想走博同情路线惹人怜爱吧?” “其实对我没什么影响。淼淼也不喜欢去我爸妈那里。” “走之前再跟淼淼吃几次饭?” “好。” “听淼淼说你还是想让她去读X大附小?” “嗯。什么都有,齐全也方便。” “但我还是不想让她去读公立小学,破事太多了,折腾大人也折腾小孩。你拿了好几所学校给她对比自己选的?吸引她的是什么啊?” “离家近。少说能多睡20分钟,给她多睡点整觉。” “真是。不是说小孩都把睡觉当上刑么,闹死闹活的,丫头怎么那么喜欢睡觉。” 接你的。祝凌没说出来。就像他也没说你也一起来吃个饭吧。 他想和宁映白说的不止是女儿的事,但宁映白只想和他说女儿。 二人都没有再说话,宁映白拿出平板在看晚上的台本,祝凌打开电脑核对学生发来的数据。 许是熬过夜的缘故,宁映白看了十来分钟就犯困了,脚踏都没调出来,倚着靠背想眯一会儿,就这么睡着了。 高铁行驶得很平稳,但宁映白睡得歪歪扭扭的,腿在右侧,脑袋在左侧,报站语音也没能吵醒她。 她快倒在祝凌身上了。如果这是二等座的话,她已经倒上去了,可是他俩现在还隔着两个宽阔的大扶手。上次体验被她靠肩膀到发酸还不知道是哪年哪月的电影院里。 该给她放平椅子让她睡正来么?是不是逾矩了。 宁映白自己也睡得不舒服,呢喃着翻了个身。 祝凌合上了电脑,默默地看着她。她在家里睡觉也喜欢这么从一大个人蜷成一大团。 祝凌还是小心地给宁映白调好了椅子和脚踏,宁映白得以舒服地睡了一路,祝凌也看了一路。 素颜的宁映白,也只有在家能看到了。 祝凌比宁映白提前一小时下车,还好H市是这趟列车的终点,不然宁映白睡过站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到时候她的团队在月台上找不到她会直接懵了么?不用想,宁映白的手机肯定是静音的,他们要绕好大一圈才能通过铁路工作人员找到熟睡的她吧?最后能不能赶上她的商业活动也不好说。 想到这里,祝凌也为宁映白工作室成员可能遇到的不幸遭遇默哀了一下。没办法,你们老板是真的很困。 也是真的很可爱。 下车前祝凌悄悄地拍了一张宁映白的睡颜。 以前他的桌面是宁映白和宁淼淼,后来换成了宁淼淼单人的照片。 不是我不想随时都能看到你,阿白。 31、全天下没几个你这般天赋异禀的男人 “小宁姐终于把小小宁姐带来啦,哎哟哎哟真的跟小宁姐长得一模一样啊可爱死了。” 宁淼淼在公司年会上的初次露面就遭到了众人围观。X市算得上娱乐产业荒漠,谢某在此地勇闯娱乐业纯属其个人不安分的兴趣爱好,他们公司规模不大,加上外人眼里谢某对宁映白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宁映白就是公司的台柱子。 谁能不喜欢宁映白和她的小宝贝呢?从在小号上发宁淼淼起,工作室成员以外的公司员工都想要宁映白带宁淼淼出来玩。 在女明星都爱嫁给肥油猪男生丑小孩的当下,宁映白能有这么一个可爱女儿,说明孩子的爹查不到哪去。 因为丑人的基因恐怖得强大,但凡她对象五官有一点难看之处,都会在小孩脸上表露出来吧。 宁映白的助理小艾透露小宁姐的前任现任都特——好看。 卧槽你可别说了吧,该松口的时候不松口,装谜语人钓胃口还不如闭嘴。 小艾可得意了,宁映白的家人以前属于保密内容,不能对外说的,所以只有她们这一小撮人知道。 不过宁映白也快带陈靖阳出场了,网友再不喜欢看女明星或网红带男人出镜也碍不着她。 “小宁姐,为什么你让我们叫你小宁姐,宝宝又叫你白姐啊?” 宁淼淼抢答:“因为爸爸叫妈妈白姐!” “哪个爸爸呀?以前的爸爸还是新的爸爸?” “新的!” 旁边的小艾冒了个头过来:“哎不是吧,小宁姐,以前你让我们叫你小宁姐的时候说白姐是初中同学才这么叫你的。” “爸爸就是妈妈的初中同学!” “喔——”大家都脑补了一出青涩初恋旧情复燃的剧情,或者当年互生情愫但不慎错过,到宁映白离婚了男方才勇敢追爱的剧情。脑补时还必须配上一段偶像剧的经典BGM,男主和女主多年后在街头重逢,画面定格,BGM奏起,男主左手拿着咖啡杯,右手上的伞差点落地。“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最近流行的某偶像剧的重逢剧情就是如此,能成为经典老套剧情本身就说明爱看的人多。 “哎呀你别说啦。”宁映白捂住了宁淼淼的嘴,她可没说假话,只有高中以前的同学会叫她白姐,但是她和老同学早就不怎么联系了,会整天白姐白姐叫她的只有陈靖阳了。听到这俩字就会自动想起那家伙,所以她以前想给他留下一点情人之间的小约定。 “都聊呢,吃好喝好,吃好喝好啊。”公司大老板谢某来年会上露了个脸,待会他主持抽奖,现在他是找宁映白沟通个人感情的,“今年敲定了两档综艺,其中一档上星的,如何?” “随你的便,有钱挣就行,综艺咖就综艺咖了。”宁映白头都不转,正眼看她老板一眼都嫌晦气,“上头什么时候解禁脱口秀啊,我嘴痒了。” “我给你骂啊,骂到爽为止。”谢某不犯贱就不舒服,“怎么说,有个真人秀想请你上呢,真要给我说了算,我就联系小祝老师了。” 宁映白这才转头,怒目而视:“关他什么事啊?” “离婚夫妻真人秀。”谢某耸肩,十足的欠打模样,“接洽过小祝老师,他有意向来着。” “放你——的血!”公众场合又是当孩子的面,宁映白收敛几分她的粗话,“他怎么可能出来上离婚的节目!” 宁淼淼听到她爸爸的名字,好奇地望着谢某,大眼睛圆溜溜地转。 “人想再续前缘,你还看不出来?”谢某低下身来和宁淼淼说话,“果然啊,实物可爱多了。还是小陈厉害一些。” 宁淼淼后退了一步抱住宁映白的腿,娘胎里带来的本能告诉她谢某绝非善类。 “滚,别碰她。”宁映白只把谢某关于祝凌的那句话当成他排泄的垃圾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淼淼的事?”她没印象谢某和祝凌有过交集,即使是在最混乱的过去时,谢某都是全程骚扰她、陈靖阳和祝半霄。 “我不知道,我眼睛又没装检测装置。就是我琢磨着吧,事情不能那么没意思。现在也差不多了,乐子都在当年看完了,你们仨是痛苦了,我开心着呢。”谢某连说了一串宁淼淼听不懂的话,“淼淼别怕叔叔,叔叔是大好人,待会把那个最大的奖品抽给你好不好?” “不好。”宁淼淼绕到宁映白身后只露出一个脑袋,“太难看了!我们家的比你好看!” “……” * 过年期间陈靖阳带宁淼淼回家,宁映白依旧不愿露面,陈靖阳给一家老小赔笑脸。第二要命的还是他的宝贝闺女也不乐意了,来到老陈家有好几个比她大一丁点的孩子,是陈靖阳的姨和表姨们的小孩,一两岁的差距要高了宁淼淼一辈份。不过宁淼淼自己就能解决问题,一个餐前玩耍的时间就让她的姑姑叔叔们臣服于她,陈靖阳还说平时没看出来丫头有这种气场。 第一要命的是什么?是陈靖阳的小姨的女儿不知从哪里翻出了几年前的喜剧大会视频,当着全家的面拉满了音量外放,小姨夫说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你赶紧给我关了,宁淼淼凑过去一看说,呀,这是我妈妈! 整栋楼房自上而下地安静了,只剩大喇叭里的宁映白还在贬损她的公婆,哦前公婆。前面被小姨夫评价为乌七八糟的内容是宁映白在说她的性生活,连带说了几句男人的硬件问题。 “唉,哥,全天下没几个你这样的天赋异禀之人。”表弟叫陈靖阳作表哥十有八九没安好心,去掉表字还能是什么呢? 陈靖阳不确定他的天赋异禀在家里有几个人知道,同龄的同性亲属只有表弟一人,其他人也不好了解这个吧。 表弟这么一说,有点生活经验的老一辈心领神会陈靖阳这个准媳妇的来历了。 多少也算当事人之一的陈女士笑眯眯的,什么都没说,过去这半年她把儿媳妇历来的作品看了个遍,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那都得统统咽下去不是?那方面的本事不也算她儿子的本事么? ——所以陈靖阳就说他妈多少有点男宝妈心理!他们家要是再有钱一些,他妈就会给宁映白冠上“长孙之母”的称号了。 宁映白家那边正常一些,宁容心和她现任丈夫离婚的事告一段落,一家人别扭至极地吃了一餐饭。不熟,这回是真不熟,宁映白和她名义上的继父也不熟。这一餐饭全靠宁淼淼小朋友维系场面,聊聊工作计划聊聊宁淼淼下半年上学的事,总算是结束了。 32、赌上我的全部青春也要见证你们的爱情! 回到老家面对自己过去的关系网,还有一张网叫老同学的网,这次好过了不少,全场围着陈靖阳问到底怎么回事。高中成了拒人千里但远近闻名的“公交车”,上大学后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和她有联系的只有一两个女性朋友,她再出现时成了已婚已育的娱乐圈中人。 同学们最多刷到宁映白消息的时候看一眼,不至于专门去找她的微博小号关注。宁映白的上半生比起各位同学可谓波澜壮阔,感觉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他们基本上都是在陈靖阳的朋友圈看到宁淼淼视频的,一个和白姐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孩管陈靖阳叫爸爸,这条消息一经出现,沉寂多年的班级群炸了锅,陈靖阳装死不出现,宁映白就没加过群。 陈靖阳人缘好,宁映白在破鞋传说前是班上的大姐大。除去班里个位数人数的边缘人,剩余的人里80%都认为当年陈靖阳暗恋宁映白,不少人旁敲侧击过他,他死不承认。大伙便想错过了也就错过了,这世上又多了一段青春憾事罢了。 一晃过了这么多年,陈靖阳的宅男程度比中学时有过之而无不及,以前他还挺阳光开朗的,怎么变成了禁欲系死宅后反倒把他的白姐追到手了?白姐好这一口? 陈靖阳在老同学面前尽情玩神秘。继父怎么了,大把人想能当白姐女儿的继父她还不要呢! “嗯嗯,淼淼,爸爸在吃饭呢。”陈靖阳接起女儿的电话就变成了夹着嗓子说话,嘘声一片,他又换了个调子,“姐,我没喝酒,听你的话呢。啊?你要过来?不好吧?行行行行你想来就来……” “恶心死啦!”众损友作催吐状。 “别说啊这感觉我熟悉,我跟我老婆孩子也这么说话的。已婚男人不都这样。”一名已婚育者深有同感。 “滚,谁和你要有同感。”陈靖阳甩开该损友搭上来的那肘子,“你看你那肚子吧,都不用过三十,二十五了就变了肥头大耳的!你笑什么笑,你高三就是一头猪了!” 哥们都不乐意了:“哎你什么意思啊,嘲讽哥们是吧?要一个个的都能跟你一样不愁吃不愁穿我们至于发福吗,有钱人才有闲去维护身材呢!” 三十刚过,在场的男性大多已显中年相,只有陈靖阳一个人皮肤状态和精神面貌都维持在大学生的状态。说他是因为钱多不假,他自恋也不假,还有一方面原因只有陈靖阳自己知道了,做白姐的爱人就必须具备基本的素养。 “白姐结婚那天我在婚礼现场看到你了。”宁映白初中时代的好友吕小萌坐到陈靖阳旁边,敬他一杯橙汁,“怎么回事?” 陈靖阳被吕小萌这冷不丁的一出吓激灵了,那么久以前的事她还记着,怎么当时不说?这人不是本班头号八卦爱好者么?“没怎么回事。我勉强认识她前夫,他爸和我导师老相识,我们组都去了。”他随口胡编。 “我看你在那里挺拘谨的。” “废话,我喜欢白姐那么久,在她婚礼上为什么不能拘谨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喜欢她的?” “噢,就,读研吧,我跟她不是一个校区吗,有天打了个照面,才知道以前自己有多蠢。”陈靖阳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编得有模有样,“她那时候已经订婚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嘛,她离婚后我们突然遇到……” 吕小萌推了他一把:“骗鬼啊,她离婚到现在多久嘛,她女儿愿意叫你爸爸?” “我人格魅力大小孩信赖我不行吗?” “屁啊哪年出来聚会你不都说你讨厌小孩!” “我讨厌除她女儿以外的一切小孩怎么了?” 旁边一名损友插嘴:“你还真别说,真是他x的造化弄人,你能想到陈珊和吴云涛不是我们班第一对要孩子的吗?” 他说的是班上的一对老牌情侣,以前班上有三对谈到初中毕业的情侣,两对结婚了,一对散伙了,大学毕业后又找老同学凑合了两对——不算陈靖阳,他自己都不知情的恋怎么算得上恋。 “那你不如说你能想到白姐会是我们班第一个生孩子的吗?嗐,再说有人眼睛要冒绿光了。”他想说另一版的太妹从良都市传说,怕陈靖阳翻脸就算了。 绿这个字眼陈靖阳熟啊,他擅长绿别人,不擅长自己冒绿色。“绿什么?我就爱给白姐女儿当继父。” “哕——”损友们纷纷离开了桌子掐着自己的脖子谴责陈靖阳,对天哀嚎,“白姐啊你来管管你男人吧!” 宁映白闻声赶到,带着小了几个型号的幼崽风风火火地大驾光临。有了岁月的加持,宁映白那张美貌如故的脸上再添一截强大的气场,镇住了所有人。 吕小萌嗔怪道:“白姐!带孩子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这都不好给封包了!这就是淼淼吧,来给你小萌阿姨抱抱。” “小萌阿姨,你可以微信发红包给我妈妈。”在陈家收割了一大波红包的宁淼淼说。 “真可爱啊真可爱,除了脸像哪都不像你女儿。”吕小萌把宁淼淼抱在怀里,薅了几把小丫头,瞟了一眼附近的陈靖阳。 “去你的。” 宁映白和吕小萌聊了一会儿,宁淼淼不安分地去找她爸爸了。 “白姐,以前没觉得你有妈味啊,网上看到你就是感觉更漂亮了,带女儿出现了就觉得,果然是有小孩的人啊。”吕小萌说。 宁映白不高兴了,她都没怎么操心过宁淼淼的事怎么会有妈味?“一边去!” “又不是骂你老了,那不是对你女儿慈眉善目的么?啧啧,稀奇,比看到你跟陈靖阳在一块还稀奇。” “有什么稀奇的。” “说,怎么好上的?陈靖阳说是你们离婚后偶遇到的。”吕小萌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我明着跟你说了啊,我的整个青春都耗费在观察你俩身上了。” 她们上高中之后就成了偶尔才聊一下天的网友,距离上一次见面也过了七八年了。宁映白突然之间福至心灵,仿佛回到了初中时她们闺蜜之间挨着脑袋窃窃私语的时光,悄悄拉过吕小萌的肩膀说:“其实吧,他是亲爹。你懂了吧?千万别和别人说啊。” “……”该说不说,这事挺有宁映白个人风格的。就是陈靖阳怎么也是这种人啊?他怎么就不能早个十几年变异啊? 席间,有人打开尘封已久的空间,还为此特地下载了QQ,找到十几年前上传的初中毕业照,指着照片上肩并肩的那二人唏嘘不已。宁淼淼挥舞她的小手要叔叔阿姨把手机给她看,随后大叫爸爸你以前怎么长这样。 这张照片陈靖阳看过很多次,曾经还是他和宁映白唯一的合影。醒悟过后回看这张照片,深感一切早已注定。 33、我没骗你,我两个爸爸都超帅! Empty reply from server 34、除了结婚,做什么都可以 # 19 宁映白没跟陈靖阳领证,她说结婚以外的做什么都行。 陈靖阳要她还有宁淼淼一起跟祝凌断绝往来,宁映白说我无所谓,你得问淼淼乐不乐意吧。陈靖阳泄了气,在床上翻来滚去耍小脾气,他也知道这不可能,宁淼淼就是对祝凌有一种天生的依赖。执行“我全都要”的不是宁映白,是他的亲女儿宁淼淼。 宁映白瞧他那委屈样,说他幼稚得像个愚蠢大学生。 “什么意思啊?他说我像高中生,你说我像大学生,合起伙来玩我呢!”陈靖阳还叫上了。 “巧合啊!我这是夸你体力和我大学时玩过的男生差不多嘛!”宁映白说着说着把自己剥得差不多干净了,“来嘛,床上想怎么玩就给你怎么玩。消消气嘛,乖。” 哄狗似的,陈靖阳想。但他的身体比大脑实诚多了,宁映白的手一摸上来他就乖乖就范了。鏖战一夜后准备入睡,他往细处一想,自己出时间出力气虽然也爽得不行,但显然宁映白更爽啊!这算什么哄人啊! 哎,着了她的这个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既然都对外自称“宁淼淼爸爸”了,那干脆更进一步吧。 陈靖阳换掉了万年不变的微信昵称,把全平台都换成了“宁映白老公”。 宁映白惊呼:“天啊你好像那种恶心的死宅男!” “我是宅男但我不恶心好吗!”他这一年多的游戏频率最多只有以前的三分之一了。 “不是你们这种专打游戏的宅男,是那种真的把女爱豆女主播当成自己老婆的宅男啊!” “我给你刷个超火,你给我跳一支舞?” “还超火呢,超火几年前就不是最贵的一档了好吧!”宁映白环上陈靖阳的脖颈,“你当我榜一大哥,我马上跟你出去开房好吧。” “别别别别别!淼淼出来了,收着点收着点。”宁淼淼正盯着他俩,宁映白的手要滑进陈靖阳衣服里去了,他赶紧叫停。而且他不想宁映白就着榜一大哥的话题说下去,因为她会说些他不爱听的。 比如这个叫法:“陈哥,别那么见外嘛。淼淼早都习惯了。” 只要没有当孩子面露不该露的,摸不该摸的,宁映白就觉得没什么问题:俗话说得好,这是孩子父母感情好的表现。 哪来的俗话?你什么时候会听别人养孩子的理论了? 屁!说得像你很懂一样!你就会搜罗那些七七八八的育儿经,你的理论知识从几个月大的婴儿断档到了五岁半! 我……我那是…… 陈靖阳也没什么能说的,这不是被迫造成的么? 宁映白看陈靖阳在那里找理由,想起了她那个不需要任何学习就对教育孩子有自成一派理念的前夫,那人去当幼师可能还能挖掘出另一种潜能,博导和幼师,刚好学生年龄是最高和最低的。孩子给祝凌养是很让人安心,她也没操心过宁淼淼的教育问题,但她就喜欢跟新手一起带崽。 平心而论,如果她按部就班地走下去,拿着工薪阶层的薪水,和伴侣一起为鸡毛蒜皮的生活琐碎操心,她绝不会是一个合格的母亲。宁映白清楚自己有着严重的性格缺陷,她不适合当妈,她害怕自己成为第二个宁容心,这也是在怀上宁淼淼时她不想生下来的最主要原因。 宁淼淼能健康成长到现在多亏了粉色大钞和她那俩爹。至少到目前为止宁映白还没体会到宁容心口中的“等你当妈了你就懂了”,宁淼淼对她来说更像个大玩具。生都生了,宁映白一来想要宁淼淼自在快乐的成长,比过去的她自己活得更快活才好。 要不怎么说宁淼淼是宁映白的亲生闺女,她超强的接受能力可谓是和宁映白一脉相承。自打他们这个新家庭组建,宁淼淼就没觉得这对父母的相处模式有什么不对过,还把从新闻上看到连体婴新闻套用到了他们身上。 很简单嘛,两个爸爸的性格差那么远,妈妈跟他们在一起不一样很正常嘛。 ——宁淼淼有记忆时,宁映白和祝凌已经不似大学时那般如胶似漆了。从前的他们也就是动手动脚的环节少一些,其他的都和那些腻歪情侣没两样。时过境迁啦。 宁淼淼会学陈靖阳叫宁映白“白姐”,也会学宁映白叫陈靖阳的大名,这点没大没小的也和陈靖阳家里差不多。 说回称呼的事,在若干宁映白脑子一抽想出来的称呼里陈靖阳是真的不喜欢这个“陈哥”,应该和这个姓是大姓有关,她一喊他就会想起那些老大哥。 在外表维护上陈靖阳可是对标娱乐圈的,当年谢某是想让他和宁映白一起打包出道,两个人说本土化的漫才。开什么玩笑,把地下情搬给全国人看?谢某当真了多少不知道,陈靖阳一点没考虑过。 搁以前的陈靖阳也没想到过,后来自己会对内娱的大小事件了若指掌,宁映白那张闲不下来的嘴没完没了地和他说哪个对戏的男演员肚子都出来了还要营销自律…… 不是要赔钱的话她还想和全世界说呢。以前混一起的时候他们点评的是校园风云,现在就是把指点江山的范围扩大了。 众所周知,相互没有微信好友的人在群聊天中是不会及时更新对方头像的。 祝凌和陈靖阳谁都不愿给自己的备注多加一两个字,宁淼淼的老师都是一次性把两个“宁淼淼爸爸”都@出来。 这俩人好像还会暗自较劲谁回复“收到”更快。 去年此时陈靖阳把头像换成了宁淼淼,自此一发不可收拾,变着法子换她们母女俩照片的搭配组合,宁映白说他越来越有中年人气息他才停下来的,头像定格成宁映白的侧脸照片。 比起被当成中年人,那还是当个追星成狂的阿宅吧。 ——那有没有可能是追星成狂的中年宅男呢? 祝凌没加过陈靖阳的好友,他们就是每天在班级群里偶遇。 某天祝凌看着自己前妻的照片,鬼使神差地点开了陈靖阳的头像。 屏幕上出现:群昵称:宁淼淼爸爸;昵称:宁映白老公。 ……可以有点自我意识吗?没有好友看不到微信号,但祝凌估计陈靖阳把一年一次修改的微信号也换成了和宁映白有关的文字。 他最好没有在用这个微信号办公。 作为男性,祝凌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宁映白会那么喜欢陈靖阳。在他的理解里,那种感情显然超过了“性”能带来的限度。 任何一个人会爱上宁映白都再正常不过,陈靖阳对宁映白倾尽所能投入了他的爱,但宁映白就要去回应吗?她不是那种人。要说长相或金钱,很多人都有,祝凌自己也有,他和宁映白的相识就是宁映白看上了他的脸而主动追求的。 那是因为他们少年时代的同窗生涯吗?指的是两个人在一起会回到中学生心智? 然而据了解,在宁映白最为艰难的高中和本科时期,陈靖阳也没有帮上她任何事。宁映白能走出过去的阴霾,一大半是她足够坚强,还有一小部分原因,祝凌想归功于自己。 原来成果被窃取是这种感觉。感情的事要是也能分析演算就好了。 35、祝老二的老二比他本人诚实多了 宁映白接了一部剧情很白烂的新戏,匪夷所思的是,拍摄地点主要在X大西校区。她想挖开定下这个地点的资方的脑壳看看在想什么,这鬼地方不过是大学城千篇一律建筑群里的一部分,有什么好拍的?X大估计仗着自己名气大,收的费用比大学城其他学校更贵吧,这学校一向高傲。 要想蹭X大百年名校的名头,那去他们古色古香的老校区啊! 宁映白走到X大西校区就浑身不舒坦,她连X大本身都说不上喜欢。 这次她饰演的的是女三号,剧中虚构大学的生命科学院的副教授,也是女主的导师,为女主的爱情助攻了不少,还很低智地打压了女主的情敌,跟角色的高知背景相悖。具体的剧情宁映白不想吐槽了,想一下合约上的片酬,她也说不出钱难挣屎难吃了。 就是这个副教授的身份吧,让宁映白在家里一边看剧本一边尖叫了足足三天。为什么,为什么还要去拍做实验的场景? 宁映白对做实验的记忆还停留在高一的化学实验课上,那会儿她早就决定选文科了——一个人生中仅次于结婚生子的后悔决定,没过大脑地水完了那堂课,就是认真上完了也不足以应付大学背景啊。 宁映白把陈靖阳抓过来要他说实验操作规范,陈靖阳一听也开始捂着耳朵说求求你别再念了。X大可以说,实验室可以说,X大和实验室不可以同时说。 刚洗完澡的宁淼淼脚也没擦干净,啪嗒啪嗒地跑过来说做实验,你们可以去找祝爸爸嘛,他很擅长的。 轮到那俩家长抱在一团一起尖叫了。 X大那一堆高级实验室剧组不敢折腾,内景另找地方拍摄。拍摄外景的间隙,宁映白在遮阳伞下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瞥见警戒线外的学生人群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她是说过拍戏遇到谁都比遇到祝凌好,也不至于遇到祝半霄吧。 宁映白叫助理去把鬼鬼祟祟的祝半霄叫到角落,祝半霄上来就是一句做贼心虚的:“我是凑巧路过!” “谁问你了?你延毕了?怎么在学校里?” “我来找我哥!” “大工作日的来找你哥干嘛呀,你们公司过来要四五十分钟吧?现代通讯这么发达的,有什么事手机上说不行?你俩有这么兄友弟恭么?”宁映白这句话说明她不仅知道祝半霄今年顺利毕业,还知道他的就职单位。 祝半霄没反应过来:“关你什么事?我前几天加班多了今天调休的!” “看到我在学校拍戏,特地来看我的?” “你少自作多情了!公共场合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宁映白勾了勾手指:“你要脸你来跟我说话干嘛啊,旁边还有人看着呢。我助理问我叫你来干嘛,我说你是我新男宠,呀,这下洗不清了。” “你别乱说好吗!” “怎么说?陈靖阳在腹股沟那里长了个小血管瘤,休假一礼拜,你要不要来替他?”宁映白一次性编排了助理和男友两个人,“时隔多年有了个爬床的机会,错过就是又等七八年哦。” “谁要爬你床了,你真是,臭不要脸!”祝半霄差点控制不住音量,脖子都红了。 “祝小二很诚实的哦。” 祝半霄下意识往裤裆看了一眼,无事发生。操,又被这女人耍了。“我这几年怎么会以为你消停了呢,你这人还是那么……” “别说了,手放下,多大的人了还想指着人说话。”离婚这么久听祝凌提起过几次祝半霄,宁映白还是头回遇到祝半霄本人,自然要在他面前耍尽威风,“不当你嫂子了当然可以又开始兴风作浪了。老二,这些年一直单身就是在等嫂嫂吧?可惜……” 祝半霄憋着一股火:“我老早就跟你说过我是压根不想谈恋爱……” 宁映白打断:“那怎么办,你妈要伤心死了。要给她知道她儿子是因为被嫂子骗走了初夜才心灰意冷不想完成人生任务的……” “你别跟我提我妈!我是一早就……”母亲是祝半霄触不得的逆鳞。 宁映白不给他把话说完的机会:“行了啊,走吧,找你哥玩去,没你的事了。” “你什么意思啊?叫我来耍我是吧!” “嗯啊,恭喜你,猜对了。休息时间结束了我要回去了。” 宁映白挥了挥手,没看祝半霄一眼就大步离开。走了约一半的路程她才回头,祝半霄的背影一看就是怒气冲冲的。 爽!太爽了!把拍戏的烦恼一扫而空! 在X大可以不在实验楼下等陈靖阳去跟他私会,但一定要有戏耍祝老二的环节。 好歹流着一半相同的血,兄弟俩的性格怎么会差那么远呢?祝凌把祝老二保护得太好,祝老二进了社会还是那种愚蠢大学生的行为模式,也不知这人这脾气能在社会上立足么。 祝半霄是他们父亲的情妇的孩子,除开有祝凌庇护时,基本上都是在冷眼中度过,他便对祝凌形成了严重的心理依赖。祝半霄不太能接受他哥谈了个风骚的女友,还想为了她放弃前程,这女人还在他哥留学期间公然搞外遇。 谁知来为哥哥报仇的祝半霄会阴差阳错地被宁映白也上了,自称不需要性也不需要爱的他赶上了她情感混乱的时期,还被发现他的某处也比他哥厉害了一截——为什么他们兄弟身体条件也会差这么远? 宁映白爽完了,把自己的感情捋清了,也就把祝半霄扔了。祝半霄后来找她那么多次茬,表面是来骂她和陈靖阳不要脸,实则是来骂她始乱终弃的。 但这小孩脾气真的很差,上个床也骂骂咧咧的,提供的情感价值为负,她的正牌床伴兼具情感和肉体功能,要这个祝老二干嘛? 当祝家儿媳妇的日子里,宁映白看在祝凌的面子上没有再搬出祝半霄和她上过床一事,她随便捡点其他的话题就能把祝半霄挤兑得火冒三丈,但每次见面祝半霄的眼神都是浓烈的欲和恨。 估计祝凌放下她了,祝半霄都未必会放得下。 此言差矣。这一天收工的时候,在警戒线外等待的人换成了祝凌。 36、问你一个关于重婚罪的问题 祝凌对宁映白摇了摇手机,示意她手机上说。 “来干嘛?我可没带淼淼出来哦。” “我找你。” “找我?” “吃餐饭,他介意吗?” “他?哦还好吧,呵呵。”介意得要死,东亚醋王一个,“怎么不问我介不介意?” “你呢。” “介意。” “好吧。” 宁映白支开了身边人,和祝凌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吃饭不行,面对面交流一下还是可以的。今年以来她逐渐找到了和前夫相处的平衡点,像别人所述那样,离婚夫妻分手仍是朋友。 “怎么想到来找我?” “听阿霄说你演了个老师,想看看是什么样的。”日落时分,宁映白还戴着帽子和墨镜挡住脸,近距离下反倒不如远观时看得真切。这部剧是小说改编,祝凌对剧情未置可否,就是觉得宁映白在这部剧里的妆造很适合她。 “当年我选个师范专业你能早点看到。”本科在师大读非师范专业的宁映白说,“淼淼说你平板上还有我剧的播放记录?” “……嗯。”祝凌也没否认。 “所以其实不是祝老二说的,是你本来就知道么?” “也不全是。”祝凌也没有像祝半霄那样把宁映白的全平台账号和站姐号资讯号都关注一遍,“他身体没什么问题吧?” “他?呀,死祝老二,怎么什么都说,我逗他玩的。陈靖阳身体好得很。” “你跟阿霄说话总是这么过激。” “逗他好玩啊,难得碰到一次不是使劲点说么。怎么,你也想我跟你说话过激?” “你对我说这话已经挺过激了。” “是么?也是,咱俩认识以来就没做过朋友。那我说得过激一些,祝老二不来替他,你来替?”宁映白的异性朋友不多,围绕在她身边的都是这几个情与爱相关的男人,她和他们说话的尺度大概如此。 祝凌讪笑:“我行吗?” 宁映白挺意外的,她以为她的话会造成尴尬的冷场,祝凌却接过话茬自嘲起这个他们一向回避的问题。 “我说不行难道你就不想了吗?”那么宁映白也把话题推得更深,“你们兄弟俩别在这种时候才像亲兄弟啊。我不是说要你再找一个,就是,能不能放下我呢?祝老二这辈子完了就完了吧。” “人活着需要一些牵挂。牵挂什么不是牵挂?” “有点科学素养好吗?牵挂什么不是牵挂,牵挂淼淼就行了,别牵挂淼淼妈了吧。” “我要是有那么容易放下你,这世界上也不会有淼淼了。” “哎——”走在前方的宁映白回头,“祝凌,我发现你这人还挺能说会道的啊!也不对,当年你劝我生孩子的时候我就在想,哇这人怎么那么能说啊,不去参加大学生创业比赛可惜了。要是淼淼是个男孩你还能劝我生下来,那我真得拜你为师才行。” “谬赞了。”祝凌不愿说起宁淼淼的出生前的往事,那将会解构出他内心的肮脏不堪。 “行了。有点牵挂就有呗。”宁映白从少年时代起就接受了有大把男人会意淫她,也不多一个前夫,“转化成实际行动是什么意思?淼淼一直说想和我们还有你一起住,是你教的吧?” 她和祝凌保持着一米半的距离,说这话时她的墨镜掉下来了一半,她从下往上看他,睁圆了眼。 “如果是我教的话,我会让她说想和我住一起,或者想跟我和你住一起。” “但你也知道这不会成立。谁都知道我离不开陈靖阳。” “你不能因为我提出过三个人并行,就把类似的事推到我身上。” “确实符合你的行事逻辑不是么?” 这半年来宁淼淼高频率地说着想和两个爸爸一个妈妈在一起生活,一次两次可以当成是玩笑话,当成是小孩子对父母天然的喜爱。宁映白甚至会觉得是宁淼淼和她一起戏耍陈靖阳,陈靖阳已经不会假装大度了,听到祝凌相关就一键吃飞醋。 但频率越来越高,任谁都会起疑心。这些事在宁映白心里慢慢累积,她趁今天一次性说出来得了。 “我的逻辑?” “你认识谢正行吗?”宁映白换了个问法。虽然她觉得谢正行要是介入了这件事,绝不会用这种温和的手段。 “接触过。” “果然。”谢正行真是个无孔不入的苍蝇,祝老二变成现在这样加倍扭曲的性格也有谢正行在背后不断撺掇的因素,“所以你想上那档离婚综艺?” 宁映白听说那档综艺立项没多久之后就搁置了。 “我可以,但你不想吧。” “那当然了。走了,不说了。” 这场谈话的气氛直转急下,宁映白没有也不想控制好情绪。她都能在面向全国人民的晚会上巧妙自如地面对主持人的失误,怎么对一个小小的前夫就收不住情绪呢?她对祝凌非爱非恨的,像之前一样平淡处理不就行了吗? 她的情绪大起大落,祝凌永远是那种没事人一样的语气,显得她像个吃了炮仗的强化版祝老二。 祝凌回了家也在想,什么叫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他是诱导了宁淼淼说过那些话,但说得不多,一半是为了自己听着开心,一半是……想潜移默化地改变宁映白的想法。 是的,他还是想和宁映白在一起,他知道他还爱她,事实证明她也知道他还爱她。 宁淼淼对这件事的执念到了宁映白都厌烦的程度,说明宁淼淼自身也是向往与三位父母共同生活的吧?三个有着异常伦理道德观念的大人,加上一个尚未建立健全伦理道德观念的小孩的生活。 祝凌决定让宁映白看看什么叫他真正的行事风格。 宋律师的微信上久违地弹出了一条来自祝凌的消息,还附带了转账,是他每小时咨询收费的价钱。 “问你一个关于重婚罪的问题。” 宋律师从座椅上弹跳起来,要是所有当事人都能这么自觉地转账就好了,愿这世界上能再少点以“朋友/亲戚介绍来的”开头就开始白嫖咨询的当事人。“我去,都过去多久了,你终于决定走自诉了?” 宋律师不会告诉祝凌他本身不走刑事方向所以对这方面也是一知半解,但这场景他熟啊!迅速在网站搜索法条和判例,和记忆里相差无几,再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解析后镇定自若地和祝凌说,没戏的,他们不符合重婚罪的构成要件,国内的重婚罪自身也处于模糊地带。 宋律师附送了一大串他对形式自诉和国内婚姻制度的夸夸其谈,从刑到民,从立法概念到强制执行,力求证明他的收费合理。 祝凌只回了“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怪人。宋律师想。怪人好啊怪人妙,学神这种安安静静的怪人总比那些撒泼打滚的怪人强啊,他也不会反手就去律协来个投诉。 宋律师回忆着从实习律师起接过的各种大大小小怪异案子,为了放松心情打开了抖音,首页推荐的是…… 宁映白的劲歌热舞视频,这一条获得了10.9万赞。 祝凌也刷到了这条然后以他的方式发疯了? 37、跟两个都做过啊,怎么了 po18vs.com 宁映白拍完上部戏就进入了空窗期,通俗来说就是“在家抠脚”。 第一个礼拜陈靖阳感慨世界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一回家就能看到老婆女儿以同样的姿势横在沙发上躺尸。每次宁映白休假他都这么说。 第二个礼拜宁映白闲出了个鸟,早上睡到自然醒,起来随便吃点东西刷手机上网,下午健完身继续刷手机。她无聊得把陈靖阳的游戏日常都做完了。 刷了一圈首页推送,宁映白深感我上我也行。心动不如行动,她点开女团舞视频跟着扭动。 宁映白进修过几天歌唱班,加上她原有的高水平ktv歌喉也够走穴了。但她的舞蹈水平连三脚猫功夫都说不上。 她跟着视频指导卖力地扭了几天,不得要领。跳转到直播平台首页推送的女主播擦边球视频,她忽然就觉得对劲了,这玩意适合她,跟着音乐节拍突出身体的重点部位,动作不复杂,主要是够色情,游离在审核的标准线内就行。 对一个拍过自制性爱录像还反复欣赏的人来说,拍点擦边舞蹈还达不到她定义的“羞耻”边缘。夲伩首髮站:hait angwo.c om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于是陈工下班后看到的场景变成了老婆架着手机,穿着热辣的短装,对着镜头把胸部甩出一道乳浪。 手里牵着的女儿还甩开了他,奔上去说妈妈我也要跳! 陈靖阳把宁映白拉进房间里,宁映白吹胡子瞪眼地说:“怎么了,我胸天生就长这么大,要能割下来你当我不想吗?” 按宁淼淼的生长趋势,她长大了大概也是宁映白这样的身材。 “不是,你要带着她跳能不能跳点健全的舞蹈?” “我自有分寸。你放一万个心吧。” 母女俩临时合录了一支万分健全的健美操,宁映白也上外网找了一些别人亲子互动跳什么风格的舞蹈合适,不能总糊弄孩子下去。 卖弄风骚的任务交给了陈靖阳。不会跳舞没关系,主卧里有和客厅大小相同的大屏幕,还有专门的视听室,穿得骚点有样学样就行了,老婆大人照单全收。 第一个需要模仿的视频是抖音上的擦边男,解开领结,扯下衬衫的领口,胸肌将露未露,镜头一切是大片胸肌。 第二个需要模仿的视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卖肉视频,男主角穿着紧身上衣,衣服在胸口处做了横向的大开口,露出大片胸肌和乳头。 第三个视频干脆就是在黄网看到的脱衣舞男视频了,跳到最后一丝不挂的那种。 前两个陈靖阳还一脸不情愿地跟着发了骚,到第三个视频他一边看一边惊恐地想“不会真的要脱吧”。视频的主角把丁字裤剥下露出完整的屁股蛋子,镜头还没转移到正面,陈靖阳就“哇”地叫了一声,掐灭显示屏,跳上了床把宁映白按倒。 宁映白狠狠地嘲笑他:“咱俩都互骚多少年了,你怎么总会有放不下身为人类的羞耻心的时候?” “有本事你来啊!” “我来就我来。”宁映白得意地说,一把掀了身上的睡衣,无需视频演示跳起了裸舞。 她刻意地往骚里跳,四肢都灵活了不少,再加上几个带着显着性挑逗意味的动作。 陈靖阳绝对没坚持过两分钟,他俩就干柴烈火地进入正戏了。 宁映白吃饱喝足,心花怒放。第二天不睡懒觉了,起了个大早,欣赏通宵“工作”的陈靖阳给宁淼淼投喂早餐,再目送他们出门。 “妈妈。我是怎么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宁淼淼忽然问道。 坐在对面的宁映白和陈靖阳差点都喷到了对方脸上,他们两个小时前还问过对方你就不怕搞出一个宁老二来。 这个问题不是她很小的时候就问过了吗?那时候祝凌说的是……什么精子遇到卵子就在妈妈的子宫里孕育出你那一套吧。 “干嘛问这个?” “学校里有人问。” 宁映白云淡风轻地说:“哦,没什么,就我跟你爸做爱,然后有了你。” 陈靖阳喷了。 “什么是做爱?” “人类的生殖器官相互交合,一段时间后男的射精,精子遇到卵子变成受精卵,在妈妈肚子里就慢慢变成小孩了。”宁映白说这句话时心情没由来地下滑,说上半句话描述一个时间以分钟计的过程还算使用科学术语,后半句话描述以年和月计算的过程就一步快进到开花结果了。 “什么是生殖器官?”小孩总是有没完没了的问题。 “问你爸去,他懂。”说完宁映白又觉得太敷衍,“该去上课了啊,要迟到了,回来我再跟你好好说。” “好吧。”宁淼淼期待起了晚上回家的加课,“那妈妈是和哪个爸爸做过爱?” 陈靖阳警惕,宁映白不会要说…… “两个都做过。”意料之中,宁映白这么说了。 宁映白话音未落陈靖阳就带走了宁淼淼,孩子的性教育能做且必须要做,就是这事交给兴头上的宁映白的话,太容易场面失控。这个尺度得让他来把握。而且他也感觉出了宁映白说到怀孕时的心情低落。 陈靖阳一整天上班时间都在摸鱼看儿童性教育的视频,准备在晚上和宁映白一起坐下来,跟女儿来一场深刻的座谈会。结果宁映白在他做饭时一口气把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你以为就你会操心这事啊?”宁映白拿出了一本当天购买的性教育书籍,“我妈当年要能跟我传递正确的性观念,我至于这样么?” “跟女儿说和两个都做过也算正确的性观念?”陈靖阳菜也不抄了,举着锅铲问宁映白。 宁映白靠在厨房门边说:“事实嘛,我还没说我跟她小叔、没见过面的舅舅、若干不知名阿猫阿狗做过呢。先铺垫一下,以后也好跟她正经地解释为什么离婚又为什么跟你在一起。” “真需要正经解释吗?她那领悟力可随了你。” “意思是你领悟能力不行。”宁映白拍拍陈靖阳的肩膀,“不跟她说开,要闹着要那个爹到几时?” “那你现在就去说开嘛。” 宁映白又拍拍他的脸,叫他乖乖做饭别索吻了:“别嘚瑟了,锅糊了。” “啊!!!”陈靖阳惨叫。 宁映白的快活日子在第四周戛然而止,入住起就闲置的隔壁家开始装修了。再贵的楼盘也抵挡不了几乎能深入脑髓的电转声。宁映白能说什么,人家工作日法定时间装修,于情于理都不用照顾她这种自由职业者。 被扰了几个早上的清梦,宁映白一怒之下买了全家的机票度假去了。 在度假村的逍遥期间陈靖阳认真思考过要不还是把工作辞了,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游手好闲富二代,兼女星的得力贤内助。不然家里想度个假还得跑前跑后安排那少得可怜的休假。 这个想法在走出他们家的那一刻也戛然而止了。 对门住户敞开着大门,宽阔的走道上堆满了家具和行李箱,祝家兄弟俩站在门口讨论物品的摆放位置。 听到电梯开门,祝凌和祝半霄一并回头,撞上了一家三口的视线。 宁淼淼扔下她手中的小行李箱,喊着爸爸就朝祝凌奔去。 这个班还是得上。陈靖阳咬牙切齿地想。 38、妈妈和祝爸爸在一起时,他也没有对你说 “你要搬过来?”宁映白把手里的大包小包一问,径直上前质问祝凌,不带看祝半霄一眼的。 “对。过户手续已经办完了。”祝凌搂住围着他打转的宁淼淼。 陈靖阳真想一棒槌敲死自己,他为什么在宁映白选好房后不把对门一并也买了,既方便了当年的偷情,也能避免当下情况的发生。 “装完就住?不散一散甲醛?” “上一任户主装得还行,我只是简单改几个地方,不影响。” “就你一个人住?”宁映白觉得自己气势不够,要是在拍剧,她必须得敲着墙或者桌子振声说话。 在场其余几人的心理活动全然不同,宁淼淼高兴得蹦了起来:“爸爸是来跟我住的吗!” 祝半霄在想他虽然今天只是来帮忙的,但之后要不搬过来住得了,哥应该不会拒绝他。 陈靖阳脑补了一出宁映白和祝凌以光速旧情复燃,自己再度沦为小三的图景。 祝凌若有所思:“小幅度的施工,我已经测过甲醛数值了的。这批新家具都是用的儿童漆。这样吧,我会再请人验一遍的,到时候没问题了淼淼再过来。” 祝半霄跟嘴:“就是!你把我哥当什么人了,我哥为了淼淼特意买了房子过来,他还能对她不好吗!合法的买卖!” “你哥什么人?特意买房在前妻对门是什么人你说说看啊!”宁映白动手了,在祝半霄胸口猛地一推。 俨然八点档家庭剧情。 “妈妈……”宁淼淼扯了扯宁映白的裙子,宁映白和祝半霄斗起来很常见,但她从没见过宁映白和祝凌闹不和。 “我没别的意思。淼淼经常说想见我,我搬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多见见她,不必麻烦你们接送她,出个门就可以见到。”祝凌的下半句话是对抱走了宁淼淼的陈靖阳说的,“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的。” “我也不会给你机会打扰到我们的。”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反倒会反常的冷静。陈靖阳竟然还说出了几分从容不迫的味道。 关上家门就是另一种场面了,两口子紧急搜索市内的其他楼盘,搬家去他们现有的哪一套房子都不如意。从宁淼淼上学便捷程度来看,现在住的这套的地理位置是全方位的最佳。 宁映白想要不给宁淼淼转学得了,去个清净的学校,陈靖阳也不用再在班群里发“老师这活动我们家宁淼淼就不参加了哈。” “太折腾孩子了吧?要不在小区换一套同户型的?这次我们买一整层吧!” “他还能买楼上楼下啊,你能买下一栋楼吗?我们去买个独栋他都能挨隔壁再来一套吧。怎么说,搬回老家得了,整个Z市就一所破二本,他还能屈尊不成?” 陈靖阳一拍大腿:“嘿,凭什么是我们躲他啊?我们作奸犯科了吗?” “犯了呀,怎么没有呢?”奸的就更多了。 “法律只是道德的最低限度!” “呀,你还把大学思政课的东西记到现在吗?你要是想说咱俩没有以夫妻名义共同生活过就不算犯罪的话,那现在咱俩没登记结婚,就算真的搞成那啥了,也只是有违道德了,压根谈不上什么违法的嘛!” “哪啥?”不会是那啥吧! “3p。”宁映白咬着吸管说。 “打住。不对啊我说的跟你说的不是一个意思吗,你怎么扯到3p上面的。” “想说就说了呗。你知道我没那个想法的。” 宁映白的脚往陈靖阳裆部上面踩,裸足来回碾压还没硬起来的性器。 他们没锁房门,宁淼淼推门而入,不正经的两口子生硬地端正坐姿。 宁淼淼没看他们之前在干什么,低着头走过来,手背在身后。 “怎么了?”见女儿这可怜兮兮的样子,宁映白的心软了一半。 “祝爸爸搬过来你们是不是不高兴?” “是有点啦。” “但是我想要跟祝爸爸经常见面……” “淼淼,不住一起也可以经常见啊。你也懂的,祝凌忙起他的项目半个月不着家也是常有的事,他搬过来也不代表能每天见到啊。” 宁淼淼生气了:“那你们也不会每天看到他,干嘛还反对他搬过来!” “淼淼,你要知道,现在我和妈妈才是一对。”陈靖阳介入了她们母女的对话,轻抚宁淼淼的脑袋,“爱情是具有排他性的,就是说,我和妈妈相爱了,我们都不想看到其他也爱着妈妈的人出现。” “可是妈妈和祝爸爸还在一起的时候,祝爸爸也没有对你说什么啊!”宁淼淼瞪圆了眼,“陈叔叔你小气死了,不想理你了!” 说完她就跑了。 陈靖阳愣了好一会,无力地倒在窃笑的宁映白怀里。 “天啊,我真是……逊爆了。”陈靖阳捂着脸说,“我有多少年没感觉自己那么差劲了啊?” “被女儿骂了呢,陈叔叔。”宁映白抚摸着他的脸颊。 “你知道吗,刚才淼淼那种气极了的样子让我想起你初中时也是这么骂我的。”陈靖阳被拉回回忆里,“哎我怎么又成了陈叔叔呢?我不让步的话就一直是陈叔叔了?” “别问我啊,有点做爸爸的主见行么?” 陈靖阳郁郁寡欢:“我的主见就是我不想共享女儿下去了啊!她都给我退回陈叔叔了!” 宁映白危险发言:“再回退就是共享老婆了。我接个电话,谢正行的。” “喂,小宁同学啊?”这是谢正行对宁映白的御用称呼,“敲定了。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离婚综艺终于定下来了,点名要你去做观察员,怎么样?这次你们家小祝老师不用上台了,而且能给你过足嘴瘾,怎么骂都行,要的就是你的点评!方便的话后天来公司签约啊,具体的后面跟你的人对接。” 谁跟你定了?谁家小祝老师了?自己婚姻都搞不明白还指点别人婚姻?上节目对特定对象指手画脚下节目吃名誉权官司?依宁映白来看,第一个该被骂死的就是谢正行。 “怎么就突然指名我了?” “投资方看你抖音发骚的视频看硬了。” “狗日的,你还是去死吧!”宁映白恶狠狠地挂断了电话。发什么骚,她一个公众人物,能发出去的视频尺度都是经过公司把关的,谢正行自己还不清楚吗? “坏了,淼淼出门了。”陈靖阳听到些许动静,没有询问宁映白电话的内容,匆忙跟出了房门。 抱着玩偶的宁淼淼敲开了祝凌的门。 39、那不是有你在吗? “淼淼!”陈靖阳叫住宁淼淼,“别乱跑啊,吓死我了都!” “我没乱跑,我来找我爸爸。”宁淼淼语气淡淡的,和祝凌如出一辙,“我都没下楼。” 宁映白听到动静跟着冲了出来:“你出门前跟我们说一声啊,我们怎么知道你去哪里!” “电话手表会显示的。物管都认识我,我出了小区他们都知道我的去处的。”宁淼淼还有很多理由。 “淼淼,你要是遇到了坏人,第一个就是脱掉你的手表好吗?”虚惊一场,宁映白出了不少虚汗。 祝凌也发话了:“淼淼,出门前都要和爸爸妈妈说的。” 宁淼淼不依不饶:“爸爸,我想你了,你就在对门,我走两步就到了的。” “那也要和妈妈说啊,妈妈才是淼淼的监护人。”祝凌向另两位家长示意,“进来说吧。” 祝凌的这套房子装修的确不是他的风格,宁映白估计他钻了几天重装的地方是书房吧,之前在门口看到他带了几箱子书过来,看来是要长住的。 “今天就住下来了?” “嗯,都收拾好了的。” “祝老二不在?” “他不住这里。他就是过来帮我参考那些家具怎么放比较好。” “哦。” 宁映白和陈靖阳坐到了侧面的沙发里,宁映白招呼宁淼淼也过来坐,宁淼淼甩头,理都不理他俩,拉着祝凌的手坐在一起。 “怎么了?闹这么大脾气?”祝凌略感新奇,宁淼淼很少会这样,这种神情通常都出现在宁映白脸上。 宁淼淼甩开了祝凌抚摸的那根辫子:“爸爸我想来找你,妈妈和陈叔叔不给我过来,他们也不想你住这里!” “这……”祝凌望了一眼斜对面的二人,作为亲生父母的他们俨然成了反派角色。 “乱说什么淼淼,我们没不让你过来,你过来之前起码说一声啊!”宁映白说。 “那你们就是不想爸爸住这里!你们还想要搬家!”宁淼淼站了起来,向祝凌打小报告。 “说说而已,你当搬家很轻松吗?” “怎么就说说而已了?”坐立不安的陈靖阳说。 祝凌意味深长地看宁映白,说:“我说了我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的。” 陈靖阳怒斥:“你住在这里本身就是对我们的打扰!” 宁映白在陈靖阳小臂上拧了一把:“坐下你,毛毛躁躁的像个祝老二一样。” “你这骂得也太脏了吧!”陈靖阳跌坐。 “……”该说不说,是有点像,祝凌在心里微微计算,陈靖阳比祝半霄大了六岁有余,他是怎么做到的? 宁映白善意地提醒:“我看你是想被继续叫陈叔叔了。” “唉……”陈靖阳低下头去,郁闷地用手撑着脸,哀怨地看着宁淼淼。 宁淼淼转开了视线。 “信不信由你们吧。”祝凌把宁淼淼抱到腿上,“我重申一次,我搬过来只是为了淼淼,不用你们送过来接回去的,平时你们有什么事我也可以代为接送她。虽然我不是淼淼的……但我们对她的心都是一样的。” 宁映白不屑:“你代为接送?是你有空的时间多还是他有空的时间多啊……” “好啦!”宁淼淼叫停这场戏,“你们三个加起来都快一百岁了!就不能为了我少说几句吗!各退一步!” 宁映白:“我们加起来哪有快一百岁?”她被女儿道德绑架了? 陈靖阳:“这算什么各退一步?”只有他们俩在让步好吗! “大人就要有大人的样!”宁淼淼把在短视频里看到的话照搬给家长们,“就这样定了!你们三个签一个君子协定,井水不犯河水,不准再吵架了!” “哦?”宁映白来了兴趣,问陈靖阳,“你女儿就是这样在学校当霸王的?” “我怎么知道,我没亲眼见过。”都是老师汇报的,“但你上初中时比她厉害多了。” 宁映白伸手:“嘿!淼淼,纸笔伺候,写就写。” “我去打印吧。”祝凌起身。 “那内容呢?”宁映白挑眉,“淼淼,你提的,内容你定。” “我定就我定!”宁淼淼跟祝凌去了书房。 不一会儿,他们拿着一张纸出来了,陈靖阳正靠在宁映白肩膀上闷闷不乐地感叹这日子以后怎么过。 “‘以后甲方不得干涉乙方丙方的生活,乙方丙方不得再对甲方居住在30-1房有任何意见(特别是丙方)!井水不犯河水,就此约定!’”宁映白念着纸上的内容,都是一些模糊性的条款,本身这玩意也不具备任何效力,就是讨个孩子开心。她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后递给陈靖阳。 陈靖阳至少要在签名的美观性上不输给对面吧!此时他暗自庆幸中学时听老师的话还是练过字的,这是青春期里为数不多做对了的事。 三个大人,三种字迹。宁淼淼趴在茶几上一笔一划地在“见证人”处签名,埋怨道:“妈妈我能不能换个笔画少一点的名字啊?” “不能。姓宁已经赢过他们俩一半了啊,再闹写繁体的‘宁’,教过你的。”宁映白指挥着幼崽。其实宁淼淼这个名字是她怀孕时的某一天梦到的,说不上有什么实际意义,为了掩盖这一点她还编过不少理由糊弄小孩。 “不要!” 宁淼淼总算写完了最后一捺,拿着那张纸宣告她的胜利。 事情告一段落,祝凌给宁淼淼录了门锁的指纹和面容,问宁映白他们也要不要录一个。 宁映白对这个问题感到不可思议,是人能想出来的吗?“这就不必了吧!这又不是我家!” 祝凌解释:“怕淼淼在这边有什么急事。” “那就少来这边!”宁映白翻白眼。 “咳咳咳咳!”宁淼淼扬了扬手中的纸,被宁映白牵着手催促离开。 “你们先走吧,我有事跟他说。”全程憋着一股气的陈靖阳撑在门框上,眼神里有藏不住的寒意。 祝凌略感意外,点头让陈靖阳进了门。 “你什么意思?”陈靖阳进来就是一句咄咄逼人的问候。 “什么什么意思?”祝凌毫不退步。 “淼淼一岁的时候你休学期满就回去上学了,你以为请人照顾她们,后面赶时间读完回国就能抹平她们那段时间的不快吗?”那时候宁映白的事业也在起步,鲜少有时间兼顾照料宁淼淼,但令人称奇的是婴幼儿时期缺少父母照料的宁淼淼仍对他们有着不输常人的依赖,“不要跟我说什么是白姐让你回去念书的,最初决定去留学也好,休学结束返校也罢,主动权都是在你身上,这是你的事,不要把她当借口!我查过的,你们学校一般休学时限最长是两年没错,但是有特殊情况只要写申请上面批准通过了就可以继续休,你呢,你写过吗?” 陈靖阳这是新仇旧恨一并算上了。 祝凌沉思片刻,答道:“那不是有你在吗?” 40、从生理的角度来说,我很正常 宁映白亲自剪好了她的舞蹈视频发到网上,算是结束了一天的日程,最后一步是爬上床把手伸进男朋友的裤裆里。 “今天不搞。”陈靖阳推开宁映白的手。 “干嘛?”陈靖阳的老二跟他的人不一样,还是很有精神的。 “心情不好。”方才那种如坠深渊的冰冷感仍萦绕着他的全身。 宁映白不理会他的闷闷不乐:“宝贝我今天状态不好?最近工作压力太大了?先欠你一次吧?你亲亲它就好了?” “嘿!”陈靖阳直起身子,靠在床头上,“那你亲亲它。” “你秒射一次我就亲亲它。”宁映白摆明了不愿配合。 “你亲它我能秒。”两个人就口交一事进行讨价还价。 “搞不搞,不搞我去隔壁了。”宁映白多了一个威胁的筹码,“还能再加一个祝老二,呀,要是我没猜错的话祝老二这些年都没找过别人,那他被我夹了真的会秒射哦。” “你什么意思?”同一天内陈靖阳对两个不同的人——一对前夫前妻,说了同一句话。 “没什么意思,想起了一些往事。”宁映白解开睡衣的扣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和乳肉,一条银链挂在她胸口,这条链子设计成散射网状,下半部分还能圈在乳房上,只是她的胸部太大,把链子撑得满满当当。 “什么?” “二几年来着,我跟你说过的。有一次我跟你搞完,回到家他说什么都要和我做。夏天嘛,内裤脱得很快,他看到了——你的精液在我里面。”那东西严格来说不能够称作精液了,但日常生活也不必如此严格,“但他还是默默地拿出套做完了。”宁映白说完叹了一口气。 陈靖阳对这件事有一点印象,以前的感受是觉得一个男人结扎才是对女人负责的表现。 “你说这个干什么?” “你好像从来没见过我里面有别人的东西是吧?” 宁映白以前是滥交过,她的自我保护意识还算强,处男和戴套是两大原则。处男可以骗人,但戴套的主动权可以掌握在她自己手上,她包里随时揣着套,就连推倒祝老二那几次她也没忘记给祝老二的老二上了防具。 在陈靖阳结扎之前她唯一的一次无保护措施性行为就是跟陈靖阳酒后乱性的那次了。 * “我想死。” 早上10时36分,摸鱼的黄金时间,陈嘉西收到表哥发来的消息。 “?”陈嘉西飙手速回复了一个问号。 “算了不说了。”陈靖阳翻遍联系列表也就找到表弟这么一个略知他家事一二的人,消息发出去了眼前却浮现出表弟得意忘形的欠扁神态,不说也罢。 “你犯病了是吧?”陈嘉西瞬间火大。 想死的另有其人。 祝玉山朝祝凌发了一通前所未有的火,他不能理解为什么向来温顺的大儿子遇上了那个女人就会做出离经叛道之事。 变卖其他房产去买房子住前妻对门,这种事要传出去就是举报私德的你不懂吗?现在斗争这么严重你做出了再多成果,被举报了就是毁于一旦的啊! 你这种弄出私生子的人没资格说我。 祝凌语气淡漠,说完就挂了电话。 祝玉山发现他的电话和微信都被他引以为豪的大儿子拉黑了,气得吞了几颗速效救心丸。 祝半霄是第一个知道祝凌这个想法的人,他完全没想到会和自己最为厌恶的生父做出同样的反应,只能归结为是他哥过于疯狂了。 但转念一想,祝凌搬到宁映白对门,岂不是他也能增加见到那对狗男女的频率?太好了!他要用唾沫淹死他们。 祝半霄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已经研究生毕业的成熟社会人了,决不会像当年那样被狗男女联手呛得差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哭出来。 他大胆地向哥哥提议,事成之后可以把两那套房子的隔墙打通了,多方便啊。 祝凌说我不是你,我只是想见淼淼而已,不用做到那一步。 什么叫不是我? 你心虚的时候很容易脸红的,你知道吗? 祝凌想到他们的生父,那个自居有学者风骨的人,一提到宁映白就会变成路边酗酒成性的街溜子那般易怒,也不在乎什么仪态了,有一年春节甚至跟宁映白对吵得要掀翻饭桌,还是母亲制止他的。 “真要这么做?”祝凌的母亲常丹也得知了消息,她正在修改论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 “嗯。” “随你吧,这么大的人了,在做什么你自己也清楚。虽然我还是不喜欢她。” “嗯。” 在祝家主要负责和宁映白对轰的人是祝玉山,常丹是不屑于正面出手的,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也看不上那个儿媳妇。 “当年你不该拦着我的,你还是受了祝玉山不少影响吧。你们父子有够可笑的。老的嘛搞了自己的学生弄出个野种,小的把这个野种当成亲弟弟。过了十几年出轨的人成了你的妻子,你不仅认了那个……别人的女儿,还要继续爱她?”常丹口下留了情,没有把宁淼淼也称呼为“野种”,“因果循环吗?” 祝凌知道祝半霄的存在时,他十一岁,祝半霄六岁。常丹和祝玉山是长辈安排的婚姻,说不上有什么爱情,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相敬如宾地淡淡度过,却冒出了一个该上小学的私生子。祝半霄的母亲还是祝玉山以前的学生。 常丹自然是要离婚。丈夫出轨可以说是男人就是这种具有劣根性的动物,令常丹无法接受的是祝凌认了祝半霄,还跟她说弟弟是无辜的。 母子俩自此生了嫌隙,也就是他们两个性子都淡,加之早熟的祝凌很快进入青春期,母子距离疏远也是正常之事,这件事化作了常丹心头上的一道疤。因为很多利益因素,最终常丹没有离婚,和祝玉山保持着表面夫妻的关系,日子不咸不淡过着,重心都放在了事业上。 祝凌也不咸不淡地如他们预期一般地长大了。直到祝凌一声不吭地休了学,领回他已经怀孕的女友回到家里坚决要结婚,常丹想她儿子的性子一点都不淡,也不知是随了谁,至少祝玉山的基因是肯定有问题的。 “嗯。”祝凌还是这么应着。 “祝凌,我问你,你那方面真的有问题吗?” 常丹终于从电脑屏幕上抬起眼,祝凌的脸上也终于有了表情。他们家是不会出现公然谈性的情景的,更遑论母亲询问儿子的性功能是否健全。这得算宁映白给这个家留下的痕迹。 “从生理的角度来说,我很正常。”祝凌恢复平静。 她需要的不是正常,也不是不正常。 41、说到底不也还是个男人么 rouwennp.m e 春天的某一天,彼时祝凌还没萌生要搬家的念头,宁映白送宁淼淼到他家,他叫住了宁映白却什么都没说,宁映白有点不悦但也马上走了。 那一天是他们认识十周年的日子。被前夫惦记着这种事,会感到恶心吧。 X市的春天格外短暂,发生在春天的事比在夏天的事更容易留下深刻印象。 那一年他们大三,前一个学期祝凌做的一个项目委托了一个数院的同学帮忙建模,同学说他欠了人情,硬拉他到和师大女生的联谊会上。 正常人怎么可能带祝凌去参加联谊?那算是自取其辱。 宁映白也是这么想的,为什么舍友非得拉她出来。都哪个年代了还有联谊这玩意? X大的理工男,听上去臭臭的。 她画了个特别艳丽的妆,配上她自身的长相,就四个字,生人勿近。 两个被迫凑数的人就这么在过时的联谊会上相遇了。 对于他们双方来说,都是惊鸿一督。 宁映白还好,她就喜欢好看的男生,哪个类型的都睡了个遍。 还没睡过这种能用“漂亮”来形容的男的。 舍友悄悄告诉她这是X大的学神,她们花了一些力气才一睹真容的。在大学里没有人在意谁是谁,更何况隔壁学校的某某某——除非,你是和宁映白一样的人。 看到漂亮男孩宁映白的性欲加载了60%,听到他出名到这个程度宁映白的性欲降为了-40%。以前她还是个好学生的时候就不爱搭理所谓的学霸男,现在她是个吊车尾的更不想接触那群人。 祝凌不敢再看宁映白了,再看下去他的慌乱就要露出马脚了。 宁映白的那双眼睛有能勾魂摄魄的能力。 二人的目光短暂相接,祝凌立刻别开了脸。 宁映白见状,饶有兴致地敲了敲桌面。说到底不也是个男人么? 祝凌的确也是在这一刻才清晰认知到自己性别所带来的本能反应。 活了十九年,祝凌见识过无数身边人青春期的萌动,其中有不少人因此产生了人生方向的偏差。祝凌好像天生缺失了这一部分情感,他也不在意,志不在于此。夲伩首髮站:wa n b enge.cc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可是…… “瞧对眼了?”祝凌的同学发现了一桩稀奇事,“我劝你别吧,那姐们没人镇得住。” 祝凌并未去体会这句话的深意,他在感受自己内心的变化。 散场时宁映白走到祝凌的面前,递了高亮的手机屏幕给他:“加个微信吗?” 对于在场的男生来说宁映白可比祝凌百闻不如一见得多,这行事作风和传言中的一模一样。 祝凌竟然就这么点头扫码了。 他不会认为这是基本社交礼仪吧?数院同学把祝凌当成了那种完全不知晓人情世故的非人类。然而作为祝玉山的长子,祝凌见过的社交场面只多不少,他只是不爱参与。 “你可能听说过我,也可能没有。怎么样?出来单独吃餐饭吗?”宁映白作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就抛出了邀约。 二人玩了三周的恋爱游戏之后确定了关系,宁映白又花了一周半设计出一个局,两人看似水到渠成地开了房,又看似水到渠成地滚到了一起。 “你硬了。”宁映白摸到了祝凌的下体,“做吗?我想要了。” “嗯。” 宁映白引导着祝凌接吻、爱抚,当她的身体进入状态,她才像如梦初醒一般说:“我必须告诉你,我不是处女,如果你介意我们就到这里结束。”不要日完再嫌我脏。 宁映白私下里打听过,别说有过什么交往对象,认识祝凌的人连他到底有没有男人都有的会控制大脑的那孽根都琢磨不出来。 “我知道。”祝凌下床从包里取出了事先买好的避孕套。 这算得上宁映白的意外之喜了:“你竟然买了这个,其实我备有的。” “不用。我应该做的。” 祝凌什么都知道。宁映白是师大远近闻名的浪荡女,据说她的男友只是挂名,实际上只是认识当天就能上床的炮友,上床不出三个月就会被她踹走;今天的开房是宁映白设的局,他很开心宁映白还会专门做一场局,而不是像对其他人一样直接提出性需求。 他更明白,从见到宁映白的第一天起自己就产生了强烈的想与之发生关系的欲望。这段时间里他会频繁地想着她自渎,这是此前的人生里没有过的。 他们酣畅淋漓地做了,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几个月,两个人频繁地见面、约会、做爱。这样的日子祝凌是数着度过的,三个月过去了,四个月也过去了,看来这一关他是过了,宁映白也逐渐愿意在他面前露出人前不同的另一面了。 好景不长,一个又一个难题接踵而至,大四一年的同居成为了二人之间最后也最纯粹的快乐时光。 祝凌问过那个非自然力量,他不去留学的话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没差啦,早搞晚搞的区别而已。非自然力量是这么说的。 祝凌没想过他的问题出在了性上,即使是他们性爱频率越来越低的时候他也没怀疑过自己。宁映白每次都跟他说,你做得很好啦,我很舒服啦,本来就不是每个女人都可以高潮的,别总想这个了,享受性爱的过程吧。 宁映白也会有专属于她的温柔的慈悲。 一部分原因是她认为自己的体质如此,跟这么多男人上过床都没有一个能让她阴道高潮的,时间久了她也放弃了对阴道高潮的执念,反正她的阴道就是那种随便捅一捅也能舒服的异类。因为和每个人做的次数达到了一定量就会让宁映白感到厌烦,觉得做爱还不如自己自慰,所以她都是玩几个礼拜就扔。这个过程里哄哄他们行了,扔掉的时候再去打击他们吧,不然本就不够尽兴的性爱会因为男人的多疑而雪上加霜。 可是她发现她爱上了祝凌,祝凌融化了她内心的坚冰。她最终还是厌倦了和他做爱,但又出于对他兼具的爱与愧疚,选择用另一种方式折磨彼此,找遍各种借口拒绝做爱,经常是不得已了才会来一发。 她没和祝凌说过她的性癖也是类似的原因,她从青春期起就对男性的器官有着难以言说的兴趣,尽管她逐渐接受了自己的特殊爱好,但也未在现实中找到一根称心如意的大屌,而且还得是一个帅气处男的大屌。都喜欢看屌了,还能是喜欢看小的或者一般大小的么? 初遇时宁映白也想过,这个又高又瘦的男孩会有一根如他的脸蛋一样令人满意的性器官呢?摸上去的时候宁映白就确定了他的尺寸是中人之姿,说不失望也是假的,但她想,也够用了,她又没用过大的,也不会由奢入俭难。 然而后来的她接连睡了陈靖阳和祝半霄两个人,一个有硬件有无师自通的技巧,一个硬件有余技巧不足,但她愿意的话可以后天培养。她由此发现,她想要达到阴道高潮的必要不充分条件就是一根尺寸得用巨大来形容的屌。 这就是祝凌完全没想到的另一件事,为什么……在那方面他只是普通,弟弟却是异于常人。不信命的人也会感慨一句命运不公—— 进一段回忆 又可以写白姐和前夫哥的恋爱故事啦好开心(陈狗:??? 42、兄弟俩为了同一个女人闹得死去活来,谁 宁映白怀孕四个月的时候祝凌和她去做例行产检,他们一起看着屏幕上的小小胎儿蜷缩在宫腔里,他们都在想一个新生命就这么慢慢成长起来了。 医生告诉他们胎儿目前发育得很好,还是要记得按时来检查,回去之后可以开始准备粉色的衣服了。 二人微怔,立即想起来这里是X大的几个附属医院之一,所谓的违规操作也就是祝玉山一句话的事,“自己人”的家属没有举报的风险。 “女孩子啊。”宁映白露出了一个怀孕之后罕见的笑容,“长得像我跟你的女孩子,该有多好看啊。” “男孩子不好看吗?” “不想要儿子。”宁映白的脸倏地沉了下来,“是儿子我就打掉。” 她还是没有放弃打掉孩子的念头。只是因为肚子里的是女儿,给予了她一些生下来的勇气。 祝玉山打了个电话叫他们回去商量婚礼的事。婚礼定在三周后,宜早不宜迟,再晚宁映白就显怀得更明显了。 走个过场的事有必要专门回家商量么?也就是他俩还是年轻了些,这餐饭之后才把祝家的饭局看得透彻。 饭后常丹支开了祝凌,留着祝玉山和宁映白单独在餐桌上。祝玉山发话让她把孩子打掉,还年轻,现在这个年纪还是去追求学业事业更好…… 他的大道理一套接着一套,听上去是对年轻人步入正途的规劝。宁映白是看在他是长辈的份上才忍到了最后一个字落音。 “什么意思?”宁映白终止了用筷子末梢不断敲击碗边的动作,把筷子往旁边一扔。 和祝家不多的接触里,宁映白还是保持着作为小辈的温和假面的。 “我想打掉时你儿子叫我生,我决定要生了你要我打?我的肚子是你们父子两个的道具吗?”她站了起来,俯视着祝玉山。 “小宁啊,别太激动。我这也是从一个长辈的角度出发,为了你们好,你看看,你现在都还没毕业为什么要去生孩子呢,咱们X大的研究生嘛,就应该继续深造,将来留校任教我们也能帮你。你看看,祝凌他也是为了你休学回来的,你们这孩子一出生,他又得在国内耽搁多久呢?等以后……” 宁映白这回不让祝玉山说完话了:“你儿子弄在我肚子里的时候,他不知道我们现在几岁、在做什么吗?” “你这……”祝玉山整张脸都黑了下来,招呼正在收拾餐桌的下人去书房拿资料出来。 他把一迭资料甩给了宁映白,手上持着另一份。 “你妈,就算是快退休了才提的,也大小算个干部,怎么会有你这种女儿?你前继父,没什么好说的,跟你妈是网聊认识的,呵呵。这个男人你还认识吧。”祝玉山翻到下一页,“你的异父异母的继兄,你和他的事我说出来都嫌丢人。” “这个人你没见过吧,呵呵。”祝玉山看到宁映白阴狠的表情,更为得意了,“你的亲生父亲。看到你们这一家人我才发现,这世界上真是有劣等基因存在的。” 祝玉山往后象征性地翻了几页,他没有在看纸上的内容,而是盯着宁映白:“自己看看。真看不出来啊,一个我们学校的研究生,二十几岁的女学生,会有这么壮观的开房记录,一页接一页,密密麻麻的……陈靖阳是吧,挺厉害的,李志学的学生,成绩嘛不怎么样……我想他应该并不缺X大硕士的学历吧?” 宁映白拉着最后一页纸的角落,提起来看了看,同住人基本上都是陈靖阳的名字。 “哦。”宁映白神色自若,“你小儿子呢?你也知道要脸么,还会帮你们家老二删掉记录。兄弟俩为了同一个女人死去活来的,谁家是劣质基因?你怎么不调十几二十年前的开房记录出来,有人还睡自己学生呢。放心吧,祝老二的时间对不上,陈靖阳结扎过,这个孩子只能是你们家老大的。我犯不着用自己的肚子来实现跨越阶级——祝老二的妈最开始不还是住在城中村里,她跨越了吗?” “你!”祝玉山想拿陈靖阳来威胁宁映白,却被她反将了一军。 “我什么我?”宁映白踹翻了脚边的凳子,把祝玉山的话还给他,“老东西,为什么祝凌会有你这样的爸?” “阿白!”祝凌听到凳子倒下的动静,从书房里跑了出来,他看到父亲和妻子火拼到一半,没收拾完的餐桌上摊开两本册子,里面都是表格。 祝凌顿了顿,说:“我出国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你信吗祝凌,你信吗!”祝玉山把册子甩了出去,落在地上刚好摊开到宁映白的继兄那一页。 “我信。她就是我唯一的合法妻子。” 虽然宁映白最后一条和陈靖阳的开房记录仅仅在三天前。 “如果你以后叫我们回家都是因为这种事情,那我们就不再回来了。这个孩子我们一定会生下来,她不是你的孙子,她是我们的孩子。阿白,我们走吧。” 常丹冷眼旁观着儿子与儿媳的离开,家门紧闭后才把祝玉山的药递给他。 “以前觉得你儿子没接你是好事,现在看来未必。”她说。 “一个不被祝福的孩子,我不应该生她下来,对么?”宁映白倚着江边的栏杆,吹着夏夜的晚风,却是止不住的心寒。 “阿白,户口的事我已经走了加急,这个礼拜能办好的。以后我和你,还有她,才是一家人。” “其实我妈也不想我这么年轻就生孩子。但她又觉得,我嫁给你,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哦,可能也有那么一点儿阶级跨越的意思吧。”宁映白轻蔑地笑了,此时她很想抽一支她高中时每天都抽的,在遇到祝凌之前戒掉的烟,“你不是想知道我过去的事吗?那我都说给你听吧。” 祝凌没有说他想听,也没有说他不想听,任由宁映白缓缓地说完了她的故事。 认识之初他就感觉出来,宁映白不是她自述的那么简单,她把她身上那种独特的气质归结为“以前的优等生,后来的抽烟喝酒滥交不读书,能不特别么?” 那中间突然转变的原因呢?祝凌在等她愿意敞开心扉对他诉说的那一天。 这些年他看到了她的转变,她不再会带着初识时的那种拒外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她逐渐开朗起来,在他身边像个热恋中的普通女大学生,还把欠下的学分修完并考上了X大的研究生。她不愿说那些往事,那就不说了吧,若是那么让人痛苦的事,她能忘记是最好的。 很久以后,宁映白对祝凌说:“我是跟很多人上过床,但是你爸把那些东西摊在我面前时,才是我唯一一次真正的浑身赤裸。” 她已经成功把痛苦不堪的记忆掩埋在了心里,她以为自己真正忘记了,却被祝玉山一层层残忍地剥开。 “你要回学校吗?”婚结得突然,拿来做婚房的那套房子还在重新翻修,不适合孕妇居住,但他们还有很多去处。 “不了。”宁映白背朝祝凌,挥了挥手机,她要去哪里显而易见。 43、我不是你,我绝对不会愿意分享我的爱人 她把陈靖阳叫出来,两人在酒店里又大吵了一架。 “一个只有我和她爸爸希望出生的小孩……不对,之前我也不想她出生来着。这就是那种被寄生的感觉吧,母体产生了想要保住这个孩子的感觉。” “发什么神经。”陈靖阳不喜欢她自称为“母体”,她是一个独立的个体。 “做吗?” “不做。不想干孕妇,我有心理障碍。” “看起来没有生理障碍啊。用后面?其实满四个月了可以用前面啊。”类似的对话这一两个月他们说了很多次了。其实宁映白也从来没有被走过后门。 “有什么区别?肚子里器官那么多,不都还是会挤压到。” “珍惜眼下吧你。听说胸越大的哺乳完下垂得越厉害,会整个瘪掉,到时候我不得垂到肚子去么。”宁映白骑在陈靖阳身上,看着他线条分明的腹肌,“肚子还没我吃撑了大,奶头的颜色已经开始变深了呢。” “你别发疯了。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你不肤浅,你对我一见钟情记挂个十几年,见了面就直接上床?” “我能记挂你十几年那是因为咱俩上学时处得好,哪是单纯因为脸啊,看脸能喜欢一天两天,怎么会有十几年?” “男的总把见色起意当成一件很可耻的事,但他们的生理结构就决定了他们是这一种动物。”宁映白总结陈词。 她想给陈靖阳用手打出来,可她一向只有被男人伺候的份,手活和口活都挺差劲的,一会儿过后就成了陈靖阳给她舔,舔完了他自己打出来。 他还没收拾完床上的狼藉,宁映白就睡着了,也不去事后清理一下。 在陈靖阳身边总是能让她感到安心,她叫他出来不是为的打炮而是为的心安。按常理炮友不该是打完一炮就开始同居的关系,可当初的一炮过后,他们在酒店里同居过很长一段时间。一别经年,对彼此的生活习惯都不了解,但偏偏他们的生活节奏是完全同步的——可能这世界上没有适用于他们的常理吧。 性行为过后应该及时排尿,加上孕育有胎儿的子宫会压迫到膀胱,宁映白没睡太久就醒来了。陈靖阳还没睡,手机屏幕光照在他脸上,他正在给宁映白打字留言。 “你难道是为了违抗他爸才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吗?你也早过了叛逆期的年纪了吧。要是为了这种理由生下她,说明你的心智不适合生小孩。那种环境对孩子来说是有害无利的。”他的神情比告白时都要认真,也没有把他即将发送的那些话转为口头用语,笃定地说了出来。 过去的陈靖阳断定过自己无法爱上任何人,所以选择主动单身;近一些时候的陈靖阳断定自己不会是一个合格的父亲,也不想伤害宁映白的身体,所以主动结扎了。 当时宁映白还没完全清醒。她有私下里对比过这两个男人,她想,陈靖阳做父亲的话,实际上是没他想得那么差的。他也在慢慢地、被迫地脱去他的学生气质了。 * 办给长辈看的婚礼结束了,宁映白清净了几个月没有见到过祝凌的父母。 祝凌把祝玉山的联系方式都删了,有事通过常丹来转达。 生活的主要内容只剩下陪宁映白待产。他们把档案从X大三附转到了产科最知名的私立医院,也提前预约了月子中心;敲定了几种备选的分娩方案,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选择痛苦最小的;她说她还要做艺人,他给她请来了营养师和私人医生;她说她不想喂母乳,他说好那就不喂。 祝凌发现登记注册成合法夫妻后,宁映白开始愿意花他的钱了,她主动提出了不少的需求。 他天生物质欲望不高,父母给予的物质条件又过于丰富,他只是按照自己的需求去支配拥有的外物。 他想把一切都给宁映白。 宁映白由母亲独自抚养长大,宁容心只是一个普通职工,没有额外的生财之道,即便把能给的东西都给了唯一的女儿,宁映白的生活费也在大学生中平平无奇。 宁映白的本科时代是颓靡的,高考考砸、被调剂到了无趣的学校和无趣的专业,她失去了生活目标,纵情于娱乐之中。她不打工也不学习,但也不向围绕在她身边的男性索取财物。 她说不上有原则,就是那时候失去了性欲以外的所有欲望,她连活下去的欲望都不太多,谈何物欲呢。 吃饭和开房理所当然地让男的买单,送的礼物照单全收,她会被动式地接受别人对她的“好”,但不会去主动索求。祝凌把银行卡给了她,给她绑了亲情卡,但他鲜少看到她的消费记录,她还是在穿淘宝风的大学生服装,用着平价化妆品。 祝凌问她,她说她没什么物质欲望。他们两个人口中的低物欲是不同种的东西,祝凌想。 祝凌应允给宁映白的环境在待产的那段日子里都实现了。宁映白性子独,跟母亲又闹过很大的矛盾,上大学后除了要钱打钱鲜少会联系母亲,祝凌和家里断了联系后她以为他和她是一样的。 年轻的他们都以为他们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小家庭。 孕期就被命名为宁淼淼的孩子出生了。护士把新生儿交到祝凌手里,让他看一下,稍后就要抱到育婴室里去了。 刚出生的宁淼淼皱巴巴的,她比祝凌想象中的小了一些,又好像大了一些。祝凌把小小的女儿捧在怀里,生平第一次有了喜极而泣的感觉。 好景不长,第二天,宁容心外出时,祝玉山和常丹出现在了医院里。 祝玉山问这个孩子为什么姓宁。 常丹问为什么不用母乳来喂养。 宁映白当即就想下床跟他们打一架。 “你的钱?祝凌,这都是我给你的房子,我给你的钱。就算是你妈给你的,那也是我和你妈的共同财产。你做项目你的奖学金值几个钱?你别忘了,你上中学起参与过的每一个项目背后都有我经手。” 祝玉山的话回荡在耳边,祝凌萌生了带妻女一走了之的想法,却被宁映白拒绝了。 之后是漫长的折磨。 正如当下祝凌又一次拉黑了祝玉山的联系方式,他们都清楚这只是一个短暂的小把戏,用不了多久,祝凌还是不得不因种种客观因素而恢复和祝玉山联系。祝玉山也可以通过院内的层层关系找到祝凌——亦可以直接到办公场所找到祝凌,但祝玉山好像染上了一种怪癖, 想把家庭的丑闻解剖给外人所知,以此来驯化和报复祝凌。 * “我不是你,我不会像你一样自以为伟大地跟人分享自己的爱人和孩子。我丑话说在前头,我是绝对不会放手的。”那一天,陈靖阳放话时几乎红了眼睛。 祝凌在思考自己的哪个举动让他产生了“自以为伟大”的认知。 “没什么放不放手的。”两个男人独处,很多不便当着宁映白的面说出来的话都可以说了,“一直以来,她的生活都是我们共同罗织成的一张网。从前我在明你在暗,如今调转过来,主动权在你手上吗?” 包括那个神经质的谢正行也向祝凌坦言过,宁映白的事业算是他一手操纵,红的时候放黑料压一压,太糊了再投资源炒一炒,他要宁映白的热度刚好能处于他能观察她的家庭生活的界限上。 “所以我说我和你不一样。”陈靖阳一副被气笑的样子,“她的生活是她争取来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她都能过得很好。” 他在祝凌反问“那没有你呢?”之前急着往下说:“我不一样。她说过,只有在我身边她才觉得自己是最鲜活的。” 这一次陈靖阳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自信。 那个问题的答案最终是由陈靖阳给了祝凌。 44、一生爱错放你的手? “你说你,想要逃,偏偏注定要落脚……”陈嘉西同志正在忘情地对着KTV大屏幕鬼哭狼嚎,情到深处还搂过了身边表哥的肩膀,又被嫌恶地推开。 表兄弟这种不近不远的关系,该像的地方不像,怎么到了五音不全这一块又比亲兄弟还相似了?陈靖阳知道自己唱歌不好听还要脸,从来不唱,陈嘉西闹起来就不管亲朋好友死活了。 今天他们是出来幸灾乐祸陈嘉西同志的第18次失恋的,静候突破2字头,来的人都是几个游戏群里的共同好友。这数字总不能是把约炮都算进去了吧?大学毕业那会儿还听说他只谈过叁次,进了社会就成了脱轨式狂奔,陈嘉西说他次次都是付出了真心的。 陈靖阳十几岁的时候喜欢热闹,和现在的陈嘉西一样成天呼朋引伴。二十出头的时候看遍身边种种情感纠纷,意识到自己尤其这方面的价值观是个异类,开始远离他格格不入的人群,享受独处的乐趣。二十来岁的后半段他正式成为了异类,潜心于搞地下情。过了叁十岁,只想安安静静地跟老婆孩子过完下半辈子。可这也实现不了了。 陈靖阳没骗他表弟,他真的郁闷得要死掉了。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的歌词“一生爱错放你的手”,深思这到底是“一生爱/错放你的手”还是“一生爱错/放你的手”,不管哪个都不吉利。 “怎么了陈靖阳,咱哥们都出来陪你搞全素的了,就摆这个臭脸?”陈嘉西还想搂第二次,拿过酒杯和陈靖阳的可乐罐碰杯,“哦懂了,赶着回家见咱嫂子是吧?” 所以陈靖阳越来越讨厌和人社交了,男的离开下半身就不会说话,还默认所有人都是这种动物。 陈靖阳死死盯着陈嘉西,用眼神叫他闭嘴,说话和唱歌的嘴都闭上。 “啊!”陈靖阳像看到瘟神一样惨叫了一声。 “干嘛啊?”陈嘉西一头雾水。 也没什么,就是陈靖阳看着刚过完生日的表弟,顺带想到了隔壁那位竟然和陈嘉西是同龄人,生日前后差不到一个月。宁淼淼当天还是顶着隔壁的生日蛋糕附赠皇冠回到家的。 这同龄人的气质可谓天差地别。 陈靖阳当时放话有多爽,后来就有多烦。 他说得再好听,一切的一切还不是取决于宁映白的态度。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会是。不安感围绕着他,如同回到了多年以前,宁映白和她的公婆大战了一场,他以为她终于要下定决心打胎了,她却和祝凌重燃爱火,要保下这个孩子。当时陈靖阳想学人买醉又喝不了酒,天天抱着无糖可乐灌自己,还被人嘲笑小心喝多了杀精。真是去你全家的老子早都没有精了。 他的不安源于他们的感情完全以宁映白的意愿为主导,她可以想来就来,想去就去。 祝凌搬家正值年末,所有人忙上加忙,祝凌偶尔回一次家,宁淼淼才会去那边玩上一阵。他们执行着《君子协定》中的约定,没有人逾矩。 处在事件中心的宁映白发话让他们签协定,已经代表了她的态度,她从旗帜鲜明的反对转变为我就看你们怎么玩。 还是陈嘉西在KTV里哭天抢地的这天,宁淼淼晚上睡在了隔壁,宁映白在电视台拍那档离婚综艺。祝凌搬进来之前只对一间房间进行重新装修,就是儿童房,等检测合格后邀请宁淼淼莅临视察,她惊喜地发现和她现在住的这套房间几乎是一致的。 陈靖阳劝说自己这套房子原本也是宁映白和她前夫一起装修的,隔壁知道这边是什么风格也正常……但是房间里的陈设也相差无几…… 这对前夫前妻不必要的默契让陈靖阳如鲠在喉。 宁映白说她给他准备了一个大惊喜,所以他就别来接她了,她会让公司的人送她回家的。 等待宁映白回家的时间里陈靖阳关了灯在客厅打主机游戏。这个家从他搬进来就一直会有宁映白母女的欢声笑语,现在只剩下游戏的声音。 他是故意在漆黑的环境里用屏幕的光刺痛眼睛的。他感觉自己像回到了过去那段“单身”的时期,也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等待宁映白叫他出去的消息。 惊喜……什么惊喜?回来说“我跟他旧情复燃了”吗?这个念头只要冒出来过一次就摁不回去了。 宁映白不喜欢聊她夫妻感情的逆向进展,她喜欢斗志昂扬地说她要看着祝玉山咽气,这比亲眼看到她的生物爹去世还值得庆祝。陈靖阳作为旁观者,也说不明白那两个人的感情是该算破裂,还是算淡去。这两种不同的过程需要修复的难度也不同,那他该选择面对哪一种? 不是他不信任有出轨“前科”的宁映白,是他真的做不到自己口中的自信,那些因这段感情来路不正而生的自卑感从未散去。 他和隔壁不一样,他想要的是宁映白100%的身心,一点一滴都不想让渡给其他人。 45、如果有那么一天,拉我一把 “我回来啦,有没有洗好澡等我。”宁映白进了家门手脚并用,甩飞鞋子的同时也甩飞了内衣。 “洗啦,掐着你回来的时间洗的。” “让我闻闻。嗯,没有酒味,乖的。” “你也不想想我喝了酒还能站你面前么?” 宁映白又甩飞了她的外套,全程在室内活动,冬天里她也只穿了一件外套,扒拉下来后只剩一件贴身的打底衣。“干嘛关着灯玩游戏?怀念你的单身生活?” “没……”陈靖阳笑得勉强。 “一个人在家舒坦不?”宁映白反手把陈靖阳推在玄关边的墙上,他没站稳,脚滑了一下,比宁映白高十几厘米的他变得比她矮了一截。 宁映白提拉陈靖阳的领口把他按住:“有人帮你带孩子的感觉怎么样?我就说了嘛,你把隔壁的当成帮带孩子的就行了。” “我自己的孩子能自己带好么,他过来之前淼淼跟我多亲啊。”谁会要老婆的前夫当保姆啊,比叫老婆的情人当月嫂还离谱。 “是吗?”宁映白往陈靖阳的颈窝里吹了一口气,用膝盖轻柔地顶着他的裆部。 陈靖阳也没闻到宁映白身上有酒味,而且她是那种几乎可以千杯不倒的人。 今天她一回来就这么热情,像个几年没见过荤的,他反而心慌了。 这像宁映白的一种补偿措施。祝凌临时回国的时候,宁映白和祝凌在玩“你知道我出轨了,我也知道你知道我出轨了,但我们都在假装对方不知道”的游戏。她回来之后还津津有味地对陈靖阳说:“哇他有多久没见过我那么热情了,我一压上去他好像什么都忘了。” 能不忘么?那人就喜欢女上,你又是个懒家伙,只喜欢躺着被干。 陈靖阳听过宁映白的完整的恋爱故事,在他还被形容为“你是我的优质人肉按摩棒”的时候,祝凌在宁映白那里的评价就是“他是我的心灵按摩棒”了。 至于陈靖阳和宁映白的感情,他们在无数个夜晚里互诉衷肠过,在冬季的雨夜里相互告白过,在他还来得及说出“你实在想生就生吧,我养,我当亲生的养”之前,她率先一步说了“怎么办,我好像……又爱上他了。你要是接受不了咱俩就散伙吧。”他想抱她,但她高高隆起的腹部使得他们无法像过去一样紧密相拥了。 “想什么?心不在焉的?”宁映白朝陈靖阳的耳后吹气,“怕我给你戴了绿帽子回家吗?怕你在我下面发现别人的东西吗?” “我没有!”陈靖阳痒得不行,还被含住了耳垂用牙齿磨着,“你不是说有惊喜么,是什么?” “买了个双头龙,还学了点口活技巧,惊喜吧?”宁映白调笑着。 “说重点。”这句话最多能信前半段。 “节目上问起你,我就公开了。我们出去玩的时候被人偶遇了不是么,我看台本上有这么一出,提前通了气就说了。” 宁映白恶补了不少情感真人秀,签约看本了才发现这就是拉了几个糊咖凑一块拍一个质感高级的《新老娘舅》,话题总是会从素人绕回他们艺人身上。 “我说对啊现在的男朋友嘛,处得挺好的,但还没结婚呢。我就在那编啊编啊,嗯我们是初中同学嘛我离婚后突然联系上了,一来二去的过得挺好的,我女儿也特喜欢他……”这一套说辞是宁映白的对外公式化说辞,还用编么,“然后屏幕上出现了我跟你的一张初中时的合影。他们就说哇变化好大啊,废话能不大吗?我去,那照片我都没见过。” “哪来的合影?谁拍的?”陈靖阳一头雾水。 “下了节目我问谢正行,他说是问我们一个同学挖来的。哪个狗日的拍的啊,咱俩还对镜头比V字,我都不记得对面是谁了。这期大概下个月播吧,到时候一起看啊。”宁映白搂住了陈靖阳的肩背,小腿往他腿上蹭,“不过这节目可能挺难看的就是了,我往上那么一坐嘴皮子都不利索了。我有什么立场去给别人的婚姻发表意见呢?我自己都搞成这个样子……还记得吗?咱俩告白那天,我说过什么?” “说……”陈靖阳不想给她复述,“说个屁。” “既然你能把我从别人手上撬走,那我将来有一天也可能被别人撬走,我就是那么一个管不住自己的人。”所以尽管当时确认了彼此的心意,宁映白也不愿和陈靖阳在一起。她始终对出轨的行为抱有愧疚。 “我不介意。” “真的?” “假的。”陈靖阳仰头叹气,“当时可以假装不在意,现在不行了。” “这不是记得很清楚么?”宁映白不仅伸手进陈靖阳裤子里,还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裤袜里塞,“要是有那么一天,拉我一把。” “好。” 陈靖阳摸到了一片湿润。 裤袜的松紧带被拉开,里面的身体部位接触到空气,二人都闻到一股血腥味。 “啊!!!” 他们在惨叫中一同冲进浴室,洗手的洗手,洗裤子的洗裤子。 宁映白气坏了,她还觉得今晚酝酿出的气氛特别到位呢!该死的,叁十多岁了还是会被月经突然袭击,什么生个孩子就治好了都是骗鬼的话。 “摸到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里面是精液?”宁映白坏笑着挤了挤陈靖阳的肩膀。 “怎么可能!手感不一样的好吗?我都摸到血块了你说什么!” 46、合家欢就是要俩女婿一起上门 大年叁十的傍晚,拖家带口的宁映白在老妈家门口遇到了前夫。 “哎呀小祝你说你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嘛?”宁容心接过前女婿手里的礼品,家门外还站着女儿、孙女和新女婿。 “应该的,阿姨。”祝凌无视了身后的低气压。 “叫什么阿姨啊,太见外了!”宁容心一瞅,女儿脸黑着,“进来吧阿白,自己拿拖鞋。” 宁淼淼喜出望外地进了门,围着祝凌转:“爸爸怎么昨天不跟我说你也要来姥姥家,那我们一起回来就好啦。” “临时决定的,没来得及和淼淼说。”祝凌帮宁淼淼平整她的围巾。 宁映白嘲讽起来:“那你把祝老二也带过来好了,合家欢嘛。” 陈靖阳一嘴的火药味:“你什么意思?大过年的自己有爹有妈的跑来这里?” “看一下阿姨,很久没来过了。我父母去国外了。”祝凌还是一如既往的语气,“协定里也没规定不能来探望前岳母吧。” “这难道不是井水犯了河水?” “法无禁止即可为。” 宁映白插话:“还法呢,那玩意成我们家的金科玉律了?” 宁淼淼不满:“妈妈你怎么这么说!制定了就要遵守的好吗!” 宁映白意识到自己成了那种不在乎和孩子约定的家长,哑了。 “行了别嚷嚷了!都坐啊,坐下聊。”宁容心从厨房里嚎了一嗓子,听上去心情不错。 叁大一小坐在客厅沙发上怎么坐怎么拥挤,从左到右是祝凌、宁淼淼、宁映白、陈靖阳。 “你妈怎么想到下厨的?往年不是在外面饭店吃饭?”每次来宁映白家里陈靖阳都不自在,这次特别难受,还跟幼儿园排排坐一样。 “前女婿回来了吧。”宁映白哼哼,“要不怎么说是隔代亲呢?都不好说这一老一小谁更高兴。” 祝凌起身要走:“要不我走了吧,在你们家吃年夜饭不太好。” “不太好什么啊,你跑过来不就是为了从前丈母娘那里套近乎吗?”陈靖阳垮着个脸阴阳怪气道。 然后祝凌就坐下了。 陈靖阳见了鬼了,“嘿”了一声,宁映白笑得前仰后合的。 “阿白——进来端菜!”宁容心大声喊道。 “来了来了。真是,有俩女婿还使唤女儿干嘛啊?你会叫你老公出去买酱油不能叫这俩女婿去吗?” 宁映白进了厨房,俩女婿也要跟着她进去打下手。陈靖阳想问凭什么叫俩女婿,能不能区分清楚了,宁淼淼这个来凑热闹的在书房里蹦来蹦去,宁容心嫌太挤了把他们全轰出去了。 宁映白想她们母女二人独自过了二十几个除夕了, 等宁映白的继父买回调味料回来,宁容心烧完最后一道菜,大家就该上桌了。宁映白腹诽前女婿一来她妈就把满汉全席安排上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家也兴女婿是半个儿子那套。 陈靖阳找到了这餐饭桌上比他更紧张的人,他的岳父。不过他很快就把注意力投放到和隔壁的争相给女儿夹菜了。 “够啦!你们给我喂的也太多了吧!”宁淼淼把碗往桌上一放,“在家没有一起吃过饭,来姥姥这里就把我当投食器吗!” “淼淼,吃不下就别吃啦。”宁容心慈爱地看着孙女,“什么叫在家没有一起吃过饭?你们经常联系吗?” “是呀。我们现在住在一起。”宁淼淼怕姥姥听不懂,还另行解释了一句,“祝爸爸搬到我们家对面了,我有时候会去他那里吃饭写作业睡觉。” 宁容心两口子的脸变得青一阵白一阵的,疑云满腹。 宁映白先发制人:“妈,这事都赖你。” 二老的脸色都更难看了,他们以为宁映白要把十几年前家里那桩丑事拿到年夜饭上说了。 “我和小陈也不乐意啊,淼淼跑过来叉着个腰跟我说‘妈妈难道你小时候就没有想要什么东西但是姥姥不给你买的时候吗?我就想要两个爸爸怎么了!’”宁映白说得像模像样的,“我就想,对啊谁做家长没为孩子牺牲过一点东西啊。他俩小时候家里要啥给啥,所以就是你的问题了。” 好一手借花献佛!牺牲最大的不是我吗!陈靖阳在心里叫唤。 祝凌不作声,盛了一碗汤给宁淼淼,宁淼淼边喝边“嗯嗯”点头表示赞同。 宁容心一直以来都很害怕宁映白那套惊世骇俗的道德观会把宁淼淼带坏,现在看来是不可避免了。要命的是她赞赏有加的前女婿好像也不如她想的那么正经。这叁个人怎么看都不像能教出一个正常小孩的样子。 47、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吃完饭陈靖阳大献殷勤进厨房洗碗去了,宁映白打算陪她妈一小时春晚就闪人。她和祝凌中间隔着一个宁淼淼,在等着春晚开播。 “我发现你这人也挺有意思的,我家这一老一小都被你动用上了。还没死心么?”宁映白明知故问。 “没你想的这么复杂。”祝凌盯着电视屏幕上的春节档温情节目,与猴戏无异,“我准备换个单位了,简历我已经投了,年后面谈。” “哟。”宁映白新奇极了,“Z科大么?”Z科大就是Z市唯一的一所本科院校,即之前她提到过的破二本。 “X理。” X理和X大是本省唯二的两所985,X大是综合类院校,但学术水平以文科和理科见长,要论工科个别专业的水平,X理会更胜一筹。 “怎么想到的?” “再在X大做下去就真成耗材了。都说X大是知名青教霸凌大学、高知斗兽场,我也是会累的。” 宁映白被祝凌这出引用网评给逗乐了,她也经常刷到母校消息,别的学校护校宝数亿吨计,就他们X大无论是学生还是教职工都在网上发送恶评。“你第一天知道X大这样么?你还是X大当宝挖回来签长聘的,别人可能是X大诈骗来的,你——于情于理都是X大亲生的吧?去X理也逃不开你爹妈的魔爪啊。” “换个地方换换心情也好。” “要我说你还是去国外吧,这次不是我的私货,真心建议,要不就脱离这依托高校的体系吧。”宁映白义愤填膺起来,“你也不适合搞social吧。” “我怎么走?” 他俩都低头看着沉迷于平板游戏的女儿的后脑勺,宁映白欲言又止。“所以说啊你……算了。还是谢谢你们家吧,没你们我和我妈也不能和好。” 电视里的过年合家欢节目到了下辖的一个少数民族自治乡采访,展现当地独特的过年民俗,锣鼓喧天的好不热闹,配上宁淼淼平板外放的游戏音和宁容心外放的小说语音,祝凌和宁映白的小声交谈更不容易被听清。 “嗯。”祝凌似懂非懂地应和。 宁映白家值得说道的事只有一件:宁映白十五岁时和她的继兄上了床,还被宁容心捉奸在床。宁容心崩溃之余对宁映白放了相当伤人的狠话,从前相依为命的母女之间在此后的十年里有一道天堑般的隔阂。宁容心和刚结婚不久的丈夫也因为这事离了婚,后来他们想复婚,宁映白反对也没用,他们只给了一个解决方案就是让宁映白和她继兄不再见面。 一直到了祝玉山夫妇大驾光临,宁容心才有点应当一致对外的意识,也就那么一点。虽然无法回到过去了,但也好过中间的那十年。 “吵死了,老林,换个台。”宁容心被影响了听书,感到不悦。 “好,那咱们就看阿白的新节目吧!别怪叔叔啊,这节目我还没看过,你们年轻人的东西太‘潮’了,遭不住,离婚也能拍个节目。”老林没话找话,从有线电视信号换到网络平台,找到了宁映白的那档节目。 “哎哎哎叔你别放第4期啊!”宁映白叫住继父,但继父已经按下了播放键。 他们还冲了会员,直接进入了片头前瞻,第一个镜头就是宁映白捂嘴笑着说“我跟前夫离婚的原因啊”,接着消音的“哔——”声,又切到另一个嘉宾问“你觉得你前任和现任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宁映白笑得后仰的画面。 继父猜到后面不会是什么阖家欢乐的内容,至少不会是适合当着前女婿和孙女放的东西,赶忙退了出去,但家里的气氛已经僵住了。 “阿姨,叔叔,我洗好了,你们看看还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么?”陈靖阳把岳母家的灶台都擦得锃亮,从厨房里出来,宁淼淼以外的人都看着他,他还以为脸上沾到脏东西了。 宁淼淼全然不知道大人们有多么尴尬,她关掉了游戏,大声宣布:“妈妈,我想去唱歌!” “大年叁十哪来的地方给你唱歌!看完春晚回酒店睡觉了啊。”宁映白说。 宁淼淼撒娇道:“春晚太难看了!妈妈,你唱歌好听,我想听你唱!” “可惜我们家没有话筒啊,不然让淼淼在家里唱好了。”宁容心向宁映白使眼色,“要不你们出去找一家ktv吧,过年营业的多了去了。” “妈你怎么让人带小孩去ktv呢?”“妈妈,姥姥都说了带我去了!”母女俩一齐说。 宁容心把他们叁大一小都轰了出去,再看女儿这不伦不类的家庭关系下去她血压要爆表了。而且明天继子也会上门,冥冥之中有一种继子也会加入战局里的错觉。 * “我说,你为什么也在这?”陈靖阳在ktv门口开完台,回头差点撞上祝凌。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要不你问淼淼,她想我来吗?”祝凌回敬他。 宁映白牵着宁淼淼去按电梯了,宁淼淼回头充满期待地看着俩爹。 陈靖阳的歌喉可对不起女儿的期待,他在家都是负责给母女俩摇荧光棒的。 宁淼淼的眼神给他一种“大过年的,来都来了”的感觉,但他只想得到四个字:忍辱负重。 这是宁淼淼组的局,当然她最积极,缠着宁映白又唱又跳。宁映白今天出门穿的就不是适合长时间高强度运动的装束,一会儿后扶着腰倒在陈靖阳身边。 “爸爸,到你唱啦。”宁淼淼拿着话筒去找祝凌了。 她在家里也闹着要陈靖阳唱过,他勉为其难地来了一句,宁映白拍着面部扭曲的女儿说你要让他唱那为难的是我们。 “我吗?” “嗯,妈妈累了。” 祝凌坐在点歌台前,宁淼淼要唱什么他就给她点。 宁映白依偎在陈靖阳怀里刷手机,想看有没有人在老家偶遇他们的怪异组合。 “画面很融洽哈,抖音神曲到了会唱歌的人嘴里也能变得好听。”她拍拍陈靖阳的脸蛋。不过她印象里的祝凌是会关掉声音看短视频的那种人。 “少来。”陈靖阳可以确定今天的行程全是隔壁的预谋。 可是他女儿还沉浸在她的唱跳里,弄不好不久后她就会在生日上把愿望从当演员改成参加女团。一般的家长听到小孩日后想做科研工作者都会欣喜若狂,陈靖阳除外。 “妈妈,你唱。”宁淼淼递了个话筒过来。 “啊?”宁映白还在刷手机呢。 “我累了,轮到你了。”宁淼淼把话筒往宁映白手里塞,一屁股坐下。 宁映白直起身子,下一首歌的前奏响起,这不是短视频配乐的风格,而是一首年纪比他们都要大的经典老歌。 祝凌回头看向她,举起话筒,率先把开头的女声部分唱了:“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 祝凌起的音比较高,声音却完全不颤抖。 宁映白微微愣神,才接着唱了开头余下的女声:“真的要断了过去,让明天好好继续,你就不要再苦苦追问我的消息……” “爱情它是个难题,让人目眩神迷,忘了痛或许可以,忘了你却太不容易。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祝凌唱起男声部分和原唱李宗盛是两种味道,宁映白也不像林忆莲。 陈靖阳猛地抬头,唱这歌的用意简直是司马昭之心。隔壁的哪是在唱歌,他是在唱他自己。 这对前夫前妻唱得投入,他们的婚生女也不玩电子设备了,在为他们打节拍。 陈靖阳成外人了。 48、别流连岁月中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因为我仍有梦 依然将你放在我心中 总是容易被往事打动 总是为了你心痛” “别流连岁月中 我无意的柔情万种 不要问我是否再相逢 不要管我是否言不由衷” “为何你不懂 别说我不懂 只要有爱就有痛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没有你会不同) 人生已经太匆匆 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 忘了我就没有痛(忘了你也没有用) 将往事留在风中” 宁映白怎么可能没有听出祝凌的用意,这歌选得别有用意,不光其中几句歌词贴近他们过去的感情,有几句歌词更像是为她量身打造。 前奏响起时她就陷入了过去的回忆里,所以才拿起话筒跟唱。 李宗盛/林忆莲版《当爱已成往事》,电影《霸王别姬》的片尾曲。这部电影她第一次看还是高一,看完在震撼之余也是似懂非懂,之后每隔一两年就会回顾一次,每次都有新的感悟。 大学时她也拉着祝凌看过,两个人靠在床头用她的笔记本电脑14寸的屏幕观影,近叁个小时过去他们的腰都有点受不了。片尾曲响起,她一边伸懒腰一边哼了几句,然后开始跟他说李宗盛和林忆莲的爱情故事。李宗盛写这歌的时候他和林忆莲还不算认识,之后经历了种种波折结婚还是离婚了。也不管细节对不对,她把在公众号上看到过的消息拼凑出来一股脑地说了。 他们又说回电影本身,宁映白聊起她看过几次之后对各个人物的见解,联系时代的变迁对故事情节大谈特谈,时也命也。她说如果她是演员,一辈子能参与这么一部时代巨作就无憾了,可惜她这种浑身黑历史的人就没可能投身艺术界,看不出来吧我这人还挺喜欢文艺的。后来她虽然进了娱乐圈却一直在拍一些流水线垃圾。 关于这部电影的记忆还有一段,大四时它在海外重映,祝凌先斩后奏给她办好了签证订了机票酒店。他们还戏称这是一场的只为看一部电影的出国旅行,大学生专属的疯狂行为。 另一段记忆就跟电影关系不大了,是跟祝凌本人有关的。宁映白对自己唱歌水平的评价是KTV里的高段位水平,比一般人强,和专业的差得远,祝凌唱起歌来竟然比她还要好听。她惊喜地把自己的歌单全抛给祝凌,祝凌原本不怎么碰音乐,偶尔听点歌也是和宁映白完全不同的风格。 他照单全收了,同居的那一年里没事就在家里喝喝小酒唱唱小曲。因为知道之后会分别很久,他们格外珍惜那段时光。 X大南校区的北门坐落在江边,时不时会有一些学生架起乐器在江边搞不插电演出。宁映白和祝凌散步路过,她怂恿他你上去唱吧,你好听多了。 大四的五月,离校前一个月X大办起校园十佳歌手大赛,他们没参加,去的是一个不知名乐队在livehouse的小型演出。宁映白跟着人群一起喊叫,祝凌嗨不起来,后面还有人骂他们俩这么高别站第一排。 人声鼎沸里宁映白踮脚在祝凌耳边说了一句,他没听清,她叫他再靠近一些,拉着他的耳廓说“你就应该去取代他们好吗,别留学啦,你去唱歌会大火特火的!” 两年后的夏末,休学陪宁映白待产的祝凌认真思考起了这句玩笑话。倒也不是真的想去唱歌,他想的是自己走的这条路究竟是正确的吗?梦想和最重要的人之间似乎是难两全的。 * “好听!”宁淼淼兴高采烈地鼓掌,“好听就要多唱点!我好久没有听到你们一起唱歌了!以后也多唱点嘛!” “呵呵。”陈靖阳忍了四分多钟,宁映白唱完最后一句“将往事留在风中”他就切了歌,不给伴奏放完。 下一首是他手机扫码点的《广岛之恋》。 “你要唱?”唱上一首时宁映白和祝凌全程都在看屏幕歌词提示,被切了歌才交换眼神,彼此都很意外,那么就是这个一脸看好戏表情的人点的了。 《广岛之恋》因其高难度,自问世以来的每一天都在为国内的每一家KTV贡献车祸现场。一般的人都唱不来,原唱也经常唱劈,别说…… 宁淼淼去一号爹那里把话筒给二号爹捧过来了。 陈靖阳开了伴唱后说:“我不唱,你跟张洪量唱。”张洪量是《广岛之恋》的男声原唱。 “我跟张洪量‘越过道德的边境,我们走过爱的禁区?’”宁映白不可思议地引用歌词,“这歌不是说的一夜情吗?你拿来代入什么啊?是背德就跟我们有关吗?” “这歌是说出轨的啊!” “歌词都说了是二十四小时的爱情!” “妈妈,什么是一夜情啊?” 他们仨在角落里耍宝,张洪量已经开始和莫文蔚娓娓道来歌词中的禁忌之恋了。 “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跟他好上才叫出轨啊!”宁映白咬着陈靖阳耳朵跟他说悄悄话,扭过头招呼,“祝凌,切歌,下一首!” 祝凌很清晰了笑了一声。 下一首是《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49、就你会和我老婆喝酒,和我老婆唱歌? “你知道他是完全不能喝酒的吗?”安顿父女俩睡下,宁映白想起方才的滑稽场面,给祝凌发了一条消息。 “不知道。”又不熟,怎么会知道? “真是的,他出去一滴酒都不会沾的呀。把他弄回酒店累死我了,弄淼淼就算了,我可没这么大个儿子。” 那首《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把陈靖阳搞炸了,前奏放完服务生端了两瓶酒进来,是祝凌叫的。陈靖阳视这个动作为终极挑衅,宁映白见了酒也挺想喝的,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祝凌用另外一瓶酒也给自己满上了。 陈靖阳仿佛能看到那俩人喝交杯酒的画面,也管不上谁家会用红酒喝交杯酒,在迪克牛仔沧桑激昂的歌声中夺过宁映白手上那瓶酒。 宁淼淼拍手叫好,宁映白叫停也没用,陈靖阳就灌水一样给自己囫囵灌了下去。 宁映白在想陈靖阳这种性格是怎么做到滴酒不沾的,感觉在饭局上别人吆喝两声他就干上了。这歌其实有两男一女的对唱版,还好没点,点了陈靖阳会哭嚎白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哭到把服务员都引来。 迪克牛仔唱完,陈靖阳也开始晕了,他摇摇晃晃地走到祝凌跟前,把酒杯举到祝凌额头上方。 “就你会跟我老婆在家里喝酒是吧!就、就你能喝酒,就你会唱歌啊?” 说完陈靖阳就倒了下去。 “爸爸!”宁淼淼跑过来,骑到陈靖阳身上捶打他,“妈妈!爸爸死掉了!” “……”宁映白也用鞋头碰了碰陈靖阳,看来是真没反应了。要像初中生一样逞能,你倒是初中的时候有现在一半勇敢就好了。 而且也不先想想,你这种一杯倒的体质,你喝完了我跟隔壁的卿卿我我起来了怎么办? 宁淼淼不顾亲爹死活又唱了几首,宁映白和祝凌相顾无言把余下的酒喝完了,陈靖阳还是没醒,宁淼淼兴奋劲过了开始闹困了,他们就此散场了。 “你没订回去的票?一开始就打算好要赖在这边是吧?” “退了。”祝凌发送了一张订票平台的截图,他买的是当天来回的票。 “你住哪?” “跟你们一家酒店。” “跟踪我们?打车了跟司机说师傅跟上前面那辆车?要不叫谢正行给你安排个客串吧。” “没。懒得在平台上找了,想你们住的也不会太差,就这样了。” “买房子也跟住酒店一样么?感觉你变了很多啊。” “怎么说?” “你以前有这么主动吗?” “是啊。感觉我以前就是太收着了。你不是喜欢主动的么?” “那也不是这么说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性格嘛。你还不如说以前是我追你现在是你追我。” “嗯。” 嗯什么嗯啊?宁映白脾气上来了。“不是我说你,你现在搞这些有用吗?就跟你换工作的事一样,你早点弄不行吗?” “都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啊,换换心情而已。”祝凌那边跟宁映白是两种心情,他打了几个字又退格删除,改发了语音,“我挺开心的,淼淼也很开心啊,你难道玩得不开心吗?他开不开心不是我在意的事。” 宁映白用的是语音转文字,转换出的文字一个个地在屏幕上跳出来,她也挺惊奇的。祝凌换的是心情还是人格。 “是吗?那你早些年最该改变的是多在意一下自己的感受。你要是能把自己摆在第一位,我们后来也不用纠缠那么久了。”她在嘴上可是谁都不会放过的。 “姐……”宁映白身边的醉鬼有动静了,他翻了个身,手脚都缠上了宁映白的身体,“姐,我不想再看到隔壁的了……我们搬家好不好……凭什么淼淼喜欢他我就要一直忍着他,我难道不才是淼淼的爸爸吗?” 说的语句这么完整,看来醒了一半了。 宁映白心里拔凉拔凉的,那她前面做的这些算什么?主动找前夫聊骚吗?还是在明知前夫对她有情的情况下。 陈靖阳紧紧抱住宁映白,把脸搁在她胸上使劲地蹭。“姐……我也挺烦的,我如果不是淼淼爸爸,我只是我,你也只是你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不用看到那个隔壁的了。我以前跟你说我时不时会梦到只有我们俩,没有其他阿猫阿狗的情况吗?最近我好像梦到得越来越频繁了……我爱你,但我也是淼淼的爸爸……” 陈靖阳的每一个字句都在提醒宁映白她不能再伤害她最爱的人了。 “对不起。”她握住了他的手。 “有什么对不起的啊?该说对不起的是隔壁吧,他骗你,他要你给他生孩子,他抱着一把琴给你唱几首歌你回来就跟我说你又有点喜欢他了……宁映白,你这么粗俗一个人怎么会有那种臭文青的毛病啊,你还老笑我听的歌老,你还爱听那些穷得要死的民谣呢。” 宁映白噗嗤笑了:“你这夹带的私货可真多。” “什么私货,我真心的。”陈靖阳抬起头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凝视着宁映白,她好像看到他有泪光闪动,“白姐,我想要。” 宁映白往下一摸,摸到那根硬物,她想说“摸到我才确定你是真醒了”来缓和有些沉重的气氛,却被陈靖阳按在了床头。他把她的底衫拉高到锁骨以上,握住了她的左乳,贪婪地吻着她的唇舌,还想吻遍她的全身。 宁映白的左乳较之右边要敏感很多,被陈靖阳带着丰富的技巧把玩乳头,指尖搔刮她的乳晕,她说不了话,只能一味地发出呻吟。她的上半身被他锁在了床头,只能扭动下半身夹紧双腿来缓解私处的痒意。 陈靖阳那一长串的真情告白还是在学校里听得多,跟酒醉的他做爱更是只有在学校里才有的。 宁映白任由陈靖阳摆布她的身体,她的身体软成了一滩泥水。她在连绵的喘息之中撩着他的舌尖,睁开眼看到他也在看她。 “干嘛?别停啊。” “嗯。”他低头又吮了一口她的乳头,用下身顶了顶她,“今天不口了好不好?我现在就想要。” “好啊。”宁映白干脆利落地脱了内裤,她湿得一塌糊涂。 他们换了个姿势侧躺在床上,宁映白伸手下去从腿间抓到后面的阴茎,让它靠近自己的阴蒂。“蹭一下,痒。” “嗯。”他抱着她,捻着她的乳头,龟头用同样的节奏碾过她的阴蒂,说着想操她却还在玩体外边缘行为。 待二人心领神会,同时改变了动作,他抬起她的腿,调整了角度,将整根性器送入她的穴内。 “嗯……”宁映白浑身的痒意似乎有所缓解,她长叹着摆动身体,自行套弄起了体内的阴茎,“干嘛不动?日都日了。” 陈靖阳扭过宁映白的脸在她唇边吻了一下:“想看着你的脸做。” “你有病吗?插之前换姿势不好吗?”宁映白怪罪起来了。 陈靖阳不舍得让她空虚太久,他们很快重新交合在了一起。 宁映白感受着她的双乳都在甩动,她的体内有一阵又一阵的汹涌波涛,山呼海啸般的快感足以让她忽略会阴被阴囊拍打的感觉。 她湿滑的肉壁箍着他的性器,摩挲着茎身,他们总是在肉贴肉地做爱,她熟悉它上面的每一条凸起的青筋。 她相信他们从来不止是沉湎于纵情肉体,他们之间是灵与肉的交融才对。 所以她真的不能再做错事了。 夜半,被设置成消息免打扰的前夫给她发了一条“对不起”。 50、组禁生活帖,是生活组不够你发吗? 宁映白压根没看到前夫的道歉信息,她睡醒的时候手机就被成片的拜年信息淹没了,她还得赶时间去陈靖阳家里见公婆。 “我真服了,你怎么啃得像狗一样!”宁映白对着镜子像撒面粉往自己脖子上抹遮瑕,她就应该带件高领的衣服回来的,“这牌子不找我做个推广真对不起我卖的命!” “意思意思得了。那点印子也不丢人啊,淼淼都知道是被虫子咬的。” “淫虫。”宁映白看镜子里的陈靖阳来气,回头问他本人,“你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不?从ktv里回来之后。” “隐隐约约……记得一点儿。干嘛?”陈靖阳记得的是他抱着老婆打了几发跨年炮,好像还说了不少私房话。但他俩一向话多,又是知根知底的关系,还能抖落出什么底裤不成? 宁映白拿刷子指着他:“哭得好伤心哟,我的心都要碎了呢。” “什么哭不哭的!”糟了,似乎是出现了一些昨晚哭过的记忆,不会是大脑临场捏造的吧? 陈靖阳在想宁映白为什么突然就愿意上他家里去了,莫非又是补偿心理?喝酒之后的事他记不清,喝酒之前的郁愤还历历在目。 他错得有点离谱。宁映白到了他家,活脱脱地表演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知性女子。 “差不多得了,你节目都快在我们家24小时轮播了,演这个干嘛?”陈靖阳用肘子轻轻捅她。 “说明我是演技派呗,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你老婆智商高啊,一点就通。”宁映白还没演过这类型的角色,她就没长那张脸,没人选她演,“咱再怎么说也有X大的双证,演一下绝美儿媳很正常的。” 得,来过戏瘾的。 陈靖阳的父母看到实体版的儿媳妇,笑得合不拢嘴,都想在大年初一到街上找家还开门的相馆拍全家福去了。 陈靖阳家里还有一个不该在这里的人。 “你为什么在这?”往好里想,至少不速之客是表弟而不是隔壁。陈靖阳刹住了车,他本来要最快一步问候亲表弟有爹有妈为什么不去自己家。 陈嘉西在给宁淼淼喂零食:“走亲戚呗,看看咱大姑妈大姑父。哎淼淼,你是不是快过生日了?想要什么跟表叔说,回X市买给你。” “好呀!我想要……”宁淼淼望天思考,“好像没什么想要的,爸爸妈妈都买给我了。” “没事嘛,想起来了再说。那淼淼生日要许什么愿望?偷偷跟表叔说一下,不会不灵的。”陈嘉西以前也和陈靖阳一样自称不喜欢小孩也不婚不育,现在看多了宁淼淼小朋友也想动了想成家的念头,虽然他至今没有一个稳定的女友。 宁淼淼没有贴上去和陈嘉西说悄悄话,她直接当着大人们的面说了出来:“我想要和妈妈还有爸爸们永远在一起。” 陈靖阳痛苦地在自己额头上敲了两下。 “果然啊,对小朋友来说爸爸妈妈就是她的全世界。”陈嘉西感悟网上看到的营销号育儿经,“等下,什么叫爸爸们?” “说来话长。”陈靖阳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想说。 陈嘉西是个不识相的:“长话短说。大姑妈他们在厨房,你说快点。” “就是我的另一个爸爸搬来我们家对门了呀。”天真烂漫的宁淼淼说,“我们一层楼只有两户人家,所以这一层楼都是我家了。” “卧槽!所以我上次见你你才像死过人一样吗?敢情那天不是我失恋是你在心碎啊!” “孩子面前你文明一点!” “说什么呢?”和新任公婆拉了一会家常的宁映白走过来,看到陈靖阳和陈嘉西的表情各有其怪异之处。 “没啊哈哈,嫂子,我在问他有没有打算让淼淼去做个童模啊?绝对爆杀那些业余的!” “做那个干嘛?给她弄来弄去还要来回接送的能挣几个钱?还不如让你表哥去做网红呢。” “也是哈,嫂子,你能给我姐介绍一份策划的工作,什么时候能给我介绍一个圈内女友啊?”陈嘉西说的是他的双胞胎姐姐,她和宁映白算是旧相识。 “那不行,人人都爱男大学生,你超龄太多了。都怪你表哥,早点告诉你我和他的关系还可以让你假扮一下。” “唉……”陈嘉西转移目标,“淼淼,两个爸爸你更喜欢哪个?” 陈靖阳抢话:“你能不能别犯贱,你知道你像什么吗,小时候全家人不光喜欢问你更喜欢爸还是妈,他们还问你爸妈更喜欢你还是你姐!” “嘿!你自己嘴巴也不干净好吗?” “我两个都喜欢呀。”宁淼淼说。 陈嘉西充满期待:“表叔呢?” “一般般吧。”宁淼淼不给面子,她还想到了另外那个便宜小叔,都不咋地。 “那淼淼长大会想和像爸爸们的男生结婚吗?”陈嘉西很沮丧,决定捅表哥痛处。 “诶——结婚只能和一个人吧?”社会基础观念和她的复杂家庭之间矛盾使宁淼淼有些混乱。 “行了行了。”宁映白叫停了,“跟小孩子说什么结婚啊,我们养她的终极目标就是让她远离这些字眼。” “妈妈说得对!”宁淼淼往宁映白怀里扑,“最喜欢妈妈了!我才不要结婚呢!”爸爸们都得往后稍稍。 两个爸爸的话题就这么靠打哈哈过去了。 陈嘉西的话给宁映白带来一个巨大的灵感。收假复工,宁映白开直播跟粉丝日常聊天,直播间里来了位新人。 “对啊,你们新姐夫嘛。能上班赚钱,能做饭做家务,能带娃辅导作业,还能暖床。哪捡到的?X大啊,各位有亲朋好友今年要高考的帮忙宣传一下,省内文科前800,理科前3000都可以优先考虑的……对哦现在不分文理了。总之记得啊,同档位学校先选X大。哎这条弹幕我就不乐意看了,什么叫我本科不是X大的啊,那你报警吧,叫教育部把我学位证没收我就闭嘴。看个直播还玩第一学历歧视那一套那你找个网站看慕课去吧,现在还有慕课吗?” 恰逢那期介绍她新男友的节目播出,宁映白就让陈靖阳在直播间露脸了。 带女儿出镜有人说她是用女儿赚钱,带男朋友出镜是要再开一个号分流接广告搞夫妻店。宁映白也知道带女艺人带对象出镜会掉粉,但这些小风小浪远不及她十几岁时经历过的十分之一多。 与此同时,娱乐小组里多了一则帖子。 标题:卧槽我姐夫的前妻搬到他们对门了!!!! 主楼内容:rbt,我姐当年不小心和已婚男酒后ons,男的和老婆离婚后他们就在一起了,儿子归他。最近我姐看起来跟死了一样,一问才知道前妻搬到他们家对面了,姐夫好像还默认了,经常让孩子去对面玩也不想搬家。 1L:?组禁生活帖,是生活组不够你发吗? 2L:(流汗黄豆xN) 3L:跟本组的关系是? 4L:lz男的吧,滚 楼主回复3L:是圈内人我才发出来的啊!!!! 5L:???????啥玩意? 6L:本组竟然有真人脉? 7L:编料的吧,这么炸裂的真料没有营销号8过?什么料君记者刘小炎早画300条条漫了 8L:楼主加个防搬运吧,不过我感觉十分钟后就要在热搜上看到本组了(流汗黄豆 9L:编料死全家 10L回复4L:本组为什么会有男的? …… 51、双死不算BE啊! 变更时间和故事线、人物性别、家庭关系也阻止不了陈嘉西同志喷薄而出的八卦之心。他理清楚表哥家发生什么事之后真想上街裸奔加边尖叫来吸引大众注意力。 “你表弟为什么会有娱乐组的号啊?”那是内娱的第一娱乐大组,无数真料假料都发源于此。宁映白大学时就不停申请进入该组,直到那个号莫名其妙被封都没成功进去。但陈靖阳为了给她反黑买了不少账号潜伏在内,其中有一两个被宁映白征用来冲浪了。 “我怎么知道。”陈嘉西是那么喜欢看娱乐圈八卦的人吗?一个每日用户活跃数量排在全网第300的软件里的娱乐小组,都混迹了他们表兄弟二人,该组的用户知道了都得兵荒马乱地刷屏本组含男量超乎想象。 “还说他是聪明还是不聪明呢?还好没告诉他咱俩拍过片,不然从小组一键直达黄黑网站了。而且这把性别全换了之后就没咱们家那feel了,这事男的做和女的做不是一个概念吧?” “一样的好吗!恶劣死了!” “哪一样了,孩子是谁的姐姐你能不清楚么?要真是姐姐,那早就全家出动乱棍打死渣男了!”帖子里的渣男对帖子里的姐姐说,“还好啊还好,反正我能保证淼淼是我亲生的,其他人爱谁谁吧。” “哎!你又开始了是吗!” “是么?淼淼要是个男孩子,应该两岁就看得出是你儿子了吧,养在隔壁家里,有祝凌这么一个儿子别人家算得上祖坟冒青烟,死老头家的祖坟冒的是绿光。”这是宁映白未曾设想的男宝妈道路。 “停停停停停!你就应该想点好的,让淼淼从小生活在我家,我爸我妈对她那可比对我好多了!掌上明珠那四个字手把手教着她写!” “淼淼都不愿意写淼字,还写掌字呢。对呀,我就应该联系祝老二给他打一炮让他去杀了老头,这样祝老二既日到了嫂子又死了爹,是天大的喜事呀,应该载入字典里作为‘一石二鸟’的例子。” “你能不能有点正常人类的言语?”只是说祝老二的话陈靖阳还是能免疫她的垃圾话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过几年淼淼开始发育了,你就能重新看到你初见时的白姐了,是有点小说里那种捡了过世初恋孩子养的味道了。在女儿脸上看到老婆的脸是什么感觉,嗯?会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把白姐当兄弟么?” “不会啊,你和淼淼像是像,气质差很远。”陈靖阳还记得初中开学第一天的宁映白,不怒自威这个词就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用叁份爱意浇灌出来的小孩是么?”宁映白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哎,要有一天我真成过世初恋了,那就是你和隔壁的一起养孩子了吧?” “你清醒一点!!!”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宁映白唱起来了,“怎么办,淼淼成隔壁的专属淼淼了。” 陈靖阳快背过气去了。 宁映白看他的眼神还有几分深情:“别这个死样子啊,双死不算BE的。” 陈靖阳小时候他爸妈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他们讨论了一夜以后谁先走会比较好的话题,据说他妈说到后面泣不成声。陈靖阳顺风顺水地活到这岁数,对死亡还没有一个具象化的概念,轮到爱人来跟他讨论这个严肃的话题也没个正形。 陈靖阳在脑子里搜索看过的武侠小说里有没有收养初恋和仇敌的女儿的角色。 他们一家叁口的小日子过得滋润,开开直播拍拍土味视频,娱乐圈的鸡飞狗跳关他们什么事?网友们都说闲得无聊,来个明星坐坐牢吧,实在不行来点出轨的或者发现几个新孩子也行。 陈嘉西的那帖子虽说有够扯淡,但也算精准投放给了饥不择食的网友。大约半小时后就被微博的营销号搬运走了,大部分评论在说怎么聊天记录都不p一张就开始编了。当一名路过的路人打下某男星的名字之后,各路粉黑蜂拥而至,轮流甩料说这不是我们家aaa,明明就是(此处省略若干辱骂词汇)二婚男bbb吧。 几个小时后陈嘉西的帖子没了。是谁家举身份证删帖了?真不要脸啊!这不是实锤了么? 到了第二天晚上,热搜榜上成了男星们的工作室声明霸榜,已婚的未婚的二婚的隐婚的齐活了。 陈嘉西:我是不是坏事了? 陈靖阳:是的,你等着收律师函吧! 宁映白说表弟还是有点聪明的,至少现在都在怀疑男明星。她再糊也遭不住有离婚综艺节目正在播出啊,感觉就是头号被怀疑的对象,用不了俩小时她的户籍信息、离婚证、不动产权证书都会出现在网上吧? 离婚综艺里的一名男嘉宾就被卷入了这次风波里,宁映白在演播室后台看到这名无辜人士差点笑出声。其实她对这名同行的观感还行,还得感谢他官方身高178,但实际上没她高,她为了照顾他的面子只能穿平底鞋,免受了美丽酷刑之苦。 这是最后一期节目的录制,看它的播出情况也没有下一季了,宁映白兴趣缺缺。到最后一期,竟然有一对被观察的前夫前妻在剧本的计划之外决定要复合了。 理由是为了孩子。宁映白在心里说你们俩是上了节目才知道自己有孩子的吗? “程陆,你们家当时是不是也为了孩子的事……做出了挺多让步的?”主持人把问题抛给那位被殃及无辜的男嘉宾。 “啊,是有一些,做父母的嘛总会为了孩子考虑嘛。其实我们家还好,我跟孩子的妈妈事前谈过不少了,因为还是有感情在,前前后后花了比较久的时间才确定下来。”男嘉宾语焉不详地说着家事,快要编不下去了,把矛头丢给宁映白,“哎,映白,你不是说你当时也是因为孩子的事才一直没离婚的吗?” 宁映白忍住翻巨大白眼的冲动,接过了话茬,她下了台一定要跟陈靖阳辱骂这弱智男人300字。“啊,是啊,当时还是想给孩子维持一个完整家庭的。后来想通了,我小时候也想过,与其让我妈妈为了我一直勉强她自己生活下去,真的不如她一个人带着我我们俩快快乐乐地过下去。也不知怎么的,到了我这里我自己又轴起来了。”她想她面对镜头看起来应该是洒脱地真情流露吧。 “也没一个人带着吧,我看你们家现在也挺融洽的呀!”另一名女嘉宾说。 “没啊,离婚时我是觉得我一个人有足够的能力把她好好养大了。至于遇到他那是后来的事了。”这话题什么时候能从她身上过去啊,还有这一段能不能剪掉啊。 “说起来啊映白,我有个朋友也在X大做老师,听说你和你前夫刚结婚那会儿也算是模范夫妻,你们家是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么?”卖耿直人设的某人说。 “这多不好说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和事佬说。 “不是吧,咱这节目也说了不少家庭难以开口的事啊!”耿直哥说。 “没什么啊,无性婚姻而已。”宁映白说得坦坦荡荡。 这下总该把这段都掐掉了吧! 52、下次有小三的节目叫你[比心][比心][比心 “对不起。”演播室的音响突然响起一个宁映白万分熟悉的声音。 宁映白意识到出现了台本以外的内容,刚才这几个人说的话是为了引入祝凌现身的这一段。 但演播室的大门终究没有推开,没有出现她预想中前夫前妻深情相拥的恶俗安排。 祝凌的声音娓娓道来他的心事:“节目组提供了一个平台让我把这些话告诉你。你说得对,那些事都是我早就该做而没有去做的,我说再多也是于事无补。就像我知道我本人和我的家庭一直以来对你造成的伤害,都已经发生了,我没有在第一时间制止,如今做的所谓改变只是我的自作多情。” “那你专程来上节目来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宁映白看到几个机位的摄像机指示灯都熄灭了,看来这一段不在录制范围内,“像那些当街求婚的人一样吗?” “不是,你也不是那种会因为当众与否就改变想法的人。”祝凌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我应该是在之前就离开的,但是你说了一句……让我感到很熟悉的话。” 哪句?宁映白把在外景地和室内演播室说过的话全都回顾了一遍,都是一些中规中矩的废话。 她前夫是那种因为她说无性婚姻就坐不住要澄清自己性功能正常的人吗?以前被某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也就是表情绷不住了一下。 这人最近变化不少,再剑走偏锋一点也说得过去吧。 然而祝凌没再说话。兼主持角色的嘉宾呼唤了几声,最后以尴尬收尾。 这个演播室里只有嘉宾没有观众,用来棚拍嘉宾发表感言的环节。想必各位艺人都和她一样签了协议,不会轻易泄露出去不该说的内容。要说的话,她手上也有这几个人的把柄,在这个圈子里,她这种平等自愿地乱搞一对二男女关系的人只能算个喽啰。 宁映白去了自己的妆造间,和她想的一样,祝凌在里面等她。 “听到无性婚姻,上了台阶的脚都缩了回来,只好走了PLAN BCDE问主持人要个话筒在后台说话吗?”宁映白看的是镜子里的祝凌。 “不是,是在那句话之前。”祝凌也不回避那个话题,“PLAN A是我出镜。” “嘿!谢正行拿什么哄骗你上台的啊?你们高校教师允许上这种节目吗?”宁映白认定了这是谢正行的把戏,否则这个糊到没人愿赞助的节目组没有在冲突高潮掐灭信号的理由。 “允许啊,以前征婚节目那么多人上,反向的也可以吧。” “自曝无性婚姻和征婚两回事啊。说啊,谢正行给的条件是什么?上完节目就复婚么?” “那你就不止是观察员了。”祝凌低头,宁映白忽然觉得他说这话的语气像回到了他们以前的家里,独处时他是会愿意表现得像个年下男孩的,“想和你说些话。” “什么话非得来电视台说?你没手机吗?” “你给我设了免打扰吧。” “咱俩不是住对门吗,就那距离,淼淼往返跑十次还不够她一天锻炼需求的。” “选择一种你不会拒绝听我说完的方法。” “你刚不是这么说的啊。” “我说的是不用公开的方式求得你的原谅。” “原谅什么?”仅说他们二人之间,不存在原不原谅的问题吧? “你刚才说的那句话,你觉得你有足够的能力把淼淼好好养大。”祝凌停顿了一下,“当年你说了相似的话。” “啊?”她失忆了? “那时候我也想过,是不是就这样算了,我们家……不适合我以外的人生存。但是你说,你觉得我们俩有能力给淼淼营造一个让她健康生长的小家庭。”叙述时,祝凌避开了来自镜中的宁映白的目光。 宁映白诧异:“我说过吗?” “说过的。” 这么说来,似乎她的脑袋里是有那么一些模糊不清的相关记忆。时间节点是……她对祝凌有旧情复燃的倾向之后,地点是他们短暂营造出来的一个小乌托邦。她还是没记得怎么又想爱他的,该死,她那么记忆力卓然不群的一个人,这辈子有两段时间脑子像浆糊一样,一是完全荒废学业的本科期间,二就是怀孕期间了,二者谁更差劲难分高下。前者是大脑太久不用丧失功能,后者是大脑选择性遗忘了一些痛苦的东西么? “但我没能做到。”祝凌使用的主语只是“我”,“这些话……才是最该一早就对你说的。对不起,淼淼不是意外,是我故意为之。” 宁映白打了个冷颤。“什么意思?”她好像不认识这个人了。 “字面意思,但是作茧自缚了。”说出这个埋藏已久的秘密,祝凌并没有感到丝毫轻松。 “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想再愧疚下去了吗?把它转移给我?” “这也包括在我早该做的事之内。” “你挺会自欺欺人的。” “是的。” “你怎么会想到这么做的?当年我对孩子的态度谁都清楚,退一千一万步我的第一反应都是打胎。这个孩子生下来,能改变什么?” “我是重生的,你信吗?”祝凌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地说。 “一点儿都不好笑,我认识你十来年,你什么时候看过重生小说?”宁映白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表情如同一个怒极的刽子手,她站着,祝凌坐着,高度差距仿佛祝凌真是受刑前的犯人。 “姐夫!哎哎哎别开门啊小宁姐在里面和赞助商聊着呢!”这是来自门外的助理小艾的声音。 “真的假的!她会在化妆间谈生意吗!”这是被挡在门外的陈靖阳的声音。 室内二人的表情骤然发生了变化。 “姐!你在吗?我能进来吗?” “进。” 陈靖阳推门,宁映白从门缝里露出来的那节手臂就看得出他心情不错,因为这人基本上全天候都能拥有好心情。他正要大摇大摆地进来见老婆,却看到最不想见到人的人也在屋内。 那俩人行得正坐得端,保持安全的距离,但是先前关门独处一室。这句话也可以反过来说。 “你在这里干什么?” “刚录完节目。” 一小时前谢正行给陈靖阳发了一条消息“下次有小三的节目叫你[比心][比心][比心]”,原来是这个意思!那三个拇指食指交迭比心的表情和谢正行本人一样贱,还好死不死刚好是三个。 “我们没做什么。”祝凌说。 “这还用你说!”陈靖阳的言下之意是你也配做什么。 “真没做什么。”宁映白朝陈靖阳走了过来,给他拂去风衣上的雨滴。 “当然了姐。”陈靖阳对宁映白是另一种语气,当着外人的面像一只巨型宁淼淼一样求摸头。 宁映白遂了他的愿,两人靠近用只有他俩听得到的声音说今天发生的事。 她顿了顿,犹豫要不要如实说出来祝凌上节目后发生的事,她没打算隐瞒,但祝凌现在还在场。 她注意到在一旁的祝凌挂断电话后的姿势与寻常不同。 “我爸病危了。”祝凌失神地说。 53、今天我们大家之所以欢聚在这里是……发 陈靖阳在搜索框输入“电子灵堂”,跳转结果页后想起这玩意有个文雅的学名叫“网上祭奠平台”。 “别人都是在上面纪念英烈和自家长辈的,我给老头蹦迪,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宁映白在嗑瓜子。 “玷污人家网站了。” 祝玉山是那个家庭的罪孽根源,祝凌就是把宁映白强行挽留在那里的毒藤。陈靖阳是这么认为的。祝玉山也找过他,虽然知道那个学位有和没有对他来说都一样,无非就是浪费掉在X大度过的两年,祝玉山也要来故意恶心他一下以此要挟。这件事不了了之,陈靖阳将就着在兵荒马乱之间完成了学业,多年之后他间接了解到这八成是祝凌拦下来的,只能说那对父子都有各自的方式膈应人。 “可惜,没能看到死老头断气的场景。”还没得到祝玉山确认死亡的消息,宁映白先一步替医生在自家的电脑椅上宣判了,“当天脑溢血当天死,太便宜他了,都没什么痛苦。给他全身插满管子躺里面住几年还是X大出钱吧,四舍五入也是我纳的税转移到延续老头生命上了。” 宁映白自称一下纳税小户还是没问题的,有快被因为淫秽视频送进局子的教训之后,她一直挺遵纪守法的。传播他们的免费淫秽物品充其量就两年以下有期徒刑,用她朴素的价值观来衡量拔祝玉山的管,八成要无期往上走了,那死老头不值当她之后的大几十年人生。报复祝玉山从来不是她生活的重心,她也不信恶有恶报。 “从快意恩仇的角度来说,报复一个人的最佳手段并非手刃仇敌,而是毁掉其最珍视的东西。”宁映白若有所悟。 “你小说看多了。”陈靖阳不想听她的背后所指。 “也不好说呢,我以前隔三差五就掀个桌摔个碗,把他们家丑甩他脸上说,也加速了老头的死亡吧。总叫他老头,那货离平均寿命还有一段距离呢。明早起来估计就看到了X大的公众号配一张蜡烛的首图在那发《痛惜!一代巨星陨落!》,谁痛心了,谁啊?” 看到精选留言的评论区一片蜡烛和一路走好,再想到背后是个私德败坏的老头是挺搞笑的。 “等会儿,我给祝凌说个事。”宁映白越说越来劲,原想发消息,劲上来了直接打了个电话,也不管祝凌是不是在病房里,“喂,我啊,说个事,墓碑上别写淼淼的名字,行了,拜。前儿媳妇能出席前公公的葬礼吗?” Z市的风俗是会在墓碑上刻上子孙辈和如有的配偶,陈靖阳家里也没死过人,同省应该差不到哪去。 “……我怎么知道,想去都能去吧,你去干嘛?” “有点想雇佣几个保镖,然后我一袭正红的衣服闪亮登场。” “你看多以前那种巨星追悼会了吧!你要穿个大红色的去反倒是像情人上位争遗产,拿出一张老头生前写的最后一份遗嘱说财产全给我了。” “嘿!小三怎么穿正红的啊!”宁映白援引的是某电视剧里的侧室成婚不能穿正红色之礼。 “你都砸场了还管三不三的呢!” “我寻衅滋事行被拘了记得来局子里捞我啊。” 这俩人没个正型,在家里肆意讨论着他们不同程度憎恶着的老者之死。这应当是他们第一次经历有认识的人故去,同龄人在这个年纪经历大多是同学、同事或者亲人死亡,祝玉山不是其中任何一种。一个“恨”字不足以概括心中的那团郁结,这种人类情感也不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 诚然,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说不出温良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借这个机会宁映白回味了一下她奇异的前半生,下了定论:她出道六七年她的生物爹也没上门要钱,看来那人才是先一步往生了,也算为社会治安稳定率做出了一份微弱的贡献。 宁映白睡到第二天下午,起床刷到了由X大发出的讣告。回消息界面翻聊天记录,祝凌也在破晓时分给她发了消息告知祝玉山的故去,但因为她设了免打扰就没看到。 节哀? 和前一天还在自揭秘密的前夫要说客套话吗?她觉得自己会手滑出去一个爆笑表情包。 晚上宁淼淼睡觉前问为什么她的祝爸爸又没回家,他之前答应过她要一起看一部电影的。 “你爷爷去世了。姓祝的那个。” 宁淼淼“噢”了一声,她枕着手臂侧躺,似乎有心事。 “怎么了?”宁映白抚平女儿的眉头。 “妈妈,我应该感觉到伤心吗?他是我爷爷,他死了但我好像一点儿感觉都没有,是我有问题吗?”宁淼淼感到困惑。 “不是每一个人的逝去都值得惋惜的。”宁映白换了个适合说给小孩听的说法,“你喜欢那个爷爷吗?他对你够好吗?” 宁淼淼摇头,这两个问题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小孩子能感知到人类最原始的恶意。“可是……他是爸爸的爸爸。” “那你觉得妈妈的亲生爸爸死掉了,妈妈应该感到伤心吗?” 宁淼淼继续摇头。宁映白对自己父母一代的事也只是知道她的生父是个标准意义上的烂人,再下面一辈的宁淼淼更是只听过一句话概括。 “所以啊,有的人只是刚好成为了我们的长辈而已。他们不尊重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去尊重他。淼淼,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爷爷了,应该开心才对吧?” “嗯!”宁淼淼见过祝玉山对她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面孔,还诱导过她向宁映白说想要弟弟。 这样教孩子对吗?宁映白也说不准,她教孩子都是凭直觉,不屑于研读育儿理论。她一路走来因她的随性吃过不少苦头,那么还应该让女儿再走一遍她的路吗?她目前的理念是给宁淼淼营造一个可以让她自由生长、保持本性的成长环境,即使与这个社会再格格不入,宁淼淼也能快活地度过此生。 宁淼淼很快不再因祝玉山的离世不安,但另一种情绪席卷了她。 “妈妈……”宁淼淼扯住宁映白的袖子,“有一天我再也见不到你们怎么办?我不想……” 这不是宁淼淼第一次对宁映白诉说她对死亡的恐惧,她害怕自己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虚无感,每每提及死亡,她的小小心脏都会停摆半拍。还很小时她就对死亡有了一个初步的概念,但通常都是由祝凌给她讲解。 宁映白小时候也和宁淼淼差不多,到十几岁时这种恐惧才被迫消散。那时宁映白的抑郁情绪达到了巅峰,无所谓生死,也就不再害怕死亡。所以她一个生死观很淡漠的人要怎么和宁淼淼说呢?宝宝,我们注定会有分别的那一天的,人的生命就是如此。 这就又要回到事情的本源,诞下这个寿命有限的生命是为了什么?那些主动将孩子带到这个世界上的家长会说,这是生命的延续,抑或是他们过得快乐,想让孩子来这世上走一遭。 宁映白怀孕前从不认同这些观点,她是排斥人类的繁衍行为的,她的生命也是起源于一场错误。可是如今,是由她“阴差阳错”间生下的孩子在问她生与死的话题。 宁淼淼的大眼睛泪汪汪的,宁映白的嘴皮子变得笨拙起来。 祝凌串联起了宁淼淼之生和祝玉山之死,生命的起始与终极的两极话题。宁映白还没来得及问清楚祝凌的脑子到底是怎么个构造,各种意义上的与常人不同。 祝凌突兀地提起往事,加之其父溘然离世,二者共同构成的冲击力使宁映白暂时搁置了和陈靖阳谈起那天具体谈话内容的事。陈靖阳串起了事情的前后经过可就装不下去文明人了,会像他高中时为她出头一样抄起家伙就上了,听她说完“算了,人替你救下你女儿的小命”既感到羞愧又仍有不甘——她想得出他的每一个对应举动。 两天后,宁映白在从机场回家的路上刷到了一条重磅推送,于是让司机改道去了殡仪馆。 祝半霄的母亲发文揭露她和祝玉山的过往。 54、偏要勉强与问心有愧 祝玉山的追悼仪式在市殡仪馆的大礼堂举行,规模之庞大一看就是出自X大的手笔。 宁映白混进去时正是祝凌在念悼词。这个追悼厅的大小有她初中的体育馆那么大,在地上等间距地标好了黑点,让前来的宾客整齐地站在各点上列队。 宁映白从首都工作回来本是该回家的,身上穿了件长款的黑色厚棉服,竟也融入了黑压压的人群里。不过她没有假装合群地低头作哀思状,仗着站在队伍的末端无人理会她的素质高低,她就伫立着,远观着念稿的祝凌。 他身着正装,专注地念着稿子,除胸前佩戴的白花之外视觉和听觉上都与平时无异。 宁映白听前夫不带感情色彩地陈述其父的一生,她拿不定他在这一刻真实的心理活动,有点想问他这稿子谁写的,不像他的手笔。 遗体陈列台侧方站着一排关系不近不远的亲戚,宁映白和其中几个有过一面之缘,他们的前一排是常丹和祝半霄,他们二人之间理所当然地隔了三五米的距离,彼此避之不及。 祝玉山生前的心愿之一是儿孙满堂,到了被称为老头的年纪死掉,却只有他的正妻和两个儿子到场,其中一个还是私生子。对育龄赶上了独生子女年代的普通人来说,可能最多是死前没看到孩子成家的遗憾,但祝家的两个儿子爱上了同一个女人又先后被丢弃,一个下一代都没留下,祝玉山在地底下和其他怨鬼摆的谱起码有九成是在骂俩不孝子。 孝?宁映白素来讨厌中国人传统的那一套“孝”文化,但她也没能彻底摆脱。少年时代的丑事发生后,她劝说过自己无数次是母亲为那对父子背叛了她,却还是割舍不掉母亲独自养大她的恩情。 虽然母女二人最终因外力选择和解,但宁映白想过,如果她们没有被祝玉山夫妇共同羞辱过,她按原本的计划和祝凌分手后跟陈靖阳谈不结婚生子的恋爱,她也还是会在某个时刻与母亲握手言和。在这个社会里被浸染长大,社会文化是会渗入骨髓的,她没有她想的那么绝情。 祝凌绝称不上是一个孝子,祝玉山要是被气死的,其中最大的一份力会是祝凌而不是宁映白。宁映白在祝凌坦白前,对他最多的负面情绪就是恨他有一些反抗精神却又不足够,到他俩走到尽头了才势头渐长。况且,爱她和反抗父亲的强权,到底哪一个才是他比重更大的出发点? 再看她的身边人,陈靖阳的家庭干净到了纯粹的地步,估计他爸妈“孝”字到了嘴边都想给自己两巴掌。既然看到了祝半霄那也说他两句吧,这人的性格是先被污浊的家庭关系扭曲,再被她搞成九曲十八弯的。 大老远的又隔着几十排人,宁映白看不清祝半霄的脸,是从身形和人物关系判断出是他的。他在她心里一直是个毛毛躁躁的形象,爬上了床脱光衣服都坚持嚷嚷我不想和你搞是你逼我的,但此时宁映白蓦地觉得祝半霄和祝凌果真是一对亲兄弟。 祝半霄知道他妈妈做了什么吗? 在宁映白想象中祝半霄现在的表情应是沉着一张脸,那张生动的脸变得冷峻起来。他想尽二十余年里自己与母亲的怨与愤,这一切都是祝玉山造的孽,但祝玉山没有得到任何报应就死了,死法也说不上痛苦。 宁淼淼不是祝玉山的孙女,她不必被写在祝玉山的墓碑上,但祝半霄确确实实是祝玉山的亲生儿子。这就出现了一个尴尬的问题,家属第一行写的是祝凌的母亲,第二行是他们这两个儿子,但祝半霄并非是常丹所出,他的名字摆在哪个位置他都不好受吧。可以选择的话祝半霄不会出生,退一万步生下来也要阻止被父亲认回“家”。 宁映白粗略地看完了祝半霄母亲的文章。祝半霄的母亲附上了当年的书信往来记录和检验报告,宁映白的首要感想是二十几年前的诺基亚还能开机有点逆天了,稍后一想也可能是从前就拍照旧手机短信界面留下的照片。 宁映白其实不大理解祝半霄的母亲做这事的意义,祝半霄母亲也该是退休前后的年纪了,到如今单纯是为了报复和宣泄情绪而选择发文么?若要达到目的,必然会掀起舆论浪潮,祝半霄也会被卷进来。宁映白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她也是嘴上说着“我都是为了你才会到今天这步”,做出的实际行动却在伤害自己的孩子。 或者说作为一个女人,她理解不了祝半霄的母亲为什么会生下祝半霄。当年的环境不比现在,世纪初的X大硕士想要平步青云的难度远比现在低,然而祝半霄的母亲为了抚育她的孩子放弃了大企业抛来的高枝,祝玉山也没有给他们应有的待遇。 但回过头来想,她不也是和这个家的男人就生育问题做了自己都觉得脑子不够清醒的事么?那人还正在大礼堂里发言呢。她还没和他清算明白。 宁映白在人群的最后尽情地进行心理活动,她的心情随着内容的变化而变得难以言喻。 祝凌念完稿,接着是X大的领导发言。宁映白翻了个白眼走了,她也不必参与之后的瞻仰遗体环节了。 这大厅里又有多少人知道躺着的那位做过多少龌龊事呢,还是身处染缸之中,能保证自己清白的也没几人? 夜深人静时宁映白又在反刍一般地思考祝凌的话。 这些年他是如何心安理得地待在她身边的?是他在宁淼淼的事上问心有愧,才会在她说了离婚之后一口答应吗? 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算什么?她以为是祝凌对她的爱到了没有杂质的境界,才会选择一种屈辱的方式维系婚姻。原来不仅有杂质,还能让他做得出这世界上再卑劣不过的事。 如果她是早几年,在怀孕生产前后知道这件事,她会和他撕破脸皮再一走了之,会不会带走孩子都不好说。 但现在她已经和宁淼淼建立起了不可分割的联系,她难道还要感谢他给她留下了一个健康可爱的女儿吗? 那人是不是算准了她对生育的敌意已经被对女儿的喜爱冲淡?那为什么又会搬到她家对门、明确表达对她仍有爱意之后说出自己的丑恶。就算她不因为这事恨他,也不会再对他产生一点爱了吧。别说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在玩“我希望你触碰的能是最真实的我”那一套。 宁映白无法用过去的标准来衡量如今的祝凌。她的心里充满困惑,素来睡得又快又沉的她被一个接一个的问号折磨得无法入睡。 她来到女儿的房间里,一边看着这个已到她胸口高的小女孩,一边翻阅着手机里的照片。她抗拒拍孕妇照,云盘里只有宁淼淼出生起的照片,她的满月照、周岁照、幼儿园入学照、他们带女儿去游玩旅行拍的照片…… 忽然,屏幕上的宁淼淼照片被切换到通话界面,来电人是祝凌。 这人什么问题?宁映白出房门接的电话。 “你睡了吗?” “没,明天没工作。淼淼睡了。” “哦……没吵醒她吧?抱歉,我刚到家,怕你看不到我消息。” “我静音的。什么事这么急?” “是有急事,你方便现在说吗?”祝凌的声音听起来是有那种风尘仆仆的刚归家感,呼吸也显得粗重。 “你指的是当面说还是电话里说?” “都可以,最好是当面说。” “……祝凌,现在是半夜2点37,你让我现在一个人出门去见你?还是摇醒另一位一起聊啊?” “……抱歉。明天再说吧。”祝凌匆忙地道歉。 宁映白被祝凌的失仪逗笑了。“你在这边的家?” “是。” “不用守灵么?你妈不留你在她那边?” “她一个人清静,都忙了一整天了,让她多休息的好。” “你难过吗?” “我不知道。”祝凌迟疑道,事发后他跑前跑后,长子需要做的事让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心情,被宁映白徒然一问,他才发觉自己的内心没有因父亲的猝死产生过波动,也没有母亲身上的解脱感,“你觉得我该难过吗?” 55、人死屌朝天,愚孝算什么孝 “怎么跟淼淼问一样的问题啊?那是你爸,不是我爸,我没爸,你自己想。” “你挺开心的。”祝凌用的是陈述的语气。 “还行吧就,不够痛快。” “嗯。” “我跟淼淼说的时候淼淼可伤心了,但她伤心的不是你爸死了,她想到我们以后都会死掉,她再也见不到我们了……我哄她哄了好久。”最后宁映白把陈靖阳召唤过来了,他们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还是祝凌擅长。 祝凌有很久没有见过女儿难过的样子了,以前宁淼淼还很小,小嘴一瘪,他就会有被击倒的感觉。 “你死了淼淼会伤心,所以还是先活着吧。我跟你的事还没到想让你死的程度。” “嗯。” “也不代表我原谅了。” “嗯。” “所以为什么?出来说,就家门口。” 宁映白穿着睡袍就出了门,祝凌身上穿的还是白天那套西服,只是摘掉了白花。两家门前的公摊面积之大比他们的室内装修都奢华,他们在电梯前碰面,到感应灯熄灭了他们也没开口,凌晨时分的黑夜里只剩下安全通道的指示牌和电梯的显示屏在亮着。 宁映白正要开口问祝凌是不是哑巴了,他先说话了。 “你看到了吗?我阿姨她发了一篇文章,把她和我爸的事全说了出来,有很大可能会牵扯到你。我是在回来的路上才知道的,跟你老板发了消息让他准备公关,但他还没回我。” “哦,他那么闲,看得到的。” 祝半霄母亲写的是“与X大刚去世的教师Z某”的往事,指向性明显,化名只是一个形式。部分网友要求彻查此事,也有部分网友将这篇文章戏称为“老作文”——“小作文”的老年版,轻飘飘地说上一句“让子弹飞一会”。 目前X大已经发文成立相关调查组核查此事,但人死了连刑责都可以不追究,况且宁映白知道X大内部会把此事定性为“私德”问题,这就是X大作风。 宁映白和X大扯上关系的十几年里,X大闹出过不少丑闻。普通的丑闻发个通报,过几个月人们就会自动淡忘;严重的丑闻坐实之后会在热搜上轰轰烈烈几天,但时间以年为单位前进,最后依然淡出人们视野,向往名校的学生继续报考,只是偶有人在类似事件下会提上一嘴X大也这样,大学都一样。 平时无人在意的祝玉山的家庭关系通过强大的人肉能力展示在了整个互联网上,祝玉山、常丹、祝凌三人的X大教师身份被称为“学阀世家”,随后一名他们家的“老相识”曝光出了祝半霄的姓名。 祝半霄几年前的保研公示记录还留存在X大官网,网友盖章了这是祝玉山的暗箱操作;若非祝凌有着过于剽悍的科研成绩,他也难逃一劫。但祝凌还在上高中时祝玉山就有带着他做项目,这些也成了学阀特权的体现。 可以顺理成章地认为,下一个被卷进风波里的就是宁映白。网上也留存着她和祝凌是前任夫妻的蛛丝马迹,这座学校里有那么多知道他们夫妻关系的人,说不准已经有人说了,多半是因为公司在紧急联系各方共同施工才没有在今天之内被大规模讨论。 一个男人被绿是坊间茶余饭后津津乐道的永恒话题,尤其是事件的主角身份特殊的情况下。 那么接下来,宁映白过往在说过的每一句话都会被翻出来截图逐字分析,甚至有可能陈嘉西的那则帖子也会被挖出来,性转之后找出事情真相。 唯一能从中获利的或许是那档离婚节目,在最后几期播出前终于迎来话题讨论度。 “谢正行明天应该会联系你的,我猜他的公关策略是发文说明我们和平分手吧,别人信不信不要紧,咱俩得演出信念感。桃色新闻么,风言风语的都没有实证——最大的问题就是你现在住在这里了,说不定有人能从不动产中心那边调你房产证出来。哎算了,反正那些事我确实都做了,没什么说不得的。大不了给自己放个大长假吧。”到了这一步田地,宁映白说起来像没事人一样,“就是为什么你爸死了,看上去是我在给他担责啊?” “对不起。” “能说点别的吗?你今天跟我道几次歉了?” “我也放长假了。学校无限期延长我的丧假。” “哦,你在说你也担责吗?” “我没有吗?”祝凌看着跳动的电梯数字缓缓说道,看来这个时间的夜归人不止他一个,“这几天跑上跑下的,丧葬的事还好,还有一茬接一茬的院领导、校领导要接待。” 宁映白听祝凌诉说着,仿佛回到从前的那个家里,祝凌时常会跟她说社交上的烦恼。他能处理正常的人际往来,但远做不到上一辈人要求的八面玲珑。为什么在学校里的工作不能仅停留于教学和科研呢?他曾躺在她的大腿上这么说。 “我爸留了遗嘱,他那一份的财产给我、我妈还有阿霄基本上均分了。然后我阿姨今天也来了,她没去追悼厅,在我们等火化时到等候室来的。她说她不是要钱,那我想她是要什么呢?我爸已经成灰了,谁来给她说法。我在那儿给她道歉来道歉去的,我妈拉住了我,阿霄拉住了他妈……为什么呢?我在想。”祝凌说得很迷茫,“我爸做的事,他走了我就得为他善后?” “这是愚孝。”宁映白嗤之以鼻,她的声音拔高了几度,“他X的,人死屌朝天,你要为你爸做过的破事负责,倒是先对我负责了啊!” 感应灯瞬间点亮,整个楼道亮堂如白日,照亮了二人脸上各自不同的表情。 56、我不配拥有正常人类的情感 “不要跟我道歉!”宁映白在祝凌张嘴之前抢先吼出来,“你把你的上辈子说给我听,我要看你能编出什么优质网文来,可以决定我的人生!” 祝凌没想让宁映白相信重生一说,这和那个非自然力量一样荒谬。 “上辈子我没出国,但你还是和……他出轨了。上辈子的我既想报复你,也想挽留你,我……”祝凌卡壳了,在那场中断的对话里他准备好的说辞在当下的场景里更难说出口,艰难地续编。 “你什么?说。” “我让你选,要么你、我、阿霄一起做一次然后我们分手,要么我们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和好过下去。你选的是前者,之后我就出国再没回来……你们在一起了,很幸福,两个人。” 祝凌不愿提陈靖阳的名字,说话的人称代词上有些混乱,这不妨碍宁映白听懂了。 “这么厉害?上辈子不仅我也爱出轨,你也要被亲弟弟戴绿帽?祝老二出现在这个故事里就没什么必要了啊。” 祝凌瞥向角落的消防设施,苦笑:“其实我刚知道那些事的时候也是想这么对你的。我……真不明白,那个……真那么重要么?阿霄是我亲弟弟啊。”那是一种只有在他二十出头时才做得出的自毁式的报复,这也是作为男人无法言说的自卑。 “然后呢?你怎么让祝老二失去他人生最后一次性爱兼唯一一次3p机会的?”二选一,她的确是选的分手,何况她本来就是想提分手,被祝凌迂回地拦下了。 “有了上辈子的教训,我重生时的主线任务就是淼淼。只有淼淼存在,我才有可能继续待在你身边。”祝凌将就前述的人设说下去,“所以我很可耻地……” “打住。你凭什么那么笃定?哎你不是那种特正宗的无神论者么?死过一次改性了?怎么死的啊?” “意外。” “所以别的世界,我还是跟我们家陈靖阳在一块儿了,没有孩子,二人世界,那我还是有点开心的,至少有那么一个世界我能和他能有最纯粹的爱情。”宁映白能想象到那是一个多么快乐的世界线,她之前和陈靖阳聊过的设想都能好梦成真,“不过样本就一个,你哪来的勇气下结论啊?哦不是你下的结论,重生的任务是吧。这样一想也还行啊,两种不一样的爱情我都体验过了。我跟他是最为相似的,跟你就是两种极端了。” “为什么不能两个同时体验呢?” 祝凌见宁映白的笑容僵住,停顿了一下,“开个玩笑。” “你的玩笑水平真的很烂,能不能放弃走搞笑路线?而且过去几年不是一直体验着吗?” “你知道上辈子你为什么拒绝吗?” “拒绝什么?” “二选一的另外一个选项。上辈子的你说那样的爱情有损我的尊严,所以宁可用最决绝的方式分手。这些年我是如愿待在你身边了,但我一直在想,我的尊严究竟算什么东西呢?把我爱人的一部分……大部分爱分给另一个人,对我来说相对没那么差,我还能拥有一部分。但是我什么都没能做到。”祝凌歪着头,没喝酒却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眼前有些模糊。“以前我对自己说,是我亏欠了你,我用尽下半生来弥补都远远不够。可是就连这些我也没做到。他问我凭什么不退学,我也问过我,我大可以退学的为什么不退,为什么在国外空口说着归心似箭却没有实际行动?” “我让你去读的,你退了干嘛?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人,你有你的路,我有我的路……”宁映白说得轻巧,她不希望一个大有才能的人为了她而放弃前途,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就像祝凌当年也没有勉强她去海外定居。 “我说的不是这个。在我的去留上,我是有我的主见的。然而我的所作所为和我应当做的事都背道而驰了,你的想法不是我的借口。在外面的每一天,我都觉得我不配。要把妻子和孩子托付给别人的我……不配活着吧。” “你不配什么东西?你在说什么啊?你决断不了你的人生,那你就能替我决断吗?”话题兜兜转转回到了重点上,宁映白在祝凌说上一句话时还能安然对话,此时激动得已近失控,“祝凌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挺别致的啊,为什么我以前没能看透你呢,我还觉得你只是全天下唯一一个能接受共享老婆的奇人,对你特愧疚,到底什么意思啊?” 她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再激动下去她的嗓子眼就要堵得说不出话了。 “十几岁时我也想过我为什么不能是个男的呢,我要是男人我那些破事是不是能轻描淡写地过去了。到今天我才又一次想起这个念头,咱俩要是性别掉个个儿就好了——以前的事是社会观念的问题,现在是天生生理结构决定的事。我再喜欢淼淼,她也是我生下来的啊,你想用孩子留下我,凭什么所有的痛苦都是我在承担!你不要说你不知道生育对一个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我的人生全都被你改变了!” 宁映白抓住祝凌的衣领,泪水溢出眼眶,总算是把想说的话都说完了。 可是临到末了,她讽刺地想起祝凌都打着重生的名号了,可不是要逆天改命么? “是啊。”祝凌不敢正视宁映白的眼睛,“不管重来几辈子,我都是这样卑鄙的人吧。要往前追溯的话,从劝我妈不要离婚起,我对婚姻的认知就保持着离奇的错误。我不配拥有正常的爱情或者婚姻。重活了一次,借助外力还用下三滥的手段强留你下来,那几年我始终无法真正得到安宁,即使是在我们感情最好的时候,我也觉得是一场随时破灭的镜花水月。所以在你和我说淼淼不是我的孩子那一刻,我松了一口气,荒谬之中又带着合理性。还真是报应,我父母的事的报应,我和你的事的报应——都重生了,说什么报应的也不算迷信吧。” 宁映白松了手,祝凌摘掉眼镜,擦了擦眼角,再戴上眼镜看着纹理毫无实际意义的天花板。“都重生了,为什么不能再多退回去一点,能回到我小时候就好了,或者我爸能在我小时候死掉就好了。”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他活着的话不会放手我的抚养权的。人人都说我是天才,我算什么东西?也就是比同年级的学生小了两岁,高中时年级里还有再比我小两岁的。我也没去上过什么少年班,本科只是X大的,后面出了国拿了学位回来,好像是有了那么点出类拔萃的意思了,但全国像我这样的人又有多少呢?人人都觉得我高不可攀,从小就给我套上各种各样的名头,我天生的性格也被说成‘不愧是他’……可是我只是我啊,到头来我只是一个想要属于我的爱人的普通人。为什么不管重生几辈子我都没有办法得到你?那我退让吧,我只想要你的一丁点儿爱也好,为什么只有用这种方式才可以待在你身边,最后你也还是走了……” 祝凌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小祝老师,他不曾在宁映白以外的人前展露自己脆弱的一面。也只有她才会让他变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就像他说的,他想回到十一岁前,他认为的“报应”之开端。 祝凌也曾经拥有过一个幸福的童年,直至祝玉山将祝半霄带回家,祝凌拒绝与母亲同仇敌忾地称呼弟弟为“野种”,并希望父母不要离婚。青春期的男孩大多会与母亲走向疏远,祝凌承袭了他的早慧走向早熟,平静且淡漠地度过了青春期。 再下一次内心泛起波澜就是大三时遇到宁映白了。 祝凌和所有人都保持距离,这是他在这世界上最舒适的生存之道,也包括对他的父母。 宁映白对祝凌的感情有过爱,有过恨,有过愧疚,当下她注视着流下两行热泪的前夫,无法将他们人性里的缺点用三言两句概括出来。 “我也是爱过你的,两次。”她说。 57、在父亲葬礼的当夜和前妻做爱,很刺激不 “过。”祝凌捕捉到这个表示时态的助词。 “那不然还能是现在进行时吗?”宁映白朝她家房门方向耸肩,现在进行时在里面睡着呢,“你带纸了吗?” “用完了。”祝凌还是昂着头,把眼镜下拉到鼻尖挂着,用指间抹去眼角的泪,“我回家拿吧。” 他有些狼狈地回了自己家找纸巾,站在茶几前擦干净脸后匆忙回头,而宁映白就靠在他家的门框上看着他的举动。 “为什么要把淼淼的事告诉我?你不跟我说的话我下半辈子还会带着对你的愧疚活下去,指不定能有你希望的第三次世纪大恋爱。” 他们没开屋内的灯,光源依然是楼道的照明灯,宁映白双手交叉交迭在胸前。 “我想放弃了。”祝凌的目光落在纸巾盒里那张没能被抽出来的纸上,“搬过来当然是我还想再试一次,我也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那天在节目后台我也说过了,我听到你说的那句话……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吧。我想那时候你在生育这件事上是全身心地托付给我了,你说爱过两次,那么第一次是本科时,第二次就是你决定把淼淼生下来的时候了吧。” 一段不长不短的旧情复燃,发生于宁映白的过去被起底之后,这对几年前热烈地爱过的情侣找到了合适的契机重燃了爱火。祝凌是宁映白第一个爱过的人,找到一个能重新爱上他的关键点比爱上陌生人简单得多。只是这一次,他的身份由她想甩下的人变成了在二人之间犹豫不决的其一,态度再发生转变则是后话。 两个人在远离各自父母的一方天地里互舔伤口,想象未来孩子出生后他们的小家庭会是什么样子——如果能忽略宁映白还是会去和陈靖阳幽会,这的确是一副新婚且待产夫妇最温馨的图景。 “而我做的都是欺骗,都是心虚过后的补偿,所以我不配。把一切说出来吧,让你恨绝了我,最好像恨我爸一样来恨我,以你的性子,一定不会再给我任何幻想了,我后面也会搬走的。” 宁映白笑了,听不出这声笑其中有多少成分是嘲讽。“这些年反复在良心不安和劝自己不得已而为之间横跳?美化自己以爱为名做出的实质性伤害,这一段写成小说看的人更多,追妻火葬场是让老婆在鬼门关走一遭吗?我还是不明白,开始做错的人是我,你为什么宁愿把自己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这样一来我对你的愧疚连你对我的万分之一都没有了吧。” “主体是谁对我来说没有区别,我要的也不是你的愧疚或者同情。” “只是想留我在你身边?” “对。” “那我上辈子说得真没错,毫无尊严的爱情。”宁映白走进房内带上门,把玄关上的开关全部打开,视野内的电灯全部亮起,偌大的客厅充满了不属于这个时间点的明亮,“你赢了。如果我今年还是二十五六岁,不用陈靖阳动手,我自己会抄家伙上。时过境迁,年纪上来之后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有改变。读书时谢正行硬要捧我出道,我觉得他是在要挟我,我对他有利可图才这么做,他迟早有一天要从我身上索取回来。倔死了,最后签合约的时候我还挺憋屈。但换现在我就觉得有人上赶着给我送钱,我为什么不要呢——现在的我接受了淼淼妈妈这个社会身份,也不意味着在淼淼的事情上我会原谅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祝凌垂着眼帘,纤长的睫毛在镜片后微微跳动。“我没想过要你原谅,过去那些年本来就是我偷来的。” “为了一个别人的孩子搞成今天这样值得吗?还是说淼淼是我和陈靖阳的孩子,我怪罪不到你头上?” “对我来说淼淼就是我的孩子。”这个问题祝凌早就想明白了,“淼淼没有我的基因,自然不像我,但是也不像他,不是吗?” “奇人啊奇人,淼淼没接到你的特征是正确的。”宁映白走到冰箱处,拉开柜门果不其然陈列着她以前最常喝那牌子的啤酒,冰箱里除一些码好的鸡蛋外没有多余的食材。他们对门两户是镜像的户型,她那套房子一家三口住都有大量富余空间,祝凌一个人把他家住得空荡荡的。 宁映白拿出两罐啤酒走到阳台边,朝祝凌晃了晃:“喝吗?” 祝凌应声。 二人站在阳台上,对面那栋楼已经没有一户人家在亮灯了,估计他们这栋也就这套房子处于灯火通明的状态。 “你现在多少度?” “左眼550,右眼600。” “怎么还不动手术?”宁映白小声说,“上学的时候还只有400多的,还好淼淼这一点也接不到你。” 祝凌看向远方:“你说喜欢我戴眼镜的样子。没,就是觉得没什么必要,戴了这么多年,习惯了。” 宁映白不可思议地看了他的侧脸两秒,伸手摘下了他的眼镜,他一下子露了窘态,想要拿回眼镜。 “还好吧,长你这样不是怎样打扮都行么?平光镜也可以嘛。” 眼镜回到祝凌脸上,他低头喝了一口啤酒。 “镇静下来之后我很难描述我的心情。你是来解脱我的吗?那我也说了吧,我离开跟你的关系不大。我把对你家人的仇恨都嫁接到了你身上,你又默不作声地一个个承受了下来。你要是提过任意一嘴我可能就不再说了,可是我说得再过分,你也还是那个死样子。我想你的底线在哪里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心甘情愿?”半罐啤酒不足以让宁映白产生丝毫醉意,她就是在宣泄情绪,“我说我对你愧疚,其实最初出轨的愧疚已经慢慢淡化掉了,对你的其他感情也慢慢淡化掉了,三人行了这么些年,我看你也挺乐在其中的不是吗?俩男的轮流伺候我,我多快活啊。我剩的都是那些对外编排你时的愧疚。你是觉得欠我的,所以都无所谓吗?” “一半一半吧,我也没那么在意那些东西。” “假设你爸是个正常人,我还是想走,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陈靖阳对我是一种无瑕的爱,我想还给他,却被困在了另一个身份带来的矛盾里。还是谢谢你吧,其他世界里我能跟他一对一过下去也是个好消息,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淼淼认你,那陈靖阳一辈子都被卷入我和你的畸形关系里了,虽然也算他搞别人老婆自找的吧。”宁映白连喝了几大口,易拉罐见了底,“以前我老想你为什么会愿意把我拱手相让,你是圣人吗?这么多年才知道,相反,你对我的爱杂质太多了。” “嗯。”这一点祝凌不反驳,“我爸不死的话,我们是不是没有机会这样说话。” “不算吧,那天在电视台也说了个头了。咱们才三十出头,正常活下去不能走在老头前面吧。等我们也成老头老太了,一样可以把当年的事一并算总账的,反正都是你欠我一辈子的。” 一辈子,她说一辈子,上一次说一辈子是什么时候,是本科时说的天长地久吗,还是婚礼上的誓词,还是生产前后她连带女儿一起说的我们仨是一辈子的家人?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爱是时常觉得亏欠’?你把最不堪的一面揭露给我看了,那我也豁出去跟你说了吧。散伙的时候我对你还是有感情的,男女之情,只是没那么多。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总对我自己说你们家人都那样了,那我也不要再对你留有任何感情的,现在看来我成功了,我的演技确实不错,我自己都忘了。” “你和我说这些,我还怎么放下你。”祝凌不解,他都表明离开的决意,此时说这些莫非还是想留下他看你争我斗的猴戏? “随便你怎么想,当成真心话一换一呗。我们上一次做爱是什么时候?”标准的宁映白式话题转换来了。 “大前年十月。”祝凌的记忆力不在任何场合失效。 “哦两年半了。你撸管的么?我说分开后。”他们二人相处时对待性会用较为正式的词语,比如在这里会使用“手淫”或者“自慰”,那些通俗或者粗野的词语是宁映白和陈靖阳用的。她自认是个粗人,在性上更是要用一些粗鄙下流的言语来调动感官,但不知怎么就是对祝凌开不了那个口。 “两三个月一次吧,你不在没多少那种感觉。” “没分开时两三个月也做不上一次爱啊。要做吗?就现在。” 祝凌迟疑,他判断不出宁映白说这句话是出于什么心态。“如果你是在同情我……就算了。” “开个玩笑。”宁映白把祝凌这一晚上说过的数个玩笑统统还给了他,“在父亲葬礼的当夜和前妻做爱,很刺激不是吗?” 58、性对我不是限定于和爱人做的私密事 “已经是次日凌晨了。停下吧,你和我说这些算什么呢?你都说了……想好好跟他过下去了。” “为什么会想对亲弟弟报夺妻之仇,却对真正的仇人视而不见?你不能把他当抚育孩子的partner了吧?”这俩人在宁淼淼的教育问题上都比宁映白上心多了,还有一争高下的势头,宁映白都想给他俩凑一块开个研讨会,不过在这里宁映白说的是祝凌回学校继续学业那会儿把她们娘儿俩一声不吭地交给了情敌,“一般吧,我是想帮助你完成一场精神层面上的弑父,你也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性对我不是限定于和爱人做的私密事。” “现在是。” “跟你们这样的正常人待一起了,那当然被潜移默化了。跟我纠缠不清,对于你们两个人来说都是屈尊了,这段感情里看现状是他赢了,其实没有一方是胜者。”宁映白捏扁了手中的易拉罐,转身时问祝凌,“最痛苦的时候你想过割肉还父吗?算了,我就是在刚才想起了一段往事。不跟你说了,我回去了,再聊下去淼淼要起床上学了。” 祝凌拉住了她的袖子,声音有些颤抖:“如果我说我想呢?不是因为你说的那些心理,是我单纯地对你有情欲?” “那我也不……” 宁映白要甩手走人,祝凌却在手上加了力量,钳制住了她的左半身。 “你干什么?”宁映白厉声喝道,她看到祝凌极快地靠近她,阴影落下,带着体温的柔软与她的嘴唇相接,她下意识地偏过脸,避开被祝凌的眼镜磕到——这是从前接吻时留下的习惯。 一个短暂的吻如同只是一个前奏,祝凌摘下眼镜之后才是正戏,他推着她一路进了房内,还顺手把俩人手上的啤酒罐扔了,最后停留在主卧的房门上,他才放开了她。 “我,我不行的……我要走了……”她挣扎道。祝凌看上去再瘦,在情急之下也使得出足以压制住她的力量。 “阿白,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说的。我一直以为你拒绝我是我做得不够好,你恨我才不愿意再跟我做,可是你今天说……你对我有感情,只是隐瞒了起来。”祝凌逐渐镇定了下来,戴回了眼镜,“对不起,你走吧。但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控制好的,以后就不要这样了吧。” 宁映白没想到祝凌会失控成这样,她觉得祝凌再怎么也不至于会强制她。她不是没记性地忘了她那张嘴以前给她惹过不少祸,而是错估了祝凌的承受极点。她说不出“我只是开玩笑你怎么当真了,你还不知道我嘴上没把门吗”,是她嘴贱在先。 “能再一次亲到你也够了。”祝凌的音量像是在对自己说话。 二人距离近,宁映白听得很清楚。 很久以前的她排斥与任何人接吻,她认为下体私密的性器官可以随意地用来取乐,脸上人人得以见之的嘴唇只能用来交谈和进食。嘴对她来说反而才是私密的器官,因为那里会交换人与人的气味,会要说一些违心的鬼话,会被迫在接吻时直视对方的眼睛,所以她讨厌接吻。 她和祝凌刚谈恋爱那会儿她能感受到自己热烈的欲望,不止产生了对漂亮男孩都有的性冲动,还有想要与他缠绵深吻的冲动。她问他你是初吻吗,他说嗯,她说我不是,但精神上是吧。然后她向他解释了自己那些怪异的心理活动,也大致坦白了自己过去曾是一个性关系很混乱的人,不过没有说到最关键的地方。 他说没关系的,也就说明我对你是特别的,你就从我这里开始好了,就把我们当作崭新的吧。 他说得诚恳,她却笑得灿烂,惹得他茫然起来。她打开手机播放器功放《每一刻都是崭新的》,问他你听过这歌么?他说没有,他连许巍是谁都不知道。接着她把许巍的歌放了个遍,边放还边哼哼。 后来宁映白在家里时常唱的歌变成了《容易受伤的女人》和《囚鸟》。 “你再把眼镜摘下来。”宁映白说。 已经转身走出几步的祝凌停下脚步,回头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然后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朦胧的她,靠着对她的熟悉补全她的容貌。 “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也这么玩过。”宁映白拿走了祝凌手上的眼镜背手到身后,祝凌眼里模糊的她嘴角上扬,笑起来唇红齿白的甚是好看,“做爱的时候,我非要你摘下来,你什么都看不清,凭本能行动。” 这就是前面她看祝凌摘眼镜愣神的缘由。过往的一幕幕画面都出现在眼前:一对蓄势待发的学生情侣在酒店里准备办事,宁映白张腿躺着,忽然灵机一动爬起来把祝凌的眼镜夺走了。祝凌原本是在专注地戴套,视野突然失焦,他开始一片抓瞎,宁映白第一次看到他慌乱的模样就是在俩人都浑身赤裸的场景下,她乐不可支。 宁映白对祝凌哄了又哄,一边咬着他的耳垂吹气,一边用自己很烂的手活抚慰他,亲手给他戴上套之后躺下用手指撑开了穴口,问他还找得到地方吗,别对不准了。 如今回味起那一次可以用热闹来形容的性爱,感觉是两位年轻恋人互相之间的情意胜过了所有。 “还说这些干什么?”被提起过往的性经历,对祝凌而言是难堪的,他以为所有的情爱交融都好像是他的独角戏。 “再亲一次吧。”宁映白不再是开玩笑的口吻。 “对我的补偿吗?”祝凌和他的情敌一样洞悉宁映白的补偿心理运作机制。 “你说是那就是呗。” 这一次是宁映白将祝凌拉向自己,二人身上淡淡的酒气互相传递着,祝凌的手搭上宁映白的腰,她没有阻止,反而自己扯开了睡袍的腰带,露出贴身的睡衣,乳粒在胸口凸起。 59、难得做一次,尽兴吧 “你想好了?我里面还有他的东西,别看到又受刺激了。”宁映白想到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你家有套吗?” “不用的。”祝凌的呼吸加重,想把宁映白拥入怀中,但还在做最后的克制。 “啊?”宁映白想如果爱两个人就是要给一人生一个,那她还是赶紧跑吧。 祝凌解开宁映白最上面的纽扣,蹭着她的脸说:“我也结扎了。” “咱俩都没性生活你结扎什么啊?”宁映白大吃一惊,加上上一句话受到的惊吓,她快熄火了。 “总不能处处都输给别人吧。”祝凌附带一个腼腆的笑容。 “你的话我可一句都不敢信。”话虽如此,宁映白依靠对祝凌的了解已经推测出了是什么时候动的手术。 “我可以给你看手术记录。” “不用了。” 宁映白抬手将整件睡衣从身上剥了下来,她堪称完美的躯体展现祝凌的眼前。 祝凌没有反问她你真的想好了吗、你会后悔吗、以后你该怎么办这些话题,他只想珍惜这仅有的一次机会,不是他求来的,是宁映白在清醒状态下自愿发生的性行为。 一切顺理成章地往下进行,宁映白也没有煞风景地问祝凌,你在知道技不如人之后这些年那为数不多的几次里是抱着什么心态跟我做的。 她享受着他带来的感官刺激,沉沦在情欲中时她也有想这人都没什么机会实操,是怎么把口活和手活精进得这么好的?其实从前还没有第三人介入时她就发现过祝凌的前戏做得特别好,耐心又细致,不是为了插入前的润滑,是为了让她得到全方位的愉悦。可是有前就有后,她更喜欢能达到极致巅峰的正戏,还遇到了一个全面发展的第三者。 …… 艳红的阴蒂、外翻的小阴唇、穴口的白浊,无不诉说着宁映白在几个小时前与另一人完成了一场激烈的性爱。 而她紧闭的双眼、挺立的乳头,微微颤抖的腿根,都说明了自己眼下给她带来的快感。 “可以吗?”褪去自己的衣物前,祝凌还是做了确认,尽管宁映白很可能在此时反悔。 “等一下。” 宁映白维持着躺在床上敞开腿的姿势,因为快感的加强她难以自抑地弓起了脚背,高潮是过去了,但小腿肚还有点麻,她爬起来的动作不太利索,一个趔趄要倒在祝凌身上。 “我来吧。女上。”宁映白舔了舔她的上唇,一副食肉动物享用前餐后准备大快朵颐的样子。 祝凌意外至极,在他们的热恋期里十次做爱里有九次都是用的传教士体位,宁映白美其名曰她就喜欢躺着享受,他就没说什么,觉得两个人能做快乐的事就足够了。后来才知道是她嫌怎样都爽不到位,那不如躺着省点力气。 她的补偿还真是到位啊。 他最喜欢的体位是面对面女上,真相大白前也经常哄着她换体位,这个姿势不仅进得最深,视觉上的体验也是独一无二的。那对巨乳随着身体的起伏不停在眼前晃荡,她还会捂着脸说你不要看我啊我都没法投入地做了;等她累了,还会趴在他的胸口说我累了轮到你了。 但是他对她的迷恋从来不止是她的身体本身,她这个人从灵魂到肉体都是无可取代的,此生也不愿找任何人替代她。性器被宁映白纳入她体内时,祝凌对自己着重强调他一以贯之的信念。 “这是我们第一次无套做哦?”宁映白说着,还刻意施力夹了一下,“肉贴肉做爱的感觉怎么样?” “嗯……”祝凌别过脸,难以阻止语言,他不想只会说爽或者舒服。 “不敢表现得太激动吗?看我,摸我的奶。” 宁映白确认好了姿势,开始前后摇动她的身体。这些年她和另一人把各种各样的性爱体位都玩了个遍,女上的技术水平也提高了不少,她知道这个体位中怎么运动身体能让双方都能得到最佳的快感,而不是以前那般毫无章法。 二人的身体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她控制着他的性器在穴内进出,依着她喜爱的节奏感受被阴茎冲撞敏感点的感觉,而后也是由她发号施令让他变换姿势,变更这场性爱的下半段为回味他们之间经典的传教士。 宁映白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的行为实质是出轨,同时她的身体也是极度敏感的,心理和肉体的双重刺激使得她无力思考今夜过后一切该何去何从。 最后祝凌还是选择射在外面,宁映白是先感觉到小腹的湿润才看到他做了什么的。 “你什么问题?你真结扎假结扎,射里面外面都不影响我后续操作啊。”她无语了,如果结扎是假,那紧急避孕药都是要吃的,如果结扎是真,那射哪都怀不上啊,“可能后半辈子就这么一次了,享受到最后啊。” “射都射了。”祝凌拿纸擦干净宁映白身上的痕迹。 “还想有下次?” “都看你。” “哟你这个人——”跟我就别装了爽就说出来呗,“几点了我看看。” 宁映白下床去拿手机,和她想的不一样的是,手机屏幕显示的不止是时间,还有来自陈靖阳的若干未接电话和宁淼淼从电话手表发来的语音消息。 60、你又是为什么知道真相后还要跟他做?po # 39 “妈妈,你在哪里,我起来找不到你,爸爸也不知道你去哪了……” “妈妈,我跟爸爸要出去找你了,你看到的话给我们回个电话吧……” 宁映白蹙眉听完宁淼淼的语音,意识到大事不妙,许是宁淼淼半夜醒来想找她,跑遍全家弄醒了陈靖阳也没找到,父女俩都以为她半夜离家不接电话是出了什么事,正在满世界疯找她。 宁映白用的是听筒模式,但传出的声音足以让祝凌听出来那是小孩子的声音。 他的手机里也有宁淼淼发来的语音。 “我……怎么办?” “先让他们知道你安全吧,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面对什么?她是不是有那种一做亏心事就立马会被抓现行的体质? 宁映白回拨陈靖阳的电话,他没接,取而代之的是祝凌家的门铃急促地响起。夲伩首髮站:r ouw uw u.co m “祝凌,你给我开门!”这是陈靖阳的声音。 从这栋楼房的隔音效果和进门到卧室的距离可知,陈靖阳把他的音量都拉满了,宁淼淼跟着喊的那声“妈妈”都没这么大的穿透力。 这一天原本是陈靖阳寻常的一天,大半夜的还在梦里回味跟老婆的恩爱,冷不防地被女儿猛烈摇醒。 “妈妈不见了!”宁淼淼哭哭啼啼地说。 陈靖阳惊醒。 宁映白那么大个人哪能说没就没了!家里不见人,消息不回,电话不接,三更半夜的她会去哪里?陈靖阳看了家门口的鞋柜,少的是宁映白出门溜达穿的拖鞋,车钥匙也没带,家里没看到她换下的睡袍。 他安抚宁淼淼妈妈不会走远的,可能就是半夜饿肚子了出去买夜宵吃了。宁淼淼说那她也会跟你说吧,可是你也不知道她去哪了啊。 是啊,工作上有突发急事的话她在路上也能抽空发消息啊。警察上门抓人也会把两口子一起弄醒吧?她要出门散散心为什么不接电话? 一个成年人半夜不见一会儿没必要这么着急,她最多走了三四个小时,陈靖阳对自己说,他不能在宁淼淼还没安定下来的时候把自己也惹急了。可是冥冥之中他就是有不好的预感,这几天发生的唯一非日常事件就是隔壁的爹死了。 干,又是隔壁,你爸死了为什么是我老婆的工作会受到影响? 陈靖阳焦头烂额地带宁淼淼去物业调监控,停车场没有,小区进出口没有,甚至宁映白的身影就没出现在电梯里过! 保安大哥说年轻人闹闹矛盾哪有过不去的事,床头吵架床尾和嘛,媳妇气消了自然会回来的。 陈靖阳的直觉说没那么简单,她那么大个人不会凭空蒸发的。 报警还是联系宁映白公司的人?陈靖阳等不到天亮,他还有一个前面情急之下忽略了的选项:家门锁自带的摄像头。 宁映白的踪影终于有迹可循,她哪也没去,就站在家门口聊天,但宁映白的聊天对象是陈靖阳最不想看到的那个人。无声的影像里,他们直挺挺地站在电梯前,拖动进度条能看到宁映白肢体上的动作变得激动起来…… 他们说了什么?看上去两个人都哭了。陈靖阳看这默片的时候对自己说白姐就是同情心泛滥了去安慰死了爹的前夫,说着说着记起往事就哭了,谁还没个情不自禁的时候。 陈靖阳成功开解自己后不超过三秒,画面里的祝凌回了他家,大门敞开,而后宁映白也进了那扇门并带上门锁。 之后那扇门再没打开,截至现在。 陈靖阳反复拖动进度条,确认无误,那俩人进了祝凌家之后就没有出来,他想去否认那个最糟糕的结论,但是这一次说服不了自己了。 “爸爸你还在看什么啊,妈妈在祝爸爸那里我们去叫她回来就行啦。妈妈真是的,说一声就好了嘛,我担心死了。”宁淼淼对僵在电脑前的陈靖阳说,扯着他的袖子,把他拉回了人类意识的领域。 孤男寡女、前夫前妻、三更半夜、共处一室……类似的词语回荡在陈靖阳的脑海里,在从自己家门口走到隔壁家门口的数秒里,他不知道是什么在操纵着他的躯体前进,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冰凉了下来。 房门打开,内侧站着的是衣衫不整的二人。对,二人,从脚步声就听得出来。 宁映白的脖子上还有鲜红的印记,如此新鲜,不是陈靖阳睡前跟宁映白欢爱留下的。 “我们回去说。” 宁映白制止住陈靖阳的爆发,回家勉强放倒了处于高度亢奋状态的宁淼淼,他们才有空面对面交谈。 “如你所见,我跟他做了。”宁映白选择开诚布公。 “为什么?安慰人要安慰到床上吗?”陈靖阳眼眶通红,压抑着的情绪喷涌而出。 “跟你说两件事。一,当年奉子成婚是祝凌故意的;二,我是在知道这件事的情况下和他做的。” “为什么?!”这三个字包含了陈靖阳的无数问题,无数个难以接受的事实共同冲击着他,无论是其中哪一个的答案都能将他击溃。 “没有为什么,有时候脑子一热,鬼使神差地就发生了。”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我睡一觉起来,之前说过的话全都不算了吗?” “不是。我当然是爱你的……但是我发现我也还对他有感情。” “所以呢?你对他有感情,所以从今以后就不止这一次?还是点到为止?” “我想……两个人一起爱下去,肯定是你的比重更大。但是做错的人是我,我……一次次地食言,没什么可信度吧。所以决定权在你,你不想过三人行的日子,那就结束。”宁映白低着头,有些语无伦次。 宁映白此刻的表情陈靖阳是何等的熟悉,当年她也是这么说的:“我决定生下来,就这样了,要去要留随你。”就连她的动作都和当年一模一样,左手紧抓右上臂,指甲连同衣服一起陷进肉里,把她自己都掐痛,而且始终不敢正视他的双眼。 所以陈靖阳的强颜欢笑也是和当年一样。“我有选择的余地吗白姐,你明明知道的,就算我的比重再小,只要你的心里还有我的一丁点位置,我都会死乞白赖地留在你身边的。所以你不是来给我做选择的,你是来通知我。如果我说不同意,那你的下一步是丢下他还是丢下我,你看,你吃准了我会同意。” “对不起。”宁映白抿着嘴唇,“我知道我很过分,我答应你的事全都没做到……”爱她的人今夜对她说过的话,由她还给她爱的人。 “不就是回到过去的日子吗?没问题,我谁啊我,这点考验我还是经得住的,而且这一次是我当正宫了。”不就是这近两年生活化为一段泡影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陈靖阳对摆上台面的争宠信心十足,但他还得搞懂一个问题,“什么叫奉子成婚是他故意的?他跟你做的时候把套摘了还是把套取了?让你跟他结婚生子就是为了拆散我们?我操!他没睡吧,老子今天就要跟他算总账!” 宁映白站在原地没有阻拦。 陈靖阳走出几步后又折返回来,他望着雕像一般的她,艰涩地开口:“姐……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知道真相后还要跟他做?” 宁映白一声不吭,任由他摆布,她被放在床上,让他褪去她的衣衫,检查她身上每一处祝凌留下的痕迹。 “姐,这是他的吗?”当看到她的穴口出现了可能不属于自己的白浊物,陈靖阳感觉听到了自己心脏破碎的声音。 “不是,那是你的。他射外面了。”宁映白用手臂挡住眼睛,对和她一样流着泪的恋人说,“你让我冷静一段时间吧。我现在脑子也很乱,不知道怎么跟你说。” 61、你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我真的不想活了。”连续三天,陈靖阳的消息准点发送。 “你总跟我说干嘛?”聊天对象是陈靖阳的表妹兼陈嘉西的双胞胎姐姐,陈嘉北女士,经过旧相识宁映白的介绍,她也进了圈内,不过做的是笔杆子工作。 “还不是你弟靠不住,跟他说什么都往网上发。” “不是我说你,你活到这岁数除了表兄弟姐妹就没有别的能聊天的人吗?”陈嘉北满是不屑。 “跟别人怎么说得出口我这情况!” “那你可算找错人了。我纵横互联网快二十年什么东西没见过,全家盖饭的NPH我都写过,你们一共就三个人,才哪儿到哪儿啊?你要来问我这种伦理观念淡薄的人,我肯定劝你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啊。” “………………你分不清现实和虚拟的啊?”说到全家盖饭,陈靖阳害怕自己也成了黄文主角,但想了一下陈嘉北还不至于如此疯狂,她有那个招人嫌弃的亲弟弟在,要写也是写一个不会让她联系到现实家庭的虚拟故事。 “那也不是。看多社会新闻了觉得你们那档子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玩得花的人海了去了。我高中同学她爸还有好几个老婆呢,她也管她爸的正室叫妈。你们把性别调换一下可能都上不了新闻。” “都一个高中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连你喜欢小宁姐都不知道,你还知道什么啊?” “唉,你不懂。过去是过去,现在我什么都不想做了,就想好好跟她一起把我们的孩子养大,我一步步的退让换来的是什么?是……” “对对对你们已婚已育顺直男女的事我是一点都不懂。”陈嘉北的打字速度一点都不比陈靖阳慢,上班本来就烦,卡着的方案一礼拜通不过,还来了个倒苦水的表哥,“你真那么痛苦你追出国去问啊!” “我请不到那么长的假。” “活该你。”陈嘉北不想和他聊了,“你不是请不到,你就是不想请,你不敢面对她。要我说你就该辞职去做她的贴身助理,24小时当连体婴得了,听说谢总从一开始就想让你做,你非死要面子去做个有头有脸的工作,挨了吧!” “唉,你不懂……” 陈靖阳正要和陈嘉北剖析他的心路历程,电脑屏幕赫然显示:嘉北开启了好友验证,你还不是他(她)朋友。请先发送朋友验证请求,对方验证通过后,才能聊天。 表妹同志上了网比他已跑路的老婆还火爆。 宁映白无限期停止了工作,给宁淼淼请了个长假出国玩去了,只有她俩。家里变得空落落的,老婆没了,孩子也没了,连想要清算的隔壁也不知去向。 陈靖阳又变成了一个人。 说是冷静一段时间,消息都不发了算什么?她连出了产房都能第一时间给他发消息报平安,这会儿在外旅游就不能高抬贵手回个消息了,朋友圈的游客照倒是咔咔地更新,更像是单亲妈妈带女儿游山玩水,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是在“冷静一下”。 陈靖阳被表妹删好友之后,他的那一腔怨愤更无处宣泄了。夜深人静时他辗转难眠,那些问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于是他下楼发动轿车,一个人行驶在夜间空旷的临江外环大道上,无数路灯飞驰而过,他这些年的记忆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 他们之间坦诚到一点秘密都没有了吗?她怎么一点也不遮掩,能那么直接地说出来她和别人做了。 陈靖阳说不清楚宁映白是遮遮掩掩她和别人上床了难受,还是她就轻易坦白了更难受。 扪心自问的话,他最能接受的事是“宁映白和别人上床了”,他可以安慰自己以前他们还只是炮友的时候她也有好几个男人同步发展,或者以前她也会尽夫妻义务跟隔壁来一发。可是他们现在不是炮友关系,也不是出轨者和小三的关系,天天说着你爱我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怎么会睡个觉的空隙她就和前夫好上了? 以前他会在心里嘲讽隔壁身为一个男人守不住自己的女人是他没本事,那现在又算什么?反噬吗? 在宁映白亲口承认她和祝凌做了之前,陈靖阳预设过很多可能性。“安慰他到床上去了”“喝高了半推半就做了”或者“我欠他的也不少挨一炮就挨了呗”,那他可以忍忍过去了,“他强迫我的”,那他马上就报警抓人。 可偏偏是她自愿清醒还带着旧日感情去做的,末了还附带一句她想搞三人行。 陈靖阳不是不能接受宁映白是个管不住下半身的女人,也不是接受不了宁映白对前夫还残留些许情感——以前家里养的宠物死了十几年他都还记挂着,别说是一个前后相处了十来年的活人。 他就是不想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宁映白说她知道了怀孕的真相之后依然选择与祝凌发生性关系。 陈靖阳感觉自己又一次看不懂这个他深爱多年的女人了,血溅当场都比接着做爱更合理吧?那俩人在楼道里聊天能聊到让人类骤回盘古开天辟地时,一切爱恨情仇都归零,所以他们就像当年一见钟情时的天雷勾地火了? 每当他感慨他们的脑回路同步到天生一对的程度时,她就会在男女关系上给予他一记重击。 这就是用非正当手段获取一个三观清奇女人爱慕的代价吧。 汽车驶向城市边缘,道路两侧的街景渐显荒凉,在上离开市区的跨江大桥前陈靖阳掉头回了家,他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和隔壁的立场是一样的。首要任务是确保自己在宁映白心里尚有一席之地,再扩张自己的地位,直到把别人的生存空间压榨干净。 这次是他疏忽了,导致领地被隔壁侵蚀,那么之后再抢回来就好了。 争夺白姐的爱,还没在怕的。 62、都换过一次爹了,再换一次也没什么啊! 宁淼淼从妈妈亲自来学校给她请假起就乐坏了,宁映白穿着高筒长靴从她们班走廊走过去往教师办公室,仿佛能扬起一道风,宁淼淼拉着同桌的手说你看那就是我妈妈。 到下课时宁映白又来到教室门口把宁淼淼叫出来,说走吧淼淼,给你请了半个月的假,咱俩出国玩去,行李已经给你收拾好了。 宁淼淼公主在全班人羡慕的目光中闪亮退场,开启乐不思爹的旅行,和她妈妈在热带海岛上潇洒快活,每天睡到自然醒,不用去学校或兴趣班,玩就是了。 一连过了几天,宁淼淼才在晚饭时向宁映白抱怨道:“妈妈,我想爸爸了,这里的菜真不好吃!为什么不带爸爸来!” “哪个爸爸?” “会做饭的那个!” “你亲爹在你心里就一厨子?姓名都被剥夺了?” “他还会给我剥虾呢!妈妈你都不帮我剥!” “自己的虾自己剥啊,大孩子了。”宁映白说着就自己吞了一只虾。 “那爸爸也帮你剥!”宁淼淼没劲地扒拉着碟子里的菜。 宁映白查找当地有没有口味偏中式的餐厅,未果,看来看去都感觉那些菜一股东南亚味,感觉这丫头还得为菜品口味叫上好几天,遂带宁淼淼回度假村里去了。 “妈妈,我好开心你能带我来玩,之前总是爸爸们带我出去,或者你和爸爸一起带我,都没有我们俩单独出来的时候。” 她们住的是可直接下海的水屋,午后的闲暇时光母女二人分别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宁映白将要睡着的时候,宁淼淼对她说。 “跟爸爸出去有什么不好吗?” “当然不好!他们是男生好吗,我是女孩子,很不方便的!” “你就是想让妈妈帮你洗头洗澡然后抱着妈妈睡,一整天都黏着妈妈是吧?” “那怎么了!以后等我出去念书了,妈妈你想看我都看不到!”宁淼淼叉着腰说。 宁映白的中年危机提前到来,回去之后是不是还得拉个群讨论宁淼淼的升学路线问题。 “妈妈,你怎么出来之后都不跟爸爸发消息打视频了?你们闹矛盾了?”这可太反常了。 “你还关心这个啊?” “那当然啦!肯定是那天你在祝爸爸那里然后陈爸爸生气了,他们俩都不喜欢你和另一个人待在一起。”宁淼淼一觉醒来家里就变了天,爹妈不在早餐饭桌上一起出现,陈靖阳送她去上学时闷闷不乐,过了几小时宁映白去学校带走了她。 “这你都看得出来,那你还老撺掇我和他俩同时待一块?怎么着,想看他俩打起来啊?俩爹身价那么高,免费给你演武戏?” “想让你开心嘛!妈妈,你就说你开不开心吧!”宁淼淼抱着宁映白手臂讨好道。 “人精。”宁映白在宁淼淼鼻子上刮了一下,“你现在就能替你妈决定开不开心,长大了是不是要提早把你妈扔养老院啊?” “我会把你们仨扔一间屋子里!” “嘿,你这孩子。你真不顾他们俩死活啦?” “都换过一次爸爸了,再换也正常嘛。妈妈可换不了。”宁淼淼说着世间真理。 宁映白暂且不提若干典型后妈社会事件,她和宁淼淼一样觉得那俩人生要做宁家的女婿死了要做宁家的死鬼女婿,宁淼淼会有后妈的可能性等同于她宁映白是处女的可能性。 “淼淼你在学校是不是特别多同学围着你转啊?”宁映白感觉宁淼淼上小学换了一个新环境后性格也更为活泼了。 “当然!” “那你比我厉害,我小时候很多人都不敢靠近我。” “哼哼。”宁淼淼得意极了,“妈妈?你小时候想做什么?” “长大后的理想吗?”宁淼淼点头,宁映白望着天说,“我小时候没什么理想啊,每次写作文都是现编的,也就十岁出头的时候感觉自己会写点字又会画画,说不定能在艺术方面有点建树呢?你姥天天跟我说考大学考大学考上大学你就懂了,我的生活目标,嗯考大学。等上了大学之后才发现,我真没什么想做的,就这么混下去吧。” “然后呢?”这些对于宁淼淼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事。 “然后我想安安稳稳混下去的人生被你的一号爹用一个谎言彻底改变了。啪!”宁映白双手合十击掌,“那就是你,淼淼。后来我就想生都生了,那就好好工作养大你吧。所以你妈是个很没理想很没抱负的人,走上今天这条路纯属是个意外,这点跟你的二号爹很像。小时候你姥一个人养我,家里没什么钱,没钱有没钱的活法,现在有钱了好像还是那种小市民思维,就是买的东西贵了点,其他没什么变化。你呢淼淼,问这个干嘛?你长大想做什么?” “想做和妈妈一样的人。”宁淼淼没有完全听懂宁映白说的话,她就是喜欢和妈妈独处,听她说过去的事。 “我刚想说别处处都学我啊!我说出来不是让你重蹈覆辙我的上半生的!” “有什么不好的!所以妈妈,是因为祝爸爸骗了你,你才要和他分开吗?” 宁映白泄了气:“那也不是……是我知道他骗了我,还让他住我们家对门,你二号爹才生气的。” 这一二号爹的位置就这么定下来了,讲究一个先来后到。 宁淼淼若有所思,想为她的两个爹寻找一个突破口。 “我幻听了?”宁映白听到远处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个激灵从躺椅上坐了起来。 63、我一开始爱上的就是不正常的你 “什么什么?”宁淼淼试图调用听觉。 “不能吧?”宁映白手机亮屏,没有新消息提示,“他要来的话会提早发一屏幕消息吧。” 母女俩一起回头看向房门处,宁淼淼蓄势待发,随时都能冲去开门。 “白姐,你在吗?”陈靖阳的声音在近距离处响起,又听到他不耐烦地跟了一句“你别拉我了我就问问不进去!” “爸爸!”宁淼淼二话不说就开了门。 “哎!”陈靖阳抱住扑个满怀的女儿,眼神示意旁边的工作人员别跟着他了,他是来找家人的不是可疑人员。 “来啦?不是说非住客不准上岛的嘛?看来这里的安保也没吹得那么玄乎啊。”陈靖阳再转过头,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宁映白。 “我也订了房啊。”查宁映白的行程很简单,开她留在家里的电子设备就能看到,只需要到地方了再找她具体住哪间房就行了。就像陈嘉北说的那样,是他不想来找她。 “那爸爸,我去你那房,你们聊!”宁淼淼鬼灵精怪地说。 宁映白把她招呼回来:“回来,怎么可能放心你一个人乱跑。你就待这,我和你爸去阳台说。” 木屋的隔音效果有限,两人到了阳台也不好过于激动,下了楼梯把膝盖以下泡在海里,还是得压着声音说话。 “姐,没结婚证好麻烦啊,我到这边人家也不给我查你们住哪,只能我一个个问过来,还好你们住得近,不然我也该被抓了。”陈靖阳上来就是服软。 “少来,外国人哪认咱中国人的结婚本子。”宁映白拍拍他的脸,表情冷了下来,“那天是我冲动了。” 陈靖阳的心被点燃了一瞬,下一秒又熄灭了。 “我的措辞有欠考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想要你们平起平坐,我们搞一妻二夫,我是想……心里给他留一块位置,我偶尔过去坐坐什么的。就一小部分。”宁映白还是心虚得厉害。 “搞外室是吧?”陈靖阳的心里快速飘过一句“我还以为你说你和他上床冲动了,原来你只是说话太冲动了啊”,脸上挂着没事人的笑容,就差一拍胸脯打包票他大人有大量,“没事。我说了我是正宫,我容忍得下,我在家里看了一大堆宅斗小说,再加上以前我们看的宫斗剧,我自己有办法保住我的地位。再怎么说,嫡子之父嘛!” “神经啊你,生育能力哪是能性转的?这几天你有好好上班吗你,我都刷到别人打网约车打到开豪车的陈师傅了,人还拍了好忧郁好文青的侧脸照呢。” “哎这……”陈靖阳准备了一大堆“我有一个朋友”的故事,对乘客是一句也说不出来,从上车沉默到下车,广受年轻乘客好评,“那不是郁闷吗姐,能不能别搞冷暴力那一套了?” “冷暴力才能冷静一下啊。”宁映白吸了吸鼻子,接下来的这番话将会耗费她一半的力气,把事先顺下来的抽纸放到臂弯里,“很难受吧,跟我谈恋爱,我给不了你正常人的爱情。对 ,前夫前妻分手后一方对另一方还有感情这种情况挺常见的,我跟他也不是常规的那种感情破裂,但是正常人察觉到这种感觉之后该远离的远离,该划清界限的划清界限了。既然已经有现在的伴侣了,就该对现在的伴侣负责吧,就算还有那么一丁点感情,也该自己在心里掐死为止。” 宁映白一连说了好几个“该”,以区别自己和常人的不同。“在感情的问题上,我总是在逃避,优柔寡断几个字就是为我打造的吧。第一次是他回国之前我答应了你我要跟他分手,然后纠缠不清几个月到把自己肚子搞大了;第二次是老头羞辱我和我妈之后我没有第一时间去离婚打胎;第三次就是这几个月我一直跟自己说不要再跟他有瓜葛,但最后……” “别哭,我没事的。”见宁映白有要哭的征兆,陈靖阳抽纸擦拭着她湿润的眼角。 “屁,你在意得要死。”宁映白要是这时候笑出来估计要眼泪鼻涕一起往外冒了,“我们都知道,按我的想法发展下去的话,所有人里只有你会难过,承受下这一切的人是你。” “那我还能怎么办呢?白姐,那你记得那年我跟你告白的时候你说过什么吗?” “说过什么?”宁映白泪盈盈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你说你没有勇气再走进一段亲密关系,你觉得你没有办法善终任何感情了,跟我在一起那下一个受伤的就是我。反正我一开始就知道我爱上的是一个不那么正常的女孩儿,那我想我爱她就要包括她的不正常,所以我也会把超出我接受范围的东西吸纳进来的。”陈靖阳尽量让自己说得可信,“就当过去两年是你赏我的吧。再怎么说我现在才是坐主位的,我就大人有大量,假装不知道你彩旗飘飘,我自己骗自己还挺在行的。行了,我就喜欢你这种不正常的。” 宁映白哭得更厉害了,原本还能说成段的语句,这下抽了起来。 “别哭啊,淼淼在里面听着呢,说不好就贴在门上听呢!”陈靖阳赶紧哄她。 “听就听吧,我管不着了。我告诉你那个你最想知道的答案吧。”宁映白喘了几下,缓过来后零碎地说,“听了不准笑,也不准哭。祝凌编了一套像模像样的话,什么他重生了之后接到了主线任务一类的,我没想当真的。可是他说到我们俩,就我和你,在其他世界都能两个人过一辈子,没有小孩也没有其他人的,只有我们在的这个世界线是因为淼淼的诞生而改变了既定路线,我就想……我的那些设想原来都能成真啊,那我们这个偏斜了轨道的世界线,来都来了,是不是可以发展得更疯狂一点,刚好那时候我对他的感觉也上来了……我是顺从了我的本心,其他世界线的我们是圆满了,可是和我日日夜夜相处的人是这个世界的你啊……我这样毫不克制自己的欲望,感觉我又成了那个动物一样的我……” 陈靖阳听着这些话,感觉自力更生拼贴好的心又碎成一块一块的了,宁映白说话的内容和她的啜泣都一刀刀地剜在他心头上。他的手腕扣在她肩膀上,想把她紧紧揽入怀中,又不敢加力气。“别说了姐,顺着你的想法去做呗。我不是他,我不会强迫你做不想做的事。”这样的话好像是他一贯擅长的。 宁映白破涕为笑:“时刻不忘拉踩啊?” “别小看一个打算做一辈子小三然后成功上位成正宫的男人的决心啊!”陈靖阳抓住这个气氛转变的时机,别再搞成一句哭接着一句笑了。 宁映白靠在陈靖阳的胸膛上,两个人一起遥望着碧海蓝天。良久,宁映白才发话: “陈靖阳,回去之后我们领证吧。” 陈靖阳只是淡淡一笑,握紧了她的手:“你知道的,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张纸。” 64、东宫西宫 “祝老二也要搬过来了。” “所以你又去隔壁了?” “吃个夜宵呀,你不是去搞你们单身告别派对了吗?” “你让淼淼陪你吃不就好了!”就一个吃烧烤算什么派对! “谁让你十点半了还不回来,你女儿早睡了。”宁映白手指绕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你知道吗,祝凌说他上辈子也抓了我出轨的现行,他想到惩罚我的办法是逼我和他还有祝老二3p一场。” “你什么意思?”这绝对话里有话,陈靖阳有理由怀疑隔壁没说过这话,是宁映白现编的。 “什么时候3p一场啊?” “你想都别想!你又不用后门你想3p干什么?” “哟陈靖阳可以啊,你还想隔着一层肉跟隔壁的一起干我啊?你想干前面还是后面?我以为你会说3p片子里都是女的一边挨操一边给人舔屌,我又不喜欢口交想什么3p,你怎么张口就是走后门啊,你不也不爱看后门片吗?谁规定3p就要那样做了,我想在做爱的时候有人专门给我伺候奶子不行啊?”宁映白对av颇有心得。 “打住!我明着跟你说了我拒绝和任何男人脱光了站在一个屋子里!” “多大的人了那种心理障碍还没过去啊?你不是上大学第一天就感受过几百个男人一起裸体在澡堂洗澡了吗?” 陈靖阳的重点部位从小就比别人大,到了生长发育的时候更是离谱地先长下面再长上面,为了摆脱被“大屌哥”这一恶俗称呼代替本名,他开始数年如一日的掩饰他的大宝贝,付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高考填志愿的时候他一心想着逃离故乡这片伤心土地,大手一挥填了一片北方院校。大学报道的那天,当他走到没有一片帘子或一间隔间的澡堂时,这个在南方养尊处优长大的男孩几乎要碎在入口处了,还被同去的本地同学挤兑了好几句你不会想穿着内裤洗吧。 陈靖阳前十八年的关键词是没心没肺、随遇而安,除了好朋友白姐和他断交之外,没再受过其他挫折,他爸摇身一变成了暴发户他也还是保持着以前的生活习惯,但澡堂这一遭让他闹起了少爷脾气,非要搬出去住不可。 他爸是个北方汉子,为了老婆孩子才来南方生活的,再者他爹妈上学那会儿全国的大学都是大澡堂子!多大个事啊,一大男人矫情成这样!他爹是这么回应的,没当他回事。阻挡陈靖阳的不是他爹的态度,是他们学校在深山老林里想出去租房都没条件,陈靖阳空有大把钞票用不出去。 人的适应能力是可怕的,慢慢的,陈靖阳也就被澡堂改造成功了,学会了跟同学朋友在澡堂里谈笑风生,只是还没适应一些有阳物崇拜的群体尾随他到澡堂里明目张胆地视奸——某一天他听说自己的声名远播到了周边学校,代号是天菜,一个不谈恋爱的大jb帅哥势必成了饿狼眼中的香饽饽。随他的便吧,甭管男的女的,陈靖阳是蹲宿舍搞死宅人设躲桃花定了。 到大学毕业为止,陈靖阳算是完成了从拒绝大屌哥到成为大屌哥的转变,待到他被宁映白推倒在床上,得知了这个女人对那玩意的喜欢不亚于某群体,就成了享受大屌哥。而且要是他初中没有那种奇怪的心理,但凡某一次勃起被她抓了个正着,他的处男身最多留到十五岁就没了。他实在是悔不当初,只能说青春期的奇怪思想害人不浅,活生生被自己从天作之合作成了阴差阳错。 “大学毕业都十年前的事了,我明着跟你说我只能裸着跟你一个人在一个屋里!” “少来,你在X大旁边健身房的时候还跟我说过洗完澡出隔间别人盯着你看,你去制止另外一个人拿吹风机吹阴毛的事!” “这都哪跟哪儿啊!我说了就是不行!你给我留个底线吧,做爱的时候我真的只能接受一对一!” “哎,我上次看的黄色小说里男主跟女主在做,他们的下人给女主舔批,那不是操着么,一下舔男主蛋上了。” “停!”陈靖阳抱着被子蹦到窗边,护着胸口,俨然一个贞洁烈男,“我最后跟你说一次,没门!哪个角色都没门!” “你不是一堆宏图大志要跟隔壁的竞争男性魅力到底吗?脱了裤子亮出你的大宝贝让他知难而退啊!”宁映白笑得在床上翻滚,末了来了一句,“你不愿意,我还有祝老二可以玩弄啊,只要能上我一次不管几P他都行吧!哎那些走唯美路线的片子是专门有一个人在前面接吻加摸胸的,没说一定要舔屌,后面的那个就是个打桩机,老牛犁地似的任劳任怨,我看这角色分配很明显了……” “姐!!!”陈靖阳到了临界点,惨兮兮地哀嚎。 如上,宁映白好像只有两种模式可供切换,一种是充满自我贬低自我排斥的悲伤模式,一种就是现下的百无禁忌癫狂模式。二者之中选其一,那还是让她疯吧,她高兴就好,消化她的疯话比消化她的泪水简单多了。 一家三口在海岛汇合之后的第二天改道去了别的国家,让宁淼淼把肚皮吃得圆咕隆咚过足了嘴瘾,一家人游山玩水好不快乐,回到家时陈靖阳都快忘了前些日子他的烦恼之源。 接着他发现家里多了一扇门。在和隔壁家相接的墙壁上,多了一扇门。 宁映白说,对啊,方便过去嘛,淼淼和我都不喜欢楼道的瓷砖,脚感很差,楼道还漏风,这样从家里过去的话就能不换拖鞋了。她说话的同时宁淼淼放好了行李,打开那扇门喊着爸爸我们回来了就跑去隔壁了。这母女俩早有预谋,还和隔壁串通好了,在外面的半个月里愣是一句话不提!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住过来,我不住过来我的老婆也不会被隔壁偷……”陈靖阳在心里狠狠给自己俩耳光,他吃了大哑巴亏了,这房子写着宁映白一个人的名字,隔壁的房子产权是隔壁的,这俩户主有合意在墙上打洞,他于理没资格提意见,只能于情去一哭二闹三上吊了!对,他就是太懂事了,太为老婆考虑了,当初霸道一点让她搬去自己家多好啊!也不会搞得现在像个局外人还在这里按常理在讨论在墙上打洞谁说了算! 就是,换个路线,强横地跟她说“我不允许除我以外的雄性生物出现在你身边,是人是狗都不行”,时间再往前推一些就说“这里的钱给你,我命令你做我的女人!让那一家扫把星给我滚,然后把你肚子里的打掉!”谁让他在宁映白心里的二愣子形象根深蒂固,若是宁映白把他当龙傲天一见钟情了,她也照样敢扒裤子上他,不影响后续发展。 陈靖阳还在假想与他气质不符的路线,宁女士已然一跃成为占地一整层楼豪宅的实际控制人,宁淼淼更是提前几十年宣布这层楼以后都是她的王土,宁淼淼自称公主也是因为宁映白是她心目中的女王。 31层划门而治,依照地理方位分为东宫西宫,陈氏镇守东宫,与西宫的祝氏井水不犯河水,低头不见抬头也不想见,只有皇上和太女会来回穿梭在门的两侧。 宁映白说只是偶尔去隔壁坐坐,还真只是去坐坐,没做做,把一个又一个长夜留给了陈靖阳,二人耳鬓厮磨,肉麻程度较之从前更甚。 陈靖阳了解他老婆的身体,摸一把敏感部位就知道她泄没泄过火,这么说好像也不对,以前……很久以前,她在隔壁身上没尽兴完就会来找他泄火,还说他是专属优质人肉按摩棒。他是来拆伙的,不是来当爱情保安的,怎么还得善后啊? 不提也罢。陈靖阳仗着自己狗鼻子灵,嗅也嗅得出宁映白的动向。经历过上次的梦醒丢老婆,陈靖阳回国之后的每一个夜晚都缺少安全感,生怕一醒来宁映白不仅玩失踪,还带着别人的印记回家。他不敢表露出来,但好几次他做噩梦,喊着白姐别走,原先搭在宁映白腰上的手生生把她箍醒了。 这对以夫妻相称已久却没有领证的情侣准备去领证了,他们都和隔壁海外优青说的上辈子牵扯上关系了,一直以来秉持的科学精神也可以暂时放弃了,挑了个黄道吉日。陈靖阳嫌外面大大小小照相馆拍出来的照片都是一样的假笑,PS到人起了恐怖谷效应为止,硬是在家自制了结婚证照片,又被宁映白嘲笑怎么几百块的东西也要犯穷酸病。 领证的前夜他俩斗完嘴,宁映白过了一会儿就沉沉睡去了。陈靖阳左手夹着两寸照片举起对着天花板端详,手机屏幕的光芒一并照亮了相片上的笑脸和他的婚戒。 他对婚姻的看法还是没有改变,这张纸在财产以外约束不了任何事物。就拿宁映白来说,她第一次结婚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她外面有着一个男小三,第二次结婚背后的原因是她用透明胶把和前夫的破镜贴了起来,复合了10%到20%,所以要给她的大房一个补偿。中间他们的非婚同居生活才接近爱情该有的模样。 陈靖阳也和宁映白说了,还是算了吧,不结婚她想养几房无非是对不对得起他的问题,登记注册了就是游走在犯罪边缘了。可她执意要领这个证。 他们刚搞上的时候刚好院系在同一个校区,打了几炮干脆在酒店里同居了,成天上学放学吃饭睡觉都混在一起,在学校里的人和事评头论足之间穿插着对社会新闻的看法,也交换过一些关于婚姻制度的看法。 宁映白特稀奇地说,你爸妈不是过得挺幸福的么,你怎么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奇了,工科男还有大大小小各种观念都能和我一致的人啊,咱俩不愧是初三七班第一损友。 说这话时陈靖阳刚意识到自己已经爱上她不久,在心里一阵窃喜,她说这话就说明她跟她男朋友的三观还不如和他的同步。 陈靖阳睡着前想,如果真的还存在着若干个世界线,那他和白姐在绝大多数世界线里都是没登记的,他们两个能走到一起就胜过了世间所有。 65、把这个世界变成一个大淫趴 “陈皇后说:‘休得无礼!这东宫是我的地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只听西宫的祝皇后淡淡地说:‘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天下,不是你的。’‘皇上驾到!’屋外候着的太监喊道,陈、祝二人惊得要跪下行大礼,皇上……”宁映白抑扬顿挫地朗读手中精美笔记本里的内容,“可以啊淼淼,文采斐然!颇有我当年的风范!我们宁氏王朝可以啊,敢争人先,开创先河,皇上我就是要立两个皇后!就是感觉性别换了之后这个职位名是不是也得换换啊?” “别偷看孩子写的东西啊,尊重一下隐私。”陈靖阳抽走了本子。 “我又不会笑话她,我只会夸奖我们家宝贝,我七岁还写不出这些东西呢,短视频也不是一无是处嘛,别的小孩写个看图说话都费劲,我们淼淼写得文绉绉的。” “这不是夸不夸的问题,你小时候难道想你妈看你日记吗?” “我跟我妈是两种妈好吗?你想和你丈母娘谈情说爱?你有什么高见?” “我觉得……什么两个皇后,隔壁的也配和我平起平坐?丫最多就一废后,皇上念及往日旧情才给他做个答应,只能带一个贴身丫鬟的那种!” “入戏好深啊你。下次有清宫戏的片约你替妻从军吧。”宁映白仅有的艺术追求就是希望哪天有个文艺片的导演看上她,要她去拍片子里毫无意义的裸露戏,她能在全国人面前展示一把她的真材实料。她能忍受别人说她高大壮,她又不走骨感路线,但有人针对说她胳膊太粗,把她气坏了,胸这么大怎么可能没胳膊支撑,都是一群不懂人体的。 闲赋在家的宁映白动了当个好母亲的念头,承包了每天接送宁淼淼上下学的工作,经常在一干小朋友面前表现成一个令人羡慕的温柔漂亮妈妈,一年级1班家长等待处成了她的T台。陈靖阳说哪有人戏瘾发到小学里去的。 不久之后舞台回到了他们家里,老师说要来家访。 “一定是你女儿老在周记里写两个爹的故事,把人老师看懵了,要来咱们家看看这环境能不能给孩子健康成长了!” “乱说!我都没看过她周记!”陈靖阳据理力争,“我看咱家这环境确实不适合孩子成长,还是赶紧换回来吧,像个正常人的家庭一样。” “正常人的家庭结婚前就该和小三断了好吗?哪来后面的事?”宁映白表示没得商量。 宁淼淼对家访一事感到特别新奇,家里的保洁阿姨走了之后她还自告奋勇地再清理了一下客厅,以迎接老师的到来。 小齐老师也不愿来家访,教学以外的任务把她们当老师的压得喘不过气,到了新学期,教育局还复古搞起了家访这一套。她上学的时候也就报初中时查了实际居住地是否与学籍一致,家访学生是哪个年代流行的事啊!所剩无几的业余时间更少得可怜了。 去宁淼淼家的路上小齐老师也挺忐忑的,关于宁淼淼那有两个爹的家庭,教研室里众说纷纭。小齐老师作为班主任和孩子们接触得最多,宁淼淼比班上不少“健全家庭”的孩子都要阳光开朗,还颇具“领导力”。 小齐老师的出身和X大附小的多数孩子们类似,所以她也认同外人眼里健全的家庭和孩子心理是否健康不能划上等号。再者宁淼淼的家庭也不一定就是同事嘴里的那样混乱,应该就只是父母离异后组成了新家庭,孩子跟继父要好吧。 最近这段时间频繁和宁映白接触,小齐老师其实也能理解那天家长会上两位父亲摩擦出的火花。有这么一位前妻,不愿放手也是人之常情,仅是讨论和孩子相关的话题,小齐老师也能感觉到宁映白本人比屏幕里的她更有趣。 齐老师被一家三口欢天喜地地迎进门,按之前的问题列表常规地问了几个问题,陈靖阳和宁映白体面地对答如流,宁淼淼坐在他俩中间晃动着脑袋,兴奋地观察着全场。 一个幸福的重组家庭。齐老师想,给她这么一个妈住这样的房子她小时候也可能和宁淼淼一样开朗。 宁淼淼圈着宁映白的脖子和老师说着家里的趣事,陈靖阳预知到她要说的下一句话,要劝服这位小祖宗别说了,宁淼淼坚持要往下说,灵活地躲避父亲伸来的手臂,不给他抓住。 “齐老师,淼淼在学校让你操心了哈。”宁映白说着客套话,父女俩在她的一左一右玩着躲避动作。 宁淼淼噘嘴:“妈妈我哪让人操心了,爸爸才让人操心呢!” “没有没有,淼淼比起班上那些皮猴可太放心了。”齐老师说。 “爸爸!”宁淼淼被陈靖阳捉住了手臂,也发现了祝凌从东宫西宫的连接门方向走了过来。 “你来干什么?”陈靖阳语气不善。 “淼淼叫我过来的,老师家访。”祝凌拍了拍宁淼淼的脑袋,她甩开陈靖阳的手绕到沙发背后抱住祝凌。 “你也没跟我说你要来啊!”宁映白说。 祝凌向齐老师点头示意:“老师好,之前见过的,淼淼爸爸。” “嘿!”陈靖阳不满,这是在夺权篡位?前面的定语呢?只有我才能不加修饰就自称是淼淼爸爸! “你好你好。”齐老师晕了,她坐着的地方是看得到他们家门的,全程也没看到门开啊,他从哪来的? 祝凌坐到另一张沙发上,和齐老师交流了一些宁淼淼的学习生活问题,宁淼淼抱着他的手臂安静聆听,和前面上蹿下跳的她像两个人。 家长果然是孩子的第一负责人,气质的影响都这么大。齐老师在笔记本上写了这么一句话。旁边斜着写了一句:难道他们这一家人是住在一起的? 齐老师不敢想在风波未尽的今天把这些发到网上会掀起怎样的波澜,最少办公室的两男共侍一女派要欢呼尖叫了。这些未被证实的设想还是藏在心里吧。 “你满意了吧?”送走齐老师,关上门,陈靖阳转头就是气势汹汹地问祝凌。 “一般吧,家长应尽的义务而已。” “你是想让老师把这些发在网上,谁都别想好过?” “她不会发的。我只是来做个客,看看孩子,跟你们关系一般,在房间里没出来。” “少来,网上的捕风捉影能压死一个人的你懂不懂!” “记者围在楼下,没办法出门上班对你来说不是更好吗?” 宁淼淼无视这俩人之间的剑拔弩张:“爸爸我饿了!”前面他们礼节性要留齐老师下来吃饭,宁淼淼不饿也给说饿了。 “马上出去吃啊,家里没备菜。”陈靖阳说完要继续跟祝凌掰扯,但宁淼淼还没停下来:“我要我们一家人在家里吃!” “什么一家人?”陈靖阳皱眉。 宁淼淼挨个点了人头,比划道:“我们四个!” “怎么可能!淼淼,我们是一家三口好吗?” “为什么呀?”宁淼淼很无辜。 宁映白就喜欢看一家人的耍宝:“淼淼你就放过他吧,把他气得吃不下饭饿瘦了苦的是你妈。” “好吧!” 宁映白好的赖的一起上,从吃饭哄陈靖阳到睡觉,跟他说饭肯定不会四个人吃的,大家各过各的生活就行啦,我尽量不让你们俩碰面。陈靖阳说我不信,你连那什么都想我跟他一块! 宁淼淼好奇心上来了,没完没了地问到底是哪什么,像个小复读机。 到了那什么时间,陈靖阳的心情好了一些,真想一头埋进奶子里就不再出来管这些凡尘俗世了,埋胸埋得像要一头闷死自己。 “你埋胸就埋胸别捏奶头啊!”宁映白要推开他的脑袋。 陈靖阳沉浸在他的温柔乡里:“我不管!” “服了!哎有人给你发消息!”宁映白拿过陈靖阳放在旁边的手机一看,“‘祝老二:姓陈的,借个宿!’他干嘛?” “我怎么懂!”陈靖阳在心里骂隔壁俩兄弟还是一块去死吧! “姓陈的!借个宿!”祝老二的消息转化为声音,在他们家门外响起,把门捶得发出巨响,穿透几道墙,捶了半分钟没人理他还不停下。 “有病吧!大晚上的!”陈靖阳跳下床,一定要狠狠骂那狗日的祝老二几句,打扰他和老婆亲热,再闹下去把女儿也要醒了。 陈靖阳拉开门,劈头盖脸地吼了起来:“你神经病吧!我有什么要借你宿的道理!我和你很熟吗?你哥在对面你去跟他住啊!” “我就是被我哥赶出来的!你们都能让我哥那样了,让我住一晚上怎么了!”祝半霄在说着他认为天经地义的事。 “我们怎么让你哥那样了?你哥就一对门的!滚滚滚滚滚!别敲了孩子睡觉了,再敲老子报警了啊!”陈靖阳要关门,祝半霄使劲地往里推。 “哟哟哟祝老二,怎么被你哥赶出来了啊?我还没见过你哥会赶人呢?”宁映白简单套好了睡衣就过来了。 “不关你的事!” 祝半霄才不可能说他没过脑子地说了“淼淼本来就不是你孩子啊你想什么呢哥”,就被他哥下了逐客令,什么人啊这,他哥不是早都接受现实了吗,还说不得啊! ——宁映白如果知道这缘由,会说你哥本来就不想给你住,找了个由头让你滚而已。 祝半霄又叫了起来:“你你你,穿好衣服啊!” “怎么?又在不经意间看前嫂子的奶啊?”宁映白下拉领口,被陈靖阳赶紧捂上,“叫妈妈。叫了我就放你进来住。” “你想都别想!”祝半霄立刻炸毛,这是底线中的底线,谁都别想碰他妈。 陈靖阳也不高兴了:“干嘛,我可不想当这弱智的爹!” “你想都别想!”祝半霄重复,“我爸已经死了!” “也不错啊,这样的话祝老二算是我们淼淼的哥哥?”宁映白捏着下巴思考。 “他?他心理年龄只能算淼淼的弟弟!”陈靖阳鄙夷道。 “你们两个别无视我啊!”祝半霄气得要当场爆炸。 宁映白勾了勾手:“叫不叫?都说了,叫妈妈就放你进来。” “我住酒店去!”祝半霄一跺脚,走了。 “早住酒店不就成了吗,他省那几百块钱干嘛?”宁映白看祝半霄电梯都不按,拐进了安全通道下的步梯,笑得前仰后合。 “你让他叫妈干嘛?”祝半霄弱智的形象更深入人心了。 “逗他玩呗。对他来说叫妈可比叫爸好玩多了。”宁映白关上了门,边走边说,“你知道吗以前他专门问过为什么淼淼不跟他们家姓祝,老头问这个是传他们家香火的意思,但祝老二问这个就不一样了,他想的是……哈哈哈哈……他想淼淼叫祝淼淼然后带出去跟别人说这是他女儿,而且是他18岁就生的女儿!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他连淼淼都玩不过,还想当我们淼淼爸爸!” “他跟你说的?”陈靖阳有个危险的想法,他感觉自己也越来越被淼淼压制了,淼淼再长大一些往宁映白的方向发展,他就是食物链底端了? “不是,我猜的,有一天我问了一嘴他是不是这么想的,他马上跳脚了,哎哟真是逗不得。那天还在老头家里,淼淼把祝老二当狗骑呢我天哪!祝老二绝对想过前后就差了几个月淼淼怎么就不能是他的呢?他的避孕套怎么就不能破裂一下?反正淼淼也不像他哥……”宁映白笑得要站不直了,和陈靖阳一起倒在床上。 “白姐……你不会……想变成五个人吧?”陈靖阳目前心事重重。 “怎么会!祝老二最多就是个宠物狗!”宁映白一巴掌拍在他胸上,顺手捏了两下,“要真变成五个人,你会长乳腺结节吗?” 陈靖阳晚上做了个梦,他认识的那些宁映白的前男友和前炮友们出现了个遍,整个世界变成了一个大淫趴。 番外1-1:她失忆了,变成了一个和原本的她不 又开始搞番外了哈哈……原本的故事写完番外继续 就是这个世界线的白姐摔到头失去记忆的if线故事 时间发生在生完淼淼之后一个月 可能会有婴儿淼淼出没…… 对于失忆的原理不要在意细节……只是想玩这个梗(后面说不定还有很多失忆和穿越梗?有小淼淼故事的番外都更在这边了)这边的故事发展和原故事无关,只是一个if --- 宁映白醒来时听到不远处有两个男人争吵的声音,但是她头部的剧痛不允许她听清他们的交谈内容。 “阿白!你醒了!医生!护士!”病床前坐着一个中年女子,见宁映白睁眼,立即站起来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阿白!”“白姐!”比医生护士来得更快的是两个男人,从争吵声的中断来看,这就是那两个没素质的家伙了。 两个人海拔都不低,风风火火地闯进来之后赶到她床前,一左一右地盯着她,先前的那个中间女人都被没戴眼镜的那个挤到了后面,她看起来有些不满。 宁映白来回扫视病床前三人焦急的面孔,感觉自己的头快要裂掉了。 “你们……是谁?”她说。 “失忆?!”陈靖阳没控制住音量。 “她大脑有一根神经原来被压迫了,那么一摔之后神经松开了,所以有一个区块就失灵了。”宁容心没好气地说。她不是专业人士,转述医生的话时加入了自己的理解。 “该死的祝凌……”还没得到专业解释,陈靖阳已经先一步认定这是祝凌让宁映白怀孕生子的错,怀孕能对女人的身体产生负面影响,那大脑神经搭错线也不是没那个可能吧! “你嘴巴能不能放干净一点?还不是你跟阿白出院前一天在月子中心里打打闹闹害她摔了!我女儿可怎么办啊!”宁容心对陈靖阳一向没有好脸色,听到他诋毁她的亲女婿,火上浇了油。 退休前的这一年对宁容心来说是波澜起伏的一年,她读研的女儿宁映白突然打了个电话回来问她要户口本去结婚,一问才知道女儿怀孕了,宁容心当时觉得女干部55岁退休还是太晚了,她的心脏都有点支撑不住了。宁映白虽然远称不上让人放心几个字,但她还是个学生啊,怎么可以还是个学生就去结婚生孩子呢! 宁容心对女婿还算满意,可和亲家产生了不少摩擦,此处省略不谈,反正宁容心拗不过宁映白,只能顺着她的选择而行了。这个冬天宁容心来到省城的月子中心里和女婿照顾女儿和外孙女,然而在出院的前一天,宁映白摔了个跤把自己摔住院了,昏迷了三天都没醒来。 女婿寸步不离地守在床前,可是意料之外的是又紧跟来了一个年轻男人。宁容心左看右看这人甚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男人说呃我是你女儿的初中同学,可能那时候我们见过。宁容心一拍大腿,我在月子中心见过你,你就是那个男月嫂,在月子中心里你戴着口罩我没认出来! 男人左顾右盼,心一横还是说了,我不是月嫂,那就是我混进月子中心用的假身份,我是你女儿的情人,我们好了也有挺久了。虽然你女儿嫁给了别人,但我们基本每天都在一起。 宁容心想跟她女儿一并昏迷了。宁映白的私生活一直不太干净,也只是换男友过于频繁,她怎么,怎么可以结婚生孩子了还跟人不明不白的…… 而且这人还真敢找上门来! 宁映白经过医生的诊疗后也大概了解了情况,她失忆了,中年女人是她妈,这个照镜子再对比长相就知道,戴眼镜的那个男的是她老公,没戴眼镜的那个是……她的情夫?! 情夫也能上桌吃饭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宁映白刚醒来时自我认知为她是一个各方面都非常普通的女生,但现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她有着高挑的身材和浮肿也阻挡不了美貌的脸庞,听那三人说这时候的她应该是去出道做艺人的;她还是名校X大的在读研究生,在这个寒假生了孩子——她!竟!然!有!孩!子!还是刚生的!孩子在月子中心里躺着! 她已经完全没有怀孕生产的记忆了,不过也好,听上去就痛苦,忘了也不错,无痛收获一个小孩。 问题还是回到她家多出来的那个家庭成员上,没有这个人的话她可以解释“自己”是一个早婚早育家庭生活过度幸福的女人,早同学一步完成人生大事,以后可以高枕无忧地去工作了。 但这个情夫是怎么回事?太超过了吧? “白姐。”她的情夫陈靖阳握着她的手深情款款地说,“我们是初中同学,我从初中的时候就喜欢你了,但是到了读研我们相遇时我们才有机会在一起……” “停停停,我不是有老公吗?怎么个说法?他要出国,我跟他分手了之后跟你好上了,他回国了我优柔寡断,我们就藕断丝连到现在?”宁映白给自己安排尽可能合理的剧情。 “呃……”陈靖阳也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其实你没跟他分手过。” “哈?所以我和你是出轨?知三当三?”自己实在是个超乎预料的女人,“我结婚了跟你还没断?” “没断。” “为什么?” “咱俩相爱啊!” “那我老公呢?他是干嘛的?给我三百万要我跟他假结婚?”宁映白不觉得有男人能忍受被戴绿帽。 “他……就是你老公。”陈靖阳不愿谈到跟祝凌相关的任何事,那个男人的存在就是在恶心他。 “啥意思?” 陈靖阳不回答了。 宁映白自己推测:“你们俩都爱我,我也都喜欢你们俩,但我更喜欢他,所以我跟他结婚生小孩了?” “什么啊!你更喜欢我好不好!” “那我为什么跟他结婚?” “你怀孕了啊!” “我更喜欢你,不应该是怀你的生你的吗?” “……你怀不了。” “啥意思?你性无能啊?” “我结扎了。这个孩子是他的。” “啊?你才几岁啊怎么会想到去结扎的?” “我不想让你怀孕。”陈靖阳别过脸,说着他最伤心的事,“我不舍得让你怀孕,你说你不喜欢小孩,也不想生小孩。”我们说好的,等你跟他分手了我们就两个人在一起不结婚也不要小孩,但是你知道怀了他的小孩之后怎么就要生了呢…… 宁映白共情不了他的悲伤:“果然做了妈妈有很多想法会不一样啊……你这么一说我还想看看我的宝宝了,我叫我老公抱过来吧。她是不是很可爱啊?” “……你说她丑得像猴。我觉得还行吧,小孩出生都那样的。”陈靖阳拿手机给宁映白看宁淼淼的照片。 “是吧,我跟我老公的孩子长大了肯定好看吧?她为什么叫宁淼淼啊这名字好敷衍啊。” 咱俩的孩子更好看的好吗!陈靖阳咆哮。 番外1-2:她还是那个缺乏道德伦理观念的她 “你自己起的,做梦梦到了,就叫这个了。” “好随便啊!对了我问你,那……我们做过吧?” “做过啊。” “好吧。”那宁映白觉得可以问他一些私密问题了,她用双手把两只乳房挤在一起问他,“为什么我刚生完孩子没有奶?” “……”陈靖阳哽了一下,“你不想喂奶,用了回奶的药。” “稀奇了,我妈我老公我公婆没有一个人有意见?” 陈靖阳不以为然:“你的身体你的孩子你的主意,他们有意见怎么了?” “这话我爱听。”宁映白若有所思,“说的也是,这些问题应该问我老公才对吧?你出去吧,帮我叫他进来。” “好。”陈靖阳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出了门祝凌守在外面,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也交换了在里面聊天和在外面守着的角色。 靠在单人病房外的墙上,陈靖阳感叹了一句这医院隔音还成,外面都听不到里面正常音量说的话。 他其实不在乎他和宁映白说的话会不会被别人听到,他的人都以小三的身份公开站在这里了,早都没皮没脸了,无非是多挨几个宁容心的白眼和多几句冷嘲热讽。 宁映白是在他面前倒下去的,醒来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包括她是谁。这样的状况可能持续几个月,也可能是永久。 他们有那么多的共同回忆,从初中的嬉笑怒骂到高中大学的分道扬镳,再到读研重逢后的情爱纠缠,她怎么就忘了呢? 忘就忘了吧,陈靖阳有足够的自信让宁映白爱上他,在他们有过的很多个互诉衷肠的夜晚,他们都认为彼此是灵魂上一致的人。令他感到不安的是宁映白苏醒后不像她了,更像是一个有着自己独立世界观陌生人,只是某种程度上和宁映白一样开朗直爽。他认识的任何一个时期的宁映白都不是这样的。 “好点了没?”祝凌在床边坐下,关切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多啦!我觉得自己特健康呢?让我出去走走吧,躺久了也不舒服。” “医生说再留院观察两天没事的话就可以回家了,你要是想再住我们就多留几天。” “别别别,我不想。”宁映白摆手,眼角的余光瞥见窗边陈靖阳的肩膀,她忽然觉得他的背影一角也能流露出他的悲伤,“忘记问他了,那我问你吧,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祝凌顿了顿:“知道。你开心就好。” “那我生你的孩子是因为我会开心吗?”宁映白失去了周旋于两个男人身边的记忆,大约觉得一个女人选择生下丈夫的孩子还是有爱情的因素在的,要么就是拿钱卖命。 祝凌愣了,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宁映白上来就是切中要害。“是的。”他给自己挤出一句体面话,“我们的感情经过了很多波折……” “我懂了,意思就是之前我俩感情不好我就跟他好上了,我俩感情变好的时候刚好我怀了就生了。”宁映白点头,很满意自己的解读能力,“没见你爸妈来过?关系很差?” “是不太好。我跟他们也处得一般。”说起自己那对父母,比房间外那个男人更让祝凌难堪,“我们是成年人,有自己的小家庭了,没必要和他们牵扯多深。” 宁映白继续联系上下文解读:合着我们是一个小家庭,你还要允许有编外成员啊?也好,丈夫和小三的矛盾好过婆媳矛盾。 她没想到这个家真正的矛盾是公媳矛盾,她的婆婆大多数只扮演默许和纵容的角色。 “好吧。那你明天带宝宝过来给我看吧。”她说,笑容里带着一点骄傲,“她是不是很可爱?” “当然。”祝凌的脸上也出现了一天下来宁映白没见过的笑容。原来他也是会笑的。 第二天早上宁映白见到了宁淼淼,一个月大的小孩在她的审美里实在说不上好看,夸得出口的优点只有头发茂密。她也没有孕育和诞下这个孩子的记忆,祝凌怀里的这个小婴儿对她而言更像是个亲戚家的孩子。 “要办满月酒吗?”她轻轻戳了一下婴儿红扑扑的脸颊,还好没把她弄醒。 “不办。百日宴也不办。”祝凌说得干脆。 “因为是女孩子?”宁映白惊异于自己会脱口而出一句伤人的玩笑话。 “怎么可能。”祝凌很无奈,“太折腾人了,婚礼那天你累坏了,都不该办的。” “为什么会同意孩子跟我姓?嗯?”祝凌来的路上顺路领了前阵子办的出生医学证明,交给了宁映白,她看了一眼记下了宁淼淼的出生日期,现在还不到40天大。 “一个名字而已。你生的,你来定。”他们决定宁淼淼的名字只用了一句话,宁映白睡醒了跟祝凌说我要宝宝叫宁淼淼,祝凌说好。即使排除掉生子一事起的邪念,他们正常地发展婚恋,也会是这种情况。 “她会很吵吗?”宁映白用指背蹭着宁淼淼的小脸,婴儿的脸蛋十分柔软。 “小孩都闹。她还算安静的。” 宁映白有点想把宁淼淼抱过来,但她的身体好像没有关于抱婴儿的记忆。 接下来的一整个白天她都在做身体检查,跟各种仪器打交道下来也挺费神费力的。检查时她放空脑袋在梳理得到的信息,她发觉自己并不排斥她的畸形恋情。 有两个不同类型的帅气多金公子哥一起供着她,她很享受其中。看来虽然失忆了,但她还是原来那个缺乏道德伦理观念的她啊。 番外1-3:你们俩就争宠给我看吧!谁赢谁上位 经过检查宁映白各项指征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对于她的失忆,医生的说法是留院观察也没有切实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回家待进一步观察。 宁容心也要回Z市上班了,Z市那地方不大,管理却异常严格,只剩几个月退休也要卡死她不给再请事假了。 “我和阿白以前的事,你知道多少?”临行前,她叫走了陈靖阳。 “……都知道。”陈靖阳知道宁容心指的是哪件事,那件事让她们母女关系分崩离析,让他的白姐一夜之间换了一个人,走上一条几乎无可回头的路,一系列的事情导致了他和她断联数年。 宁容心神色复杂地看了陈靖阳一眼。这件事宁映白没有告诉过祝凌,是祝凌的父母在背后调查出来的,据此狠狠羞辱了她们母女。这是她们家要死死守住的秘密,宁映白不和她要结婚生子的男人说,却和她的情人说? 那件事发生之后宁容心和女儿之间有一道天堑般的隔阂,如今她已经看不懂宁映白的任何想法了。 “那阿姨也跟你说了吧。”宁容心暂且把陈靖阳也当做她的女婿了吧,她仍然不能接受女儿搞出的不伦关系,但他似乎是女儿非常重要的人,“阿白的失忆不知道会维持多久。要是短期的什么都好说,但要是长期的呢?” “您的意思是?”陈靖阳感觉自己和“准丈母娘”有着类似的困惑。 “我……不是很想她知道那些事。”宁容心低头说,“但她已经长大了,做妈妈了,有她自己的生活,很多事情不是我能替她决定的。你们陪在她的身边,就好好照看她吧,周末我有空就过来。” “好的阿姨,我会的。”陈靖阳感觉得出宁容心不喜欢他,他是破坏她女儿女婿家庭的第三者,是个人都该看不上他。宁容心会跟他说这些话他是很意外的,在知道那件事的具体经过之后他痛彻心扉,后悔自己在当年没能帮上宁映白,也恨宁映白的母亲为什么会迂腐到伤害自己的女儿来保全他人。 在宁容心这类家长眼里,祝凌大约是个十全十美的女婿,有的人还会在女儿和女婿之间偏袒女婿,如若有人插足女儿女婿的感情,当父母的第一个会跳出来代打小三。陈靖阳认为迂腐的宁容心却把宁映白的一半交给了他。 只有一半是因为类似的话宁容心也会和祝凌再说一遍。 宁容心先后婉拒了两位女婿,自己去了车站。 陈靖阳从医院门口回到宁映白的病房,宁映白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玩手机,祝凌在收拾她的行李。 “你今天出院?”陈靖阳问。 “对。”祝凌代宁映白回答。 “出院了去哪?” “我们家。”还是祝凌在答。 “望江北苑?”陈靖阳说的是宁映白生孩子前她和祝凌的住址。 “搬了。” “搬哪去了?” “你不需要知道。”告诉你是让你夜夜接她走吗? 沉迷手机的宁映白突然抬头:“你问这个干嘛?” “我也要搬过去。”陈靖阳直接宣布了。 “你不是情夫吗?哪有骑脸输出的啊?”宁映白惊奇地说。 “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未必是。”现在的陈靖阳自信心爆棚。 祝凌放下手里的枕头走了过来,这不是陈靖阳第一次对他骑脸输出,但这一次比上一次还要无耻得多。 “看什么看?”陈靖阳直冲着祝凌,“以前你在明我在暗,但现在我已经站出来了,丈母娘我都见过了,我还有必要躲在地下吗?我搬不搬都一样的好吧,白姐一条消息过来我马上就会到你们家楼下。上次我跟你说的话没忘吧,她现在不需要不意味着她以后不需要。” “哇哇哇,你们之前说了什么!”祝凌那种淡定的脸一下子风云变幻,宁映白凑了上来,快贴上陈靖阳的脸了。 “……”如今的陈靖阳没法在这个毫不知情的宁映白之前说“我当时跟这货说他床上满足不了你,让他识相的话就快滚”,他都还没想好要不要和宁映白说他们是怎么好上的。他想要宁映白记起来他们少年时代一点一滴的相处,但不想让她想起后来称得上坎坷的人生……和他不光彩的上位过程。 “说嘛!”陈靖阳不肯说,宁映白把他一步步逼到墙角,“刚才不是挺能的吗?怎么又不说了?你是行还是不行啊?” 要说到行和不行的问题上,陈靖阳就镇定不了了,他能不拿出来炫耀,但不能被这个女人质疑!全世界就她最清楚! “真不行呀?”宁映白的恶劣程度简直让人怀疑她的记忆是不是恢复了,在拿陈靖阳开涮呢。 祝凌拉住了宁映白的肩膀:“阿白……” “我同意了!”宁映白兴高采烈,面对两个男人各自惊诧的表情,她先对祝凌说,“不是你跟我说的我开心就好吗?我觉得挺有趣的啊,在我记忆恢复之前你们就陪我玩玩呗,展示一下个人魅力什么的,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们呢!” 宁映白在病房里来回蹦了一圈,再跳回到角落里拍了拍祝凌的肩膀:“从零起步,公平竞争?别灰心啊,你还多一本证跟一个孩子呢!” 陈靖阳立刻表态:“我没意见。” “我没灰心,随你吧。”这个场景下祝凌当然也不能把自己的难过表现出来。 番外1-4:住你房子,干你老婆,抢走你孩子! 陈靖阳出门就给自己爹打了个电话:“爸,给我点钱,急用,尽快打过来。” 老张,也就是陈靖阳他爸刚开完会,还在办公室里歇息着,接到儿子的电话已经是意料之中了,又是急吼吼地来要钱,把他吓得不轻。 “你要多少?” “先打个一千万吧,我这里还有一些,不够了再说。”陈靖阳狮子大开口。宁映白准备搬去的房子地段不算太好,却是别墅区,他的日常开销不多,他爸妈这些年塞给他的钱都还在卡里。 “陈靖阳你是不是以为你爸手上的流动资金是说动就动的啊?一下子给你拿八位数?” “那不然呢?你就我这么一个儿子你还想拿去哪?”陈靖阳终于摆起了少爷的谱。 短短几句话老张都要气笑了,他也才四十多岁,心脏还没到支撑不住的时候吧?“你是不是被电信诈骗了?” 老张基本上没管过他儿子,但还是对儿子的基本情况有个了解的。这小子花钱从不大手大脚,出去上学这些年他们两口子给他多少钱他就收多少钱,再没开口问家里要过。而且他们一家三口也就一个月打一次视频完了,陈靖阳都是接视频的那个,他不会主动打的。 “少来,我有那么蠢吗?我X大研究生谢谢。” “你老子我上大学的时候还没扩招呢。” 陈靖阳啧了一声。“别贫了,就说给不给吧。” “你还没说你要这钱干嘛呢!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拿去黄赌毒?” “我女朋友生了。我要买房子跟情敌竞争。” 陈靖阳说得冷静,他爹的手机快飞出去了。“什么?”老张都不知道从哪里惊讶开始好,“我不是给你买了房子吗?” “太小了,装不下这么多人。我、我女朋友、我女儿、还有保姆月嫂什么的,我要换套大的。”得知祝凌要给宁映白请一堆下人照料她和女儿,陈靖阳也要对标,一点都不能输。 “咳咳咳……她为什么只是你女朋友?到底什么时候的事啊!” “孩子是上个月生的。” “什么?!我们过年的时候催你找女朋友你还板着个脸说不想谈恋爱!这么大个事也不和我们说!那情敌又是怎么一回事?”老张挨个把他的疑问问了,问完再统一出去喘口气。 “过年的时候你说的是你们在我这么大的时候我都会跑会跳了,行,给你,我女儿也快要会跑会跳了。”陈靖阳把他最心痛的事用淡漠的语气说了出来,“不过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是她老公的。我现在是要她离婚,之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老张真不行了,他现在就得找个地方发泄。“你再说一遍?” “爸,她的女儿就是我的女儿,所以你们也只会有这个孙女了,反正你们也只有我一个儿子,接受吧。” “你妈现在还能生!”老张吼完就把电话挂了。他儿子长这么大就没让人操心过,性格好相貌好成绩好,最多就高中的时候跟同学打过几次架,比起周围那些小公子哥们怎么着都算得上一个乖孩子了。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一来就整个大的! 到底也没说给不给钱啊,是不是该用和平一点的方式要钱?陈靖阳看着手机通话切断的界面在想,他都把老底全盘托出了也不能说完全不尊重父母吧? 陈靖阳回头对上一张笑吟吟的脸:“哟,大孝子,跟爸爸妈妈爱的通话呢?” “白姐……”宁映白以前在他身边也爱笑,但笑容和现在的略有不同。 “为什么老叫我姐?” “你比我大啊。” “女人的年龄可说不得啊!我就大你半岁!” 比如以前的宁映白就不会说这样的话。“没,以前初中班上都叫你姐,大家佩服你,心服口服的那种。” “是吗?”宁映白的大眼睛都快眯了起来,“感觉你……特别喜欢我。” “那肯定。” “我醒来的这几天想了挺多的,我的自我认知好像只有二十岁,怎么就成了妈妈呢?虽然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但我好像对很多事有自己的思维方法,基础的生活常识社会知识也是具备的。我是不是让你感到很陌生?” “还好吧。你和原来的你像,又不像。” “我微信只置顶了你一个,我们俩说话是不是太下流了点啊?而且我翻了那么多人的聊天记录,我竟然没有一个密友?你是爱人情人友人一体机?”宁映白翻聊天记录的时候感觉是在窥探另一个人的隐私,“从身体上的感觉来说,我好像也更喜欢接近你一些。我们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 “时间、人物、地点都错过了,就变成这样了。”陈靖阳说得云淡风轻,实际上是在逃避回忆那几个关键节点上发生的事。 “你……”宁映白要说些什么,陈靖阳他妈打来了一个视频,看来过去了好几分钟他爸才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给他妈说转述完毕了,接通之后就是一阵来自亲妈的吱哇乱叫。 “我跟你们说不清楚。”陈靖阳挂断了,让宁映白继续说。 “来我们家一起住怎么样?大别墅,我给你留间房。”她又嬉皮笑脸起来,冲他眨了眨眼,“同住一个屋檐下,算是同一起跑线吧?” “啊?” “不想跟你日思夜想的女人住一起?” “没啊,我打算在旁边也买一套房子,我都叫人去看房了。” “出手这么阔绰?租都不租直接买?” “我又不差钱,完事了卖掉就行了,亏不了多少。” “你不是在问你爸妈要钱吗?” “……”陈靖阳说老实话了,“我怎么可能住他的房子?我不要脸的?” “你都当小三了还要什么脸啊?” “总之不行!” “那我就每晚带着我和他的宝宝跟他睡在一张床上了哦!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懂不懂啦!到时候我再也不用给你打电话来接我了,你别哭啊!” “我怎么不懂!当时就是他在国外你在国内我才跟你搞上的啊!” “这就对了嘛!”宁映白拍拍他的脸,“你回去考虑考虑呗,他那边我来说,你真过意不去就付他房租嘛!” 你老公也是个不差钱的啊!陈靖阳没说出口,宁映白已经蹦回去找她老公了。 陈靖阳今天算是折损了另一个男人的自尊后,反过来又被折损了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回旋镖死死地扎在了他身上。 番外1-5:她不像她 layuzhaiwu.xy z 宁映白叽哩哇啦地一股脑说完,祝凌沉默不语,半晌才说了一个“好”字。 挖了个坑给自己跳,说什么不好,说“你开心就好”,给她拿着这句话指哪打哪了。 没有人会乐意让情敌住进自己家里,而且他们之间还不是普通的出轨与被出轨的关系。 祝凌本以为他和宁映白的感情迎来了转机,在这几个月里他能感觉得出她情感的天平在向自己这边倾斜。可是她突如其来的失忆改变了所有。他不可避免地害怕起来,他为了留下她,已经做出了这世界上最卑劣的事,可她还是要离开吗?必然发生的事物是否真的是无法阻挡的? 他也不愿宁映白想起过去的事,宁映白目前的状态是一个局外人,失去了从前的感情基础后她以旁观者的角度很容易发现其中的漏洞,发现是他骗了她生孩子。到时候只能以“感情的事不是你想得这么简单”来搪塞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52y zw.c o m 宁映白坐月子期间祝凌就两头跑安置好了新家,陈靖阳没行李,包都不拎就入住了。这栋别墅一楼的房间给雇来的下人带着孩子居住,一楼以上住着兴奋的宁映白和各有各憋屈的两位男士,宁映白说和他俩都不熟暂时不想同床共枕,所以他们仨各住一间房。 “别误会。不是我的主意。”陈靖阳在祝凌的家里浑身不自在,在走道上遇上了祝凌,板着脸给自己澄清。 祝凌要下楼找老婆孩子,被陈靖阳一句话拦截了,心情好不到哪去。“你是要推给她么?” “我有什么必要推给她?我真要做起来我大可以直接告诉她孩子是我的,把她带走塞在我家里,你能给她的我也都能给,我为什么没做?因为她有自己的生活、自己既定要走的路线,我不想因为我的感情歪曲了她,她首先是宁映白,然后才是谁的爱人谁的母亲!”陈靖阳就是在指控祝凌强迫一个不愿生孩子的女生怀孕生子,导致她的学业中断,谈好的出道也被搁置。 这些话题他们前两天已经吵过了。祝凌和陈靖阳此前的接触很少,仅有的正面交锋中陈靖阳都是凶狠的。休学的一年里祝凌的主要生活目标就是夺妻,宁映白怀孕之后就成了照顾她。他不是X大的学生,因为和父亲的专业有交叉,不时会去学校里搭把手,在学校里会看到大着肚子依旧和情夫厮混的妻子。他远观宁映白和陈靖阳相处,觉得陈靖阳也就是个任由宁映白打骂欺负的混子学生,除了那方面过人,也看不出有什么特殊到值得让她迷恋的地方。 在月子中心里遇到乔装打扮的陈靖阳时,祝凌感觉他们两个人都彻头彻尾地疯了。他默许妻子把情人留在身边,不是让他们打闹时摔到老婆头部的。 “验个血的事。淼淼是我和阿白的婚生子,你有什么资格带走?”祝凌没有被陈靖阳的话挑衅到。 陈靖阳话锋一转:“你注意到了吗?白姐现在和原来的她不太一样。” “失忆了,性格变化了很正常。”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有些话不管是哪个时期的白姐都不会说的。现在的她该算是白姐,还是一个套着白姐外壳的陌生人,你想过吗?” “我觉得现在的阿白是因为没有经历过那些不愉快的事所表现出的性格。”祝凌有些不耐烦。 “不,没有经历过那些事的白姐不会是这样的。”陈靖阳笃定道。 祝凌只当这是陈靖阳在炫耀和宁映白少年时的共同回忆,以此来嘲讽他对她不够了解,听完垃圾话就下楼了。 晚上陈靖阳回了学校一趟。他拿不定要不要休学挺久了,他情敌都从国外休学跑回来了,他也不想示弱,但宁映白不想他休学,说“祝凌给我包毕业了,你不能比我晚一年毕业吧?你等我生个孩子回来我们继续一起上学。”陈靖阳觉得自己虽然成天怨天喊地读研生活苦,但他实际上精力充沛得很,咬紧牙也不是没可能应付完学业。 这学期报道注册的时候他找了借口说延迟到校,实在延不下去了去求了同门帮忙把他那份工做了,等过俩礼拜他回来一定报答他们,一切好商量。 宁映白倒下去的那天,他先去医院领了宁容心的骂,然后就回学校瞒着父母办了休学,因为交过学费住宿费,在宿舍的床位还能保留。 刚入校的时候舍友对陈靖阳的看法是哇帅比。没俩月陈靖阳和宁映白成了公开的鬼混关系,他们两个在学校里惹眼得很,舍友想不愧是帅比——舍友以为他们就是普通的谈恋爱。再后来发生的事是祝凌回国、宁映白怀孕、祝凌和宁映白结婚,婚礼之后工学院的同学们不知道也得知道那三个人是怎么个关系了,因为祝凌的父亲就是他们工学院的教授,去过婚礼的人回来把小道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可是宁映白还是在和陈靖阳一起上下学,她就那么大着肚子在实验室门口等他。舍友只能说,帅比的生活我们真的看不懂。 陈靖阳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带走他的台式机,要长住在校外,换台顶配笔记本用起来也还是不如台式机,而且他硬盘里装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不可能长时间放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外。 他抱着电脑走的时候舍友还是在感慨看不懂这人,一个不露富的公子哥到了节骨眼上做派和他们普通人差了太多,他们也不知道他消失了大半个月是为了潜入月子中心。陈靖阳的想法也差不多,他看着宿舍园区的夜色,少说要离开这里半年,想起了几个月前祝凌的父亲威胁他滚出X大,他表态我无所谓你们看着办。后来这事竟然不了了之了。 其实对他来说这个学位真不重要,大不了就是浪费几年的光阴。在X大度过的半截研究生岁月,除了能在这里和宁映白重逢,他说不上喜欢这所学校的一切人和物。 番外1-6:中看不中用的男人! 带着主机回到别墅,陈靖阳抓到宁映白在厨房里偷吃夜宵。大学城还是灯火通明的点儿,保姆早都带着孩子睡了,一楼黑灯瞎火的,就厨房亮着一盏灯。 “我没吃饱!”宁映白主动汇报,“就那么点菜,喂鸡呢?产妇需要营养的好不好!” “营养师是你要求请的,都算过了,够你身体需求的。”陈靖阳好言相劝,要拿走她手里的碗。 宁映白作护食状:“但是我饿!” “白姐,是你说半年之内就要出道的,别的艺人生完三个月就能复出,但你本身就不够瘦……” 宁映白理解不来他说的这些东西。“我不是要去说脱口秀吗?对外形要求那么高干嘛?” “上镜胖一圈啊。”陈靖阳也不想宁映白自虐式地减肥,怀孕前她只是称不上瘦,健康得很,小基数要往下减到能上镜的标准,那得多受罪,“还行吧,你现在也瘦挺多了。” “那你还要没收我的夜宵!不对啊,瘦不瘦的多大点事啊,我这老公小三的一起玩才是大问题吧!那不是人还没红就被封杀了么?” “谈好了的,你老板有手段。”陈靖阳把碗拿了过来,舀起蛋羹喂给宁映白吃。这估计是她自己做的,她说过她来来去去就会做点糊弄自己吃的菜,其中就有蒸蛋。 宁映白一口吃下:“啥手段?” “不知道,红三代吧他。”还是不要说那人也是情敌之一好了。 宁映白噗嗤一下笑了:“行啊你,你这么爱我,把我托付给我老板我老公,你还是男人吗你?” 这话说得够难听的,但现今的陈靖阳痛处过多,没这么简单就被戳到。“被你害的啊,不是你要我住这儿,我还能给你展示一下雄风。” “哟,不是吧你……”宁映白怪里怪气地说,“你是不是嫌我胖了日起来倒胃口啊?我看我微博草稿箱里写了你说你要亲手给我做产后修复,我去,你是嫌我松了吧!” 陈靖阳拿勺的手有点抖:“说什么啊你,产后修复必要的好不好!过几天还要去医院做检查,医生也会叫你做修复的!” “咱俩多久没做了?” “……你查出怀孕就没做了。” “为啥?中间三个月可以做的吧?”宁映白屁股挨着灶台,抬起一条腿往陈靖阳的小腿上蹭。 “……”陈靖阳拒绝回答。 “我跟你讲话那么骚,不应该挺重欲的么?”宁映白去年下半年换了新手机,和之前的手机不是同一种系统,很多资料没能跟着迁移过来,不然她会看到大批量的裸照和性爱视频,他们俩以前没少拍。 “我有性瘾也不可能和一个怀着别人孩子的女人做啊!”这话陈靖阳没和宁映白明着说过,但之前的她肯定猜出来了。 “得,嫌我的逼膈应。”张嘴就是粗话的宁映白倒有点像原来的她回来了,“我们以前做得很频繁?” “差不多吧。” “那你不憋着难受?” “手冲完事了。” “但我难受。”宁映白踮了脚,平视陈靖阳,“你什么时候可以跟我做?” “再、再过阵子,你先养好身体成吗?”陈靖阳感觉不出十秒宁映白的手就会伸进他裤子里。 “我恶露干净了的。”恶露还是宁容心教给她的,她一点怀孕生产的相关知识都没有,“我肚子里已经没有别人的孩子了。你做还是不做,不做我就找我老公做。” “那你为什么不先去找他?” “我跟你就是上床好上的吧?看聊天记录感觉你更强一些。你说好了以后干死我的。” “……”陈靖阳回忆了一下他们这几个月说过的话,因为他不肯跟她做爱,还是收敛了不少的,搁以前还有大把的互发裸照。 “我早都被你操熟了吧?这身体真是的……饥渴得不行,你不在的时候我试着手淫了一下,玩阴蒂爽是爽了,但我很想被插入。” 此时的宁映白神情纯真得如同一个没开过荤的少女,对自己超出预期的庞大欲望感到茫然,她也把陈靖阳想叫她去自慰的话堵死了。陈靖阳这是替宁映白本尊背的锅,她的重欲是天生的,他最多是给她带来的快感比别的男人多得多,让她再也不想和别人搞了。 这个宁映白大概觉得她的性经验对象只有这个家里的两个男人,也是,一个觉得自己是个普通得再不得的二十岁女生,能接受她过去的性经历以“打”计数么? “不行,反正我不行。”认识十几年了,始终是宁映白的心理年龄比陈靖阳高出一截,现在他们倒过来了,陈靖阳也要负起他的责任,“你听话,过几天你妈来了我们一起去医院检查完了,医生说能同房再说。” “同什么房?你是讲话那么文明的人吗?”宁映白扯开了睡衣的绑带,裸露出她的上半身,“你就是嫌我生完孩子的身体难看吧!” “你想什么啊!”陈靖阳给她捂上了,恢复中的身体在有暖气的房子里也要注意保暖啊!他确定了,别的东西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白姐才不会说这些话啊!在真正的她回来之前决不能和她做那些事!!! 番外1-7:敬事房无牌可翻! 2024.1.13:今天才发现昨天上传的1-6并没有上传成功,追连载的朋友们请连上一章一起看。。。。 ---- 复查复查复查……无尽的复查!宁映白的脑袋要定期检查,产后恢复状况要检查,孩子的身体也要检查。他们一家人成了医院的常客,他们仨,周末上省城的宁容心,带着孩子的保姆,要全凑一块还得上大车才不算超载。 宁映白觉得没必要全家浩浩荡荡地出动,可那两个男的都不愿她单独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他们这个组合出门就医说不上的怪异,陈靖阳给自己搞了娘家弟弟的人设,打小跟姐姐感情好,心说老子还比他大点儿呢,怎么着也是我当老公他当弟弟吧。宁映白取笑他,你去问问宁女士她有没有一个会爬上姐姐床上当小三的儿子吧。 然后宁映白当着她妈她弟她老公的面问了医生,多久能同房?如果是那种比较激烈的同房还需要再延后呢? 她的家人们神色各异,宁容心狠狠地在她肩膀上拧了两下——原想敲她后脑勺,怕又敲坏了。 这个家里现在有三个没正经事做的学生,宁映白没休学,祝凌昧着父母给她上下打点了关系,让她们院给她开绿灯,需要什么材料论文的他来做就好。宁映白一天到晚就是上网看剧,到点了按计划做些运动。她也搜罗了不少脱口秀节目给自己累计灵感,如果到了时间她还没想起来以前的事也得凑数上阵。 她基本上没带过孩子,祝凌说那小家伙还算安静也是骗鬼的话,在二楼房间里也能听到小东西的哭嚎。 宁淼淼安静醒着的时候宁映白会下楼去逗逗她,小家伙看到她就会笑得露出空荡荡的牙床。只可惜我没有做你妈妈的实感啊,宁映白想。 转念一想,她无痛收获了一个跟自己姓、无条件喜欢自己的小东西,也不用她来带,每天溜一转显摆母亲的身份给丫头眼熟就行,这世界上的男人不都是过着这样的生活么? 她还有一“妻”一“妾”,四舍五入这宅子就算上她的行宫了,她是皇上,祝凌是皇后,陈靖阳是靠美色从宫女上位的皇贵妃…… 陈靖阳问她在偷乐什么,听完了急忙辩解:“什么叫世界上的男人都这样,我可不是那种人!我会好好带孩子的好吗,你嫁给我我也不会让你受一天苦的!我压根就不会逼你生孩子!” “逼?”宁映白嘴里的这个字难得不是英文字母而是汉字本意,“对了,我醒来的那天你们在房间外面吵的什么?他那个性,是不是你在单方面轰炸他?” “哪有!”陈靖阳叫冤,“不就是他怪我让你摔了,我说要追究起来一切都是生孩子的错……” “不想我生孩子?还是不想我生他的孩子?”宁映白在谈论一件与她无关的事。 “不想你生。”但你要生,我也会当自己的养。这句话太矫情,这个时候的陈靖阳还说不出口。 祝凌有正当理由不给陈靖阳过多接触宁淼淼,女儿是他在这场感情里最大的筹码,作为孩子的生父他也不会把女儿交给情敌。都特地休学回来了,他一不做二不休,带女儿的时间比保姆都多,完全不碰他的研究资料了。宁淼淼还不会说话,希望她开口叫“爸爸”“妈妈”那天这个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人了。 热心的保姆大姐拿钱办事,在雇主家里闲不下来,孩子给雇主带了,她想在别的家务事上多干点活,结果厨房的活又被陈靖阳抢了一半。 陈靖阳不喜欢小孩,为了宁映白勇闯月子中心,苦学了不少带小孩的功夫无处施展;他也不会做饭,从宁映白怀孕起就在苦练技艺,目前可以担当大厨了。 不过他只想给宁映白做饭,按营养师给的菜谱做完就尥蹶子不干了,他自己吃外卖都行,但做饭给情敌吃是死都不可能的——祝凌也不会吃啊! 心思明显得都被保姆大姐说了,你们这姐夫和小舅子关系怎么处得这么差啊! 相处了一阵子,宁映白已然完全理解过去的自己为什么会爱上祝凌。温柔体贴高智商这些标签不足以概括出他的优秀,他对她的关怀无微不至,抱着哭闹的婴儿也能耐心地安抚。说句咯噔一点的,祝凌带孩子时会散发一种圣父的光芒。 被陈靖阳拒绝的那一晚宁映白就爬上了祝凌的床,然而他也拒绝了她。 祝凌也说不清楚自己拒绝她的缘由。最初交往的几个月里他们和所有热恋期的情侣一样频繁地开房,但好景不长,宁映白开始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今天困了,明天生理期,过了几天是月经不调血流不尽……一个人的聪明可以体现在她层出不穷的拒绝做爱借口上。到很久以后他才通过另一个男人知道,她是厌倦了和他做爱,但又怕伤了他的自尊不愿明说。 到宁映白怀孕的后半段,他们的感情回温了,这也是她最终会生下孩子的决定性因素。但即便如此,她还是把他当做性生活的次选。 这个失忆的宁映白在他的床上主动求欢,身姿曼妙,那种无师自通的妖娆和从前的她何其相似。可是他想起了陈靖阳说过的话,眼前的这个她还是她吗?这时候和她做了,他觉得是一种欺骗。 性欲可以通过自我释放的方式纾解,性交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他认为性爱是与爱人融为一体、交换爱意的亲密行为,他改变不了宁映白的性观念,但能要求自己不因性冲动酿成大错。他对她做的错事太多,今生都赎不完罪。 产生了这些想法之后,再看这个对过去一无所知的宁映白,祝凌觉得她是为了谴责他而存在,她 过了医生说的能同房的日期,宁映白还是活成了表面上的皇上、实质上的太监,敬事房无牌可翻! 不早朝也不批折子的皇上当起了侦探,探究自己过去的人生。 她从现代人离不开的电子设备:手机里微信聊天记录只有几个月以内,朋友圈基本不发,自己也不给别人点赞,看上去是现实里相识的人都是点头之交;QQ那边云端还留存有一些聊天记录,但都是和网友群聊的爱好交流,收获最大的要数QQ空间,两千条说说集中在初中毕业之前,之后的十年里每年只发两三条。高中以前的她还会和同学在留言板彻夜版聊,那些名字只花了几个月就消失在了她的网络空间里,陈靖阳在高一的11月之后也放弃了给她的留言。其他的网络平台都与她的现实生活无关,她的好奇心全被她的过去吸引走了。 她以为她和陈靖阳好上的经过就是从初中一路错过到了本科,读研时她男朋友在海外,没人给她解决生理需求,和老同学泄火泄多了把感情也泄出去了。但是互联网痕迹告诉她没这么简单,高中和本科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 她并不希望自己是个除了男人就没什么社会关系的人。 宁映白本尊没失忆的她想得这么糟糕,她只是习惯疏离了所有人,这两个男人算是意外。 失忆的宁映白在微信和QQ中对比筛选出来了一个人,她初中时的闺蜜吕小萌,她们低频率地维持着联系,她结婚时吕小萌还从外省赶来参加了婚礼,为没当上伴娘可惜了一阵。 宁映白发了一张她和宁淼淼的合影。 吕小萌在宁映白打完字之前就回复了:宝宝!让干妈亲亲!-3- 宁映白把那句话发出去了:她更像谁?我老公还是陈靖阳? 吕小萌:……………………卧槽! 宁映白:? 吕小萌:我靠!!!你婚礼的时候我看到陈靖阳也在,我还问你怎么回事,你又说没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找我暴露你们的奸情啊! 宁映白发了个满脸问号的表情包想糊弄过去。 吕小萌:?你们是那种关系? 宁映白:那你以为? 吕小萌:我以为就是他过了十几年才醒悟有多喜欢你,跑到你婚礼上大醉一场说今生就此别过嘛,最多等你离婚什么的。 吕小萌:所以你问我这问题是?生下来了感觉不像你老公的想跑路了?这么小的孩子谁看得出长得像谁啊!滴血验亲该跑路跑路吧!罪不容诛了你们! 宁映白没接梗,自顾自地说:没,就是觉得家里有俩男人却都不愿跟我做爱挺没劲的。 吕小萌:…… 宁映白:你能理解吗? 吕小萌:不能,我没做过! 宁映白也没有做过爱,但她的身体告诉她想要做。 吕小萌:我只能说不愧是你啊白姐。不跟你说了我等下有组会晚上再聊。 番外1-8:叫这个名字,你阳气很重吧? 宁映白把买菜回来的陈靖阳抓进了房间。 “你有没有想过……孩子是你的?”这是宁映白式的开门见山和无厘头。 “啊?”陈靖阳手上提着一袋冰鲜还要去厨房处理,“我说了我早结扎了啊。”他是瞒着宁映白去的,回来给了她一个大惊喜,手术完半个月内不能做爱,那个宁映白和这个宁映白一样骂骂咧咧的。 “那不是99%以上的概率吗!小数点后几位都没有,一个两个还搞科研的呢,你们就没觉得1%是一个很大的概率?远称不上不可能事件吧!为什么你、我、他都没有想过,言之凿凿淼淼是他的女儿?是在逃避什么吗?你敢说你没有早知道我要生孩子,你就早点在我身上播种的想法?如果是我怀孕之前我跟你们两个人都做过,那其实也有可能我怀一对不同父亲的双胞胎吧?”这是宁映白式的连珠炮弹,她咄咄逼人的时候喜欢近距离地贴脸发言,眼睛一瞪对方就蒙圈一半。 “停停停,消停点!”她说的“双胞胎”刺痛了陈靖阳,他想象出她的肚子比临盆前还要大上一圈的画面。宁映白显肚子之后他频繁地梦到她下不了手术台的场景,跟她提过一嘴,她明明也很害怕,还是说怎么没子宫的比有子宫的还怕。 “所以你真没想过?为什么啊?”宁映白的语气还怪罪上了。 “我想过行了吧?那个月30天,我跟你打炮20天,剩下7天你来月经,还有3天你跟你那死鬼老公在一块就中招了?那男的看着就虚!我还能怎么样?你要走,我怎么留你?捆着你去打胎吗?”几句话根本不足以概括出那几个月里陈靖阳的心路历程,他们从头到尾经历了好几次大波折,局外人听不懂的。 “算了,我就是在逃避。”陈靖阳说得郁郁寡欢。 在她体内射过那么多次,说不好就有几颗精子跑了出去呢?他也查过,孩子出世前是可以验出父亲是谁的。可是这些于事无补,跟他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人不光人跑了,心也跑了,说重新爱上正牌男友就爱上了。后来事情成了定局,他想,管他孩子爹是谁,只要孩子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那就算是我的。 “陈靖阳,叫这个名字,你阳气很重吧?我怎么就把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折腾成了你这种阴暗样呢?”宁映白式的跳脱话题。 “你又想说啥?”他怎么就阴暗了? “我前面翻我电脑,原来我有推特的啊!那一条‘好喜欢跟大鸡巴处男做爱啊’看时间说的是你吧?你是处男?” “我喜欢你十几年我怎么不是了!” “你们男的不是那种可以爱一个又操另一个的吗?”宁映白式的习惯性鄙视男人。 “我不是那种人!你只喜欢处男,我不是处男我怎么能站在这儿!” “只?”怎么听起来像她上过很多人一样,“所以我推特里的都是我和你的视频吧?我操,你鸡巴真的好大,你那里是不是还有视频完整版?推上就一些小片段还不露脸,快点给我看!”宁映白式的性癖大爆发。 “你怎么就肯定我有?” “因为我手机电脑平板里都没有,那你肯定有。” “我给你电脑加密了,有两道破解程序才能看。手机平板装不下,你要看高清的源文件,都是我拷给你的。” “看个毛片这么麻烦?” “泄露过,怕了。” “哟哟哟哟……”宁映白说这话时盯着陈靖阳的裤裆。 “别想了,你换过电脑,你这台没有。” “那就看你的。” “我没拿过来,那块硬盘换下来了。” “骗鬼啊你。”宁映白一巴掌呼了上去,“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都会搞加密,还敢放着装有性爱录像的硬盘不拿在身边?骗人之前能不能动动脑子?一半是我的身体你凭什么不让我看?” 然后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极其诡异的画面,陈靖阳给宁映白连上了他的NAS,一起看着以前拍的性爱影片,他买回来的虾滑和鱼片放在显示器边滴水,没来得及下楼冰上,屏幕上是宁映白随机选的一部影片。 陈靖阳坐立难安,其实这么多年他早就对自己的身体状况脱敏了,过去跟宁映白也没少看他俩的片子,还一起剪辑过。但那是过去的宁映白,这个宁映白没看过他的身体也没跟他上过床。他下意识地要把这个宁映白和那个宁映白分清楚,不过这个宁映白总是在模糊她们之间的界限,跟他证明本来就没有两个宁映白之分。 宁映白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画面中的二人在用背后女上位性交,镜头拉近至交合处,男人粗壮的阴茎把穴口撑得满满当当,性器进出时饱满的卵蛋拍打在她的外阴上,淫水和腺液被捣成白沫,两个人的耻毛都湿透了。 “wow……”宁映白发出赞叹的声音。陈靖阳十几岁时那种暴露身体带来的羞耻感又上来了。 陈靖阳今天出门穿的只是一条宽松的运动裤,裤腰没有扣子,宁映白的手轻而易举地伸了进去,握住那根因为紧张还只是半硬的东西。“我去,你真的好大!”她爬祝凌的床时也摸过他的,光看视频或者照片没什么感觉,握在手里的对比冲突过于强烈。 命根子被把持住,陈靖阳闭上了眼睛。 宁映白还在一串串地冒出她的感想:“我这表情是在爽还是在痛?我去我的奶子甩起来看得我的感觉都上来了……你这小半年就靠这些片子度过的?我真不懂你,全世界最美的身体求着你做爱你竟然躲在房间里撸管?哦……现在不是全世界最美的身体了,在这里‘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她手里的大玩意儿硬得差不多了,“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你和我相处的每分每秒都在对比我和失忆前的我有什么不同吧?从你的反应来看,我跟原来的我差得不是太多,但有一些小细节让你觉得跟我做了就是在背叛她。我不会想那么多有的没的,我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我,不是谁的替代品。” “我没说你是。”陈靖阳深呼吸,他被捏了一下茎身。 “那你鸡巴在我手里是怎么个说法?” “……哪个男人命根子在别人手里还敢轻举妄动啊!” “我说,如果你现在验出来孩子是你的,会怎么样?”宁映白的指尖擦过肉柱上的筋络。 陈靖阳说得轻松却也坚定:“直接带你们走。” 宁映白松手出门,下楼时把楼梯踩得发出一阵急躁的“踏踏”响声。她在院子里找到了带女儿晒太阳的祝凌,宁淼淼看到妈妈来了,朝宁映白挥舞她肉乎乎的手臂。 “怎么了?”宁映白来势汹汹,祝凌还是不紧不慢地说。 “我怀孕之前,你对我做了什么?” 祝凌没有迟疑,以掩盖他的慌神:“你怎么会这么问?” “那段时间我跟你们两个人都做过吧?你为什么能百分百确定孩子是你的?” “因为……” 宁映白打断,替他把理由说了:“结扎也不是理论上的100%。你是有一发入魂的自信吗?” “我……”婴儿车里的宁淼淼咯咯地笑着,并不知道父母对她的出生暗藏了负面心事,祝凌沐浴在春末的阳光里,看着女儿天真无邪的笑容,对比之下他的内心仿佛一潭死水,“那些理论上存在的可能我不想去想太多,我只是一个普通男人,自然是希望孩子是我的。” “普通男人在老婆有另一个固定性伴侣的情况下,亲手把对方屌剁了都活在怀疑孩子不是自己的阴影里吧?”宁映白说得大声了些,宁淼淼被吓到了,小脸变皱,哭了起来,哇哇地叫唤。 祝凌把宁淼淼从婴儿车里抱出来,拍打她的背部安抚她。他的脸色不佳。 “他能知道我不想怀孕你不知道?你跟我做爱都有好好戴套的话怀孕概率有多少,2%,3%?还是说你看着避孕套破的?” 宁映白摒弃掉爱情之后敏锐得可以切中问题要害。 她的身体素质高,没有出现过别人身上可能会出现的很多症状,她说她经历的痛苦比网上帖子里描述的少很多,但一个巨型异物占据着腹腔,人体不可能没有不适。和宁映白失忆前在月子中心的相处中,祝凌观察得出的结论是,她承受过的痛苦才是联系她和孩子的纽带,她缺少人类鼓吹了千百年的母性。 在缺少了过去所有的记忆之后,宁淼淼对她而言只是一个人为强加联系的陌生婴孩,宁映白的本性是厌恶小孩的,她对宁淼淼的哭闹没有母亲的怜惜,只会觉得她吵闹。 祝凌意识到他和怀里的孩子处在同样的位置上,而他还多了一层加害者的身份。 “没有,就是意外怀孕。”脸色煞白的祝凌延续他的谎言,“回到你的问题上,你要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办法从科学理性的角度向你解答。从源头解释的话要说到我们的感情是怎么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的,我只能简略地说我爱你,所以我接受你对其他人有需求,所以我会希望这孩子是我们所出。我用感情把那一丁点可能性给抹除了,大脑屏蔽了这一区域的所有内容,在你问我之前,我真的没想过。” 宁映白把这一段话简洁地理解成我爱你爱到逆男人的本能而行,说来说句还是男人的那点心思。“那我现在问了,你可以考虑了,这个孩子是他的话,你该怎么办?” “你带她走吧。”祝凌的手停留在宁淼淼的背上。 “这么干脆?” “你生的,我还能怎么样呢?”祝凌在想他的这句话听起来是不是释然了。 “我走了之后恢复记忆了想起了我爱你怎么办?” “那你再回来吧。”祝凌尽量使他的手臂看起来抖动得不明显。 宁淼淼久哭不停,引来了保姆,保姆看了一下,说宝宝可能是要换尿布了。祝凌“哦”了一声,抱宁淼淼回了主卧,拒绝了保姆的帮忙,自己换完了尿布,处理干净后宁淼淼在大床上开启了短暂的睡眠。 祝凌坐在宁淼淼旁边,无声地抹去自己脸上的泪水。 如果没有经历过这几个月,他也不会窥见幸福的一角,即使这都是他偷来的幸福。虽然滴血验亲还没有开始,他自行认领了罪行。 番外1-9(完):装什么圣人啊,非我不操的 距离陈靖阳的那通电话过了二十来天,在那之后他消息不回,电话不接,要钱的事也没了下文。老张和陈女士终于忙完了手头上的工作赶到X大,得知儿子越过他们办了休学,老师同学都不知道他的去向,现下算是失踪了。 报完警夫妻俩打了起来,一个说你一天天的有什么事可以忙到儿子都不管了,另一个说你管过他吗他活了二十五年你管过他一天吗,这么一走他别说肾可能没了,你怎么还我一个四肢健全的儿子啊! “你先别急,谁就说他缺胳膊少腿的了……” “你给我闭嘴!” 陈女士的旧账追溯到了上个世纪激情燃烧的夏日午后。 陈靖阳的活动轨迹很好查,十分钟前还在本市有一笔线下的消费记录。他赶到派出所时他妈控诉说到了若她当年选择深造学业,2010年代她在海外的事业该有多么风光,而不是现在伺候一个不着家的老公和一个失踪了的儿子。 “你还知道过来?”老张不能反驳陈女士,他张嘴只会让陈女士再多出十倍的话,他一直闷闷地坐在派出所大厅的铁架椅子上听老婆数落。儿子闯入眼帘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两耳光。 “我过来怎么了?”陈靖阳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这小子穿得光鲜亮丽,手里提着一袋……某某生鲜的 民警过来说找到人就好,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说不开的事,把陈靖阳好生批评了一通。 陈靖阳出门急着要走,被老张拦了下来要好好谈话一通。 “回去网上说,我还有事。” “你书都不读了能有什么事!你爸你妈大老远来找你就是为了看你摆这个臭脸的?你妈都快以为你死了!” “人在外面等我,不能让她等太久。”陈靖阳侧身随时都要走。 “谁啊?”陈女士问。 “是啊你之前说的怎么一回事?”老张也问。 “什么怎么回事?”陈靖阳不明就里。 “就你之前说的什么女儿的啊!”陈女士问得急切。 陈靖阳还是那个死样子:“哦,那个,我真没办法跟你们说清楚,回去聊吧。” “我是你老子,你今天说不清楚也给说清楚了!”老张今天窝着一肚子火,听了陈靖阳欠抽的话更来气了。 “这时候你就会摆爹的谱了啊?我明着跟你说了你就是个反面教材,我死在这里都不要变成你这种爹!”陈靖阳被激,火气也上来了,全大厅的人都侧目而视他们一家三口,“你不是想听吗?我就跟你说了,我女朋友生孩子,我就休学去照顾她们顺带等她离婚了。” 大厅里的某人竖起手机,还确认了一下他们是不是在拍戏。 “你!”老张表情都扭曲了,“她跟你……是她结婚之前还是结婚之后?” “之前,但是她男朋友要跟她结婚。” 满场哗然。看起来好端端一小年轻怎么做出这种道德败坏之事的! 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使得两口子成功脑补出了事情的全貌,老张怒火攻心,抡起胳膊直接抽了陈靖阳一大耳刮子,把他打得晕头转向的,差点没站稳。 生孩子早有一点好处,能多保留几年打孩子的体力,说不好陈靖阳自己七老八十了还能享受被爹追着打的待遇。天伦之乐莫过于此。 陈靖阳脑子嗡嗡地响,能闻到一股血味,他还有闲心去想玩梗说“我爸爸都没打过我”,可这真是他爸打的。 “老张你干什么呀你!” “你别拦我,就是你把他宠坏了才做得出这种事!我现在是替整个社会教育他!” “什么叫我宠坏了!你要上班我不要吗!他再怎么说也是你儿子,你有那闲工夫为黎明苍生操心早几十年你干嘛去了!你娶全社会去吧!” “你不要无理取闹好吗,你这就是慈母多败儿……” “我去你X的!你真不是个东西!”陈女士如法炮制也一巴掌重重地招呼在了老张的脸上。 …… 民警们听到动静,从里面出来拉开了单方面发起猛攻的陈女士。陈靖阳的脸还在火辣辣的疼,他是没皮没脸惯了,他爹妈一个土老板一个副处级干部,被拍家务事发到网上才是大麻烦。 “我去这么热闹。”宁映白推着婴儿车进来,刚好民警把一家三口批评教育完,她看到陈靖阳是想数落他几句怎么见个爹妈搞这么久的,但是陈靖阳身边还有一对一看就是他爹妈的父母瞪着她。 “呵呵。”她干笑两声。 陈女士以为陈靖阳爱上的是有夫之妇,所以想象的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少妇,但宁映白怎么看都是陈靖阳的同龄人,脸上没脱去学生的稚气。陈女士恍悟是她想错了方向。 四十多年的人生经验并没有告诉陈女士,第一次见“儿媳妇”时,儿媳妇还是别人家的儿媳妇,抱着别人家的孙女该怎么办。 陈女士同意了儿子的方案,回去找个地方好好清算,他们一家人先把宁映白送回家。路上陈女士在儿子身上拧了又拧,你给我老实交代,怎么她还有点眼熟?” “我和她是同学,你见过也正常。”陈靖阳对亲妈说话时心情有些飘飘然,他小声说,“妈,孩子有可能是我的,不过可能性不大。” “我的天!你竟然好意思说出口啊!你也是不是个东西!”陈女士有些绝望。 宁映白推着婴儿车慢悠悠地走在最前面,陈靖阳和他妈跟在宁映白后面五米左右,被老婆爆锤一顿的老张不悦地走在后面。 这个下午祝凌被母亲叫去了学校,陈靖阳和宁映白带了宁淼淼出来在附近的街区溜达。被宁映白问了那个问题之后,“孩子有可能是我的”想法在陈靖阳心里无限放大,宁淼淼的眉眼看起来都越发地像自己了,正是应了宁映白嘴里时常嘲讽的男性本能。 跟宁映白一起推着婴儿车在生鲜超市里选购晚上的食材,陈靖阳真有了新婚燕尔的幸福感,在他心思飘向九霄云外的时候一通派出所的电话打了进来,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妻女和父母都在身边,陈靖阳体会到了他没想要过的世俗幸福——虽然他爸在后面把他瞪得背脊发寒。原来我也是这么烂俗一男的,怎么好意思答应白姐我们在一起不结婚也不要小孩呢?他想。 X市即将入夏,陈靖阳走在艳阳天里心情灿烂,睁着眼做起了大梦,不久之后他会拿到一份令人满意的亲子鉴定报告。 但他听到了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宁映白先他一步停了下来。 来人是祝玉山,他没和妻子通过气,来儿子的现住所找他,开到小区门口先是发现了宁映白,再看到后面的陈靖阳及其家人,对情况了然于胸。 祝玉山让司机停车,下车第一句话是嘲讽宁映白,说她光天化日带着野男人溜大街,她的孩子来路成谜; 第二句话是嘲讽天下怎有陈靖阳如此不要脸的人,好一对奸夫淫妇,双双从X大退学回家找块地种了吧; 说第三句话时他云淡风轻地扫视了陈靖阳的父母,说果然龙生龙凤生凤……什么样的爹妈有什么样的孩子,二把手?呵呵,你们跟你们亲家也挺般配的。 祝凌不在场,祝玉山可以放开了说。 几句话下来陈靖阳的父母迅速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和故事经过,这件事是他们家理亏在先,陈靖阳干出来的混账事他们做父母的不可能没有责任,但祝玉山一而再再而三地往陈女士身上挑拨,老张心里那股没熄灭的火再也按不下去了,从后方杀到阵前把祝玉山摁在地上打。 两个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在别墅区扭打起来,巡逻的保安很快加入到战局之中。 宁映白看了一眼就毫不犹豫地走了,她要先把宁淼淼送回去,打架的动静大了把丫头惹哭就没完没了了。老张怎么着也比祝玉山年轻个十几岁,正是身强力壮的年纪,犯不着打架还要儿子操心胜负,陈靖阳丢下亲爹跟宁映白回去了。 “怎么不劝架?打死怎么办?没死捞个重伤也要坐牢啊!影响我宝宝查三代怎么办?”宁映白把婴儿车交到了陈靖阳手上。 “互殴啊,要坐牢的话横竖都要影响她三代,都一样吧。别说,那死老头干巴巴的但好像挺有劲。”陈靖阳是一点都不在意他亲爹的死活。 “嘿。你们陈家的人是不是都有点暴力基因啊?”宁映白目睹了陈女士暴打老张的残局,又目击了老张当街暴力护妻。 “姐,别装失忆了,高中时的回忆都出来了。”陈靖阳冲宁淼淼笑了出来。 “哟,我功亏一篑了啊,都忍着没打那死老登了,怎么暴露在这里?”宁映白觉得她的演技被小瞧了,怪里怪气地说,“怎么?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发现了?” “有时候我都觉得你装过头了啊,想看你能演到什么程度才没拆穿你。” “哪个地方让你看出来的?哪个时间点?” “你是看片那天开始想起来的,开始只想起了几个片段,过两天恢复得差不多了。” “后面这么多天把我当傻子溜呢!”宁映白发全力给了陈靖阳背部一巴掌,把前面的婴儿车都震到了。 宁映白抓着陈靖阳肩膀猛摇一路,他就是咬死不肯说是怎么发现她想起来的,一个劲地傻笑,坚持说“我这么了解你肯定能第一时间发现变化啊”,宁映白继续踹他别大白天地搞肉麻事,什么东西都能扯上那些情情爱爱的。 “今天没理由不做了吧?说我装,你自己装什么圣人啊非我不操的,看我今天怎么治你!” “换个地方吧,不想在这房子里做。” “你不是说孩子是你的再带我走吗?” “那你呢?你生孩子前爱他都比爱我多了,现在的你能跟我走吗?” “旧账在这里等着我?要说这个的话我心情还有点复杂,你得感谢我把脑子摔坏了,才能换一个角度思考发生在我身上的事。” 陈靖阳说得没错,宁映白是在那天他俩看了黄片之后逐渐恢复的记忆,她的脑子混混沌沌的,失忆前和失忆后的记忆混杂在一起,无法确定哪个才是真实的她。会去盘问祝凌,也是因为前后两种记忆给她共同带来的冲击,让她在混乱中发现了自己思维中的漏洞。再后来,就是她纯为了玩弄他们的个人飙戏环节了。 宁映白觉得失忆期间的自己也和原来的她差别不大,无非是失忆期间的她在说话时有点顺着社会观点,大体上还是和原身差不多的。这陈靖阳就是在卖弄风骚,非找出几个细节证明他超爱。 为了好好惩治他一把,今晚办事的时候就在床上扮失忆好了,这次演一个全新的人格。不和平时一样叫他“陈靖阳”,也不学他妈恶搞他叫“阳阳”,掐了姓叫他“靖阳”,吓得他哆嗦得要射了。他们那儿三个字的名字很少有人会只叫名,陈靖阳没被这么称呼过,所以这么肉麻地一唤,她的角色就成了一个陌生的外地小妹。 * 陈靖阳开启了新一天的遛娃进程,早上带着宁淼淼在各部门打一转再开始日常的工作。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小陈总看似视察工作关心员工,实际上就是把他那女儿带出来炫耀。 三年前祝玉山放了狠话,他一定要陈靖阳滚出X大,陈靖往也不稀得继续读了,他有了更重要的事,顺势退了学继承家业去了。宁映白按照原定计划成为一名“文艺工作者”,她的根据地在X市这个文娱产业荒漠,总得往外地飞,和在Z市的陈靖阳聚少离多,也不知道一个糊咖哪来的那么多事要做。 老张一直有志于拓展商业版图到省会,于前年成功进驻X市。但宁映白的业务范围也变了,动辄要进组三四个月,还是没法像正常夫妻一样和爱人日夜相聚。 虽然陈靖阳很明确他女儿就是他老婆生的,但公司员工一个都没见过孩子的妈,他们只知道陈靖阳的小宝贝从不离身,特地在公司里置办了一间静音房来带孩子。孩子的来历众说纷纭,还有不怕死的人敢问老张你们家怎么三代人三个姓。 比起女儿陈靖阳还是更想秀他老婆,死缠烂打了三年宁映白终于答应在公司年会上露个脸。陈靖阳亲完老婆亲女儿,把台下的员工们恶心坏了,遂大撒红包讨个笑脸。 台下一片“啧”声,宁淼淼奶声奶气地对着话筒说:“难道你们第一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吗? (完) 番外2:我还是给你换个爸爸吧 段子体,没什么细节和逻辑-_-想发微博但是我发长图秒没 明天更正文,还有三四章结束了 1 穿越的事实显而易见,宁小白起床第一件事看手机,一下来到了17年后,这么久远的时间能再造一个她了。 32岁自己的身边躺着一个漂亮男人,但男人说他不是她老公。 哈?是在约炮哦?对性充满好奇的宁小白跃跃欲试。 男人说也不是。 那是? 一道聒噪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解释:“隔壁的,白姐是不是在你这里!把她交出来!” 2 17年后她的老公是陈靖阳。 哈?那个陈靖阳? 宁小白还没从这个残忍的事实中恢复理智,又来了下一个冲击:一个7、8岁的小女孩管自己叫妈妈。 宁小白只有15岁,如何才能接受自己有一个年龄足有她一半大的女儿!这丫头和小学时的自己相似至极。 也就是说自己25岁左右就和陈靖阳生孩子了。 宁小白睡前的那天还在操场上撵着陈靖阳打,想到这混账东西对自己抱有的竟然不是纯粹的性欲而是强烈的繁殖欲,她又把陈靖阳撵了出去一阵好打。 3 两套房子从中间打通,这一整层楼都是她的地盘,说明17年后她是个有钱人。这一点宁小白还是满意的。 但陈靖阳既然是她老公,又对她的床上有别的男人习以为常,这就是传说中的各玩各的? 陈靖阳约摸被宁小白来回追赶了二里地,问她:“姐,你是不是穿越啦?” “是啊!你是我老公的话就跟我做爱吧!”宁小白扑上去脱他的裤子。虽然他是陈靖阳,但现在的外表怪美味可口的。 宁小白失去意识前最后看到的是一根软着也巨大的丁日。 4 宁小白惊醒。梦? “阿白,你怎么了?”听到女儿在房间里大叫,宁容心进女儿房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 有一个小女孩站在女儿的床边,跟小时候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 宁容心也鬼叫了一声。 “没事,做了个梦。”宁映白揉了揉眼睛,才看到“女儿”站在她前面巴巴地望着她。见鬼!这小孩也在的话说明不是梦,是她真穿越了!这身穿过来的小孩该怎么办啊! “这是?”宁容心指着小女孩。 “哦,我的女儿。妈,我前面穿越了。”宁映白故作镇定,觉得自己说这话还挺潇洒的。能吓吓老妈也不错。 “你疯啦!”宁容心走到床边想摸摸女儿是不是烧坏脑袋了。 “姥姥。我叫宁淼淼,跟妈妈一起穿越了。”宁淼淼乖乖地跟宁容心打招呼,她知道怎么俘获姥姥的心。 宁映白轻飘飘地说:“妈,你看她长这样,不是你弄出来的就是我弄出来的,你自己选吧!” “嘿,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宁容心用手背在宁映白脸上敲了两下。 宁容心端详着宁淼淼的小脸,心动不已。这跟她家阿白也太像了,简直是一个几年前阿白的复刻版! 阿白现在太叛逆太有自己主见了,要不……把这小家伙当成阿白2.0回味一下小时候的阿白? 5 “找你爸去!”宁映白带着宁淼淼雄赳赳气昂昂把陈靖阳约到了肯德基。 陈靖阳下午约了朋友打球,但白姐叫他,他不敢不来,遂鸽。 “哇白姐,你没说过你还有个妹妹啊!”宁淼淼让陈靖阳惊喜不已。 宁映白翻了一个白眼。 “爸爸。”宁淼淼提醒陈靖阳的身份。 “啊?白姐,你妹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现在小学生都玩这个啦,你妹几年级啊?” 陈靖阳的这些话让宁淼淼小朋友意识到,15岁的她爹比32岁的她爹要好拿捏多了! 宁淼淼的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盯着呆头呆脑的陈靖阳。 “她是我和你的女儿,我去了一趟2030年,回来的时候把她也带回来了。”宁映白如此介绍,宛如几个小时前难以接受这件事的不是她自己。 陈靖阳吓得都结巴了:“白白白白姐你开玩笑吧!” 宁淼淼抱着陈靖阳的手臂:“爸爸你怎么不认人啊,你不认我的话我就去叫别人做爸爸了!” 6 “妈……”陈靖阳平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发呆。 “干嘛?”陈女士只是来儿子房间里打一转的,这小子周末晚上竟然没在打游戏,平时的这个时间点她进来他还振振有词地说妈你别吵我。爷俩都一个狗样。 “我好像……有孩子了。”陈靖阳完全是放空状态,话没经过大脑就说了出来。 白姐说那些话表情也太认真了吧……她考试时都没这么认真……真的假的啊……孩子…… “哈???????”陈女士手边没东西,出门找了根扫把抄起来撵着陈靖阳,“你给我说清楚你做了什么混账事!” “没有啊!妈我不是那意思!”陈靖阳蹦了起来往房间外蹿。他才15岁,还是一个没谈过恋爱的纯情少男呢!!! 7 “姥姥我们今天去见过我爸爸啦!”宁淼淼在饭桌上兴高采烈地说。 “什么?”宁容心没有想过宁映白现在就认识了宁淼淼父亲一事,她以为宁淼淼是未来穿越回来的,那结婚生子的就是未来的事,一切对于15岁的宁映白来说都太早了。 宁淼淼可自豪了:“姥姥我告诉你,我爸爸可厉害了,过了十年他会和我另一个爸爸抢妈妈呢!” “什么?”宁容心的筷子都掉了,“什么叫另一个爸爸?” “我不知道,别看我!”宁映白想,她穿越时床上那个男的就是宁淼淼的另一个爸爸?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就是有两个爸爸!”宁淼淼说。 “可能就是二婚呗,妈你别想太多了。呵呵。”宁映白希望能借台时光机器到未来找那两个男人问个清楚。 8 “白姐。”陈靖阳发来QQ消息。 “干嘛?” “我想看一下孩子,要不我们明天再出来?” “?” 这货不是落荒而逃了吗,现在想看女儿又是怎么个意思?说得还像借孩子之名约炮一样。对哦,生过孩子的话,跟这个死陈靖阳炮也打了不少吧?宁映白如梦初醒。 陈靖阳没得到宁映白的回复,躺在床上继续发呆:小一号的白姐好可爱啊……还没见过白姐小时候呢,白姐小时候也是现在这么凶巴巴的吗?好像宝宝不是很凶啊……等等,卧槽,我跟白姐生的孩子,也就是说我和白姐那啥了? 陈靖阳例行每日手冲的手有些发抖。 9 “阳阳我今天逛街遇到你们班那个特高特漂亮的姑娘了,哎怎么她还有一个妹妹啊,长得一模一样真是可爱死了!”陈女士上街回来女儿瘾大发。 “呃。”被软禁中的陈靖阳犹豫要不要说出来,“那是你儿媳妇和孙女。” “哈???”陈女士决定不光要禁足这死小子,还要带他去看脑科再决定要不要转学! 要死了,这死小子真学会糟蹋别人家姑娘了! 10 陈靖阳百般不情愿地被陈女士拖去了脑科医院,陈女士也不懂要看什么,总之先要确定便宜儿子脑袋到底是不是有问题! 宁淼淼拿宁映白的手机给陈靖阳打了个视频:“爸爸,我好无聊啊,你能不能带我出去玩?” 陈靖阳赶紧拿手机给陈女士:“妈妈妈妈你看,我没骗你!” “奶奶好!”宁淼淼挥挥手,她最擅长叫人了。 “啊啊啊啊!!”陈女士激动,她对可爱的小女孩没有抵抗力,做梦都想要个宁淼淼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宁淼淼可爱到可以让她忽视自己升级成祖辈一事。 宁映白拿回了手机,阴沉着一张脸:“阿姨您好,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总而言之我和陈靖阳现在只是普通同学。” “我的天!”陈女士在陈靖阳背上捶了好几拳,“你何德何能啊!” 11 陈女士给丈夫发消息:老张你没给我的你儿子都给我了! 在开会的老张:? 陈女士:晚上再生一个吧! 老张:你说话过过脑子吧! 12 处在性欲最爆炸年级的陈靖阳又躺到了床上:撸管真没意思,都和白姐有女儿了是不是……嗯……听说乡下的十五六岁也有人生小孩……卧槽…… 13 陈女士盛情邀请宁映白和她的小尾巴来家里做客,她热情得宁映白招架不住。 陈靖阳可以把宁映白招呼进房间,但爹妈规定必须开着房门。 冤枉啊!他们现在还只是哥们好吗! 陈靖阳把宁淼淼抱到腿上:“淼淼你看你看,这个帅不帅,圣骑士哦,按一下V会开金光闪闪的翅膀。” 宁淼淼不屑:“不看!爸爸,在未来你早就给我看过啦,来点有新意的吧。” “……”陈靖阳尴尬住了,给自己找补,“哈哈那说明我的竞技水平在未来也很高嘛!” 宁映白用看SB的眼神看陈靖阳,他没察觉丝毫不对,抱着宁淼淼打了一盘又一盘游戏。 14 宁映白:我还是给你换个爸爸吧,看你长这样爹是谁应该都无所谓吧。 宁淼淼:好嘟。 宁淼淼牵线联系上了祝凌。 2013年的摄像头画质也阻挡不了视频两端使用者的一见倾心。 陈靖阳:什么?白姐你要网恋?不行我要给你把把关!!! 宁映白:闭嘴!就你,把个屁的关!爬! 陈靖阳:那我们的女儿呢??? 宁映白:这时候你就会想女儿了?我告诉你对面是我前夫,所以你别想了你只是个淼淼的继父! 陈靖阳:什么???? 宁淼淼:妈妈我总算懂我为什么有两个爸爸了,爸爸这个样子我们真的带不动呀! 66、来点女仆装play yedu5. com 有一点gb口嗨也只限于口嗨—— 陈靖阳对出差的厌恶上升到了痛恨,他在考虑要不要转行算了。 “你一个人不是也能睡得挺香吗?” “有人暖床更好呀~” “叫淼淼给你暖!” “她才多大点,我给她暖还差不多。当然要比我大只的人给我暖啦~”宁映白一连用了两个波浪号,心思荡漾。 “隔壁就一细狗,有个屁暖床作用!” “几天没练啦?回来不会奶子软成棉花了吧?” 陈靖阳气得当即发了一张胸肌照片给她。 宁映白逗完远在千里之外的电子宠物,切出去给前夫发了条消息:“下次想手冲了叫我。” 到了深夜祝凌仍伏在案前,接到宁映白的消息身子一震。那夜之后他们就没有过最亲密的接触,最多是宁映白跑过来摸摸脸亲个嘴。他自知做过的错事无法挽回,他们之间也不可能回到从前,所以对于现状他也很满足了。夲伩首髮站:ye du4. co m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我现在就很想。”祝凌稍作思考,如此回复道。 “你不是说两三个月一次吗?还没到点呢。” “那我当时该说每天都想吗?” “你是这种明着骚的人吗?没有吧?” 怎么没有?咱俩刚在一起的时候……学校附近酒店的前台看到我们来了就笑,把周边的酒店换了个遍结果都一样。 宁映白抱着一件衣服到了祝凌的书房,他正准备去洗澡。 “一起洗吗?”宁映白身上散发着沐浴露的香味,这不妨碍她再撩拨一下祝凌。 “不了吧……阿霄也在。”祝凌说得温温吞吞的。 “是吗?那我争取小声一点。”宁映白想祝凌还是那个老生活习惯,只在家里的一个浴室放了洗浴用品,也不会变通一下,这个时候拿进主卧的卫生间就好了。大学时他们也没怎么一起洗澡,这会儿她都明示了,总该弥补一下缺憾吧。 祝凌拿走了宁映白手上的衣服匆匆进了浴室,过了好一阵子都没出来。 “怎么了?” “这让我怎么穿啊……” “那你围个浴巾出来,我帮你穿。” 祝凌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门,宁映白牵着下半身围着浴巾的他走回卧室。走这几步路时他俩都在想祝半霄起夜了怎么办,他能在屋内把外面的楼道灯喊亮。 所幸祝半霄睡得很熟。进了卧室,祝凌把先前宁映白给他的那身衣服还给她,无奈地说:“这我真不行。” “男人说自己不行?那我走了啊。” 祝凌从不回应流言里对他那方面的传言,甚至会主动诓骗家人说他没有性能力来堵住他们的嘴,但说这话的是宁映白可就不一样了,而且是专程来搞性明示的宁映白。 冷静自持的前夫到了性事上也受用激将法那一套,宁映白的性致一下子高涨了好几倍。 “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正式穿上之前,祝凌还是得确认这件事,“……是他的的话我是不会穿的。” “你的尺寸啊,我专门买的。”宁映白想,不穿最好。 祝凌腼腆地穿上了那条半透明的白色蕾丝丁字裤,再生硬地把那件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穿情趣内裤可以当成是一条外观异常的内裤,但……他从来没有穿过裙子啊。 宁映白拉扯裙角替他整理好了女仆裙,裙摆下的凉意使祝凌不适地夹紧了腿。他只有在她面前才会变得表情丰富,现在更是充满了羞涩、懊恼、不解、紧张、窘迫等情绪,她看得心情大好,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你定做的?裙子太短了……”裙子的长度像是宁映白穿的,但若是她的衣服,胸前的布料不会如此平整,胸、肩、腰的尺寸都是他的尺码,世上不会有身材清奇至此的女子。 “嗯啊,想看你穿。”祝凌和陈靖阳两个气质身材都完全不同的男人被迫穿上女装,也是两种不同的风味。等陈靖阳回来了宁映白也要抓他穿着做一次。 祝凌穿着丁字裤,臀肉都是成片赤裸的,宁映白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觉得还不过瘾,又拧了一把。手感也是和她家陈工全然不同。 “我老早都想这么做了。祝凌,你那张脸长得太漂亮了,但你的人又……百分百的直男,我以前以为你受不了这些的。”宁映白的手顺着蕾丝滑向了前面。 “你也没说过啊……”祝凌还是别扭,但不等于他一点都接受不了。只要是她说的,他什么都肯做,她怎么就擅作主张替他删除了这些选择呢。 “美女,我们这儿不是女生宿舍吗?你怎么有这玩意?”宁映白进入了她预设的角色,隔着蕾丝把玩着半硬的阴茎,“被发现要开除的哦。” “那你替我保密就不会被发现了,我藏得很小心的。”祝凌没被提前知会过宁映白的剧本,他按照对她思路的了解往下说。 “那保密的条件呢?”宁映白绕到祝凌面前,挑起他的下巴,“说,进女生宿舍有什么企图?” “你。”祝凌直勾勾地望着她。 霎时宁映白有点受不住他的眼神,她想起从前有很多次,他都是用这种眼神乞求和她做爱的。转换了身份和心态后再直面他的求爱,她的感受也大不一样了。 “我说你啊,都做父亲的人了,怎么还长着一张姑娘一样的脸?”祝凌的脸部肌肤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多摸几下。 “因为……”祝凌冒出一个新想法,咬了咬嘴唇还是把这自损的想法说了出来,看得宁映白又生了几分怜惜之情,“因为孩子不是我的。” “哟!”宁映白倍感新奇,手上加了力把祝凌推倒在床。谁能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他分明是在控诉她的罪状,但她感受不到时常冒出的愧疚感了。 祝凌又高又瘦,但不会显得病弱,身上长够了必要的肉。不管怎么看他的身体都是男性的骨架,可忽略短发之后,他的五官又具备了足以让人忽视性别的中性美。有着这样的外形的他,穿着短款女仆装被她推倒在床,她只有想要凌辱他的欲望。 “说这些是在宣读我的罪状吗?” “不是。” “孩子为什么不是你的?因为你不行吗?”宁映白直呼妈呀,这辈子没说过这么脏的dirty talk,这玩意不是床上说着助兴的吗怎么搞成人格侮辱了? “我没有不行,是她觉得我还不够好。”祝凌注视着裙摆。 “她是谁?” “我前妻。” “那她可真是个坏人。” “不是的。是我一直都做得不够,所以她才走的。” “你是不是看过我和他的性爱视频?”宁映白冷不防地退出了演戏模式。 “看过。” “上辈子?” “不是,一个邮箱发来的。” “哦那八成是谢正行发的,几个G啊你下那么大的也不怕有毒。然后呢?你看完了?” “看了一会儿,看到里面的你跟我平时看到的很不一样,震惊的感觉过去了就关了。” “噢。”宁映白的手从来没离开过祝凌的下体,用她稀烂的手活把玩着他的身体。他已经完全勃起了,蕾丝内裤兜不下,上半截阴茎贴着小腹,溢出的前精沾湿了裙子的内衬。 “我觉得……你走错赛道了。你别整天想你爸早点死了咱俩是不是能不用离婚了,离婚前你能多整这几身咱也不至于无性婚姻了啊。”宁映白撸动着前端,又觉得内裤碍事,无名指向下一勾,卡在了囊袋以下,她改为去揉搓他的阴囊。 “你也没说过。”宁映白的手指探到会阴处,自己不会抚慰到的部位传来不熟悉的快感,祝凌嗓子里冒出了几句呻吟。 “那怎么办?你的人和你的脸可不一样,你总是很严苛地要求自己做一个好男人好父亲什么的。”宁映白加重在会阴上按压了几下,脱了自己的内裤,掀起祝凌的裙子压了上去,用她的腿间夹着祝凌的性器前后摩擦。 “自我认知性别跟穿裙子没有直接关系。你会让他穿吗?” “会啊怎么不会?”宁映白在陈靖阳身上玩遍了各种突发奇想,穿女装也是多年前的老黄历了,一套上去就感觉像动画里的恶搞游戏,还扯到了一个初中时看的修女装壮汉角色。 他难道看起来不是比我直多了?祝凌在心里埋怨道。“你为什么用你以为来替我做决定?只要你说,我都可以。” “你说这话有个屁的可信度。”宁映白嗤之以鼻,“我说什么你都愿意做?” “嗯。” “听说过第四爱这个概念吗?” “听说过。”祝凌的眉毛跳了跳,“但你不是普通的做都懒得动吗?”没生理快感的体力活她能坚持玩多久? 怎么是从这个角度犹豫的?“不好说呢?新奇玩两次呗。”宁映白撑在床上的手松了劲,倒在祝凌身上,“据说啊据说,玩四爱的大多都是会互攻的。你让我玩两次,然后我们反着来呗,够意思吧?啧,果然直得要死,才说完鸡巴都更跳了。” 这显然是别人床上的宁映白。她说着还绕圈碾了臀下的阴茎。 “那不然呢?”祝凌的声音有着情欲带来的沙哑,“你跟他玩过这个吗?” “口嗨过几句没实操。你干嘛啊老问我和他在床上做什么?明天给你装个摄像头直播好吧?”宁映白又有了新想法,她把在床上对待两个人的模式对调,祝凌这边好像反应良好,那陈靖阳呢? 她戳了几下祝凌微微滚动的喉结:“搞不搞?” “搞。”祝凌学着说那些不够文雅的词汇,“那我能提个要求吗?” “什么?”宁映白看他脸都有点红了。 “能不能把称呼换回来?不要叫全名了。” “两个字的名字不叫全名还能怎么办?老公肯定不能叫了,有人用了。祝老师?祝博士?你爱听这个?” 祝凌的脸更红了。宁映白想不会在他身上蹭蹭就要射了吧,上次做的时候还是全方位的正常身体啊。 “亲爱的?”宁映白捡起了一个陈年老称呼,不出半秒她的视角旋转,被压在了身下。 67、一夫一妻制的意思是,你做我老公,他做 陈靖阳十万火急要赶回X市, 登机前收到了一条来自老婆的短信:我决定了,就搞一夫一妻制。 陈靖阳大喜:真的? 宁映白:真的啊,你当老公,他当我老婆。 什么乱七八糟的!陈靖阳以极其丰富的黄色知识储备想象出了极度恶心的画面:他在后入宁映白,宁映白在用假屌干祝凌,她一个夹心饼干借力发力, 被压在中间嗷嗷唤, 没理她身上身下的人具体在干嘛,一个不经意间他和下面的那个对上眼了。 有时候人真的会恨自己在某方面的想象力过于丰富,这不是“我想死”可以概括的了。 一个人在外地的日子里,陈靖阳翻出了初中时和宁映白一起看过的动画片,男主角梦到还是同学的女主角生了一窝狗崽,他倒好,梦到的是宁映白带回了一窝男人。 祝半霄早上洗漱完还不算完全清醒,走出卫生间大老远地看到老哥家的沙发上立着一双女人的腿!定睛一看是宁映白上半身躺在坐垫上,把腿靠在沙发背上在倒立。 “起床啦老二? 星期六还上班呢? ”宁映白听到祝半霄手机掉地的动静,像唤狗一样冲他招手, 嘴里还发出“嘬嘬嘬”的声音。 “关你什么事? ”祝半霄不是狗也不养狗,没听出来宁映白是把他当狗使唤了。 “大早上的火气那么大? ” “我准备辞职了。”祝半霄踌躇,还是选择宁映白做这个消息的第一知悉人。 “哈? 为什么? 你不是才入职没几个月吗?职场PUA? 性骚扰? 潜规则? 老二你那工作不是条件拉满,除了996哪都好的吗,以前还听你说要赚大钱孝敬你妈呢? 躺平不孝啦? ”宁映白视线下移到祝半霄的裆部,“哦你被人发现支帐篷上班了,自裁吧。” “我不是! 跟你说正经话呢别瞎扯!”祝半霄说起正经话又卡壳了,目光游移,“谢正行说有个摇滚新星计划的节目……” “你要做rockstar? ”宁映白想振臂高呼“信积拉奶”,“你什么时候有的摇滚梦? 从来没听你哥说过啊,你也没表现出来! ” “你就没关心过我! ” “哦好吧,那是没有。”想到祝凌的歌唱天赋,他们家老二想唱歌也不是说不过去,只是怎么到了二十五岁才表现出来,早几年大学时出道噱头更大、妈粉更多啊! 祝半霄的情绪更差了:“你昨天对我哥做了什么? ” “你听到了还是? ”宁映白喜欢穿日式睡衣,方便从胸口拉开衣服露乳,现下她就没扣好扣子系好绑带,低头一看,大片的乳肉露在外面,经过她玩手机时的扭动,乳晕边缘也春光外形了,还差一点就能看到最核心部位,“想看啊,叫妈妈。就是让你哥穿裙子跟我玩了一夜,怎么,你也想? ” 祝半霄无视了关于妈妈的垃圾话。“你跟我哥现在究竟是什么关系? ” “就是你想的那种老公不在家前夫来代打的关系。” “姓陈的为什么会同意? ” “因为是我的主意。” “哈哈!我就说他也是个绿帽奴! ”祝半霄难得爽朗。 “也? 你想你哥又把你赶出去一次? ” 祝半霄噤声, 畏首畏尾地嘟哝:“我哥有什么好的? 为什么他行我不行? ” “你哥那种款的男人很特别啊。跟我老公完全是两种类型的人,哈哈, 一个人同时体验两种爱情嘛, 何乐而不为? ” 想起昨夜的性事宁映白荡漾不已,当时她被祝凌压下还以为他迫不及待地要日她了,可他迟疑了一下,去床头柜拿出了一个甚是眼熟的……女用自慰道具。祝凌说他是把宁映白以前放家里那批玩具都买了新的,供她过来时使用。 不巧,祝凌拿出来的那个是某玩具的新版,宁映白偏好用断货了的旧版,祝凌知道了还失落了一下。 躺在祝凌身下享受他用手用嘴用玩具带来的服务算是初级的肉体乐趣,宁映白觉得真正妙不可言的是祝凌身为第一爱男性的本能催促他进入她,他却要压抑住这种欲望以给她带来最大化的快感。看懂祝凌眼神的那一刻,负罪感和心理快感快要掀翻了宁映白的颅顶。 祝半霄委屈上了:“我也不一样啊! ” 宁映白奇怪地打量祝半霄的全身:“你……算了吧。” “凭什么!不就是穿裙子吗!我也行!我老行家了!”祝半霄不知不觉落入宁映白语言 的陷阱,他没发觉他的每一句话都在表明他是一个爱而不得的追求者。 “哈? 老二,你有这种癖好啊!”宁映白和祝半霄也认识了好些年了,今天突然了解了好几个他的隐藏彩蛋。 “什么癖好!我小时候我妈把我当女儿养的!我哥还是接受我爸的阳刚教育长大的! ” “真看不出来,也没听你们说过啊,你哥怎么会长成现在这样的? ”宁映白啧啧称奇,祝老二的个性是被死老头扭曲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就是很难想象他小时候当姑娘的样子。可祝凌……他称得上老头要求的刻板印象阳刚吗? 他应该说是正直吧, 一个正直的知识分子给老婆代写硕士毕业论文,祝凌这个人怎么算这辈子都是栽在她身上了。 “看不出来就对了!”祝半霄得意洋洋,他隐瞒黑历史近二十年,他的头发不是为了上小学剪的,是为了进祝家的门才被亲妈剪的。 宁映白总要在祝半霄的兴头上给他泼冷水:“哎老二,你也到年纪了,你妈都不催你谈恋爱的吗? ” “你别老提我妈!”祝半霄又变回了炸毛犬。 “你妈是不是还以为她心爱的乖儿子是个黄花大处男啊? 她知道你这么记挂前嫂子吗? ”宁映白捏着胸口的开襟小幅度扇动,她的乳晕若隐若现。 祝半霄克制不住自己的眼神:“住口,还不是你……” “老二啊!你都这样了为什么不那样呢? 直接求我纳你做三房我会考虑考虑的,成天梗着脖子骂我,都多少年了还没想明白自己啊? 老二不是我说你,嘴甜的孩子有奶吃,这么多年还在用以前那些片子撸管?我给你发点新的吧!来,乖乖的,叫妈妈。” 祝半霄气急败坏:“我说了没有!你给我闭嘴! ” “到底谁小时候会把他当姑娘啊? 那群人长大了都喜欢看雌小鬼本子吧?” 宁映白目送祝半霄回房间换了衣服,怒气冲冲地出门上班,咂嘴回顾了一下今日的逗小孩内容,怎么想都觉得是谢正行骗了祝老二,骗他出道了给他安排一个晚会,给他和她同台共演眉目传情!这非常符合祝老二的思维方式。 狗日的谢正行,叫祝凌上离婚节目,叫陈靖阳去上小三节目,这都玩不够,还叫祝老二丢了工作去参加选秀。祝老二还高材生呢,整一弱智小子吗不是。 学校通知祝凌尽快返岗工作,风波接近尾声,和宁映白想的一样,只要拖得够久,就不会有人关注祝玉山的烂事。经过这么一场轰天动地的全国性舆情事件,祝凌和X工大谈得差不多的调迁一事也搁置了,X大极力挽留祝凌下来,祝玉山原先掌握的资源也将倾斜给祝凌。 宁映白的意见是留下呗,你要走的理由已经不存在了——哇你这么听我的话啊,装没主见撒娇呢? 祝凌接手了一个原在祝玉山门下的研一学生,另还有一个本校保研来的和一个全国统招上的准研究生。恰逢研究生招生工作正式结束,他把他们叫到学校里开了个小会,顺带和团队成员们见个面。 “我包你们毕业。在必要的学习工作之外我不会给你们多余的任务,你们也不要对我的个人生活加以关注。”他是这么说的,不过他的个人生活正在外面晃悠呢。 祝凌是在X大里长大的,宁淼淼也算半个在X大长大的,今天要到X大里来玩也是她提出的,和哥哥姐姐们打了招呼后跑出去疯玩了。她还想叫陈靖阳下了飞机就来X大和她打球,可惜陈靖阳和宁映白都不喜欢提及X大。 祝凌领着宁淼淼四处走动,学生路过看到了很想恶俗地在小群里发一句“很久没见过老板笑得这么开心了”,祝凌自己也觉得同样是带女儿来学校,他的步伐比离婚前都要轻盈不少。 看来当小三也可以是一件毫无心理负担的事,做三儿的要懂得发挥自己的优势,回去多买几身衣裳穿吧。 68、说不上甜文的结局之后(完)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五岁前的宁淼淼,祝凌会不带亲子滤镜地说她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小孩。宁淼淼没有这个年龄段小孩的无理取闹,跟她说的道理能很快消化。他问过宁映白会不会觉得宁淼淼太乖了,宁映白说还好啊,乖归乖,挺活泼的,我都想不出能生个这么好玩的。 中间有一年多的时间祝凌和宁淼淼接触不多,正是因为相聚的间隔长,他可以迅速感知到和宁淼淼日夜相处反而不易看出的变化。再住到一块之后宁淼淼喜欢往他那边跑,父女俩欢聚在一起,他认为宁淼淼待在亲生父母的身边算是释放了天性,越发地野性了。 祝凌和陈靖阳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不想见面。但心血来潮是宁映白女士的拿手好戏,在被迫“全家”齐上阵的场合里,祝凌观察分析出宁淼淼的变化和陈靖阳对她的宠溺有关,也和陈靖阳那个人的性格有关。 缺失了几年父女相处,陈靖阳对宁淼淼形成了一种习惯性讨好,使得宁淼淼变得有些娇纵,宁映白却很喜欢女儿耍小性子的模样,就放任不管了。 祝凌从自身角度出发还是想调整一下宁淼淼性格的,但他又发现陈靖阳有哪点没有满足到宁淼淼,宁淼淼就会叫陈靖阳“陈叔叔”,这个叫法祝凌很是受用,宁淼淼对他的称呼只会是“爸爸”。 宁淼淼的另一个恶搞对象是她不亲爱的小叔。宁映白买了一张麻将桌在家,四个大人都有空的时候会搓上几圈,好端端的一张桌子又成了隔空对战之地。宁淼淼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知道叫祝半霄当马给她骑,如今她成了一名三好小学生,还是要叫祝半霄给她骑,一晚上点了几圈炮就要骑几圈。祝半霄怒斥他们不要笑,谁笑就给他(她)好看,于是他们笑得更放肆了,祝半霄的给他好看不值一提。 这样娇宠宁淼淼下去可能不会出什么大事,小事是少不了的。宁映白说宠坏了就宠坏了吧,一大家子一辈子就这一个孩子,真宠坏了放家里供着呗。祝凌算是对宁映白的教育理念无话可说了。 宁淼淼的小事说来就来,老师通知家长去学校,宁淼淼在学校里打了人,宁映白的反应竟然是“哦牛逼,丫头越来越有她老娘的样子了,将来有继承大统的希望。”宁映白小时候总被人嘲笑是个没爹的孩子,她打到那些碎嘴的小孩不肯还手为止。 宁映白去了学校,对方家长要求她们赔礼道歉,不然就曝光公众人物的孩子在学校仗势欺人,而且要求取消宁淼淼的三好学生评比资格、下个月校庆排练的领唱位置也要给他们儿子。 人挺丑想得挺美。宁映白说的是心灵丑。“淼淼,为什么打人啊,原原本本地和妈妈说出来。” “他说妈妈你有两个男人,不是什么好人。”宁淼淼把她不知道含义的那个词说了出来,“说你是破鞋,反正他是在骂你,我就打了他。” 这个古老的词唤起了宁映白的回忆,现在这年代还有人用破鞋来嚼舌根呢。“做得好,淼淼会保护妈妈了。”她拍拍女儿的脑袋。 “嗯!”宁淼淼高兴了,对面一家人和班主任的脸色就难看了。 “哪有你这样教孩子的……”对面的妈翻了个大白眼。 “那不然怎么教?不是你们在家里嚼舌根,小孩会说这些话吗?我还想问你们什么家庭教育呢!” “瞧你这话说的……不是你们家里不光彩,哪来那些闲话,你敢说你一点没做吗?” 祝凌进来的时候宁映白火力全开,说到了“哟有闲话就等于有事实啊,那行我今天开始也出去放话你们全家艾滋梅毒吸毒成瘾,我怎么没做呢,因为我跟你们不一样,我要脸,我知道造谣要进局子的!这还子弟学校呢,怎么什么人都来念啊?” 祝凌拉了她的袖子,别跟这些人一般见识了,搞成菜市骂战对自己也不好。宁淼淼一脸崇拜地看着她妈,眼神快变成星星眼了。祝凌的头更疼了,孩子的教育方法问题自己要想办法扭转局势了,不能再按照宁映白的想法自由发挥下去了,她说得对,她……做母亲会暴露很多性格中的缺点,不会是大众认知中的好妈妈。她的童年创伤不光有母亲错误教育方法留下的阴影,也有周围环境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比如现在她就是代入了童年遭人非议的自己。 再倒过来想的话,没有当年的那一出,她是不是能一直保持本性,不用强迫自己去做母亲该做的事? 祝凌心事重重,对面的家长从他进到办公室开始就表情怪异,到陈靖阳也进来的时候那俩家长就是把心怀鬼胎写脸上了。 宁映白坚决不接受调停,老师也难做人,想带两位男士去办公室外面让他俩劝劝宁映白,较真的宁映白哪是他们劝得动的主。陈靖阳更是想说他要能劝得动她,旁边这死人哪还能站在这里。 “义务教育可没有退学一说啊,我们就要在这学校念下去你们能怎么办呢?我家姑娘听到有人诋毁自己妈妈,用自己的力量维护了,你们家是不是嫉妒我女儿自发爱妈啊?你们回去应该是让自己儿子学会管好自己的嘴!少拿那种眼神看人,不高兴就走法律程序,你们没手机吗报警啊!我公众人物怎么了,公众人物那也是人啊,我在网上接受大众评论是我的工作,你们家人在现实里指着我女儿骂我,我女儿能忍就是没血性了!曝光?去去去去去,记得把事情原委是发上去,给全网看看六七岁就会说同学妈妈是破鞋的是什么样的孩子……”宁映白一通狂骂,把对面说得脸变了好几次色。 “对!你就应该给我妈妈道歉!”宁淼淼做鬼脸。 “淼淼,什么破烂校庆,我们不去了,妈妈带你上节目当明星去!” “嗯嗯嗯!” 宁淼淼的爱妈程度又上升了,母女俩的一唱一和把对面的全宗祠都快气到原地复活了。有宁映白的两尊左右护法在,对面谅自己动手也没有胜算,忍气吞声了,但他们没想善罢甘休。后来附小的主任、校长等一干人找到祝凌,希望他帮忙调停这件事,祝凌只是说:“孩子的事由她妈妈做主,离婚了我说的话不作数,退一步说,我也不会让自己孩子受委屈。” “小宁同学啊,你本事够大的,养个孩子都能给我整出事来呢?” “你骗祝老二的事怎么算?” “不是没原谅前夫哥吗,怎么前小叔子都爱护上了?” “滚!”宁映白就是这样对帮她压完黑料的老板说话的。 谢老板给宁映白牵线上了解禁后的第一档亲子真人秀,节目组看上的是宁淼淼小朋友,和与她母亲过度相似的容貌。在宁淼淼一炮而红之前,祝凌申报职称时被匿名举报了私生活不检点,宁映白一合计,跟那碎嘴一家子脱不了干系,他们能在背后搬弄是非就说明本身和这个系统有一定联系。祝凌也查出了举报者是他的竞争对手,跟那家人有多少关系也不重要,他只是住在了前妻对门而已,没几个干净人的评审班子把这当成一回事就是大笑话了。 又到了一年冬天,一家人凑在一起打了个火锅,虽然陈靖阳没认可那俩兄弟也是家庭成员,就是隔壁来蹭饭的邻居。祝半霄还是没能成功爬上宁映白的床,在发现被谢正行骗了之后心灰意冷地爱岗敬业,陈靖阳又一次跳槽换工作,这俩坐在一张桌子上像俩狗朝对面龇牙。 宁映白涮着肉说:“我说,今年过年打算怎么过啊?” “没看出来你还喜欢过年。”祝半霄不吃饭在呛声。 宁映白就抓着他说事了:“老二,把你和你哥的妈都接过来吃饭怎么样?哦哟这换了个性别再正宫和小三握手言和就有点天打雷劈的意思了,好膈应人啊!” “你不换性别也很膈应人!那我妈呢,我们家怎么办?”陈靖阳抢在祝半霄反驳之前说了。 “那把你爸妈和我妈都接过来吧,给这群老的安排一别墅自己住着玩得了,省得老了说孩子少寂寞什么的。对啊,跟我妈知会一声她有俩女婿了才行。” “我呢!”祝半霄拍筷子了。 “什么叫俩?谁同意平起平坐了!”陈靖阳想起了夏天的时候宁映白把一家人拉去她圈内好友的私人泳池游泳,但他不会游泳,宁淼淼被祝凌抱进泳池里,宁映白也下水了,他们三人在水里嬉戏,看得他眼睛都要冒火。还好酒店订的是两间房而不是一个大套间,他感觉度假能度出人命,自己的命。 祝凌呵呵笑了一下,他在专心投喂宁淼淼,没有参与拌嘴。 宁淼淼发话了:“妈妈,我们家没有新的小孩了吗?爷爷奶奶闲着可以自己去找小孩带嘛。” “没有了。除非你的爹们会生。”宁映白给祝凌抛去一个眼神,他心虚地低头给宁淼淼夹菜。 “那小叔呢?” “你小叔啊,他?”宁映白不怀好意地点名,“老二,你要是去结扎,今晚就让你上桌!” “什么意思!”祝半霄和陈靖阳异口同声地说,祝半霄很快想到了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哥你不是吧……” “妈妈什么是结扎啊?” “就是你爸愿做但你小叔不愿做的事。” “姐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让他来吃饭已经是我的忍让了好吗!” …… * “爸,醒醒!”“陈靖阳你给我醒醒!”宁淼淼用力推了一下在沙发上睡觉的陈靖阳。 陈靖阳和宁映白昨晚看剧看到半夜,他早上起来去项目打了一转就溜回家睡觉了,被宁淼淼轰炸醒来还搞不清楚状况。 宁淼淼如今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和宁映白说的一样,宁淼淼进入青春期、长得越来越像陈靖阳刚认识的那个宁映白时,陈靖阳有时看着女儿的脸是挺恍惚的。不过宁淼淼五官长开之后他也能在她脸上看到一些自己的影子,宁淼淼也不全是一个复刻版的宁映白,她的气质和宁映白是截然不同的。 但是突然醒来看到宁淼淼气鼓鼓地叉腰瞪他,陈靖阳感觉又回到了初中教室里。 “怎么了淼淼?” “我问你,是不是妈妈怀我的时候你一直想叫她打掉我?”宁淼淼的旧账要从她诞生以前算起。 “怎么问起这个?” “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知道流产对一个女人的身体伤害有多大吗?” 刚睡醒的陈靖阳顺着女儿的思路往下说:“那也没生孩子的危害大啊!”这账也算不到他头上吧! “你破坏别人感情,你,你还不做保护措施,你什么人啊!妈妈怎么会看上你,你应该给祝爸爸磕头谢罪!你只配做陈叔叔!”宁淼淼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停停停,别演了!”陈靖阳反应过来了,这些年不方便明着说的家庭情况也侧面跟宁淼淼说过了,以她的聪明才智也该理解自己的身世了,这时候算账太做作了。 “略!”宁淼淼做了个鬼脸,没说几句话就被识破,她的演技还有待提高,“猜猜我干嘛去了?” “你早上不是去上课吗?” “我穿越啦。” “穿越?” 宁淼淼对一脸错愕的陈靖阳说:“陈工,不会年纪大了连自己年轻时最爱的时空穿越题材都接受不来了吧?” “少来,我跟你妈还有大半辈子要过呢,谁老了?”四十岁的陈工对自己三十岁的外表还是相当满意的,“然后呢?” “不服老就是人老了的表现啊!”宁淼淼,“我穿越去了五个不同的时空,有的在那里待了一年,有的在那里待了几个月就收工了。我的任务就是撮合你和我妈在一起。” “啊?”陈靖阳愣了一下马上把他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我去,怎么没有人在我那会儿来撮合我们啊。” “因为你们先在这个世界制造出我,我才能去帮助其他世界的你们啊,笨!再说了初中那么多人暗示你你还不是当耳旁风吗?”宁淼淼贴在她爹耳边说,“我去的其中一个世界你到了三十岁还是处男,你还是偷着乐吧!” “怎么会!” “怎么不会,你想想你自己不是非我妈不可吗?你读研的时候遇到她又缩了,又错过好多年,我出现在那里假装是我妈,你魂都要飞了。” “……”单身到三十岁就能和宁映白1v1的话还是物超所值的。 “说什么呢?你们爷俩能整出一台晚会的效果。”宁映白从隔壁屋走了过来。 “妈妈!”宁淼淼见了妈就抛下爹,话都多了几倍,“昨天不是把选学校的事情定了吗,晚上睡觉前我就特别舍不得你们,想要是能一直留在你们身边就好了,说出来好像是有点娇气。一睁开眼我被召唤到了一个封闭空间里,和小说里的穿越差不多吧,我接到的主线任务是每个世界线的你们都在一起,第一个世界线就是你们读高二的时候……” “噢……”宁映白看着陈靖阳,思绪飘回了遥远的十七岁,“能提前几年用上你爸也不错。你怎么做到的,十七岁的你爸肯定打死也不承认他喜欢我啊。” “我暗示你他的天赋过人,你把他吃了再谈情说爱不就完了吗!”宁淼淼对于自己的成果满意得不得了。 “……”一个说起他青春期对感情的丢人认知,一个说起他青春期对身体的丢人认知,这母女俩是要合伙让陈靖阳自己找个地缝钻进去。而且什么叫“用”啊这话两口子说说就算了! 宁淼淼滔滔不绝地说着她的穿越大事,甭管真的假的宁映白都听得津津有味,陈靖阳则是全程害臊到尾。 “我说,你们俩真是……”宁淼淼一个大停顿后说,“离了下半身那点事怎么在一起啊!我为难死了,穿越的系统也放弃了!” 陈靖阳本来以为宁淼淼的故事要收尾了,就去接了杯水喝,宁淼淼突如其来的一句总结陈词,害得他一口水喷出去老远。 “不愧是亲女儿啊,很了解你爸妈,就冲你这句话,你这趟旅行绝对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 宁映白搂着宁淼淼,俩人看上去活像一对姐妹,而宁淼淼去到宁映白十七岁的世界时,她们真的成为了一对情感上的姐妹,她现在还有点走不出情绪。 宁淼淼明年就要出国留学,选定的专业和宁映白当年阴差阳错读的本科专业一样,宁映白大呼没必要在这种鬼地方遗传吧,但也随她去了。过去了二十来年,那破专业还是老德行,在国外还算有发展出路,在国内就是除了富家子弟读那玩意死路一条。 宁淼淼念完书是去是留,宁映白的态度也是无所谓,想在外面闯荡就给她支持到底,想一辈子待在爸妈身边就继续养着。自己这个母亲做得成功与否她不好说,但如今的自己至少有能力落实“孩子健康快乐就好”这句话;上半辈子做了不少后悔事走了不少弯路,但活到这岁数有事业也有爱人,虽然背离初衷有了孩子也没全身心围着孩子转,她还是给自己前半生打个85分吧。 其他世界的我,你会过得更好吗? (完) --- 后记(很长) 线性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连接上了《有些道德》的番外9。后续应该还会写一波日常,包括他们一家人会变猫猫狗狗的故事。(这些更适合放微博但我微博发长图就夹,可能会攒一波放首发站吧) 因为番外9在前,为了满足那个淼淼说的家庭情况,本文提前了前夫哥的出国时间,也改变了白姐第一次推倒祝老二的方式。除去这两点之外,本文可以看做是《有些道德》的if线分支,抉择点就是出轨被抓包后白姐的选择。而所谓的“系统”在我的口嗨里是《有些道德》里被研发出的那个奇特性爱系统产生自我意识后的变种体,所以《有些道德》才是本世界线! 决定写这个外传的时候觉得自己挺逆天的,明明都在np里寻找1v1给他俩安排了一个完美结局,又额外搞一个3p外传,那主世界的主角们算什么呢?女主被欺骗生子走向了自己不想要的人生,男主不再是女主心里的100%,前夫哥以爱为名做出了最为卑劣的事。 写的时候有一部分痛苦来源于必须剖开去说一些很现实的东西,这在我创作小说的初衷之外。在《有些道德》正文及番外里一句话带过过几次祝和白无法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不是老二够不够大,而是他的家庭和他的性格的综合作用,在这篇里详细地写出了祝的家庭,而祝这个人本身也是一个极大的矛盾综合体。 首先还是白对他的那句评价:有一些反抗精神却不足。然后是祝在这个父亲专制的家庭下被实施阳刚教育却有如今的性格,见识过父亲出轨的恶果却选择原谅出轨的她并甘愿做小,这些东西设定好之后在《有些道德》里只来得及写了少部分就让他退场,在本文再出现的时候他展现出来的就不止是原来单独的圣父(请允许我用这个咯噔的词)一面了。 撇开那档子事来说,如果没有陈狗的干涉,祝和白就是那种校园纯爱发展到被现实击退的现实感be吧。写学生时代的祝amp;白,即使是裸露戏给我的感觉也是情窦初开的男生对恋爱对象性与爱皆有的渴求,如祝的自述,他自我认知中的内在只是一个普通人,想和爱人相爱的普通人。 脑内有一些分镜式的切片画面,比如白姐本科暑假跟着老师不得不去偏远地方做田野调查,发信息给祝凌抱怨那里气候和物质条件都很落后,乡民也难相处,第二天祝凌经过飞机火车汽车摩的三轮车的辗转到了镇上,和她依偎在简陋但也是那里环境最好的招待所里; 比如大四时的祝和白坐在阶梯教室里一起上自习,窗外郁郁葱葱的林叶几乎要伸进窗内,那是大学时白姐少有的黑直发时期,她的鬓发被轻风吹起,想起自己在大众认知里更为单纯的年纪都不曾有过这样纯粹的日子; 再比如同事说笑间要给陈工介绍一个条件很好的姑娘,站在咖啡机旁的陈工说没有恋爱的打算,反复打开手机只为看有没有白姐的邀约,但是只有大厦外的黑夜和空无一物的通知栏。 说回陈狗,他叫陈狗只是因为他是犬系的性格啦——陈狗的家庭从《有些道德》系列正文+番外到外传都是戏份比较重的,作为系列的男主,陈狗那种异于常人的思想是和他的家庭环境分不开的,所以当他发现自己理想中的爱情和大众有冲突时他选择的是坚持做了自己,而且要坚持到底,即使变成有点超越人类底线(笑死)。 三个人都受到了来自家庭的很大影响,变着花样写了好多白姐和白妈的相处,在《有些道德》里白姐和母亲最终没有和解,在《情夫》里两人受外界因素影响走向了一种表面上的团圆。《情夫》的白姐向现实妥协了不少,也因为经历和年龄不同,对很多事的看法都发生了改变,如两篇文里她对谢正行(算是《情夫》一文的爱情保安兼金手指吗?)的态度不同。 本文是一个小概率事件迭加才能进行下去的故事:白姐自身难怀孕的情况下怀上了已经结扎的陈狗的孩子,而且这个孩子在外貌上只表达出她的基因+老头暴毙- -||| 缺少一个条件都是陈狗的局,所以陈狗自己回去把《有些道德》再看一遍吧。 (几乎没被提及的祝老二:XXXXD一个跨越两作的搞笑役,从头到尾都没有变更过人设,他到底有没有成功上白姐的床呢,这里做开放结局好了,不过《情夫》一直自称是1v2哈哈哈) 另:白姐和淼淼是长毛三花猫,陈狗是黑色豆豆柴(因为我喜欢黑柴……不过很多狗都能代他啦),前夫哥没想好品种反正是猫,祝老二是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