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婚(校园1v1 h)》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三章 宋糖18岁生日,莫关北压根不想去。 莫夫人敲开他房门的时候,莫关北弯着腰,在阳台上摆弄自己那台CELESTRON-90DX。 NARS发布的观测织女星最佳时间是今晚21:03。 “小北,来吃点水果。你又在玩那个望远镜,晚上室外只有10度,怎么连外套也不穿” 莫关北直起身子,宽大的领口遮住锁骨,一根银色的双锁项链晃晃荡荡的露出。 宽松的运动裤,两根细带松松垮垮的吊着,双腿摆动,矫健的大腿肌肉凸显。 看莫夫人脸色不佳,眼眸中的光亮愈发的暗淡。他沉声问:“妈,最近又没按时吃药?” 莫夫人没想到儿子的眼神这么敏锐,被拆穿神色慌张,放下手里的托盘,拎起沙发上的纯黑外套。 一边给他披上,一边小声的带着点撒娇的意思,“我感觉好多了,陈医生也说我可以适当减少药量。那个药吃下去胃里不舒服,我不想吃了” 莫关北低垂的睫毛掩盖住一半儿眼里意味不明的神色,他收回沉着的视线,低气压却笼罩着。 这几年小北的性子越来越冷,眼神也变得锐利。莫夫人渐渐看不懂儿子的想法,对上那双眼睛隐隐有些局促不安。 莫关北察觉母亲敏感的情绪,怕她收到惊吓。轻轻抬起左手,虚拢了母亲的肩膀,眯着眼睛说:“下次复诊我陪您去,如果陈医生真这么说,就可以减少药量” 莫夫人年仅40,身段高挑,一身墨绿色的丝质睡裙吸附在姣好的身躯。 卷曲的海藻般长发铺在单薄的后背,被儿子扶着,熟悉的安全感让她彻底放松。她轻轻靠在莫关北的肩头,说出今晚的来意。 “儿子,糖糖的生日宴,你想去吗?” “不想” “可那毕竟是你父亲...” 提到自己那位父亲,莫关北冷哼一声。“他选的女人,让他自己去娶,反正这十几年他身边从来没干净过” 虽然是事实,莫夫人的面子被儿子的一番话挑破,眉间染上几抹哀容。今晚过来也是莫北辉的意思,派她来劝儿子。 事关莫、宋两家的生意往来,莫夫人知道他独断的性格,只得来一趟。 父子俩的积怨颇深她试图挽救却没什么效果,漂亮的大眼睛搭着,喃喃道:“他毕竟是你父亲” 莫关北的低头看莫夫人的表情,眼里藏着恨意。 莫夫人怀孕的时候才19岁,生下孩子被养在外面。小时候莫关北曾问过母亲为什么父亲不和他们住在一起。 母亲总是说父亲太忙了,而事实是莫北辉的原配躺在疗养院里。 8年的植物人,命悬一线却次次从死亡线上救回来。 直到原配去世,莫关北5岁才被接回莫家,母亲正式成为新任莫夫人。 “莫北辉这周都没回来住过?” 别人家或许反常,在莫家却稀松平常。 云城首富莫家掌门人,身边的莺莺燕燕从没断过,光本市就有五六个金屋。随着莫关北长大,【联辉集团】逐年坐稳首富的金交椅。 他在外面玩女人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莫夫人没有强横的娘家人撑腰,莫北辉自然不会有所顾忌。最近几年甚至有传出怀孕的,莫夫人担心儿子的继承权却也无计可施。 可后来不知怎么,怀孕的女人没了消息。 “宋家和莫家的联姻,是强强联手。以后你接任集团,对你的地位也有帮助。妈妈没什么能帮你的,但宋家可以。小北,我知道你恨你的父亲,可他当年顶着那么大的阻力带我们回来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你要相信...” “妈”,莫关北打断她,走到望远镜旁边,一手扶着冰凉的金属,问着没头没尾的问题。 “我们究竟是怎么回的莫家” “你什么意思?” 莫夫人呼吸倏地一轻,在莫关北的反问中不自觉的屏住呼吸,一手慌乱的摸到书桌上的果盘,像是溺在水中的人寻找求生的浮木。 手指用力的骨节泛白,她害怕莫关北知道什么。 更害怕的是越来越大的儿子,有一天会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就像现在,他远远站着。 身后是飘起的纱窗,背影融入窗外的青山,与自己隔着看不见的星河。 “你知道了是不是?”,声音很低很轻,喃喃自语,像是默认又像是跪倒前的挣扎。 “我应该知道什么?莫北辉和徐黎的婚姻僵持了7年,就这么巧,在【联辉集团】上市之前死了” 莫关北站在窗前,握着望远镜的手不断收紧,眼神一秒都不放过母亲的表情。 其实问题的答案已经昭然若揭,不管那件事的真实意图是什么,他都无意逼迫母亲坦诚。 她终归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是莫北辉欲望的牺牲品。 是他的母亲。 “宋糖的事情你不在再给他传话,我会解决” 莫夫人从儿子房间里出来,双手交握,心中忐忑。她不知道怎么劝慰儿子,也没能力再抓住莫北辉的心。 终究是不如徐家能给莫家那么大的帮助。 宋糖的事情她真的没再插手,莫北辉有一晚回家,跟儿子在书房谈了一个小时。 没人知道父子俩说了什么,那晚过后莫北辉连着两晚都回来吃饭。 而宋糖18岁生日,莫关北出现在【洺典】 虽然是交换,莫关北带着一百个不情愿踩着点儿到【洺典】,校服都懒得换。 百无聊赖的应酬着,接受者所有人的目光,这对莫关北来说是无形的枷锁让他浑身难受。 点着烟,烟草的辛辣味麻痹着感官,炫目的灯光和周围调笑的声音,挤压着稀薄的氧气。 直到,看到她。 有些意外黎染会从出现在这里,高中部的活动她来的很少。 一眼扫过去,他不禁有些好笑。 除了校服还是校服,学校里是这样,海边春游还是这样,就连名利场的【洺典】也被她的学生气沾染。 莫关北在人看不见的角度,勾起唇角,仔细观察带着几分邪性。 在夜场穿校服,她知不知道这是另一种情趣? 被人叫了名字,他掸了掸烟灰,若无其事的插进别人的话题里。 心思却还没收回,黎染离开后,他抬头朝那个方向看。 叫她的人有点眼熟,好像是宋糖身边的跟班。 不多一会,宋糖也跟着离开。 莫关北的表情沉了沉,随后一言不发的坐着,在手机上点了几下。 从地下停车场上车,只一小段路他冷的直哆嗦。 踩下油门,车载广播自动开启。 【云市的寒潮将于今晚23点抵达...】 晚高峰,魔怔了一样在街上无意识的搜寻什么,几百万的车用不到20迈的速度前进,前方一道蜷缩的失了神的背影出现在视线中。 好在某位好学生的倔脾气没在今晚发作,莫关北看着人上了车。 心里叮当晃动的钟摆被温柔的手扶稳,虽然一路无话,也没再说一些“不好听”的。 莫少爷勉强称之为“乖顺” 送完人,楚童的电话进来。 “喂,我的莫少爷,您人在哪儿呢?我们十几个大老爷们眼巴巴的等着你。怎么,你那未婚妻的生日宴就这么吸引你?比酒吧的妹妹和威士忌更吸引你?” 莫关北懒得解释,“堵着呢” “你就多余去一趟,不对,你今晚很反常。一放学就去洺典报道,那儿绝对有什么在吸引你!卧槽?下周艺术节你小子不会准备去看宋糖吧!” 莫关北燃了一根烟在指缝,开了窗,冷风进来,吹散了车内的古怪的氛围。 他扭头看了眼副驾,一个巨大的纸袋子立着。 不再像缠满电线的小怪兽,里面只有一件衣服了。 他把窗户完全打开,关了车内的热风,拎出一件黑色羽绒服,穿上。 像个神经病一样,穿羽绒服吹冷风。 懒散的靠回后座,慢吞吞的说:“你押注了?” 楚童举着电话,松开漂亮妹妹的肩膀,“对!我押了!” “压谁了?” 楚童摇晃了酒杯,颇为得意的说:“我太了解你了,不到最后一秒,谁都猜不中你会偏向哪边,所以小爷我嘿嘿嘿,都压了!” 莫关北:... 有必要考虑一下朋友的平均智商了。 从后视镜里瞥了眼,修长脖颈下的羽绒服领子,绵软蓬松。 视觉上就能感觉出温暖。 比对着那件白色的想了想,好像真的是情侣款。 “今晚的酒我请” 楚童愣了一下,掩住电话,隔绝震耳欲聋的动次打次。 一起玩儿的朋友,家里都是云城富豪榜排前面的。今天的局你请,明天的我请。大家心照不宣,也没那么计较。 “好是好,怎么突然提这个事儿” 莫关北嘴角上扬,“你大概要输光本金了” “输?小爷我字典里就没有这个字。等等,你丫又憋什么坏呢?这几天晚上都抓不着你人,让我猜猜” 楚童在电话那头被自己大胆的猜测惊的险些拿不住酒杯,大着舌头,问出不该想的话:“小娇花和宋大小姐都看不上,您是不是有新目标了?” 新目标身上的白色羽绒服,还带着车载香氛的味道。 深秋的串子胡同,温暖的不像话。 被热气晕染的思绪很沉, 脑中浮现今晚对上莫关北的那瞬间,浓密睫毛下的眼睛望不到底。 像清晨的露珠,在朝阳前转瞬即逝。 一如她与莫关北是消逝的梦,是被海浪卷走的极乐鸟。。 她承认自己有过一瞬间幻想着爱神的降临,祈祷南柯一梦的相遇。 18岁的开局,上天给了她一个机会,又拿走了一个梦想。 口袋里震动,手机上是吴阿姨的信息,她看了一眼锁了屏,拉紧肩带转身没入刺眼的红。 如果被那位天之骄子知道往后刻意接近他的真相,他再不会对自己说那句【愿你有光辉灿烂的自由】了吧。 可又有什么损失? 光辉灿烂和自由,从来都不属于她。方平的治疗不能再拖了,如果他醒不过来,那妈妈... 50万,她一定要拿到。 (这次你们竟然没催肉,肉大概还有几章,快了!我保证!) 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苦逼的生活只会百倍的回击这帮彻夜狂欢的高三生。 全校统考,下课铃一响,老师让高三的学生先去食堂。 黎染在1号窗口排队,后面跟着李芳清。 “昨天你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也没叫我,我跟金乔从【洺典】出来才看到你的消息” 手机里是和柯医生的对话,黎染想给方平约一次复查的时间。 头也不抬的回复说:“我走的时候看到你刚刚跟金乔吐完第二轮,抓着对方的裤腰带说要看看里面藏着什么” 李芳清双耳一红,一手捂住黎染的嘴,左右张望有没有第三个人听到自己酒后的丑事。 “是是是,我承认我昨晚喝的有点多,但是我没喝醉之前也没看到你啊。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勾搭野男人了!” 昨晚【洺典】除了学校的同学还有很多常来夜场的俊男靓女,没办法,谁叫宋小姐请来的大咖太热闹。 在社会男人眼里,黎染这样清冷的女高中生就是天菜,她不信昨晚没人跟黎染搭讪。 黎染眸光闪动两下,野男人没有,疯女人倒是有一个。 不过感谢宋小姐的疯,否则自己也没有赚50万的机会。 快排到自己,黎染收起手机。突然听到食堂那头传来不小的动静。 李芳清和周围的同学都注意到了,纷纷转头向那边望去。 李芳清踮起脚,左晃右晃的在人群里找到吃瓜的最佳角度。 现场转播从前排同学,一层层的往后传。 “好像是有人打架了,我看到宋糖” “宋糖?不会吧,谁敢惹普华的校花” 二班的英语课代表目睹了整件事情,扭头冲吃瓜群众大声说:“不是宋糖,宋大小姐怎么会动手。是三班乔雨蒙跟宋糖说了几句话,宋糖脸色难看的很。徐明莉也听到了,骂了两句就把手边的汤往乔雨蒙脸上泼” 大家都是一副惊讶的表情,又听那边传来一声尖叫,推搡着往前凑热闹。 窗口前顿时空无一人,黎染面无表情上前准备打饭,被身边赶去吃瓜的李芳清一把拽住手腕。回头问: “你不去看看吗?” 黎染一手端着盘子,摇头。 “你去看吧,我饿了” 一直到吃完,李芳清也没从吃瓜现场回来。 黎染站起来,处理了餐盘,走出食堂。 深秋的天,格外的蓝。 没有了云彩的遮挡,蓝天显得更高远,辽阔。 午后的阳光撒在黎染的身上,她裹紧了校服,一直顺着右手的方向往操场走。 嘟嘟嘟 篮球场传来拍球的声音,自接下试婚的订单后黎染第一次看见自己的目标对象。 18岁的男生火力壮,五六个高大的男生围在篮球框下,矫健的身躯碰撞着,下蹲的姿势,起跳的力量。无一不展现蓬勃的生命力。 其中最耀眼的还是莫关北。 白色的跨栏背心,胸前鲜艳的【15】。向前微倾的上半身,男性的力量隐忍勃发。发梢被汗水打湿,额前的碎发也被拨弄到脑后露出漂亮的眉眼。 这一刻的莫关北少了几分高高在上,多了点热烈的,生动的气息。 他跳起扣篮,围着小圈跑了两步,撩起背心下摆擦拭脸上的汗水。 白皙的,精瘦的腹部,凹凸起伏着几块明显的腹肌。 运动裤带没系紧,挂在他的胯部。 黎染的脚步被钉在原地,突然脸颊一红,迅速移开目光。 她好像隐隐的看见莫关北下腹的一道不算明显的黑色毛发,埋进裤腰,再向下延伸。 没给机会再欣赏,二班楚童从板下抢篮扔给队友,伸长手臂挡住对方的攻势。把胸前的球抛给莫关北,一道黑色的影子往他们这边冲过来。 “诶?好像有个姑娘,莫关北,是不是来找你的?” 一提到女孩,男生们对篮球的兴趣陡然缩减。纷纷回头,眯着眼辨认来人。 “呦,还真是个姑娘,哪个班的?” “看上去像三班的,乔什么来着,哦对,乔雨蒙” 乔雨蒙跑的不快,冰凉潮湿的校裤贴在腿上。 男生们停下动作,乔雨蒙鼻子一酸,脚步更快。 她跑到莫关北面前,抬起下巴,眼睛里布满水汽。 “莫关北” 女孩的语气充满委屈,手里捏着什么东西。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出刺目的光。 她慢下脚步,小心翼翼的朝那个王座上的男人走去。 莫关北只是站着,眼皮下垂看着她慢慢走进,没有说话。 乔雨蒙谨慎的伸出手,似乎想要拽住白背心的衣摆。 宋糖带着徐明莉从食堂里跟过来,她一个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声调升高。 “莫关北,我问你” 单刀直入,俨然一副主事人的姿态。宋糖有这个本钱,仅次于莫家在云城的地位,又是宋家唯一的女儿。虽然未婚夫总是冷淡,那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穷酸的野女人插手了。 死在宋糖手里的较弱小白花没有100也有80,看到对方低着头,一副受害者娇柔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 莫关北察觉与宋糖的距离裹紧,眉头一紧,后退半步。 把球扔在地上,用脚掌停住,微微抬眼。 “什么事” “这个打火机”,宋糖猛地拽起乔雨蒙的胳膊,细嫩的手掌露出金属一角。“你送给她的?” 乔雨蒙被用力捏着,有些吃不住。手心一松,白色的打火机笔直砸进塑胶地面。 男人送打火机是一个暧昧的信号,莫关北常年烟不离手。烟是云南特质的云烟,厚重不呛,辛辣的味道随着喉管下沉在肺中爆开。 打火机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定制款。用惯的品牌联合国际顶级珠宝品牌,为莫家少爷定制专属款。除了每个机身都用独特的手段印上隐形的编号,钻石和宝石的镶嵌也缺一不可。 就像地上这个,法贝奇珠宝和白色搪瓷,纯洁的白与典雅的宝石绿构建有序且统一的华贵风格。 把独一无二的定制款送人,昭彰的独特意义。 宋糖先发制人的声音带着隐忍的怒气和不可置信,也有一点委屈。 双方联姻是既定的事实,为什么莫关北总要与她作对,不肯周全她的面子,还竟找一些不入流的女人来恶心她。 乔雨蒙的眼泪顺着脸颊,珠串似的落入草地。 酒吧邀约、邀请函、打火机,莫关北明明是更喜欢她的。宋糖凭什么,一副她抢了别人东西的语气。 “还是她偷的?一定是她偷的对不对” 宋糖的眼神带着狠厉,目不转睛的不放过乔雨蒙脸上的任何表情。 乔雨蒙察觉到阴狠的目光,明显一哆嗦。 昨晚,她坐在莫关北旁边,玻璃桌上的宝石华丽秀目,她多看了几眼。后来莫关北走的突然,打火机就被落在沙发缝隙里。 她,不是偷的。是,,, 莫关北看了一眼乔雨蒙,说实话到现在都不十分清楚这人叫什么。他若有所思的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一场戏怎么能缺了演员。 “嗯,给她了” “你!” 宋糖被眼前这对狗男女气疯了,她看着乔雨蒙泪嗒嗒的眉眼。和莫关北那句话说完,满是感激和倾慕的爱意。 脑中已经构想出两人背地的奸情。 越来越多的同学从食堂吃完饭走到操场,显眼站着的三人,不正是论坛上押注贴的主角? 莫关北低头看着宋糖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和质问的语气,冷笑一声。 “我的东西送人需要你批准?”。 吃瓜群众一片哗然,论坛压乔雨蒙的本来就多。只不过因为昨晚宋小姐生日,莫关北亲自去了,加上联姻的传闻。押注比例有些松动,但眼前这一幕! 压乔雨蒙的赌徒们,都蠢蠢欲动。 没错,没错。剧本就这么走! 什么联姻,什么门当户对,麻雀变公主,正面硬钢正主才是当代高中生应该吃的好瓜! 不理会宋糖的黑脸,莫关北没所谓的转身对一旁吃瓜还拿着手机实时转播的楚童喊了句:“继续打” 黎染悄悄离开,满脸愁容,心脏某跟血管剧烈的收缩,分泌一种酸楚的感觉,走遍全身。 如果说昨天对自己跟莫关北之间的关系多了一层把握。 那么现在,又要打一个问号。 莫关北喜欢乔雨蒙? 好几次光明正大的邀请,一改往日不让女生随便近身的规矩。 脆弱的玫瑰在午后的阳光里悄然变得灰白,如果莫关北喜欢乔雨蒙,跟自己的游戏,是打发时间的作弄吗? 她紧紧的咬了一口下唇,他对莫关北一无所知,掌握不了对方的行踪,也不敢确定对方的心思。 一切如迷雾穿行,她抱着一盏微弱的烛火,想要走到那座城堡,摘下王座上最闪亮的宝石。 下午连着两节课进行考试,班级的气氛严肃又紧张。 放学的铃声响起,一半儿的的同学也不急着走,三五一组的拿着手机,围在一起小声讨论。 李芳清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因为多吃了一个鸡腿而错过普华惊天八卦,害她只能从校园论坛上草草了解了事情经过。 “小染,听说午饭后宋糖找莫关北对峙了?打起来没有,最后谁赢了?你有没有看到啊” 黎染一边收拾书包,一边没好气的说:“李芳清同学,刚刚那张卷子你最后半页一道题都没动。还有心思关心这个” 李芳清大怒,“我怎么能不关心?里面有我的一万五呢,是我全部的家当!现在就算老曾把试卷拍在我面前叫家长,我也要问清楚这件事!快说说,你走的早肯定看到了” 说到论坛押注,黎染在心里琢磨了一下还有5天的艺术节。有意探知一下目前的形势。 她没直接回答,拉上书包拉链,低头问:“论坛上什么情况了?” 李芳清难得看黎染这么关心除学习以外的事情,马上汇报自己目前所掌握的情况。 “乔雨蒙的支持率更高了,但对中午的事情众说纷纭的。我不敢贸然加注,打算问你到底看到什么。莫少真的大庭广众之下对乔雨蒙认爱了?” 黎染眼底沉了沉,“不算吧,但听说送了乔雨蒙礼物” “礼物?!很少听说莫关北送过女生礼物,不过他送的东西肯定是贵的,是什么啊,不行我得去问问金乔” 黎染不知道莫关北是不是很少送女生礼物,但也不是全然不认可这句话。 莫少送出手的东西,确实不便宜。 黎染拉紧校服,还是单薄的那一件。背上书包,对李芳清摆摆手,说了再见。 刚走出教室,被等在走廊上的罗铮拦住脚步。 罗铮拿着两本书,靠在栏杆上等她。 见她来了,慌忙站好。 上前一步,小声说:“黎染,你要补英语是吗?我这里有几本原版书,句型很标准,对阅读理解有帮助。借你” 黎染接过去,看了封面。【The Bad Beginning: Or, Orphans!】 翻了几页,页面崭新不像是二手书。书自然是不嫌多,月考在即,英语必须尽快提升。 对罗铮说了谢谢,“我会尽快还你” “不着急还,你的语文笔记帮我考进了年纪前20,是我该谢谢你” 罗铮看着黎染清瘦的脸,眼神有些闪躲,又在心里鼓足勇气的对倾慕已就的人说:“以后,以后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告诉我。不管是学习上还是...还是别的方面” 黎染捏紧书本,在男孩炙热的眼神中,对他说:“有件事我想问你” “你说” 罗铮急迫的想要帮助她,攥紧书包背带,手心微微出汗。只听声音微霜的女音说。 “你知道莫关北平时常去哪儿玩吗?” (将近4000字,四舍五入算双更了,因为明天可能要请假,小高潮要来了) 第十五章 po18a r.c om 第十五章 【等】 pete从下午4点就开始准备行头,穿上柜子里最高档的一套Ameich西装,黑灰色的条纹领带搭配同色系的皮带,发蜡的用量对着镜子一点点的调整。 驱车赶往酒吧,正好赶上云市的落日。店里4位高级经理全部到齐,系着领结的服务生在VIP内场和后厨之间穿梭。 “Alice,VIP通道清空了吗?跟保安强调一下客人入场以后门口一律不许再进人” “Judy,晚餐、果盘和解酒汤都需要准备双份。一份正常,一份全素”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 o18 gb.co m “好的pete,已经准备妥当了” 训练有序的服务者,从不会对客人的喜好做点评,也习惯了客人五花八门的要求。 比如在酒吧吃素。 pete带着几名下属最后检查现场,昏暗的灯光,只开了几盏。棕色沙发前的小桌子上,一张托盘,放了三只法国原厂的Trudon蜡烛。 是客人要求的,与去年一模一样。 百年历史的香氛蜡烛被定制成无色无味的圆柱体,纯白的柱身,昏昏欲睡的氛围不像来喝酒寻欢的,倒像是独自买醉,又像是隔世的沉寂。 身后的人凑近pete耳边,小声说:“昨天临时接到的通知?这么急还要隆重,每个人都接到Doris的叮嘱信息。客人到底是谁?不是吧,连我们也不能提前知道?” Doris是个在夜场排得上的女人,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但大老板很信任她从未越过她插手生意,众人当然以Doris是尊。 可夜场的冰面之下暗流涌动,高级经理们一面守着规矩,一面揣度着结识新金主的机会。 Judy就是其中之一,她试探的问:“今晚需要准备Angel吗?我手里还有几个干净的雏,如果客人” “闭嘴!”,pete小眼睛瞪成灯泡,“我再强调一遍,不管你们平时跟Angel私下的交易。要让我知道谁敢把主意打在今晚的客人身上,别怪我让那人在云市的夜场混不下去!” 气急败坏的声音传进每一个人的耳朵,表面上是说给Judy的,实际是警告在场所有蠢蠢欲动的人心。 他当然清楚声色场所的成功除了运气,人脉是关键。 【等】汇聚了云市最上层的富商,客人大不大方,是否优质,这些重要信息掌握在高级经理手中。Angel和各经理之间私下达成某种交易以换取优质客人的接待权。 水至清则无鱼,pete深谙管理的方法。 普通的客人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今天这位少爷不行,何况,据他所示这位以前来从来没有点过Angel。 pete站在VIP入口前,双手抱胸,沉着眼神像激光灯盯着场内几位心怀鬼胎的人。 不行,这些人里总有胆子大的,今晚这位的分量足以诱惑他们兵行险招。他脑中迅速闪过一张张脸企图安排几个信得过的。 扭头对助理说:“让黎染过来,现在” 助理迅速回忆今日的当班表,有困难但他必须为上司解决。 摸出手机走到角落。 “喂,方助理”,黎染刚刚走出校门,看到自己要坐的公交车来了小跑起来。 “黎染,现在过来上班” “今天我没有排班”,吴阿姨介绍了个超市导购员的工作给她,今晚去面试。 “今晚VIP有非常重要客人,双倍工资,现在打车过来,报销” 黎染听着,【两倍工资】、【报销】几个有分量的字眼慢慢停下脚步。公交车不等人,司机打量了一下迟疑的女学生,冷哼一声踩着油门把车开上主路。 超市的工作虽然稳定但薪水极少,而【等】一晚的工资乘以2,足够两周的开销。 最重要的是 “你知道莫关北平时常去哪儿玩吗?” “北边三环上那个酒吧,名字特别的好像叫【等】” 罗铮刚刚是这么回答她的,他说莫关北平时消遣的地方很多,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经常去【等】,但前几天有人在那里看到过他和乔雨蒙喝酒。 黎染起初有点不相信,自己在【等】兼职这么久,一直都在VIP,怎么一次都没见过他? 暂且不论这个,这两天她过得一天比一天心慌。 已经有两天没遇到过莫关北,学校不算大,但就是怎么有意无意的相遇都没都看到人。 原以为这次只要自己主动就能多一些接触机会,但事实是他们有交集的机会太少。 在学校除了上课,莫关北去哪儿身边都有很多人跟着,放了学司机在门口接或者自己开车去玩。 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连偶遇都变得奢侈。 既然【等】有机会,那就多去试试,她心里有了主意,快速回复。 “好的方助,我现在过去” 黎染今晚依然是站岗吉祥物的工作,pete让她过去,只是觉得她不像店里的其他人目的性那么强能减少一点闹事的概率。 但一个兼职工,始终承担不起重要的工作。 她还是在入口站着。 VIP的客人她见过一些,打着领带衣冠楚楚的进来,几杯黄汤下肚,人性尽显。 内场费心的布置,昭彰着今晚这位客人的身份。 指针即将来到9点, pete领着客人从后门通道直接坐在软皮沙发上,背对着,她看不到正脸。 白色罗马柱的蜡烛点燃,空气里有淡淡的烟火味。 一整瓶XO,深棕色的液体,方糖的瓶身。几百平的区域只有四个角落有零星的射灯,像微亮的启明星包裹着冰冷的黑夜。 那人背对着自己,半躺着只露出发顶。 年纪应该不大,黎染从对方茂密的发量上判断。 场内每个角落都有服务生候着,前厅安静,但后厨一秒都不会停。 按照客人的喜好,那些菜不停的寻欢做着,只为客人在任何想用餐的时候都能吃到最新鲜的一口。 包场费虽然不便宜,但只开一瓶酒店里没得赚却能让pete俯首帖耳。 这人是谁? 那人只是沉默的喝酒,没有传餐也没有招任何女人。【等】内场的核心区域,一晚上的流水最高达到过8位数,今晚干净的可以直接上香。 他不是来寻欢的,更像单纯的买醉。 黎染对他的好奇更甚,她一反常态的没有默背单词,黑眸盯着他。 安静的氛围像沙漏里的细沙,西南角,一位服务生突然迈开步伐以极细微的脚步向客人走进。 昏暗的灯光,远远的看不清他的脸。 pete三令五申,客人没有吩咐任何人不许发出动静,是谁这么大胆? 从她这个角度可以看清,黎染瞪大眼睛。 是Anna。 “先生,一个人喝酒会伤身哦”,妩媚的女音出现在纯净的白色蜡烛爆裂声中。 Anna从Judy口中得知今晚会有一个极其重要的客人来,独自、且没有招任何女人。 她被pete压着,快两周没有大单客户,再这样下去高昂的房租和信用卡催债的人会把她吃了。 一条落单的大鱼,是她绝处逢生机会。 纵然有被事后算账的风险,只有成功取悦这位客人,以后pete就不敢再欺负自己,或者说整个【等】都没有人敢看不起她了。 提成是一方面,她大胆的设想,如果顺利被客人包下未来几个月就能赚到几年都赚不到的钱。 Anna穿着服务生的衣服,黑白色板正的西装,衬衫扣子解到第四颗。锁骨下的红玫瑰释放着蛇信子的危险,大红唇和烟熏的眼妆,丰满的胸和勒紧的腰。 命令是死的,美色是活的。 巨大的诱惑面前,无数人甘愿冒险。 她跪趴在地上,慢慢向客人的裤腿爬去。 修长的手指,摸上羊毛手感的布料,手渐渐往上伸,盖住膝盖。 胸也贴上客人的小腿,被挤压的变了形,从上望下去有一种破碎感。 这一系列动作都在对方的默许下进行,她抬眼向上望。 极立体的五官,眉眼厚重丰润。 令人意外的年轻,带着上位者的睥睨,冷冷的看她。 Anna被这一眼神惊的起了鸡皮疙瘩,咬着牙直起身子,跪在地上。 细腰扭着把上半身往客人膝盖中间挤。 “先生可以叫我Anna,今晚让我伺候您好吗?” 那人依旧不说话,或许是光线不好,Anna从这位年轻的客人严重看不到任何情绪。 又或者情绪太沉,沉到深渊中。 Anna脱去西装外套,将肩膀的衣服扫下,修长的脖颈,嫩白的肩头,聚拢的胸,一览无遗。 半瓶酒喝完,酒精点燃血液。如此美色,清纯的女大学生和暗夜里的玫瑰,矛盾的交织足以吊起任何男人的情欲。 那人一手夹着没点燃的烟,一手握着玻璃杯。眼底藏着阴郁,发出今晚的第一声。 “滚” 声音不大,音调冰冷,带着对一切的漠视。 Anna不知道怎的心底生出一丝恐惧,她不是没被客人拒绝过,但男人嘛,哄着哄着就把“点心”吃了。 她克制着恐惧,抬上想摸对方的大腿肌肉。只要再努力一点,让客人看到她的价值,今晚的自作主张谁都不会追究。 这么想着用以往对付男人的方法,软了身子,企图把胸埋进男人的大腿根。 在即将接触的前一刻,一道爆发的力道袭向她的小腹。 她被狠狠踹开,柔软的腹部被猛力撞击,巨大的外力让她整个人趴在地上抬不起身子。 而客人支起身体,如寒淬的眼神,冰冷的声音提高,环绕整个内场。 “不想死就滚!” 谁也没料到这个意外,客人动怒瞒不住了,有人通知pete。 四个角落里的服务生没有一个人敢出声,被命令不许打搅客人,更何况是盛怒的客人。 所有人冷眼旁观,无人在意得罪了重要客人的Anna。 黎染身型一愣, 那人的背影和仅有的两句话让她有些熟悉。 她也和众人一样没有动作安静的站着,虽然Anna此时看上去很痛苦,可她还没有蠢到做这个出头鸟。 Anna大脑一品空白,趴在地上不敢动,眼泪滴滴答答的砸在地上。 场面僵持,就在大家以为客人会更加愤怒的时候,他突然站起来,转头看向入口的方向。 白衬衫,铅笔裙,五厘米的标准黑色高跟鞋,他对着黎染说:“你,过来” 在场的目光都转向黎染,她心里一紧,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第六感告诉她这个时候被点过去,没有好事。 但不动也不行,慢慢的挪步,在心里祈祷Pete收到消息快点过来救场。 走进光线中,抬眼看清客人的脸,脚步缺突然停住。 怎么会是他? 如果是他,那情况应该不算太坏。 黎染在心里叹了口气,绕过棕色沙发,先走到Anna旁边,捡起地上的西装递给她。 在十几只眼睛的注视,走到客人面前,恭敬的问:“莫先生,有什么能帮您” 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莫关北站着,比黎染高了一个头。微蹙的眉心压着烦躁,两年里,每年今天这个日子他都无法安眠。倦怠极了,周身的气压低的迫人。 两天不见,今日的莫关北疏离冷漠的让她心惊。 眼中似有深渊,浓且深,黎染望不到眼底。莫关北所有的情绪都被那个黑洞吞噬。 他有心事? 没有漫不经心和调笑,莫关北看着她的眼睛里甚至闪过一抹讥笑。 失去了白色羽绒服的温度,眼前的人更像是云城首富家的少爷。 “点烟” 黎染一愣,顺着他抬起的手看去。指缝里夹着跟细烟,不像是这里的客人抽的那种雪茄,有点像女士烟。 pete终于在这一分钟连滚带爬的进来,他没有看地上的Anna,径直向软皮沙发走来。 “莫少,万分抱歉,店里的人不懂事扰了您的兴致。我来,我来” 极尽的卑躬屈膝,仔细听声音微微颤抖。 上周一个服务生把VIP另一位客人惹怒摔酒瓶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点头哈腰过。 说着掏出打火机准备给他点烟。谁知莫关北抬手避了,眉心皱着,仍然不悦。 pete双手僵在半空,小心翼翼观察着莫少爷的表情。明明小自己十几岁,但泼天的富贵教养出的继承人,气场的威压让他无从招架。 更何况,是莫家啊。 他跟着Doris,对方喝醉后透露过【等】的真正主人就是莫家。 小主人在自家地盘上发了怒,冷汗打湿了pete的高级衬衫。 莫关北撇了一眼黎染,吩咐道:“你来” 夜场主事的人都长了两个脑袋,才注意到突兀站在内场中央的黎染,又秒懂此刻的局面。 他用巧劲捅了捅黎染的胳膊,小声催促,“莫少叫你点烟” 随后把打火机塞给她。 黎染低头看手心里的打火机,普通的zippo,虽然雕刻着华丽的暗纹,眼瞧着没有那位少爷送人的那只昂贵。 滑轮打响,淡蓝色的火苗冒出。 黎染想到乔雨蒙那只打火机,顿住。 pete在一旁揪心,黎染没亲自服侍过客人,万一再有个闪失,他连夜打包滚出云市夜场。 看黎染傻愣愣的不动,内心涌起12分的怒火,不是普华的高材生吗,这么简单的动作都不会做! 没看到客人等着呢,他妈的这个时候端什么架子! 正准备再开口,黎染扭头,小声问他。 “有烟吗?” 不知道小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叫你点烟不是叫你抽烟,何况他的烟,配给莫少抽吗? 狐疑的却想不了太多,只要场面别再冷着,姑且信她一次。 递给黎染一根中华,眼睛紧盯着她接下来的动作。 她对香烟的全部记忆来自方史明,粗糙的厌倦,冲鼻的厉害。 滑轮再次打响,黎染捏着中华将烟头搭在淡蓝色的火苗上。 烟草的辛辣钻进鼻腔,她突然有些好奇这烟的味道,pete用来招待贵客的烟,应当不差。 烟嘴凑近红唇,含住,吸了一口。 爆裂的气味在喉管炸开,被高温点燃的烟丝升起雾气撑开呼吸道。 她忍不住的干咳,有些失态,但落在莫关北眼里。 生动的有点可爱。 pete察觉莫少嘴角细微的弧度,揪住衣摆,忍着没开口。 黎染快速调整了呼吸,有些尴尬,再次把烟含着,倾身向莫关北。 两根烟头被完美对齐,灼热的温度侵染着你我。 猩红的燃点,快速将卷烟纸烫成焦黄。 莫关北低头凑上去,唇峰含住另一端,云烟磅礴的气味熏上黎染的眼尾。 哪里是女士烟,燃烧的瞬间,霸道的气味快速扩张,掌控着她的感官。 什么人抽什么烟, 这烟,像他。 灰白色的气体在二人中间,像山,像云。 莫关北微微俯身迁就她的姿势,四目相对,黝黑的眼眸闪动,视线浓稠的拉不开。 借着烟雾的阻挡,半遮着,挡住外人的窥探。 一切都像电影画面的闪回,快的来不及回味。莫关北抽身离开,挺立身姿又是尊贵之态。 深吸一口,过肺吐出来。 pete精亮的眼睛左右来回移动,三十出头的年纪坐上这个位置的人是极有眼色的。他就说黎染是个好苗子! 看上去呆板,实际是个有机会就上的野心家。 眼风向方助理扫去,地上的Anna被人拖走。十几秒的时间,连四角的服务生也被撤走。 内场中央,软皮沙发前只剩黎染。 莫关北默认着pete的安排,转身坐下。抿着烟慢慢吞吐,脸色淡然,眼睫在投下一片淡青的阴影。 双腿搭着,衬衫袖子被卷起,露出一截手臂,青色的静脉鼓胀显得结实又性感。夹烟的手落在大腿上,一切外放的情绪都被收回。 “在这儿打工?” 低沉的嗓音问的随意,似乎也不在意答案。 “嗯,兼职” 莫关北微微起身将酒杯倒满,冰凉的棕色液体流淌下来,是浓烈的,带着禁忌的诱惑。 不是他自己喝,收着力道把酒杯推到桌边,擦过黎染的膝盖。冰冷的触感,一个激灵,看向对方。莫关北仰起下巴,幽深的眼色落入她眼中,带着调笑。 有着跟其他客人一样的冷眼旁观,也有着黎染不熟悉的情绪翻滚。 语调是彬彬有礼,说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喝完” 颐指气使的语调,高高在上的命令。 只因他坐着,你站着。 普通的女生会有什么感觉?会觉得被羞辱吗? 黎染不会,只是一份工作。 不算【等】的工作内容,也算是她“那份”工作内容。 伺候好大少爷,接近他,勾引他,睡了他。 端起酒杯,不能细品浓烈的酒精,带着无所畏惧的信念,一口一口的喝。 太烈了,黎染忍着不适,静静等待食道本能的收缩。 莫关北看着,跟着她的节奏抬手一口口抽烟。 吞咽的咕噜声和吐烟的声音交替,混合出动人的旋律。 空酒杯被放下,黎染的眼尾被应激的眼泪染红。 玻璃杯和桌面碰撞的声音, 是预选赛的答卷。 莫关北情绪不高,眉眼间恹恹的。没有被取悦的痕迹,也没有半分抱歉。 “我怎么没在这儿见过你” 酒精的灌入,五脏六腑都被冻住。心跳重重的落下,她按耐住心神。 “不是每天都来,有排班的” “你也是Angel?”,莫关北提起夜场的女人,音色也没有明显的变化。 黎染摸不清他的脾气,如实说:“不是,只是普通的服务员” “有提成吗?”,问的是夜场陪酒,开酒的提成。 “没有” 他吁了口烟,眯了眯眼,不明意味的说:“没有提成让你喝酒伺候,倒是给你增加工作量了” 这人太不按牌理出牌,黎染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让她喝酒的是他,现在又反问是不是给她增加负担。 好赖都让他说了,黎染在心里翻了18个白眼。 打个巴掌揉一揉的难缠劲儿倒是让她有几分熟悉感。 还是得回答,她在上班,伺候人玩儿的工作最忌讳冷场。 说是,得罪莫少爷。说不是,又像是撒谎奉承,有钱人表面不说实际很厌恶这一套。 窄身裙,衬衫扎在里面。勒出纤细的腰线,她思考着,深呼吸,腰腹随着起伏。 “客人如果高兴,会给小费” 意有所指,算的上直白。带着点小情绪,一点儿没有在夜场工作的高情商。 莫关北也不恼,发出似乎是今天第一声笑。 “小费,可以。前提是得让我高兴,你能吗?” 远处的pete藏在黑暗中,不是他胆子大到敢窥探莫家的少爷。而是实在放心不下黎染,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离得太远,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看到莫少爷让她喝酒,乖乖的喝了。 pete放下半颗心,而站着的黎染,心跳到嗓子眼。 对方的邀请,一个绝好的勾引机会,顺理成章不被人怀疑。 她今天抹了口红来的,是Anna送自己的生日礼物。原不在意,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它登场的机会。 穿着白衬衫,额前的碎发因为紧张被汗水打湿。曲线起伏的胸口往上,红唇微张,眼眸直勾勾看着莫关北。 一种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情色。 “我...” 沙发上传来震动的声音,黎染突然松了口气,她意识到自己还是太紧张了,压根没有做充足的准备。 既没有放下尊严取悦他的准备,也没有做好让他单纯的将自己看做一个玩物的准备。 黎染想起每晚睡前都要看一会的硬皮书,每天下了公交车拐进巷子才敢拿出来穿的羽绒服。 她始终舍不得玫瑰花破碎的。 亮眼的屏幕上赫然写着莫夫人的名字,莫关北沉默的盯着震动的手机。 一声高过一声的震动,在今天这个日子讽刺的很。 白炽的屏幕在莫关北眼中犹如拿着镰刀的死神。 对方的执着与空气中的凝重较劲,挂断后再次打过来。 黎染屏住呼吸,看到莫关北最终接起。 “喂,妈” “嗯,在外面” “你先睡,我今晚不回去” 对方不知道又说什么了,莫关北的声音越来越低,声音里压抑着烦躁。 电话挂断,刚才的邀请被永远停留在那个气氛中。 黎染一颗心沉下去,第一次近在咫尺的机会就这么没了吗? 莫关北含着烟,眼神不知道落在何处。内场很暗,黎染看不清,只觉得他此刻的气息很淡,淡的快要隐匿于身后的黑暗。 “黎染”,咬着字音,轻轻念出她的名字。好像是他第一次念她的名字。 “你缺钱吗?” 很正常的询问,没有任何语气。但在这一刻, 黎染突然感受到高高在上的俯视。他明知道自己缺钱,却还要问出来,更要自己亲口回答。 语气强飘飘的,如同那句,【一件衣服而已,给你就穿着】 而她不得不遵照对方设定的规则来,因为她别无选择。 黎染抬起头,表情里有着认真,有着克制,却唯独没有自卑。 “是,我很缺钱” 莫关北抬起眼神,觉得她这个“很”字,用的新鲜。 他点点头,声音染上午夜的鬼魅。 “黎小姐可以出台吗?” (休息一天) 第十七章微 mis ew u .co m 第十七章 希尔顿顶楼,百平米的套房,黎染独自坐着。 进了门,莫关北径直去了浴室。五星级的总套隔音好到连水声也听不到。 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黎染握紧手机,坐在沙发上逐条梳理。 莫关北今晚应是没有事先预约,或者说没有走明面上的预约。否则这么大条鱼出现在vip,群里不可能没有angel讨论。 他是否早已知道自己在这里兼职? 不,她否定了“处心积虑”的想法。 先不提莫关北为何突然出现,真正让她在意的是莫关北今晚的状态,更确切的说是对自己的态度。 【洺典】和在学校的时候明明是好好的,虽然不算温情,但也是主动的靠近。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miqing wu.co m 而两天之后,是明显的冷漠和轻视 是因为自己在夜场兼职? 她并不介意被莫关北看到正经的工作,清清白白的钱,没什么丢人的。 黎染像了又想,说不清原因,可第六感总不太好。 “黎小姐出台吗?” 要说之前喝酒、点烟都没有让她感到不适,那么这一句话是彻底将她尊严击碎。 而让黎染的一颗心酸涩的原因是,她竟然无法在心里否认自己被莫关北归为那种女人是错的。 银行活期里25万的首款是真的,宋糖的交易是真的,蓄意勾引和接近也是真的。 拿钱办事,天经地义。 黎染深深吸气,她告诉自己。 就这一晚。 砰! 浴室门被拉开,莫关北穿着浴袍,随手系腰带,裸露的胸膛和全身散发的蒸汽。 带着荷尔蒙的男色染红了她的脸。 “去洗澡” “好,好的” 黎染站起来,眼睛无意识的不断眨动,四肢僵直的好像不是她的。从莫关北身边都经过的时候被大力的扯住胳膊。 莫关北瞥了一眼,声音低沉,“害怕,可以离开” 黎染望过去,轻轻仰望他,“不怕”。用力放下胳膊,“我去洗澡了” 黎染不知道,在她身后,莫关北冰冷的讥笑,凝固在脸上。 灵魂飞到酒店外,黎染赤裸着身体站在淋浴间。她发誓她不是故意拖延时间,只是 双手抱肩,水流从发顶落下,沿着锋利的肩胛骨滑落到股间。 好吧,她承认有点害怕 对情事的恐惧,对今晚阴晴不定的莫关北,对这场交易对落幕。 磨磨蹭蹭擦干身体,拉开浴室的门,房间里安静的出奇,没开电视,也没有玩手机。 莫关北坐在床沿,双手撑在身后。一双眼睛直勾勾的放在她身上,黎染顶着那眼神慢慢走过去。 站在莫关北身前,黎染的手握紧又松开,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种事儿也需要女生先主动吗? 第一步先做什么?是先抱?还是 不等她完全考虑清楚,莫关北失了耐心。 他伸出右臂,环住她的腰,微微有力,黎染跌坐在他腿上。 肩膀靠在胸膛上,头顶密密麻麻的热气,她个子不矮,但此时被他完全圈在怀里。 莫关北低头看她,精巧的鼻尖,乌黑的长发,染红的脸颊以及咬住下唇微微露出的洁白牙齿。 那样顺从,那么乖巧。 莫关北闭了闭眼睛,忍着最后一丝暴戾问:“黎染,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黎染抖了一下,颤颤巍巍,声音变得沉缓。 “没有”,她笃定的说。 下一刻,下巴被男人捏在手里,用力抬起。先入眼的是一双泛红的眼睛,“你记住,这是你自己选的” 柔软的唇瓣像含了一口露水,唇齿间发出清新的味道。 莫关北的手指伸进她嘴里,用力的搅弄,没有温情,只有居高临下的审视。 唾液慢慢溢出,滑到下颌。 肩头一凉,浴袍被拨开。 像剥一只丰盈嫩白的百合花苞,锁骨、肩头、胸乳和紧致的腰线,一层层绽放。 莫关北的眼神深极了,眼前的美景是他从未见过的。 毫无遮挡的,乖巧的躺在他身下的黎染。 大手覆上挺翘的娇乳,一颗红梅子果颤栗着,握紧,乳肉外溢,高耸。 莫关北眯着眼, 手不松,俯身下去嘬住白嫩的脖子。 “唔疼” “这就疼了?”浑然不管女孩的脖子上被种了颗鲜红的印子,喉头一滚,嘴唇停在她的上方。 她一直闭着眼,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身体里有几只小蚂蚁,啃咬着。 莫关北看着身下人呆愣的反应有些不满,手指似有若无的刮弄乳尖,顺着半球指尖掠过胸前的沟壑。 黎染的感官被那只手带着,很痒,很想要这人再用力一点,弄疼她,或者让这种舒服的感觉放大。 莫关北盯着她松动的、情动的表情,忽然问出来。 “为什么来?” 这声音隔得很远,过了一会才被黎染听清。她微微睁开,眼眸里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娇羞。 她眼珠子来回扫动,想看懂莫关北眼里的阴郁,想弄清楚玫瑰花到底有没有破碎。 睫毛眨了眨,脑中一片空白。 那杯酒,在最合适的时候起了作用。 酒精顺着血液溜走全身,黎染眼睛里开始闪现重影,恍惚间她忘了自己躺在希尔顿的套房里,忘了赤身裸体的被莫关北压在身下。 她好像听见那个人叫她,离她这么近。 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声音软绵绵的,沾上渴求的欲望。 “想你,因为想见你” 几分真心,几分伪装,几分造化弄人。 少女的祈祷终于被神明听见,浴袍被扔在地上,莫关北的唇齿流连在她的颈间。黎染仰起下巴,微启朱唇,像在呼救,又像在海妖的歌声。 但莫关北始终不肯碰她的唇,颈间一脸凉意,全是他的舔弄。 “莫关北,轻点” 又舔又咬的人,大手钻入森林,一片丝滑。 莫关北伏在上方,气息紊乱,“湿的真快” 黎染脑子一团浆糊,酒精发作,一切只靠本能。 身下某处痒的很,她不知道具体是哪处传来的,本能的挺起腰腹,将痒的难耐的地方往作乱的手上凑。 羊入虎口,哪有放过的道理。 莫关北屈起指关节,顶进软肉中。 少女的阴道口紧的不可思议,还没有足够润滑,黎染痛的轻呼。 有意安抚,莫关北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揉了揉,低头吻住红莓果。 黎染的脑袋左右摇晃,不只是因为身下的疼痛,还因为。 “唔,有东西” “什么东西?” 含住红梅,又吐出来,左右舔弄。在乳侧落下一个淡淡的红印,莫关北今晚似乎很喜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硬的硌唔” 莫关北听后沉默片刻,突然凑上去贴在她耳朵边说:“要不要摸摸?” 虽然酒醉了,但黎染的智商没丢。求生的第六感揪着她的头皮。 “不要,吓人” “你还没摸怎么知道吓人?”,此时他的声音像诱哄小红帽开门的饿狼。 带着她的手往下,黎染红着脸,右手轻轻触碰。 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东西! 一跳一跳的。 “是什么,我看不见”,不怕死的小红帽声音软的不像话。 莫关北嘴角含笑,眼底的欲望墨黑,喉结滚动,“想看?” 阴茎硬的胀痛,黎染胆小的闭着眼睛,黑色的长发铺开一大片,声音里的执着延续着学校里好学生的作风。 好学生黎染把脸转向一边,露出线条流畅的下颌。不怕死的说:“就看看一眼” (闺女这可不兴看啊!看了会被吃掉的!) 第十八章微H 第十八章 声音小小的,听起来乖的不得了。 黎染等了半天没等到他的动作,正要自己悄悄转头。忽而脸颊被大手捏住,紧接着他铺天盖地的气息淹没了她。 一股湿热的,带着明显粗喘的气息贴近,细细密密的顺着她的纤细的脖颈渗入皮肤肌底。黎染身子一抖,本能的瑟缩,手在虚空中无助的抓了一下,就被人带着贴上一根炙热的、铁棒一样的硬物。 触感太过陌生,黎染想躲,却被莫关北的大手钳住。 “摸都不敢摸,不是要看?” 混淆概念,他低头,反复在鲜嫩的颈间舔弄。黎染能清晰感受到他高挺的鼻子,若有若无的蹭着,她发出小小的“嗯”,大脑完全钝住,另一只手的手指挂在莫关北的浴袍腰带上,皱着眉。 “你怎么还穿着衣服?” “你不许穿” 晕到五里外的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者现在的脑袋只能记住自己唯一的目标。 “脱,脱掉。我们要” “我们?是谁”,莫关北叼着一团乳肉,邪气的笑说,“谁要?” 看似与她商量,右手抓着她的,穿过丛林到达那处极乐之地。 阴蒂被碰触,黎染想并拢腿,莫关北的腰身挡在中间,她缩了缩又像往后躲。 莫关北不耐烦,“啧,躲什么。【等】没教过规矩吗?” 他按着黎染的肩,压回来。 最脆弱的隐私的地方暴露在灯光下,黎染感觉到暖流缓缓的淌出来。 思路半慢拍,道德感仍吊着一丝理智,辩解道,“没教过,我不是angel” 男人的手离开了胸乳,上半身有点冷,寒意带领理智回溯。黎染想起那句带着羞辱的命令。 “我也,没出,出过” 莫关北在双腿之间跪着,浴袍堪堪穿着,从酒吧遇见,好像就要捉弄她一样。 明知故问,“出过什么”,啪!在潮湿的阴蒂上留下一掌。 “说清楚,不会说话了?每句都要我问” 黎染喘息了一下,陡然升高的音调从声带里渗出黏腻。 “出台,我没出过台” 莫关北手不停,继续在小花园处拍打。娇弱的处女地没经过这种刺激,甬道口一下下的收缩,看在他眼里,像一张小红唇,勾引着。 黎染腰腹用力,本能想抬腿,莫关北虎口卡主大腿根,按在胸口成M状。 “不许动” 下身硬的发烫,眼下还不到时候,他喘着粗气在黎染的大腿根部用力拍打。 “唔疼别打” 腿根的肉最嫩,即使收着力道也让她承受不住。可酒精下的疼痛催化着情欲,腿上的肉渐渐泛红。小花园的蜜液再也藏不住,床单上晕开一片。 “骚货,才打了几下就这么湿。还说没出过台” 黎染平躺着,整个下半身都被外力打开,羞耻的姿势和明晃晃的灯光,还有身上男人冷意的眼神,呜咽着说:“我没有,我没有” 莫关北带着她的手开始探索甬道里的嫩肉,一寸寸的陷入,软肉被外力拓开,不犹豫的立刻包围过来。黎染感觉身下的穴口被顶开,一种坠落的虚空感不知从什么地方渗出。 莫关北用指腹按压阴蒂,看她身子一抖,便捏着豆豆,左右转动。 黎染呻吟的带着哭意,黑发摩擦着酒店白色床单,刺眼的纯净和无法抵抗的乖顺。 莫关北红着眼,低声吼着,“不许动,别让我说第三遍!” 手指探进去,一点点没入,直到第二关节被完全吃进去。紧致感让莫关北头皮发麻,“操,真紧,是处女吗?” 此时的莫关北残酷的让黎染无法招架,不听任何辩解,在心里认定她是那种女人。 黎染忍着麻,想翻身,“我想起来,让我起来” “没出过台?那我告诉你出台的规矩,躺着分开腿,乖乖挨操,知道吗?” 还不满意,另一只手伸上去,恶狠狠的捏脸颊的肉,又说:“你这么缺钱,现在躺着就能赚钱,是不是后悔没有早点出台?” 持续的羞辱,像是刻意说着诋毁的话,黎染的神志不太清晰,莫关北不像在侮辱她,倒像是说给自己听。 黎染半晕半醒,这两句话听了一半儿,不知道听进去哪个字,眼泪从眼尾流进黑发,悄无声息。 又一个巴掌落下,她猛地颤了颤,听见莫关北说:“自己摸给我看” 他声音压的很低,直起身子,撩开浴袍,一根紫红色的粗棍子,暴露出来。 盘旋的涨红的血管像龙纹,被大手握住,粗暴的撸动。 “我不会” 他笑,“我忘了,没谈钱,没法儿干活是不是。黎小姐出台多少钱” 黎染的姿势自他离开也没有变过,双腿大开,带着巴掌印的大腿和留着蜂蜜的花园,随着呼吸不断挺动。 钱?什么钱。 她脑子转不过来,一切感官和思考都依靠本能。 钱,救命的钱。 方平,妈妈 50万 她喃喃自语,被灵敏捕捉。 “50万?”,莫关北不知为何听到这个数字,双眼变得灼热。 “50万,好,50万”,他眼里似有澎湃的海浪,声音哑着。 “50万的处女,希望黎小姐物有所值。自己摸!” 黎染又变得能听懂指令,她脑子里自动将莫关北的话连起来。 【自己摸,50万】 她真的朝那处伸手,被玩弄过的花园潮红一片,阴蒂肿胀挺立在中间,蜜液打湿了齿毛,一缕一缕的卷曲着。 摸到小红豆,她轻轻按压,眼珠子转动,回想刚刚男人在这里做的一切。 莫关北站在床边,撸动着手里的肉棒。观察着黎染的神态,隔着伯伯的水雾望着她逐渐被情欲占领高地的,迷离的眸。背脊窜上一把火,手里的动作越来越快,可仍然到不了最高点,莫关北逐渐开始烦躁。 他俯下身,含住被冷落许久的红梅,探手下去,跟黎染的手指一起作弄。黎染受不了呜咽两声,慢慢睁开眼。莫关北的下巴就在她鼻尖上方,那只极乐鸟拍打着翅膀在她耳边。 她仰起下巴,用鼻尖蹭噌他的。 嘴唇微张,似有无声的诉说。 自然逃不过莫关北的视线,他手里感受着越来越多的蜂蜜,恨不得把坚硬的棍子捅进去破坏一整片花园,让所有的花瓣都在今晚与纯洁的白一起陪葬。 开口声音低沉,眼神却冷静的跟黎染判若两人,冷声说:“想我亲你?” 黎染只听见最后两个字,跟随本能重复:“亲我” 冷哼一声,手里按压的频率更快,黎染咬着下唇,颤抖着。快要高潮的身体没有任何自主的能力。 就快乘着极乐鸟的翅膀达到天堂的时候莫关北撤出手指,空虚感和寒冷席卷了她。 她伸手在空中摸索,想要温暖快乐的源泉再回来。 莫关北一把拉住她,拽到床边,跪在她脸庞。 黎染被拉的一阵头晕,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根硕大的,似乎有破坏一切能力的棍子。 莫关北阴冷的看着她,顽劣的用龟头沿着饱满的唇线蹭过去。顶开上唇,黎染不肯张开嘴。 “唔!” 左右晃动头,她不知道莫关北要做什么,只是本能觉得她要逃开。 “张嘴!”,龟头圆润而硕大,打在黎染紧闭的双唇上,“50万,不想要了?张嘴” 被捏开嘴,莫关北的龟头进去了。红艳艳的小嘴箍在龟头边缘,莫关北再也无法忍耐,挺腰就往里冲。 “唔唔!” 进去一半儿,女孩狭窄的嗓子眼平视吃饭都得多嚼两口,什么时候被粗暴的塞过。 无法继续吞咽,莫关北揪住她的头发,俯下身,一下一下的往里试探。 “妈的,嘴再张大!嘶,别咬。放松,还有一半儿没进去呢” 身下的空虚感折磨着她,嘴角被蛮力撑开,她近乎体验了窒息的感觉。 左右相互蹭腿,洞口像有一只张开嘴的小兽,叫嚣着想要一根坚硬的棍子捅进来。 喉咙里呕吐的感觉被大力的抽插吞噬,口水和泪水一起留下来,原本惊恐的眼神在潋滟中变得脆弱堪怜。 莫关北不忍看她此时的眼神,闭了眼,又大力的抽插几下,一手在根部辅助撸动。 一股浓郁的白浆喷出,呛在黎染的喉管。水淋淋的肉棒终于被拿出,黎染立刻扭身,匍匐在床边,剧烈的咳嗽。 单薄的背脊,消瘦的蝴蝶谷犹如一只脆弱的,再也无力煽动翅膀的蝴蝶。 酒精的昏沉感褪去,随之涌上来的是羞耻、愤怒和无助。 第一次赤裸相对, 第一次被迫口交。 第一次,无法对一个男人说,不。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黎染平复下来,忍着腿间的黏腻坐起身子。 莫关北捡起旁边的衬衫穿上,裤子、皮带发出金属的碰撞。转头看,黎染抱着被子的一角,挡住胸口。 他嘲笑,“看了摸了吃了,现在又装什么?” 黎染心里一阵苦涩, “你,要走了吗?” 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像妓女一样挽留恩客留下,因为她的任务还没完成。 莫关北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不抽,夹着。 坐在床边,伸手扫下被单。 一阵凉风扫过,女孩儿赤裸的胸和粉色的痕迹一览无遗。 黎染脸上不自在,胡乱的抓着,想要遮挡。 “莫关北,你,还没有...” 想说你还没有做完,听上去却像是事后算账。 “还没有什么,钱?”,他看着披头散发的女孩,眉间一阵阴霾。恨恨的吸了一口烟,又说:“都没操,好意思要钱?” 她呆了一下,缓了缓,低垂着视线说:“你别走,可以...” 操。 烟头猩红,燃烧着跌落一小段烟灰。眼中是凌乱的床铺,湿了几块儿,耳边是女孩柔弱的嗓音,带着颤栗和恐惧。 害怕成这样也要硬撑着留住自己,9万8的羽绒服不愿意拿,原来是想要钓更大的鱼! 莫关北呼了一口气,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说:“黎染,50万就那么重要了?重要到你什么都可以做?” 听到他提50万,黎染的心慌张的停了一下,又反应过来是自己今晚的出台价格,松了一口气。 她倒不贪心,没想着一个活儿赚两分钱,她不会要莫关北的钱。 抬眼对上莫关北的,认真的说:“重要,什么都可以做” “随便跟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上床也可以?你怎么这么贱!” 意气风发的少年可以说出世界上最美好的祝愿,也可以毫不遮掩的咒骂,黎染心间酸涩的感觉从腿间蔓延上去。 “不是不认识,是你呀” 声音嗡嗡的,很小,但足够莫关北听到。 是我,所以可以的意思吗? 他的眼神,变得复杂。很多道裂缝在心房上密密麻麻的延伸,风和海水灌进去,点燃的愤怒之火不出所料的熄灭。 射过之后,包容心多了一点。他带着餍足的声音站起来,“去洗澡,黏糊糊的一身” 敏锐的察觉他的变化,黎染摸到被子的另一角,遮掩住胸前。慢慢爬下去,赤脚踩在长绒地摊上,“那你还走吗?” 莫关北走到阳台门前,摆了摆夹着烟的手。 “没听到我说话?我说过今晚不回家” 黎染愣了下,回想起在【等】的时候他接起的那通电话。 阳台门被拉开,冷风嗖的一下钻进来,黎染鸡皮疙瘩起来,听到莫少爷扔下一句,“叫客房部来换床单,这么湿怎么睡啊” 黎染抱着被子给客房部打了电话,又抱着被子走向浴室。后之后觉的想,套房里还有一张床,湿的这一张可以自己睡,莫关北睡另一张就好了。 她一脚踏进淋浴房,温热的水淌下来,她红着脸伸向小花园,清洗一层厚厚的粘液。 有一些快乐,有一些痛苦,还有一些茫然。 黎染不敢慢慢回味快乐,怕下一秒所有的快乐都变成痛苦。 她快速冲洗,裹着新浴袍出来。 莫关北背对着,还站在阳台上,没玩手机,只是对着云市远处的夜景默默抽烟。 黎染恢复理智的速度很快,她拉紧领子靠在浴室门上,暗自想。 莫关北这个人是真的让人捉摸不透,喜怒无常,对人好,对人恶都很突然,没来由的。 抽烟这个事儿也是,有时抽,有时燃着也不抽。 不像有烟瘾,又像燃着就能安抚他的情绪。 思绪倒回今晚在酒吧发生的一切,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今晚的莫关北是带着心事来的。或许是今天发生了什么,或许是和那个电话有关系。 心上被小鸟啄了一下,她慢慢走过去。 伸手揪住一点点浴袍,轻声说:“回去好不好,有点冷” 莫关北快要凑到嘴边的一口烟暂停动作,微微转头睨了眼,暗灭了烟。拽着她的胳膊,一起进了屋里。 “要回去吗?” 黎染仰头看他,“不,不做了吗?” 莫关北被气笑了,“抖成那样怎么做?” 说她不配合,活儿不好,没伺候好莫少爷的意思。 黎染整个手掌都攥着他的浴袍,背脊一阵酸麻,上前一小步,“我可以,我准备好了” 莫关北居高临下的瞅着一张素白的小脸,额前的头发打湿,贴在脸上,眼窝和鼻子更显得立体。被热蒸汽熏染后的嘴唇,娇艳欲滴。 啧,想亲,他依稀记得这张小嘴里的香甜。 可黎染越是主动,莫关北的脸上就越难看。 他甩开她的手,板着脸,“黎染你他妈的是不是欠操?没兴致了!不做!扫了兴怎么做!” 黎染半张着嘴,还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木讷着脸,睫毛颤抖。 莫关北气还没捋顺,一口气又堵在胸前。 怎么?被扫兴的是他,你自己还委屈上了? 没赚到钱,就这么不高兴? 白出台了是吧!白干活儿了是吧! 啪,把大灯关了,只留了床头灯,“不走就去那个房间睡,不睡就滚!” 五星级的床垫很舒服,对于黎染来说有点太软了。 家里那件杂物间改成的房间,又会放什么好床垫。她习惯硬板床。睡不着,侧枕着想事情。 今晚的事情超出她的计划,又没达到她的预期。 喜忧参半吧,她望着天花板的水晶吊灯总结了一下。 获得了和莫关北相处的机会,但他没有碰自己。 黎染不太清楚男生的欲望,只是听人说过18岁的男生欲望都很重。 他为什么没做到最后? 她悠悠的想着,双手交握的放在腹部,直挺挺的翻过来躺着。 是因为心情不好? 还是因为, 乔雨蒙? 黎染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敏感了,记忆力也好的出奇。 乔雨蒙的事情,和莫关北有关的事情她最近总是反复的想。 敏感又乱猜。 翻个身,眼底照进从窗户缝隙里渗透进来的月光。 最近总麻烦吴阿姨去照顾方平,明天周六她还有好多家务事得做。 柯医生的预约, 去超市采购点食物, 方平的被子衣服要换新的了,吴阿姨不方便,得她亲自... 在细碎的生活碎片中陷入睡梦,她恍惚听到门外有说话的声音,沉沉的。 谁? 外面只有莫关北。 她下床贴着木门用心的听。 悄悄拧开把手,声音加大音量从门缝里泄露出来。 “唔....” 她拉开门,赤着脚,踩在长绒地摊上,几乎没有声音。 月光为她引路,她走到床边。 莫关北的黑发遮住眼眶,呼吸急促,一下比一下重。 手攥住被角,像在梦里抵抗着什么。 她贴着床边,慢慢蹲下。 “不要...回家...” 莫关北往左侧了一下,五官展露在黎染面前。 微微汗湿的额头,紧绷的嘴唇和颤栗的肌肉,无疑是一个噩梦。 黎染抬起手,在虚空中停住。 终是落下。 在莫关北的手臂上轻拍,有节奏的安抚。 一分钟后,呼吸似乎平缓了些。 黎染注视着他,即使光线微弱,只能看到脸部的轮廓。她也能在昏暗中自动补齐他的五官,和他说话时的神态。 她又照看了一会儿,疲惫上头,她一边把手收回来,一边起身。 黑暗中的呼吸声不变,原本紧闭的眼睛突然睁开。 在最后一刹那,突然拽住纤细的胳膊。 “啊...”,黎染失去平衡,向大床倾倒。 当然没有摔痛,她上半身整改躺进莫关北的怀里,大腿搭在他的上面。 月亮在两人身后,黎染从上方的一汪泉水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你...唔....莫关北,疼” 在噩梦中的屠龙少年不会放过任何的宝藏。 说话的时候,男人的舌头趁机钻了进去,唇瓣贴着唇珠,舌头在口腔里面不断的搅动。 真的是甜的,有股草莓味儿,莫关北这次能够确定。 他贪婪的汲取着女孩儿的蜜液,带着甜腻的水声,不断交缠。 男人的亲吻比刚才克制了很多,察觉她的急促呼吸后,稍微往后退了一点。 又吸住唇珠,嘴角,描绘着对方的唇形。 就在黎染以为结束的时候,又吻上来。 是真的喝多了吗?但酒精的眩晕感怎么一会儿退散,一会儿又重来。 黎染刚刚清醒的酒醉,又发作了。 却不知道此时男人比她醉的更深。 当莫关北的热吻来到她的脖颈时,黎染才意识到自己的浴袍被脱下来,上半身恢复赤裸。 红艳的舌头顺着脖颈滑到雪峰上,又在雪山之巅不断留恋。男人的舌头在红莓果上反复舔弄,吸住,往外拉,又松开。 看着颤栗着,格外充满生命力的挺立,眼底一片火热。 不够,还不够,莫关北用牙齿咬上去。 窗外的月亮看红了脸,眨眨眼,变动了角度。 “你又来招我” 莫关北恋恋不舍的退开,撑在她上方,呼吸喷在脸上。 也不在意她的答案,也懒得管她是出于哪门子的善意在半夜来到男人床边照看自己。 在他看来,黎染就是个欠操的女人! 大手捧起雪团,加了力道,又吸又咬。 覆盖了2小时前的红印,手顺着腰线往下。 “又湿了?” 坏笑着,把手伸到她面前。手指缝之间拉着四的骚水,她当然看不到,又恶作剧的往她脸上蹭。 “唔,别...” “怎么,嫌弃?你自己的东西”,恶意的将湿润擦在她的脸颊上,唇峰上,留下一片湿润,又贴上去。 “我知道了,小染不喜欢自己的,就喜欢我的是不是?刚刚给你的咽下去了吗?” 黎染受不住这么直白的骚话,被玩弄了半天,呼吸早就不是自己的了。黑暗里视线被封住,其他感官都被放大。莫关北带着热气的呼吸在自己的耳边,她敏感的缩了缩肩膀。 慢半拍的想他说咽下去的是什么,想到了,头想埋的更低。 莫关北不让,“躲什么,该做的做了”,全然不提刚才那一轮只顾着自己爽,把即将高潮的黎染扔到一边。 男人的声音像在情欲里浸泡过,呼吸带着迷人的香甜,她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生理的本能让她顾不得羞涩,双腿空虚的要命。 她是屠龙少年的宝藏,也将那少年视为自由之光。 情欲和本能的渴求席卷了全部理智,只有这一晚,她告诉自己。 今后再也没有接近莫关北的理由了。 红唇轻启,摒弃所有理智和杂念。整个世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莫关北,你摸摸,我” “摸哪里,指给我看”,像诱惑小红帽开门的灰狼,他吻住雪峰,手指顺着甬道再次进入那片处女地。将她的双腿拨开,把内向收缩的软肉向两侧撑。 足够的湿润和放松,让黎染没有再吃苦头。莫关北做的温柔又细致,黎染单手勾着他的胳膊,寻找支撑和温暖的源头。 “好乖,腿再打开,一根手指喂不饱你” (写不完根本写不完,这一段计划结束在17-18章,又超了) (当双更了,明天休息) 第二十章微H 第二十章 之前被挑起的情欲,成倍的侵蚀。黎染的身体此刻敏感的要命,她胡乱的去寻找莫关北的唇,像寒冷的旅人拼命靠近火光。 她不明白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失控,为什么沉迷在欲望中。让她恨不得每一寸皮肤都被男人把玩在手中。 莫关北的手顺着臀缝往里探,甬道口太紧了,他只能用指腹一点点往里挖。可黎染却突然变得很心急,胡乱的吻落在他的下巴和嘴唇上。 “别急,宝贝,再湿一点才不会伤到你” 女孩儿嘤咛着,祈求着,抬腰去蹭莫关北的手。 这样大胆的动作出乎意料,让莫关北声线发紧,大手啪打在臀肉,声音低沉像警告,又像蛊惑的叹息。 “别骚,急什么” “你亲亲我,亲亲我”,黎染的黑发铺满枕头,刚刚动作让莫关北进去两个指关节,小穴里发出更强烈的呐喊,叫嚣着要更热的东西进来。 莫关北低头去吻她,两人的唇舌紧紧缠绕,啧啧的水声搅动着空气,房间里被沾满情欲的味道。 他的吻如星星之火,所到之处皆有侵占到底的气势。落在她身上的吻却很轻,一处接着一处,泛起片片涟漪,生出更难耐的痒,让她不自觉的张开腿。 小花园的粘液盛不住滴答在白色床单上,刚换的新床单又迅速阵亡。 手指捏着阴蒂,左右轻轻扭转,两只手指同时插入甬道。上下两张小嘴都不停的吸吮,莫关北找到甬道里最柔软的一处肉不断的按压。 黎染被吻住的声音突然爆发,收紧小腹,在床上不断的颤抖。 “莫,莫关北,啊,唔...” “乖,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麻的很,还...啊....” 男人的吻移动到胸前,轻咬着乳头,一定要她给与反馈。 “你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水吗?嗯?爽不爽” 黎染说说不出爽这个字,在她狭窄和沉重的世界是一个不被允许的词 “舒服,好舒服” 高潮来临的时候,黎染紧紧的抱紧莫关北的肩背,想要把自己揉进去。 男孩的半张脸埋在女孩儿的肩窝里,是一个很近的姿势。他们胸膛贴近,心脏在同一频率跳动,黎染大脑一片空白。 莫关北抽出手,带出一大片湿滑。黎染泄了力,累的睁不开眼睛。 看着女孩染上粉红色的脸颊,心软了软,凑上去吻了吻她的眼睛,“睡吧” 床铺一动,黎染感觉他起身,伸手出去摸了摸,“你要去哪儿” 声音仅剩很轻的虚音,像小猫儿一样不安。 莫关北回握她的手,继续耐心的安抚:“我去洗澡,不走” 站起来,黎染眯着眼睛也能看清眼前的巨物。一根硬挺的阴茎上翘着,龟头还有这疑似前精的液体。 虽然吃过,但没有正经见过这个可怕的凶兽。 黎染楞楞的看着这根大东西,问:“你,没有射吗?” 莫关北笑说:“我有没有射,你没感觉?” 黎染皱眉,仿佛觉得他污蔑了自己。她被弄得神魂颠倒哪儿分得清男人射没射。 “你又没进去” 屠龙的少年还拿着剑,战斗力惊人,依然有迫人的震慑力。 这番挑衅的话哪儿能忍?他不走了,俯下身,大手掐住黎染的腰,嘴唇含住她的唇珠。轻轻的舔弄,让女孩儿再一次乱了呼吸。 小猫儿放松警惕,却被出气似的咬了一口,在她的惊呼中说:“不识好歹的东西,真要当出台的妓女?” 这个话题被重新提出来,黎染后背一僵,她眨了眨眼睛,对上莫关北的。 眼里有很多种情绪,复杂的连自己也说不清。 他自然察觉女孩儿的僵硬,想解释说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要了她。 想到什么,眼底一黑。刚刚的温存被尽数收回。 “我去洗澡了” 垂落了一半儿的被子被黎染捞起一个角,闭上眼睛掩盖赤裸的身躯。 黑夜里,一颗闪光的流行在洁白的枕套上晕开。 淋浴间的水划过少年健硕的肩背,莫关北双手撑在瓷砖墙上。 任由头上的水流冲刷,他闭着眼睛,低垂着头。 脑中萦绕不去的是黎染的呻吟,是她被欲望染红的眼尾,是她全情投入叫着他名字的媚态。 这一切都是假的吗? 50万,哦不,黎小姐的胃口大的很。 50万,宋糖和他,两头拿。 要一百万才能满足她。 他睁开眼睛,看着地上的积水,捏着拳头重重的锤打墙壁。 伸手向下,握住硬的发烫的肉棒,不可抑制的想着身后大床上的娇躯。 被欲火和怒火沾满的脑袋,并未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 黎染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走出浴室,大床上的人没离开,只留下床头一盏灯。 莫关北并不想跟这个女人一起睡,他走到床边,看着女孩儿小心翼翼的趴在床边,留给自己三分之二的位置。 算了,太累了,不折腾了。 他这样告诉自己。 躺下的时候,身边的人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睡。演技一流,自己不都被她骗了。 窗外的月光悄悄探头,望进了窗内。 莫关北沉睡过去,而床边的黎染悄悄坐了起来,扭头看他的睡颜,轻轻走下床拿出手机。 睡了一晚的男女第二天应该是什么反应? 他们被莫关北的手机吵醒,接了电话对方说了很多,他的神情不算好。 “先让陈医生过来,我马上回家” 翻身起来,声音带着沉睡的沙哑。 “你可以再睡一会,吃了早饭再走” 黎染抱着被子坐起来,黑发沿着额头散落在肩后。 她摇摇头,“不用,我也要回家了” 莫关北看她一副巴不得早点离开的神情,神色更沉。 “随你” 洗漱的时候,黎染靠在门口,身上的衣服已经穿好,还是昨晚的工作服。 白色衬衫和掐腰的铅笔裙。即使在早晨也带着暧昧的气味。 他在镜子里看了一眼,俯下身漱口。 黎染在身后,开口说:“刚刚的电话,是有什么急事吗?” 莫关北吐出一口泡沫,含糊不清,语气不算好却柔和了一点。 “你不会以为我们睡过一晚就可以管我的事?” 黎染一怔,心脏猛地收紧,“我没有,只是觉得你从昨天开始心情就不好” “我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没什么随身物品,就连衣服也简单的很。她在另一个房间里快速洗漱,生怕耽误了莫关北的事情。 房间是33层,下行电梯一直没停,闭塞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俩。 黎染握着手机,鼓足勇气。她揪了揪他的衣摆,莫关北回头。 “莫关北,能不能给我你的手机号?” 他挑眉,尚未平息的怒气和起床气写满了傲慢。黎染抿着唇,硬着头皮撒谎。 “你借我的书,有几个地方不太懂,我能不能发消息问你” 叮,电梯不合时宜的降在一楼。 莫关北没有回答径直走出去,黎染穿着高跟鞋尽量跟在他后面。 旋转门外的黑色宾利已经待命,司机下车打开了后座,轻声向莫关北问好。 他经过车门,偏头在司机耳边说了句话。 随后转头,看不出表情,望着站在门口的黎染。 笔直的铅笔裙下是笔直的匀称的小腿,衬衫塞进去,腰身被掐的很细。路过酒店的客人纷纷回头,大冬天穿着这种暧昧不明的服装,是什么有钱人的情趣? 一些男士肆无忌惮的眼神让莫关北心里很不舒服。 他退回去,把手机递上去。 黎染抬头看,不明白。 “你的号码” 连忙接过来,输入自己的号码,生怕对方返回,马上按下拨通键。 自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她心里踏实了。 “一会酒店有车送你回去” 黑色宾利在环岛绕了一圈驶进主路。黎染抱着单薄的胳膊,低头看最近一通接入电话。 猝不及防,一个新消息弹进来。 宋糖:【我等不及了,我要的东西呢?】 (你们元旦都出去玩吗,出去玩我就元旦后再更)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得了莫关北的吩咐酒店一个装扮十分考究的工作人员,恭敬的站在门口。 拉开车门,递上第一件黑色的呢子外套,看上去是制服样式。 “抱歉黎小姐,莫少吩咐给您一件厚外套。时间仓促,给您准备的是酒店的制服,希望您不要介意。衣服不用归还,司机王师傅会送您回家,祝您一路平安” 黎染犹豫的接过衣服,这是第二次从莫关北那里获得外套。 昨天被某位少爷直接从酒吧拽出来,没有拿外套。穿着白衬衫,冷的无法回家。 她点点头,微微鞠躬,有些不习惯被这样郑重的对待。 上了车,舒适的皮沙发,高级的车载香薰让她在华贵的世界里找到一处得宜喘息的机会。 跟王师傅说了串子胡同的地址,重新打开那条信息。 黎染;【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3天】 宋糖:【我改变主意了,不想等那么久。你到底有没有把握?】 黎染:【有一点进展,还没完全成功。】 黎染:【如果没有成功,你要把钱收回去吗?】 宋糖:【我缺这点钱吗?我需要的时间!等不了一周了,今天如果没给我想要的,剩下的25万你一毛钱都得不到!】 山顶滚落一颗大石头,重重的砸在黎染的心上。木偶背后的麻绳又被提起,她看着窗外升起的朝阳握紧手机,好像里面有什么能保命的东西。 “在前面的路口停吧” “谢谢师傅” 黑色奔驰停在串子胡同前一个路口,车门关上了昨晚的一场艳红色的梦。 胡同的第二个路口开了一排酒吧,闹哄哄的什么客人都有,她放学经过这个路口的时候脚步都比平时快一些。有些店早晨才关门,一些店员在锁门。 “染丫头!怎么早就出去了”,张叔在面馆门口,一手摇晃着手里的漏勺,探出头冲她吆喝。他并没猜到黎染一夜未归,只当她出门的早。 她立马反应过来,“张叔早,今天醒得早” 张叔手里麻利的盛出一碗面,浇上炸酱,放在台子上。 “还没吃早饭吧,来来,趁热吃” 黎染看着眼前这碗面,热腾的雾气遮住了视线,鼻尖触碰温暖的蒸汽,不由自主的吸了吸。 她回想昨晚摆在窗前小桌子上的二层点心盘子。酥脆,甜美,不同颜色和大小,和星光云汇那晚店里的一样。 一样精美、不真实、不敢触碰。 而这碗面, 黎染端起来,弯了眉眼,小声的,带着微微鼻音的说:“谢谢张叔,好久没吃这口了” 张叔看她终于肯吃自己煮的面,笑容扩大,“诶!别的不敢说,你张叔我这熬炸酱的手艺,整个云市都排得上号儿!” 黎染捧着面碗的手逐渐暖和,听到张叔熟悉的吹牛,心间流出一阵暖意。憋了一晚上的惶恐细细密密的冒出来顺着脸颊留下来。 经过细碎的,不经意的,还未结痂的伤口。 阵阵刺痛。 原来重获温暖的人并不会完全忘记黑暗,一晚的时间她经历了欢愉、羞辱、做了一场破碎的梦,像堕入永不结束的冬夜。 走之前趁张叔招呼新的客人,黎染掏出零钱,塞进台面下的竹筐里。踩着朝阳回家,拉开楼下的铁门。 吴阿姨从楼上伸出头,“小染,正要找你呢,一会儿回家等着阿姨啊” 黎染点点头,快速上楼。 【博海云湾】背靠一片山,蜿蜒近深处,一栋双翼的独栋别墅。 门前的草坪,园丁开着电动小车进行维护。 别墅内,从深夜起的安宁被丝丝窃语打破。 “夫人还没起来?” “没有,昨晚喝了一整瓶红酒,我今天早上起来打扫的时候看到药箱被翻过,我仔细清点少了一瓶安眠药!” “安眠药?夫人以往也喝酒,没有既喝酒又吃药啊” “你是新来的不知道,昨天这个日子不一般” “怎么不一般?”,新来的女佣放下手里的白磁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竖起耳朵凑过去。 “你知道夫人是莫董后面娶进来的吧” “我知道啊,原配据说生病没了” “那你知道原配怎么没的?” 年轻女佣没说话,用最复杂的眼神看着对方,“难道...不是生病走的?” 年长一点的女佣在莫家工作了将近十年,是如今的莫夫人进门那年来的。 “是,也不是。原配夫人姓徐是个大小姐。长年卧床不假,原本养在疗养院里专人伺候着也没什么事儿。据说某一天突然就走了,走之前接了个电话。你猜是谁打的?” 年轻女佣探听到莫家这么大的秘密,瞬时瞪大眼睛,捂住嘴巴。 “是,夫人?!” “就是夫人啊,你别看夫人平时温温柔柔的...”,说话说到一半儿,旁边的人拼命拽她的衣服,她扭头,余光一片黑影。 “夫人!” 莫夫人站在木门旁的阴影中,手里拿着酒杯,睡袍系紧。勾勒出细腰,瘦弱的身体被罩在里面。面色惨白,几乎没有皱纹的眼下翻出青紫。 她没有表情的站在那里,一句也不说。面前的两个女佣害怕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年轻女佣低着头,如果她说是真的,莫夫人可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么和善。推倒前妻,坐上百亿首富旁边位置的女人,是披着羊皮的饿狼! 她咬着唇,等待被解雇的镰刀下落。 “少爷回来了吗?” 莫夫人淡淡的说。 泄露秘密的人彻底说不出话来,年轻女佣壮着胆子抬头回复说:“早上给少爷打了电话,一会儿就回。夫人,要用早餐吗?” 莫夫人点点头,手指不知道怎么一松,手里的高脚杯摔在地上。 或大或小的玻璃四分五裂, 她像没看到,说:“准备奶酪和火腿,记得用羊奶,他喜欢吃” 走了两步她侧头回来看着泄密者,转身之前吩咐:“把地上的收拾了,用手” 串子胡同,太阳升起,楼下传来孩子们玩耍的声音。 吱吖, 经久的木门,夹缝的螺丝有些变形。 吴阿姨抱着一个笨重的机器走进来,黎染迅速把桌子上的杂物堆在凳子上才勉强放下它。 “小染,这机器能打肉,你多弄一点存在冰箱里。对了,家里还有肉吗?阿姨那儿...” “吴阿姨,有的。您肯借我用这个就够了,别的我自己会想办法” 30年前建的老房子哪里讲究什么楼间距,在胡同这个狭窄的地方,矮房的采光肯定不好。 黎染家这栋在西边,阳光差,风还大。 吴阿姨看着她,这孩子就是这么倔。多的话也不准备说了,从布袋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碗。 “我昨天卤了点鸡蛋,本来想趁着刘然回来让他带走。就这么不凑巧他今天要去河北出活儿,这不带不上了嘛!我胆固醇高医生不让多吃鸡蛋,小染你帮帮我,这两天尽快吃完,别浪费了啊。我给你搁这儿了,你记得吃,配米饭配饺子都好吃!” 带着卤料的碗有点沉,吴阿姨右手端着满满一碗卤鸡蛋放在桌上,颤颤巍巍的发抖。 吴阿姨早年是北方来北城打工的,命不好嫁了个家暴爱喝酒的男人。被捂着嘴打了十多年,终于有一天儿子站起来保护母亲,把男人推下楼。 后来儿子判了5年,吴阿姨用所有的积蓄疏通关系,右手落下的病根也没治好。 黎染看了眼那碗“带不上”的鸡蛋,心下了然。 “今儿周六,该给方平换床单了吧,我给你搭把手” “不用了吴阿姨,然哥还在家...” 吴阿姨抓着她手就往卧室走,边数落她:“他又不是小孩儿,还离不了人了?” 空荡的主卧,除了一个单开门的衣柜和一木床,没有任何一个家具。 这屋的主人用不上。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床上躺着一个清秀的少年,头发因长期缺乏营养开始泛黄,厚实的被褥压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出他呼吸的起伏。 黎染熟练的给方平换上新的尿不湿,吴阿姨微微敞开窗户,散去一整晚的骚烘味儿。打开衣柜拿出新的床单被罩,抖了抖。 卧床病人,身上床上都容易有味儿,勤换衣服和床单才能保证病人不得褥疮。黎染照顾方平尽心,吴阿姨都看在眼里。 一个小姑娘,照顾没比她小几岁的,毫无血缘关系的弟弟。 这么瘦弱的身子,动作麻利又熟练。 繁重的课业、弟弟的治病钱和家里的开支都压在她90斤的脊背上。 两人相互配合,一个翻身,一个换床单。不一会儿,房间恢复如初。 吴阿姨观察了一会方平的脸色,沉默了一瞬问:“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你说他现在听得到我们说话吗?医生不是说他这个情况不算最糟,也许对外界有感知” 床头的桌子陈旧,除了腐朽的斑纹,隐约能看到一些被火灼烧的痕迹,吴阿姨弯腰给方平按摩小腿,抬眼看到桌边摆着的一张母女合照。 没抬头,声线尽量维持稳定说:“小染,你妈那事...是个意外,人要向前看不是。如今方平也算是你最后一个亲人,你俩都好好的” 黎染看方平那张几乎没有血色的脸,幽深如寒潭的眼底仿佛翻涌着繁复的情绪又在吴阿姨转过来的那刹那,消失的干净。 她跳过这一句,回答:“嗯,医生说外界的声音能加速让他醒过来” 吴阿姨看黎染的心态挺稳定的,又放了心。她就怕这孩子一直沉浸在痛苦中,对未来生活没了指望。 “你平时多跟他说说话,说不定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能早点醒。以后你们姐弟还能搭个伴儿” 一前一后的出来,吴阿姨看见日历划出圈,朗声问:“今天该去医院了吧,方平的药吃完了” 黎染点点头,“对,今天周六,我挂了柯医生的号。一会儿就去医院,吴阿姨您快回去吧,然哥从外面回来一趟不容易” 吴阿姨不急着走,她掏出手机,离得远远的。用老年版放大的字体给儿子发了个消息。 “不急不急,早饭都给他做好了。他一会就走了,正好小染,你就坐他的车去医院。这么冷的天儿,从串子胡同到第二医院得转3趟公交车吧。就听我的,在家等着啊。我一会让他来叫你” 说完,不等黎染开口,微胖的腰身极其灵活的闪出门,下楼跺出重重的声音。 一碗面下去,黎染的身子暖和多了。扯出一条围巾随意围上,楼下刘然的车已经启动。 关好车门,系上安全带,黎染拨了拨有些长的刘海扭头对驾驶座说:“麻烦然哥了” 刘然出狱2年了,还是一头板寸,改不过来。照他的话说,习惯了,也省事儿。 20出头的少年即使经历了生死和牢狱,笑容依然爽朗,黑白分明的瞳孔里散发着对新人生的展望。 “小染,我能叫你小染吧。我比你大一点,既然叫我一声哥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都可以联系我” “然哥太客气了,吴阿姨平时帮我很多” “嗨,我平时不着家,我妈闲着没事儿,还得靠你帮我照看着她点儿。你是去第二医院吧,别着急,我开快点儿” 黎染小时候,她是没有爸爸的野孩子。 有了继父后,她是邻里口中的拖油瓶。 母亲去世继父跑了以后,她又变成了大家口里的小可怜。 不变的是,黎染一直无法坦然的接受别人的帮助。身边的人总是打着各种名号,强调着你的卑贱和凄惨,提着灯笼照着光,塞给你一些不想要的同情和怜悯。 但她不是不分好赖的人,吴阿姨和张叔是和她一样,艰难的在胡同里呼吸的一类人。是她跌落深渊前,前方仅有的一道微弱的光。 她跟刘然虽然长在一栋楼里,但成长期两人没什么接触。没人教过她怎么和异性相处,怎么和长自己一点儿的同龄人相处。 她没有再开口,抓紧胸前的安全带。 医院门诊。 柯医生拿着方平的病例,扶了扶无框眼镜,透过眼镜上缘,瞄了黎染一眼。 “你真的决定让方平尝试AMER治疗方案?住院押金10万,后续治疗全部都是进口药。虽然先锋实验项目有资金扶持,但整套治疗下来保守估计患者家属得准备40多万。黎染,我知道那是你弟弟,可你家的情况...” 方平不是柯医生接手的最复杂的病人,也不是时间最久的病人。他对这个患者有深刻的印象纯粹是这孩子的家庭情况太特殊了。 一条命固然珍贵,可它的代价是拖累另一条命,还值得吗? “钱我会想办法,柯医生,麻烦您安排床位。我们没有别的要求,让我弟弟尽快开始治疗。不管花多少钱,都要救他” 黎染的长发散落肩头,烟雾笼罩着她坚定又沉静的眼神。没人能够洞悉这其中有怎样强大的信念支撑着这名17岁的少女。 柯医生一手摘下眼镜,揉了揉眉间。“好吧,床位安排好后护士站会打电话给你。带好所有的病例资料,准备押金” 从柯医生办公室下来,到正门口需要经过住院部的草坪。两三名护士推着坐轮椅的病人,神色轻松,面露笑容。看上去并没有被病魔击败,这一刻黎染开始想念妈妈,在长期卧床的灰色记忆中丧失笑容,丧失对女儿的保护,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没有入院得到救治。 一整天黎染都过得恍恍惚惚,她站在淋浴间任由水流洗刷下来。胸乳、腰间还有昨夜的痕迹,她低头看着,沉默不语,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热水从头顶浇下来,她缓慢的抱紧双臂。 临睡前检查好窗户,暖气来了,老房子的天然气管道老旧,她给方平的房间开了点窗。 回到房间穿着羽绒服,坐在床边,打开放在小桌上的一本相册。 手指在相片中年轻女人的脸上划过,妈妈从身后抱着她在小公园。 在游乐园,在广场,在枫树下。 上中学以后妈妈开始卧床,起初几年也照了一些照片。 后来就不愿意照了。 相册最后一张照片,右下角的日期是7年前。 叮,一条信息进来。 她下午她尝试给莫关北发短信,是很笨拙的内容, 【你借给我的书里By acknowledging the inevitability,我翻译不好,可以问问你吗? 】 试探的,小心翼翼却落地无声。 慌忙放下相册查看,发消息的是宋糖。 宋糖:【黎染,我的耐心有限,要钱还是要清高,你自己选】 短短一行字,像一只凶兽。黎染木着眼睛,移开视线,落在相册上。 相册封面是她拿蜡笔写的很丑的【妈妈和我】 贝齿死死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凝聚。 她像一只提线木偶,抬不起手指,僵直的坐着。 玫瑰终究还是无法在干涸的瓶中生长, 她想。 黎染:【我有一张照片】 宋糖:【什么照片,发给我】 黎染:【床上拍的,25万到账再发给你】 宋糖坐在书房,面前的电脑上是学校论坛首页。 周末不上课,论坛八卦的气氛愈发浓烈,第一页全部围绕4天后的艺术节赌注。 家里空无一人,宋家千金首次缺席了圈内太太的晚宴。 莫关北不愿意联姻的消息也传到大人耳朵里,母亲觉得她丢人,下了命令让她解决外面的传言。 十一月底的云市,宋糖家四季如春。在家穿着羽毛真丝裙,拉开阳台的门,斜靠着点燃一根烟。 眯着眼睛吐出灰白色,她想,决不能沦为云市的笑话。 要莫关北配合联姻,必须要拿住他的把柄。 在手机里点击几下, 【钱转过去了,你应该知道欺骗我的下场】 黎染在网银里查看金额,梦寐以求的50万是方平的救命钱,也是被蓝海湮灭的岛屿。 她脱下羽绒服,以一种极慢的,恋恋不舍的力道将白色羽绒服挂进衣柜。 关上衣柜门的那一刻,纯净的白融进黑暗中。 别墅那头,宋糖收到一张照片。 把烟头扔在阳台上,快速点开。 明显的酒店大床房,虽然认不出是哪个酒店,但莫关北在希尔顿长年有一个套房她是知道的。因此对照片的来源有了认定。 莫关北闭着眼躺在枕头上,黑发微湿垂落下来,青涩的女孩锁骨一下赤裸,裹紧被子轻轻靠近。 宋糖保存照片,扭头看云市的夜景,头顶还有一颗星星闪烁。 呵,莫关北。 艺术节的押注,我赢定了! (2号回来,宝贝们元旦快乐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陈医生从卧室出来,莫关北轻轻关上门。 “陈医生,我妈身体怎么样。昨天喝酒又吃了安眠药...” 陈医生拢了拢西装外套,皱眉说:“夫人吐过一次,药物残留不多,这几天记得饮食清淡,修养几天就没什么大碍。只是她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陈医生欲言又止,当莫家的私人医生这么多年当然知道莫夫人每逢昨天这个日子就会犯病。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听过一些,但这都不是他该议论的。 只是说:“冬天人总容易抑郁些,多照看她的情绪吧,多陪陪她” 莫关北嗯了一声,送陈医生离开。 站在门口掏出一根烟,避开风口,拢着点燃。 淡淡的烟螺旋上升,莫关北眼睛看着远方,没有落点。 他是在两年前知道那件事的,莫北辉的原配姓徐,接到了母亲打过去的电话之后当晚就突然脑溢血去世了。 昨天就是她的祭日,这两年每年的这个日子他都睡不着。母亲也是,回莫家以后精神方面一直不太好,靠一种还没引进国内的药物维持着。而临近这个日子的时候精神状态就会变的更加差。 往年他都是找一个清净的地方喝一晚上酒,只有昨天... 他想到黎染,拿出手机查看消息。 看完了那条短信,他正打算回,听到身后佣人喊:“少爷,不好了,夫人晕倒了” 没有得到回复的短信界面被直接打回黑暗,莫关北握着手机往楼上跑。 “打给陈医生,怎么回事,刚刚睡得好好的” 佣人看着少爷抱起晕倒在地上的夫人,吓得脸色一白,“刚刚夫人接了个电话,我在门外听着,夫人呼吸不对劲,然后就听到晕倒在地的声音” 莫关北拉上被子给母亲盖好,其他人已经给陈医生打了电话,没走远,应该一会儿就到。 “什么电话?” 佣人摇摇头,莫关北附身捡起地上的手机,最新通话的来电是一个陌生号码。 他把这个号码发出去,【查这个人的全部资料】 宋糖泡在浴缸里,红酒、蜡烛围着摆满一圈。她看着手里乔雨蒙的资料,仰头喝尽一杯。给徐明莉打电话。 “乔雨蒙那个贱人,我要她在学校丢进脸面” 徐明莉不明所以,尝试劝阻,“她仗着自己有莫关北的靠山,现在还不是动她的时候吧。我担心别人说你输不起,才在艺术节之前下手除掉她” 宋糖讥笑,“我怕别人说什么?之前担心莫关北有什么招数,现在我可不怕他了” 徐明莉反应很快,一下就猜到了宋糖一反常态的原因。惊讶的说:“黎染得手了?” 说完心里又一酸,莫关北是什么人啊,首富之子,样貌身材学习能力样样没话说。黎染竟然能睡到他?凭什么啊! 宋糖才不管这些,她只在乎自己的计划,“差不多吧,我手里有证据足够威胁他了。不怕他事后为乔雨蒙撑腰” 她低眸,手指在蜡烛火焰中绕圈圈,跟徐明莉商量着怎么教训乔雨蒙。 周一,黎染把下巴埋进围巾里踏进校门。她穿着一件灰褐色的羽绒服,看上去不像她这个年纪的衣服。 经过国际班的窗户,她用余光瞥了一眼。神色无状的回到自己班级,坐在位置上她并没有跟往常一样拿出英语单词本,而是抱着书包发呆。 将脑袋放在书包上,扭头看校门口的方向。 一个周末过去,很多事情都被彻底改变。黎染不知道莫关北和宋糖的人生将会如何,但是她自己... 也有很多东西没变,比如她和莫关北在学校依然像两条平行线。 不,也许他知道真相后会对自己报复吧,他那样一个人从未被威胁过的人。 一天的课程开始,黎染学的认真,有点过于认真。李芳清几次尝试在课间找她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 李芳清晕头搭脑的在老曾一句放学,站起身。 猛然回头看着窗外的金乔,“你怎么来了,你们已经放学了?” 金乔努努嘴,示意她赶紧收拾书包。 “我们班最后两节自学课,其他人都回家了。你快点收拾,我送你回去” 李芳清不疑有他,嘴角微微勾起弧度,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的笑意。 “怎么回事,今天这么热情?要送我回家” 金乔不搭理她的内心戏, 视线转到她同桌身上,想了想也嘱咐了一句。 “你们放学都别在学校逗留,赶紧回家” 李芳清眉头一皱,感觉他话里有话,也没多问。一边加快手里的速度,不忘叮嘱黎染,“小染,你一会儿是直接回家吧” 黎染点头,听到李芳清又说,“直接回家啊,今儿冷,我看你一天的状态都不太好”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别让人等着了。你把我的数学笔记带回家吧,明天再还给我” “嘿嘿嘿,就知道你最好了!” 黎染背着书包,从国际班窗口进过的时候,无法控制的斜眼看了看。 正如金乔所说的,学生们早就走光了。 她抿了抿嘴唇, 拉紧羽绒服拉链下了楼。 教学楼北侧 砰! 咚咚... 乔雨蒙的尖叫穿透音乐教室的玻璃,眼中噙满了泪水,长发被一名穿长靴的短发女生拎在手里,半供着身子被大力推搡,踉跄的向前哉倒,跪趴在地。她挣扎起身,还没站稳就被人狠狠推回了地面,长靴的鞋尖狠狠刺入她柔软的腹部。 爆炸的痛感填满她的大脑,乔雨蒙来不及哭喊,头和背部分别受到另外两名同伙的暴打。她们没有用任何工具,原始的拳打脚踢,似乎拳拳到肉的方法更能刺激她们的大脑皮层。 短发女生越来越兴奋,她兴奋的眼睛几乎变了形状,提起嘴角愤恨的拽着乔雨蒙的头发,将她的头一下一下砸进地面。 “再骚啊!你不是很有办法吗?起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你现在脱光了站在莫关北面前,看看他是什么反应?起来啊!” 同伙眯着眼看乔雨蒙颤抖的身躯戏谑道:“她是不是以为莫关北给了她个打火机就是莫少爷的女朋友了?” 乔雨蒙护住头部,手微微颤栗,牙齿被深深切进唇角,鲜血顺着额角淌了出来。 她对外界的感知慢慢下降,只知道对方似乎停手了。她的校服被扯开,闪光灯在她头顶此起彼伏的闪烁着。像死神的镰刀反射出光线,肿痛的眼皮沉的抬不起来。 校服上的纽扣被崩开,顺着木地板的纹路,滚到墙边停下来。 墙上的窗户像一个放大的摄像头,曝光了真相也掩盖了呼叫。 书包随意挂在肩上,莫关北站在教室的窗前,里面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无关。这条路是他出校门的必经路,宋糖知道他的习惯。 特意选在这里,昭彰了她的意思。 是威胁,也是宣誓。 没人能挡宋家大小姐的路。 教室传来的乔雨蒙的求饶声和施暴者兴奋的笑声,莫关北眸中厉色一闪而过,眼底藏着淡淡的嫌弃,几秒后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转身下楼。 在楼下碰见抱着篮球,用自习课去打比赛的楚童。 “莫关北,你知不知道...呼呼呼,宋....宋糖...” 楚童脚跟生火,一路从篮球场跑到教学楼,后背的汗快被冷风吹干了。 他来不及解释,用手指着二楼,一边调整呼吸。 莫关北睨了他一眼,淡然的说:“走吧” 楚童好不容易把急促的呼吸频率捯饬过来,看着莫关北冷酷无情的背影,在心里嘀咕。这个脚踏两条船,喜新厌旧的花花公子! 他仰头看了眼楼上的教室重重探口气,追上始作俑者的脚步。 “你真不管?我听说三个人围住乔雨蒙把她从美术教室带走了,班里有同学想联系老师,看到宋糖就...” 楚童的欲言又止的表情没得到当事人的关注,莫关北眼神里难得不再是单纯的冷漠,他眉眼间染上一丝疲惫,拿出手机准备联系家里的司机。 解锁间隙看了眼楚童,问:“你这么上心,怎么不上去看看?” 楚童一怔,马上解释道:“我上什么心,我这不是怕你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乔雨蒙吗?” 莫关北又低头发消息,屏幕的光线映射在他高挺的眉骨。 老人说骨相高挺的人多冷情,这句话在莫少爷身上得到验证。 “她跟我有关系?” 楚童瞪大眼睛,有些看不懂这些有钱人。 没关系,你又是约人喝酒又是送人打火机? 没关系,几次在公开场合替人说话? 楚童知道宋糖折腾人的手段,明的暗的花样频出。可以有伤也可以看不出痕迹,全凭宋大小姐的心情,即时打出伤,以乔雨蒙的家世也不敢声张。 退一万步说,这件事被学校发现了。年级主任看在宋家的份上也会从中调停,最后宋糖拿钱解决而已。 楚童正准备跟莫关北说要不要找人过去看看。 只见莫关北抬起手机,像是在接电话,可是很快就挂了。 楚童好奇的问:“谁的电话?今天我爸有应酬,司机在半岛酒店待命,我蹭你的车走。诶你真的不管楼上的小娇花啊...” 还没说完,莫关北突然加快脚步向门口黑色的宾利走去。 第二十四章(旧) 第二十四章(旧) 立冬过后,北城的天黑的格外早。 下班的打工人争先恐后的一拥而上,黎染拉紧被挤掉一半儿的书包肩带下了车。拐进胡同,穿堂风吹起刘海和碎发。她胡乱抹了下额头,若有所思的想。 【博海云湾】听上去就像很高档的住所。她用手机查过,莫关北的家离串子胡同距离18公里。从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坐51路到三里河转3路,再走2公里才能到。 怕被同学发现,黎染决定明天在三里河前一站下车走一站路再换乘。 黎染的家在串子胡同最西角,第一个岔路口左转,遇到对面而来的自行车。黎染侧身让对方先过,脑子里还在计划明天的时间安排。 如果50万顺利到手,方平就可以住院,等待AMER手术。这两天的营养很关键,黎染记得吴阿姨家有一种机器可以把肉食打的粉碎,搅拌在米糊里吃下去病人更容易吸收。 明天一早给吴阿姨送一盒鸡蛋,顺便问她借用那台机器。冰箱里冻着最后一条鱼,化冻之后... 第二个岔路口继续左转,平行边的胡同里开了一家酒吧。隔着灰砖传来节奏感极强的音乐,打扮潮流的年轻人三五成群的在巷子里谈笑。又过了一个十字路口,黎染扭头看了一眼。 一名穿着清凉的女孩步伐微虚,身体无法控制平衡,扶着酒吧门口的立牌才能勉强站稳。她正欲往前走,突然被身后的男孩一把扯住。男孩拦腰抱着女孩的腰,抱离地面几寸,想拖着人往反方向走。被制约的女孩大叫,黎染看到两人周围过来一男一女。男的看上去岁数不小,金链子在酒吧门口五光十色的旋转灯下反射出夺目的光线。女的一身紧身裙,胳膊肘架在中年男人的肩上,嘴里时不时吹出口香糖。 他们在一边看着,没有丝毫干预的想法。女孩继续挣扎想逃走,可男孩的力量不是酒醉的女孩可以抵抗。 黎染不知为何停住脚步站在原地,冷眼看着。 两条平行路口,距离很短,那群人中突然有一人看到了她,单手指着她大吼:“操,你他妈的看什么,别管闲事啊,小心我们连你一块弄” 黎染眉心一跳,她乌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阴鸷。只见怒吼男旁边的女人嘤咛一声,“龙哥,别对妹妹这么凶嘛。看上去还是高中生,谁不知道你最喜欢玩女高中生了?” 龙哥的眼神从凶狠倏地转变,他眯着眼睛看向黎染,穿堂风将校服吹的贴身,少女玲珑的曲线在宽大的衣服里显得抢眼。 男人的语气瞬间变了,仰起几节音调,“嘿嘿嘿,虽然看不清,这妹妹好像长得满标志的嘛” 怒吼男拢了拢衣服,不去管同伴,雄壮的后背撑满一件皮夹克朝着黎染走过来。 霎时间,黎染前脚掌90度旋转,单手抓紧书包,转身就跑。怒吼男在同伴面前连个女高中生都搞不定,丢了面子大骂两句,追上来。 抱着挣扎女孩的同伴在他身后骂了句操! “妈的,龙三你过来搭把手,我快弄不住这娘们了” 怒吼男闻言,胳膊大力甩了一下,愤恨的放过一只羔羊。他停住脚步,带着怒意调转回头,将满腔的怒火宣泄出来,粗壮的指节抓住酒醉女孩的手腕。 黎染向前跑,转过两个弯,仔细辨认着后方是否有跟上来的脚步。她猛烈的喘气,弯着腰深呼吸,恢复快被挤扁的肺部。 这一带的居住环境破旧,稍微有点钱的人都搬去商品房。闲置的平房被租给各式各样的老板,酒吧、美容院甚至还有赌钱的棋牌室。 黎染木着脸,继续往西边走。凛冽的北风像黑暗里张开的血盆大口,她不敢停留,后背浸出了冷汗。 旧式胡同里几乎没有路灯,最近放学的晚。她记得方平以前的抽屉里有一把小刀,以后得带上了。 黎染谨慎的加快脚步,再过两个路口就能看到张叔小卖铺的挂灯。 她呼出一团白气,刚准备拿出手机,突然被身后窜出来的胳膊格挡在喉咙。 “....!” 那明显是男人的胳膊,力气很大,只小臂用力就把黎染从略微有点光线的大路拖进黑暗的小路。黎染脑中一片空白,视网膜上虚浮着张叔店铺门口那盏摇摇晃晃的油灯。小腿被地上的石子尖锐的角划破皮肤。刺痛将她带回现实,理智回笼,黎染条件反射的准备呼救。 远处小卖铺的张叔打开新闻联播,吴阿姨忙着给孙子炒菜。 或许,上天会垂幸于她,此时遇到一位过路人。 只有拼命的喊叫,才有被救的可能。 似乎上天并没有看向尘世间的那一条不见光的胡同。 那人察觉到黎染的企图迅速捂住黎染的口鼻。一手用力捂着,一手用力将她场地拖入黑暗。 黎染用力捶打着男人的胳膊,没被桎梏的右手在口袋里胡乱按下手机屏幕。 —————— 华灯初上,北城三环主路上拥堵一片。 莫关北眉目疏淡,视线不知道落在哪一点。400万的车完美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哗,明明是绝对安静的环境,莫关北耳边却始终徘徊着电话里断断续续的呼救声。他保持沉思的姿势许久,楚童几次尝试都没能在后座沉寂的氛围中找到话题切入点,偷偷摸摸拿出手机找到校内论坛,撤回压乔雨蒙的3万块钱。 叮, 莫关北低头查看消息,【莫少,人已经回家了,我们的人在楼下盯着】。 【我一会儿到,盯紧了。给我查这个号码的实时定位】 莫关北眉头压得更紧了,眼睫末梢几乎压成了密密一片。楚童正准备把撤回来的3万块充到手游里,听到莫关北问司机。 “我记得屏南胡同跟串子胡同连着的?” 楚童刚点开游戏里的“女朋友”的私信,花里花哨的爱心和夸张的特效噼里啪啦在屏幕上从天而降。闻言抬头,眼睛里还带着点迷惑。“串子胡同?对啊,从屏南胡同第二个口左转就到串子胡同西门。咱们小时候还在那儿玩放炮,把秦钰那小子的书包炸了个洞。当时被我家老头子拎回去站在一圈红炮仗中间,吓得我嗷嗷叫。你跑的那就一个快...” 莫关北扭头看他,一脸极力忍耐。楚童这人心不坏,就是话太多。一旦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 他懒得费劲儿关上匣子,拍了拍驾驶座皮椅。 “这里离屏南胡同还有多久” “不到2分钟吧,少爷您要去屏南胡同?可我们今天不是...”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眼楚童,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车灯在窗外掠过,光影在莫关北的侧脸一闪即过。 食指飞跃给“女朋友”送出10套金装和情侣皮肤,楚童眼珠子转了转,八卦之心的火苗愈演愈烈。 “哪个胡同都配不上你莫少爷的身份啊。这大冷天儿的,怎么的,胡同里飞出下凡的仙女了?” 莫关北沉下眼皮,他也想知道黎染为什么去了屏南胡同。又为什么要给自己打电话,更让他心惊的是电话里模糊不清的呼救声。 冷声遏制住楚童碎嘴的唇,“再吵就下车” 他看了眼前方堵成一片的红色,压制心里涌动的陌生的搅动,脑中勾勒出前天早上在酒店门口穿的像夜场公主的女生。那双眼睛前一天被欺负的有点肿,穿着成熟性感,眼神还是干净的不行。 1分钟后, 楚童的书包来不及背上肩头,被大力塞进臂弯,他站在辅路旁的花坛上。冬季的寒风吹散了脚边的绿色,低头看了看光秃秃的灰土又木然地远眺已经看不到车尾的宾利。 用他考出数学历史最佳成绩65的最高脑力转速,也想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莫关北一脚踹下车的。 我特么就说了两句话!哪儿吵了! 第二十五章(旧) 第二十五章(旧) 黑暗的巷子,黎染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拖离串子胡同,在屏南胡同第三个岔路口。 唔,唔。 黎染持续不断的挣扎,口鼻被大手捂住,耳边是陌生男人带着浓烈酒精气味的呼吸。 “骚娘们,你那个便宜爸爸没命享受你,便宜老子了。你再动!再喊也没人来救你。我告诉你,你爸欠我那么多钱,你干脆就从了叔叔。拿身子抵债吧” 男人急色上了头,粗糙的大手在黎染的腰腹上来回揉捏。口鼻被捂住,男人没法俯身亲吻,那只手逐渐向下。 黎染脑中一片空白,仅有的一丝理智扛起所有恐惧。 我该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谁能来救救我。 眼睛睁开一条缝,她瞥见眼前一块不大的砖头。 那一抹深红色,像求生的警铃,理智逐渐回笼。黎染用尽所有的力气挣扎,伸手够那块红砖。 男人虽然酒醉,可这么大的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松开黎染,大手抓过砖头奋力扔远。 随后一个重重的巴掌落下,“操他妈的!骚货,想打老子?我今天非干死你,让你知道女人就得乖乖打开腿!” 黎染这一动作彻底激怒了男人,他双手握住黎染的腰身,探入校服一手摸上腿间,一手脱下内裤。 黎染的帆布鞋早在拖拽中脱落,白色的袜子被路面的石子磨破。 她双手拼命捶打男人的头,身下一阵寒凉,她双眼通红,举起双手最后一搏的时候。 一条长腿横空踹上男人的身体,随后那块红色砖头砸碎在男人头顶。 原来头骨与硬物碰撞的声音那么响,黎染张大嘴听着头骨被猛烈撞击的声音,看男人缓缓倒下的身影。 50米外的胡同口,一道白光打在两侧的泥瓦。 眼前走近一双材质讲究的运动鞋,分立而站,黑色的校裤覆在鞋面上。黎染呆滞的眼神顺着来人的双腿向上望去,莫关北居高临下的站着,身姿笔挺,看上去与学校里天之骄子别无二致。除了那双眼睛里的阴鸷尚未散去,握住砖石的手青筋跳动。 微长的眼睛沉沉地看着她,嘴唇微抿。 北风卷过落叶,吹散胡同里的血腥味,吹不动静谧的男女。他们对望着,像两个最熟悉的陌生人,沉默无话莫关北转身离开。 黎染坐在地上来不及多喘几口气,躺在旁边的男人太过可怕。她颤颤巍巍的扶着墙站起来,咬着牙摆动受伤的腿,尽力走到有光亮的地方去。 回了家,黎染脱去校服站在狭窄浴帘前,布满水渍带着裂缝的镜子照出少女消瘦的身躯。 脸颊,腰腹的指印,小腿上数道血印,乌青的脚趾和破碎的内裤无一不提醒黎染,半小时前发生了什么。 镜子里的双眼红肿,有着不寻常的平静像浸在冰雪里的琉璃,有着化不开的冷冽。 寻常女生经历这样的事后是什么反应? 报警,埋在亲人朋友的怀里痛哭,宠溺的男友叫嚷着替自己报仇? 她没有宣泄的资格,母亲去世后,世上再无人会保护她。 黎染很清楚,没价值的哭泣只能让心神更加脆弱。 今晚那个男人她认识,继父生前一起鬼混的牌友。 她不清楚对方是不是债主之一,只是门口信箱里堆积的白色催款信封快要溢出来。 也不差他一个债主。 黎染从散发着朽木霉味的抽屉里,翻出一瓶碘伏。 拿起棉球,擦拭伤口。余光看到桌上的手机,直到洗去被男人酒气沾染的尘埃,黎染紧绷的神经才稍稍归位。 她扭头看着寂静无声的老式手机,龟裂的屏幕弹出一条消息。 她飞快扔下棉球,打开查看。 李芳清:【黎染,语文老师那道命题作文的题目是什么来着。你写了没,给我看看呗】 李芳清:【乖乖!爆炸新闻,你看校内论坛了没。乔雨蒙好像被打了!就在学校里。现在学校论坛全炸了,大家都在为冲破门当户对封建的勇士-乔小姐呐喊!】 李芳清:【我的天啊!我就这么和暴富擦身而过了!那个押注,乔雨蒙那边已经下注超过5万了。我现在加注还来得及吗!】 消息还在不断弹出,首页班级群也显眼的99?。 黎染退出聊天界面,突然想到什么,飞快打开呼叫界面。 137XXXX-呼叫时间5秒-50分钟前 137XXXX-呼入时间3秒-12点24分 黎染克制着恐惧的余威回想被男人拖拽的细节,刚被捂住口鼻的时候,她抓着手机,手指好像在屏幕上摩挲了几下。 当时呼叫界面最后一通电话是中午莫关北打过来的电话,应该是她发生意外的时候误触,拨回去了。 电话是误触的, 可莫关北接了。 听了5秒, 然后出现在串子胡同... 黎染的心情像一颗湿了的泡腾片,扑通落入热水中。 咕咚着弹起,翻腾几下,发出沉闷的爆炸声。 腐朽的老房子,不远处斑驳泥垢的校服被随意搭在杂物箱上。 母女的合照,相似的笑眼望着她。 黎染抱着膝盖,把头埋进去,像婴儿在母亲子宫里的姿势。 大颗泪水跌落在皮肤上,她感受不到冰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母亲的笑脸。 她在心里默默的说:我是不是做错事了?妈妈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昏暗覆盖卧室,没有一丝光线,莫关北胳膊搭在额头,缓慢睁开眼睛。 他住在二楼,家里从上到下都知道他不喜欢别人随便上来。 嗓子干涩,略微肿痛,他停滞的思绪开始跳动。昨晚的一切都发生的很快。 宾利堵在离屏南胡同还有2个路口,手机躺在后座,蓝色光标一跳一跳像击打他神经的钟锤。 在某一刻,他被一股惊人的驱动力驱赶着抓住手机,在司机惊诧的眼神里迅速下车。所有的车辆都静止不动,路上只有他在疾驰行进。 莫关北保持这个姿势躺着,他想,为什么去?吹了一身寒气回来。 平平无奇的穷学生,除了长相还行,干瘪的身材,冰冷的性格没有一分讨人喜欢的优点。 他慢慢坐起来,被子经过健壮少年的胸膛下滑到腿间。利落的短发下方,后背宽厚,弓起的肌肉从肩胛往前,手臂上的青筋因为低烧鼓胀。 长腿落地,踩进羊皮拖鞋。打开卧室冰箱,拧开一瓶巴黎水,爆裂的气体侵占着喉咙的每一寸空间。 没什么原因,想去就去了。他懒得探究,即使那个人是自己。 手机滋滋震动, 【莫少,她接受您的条件。随时可以手术】 【是否要送到国外手术,万一手术之前医院泄露了消息被莫董知道...】 莫关北 :【送出去我不放心,就在国内做。你去联系二院的副院长,他会安排好一切】 他没穿上衣,走到阳台门口,肩抵着门框,一根烟燃在手里。 烟草的辛辣有一种莫名的安抚,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扰人的消息又来了。 楚童:【莫关北,来【洺品】打球啊。秦钰放圣诞假从英国回来了】 楚童:【起来了吗,起来了吗?】 楚童:【怎么一整天都没消息啊,哈喽,Bonjour,扣你七挖】 莫关北:... 昨天被赶下车这孙子怎么没发烧?到底什么病毒能把这孙子的嗓子毒哑,重金酬谢! 莫关北:【不想去】 楚童:【你今天干嘛去了?周六都不出来玩,你不对劲,莫关北你有问题!】 楚童:【#昔日好友为何突然失去联系,是豆腐脑你吃咸我吃甜,还是粽子抛弃了豆沙。别走开xxx】 .... 莫关北:【闭嘴,我现在去接你们,一块儿吃晚饭】 楚童:【等你哦,Mua~】 莫关北发着低烧,面色不显。换上棕色的羊绒衫,轻薄的面料贴合着身形。套了一件羽绒服,拉链半敞着。 一楼客厅没有人,墙上的画新换上莫夫人上个月从香港拍下的一整套油画。他站在其中一幅画前面,晦涩的黑影在深林后面,像一张大嘴连树的影子都被吞没。 “小北,准备出去啊?” 家里的阿姨从厨房出来,她在一楼转悠了半天,琢磨要不要上去敲门。 快一天了也不见莫关北下来吃饭,阿姨怕出什么事。 “嗯,晚上不回来吃了。我妈呢?” 阿姨在围裙上擦擦手,神色黯淡了几分。“夫人还在房间里,昨天...” “昨天怎么了?” 莫关北声音冷下去,眼神瞬间变得凌厉,阿姨犹豫的心思被射向她的视线一激。 “昨天夫人好像一夜没睡,我半夜起来问了一句,听那声音像是哭过” 莫关北不假思索的继续问:“他呢?” 这个人里莫关北不愿提,阿姨不敢提的只有莫董。 阿姨低喃道:“先生三天没回家了” 莫关北抓起车钥匙出了门,阿姨站在玄关望着他的背影,抬头看了眼天色,阴沉的,压的很低,像有一场雨。 莫关北打着方向盘,在铁门前减速,一道黑色身影从树干后晃动。 天色不好,他没看清,只模糊根据身形判断是一个女人。 北城的天11月过后,没了太阳就变得阴冷。黎染站在【博海云湾】两人高的铁门外三个小时了,四点过后大风刮的脸颊生疼。 她一眨不眨的盯着每一辆进出的车辆,可从每平六位数的别墅区进出的豪车,高档的玻璃膜透不出任何身影。 街边的路灯自动点亮,她从布袋里拿出早上做好的三明治。 扯开塑料薄膜,咬下一口,硬冷的鸡蛋和面包盛满整个口腔,干涩的喉咙努力咽下。黎染跺了跺脚,企图动起来驱赶寒冷。 岗亭里的门卫李大叔tui!的一声,第18次往杯子里吐茶叶,眼镜后的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 他,一名警校肄业的再就业秩序维护员(保安),虽然拿着8000的月薪日常摸鱼,但肩负守护【博海云湾】所有业主身价加起来超百亿的顶级豪宅的任务。 推了推眼镜,准备好一连串的问题,势如破之的气势向铁门外那道可疑的身影迎面而来。 他瞥了眼桌板下隐藏的一键报警按钮,做好所有的准备,推开玻璃,凌厉的粗壮的嗓音在黎染扭头的那一刹那连拐了18道弯。 “小姑娘,是不是来找同学呀。哎呀你瞅瞅,都变天儿了一会儿就下雨啦!怎么不给同学打个电话呢?,大闺女你穿的太少了,冻着了可不得了...” 黎染耐心听完对话250个字的“调查”,揉了揉被冷风刺激出泪水的眼角。努力调动僵硬的脸部肌肉,微微一笑说:“我再等等他,等不到再打电话” 李大叔顺势问:“小姑娘你找哪家儿啊,我跟你说啊这儿没有李叔我不认识的” “姓莫,叫莫关北,是我同学” 刚刚还挂着慈爱笑容的李大叔瞬间垮下来,哦莫家,他当然认识。 深处有近10亩的绿林,其中包围的就是莫家主宅。 为什么莫家能在北城最高级的别墅区有这么大片地? 因为整个【博海云湾】都姓莫。 黎染躲进树的背面,她伸进口袋握紧手机。 发出去的短信没有回复,打出去的电话倒是把人叫来了。 这算是,在意还是不在意? 黎染真的有些看不懂莫关北,时而温柔时而冷酷,做什么事全屏自己高兴,一点儿规律也找不到。 她想,要不要打电话呢? 打了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把咱俩的床照发给你未婚妻了,她可能对你不利。 这是什么又当婊子又立贞节牌坊的事儿,莫关北第二天就能让她在云市消失。 黎染用上她看过多所有豪门、黑道的电视剧情节忍着寒冷在大树后面胡思乱想。 原地跺跺脚,活动僵硬的肌肉,她想起挂在衣柜里的白色羽绒服。 想起那晚莫关北几个温柔的吻,和送她上天堂的欢愉。 人一旦尝过甜头,享受过温暖和温柔似乎就逃不开了。 即使思想上理智,可血肉连着骨头也会忍不住凑近热源。 她掐了一下自己,绷直唇线。 黎染,他救了你。一句话都没说从云市另一头来串子胡同救了你。 还有羽绒服,还有英文书,和很多次的温柔。 黎染这一刻在心里唾弃自己,她可真坏啊。拿了宋糖的50万,又跑来这儿告诉莫关北照片的事情。 可她实在太需要那50万, 如果把钱退给宋糖呢?她又想。 方平就活不了了,妈妈死亡的真相就再不见天日。她也失去了挣扎向前的理由。 黎染的脑子被冻坏了,她心里的灰暗悄悄探出头。 不要宋糖的50万,把自己卖给莫关北? 50万买她一晚的话,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黎染在心里一遍遍骂自己卑劣,又一次次期望莫关北能拉她一把。 云市的初冬,黎染站在冷风中眼睁睁的任由北风将一场梦吹散。 爱是一场贪心的雨,浸透思念的花瓣,又打散淋漓的雾野。 (下周一回来)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云城一处红砖的二层小楼,室外古朴的百年砖石丝毫不影响其内富丽堂皇的现代装修。 楚童嘴里的牛扒还没咽下,叉子卷起意面在嘴边stand by。 整个后厨都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面对如此美食,他三心二意的吃着。 竖起耳朵听秦钰问:“真不打算管管你那未婚妻?” 莫关北低头看手机上的邮件,像被什么有意思的消息吸引,挑眉回答:“她是她,我是我” “那乔什么蒙呢?” 楚童趁机为好友解惑,“乔雨蒙,莫少爷的新绯闻对象” “论坛上押注到多少了?楚童你该不会也参与了吧!” 楚童委屈,语调微微上扬,“我参与怎么了,我就压了3万块。为我好兄弟的绯闻对象撑腰我有错吗?” 莫关北按下锁屏,低声问秦钰:“那人最近安分吗?” 秦钰微微一怔,立马反应过来,放下手里的刀具说:“嗯,我让人一直看着呢,放心”。随后反问:“昨晚约好的时间你怎么迟到了?这不像你的风格” 莫关北睫毛微颤,清了清嗓子说:“堵车,云市的交通不一直这样?” 楚童默默的看着两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话,愤恨的咬下第三块牛扒。 “你们昨天去哪儿玩了,是不是故意不带我?” “是不是屏南胡同?!” 楚童眼睛瞪圆,感觉自己无意间摸到了机关的按钮。 “什么屏南胡同?你昨天去屏南胡同了?” 秦钰偏头质问莫关北。 “昨天那么重要的事,你...” “楚童你吃你的牛排,不够再给你加10块,把嘴闭上” 两人都发现了莫关北的些许的不自在,认识太久了,光着屁股长大的。 莫少爷很少有这么支支吾吾,欲盖弥彰的反应。 秦钰想了想,说:“决定好了?不送到国外?你有没有想过国内...” 莫关北打断他,“国内虽然有被莫北辉知道的风险,但这件事我不想再拖了。我妈已经知道了,我怀疑是莫北辉故意让她知道的” 秦钰挑眉,似乎没有想到莫董会这么狠心,那毕竟是自己正式娶回来的妻子。 “阿姨还好吗?” 莫关北摇摇头,眼神逐渐加深,“暂时没什么事,陈医生来看过” 秦钰现在知道莫关北为什么会对那件事那么着急了,他点点头,在手机里发了消息。 “你放心吧,人我派人盯着。后天就能进二院,许副院长安排了一只高保密的团队” 莫关北吐出一口气,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秦钰抓着羽绒服起身。 “诶,你不送我啊!”,楚童看看手里的肉和“顺风车”犹豫不定,好友的身影彻底消失,他对上秦钰的目光,两眼一弯。眼睛里写满【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秦钰内心一阵恶寒,立刻打开手机查阅最近一班回英国的飞机。 黑色宾利融入夜色,像一柄如墨的匕首。 在铁门岗亭前停下来,他降下车窗。李大叔像被烫了屁股的猫,瞬间弹跳出来。 “莫少,晚上好” 李大叔凑近车窗,神色严肃。“那个女人已经有几天没有回来了,莫董也没有回来” 莫关北从车窗缝隙里透出眼睛,说:“她不会再回来了,不用留意了” 正准备关窗踩油门,李大叔突然说了一句:“您有个同学,好像等很久了” 李大叔冒着多管闲事被开除的风险替黎染传了句话。 “同学?” 能找到这里的同学都有他电话,他还没问,李大叔补充说;“是个女孩儿,长得怪好看的” 莫关北藏在车厢黑暗中的气息停滞了几秒,他不想见她,也没想好要怎么处理那个胆大包天的女人。 又或许是李大叔说话时吐露出的白色哈气,不透光的玻璃完全关闭之前,李大叔听到对方说:“让她进来” 【博海云湾】内部大的出奇,为了保护每位业主的隐私,环绕路线和无数分岔,足以让第一次来的人完全迷失方向。 黎染有意询问莫关北家的门牌号,李大叔对这个问题讳莫至深。只说,如果你走对方向,自然会看到。 黎染在冷风里步行20分钟仍未见到一处住所,她站在青砾平整的路上。 面前的三个分岔路口宽阔,安静。向远望去幽深的半山坡,清新的草坪,干净的柏油马路和连一只夜猫都看不到的花坛。 黎染闭着眼睛随便选了正中央的路,顶着夜风抱紧帆布包。她见过莫关北的车,妄想找到那辆车,从而找到他家。 可她很快发现这个小区的路面上没有停一辆车。 黎染一路向前,不知道走了多久只觉得这条路像上坡路。 已经过去半小时。正当她左右环顾,考虑是否要继续前进的时候。 再抬眼,看见一片花海在她眼前绽放。 宽阔道路两边的灯带被全部点亮,每一颗灯都似精致的花朵造型,不同颜色交错着。 五彩斑斓,像挂在黑暗中的一颗颗星。 灯带一路向上,蔓延至半山腰。 她不知道这灯为何亮起,她有一种感觉顺着这条路上去就是目的地。 又过了15分钟,黎染一脚踏进草地时她确信李大叔的话不假。 看不到边际的草坪中央坐落着一栋两翼的三层别墅。 夜晚的寒霜裹夹着青草的气味,与那人身上的味道很像。 黎染小心翼翼的往前走,电视剧里这样的大房子都养着狗。她迅速扫视前方,害怕从哪里会窜出大狗。 与她想的不同, 除了呼啸的北风,莫家附近安静极了。 她慢慢走到建筑附近,抬头看到二楼的某个窗户内点着灯。 专注的看了一会,握紧手机,缓缓打开通话记录。 莫关北的手机号码还在第一位,她按下屏幕。 连线的嘟嘟音,像包着红绸子的鼓槌。黎染盯着二楼那扇窗户,紧张的没有察觉手指的颤抖。 嘟 嘟 ... 就在黎染放弃的时候电话接通了,一阵低沉的嗓音钻进她的耳廓。 “哪位” 黎染呼吸很重,像推开密室的小偷,牙齿开合。 “莫关北,我是黎染” 莫关北不意外这通电话,他用手指挑开窗帘的一角,垂眸看草地上一道渺小的身影。 他想起傍晚出门的时候铁门旁边闪过的人影,她到底是几点就在门口等了? “有事?”,他的声音疏离,单听这冷漠的反应,黎染甚至会怀疑昨晚那条拿着方砖的胳膊是不是他的。 她注意到二楼那扇亮灯房间的窗帘动了一下。心里多了几分确定,继续说:“昨天不是故意麻烦你的,是不小心按错了,谢谢你” 她仰起头,灼热的视线像要看穿窗帘背后藏得那个人是不是电话里的人。 莫关北洗澡后换上了居家服,额前的头发垂着,少了几分攻击力。 没量体温,但应该还没退烧。 病着的脸色更加看不到表情,眼皮垂着。他半靠着窗户旁,冷淡看着对方。 黎染没有立刻听到回答,她耐心的等。手指被冻的僵硬,开阔的草坪没有任何可为她遮挡的建筑。 她咬紧牙关,在心里告诉自己,是她做了错事等他一晚上是应该的。 电话里那道清冷的男音突然笑了。 他反问,“感谢我?黎小姐不是为了50万?” 黎染浑身的血液迅速凝结。一瞬间她几乎分不清莫关北说的50万,是在希尔顿的交易还是她和宋糖的交易。 她急速呼吸,冷空气灌进肺中,拼命思考莫关北知道真相的可能。 黑暗中,隔着盘旋上升的北风。 两个人,一上一下在虚空中对视。 一如楼梯上,穷巷中。 时间仿佛就这么停下来。 黎染沉默的眨了眨,看见二楼窗帘被拉开,一抹高大的身形完整的出现在玻璃前。 看不清莫关北的表情,黎染黑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温暖的别墅和寒冷的黑夜。 他们之间的距离像隔着整条银河,是交易双方的不平等。 莫关北这句,把他们一切的关系都归结于50万的语气让黎染气结,一股激动的热气充斥脑血管,她忘了自己等了一晚的目的。 只凭着自己的本心,不答反问:“我是为了50万,那你昨天穿过半个北城救我又是为了什么” 莫关北的身影僵直,这个他自己都不愿面对的问题被当事人骤然提出来。他理智、成熟和训练多年的冷静占领高地,他后退半步,拉紧窗帘。 隔绝了一切可能渗透进来的冷意,一言不发的挂了电话。 被搞砸了。 黎染垂头丧气的用了一个半小时才回到家,她机械的给方平做米糊,顺便给自己煮了一大碗姜汤。闷头喝完,裹上被子。 明明是去告诫莫关北,明明是去赎罪去求救。 她死死闭着眼睛,思绪混乱,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梦里她迷迷糊糊的梦到一个男人,离得太近了她看不清他的脸。 只觉得对方贴上来的唇软软的,像果冻一样把她的含在唇间。她轻颤着忍不住全然接下对方的呼吸。气息扫过来,是热的,空气中有一股晨间的清甜香。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每一寸呼吸都带动着心脏进行一次燃烧。 在对方舌尖探进来的时候,黎染忍不住后退,对方禁锢着她的腰身,用力咬住她的舌尖。 胸乳像是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那舌头没有攻击性,只是舔舐。 像抚平她的伤口,像安慰,像爱意。 “莫关北...”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八章 湛蓝的天,古老的砖石构建四方的胡同。暖阳刺透窗帘,耳边传来张叔面馆的叫卖声。 黎染从被子里伸出半张脸,眯起眼睛盯着开裂的天花板,意识逐渐清醒。 叮, 她扭头看向被扔在一旁的手机,从昨晚开始她就没关注过未读信息。 慢慢坐起身,用力呼吸,还有点鼻塞。 一早来消息的是英语王老师。 王老师:【黎染,周一教育局的领导要下来视察,你们班的英语角要更新板书。看到消息来一趟学校】 黎染:【王老师我现在过去,不过要重新写稿子的话,我能力可能不够】 她说的倒是实话,她英语成绩一般,尤其是写作能力。即使她再努力背单词,长句和复杂句型的积累量也比不上经常能接触英文原版书的同学。 王老师:【我让其他同学写好了,你们班就用跟二班一样的内容】 黎染打开方平的屋门,照例打开窗户,冷冽的新鲜空气进来,她沉思了片刻转身打开衣柜。 白色羽绒服重见天日,黎染缓缓拉上拉链。 整个房子里的所有东西加起来不值9万8,她摸了摸这金贵的布料出门。 周日无人,除了门卫大爷躲在小屋里喝茶。他认识黎染,总是穿的很单薄,孤零零上学的高中部学生。 登记过后,打开铁门。黎染低头看了眼消息,王老师说稿子就放在一班讲台上。 整个高中部静悄悄的,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些厌恶这种静谧,随意哼起不知名的歌曲,踏入教室。 一个高大的背影闯入眼中,黑色的羽绒服和同色系的裤子。 他坐在第一排的桌子上,低头看手机。 光看背影,黎染认不出是谁,印象里他们班的男生没有这么高的。 但这羽绒服越看越觉得和自己的像。 直到光线被少女挡住,莫关北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 目光探出去,一双单薄的帆布鞋洗的翻毛,周日还穿着校裤。 这副穷酸的装扮,整个普华高中部也就只有她了。 仔细看那件白色羽绒服,莫关北罕见的脸颊有些发热。 当初吵着要买情侣款的是自己,现在两个人真的穿着站在一起,不自在的也是他自己。 当然,莫少爷是不会承认自己脸红的。他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故意穿给我看的? 后来一想王老师也不知道他在教室,否定了这个可能性。 但他嘴角却突然抬了抬。 如果不是故意的,那就是私下也穿着。 喜欢穿这件衣服,喜欢... 黎染不知道要不要跟他打招呼,亲密的事情做了不少却算不得亲近,虽然昨天勉强算见了面,说了几句话。不欢而散的挂断音,黎染还记得清楚。 她慢慢走到莫关北面前,男孩坐着,视线与她平齐。 黎染透过单薄的校裤,掐了自己一下。控制着声音,努力和平时一样。 “王老师说把板报的稿子放在教室了” 莫关北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腕骨从袖子里伸出来,冷白色的皮肤上套着一根黑色手绳。音色有着早起的慵懒:“在这儿” 黎染接过来,轻薄的纸张仿佛一根羽毛,她鼻子没来有的有点儿痒。 打开纸张,一段工整又漂亮的英文字体。其中几个单词用了很漂亮的花体,她凑近努力辨认。 因为坐着,莫关北的眼睛平视出去落在黎染低垂的睫毛上。两人距离很近,近的可以看清对方眉毛上方有一个小坑,白色的,显得有点可爱。 可爱? 要50万之前是挺可爱的,再床上醉醺醺的也算乖。 可再可爱,可漂亮也是个叛徒! 莫关北恶狠狠的想。 黎染身上清新的皂角香飘过来。他觉得空气有些稀薄,站起来侧身绕过黎染,抬腿离开。 两人擦身而过的时候,黎染突然拉住他的胳膊。 蓬松的羽绒服没有准确握住,她的手指下移,两根手指精准的捏住他的腕骨。 黎染想起出门前铁锅煮的鸡蛋,鸡蛋壳被煮破了,开裂的声音如此时此刻的心跳。 “等一下” 莫关北转过半个身子,居高临下的目光,黑眸看不清情绪。 不过,他一直是这个表情。 他站起来,黎染才看清他的衣服。黑色羽绒服没拉拉链露出黑色十字架的T恤,一根银色的粗链子垂吊在胸口。是莫关北贴身带了好几个月的,希尔顿那晚她见过。 一只银色的极乐鸟。极细的链条,看不出什么材质,只觉得在任何光线下都能发出耀眼的光芒。鸟身的吊坠很小,仔细看翅膀的每一缕羽毛走向都被雕刻的精致,在指腹下有着极密的凹凸手感。她顺着十字架往上,莫关北左耳佩戴了一枚散发着幽蓝光芒的钻石耳钉。 想起希尔顿,黎染挥去脑中不健康的黄色思想。 “那个,有几个单词我看不清”,说完拿着那张纸凑近他身边。 莫关北看着她靠过来,缓步走到自己身前。她个子不矮,可还是需要仰头才能看清自己。长期营养不良的纤瘦身体,仿佛一只手就能扼住她的喉咙。 喉咙...那晚吃自己那根粗东西被呛了好几口。 不知道有没有弄伤她... 应该没有吧,她湿的很,床单换了两次。学校里的好学生,一板一眼,在床上倒是骚的很。 “这里,这里还有and后面这个词分别是什么?” 黎染问他,久久听不到回答,抬眼去看他。 他心虚的收起意淫,不经意对上她的眼睛。 更加慌乱的移开视线,声音烦躁的很。 “in the dream” 叮叮叮, 粉笔和黑板的摩擦声在安静的空间里被放开,黎染写完第一段,后退两步仔细观察行间距,字体有没有歪斜。 她的英语成绩虽然只有中等水平,可一手英文字算是能拿得出手,不过跟手里那张纸上比不了。 黎染做事很认真,这也是班主任常年将班级事务交给她的原因。一连三年的板书都是黎染出的,这件事她做的得心应手,可今天有点走神。 她左右比对了两端的字体是否平齐,用食指擦掉其中一个字母,补了几笔。 眼睛变得不聚焦,情绪乱飞。 莫关北不是要走吗? 漂亮的花体字主人,稳稳的坐在最后一排课桌上。长腿随意搭着,手指有意无意的在手机上点着。 看似玩的认真,可黎染总觉得背后被钉上一道目光。 【Just one smile from you】 黎染非常讨厌被人暗中注视,会令她想起,简陋杂物间改成了卧室布帘后,继父在黑暗中偷窥的目光。 【Would make my whole world bright】 莫关北的视线虽然冷却没有攻击性,至少不像那晚。 写完最后一个t,黎染扭头装作刚发现他没离开的样子,诧异的挑眉。 “你还没走?” 莫关北杨扬手机,“回个消息”,算是解释。 黎染不着痕迹的看着他的眼睛,一直以为他是单眼皮,仔细看发现眼尾上方有道细小的折痕。额前的头发被随手一抓,几缕漏网之鱼因为低头的关系散下来。 干净的白一如这个人一贯的冷清。 黎染不是个会聊天的人,两个人各怀心事,一个转回去继续写一个低头在手机上打开了万年不打开的校园论坛。 捡起话题的是莫关北,他看着黎染的发揪,圆润的像一颗丸子。 营养不良的发尾泛黄,撅起一缕垂落。 他淡淡的问:“有受伤吗?” “没有,被拖着的时候有点儿擦伤” “那晚呢?” 粉笔停在最后一个字母,捏着粉笔的手指泛白,黎染按住管不住的心跳。 又摇摇头,“还好” 莫关北的眼皮搭着,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个答案以后脸色变得不好看。 黎染分心的想,除了身上的印子,嗓子有点难受。别的确实没什么了。 莫关北随手扯了扯T恤的领口,银色的极乐鸟跳动。 “报警了吗?” 黎染沉默片刻,摇摇头。 莫关北问的是巷子里那个施暴的男人,老旧的巷子里没监控,没路人,报警也没用。 身后的人腾的一下从桌上上站起来。声音压着火,“摇头,就知道摇头!是什么人知道吗?欠钱了?” 黎染每一次摇头,都像是一次拒绝。拒绝说更多的,拒绝与他牵扯上更深的关系。 没有50万,他们的关系难道就这样? 莫关北昨晚低烧没吃饭的胃开始隐隐作痛。 “不是我欠的钱”,黎染不太明白他为什么又生气了,不想多解释跟方家的关系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 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粉笔与黑板摩擦,除了两人的呼吸只有板书的声音。 阿切!黎染打了个喷嚏,姜汤虽然起了作用,但早起的寒冷依旧让她本就抵抗力不足的身体哆嗦。 她的手背有几处红肿,像是冻疮。 莫关北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倔强的维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生命力,不哭闹的站在这世间的黑暗之上。 舍弃自尊可以豁出自尊,不惧怕黑暗和危险。 他打开某软件,点了几下。最后扫了一眼黎染的背影,站起来的时候桌子发出响动。 黎染转头,他背影渐渐与教室门口的阳光融合。 半小时后,黎染接到一个电话。 “黎小姐,有您的外卖。学校不让进,您能出来拿一下吗?” 黎染莫名,“我没点外卖,你是不是打错了” “黎染,手机号码是158xxx,地址是高三一班,没送错!” 黎染回到教室打开纸袋,里面是两盒感冒药和一只糖浆。 糖浆冰凉的厚玻璃瓶身沉甸甸的躺在她手上,想到莫关北离开时照射进来的阳光,柔雾般的射线,照亮前方漂浮的尘埃。 她很久没有吃过糖了,以前方军买的糖都给了方平,现在糖对于她来说变成了买不起的奢侈品。 拧开瓶口,她仰头喝下一大口。 空腔包裹着浓稠的液体,舌尖仔细划过上颚,甜的滋味有些陌生。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认真写完板书,黎染拍下照片发给王老师。得到对方的赞许后重新背上书包。 她站在高中部的楼下,给那个从未回复的手机号发了一条信息。 【谢谢你的药】 干巴巴的,她努力回忆脑中存量稀少的夸奖词汇。又补了一句,【你的字很好看 】 莫关北看到的时候在开车,等红灯的间隙,他点开对话框。思索了片刻不知道要回复什么,感谢和夸赞的话他听过很多。或带着谄媚或带着别有用心,屏幕上略显呆板的两句话,能看的出对方单纯的意思。 绿灯亮了,后车按响了喇叭。 莫关北关掉信息界面,干脆拨出电话。对方很快就接起像守在手机旁边。 “喂,莫...” “在学校门口等着” 黎染摸不清大少爷的脾气,她觉得这人阴晴不定的。出现、消失全凭自己心情。 “有事吗?” 这个女人从来不会顺着别人的话茬,她怎么这么喜欢反问。莫关北的舌头顶住脸颊,心里暗想黎染是他见过最僵硬的女人,硬的不识好歹,没有之一! 莫少爷的邀约被碰了壁,他罕见的没有立刻挂电话,硬邦邦的扔下一句,“吃午饭” 在门卫大爷惊恐中带着八卦的眼神中,黎染上了这辆每天出现在校门口的黑色宾利。 车载香薰换了另一款好闻的松树香,像植物园早晨被霜露浸染过的味道。 司机目不斜视,自她上车后一言不发。 黎染觉得自己必须要抓住这样难得的亲近时刻,主动开口问。 “我们吃什么?” 莫关北好一会,才侧头看她。挑眉露出两分讥笑,“你觉得自己有的选?” 经历了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大事,黎染的忍耐度很强,莫关北这声揶揄算不上什么。更大的屈辱也不是没听过,黎染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点矫情。自从那晚后再跟莫关北相处在一个密闭空间,她有点坐立不安。 身体的记忆比人想的要坚韧,手掌的温度、嘴唇的酥麻和身体最本能的反应无一不提醒着黎染。 你们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情。 不知道大少爷发了哪门子脾气,黎染有心让着他,“那你喜欢吃什么” “牛排” 黎染抱紧书包,安全带勒住胸部有点压迫感。她喃喃道:“冷冰冰的,不如羊肉汤”。想着莫关北不会改变主意,她扭头看着窗外。 莫关北像是没听到,车辆行驶在三环路上。他抬手将暖风调大,余光瞥见黎染扭头看窗外纷飞的落叶,不着痕迹的把出风口向右侧拨了拨。 半晌,车内恢复平静。莫关北突然有些难耐的烦躁,他见黎染发呆的专注,忍不住打破沉默。 “你和宋糖,认识?” 一道惊雷,黎染猛然回头。不知道怎么反应才能显得自然,犹豫了半晌有些结巴的说:“不是一个班的,不太熟” 莫关北的嘴角勾了勾,墨镜遮挡了情绪,看不出信或不信。 车绕过环岛,车门被门童打开的时候黎染认出了这个熟悉的大门。 莫关北把钥匙交给礼宾部的人,走到黎染身边被扯了扯袖子。 “我们不是来吃饭吗?” 脸颊被热气吹出红晕,黎染昨晚没睡好,双眼皮很窄,眼珠子倒是更明显的圆润。直愣愣的盯着他,心里写的什么都往脸上写。 莫关北明白她在想什么,心里好笑,“你在想什么?”,俯下身,气息喷在她鼻尖。“想了?” 两个字,说的暧昧极了。低沉的语调,尾音又忍不住的上扬。 黎染下巴快要埋进领子里,马尾轻轻晃动,用最快的速度辟谣。 “没有!没想什么” 莫关北直起身子,抬手搭在她后背上把人往旋转门里推。语气还是欠打的高高在上。 “我们很熟吗?吃个饭都勉强的关系,别想太多” 一黑一白的身影倒映在玻璃门上,穿着情侣款的年轻男女踏进初冬的一段心跳。 黑金色的餐布,四方的桌子上莫关北翘着腿,低头看菜单。他没有迁就别人的习惯,点了几个自己平时吃惯的菜。 服务员是希尔顿西餐厅的高级经理,接过菜单,弯腰恭敬的说:“莫少爷,还有别的吩咐吗?昨天新到了波尔庄园的葡萄酒” “不用,上一份...” 在经理的疑问中说完了后半句,“羊肉汤” 正宗的西餐厅哪有羊肉汤,经理接待过数不清的尊贵客人。不论客人有什么离谱的要求都不能现场下客人的面子。 尤其是.... 带了年轻女伴的客人。 经理点头,用眼神示意旁边的服务员为客人脱下外套。 转身吩咐其他人,“去西二环的宋记,买一份羊肉汤。要快” 黑白色的两间羽绒服被服务员妥善的收起来,黎染拨了拨额前的刘海。“不用那么麻烦的,我也没有很想喝羊肉汤” 对面的人脱下羽绒服,里面只穿着短袖,暖气开的足,18岁的少年也不怕冷。 精壮的手臂,肌肉的线条立体流畅。随意搭载大腿上,莫关北看她又恢复了小心翼翼的样子,没好气的说:“我点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付钱的愿意,她这个蹭饭的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顿饭吃的安安静静,黎染第五次偷偷抬眼看莫关北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 “要说什么就说” 黎染鼓足勇气,挣扎了整整两天的情绪像摇晃的汽水瓶盖。快压不住了。 她放下勺子,低垂着脑袋,最终对上莫关北的眼睛。 她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我把我们的照片发给宋糖了” 短短一句话像一颗炸弹砸进串流溅起一片水花,黎染做好了被泼一脸水的准备。两名服务员弯腰为他们铺餐巾,餐具。 莫关北不说话之前黎染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她的小脑袋里蹦出无数的雪花。仿佛等待着审判,心甘情愿的认罪,尽一切可能的想要补偿对方。 莫关北眼神不变,看着对方恨不得把头埋进桌子下面的脸。冷哼一声,黎染募地的抬头,仿佛在问是什么意思。 羊肉汤冒着白烟挡在二人中间 ,莫关北扬了扬下巴,淡淡说:“先吃饭” 黎染小时候很喜欢吃羊肉汤,妈妈是地道的北方人,每年冬至开始家里就会飘出羊肉的味道。她吃的少,肉都进了方平的碗里,但即使是口汤在她看来也是极为美味的。 但眼前这一晚,飘着葱花的浓白的羊肉她吃胆战心惊。 对面的人发现了,问:“怎么了?不合胃口?” 餐厅经理如果听到非要汗流浃背,这碗羊肉汤是百年老字号宋记的招牌。 “没有,很好吃” “那怎么吃的这么少?” 莫少爷的霸道劲儿又上来了,嫌弃羊肉汤的是他,嫌黎染吃的少的也是他。他嘴角噙着笑,分明是知道她为什么吃的心不在焉。 一块石头下去,岸边的人对水花漠不关心,还要故作好意的问你的鞋湿了吗。 黎染抬眼,看着他面前的牛排,随意切了两块,也问 :“你的也不合胃口吗?” 咽下一口柠檬水,莫关北叉了一块牛肉,伸过来。 “尝尝,不比你的羊肉汤差” 五星级酒店的主厨手艺当然是好的。黎染想,莫关北是不是没听清自己说的话?她喝了口水,放下水杯带了点力度,桌子发出碰撞的声音。 “那个照片...是我在床上拍的,你当时睡着了,我...” “我说了先吃饭” 岸边的人声音冷了点,还有点僵硬。 黎染这一次确认莫关北听清了,餐厅这种大庭广众的地方自然是不方便莫少爷发脾气的。 和着羊肉汤快速收拾完盘子里的牛肉。用纸巾擦了擦嘴,黎染握了握拳头。说:“我们去开房吧” 第三十章(前菜准备) 5 9wt.co m 第三十章 希尔顿顶层套房,莫少爷的长包房。 黎染规规矩矩的坐在沙发上,右手边二层金篓的甜点盘上一颗颗圆润的马卡龙层迭摆放。 莫关北脱下黑色羽绒服,大喇喇的坐在床沿,双手抱胸,一双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他。 “说说吧” 黎染用眼尾瞥了他一眼,表情没什么破绽,看不出是喜是怒。 莫关北真的很奇怪,黎染有的时候觉得他的情绪系统是不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不要他花钱买礼物就生气,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反而没有生气的征兆。 她小声的说:“一起在这里过夜的那晚我拍了照片,发给宋糖了” 黎染还没脱下外套,套房的暖气很足,一会儿功夫额头密密的冒出汗珠,打湿了刘海,露出一双晶润的眼眸。 莫关北在昏黄的灯里看着她,招招手。 “过来”夲伩首髮站:y uzhaiwuh.xy z 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阅读 自然是乖乖走过去的,站在他腿边,低头看他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黎染竟觉得那眼睛里有一丝很难察觉的笑意。 “我看看?” “看什么?” 眼尾耷拉了一点,没好气的说:“笨蛋,当然是我们的照片。我这个当事人没资格看?” 黎染回过神,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莫关北伸手抢过手机,黎染咬着唇也没阻止。 做错事的人是她,既然主动招认了,自然是听之任之。 拿了手机,没看,放在一边。莫关北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白色羽绒服的拉链。 “脱了,热不热” 听他说了,后之后觉到背上也有薄薄的汗珠。黎染脱下羽绒服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想放在小沙发上。刚迈出脚就被拽住,身体被90度折回来,羽绒服也被抢走随意扔在地上。 膝盖被绊了一下发软,一屁股往下坐。 莫关北左手顺势向下扶助她的腰身,扣住。 “走哪儿去” “去放衣服” 莫关北斜眼看着她,故作生意的说:“不许动,你得搞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份” 什么身份啊,黎染睁着眼睛,心里琢磨着。 囚犯呗。 就看莫关北拿起她的手机,问:“密码?” 离的近了,他身上清新的香味围绕过来,这味道莫名的让她有几分安心。 大少爷今晚好像很有耐心,“没有密码,你看吧” 果然没有密码,没有密码的手机意味着没有秘密,在青春期的年纪没有懵懂的秘密,莫关北的嘴角不着痕迹的抬了抬。 很快找到她和宋糖的聊天记录,在看到宋糖不客气的威胁时,莫关北冷哼一声。 “她用什么威胁你,钱?” 黎染点头。 “还有什么?”,宋糖的手段一向狠厉,莫关北觉得黎染这只小白兔如果落入陷阱后果会很惨。 “没什么了,她答应给我50万,让我勾” “勾什么?” 挺直的笔尖凑近黎染的嘴唇,皮肤温热的触感传导进每一粒细胞中。黎染被这一突然的靠近惊的后背发麻。 嘴唇被碰触的地方也是骂的,启唇,说话断断续续的。 “勾,勾引你” 湿润的舌头伸出来,在她的唇角舔了舔。然后离开,莫关北的眼睛退却了冰冷,如室内温暖的空气一般看着她说:“我知道了” 黎染愣住,呆呆的问:“就这样?” 莫关北挑眉,“这一次算你将功折罪” 什么功?黎染听不明白。 额头被大手敲了一下,酥麻的。 “以后有什么事都要像这次主动跟我说,记住没” “那照片怎么办” 黎染最关心的还是这件事,她不知道宋糖拿到照片以后会做什么,但想来是不利于莫关北的。 他如此淡定,是另有打算了? “照片的事我自由安排,你不用管了” 果然,莫关北不是现在才知道她和宋糖的交易,是之前就知道了。 什么时候知道的?黎染听到这件事的危机应该不算严重,冷静下来,开始思考。 联想到莫关北对自己态度的突然转变,应该是那晚甚至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她心惊莫关北私下的手段,也庆幸他是个有手段的人。 至少没有被自己连累。 两人之间的直接问题是这个照片,间接问题还是钱的事儿。 “那个钱,我暂时还没有办法还。能不能” 她垂下脸,喃喃的说:“能不能算借我的” “可以”,她听到男人爽快的回答。紧接着一阵眩晕的感觉,倒在雪白的床单上。 莫关北那张好看的脸在她正上方,目光称的上温柔,黑眸倒影出的光彩中又隐隐有一丝狡黠。 “先付点利息” 黑色T恤被反手从头顶脱下,黎染安静的盯着他健壮的肌肉群,刀刻般锋利的眉眼看了一会。莫关北俯身下来温柔的气息吐在她脸上。 是今晚吗?黎染扶着他的手指悄悄捏紧。许是上一次他有些粗鲁的方式,让青涩的女孩对性事天然多了点恐惧。 莫关北一只手缓缓从下巴上滑上脸颊,房间里的大灯被关掉,她只能接着床头微弱的光线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 他俯身在她的眼睛上轻柔的落下一个吻,手指顺着眼睛、眉骨,脸颊来到唇边。 舔舐着柔润的唇瓣,他们的手指紧紧扣在一起。 黎染听到莫关北的声音带上了沙哑,“别怕,不会让你再难受” 少年最大限度的退让,带着些连他自己都陌生的温柔和歉意。 那吻紧接着贴上她的唇,却没深入,只是从唇珠到唇瓣反复流连。莫关北的吻滑过黎染秀气的鼻梁,最终停在她因为紧张而紧闭的双眼上。 他在这双曾经望向自己冷静又孤傲的眼睛上吻了又吻,湿润温热的舌舔过女孩的耳廓,继而含住耳垂用舌尖挑弄着。莫关北的香味、呼出的气体尽数喷洒在黎染的耳边,带着体温的气息与略显粗重的呼吸声贴的极近,那呼吸穿过耳膜径直传入脑神经中。 被勾起的情欲带着黎染的大脑,随着一团看不见的迷雾盘旋上升。 两个人的身体交迭着,贴的紧密,下体隔着薄薄的布料抵在黎染的小腹上,莫关北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硬了。 他的唇顺着黎染的脸颊、耳侧吻下来,在一侧脖颈上细细啃咬着,一只手探下去。 小花园的访客只有他一个人,黎染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那灼热滚烫的气息刚好洒在莫关北耳边。他的动作停了下来,抬眸望着她的脸。 颈边的酥痒逐渐消退,胸乳被大手捏住。五指带着点恶狠狠的意味包裹住绵软。黎染隔着朦胧的眼睫毛看不清楚莫关北脸上的表情。她尝试着发出轻微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要哀求还是渴求。 那只手在她身前解开针织衫的扣子。 (下周一回来,我没有卡肉!下周再主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