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1v1,h)》 1.别来无恙 早晨六点多不到七点钟。 春寒料峭,大雨飒飒,豆大的雨点打着车前窗玻璃噼里啪啦的响。 棠高阳坐在车里看着雨刷来回的摆动,南瓜色磨砂指甲的手在不亮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白。 她手指在方向盘上一下一下的敲,又一次问母亲:“还去吗?” 坐在后座的母亲依然是坚定不移的回答,声音柔柔的:“当然要去的啦,和大师早就约好了。菩萨神佛面前,这些事不好爽约的。” 棠高阳却心想:还能是什么大事,就是烧个香拜个佛,估计她连哪个菩萨叫什么不知道,一律都统称为菩萨佛祖。 和母亲荣容在车里坐了会,两人才拿着伞从车里出来往山上走。 两双细高跟踏在地面清脆的响声被淹没在雨声滂沱中。 母亲一边小心翼翼的踩着水一边蹙着细眉抱怨,“早知道让保镖那群人也跟着,出行周全,咱们何至于这么狼狈。” 棠高阳心中叹气。 今早四五点出发时她就提醒过母亲今天天气预报会下雨,母亲不以为然,心怀侥幸,“没事啦,我们出发早,不会那么巧碰上的。” 棠高阳还有些困意。 昨晚她上黄网浏览视频,看见个不一样的,一位帅哥头上戴着毛茸茸的耳朵头箍,屁股后面一条毛茸茸的大长尾巴,半开着裤子自慰直播。 棠高阳觉得新鲜,原来男人喜欢猫女就是这种感觉。 从抽屉里随便找了个吮吸器,跟着那位帅哥一起自慰到半夜才睡下。 本来棠高阳准备出发后在车里睡一觉补个眠。 结果母亲又说什么寺庙重地不宜排场过大,母女两人去更显真诚。 棠高阳就做了一回司机。 其实棠高阳本人不信这些东西,只是母女两人许久见一次,棠高阳没有拒绝的理由。 伞也不是棠高阳未雨绸缪带上的,只是家里的每一辆车里都会配备几把。 车里只放了一把伞,好在伞够大,把母女二人遮的还算严实。 母亲挎着名贵的包挽着棠高阳的手臂,一步步踏上台阶。 来之前母亲并没跟棠高阳说过这里的寺庙竟然要爬这么多台阶,早知道她就换一双平底鞋。走到一半,棠高阳脚腕脚掌开始酸痛起来。 棠高阳深吸一口气,鼓励自己再忍忍马上就到了。她侧头看了下母亲,母亲面不改色,面上是一心向佛的虔诚。 快到庙门前时,雨势渐小。也刚好快到母亲与大师约好的时间。 同在一把伞下的母女,一个身穿长袖旗袍温婉知性,一个身穿黑色长风衣美艳高傲。他们不属于这里。 佛寺古朴清寒,山上与山下隔绝两个世界。 一进门,母亲就与大师攀谈起来。 棠高阳任务完成,没有进正厅,她持着伞微微往后仰起,伸出手试了试外面的雨,已经很小很小了。她拢了拢身上的黑色直角肩款长风衣,里头只穿了件深红色吊带裙,带着细小项链的莹白的颈处皮肤已经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 脚背已经被雨点打湿,脚腕也痛的不行,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坐一坐,歇一会,再擦一擦被弄湿的脚。 八点多快九点了,寺庙的香客逐渐多起来,陆陆续续的进了庙。 庙里有卖早餐的小店铺,棠高阳买了杯咖啡小口啜饮打量起这座佛寺。 寺建在山中,环境清幽,附近人烟稀少,如果不是虔诚向佛,大概没人会愿意爬这么远的台阶来这破地方。 她淡淡的想,这么小这么破的庙竟然还有香客,图什么。 哦,也是,母亲不也是香客之一吗。 小小的寺庙入不了棠高阳的眼。 无用的地方,来者也不过是求个心理安慰。 不想待在人多的地方,她收了伞往正厅后面走,未喝完的咖啡也顺手扔进了垃圾桶。后面的房屋多一些但没有正厅那么大,也供着佛像。 乌云渐退,雨过天晴。 阳光普照,拂走林间寒气,暖意渐盛。 棠高阳走走停停,身上也有点微微发汗,但身上被雨打过得湿意还在,搞得棠高阳更加难受。 终于找到一间没有佛像的房间,里头一排排的书架放着好多书,应该是个佛经馆,门虽然开着,但从外面看一个人都没有。 棠高阳踩着让她几乎要发疯的高跟鞋进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进去来不及细看,手里的伞随便一扔,扣住伞的关节卡扣崩开,伞忽的张开,伞尖朝下,倒躺在地上。 她脱了长至脚踝的风衣,右边就是一张古装电视剧里供应佛像时出现的那种高桌,旁边没有凳子。 她蹬蹬的走过去,把风衣一搭,地上的蒲团被她用脚尖踢过去,踩着蒲团,臀一抬,刚刚好坐在桌沿上。 棠高阳踢了高跟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纸巾,身体微微前倾,左腿撑在蒲团上,右腿曲起,拢了拢裙摆,露出一截白嫩的小腿,开始细细的擦拭脚背脚腕。 佛经馆的深处,苦坐案前抄写佛经的清俊身影动了动。 边迹抄写完佛经的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看了眼左手腕上手表上的时间,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沉静的眼中透着疲惫。 他直起腰腹深吸一口气,单薄衬衫随着动作贴紧皮肤,隐约能看到腹肌块凸起。 世界光怪陆离。 而他,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他是人,又不是人。 他有兽类固定的不可回避的发情期。高中性成熟后,只有极少几次真正释放度过,其他时候都是自己抄写佛经很痛苦很压抑的度过。 他把毛笔搭回笔架,手上酸痛的很,动了动手指,手掌张开又合上,手背上性感的青筋随动作消失。 刚合上经文,就听到门砰的一声响,他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陡然间,鼻子变得灵敏起来。 边迹不敢相信,在这个鲜少有人踏足的经馆,他嗅到了他无比渴求,梦中无数次折磨他的人的味道。 记忆止不住的翻覆,压抑了许久的欲望终于在这一刻如碎镜一般开始崩溃瓦解。 故人,别来无恙。 2.艳遇 边迹起身走到靠近门口的地方,她身上的味道也越发浓郁。 他这两天正值发情期,所以和本寺的师父约了这个佛经馆的位置抄佛经转移注意力压制一下。 特殊时期,鼻子比平时更加敏感。 坐在高案上的女人腰肢纤细,臀部因为擦拭的动作更加挺翘,胸前两团乳被布料托住,微微颤颤。 她眉眼间长开很多,比以前更加妩媚,眼尾奇妙的上勾,明明很冷淡的眼神,总带着莫名勾人的气质。 真的是她。 边迹眼眸深深,在她露出的修长脖颈上流连,竭力压下想一口叼住那白嫩的皮肤,留下自己痕迹的欲望。 棠高阳擦得仔细,根本没注意到不远处一个男人在书架旁看了她半天。 直到听到男人性感的喘息声她才注意到。 棠高阳有些意外,扬眉微微侧头看,四目相对时,边迹心里咚的一下沉了下去。 此时或许不是久别重逢的最佳时机。她只是看他一眼,这几天所做的努力统统白费。 棠高阳一怔,看什么看? 他看她,她也看他。 平心而论,他长得不错。 不过很可惜,来这里的人应该信教,感觉这种人会很古板,乏味好多。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一双黑眸沉静漆黑。 棠高阳想,这人不会觉得我在这擦脚亵渎神佛了吧。 不过,那又怎样呢。 她没什么表情的盯着他看,有一丝丝挑衅的成分在,手上擦拭动作不停,等两只脚擦完了,俯身下去,手指勾上高跟鞋。 她踩着蒲团优雅下地。 两人沉默着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这男人额边竟然流汗了。 他看起来很热,脸色好红。 棠高阳不在意的拿起风衣穿上,将腰带简单一扎,腰线收束,整个人高挑又纤细。 她刚迈出门槛走了两步,手腕上传来不轻的力道,她回头,两人离的很近,头发拂在那个男人的胸前,隔着单薄的衬衫,发丝像是自己会动拼命往他胸口钻,痒又带着细微的痛感。 棠高阳抬头看,她穿着高跟鞋,这人都比她高大半个头,站在她身前几乎挡住她所有的视线。雄性压迫感莫名袭来,她声音不大,礼貌询问:“有事吗?” 边迹轻声开口,带着点哑,“你的伞忘拿了。” 棠高阳面色如常的接过伞,道了句谢谢。被握住的手腕好像被火舌缠绕。 他的手心好烫。 交接伞的动作过去两三秒,棠高阳等着他放手,眉头不着痕迹的一动。边迹敏锐觉察到她的不耐,回过神松开手。眼神已经有些茫然。 他一放手,棠高阳毫不留恋的往前走,只当是怪人一个。 她刚打算掏出手机给母亲打个电话,背后像被什么砸了,边迹整个人倒在棠高阳身上。 “哎……”棠高阳下意识扶住他,他人太重,整个压在她身上。 边迹贪婪的嗅着她的味道,紧紧闭着眼睛。整个人身上滚烫,脸色也是不正常的潮红,棠高阳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烫好烫,应该是发烧了。 刚才他应该是想和她求助没好意思开口吧。 边迹整个人热气蒸腾,额前几缕碎发垂下,紧紧闭着眼睛,像是很痛苦的样子,微蜷着身子,莫名的脆弱感。 他身上散发着和寺里相似的檀香的气息,比之更清爽些,让人闻了莫名安心。 棠高阳的手揽着他不可避免地摸到他的腰,好硬。 下意识在他腰线上来回抚摸。 边迹难耐的喘了一声,呼吸一下一下拂过棠高阳的胸口,头搭在她颈窝处,头发蹭着她的脖子,弄得棠高阳心里痒痒的。 她拍拍他的脸,他没什么反应。 棠高阳坐在车里把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盯着后座上昏迷不醒的人陷入片刻的沉思。 刚还在山上时她拿出手机看见好几个未接来电都是母亲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音了,她给母亲回电话,母亲已经下山派人接她提前回家了。 通话期间她碎碎念,说这次来主要求佛祖保佑棠高阳老爸赶紧死,财产股权好早点归她们,又额外求了佛祖保佑,保佑棠高阳未婚夫是个傻子,少给棠高阳惹麻烦之类。又嘱咐棠高阳自己开车回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之类。 棠高阳不在意的听着。 这无疑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感谢佛祖,在雨过天晴的上午赐她一个长得不错身材不错的男人。 原来佛祖有大爱是真的。 棠高阳从后视镜看,那人眼睛仍紧紧闭着。 她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载着他向她在本市的另一栋别墅驶去。 车辆平稳行驶在路上,边迹微微睁开眼。 腹下突突的跳着,下半身已经支棱的老高。还好他昨天新换的内裤挺紧的绷住了,今天穿的衬衫也比较长盖住了下面。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他利用她的同情心骗了她。 也不知道她要送他去哪,或许是医院吧。想到去医院,边迹就觉得尴尬。 他不是发烧。 看到她后,长期建立的心理防线被她击溃,血液止不住的沸腾,是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 边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下身胀痛的厉害,他在她的车里又不敢自己摸,认命的闭上眼,心中默念大悲咒。 可她身上浓郁的气息在他鼻子下萦绕不休,闭上眼仍能强烈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在一处安静的别墅缓缓降了速度,开进去后经过一片花园进了地下车库。 棠高阳解开安全带,绕到后面扶着边迹下车跌跌撞撞进了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 棠高阳其实早就注意到这人的变化了,一开始只以为是发烧,后来路上开车时从后视镜瞥了他一眼,下半身支棱的老高。 棠高阳嘴面上浮上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好幼稚的把戏。 不过她乐得配合他演戏。 本来从她把他弄到车上时目的就不纯了,一场意外的艳遇。 原来是两厢情愿的事。 期待他的表现。 3.强制(h) 棠高阳进了屋,把边迹放倒在沙发上,他身上已经被汗湿透。 两人之前贴的紧,棠高阳扶他又有些吃力,早晨扑面的潮湿感又席卷到身上。 旖旎心思暂且一放,现在洗澡最重要。 她踢掉高跟鞋,顾不上他,转身进了浴室。 等到浴室传来淅淅沥沥水流声,边迹终于忍不住坐起身。 他深吸一口气。 他自认是禽兽,欲望肮脏而直白。 缓缓褪下裤子,听着浴室的水声想象她赤裸的身体,上下撸动起来。 她的脖颈,她的小腿,她的胸乳,她的一切,都是他的解药。 他想弄脏她,在她身上的每个角落。 一切进展的太快,梦里也不曾这样真实。 棠高阳进到浴室就把头发挽起来了,来不及把水放满浴缸,打开淋浴头先冲洗身上的汗。热水流过身体,缓解黏腻的焦躁。 玻璃门缓缓被雾蒙上,只能隐约见到身材曲线美好的女体。 棠高阳正洗着,玻璃门被敲响。 她攥紧了淋浴头。 这个人竟然不声不响直接进到浴室了。 没礼貌。 半路捡男人回家不过是图刺激吃一回野餐。 诚然她色心大起,看中了他的脸和身材想和他做一回,但她喜欢她来主导,而不是被动接受。 闯入浴室不是她设计的情节,她讨厌别人打断她的计划。 棠高阳感到莫名烦躁不安。 隔着玻璃门,她谨慎的问:“怎么了?”被雾气蒸腾过得嗓子有点哑。 下一秒,玻璃门被拉开,边迹直直的闯进来。棠高阳来不及惊讶,还未转身就被男人紧紧抱住,整个人笼罩在他怀里,侧颈被他一口叼住,吮吸。 棠高阳脖子一痛。 这人怎么跟狗一样。 她挣扎身体,男女体力差异让她败下阵来,他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一只手臂箍的她的胸乳变了形,另一只手张开手指在她腹部来回抚摸。 边迹在她耳边急急的喘息。 她后背能感受到他胸前鼓胀的心跳,下腹凸起贴着她的臀缝,她甚至能感知到那根的形状长度。 他太着急了,棠高阳还没做好准备,心也咚咚的跳。 内心又升腾起一种异样的刺激感与期盼。 真矛盾。 她听到背后男人低低的声音:“……对……对不起……”像是讨好又像是愧疚。 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箭在弦上,就要提枪上阵了,居然道起歉来,棠高阳短暂原谅他一秒钟。至少可以安抚下他,等会不要太粗鲁弄伤她。 她抬手揉揉他的头发,算是一种安抚,他扔搂着她,但没那么急躁了,任由她慢慢转过身和他面对面。 棠高阳抬头,边迹身上也被淋湿了,脸颊的水滴汇聚下巴尖滴下来,落到她的胸口。 她看到他湿漉漉朦胧的眼睛,像讨要食物的狗狗。 和她今天上午她在佛经馆初见他时的模样完全不同。 边迹受不了她这么看着他,低头去舔棠高阳的脸。他能感受到她的微微不安。 舔,是一种讨好行为,一种前戏。 棠高阳仍能感受到身前雄性生物的急迫和占有欲。 棠高阳捧起他的脸,亲亲他的鼻尖,像是奖励,轻声道:“等会轻一点好吗?” 边迹眼睛亮亮的,心如擂鼓般震动。 但很快一股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一定是将他当做普通的急色的色狼了。 不过他也确实是。 而且她一直没认出他,到现在她甚至都没问过他的名字。 他私心是希望对她来说,他和其他男人是不一样的。 边迹深深的看着她,棠高阳看他脸色有点怪,刚要说话,被他低头堵住了嘴。 他舔舐她的下嘴唇,舌头轻敲她的牙齿,棠高阳微微张嘴,放他进去。他轻易勾住她的舌尖,吮吸纠缠。 津液交换间,他舔她的上颚,吸她的唇瓣。棠高阳仰起头,水流冲过她的脸,边迹向下亲吻她的下巴脖颈。 棠高阳手突然捧住他的脸,边迹抬眼,她一双眼睛几乎要滴下水来,她揽着他的头示意他站直身体,拽着他的衫尾,脱掉他的衣服。 她要看他的身体。 边迹任她动作,搂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揉捏她的臀肉。 边迹不是养尊处优人家的孩子,九年义务教育后,高中大学的学费基本都是自己打工赚来的,因为打工不计较干的什么,手掌落了一层薄薄的茧至今未褪。 唇上腰间臀上的刺激,让棠高阳软了身子,浑身麻麻的,不自觉往他身上蹭。穴口处已渐渐湿润,分泌液体。 边迹闻到她动情的味道,感觉到她的身体正逐渐放松下来,头逐渐向下探。他捧住她的一双乳,嫩的不行,一吸就有红红的痕迹。 不知什么时候,圆形大浴缸的水已经放满,漫过缸沿,和淋浴头的水一起哗哗响着。 棠高阳轻推着边迹,边迹脑子已经有些浑浑噩噩了,这个时候就算她要他的命她也认了。 他被她推倒在浴缸中,浴缸中的水满满溢出。 她抬腿跨进浴缸,腿间红嫩嫩的肉看进他的眼里。他的瞳孔都要发散了。 棠高阳没有和他面对面上下躺着,她背对着他跨坐他的腹肌上,身体往前倾,胸前两团奶滴下来,她回头,眼睛媚光流转,翘起臀,轻轻摆了摆。 边迹跟狗一样扑上去。 他的脸埋在她的屁股肉里,伸直舌头分泌唾液舔她的后穴和穴口。 棠高阳仰头轻声呻吟。 淅淅沥沥的水声中,他听到她解开了他的腰带搭扣,拉下了拉链。 棠高阳隔着内裤握住那根,肉根在内裤里不自觉的抽动。 边迹喘息着,吞咽液体的声音在浴室封闭空间格外清晰。 她手伸进他的内裤,攥着那条粗长来回撸动。她一只手抓不过来,另一只手也覆上一起动作。 实话讲,她很久没见过这么粗长的几把了。印象里,高三时候交往的那个小男朋友曾经让她惊讶过,后来随着她阅历的增长,什么样的也见过,也见怪不怪了。 对了,那个小男朋友叫什么来着? 4.再进去一次(h) 浴室里的雾越来越大,几乎到了看不清人的地步。 棠高阳近距离看他那处,颜色浅淡,又长又粗,两团阴囊隐在黑丛里,是很少见的可以形容为好看的鸡巴,还带着微妙的挺翘弧度。 握着他的硬物,拇指在马眼处揉,手指圈住他的菇头上下动,那里溢出白色液体。 边迹吸着她的那处湿漉漉,喉咙发出满足的男喘声,性感低沉。棠高阳想,即便不做,光听他的声音她也能湿。 他掰开她的屁股看,穴眼一股股的冒水,他张嘴去接,吮一大口吞咽。 “啊……”棠高阳听到他吞咽液体的声音,脸色微红,受不住,仰头叫出来,跪着的双腿发抖,下意识往前挣扎。 边迹按紧了她的臀两侧不让她挣脱,绷直舌头往穴眼里钻。 两个陌生人认识不到两个小时,甚至都不算认识,彼此连对方的名字也不知道,却这么快就做了最亲密的人才可以做的事,肾上腺激素让人回归本能,世俗琐事暂且抛到脑后。 封闭的浴室,欲望激流涌动,两个人都在沉浸享受。 棠高阳觉得他的舌头好热好烫,呼出的气全喷在她的后穴上,动作频率几乎让她发昏,明明比起他的鸡巴短的很,他却震动着舌头像蜜蜂振翅一样。 棠高阳被干爽了,跟着他的动作摇摆臀,也加快了手上撸动的速度。 她很快就抖着臀潮喷了,喷在边迹的脸上,边迹脸颊发烫,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他也很快交代在她手里,射的一瞬间,他绷紧肌肉往上顶腹,她偏头,精液射在她的胸口,顺着乳尖淌下。 她很傲慢,勾引他给她口,却不肯给他口。 为什么要奖励他? 他不听话。 没有奖励。 棠高阳深呼吸背对着他坐在他腹肌上缓了会,撩水冲了下身上,站起身,裹上浴袍,拉开玻璃门出去。 刚做的有点累了,可能是浴室空气不通,搞得她头有些晕。 边迹缩在浴缸里。庆幸她做完后没有转头看他。 刚射出的一瞬间,他冒兽耳尾巴了,还好没脱裤子尾巴隐在里面,耳朵她背对着他没看到。 他闭上眼,眼前却不断闪回她摆动的臀,被他吸红的乳,还有她情动时收缩的穴肉……鼻尖下她的味道迟迟不肯散去,边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鸡巴在水里又翘起来硬了。 棠高阳回到客厅冲了杯咖啡,散开头发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脑查看有没有未读邮件,又开了手机看有没有未接来电。 无事发生。 她看了下时间,竟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背后浴室门打开,连带着部分水雾也溢出。 棠高阳正在开电视,听到声响转头。边迹下身裹着一根很短的毛巾从里面出来,看到她看他,手半遮不遮的去挡裆部,遮了太刻意,不遮又尴尬。 他脸色有些局促的转移话题,“……不好意思,我的衣服都湿了,借用下你的毛巾……”末了他又添一句,“会给你洗干净的。” 边迹看她的眼睛,她眼角湿湿的,微微上勾的眼尾被雾气蒸腾的有些泛红。卸了妆的她白白嫩嫩,嘴唇被亲的艳红,不像上午美的那么有攻击性。 棠高阳不甚在意,说:“衣服放里面晾不干的,你放洗衣机里吧,洗完了晾到阳台。”说完抬了抬下巴,示意阳台的方向。 “谢谢……” 摆弄完洗衣机,边迹拘谨的坐在沙发上,微微分开腿,不让胯间那么明显,和棠高阳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棠高阳看着电视,注意力都在电视剧上,突然想起来客房里有男士可以换洗的衣服,“你前面往前走上楼左边第二个房间的衣柜里,有男生换洗的衣服。” 边迹心头一怔。 她说完几秒后,偌大的客厅只回荡着电视剧的声音,他没有回应。 棠高阳转头看他。 他微低着头,鼻梁挺直,侧脸轮廓清晰,湿漉漉的头发半滴着水,落到他胯间的毛巾。 棠高阳看不清他的表情。 边迹突然站起身,低低的说了句:“不用了。” 征服雌性的雄性动物本能占据上风。 他抓着她的手扑倒了她。 棠高阳被他突如其来的强势惊了一下,随后开始挣扎,声音尽量镇定,“你干什么……” 她在浴室做完那场后没有再做的心思了,担心这个不知名字的男人有什么传染病,尽管她这里的卧房有安全套。 过河拆桥,爽完进入贤者时间,开始担心身体健康。 浴室那一次刚刚好,解了上午见色起意的馋就足够。 边迹两只手一边抓着她的一只手,他力气很大,棠高阳挣脱不开,身体的挣扎让她更加明显的感知到他下身的肿胀。那根鸡巴甚至在她腹上突突跳了几下,她不敢再动。 他的浴巾本来就短,刚才动作间已经全开了,只盖住他挺翘的臀。 他也不说话,埋头在她颈窝里,呼吸沉重,棠高阳看到他红的要滴血的耳朵。 刚才他听到她说这里有其他男性换洗的衣服,他是有些难过的。 “你放开我……” 他久久的不说话,抬起头,盯着她的眼睛,“我想再进去一次。可以吗?” 这个人真的很奇怪,从进门开始他的动作都很强势,但言语间又一再示弱询问,对于她的抗拒持着一种征服的态度去软化。 说他不考虑她的感受,但他进行时又没那么粗鲁急躁。 说他考虑她的感受,对她的拒绝又视而不见。 棠高阳想,他应该还算好说话,如今敌强我弱,先示弱总没坏处。 她手指抠抠他的手背,轻声说道:“好,我救你,先起来好吗,你好重,压的我喘不过来气……” 边迹抬起头来看她,棠高阳觉得有戏,没想到两只手腕合到一起,被他一只手抓住了。 5.男朋友(h) 边迹眼神沉沉的,在她侧颈上狠狠咬了一口,棠高阳叫了一声“疼……”他顿了顿,又去舔那块皮肤,看看她的反应。 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手从下面探进去,轻易拨开她的浴袍,从大腿处往上滑。 棠高阳侧过脸去,不想看他无辜的脸,扭动身体,不知是挣扎还是难耐。 她胸口起伏,浴袍整个散开。 边迹手指一摸到她穴口处她就已经带有湿意了,他没有闻到她情动时浓郁的味道,这点水应该是身体处于保护的本能分泌出的。他找到小小的阴蒂,轻轻揉搓按压,在她耳边吹气,声音温柔:“你别害怕……” 他总以为她的挣扎是拒绝。 棠高阳皱眉闭眼,自欺欺人的安慰自己闭上眼睛就关闭了五感。可越是这样,身上的感觉就越清晰强烈。 边迹脸凑过来和她接吻,棠高阳躲,他跟着她的动作摆头,终于叼住她的嘴唇。他很有耐心的吻她,像许久未见的情人般缱绻缠绵。 棠高阳被他吻的昏昏沉沉,不知不觉没那么抗拒,他趁虚而入,又一次将舌头探进她嘴里勾缠。 迷茫间,棠高阳突然想起不久前他还用这条灵活勾人的舌头给她口,搞得她潮喷,现在又给她亲湿了。想到这,红晕爬上脸颊,棠高阳脸色发烫。 他的手指已经插进去了,软肉挤压吮吸。她吸的很紧,边迹也涨红了脸。 肉茎在她一侧大腿上无意识蹭动。 手指插穴的水声逐渐清晰,棠高阳难耐的夹着腿,把他的手指吃的更紧。她乳肉轻颤,边迹低头去舔奶,舌头拨弄小樱珠。 腿间手指突然抽出,棠高阳迷离的看他。他低头亲亲她的眼皮,挪动着胯,把鸡巴凑到了她腿间,进去前,他看她的眼睛。 棠高阳身体已经被伺候的很敏感,边迹进去一个头时她就忍不住张嘴轻叫一声。 不知什么时候边迹已经放开了棠高阳的手,棠高阳摸上他的肩背,宽阔有力,从上而下,腰间曲线收紧。 边迹费了番功夫挤进她的身体,腰背拱起,挺胯。 他捧着她的腰臀前后挺动,棠高阳昏昏沉沉的,被抛上抛下。 她抬手去摸他的脸,边迹侧头蹭她的手。 她摸他的嘴唇,边迹张口轻咬她的手指,舌尖舔舐指尖。 下腹麻麻的,像有电流窜过,一股一股的水冒出,浸湿身下的浴袍。 室内温度越来越高。 边迹臀上的毛巾掉到地板上,棠高阳浑浑噩噩向下摸,摸到他硬实的臀。边迹闷哼一声,狠狠一顶,应该是顶到了她的敏感点,棠高阳仰着脖子颤着嗓子尖吟一声。 他见她反应强烈,坐起身来抱着她,朝着刚才那处反复研磨顶动腰腹。 棠高阳受不住,使了劲在他肩背上抓挠,边迹没有感觉很痛,只觉得她像只小猫,心里更加柔软满足。揉捏她的臀肉,来回摩挲她的背做安抚。 棠高阳像在海浪中颠簸,后背的手是她的浮木。她吸着他的性器,紧紧搂着边迹,皮肉拍打,水声交缠。 她微微低头就能闻到他头上清爽的洗发水味道,原来他刚才在浴室还洗了头。 她鬼使神差的,亲了下他的额头。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边迹颤抖,几乎让他产生她很依赖他的错觉。 他小腹酸麻,咬着她的肩膀加快速度,叫她的名字,“棠棠……” 棠高阳脑袋晕沉,恍惚间似乎听到他在叫她?昂昂?叫她吗?这什么名。 情潮一波波袭来,边迹在一声比一声高的呻吟喘息声中抬高她的臀拔出来射到她的阴户上。 棠高阳张嘴喘息说不出话,感觉太阳穴在突突的跳。 他把她放平在沙发上,拿那块短毛巾给她擦拭他刚留下的精液。 他抿抿唇,脸色微红,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再洗洗?”她疲惫的摇摇头,“书架左边第一间卧房。”她好累好困,好想睡觉。 意思是她要回卧室。 边迹赤裸着身体,躬身抱起她。 刚一沾床,棠高阳就侧过身合上腿闭目养神。边迹给她盖上被子,从浴室拿了湿毛巾给她轻柔的擦身体。 他抬手轻轻拨开她脸边的头发。 射精后的不真实感和恍惚让他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皮肤触感这样清晰。 上一刻,他甚至还差点射进她身体里。 棠高阳任由他动作,她很累,什么也不想管,很快睡着。 再醒来时,窗外已经黑了,卧室也没开灯。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卧室只有她一个人,那个人应该走了。 她赤脚下床去衣帽间,挑了件墨绿色吊带睡裙穿上。 打开卧室的门,往客厅走,客厅黑漆漆的,她习惯黑暗,眼睛很快适应,却看到沙发上端坐的黑色人影。 那人还没走? 她走过去,打开客厅正中的灯。 灯光缓缓亮起。 他已经穿着上午来的衣服,干净清爽。脸上也不再是做爱时沉沦的模样。 两人对视着看了一会,气氛有些凝滞。 “你还没走啊。” 他轻点一下头,“嗯,想等你醒了再走。” “嗯,我醒了。” 意思是可以走了。 棠高阳去了吧台处倒了杯热水,客气问他一句:“喝水吗?” “不用了,谢谢。” 他迟迟没站起来要走的意思,棠高阳直接了当,“你还不走吗?” 沙发上的男人微微低了头,表情难辨。 “边迹。” 棠高阳咕咚咽水,没听清,“什么?” “边迹,”他很有耐心的重复一遍,缓缓说道:“我的名字。” 他眼睛望向她,似乎在期待什么。 棠高阳眉头微皱,手捏住玻璃杯,喃喃道:“好熟悉的名字……” 时光倒流,光阴一幕幕掠过,记忆深处像影片倒放。 她迟疑的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她想起来了。 边迹,她高三交往过的那个小男朋友。 6.初见 年少时光匆匆,很多是棠高阳不愿回想或者说懒得回想的记忆。 窗外,远处车水马龙,路灯商店灯牌密集亮起。 棠高阳闭上眼睛揉揉眉心,努力回忆两人当时怎么处上的。 记忆如断断续续的潮流,一起涌上,又一起退下。 棠高阳脑袋疼,她脑袋受过伤,很久远之前的记忆调动起来有些许费劲。 寂静的空间里,棠高阳手里玻璃杯咚的一声放下,部分水溅到桌子上,在桌面上发出好大声响。 边迹一震,抬眼看她,她垂着眼皮,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她在想什么。 “棠棠……”他叫她的名字。 原来刚才做爱确实是在叫她。棠高阳想。 棠高阳礼貌性地倒了两杯水坐到沙发前,另一杯放到边迹面前。 她一只腿交迭在另一只腿上,一只手搭在膝盖,另一只拿着水杯。 谈判防御的姿势。 边迹抿了抿嘴唇,心里止不住的沮丧难过。 “抱歉,今天一直没认出来,你什么时候认出我的?”她随意找话说。 “今天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他如实回答。 沉默。 漫长的沉默。 棠高阳持续的走着神,边迹什么时候离开的也不知道。 眼前空空没有人影。 良久,棠高阳挑了挑眉,凉凉一笑。 她侧眼看了眼桌上他不知什么时候留的联系方式,抬脚扫到地上。 莫名其妙的情绪上涌,越想越生气。 中午不经她同意进浴室强奸她。她真是昏头了,竟然由着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拿过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是一个男声,“棠总。” “徐成,你给我去查下边迹这个人,”她看着被扫到地毯上的纸条,“他的号码等会给你发过去。” “哪个bian,哪个ji呢?” 棠高阳想了下,“边缘的边,了无痕迹的迹。” 那边应该是做了下笔记,说道,“好的,查完后资料我会发您的私密邮箱。” 棠高阳对他的生平轨迹不怎么感兴趣,她站起来,走到窗前,望着那道远处的身影,“这个随意,只是需要你们关照下他。” 徐成心领神会,“好的,您指示。” “找几个大的活好的,不要怠慢了他。” “明白了。” 挂了电话,棠高阳想自己是不是太善良。活好的伺候他爽了不是白白便宜他。不过他中午下午的表现确实不错,也算是偿还他了,他也不亏。 边迹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别墅里出来的。 临走前,他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留给了她。虽然明知她大概率不会联系他,但还是抱了一丝丝希望。 她一定觉得自己是个轻浮的男人。 最难过的是,她一点都不记得他了,仿佛从来没认识过。 边迹痴痴的在路边站了半天,夜风吹过,他头脑才清醒些,从手机搜了下导航,找了个附近的公交站等公交。 这个点等公交的人不多。边迹抬头望了望路灯,又不自觉的看向棠高阳别墅的方向,她的客厅的灯还开着。 他又一次强迫了她。 尽管她没有表现出什么强烈的情绪。但她对他冷漠疏离的样子让他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公交车来了他也没有注意到,直到好心的司机叫他:“这个点是最后一趟车了哈,再不走这边不好打车的。” 边迹回过神,道了声“谢谢。”打开手机刷卡上车。 眼前事物隔着车窗玻璃迅速掠过,边迹思绪飞到两人初见那年。 这个城市的实验高中成绩在省里都是数一数二,学校里各个学生的背景大部分藏龙卧虎,也有部分寒门学子凭真本事进来。上天也不算太狠心,学校没有很势利,对这些贫困出身的学子也有所关照,家庭贫困的学生上学所有相关费用减半,但住宿费学校没办法,属于外包,维持着一个穷人觉得贵,富人觉得便宜的价格。 一般来说能进来读书的都是初三考进来的,转学进来的寥寥无几。 学校铁面,任你多有钱,成绩这一关不过,这个学生,我们不收。 棠高阳高三下学期转进这个学校。 家族事业重心转移城市,连带着她。 没人考虑她的感受,没人问过她的意见。 直到放寒假班主任和她道别,她才知道。 新班主任带她进班让她做下自我介绍,她拒绝了,班主任也不尴尬,给她安排了位置坐下。 第一堂课上完后,有同学来喊她,说是班主任让她去一趟办公室。 棠高阳的到来并没改变这个班级什么。到了这个阶段,各人分数基本已经定下,不会有太大变动,唯一影响的是级部排名。 而班级排名已无甚可比。努力的继续努力,躺平的继续躺平。各人有各人的命,各人有各人要继承的财产。 中午的阳光并不热烈。窗外树木的绿叶拢在光影下。 靠窗后排的一个高马尾女生支着头望向窗外,前桌一个男生转过来和她说话。 “我那天看到周正康从你家酒吧出来唉。” 高中生虽未成年,玩的不比成年人少。 他们比世人想象的要成熟成熟的多。 高马尾女生漫不经心,“哦。”她看见好几回了。 好事,照顾她家生意多多送钱,她当然喜闻乐见。 “他不是瞧不上你吗,还老往你家酒吧跑,你说,他是不是喜欢你?” 高马尾女生无语的看前桌男生一眼,“你要是闲就把我的数学作业也做了。” 斜前排男生耳朵尖,听到他的名字转过头来,“怎么,说我坏话?” 高马尾女生还在看窗外没搭理他。 周正康有些怒,“我说你个开那种酒吧的怎么这么横?” 高马尾女生回过神,意识到是在说她,不慌不忙反击,“哪种酒吧呀?你怎么知道啊,你去过呀?”她装作疑惑的样子,“哦,我想起来了,上周末在我家酒吧好像有看到你哎……” 男生恼羞成怒,慌张四处看有没有老师在,“你别瞎说……” “有没有瞎说调监控不就行啦。投到咱班的屏幕一目了然,要看吗?”她笑眯眯。 男生泄气,把柄在他人手,识时务者为俊杰,恨恨的转过头去。 泡吧是公开的秘密,学校抓的再严也不会跑到酒吧抓人,只不过真的拿到证据放到台面说,学校肯定严惩。 这个学校的学生家里背景都不小,从小锦衣玉食,多少有点资本主义的思想。不过很可惜,长大如果行差踏错,人民会把罪人挂路灯。 棠高阳顺着那位同学指的方向去找办公室。 走廊长长,她看到一个侧脸帅气的男生抱着作业本刚从一个屋里出来,那里应该就是办公室了。 边迹一只手搂着作业本,一只手把名单用最上面的作业本夹住,低头走路没留神,一下子撞上一个柔软的身体,作业本撒了一地。 “对不起对不起……”边迹道着歉蹲下身去捡作业本。 女孩子特有的幽香钻进鼻尖,和血液里沉睡的应激素重合,边迹浑身一僵,仿佛感应到什么,血液开始奔腾。 他抬头看。 她站着纤瘦的身体完全没有要帮他捡作业本的意思,明明是一双桃花眼本该眉眼含笑,但是就是冷冷的,淡淡的,谁也瞧不上的样子。 她微微倾身问他,“后面那个是办公室吗?” 他被她勾了魂,自己说了什么也忘了,痴痴傻傻的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7.烦躁 “班长。”路过的同班同学叫了他一声,边迹回过神,手都是抖的。 “你看什么呢。”同学蹲下和他一起收拾散落地上的作业本,没注意到他的手。 “啊,没事。” 同学往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那个女生啊,你不认得也正常,今天刚转校过来的,在一班。” 边迹捡着作业本,装作随意的问,“哦,叫什么啊。” “棠……棠什么来着,哦,对了,棠高阳。” “哪个tang?” “海棠花的棠。” “嗯,好听的名字。” 作业本整理好,边迹站起身道了谢。 回班级的路上,边迹走路轻飘飘的,满脑子都是她。 棠高阳去了办公室,班主任其实也没说什么,新生例行谈话,诸如刚转过来要尽快适应这里的环境和教学方法之类,有什么困难可以提出,有不明白的可以随时来办公室问,现在离高考时间不多了,虽然他们这些人有家境有背景,但终究和自己奋斗不一样,让她保持平常心之类的云云。 棠高阳面色认真,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 第一堂课她听完其实还好,比原来学校的教学方式稍微绕了些,扩展的也多,她也能接住。 高三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边迹期间好多次想主动找机会接近她,可总是找不到机会。 高考时间开始百日倒计时。 三模考试结束,成绩出来,一班原先那群起哄的同学大为失望,棠高阳只考了第三。第一还是那个穷批边迹。 发下卷子,棠高阳把卷子摊在桌子上,眼在卷子上,若有所思。 同桌戚喻安慰她,“还好啦,你来这才多久,有一点没跟上正常的。” 戚喻就是那个高马尾女生。棠高阳来这个学校和她比较能聊的来,和班主任要求她俩同桌,这本来不是什么过分的要求,班主任也很快同意。 她摸摸棠高阳脑后简单绑成一束的头发,轻声道:“别难过啦……” 棠高阳冲她笑一下,侧头看她,“我没难过,数学最后一个大题的延伸题目细节步骤我没处理。” “啊,为啥啊,你不会?你前几天不是还给我讲过类似的。” “一个测试罢了,我就是想看看这个分扣掉我能掉到什么位置。” 棠高阳想,这个学校也没传的那么神,垃圾罢了,还端着什么高高在上的态度,她刻意让自己扣了分竟然还在前三名。 第一名她不在乎是谁,反正迟早是她。 最重要的是,她不想让人那么省心。 教室后门门口,边迹和熟人说话,眼睛总是忍不住看向她。 他第一次见她笑。 很漂亮。 但他很快发现,她脸上笑完后没有笑的余温,很快冷却。 她并不是真正开心。 三模的成绩很快传到母亲的耳中。 棠高阳在这所学校上学办的走读,每天下了晚自习有司机接送,回学校附近租的公寓住。今天晚上上了车后,果然在她意料之内,司机没有开向她的公寓,径直开回了在这座城市新买的房子,新的家。 回了家,也是意料之内,只有母亲在家。 看到女儿回来,荣容满面笑意,“阳阳,回来啦。” 棠高阳“嗯”了一声,放下书包,打量了下这个新家,她还没来过几回。 母亲吩咐阿姨上菜,坐到棠高阳身边说体己话。 “阳阳,最近怎么样,新学校还适应吗?” 如果她刚到学校一个星期她这么问,或许她会好好回答,但她来这个学校已经三个月了她才问。 棠高阳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放进嘴里,不咸不淡的回复,“就那样。” 荣容看她饿了,给她夹菜,棠高阳皱眉,分贝比刚才高一些,“我不要芹菜。” 荣容赶紧夹出来,“好好,我们不吃这个。” 棠高阳高二下学期诊断出双向情感障碍后,荣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太过严苛,对女儿的关注是不是太少。 当然,千错万错,都是她那个爹的错。 她不敢再跟女儿歇斯底里的发疯,大声说话,害怕终有一日会失去她。 荣容在没人的深夜里痛哭,她的女儿,怎么就得了这么难治的病。 如果哪一天女儿真的不在了,她该怎么办。 她开始竭尽所能补偿她,顺她的意来。 荣容没敢问她三模成绩的事,只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问了她的生活学习上的事算作关怀。她看她脸色不好,应该也是为考试成绩不好而难过。 晚饭过后,棠高阳进了房间学习。 荣容没再打扰她,打了个电话。 “跟他说,今晚就算不能回来至少也要给女儿打个电话,我不会再重复第二遍。”温柔的语气,每个字带着狠与恨。 棠高阳进房间没多久,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她任它响了会,还是接起来。 “喂,阳阳?” 棠高阳皱眉,“你是?” “是爸爸啊,阳阳。” 棠越楼想起来,来本市换了手机号还没告诉过阳阳。 “我换了手机号,你存下。” “嗯。” 棠越楼顿了会,轻声问道:“最近学校新生活还习惯吗?” 棠高阳心中莫名冒火,既然要装模作样的问候,能不能真心一点,问点新鲜的。同样的话重复两次他们烦不烦。 她语气不太好,“我妈今晚刚问过我这个问题,她没和你说吗?” 棠越楼一滞,不知道哪里又惹了她生气。 他语气放的更缓,“不好意思啊阳阳,爸爸最近太忙了,搬了新家也没顾上去看你和妈妈……”又叮嘱了一些医生说过千百遍的医嘱,棠高阳听得耳朵起茧。还是耐心听完了。 和父亲讲完电话,棠高阳把手机往床上一扔,从书包里拿出药喝水服下。 没人会主动翻她的书包,学校里也没人知道她这个秘密。 床上有一些毛绒小玩具,都是新的,应该是母亲买来哄她开心的,但是她都多大了? 棠高阳看的眼烦,抓起这些小玩具往抽屉里塞,一打开却看到里面备着她的药。 都是新的。 棠高阳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又到书桌前专心学了一会。 她突然想起厨房里阿姨洗好的草莓,她吃完饭还没来得及吃,这会突然馋了。 棠高阳轻声开门,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母亲极力压低的声音。两个人应该又是在吵架。 棠高阳倚着墙听了会,突然觉得生活索然无味。 8.压抑 棠高阳的童年算是幸还是不幸,棠高阳自己也说不清。 十岁前家里没有很富,但也算不上穷,十岁后家族企业开始飞升,一跃成为本市最腾达的企业集团。 也就是那时,家里开始分裂。 人性很奇怪,可以有难同当,却不能有福同享, 她听母亲说,她出生那天,爷爷带着父亲家里签下第一笔生意,双喜临门。 庆功宴上,爷爷抱着刚出生的棠高阳亲了又亲,“这是咱家的小福星啊,我们棠家长公主。” 听家里老人说,棠氏一族在哪个朝代是皇族,后来朝代更迭,氏族没落。一代代传下来,没人再提那时的辉煌,但骨子里仍有封建皇族的骄矜。 记得她十岁之前家里很和谐,父母是相爱的。 当时家里刚刚开始创业,母亲书香门第出身,性格温软,说话也柔柔的,是传统的招人喜欢的温婉女性。 事业刚起步,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父亲一个人顾不过来,母亲主动分担他的事业,逐渐上手学习她看不懂的生意理论。 她出生后父亲更加努力工作,母亲也夜以继日的加班。 她经常一个人在家里过夜。 可尽管如此,每次父母深夜回来也总是会亲亲她再睡下。 尽管聚少离多,他们的心是在一起的。 棠高阳记得,好像是七八岁左右?她偷跑出来和朋友玩,在路上看见父亲下车和一行人进了当地的一个大酒店,应该又是酒局应酬。她也不知道她当时怎么就跟过去了,连服务员为什么会放她一个小孩进去也忘了。 只记得她在一个大包间门口看到父亲被人推拉着喝酒,又有陌生性感的女人往他身边靠,父亲虽然面上笑着,但她看出了他的局促尴尬。 她在门口大叫一声:“爸!” 所有人都停了动作往门口看,她瘪着小脸像是要哭出来:“我肚子疼……” 后面父亲怎么摆脱那个局面出来的她忘了,他记得父亲以为她真的肚子疼要送她去医院,她小小的手捧住父亲的脸,“我骗他们的,我不疼,你很难过,我想救你出来。”年幼的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父亲的处境心态,只会用难过形容。 回家后父亲长着胡茬的脸不停的蹭她的小脸,“我们小公主真是爸爸的福星,帮了爸爸大忙啦……”她嫌疼,摆着头躲避,父亲去咯吱她,她咯咯的笑。 可温馨的光阴太短,家里事业发展起来后,父母面上看起来和谐,可她早就敏感意识到,一切都变了。 她亲眼见到父亲不再拒绝那些陌生漂亮的女人,和女人进了酒店就不再出来。她看见母亲夜里偷偷流泪,白天带着陌生男人回家做爱。 有时候她想,有钱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有钱了,人就变了。 家族事业逐渐做大,外面有了父亲的流言,说他在外有私生子,风流不已。母亲也包养小白脸,夜夜笙歌。夫妻俩各玩各的。 她开始恨父亲恨母亲。 她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变得这么快。 他们变了,所作所为颠覆了她十岁前接受过得做人处事的铁律。 可她还在十岁前世俗常规的教育里挣扎。 ——阳阳,永远不要做世俗意义的好女人,很痛苦。母亲告诉她。 ——变坏也没关系,妈妈依然爱你。 ——永远不需要为性而羞耻,你是自由的。 ——别太轻易付出感情,要做好被人背叛的准备。 ——你想做爱,妈妈给你找男人,男人干净才好,自己舒服最重要,更要注意安全。 ——好好学习,努力工作,将来我把棠氏集团都挖过来给你。 ——我的女儿,只要最好的。 棠高阳在意识到这个家回不到过去后,开始麻木自己,不让自己那么敏感,思虑太多反复受伤害,她已承受不了。 初中时她遇见一个男孩,小小少年情愫热烈,情爱懵懂,两人在没人的教室互相探索身体。 好奇,闷热,在那个夏天的下午无限放大。 边缘性行为没有给棠高阳带来快乐,只满足了她的好奇。她回家吃饭时偶然提及,父亲听了大发雷霆,和母亲大吵一架。 棠高阳平静的吃完饭,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觉得吵闹又虚伪。 第二天去学校时,那个男生没有在。连着一个周都没见到他。 棠高阳问母亲,那个男生去哪儿了,母亲没有直接回答。 “阳阳,只要你次次考第一,你做什么妈妈都不反对的。” “你们俩做的时候有戴套吗?” “没有插入。” “那就好。阳阳,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学习。你和那些人不一样。” 母亲越来越严苛要求她,在听到棠高阳二叔家的儿子在小学就分到了股权几乎发疯,摔在家里大吵一架。 古董花瓶碎裂,父亲的脑袋在流血,她恨恨的指着父亲,“我女儿这么优秀什么也没有!你这个废物!是你们逼我的……” 又是一阵霹雳吧啦的响动,棠高阳躲在房间角落,抱着腿捂着耳朵。 房间门几乎是被踹开的,棠高阳霍然被拽起来,母亲死死的瞪着她,她在流泪,她恨这全世界。 “阳阳,你别怕,妈妈会给你争取,这些将来都是你的……” 棠高阳害怕的流泪,不敢哭出声。 房间安静许久,母亲应该是出去了,父亲进来,他轻拍她的后背,“别害怕,你妈就这样。” 棠高阳恨恨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都是你逼得。” 为什么总爱装好人,他伤害了母亲转头怪罪到她身上,是女人太疯狂。 荣容几乎全身心投入到集团的工作中。 只要她掌握的越多,权利越大,女儿将来的路就会更平坦宽阔。 她调查棠高阳在学校的一举一动,生怕她行差踏错,又时刻抽检她的课业。 甚至半夜在棠高阳熟睡时把棠高阳薅起来,不断灌输我为你好,你不能辜负妈妈,妈妈爱你,你一定要争气之类的话。 最严重的那段时间棠高阳白天在学校精神萎靡,同学差点以为她吸毒了,仔细询问才知道是太累了。更难以置信的,尽管如此,棠高阳白天上课打瞌睡,每逢考试仍然是雷打不动的第一。 考试机器。 她想,自己如果真的是机器人就好了。只需要完成程序给出的任务,不必承受身体精神上的痛苦。 父亲的不闻不问让棠高阳几乎忘记这个家还有一个人以父亲丈夫的身份存在。 家里的种种都埋下了日后棠高阳发病的根源。 9.暗算 三模成绩出来的第二天,班主任又找了棠高阳谈话,应该是母亲对班主任打过招呼,对棠高阳多多照顾一些。 周五下午是全校大扫除,棠高阳谈完话班主任让她帮忙把之前批完的卷子送到六班。棠高阳拿着卷子往六班走。班里人不多,大部分人分散到其他教室操场打扫去了。 她站在教室后门想了想,该把卷子给谁。 一群男生喧哗声引起她的注意。 “哟,大班长,挺厉害的嘛,这次又是第一。” 边迹知道他们话里有讽刺,不太想搭理,嗯了一声,专心扫自己的地。 “连班主任都偏心你,打扫卫生都不舍得让你在外面大操场出汗受累。这就是优等生的特权吗?” 边迹不言语,知道是挑衅,不想上他们的当。打架处分很严重。 看边迹不说话,那个男生挑衅心更甚,抬脚把边迹扫起来的垃圾踢的到处都是,“说话啊,怎么不说话。” 和边迹一起打扫卫生的另一个男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挡住边迹,冷着脸和那个男生对视,“你有病啊。” 边迹慢慢直起腰,拉了下那个男生的手腕把他推到他身后,盯着那个挑衅男生的眼睛,“你不要太过分。” 两人气氛不妙,周围的人开始看好戏。 不知哪里飞来一本书,正砸中和边迹对峙的那个男生,那个男生捂着脑袋嗷的叫了一声,“谁啊,谁!” 一群人眼光焦点落到后门门口的棠高阳。 棠高阳心想,扔的还算准。 棠高阳脸色淡淡的,好像刚才扔书的人不是她,“不好意思,刚才叫了你们好几声没人应我。” 她根本就没叫人,就是看那个男生不顺眼。 这个男生是她的同班同学,成绩下来那天他跑到棠高阳面前龇牙咧嘴,“你竟然不是第一?!你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少注!” 他们莫名其妙拿她当赌注也就算了,别让她知道就行,现在竟然敢在她面前张牙舞爪。 棠高阳当时斜斜的看了他一眼,轻飘飘道:“活该。” 气氛僵持。 那个男生登登的走过来,咬着牙,怒视着棠高阳。 边迹怕那个男生动手,要过去被他身边的同学拉住,同学低声道,“放心,他不敢动她。” 棠高阳是个刺头,这个男生看出来了,这女的好像什么都不怕。她是优等生,在学校有老师护着,家庭背景也不弱,还有个好朋友戚喻,戚喻家里的酒吧产业做的深,随便查查监控就能抓到一大把丑闻。所以他不敢把棠高阳怎么样,今天来找第一名的茬。 今天她大庭广众下让他出洋相,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心中默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按下心中的怒火,带着一帮人恨恨离去。 边迹从一见到棠高阳,满心的怒火就散了。没想到棠高阳帮他解围。 他眼睛亮亮的,走到她身边,一声谢谢还没出口,棠高阳就问,“你们班班长是谁?” 竟然真的是来找他的,边迹心中欢欣雀跃,“是我”两个字没说出口,棠高阳就把卷子往他怀里塞,“你们班的卷子,给班长吧。”转身就走。 边迹抱着卷子追上去,好不容易又一次说话的机会,他不能轻易放过。 “那个,刚才谢谢你……” “嗯。” “你叫棠高阳吧,我是六班的边迹。” “嗯。”棠高阳不在意的听着。 “那个,你能不能走慢点……” 她真的停了下来,侧身面对着他,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边迹被她这么直白的盯着,有些不好意思。少年的脸庞慢慢浮红。 “你下次别这么做了,太危险了。”他低声道。 哪么做啊,什么危险?棠高阳没太懂他说什么,突然凑近他,觉得好玩。 “你怎么脸红了。” 她突然一凑近,边迹脸色更红了。 正不知所措间,有人喊棠高阳的名字,是戚喻,“棠棠……” “我朋友叫我了。”棠高阳心情还不错,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棠棠……”边迹看着远去的人影,喃喃道。 回到班后,棠高阳看见,周正康也坐在座位上了,就是她刚扔的那个人。 棠高阳自顾自的收拾东西,一会就要放学了。 周正康余光瞧着棠高阳,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三模的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又是一个周末,棠高阳和戚喻约了出来玩,她提出要去戚喻家的酒吧看看。 戚喻带着棠高阳去了她比较熟悉的一家分店。“白天的酒吧,人比较少,”戚喻说,“晚上,才是夜生活的开场。” 棠高阳四处打量,“你平时会来这玩吗?”她问。 戚喻摇摇脑袋,“不会,很吵。” 戚喻带着她坐到吧台处,叫了两杯果汁。远处一位一看就是混遍夜店的纹身帅哥过来搭讪,戚喻摇摇头,“不好意思哥哥,我们还未成年哦。” 纹身帅哥看起来有些惊讶,本以为两位妹妹只是看起来像高中生,没想到真的是。大方的又叫了两杯果汁请妹妹们喝。戚喻笑眼眯眯,“谢谢哥哥。” 纹身帅哥刚一走,戚喻就叫住了服务生,“刚才那两杯不用调了,今天白得两杯果汁的钱进账。” 棠高阳喝了一半果汁,被戚喻拉起来进了后面的包间,“带你去逛逛包间,”戚喻小声道,“说不定能碰见我们学校的熟人呢。” 还真让戚喻说中了,服务生来回送东西开门间,棠高阳看到了周正康。 他正和一群狐朋狗友喝酒说笑。 棠高阳觉得有意思,偷偷拍了张照。 两人中午没吃饭,一直在包间打游戏,下午肚子齐声叫,戚喻带着棠高阳出门找饭吃。 “怎么不在酒吧吃啊。” “傻啦,酒吧哪会认真研究做饭,那么难吃。” 棠高阳笑,打开手机导航找饭店,就近选了一家。吃完饭,两人今天的约会算是结束,本来还打算吃完饭逛街的,但戚喻临时有事,戚喻得提前走,为表愧意,一定要给棠高阳买杯奶茶让她带走。 戚喻去了家名叫“正大光明”的奶茶店买的。这个品牌今年刚出头,只在本市有,学校附近也有几家,戚喻喝过,还不错。 等待奶茶制作过程,突然有个服务生从窗口处往外看了她们一眼,戚喻低头玩手机没看见,棠高阳看见了,没多想。 两人分别,戚喻被家里的人接走,棠高阳自己的公寓离这不远,走路半个小时就能到。 棠高阳漫无目的的遛弯。 这里离本市市中心不远,很多是旧楼房,靠近马路的是少见的平房。 10.发情(h) 边迹这几天状态很不好。 他的发情期到了。 虽然一直在撸,但总是感觉有什么没泄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撸太多的原因,周六在家发了一天的烧,下身没那么涨痛了,睡了一天。但一觉醒来更难受了。 边迹爬起来,出门买退烧药。 恍恍惚惚的从药店出来,边迹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棠高阳喝了奶茶后就有点昏昏沉沉的。她晃晃脑袋,余光好像瞥到有人在跟踪她。 她强撑着,脚步从背后看还是很稳的样子。 边迹也看到了跟踪棠高阳的两个男人。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偷偷跟着那俩男人进了小巷。突然心头一动,掉头往另一个方向抄近路,和棠高阳面对面碰上。 边迹故意声音清晰的叫了一声:“棠棠。”那两个跟踪的男人闻声往墙后一躲。 棠高阳手撑着墙,眼色已经迷离了,人也站不稳,看不清眼前人。 轮廓有点熟悉,好像是六班的那个班长? 大脑在不断催眠,棠高阳头一沉,倒了下去。 边迹稳稳接住,看那边那两个男人没有冒头,抱起她去了他家。 边迹很热,把棠高阳放到床上后,他坐在旁边看她看了半天。终于没忍住亲了亲她的眼皮。 一个吻引的他欲望更大。 边迹霍然转过头去,深呼吸,鼻间全是她的味道。 她来这没多久,整个房间里都是她的味道。 几把不可控的翘起来了。 棠高阳混混沌沌间似乎听到水声,像是浴室里谁在洗澡。她睁不开眼,短暂有了点意识又很快陷入持久的睡眠。 好像在做梦,她在海中随着浪花起伏摇摆,有人在掐她的腰撞她,很大力,她感受不到疼痛。 自己好像是光着身子贴着另一具有力的滚烫的身子。 她不受控制的哼了一声。 身上动作好像停了一下,随即她又被更用力的抛上云端。 棠高阳感觉有些呼吸困难,只用鼻子呼吸已经不够了。她下意识张嘴呼吸,嘴里却被喂进一条软软的热热的东西,在她嘴里灵活的搅动。好像是人的舌头。棠高阳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不真切的唾液交换的啧啧声。 屁股被大力的揉捏,两腿间湿湿的,她流水了吗? 嘴里的另一条舌头的离开让她得以顺畅呼吸,一只手扶着她的背把她翻了个面。 她的腿被掰开了,有湿热的气喷在她两瓣臀间,随即那条刚在她嘴里的舌头探进了她的小穴里。 她的腿被箍住,大腿内侧有毛茸茸的东西蹭着,应该是头发,又不像头发的触感,更像是动物平滑的绒毛? 棠高阳受不住,闭着眼睛本能的呻吟了一声。 腿间的脑袋好像受了什么刺激抖了下,大口吞咽她的穴眼。 棠高阳感觉自己是不是尿了。 下一秒,一根粗长的又带着柔滑的毛的柱状物伸进了小穴里抽插。 下身好湿,不断溢出淫液。 不知道是本能的羞耻还是舒服过头了,棠高阳眼角溢出生理泪水。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可以睁开眼睛了,很费力,只是眼前模模糊糊,什么也看不清,大脑意识逐渐回归。 有人在操她。 边迹压抑的太久,整个人身体泛着红,他的兽耳尾巴一直没有收回去。 他扶起棠高阳的身体,在后面跪坐着,换了他的肉茎抽插。因为太舒服太满足,尾巴不自觉的在身后摇摆。 棠高阳眼皮微动,浑身没有力气,软软的靠着他的胸膛。 他托着他的两只乳,舔咬着她的肩膀脖颈。 棠高阳慢慢睁开眼,肢体反应还是很迟钝。 边迹不动声色的收回兽耳尾巴。蹭着她的脸。 身体体感逐渐恢复,棠高阳在不断的颠簸中感受到快感。 男生的喘息声在耳边愈发清晰,也格外性感。 棠高阳扶着身前的手,提着劲扭身子去看身后人的脸。 边迹对上她迷蒙的眼睛,亲了下她的眼睛。 她头一歪,眼神迷乱,脸色红红的,像小猫疑惑。被嘬红的嘴唇动了动,慢慢叫出他的名字,“边……迹?” 边迹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仰头深喘一口气,胯下动作更快,按紧了她的腰腹。棠高阳顶撞的的跪坐不住,俯下身子往前爬,“唔……” 他按紧了她的臀,不让她逃脱,也躬身过去贴紧她的背,抓捏着她的臀肉,又摸到前面按压她的阴蒂珠。胯下水声淋漓,撞的臀肉啪啪作响。 刚醒来的身体在体会到快感后分外敏感,棠高阳尖吟一声,收紧了穴肉,边迹咬着她的肩膀闷哼一声,两人一起泄了身子。 淫液湿透身下的床单。 棠高阳趴在床上张嘴喘气,平稳呼吸。边迹压在她身上,拨开她的头发,亲吻她露出的半边脸颊,温存不已。 她的眼角还带着事后的茫茫的妩媚。 空气中弥漫着精液腥膻的味道。 棠高阳休息了会脑袋已经完全清醒,脑中静静的迅速捋过今天发生的一切。 首先排除边迹和戚喻,可以明确的是,今天小巷是边迹救了她。不然现在她已经被两个男人轮奸了。 虽然结果其实没什么区别…… 奶茶有问题。 有人在奶茶里下了药。 棠高阳想起来,今天买奶茶时莫名其妙的那一眼。 心里逐渐有底。 她动了动身体,背上的少年却把她楼的更紧,头埋在她的肩膀上,有点失落的样子。 棠高阳还是挣了挣,少年没再坚持,稍微松了身体,棠高阳坐起来,胸上腹上腿间的精液随着身体动作往下淌。 棠高阳蹙眉,开口时声音有些哑,“你戴套了吗?” 边迹一怔,红着脸,“戴了,”他指指床边的垃圾桶,“都扔了。” 棠高阳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垃圾桶全是安全套的包装和打结用完的安全套。 她揉揉眉心,谁害她这个事她能捋清楚,但边迹救了她却睡奸她,让她不能理解,仅仅是见色起意,还是他想借着这个机会勒索她的钱? 11.性,也就那点事 “拍照了吗?”棠高阳问。 “啊?”边迹一愣,“拍什么照?” 她身上持续散发着他精液的味道,边迹鼻子动了动,耳朵已经红透了,“我给你擦擦吧……”拿自己的衣服折了干净的一处,凑近她,小心翼翼的看她。 棠高阳没有拒绝,他的眼神让她疑惑,又很快意识到一个事实。 他强奸了她,但是又心怀愧疚,在讨好她。 和法治频道的强奸犯不太一样。 边迹的动作很温柔,棠高阳看他的脸。 少年脸微垂着,碎发垂在额头,眼神温柔。她竟然看出一丝丝虔诚。 疯了。 截止到目前两人产生的所有的交集,她对这个少年更多的是好奇。 边迹擦着擦着忽然扯了被子掩住自己腰以下。 棠高阳眼眸微动,第一次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体。 他的腹肌很漂亮,人鱼线延伸进被子里,不是这个年纪瘦出来的那种,肩宽腰窄,奶头粉粉的。 棠高阳抬手摸了一把他的奶子。 边迹一抖,握住她的手,“你……你还想要吗?” 她的手没有拿开,轻搓着他的奶头,看他有些动情的样子,表情认真的问他:“你为什么强奸我?” 原本带着红晕的脸迅速褪色,旖旎情态消失不见。 棠高阳勾了勾唇,满意的看着她想看到的。 边迹一滞,“对不起……”刚射完的失落感放大,紧紧包裹住自己。 他意识到他俩完了,她会送他去坐牢。 想到这里,边迹也不再像刚才那么拘谨了,放了手中的衣服紧紧搂住她,不住的道着歉,下巴蹭她的头顶,把脸埋进她的头发。 最后一次,大概是最后一次抱她了。 如果时间就此停止多好。 他等着她推开他。 棠高阳果然很快推开他,微倾身认真的去看他的眼睛,像是要看透他的内心。他目光躲闪,不敢看她。 两人赤裸着并排坐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棠高阳目光发散。 房间不大,看起来只有他一个人住的样子,干净整洁。 不知过了多久,棠高阳身上出汗,推开边迹,“浴室在哪,我想洗澡。” 边迹眼红红的,给她指了指方向。 棠高阳瞥瞧他这副模样,忽然起了一丝兴味。 她摸摸头发,他刚才没把鼻涕哭到她头发上吧。 算了,反正都得洗。 进了浴室,棠高阳心情莫名的轻松。 或许高三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不会太乏味。 洗完澡,棠高阳光着身子出来穿上衣服。边迹已经穿戴整齐,她的衣服也迭好了给她放到一边。 棠高阳奇怪的看着他,要上哪啊他。 边迹帮棠高阳穿衣服,扣内衣的扣,半天没扣上。 “脱得时候没这么不利索吧。”棠高阳故意逗他,看他的反应。 果然,少年脸又红了。 棠高阳弯腰提内裤,边迹把脸别过去。不能再看了。 穿戴整齐,棠高阳把半干的头发从衣服里捋出来,边迹双手绕到她脖子后帮她,她整个人被他笼罩住,忍不住问:“你要出门吗。” 边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公安局。” 棠高阳愣了两秒,终于笑出声。 这人真的很有意思。 她捏捏他的下巴,眉眼含着淡淡的笑,“谁要报警了。” “不过”,她眼尾微勾,像要使坏的小狐狸,“这事没完。” 临走前,边迹叫住她,他把棠高阳喝的剩的半杯奶茶交给她。 “你昏迷时手里还拿着,我想你晕倒会不会和这杯奶茶有关,就没扔。” 实话讲,这帮了棠高阳大忙。 边迹觉得,棠高阳看他的眼神不一样了。 至少不像看陌生人一样平淡无波澜。 事实上棠高阳一出边迹家门就报警了,不过和边迹以为的不一样。 事情很快有了处理结果。那天跟踪棠高阳的两个男人被抓捕,因为实际并没有给棠高阳造成什么伤害,只是批评教育关了几天。后来两人出局子被蒙了麻袋狠揍狠草了一顿是后话了。 “正大光明”奶茶店在本市全部歇业整改,背后投资人是周氏。 其实小小奶茶店并不是周氏正式产业,只是周正康将来投身商业的试水起点。 这次奶茶店出问题涉及问题比较大,不是单纯食品安全问题,继续做下去可能会被有心人揪着不放查其他的产业,影响到周氏声誉,没必要再继续坚持。不出意外,这个品牌奶茶可能会销声匿迹。 棠高阳再接一把火,把周小公子混夜店的照片登到小报纸上散播,又添油加醋的说了好多,把周正康的糟烂学习成绩也加上了。 一个生活混乱,成绩差劲,投资屡屡失败,开店祸及人身安全的纨绔公子哥的形象就此完成。 同时,棠高阳还向学校提及那天是边迹同学救了她,让她免遭歹徒毒手。 班主任在班里给边迹一顿夸,边迹心里备受煎熬,脸涨的通红。 棠高阳把边迹的心理摸得透透的。 这个男生,世俗道德观念说强也强,说不强也不强,简单来说就是鸡硬心软。 棠高阳寻到了新鲜刺激。 太乖的人没意思,太不乖的人浪费她的心力。 坦白来讲,那天不管是谁强奸她都没什么大不了,性,也就那点事。所谓什么名节什么性羞辱什么也不是。 最棘手的是流出裸照,处理这个需要公关。 好在并没有发生这件事。 12.录像(微h) 没过多久,二模考试来临。 棠高阳这次没有保留实力,成绩出来后在棠高阳的意料之中。 她是第一。 边迹第二,和她只差了零点七分。 咬的很紧。 棠高阳在人群拥挤中看着名次榜,戚喻在旁边好高兴,“棠棠,你是第一哎,好厉害。” 戚喻比棠高阳稍微矮一点,棠高阳微微低头对她笑笑。忽然意识到好像有人在盯着她,她抬头扫过黑压压的人头,还带有笑意的眼睛和边迹亮亮的眼睛对上。 她突然看他,边迹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羞涩的笑了下。 棠高阳挤着人群朝他走去,边迹意识到她好像是来找他,原地站着不动,乖乖等她过来。 她状似不经意的经过他身边,他听得清楚。 她说,“八点我去你家。” 像被羽毛轻轻搔过心间。 边迹心跳加速。 戚喻转头看见棠高阳已经走了,去追她,“棠棠,等等我……” 棠高阳回身放慢脚步等她,“快点,等会要上课了。”又轻轻瞥了边迹一眼。 下午的课边迹浑浑噩噩的听完,晚自习也没上就提前回家了。 回家先打扫了下卫生,又洗了个澡,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浑身香。 指针指向九点半了。 边迹看着门的方向,趴在桌子上,心里好难过。 某个瞬间他或许明白了她那天走的时候说的那句“这事没完”是什么意思。 现在就已经是在折磨他了。 她好快就拿捏住了他。 边迹等到十点,棠高阳还没有来。边迹觉得她不会来了。 他连洗漱的心思也没有了,脱了衣服上床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边迹觉得身上很热,鸡巴被软热的东西包裹上下搓弄,他以为在做梦,舒服的呻吟一声。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黑暗中格外清晰。 边迹睁开眼,熟悉味道包围着他。他侧头看,棠高阳侧躺在他身边,一只手支着头,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内裤指尖扣着他的马眼。 边迹坐起身,紧紧握住她那只作怪的手,瓮声瓮气,“棠棠……” 棠高阳听出几分幽怨的味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 “门没关啊。” 他想起来,之前一直在等她,门忘记关了。 棠高阳从他内裤里抽出手,也坐起身,按亮床头灯。 灯光一亮,她看清他的脸,眼睛红红的,好像哭过,少年的脸在微弱灯光下朦胧,招人怜爱。 她去掐他的下巴,摇一摇,眼神疑惑,“你哭了,因为我迟到了?不会吧。” 公主迟到哪需要讲什么道理。 边迹拨开她的手,脸别到一边。 哈,他倒是会拿起腔调了。 不过棠高阳今晚心情好,乐得哄他。 她掰过他的脸,认真的看着他,“我爸我妈今晚和我一起吃饭了,所以来的晚了。” 印象里一家三口已经很久没这么和谐的吃饭了,涉及到女儿人身安全的事,荣容夫妇两人少见的没吵架,并高度赞扬了女儿的回击手段,席间一派和谐,甚至还心平气和的聊起了公司的事。 棠高阳吃完饭说回公寓,一出门就奔向了边迹住的地方。 本来想这么晚了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开门,结果根本没他的号码。敲了下门没人应,也不想吵醒其他人,试着转了下门把手,竟然开了。 边迹看着棠高阳的脸,她认真解释的样子好像是在哄他。表情松动下来。 “我都没来你怎么睡了?” 边迹揉揉眼睛,“我以为你不来了。” 棠高阳晃晃脑袋,“还想把刚才的事继续吗?” 边迹喉结动了一下,“想。” 棠高阳突然起身把床头灯调的更亮,又往床上挪了挪,把盖住边迹的被子扯开,拿过放在床头的手机,“你射给我看。” 边迹很不自在,她要录像。 “一定要这样吗……”他试着和她商量可不可以不录像。 她只是抬起眼眸静静的看他。 边迹垂了垂眼皮。 好吧,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他愿意被她这样“惩罚”。 刚被她撸过得性器已经翘起来了,只是没有那天两人做的时候大。边迹把裤子脱到膝盖处,迟疑的看了下棠高阳,她的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他脸上,“放心,不拍你的脸,只给我自己看。” 边迹握住,开始上下套弄起来。 棠高阳就是个小骗子,她把边迹整个人拍的是清清楚楚。他的脸,他的腰腹,他的肉茎,他绷着青筋的手,都在手机屏幕里一个不落。 边迹脸涨的很红,看到不能吃很痛苦,他不敢放肆的盯着她看,余光瞥着她,深呼吸闻她的味道,想象是她的手在弄。 马眼溢出前精,性器上的青筋和手背上的一样明显。边迹另一只手去轻掂下面两颗囊袋,又不断揉搓快感逐渐膨胀。脖子上的汗滴到锁骨处,险在锁骨窝里。 棠高阳脸红红的。 边迹敏感的捕捉到细微的她动情的味道。想到这更兴奋,喘息声听得棠高阳脸红,他声音不稳,“棠棠,可以叫叫我的名字吗?” “阿迹……” 边迹瞳孔蓦然放大。 边迹完全没想到她护这么痛快听话的叫他的名字,还叫的很亲密。 手里没压住,眼看着精液要射到棠高阳脸上,棠高阳脸一低埋到被里,精液大部分射到她拿着手机的手上。 棠高阳按了结束键,把手机撂到一边。 把满是精液的手拿到他面前,“都怪你。” 手背指缝的液体滴到他的胸膛上,有些温温的。 边迹低声道歉,从床头抽纸给她擦拭。 “你怎么老是道歉呢。”棠高阳说,“我不用你道歉,你给我舔舔我就原谅你了。” 边迹擦拭的动作顿住。鼻尖蹭蹭她的手,从指间含起,舌尖扫过手背指节,一点点舔舐。 棠高阳一瞬间莫名觉得他像小兽,有兽类自带的侵略性,但其实摸摸毛就很乖。 13.欢愉(h) 边迹一开始很认真的在舔,后来越舔越色情,舌尖勾着她的指头缠绕,嘬的很大声。 棠高阳突然把手指抽出来,就着还没干的手指闻一闻,又舔了下,眼下淡淡疑惑,“好吃吗?” 边迹还未做反应,她跪坐着直起身体搂住他的脖子压倒了他,腿也搭在他的腹肌上夹紧了,像搂着一个巨型玩具。 边迹不敢动。突如其来的,不带色情意味的亲昵让他很意外。他怕这种亲近感很快消失,像短暂飞来又很快飞走的蝴蝶。 来时惊喜,去时失落。 棠高阳蹭着他的颈窝闻了闻,有沐浴露的清香。他今晚已经洗过澡了。 她咬了一下他的锁骨,又用指甲在上面一下一下划着。 她说:“要做爱吗?” 棠高阳听到,他的心跳声好大。 边迹摸上她的脚腕,拇指摩挲着两侧凸起的那块骨头,认真的问:“棠棠,你真的想吗?” 她翻身整个人压在他身上,一下一下揪他的奶头,“不然我今晚来干嘛。” 她的腿下移去蹭他的鸡巴。已经硬起来了。 棠高阳和他鼻尖对鼻尖,“什么时候硬的,是刚才还没射够还是舔的又起来了?” 边迹抿抿唇,实话实说,“都有。” 棠高阳心里胀胀的,亲亲他的嘴巴,“乖。” 坐起身来脱了上衣,手伸到后面开内衣扣,边迹想起来帮忙,被她一只手按下。 胸前束缚打开,两团白白的沉甸甸的奶在眼前晃,边迹不自觉伸手去摸,被棠高阳抓住两只手按在头两侧。 上身贴合,皮肉相接,边迹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她脚伸下去,踩着把他的内裤推到脚踝,边迹一双长腿蹬了两下,内裤掉到地上。 棠高阳摆着腰胯去蹭他的性器,下身还穿着校服裤子,皮肤贴皮肤的蹭了他一会,忽然想起来,“哎呀不行,要是弄脏了明天不能穿了。” 她想起他那根东西射之前分泌出的水,弄到她裤子上明天被人看到该怎么解释。 她松开按着她的手,“你帮我脱了吧。” 边迹的手恢复自由,慢慢把手伸到她腰上,看她真的没有抗拒的意思,拇指插进裤腰里慢慢给她脱到大腿中间。再往下他就够不到了,手臂就这么长。 棠高阳在他身上蠕动了会,很快身上光溜溜的。 性器相接,棠高阳感受到他的鸡巴抖了下。 她头侧躺在边迹的胸口上,手还在不老实的摸他的胸。 莫名有点兴味索然。 她的情绪不受控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围她浓郁的气味渐渐淡了。 感知到她的情绪,边迹小心的托起她的头,轻声问她,“你不想做了吗,不想做也没关系的,我送你回家。” 棠高阳眼神确实没刚才捉弄他时那么亮了。 她不想他这么认真的看她,把脸埋到他的颈窝,声音闷闷道,“怎么办呀,我做事总是三分钟热度……” 她把她的病情简单归结为三分钟热度,其实形容的并不准确。她不想透露她有病这个事实。 他去摸她的头发,温声安慰。 棠高阳突然觉得他这个人,真的很好。 他怎么这么厉害,竟然能猜中她在想什么。 明明她的身体还在撩拨他。 她刚才竟然不自觉的撒娇了,还好他没多想。 她讨厌这种感觉。 恨恨的咬了一下他的锁骨,边迹没吭声。 棠高阳抬起眼睛,捶了下他的肩膀,“你怎么还不亲我摸我,再不主动我可真走了。” “……”他不舍得她走,手抚上她腰两侧,头微抬去碰她的嘴唇。 棠高阳柔顺的低下脑袋和他接吻。 在真正确认到她愿意后,边迹动作也不再拘谨。 他的手也从腰上摸到她的臀肉,揉捏,按着她的臀上下蹭。 棠高阳被吻的情动,刚才的恹恹感渐渐消失。 两人舌吻,津液从嘴角流出,都流在边迹的下巴上。她微微分开嘴唇,去舔咬他的下巴。微睁着眼看他张口沉迷的样子。 她的下面已经湿了,难耐的去蹭他膨胀的肉根。 边迹手在她臀下摸到水润,手指摸到穴眼顶进去,刚进去一个指节,棠高阳感觉到异物入侵,缩了下肩膀,穴口也跟着收缩,边迹等她没那么排斥后,才开始抽插。 棠高阳脸色潮红,开始尝到些滋味,动了动屁股。“你快点……” 边迹亲亲她的眼皮,屈起手指扣她里头滚烫的紧绷的嫩肉,棠高阳弓腰,张嘴喘了一声,“唔……” 边迹加快手上的速度,没多会,她绷直了身体湿了他一手。 棠高阳缓了会,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的腹肌上,往后挪了下,握住了他的性器,想要抬起屁股去坐。 边迹托住她的臀,“等等棠棠……” 他长臂一伸,从床头柜拿出安全套套上。 “这是那天剩的……”他不忘解释一句。 棠高阳高潮后的余韵未退,腿一直是抖着的,她捅了几下一直没找到位置。 边迹被她弄得不上不下,刚想去帮她,她正好坐进去了头。 她额头发汗,仰头呼吸着,放松着身体把剩下的部分吞进去,待整个进去,两个人都松了口气。 他的那根真的很大很胀,搞得棠高阳还不敢大开大合的动,只敢蹭着他的腹肌慢慢动。 她撑在他的胸上,她的奶跟着动作起伏晃荡。 棠高阳从他的胸摸到他的手腕,顺势抓住他的手。他的手湿湿的,像刚洗过手。 她恍然意识到他手上的水是从她身体里刚流出来的。 竟然有这么多吗。 她慢慢撑坐起来,两人手牵着手,她在他身上慢慢起伏。 她在他身上慢慢磨,不急着高潮,只享受这一刻的充实感。 屋内充斥着少年少女欢情的呻吟。 情动迷乱时,边迹猛然坐起身性器插到底,棠高阳仰着脖子搂紧了他的肩背,两人一起到了高潮。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啄吻她的胸口,抬头依恋的看着她,棠高阳不想看他的眼睛,闭眼去吻他的眼皮,他闭上眼。 14.讲题 次日一早,棠高阳五点多钟就醒了。 她睁眼看到搂着她还在睡的少年。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 棠高阳看了会他的眉眼鼻子嘴巴,确实挺帅的。 她侧头看窗外,天已经亮了。她往旁边挪了挪,想挣开他的怀抱。 边迹被她的动作弄醒了,迷迷糊糊跟着她蹭过去。 棠高阳轻拍他的脸,他迷蒙的睁眼,手下意识的去握她的手。 她眼神清明,“我要起了。” 边迹睁开眼,慢慢松了搂着她的手。 棠高阳坐起身一件一件穿衣服。 她得先回家一趟。 昨天和父母吃完饭忘记吃药,让司机把书包直接放回她公寓了。 药还在家里。昨晚情绪不对,今天不能不吃了。 边迹跟着她穿好衣服,背上书包,“我送你回去。” “随你。” 出了门,行人不多,但早餐摊已经开了。棠高阳告诉边迹地址,让他帮她打个车,她去买早餐。这么早回去做饭阿姨还没上班,空腹吃药会轻微头晕,棠高阳不想耽误上课。 买完早餐,车已经来了,棠高阳上了副驾驶位置,把给边迹带的早餐从后面递过去,边迹接过道谢,司机不太乐意,“不要在车上吃东西,味太大。” 棠高阳从兜里摸出二百块钱拍在前面,司机没再说话。 她一边吃着从后视镜看了一眼,边迹捧着早餐老老实实的坐着。 “吃啊。”边迹抬头和她后视镜里的眼睛对上,眨眨眼,低头打开包装。 从边迹家到棠高阳住的公寓不远,打车不到十分钟。下车到了公寓楼下,棠高阳给边迹指路,“小区外左转有个公交站,坐460我们学校站下车。” 她转头上楼。 边迹忽然叫住她。 “棠棠。” 棠高阳回头。 他好像又不知道说什么了,“谢谢……你的早餐。” 棠高阳一愣,“谢谢你帮我打车。” 棠高阳在家里吃完药稍微收拾了下去了学校。 正值早自习时间,进教学楼经过六班时不经意往里头瞥了一眼,边迹在座位上正好抬起头来,眼神相接,棠高阳脚步没停留,很快消失在门口。 数学老师今天讲才开始讲二模卷子。讲到最后一个大题,说全级部做对的人不多,六班的边迹解法最简单,剩下的人虽然做对,但步骤太复杂,有失分的危险。说着在黑板上画着讲解起来。 棠高阳漫不经心,能做对就行,管他什么过程。 心里又隐隐不服,有必要特地夸他一句吗。 老师在黑板上讲的什么她也没太听进去。 下课后,棠高阳盯着那道题用笔划了划,用听到的零星的记忆去解这道题,没解出来,把笔往笔袋里一扔。 “有什么了不起。” 戚喻闻声探头,下巴压着她的胳膊,“咦,这不是刚讲的吗,你没解出来啊。” 棠高阳哼一声。 “哦~”戚喻声音拉长,“也有你听不懂的解题法啊。”她笑她。 戚喻其实也不会,这分不是她能拿住的,所以她会适当放弃,加强自己擅长的。 棠高阳不置可否。“我那是没听,没必要,能做对就行。” 戚喻又串班去了。 回来带回一个人。 边迹拿了一个凳子放在戚喻旁边坐下,清了清嗓子,“戚同学,我给你讲讲这个题。” 戚喻配合的应声,“好的,谢谢你,六班班长。” 棠高阳无语的看着这俩人。 一唱一和,搁这演戏呢。 讲的正是上课她没认真听得那道题,那道只有边迹同学解得简单的题。 边迹用余光偷看棠高阳,她没什么表情。摊开试卷讲起来。 棠高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眼睛没往那边看,耳朵支棱着听得清楚。 他声音缓缓的,思路清晰。戚喻心不在焉的听着,偷偷打量棠高阳。 戚喻心里偷偷笑。 直到边迹落声,“这题就是这样。”戚喻回过神,笑眯眯,“谢谢你哦。” 棠高阳一开始双臂放在桌子上,后来听明白了,一只胳膊支起来撑头,放松的姿势。 边迹看她了然的样子,收了试卷,和戚喻打过招呼后离开。 中午午饭时间,棠高阳没有回公寓,中午没有食欲,给做饭阿姨打电话说了下中午在学校。 人流涌上食堂,棠高阳无聊的在操场上遛弯,遛完一圈往教室走正碰见边迹和几个同学往食堂走。 他也看见了她,步子不由自主的变慢。 棠高阳眼波流转,看了他一眼和他擦肩而过。 边迹停下脚步,和旁边的同学说忘拿东西,让他们先去。 随后鬼使神差跟着棠高阳进了图书馆。 他默默跟着,她也没有反对,两人一路无话。 中午饭点的图书馆几乎是无人的状态,实际平时也没什么人来,高中课业很重,愿意看书的忙着复习,不愿意看书的根本不来。图书登记员也不在。 上了二楼大厅走廊空空,有整面墙都是玻璃窗,阳光从窗户投到地面,温暖细碎。 棠高阳拿了本书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边迹夜拿了书跟上去,没话找话说,“今天阳光好好啊……” 他坐在她旁边,隔了一个位子。 两人安静地翻着书,边迹看不太进去。两只眼睛盯着书,心思早飞到她身上了。 他不敢想她喜不喜欢他,她不讨厌他就很开心了。 “哎。”她在安静的午后突然出声,边迹呆呆地转头看她。 她手臂支着头,歪着头看他,眼中有阳光,映的她的瞳孔颜色很浅,平时的冷淡都在这点阳光中融化。 她另一只手勾勾手指。边迹坐过来。 咫尺距离,睫毛缓缓靠近。 边迹眼睫毛颤抖,恍恍然觉得像是在做梦。 嘴唇轻碰,绵软湿润。 纯洁的一个吻。 鼻尖相触,梦好不真实。 她贴贴他的嘴唇,昨晚闻过的沐浴露的清香在她鼻间缠绕,幽幽的,淡淡的。 15.名分 棠高阳是真的觉得自己善良,本来拿捏住边迹的性格后想恶劣的玩玩他,顺便发展个炮友关系。毕竟他表现不错。 其实最开始她想的是,先和边迹交往,在学校公开,等传到父母耳里,再告诉他们,她和边迹做爱了,是他强迫的她,她好奇的想知道,如果家里知道她和一个强迫过她的人在一起是什么反应呢。 但是棠高阳最终没有执行这个想法。 因为她发现到一个很奇妙的地方,比起她更亲近的人,他能觉察到她细微的敏感的反应,给予她及时的,更多的,她想要的回应。 棠高阳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或许是身体契合后的自然默契? 所以她愿意给他一个正式的无恶意的名分。 更重要的是,他让她难得的有起伏的心情。有他,这里的生活不算太无聊。 棠高阳想起很久很久之前家里养过的狗狗,很乖,通人性。她出生时那只狗狗就在了,后来它年纪大了身体器官衰竭安然离世了,家里也没再养新的宠物。 两人确定关系后,棠高阳没有明目张胆的在学校公开。 父母学校一定会干涉的,她还想享受一段时间这种清清楚楚又偷偷摸摸的关系。 确定关系后,两人交集其实和之前也没什么差别。大部分时间都在集中精力备战高考。边迹甚至比之前更努力。 虽然他的基因里早已决定她是他一生的伴侣,可对她来说,他可能只是陪伴她走过一段路的过客。 边迹知道棠高阳家里不是平凡家庭,他是寒门出身,所以更要努力将来与她并肩站在一起。 他开始憧憬未来。 从他第一次见她,就默默的擅自把她规划进去。 可事与愿违,在刚开始两人不认识他只能遥遥远望那段时间他甚至悲观的想,他可能一辈子就这么看着她了,一生都只是一个陌路人,将来分别,她在他不知道的城市结婚生子,过着幸福的生活。 像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 可现在,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可以以男朋友的身份站在她身边了。 边迹能看出来,棠高阳的学习天赋要更高,他属于努力型那种。他经常中午偷偷去缠棠高阳,求她给他讲题,两个人也能趁此机会多说说话。 他常常惊讶于她的解题思路和讲题方法,区别于本校的老师,但又万变不离其宗紧扣课本内容。这种能力,边迹自愧不如。 边迹甚至觉得她可以做老师了。 “这个题就是这样,明白了吗。” 边迹点点头,眼神崇拜,“你好厉害。” 棠高阳微微翻个白眼,手撑着头,不想看他小狗一样的眼睛,别过脸看窗外的风景。 他勾勾她的手指,“你想好报考哪个大学了吗?” 棠高阳打了个哈欠,“这不是我能决定的,看我家里想让我去哪。” 如果她的意见重要,那她也不会来这个学校了。 “你的成绩去哪都没问题的,你能不能提前问问你家里想让你去哪所学校啊。”他小心的问。 棠高阳转过头,看着他,“你要和我去一个学校吗。” 边迹有些摸不明白她的心思,怕她觉得他太粘人,支支吾吾没答。 棠高阳去摸他的耳朵,他反应很敏感,头一歪蹭了蹭她的手,她看着他的耳朵一点点变红。 “阿迹,还是不要为了一个人改变你的人生轨迹。” “我去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去哪里。” 可你的所在就是我想去的所在。 边迹静静的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她的眼睛像一潭死水。 心中泛起丝丝涟漪,他伸手去摸她头边的碎发。 棠高阳静静的看着他,突然凑近他红红的耳朵吹气。 “今晚想要吗。” 边迹红了脸,眼睛看了下四周确认没人,“我晚上有兼职……” 边迹家不在这里,住的那个小屋是他租的,父母虽然每个月都有给他生活费和房租,但他会不定时出去接个兼职赚点贴补下房租,这样下个月的房租家里那边就可以少打一部分钱。 “没关系,我等你。” 棠高阳本来想说,别去了,兼职多少钱我出双倍买你一晚。但转念一想,这么说会不会太侮辱人。 还是算了,她今晚就做个乖乖的女朋友吧。 两人晚上没上晚自习就提前走了。 边迹前脚回到家,后脚棠高阳就跟上了。 她从家里拿了些洗漱用品,在他家等他。 边迹收拾了下东西,临走前在门口踌躇了下回首犹豫的望她。 棠高阳以为他忘拿东西,他却站在那没动。 她走过去推他一把,“干嘛呢,不去了?” 边迹转身微微低头看她,“可不可以……” 棠高阳懂了,“你想亲我啊。” 边迹欣喜的点点头。 棠高阳把额头凑近,“亲吧。” 边迹亲出好大一声。 她摸摸额头,看他欢喜又羞涩离去的背影,难以理解这种行为情感,“幼稚。” 边迹出门时有些飘飘然,家里有人等的感觉真好,还是他喜欢的女孩子。 边迹走后,棠高阳洗了个澡,光着腿在他床上趴着玩了会手机。 再看时间,已经走了两个小时了。 棠高阳莫名上火,怎么兼职时间这么久? 她对兼职打临时工没什么概念,再等久点她今晚就不想做了,人都没欲望了。 她穿上衣服,用手机导航到边迹打工的地址,打车过去了。 边迹在咖啡馆后台帮忙刷碗碟。没过多少会就被领班叫了过去。 说是原来请假回老家的那位员工没买到票又回来了,边迹今晚可以早点走,费用还是按一开始的算。 边迹不好意思,看了下表才做了不到两个小时,坚持要按实际做的来结算。 领班没坚持,表示同意,又把边迹一顿夸。 这小伙在这做了好几回,做的都挺好的,人也实诚,性格也好。今晚来的那姑娘应该是他的女朋友。还真让她算准了,小边肯定不会多收钱。 边迹结了工资出门就看到棠高阳坐在外面的凳子上,她低着头,头上的墨绿色发带随着夜风轻微飞扬。她面前放着半杯咖啡,应该是等她有一段时间了。 他惊喜,叫她:“棠棠。” 棠高阳站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一个人太无聊了,就来等你。” 只字不提她贿赂领班的事,把乖乖女友角色进行到底。 边迹满心柔软,抱抱她,蹭她温软的头发,“等好久了吧,我们回家。” 16.折磨(h) 回到家里,棠高阳就催着边迹洗澡。 边迹担心棠高阳没吃饭,说要不要先给她做饭。 其实边迹除了做爱还想和她做更多的事,像其他情侣那样约会,吃饭,逛街,旅游以及一切能让人快乐的事,他想更亲近她,更多的了解她。 现在学业繁重,时间几乎没有时间做这些事。 不过没关系,高三很快就要结束了,等高考一结束,他们很快就可以做这些事了。 他们还有很多时间。 棠高阳催促,“不吃不吃,我们快点吧。” 她真是喜欢看他局促脸红的样子。 推他进浴室时突然搂了他脖子一下,示意他低头。 边迹以为她要亲亲,正要亲上,被棠高阳按着头往她的颈窝凑。 “你闻闻,我用的你的沐浴露洗的,香不香?” 她那天晚上和他做完,白天还能闻到这股清香,留香比香水都好使。 今天来还特地看了看到底是什么牌子,也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大街上都卖的那种。 边迹仔细的嗅了下,“很香。” 她放开他的头,抬手闻了下手腕,“手腕上也有呢。” 边迹拉过她的手臂,鼻子贴着手腕深吸一口,“确实。” 棠高阳脸色嫌弃,抽出手臂。 边迹觉得她好可爱。 伸手想摸摸她的脸,她头一歪避开,脸色没刚才那么柔软,哼一声走开。 猫猫不让摸头。 边迹笑笑。 室内开着空调,空气却因着床上的声音黏腻火热。 两人浑身赤裸纠缠作一处。 棠高阳觉得今晚的边迹很主动。 他压在她身上勾着她舌吻,体液交换,水声隐藏在在静谧的夜里。 手在被子里揉她的胸,她的臀,她的阴蒂,把平时不敢碰的地方肆意揉捏个遍。 屋里没开灯,只借着月光透过窗,看清彼此的脸。 边迹扶着自己的阴茎进去的时候,棠高阳闭眼深深的喘息。 他把她一条腿架在肩膀上,深深的看着她,一边顶胯一边亲吻她的小腿脚趾。 棠高阳侧着头,脖上凸起的美人筋引的他眼红低头去吸咬。 她吃疼身体绷紧,夹紧了体内的他。 边迹闷哼一声,转移阵地去舔她的奶。 奶尖粉嫩,一吸就硬。 他把两个乳房挤到一起,张开嘴贪心的想两个都吃进嘴里。 棠高阳上下被弄得很舒服,嗓子里克制的发出一声声的细微呻吟。 磨了她一会,边迹把她两条腿都架上来,跪坐起来,抱着她两条腿,顶的她奶晃。她半眯着眼,胸脯起伏,头发铺散在他的枕头上,美的惊心。 她感受到他腿似乎在发抖,似乎是要射了。棠高阳收腹夹臀,边迹张着嘴,低低呻吟一声,射满了她体内的套子。 射完一次,两人满头大汗。 边迹放下她的腿,从背后抱着她舔她脸上的汗水。 他在她耳边低语,“你怎么总是不看我……” 他指的是每次做爱总是不看他的眼睛。他喜欢眼神相交,在那一刻,她的眼里只有他。 棠高阳确实不太愿意看他的眼睛,他眼里中浓烈的依恋让她莫名有负担。 他说完,棠高阳正想要怎么回他,听到他说。 “你要是不喜欢看我的眼睛的话,就把我的眼睛蒙起来吧。” 这个建议似乎让她心动了,她闻言转身和他面对面,拇指在他眼皮上拂过。 “好啊。” 她伸手拿过上床前她从头上摘下来的发带,遮住他的眼睛,在他脑后打了个蝴蝶结。 “我不让你动,不要动。” 她声音柔柔的诱惑他。 边迹喉结滑动了下,听话的应声。 少年的眼睛被蒙上,沉静俊美的脸色情起来。 他不知道棠高阳要对他做什么,对接下来的事情莫名兴奋又带有几分不安。 棠高阳手指蹭蹭他的脸,有些遗憾,要是有绳子就好了,把他绑起来。 她把他呈大字形打开,腿拉直,把两人盖得被子也掀了。 身上骤然的凉意让边迹耸了耸肩,锁骨在男体上格外性感。 棠高阳上前舔了舔他的锁骨,“要乖哦,不让你摘就不能摘哦。” 她身体完全不碰触他,晾着他,边迹等了会,她迟迟没有动作,正要出声,原本套在阴茎上的套被摘掉。 边迹不明所以,正要提醒她,浑身猛然一抖。 马眼被什么细细碎碎的丝状物扫过,本就翘起得阴茎涨的更大,前精几乎是瞬间就湿透龟头。 他难耐的弓腰,想要屈起腿,被她凉凉的声音打断。 “我刚说过什么?” 她还在用头发扫他的马眼,他渐渐适应,听话的停止身体动作,声音低哑,“棠棠,别折磨我……” 话音未落,龟头一热,边迹抓紧了床单,头离开枕头叫出声,“唔嗯……” 棠高阳含住他涨的红紫的头,细细吮吸。 有点咸咸的。 她嘬弄出声,边迹身体红了个遍。 她也不摸他,手撑在床上,只有嘴里含着他,一点点试着深喉。 边迹手抓紧了床单,腿腹绷紧,肌肉明显。 棠高阳去去看他的表情,虽然看不到他的眼睛,但她知道他很喜欢,很沉迷这种感觉。 他的阴茎太长太大,她给人口的经验不多,牙齿偶尔会碰到,这种生疏感让边迹更兴奋,两人的气味在屋里缠绕交合。 棠高阳舌头在马眼上打圈,又舔过那道沟,滋滋有声。 边迹几乎是在求她,声音在发抖,“棠棠,摸摸我……” 其实棠高阳底下也湿了,他紧绷的肌肉,动情的模样嗓音让她觉得原来男人也能勾引人。 可她起了坏心思,就是不肯摸他。 吊的他不上不下。 棠高阳吞咽的累了,他也没射出来。柔软小手摸上他的脸,“算了,你来吧……唔……” 边迹一跃而起,床狠狠的颤了下。 他一把拉过棠高阳翻过她的身体,从后面狠狠插进她的小穴里。 棠高阳不防,他凶的像头兽,身体还没准备好一下子进这么深,她掐他的胳膊,“你滚啊……” 边迹哼哼唧唧,掰过她的脸嘬她的舌头。 身体狠狠冲撞着她,胯部撞上她白皙柔软的屁股,啪啪作响。 …… 夜还很长。 17.分别 早晨睁眼起床,边迹想起昨晚的狂乱,不住的抱着棠高阳蹭,恨自己怎么能被情欲冲昏头脑。棠高阳被他烦的推他的头。 大清早就缠人。 天刚蒙蒙亮边迹就起身去药店买了药。起得太早药店还没开门,等了好半天才买到。 棠高阳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正事后也吃药了,而且那几天也不是排卵期。 时间过得很快,那晚之后两人基本没有单独见面的机会。 荣容给棠高阳找了个家教做冲刺,晚上只能回家。 白天两人和之前一样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偶有眼神交汇,心照不宣。 高考结束,所有学生从考场出来。 以后的人生,再也没有像这一刻一般轻松肆意,对未来无限憧憬。 边迹先出的考场,一直在考场门口等她。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冲她招手,棠高阳看见他,脚步轻松的朝他的方向走来。 “阳阳。” 棠高阳和边迹同时回头。 母亲来了,来考场接她。 考场外很多家长,也不少富贵人家开着车来,荣容一派温婉从容的气质还是在人群中脱颖而出,她身后的车边迹叫不出什么名字,只知道看起来很贵。 荣容的脸色似乎有些着急,棠高阳迟疑的看了边迹那边一眼。 边迹看那个阿姨眉眼有几分像棠高阳,也猜出是棠高阳的母亲。 他冲她微微点头,回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棠高阳背着书包转了方向朝母亲走去。 边迹看着她过马路,她在那个女人身边站定,那个女人对她说了什么。 他来不及看她的表情,接送学生的大巴车从眼前开过,遮住视线,一辆接一辆过去。 边迹突然心里有些慌。 他往前跑几步想看她的身影。 车辆密集,行人往来,眨眼间,她和那个女人以及身后的车已经消失不见。 边迹迟钝的眨眨眼,心里缺了一个大口。 他安慰自己,他知道她的地址,他有她的微信电话,他还可以找到她。 下午回学校收拾东西,边迹蔫蔫的,班主任以为他没考好还安慰了下他,边迹只是借口说太累想早点回去休息,连班里的告别会也没参加。 一出校门边迹就疯狂给棠高阳打电话,无人接听。 发微信也不回,打微信电话无人响应。 他打车去她的公寓,大门紧锁。又去她家里,大大的别墅,黑夜里没有一盏灯亮起。 边迹的心重重落下去。 第二天就去戚喻家名下的酒吧找戚喻,一上来就找酒吧的大小姐,被人以为是来找茬的差点被打出去,还好被戚喻恰巧碰到拦住了。 他和棠高阳在学校虽然遮遮掩掩,但戚喻和棠高阳走的这么近怎么会看不出两人的关系。 他问戚喻,能不能联系上棠高阳,戚喻还很意外怎么会联系不上,当着他的面给棠高阳打电话,结果和他一样,无人接听。 戚喻问了下怎么回事,边迹如实说了。戚喻听完放下心来,棠高阳在家人身边至少是安全的,没有像上次一样。 她思索了会,慢慢开口。 “棠棠家里,好像是出了点事。” “不过我了解的不多,但是像这种企业出事送家人出国避难转移财产的事并不少见。” 戚喻又说了一些他不是很懂的话,听到最后,他只知道,她不见了,没人知道她去哪。 戚喻看他几乎要哭出来的样子,安慰他,“你别太难过,她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呢。” 戚喻又说了什么他听不见也记不清了,他失魂落魄的往回走,想着两人的点点滴滴,想起她说的每一句话。 原来那次他问她报考哪个学校的时候就隐隐有点苗头了。 边迹很痛苦,无力席卷全身。 就算当时他知道了又怎样呢。 他改变不了她家里的决定,也不能自私的让她留在他身边。 他也没有能力金钱随她而去。 他趴在她睡过的床上寻找她留下的味道,泪水不知不觉浸湿枕头。 边迹一个晚上思考了很多。 棠氏集团在国内规模也不算小,只要集团不倒闭,只要掌势人还是棠家,他就一定还有见到她的机会。 棠高阳走到母亲面前,母亲今天来说的话她之前依稀也猜到了,只是没想到要走的这么快。她回头想再看一眼边迹,努力在人群车流中寻找。 马路上的车一辆辆开过,夹缝间她看到他慌乱的身影,眼神没有目标的张望。 他没看见她。 傻瓜。 飞机时间不等人。 棠高阳被塞进车里,头靠在车窗上,望着窗外迅速掠过的风景。 母亲在副驾照旧关心她问她一些问题,又絮絮叨叨说了家里的情况和后面对她的安排。 她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应付过去。 鼻头一酸,眼睛似乎要落泪。 会吗。 棠高阳摸了摸眼角。 什么也没有。 她微不可见的扯了扯嘴角笑了下。 那点微末的情意在离别中放大,搞得她自己差点以为有多喜欢他。 算了算了,即便是没有好好道别,分别也是迟早的事。 高考成绩出来后,边迹成绩正常发挥,报了国内很好的大学,顺理成章的被录取。 大学期间也偶尔会留意棠氏集团的动向,只不过仅限于报纸网络新闻。 边迹大学期间过的很艰难,一边打工一边读书,生活的琐碎奔波和学业的繁重让他不得不把对棠高阳的情意深埋心底,妥帖收藏。 18.未婚夫 边迹走后,棠高阳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 她做梦了。 眼前视线昏昏沉沉的,好像是在一个校园,一群人围着什么。棠高阳在梦里是抽离的漂浮状态,是旁观者。 她晃晃悠悠过去,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背对着她,颓然的跪坐着弓着身体,没多久,又来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搂着那个穿旗袍的女人。 两人都背对着她,又来更多的人围住那一男一女,她在人群后面被挡住完全看不到了。 明明好多人在说话,但她在梦里失聪,什么也听不到。 她想凑近点看清楚,但是眼前事物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她往前走,人群也跟着往前走,无论如何也到不了近前。 忽然所有人都消失了,她茫然四顾,眼前渐渐亮起来。 天亮了,昨晚睡觉没拉窗帘,阳光直透进来,打断了没头没脑的梦。 手机设置的工作日闹铃响起来,棠高阳被惊醒,睁眼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她伸了个懒腰,这一觉睡的浑身酸胀,去浴室洗了个澡后才通体舒畅。 棠高阳做了个早餐,打算晚点去公司。 端着早餐坐到电脑前开始办公,助理苏雅会跟她视频汇报上一周各项目的动向。 棠高阳粗略听了下,没什么问题,让苏雅会继续跟进。 关了视频会议,棠高阳打开邮箱查看未读邮件审批。 时针走到十一点零八分,手机铃声响起,手机来电显示“庞逸”。 棠高阳眉头一挑,这个时间给她打电话干什么,她接起。 那头响起声音,有些支支吾吾,“那个,我到了。” ……到什么。 棠高阳不在意地嗯了一声,那头加一句,“我回国了。” “行。” 庞逸有点尴尬,他老实听她妈的话,一下飞机就和未婚妻汇报了行程。 他和他这个未婚妻见面次数不多,也知道他的未婚妻脾气性格冷冷淡淡的,两人好久不见了,这次回国算是他以未婚夫的身份正式见面,但她这样生疏的回话像是在听下属汇报。 庞逸深吸一口气,不负母亲的重托,鼓起勇气开口,“嗯……你下午有空吗,下午一起吃个饭。” “庞逸,”棠高阳叫他的名字,手指动着,在电脑上打开一个招标幻灯片。“我现在是上班时间,如果不是公事的话请不要给我打电话。你如果想要和我吃饭,最好提前一天和我约,或者和苏雅会约,她会协调我的行程安排。” 庞逸一噎。 被她这么一教训,庞逸在电话那头涨红了脸。 好歹两人将来是夫妻,就算她家家大业大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她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在外人看来他是入赘到棠家,但这个社会讲究人人平等,他就算做赘婿也决不被人踩在脚下践踏。婚前更要拿捏住尊严。 “哎,你……”庞逸想和她理论一番,讨回些颜面。 棠高阳不等他说完,又道:“下午几点。” “三点。”他下意识迅速回答,免得她又教训他耽误时间。刚想说的话在嘴边又憋了回去,她这是答应他的约会了? 她又不说话了,庞逸心领神会,“四海酒店餐厅四楼。” 棠高阳适当鼓励,“嗯,下回一口气说完。” 挂了电话,庞逸有点点欣喜,脚步轻松的出了机场。本来以为棠高阳肯定不会答应他。现在看来他这个未婚夫在她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地位的。 又回过神来。 她刚刚是不是又教训他了? 棠高阳挂了电话就和苏雅会说了下,下午三点常规汇报的会议她会缺席,让苏雅会主持进行。苏雅会跟了棠高阳有些年头了,做事干脆利落,很得棠高阳赏识,棠高阳一直把她留在身边。 说起来,庞家其实算不得入赘。棠家产业比庞家大得多,但庞家家族世袭制,任人唯亲不够变通,内部结构僵化,也不做升级,所以一直没做大,在国内知名度不高,但始终掌握核心技术。 荣容当初就是看中这点。 庞家和棠家结亲,对棠氏来说是锦上添花,棠氏不缺钱,缺技术。庞逸和棠高阳结婚后,公司间免不了人员技术的流动。 而且庞家业界地位低于棠家。 庞家小公子年纪小,远不足以撑起庞氏。而且庞氏也需要有大公司庇佑不被吞并,荣容和庞家的交易正在此。 这保证了棠高阳结婚后在公司的股份地位不变甚至更多的侵吞棠氏。 荣容当时是征求了棠高阳的意见,棠高阳和荣容想的差不多,就这么同意了两人的婚事。 庞逸一回家就开始叫人去酒店准备,自己脱了衣服洗了个澡就匆匆赶往酒店。 准备完还有点时间,开了个房睡了一小会,醒来后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洗了把脸找人给他弄了弄头发。 输人不输阵。 头回正式见面不能让她把他看扁了。 下楼看了下场地,坐在位置上感受了下,庞逸莫名的紧张起来。 这种紧张该怎么形容,像是下属等领导视察,老师抽查作业。 庞逸拍拍胸口,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怕什么,难不成她还能把他吃了? 棠高阳在家里化了妆,挑了件黑色丝绒连衣裙。说起来她和这个未婚夫很久没见了,这两年他在国外上学,回国时间不多,两人虽有未婚夫妻关系但几乎没什么交集。而且她比他大八岁,两人几乎没什么共同语言,他不烦她,别惹事就行。 棠高阳准时赴约,进了餐厅,里头一个客人都没有,看来庞逸把这里包场了。 她透过玻璃门就看到庞逸怪异的举动----抽自己嘴巴子。 棠高阳脚步顿了下,心中疑惑,庞家会不会隐瞒了庞逸的精神病史。如果这样的话那婚前体检需要加上一项心理精神健康,婚后两人还是减少见面的好,以免发病伤到自己,得不偿失。 高跟鞋敲击在瓷砖上清脆,棠高阳身影娉娉袅袅,庞逸看到棠高阳呆了下,很快回神,拿起椅子上的玫瑰花朝棠高阳走几步,手都在抖,“送你的。” 棠高阳垂眸接过,淡淡微笑,“很漂亮,谢谢。” 手揽了下裙摆坐下,把花放到一边。 时间真快,她第一次见他时他才只有十岁。 19.受伤 眨眼间男孩变成男人了。 棠高阳一直盯着庞逸看,看的庞逸不好意思,咳嗽两声,让人上菜。 “那个……你今天好漂亮……”庞逸发誓,这句不是没话找话也不是拍马屁,是发自内心的称赞。 棠高阳客气笑笑,“只有今天吗?” “不是不是,每天都很漂亮。” 棠高阳逗他一下,笑得更开心。 菜品一道道上来。 “你学业都完成了。” “嗯。这次回来我妈让我先在公司做一段时间试试。” “好好做。” “嗯嗯,会的。” “要来我手下做吗,我可以教你。” “不用不用,我妈已经安排好了。” 他才不去她那呢,自己还没过门,就当她下属,以后更没地位。 庞逸吃了两口如坐针毡。偷看一眼棠高阳,她很坦然,优雅的美丽姐姐。 他好想叫她一声姐姐。 庞逸莫名有些沮丧。 明明是约会,他却像个受训的学生。 棠高阳很得体,但他俩相处真是让他难受。 这段未开始的婚姻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庞家有求于棠家,自然谨小慎微,这次回来他妈嘱咐他好多,哄自己老婆高兴天经地义。男子汉能屈能伸,没自己老婆厉害不丢人。 庞家思想保守,家中从没有乱七八糟的丑闻。庞逸父母恩爱,也一直教育庞逸富贵不能淫,对伴侣要从一而终。庞逸学生时代也没谈过恋爱,成年后还没来得及和女孩拉手就和棠高阳订了婚,一直守身如玉到现在。 他其实打心底是有些佩服棠高阳的,学生时代一身的荣誉,无可挑剔的优等生,长大后开始接手家族业务,把家里不擅长的没人看好的酒店产业给盘活了,一路平步青云,在企业的话语权越来越大。 对比自己,她的成绩他开车都追不上。 不过他也并不自卑,他以后是站在她身后的男人,他也不差。 他挺直了腰板,说:“你看我和从前有什么变化吗?” 棠高阳慢悠悠抬眼,“个子长高许多。”她抬手,庞逸愣了一下,把头伸过来。棠高阳拂掉了飘到他头发上的毛毛。 庞逸摸摸耳朵,已经红了,“谢谢啊……” 老实说,棠高阳对这个小未婚夫没有很讨厌,甚至愿意在工作上带带他,多提点提点。她比较犯愁的是,她没办法把他当成男人来看待,他的脸甚至还有点婴儿肥——发育起来了吗。 明明都二十多了,怎么像个高中生。 棠高阳能看出来庞逸不擅长和不太熟的人聊天,主动找话题和庞逸攀谈起来。 一席饭毕。 庞逸觉得棠高阳人其实挺好的,见面没有电话里那么冷淡,本来以为这场笨拙的约会会尴尬冷场收场,棠高阳及时找回话题收住了。 他人也逐渐放松,没那么紧张了。 甜品上来,庞逸眼神冒光,一叉子叉了一大口放进嘴里。 棠高阳淡淡瞧着,真就是个孩子。 正吃着,庞逸手机响起来。 他看了一眼,抱歉一声,到一边接电话。 很快,庞逸挂了电话, “不好意思啊,公司出了点事,我得先走一步了。” 棠高阳没问什么事,只点点头,“去吧。” “等会我让他们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送走庞逸,棠高阳自己坐了会,扒拉了下玫瑰花,花瓣上还带着露水。她揪了一朵,一瓣一瓣拆着,扔进面前的餐盘里,手机响了。 她接起来。 是徐成。 “棠总。出了点意外。” “怎么?” “昨天您让关照的边迹,被人救走了。” 棠高阳一挑眉,“谁?” 徐成有些支支吾吾,“是,是庞公子的人。” 边迹上周就和庞氏法务部的主管约好今天下午见个面对接下,因为上面的人要把新人安插进来,原来的工作需要提前做个交接,正好也互相见个面。 但是庞逸一回来就忙着和棠高阳约会了,所以下午就改了时间,只是主管和边迹对接。 边迹下午开车来的,在路上堵了会,发微信和对方说了下会迟些到,等到了停车场怕人等急了又给对方发微信说已经到停车场了,马上上去。 把车开进停车场时边迹就有些奇怪,明明是工作日,但偌大一个停车场竟然空空的,他也没多想,找好位置停车熄火后,突然有人敲他的车窗,他拉下车窗礼貌询问什么事,那人看起来恭恭敬敬,说的话却很霸道,说他停车的位置是他的,占了他的位置。 这里的停车场都是公用的,从来没有谁的位置这个说法,边迹隐约觉得这人有找茬的意思,楼上人家还在等他,他不想与他多争辩。既然这个位置是他的,那他换个就是了。 可那人不依不饶,不论他停到哪,他都说是他的,边迹忍不住了,下车准备与他争辩。 刚一下车还没关上车门,头上飞来一棍子,边迹躲过,可双手难敌四拳,边迹再强也应付不过来这些专业的,头昏昏沉沉,那几个人上前围了他,给他一顿打,掏出麻袋要盖他。 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围着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说了些什么,然后匆匆离开了。 边迹站不稳,一阵眩晕,眼前事物如碎片般闪过。 此生如过马灯,急速而过,最后畸变的视角停留在一座字迹模糊不清的墓碑,一匹孤狼俯卧在坟边,哀哀凄叫,最后,一片黑幕。 边迹脑袋嗡嗡的,他扶了下车前盖,恍惚间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意识缓缓回归,就看到主管急急忙忙朝这边跑过来,打电话要送他去医院,边迹摸了摸头也没出血,摆了摆手,就地坐下缓了会。 今天的工作是办不成了,主管给庞逸打了个电话,又开了边迹的车把他送回家了。 边迹坐在车后面睡了会,醒来后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报复。 对方应该是有备而来,光天化日在停车场劫他,不出意外,监控肯定查不到。 刚才脑中迅速闪回的画面又让他疑惑,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古装剧看多了。 20.回忆 庞逸去了公司后,主管就详细的给他说了下情况。 边迹的本公司不是庞氏,是庞氏特别请的法律顾问,本家公司和庞氏也有合作往来,边迹做这边的顾问也有签合同,所以边迹出事是两家公司的事,而且还在庞氏大楼停车场出的事,庞氏责无旁贷。 庞逸很快让人调出监控录像,但监控录像时间点在边迹出事前半个小时已经停了,没留下任何影像证据。庞逸到底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心里有些愧疚,本来今天的见面是因为他才改了时间。 但庞逸不知道的是,不论他怎么改时间,边迹这次是怎么着也躲不掉的。 边迹回家后吃了点止疼药,公司的人也打来电话慰问了下,让他申请工伤之类的,给边迹休了一个礼拜的假让他好好休息。 边迹回家洗澡洗头时避开了头部,他摸了摸,肿了一个大包,还好没流血,吃点活血化瘀的药应该就行。 临睡前又看了眼手机,看有没有陌生号码的未接来电,期盼能等到棠高阳的电话。 事与愿违。 没有,都是工作上的来电。 他交接了下未来几天的工作,就合上了电脑早早睡下。 边迹梦到了自己的一生。 在梦里,他没有遇到棠高阳,家里也好好的,人生轨迹从小学到大学到工作一直都很顺利,给父母养老送终,看着妹妹结婚生子,他自己最后也没有娶妻,安然终老。 毕生的遗憾就是没有遇到自己喜欢的人。 平平淡淡的普通人的一生。 棠高阳回家后洗了个澡,打开私密邮箱查看徐成给她发的邮件。 她翻看着他的人生轨迹,从小到大各个时期的照片,直到看到一张高中校园照片。 照片里,他在阳光下目光温柔,看着隔着好几个人的她,两人视线没有交汇,照片里的自己看着另一个方向。 棠高阳不记得这是什么时候了,应该是学校的某场活动,是两人认识前还是认识后? 记忆很古怪。他那天在她家里告诉她他的名字时所激发的回忆远不如这张照片来的多。 她那会只想起来两人短暂交往过,第一次上床是他睡奸了她,前因后果是什么来着?忘了。 所以她当时有情绪,找人搞了边迹。 高中时第一次睡就强迫的她,成年后第一次睡又是他强迫她。棠高阳冷笑。 室内灯光昏暗,只有电脑屏幕的光亮些。 棠高阳陷入很深的思绪,她头靠在椅子上,回想以前的事。很多记忆细节都已经模糊不清。 如果那时她没走,他俩还会在一起吗。她现在也搞不明白当时对他的感觉到底是喜不喜欢。 不过也无所谓了,有些问题并不一定需要答案。重要的是她记得那个时候挺喜欢和他做爱的。 棠高阳伸手摸了把桌子想拿水喝,不小心按了键盘哪里,收藏夹里的那个毛茸茸美男自慰视频网页打开了。 男性呻吟声高高低低。 棠高阳盯着视频,想起那天两人在她家做爱的场景。 她把边迹的脸代进去,感觉很适合。 边迹要是有这种毛茸茸耳朵尾巴多好。内心破坏欲望值飙升,要把他狠狠的揉狠狠的玩,玩够为止。 脑中有光突然闪过,她想起她很久之前录过他的自慰视频。 那台手机早找不到了,但是牌子还记得,所有的照片视频不论删不删除都会自动传到云备份。只要不主动登录云备份删除,那这些照片视频应该都会在。 她登录云备份输入账号密码前思索了下,账号默认是当时手机的电话号码,密码这种不重要的她一般会简单的设定成一二三四五六,她输了下竟然成功登进去了,很顺利的找到了那个视频。 视频里的少年红着脸,碎发垂在额前,目光迷离温柔,修长的手撸着粉嫩的阴茎,两颗囊袋随着动作颤动,眼睛一直柔柔的看着镜头外的她。 他那时身材就已经很好了,有着少年独有的稚气与清爽。 射精时隐忍的呻吟闷哼,精液直冲镜头。 隔着屏幕,棠高阳感觉几乎要射到她脸上。 屏幕里,少年射完,有些茫然又歉疚的看她。 棠高阳看的脸色微红,睡裙下的内裤已经被洇湿,两腿间湿湿黏黏。拉开抽屉找跳蛋的手顿了下。 今晚忍下,她还有他的联系方式,邮箱里也有他的现住址,她随时都能找他。 她在椅子上脱了内裤扔到一边,去衣柜里找了条新的换上,正提着内裤,徐成的电话打进来,棠高阳勾了下内裤提好才接起来。 “怎么了。” “棠总,边迹还要继续吗?” 上午他给棠高阳打了电话说了人被庞逸救走后,棠高阳默不作声的挂了电话。他知道她的脾气,隔了几个小时才敢给她打电话继续请示。 棠高阳走到电脑前,边迹的自慰视频已经自动播放完停止了,她盯着屏幕,“不用了,这次就这样吧。” 徐成会意。 “好的,明白。” 挂了电话,棠高阳在电脑前坐了一会,把少年自慰视频传到手机里。她找到之前徐成发的边迹号码,把视频截了张图发了过去。 21.发烧 棠高阳等了半个小时,始终没有回信。 难不成这个点就睡着了。 她看了下时间还不到九点。 他老年人吗这么早就睡。 期待他反应的兴味一扫而光。 棠高阳悻悻然,打了个哈欠。 算了,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 第二天早上,棠高阳稍微收拾了下,按照邮箱里的地址找到边迹现在住的地方。 她按了门铃,迟迟没人来开门。她知道他挨了打现在在休假,这个点不在家总不能去逛菜市场。 来都来了。 棠高阳守着门锁看了下,还是输入密码进去了。 还好他这个门不用指纹。 徐成办事一直都很周到,连人家家里开门密码都能搜罗到。 棠高阳进了屋,屋里还挺暖和,干净整洁明亮。她四处打量了下,这个地方比他高中时住的小屋强多了,也大得多。 她找到卧室,门关着,她推开,正看到边迹在床上躺着紧紧闭着眼。 他整个人躺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俊脸,脸色有些红,蹙着眉,睫毛在眼窝处投下阴影。 棠高阳走过去,轻声唤他,“边迹……” “边迹?” 窗外清风吹动,把窗帘鼓起来。 棠高阳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又叫他一声,他睡得沉,没有应声。 她奇怪,走到床前凑近看他,他的脸很红,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好烫。 又发烧了? 边迹这次是真发烧了,那天挨了一棒子,晚上睡觉又没关窗,真的病了。 怪不得昨晚迟迟没回信。 棠高阳瞧见他床头的手机,心念一动,掏出他一只手指纹解锁,调出她昨晚发的照片删了。又把窗户关上。开着窗睡觉不发烧才怪。 做完这些,她拖了个凳子过来,坐到他床边,托着腮看他。 她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思及此,她脱鞋上床,拱到他被窝里,伸手摸了摸他下面,很长一条,软塌塌的,也很烫,乖乖的待在内裤里。 凉凉的手在里面摸了会他也没反应,她手抽出来,搭在他腹上来回摩挲。 她倒也不是现在就想做,她不是禽兽。 就是单纯的想摸摸。 边迹昏昏沉沉间闻到熟悉的味道,尽管发烧让他的器官感应灵敏度下降。 他不太敢相信,疲惫的微睁眼,眼前熟悉的人影让他一颤。 “棠……”他声音嘶哑,侧过身伸手抱着她的腰,闭上眼睛又睡了过去。棠高阳摸摸他的头发,“睡吧。” 他身上暖烘烘的,人形烤炉,棠高阳搂了会就出汗了,挣开他的手,赤脚下床。 不知过了多久,边迹鼻子动了下,嗅到粥的清淡味道,他缓缓睁开眼。眼前,棠高阳低着头,在他床边喝粥,粥好像有些烫,她放到嘴边吹了又吹,鼓着腮的样子像小仓鼠。 碗勺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棠高阳喝的出汗,抬手把一边头发别到耳后,就看见边迹直愣愣的看着她。 他已然清醒,嘴唇干涸,轻声问:“你怎么在这……唔……你怎么知道我住哪。” “我找人查的。”她并不打算隐瞒,手指拨着碗里剩的那点汤。 “这样不行的……” 他嘴巴躲在被子下,声音闷闷的。 棠高阳笑出声。 怎么死板的有些可爱。 “那不好意思啊边先生,可不可以不要报警抓我?”她面上坦然,语气装可怜,丝毫没有改过自新的意思。 “那,你,你怎么进来的。” 边迹想不到她能将密码也查到,棠高阳也不想说实话只想逗他,声音放柔,“你忘啦,我叫门你给我开的呀。” 边迹表情迷惑,茫茫的,棠高阳及时打断他的思考,把剩的最后一勺粥放到他嘴边,“你尝尝,给你买的呢。” 边迹微微抬头含住咽下去,“谢谢。”额头上的毛巾随着动作落到枕头上。 棠高阳把毛巾拿起来捏了捏放到一边。干了好多,忘记换了。 “你家厨房我没有擅自用,就叫的外卖,不过我看你一直没起来,我怕凉了就喝了一点。” 岂止是一点。 擅闯民宅又上人家的床,这会又讲究什么厨房用不用。一般这种行为,戚喻称之为做作。 边迹眼眸沉沉的,只是看着她。 她在照顾他。 虽然和没照顾没什么区别。 但他还是说不出的开心。 他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好细一只,他一只手圈过来还有剩余。 棠高阳一愣,就听到他说,“谢谢你。” 棠高阳更愣了,他谢什么?谢她给他喝粥? 她内心疑惑,面色平静,“不客气。” 他握着她的手腕揉内侧的肉,低低道:“你能来我真的很意外……” “嗯。”棠高阳百无聊赖的听着。刚才他闭眼说不了话时她觉得无聊,这会他能说话了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人类真是麻烦。 她指她自己。 棠高阳无意间瞥了眼卧室的闹钟。 她九点多来的,这会竟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 棠高阳意外,她在这干嘛了,耗了这么多时间。 上次他临走前她不太高兴又冷漠的样子让边迹迟迟不能释怀。如果两人就此崩了也是他太急了,都是他的问题。棠高阳能来找他实在是边迹没想到的。 她应该是想起来了。 她没有忘记他。 她对他,应该还是有情意的。 这并非边迹一厢情愿,她今天的状态和那天不一样。是自如的,松弛的,是对待熟人所有的神态。 梦与现实是相反的,梦里他没有遇见过她。 现实待他不薄,他没有与她擦肩而过。 上天对他还是不错的,时隔多年又把她送了回来,让她重新出现在自己的生命中。 22.指交(h) “你现在还难受吗?” 边迹坐起身来,试着舒展了下身体,嘴唇还有些发干,“好多了。” 棠高阳看他细微舔嘴唇动作,“喝水吗?” 边迹点点头。 棠高阳从椅子后面掏出一个大袋子放他怀里。 “这里面有水有药还有吃的。药不知道吃哪种就全买了,你看看哪种能吃。” 她低头在他怀里扒拉,拿出一瓶水和好多药,把水拧开递给他。 边迹接过,“谢谢。”袋子里药品种类齐全退烧消炎治感冒的都有,他从里头找了盒退烧的摁出两片就水服下。 棠高阳不在意的摆摆手,“不客气啦。” 还有比她更体贴的人吗,亲自上门照顾病人又面面俱到买了许多东西,谁不感动? 他目光温柔的看着她,交缠着。不知是不是发烧后的余温,眼神灼的她发烫。 她今天穿了一身短袖连衣裙,短裙设计,坐着时裙摆绷住臀,把臀型很好的显现,裙摆往上露出一半柔腻白皙的大腿。 边迹看了一眼很快移开视线,默不作声喝水。 他喉结上下滚动。 棠高阳看他微微仰头喝水。 他穿单薄睡衣,领口处两颗扣子全开,露出两段锁骨。 她起身坐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后背,有些潮潮的,侧头问他,“要不要帮你换衣服?” 边迹还未回答,她已替他做了决定,起身走到衣柜前忽的拉开衣柜,“要穿哪件?” 衣柜里头一件件衣服裤子横着排列开,整整齐齐的挂在横杠上。 他轻声,“都行,睡衣就行。” 棠高阳随便挑了一件,跪到床上解他的扣子,他也不反抗,脸色微红的任她动作,轻柔呼吸扑到他胸前。 她脱掉原先那件扔到一边,他赤裸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 他身上很白,奶头粉粉的。她手指状做不经意的拂了下。 边迹呼吸顿了下。 她微长的指甲在划他的锁骨窝。 他去握她的手腕,被她拍下。 她缓缓抬眸和他的眼睛对上,拇指揩去他唇边的水迹。 “要接吻吗。”陈述句。 边迹眼睫眨了下,她已含住他刚滋润过的嘴唇。 他手臂向后按在床上,身体往后退。 他发烧不知道还有没有结束,怕传染给她。 棠高阳不让他继续退,一只手摁住他后脑勺。上半身随着他动作往前移,臀不由得翘高。 她舌头舔一下他的嘴唇,他不肯放行。 “我感冒还没好,会传染。” 她嘴唇和他微微分开,鼻尖对着鼻尖。手指插进他的头发,有些湿湿的。 “就亲一会,一小会儿。”她和他讲条件。 她双眼晶晶亮,语气柔软。 边迹很难拒绝她的撒娇。 他不做声就是默许。 棠高阳舌尖一下一下点着他的唇缝,他终于微张嘴,她舌头蛇一般滑进去。 她灵活的勾缠他的舌头,睁眼看他的反应。 他闭着眼,眼皮粉粉,睫毛轻颤。 她爱极他羞怯动情难以拒绝的样子,加大力度,舌头撩遍他的深处,复又抽出吸他的唇。 边迹嘴唇被她吸的像涂了唇膏,红红润润。 接吻声渐大,在闷热的空间扩散。 棠高阳手已经不安分,从他的肩膀摸到背后又摸到胸前揪他的小豆豆。 他低喘一声。手不受控制的搭上她深陷的腰。 简简单单一个吻,引的人情动。 亲了好一会,棠高阳轻轻咬了下他的下嘴唇结束这个吻,嘴唇离开,涎液黏缠在两人唇间,慢慢断开。 她不知什么时候脱了鞋上床,隔着被子跪坐在他胯间,贴着他发烫的脸,终于说出今天来的目的,“你摸摸我好不好?” 边迹的手还搭在她的腰上,手掌温度发烫,棠高阳扭了下身体。他睁开潮湿的眼睛。 修长手指悄然从裙间探入,包裹臀的布料拱起手的形状。 指尖按上裆部的布料已经湿透。 棠高阳头埋在他颈窝细细喘息,手揉他的胸。他侧头咬一下她的耳垂,“不舒服告诉我。” “嗯。” 手摸上胯骨,提着内裤两边脱下,她腿动了下,内裤掉到一只腿的脚踝处。 身上衣服完整,裙下已隐秘赤裸。 他掌心覆上,感受那里的温度形状。 阴阜小巧白嫩,中间一小束阴毛挡住那两颗阴蒂珠。拇指按上轻柔打转,不时在穴口抚摸刺激,不多时,水已淅淅沥沥浇了他一手。 淫液从指缝漏出,滴到被子上。 边迹把盖在他下半身的被子扯开,让她的下面贴紧他,皮肉相接。 他手指拂过穴口附近的尿口,修的齐整干净的指甲稍微刮了下,她反应很大,搂紧了他的脖子,闷闷道,“不要……” 他会意,只专心抠按穴口,食指慢慢扩张探进。 棠高阳头出汗,有些急促,“快进呀……” 他动作不再温吞,顶到指根。 她下意识抬臀,被他按着腰整根吃下。 “嗯……” 她额头无意识蹭他的脖子。 边迹指节蠕动,里面温热透软,每用力一次穴肉不自觉夹紧一次,一呼一吸。 他添一根手指,两根手指发力抽插,拇指按压阴蒂,捣出许多汁液,浸透他的睡裤。他在里面屈起指节抠,好像碰到她的敏感点,她身体颤抖,腿绷紧,呻吟着将胸乳贴紧他的胸膛。边迹浑身肌肉紧绷,锁着她的身体不让她逃脱,用力刮蹭那个点,棠高阳红着眼睛泄出来。 “唔……” 他很直观的感受到穴口喷出一小束水来。全被他温热的手掌接住。 棠高阳软了身子在他怀里,睫毛颤颤,闭眼平复着呼吸。 边迹摸了摸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慢慢抽出来。 高潮后的身体很敏感,动作大了都会让她不舒服的扭动。 边迹低声安慰,“好了,很快就好了。” 手指抽出穴眼有浅浅嘬吸声,那只手整个湿透,他凑近闻了下,伸舌舔舐手掌上残留的淫液,啧啧有声。 棠高阳闻声睁眼,目光疑惑。 他见她高潮后又软又欲的一张小脸就不想放过,掰过她的脸嘬她的唇。 “唔……”棠高阳无力,推他的肩。 他亲够了才肯放开。屈起腿夹紧她,他很喜欢和她做事后的温存亲密。 “你射了吗?” 他摇摇头。 她能感觉到他两腿间的粗硬,她指尖捏住他的下巴摇一摇,“下回我来找你,嗯?” 他亲吻她的手指,很乖的点点头。 23.处理丑闻 棠高阳爽完了,起身收拾了下,她捞起床上的内裤看了下,打算扔掉。 边迹出声,“别扔,我洗洗你下回带走吧。” “嗯——也行。”反正迟早还要再来。 她把裙子往下拉了拉包住屁股。 边迹把干净睡衣穿上,下床给她捋头发,“就这么走吗,不会冷吗?” “我有穿外套。” 等会外套一套上,谁又能猜出外套下的身体没穿内裤。 棠高阳瞥了一眼他的下体,鼓鼓的,裤子布料有一块湿透的痕迹,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他拉了拉她的手腕,“留下吃晚饭吧。” 她摇摇头,“不行了,今天一天没上班好多事还没处理。” 她套上外套,“你好好休息吧,我要走了。” 临走前她留了自己的电话。 棠高阳走后,边迹一个人坐在床上愣了会,心情莫名低落,手里捏着她那条内裤,放到鼻下深吸一口,微分开腿,手伸进裤子里。 棠高阳直接开车去公司,还在路上徐成的电话进来了,她按了免提。 “怎么了?” 徐成那边有些支支吾吾,“呃,棠总,公司内部论坛出了点新闻……是关于苏雅会的。” 棠高阳皱眉不解,“然后?” “论坛有人爆料苏雅会曾经做过外围,有人匿名说包养过她,帖子里也有好多照片。现在这件事已经往外流了,不知道怎么弄得扩散的越来越大,在贴吧已经发酵,已经开始造谣我们集团涉足情色产业,要查我们……” 棠高阳踩油门,“等我一会到公司。” 进公司一上楼,徐成已经在总裁专用电梯门口等着了,手里拿着一沓相关材料,“这是目前收集到的所有信息。” 棠高阳接过,边往办公室走边翻,“材料谁给你的。” 徐成是荣容放在棠高阳身边的保镖,除了保护的任务还会帮棠高阳做一些不能明面上做的脏活,这种公司层面的文职工作很少插手。 “……苏雅会。” “那今天的事也是她让你告诉我的?” 徐成迟疑,“是。” “嗯,让她来我办公室。” 棠高阳进了办公室,桌上一杯咖啡冒着热气,显然是她回来前有人给她准备的。她脱下外套搭在转椅背上,未穿内裤的下体有些嗖嗖的凉意。 不多会,苏雅会进来了。 “棠总。” 棠高阳点头,示意她坐下。 “这件事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周前,我逛论坛时发现的,我没有权限让管理员删帖,当时热点仅在我个人身上,我不怕他们的眼光议论,但没想到事情会发酵影响到公司层面。” 说到影响公司,她神情有些懊丧。 “这件事处理好我主动离职,不会给您这边造成困扰。” 棠高阳捏着咖啡杯吹了吹,“我不想你离职。” 这并不是苏雅会的错。 苏雅会抬眸,棠高阳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留下。” 两人聊了很多。 论坛爆料的苏雅会的过往是真实的,她不否认。 苏雅会在高中时确实做过外围,那时她家庭遭受剧变,为了尽快赚到钱,她选择世人所唾弃的“职业”。但她不后悔。在那个当下那是她最好的选择。 这份“工作”让她缴清了学费,继续学业,还上了家里的债,不必每日惴惴不安哪天被人拉走卖掉,也付清了她自己的房子的首付。 人会被欲望所吞噬,在某个时间段她真的觉得依附男人挺好的。但很快她就发现,男人并不可靠,男人是这世间最自私最精明的生物。她的一切被他人给予,随时可以没有理由的收回。她累了。 她要经济独立,不要看别人脸色过日子。 她很幸运,能真正走出欲望的泥潭,不被纠缠。而很多“同行”已经弥足深陷。 她与曾经的自己告别,开始努力工作。 好在上天是公平的,会回报努力生活的人,她有了一份薪水不错的工作,能平静自给自足的生活。 实话讲,她很感谢棠高阳,她刚进棠氏的时候竞争激烈,很难说她能不能留下。那时她的领导还是个男的,那位男领导有很明显的倾向性,偏向男员工,她甚至亲耳听到他说女人终究要生孩子休产假,活儿还是交给男人靠谱点。 棠高阳一来就挤掉了那个男领导,提拔了她,裁掉了部分无效员工。带着他们部门的业绩在第一年就翻了三倍。 她一步步走到今天,棠高阳就是她的伯乐。 棠高阳打开论坛页面看了下那条帖子,很多公司外的人也来看热闹,很多发表恶臭言论的id都是匿名的。帖子已经被管理员锁了评论。内容照片还是可以看到,有苏雅会曾经的暴露照片。 之所以没删帖是怕落人口实,更是欲盖弥彰。 棠高阳进入家族企业也是从基层做起的,那时她进的第一个部门是公关部。 如今的公关部,棠高阳不是很满意。 她敲了两下桌子,拿起内线电话,“给我转接公关部。” 与公关部沟通完,棠高阳认真思索这次风波为什么会上升到公司。很有可能是有人在搞事,抓不到她的把柄,就开始剪除她的羽翼,从她身边人开刀。 这次是苏雅会,下次就是徐成,那时就没这么简单了。 诚然,她并不是个清白的人,这些年打压对手也好,巩固自己势力也好,也确实用了很多不能见人的手段。 但她很少主动招惹别人。她本质还是商人,和气生财嘛。 她靠在椅背上饮了几口咖啡,按了一下桌上的内线电话和苏雅会通话。 那头苏雅会接起,“棠总。” “有没有人给你发威胁信息。” 苏雅会沉默了下,“有。” “信息内容呢。” “他说他有我更多的没有公布的照片,让我花钱买断。” “你回复了吗?” “没有。” “邮箱还是短信。” “邮箱。” “把你的邮箱给公关部,让他们查发源地。” “好的。” 24.酒吧相聚 公关部的效率很高,几天后在棠高阳的催促下很快查到一些眉目。 给苏雅会发威胁信息的匿名人也查到了,棠高阳让苏雅会和他约时间见个面,安排了几个打手暗中跟随苏雅会,教训了那人一顿,又从那人嘴里掰出了其他东西。 提供这些照片的是苏雅会做外围时的中间人,有人愿意花钱买这些照片,他当然没理由拒绝。又顺藤摸瓜查到了买这些照片的人。 棠高阳从文件袋里拿出一沓照片资料,看了会,脸色沉默。 虽然不是很意外,但是知道背后主谋后还是闷了一口气。 是她三叔家上不得台面的四弟。 棠老爷子三个儿子,大儿子棠越楼家里只有一个女儿棠高阳,二儿子棠越城一子一女,小儿子棠越国家中两子。 这个弟弟就是小学时就拥有了一小部分股权的那个弟弟。 当时荣容为此和棠越楼大吵一架。 可惜给再多的股权又怎样,上不得台面又没有能力,迟早败光。这几年棠老爷子也看清各个孙子孙女什么能力,也有在平衡各方。 棠高阳没有很生气,既然他先招惹她,那她也得礼尚往来才有意思。 她拨通内线电话接到徐成那里,交代了几句。又转到公关部,提醒他们准备洗白稿。最后通知苏雅会准备下商业酒会,具体名单具体时间等她通知,要她提前先看场地。 弄完这些,她靠到椅背上闭目休息了会。 忽然想起边迹,怎么他这几天也不联系她,他还能比她还忙? 拿起手机当即打了个电话过去。 边迹正在工作,看到号码心里一喜,又有点点紧张,深呼吸后接起电话。 棠高阳:“最近怎么不联系我?” 边迹摸摸鼻子如实回答:“我怕你烦我……” 重逢后的开局实在是不算美好。仔细想,不管是成年后的再见还是年少时两人真正开始有交集,都是他对她做了不好的事才开始的。 他想,自己可能真的不是人,半兽人,没退化成真正的人类,所以兽耳尾巴还没有进化掉。 棠高阳仔细想了想他的顾虑,按她的脾气,搞不好真会。 但是长久不联络,她会很快对他失去兴趣。 她是个正常的女人,也有自己的需求。 永远做不完的工作总需要一些性缘关系调节。 人类原始的欲望总要释放。 男人很容易找到,能让她有点兴趣的男人不容易找。 棠高阳:“没关系,可以给我发消息。” 边迹:“嗯嗯,好。” “我……”他有点不好意思,“其实很想你……可以去找你吗?” 棠高阳:“可以啊,来我家,还是上次的地址。” 微信发来消息。 是戚喻。 棠高阳不再多言,“我这里还有点事,先挂了。” 边迹点点头,“好,那我……”话未说完,听筒已传来嘟嘟声。 戚喻的消息显示在对话框。 戚喻:人生好无聊,有没有新鲜刺激。 棠高阳:没有。 戚喻:来了个客服加我微信让我有问题随时联系他。 戚喻:才想起来之前玩游戏充了几十万,是我的专属客服。 棠高阳:客服的作用是? 戚喻:反馈问题。关键我现在都不玩了。 棠高阳:这么大的客户连个礼包都不送吗? 戚喻:是啊,我问了,人家说没有,得等活动。 棠高阳:不会做生意。 戚喻:好无聊这群人。 棠高阳:我今晚找你去。 戚喻:好啊。 发完这句,戚喻直接打来了视频电话。 “你最近在干嘛,怎么不找我。” “还是工作。” “你那个小未婚夫回国了你知道吗,那天和一群人来我酒吧,我看见了,啊,好纯情,喝酒都不敢多喝。” 庞逸和棠高阳的关系目前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只有少数人知道。 “他看起来好小啊,成年了吗,别太畜生,放过未成年人。” 棠高阳:“……” “早成年了,二十出头大概。” “你连他具体几岁都不知道?” 棠高阳淡淡,“我哪有时间管这个,他不管几岁都没什么意义。” 这倒是真的,这位未婚夫只需要带好他的家族产业技术入赘棠氏,做一个世俗标准的好丈夫这就足够。 戚喻语重心长,“你们都要结婚了,还是多了解了解吧,不然两个陌生人每天面对面,有啥意思。” 她又自问自答,“有意思,和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做爱。你们可以玩cosplay,每天都是新的不同。” 棠高阳:“……请停止无意义的思考。” “他多大来着,”上一句刚解答完,她又短暂失忆。“未成年是吧,看起来像男高中生,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高鸡比钻石硬。” 棠高阳重复,“他已成年。” “okok,棠总满意就好。” 晚上,棠高阳提前下班,开车去戚喻的酒吧。 与其他常规酒吧不同,营业时间是周五下午五点到周日凌晨六点,周一至周四歇业。尽管如此,的业绩仍然不错。 因为棠高阳要来,戚喻提前和工作人员打了招呼可以放她进来。 一进去,吧台穿着工作服的男生就把已经备好的饮料端出来。棠高阳是这的老熟人了,戚大小姐的好朋友,干的长一点的员工都知道。 棠高阳点头致谢,捏着酒杯穿过舞池坐到角落的卡座,服务员拿着菜单过来,“棠小姐,老板让您去办公室等她,或者您在这等也行,可以先点餐,老板请客。” “谢谢,我在这坐会吧。”她点了两杯度数不高的酒水果汁。今晚不想被过量的酒精影响大脑。 25.今天很帅 棠高阳小口饮着已经上桌的果汁,店内的员工都在忙忙碌碌,做开门的准备。 正值周五下班时间,川流不息的马路渐渐放慢行程,路上有了堵车的趋势,依然未曾影响因为周五而短暂快乐的人类。 营业时间到,服务生摘了牌子,预示着今晚年轻人狂欢的序幕即将拉开。 室内温度渐高,棠高阳脱了外套,陡然间一只细小白嫩的咸猪手从背后抚上来。 “不好意思啊棠总,我来晚了,不要扣我的钱啊。” 棠高阳伸手要拍,戚喻灵活的绕开重重的坐到她身边,沙发跟着她的动作弹起落下。 “怎么不去我办公室等我?” “懒得动,坐这吧。” 她端起另一杯未动的酒抿了一口皱起眉,“怎么点的果汁?” “开车来的。” 夜幕落下,店里的男男女女就着明灭的灯光扭动年轻的身体,在卡座上吧台边饮酒嬉笑,抑或是微醺着伤春悲秋,再或者矜持或奔放着交际,寻找今夜的床上合伙人。 艳遇而已,一宵春梦。再见相视而笑,或者,素不相识。 不同于白日的体面伪装,每个人用着自己的方式快乐,期待能稍微排解掉一些人生挥之不去的痛苦,焦虑,不愉。 音乐声渐大,棠高阳饮完饮料耳朵嗡嗡响,两人凑近说话听得都勉强。戚喻拉着棠高阳进了她的办公室。 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私人房间。 一间屋分成两间,外层间是会客厅,一张办公桌上超大屏电脑屏幕分割成若干块,监控着酒吧的各处。离办公桌旁不远的茶几围着三张沙发,大而软。里层间则是睡觉洗浴的地方,戚喻有时会在这午睡过夜。 戚喻去后厨找吃的,棠高阳坐到办公桌前无所事事,抬眼看监控。屏幕上人影攒动,虽看不清面容,但各个包厢的隐秘举动尽收眼底。 棠高阳看到一个熟悉人影,坐直了身体。 那人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的整齐一丝不苟,白衬衫西装裤,手提公文包,一副标准精英样子。 棠高阳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笑了一下。 边迹这副样子她还从来没见过。 也是了,他俩从重逢开始也不过就见了两面而已。 却道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她忙着处理调查苏雅会的事,离上次见面大概已经有半月有余了。 今天刚打了个电话,晚上就出现了。 棠高阳饶有兴趣的看着屏幕,没多会,一个女人走过来和他说话,应该是两个人一起来的。女人低着头像是在哭,边迹似乎在和她说什么,应该是在安慰,随后掏出纸巾递给女人。女人接过擦了擦眼睛,两人离开K4屏幕。 很快B5屏幕出现两人身影,两人在敞亮的包间坐下,保持着安全距离,边迹从公文包拿出一小打文件在说什么,女人恢复的很快,刚才的失意已经不见,打起精神在听他讲话。 棠高阳看不清文件上写的什么,大概能猜出他是在工作。 徐成当时给她发的边迹个人信息的那封邮件,边迹职业一栏写了两三个名称,她没记住都有哪些,只模糊记得他好像从事律法相关工作,大概是律师之类。 戚喻端着盘子推门进来,坐在沙发上招呼棠高阳吃饭。 棠高阳一看皱起眉。 “怎么又是照烧鸡排饭?你到底多爱吃这个?有没有考虑过我爱吃什么?” “sorry啊棠总,今晚主厨不在,我亲自下厨的情谊已经足够感天动地。” 饭毕,两人靠在沙发上浅啜红酒闲聊,东一榔头西一棒槌想到什么说什么。 好友相会,哪怕沉默以对也不会尴尬。 十点多钟,戚喻喝到微醺眯着眼睛睡过去,棠高阳还算清醒,叫了她两声没人应把她拖回里层房间的床上。 出门时又顺带看了一眼监控,好巧,边迹竟然也没走,不过看场面,一群人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走了。 棠高阳给徐成发了个短信让他来接她。 走到门口却见外头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大,只潮湿了地面。 边迹今天和委托人黄女士来酒吧捉奸取证,事了后送走客人又来了事务所的几个同事,大家一起吃了个饭磨磨蹭蹭聊了会天才散席,抬手看表已经十点多了。 边迹本人不太会喝酒,也很少喝酒,席间几次推拉还是坚持住没碰酒,人问起就是开车来的不方便,大家也知道他的性格,不做强求,笑闹着过去。 他迈着步子往外走,在门口看到她。 惊喜之余叫了她两声,店里音乐声太吵再加上棠高阳喝了一点,虽然没醉,但大脑接收反应迟钝,直到边迹轻拍她的肩,她才缓缓转过头。 “你怎么在这?” 经典开场白没人问。 躁动的音乐人群都成了静音。 棠高阳觉得自己有点醉了。 奇怪,明明喝的没有戚喻多。 她眨了下眼,勾勾手指,边迹弯腰凑近。 她手贴在他的侧颈上,拇指肚按揉他的喉结。红润的嘴唇一张一合,有红酒的芬芳馥郁。 “你今天很帅。” 边迹庆幸此刻店内的灯光红红绿绿,看不清他皮肤下真正颜色。 棠高阳感受到,指腹下他的喉结滚动了下。 她直直的望进他的眼,水波荡漾。 棠高阳两只手指挠了挠他的下巴,啵地亲了下,“走吧,送我回家。” 徐成打车到时,棠高阳已不见人影,但地下停车库还有她的车,接连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徐成心中逐渐有数,想了想给棠高阳发微信。“棠总,我到这了一直没找到您,把车先开回公司了。” 26.内射(h) 雨势渐大,不知道酒吧狂欢的人群该如何收尾回家。 不过也无人在意。 此刻的街头马路,车辆比起下班时间减少,比起晴天,雨天总是莫名多一分安静。 雨刷划过前窗,封闭的车厢没人主动开口说话。 像是多年的老友,又像是不曾见过的陌生人。 明明上一刻亲密无间,这一刻又形同陌路。 总归,不像是恋人间该有的氛围。 不过也确实不是恋人。 对于棠高阳来说,相守相知相爱总没有暧昧来的有意思。 边迹稳稳当当的开着车,不让莫名情绪影响自己。 偷偷用余光瞥她一眼,却见人已经靠着车窗睡着,头发挡住半边脸。 边迹放下心来,又轻笑一下。 等红灯间隙,他轻轻给她把头发拨开。 边迹给她撩头发时棠高阳醒来,往车窗外瞟了下。 她看一眼路边标志物就知道他走的哪条路,还有多久到家,对路况方向有奇异的敏感度。 棠高阳短暂眯一会并没有真正睡着。 边迹欲收回手,被她抓住手腕仔细端详。 他戴着一只银色机械表,手背在昏暗灯光下显的白,指节青筋分明,意外的性感。 棠高阳把他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 手背贴上软嫩滚烫的皮肤,边迹松了口气。 还以为她不高兴了,原来是拿他的手降温。 红灯变绿灯,棠高阳放开他的手,方便他开车——安全重要。 她醒来后,明明没有肢体交缠,眼神交流,车厢的气息却逐渐变得不同寻常。 空气中弥漫着暧昧黏腻的气息,在封闭的车厢里渐浓。 边迹鼻间嗅到幽幽的甜香,混着红酒味道。 他红了脸。 十几分钟后,车停在棠高阳别墅门口。 “棠棠,到了。”他倾身帮她解开安全带。 她按住他的腰不让他动,细手抚上他的脸摩挲,下一刻,腰上的手松开,副驾驶的车位缓缓向后倒下。 她搂着他倒在车座上。 两人鼻息相闻,边迹撑着胳膊不压到她。 她头发铺散,一双眼半清醒半茫醉。 已至深夜,别墅区本就安静,车内能听到心跳声咚咚响,不知是谁的。 那张小嘴微张,轻轻喘息。 边迹正对着吻下去,却不料被眼镜所挡,他欲把眼镜摘下,被棠高阳阻拦,两人歪着头湿吻。 边迹整个身体压住她,手掐着她的腰揉捏,棠高阳舒服的呻吟。 他肺活量好大,亲的她喘不过气,他感觉到她的急促呼吸,嘴唇微微挪开,让她喘匀气息。 棠高阳眼睛迷离沉沦。 他掉进她的欲望深渊,永不能翻身。 她伸出小舌头勾缠他的下巴,他也不遑多让,伸舌去捕捉她的舌,津液交换互渡。 棠高阳向下摸到他戴手表的那只手往腿心按,话说出口,已经哑的不像话,“摸一摸……” 她早已蹭掉脚下的高跟鞋,两只长腿缠住他的腰。 “好。”他乖巧应承,放平她一只腿。 他往后挪了下身体,将她的裙子掀开,缓缓褪下内裤,简单折迭下放进胸口处的口袋。 她已经湿的厉害。 边迹并起两根手指拍了拍穴口处,水声暧昧轻响。 “水流到后面了。”他陈述事实,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 一张帅脸隐忍又淡漠,看起来斯文的人做着不斯文的事。 棠高阳脸红透,没想到他能这么坏,他此前表现可从不像是会讲dirty talk的人。曲起一只腿软绵绵踹他的肩头。 他笑,抓住脚腕含咬她的脚趾。 棠高阳惊呼一声,“好痛……”另一只脚也不安分的要去踹他的腰,意料之中也被他擒住。 她总觉得今晚的他莫名性感。 是戴了眼镜的缘故吗。 他隔着他未脱下的裤子撞她腿心。 腰带冰凉的扣带短暂贴一下她柔嫩的阴户又离开,循环往复,被撞的有了她阴户的温度。 边迹觉得,只有在与他做爱时才能短暂感受到她的心与他在一起,也只有这个时候,她最软,最听话。让他备受折磨又难以自拔。 别墅前停靠的车里,男女情动的呻吟此起彼伏。 天公作美,雨声淅淅,将其掩盖,无人能察。 棠高阳昏昏沉沉,清晰的拉拉链声勉强拉回一丝意识。 边迹全身整整齐齐,只松了裤子褪在紧实的臀间,她不知什么时候早被他扒光,浑身斑斑点点。 阴茎终于被放出来,不明朗的车厢里依然能看出壮观。 边迹并不急着插进去,戴手表的那只手从穴口摸到后穴,湿淋淋,手指沾满淫液,和她对视着含住手指舔舐。 棠高阳穴口翕合,臀向下去蹭,“快点呀……” 她腹部胯骨间因平躺而浮现浅浅凹陷,性感可爱。 边迹俯身咬了下她的乳,棠高阳轻叫一声,又按着他的脖子不让他离开,“进来……唔……嗯……” 边迹一插到底,剧烈顶胯。 “啊……” “不……太快了……” 棠高阳一时不防,臀肉打颤,竟然很快泄了。 她吸的厉害,吸的边迹头皮发麻,怕射出来迅速抽出,稍稍一缓又插进去,延续她的快感。 真皮座椅不吸水,很多都蹭到她的屁股上,边迹从驾驶位拿过自己的外套垫在她身下。 她眼无焦距,咬着嘴唇,大脑还在高潮的余韵中。 边迹动作不停,一手捏她的乳,一手捧住她的臀,将她扶坐起来,坐在他的几把上。这次他放缓频率,缓而深的顶她。 两人已满头是汗,她摘了他的眼镜,一双细手摸他的额头给他擦汗,柔情万千。 他鼻子嘴唇蹭来蹭去,像是在闻她身上的味道,要记住每一处的味道。 性器交合,温暖潮湿又充实满胀。 棠高阳开始自己动。 车里空间小,之前边迹一通操作早让她腿软无力,吊的边迹不上不下,抽了下她的屁股, “快些。” 棠高阳本来平静下来的脸色霎时又红了起来,臀肉敏感,她能感觉到他是用戴手表的那只手抽的,表带冰凉,掌心火热。 他早已看穿她今晚的兴奋点。 棠高阳咬他的耳朵,真咬,“你混蛋……” 边迹沉沉的喘息,将她平躺放倒在车座上,绷紧了臀抽插。 “啊……嗯 ……” 棠高阳被撞的声音支离破碎,被欲望越拉越深。 边迹胯顶的越来越快,整个人红透,两人呻吟声渐大,最后一刻,他感觉要射要抽身而出,棠高阳紧紧捏住他硬实的臀不让他退出。 “射进来……”她轻轻娇娇在耳边诱惑。 他已箭在弦上,本能难以控制,喂进子宫。 两方体液交融,贴于皮肤,湿湿黏黏。 雨还在下。 两人身上都汗淋淋的,车座湿滑黏腻,边迹抱着她翻了个身让她趴在他身上。抽出身下的外套擦她身上的汗和液体。 嗯,她说到做到,上次分开时她说下次让他射,这次应言。 车里气息沉闷,棠高阳按下一小部分车窗,透进清爽晚风。仍是有些凉,不自觉往他怀里缩了缩,边迹搂紧她。 欲望褪去,头脑渐渐清醒。 边迹搂着她开始帮她穿衣服,“我去给你买药,你在车里等我。” “不用,家里有。” 他沉默片刻,没再说话。 27.下回给我bj 棠高阳套上裙子下车时,脸上还带着高潮后的红晕。她拉开车门时边迹突然拉住她一只手,她以为他要说什么,一双眉眼在夜色中看不清情绪。 最终他松开手,把一把伞塞进她手里,蜻蜓点水轻吻她嘴唇,“晚安。” 他眼看着她雨中逐渐离去的背影。 棠棠,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他不敢问出口。 终究还是怕——说出口的答案不是他想要的。 从佛寺再见开始,两人每次见面,她都是找他做爱,再无其他深入交流。 除了久经离别后的重逢太唐突,他深知,哪怕高中时代她对他的喜欢或许也只有一点点。如果那时候她没有突然离开,如果再多一些相处的时间。如果如果,没有如果。 一点点也好。 不是讨厌就好。 他颓然靠在座椅上,射精后的贤者时间,易多想。 可是只要棠高阳需要他,他会一直在她身边。 棠高阳进屋后脱了衣服,赤着身打算洗个澡,鬼使神差的走到客厅窗前站定,微微拨开一点窗帘往外看。 他还没走。 她隐约感觉得到,她走时边迹心情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大概是低落? 射精后的情绪起伏很正常,他应该需要一只事后烟舒缓。她想。 此刻,边迹侧头,看见别墅客厅灯光昏黄,落地窗边映出一只纤长人影。 那必然是她。 不知为何,边迹心中忽然涨涨的,今夜的奇怪情绪在看到窗边剪影后一扫而空。 他拿过手机给她发信息。 打了很多字,最后又删掉。 棠高阳看着窗外,直到手机消息提示音响了一声,大门口的车才缓缓开走。 她打开手机看,两条短信,一条徐成,一条边迹的。划掉徐成那条,打开边迹发的。 “好好休息,晚安。” 次日周末,棠高阳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才醒,眼还没睁开就去摸手机,打开看了眼,没什么重要事又继续睡了过去,直到下午才睡清醒。 洗了澡后,家政阿姨正好也来了,收拾房间打扫卫生给棠高阳做饭。 棠高阳吃完饭看了会电影,拿过手机,试着用边迹的手机号搜了下微信号,还真搜到了,棠高阳看到他微信名字一下子笑出声。 他的微信名字叫BJ。 难道没有人提醒他这是什么意思吗。 她发送好友申请,竟然下一秒就通过了,那边迅速发来消息。 “棠棠。” 边迹在厨房刚回复完同事消息,一个名为棠高阳的微信用户发来好友申请,边迹手里的铲子都扔了,砸锅里好大一声响。 棠高阳:“干嘛呢。” “唔,做饭呢,今天我妹妹来了。” 棠高阳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这个唔字她能想象出他脸红的样子。 “好贤惠。” “下回你来我做给你吃。”发来一个狗狗期待的表情包。 很可爱。 她不怎么用表情包,总觉得用表情包的人都很可爱。 边迹家里,边楚楚听到厨房的声响探进身来,“怎么了?” 她看到她哥脸红红,捧着手机满面春风,身后尾巴都露出来了,愉悦的摇晃。连楚楚凑近看他的手机界面也没注意到。 界面停留在棠高阳发的“好贤惠”上,楚楚突然一把夺过手机跑出厨房。 边迹羞恼去追,“边楚楚!” 抓她毫不费力,消息已经发出,边迹看了眼还好没发什么乱七八糟的,作势去揪她的耳朵,楚楚捂着耳朵跑开。 棠高阳已经回复:“好呀。” 晚上吃饭,边迹眼中止不住的笑意。给楚楚夹菜时,脸色又严肃起来。 “不是和你说过,不要轻易露耳朵吗。” 他们和人类还是有差别,如果不能控制住兽态被别人看到,很可能会招惹麻烦。 楚楚也和边迹一样,不同于边迹的是,边迹的兽相耳朵在头顶,她的兽相耳就是正常耳朵变尖有白绒绒的毛,有点类似精灵耳。 “在家里嘛。你刚才还露尾巴呢,怎么你行我就不行。” 楚楚不在意的顶撞哥哥,晃晃脑袋收了耳朵,低头扒饭,在她放松毫无防备的环境下,会无意识露出。以前年纪小控制不住尾巴也会露出来,现在已经很收敛了。 父母早亡,边迹和妹妹相依为命,家里只剩爷爷奶奶,前年楚楚考大学,最终还是选了边迹工作的城市,兄妹俩在一个城市上班上学,彼此也有照应,爷爷奶奶也放心不少。 当年工厂爆炸,边迹父母罹难,家属抚恤金一分没见到。那时工厂勾结当地官员打算黑了这笔钱,一家老小失了顶梁柱,边迹差点打算放弃上大学,班主任惜才,找了他的律师同学出面奔波打官司,几经波折才拿到这笔钱。 也是因为这样,边迹才选择学法。 这笔不菲的抚恤金不仅解了家里突如其来的财政危机,也保证了爷爷奶奶足够能安享晚年。 但失去父母的痛苦非钱能填补,边迹一夕之间成了家里顶梁柱,更加刻苦认真读书工作。如今已经有足够经济能力,能供妹妹上学,爷爷奶奶养老,还在这个城市买了这间房付了首付,贷款也快要还清。 吃完饭,边迹刷完碗回到客厅,楚楚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 电视里无聊的滚动着财政新闻,社会新闻,边迹不看,只听个动静。 他握着手机,想了想,给棠高阳发微信。 “你睡了吗。” 没多会,她回复,“没有。” 她又说:“想我吗。” 边迹:“想。” 她又发来一句,边迹摸不着头脑。 “下回给我BJ。” 棠高阳想了想,他肯定反应不过来,又加一句。 “below job。” 他很快回复:“好。” 然后棠高阳就眼看着他的微信名端端正正改成了“边迹”。 棠高阳笑出声。 28.楚楚 周日,棠高阳起得早,简单做了个早餐,吃完后打开电视随便找了个频道,正好放着晨间外国电视剧,棠高阳看了会觉得无聊,讲的是财阀家族争权夺利的故事,拍的很幼稚。 换了个台是个长广告,卖健身器材,男模特身材呈古铜色,很是健壮,肌肉块块分明,主持人天花乱坠的介绍这款器材怎么怎么样,男模特在一旁使用器材做示范。 棠高阳打量这位男模特。健身太过太猛,没有恰到好处的暧昧性幻想美感。 性张力这种东西很奇怪,各人眼中有自己的标准。 关了电视去后院的花园坐了会,花园隔壁是个游泳池,棠高阳从来不用。泳池深度也很浅,也就一米左右,最多只用来洗脚,从不下水游。 棠高阳靠在圆椅又眯了会,醒来十一点了。 伸了个懒腰进屋,给做饭阿姨打电话中午不用来了。简单化了个妆下楼,去负一楼开车时又忘记带车钥匙,又倒回去随便找了一把。 别墅地下车库比较小,只能放叁台车,上次开出去那台被徐成开回公司了,车库里只剩两台也足够棠高阳使用。 出了门,棠高阳直奔边迹家。 这次没直接输密码直闯民宅,礼貌按响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妹妹。 楚楚一见到棠高阳眼睛一亮,“姐姐找谁?” 眼前的妹妹仿若一株干干净净小茉莉,充满生命的活力,一张小脸嫩的能掐出水,眼睛晶晶亮,不做表情时,眉眼间有种楚楚可怜的气质。 不同于戚喻的故作甜言蜜语,棠高阳听了心情舒畅。 柔声问,“你是边迹妹妹?” “是呀,”楚楚回头大喊,“哥,有美女姐姐找你。” 边迹从厨房出来,“什么美女姐姐,少胡说……” 看清来人后,欣喜不已,“棠棠……” 楚楚拉过棠高阳的手腕,“姐姐快进来呀。” “你吃了吗?” “没呢。” “你等我会,正做着呢,一起吃吧。” “好。” 棠高阳坐定,楚楚眼睛背起包,“我和我同学约了出门,哥,我中午不回来吃饭了啊。” “啊?”边迹还没反应过来,楚楚推着他进厨房。 “我卖你个人情,不做电灯泡,但是我出门吃饭你得给我发大红包。” “成交。” “我晚上十点以后回,你把握好时间。” “快走吧。” 楚楚穿戴整齐背上小书包出卧房,跟棠高阳挥挥手道别,“姐姐我走啦。” 棠高阳眉目温软,点头致意。 有个可爱乖巧妹妹真好啊。 今天来正是兑现昨晚他那句“下次来做给你吃”。 边迹做好饭招呼棠高阳吃饭。 “你下回来提前和我说,你爱吃什么告诉我,我准备。” “不喜欢芹菜,其他都行。” “好。” 棠高阳来的突然,边迹有些猝不及防,吃饭间细想身上有没有不妥的地方,油烟味会不会太大…… 棠高阳罕见的一顿饭吃到饱。她对食物早就失去欲望,没有很强的口腹欲,能吃饱就行。 吃完饭,边迹收拾桌子,棠高阳看到书房开着门,问他:“可以去书房拿本书看吗?” “没事,可以。” 棠高阳负手而立,眼睛掠过一排排书,忽而看到一栏专门放佛经,她抽出一本粗略看了看,又插回去,书桌上有笔架搁置毛笔,旁边是他抄录的佛经。 棠高阳微微讶异,边迹正走进来,她问他,“你信佛?” 竟然和她妈一样。 边迹闻言一滞,红色慢慢晕上脸颊,“也不算是,就是心浮气躁的时候抄经很有用。”低头把抄了一半的佛经本合上。 很难开口实话实说——抄经是为了压制发情期大涨的性欲。 “毛笔字很好看。” 他谦虚,“还好。” 楚楚出门大赚一笔,心情不错,吃饭的心思也没了,坐公交到处闲逛,最后停在市图书馆。 上回来这里借的书一直忘了还,今天正好一起还了。 在门口登记完,找到原先那排书架,是个靠墙的死角处,那边正有个男生在找什么,楚楚不愿意一块挤里头,在后一排浏览书目等那个男生出来。 没多会,那个男生似乎是没找到想要的书从里头出来,转到前排去找。楚楚进去从小书包拿出那一小摞书,按顺序排列进去。 她上回借的是一套小黄书。 楚楚把自己的书签拿出来,书签所在那页正是书中其中一块精华部分。忍不住多看了眼,又有些羞耻的看了下人经过的出口,没人在,悄摸又回味了一遍男女主被迫阴阳交合,天人合一的情节。 作者是有些笔力在的,饶是她看了这么多遍再看这段情节还是会忍不住面红耳赤。 庞逸在前排还是没找到那本全网推的小黄书。 本来想直接买的,又怕买了放家里被人看到,羞耻爆棚。借着周末溜出来势必要找到那套书。 黄书的书籍分类区域都在这了,难道被人借走了吗。 庞逸不死心,又绕回刚才那一排瞥了一眼,脚步一顿。 最里面那个女孩耳朵和普通人不一样,尖尖的,还长着绒绒的白毛。 他确定不是耳饰一类的装饰。 像是雪天里的白狐,携着漫天的细雪倏然一跳,不见踪影。 楚楚陡然感觉到人的存在,侧头让两边的头发遮了下,很快收回了兽耳。 庞逸揉揉眼睛,自己看花眼了吗。 似乎是想要验证什么,他走进去想要看个清楚。 楚楚把书放好,撤身出来,和他擦肩而过。 庞逸嗅到淡淡茉莉清香从身边悠悠而过,他垂眼看女孩的耳朵,就是正常人的耳朵。 心中更加迷惑。 再去看刚才有空隙的书架,已经是满的了,自己要找的书明晃晃摆在那里。他伸手摸了摸书脊,和其他无人翻阅的书不同,有微微的温度留存。 心跳不由得加快。 原来小狐妖也看小黄文。 29.精神出轨 庞逸穿过层层书架,往空旷处看。 零零散散阅读的人群中,小狐妖已不见人影。 在图书馆看书看到五点多,庞逸给棠高阳打电话约她出门吃饭,棠高阳还在边迹家里,找了个理由直接推了。 庞逸不生气也不难过,只道是下回再约,松了一口气。 天擦黑,庞逸出了图书馆找地方吃饭。 今天出门没开自家的车,怕堵车,找地方停车也是个麻烦。 他刚回国不久,还是得四处转转,多熟悉下环境才行。 上回被国内一大帮朋友拉着去酒吧,音乐声吵的他头疼,又初次接手公司事务,什么都不熟,这次出门没叫任何人。 他坐上来时的那趟公交,打开手机导航推荐,搜索好吃的餐厅。最后不了了之,选了之前吃过的餐厅。 楚楚携巨款出门,底气十足,一下午逛遍商场,博物馆,游乐城,看完电影,晚上找了最贵的餐厅吃饭。微信联系宿舍的好朋友出来一起吃,结果餐厅离学校太远,又因为是周日的晚上,一想到周一的早八,大家兴致都不高,躺在床上懒得动。 楚楚不勉强,只身走进餐厅,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处点餐。 庞逸走进餐厅时还在自怨自艾,他想,他可能是今晚餐厅里唯一一个独自吃晚饭的人。 找位置坐下后简单点了几个菜,刚点完就见服务员大盘小盘的开始上菜。 庞逸惊讶怎么会这么快,服务员略过他的桌子往他后面去才知道不是上他的。 他一回头就看见今天在图书馆见的那个女孩子——那个茉莉香气的小狐妖。 精致菜盘甜品摆满一桌。楚楚欢喜的差点要摇尾巴。 她之前可从不舍得这么奢侈没有心理压力的吃一顿。 庞逸换了个位置,正对着楚楚的位置,不远不近的看她吃蛋糕。 她很会点,点的甜品蛋糕都是他亲自试过不好吃的,完美避开好吃的那一拨。 楚楚每样蛋糕都试了几口,垮下个小脸。又本着钱不能白花的态度,把蛋糕分解,只把奶油刮掉吃了。 庞逸看她表情起起伏伏,生动的很,不由得亲切感油然而生,把自己的小蛋糕端过去坐到她面前。 “这个好吃。” 楚楚一愣,抬眼看眼前人,努力回想,不记得自己认识他。 他看她一双眼睛迷惑戒备,回过神,或许自己有些唐突,摸摸自己的鼻子小声解释。 “没有别的意思,这个真的很好吃。” 哦,原来是陌生人搭讪。 楚楚道谢,挖了一小叉子送进嘴里,确实挺好吃。 庞逸见她眉目松动,大谈特谈起来。 “这家我来过几次,这几个蛋糕最好吃。”他指着菜单上甜品那一栏列出来。 “下回别点这些了,太难吃了。” 楚楚心头升起微微不悦,他在教她做事? 而庞逸今晚这顿饭不再孤单,心情愉悦起来。 “哎,我坐你这吃行吗,我也点餐了,放你这吧。” “我吃你的,你吃我的行吗,哇,你这个好吃。” 楚楚耳朵嗡嗡的,一句话也没插进去,维持着礼貌。 “你在这上学吗?”庞逸问。 楚楚只想这顿饭吃完尽快离开,不想多透露自己的信息。 “不是哦,我在这边的工厂上班呢。” “工厂?是那种流水线工厂吗?” “嗯嗯,我只有初中学历呀。” 庞逸扒菜的手顿住,心生怜惜。 心里已经给女孩完整了故事。 一个因家庭原因只能完成九年义务教育的女孩只身来大城市打工,在周末的晚上奖励自己一顿好吃的犒劳疲惫的一周。 工作有多辛苦,他这几天深刻感同身受。更何况工厂流水线的体力活,她一个女孩子怎么承受的了,这么年轻,未来不知道在哪里。 手里的饭不香了。 楚楚见他动作放缓,以为他噎着了,把水往他那边推了推。 他忽然站起身离开饭桌,楚楚以为他吃完要走,正好,耳朵也清净了。 很快,他又回来坐下,低着头闷声道:“我把饭钱都结了,今晚我生日,谢谢你陪我吃饭。” 他编了个能让人接受的理由。 无缘无故帮她买单,怕她觉得他对她有所图,不想让她有心理压力。 楚楚愣了下,“啊,谢谢,生日快乐呀。” 她说话好爱带语气词,尾音轻扬,可爱又温软。 “不过,你是高中生吧,你付不合适,我转你吧。” 庞逸摇摇头,“我早毕业了,已经在工作了。” “哦哦。”楚楚喜从心起,竟然有人上赶着做大冤种,本来以为吃完这顿,今天的红包差不多就空了,意外攒了一笔。 不过,他看起来挺小,竟然都已经工作了。 唉,她也好想赶紧毕业,好想有经济独立能力。 桌上还剩一份小蛋糕,楚楚指指,“这个可以让我打包带走吗?给家里老人尝尝。” “当然没问题。”庞逸叫来服务生,又点了好几份让她带走。 楚楚阻拦,“不用不用,吃不了这么多的。” 庞逸坚持。 等打包的间隙,两人沉默,楚楚转头看窗外夜色。庞逸几次偷瞄,观察她的耳朵,白嫩小巧,也没打耳洞。 庞逸动了动嗓子,终究是把“我可以摸摸你耳朵吗”这句话咽了下去。 他不信自己眼花看错,但又不敢相信真的有人长那样的耳朵。 突然想起,一整晚他都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能问问你叫什么吗?” 楚楚眼波流转,“我叫……娇娇。你呢?” 庞逸心里又播放一遍她的声音。娇娇,很娇的名字,父母对女儿最怜爱的昵称。 “庞逸。” 庞逸无法理解今晚暴涨的同情怜悯心,他看她一眼总觉得她可爱可怜的不行,一双灵动的眼睛一看住他,他就心跳加速。 这样可不行。 他有未婚妻,他对其他女人的怜爱,就是精神出轨。 30.棠高月 po 18c b.c om 分别时,庞逸要送楚楚回家,楚楚哪敢,婉拒后提着东西推辞后赶紧离开,根本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找了个看不见他人影的地方打车回家。 楚楚走后,庞逸还站在餐厅门口发呆。 人家拒绝也太正常,一个单身女生怎么会让一个陌生男人送回家呢。 暴露地址,那太不安全了。 夜风徐拂,庞逸抓了抓头发,突然觉得自己很没用,他好像从来没有给自己做过主。从小到大,所有的一切都是顺从父母的安排。 顺从父母安排不能说是不好的事,并非要凸显自己的不同而刻意去进行一些无意义的逆反。 月明星稀,刚出象牙塔庇护的青年人开始重新思考。 他问自己,他真正有过自己的想法吗? 楚楚回到家时十点半,开门时还听了听门里的动静才放下心开门。本文后续将在po18b v.co m更新 客厅大灯只开了昏暗的一盏,书房门没关,一线亮光透出,楚楚过去,推门看到边迹在电脑前工作。 她敲敲门,边迹抬头,“你这是把甜品店搬回来了?” “是啊,怕你没吃饱,特地把店拆了给你带的。” “太晚了,吃过晚饭了,不吃了。” “哎呀,你尝尝嘛,不吃就坏了,”楚楚放下东西,打开小蛋糕盒放到边迹面前,“就吃一口,一口就行,真的很好吃,信我。” 她信誓旦旦。 边迹用塑料小叉挖了一口送进嘴里,口感不错,就是太甜。不忍心打击她,委婉开口:“挺好的,就是太甜。” “啊,很甜吗,我觉得刚刚好……” 楚楚把大包小盒收拾了下放进冰箱,又分出一部分明天拿回宿舍。 “我把这些放冰箱保鲜里了,你赶紧吃啊,保质期太短,很快就坏了。” “你拿回学校和同学分着吃吧。” “拿不过来了,有的得放冰箱保存,怕拿到学校就坏了。” 楚楚从卫生间洗完澡出来,擦着头,书房灯还没灭。 “对了,哥,我下周不过来了,你买菜买你自己的就行。” “行。” “你生活费够吗。” “够,今天还剩了好多,等不够再问你要。” “行,不够跟我说。” 新的周一。 新的工作日。 棠高阳回办公室,桌子上已经放了一堆文件。 她翻了下,上回吩咐底下人查的资料已经到位。按了下内线电话问苏雅会酒会场地选的怎么样,苏雅会已经定好,在等酒会主题再做布置。 棠高阳心中早就想好,定了慈善主题,把拟好的邀请名单邮件发给她,又额外加了几个人的,特别要求可以带家属来,又让苏雅会在邀请时稍微透露下当晚来的商界大佬。 看起来是慈善晚会,其实是交际晚会,有多少大项目是推杯换盏间签来的,而且也不失为刷脸刷存在的好机会,对于那些职位向下的被邀请人,没有理由不来。 苏雅会的事,由于棠高阳指示公关部介入的早,过了那段热度,论坛已很少有人再提。 棠高阳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可以反击了。 吩咐苏雅会今晚前把邀请发出去,晚会预计本月底启动。 边迹回事务所,和庞氏签的合同很快到期,他自己不打算续了,两头跑太麻烦,现在他手头案子不少,怕两边撞,不好排时间。如果庞氏还愿意继续续约,他打算推荐同公司的其他同事。 双方就这个事周一约了时间谈,一番交流下来边迹说明了自己的情况,庞氏也有意愿续签,需要和领导说一声,边迹这边也需要调配同事,暂时谈妥。 下午,棠高阳接到一个电话,接通后,那边迟迟没人说话,棠高阳隐约猜到是谁。只等对面先开口。 终于,电话那头缓缓响起一个女声。 “长姐,我回国了。” 棠高阳开口:“你在哪里,我让人去接你。” 那边又不说话了。 棠高阳深吸一口气,“高月,告诉我你在哪里,你先去我那。” 沉默,沉默中那头挂了电话。 棠高阳揉揉眉头,给徐成打电话。 “棠总。” “告诉你那个同事,高月回来了。”她语气肉耳可听的不好。 徐成先是一愣,随即回过神,连连应承,“好的好的。” “接到人跟我报备一声。” “好的。” 棠高月是棠高阳二叔家的次女,叁年前和家里的保镖肖迟相爱,开始时发乎情,止乎礼。可渐渐的,情意这东西根本藏不住,一来二去人尽皆知。 棠二叔并不反对自由恋爱,但对方竟然只是个保镖,这让他不能接受,勾引小姐,企图癞蛤蟆吃天鹅肉,简直罪不容诛。怒拆鸳鸯,开除了肖迟,禁止两人来往。 肖迟和徐成同一时期进入棠氏,有些交情。后来徐成被荣容看中放到棠高阳身边,肖迟被棠二叔相中放在棠高月身边保护。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当年因为这事,徐成也被荣容狠狠警告。 一年前,棠二叔无法忍受两人暗地地下情,把棠高月送到国外。时间一长,多深的感情都会变淡。 可棠二叔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棠高月竟然能在他严密监控下把出国的消息和地址告诉肖迟,肖迟毫不犹豫,一张机票飞去陪棠高月。 因为女儿和保镖有染实在不光彩,棠二叔送棠高月去那边并没有告诉那边的人要防着肖迟。 棠高月反而和肖迟在国外度过一段轻松的时光。 几个月前,两人恋情又被抓到,棠二叔切断棠高月的对外一切联系方式,使了点手段,把肖迟驱逐出境,肖迟被迫回国。 今天棠高月竟然能给棠高阳打电话,看来,她是逃回来了。 31.大小姐和保镖 挂了电话,棠高阳又打给苏雅会。 “棠总。” “你帮我查查今天从c国回国的航班,哪一班是这个点到达的,在哪个机场。” 苏雅会很快查到汇报给棠高阳,棠高阳拿了车钥匙准备去一趟,站起来又坐下。 算了,已经通知肖迟了,他一定会去接她。 棠高月不愿意多说,那她现在应该还没做好见她的准备。她没必要再去给她心理压力。棠高阳不再多想,专心工作,大概一个多小时左右,手机屏亮,徐成发来消息。 “棠总,叁小姐已接到。” 棠高月那天后没有再联系棠高阳,棠高阳正常上班,棠二叔家里也没什么大动静,也没联系过棠高阳。棠高阳棠高月的感情一直比较好,棠高月回来要么联系棠高阳,要么联系肖迟。 而棠高月从国外逃回来这件事棠二叔不可能不知道,一直没什么动作,应该就是已经知道棠高月在哪里。 似乎有些认命的意思。 棠高阳倒是有点不明白了,棠二叔不可能接受肖迟,原本以为怎么着也得把棠高月人抓回来,结果预料的并没有发生。 棠高阳歇了几天没去公司,在家里办公,中午荣容打来电话,棠高阳接起。 “妈。” “阳阳,帮我个忙,你去临安寺帮我取个信物。” 棠高阳不太乐意,“什么东西还非得我去取啊,你随便找个人去呗,我让徐成去。” “不行的,这东西很重要,大师说了,只有直系亲属亲手取回,开过光的信物才会保持神力。” 棠高阳不信这些东西,刚想张嘴说自己没空,荣容提前开口堵住她。 “你别跟我说你没空,我知道你这几天在家办公。小骗子,你别想骗我。” 棠高阳无言。 一想到上山进寺要爬这么多台阶就头疼。什么时候发明个上台阶的车就好了。 最终还是妥协,亲自驱车去了临安寺。 棠高阳这次学乖,舒适为主,穿了平底鞋,一身米色毛衣紧身牛仔裤,好似清纯大学生。 找好位置停车,棠高阳不禁想起上次来在这里再见边迹。 这次来没有下雨,天气晴朗。 颇费了些时间走完台阶,终于到了寺门口,棠高阳已经出汗。等会再回家她估计也没有心思再工作了,直接洗完澡倒头睡。 进院后说明来意,一个光头大师出来,身边带着一个小和尚,小和尚捧着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上面刻着莲花花纹,有些陈旧了,但擦的很干净。 大师念了几句谒词,棠高阳没记住,依稀能理解一点,大概意思是什么前世今生因果缘分什么的。说棠高阳和荣容与佛有缘,棠高阳只当是客套话。 又问大师有没有什么话要带给母亲,大师只是故作深沉的“阿弥陀佛。” 那就是没有。 谢过大师后,棠高阳接过盒子,没有打开看。 下山后直接开车回家。 从她的别墅开车去临安寺其实可以远远看到棠二叔家的长子棠高辰的别墅,勉强算路过。 棠高辰与棠高阳同岁,是棠高阳的二弟,棠高阳只不过比他大六个月。 六个月而已,她一生都是他的长姐。 因着棠高月的缘由,开车经过时棠高阳瞥了一眼,结果看到四弟棠高睿从他门口出来。 棠高阳在高速没法停车,短暂看一眼不能再回头。 他们两个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回到家停好车,棠高阳把木盒带上楼,给母亲发消息:东西拿到了。 把盒子随意放在了客厅茶几上,洗完澡出来,天已擦黑。 棠高阳伸手开灯,把擦头的毛巾搭在肩膀上,对茶几上盒子里头的东西起了兴趣。 她还没看里头装的到底是什么。 打开木盒外的锁扣,里头赫然躺着半块刻着莲花花纹的玉玦。 棠高阳不解,为什么只是半块。不自觉去摸缺口,指腹刚一碰到,客厅灯闪了几下,灭了。 骤然陷入黑暗一刹那,棠高阳眼前忽然急速闪现过朦胧画面。 第一视角,她给一只狼的脖子上戴项链,项链坠子样貌模糊。 画面速闪,另一幕,一个穿旗袍的女子赤脚在雨中奔跑,也是背影,好像要去找什么。 灯盏还留存关灯后的微亮,在偌大空间显得微不足道。 棠高阳眨了眨眼,什么也没有了。 出现幻觉了。 这块破玉搞不好真有什么神神叨叨的神力。棠高阳无所谓的想。 客厅还黑着,棠高阳把盒子合上,去找手机,结果主灯又闪了两下恢复了。 不可能没交电费,应该是灯泡线路出问题了,棠高阳想,改天找人来修下。 把盒子放在客厅的架子上,棠高阳进了卧室。 第二天早晨大概八点多,棠高阳被门铃吵醒。 她按了下显示屏,屏幕显示的人影正是棠高月。 只有她一个人,她比之前胖了一点。 棠高月看着镜头站在大门外不说话,大门缓缓打开,棠高月走进去。 棠高阳穿好衣服打开门,清楚的看到棠高月微隆的肚子。 门外镜头拍人有轻微畸形,并不能清楚拍到人全身,她还以为是她胖了。 怪不得二叔那边表现的有些认命的意思。 这是真珠胎暗结,要瓜熟蒂落了。 棠高阳让棠高月进门,给她倒了杯牛奶。 棠高月摸了摸杯子,是热的。 棠高阳看着她的肚子,终于开口。 “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和我爸明确说明。这个孩子死就是让我死。” 她以死做威胁,只为保住这个孩子。 棠高阳久久不语。 不是为她的决心感动。 “你看着办吧。” 棠高月有足够成本去疯去试错,腻了烦了再回头依然是棠二小姐。 棠高阳不认为这是什么大问题,但老一辈人思想禁锢,被诸多条框限制,总是强硬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 赚不完的钱,操不完的心。净给自己找麻烦。 32.回家吃饭 棠高月疲惫的笑了下。 “我不是为他。” “长姐,我与你不同,我没有选择的权力。” “我和肖迟,不是他勾引我,是我勾引他。” “我太喜欢看他生气隐忍的样子,太喜欢他为我失控,太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激情。” “我这一生太平凡,只有在和他在一起时我才能感觉到我为自己而活,为自己而追求我想要的。” “从一开始,我明知我们俩没有结果还是去这样做,我从没想过终有一天会因为他和家里反目。” “他太傻,太好骗了。被我攻破心防后完全交付于我。” “可是我又深知我这么坚持与他在一起,最根本是因为违背了我爸妈给我的既定人生,这种刺激兴奋感让我上瘾。” “我有时在想,如果不是他,是不是其他身份不平等的男人也可以?” “没有答案,那年那时那刻,我偏偏就是对着他才起的心。” 棠高月和棠高阳的培养方式完全不一样,棠高月是被当作大小姐宠爱的,棠二叔没打算让她从商,女孩家安安稳稳舒舒服服的不用操那么多心,嫁了人继续享受生活。家里也是她的后盾。 这就使得外人看来棠高月很作也很恋爱脑,有钱人家的女儿吃惯山珍海味,非要吃糠咽菜才觉得新鲜。 棠高阳缓缓开口,“那如果你激情过了呢。” 棠高月扯了个笑。 “我怎会不知呢,可我就是迷恋,我不要管以后,只想抓住当下。” 棠高月眼神哀戚,忆起往事。“长姐,你那年被送到x集团和集团大少交往的那段时间,我真的很害怕。” “灾难来临,我什么也做不了,如果当时我不是还在上初中,我大概也会和你一样。” “那时的我们,没得选择。” 当年高考结束被荣容送到国外的那段经历,棠高阳曾一度不愿意提起。后来她在棠氏坐稳后逐渐淡然。 权力是最强的稳定剂,最好的护身符,最大的底气。 “可现在不同了,你这样厉害,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而我,平平淡淡。一旦有合适的门当户对的对象,我会很快被送出去,在那种婚姻里做一个平凡的富太太。” “我不会同意的。” “我和肖迟结婚,我爸一定会要他入赘,那时,我永远都是棠家的人,只要棠氏还在我总有机会往上爬。” “哪怕有一日我不爱他了,也能好聚好散。” 棠高阳问:“他愿意吗?” 棠高月摸着肚子,已吃透他,“他不会不愿意。” 人性这样复杂,她爱他爱到死,又每一步都充满算计。而他,义无反顾,誓不回头。 “长姐,”棠高月侧头靠在棠高阳肩膀上,闭眼,“我们俩结婚你一定要来。” 她喃喃低语,“孩子叫棠什么好呢,你帮我想想……”孕妇易乏多觉,她靠着棠高阳渐渐睡去。 棠高阳扶着她躺下,从卧室拿来一张毯子盖住她。 以后的路,只会更难走。 中午阿姨来做完饭,棠高阳就让阿姨走了没让她打扫卫生,怕吵醒棠高月。 去沙发前叫棠高月吃饭,她往沙发里头缩了下,还没睡醒,哼哼唧唧的摇头又睡过去。 棠高阳自己一个人吃完饭,又办了会公,已经下午两叁点了。 棠高月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拢着毯子坐在沙发上发呆。棠高阳把她睡乱的头发捋了捋,盛了碗汤给她。 棠高月捧着碗喝完。 “我得走了。” “我开车送你。” 棠高月摇摇头,指指窗外,肖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大门外停车等候了。 “好,到家报声平安。” “嗯。” 出门前棠高阳给她拿了件外套给她披上,亲自送她到大门,和车外的肖迟打了个照面。 “棠总。” 棠高阳点下头,“照顾好她。” 肖迟点点头,眼睛看向棠高月。 棠高阳目送他们开车离开。 对于肖迟,她没有很排斥的情绪。当年他俩的事,棠高阳只当是棠高月一时激情,玩过后新鲜劲过去就好了。 眼神骗不了人,方才肖迟看棠高月的眼神深情坚定,棠高阳都看在眼里。 一切随缘,交给时间吧。 回屋后,荣容打来电话。 “妈。” “阳阳,信物我等会找人过去拿。” 棠高阳撇嘴,还对爬山进寺有怨气,“这次不是非得是直系亲属拿了啊。” “可以啊,你送过来吧,今晚过来,一起吃个饭。” 棠高阳:“……”。 她实在受不了父母饭桌上沉默,彼此要么像陌生人,要么像谈生意的客户商人。 当年从棠高阳从国外回来沉寂一段时间,开始接手家族事务后,棠越楼荣容两人在互相出轨这件事上收敛很多。 这几年已经能像正常的夫妻一样说话了,或许也只是在棠高阳面前做戏做足。 棠高阳的病这几年已经好很多,很少复发,不是当初不能离开药的时候。 权力金钱才是最好的解药。 棠高阳最终还是答应回家吃饭。 天刚擦黑,棠高阳就开车到了家。 一打开门,阿姨就开心的喊:“太太先生,小姐回来了。” 棠越楼从书房出来,摘下眼镜,欣喜上前抱了抱棠高阳,“你妈说你饭点过来,这还没做完饭呢,”转头吩咐阿姨,“赵姨,赶紧做饭吧。” “哎哎好嘞。” 荣容招呼棠高阳坐下,棠高阳把木盒给她。荣容收起来,一家叁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就装作是和谐的一家人吧。 电视播放无聊电视剧,棠越楼站起身,“我去厨房帮着点赵姨。” 荣容眼睛盯着电视,棠高阳点点头,算作回应。 他率先打破尴尬氛围,他一走,棠高阳反而轻松了些。 很奇怪,一家叁口在一起的氛围就是很僵,她单独和父母其中一方相处倒还轻松点。 她没有什么心思去调节父母矛盾,不是所有矛盾都可以调节。而这也不应该是她的任务。 33.别拒绝我,行吗 饭做好,棠越楼招呼母女两人吃饭。 棠高阳喝了口排骨汤,真不错,不油,咸淡正好,鲜香。 “汤挺好喝的。” 棠越楼高兴,“我做的。” 棠高阳笑笑。又觉不妥,偷瞄了下荣容,她没什么表情。 席间一家三口闲聊,棠高阳说了棠高月的事。棠越楼也知道。 “事已至此,你二叔也不打算勉强了,估计很快会完婚。”棠越楼说。 荣容给棠高阳夹了块排骨,“高月一直挺乖的,我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看上个保镖,真是一物降一物。对了,她现在几个月了?” “这我倒是没问,肚子不是很大,大概三四个月?”棠高阳道。 三个人又聊了会公司的事,荣容把话题转到棠高阳身上。 “阳阳,我打算选个合适的日子定下你和庞逸订婚的日期,你们俩订婚挺久的了,也别拖了。” 一旁的棠越楼一怔,显然,这个决定并没有和他商量过。 同样的,当初决定和庞家订婚时也没有告诉他,他知道时,荣容已经和庞家谈好了。 棠越楼对此没有什么过激情绪,失落更多些。 棠高阳喝汤的手一顿,慢慢道:“再等等吧,庞逸最近刚正式进庞氏,公司事务还在熟悉中,我怕太早公布别人觉得两方不对等,庞逸心里不舒服,会多想。” 苍天为鉴,庞逸从没这种想法,他当时第一想法是:哇,我未来老婆好厉害。 棠高阳编了个理由,拿庞逸当挡箭牌。 她暂时还不想公布订婚消息,如果边迹知道,可能会影响两人现在的关系稳定性。 他是个很好的情人。 荣容听到棠高阳这样说,心里还有点惊讶,女儿愿意考虑未婚夫的心情,那她对他还是有心的。公布订婚消息这件事其实也并不着急。 思及此,荣容不勉强,只道是两人多相处相处,毕竟以后结婚也要朝夕相对,别太快离婚。庞逸她后来接触几次,对他的评价是单纯。她很满意这样的上门女婿。 棠高阳当晚没有在家里留宿,还是回了自己的别墅。洗完澡在卫生间擦干身体赤着身就出来了。家里温度一直维持在一个合适的温度,穿衣服不热,脱衣服不冷。 棠高阳躺在沙发上翻一本书,名字叫查泰来夫人的情人。看了一会,不知怎的没了心情。 荣容不提订婚的事还好,一提棠高阳才有真切的自己已经是订婚的人的实感。 她开始审视自己对边迹的情感。 从再相见开始,由他主导,促成两人的飞速发展。而她回忆起来之后,确实还保留着高中对他的那一点好感。这点好感促使她一直找他和他发展床上关系。 棠高阳想,人总是会变的,她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期待,想看看小乖狗长大工作后是什么样子。但他在她面前,依稀还是当年少年人纯粹的样子。 边迹在这段关系里总是无限包容。她勾勾手,他毫不犹豫贴上来,说什么做什么,不求回报,不求回应,不求名分。 棠高阳叹了口气,用胳膊挡住了眼睛。 真乖啊,太乖了也不好,她可能会很快失去兴趣。 棠高阳忽然有一点点奇异的愧疚。 真是新鲜。 吃饱喝暖开始蔓延散发无谓的善心。 棠高阳下沙发。 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排解心中苦闷。 寂静的深夜里,本市一座别墅中,一位赤身裸体的女人靠着窗台轻摇酒杯为一个男人而苦恼。 无谓的苦恼,给无聊的生活上一点色彩,不影响心情。 棠高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边迹上午在事务所工作时,接到一个快递,门外有快递员叫他的名字,他出去一看,三个快递员西装革履带着白手套,中间那个快递小哥手捧着包装极其精致的盒子。边迹吓了一跳,还以为是送骨灰盒来了。 接过快递,边迹还想是谁寄来的,他没有买私人东西寄到公司的习惯,边拆边想,难道是楚楚寄的? 外层纸壳打开,泡沫纸裹着一层又一层,剪开是一个精致的丝绒盒,盒子上的logo他不认识,打开,里面是一只银色机械表,熠熠生辉。 旁边路过一个同事过来瞧了眼,直接叫了出来:“我靠,边迹你这么有钱,这表至少得好几百万呢。你傍上富婆了。”同事确定。他看了看盒子上的logo和里头的小证书,惊的咂舌,“竟然还是限量款。” 边迹微皱眉,这手笔是棠高阳没跑。 一股奇怪的沉重感笼罩心头。 边迹不动声色把表收起来,“不是我的,可能寄错了,我问下快递员。” “嚯,这快递员心真大……” 他拍了张照片,给棠高阳发微信。 “这是你买的吗?” 没想到棠高阳很快回复。 “是呀,怎么样,喜欢吗?” “谢谢,但是我不能收,太贵了,上班不方便戴。” “那就只戴给我看。” 边迹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一眼盒子 “中午有空吗,我去接你,出来吃个饭。” “可以,我在家里,你来我家接我吧。” 边迹开到棠高阳家里大门口。这条路他是越走越熟了。 他下车,按响门铃。喇叭传来她的声音,“等会,我马上出去。” 他倚着车门等她出来。 很快,棠高阳出来。 她今天淡妆,穿了一条碎花吊带高叉长裙,头发松松绑了在脑后,比平时更温婉些。 上了车,边迹询问她的意见有什么想吃的,棠高阳不饿,想了下,还是给他指路,去了一家附近的小餐厅。 餐厅中午人不多,环境干净安静,装修和普通面馆不一样,店主应该是个学美术的。不是什么很贵的餐厅,但胜在环境舒服。 棠高阳点了一个甜品小蛋糕和柠檬绿茶,把菜单转到他面前,“你呢,想吃哪个?” “都行。” “那我给你点了,和我一样吧。” “好。” 等上餐间隙,边迹从包里拿出盒子放到桌上往前推了下。 “这个礼物,我不能收。” 棠高阳看一眼那个盒子,“为什么。” 边迹沉默片刻,“你是在包养我吗?” 棠高阳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嘴唇,大脑迅速运转,“我想对你好。” 边迹一愣,抬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她是这么想的。 喜悦涌上心头,边迹脸上升起红霞。 “你多和我说说话,多和我见见面就已经很好了。这个退掉吧。” “那不行,这多丢人。”棠总好面儿,花出去的钱如泼出去的水,哪有收回的道理。 她又转了说法,软了语气,“你就收下吧,我第一次送你礼物,你不收我真的会失落。” 她学着戚喻油嘴滑舌的样子。 她在哄他开心。 边迹接收到这个认知心里欢快的不行,如果不是在外面尾巴已经要摇起来了。 棠高阳本来坐在他对面,起身坐到他旁边,把盒子塞进他包里,摸摸他的脖子,凑近些,“别拒绝我,行吗?” 他根本顶不住她撒娇。 边迹耳朵红到死,点点头,“嗯。” 棠高阳舒服了。 昨晚的那点无谓的愧疚感通通消失不见。 34.晚会 东西端上来,棠高阳肚子不饿,抿了几口奶油,就一直在喝绿茶。 餐盘上有赠送的薄荷糖,棠高阳剥了一个塞进嘴里。 她口红喝饮料全喝没了,嘴唇不涂口红也嫣红,嘟嘟的,像被打湿的花瓣。 边迹眼睛一直落在她嘴唇上。 棠高阳含着薄荷糖回神,“你老看我嘴干什么。” 边迹移开眼睛,“没有。” 棠高阳眉眼弯弯,“你是不是想亲我啊。” 边迹被说破心事,微红着脸不应他,招呼服务员收拾桌面。 桌面清理干净,棠高阳手撑着桌子,探过身脸贴近他,低语:“想亲吗。” 她胸前的的吊带裙布料随着动作下坠,锁骨上的细链吊坠一晃一晃,他微一垂眼,就能看到两座软峰边缘。 “点头就给你亲。” 她是堕落的诱惑之神,引诱他去更深的深渊。 边迹不再思考,点点头。 唇上有湿润感,她已经含住他的唇。 薄荷味在鼻尖下蔓延。 大庭广众下毫无顾忌的亲吻。 两人离开餐厅后,边迹把棠高阳送回家。一整天心情明媚。 庞逸回来后,荣容就一直在促成两家合作的事。棠高阳收到荣容消息,庞氏那边约了她去参观下企业。荣容让棠高阳去。棠高阳不做推辞,和庞逸助理约好了时间。 到庞氏时,庞逸已经在电梯外迎接,棠高阳看他穿正装的样子,确实有点大人样了。 庞逸没让其他人跟,只有他两个人。 两人一边参观,庞逸一边解说。 回到庞逸的办公室,棠高阳不吝夸赞,“你上手还是挺快的。” 庞逸摇摇头,“我还差的远。” “你才工作多久,急什么。没有一上来就作出成绩的。” “你不就是吗?” “我是例外。” “哦。” 庞逸小心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姐姐,你喜欢我吗?” 棠高阳笑的意味深长,“当然。” 庞逸摇摇头,“我不信…… ” “唔……你别生气……我就是觉得咱俩都不熟,就成夫妻了,总感觉太快了……我还没有谈过恋爱……” 棠高阳不在意,“感情是可以培养的。” “那你喜欢我吗?”她问他。 他认真想了想,“还行。”但还没有产生男女的那种喜欢,实话实说,他对她更多是对于前辈的敬佩。 他背负家族使命联姻,妄想什么彼此真心。 今日中午阳光不错,两人在庞逸办公室吃饭。 “我觉得工作好累,好多东西我都看不懂……”他低头扒饭,诉说苦恼。 “没关系啊,将来进了我们家,你可以全职在家。” “那肯定不行,”他果断拒绝,“我总得有一技之长,哪天被扫地出门至少不会饿死。” 棠高阳:“不会把你扫地出门的,只要分的体面,离婚总会分你点财产。” 庞逸倒是没想过离婚这种情况,“啊,我们会离婚吗?” “人的感情是会被消耗的,再亲密的人整日相对也有疲倦的一天,到那时,会厌烦,会生恨。” “今日亲密无间,明日不共戴天。可能会因为感情,可能会因为利益,很正常。” 庞逸沉默了。 日子照常推进。慈善晚会的请帖均已发出,场地现场用度也都调度好,一切准备就绪。 酒店大厅里灯光璀璨,长桌上的精致食物引人垂涎。 苏雅会带人提前来场地布置。还未到正式开始的时间,来来回回进出的都是布置场地的工作人员。 棠高阳今天也来了。 作为发起者,她今天需要在正式开场前上台讲话。本来苏雅会把演讲稿打印出来给她了,结果来的路上才想起来忘拿了。 也没再掉头回去拿,不行就现编吧。 开车到酒店,棠高阳先去了提前开好的套房。 一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放着的晚会流程和纸质演讲稿。 苏雅会还是细心。 棠高阳拿过演讲稿速看了一遍,都是套话,不难记。进到卧室,床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里头装着她今晚穿的礼服。 她抖开衣服,一条黑色丝绒长裙。 脱下身上的衣服,棠高阳试穿起来。 裙子一侧高开叉,整体弹性很大,长袖翻领深V设计,胸前从锁骨一直开到胸下。棠高阳贴了两片胸贴。 背对着镜子看后背,正中一大块镂空菱形。 穿上黑钻面高跟鞋,拿上小手包,棠高阳下楼去大厅。 边迹来酒店时并不知道这里今晚有个大型晚会。今晚他的委托人黄女士和前夫要在这里谈离婚协议的事,选了个公开的场地,彼此的律师都到场。 上楼去包间时,透明电梯一闪而过棠高阳的人影。 她抱着胳膊,胳膊上搭着小手包,侧着脸一脸冷漠的看玻璃外面的景色。 边迹以为自己看错了。 问了下酒店前台才知道今晚有一个慈善晚会是棠氏发起。 那他没有看错,那确实是棠棠。 她今晚真漂亮。 边迹心情愉悦,如果结束的早,可以去找她。 酒店离边迹公司很远,为了不迟到又怕堵车,他提前两小时就从公司往这边开。没想到今天路上还挺顺利,提前了一个小时。 边迹进了包间,果不其然,只有他一个人。想了想,去打听了下晚会大厅的位置,直奔而去。 棠高阳到大厅时,来的客人很少,三三两两的来和她打招呼,棠高阳扮起交际假笑,谈笑风生,应对自如。 边迹在门口徘徊,远远的看她。 她的笑,笑意不达眼底,总有种疏离感。 同时,心里又一种隐秘的兴奋感。 她对他不是这样。 他知道她的另一面,他对她来说是不同的。 棠高阳对徐成招了下手,徐成走到她身边,低头听她问话,她说:“视频资料就位了吗?” “都准备好了。” 她点下头,徐成离开去做自己的事。 35.报复 边迹趁着人少,门口查请帖的不严,混了进来。 棠高阳拿一杯香槟,在桌子前停步,盯着桌子上的东西,似乎在考虑哪个东西好吃。 离他不远处一个年轻男人一直在看她,不知是哪家的少爷,一脸的风流不羁。 边迹不喜欢这个人。 眼神太有侵略性。 那人站了会抬步向棠高阳走去。 边迹先他一步,走到棠高阳身后,弯腰对着她白皙的侧颈亲了一下。 果然,那人一挑眉停住了脚步。他装作去拿香槟的样子看棠高阳的反应。 边迹这吻如蜻蜓点水,还未等棠高阳反应过来,他已直起腰,眼神温柔的接住她微微诧异的反应。 见到是他,棠高阳有些意外,把手里的香槟抬高些喂他嘴里,他低头抿一口不多喝。 “偷混进来的?” “嗯。” 她放下酒杯,给他个眼神,他跟着她走到无人处。 那边的年轻男人见此无话可说。情人调情,与他无关。 进到小包间,屋内昏暗,只开一盏壁灯。棠高阳刚转过身来,就被边迹抱住搂紧了腰。 边迹把下巴卡在她肩窝蹭了蹭,又侧头去闻她的气味。 她背后的菱形镂空刚好能竖着放进他的手掌。他手掌烫而大,紧贴着她背后那处皮肤来回摩擦。 “你冷吗?”他问。 棠高阳不想好好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我热。” 边迹知问题无聊还是想缠她。 胸腔深深呼出一口气。 “你怎么了?”棠高阳觉得他状态有些不太对。 边迹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什么都没发生,今晚看到其他男人,他忽然有了危机感。 她不会不要他吧? 可是,好不公平,他一生认定的终身伴侣是她,可她这么好,她有好多可选择的男人。 边迹不敢想她不要他。 也羞于问出口,太被动,像没人要的破布娃娃。总归还有些要强的自尊心。 边迹不说话,只缠着她不松手,越想越生气,惩罚似的去咬她脖子。 “嘶……”棠高阳下意识躲,“那里不行,今晚还有正事……” 他不听,直到听到她说:“阿迹,疼……” 她一叫他的名字,他就心软,她一说疼,他就立刻松口,又在那处舔了舔。可是气还没捋顺,又低头去咬她的肩膀。 有一层衣服在,总归是缓冲了些疼痛感,咬的也不重。 棠高阳不阻拦,只当是情趣,手搭在他腰上描绘他的腰线,任他咬。 他迫切的想留点什么在她身上证明自己的存在。 边迹见她不挣扎,渐渐松了口。 她上次说想对他好,就真的对他好。 她这么好,他却仗着这份好和他不能收敛的恶劣欺负她。 愧疚溢上心头。 “对不起……” 棠高阳捏住他耳垂,“怎么补偿?” “……你咬回来吧。” 棠高阳捶了他一下,“谁想咬你,皮糙肉厚的。” 边迹扒开她肩膀处衣服,肩上有一个明显的咬痕。 他低头吻那处,舌头湿热。因着肩膀处衣服推到一侧上臂,一侧胸乳也半露出来,他越亲越往下,停在乳上,留恋的亲了亲,给她把衣服复原。 他还记得她今晚有正事,不能失态。 和棠高阳一前一后出了小包间,边迹收拾心情,恢复人前体面模样,应对今晚的工作。 棠高阳回到大厅叮嘱了苏雅会一些注意事项,上楼休息,等到时间让她发消息提醒她。 应邀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晚会人数规模初具,大家正装华服,矜持社交,侃侃而谈,一派歌舞升平。有很多带家属来的,从另一个层面来说也是为自己营造一个家庭和谐的人设。 苏雅提前二十分钟给棠高阳发了消息,棠高阳很快下楼到大厅。 今晚晚会的流程总结起来就是两部分,先社交再拍卖加自愿捐款。 大厅正中的大屏幕播放着棠氏企业的商业宣传片,片中是棠氏自成立以来的历史,涉及到的产业,企业面貌,人员构成和即将开展的新领域影视等方面。 时间到,棠高阳缓步走向台上,背后宣传片停止,切换成ppt主页。 棠高阳流利的背诵演讲套话,原稿忘记的句子随即编上,滴水不漏。 台下掌声响起,棠高阳面带微笑:“祝各位今晚愉快。” 屏幕又切换到集团的商业宣传片,自动播放起来。 棠高阳下台和几位即将有合作的公司代表聊了几句就退场了,剩下的场面她不适合在,就交给现场的人了。 棠高阳很期待接下来大家的表现。 led屏幕照常播放,镜头一闪,忽然夹杂了几张在场某几位人士喝酒淫乱的照片,不相关的人脸被打上马赛克,接着照片尺度越来越大,人体关键部位也打了马赛克,只露清楚男人的脸,清晰可辨是在场的哪位。 人群中引起混乱。 这里头的男主角们其中不乏是有家室的人。 晚会的人们的表情千百样。 震惊,恼怒,尴尬,轻蔑,痛苦。人类千百种表情均在此刻集齐。那些照片不过几秒钟闪过,视频立刻停止。led屏幕恢复ppt静态主页。 人群骚动。 现场立刻有人出来控制,“各位,抱歉,我们的视频系统刚才被侵入了,现在正在解决中,抱歉。” 更多的精致食物美酒端上来象征性的作为补偿,拍卖流程提前,拍卖品推出来,主持人上台讲话平息,堵住所有人的嘴。 已经有人再难带着面具待下去了。 今晚才知老公背叛出轨的太太当场大吵或愤而离席,已知情又见到这些照片的太太冷笑或麻木。 千人千面。 不过这世间混乱关系的冰山一角。 36.涂口红 晚会流程还在继续,未被波及到的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拍卖总不能冷场,眼下直接走等于打棠氏的脸。 也有见惯大场面冷眼旁观的人未受丝毫影响,继续留下完成今天的任务。棠高阳出了大厅没有回房间,给边迹发了微信问他在哪个位置,边迹回的快,在三楼B厅。 她慢悠悠的坐电梯下楼,收到徐成的信息。 “今晚任务完成,剩下一切有序推进。” 棠高阳看了眼熄灭手机。 边迹这边也差不多结束,送走客户,边迹回桌子前整理文件,一抬眼,棠高阳不知什么时候来的,正倚着门框看着他。 他今天一身正装,西装革履,可惜没戴眼镜。 棠高阳看着他,唇不扬而眉眼笑。 一双长腿隐在开叉裙下,半露不露。她眼尾微微上扬,勾魂夺魄。 边迹心跳加快,手上收拾动作加快,连顺序也不排了,理整齐了一股脑放进公文包里。 棠高阳也不说话,转身走,边迹跟上去。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心照不宣今晚即将发生的事。 进了电梯,黏腻氛围在小小的空间拉扯。 两人在门的反光处互相看对方,不进行任何身体接触,余光肆无忌惮的打量对方的身体,就是不肯正面大大方方看。 边迹从门的倒影处看她的胸和脖颈,再往上撞到她的眼睛又不动声色移开。 棠高阳嘴角浅笑,她也接着门反光处看他,他咽了下喉咙,喉结上下滚动。 电梯“叮”的一声开。 棠高阳开门时边迹胸膛已经贴住她的后背,炙热的体温透过重重布料灼烫着她。 门将将关上,边迹松了手里的公文包,两手掌着她的腰,将她按在墙上。 屋内未开灯,唯一的光源是高层落地窗外的人工灯光,模糊不清。 他并不急着亲她的唇,像动物一样嗅她,嗅她有没有被其他气息沾染,从脸到脖颈到胸乳。 他手上使力,揉紧了她的腰,棠高阳仰起脖子张口喘息。 他又向上寻到她的唇,鼻尖对鼻尖,伸舌舔她的嘴唇,棠高阳抬手搂住他的脖子,也伸舌和他玩捕捉游戏。 边迹终于含住那两片红艳的嘴唇。舌头在对方的口腔里进出。互渡的津液在唇角拉丝。 边迹尝得出,她喝的香槟就是几个小时前他去大厅她喂给他的。 “嗯……”棠高阳被他吸着舌头喘不过来气,出声抗议。 边迹只当她是舒服,吸的更狠,直到棠高阳掐他梆硬的屁股才微微撤开一点距离。他抵着她的额头微微喘息,“怎么了?” “我喘不过来气……” 估计口红被他全吃掉了。 “去卧室。”边迹手臂托起她的屁股抱起她朝卧室走去。一进卧室棠高阳摸着墙开了灯,刚在黑暗中太久,边迹一下子不习惯这么亮,把脸埋在她胸前。 棠高阳拍拍他的手臂,他放她下地,她手推着他的胸膛,男人宽大坚实身躯倒在床上。 棠高阳脱掉高跟鞋跪在床上,一只腿跪在他两腿间。 边迹想伸手抱她,被她按下,他不知她又要干什么,只乖乖的等她动作。 边迹下面已经肿胀的老高,手摸到下面想打开腰带松缓下,她打开他的手,“不要动。” 她扯松他的领带,松垮垮还在他脖子上。解开衬衣所有的扣子,露出他的锁骨胸膛腹肌,手覆上,从腹肌经过胸肌再到锁骨,指尖在他锁骨窝点了点,一根手指刚好可以横着放进去。 她好像偏爱摸他的腹肌,手指一直在上撩拨。 边迹迷迷糊糊的想,自己最近没有经常健身,不知道身材有没有走样。 越想越担心,悻悻的动了动手腕想要拉下自己的衣服,她按住他的手还是不让他动。 头渐渐向下,他的心咚的一声,喘息声渐大,他微微挺起腰腹抬起身子去看,湿热软肉舔过他一块一块的腹肌,连同她呼出的气息一起喷在腹上,下身不可控的硬了。 良久,棠高阳抬起头看他红透的脸轻笑。 又从小包里拿出一只口红旋开,弯身靠近他。 “我的口红被你吃掉了,你要补偿我。” 她不需要他的回应,认真仔细的拿着口红往他的嘴唇上涂。 他一抬眼就能看到两只嫰乳随着她弯腰的动作颤动下坠,他心跳加速,血液冲向阴茎,涨的难受。 好想撞一撞她,又严格遵守她的命令不许动而狠狠克制。 棠高阳听见他心跳的咚咚声。 嘴唇一张一合,慢悠悠道:“你怎么这么紧张?又不是要你的命。” 边迹隐忍闭眼。 她很认真的在描绘他的唇形,涂完两只手指夹着口红捏着他的脸观赏自己的作品。“抿一抿。” 边迹还是头一回涂口红,有点难为情,侧了脸不应她。 “不听话。” 她亲自帮他抿,拇指在他嘴唇上匀了两下,一开始还在正常范围,渐渐没了耐心,匀到他嘴角外,抹花口红作为他不听话的惩罚。 他微睁着眼看她,几缕碎发垂到额前,带着丝被玩弄过后的破败感,眼神脆弱迷离。 棠高阳不知不觉松了抓他手腕的手。 边迹收到信号可以动,猛的坐起身。 他膝盖顶到她的腿心,棠高阳呻吟一声。 他脱掉她上身的衣服,露出一对白嫩的乳房,牙齿咬掉乳贴,蹭着她的胸乳吸咬。 白雪落红梅。 37.舔穴(h) 口红蹭到她的胸上。 他牙齿轻磨她的乳头,棠高阳轻嘶一声,手指插进他头发安抚他。 他收敛齿感,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她。 棠高阳身体软的不行,眼睛几乎要滴出水。 他搂着她换了个位置,她在下,又翻了她的身,屈起她两条腿。 棠高阳上身赤裸趴在床上,下身还有裙子遮挡。 边迹掀起裙子搭在她腰上,却见她今晚穿了一条很特别的丁字裤。 几乎都是绳,裆部是一串比小拇指头要小的珍珠,根本遮不住阴户小穴,珍珠在穴口摩擦已经湿透那根绳,珍珠也更加光亮。 他用手指轻轻拽了下,珠珠相撞声不再清脆,有浸过水后的沉闷。他捏住胯骨两侧的细带缓缓脱下,细细打量那串珍珠,尾部有将落未落的水滴。他微微张口含住嘬了一下,腥甜味道。 “什么时候湿的?”他哑着嗓子问。 棠高阳不说实话,和他打机锋,“你猜。” 嫣红小穴一张一合,像是会呼吸。 边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手指并在一起拍了拍穴口,激起清晰水声。 并不疼,只是手指微凉,她受刺激凹了下腰,臀翘的更高。 下一秒,温热唇舌覆上来。 边迹把着她的臀,从她的阴户亲到穴口,又到后穴,处处照顾到。 他一边亲舔,一边用手指梳理她前面稀疏的毛发。小阴唇充血,柔软湿滑,像豆腐脑。 他刚才想起来,她上回在微信里说要他下回给她口,他答应了。今天如实照做。 边迹伸舌挤开她穴内热肉,吸吮其中汁液。 棠高阳趴着舒服的呻吟,把头发捋到一边身前,露出蝴蝶骨。 舌头长度有限,他加进手指,加快速度,一边抽插一边口,拇指揉她的阴蒂。 棠高阳呻吟声渐大,又在一波波的刺激下忍不住摆臀。 边迹手掌抽了下她的臀,含含糊糊道:“别动,快到了。” 棠高阳顾不上羞耻,尖叫着潮吹。 穴口间歇性的喷出一小束水,喷到他脸上,边迹张嘴接住。 “呃……啊……” 棠高阳舒爽的塌腰落臀。 边迹揉着她的臀,不时拍打一下,不痛,麻麻的。 他亲亲他拍打的地方,轻声道:“我进去了。” 棠高阳只觉得头脑茫茫的,他说什么要干什么都行。 腰带扣声叮当,硕大肉根顺滑挤进去。 两人不约而同的满足的呻吟。 棠高阳的衣服还挂在腰上,她支起上半身扭身想摸摸他,他上半身不知什么时候早脱光了,正合她意。 边迹压下身子拢住她任她摸,唇齿相接。 保持这个姿势做了会,棠高阳腰撑不住,他抓着她一只腿转了个姿势,两人面对面。 棠高阳下面含着他,跪坐起来,任他揉着她的屁股上下颠顶。 边迹爽到太阳穴绷出青色血管,感觉要射,抱着她膝行了几步,摸到床边的抽屉找安全套,扶着下面要拔出来戴。棠高阳正到兴头,哼哼唧唧的摇着屁股缠他,“嗯……不准出来……快了……” 她搂紧他的脖子自己加快速度,边迹感觉到她的穴内剧烈收缩,大脑一片空白,箍紧了她的腰射出来。 两人一同高潮呻吟。 边迹克制的喘息,尚留在穴内的茎身在嫰肉的夹吸下又昂扬起来。 他抱着她站起来,边走边动。 “唔……嗯……” 棠高阳无处可施力,身下夹紧了那处,手臂不自觉攀紧了他的脖子,满脸细汗,被他叼住嘴唇舌吻。 边迹熄了灯,走到落地窗边,窗外深蓝色点缀着几色灯光,如花捧里的满天星。 他将她后背贴在窗上,冰凉温度激的她下意识抬起屁股躲避,吸的更紧,边迹低喘一声,搂紧了她的臀手臂垫在她后面。 棠高阳被边迹撞的昏昏沉沉,只清晰的感受到下面被他塞的又满又胀,一波又一波的快感侵袭着她,裹挟着她沉迷。 一晚疯狂。 昨晚窗帘顾不上拉,天刚刚亮,边迹就被透进窗的阳光叫醒。 棠高阳脸对着他胸膛,睡得沉。 边迹一醒来看到她在他怀里,有一瞬的恍惚感。如果时间能就此停止就好了。 他轻轻的用手指梳理她的头发,把头发顺到她后背,露出她胸前肩膀上的红痕。 边迹喉结滚动。 搂着她回想昨晚的细节,想起这次又没戴套,叹了口气。 他大学时结过扎,后来就再也没管过。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当时结的扎还有没有用。他得找个时间去医院检查下。 棠高阳迷迷糊糊醒来,生物钟还是有用。不管前一晚多累,到点还是会醒。 短暂迷茫后,她心情愉快,昨晚那场戏不知让多少人一夜难安。 而她昨晚爽到升天,这么一对比更加畅快。 她手指不老实的拨弄他的胸前红豆,被他握住。 “醒了。” 她嗯一声。 边迹抚摸她的背,“去洗澡吗?”昨晚做完直接睡了,一觉到天明。 她点点头,他起身抱起她进浴室。 昨晚那一出带来的影响讨论在棠高阳意料之内。查出爆苏雅会的背后主使是她四弟后,她也依样画葫芦,调查他身边的人。 男人的把柄太好抓,尤其是稍微有点权势的男人,酒色财权,这四项至少一项他必沾。 棠高阳上网进到财经商业那栏,果然嫖娼词条在热闻栏第一。 电话声响起,棠高阳看一眼来电显示,是她四弟,不意外。棠高阳接起。 “长姐。”那头棠高睿的声音明显压抑着怒气。 “昨晚到底怎么回事?” “怎么了高睿,昨晚的事你也知道了?”她装作不知那几位照片男主角是他的人,演戏演到底。 棠高睿咬牙,“那几个人是我的人……” “高睿,你听我说,昨晚的事我可以解释。纯粹是意外,我根本没想到会有人侵入我们的系统做这种事。”她扮好自己也是受害者的样子。 这次和苏雅会那次还不一样,照片男主角们人数多且大多有家室,而且部分人是公司高层。最重要的是,这些所谓高层棠高阳不放在眼里。 苏雅会的事终究是她个人,还是加入棠氏之前的事,很难牵扯棠氏和棠高阳,没有直接证据。 而这次造成的影响大得多,人数上占优,很难让人不联想公司企业文化是否本质就是这般糜烂。 “昨晚负责视频方面的工作人员我已经罚了,也已经催人去调查了,你别担心,我一定抓出背后捣乱的人。”她体面话说到底。 大家心知肚明,可谁也不能戳破那层窗户纸。 烂摊子甩到棠高睿那里,棠高睿要是不想事情闹大被棠老爷子追责,就要自己出手解决。 果然,24小时黄金公关期。 棠高睿那边很快出声明,撇清关系的撇清关系,做出处罚的做出处罚,并且愿意配合调查。 棠高阳也让她这边的公关部见缝插针,在评论里转变舆论风向,揭掉苏雅会的标签,苏雅会成了金盆洗手努力上岸生活的励志女性。 棠老爷子年纪渐大,棠氏三家夺权渐显,这些年明里暗里的互相较劲。 苏雅会这次事件根本是棠高睿试探棠高阳,对她的一次敲打,苏雅会不过是导火索。 但他怎么也想不到她会这么直白大胆的反击。 要怪就怪他的手下不争气,太容易被抓住把柄。他也有治下不严的责任。 中午公司午饭时间,有平时走得比较近的同事和苏雅会聊天,聊到晚会那事,棠总让公关介入,现在众人对她的看法有改观,让她别在意大家以前的看法。苏雅会吃完饭上网看了下评论,果然是。 眼睛有些酸酸的。 其实她的风评在整件事里并不重要,烂不烂的无所谓。但棠总还是帮了她一把。 38.小狐妖 这件事在棠高阳这算是落幕。 而棠高月和肖迟的婚礼逐渐提上日程。 棠高月的肚子不能拖太久,月份太大不好穿婚纱,也不能等孩子生下来再办婚礼。 因为是未婚先孕,男方也不是门当户对的理想女婿人选,棠二叔不打算大办,只邀请亲密些的朋友亲戚参加,对外简单宣布一下就行。 棠高月倒不在乎婚礼有多隆重,只是个仪式罢了。而肖迟自然听她的。 棠高月婚礼订在下个月月初。 其他事宜有娘家操办,新娘子不必多虑只负责试婚纱。棠高月约了棠高阳去高定婚纱店陪她一起。 棠高阳开车到店,就有工作人员引路,棠高月已经在里头坐着等待了。 她今天状态不错,气色红润,见到棠高阳眼睛一亮,“长姐。” 棠高阳走过去坐下,“肖迟没和你一起来吗?” “他送我来的,我让他出去逛街了。挑衣服他没有眼光,穿什么都说好看。再说我们两个说话,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尴尬。” “好贴心。”棠高阳没什么情绪的赞一句。 棠高月搂住棠高阳的胳膊,头靠在她肩膀上,“我就要结婚了长姐,你要祝福我呀。” 她心里忍不住软了下,摸摸她的头,“永远幸福。” 棠高月点点头,“嗯。” 她捋捋她的头发,“去看看吧,缺什么和我说。” 棠高月拉着棠高阳去试衣间,工作人员早就把各种婚纱拉过来排开任她选。 棠高阳坐下拿起桌上的杂志乱翻,等她试衣出来。 没多久,门帘刷的拉开,棠高月提着裙摆出来,转了个圈,“这套怎么样?” 棠高阳抬头,认真给出意见,“挺漂亮的,就是显得腰身有点胖。你现在显怀最好避开这种鱼尾裙,可以试试那种大裙摆。” 棠高月在镜子前照了照,也不太满意,参考了棠高阳的意见。 接连试了几套棠高月定下来最终款。 临走时,棠高月还想和棠高阳在外面吃顿饭,但棠高阳没什么胃口,回去还有好多事处理,没吃成。 棠高阳陪棠高月等肖迟回来,两人刚出门口就看到肖迟正好往她们这边走,手里提着一堆东西,仔细看全是母婴用品。 棠高阳目送两人走后才开车回家。 本市H大周年校庆在即,庞氏作为校董之一也要出席,庞逸父母都在国外,派了庞逸和他小叔参加,也算是让他小叔带着他提前见一下这些将来可能有合作的人,有利无害。 这次出席有小叔在前,庞逸偷懒什么事也不用操心,只等通知安排就行。 果然,周末早晨还不到八点庞小叔就打来电话。 彼时庞逸还在床上做梦。 梦里,一个浓密的树林,日光透过重重树叶细碎的洒在草地,长着白色狐狸耳朵尾巴的女孩赤裸着背对着他,坐在草地上捞过长长的绒绒的尾巴梳理。 她的后背和常人无异,往下腰线收紧,到臀处又是恰到好处的圆润,只是尾椎骨处延伸出一条动物的尾巴轻轻摇摆,隐约挡住股沟。 庞逸身体的某个部位勃动。 树林里气息湿润,有草叶的味道。 她抬手把一侧头发别到耳后,更清晰的露出毛绒尖耳。 庞逸觉得眼熟,腿飘忽着上前,要看看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一步两步,他的手马上就要搭上她的肩膀看清她是谁。 是她吗? 耳边由远及近突然响起铃声,眼前场景破碎,所有一切消散,庞逸睁眼。 人还陷在梦里恍恍惚惚。 掀开被子看了下裤裆,支棱的很。庞逸痛苦的看了眼手机还是接起来。 “小爱,怎么这么晚接电话?” 庞逸小时候父母一直就庞逸取什么名字这件事争执不下,但孩子已经出生总得有个叫法,找了个大师算命取名两人还是统一不了意见,最后大师钱不能白拿,整了个小名——小爱,意为孩子因父母相爱而出生,孩子也小,故名小爱。 庞逸痛苦的揉揉眼,“小叔,你也不想想我在国内,怎么可能和你的时差一样。” “哦对,差点忘了。”小叔说,“我明天回国,校庆已经定了在下周三,到时候我去接你。” 庞逸打了个哈欠,“好。”又道:“明天你几点到?我去接你。” “也行,我差不多六点左右到。到了联系你。” “嗯,好,正好有个餐厅晚上才开门我带你去吃一顿。” “是早上六点。” 庞逸伸懒腰的手臂顿住,“哦,那算了,我有事。” “什么事?” “睡觉。” “呵,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庞逸小叔只比庞逸大十几岁,思想也更鲜活些,和庞逸比较有话说,庞逸也不怎么拿他当长辈,两人站在一起更像兄弟多些。这次庞逸小叔回国不只是为了参加校庆,而是带了庞氏的技术开始开辟国内的市场,也正好帮一把独自在国内的庞逸。 庞逸第二天中午见到小叔,两人简单捋了下公司事宜,很快投入到工作中。 39.娇娇,楚楚 校庆如期来临,庞逸跟着小叔进H大。按照之前通知好的流程往下走,领导讲话,学生表演节目,校董开会,没什么特别。 到中午,一行人一起吃饭,庞逸找了个借口溜出来,只留他小叔对外应付。 他今天来H大没有穿的很正式,长得又小,混在学生人群里完全没压力。 他溜了一圈进了食堂,跟着学生排队买饭轮到他才知道只能用卡不能用现金。 庞逸从排队的队伍中退出来,茫然四顾,却在门口见到熟悉背影。 娇娇? 又听到门口卖奶茶的窗口的人喊,“同学,你的奶茶……”门口这么多人,不知道叫的哪位。 庞逸穿过中午打饭的人群上前,隔得远,她走得也快,庞逸在后面叫她,她毫无反应。 楚楚上午在校董们还没来时和其他成员一起来到主席台前提前准备,摆姓名牌时看到庞逸的名字愣了一下。 应该不会是那天碰到的那位。 校董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年轻的?重名罢了。 楚楚忙完了回操场座位上。要怪就怪今天太阳太好,一看主席台眼睛根本睁不开。 中午去食堂买奶茶,刚刷完卡,等奶茶制作的间隙随意一瞥,浑身一震。 竟然看到那天餐厅遇见的那位庞逸。 楚楚脑子乱成一团,怎么这么多庞逸?校董叫这个名,眼前这位也叫这个名。 所以他其实是她校友? 此刻那天他和她说的“我已工作”此时已全然忘在脑后,根本不记得那天还聊了什么。 只记得最后他给她买了蛋糕。 楚楚头皮一麻,那天她和他说的话没一句实话,这要是当场撞上真是尴尬死。 不过没关系,学校这么大,入学两年她才碰见他,下回大不了不来这个食堂了。 奶茶也不要了,白付的钱也来不及心疼,楚楚趁庞逸还没看向她这边,掉头就走。 庞逸追出去,楚楚听着身后渐渐靠近的脚步声从一开始的慌张变为镇定。 一口咬死她没见过他就ok,反正他又不知道她的真名,现在跑指定露馅,倒不如直接睁着眼说瞎话。 “娇娇……”他还在叫她。 庞逸也有些动摇了,看背影真的很像她,可叫她为什么无动于衷呢,还会有这么相像的人吗? 没关系,他有办法证明。 楚楚硬着头皮继续走,直到他反超她站在她面前。 庞逸追了一路有些委屈,“娇娇,叫你怎么不应啊。” 楚楚站定,抬头,一张清纯小脸倏然撞进他眼中。 她今天化了淡妆,头发盘起来挽成丸子头,露出白嫩脖颈,吊带衫外罩一件针织衫,下身配牛仔裤,柔和又青春。 石子落进平静湖面,泛起丝丝涟漪。 庞逸一见到她,心情都莫名变好了,面上忍不住带了笑意。 楚楚眨眨眼,“同学,你叫我吗?” “你大概认错人了,我不是娇娇呀。” “啊?”庞逸面上僵住。 怎么可能! 震惊过后庞逸迅速理清思路。 他刚才看见她手里捏的饭卡,她一定是本校学生,所以上次见面说的都是谎话。娇娇这个名字也十有八九是编的。今天见面纯属意外,干脆装作不认识。 小狐妖满嘴跑火车,他今天就要揭穿她。 楚楚绕过庞逸继续往前走。从没觉得宿舍这么遥远。 可庞逸不死心,又几步追上她挡住她的路。 “你就是娇娇。” 他看着她的眼睛也不等她辩解,手背在身后突然倾身凑近她,楚楚不防他突然靠近,弯腰向后躲避。 “你干嘛……” 他鼻尖贴近她的脖子嗅了嗅,熟悉的茉莉香气。小嘴可以骗人,气息骗不了人。 庞逸坚定道,“你就是娇娇。” 两人维持着一进一退弯腰的姿势,楚楚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可以推开他,手上照做。 她推开庞逸,“我不认识你。” 小手掌心短暂的贴了下他的腹,温热柔软。 庞逸喉结滚动了下。 见她又绕过他走开,不肯放过她,心情大好,一路跟着她,“哎你别走啊,你叫什么啊,我叫庞逸你也知道,你叫什么跟我说说吧。” 楚楚难以摆脱他,又不想让他知道宿舍在哪里,他愿意跟,就带他兜圈子。 “你这是要去哪啊?回宿舍吗,男生是不是不能进女生宿舍啊?” 楚楚一愣,怎么?他还想跟她回宿舍?幸亏长了个心眼绕路了。 楚楚低头不语,庞逸很有兴致的样子。 “你们学校还不错唉,图书馆建筑设计的很特别,绿化也好。” 他不是本校生?霍然又想起那天餐厅他说他已经工作了。 自己今天一见到他心虚,把那天说的话全抛到脑后了。 楚楚心里叹了口气,已经被揭穿了,再装下去没意义,他也没生气。不过他人看起来不坏,应该没有恶意,就是烦了点,照这样下去走一天也未必能甩掉他。 算了,是她骗他在先,干脆坦白吧。 “好啦好啦,我叫边楚楚,你满意了吗?” 庞逸眼睛一亮,她终于肯松口告诉他她叫什么了。 “啊,楚楚。”庞逸小声试着叫了下这个名字,楚楚没应,低头走路。她忽然停下和他面对面。 “你吃饭了吗?”楚楚想,不如请他吃一顿饭还了上次的情,也省得她到处遛弯了。 “呃,没呢,”庞逸低头看她,“你们学校食堂吃饭只能刷饭卡……” “走吧,带你吃饭去。”她在前面带路,庞逸在后面跟着,心情愉快。 他看她丸子头挽的有些松了,跳出几缕短的头发,像呆毛,莫名可爱,偷偷用手指拨了两下。发丝像柔软的羽毛划过指腹。 楚楚似有所感,回头看他,他又变正经,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到了最近的食堂,楚楚去最贵的窗口点了一桌子的菜。 庞逸以为她和他一起吃,结果她一筷子没动,“你不吃吗?” “我已经吃过啦。” “你在我们学校附近上班吗?”楚楚随口问。 庞逸摇摇头,“不是,和我小叔来参加校庆。” 楚楚一顿,“校董会有个人叫庞逸,是你?” “嗯嗯。” 哦,原来是好家世的少爷。 突然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 窗外阳光透进来,比中午柔和许多,楚楚托腮垂眼打了个哈欠。 一抬眸,庞逸正盯着她。 阳光照在她脸上,她半眯着眼,映的她瞳孔颜色清浅,小脸娇嫩,面色慵懒,像吃饱饭足舔爪子的小狐狸。 他好想问问她,她到底是不是真的狐妖?如果不是,那那天的耳朵怎么回事?不可能是假的。 他想起那个潮湿的梦。咽了下喉咙。 嘴里的饭不香了,不想吃饭,只想吃她。 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你吃饭就吃饭,看我干嘛。” 楚楚对上他的眼,庞逸心里一坠,忙别过眼去,“没什么。” 楚楚看了看时间,“我得走了,下午还有课,先走啦。” 她翩然离去。 楚楚一走,庞逸也吃不下了,心里空落落的。刚才问她要个联系方式好了。 又猛然惊醒。 这是在干什么? 他是有妇之夫,怎么能这样? 庞逸颓然向后靠在椅背上,痛苦的闭上眼。 40.那个男公关,就是边迹 夜幕降临。 灯火不灭,繁华依旧。 棠高阳一进来就在高台处看到戚喻和另一个女dj打碟。 原先今晚的一位dj有事晚些来,又临时调配不出人手,戚喻只好自己亲自上台。 她今天穿了一身黑。挽了丸子头在头顶,紧身黑色吊带衫,脖颈上一条黑色细chocker,黑色牛仔裤配马丁靴。整个人干练又娇俏。 音浪一波波袭来,激情碰撞。 棠高阳在卡座饮酒,不时有男人上来搭讪。棠高阳不太愿意说话,旁人也看得出,碰壁的人多了,不再有人上前打扰。 忽然全场音响尖锐的一响,震得人耳膜几乎滴血。整个场子静下来。 片刻前,有喝醉的人上台闹事,对另一位女dj不满意。音乐声太响,女dj倾身去听那位男士说的话,却被他就势抓住胸前衣服往下拽,她躲闪不及,只顾扶着台子,按乱台上的按键。 全场眼睛看向这边。 女dj平白无故飞来横祸涨红了脸,怒视对方。 那位男士似乎清醒过来,知自己不占理,松了手,又撑着面子不肯退执着的站在台上。 女dj平整揪乱的衣服努力镇定。 很快,戚喻摘了耳机,沉着一张脸绕过台子走过来,抬起一脚把那位醉酒男士踹下台。 人群中有惊呼声。 那位男士脸上挂不住,人爬起来还来不及大骂动手,就被保安等人抬下去。 戚喻转身去看女dj,低声询问,确认她没事放下心来,让她下台休息。她也没了继续的心思,很快有人顶上来,音乐继续。 意外的小插曲很快被音乐抚平,舞池中的人群又动起来,仿佛刚才的事根本没发生过。戚喻示意边上的人调低音乐音量,拿起麦克风。 “各位,不好意思各位,让各位女士受惊了,今晚所有女生的消费我来买单。” 大家欢呼。 戚喻下台,拉着棠高阳去她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所有噪音被隔绝,整个世界安静下来,耳膜尚未适应,犹有音浪鼓动。 戚喻倒在沙发上拿过抱枕捂住耳朵,“烦。” “怎么老有人一天到晚发疯啊。” 棠高阳当她是被闹事人坏了心情,劝她,“犯不着生气,别上心。” 戚喻翻了个身,浑身不得劲,手臂遮住眼睛,“我好累。” 她趴在沙发上抬起头,“我饿了。” “那我去后厨找人做点。”棠高阳刚要站起身,被戚喻拉住手腕。 “他们做的跟屎一样我才不要。” “我要吃你家阿姨做的饭。” 还挺挑。 “那走吧。” 棠高阳喝了酒不能驾车,让戚喻开,戚喻趴在后座装死。 这次棠高阳大发慈悲没叫徐成,叫了个代驾,两人一起回家,路上给做饭阿姨打电话让她提前准备。 阿姨效率很高,两人刚一到别墅进门,就闻到了饭菜香气。 “哇,好香……阿姨好棒。”戚喻直奔餐桌。 阿姨做完饭和棠高阳打过招呼离开。 两人围坐餐桌吃饭,戚喻心情渐好。吃饱了捂着肚子歇了会,跑到后院游泳池脱了衣服游泳。 扑通一声入水又尖叫,“啊……好凉好凉……”花了些功夫哆嗦了会才适应下来。 棠高阳拿了浴巾和换洗衣服跟过去,坐在椅子上打开电脑,并不与她一起游。 戚喻知她怕水从不邀她一起。只是多次嘲笑她的泳池太浅,鸭子都不游。 戚喻从泳池冒头,摸了一把脸,向棠高阳处撩水泼她,棠高阳嫌弃,搬着电脑往后移躲开她。 “别闹。” “哎呀你无不无聊啊,都下班了还工作,下班了下班了。” “马上。” 戚喻上岸进屋拿饮料,又湿着脚哒哒跑回来坐到岸边脚浸到水里。 两只脚拨着水,戚喻望向远处。 后院的视野非常宽阔,现代化夜景和自然景相称,相得益彰。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棠高阳聊起来。 “我那里新来一批男大学生,给你两个玩玩?”戚喻家里表面开酒吧,暗地里是有部分情色产业的。 “他们培训时候我去看了一眼,还行。” 戚喻家里她爸给她立下家训,无论如何都不可以和家里的男公关上床,一经查出,立刻把戚喻腿打断扫地出门,财产一分不留。 同时也和地下负责人打过招呼,禁止所有人勾引大小姐,否则喻家送你离开这个世界。 这世上有几十亿男人,遍地都是。戚喻见过太多年轻的年老的男人,并没有喻父想得那样对男人多感兴趣,多容易被男人哄骗。 她是大小姐,众星捧月。所有想攀附的人,都要带着面具在她面前演戏,演的好,演的娇,才能被她多看一眼。 时间久了,戚喻乏了。 没有意思。没有男人是活人。 而作为“死人”,不管是提供情绪价值,还是胯下二两肉,还是嘴上功夫,能让客户满意,是他们最大的价值。 棠高阳摇摇头,“暂时不必。” 暂时。 戚喻敏锐捕捉到关键信息。 “哦?你现在有固定伙伴?是你的小未婚夫?” 棠高阳点点头,又摇摇头。 点头是回答第一个问题,摇头是回答第二个问题。 戚喻手里的吸管掉进泳池,眼睛睁圆,惊讶不已。 “啊,谁啊?” 这消息对戚喻来说分外震惊。 棠高阳工作狂魔,进棠氏后几乎直接绝情绝欲。她只当她绝经没欲望,下面干到结蜘蛛网。 别人一天一次三天一次,她按月计算。 一时想不到谁这么厉害竟然能让棠高阳愿意发展长线关系。 棠高阳眼高于顶不是一天两天。 “快快,快告诉我。”戚喻来了兴趣。 棠高阳翻了个白眼。 “你认识。” “哈?”戚喻更惊讶。 “边迹。” 戚喻表情由惊讶变为呆滞又转为欲言又止,几经变换。 棠高阳觉得好笑,“你这什么表情。” 戚喻干笑几下,支支吾吾。 棠高阳察觉有问题,“你是不是瞒着我什么。” “什么瞒不瞒的,你又没问过我。” “你倒是说说啊。”棠高阳追问。 “好啦好啦,告诉你。” “你当时回国情绪不稳的那段时间,我不是给你找合适男公关人选嘛,那个人,就是边迹。” 41.Jason 时间回到高考结束的那个下午。 棠高阳和母亲开车到机场,飞去L国。 等待检票前,荣容收走棠高阳的手机,交给一起来的人销毁。 飞机滑行过后开始上升,荣容见棠高阳沉默的样子,以为是收走手机不高兴了,摸摸她的头发,“等落地会给你买新的。我和你爸的手机和号码也换了,到时候再存。” “嗯。” 这次出国避风头和以往出现企业危机不同,家族里的老长辈铤而走险做了些背地交易,几方没谈拢,又掺杂些非法勾当,对方要钱不要命,用了点手段逼退棠氏,既往又出现过绑架前科,家里大人合计了下最终决定把家里老小送到国外,暂避风头。 至于避多久,难以确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棠氏不会任人宰割,势必会回归国内市场,只是需从长计议。 飞机落地,荣容叫醒棠高阳,棠高阳跟着母亲上车前往目的地。车里司机把一个包递给荣容,荣容拿出一个手机交给棠高阳,嘱咐她收好。 棠高阳开机看了下联系人列表,只有父母两人。 L国今日的天气分外阴沉。她暼一眼车窗外的景色,问:“我们去哪?” 荣容回答的含糊:“一个朋友家。” 车停在郊区的一栋别墅前。 棠高阳跟着母亲一进去,就看到偌大个客厅里坐了父亲和这家的一家三口。 男主人外国面孔,女主人亚洲面孔,一旁的儿子侧着脸看不清表情,年纪不大,能看出是个混血。 几个人似乎已经聊了很久,一看到棠高阳母女,棠越楼站起来向他们介绍。 “Kevin,这是我妻子荣容,这是我女儿棠高阳。” Kevin也做介绍,“嗨,容,这是我妻子Claire,这是我儿子Jason。” 荣容微笑点头示意。手肘暗戳棠高阳。 棠高阳笑不出来,点头算打过招呼。 跟着父母坐下,大人们又开始聊起来,分不清几分熟络,几分假意。 棠高阳坐在边上放空,眼神瞥向窗外时发现混血儿在盯她,不知盯了多久。 她冷冷的盯回去。 这下看清他的脸。 眉目深邃,鼻梁挺括,典型西方人轮廓,但是面相又有亚洲人的柔和,没有那么锋利,带着些阴郁清冷感。 眼下两道泪沟也未影响五官美貌。 他见她毫无惧色的看回去,移开眼睛。 大人们把话题转移到孩子们身上。 “Jason,你们以后要朝夕相对,和棠好好相处。”Kevin拍着那个混血儿的肩膀。 他似乎也不爱笑,只点点头。 Kevin说的英文,但棠高阳听懂了。 她不解为何说朝夕相处,有预感涌上心头。 她看向母亲。荣容微笑,“以后拜托你们了。阳阳交给你们我们就放心了。” 棠高阳几不可见的浑身一震,被钉在沙发上。 窗外阴云压沉,暴雨将至。 后面他们说什么她听不清了。 最后离开时,只有棠高阳留下来。 Kevin夫妇送棠越楼荣容送到大门,棠高阳沉默地跟着,荣容搂着她的肩膀走到一边,背对着其他人,额头贴着额头和她低语。 “阳阳,别害怕,事情一了我们就回家。” 她把一件东西塞进棠高阳的口袋。 棠高阳目送着父母的车离开。浑身冰凉。 她站在门口迟迟不动,Claire上前揽她的肩膀,温声道:“棠,快要下雨了,我们进去吧。” Claire带着棠高阳进屋。棠高阳有些冷,微微缩着肩膀。 Claire带她去专门给她准备的房间。 出乎棠高阳意料的是,房间结构摆设和她国内的家里一模一样,连窗的朝向都不变。一进来恍惚间似乎真有回家的错觉。 她突然明白什么。渐渐挺直腰板。 Claire说:“棠,把这里当做你的家,有什么事随时找我。”她礼节性的亲亲她的脸颊。 Claire出去后,棠高阳坐到落地窗边。 一声惊雷,暴雨如期而至。 她望着豆大的雨点击打玻璃,心逐渐镇定下来。 她掏出母亲临走前塞给她的东西。 一把枪。 枪身小巧,有六颗子弹。 她虽然不懂枪,但她会扣扳机。 棠高阳不怕了。 这是母亲的明示。 必要时候可以用极端手段保护自己。 手机振动一声,是母亲的短信。 “阳阳,记得吃药。还在原来的抽屉里。” 棠高阳起身按家里原先的位置拉开抽屉,果然全是新买的药。连摆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棠高阳吃了药,找了地方把枪藏起来。 窗外雨声未停,白噪音催眠,她又坐了这么长时间的飞机,疲惫袭来,她把小沙发拖到窗边,抱着胳膊,头靠在沙发背上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醒来时外面还在下雨,雨势未减。 她动了下头,意识到身边有人。 Jason坐在她不远处的床上,不知看了她多久。 棠高阳感觉到冒犯,眉目不动,头转向他的方向,姿势未变,“有事?” Jason一进来就看到棠高阳在睡觉。截止到现在,他对这个姑娘更多的是好奇。 姿态这样高,连睡觉都没有睡乱头发,好讲究。 他听得懂中文,开口仍是英文。 “没什么。” 棠高阳听得懂英文,见他有些玩味的打量她,又不肯走,她拿过一旁的一本书翻了翻,眼皮也不抬,“麻烦帮我拿杯水过来。” 果然,少年天生阴郁的眉目拧了起来。 “你在我家,拿我当佣人?” 很明显,少年此行过来是想看看这位离开了父母的高傲的棠寄人篱下放低身段是什么样子——落难公主总要有几分楚楚可怜的狼狈才具有观赏的戏剧性。 而从她一进门开始,似乎什么东西都不放在眼里。 她凭什么这么骄傲? 可惜,他算错了。错把自己估的太高。 连杯水都不愿意拿,你家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 Jason沉默对峙,几秒后离开她的房间。 水当然是没拿过来。 棠高阳也不在乎。 两家抱团取暖,互相托付交易。棠高阳感觉得到,虽然她借住他家,但棠家并非处于下风,不必做小伏低百般讨好。也算是原生家庭的实力给她的底气。 尽管父母已经在能力范围内给她安排到最好,但她也始终明白,这是对她的补偿。 她其实也是这场交易中明码标价的物品。 一个人质罢了。 如今一切刚开始,她还不能无限循环陷入自我厌弃中。 她想明白所有环节,把所有负面情绪深深压住,应付眼前。 42.受伤的少爷 高考成绩出来,荣容来了一趟别墅和棠高阳短暂相聚,与Claire敲定了两个孩子的学校专业,预计八九月开学。 荣容走后,Claire带棠高阳购置新衣,热衷于为她打扮。 购物回来,Jason不在,棠高阳把大包小包拖回房间Claire未来得及吃午饭接到电话去了公司,叮嘱棠高阳记得吃午饭,别墅里只剩她和两个做饭阿姨。 她坐在落地窗前发呆,一只灰绒绒小野猫竖着尾巴昂首挺胸路过。 一人一猫对视,灰猫舔舔爪子走近,坐到窗前,离棠高阳只有一面玻璃的距离。 棠高阳惊喜,对着猫说:“你等等我。” 起身到厨房问做饭阿姨要了鲜鱼块,绕到院子,那只小灰猫还端正的坐着,真的在等她。 棠高阳和它相对而坐,拿手里的鱼块喂它。小灰猫低头嗅了嗅,伸舌卷进嘴里。薄薄一片小舌头扫过她的指尖。 今日天晴有微风,阳光投在棠高阳背上,暖暖的。 她试探着伸手摸它的头,猫头随她的手动,仰头看她的手,以为还有吃的。 指尖触到它的小脑袋瓜,毛绒绒又热又软。 她摸了一下,小灰猫不躲,胆子很大。棠高阳边喂它边撸它的毛,从头到背。 “你以后每天来好不好?你的饭我包了。” 小灰猫咂咂嘴,不知听懂没有。 这小猫不怕人,但也不亲人,摸它时脸上一副等待完成任务的样子,被摸舒服了也不肯眯眼咕噜。 棠高阳不在意,喂完手中的鱼块逗它玩。 尖锐车喇叭声刺破耳膜,别墅大门应声缓缓打开——Jason回来了。 还未成年前他就已经学会开车,只是Kevin管得严一直不让他开上路,这下刚过十八周岁势必要开到嗨,大早晨就出了门,平时一觉睡到午饭时间。 小猫受惊,跳出院外,不知所踪。 棠高阳皱眉看向大门方向。 早晨出门时还崭新的车溅了满身泥点,车前头已经撞烂,连前窗玻璃都裂纹了,不知道他怎么开回来的。 他瘸着腿下车,出门一趟染了银色头发。衬的眉目更加深邃冷峻。 不知道给谁打了个电话说了什么,余光瞥见棠高阳,挂了电话一瘸一拐的朝她走来要提醒她:不要多嘴告诉他父母。 可她未等他走近,脸色不善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进门了。 Jason进屋,做饭阿姨们见他受伤且伤势严重商量要不要报警再送他去医院,他不耐烦的让她们闭嘴打发她们提前下班,自己回了房间。 阿姨下班前敲了棠高阳的门嘱咐她饭都已经做好,吃完后不用收拾会有人来收拾。棠高阳点头答应,出了房间坐到餐桌前吃饭。 吃了快差不多,院子里有开车声,她疑惑,此时Kevin夫妇还不到下班时间,走到门前看,有人把Jason撞烂的车开走了。 看来他刚才打电话就是找人处理车。 她回到餐桌前把剩的半杯果汁喝完,Jason拖着腿下楼,看到她也在餐桌前脚步略顿了下,蹒跚着走过去坐下。 棠高阳看到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腿应该是回来之前处理过的,她那会没细看。 她想,好可惜,如果撞死,她还能看一场丧子大戏。 Jason开口,“别把我今天的事告诉我爸妈。” 棠高阳没有什么情绪的看他,“他们瞎了就不知道了。” 这哪还用得着棠高阳告诉,但凡长着眼的都能看出来他受伤,稍微想一想就知道是开车撞的。 “反正你别多嘴。” 很高贵的少爷。不过,很遗憾,除了他父母,无人在意他受伤死活。 世界就是这样残酷。 Jason似乎看到她翻了个白眼,但一瞬而过,他又不确定是不是。 棠高阳喝完果汁回房。 晚上,不出意外,别墅的一家三口为这事争论起来,又连夜开车送Jason去了医院。 棠高阳待在房间里决不掺和,又早早熄灯防止他们来问她有的没的。 白天,Kevin夫妇上班,家里只有她和Jason。 棠高阳待在房间里翻出那只枪,沉思片刻后放好,敲响Jason房间的门。 Jason开门,见到是她略意外,学着她那天的口气,挑眉道:“有事?” “你们这里有没有射击场?” Jason更意外,“射击场?你要学射击?” “在哪里?” Jason抱着胳膊倚着门框玩味的笑,“有是有,不过不是游客场,常人进不去。” “你有办法是不是?” Jason笑意更大,阴郁深邃的眉目展开,“是。” 他迟迟不肯答应带她去,十有八九要和她讲条件。 但棠高阳怎么会被轻易威胁。 她开口邀请,“我可以带你去。” Jason眉目一收。呵,好一个反客为主。 棠高阳昨晚听到Kevin发火,警告Jason开学前不可以外一个人出门疯玩,Jason就此失去自由。 但如果是她带他出门的话意义不同,就不是字面意思上的“一个人出门”。而且她是客人,Kevin夫妇又能说什么?她不怕做这些让他们讨厌的事。 她今天来找他,也做好他拒绝她的准备——他不是唯一选择,只是最方便的。 如果他拒绝,她可以请求Claire,国外持枪合法,难说哪天走在路上会不会遇到枪击事件,她有足够的理由学射击。 “你不去,那我找Claire了。”她转身要走。 Jason眼见她马上要下楼,喊住她,“棠,你总是这么不可爱。” “下午一点。”他说完关上门。 棠高阳中午吃完饭喂完猫,到点两人准时出发。 43.强抱上车 晚上回来,棠高阳还是和Claire说明了情况,Claire没有生气,Jason外出有棠高阳的陪伴更放心,告诉她她可以和Jason随时出门玩耍,只要注意安全。 Jason意外获得棠高阳这张“通行证”。 两人每天准时出门练习射击,Jason对射击其实很熟,只是比起射击,他更喜欢飙车带来的快感,很多时候他只是看着棠高阳练。 甚至会指点她一些。棠高阳并不怎么接受,更愿意听教练的多些。 他眼看着她的进步,从脱靶到正中靶心,从对枪一窍不通到熟练应用。 砰砰几声,六枪全中。 六个坑在靶盘上竖着连成一条直线。 “wow,”Jason鼓掌,“棠,你越来越强了。” “和你比呢。”她换子弹。 “oh,那还差得远。” “比比?” “没问题,不过得有赌注。” “赌什么?” 他手臂支在桌子上捏捏眉骨,“还没想好。先欠着吧。” “你们中国有一句古语,叫,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到时不会反悔食言吧?” 仿佛已经提前预知他会赢。 不知哪来的自信。 “你别食言就行。” “比环数,六枪结束,谁的环数多谁赢。”她已将枪上膛,瞄准了靶心。 棠高阳轻飘飘瞄他一眼,“需要扶你站起来吗?” “谢谢,不需要。” 比赛结束。 Jason笑得让人讨厌,“棠,不可否认,比起初学时,你进步很大。” 棠高阳阴沉一张小脸。 她重大失误,脱靶一次。 她输了。 “哦哦别生气,你们不是有一句话叫胜败乃兵家常事吗,输给我不丢人。” “毕竟在你来之前,我已经有持枪证了。” 棠高阳手一顿,脸更阴,怪不得要赌注还这么自信。满级人和她这个初学者比赛,棠高阳暗骂不要脸。 是她轻敌了。 她只当他是飞车打架的不良少年纨绔子弟,轻薄浪荡没正形。 他似乎看穿她的心思,“别骂我呀,是你主动要和我比的是不是?” 他去捏她的手腕作安抚,棠高阳不着痕迹的避开。 Jason只是懒散的笑笑,拨一拨额前银色的细碎刘海。 他乐见她吃瘪的样子。 更准确的说,是她除了冷着一张脸的其他生动表情。 棠高阳收拾东西准备走,走的极快,Jason一瘸一拐跟在后面追不上,“哎,等等我啊。” 本来Claire给他准备了轮椅,少年人好面子,宁愿瘸着腿也不肯用,更不愿意用拐杖。 何必用拐杖,棠高阳不就是他的拐杖? 反正他俩同进同出,他站不住就扶着她,就算她不肯,还有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墙。慢慢走,看不出他暂时瘸腿。 他拖着腿加快速度追上她,想扶下她的肩膀,她一瞬躲开,“别扶我。”又甩开他朝司机停车的地方走去。 脾气真坏。 Jason扶着墙慢慢走过去,上车坐在她旁边,凑近她慢慢道:“真狠心。” 棠高阳转头看车窗外的风景。 Jason腿伤本就不严重,年轻人恢复能力又强,很快,走路不再一瘸一拐,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就是不能剧烈运动也不能走太快。 Jason这段时间基本一直粘着棠高阳,一听到棠高阳要出门,狗见肉猫见鱼一般迅速下楼,说什么也要和她赖在一起。 一天不出门浑身难受。 又一日,棠高阳坐在院子草地上逗小灰猫玩,一人一猫,场景和谐。 忽闻大门外有车停留的声音,Jason紧接着下楼出门,站在大门口和车里的人说什么,然后看了棠高阳一眼。 棠高阳专心致志与猫玩,Jason大喇喇走过来蹲下,拨弄了下小猫的头,“棠,帮我个忙,和我出去一趟。” “不想去。”她毫不犹豫拒绝。 倒不是为难他和他作对。就是不想动。 她的拒绝在他意料之内。 Jason无奈又痞痞地挠挠头,“你怎么这么不可爱。” 棠高阳当他的话是耳边风。 他忽然丢了块石头在小猫眼前,小猫叫一声受惊向后跳了一步。 棠高阳瞪他,“你干什么。” 小猫摆了下头,看清眼下形势,轻挪几步跳出院子离开。 棠高阳皱眉。 下一秒,她被他抱起,风一般跑起来,腿脚利索的抱她进车,车门爽快一拉,“开车。” 车迅速启动。 棠高阳没有挣扎。他做什么她都不意外。 车内空气微闷,她开了车窗,风吹进,舒爽不少。 “Kevin ,Claire都不在,你就算自己出门他们也不知道。何必拉上我。” “你可太小看他们了。”Jason就着车窗倒影整理被吹乱的银色头发,“被他们发现,我的卡必停,到时有你在也一步难出。” “所以,没有你,我不行啊。”他轻佻道。 前面坐着的两个少年应是他的狐朋狗友,闻声起哄。 棠高阳被吵的烦,音量拔高盖过起哄声音,“都闭嘴。” 全场静默。 Jason挑挑眉。 棠又不可爱了。 又转念一想,算了,她什么时候可爱过。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文文静静漂漂亮亮的亚裔姑娘脾气这么大。 前面副驾上金发少年从后视镜看了棠高阳一眼,她盯回去,毫不避讳摆一张臭脸。 金发少年尴尬,又去看Jason的眼睛,Jason无奈摊手一副他也拿她没办法的样子。 Jason脸色微变,摸了摸腿。 刚才一通跑,医生的话全忘在脑后。 这下回过神,疼痛感上来。 金发少年见他不对劲,“Jason,没事吧?” Jason不在意笑笑,“小事,我早有准备。”摸了摸口袋掏出止疼药,金发少年递给他一瓶水,“真的没事吧,你可别残废了。” Jason就着水吞药,“残废了你养我。” “你想得美。” 三个人打趣起来。 棠高阳靠着车窗坐不说话,没什么思绪的望着窗外。 44.虚惊一场 目的地根本不必问,无非是娱乐场所。 棠高阳在国内也去过不少,大同小异。 Jason一众好友都来了,众人见这位冷脸小美女,让Jason介绍,Jason笑笑,看她一眼,说:“这是我女朋友。” 棠高阳缓缓转头看他。目光警告。 Jason摸摸鼻子,凑近和她咬耳朵,“总不能说你是我的通行证吧,我这么大个人出门还得有人陪太丢脸。” 他强行带她出来,她心里肯定不痛快,也不会喜欢这种陌生场合。 拉着她走到一边给她一张卡,“你不喜欢呆在这就四处转转吧,手机带了吧。”说着去摸她腰间的口袋,被棠高阳拍开手。 他也不生气,毕竟是他硬抱她来的。 “但是注意安全,不要跑远了,这里的治安也没有你的国家安全,你小心些。” 他此时化身知心大哥,反复贴心叮嘱。 棠高阳:“啰嗦。”抽掉卡毫不犹豫往外走。 她走后,大家不再拘谨,随意聊起来。 “嘿,Jason,你的品味还真是专一。”他看一眼她离开的方向,盯着手里的酒杯,不置可否。 “好久不见,新染的头发很帅唉。” “想好报哪个学校了吗,来我学校吧。” “你腿怎么样了,本来以为你出门要坐轮椅。” “…………” “…………” 棠高阳出来后跟着导航找了个商场,上了二楼竟然有国产奶茶店,牌子上的中文格外亲切。她要了菜单坐在椅子上慢慢看。 一只小手伸过来,指着右上角的一款奶茶,“这个好喝。” 棠高阳抬头,一个亚洲小男孩,白白嫩嫩一颗小葱,脆生生。 好久没听到中文了。棠高阳有恍如隔世感。 “真的吗?” 小男孩认真的点点头,“真的。” 棠高阳按小男孩指的点了两杯。 小男孩眼睛晶晶亮,“你要请我喝吗?” “嗯。”棠高阳点点头。 小男孩红了脸,“谢谢你。” 棠高阳拍拍旁边的椅子,“坐下。” 小男孩爬上椅子坐下。 “你是中国人?”棠高阳问。 小男孩用力点点头,“嗯,你也是吗” “是啊。” “你叫什么?” “小爱。” “大名呢?” “庞逸。” 不多会,奶茶上来,棠高阳分他一杯,庞逸插上吸管吸一大口。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一个小孩子独自在商场实在不安全。 “我小舅让我在这等他,他一会回来。” 这小舅心够大的。 正说着,庞逸远远的看到小舅的身影,指给她看,“我小舅回来了。”他跑过去找小舅,抱住小舅的腿,“你怎么才回来。” 小舅疑问:“谁给你买的奶茶?” 庞逸指棠高阳的方向:“那个姐姐……咦,人呢?” 位置空空,人已不见。 棠高阳离开奶茶店,在商场四处转,四层是电影院,选了个开场时间近的电影,剧情匮乏无聊,强行热血,特效满天飞,看得棠高阳几乎睡着。 电影散场,棠高阳打着哈欠出来,忽然猛烈的一声巨响,整栋楼几乎都晃了下。 这下睡意没了,商场中的人群顾客短暂骚乱了起来,广播声响起安抚顾客,指引顾客离场。 电梯不能用了,棠高阳跟着人群挤楼梯匆忙逃窜,人群拥堵,棠高阳被迫和人肩膀挨着肩膀挤着下楼。 商场一层一家店面不知为何突然爆炸起火灾,好在势头不大没有蔓延。一楼以上除了震动了下没有任何损失,相邻远一点的店铺未受冲击。只是互为邻居的店面免不了遭殃。 而人员伤亡暂且不明,商场自发拉起警戒线。 消防救护很快到达,发生这样的事,大部分顾客没了逛商场的心情,也后怕会不会有残留危险,商场驱散了人群。 棠高阳出来后在不远处的喷泉找了个位置坐下,啜饮剩下的大半杯奶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 生命好脆弱,明明是出来玩,却意外没了性命。 可死亡拥有两面,对某些人是悲剧,对某些人是解脱。 而在酒吧同样听到爆炸动静的Jason浑身一震,扔了酒杯就奔出去,给棠高阳打了多个电话无人接听。心里更沉。 跑到出事处,救护车消防车同时运作,灭火抬伤患。 Jason无法进入现场查看是否有棠高阳,更加急躁,诸多情绪上涌。 手机响起,Jason失魂落魄接起。 “你给我打那么多电话干嘛?” “棠!” “你在哪!” “你身后。” Jason转身看,棠高阳在喷泉对面阴影处的石凳上好端端坐着,见他看见她,她先一步挂了电话。 Jason大步向前,脸色急得有些红,“为什么打电话不接?” 她暼他一眼,“静音了。” 她方才坐在这看他跟无头苍蝇一样乱撞看了半天,得出结论这人还算有点良心,本来还想再看一会他失态的样子——谁让他上回摆她一道呢。 等奶茶喝完,她慢悠悠拿出手机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静音了,十几个来电都是他的。这才给他回了个电话。 他看她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急极反笑。 不过还好,虚惊一场。 Jason站在她面前,挡住所有风光。 棠高阳摆摆手示意他让开些,“让一下。” 他抓住她的手腕坐到她身边。手指肚摩挲她手腕处薄薄的血管筋脉,像是要感受她是不是活的。 棠高阳斜他一眼,把手抽出,用纸巾擦了擦手腕,:“不要把汗擦到我手上。” Jason低头拨拨银灰头发。 不解风情,她最是第一。 45.夜幕对峙 两人不出意外的进了同一所大学。 棠高阳从内心是真切瞧不起Jason的,他也配和她上一个大学。 两人在公共场合从不一起出现。 尽管这样,还是有碎嘴八卦她和Jason 是男女朋友关系,估计是Jason当时的狐朋狗友乱传的消息。Jason本人不否认也不承认。 而但凡有人问起棠高阳,棠高阳都会干脆否认。问得多了拉着个脸,搞得大家不敢和她多说话。 周末无课,棠高阳宅在住处,哪里不去。 而Jason自从解除“禁止通行”的禁令,一到周末,人如离弦的箭,夜夜笙歌娱乐至死或许是他毕生的宿命。 需要棠高阳时死皮赖脸,如今不需要了,见面打招呼已是多余。 没了他烦她,棠高阳倒是少了个麻烦。 和小猫玩完上楼,棠高阳意外看到Jason的房门没关,大开着,估计走得急连门都没来得及关。 已至秋季,秋风乍起,许是他房间窗户也没关,呼啦啦的草稿纸刮到了门口。 棠高阳本来想踩过去,却见一张素描被另一张纸盖住半边,露出画中女孩的上半张脸。 棠高阳愣了一下。那女孩的眉眼好像她。 捡起这张画,女孩全貌露出来。 很漂亮的一个女孩,也是亚裔。方才看上半张脸像她,现在看全脸倒没那么像了。 蓬松马尾别了个珍珠发夹,女孩明显比她更温婉乖巧些。 棠高阳翻地上的其他画纸,很多花了一半,或者打了个草稿就被潦草涂画了,这张是最好的成品。 她突然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面时Jason为什么总是盯着她看。 原来是因为这个女孩。 风骚二世祖私下好闷骚,好文艺,好感人。 棠高阳随手扔了手里的画,喊楼下阿姨来打扫卫生。 下午Jason回来,棠高阳想看他发疯——唯一一张成品画稿丢了,他不发疯说不过去。 可惜风平浪静。 估计打扫卫生的阿姨还是细心,没把这些当做垃圾,一扫了之。 母亲许久没有联系她,从Kevin夫妇对她的态度来看,两家关系似乎有了隔阂,这种隔阂并不明显,但棠高阳感受的到。 以前两家人有共同利益捆绑到一起,如今危机解除,很多事情可能要有变化。 只能庆幸此刻还未真正撕破脸皮。 棠高阳以前是客人,现在是人在屋檐下。 又不知过了多久。 深夜,棠高阳正在睡得正沉,忽觉胸膛一沉,像是什么东西压了上来。呼吸一滞,人茫茫醒来,吓了一跳。 有色鬼发癫,摸上床来。 Jason手臂撑在棠高阳两侧,两人离得近,他似乎喝了点酒,但味道不重。 棠高阳皱了皱鼻子别过脸去,“滚。” Jason不为所动,从口袋掏出一个小盒子,沉沉地盯着她,“送你的。”他见她冷冷瞧他一眼又闭目欲睡,摇晃她的肩膀,“别睡。” 他打开盒子,“你看。” 窗外泠泠月光下,发夹上的珍珠辉光莹润。 棠高阳觉得眼熟,回过神。 这个发夹同画稿上女孩别的那个发夹一模一样。 原来J大少爱好集邮——集齐戴同一个珍珠发夹的不同女孩。 可惜,棠高阳不是邮票,是他高攀不起的人。 瞧他一眼都算多余。 棠高阳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Jason仍独自沉浸,“喜欢吗?” 棠高阳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沉浸在自己的深情伪装。 旁观者笑,当局者狂。 “我也送你个礼物。” Jason眼睛一亮,“哦?” 下一秒,棠高阳抄起床头柜的保温杯朝他太阳穴抡了一下。Jason咚一下掉下床去。 Jason从地上爬起来,“你发什么疯!” “喜欢吗?”她依葫芦画瓢反问。 Jason怒目相视,猛地扑上床来,握住她一只手腕,笑得变态,“好喜欢。” 他俯身在耳边轻声,“你忘了,上回比枪打赌你输了还欠我一个赌约,现在我想好了,你陪我睡一觉,我们……” “画上的女孩叫什么名字?”棠高阳打断他的发言。 Jason头一僵,“你说什么?” 果然,这个女孩是他的死穴。 “我说的是,画上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Jason阴沉沉的盯着的她,“你怎么知道她。” 棠高阳冷笑,刺得更深,“很漂亮的女孩,幸亏不属于你。” Jason表情越来越狰狞,“今晚我父母都不在,不论我怎么对你没有人会知道。” 他当她是待宰羔羊,一口便吞下。 不合时宜的手机闹钟铃声响起,两人皆一愣,棠高阳最先反应过来,抓住机会用方才悄悄摸到的物件朝他脸上重重一击。 Jason又一次被打下床。 再起身,黑洞洞的枪口已对准了他。 他歪嘴笑一下,牵扯脸上的伤,痛的有些麻,“棠,我不信你会杀我。” “是,我不会打死你。” 棠高阳赤脚下床,枪口顶住他的腹,慢慢逼近他。 “我会说你试图强奸我,我自卫。打穿你一只手也好,还是不小心打到下面也好,都是你活该。” “手废了以后开车开枪会不会抖?要是打到这里,”她将枪抵着他的腹滑到下方,“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你没用了。” 男人总爱用性证明自己的强大。可棠高阳不是未经人事随意可欺的小姑娘。他疯,她比他更疯。 谁更胜一筹。 不过是没有比赛结果的比赛。 Kevin夫妇对棠高阳的态度一日比一日明显。 她并不在乎他们的态度。 可她不明白,如今家里事情已经有转圜余地为什么父母还不来接她。 她到底要在这里待多久。 46.逃离牢笼 一日又一日的消磨。 她在这里宛如一个游魂。 药已经很久没续上了。 她已经一个月没有去学校,在这栋别墅是半囚禁状态。 不知道棠氏对X集团做了什么,一个月前家里多了两个保镖,她出门上学被拦住,此后,没再允许过她出门,吃饭也是阿姨送到她房间。 她的手机讯号零格,联系不上任何人。 棠高阳终于感受到寄人篱下什么意思。 如今她的活动范围只限制在别墅里,连院子都不让她去。 小灰猫会时不时来看她,一人一猫隔着玻璃两两相望。 棠高阳想,如果可以离开,她一定要带它走。 又是一个阴沉的下午,棠高阳拉了窗帘在无力睡得昏昏沉沉,猛然听得一声响,她惊醒从床上爬起来,呼啦拉开窗帘。 小灰猫躺在不远处的草地上抽搐两下,没了声息。旁边的人似乎刚从猫的位置离开。 Jason走了几步余光瞥见棠高阳隔着玻璃死沉沉的看着他,披散着头发,如落魄的女鬼。 她更瘦了。 棠高阳不想再等了。 她可以被车撞死,被异国他乡的街头路人开枪打死,但不可以发疯致死,抑郁而亡。 死亡虽是一种解脱,但于她而言,需得体面。 棠高阳在最开始发现苗头不对,就藏好了自己身份证护照手枪,逃跑计划提上日程。 今天Kevin夫妇不在,Jason也去上课了,家里只有一个保姆,两个保镖。 保姆正在厨房做饭,棠高阳悄悄靠近,打晕接住了她。 灶上火还在烧,棠高阳拿过卧室的一切易燃物,打开酒柜,毫不心疼的喷洒,大火终于如她所愿烧了起来。 “起火了!”棠高阳大喊,引来守门的保镖,“快救火!”她指挥,趁乱往外跑,其中一个保镖发现起身要抓她,棠高阳回身毫不犹豫一枪打中他大腿。 之后她疯狂奔逃,头也不回的奔逃。 她好久没有呼吸过新鲜空气了。 氧气入胸腔,久违的感受到心脏在跳动。 她设想过很多结果,无论成功失败,她一定要试一次。 上天助她,跑出一条街,就拦到一辆出租车,一路开到机场。 一个月前,她尚且还是自由之身,本来计划代表学校出国参加比赛,票都买好了,后来就被禁了足。值得庆幸的是,那张票她当时忘记退掉。如今派上大用场。 他们绝对想不到自己会先去S国转机。 棠高阳在准备登机时,机场跑进一群人,她看的清楚,Jason也在。迅速背过身,心跳如擂鼓。快了,马上就要登机了,快了…… 幸运之神再次降落,她安稳的登机,直到飞机起飞。 到了S国转机,棠高阳心还惴惴的,直到登上了飞往本国的飞机,好似一切尘埃落定,终于沉沉睡去。 下了飞机,正是凌晨。 棠高阳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打车。她分别给父母打电话,电话那头都提示无法接通。棠高阳握电话的手发抖。 她拨出一个记忆模糊的号码,等待接听的过程竟然那么漫长。 她不确定这个号码是不是正确的,如果打不通或者不是她找的人,她该怎么办。 漫长的几秒后,那头接通了电话,声音惺忪,还未睡醒的样子,“喂?” 熟悉的声音终于让棠高阳涌出眼泪,一路的恐惧不安被踏平,她嗓音颤抖,“戚……” 戚喻开车找到棠高阳时,棠高阳戴着帽子遮住脸,只露出一双眼,无神又空洞。 戚喻试着上前一步,轻声叫她的名字,“棠棠?” 她眼珠动了动,看到戚喻后终于稍微有了情绪,忽然又慌张起来,“我们快走,我们快走。” 戚喻开车,棠高阳坐在副驾驶缩成一团,戚喻看在眼中,又不敢多问刺激她,安抚她,“别怕,我们回家,我送你回家,还是你先去我那里?” 棠高阳心绪空白苍茫。 她要去哪里,她能去哪里? 她的父母不管她的死活,她的家她不知道在哪里。这个城市这么大,没有她的容身之处。 她恨极了他们。 为什么每次她需要他们时他们都不在,为什么每一个决定他们都擅自做主。 她什么也不是。 是他们的傀儡,是他们的工具。不能言语不能反抗的玩偶。 棠高阳嘴唇颤抖。 戚喻担忧,“棠棠,我们先去医院吧,你是不是不舒服?” 棠高阳说不出话。戚喻越发担心。 戚喻一边开车,一边又忍不住担心棠高阳的情况。 车子开到高速公路。 忽而棠高阳眼睛睁大,惊惧又愤恨,她霍然打开车窗,探出身子,掏出枪来,砰砰打出几枪,直到子弹打尽。 戚喻吓了一大跳。 方向盘差点没把稳,歪了一下。 她此时才回过神,后面那辆车一直在跟着她们。这会被棠高阳两枪打爆了车胎,已经在后视镜里远去。 戚喻脑子懵了。 快速转头看了一眼棠高阳,来不及思考她的枪怎么过的安检,也不多问为什么有人跟踪,转道往人更少的路开去。 一个拐弯过后,交叉道另一台车接上,毫不掩饰的跟着戚喻的车,挑衅意味十足。 戚喻脚踩油门,那车气势昂扬的追上来,和戚喻并排开着。戚喻余光瞥一眼,一个银灰色头发的外国人。 那人笑得刺眼,打开车窗喊,“棠,要去哪里?” 戚喻直接把车窗升起,隔绝这张讨人厌的脸。 紧接着不知道哪里追上来的车,大概有三四台,呈包围之势围着戚喻的车开。 戚喻从未见过这阵仗,眉一挑,“好多蟑螂。”顺便发了条短信出去。 她看得出,那个银灰头发的是领头的,降下车窗,喊了一声,“哎。” Jason侧头,戚喻轻蔑的笑了下,“去死。” 随后缓缓升上车窗,“坐稳了。”一踩油门轰然甩开众车。 Jason被冒犯到,毫不示弱紧跟其后。 47.惊魂赛车 群车行出一段距离,来到十字路口,所有人关注戚喻要拐向哪个位置。 戚喻车偏向右车道,作势要往右边开,忽然猛打方向盘变向往左驶去,后面跟着的车不防,正好连环撞在一起。戚喻趁机甩开。 Jason没有被戚喻的小把戏骗过,调整好和另一辆车很快追上。 棠高阳咬紧了牙。 Jason对着手里对讲机说了什么,紧随戚喻的后面那辆车探出个大汉,持枪朝戚喻左侧后视镜打了一枪。车上两人猛地一震。 棠高阳朝Jason大喊,“住手!” 戚喻凝紧了眉。 她倒是没有很怕。主要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有枪,所有人在作弊。只有她在认真开车。 Jason的要求很简单,“停车。” 棠高阳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不能连累戚喻。让戚喻靠边停车。 这边人迹稀少,路也偏。高速路下是深湖。 一段速度与激情暂时落幕。 Jason和他的保镖已经下车等候棠高阳。 棠高阳闭了闭眼,准备下车。 她安慰自己,她并不是一事无成。戚喻会告知她的父母,总会有人来救她。 悲从心中起。 明明恨她的父母,可到头来,又分外希冀他们的怜悯施舍。 手腕上一热,戚喻侧头对棠高阳笑笑,和她一起下车。 “棠,你能去哪里呢。” “跟我回去吧。” Jason倚着车门,等待她的归顺。 “等一下。”所有人望向戚喻。 “车开的不错,”她先夸一句,继而直奔主题,“我们玩个游戏如何?” Jason一挑眉,“你不会要说什么输了放你们走这种鬼话吧。” “是啊。”戚喻坦坦荡荡承认。 “玩不玩?” Jason不说话。 戚喻“啧”了一声,“没劲。废物。” Jason莫名火起,此刻他掌握局面,且不说他不会输,他便是输了赖账也……有点丢脸。 到底还是年轻气盛,他应战,“玩什么?” 戚喻倒是没想到他竟然又答应了。上钩真快。 “碰碰车玩过吗?” 所谓碰碰车只是一种温和叫法。两人一人一台车对撞,谁先拐弯躲避谁就输。玩的是个心理战。 国外的叫法偏浪漫些,叫做EMBRACE EACH OTHER。 棠高阳不太懂这些,但明白是要以车论输赢。 她紧张地望向戚喻,戚喻朝她轻轻摇摇头,示意没事。 棠高阳不相信会没事,执意跟着戚喻上车。 Jason看不下去,上前几步狠狠抓住她的手腕,“既然这么不怕死,那就上我的车。” 棠高阳被拽到他的车上。 她呆呆的坐着,满目哀戚。 两车拉开一段距离,在同一水平线上。 戚喻绑起头发,束了个高马尾。 比赛双方坐在驾驶位,隔着一段距离看得见对方的眼睛。 戚喻微微笑了下,拿起另一条束发带绑住眼睛。 Jason心绪不定,握紧了方向盘。 一声哨声起,发动机轰隆隆,两车如离弦的箭迅速对冲。 近了。 更近了。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尖锐声响。 所有人屏住呼吸—— 千钧一发之际,Jason咬紧牙关,猛打方向盘避开,收力,刹车。 棠高阳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Jason方向盘攥得紧紧的,脸色极难看。 戚喻摘下蒙住眼睛的发带,平息了会心跳,下车。 她扶着车门,冲Jason的方向喊,“哎。” Jason阴沉着脸下车,棠高阳也恍恍惚惚的解开安全带。 戚喻下巴骄傲一抬,示意Jason该放人了。 Jason拉着棠高阳的手腕,深深看她一眼,松手。 棠高阳恍如隔世。 戚喻远远的对着她笑,“快过来啦。” 此刻,棠高阳在这逃亡的一路绷紧了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她疾步奔向戚喻,肩膀却有沉重的力量扣住她。 她回头,是Jason带来的手下。 她愤怒看向Jason。 Jason也是茫然的,随后厉声呵斥那人放开棠高阳。 没人听Jason的话。 棠高阳被压到另一辆车上,誓死不肯上车。 怒斥Jason已没有意义,他也不过是个傀儡少爷。 戚喻见对方毁约,心急自己的人怎么还不来。 棠高阳挣扎中见又有两拨车队一前一后从不远处驶来,恐惧更甚。 他们一定要赶尽杀绝。 极尽的绝望下挣脱了那大汉的钳制。 如果不能自由,如果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不能毁灭这一切,就毁灭自己。 他们什么也都得不到。 她毅然决然踩上护栏,跳了下去。 高速路下的湖溅起水花,人影被湖水吞噬。 “棠棠!” 戚喻冲着刚来的车队喊,“愣着干什么!给我救人!” 棠高阳醒来时,大脑一片空白,待眼睛慢慢睁开,刚看清这是医院病房,上方就出现戚喻惊喜的脸。 “你醒啦。” 棠高阳虚弱的眨眨眼。 “你父母来看过你。你一直没醒,他们拜托我先照顾你。等你出院就可以去我家住啦。” 戚喻见她没什么反应,轻声问她,“你饿吗,我给你找饭吃?照烧鸡腿饭吃不吃?” 棠高阳幅度很小的摇摇头。 “那你再睡会,醒了按铃,我这几天没什么事会在这一直陪你。” 她闭上眼睛。 等听到戚喻小心的带上门出去后,眼泪终于忍不住止不住的流。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哭,可心情明明很平静。 更确切的是,她已经没有平静之外的情绪可以调动心力体力去产生了。 她很累,她要好好睡一觉,最好一觉不会再醒来。 48.清纯男大学生 棠高阳出院后一直住在戚喻名下的房里。 期间她父母来看她,她一次也没见过。情绪极其不稳定。每日拉着窗帘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戚喻看得难受,心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强行拉着棠高阳出门。好在棠高阳不排斥戚喻,多少能听进去一点她说的话。 边迹上了大学后一直找工作机会勤工俭学,在这个酒吧做服务员已经快一个月了。 方才给包间的客人送酒水出门,一晃神,在走廊拐角处看到熟悉身影。边迹心头一震,忙追上去,再看,空荡荡的走廊不见一人。 边迹失落。大概是灯光朦胧晃眼。怎么可能会是她呢,她只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把酒托盘放好,回了前台。 有客人上前点酒水,和他搭讪。 他一看就是男大学生,年纪不大,又长得清俊,像读过书的样子。 稍大他一点的姐姐都爱来和他说说话,调戏下他。 是未经人世,初来乍到,精神饱满又容易害羞的清纯男大学生。 来酒吧没多长时间,已经有几位客人点名要包养他了。 主管也找边迹谈过,认为对他来说是个不错的机会。这些客人都是酒吧的常客,虽然爱玩但没有特殊癖好,对他来说很安全。 这些属实是超出了边迹的认知范围,主管和他语重心长的谈时,他恍恍然觉得酒吧之内和酒吧之外完全是两个世界。 边迹还是拒绝了。 主管也并没有勉强。这孩子单纯干净,是个好孩子,也愿意提点提点他。 戚喻一开始叫了十几个美男来场子陪棠高阳。 棠高阳中途去了个厕所,嫌人太多太吵,戚喻大手一挥,美男们识相退出去,只留下四个,一个负责调酒,一个负责唱歌,另外两个陪酒聊天。 悠扬深情的歌声回荡,屏幕上MV讲述着男男女女无奈错过的感情,棠高阳持续的走着神。 戚喻把头靠到她肩膀上,“你开心点嘛。” 棠高阳笑一笑。 “我们明天去哪里玩呢,你想去哪里?” 棠高阳哪里也不想去,又不想让戚喻失望。 “都行。” “这里面有你喜欢的吗,我让他今晚陪你?”她指今晚叫来的这群牛郎。 棠高阳瞄了一眼,“干净吗?” “请放心,我这里是持正规三甲医院全套体检报告上岗。也有部分是女客常点的,已经结扎,绝对安全。” 棠高阳确实很久没做过。 或许需要点新鲜体验刺激下已麻木的身体。 她开始点单,“那我要处男结扎有全套体检报告的男大学生。” “哈?你可真会点。我得问问这边主管还有处男吗。处男没有经验,理论知识再多,实战不行的。” “好好培训,我不着急。” 夜渐深,棠高阳靠着沙发睡着。 戚喻把人驱散了,出去找这边的负责人。 她难得有兴趣要什么,戚喻卯足了精神给她办。 跟这边的主管沟通了下,这里最近还真没什么合适人选。要招人也不会很快招到,还得培训。不过有个小孩挺符合条件,不过人家不卖身。 戚喻一听来劲了,“你再和他谈谈,酬劳不是问题。他要是还是不肯,我亲自和他谈。” 主管心有戚戚,“大小姐,大老板再三强调过,不让我们给你找货……”再说那孩子是个正经孩子,落到戚喻手里真不知道会遭遇什么。 戚喻一瞪眼,“谁说我要用了。” “你少跟我啰嗦,他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和他谈。” “刚下班了。” “明天让他来办公室找我,他要是不来,我就默认是你做鬼耍花样。” 主管为难,还是应了下来。 边迹第二天夜晚照常来上夜班,一来主管就让他去找小老板。边迹问是什么事,主管也不清楚。疑惑着找到办公室,在门外犹豫了会。 不会是客人投诉他了吧。他也只是个临时工,随时都会丢工作,想到这,心里叹气。可是他实在想不起来做过什么让客人不满意的事。 鼓起勇气敲响门,门内一声有些熟悉的女声,“进。” 边迹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开门进了。 戚喻坐在椅子上转过身,惊讶,“边迹……?” 他也惊讶不已,“戚喻吗。” 戚喻点点头,“坐。” 边迹惊讶过后很快恢复平静,戚喻家里酒吧多到数不清,本来家底就厚,做个小老板也不意外。 “是这样哈,”戚喻直接开门见山,老熟人了就不拐弯抹角了。“棠棠回来了……”她还未说完,边迹站起来,“棠棠回来了?!” 戚喻仰着脸,“坐下说坐下说。” 她见他脸色由喜转失落,也不在意,继续说自己的,“她这次回来挺不容易的,压力比较大,需要释放。你也知道,女人也有生理需求的。所以她希望我帮她找个合适人选,你看你方便吗?” “如果你有女朋友不方便的话,我也不勉强,因为她提的要求也挺麻烦的,一般不是专门做这个的都不太愿意。不过你放心,酬劳绝对不会少。” 边迹只听见她压力大,“她怎么了?” “反正就是不太开心嘛,人都有不开心的时候,你得理解。”戚喻含糊回答。 她在国外经历了什么,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他一无所知。 她果然把他忘了。 浓重的失落漫上心头。 他低头不说话,戚喻以为伤到他自尊心了。 “呃,我没有别的意思……” “好。” 他答应的好干脆,戚喻一愣,“啊,好啊。那我让主管找人给你培训。” “我能提个要求吗?” “你说。” “请你不要告诉她是我。我也不想让她看见我的脸。” 戚喻脑子没转过弯来,“你现在整容也来不及吧。” 49.张嘴含住(h) 边迹从戚喻办公室出来回到前台。 主管看了他一眼凑上前担心的问,“大小姐没逼你吧?”边迹摇摇头。 主管松口气,“那就好。你看我就说,你有这么好的条件干嘛不利用。放心吧,我看人准,你盘靓条顺的,以后有你发展的。” 边迹干笑几下,满心悲凉,不做解释。 他怎么也没想到,再次见面会是以这种方式。 她是嫖客,他是牛郎。 终究还是有些羞耻心,不愿意以这个身份以真面目出现在她面前。 边迹当时和戚喻说好,只接棠高阳的客,不接其他人,也不作为正式男公主在这里上班,还是只做前台工作。戚喻一口应了。 边迹心里还是紧张的。 两人分别后这是第一次正式见面。 深夜,酒店落地窗。 棠高阳穿着浴袍趴在窗边的软椅上喝酒。 她最近刚学会喝酒,还喝不了太高度数的。喝了半杯,人已经有点迷迷糊糊了。 眼前高楼大厦此起彼伏,灯红酒绿迷人眼。 偌大的城市,每一个人身处其中又何其渺小。 少量酒精带来的迷惑眩晕感让她感受到短暂的快乐,原来纸醉金迷的生活是这样。 红酒在酒杯中摇晃。 脑中忽然闪现年少时回家,撞见母亲和几个男人在家里一起…… 头痛欲裂。 她猛地摔了酒杯。 高脚杯飞到墙上应声而碎,墙壁也染上浅薄的红色。 她抓过酒瓶猛灌几口。燥乱的心绪被酒精压下。此刻身体飘飘然。 门嘀的一声响,棠高阳懒懒地侧头看。 果然是个男大学生,年纪应该和她差不多大,就是上半张脸戴着面具,看不出什么模样。 她来之前戚喻就和她说过,今晚这个男公主要求戴面具,不愿意真面目示人。 棠高阳觉得无所谓,也没问什么原因。 她黑软的头发散在背上,一只腿屈在椅子上,一只伸出来一晃一晃。 边迹站在门口,一眼望到她。 微暗的灯光,她手臂搭在椅背上,回头有些眼色朦胧的看他。 她见他站在门口发呆,软软道:“过来呀。” 他终于走到她身边,乖乖坐到她椅子下的绒毯上。 棠高阳歪头看他。他看得出她眼中几分醉意,酒气缭绕,缠绕心扉。 边迹恍如隔世。上一回这么看她是什么时候了? 冰凉手指摸上他的脸,指尖拨弄勾了下他的面具,他一抖,仓皇低头捂住脸和面具。 “不能碰吗?” 他点点头。 她收回手,“那洗澡去吧。” 边迹进了浴室,心里忐忑不安,怕她生气,又怕她闯进来,想了想还是悄悄锁上门。 棠高阳听见他锁门的细小声音,笑了笑。到底是清纯男大,面皮薄。 好在她没有闯入浴室看男人洗澡的喜好。边迹洗干净穿上和她同款的浴袍出来坐到她脚下,仰脸看她。 很奇怪,他既希望她能稍微看出些端倪记起他,又不希望她真的认出他。 他身上冒着热气,棠高阳用脚蹭了一下他的腿,好温热。 她从椅子上滑下来,蹭进他怀里。 边迹喉结滚动,心砰砰直跳,伸手轻轻环住她。 “你身上好热。”她靠在他肩膀上,“你心跳得好大声。”她头向下滑了下,把耳朵贴紧他的胸膛。 扑通,扑通。 “你紧张吗?”她在他胸前问。 边迹点点头。 她只感受到他身体轻微的震动,抬起头,“你为什么不说话?” 棠高阳手指捏捏他的下巴,“你是哑巴吗?” 边迹垂眸看她。她像是醉了的模样,眼睛朦胧湿润。 他只能顺着她说的话,点点头。 她好像真的信了,在他给出答案后轻轻蹙了下眉,满目怜惜。 “好可怜。”她轻声道。 边迹只觉得她身体软的像一捧水。她身上的气味萦绕,绵绵密密的沾染他的身体。 灯光暧昧,一室暖香。 他低头在她眼皮上亲了下。 棠高阳微微诧异,睁眼瞧他。 边迹心一慌,眼神躲闪。 她笑一笑。 “你应该亲我的嘴唇啊。”她伸出手指在他嘴唇上比量,指尖不老实的钻进他唇缝,他不想这么快弄脏她的手指,只飞快的舔一下就收回舌,躲避着她的手指。 她懒洋洋地笑,他小做惩罚,用嘴唇用力抿一下她的手指。 “唔……疼……” 他根本没有用力,茫然的去看她的手,她抽回手,十指纤纤。 “你再不亲我,我要走了。” 她腰板稍稍用力,要离开。 边迹手按紧了她的腰下沉,她侧躺在他怀里,红唇黑发,目色迷离。 他低头,含住。 初始的浅尝辄止,循环渐进,直到难舍难分。 他舔她的上颚,勾缠她的舌头,津液互渡。他感受得到,她似乎也有情感需要释放。他遥不可及的思念,在这一刻牢牢抱在怀里。 她抓捏他的胸肌,用了力,他一点也不觉得疼,只希望她重一点,再重一点,直到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棠高阳有些喘不过气,张大嘴呼吸。他好可恶,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时间,誓要把她的口腔占满,一条灵活的舌反复勾弄。 她身体向上蹭,仰着颈,他埋下头,亲吻舔舐。 腿间滑进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大腿根,在中心处游离拨弄。 边迹实在没想到她里面什么也没穿。摸进去的一瞬间就绷紧了身体。 好滑好软。 花蓬潺潺,半开不合。 他并不着急伸进去搅乱一池春水,在阴唇和中心边缘反复滑蹭。棠高阳呻吟一声夹紧腿。他耐心揉她的臀,直到她放松打开身体。 他拨出小小阴蒂,轻拢慢捻,手心处逐渐聚集她的淫液。 他扶一下她的头,再次吻上她的唇,腿间的手指略一用力终于进入了甬道。 “唔……”她嘴被堵住,含含糊糊叫不清楚,柔柔的扭着身体。 裹缠手指的嫩肉拥挤温热,吮吸着他。他手下加快速度,她绷直了脚背——“啊……” 绒毯湿了一小块。 他慢慢抽出手指,扶她在绒毯上躺下,她半眯着眼,瞳孔涣散。他一下一下啄吻她的眼睛。 剥光了她的衣服,她感受到些微凉意,侧躺了身体。边迹掰开她一条腿。 小穴嫣红,湿肉淋淋。 他看红了眼,伸舌舔一下,她抖一下。干脆把她两条腿都抬起来,搭在他肩上,头埋下去,张嘴含住。 “嗯……呜……” 棠高阳躺在地上,脑袋迷乱。她看见落地窗外的灯光像蒙了一层暖洋洋的雾,棱角分明的大厦也短暂柔和。 她摸上腿间的那颗忙碌的头。 边迹一愣,缓缓抬眸看她。 她不知道说什么,也没什么可说的。摸头或许只是为了鼓励他。快感冲击下她做的所有事情都没有理由。 边迹稍微停了会,继续给她舔。直到她叫着潮喷。 棠高阳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抱上的床,回过神来,他已经脱了干净,两人在床上赤裸相对。 他小心翼翼的含了含她的乳,扶着自己那处犹豫了下,看了下她,正和她的眼睛对上。 很奇妙,他明明什么都没说,棠高阳却什么都知道。 他在说,“可以吗?” 好文明。 她抬手摸摸他的脸。 下一秒,身体的充盈感溢满。 他是波涛汹涌的海浪,她是随波逐流的小船。她的身体飘摇不定,却始终有一个坚定的怀抱稳住她不偏离航向。 棠高阳没有抱他,手臂摊在床上,任由他动作。 他一下比一下重,发出沉沉的鼻音。 她意外的觉得性感。 “小哑巴……”她又去摸他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流下眼泪。 边迹慌了,停住胯下的动作,捧着她的身体看哪里弄疼了她。她只是摇摇头,摸摸他的脸,“再重一点。” 他不明白,一时犹豫,没有动作。 她声音更轻了,“再重一点……” 眼泪流得更多。 边迹挺胯,给她擦眼泪。 她目色空茫,又有说不出的悲伤。 棠高阳侧过身,他也随着她的姿势调整姿势,侧躺着进出。 他一下一下的冲撞,器官摩擦带来的冲击实感让她感受到片刻的安宁——原来她也是这个世界的一个俗人。 大脑无暇去思考人生,只愿意在这短暂的夜,随眼前人逐流。 边迹小心控制着动作,舔她的眼睛。他被她情绪感染,不免也有几分悲伤。 “小哑巴……你怎么也哭了呢……”她喃喃道。 面具眼眶的两只眼睛红红的。 他翻过她的身,正面握紧了她的腰,加速顶撞。棠高阳搂紧了他的脖子,毫无顾忌的呻吟。 马眼处忽然被激射,她又喷水了。 “嗯……”他压抑地咬紧了喉咙溢出的呻吟,猛的抽出来,一股股射在她腿间。 落地窗外的灯光依旧。 夜夜长明。 50.做尽快乐事 ———— 棠高阳听戚喻讲完,怔愣了好一会。 她一直以为高中分别后和边迹再次相遇是佛寺那次。 夜风微凉,戚喻从泳池爬上来,拿过一边的浴巾裹住身体。 “不过你放心,他当时只接你一个客,很有原则,很干净。” “他当时确实挺不容易的,我估计,就是脸皮薄,不好意思让你知道他。也是了,和前女友分手后前女友成了他的嫖客,谁也过不去这坎儿。” “我听说,当时高考完他家里也出事了,差点上不了大学。” “唉,穷人孩子早当家啊。” “不过你和他保持这种关系,你的小未婚夫可怎么办哦,好可怜。” 戚喻自顾自说着,吸一大口果汁,转头看棠高阳,她又在看电脑办公。 戚喻摇摇头,“啧,真狠心的女人。” “哎,如果当时你没有出国,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棠高阳自己也思考过,答案和她此时说出口的一样。 “不知道。” “那你喜欢他吗?” 棠高阳认真思考了下。 她答不上来。 算不上喜欢,也算不上不喜欢。 棠高月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正式开始前,棠高阳去看棠高月,她坐在化妆室里,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面色平静。 棠高阳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和镜子里的她对视,轻声问,“怎么不高兴了?” 棠高月摇摇头,“我一直以为结婚很复杂,可这一天真正到来,也没我想得这么复杂。” “或许是因为你嫁给了你喜欢的人,所有困难都变得不困难了。” 棠高月失落地笑一下。 她费尽心思拼尽力气逼家里妥协,事情如愿后,她却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开心。婚姻或许是新开始,她也要面对新生活。旧生活她已经厌倦疲惫,也习惯了对抗,可新生活她是否做好准备面对,她在心里自问。 棠高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某个时刻感到陌生。 棠高阳摸摸她的头,“不用害怕。真正去过自己的生活试试。哪一天你厌倦了,疲惫了随时可以抽身离开。有些事情或许没那么可怕。” 棠高阳从化妆间出来,正碰上三叔家的小儿子,今年刚上大一的棠高霖。 棠高霖见到棠高阳打了个招呼,“长姐。” 棠高阳微笑点头回应,没有多聊,就去了宾客席应付。 棠高月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棠高阳落了东西,“怎么了长姐……”转头一看愣住。她别过头去,“谁让你进来的。” 棠高霖不应声,沉默地走到她身后,和镜中的她对望,手摸到她的下巴来回抚摸,“新婚快乐,姐姐。” 棠高月侧头躲避,打开他的手。 “你还是选择了他。” “你是我弟弟。” 棠高霖凉薄地笑一下。“他到底哪里比我好?” “你的纠缠对我来说是负担。” “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她毫不避讳,字字戳心。 她说完离开化妆间,留下棠高霖一个人在原地。 婚礼照常举行。 结束后棠高阳没有回公司,今天给自己放了一天假,回家补眠。 长辈总是喜欢双喜临门。 棠高月婚礼结束不久,荣容开始张罗棠高阳和庞逸的订婚宴。 之前棠高阳推了一次,这次也没理由再推了。她和庞逸的婚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推再久也跑不掉。 庞逸最近下班没事就来H大附近转转。 他想,或许哪天就能在门口碰上她见一面呢,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看完最后一眼他就放下,安心的和未婚妻订婚结婚。 这段突如其来的缘分本不该产生。 楚楚是无辜的,既然他不能和她在一起,就不要去招惹她。 不知道上天对他是好是坏,在临门一脚踏入婚姻前让他怦然心动,每每想起她,胸中的那颗心脏莫名加速与悸动。 楚楚这几天很难受。 一开始以为要来例假,但例假明明刚走。后知后觉的,她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要到发情期了。 这几天绝对不能在宿舍待了。 回宿舍收拾东西,把小玩具带上,在学校附近找了个酒店入住。 楚楚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两天,各种小玩具用了一遍,舒缓了很多,没之前那么难受。 她的发情期大概三天左右,躲过三天基本就没什么问题。 只要没有男人靠近她就好。 男人气息会扰乱她的平衡激素。 楚楚躺在床上看手机。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身体已经没有那么敏感了。头一天走两步腿间都湿漉漉。 这次发情期应该也会像之前一样平稳度过。 晚上犯了馋瘾想喝冰可乐,打电话给前台却被告知没有。 她想起酒店对面有一台饮料机。意志抵不过馋虫,最终还是穿戴好下楼出门。 庞逸今天像前几天一样在H大附近转悠,像变态一样紧紧盯住每一个出校门的女大学生。 在确信今天不会“偶遇”到她后,插着裤兜踢着石子往回走。 不想自己失落的情绪被司机看到,庞逸没有叫人来接他,打算坐地铁回家。 天已黑,这个时间路上车不算多。 路边一台饮料机前,一个小小身影。 楚楚扫完付款码,可乐却没有按时掉落。她凑近机器扒着看,什么也看不到,扶着机器两边摇晃,机器纹丝不动。 楚楚急的跺脚。“还钱!” 背后有陌生男人气息靠近,楚楚身子一僵。庞逸踢了下机器出口,可乐当啷掉下来。 他弯腰把可乐捡起来,“喏。” 楚楚涨红了脸。 男人的气息迅速包裹蔓延,紧紧裹住她,让她喘不过气。楚楚掉头就走。 庞逸一愣,很快追上去,“唔……楚楚……” 他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她怎么看起来好像讨厌他啊…… “楚楚,你的可乐……” 楚楚想他这样跟着不是办法,站定身子,一只手臂隔开他,“好,你站那里吧。”手掌向上,“给我吧。” “哦哦。”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你发烧了吗?” 庞逸小心翼翼地问,把可乐放到她手掌。 “没有。”楚楚拿了东西迅速否认,转身离开。 “哎,小心!” 她走得太急,完全没注意马上逼近的车。庞逸一把拉住她,楚楚使不上力气,被他拽到了怀里。 这下她真的没力气了。 软绵绵一团化在庞逸怀里。 异性气味绵密的缠绕她,刺激她。 她在他怀里轻微的发着抖。 是隐忍的极力的克制。 庞逸搂住她后见她没有挣扎,也不舍得放开,美滋滋的抱了一会,见她状态不对,摸摸她的额头,“你还骗我,你就是发烧了……” 她站不稳,往下落,庞逸一把捞起来抱住。 “我送你回学校。” 楚楚摇摇头。竭力维持住神智,开口虚弱道:“对面酒店17楼。” 庞逸单纯,也没多想,抱她回酒店。 把楚楚放到床上时,庞逸还很紧张,摸摸她的额头,“你发烧好严重,我买药去。”给她盖被裹得严严实实,“你等我啊,我马上回来。” 楚楚难受得很,一把掀了被子,直接搂紧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意识已经开始迷迷蒙蒙,本能迫使她想要找眼前男人纾解。 庞逸被她一勒脖子,整个人压在她身上,又怕压得她喘不过气,撑起胳膊肘。 “你……你怎么了……”庞逸脸也烧得厉害。 楚楚慢慢凑近他的嘴唇,庞逸睁大了眼。 嘴唇相贴,软滑小舌轻舔。 庞逸一颗心盈满。 理智告诉他要尽快离开,身体不由自主沉沦。 他有些颤颤巍巍的扶上她单薄的后背。 欲望战胜理智。 衣衫褪去。 昏暗灯光下一对男女。 一个懵懵懂懂,一个不由自主。 做尽人间快乐事。 51.逃婚受害者 天大亮。 庞逸醒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 身边人早就不见了。 昨晚仿佛是一场绮丽的梦。 他从未像现在这般感到孤独寥落。 她怎么能这样呢。一个招呼不打就亲了他,一个招呼不打就走了。他还有好多话想问想说。 说不生气不委屈是假的。 庞逸拉被子盖住自己半张脸。 直到保洁来打扫卫生才知道这房已经退掉了。 庞逸穿上衣服被人请出来。 短短一天,他不仅不明不白的和心动的不太熟悉的女孩子上床了,还背叛了自己的未婚妻。 他出轨了。 他活了小半辈子顺顺利利在既定的轨道上前行,如今轨道偏离了。 庞逸恨自己昨晚为什么那么没定力。 楚楚生病了不清醒,是他,没有悬崖勒马。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棠高阳,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楚楚。 一个晚上,伤害了两个女人。 头顶的阳光依然热烈,他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自从母亲开始给棠高阳操办订婚宴后,棠高阳一直没有过问这件事。荣容问她一些宴会上的细节她也由她去办。 和边迹也照常联系,约会吃饭做爱一如既往。 棠高阳不打算把自己要订婚这件事告诉边迹。 等他发现再说吧。 不为未来的事焦虑担心。 安然自得的享受边迹对她的好。 每一个合格的情人都应该是这样。不过问,不多问,奉献温柔与体力足够。 有时在某个瞬间她会短暂的对他产生一丝怜爱,转瞬即逝。对他来说已是莫大的惊喜。 深夜,棠高阳醒来,她侧头看一眼,边迹还在睡。 现在边迹地位已经提升到可以在她的别墅里过夜。 落地窗没有拉窗帘,半明的月迷蒙,透过窗。 棠高阳下了床走到窗前。 心中莫名烦躁。 后背宽厚胸膛拢靠上来,边迹从后抱住她,头埋在她颈窝里,轻声问,“怎么醒了,睡不着?” 棠高阳手搭在他手臂上,“还好。”她转过身去,头贴在他胸膛上搂住他的腰,听着他的心跳,心中安定下来。 “你身上好热。”她说。 “你身上好凉。”他说。 棠高阳脸贴着他的胸膛笑,赤着脚踩到他脚背上,“走吧,回床上去。” 她搂着边迹,把自己缩进他怀里,闷闷道:“阿迹,我不让你走,你不准自己走。” 他未曾考虑她话间的莫名其妙,顺着她的话,“我能去哪呢,你不赶我走,我哪也不去。” 他有些困了,严丝合缝地贴紧她的身体,期望能捂热她——她身上温度比起他始终低一点。 订婚日荣容最终定在棠高阳生日那天。征求棠高阳意见时棠高阳没有意见,算是通过。 边迹前几天还和她说过,她生日那天他不在,要出差。回来给她补过生日。 她明白没有不透风的墙。 但是她还是保留一丝慈悲。 我生日那天正好我和别人订婚,你也来吧。这种话还是没说出口。 未免有些残忍。 说是订婚宴,不亚于正式婚礼隆重。棠高阳一进场恍惚觉得像是又参加了一次婚礼。 场内各位衣着光鲜,觥筹交错,荣容带着棠高阳四处敬酒聊天,棠高阳笑得脸僵。 庞氏夫妇也早早到场,和荣容夫妇聊了好一会。 棠高阳应酬的有些累,坐到角落饮酒,却发现庞逸一直不在。 订婚宴男主角姗姗来迟。 庞逸西装革履,已褪去刚回来时那股子事事懵懂的稚气。 庞氏夫妇把庞逸拉到一边悄声数落了几句,带着庞逸见人敬酒。 棠高阳深表同情,毕竟她刚刚和庞逸同等待遇。 庞逸今天状态蔫蔫的,没多会就和庞氏夫妇说了什么,回身朝棠高阳方向走来,棠高阳还贴心的看了看旁边有没有供他坐的位置。 结果,庞逸一转方向,坐到离她两臂远的位置。 棠高阳挑了挑眉。盯着他瞧,他眼神闪烁,不敢和她视线交接。 “哎。”她喊他一声。 “嗯……呃”庞逸慌张应声,棠高阳被他反应逗得发笑,“你怎么了?” “没什么……” 他自知理亏,不敢面对棠高阳。 心中厚重愧疚沉甸甸,难以消解。 棠高阳见他状态不好,不再逗弄他,专心饮酒吃甜点。 参加宴会的人差不多到齐,双方父母开始发表讲话。 方才宴会男女主角坐的远,这会已经被父母撮合着坐到一起,胳膊挨着胳膊。 郎才女貌,佳偶天成。般配的让人艳羡。 庞逸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有一锤定音的绝望感。 他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苍松绿柳,清风徐拂。 有酒店的工作人员在草坪上来来往往。 很难讲缘分到底如何产生。 他以为自己看错了。 楚楚接到舍友的电话时还在睡懒觉。周六没课,周五前一晚熬夜熬到天昏地暗。 舍友急匆匆的电话打进来,扰醒还在做无名梦的她。 “楚楚,江湖救急!” 楚楚眼睛都没睁开,“怎么了……” “我忘带身份证银行卡了,我做的兼职今天要结算工资了,拜托拜托,帮我跑一趟,求求你,拿到工资请你吃饭……” 舍友声泪俱下,楚楚被吵得清醒,揉揉眼睛,“好好好,你在哪,我给你送去。” 舍友说出放身份证银行卡的位置,又把地址发到她微信上。楚楚懒洋洋起床穿衣。 下了地铁,楚楚又导航好半天,徒步走了一公里多才找到酒店位置。 “哇。”楚楚不禁感叹,好大好豪华的酒店。 得多有钱才能进去吃一顿啊。 对于这种消费不起的地点,楚楚一向敬而远之,离门口老远在一棵柳树下站定,打电话让舍友过来取东西。 舍友很懂事,出来时提着一大包东西,楚楚见状,“你偷东西啊。” “去,这是人家今天订婚宴的喜饼喜糖,今天订婚的那家可有钱了,直接包场了,我们这些临时工都能沾到点光。” 楚楚抱满怀,“哇,那肯定好多好吃的。” “当然,别都吃了,给我留点。” 舍友拿到东西,“那我进去了,我不能离开太久,别主管找不到我扣我钱。” “嗯嗯。” 场内订婚宴主角两位被推上宴会中心。 庞逸完全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紧紧盯着远处树下的身影。 她抱着东西要离开了。 或许这次离开是他从他的生命中离开。 庞逸头脑发胀。眼前所有事物行动迟缓到卡带,唯独树下的她在抽离。身体行动快于大脑发出指令,他霍然拔腿往酒店外跑去。 人群一阵喧哗。 两家夫妇措手不及,眼睁睁看着庞逸在正式宣布两人订婚之际离开宴会,逃出订婚仪式。 棠高阳呆愣一瞬。 电视剧中情节竟然在她生活中上演。 52.局外人 所有人看着庞逸跑出去,消失在视线中。 棠高阳怔愣片刻,面目平静。 庞逸当场悔婚,于情于理都是庞家理亏,事已至此,再吃回头草不可能了,棠高阳干脆扮演好受害者的角色。 两家联合不成,既定目标不能达到,总不能空手而归,势必要庞家在另一种形式上给出赔偿,荣容不会善罢甘休。 庞氏夫妇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今天这一幕。反应过来后立刻派人去抓庞逸,安抚众宾客,两家父母也碍于面子,不方便在外人面前发作,走到一边不知道在说什么。 棠高阳没什么感觉,只是不时有宾客朝她投来怜悯的目光,让她觉得好笑。 她拨一拨头发,目光随意投放,侧头一瞥。 明明这里这么多人,相隔这么远,她还是一眼望见他。 四目相对。 边迹有太多话想问她,到这一刻真正见到她什么也讲不出口。 他还在期待,期待她至少出来和他见一面。 今天他提前办完事回来希望能赶上她的生日,这是他们重逢后她第一个生日,他想陪在她身边,陪她许愿,陪她去做她想做的事。他想好好守着她。 可是她真的需要他吗。 或许一直是他需要她。 边迹出差回来后给棠高阳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干脆打到她办公室询问她的踪迹,秘书知道今天要宣布订婚消息,所以这已经不是保密事件,如实告诉了边迹。 他听到消息那一刻大脑空白。 棠高阳脚被钉在地上。 有服务生端着酒来,给棠高阳传话,“棠小姐,夫人叫您过去一趟。” 棠高阳回过神,转身向两家父母所在的位置走去。 庞氏夫妇一直在道歉,他们具体说的什么棠高阳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再回头想从人群中看到他,人已不见。 宴会散席,荣容把棠高阳叫到家里,从卧室拿出一个盒子,棠高阳认出是她从佛寺带回来的半块玉玦。 荣容已经把它做成项链。玉玦裂口处包裹着灰泥一样的东西。 她把项链套到棠高阳脖子上。棠高阳皱眉扯着看了下往下摘,“我不戴。” 荣容脸色严肃,按住她的手,“绝对不能摘。这个很重要,是保命的东西。” “你怎么还信这种东西。”棠高阳本质唯物主义者,对这种神力玄学没什么概念。 荣容捏紧了她的手,紧紧盯着她,“庞逸逃婚已经开始应验了,你说什么也得给我戴好了这条项链,除了洗澡什么时候都不能摘。记住,不能沾水。” 棠高阳的手被她捏的又痛又麻,莫名起了鸡皮疙瘩。 母亲脸色太过严肃,甚至还有些疯狂。 她不敢再看她的眼睛,怕想起年幼时不愉快的回忆。 她扭过头去,“我知道了。” 边迹如今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做局外人。 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局外人。 无力感袭上心头,紧接着便是漫涌上来的难过。 订婚这种事绝不是一天就能决定的。 她一直瞒着他。 他到底算什么呢。 在她和他交往的这段时间,在他看不见的某个时刻,她也会和他的未婚夫那样亲密吗? 他不敢多想,汹涌而至的醋意吞噬着他,脚踩油门一路疾驰回家。 洗了个澡出来,他按亮手机,期待能看到她的消息。 一条都没有。 他把手机扔到一边,蒙头倒下,彻夜未眠。 棠高阳被悔婚消息很快传放到外界。 这在荣容意料之内。既定事实已无法弥补,况且她也需要棠高阳的受害者身份和庞家谈条件,所以没有刻意去压这件事。 棠高阳照常上班,对于别人的谈论还是目光,于她而言无甚所谓。 边迹上班时正在整理材料听到同事闲聊。 “你听说了吗,棠庞两家联姻,棠家长女被悔婚了,新郎当场逃婚了。” “看到了,豪门的事真是比电视剧精彩。依我看,都是这些长辈折腾小辈,都什么年代了还父母指婚,到底子女的幸福比不上家族的利益。” “也真是,一开始不愿意为什么不早说,非得临门一脚了才醒悟,搞得人家多尴尬。” “也无所谓了,颜面什么的也不重要,有钱这些都不是问题,时间久了,谁还会记得。” 边迹手里的资料散在桌子上。 他起身往外跑去。 一路开车到棠高阳的别墅,路上和领导请了假。按了好久的门铃没人开门,打电话也是关机状态。 没由来的恐惧涌上心头,高考那年的回忆和眼前重迭。 他稳住心神,给她办公室的秘书打电话心中才落定。 她今日出差,此刻正在飞机上。 边迹问了她出差的城市位置,没有犹豫,当即买了机票跟去。 棠高阳最近几日没有休息好,一上飞机就关了机补觉。待飞机落地,她昏昏然醒来开机,边迹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 棠高阳头皮发麻。 他不会是要质问她什么吧。 想了想还是没回拨过去。 这事先放放,等到了跟前再说吧。 他总不可能追到这里来找她。 棠高阳没再多想,上专车到酒店办理入住。收拾了下行李洗了个澡,棠高阳没吃饭就早早睡下。 早晨六七点左右,脑子还昏昏沉沉的,被手机铃声吵醒,闭着眼摸到手机就接了。 “你在哪里?” 棠高阳脑子还没清醒,只觉得声音熟悉,应是熟人没多想便回答,“诺顿酒店。” “等我。” 那头电话挂断,棠高阳小眯一会,缓缓睁眼,意识回归。 什么意思,他真来找她了?意识到这点后睡意全无。马上给前台打电话交代,如果有人询问她的住处请一定不要泄露。 53.做替身 躺在床上再也睡不着,棠高阳起床开始洗漱。 企业开始涉足新产业影视领域,开始试水投资拍电视剧。这次出差也是作为名义上的制片人去剧组看下整个剧组的运营。 本来今天安排是上午睡到自然醒,下午和助理去剧组。现在脑袋清醒在酒店再也待不住,干脆自己提前去。 按电梯下楼,走到大厅,大厅待客处的沙发上背对着她坐着一个人。棠高阳脚步一顿,装作没看见继续往门口走。没走到门口,手腕就被另一只手圈住。 “棠棠……” 他看起来略憔悴,声音有些嘶哑。 棠高阳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他顾忌她被抛弃的心情,同样开了口却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 两人同时沉默,却形成一种意外的默契。 都不开口,或许是当下最和谐的相处方式。 边迹叹了口气,“走吧,你去哪里,我和你一起。” 两人并肩坐在车后座。车子安稳行驶在大道上。 车窗外风景迅速掠过。 很难否认的是,边迹在棠高阳心中其实是有一些不一样的。 她虽然把他当做情人,但终究和她之前相处的情人不一样,对于边迹,在情人这个位置上,她是有一些天平倾斜的。 她对他仍保留着学生时代的些许好感。 怪只怪两人当时分开是客观因素导致,不是她玩够了。 她知道他不是她以前相处的那种男人,靠近她带着目的,总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她也把那种关系当做交易,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她沉沦在他的温柔,当时根本没有考虑太多。现在回头看,她似乎有点陷进去了……?棠高阳不太确定。 这种能牵扯到她心绪的情感让她意外的充实又惴惴。 那天他隔着人群不告而别,她能感受到他无言的失望与难过。 她不想解释什么,也没有什么对错。 事实就是这样。 他没问过她有没有婚配,她不算骗他。只是没有主动提。 她一开始是把他放到和其他男人等同地位。随着相处越深,她意外的发现他提供给她的情绪价值远大于她想要的,他完全区别于以前的男“解语花”。 他的存在让她平静。 这次的事让她冷静抽身,俯视自己的感情。 棠高阳需要时间消化再来面对。 而他甚至只过了一夜就来找她。 她还没做好和他好好谈的准备。 沉默良久,棠高阳开口,“找我做什么。” 他微微侧头朝她,犹豫了下,“庞公子逃婚的事我都知道了。” 棠高阳眉头一跳。出乎她意料的答案。 “所以你是来嘲笑我的?” “不是……”他慌忙辩解。 “我担心你不开心,想见你一面。” “现在见到了。” “你不开心。” “所以呢。” 棠高阳讨厌死此刻的自己。 句句带刺,言不由心。可话从口出,已是泼出去的水。嘴皮先于大脑行动。 坦白讲她在看到边迹打的电话第一想到的是,他要质问自己为什么不告知她的婚事,让他处于尴尬的位置。 “我到底算什么呢?”这句话在棠高阳脑子里以边迹的声音轮转许多次,未成想事情走向完全没按照她预定的剧本来走。 他连夜跑来这个城市只为见她一面,担心她的情绪。 棠高阳有些无措。 他的热烈赤诚赤裸裸。 她还没做好准备全盘接收。 他太傻,感情里太早暴露自己的缺点,一腔热血倾洒。像小动物露出自己柔软的肚皮。 边迹滞住。 她说的对。 所以呢。 他来见她一面又怎样呢,他什么也帮不了她。 车内低气压。 棠高阳见他不说话,余光瞥到他失落的模样,心下烦躁又难受,闭了闭眼,脸转向窗外。 她的别扭情绪暂时无解,只能刺伤别人短暂缓解逃避。 到达剧组拍摄地,车在一处山脚停下。 两人下车,边迹一路跟在棠高阳身后,棠高阳低着头看似在赶路,实则心绪纷乱。 这次投资的是一个古装剧,取景地为求真实选了实景拍摄。这块区域不算风景区,也偶有游客来参观。 棠高阳来这没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剧组人来来往往布景拍摄打光协调演员,没人注意到制片人已经达到现场,只当是普通游客。 棠高阳和其他看热闹的游客一样,找了个地方坐下看剧组拍摄。 边迹坐在离她不远的距离发呆。 肩膀被谁拍了下,边迹回头看。 “边迹,好久不见!” “欧阳。” 欧阳是边迹大学舍友,两人关系不错,后来毕业后欧阳没有按本专业找工作,反而选择了与专业无关的编导工作,各有工作后两人联系的没以前那么频繁,不过还是偶有联系。 欧阳见边迹失意的样子,又见他不时的瞄旁边那位漂亮女生,心下有数,坐到他旁边,悄声道:“那是你女朋友,”他望望棠高阳,又看回边迹,“你俩吵架了?” 边迹不知道该怎么说,干笑一下。 “我懂,”欧阳拍拍他的肩,“你道个歉,好好说道说道。感情这种事就是这样,先低头总是没错。” 边迹很难和他解释他的情况,他也不打算和欧阳细说,只点头先应付他。转开话题,“你在这里工作?” “对,我在这个剧组做副导。”他指指不远处拍摄的人群。 “什么剧?” “古装剧,长风外,名字没到最后一步审查随时变。到时候播出记得看。我的名字会在片尾出现哟。” 那边有人喊欧阳的名字,欧阳应了一声,“我先过去了啊,你今天都在这吧,等会吃饭我来找你。你就别订饭了,跟我吃剧组盒饭。” 边迹点点头,“行。” 欧阳跑出去两步,又想到什么,“你等会真有事要走的话跟我说一声啊,我下午有个群戏,需要群众演员,你帮我凑个数,别走了我凑不齐人,先算你一个。” 54.消失的公主 棠高阳在旁边耳朵支棱,把边迹和他同学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不是她刻意偷听,他的声音她太熟悉,纷杂的人声中大脑第一时间捕捉她想听的声音。 棠高阳呼出一口气,摇了摇脑袋,告诫自己正常些,今天是来工作的。 她起身走远些。离他远点。 中午,欧阳来找边迹吃饭,边迹想带上棠高阳,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欧阳安慰他,“说不定人家下山去吃了,现在不愿意见你,你总得给人家点时间,别逼得太紧。” 边迹一顿饭吃的无味,心情低落,欧阳看不过去,“我说你别太恋爱脑,大学时候没见你谈恋爱,现在一谈恋爱怎么都没精神了,你被吸干了啊。” 欧阳扒一大口饭,“等会你帮我演个侍卫,不过不是单人镜头,在公主的仪仗队里,你就跟着队伍走过那条河就完事。” “嗯。” 吃完饭边迹坐在原来位置发呆,乖乖等棠高阳回来。 棠高阳一回来就看见边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微垂着头。边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见到是她,眼睛亮了一下,“你回来了。” 棠高阳躲避他的眼睛,嗯了一声。 两人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再无交流。 没过多久,欧阳又过来,边迹以为要开始扮装上戏了,自觉站起来要跟他走,却被欧阳拉到一边。 “边迹,帮我个忙。公主背影替身的那个女演员来不了了,你看,能不能让你女朋友帮个忙,”他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棠高阳,“她身段正合适。” “这……”边迹犹豫的看了眼棠高阳。 欧阳捶了下边迹肩膀,“你傻,你俩现在没话说,现在不正好是搭话的好时机。” 确实,既帮了他的忙,又能把两人无话的局面打开。 边迹点点头,“我问问她。” “加油,一定要说服她,现在真是找不到人了,要是耽误开机拍摄导演饶不了我,帮兄弟一个忙,我求求你了,我给你跪下了……”欧阳作势真要跪下。 边迹受不了他这样,“哎行了行了……” 棠高阳看看时间,再过一会就是和助理约好的时间,助理一会就该来了。身后有熟悉气息凑近,“帮我个忙行吗?” 她回身,边迹坐在她身边,试着开口,“我朋友是剧组的副导演,现在这边缺人,公主背影替身想让你扮一下。” 棠高阳瞟到不远处那边那个人一直盯着这边,欧阳见棠高阳看他这边,抬手打招呼含蓄一笑。 边迹不太确定棠高阳会不会答应,也做好被她拒绝的准备,但至少能和她说上话了。 他有些小心翼翼的瞧她的反应。哀求的模样像是有所求的小狗。 棠高阳起了怜惜之心,她莫名的很想摸摸他的脸,没有犹豫,“可以。” 边迹没有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呆了一下,还没回过神。细软小手摸了摸他的脸,“走吧。” 棠高阳刚才就想摸他的脸,手上也就这么做了。她站起身,“化妆间在哪里?” 边迹喜上心头,看向欧阳的位置,欧阳朝他比大拇指。 两人跟着欧阳去化妆间,一边化妆,欧阳一边给他们讲戏。 “边迹你的戏很简单,跟着仪仗队走,在公主后面,镜头不会很仔细的拍你的脸,你就保持面无表情就可以。” 讲到公主的戏,转向棠高阳,“您怎么称呼?” “姓棠。” “好的唐小姐。你的戏也不难,整个仪仗队的中心其实是你,你在前面走,注意速度稍微慢一些,镜头会慢镜头拍你的背影。Action是开始,卡是暂停,NG是重来,过就是过了。注意听导演的指挥。一会礼仪老师回过来教一下你,古装会有些重,注意肩背仪态。”稍微讲了下欧阳拿着剧本又去其他群众演员那里讲戏。 边迹去到男士换衣间,棠高阳这边化完妆也要换上公主华服。 一通打扮完,棠高阳满意地欣赏镜子里的自己。 真是不错,剧组化妆师还是有水平。 她动了动脖子,有点点费力,华冠好看华丽,却重,不能做大幅度转头点头动作。 边迹从换衣间出来,看到棠高阳的扮相没挪开眼。 真好看。 礼仪老师和欧阳从外面进来,也被棠高阳的扮相惊艳到。 欧阳称赞不已,“唐小姐,你这形象真的可以做明星了,气质太对味了。” 欧阳又手忙脚乱的协调了下其他演员,带着边迹棠高阳去拍摄地。 棠高阳裙子长,走路需要提着裙摆,头上又重,走路没有他俩快。边迹放慢脚步等她,又绕到她后面提她的裙后摆。 群众演员们在城门前排队形,棠高阳被调到队伍中间,边迹一开始被插在侍卫们的中间,欧阳从监视器看了又看,打头阵的群众演员实在是太丑,还是把边迹调到前面,这样边迹就是侍卫军的排头,离棠高阳最近。 欧阳又拿着喇叭对着群众演员们又强调一遍位置路线,退出镜头画面。 “三,二,一,Action!” 仪仗队如长龙般开始移动,棠高阳按照既定的路线放慢脚步往前走。 镜头跟在后面拍棠高阳的背影。 队伍跟随公主走出城门,然后过一座宽阔木桥。 桥拱在河上,桥下河流奔涌,流动的水声萦绕耳边。 棠高阳上桥,留给众人绝美背影。 各位演员配合到位,一切按照原定计划完美进行。 所有人盯紧了监视器。 监视器里,公主走到桥的三分之二处身子一晃,人消失在监视器里。 围着监视器的人群皆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演员落水了!快救人!” 55.第一世:血落凋零(1) 谁也没想到,桥面出现裂口,年久失修的板面潮湿腐霉,棠高阳不知情踩上去,直接踩空,掉进水里。 棠高阳落水溅起的水花还没落下,“棠棠!”边迹毫不犹豫紧跟着跳下水。 水中的身体不受控制,棠高阳大脑先是空白片刻,紧接着被窒息恐惧笼罩住。 她挣扎着往上想要冒出水面,越挣扎身体越下坠。 脖子上有纤细力量拖拽,棠高阳艰难睁开眼,是荣容逼她戴在脖子上的那半块玉玦从她胸口冒出。 玉玦缺口处的灰泥在水中溶解消散,棠高阳伸手去抓,锋利缺口划伤她的手掌。 血从手掌冒出,在水中飘散。 手掌的疼痛她感受不到,却无意识的抓的更紧。 像是被玉玦吸住,有奇怪的力量从手掌通向手臂再到大脑,棠高阳像是被什么击中,脑袋猛得往后一仰。 最后一口气呼出,已没有氧气支撑她在水中消耗。 大脑混混沌沌,眼前事物变了样,灵魂与身体仿佛分离。 她能感受到有人捞住她的腰,亲吻她的嘴唇给她渡气,带着她慢慢上浮,可是肢体感受已经渐渐遥远…… …… …… 满目的混乱,华丽异域风的宫殿血流成河。 她抱着怀中婴儿仓皇奔逃,耳边还回荡着大王临死前拼死保护她的声音:“珠里朵,快逃!” 珠里朵,她和亲到乌尔族后乌王给她取的名字,意为珍珠中盛放的美丽尊贵的花朵。 婴儿啼哭不止,她抱着婴儿茫茫然跑着,怀中不知何时一轻,婴孩转眼落到对面俊秀将军手中,手起剑落,婴儿头身分离。 她叫不出声,眼前尽是血红色。 那位将军向她单膝跪下,行的是大魏的礼节。 “迎昭阳公主回宫——” 公主回朝给予了盛大的仪式,可又有什么可庆祝欢迎的呢,她是贡品,被使用完,浑身破碎的回到原来的位置摆放。 所有的体面都不过是为了掩盖从前的亦或者是以后的不体面。 而回朝的那时那刻,她不知道也难以预料以后的她要何处安放。 这些年人妻的生活已经驯化好了她,如今又要打破现有的生活方式,做回象征意义的公主。 可她再也回不去了,那个和亲前战场上意气风发统领三军立下无数战功的昭阳公主已经被磨平了棱角,再也回不来了。 喉咙被无形扼住,昭阳喘不上气,猛地睁开眼睛。 又是梦。 梦里无数次重演那日的场景,一遍又一遍。 起初她还会心悸发虚汗,如今次数多了诸多不适已经消失,空落落的胸腔已经感受不到心脏的跳动。 她在床上躺了一会,起身下床。 她自和亲回宫已经快三年多了,住在离皇宫很远的公主府。 起初给她安排在皇宫里的另一处宫殿,她和父皇提了三次才被重视,搬离皇宫。 这处公主府远离人市,几乎建在山脚下,有时府里花园的树上甚至会出现山上跑下来的小松鼠。 昭阳披了件外套坐到窗前。 天沉沉,小雨绵绵。 已经下了三天的雨了,空气中有湿润泥土的芬芳。 胸中滞虚感稍稍排解。 昭阳穿上衣服,骑马去了后山。 林中静谧,马蹄踏在湿漉漉的泥土,昭阳未打伞,信马由缰在林中漫步。不知走了多久,远处有马蹄踏踏声,她挺直了腰板往远处看,原是贵族的狩猎游戏。 她隐在林中,不想再往前一步。调转马头换方向,却听见小动物的呜咽声。 昭阳下马顺着声源寻找,扒开草丛,一只毛绒绒湿漉漉灰白相间狼头露出,大半身子被枯草盖住。 小狼浑身颤抖,一见到昭阳,龇牙咧嘴,怒目而视。 目的不言而喻:别靠近我。 昭阳恍若未见,拨开它身上的枯草。 果然,是箭伤。那伤口像被撕扯过,应该是被射中后小狼用嘴拔箭造成,伤口还在流血。 昭阳从怀里掏出手帕止血,那小狼忽然一口咬住她的虎口。 昭阳吸一口气,冷静和它对话,“我不会伤害你,但你再不止血就会死,你想死吗?” 狼头眨巴下眼,缓缓松了口。 昭阳略略惊讶,它居然真的能听懂人话。 她用手帕在狼嘴上系了两圈,“再咬我就把你的嘴割了。”狼耳朵抖了抖。她干脆脱下外套在狼身上裹了几圈,把它拖出来抱上马。 这狼看着挺小的,抱起来好大一只,还很重。 昭阳带着受伤的狼头回了公主府。 费了好大力气把它拖进屋子,处理了伤口,擦干了它湿漉漉的毛发。折腾完实在没力气再挪它去别的地方,干脆直接把狼头安置在自己房间,自己去了内间洗澡。 狼头昏迷小睡片刻睁开眼,恢复了点力气,爪子拨了拨捆在嘴上的手帕,很容易拨下来,它拱着鼻子嗅那块手帕,安心不少,枕着那块手帕继续睡。 屋内暖融融。 昭阳洗完澡出来,狼头还闭着眼,担心是不是死了,上前探他的鼻息,还有气。一番功夫总算没白费。 她也累了,这会睡意上来,自己也上床眯一会。 不知睡了多久,昭阳被奇异声响吵醒,迷迷糊糊醒来找声源,就见到狼头趴在地上爪子垫在下巴上轻声呜呜,肚子一阵阵响。 感受到昭阳的目光,狼头一缩,别过脸去。 昭阳奇妙地在它的动作中感受到不好意思。 原来动物的情绪也和人一样。 她下床叫厨房做了点饭菜,顺便拿了些生肉过来,一人一狼一起进食。人在桌上细嚼慢咽,狼在地上狼吞虎咽。 狼头两三下吞肉入肚,抖抖脑袋,眨巴眼睛看昭阳。支起身子摇了摇尾巴,一下跳到昭阳对面的凳子上。 昭阳抬起眼皮看它,“吃饱了。” “呃呜……”狼头应一声。 她瞥一眼给它包扎的地方,没有渗血,观它模样恢复的不错,又稍稍惊讶它的恢复速度。 野兽是自由的,终究属于自然。 不像人,一生困在诸多繁琐牢笼,深陷其中,不得解脱。 昭阳继续吃饭,狼头凑过来,嗅嗅这里,嗅嗅那里。 “你也要吃吗?” 狼头抖抖耳朵。 昭阳夹了一筷子菜放到它面前的小盘子里。 狼头低头舌头一卷咀嚼起来,砸吧砸吧嘴咽下去了,咧着嘴,眼睛亮亮的看着昭阳。 昭阳觉得新奇,这狼头居然什么也不挑,又把菜肉饭分了它一点。狼头埋头吃。 已是下午,雨停了。外头凉风渐起。 昭阳起身关了窗,回来狼头已经把饭吃完。她伸手试着去摸狼头,狼头没躲,还用头顶拱了拱她的手心。 昭阳难得地笑了笑。 “给你取个名字吧。” “就叫,少雨好不好?” 56.第一世:血落凋零(2)h 狼头突然兴奋起来,跳下凳子摇晃尾巴,围着昭阳转了好几圈,喉咙发出呜呜声。它坐下来,仰头看昭阳,舔她的手。 “喜欢这个名字吗?少雨?” 少雨哼哼唧唧的,毛茸茸触感柔软,摩擦昭阳的手心。 少雨成了昭阳特别的宠物,来去自如。有时回归山林,再回来会给昭阳带回一些猎物。住夜就宿在昭阳房中,和昭阳一起。 平静灰白的生活因为少雨有了些许乐趣。 昭阳很多时候看久了少雨,总觉得他越来越像人。 回朝后昭阳的活动范围几乎仅限于公主府和府后的树林。 有了少雨后,昭阳萎靡的精神稍稍振作,会牵着少雨去市间转转。而少雨体型大,面目凶恶,即便是牵着绳,仍然会经常吓到市集的人。每每逢此,昭阳都会解释,这是西域特种小狗,不咬人。 少雨会配合的摇尾巴,做出一副很乖的样子。 她有时也会带着少雨出去打猎,逐渐捡起自己的射艺,武艺。 时间太过久远,已无人能记起曾经的昭阳公主带军三万三胜大渊。 以和亲为分界线,割裂昭阳的人生。 前半生戎马战场,后半生嫁入外族生育。 昭阳也并不是总是带着少雨出门。她还是独来独往,少与人交流。在外人看来,这个回朝的公主孤僻,少言,也没什么权势,毫无存在感的存在。 入夜。 屋内热气袅袅。 昭阳在沐浴。 帘幕潮湿软腻,隔开睡房和洗浴处。 回朝已经这么久了,她仍然对这样的生活感到陌生和空洞。 原来真正驯化好一个人后带来的影响这么大。 她疲惫的靠在浴桶壁。 这半生太快,突变太多,她已经有些模糊自己究竟是什么。曾经的身份重新回到身上,也无法重塑自己。 那年和亲队伍那样长那样长,她绝望的将自己的灵魂分割成一片一片,留在沿途,任由风沙掩埋。 她捂上自己的心口,感受那里的跳动。 是活的,原来自己是活的。 她闭上眼,希望自己能睡着。 睡着了,就不会有这么多思考。 多思让人痛苦。可人不多思,便不是人。 帘幕外,有窸窸窣窣的动静,由小变大,继而是痛苦的呜咽。 这两天少雨一直待在昭阳府中,精神恹恹的,食欲也不好。 昭阳闻声缓缓睁眼,想也许是少雨饿了,她擦干身上的水,从浴桶起身,披了薄外套去看。 她头发还滴着水,赤脚踩在地面,印出一个个水脚印。 她仍能听见那种像是喉咙里发出的压抑的呜呜声,她拨开帘幕,“少雨?” 昭阳没有再上前。 睡房还没点灯,微暗的房里,她的榻边,蜷缩着一个赤身少年。 少年并不能称之为人类少年。臀后粗长的绒绒狼尾和头部的一双耳朵并不能让这个世界接受——他是人类。 少年闻声动了动耳朵尖,缓缓转过头,看清眼前人后,欣喜直起身上前一把搂住昭阳的腿:“昭昭……” 昭阳短暂头脑空白后,很快接受了眼前。 她试着安抚少年,轻轻抚摸他的头,“少雨……?你是少雨?” 少年似乎还并不能适应人类体型的身体,做动作总是习惯弯下身四肢着地。 在听到昭阳准确猜中他是谁后,一双眼睛亮晶晶,不住的点头,下巴一下一下磕在她大腿肉上。但又很快,委屈涌上心头,“昭昭,我难受……” 他坐在地上,抱着昭阳的腿,尾巴缠紧了她的脚腕,脸刚好在昭阳腿间的位置,鼻尖贴紧深吸一口,“你身上好香……” “不可以这样,少雨……” 她稍微用了些力推少雨的头。 少雨搂得更紧。 “为什么不能。” 她身上又香又热,还湿湿的。他很喜欢,他希望她能和他像之前一样在一张床上睡觉。 “你现在是人了,是男人,男女有别,不是亲密关系,不可以这样。”她淡淡的说着她自小受到的教育听到的不停重复的话。 可他是妖,不懂这些,也不会被这些束缚。 天性使然,想做什么做什么。 少年站起身,竟然高出她这么多,身体整个挡住她。昭阳仰头看他。他尾巴缓缓缠她的腰上。 “我听不懂。我就想抱着你,不松开。” 身体贴着身体,她衣着本就单薄只为遮体,而他通身赤裸,身体滚烫。肌肤相触,昭阳久违的感受到心绪上的燥热感。 未等她反应,少雨轻易抱起昭阳,放到床上,自己也滚上来,四肢并用的搂紧她。 他搂着她撒娇,“我好难受,你让我抱抱,我抱一会就好了……” 昭阳摸他头顶的兽耳,“只能这一次。” “嗯嗯。” 微弱烛光摇曳,很快燃烧殆尽。 昭阳神思沉沉,不知何时睡着。 她好像在沉浮。 海浪一会柔和,一会起伏,她是一叶扁舟,随海浪无助摇摆。 “嗯……”喉间溢出呻吟,她一点点睁开眼。 房内仍昏暗。 腿间湿漉漉。 身下,只能看见一颗毛绒绒头颅拱在两腿间,尾巴高高地翘着。 昭阳动了动,少雨在她腿间抬起头。 “你醒啦……你流了好多水。”他指尖轻刮,粘液在指腹上拉丝。 “不可以……少雨……” 她又说不可以。 少雨两只耳朵耷拉下来。 他仍趴在她两腿间,像被雨淋湿的小狗,“我这样,昭昭不舒服吗?” “可是你好香,这里很香,”他说着,又忍不住伸舌舔了一下,“我想吃一吃……” 昭阳两腿颤抖。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少雨解释。 这一晚是在是太突然。路上捡回来养了一段时间的小狼是狼妖,又变成了少年。 此刻他少年在她腿间吃穴,带着哀求。 昭阳不知道怎么拒绝。 胸腔心脏剧烈跳动。 她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强烈的生命力了? 思绪遥远。 吧嗒吧嗒,是他厚舌舔舐阴唇发出的黏腻声响,在寂静深夜中,清晰入耳。 昭阳克制着自己,还是发出了呻吟。 她淅淅沥沥的出水,喷湿他的脸。 少雨抬高她的屁股,尾巴一摇一摇,露出两颗小尖牙,“昭昭喜欢……” “我,我想……” 她目色氤氲,看向他的眼睛。 是不是小动物的眼睛都会这么亮?她迷迷糊糊地想。 下一秒,阴阜被柔软尾巴扫过,然后。“啪。” “啊……”昭阳拱起身体。 嫣红小穴翕合,一张一合,像呼吸的红色嘴唇。 少雨扒着昭阳的腿看的认真。 “昭昭,这里好可爱,好像会说话……” 昭阳羞耻夹腿,少雨按紧她的腿根,“不要藏起来,我还想看……” 毛绒大尾巴一下一下抽打,麻麻的,痒痒的。 他仔细观察她的表情,“昭昭真好看。” 绒毛被淫液打湿,原本蓬松的尾巴露出本来形状。 指尖探进一个指节,穴肉裹夹。少雨尾巴探到身前,对准了那处,慢慢伸进去。 帷帐中,交合声缓慢而激烈。 少雨一点点试探着昭阳的最深处,将尾巴一点点塞进她的身体。 两人相对而坐,昭阳坐在少雨腿上,腿间夹着那根现在被打湿的看起来并不可爱的尾巴。 她伏在他的肩上,颤抖的呼吸。 偶尔他故意使坏的一顶,刺激昭阳伸直了腰往上逃离,他会压紧了她的腰按住让她吃的更深更多。 而她也会惩罚他,揪他的耳朵,薄薄,软软。 “轻一些……” 少年嘴上应着,腰上力道不减。 她咬他的耳朵,他更兴奋,拨弄她穴里各处敏感点。 昭阳不知尖叫着晕过去几回。 少雨拔出尾巴时,她淋淋洒洒,湿透床单。 57.第一世:血落凋零(3) ye d u7.c o m 57.昭阳一觉睡到第二天下午。 睁开眼,身边人已空。 昭阳腰酸背痛,泡了个热水澡才舒缓。 狼化成少年,一宵春梦。 昭阳有些许不真实感。 原来这个世界真的存在神魔怪妖。 她洗漱完毕,坐到梳妆台前梳妆。侍女正给她盘发,府中收到消息,三日后是朝佛节,昭阳当日也要盛装出席。 是了,她的作用就在于此。 装点盛世。供桌上的美丽祭品。 那年她交出兵权,远嫁乌尔族。被灭满门后,又一无所有的回到这个所谓的家。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 u6 .c o m 她从来没有过归处。 那时她掌军权,母亲家族出事,父皇猜忌心重,父皇未查清便将之连根拔起。母亲也在不久后病逝。而她哪怕立再多战功,也只能交出兵权,去往遥远的边疆和亲。 起起落落的人生似乎从来都是别人安排的,不由她选择。 她收下帖子,放到一边。 今日阳光很好,透过窗铺洒在梳妆台上。 她没了梳妆的心情,打发侍女出去了。 朝佛节。 皇帝带人浴佛洗礼,一上午的仪式,昭阳天未亮便动身,一上午站的很累。一身的沉重宫装,是难以脱掉的层层枷锁。 快要结束时,按礼节流程,佛寺最年老的主持会为帝王家每位贵人奉上开过光的玉品,平安护身。 昭阳收到的,是一块玉玦。 玉玦在手心中温热,不同于以往冰凉玉器。 昭阳觉得新鲜,把玉玦放了会再摸,还是温热的。 不是凡品。 她收好放进袖里。 下午昭阳没有跟着仪仗队回宫,借口不舒服,半道折路直接回了公主府。仪式已经结束,宫内的晚宴已经没有意义,无人在意回朝的公主是否出席。 回到公主府,昭阳进门就脱掉了宫装,正在拆发髻,就听见门被扒拉的声音。 昭阳开门,是少雨。 她放他进来。 他恢复成了狼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连撞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她蹲下,平视他的眼睛。 少雨伸舌舔了舔她的鼻尖,眉目耷拉的趴下。 像是很累的样子。 少雨化成人身没多久,妖力也尚浅,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身体的变化。 昭阳揉揉他的头,“那你休息会吧。” 她忽然想起今日朝佛节带回来的东西,从一堆衣服中摸出来,将玉玦挂在少雨脖子上。 “这个送你,好好带着。” 她一生已经这样,平安护身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给她意外得来的小狼。她的小狼,长命百岁吧。 少雨嗅一嗅,又舔一舔她的手指,表示感谢。 看来他真的很累。昭阳怜爱,给他拿来绒被让他趴在上面休息。 外头天气阴沉,渐渐下起小雨。 昭阳在窗边看了会,心情滞闷,换上轻便衣服,打了伞去后山。 后山的树林湿漉漉,雨水让树叶树枝的颜色更深更艳。 她想起初见少雨。不识好歹的小狗,竟然咬她的手。 明明知道少雨是雄壮的狼,昭阳还是愿意叫他小狗。虽然他已经化成人形,但和小狗没什么分别。活泼,爱舔人,很乖。 昭阳没有方向地走着,雨比刚才更大些。林子里笼了些雾。有风吹过,稍稍吹散,却见前方是一处悬崖。 她在这里住了三年,刚发现这里有一个悬崖。深不见底。 她站在崖边,没有任何恐惧。 凉风起,她不觉得冷。悬崖下的东西看不清,被白雾遮盖。 这样跳下去,是不是没有任何烦恼痛苦了? 她想。 她往前挪一步,脚尖擦着悬崖边。 自从回朝后,她很喜欢这种下雨天气。远嫁到乌尔族后,再也没见过这种清疏温柔的天气。 雨天,最让人沉静,最让人能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昭阳看着悬崖边缘斑驳的凸石,坚强顽草在石缝中拱出,被风雨敲打,奄奄一息。 她往前一步,再往前一步。 而猝不及防的,急切的呼吸声一点点靠近,紧接着,腰部衣服一股拉力将昭阳狠狠一拽,昭阳站不稳向后倒去,正压在湿软坚实的狼身上。 伞掉进悬崖,掉进白雾,隐没不见踪影。 昭阳爬起来,“少雨……你怎么在这里……” 少雨毫不犹豫化成人形,在地上紧紧抱住她往安全位置滚了几圈,不让她动。 “昭昭不要跳,人会死的……” 化成人形后的他不着任何衣物,只有脖子上她给他带的玉玦。 昭阳被抱的动弹不得,安抚他,“不会跳的……” “快起来吧。你需要穿衣服。” 他后背皮肉紧贴着地上沙石,不会舒服。 少雨得到她的承诺,担心的看向她的眼睛,确认她不是骗他,慢慢松手。 昭阳想,小狗变聪明了,会分辨人是不是撒谎了。 两人坐起身,少雨身上皮肤沾满沙石,像往常一样抖抖身体,并没有清理干净身上的异物。 昭阳身体力行示范,拍拍自己身上的湿土与细碎沙石。 少雨依样画葫芦,够不到后背,“昭昭,”他转过身,“我后背……”昭阳帮他清理掉后背。 刚才少雨带着她一番滚动滚到一颗巨树下,树冠茂密延伸,稍稍遮雨。但两人身上还是湿透。 昭阳在树上靠了会,雨没有停的意思。 她伸手,少雨会意,拱到她手臂下。 “你要不要变回狼身,人不穿衣服会冷。” “我不冷。我喜欢抱着你。” 少雨拢着她的腰,认真看着她。 “昭昭,我总觉得你什么时候都不开心。我不懂人类的七情六欲,可是我要怎么做你才能开心呢。” 昭阳看着她的小狗。 她单纯的小狗。 她只是笑笑,“你平平安安,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就开心啦。” 少雨歪头,似乎在思考。 人的情绪为什么要建立在别人的身上呢。 初成人的小狼妖并不打算多思,他抱起她,“带你去我住的地方。” 58.第一世:血落凋零(4) 昭阳闭上眼,任由少雨带她去往任何地方。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移动速度很快,比她骑马要快得多。风声消失,她睁开眼。 是一处山洞,洞内装饰和人住的差别不大,山洞入口处对面是瀑布,另一边是个不大的水池。 他还抱着她,昭阳拍拍他的手臂,他放下她。身上潮湿,衣物沾水贴在皮肤上的触感很不好受。 “能生火吗,我想烤干衣服。” 火架起,昭阳脱下衣服搭了个架子,将两人视线隔开。 “你不可以过来,我没有穿衣服。” “哦。” 瀑布声响掩盖雨声,外头有没有继续下雨也无法辨别。 昭阳托着腮坐在火焰旁。 少雨不知在忙活什么。 昭阳摸了摸里衣,已经干透了,暖烘烘。穿上衣服后,少雨带着吃的过来。 他听她的话在身上裹了兽皮。 他在她面前坐下,和她面对面。 “昭昭,”他勾起吊在胸前的坠子,“你这块玉好厉害,戴了没多久我浑身都有力气了,连我的兽耳尾巴都可以藏起来了。” 昭阳回神。她才注意到他此刻已经完全是人的模样了,没有任何动物的特征。 她摸一摸玉,温温热热。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块玉有这么大的作用。歪头问,“那你的尾巴耳朵还能再出来吗?” “当然啊,”他晃晃头,耳朵从头发中拱出来,尾巴也绕紧了她的脚腕。 他低头乖顺的让她摸。 “你喜欢我这样吗?” 昭阳点点头。 她已经不想再见任何人了。 人,让她疲倦。 小狗是她的,独属于她自己的。 “那我以后这个样子只给你看,只给你摸。”少雨拱在她胸前撒娇,推拉着到床上。 裹在身上的兽皮掉在地上,他还是喜欢赤裸着身体贴紧她,感受她的温度,她的呼吸,她难以隐藏的心脏跳动。 他手臂撑在她身体两侧,少年宽阔的肩膀将她整个人笼罩。 自己的住处终于有了她的味道。少雨感受到一种奇异的兴奋。这和他去找她,宿在她的家中不一样。 少年身体肌肉线条锐利流畅,眼睛明亮,姿态像是狼身状态进攻时的模样。他慢慢低下头。 气氛暧昧。昭阳感受到与平日的莫名不同。 少年虽是少年模样,体型毫不逊色于成年男人,此刻身处狼窝,又被身前狼少年圈住,她心跳有些快。说不上来是紧张还是什么。 昭阳按住他的嘴唇。 少雨喉咙委屈咕噜一声,身体没有动,尾巴扫了扫她的脚心,在哀求她的意见。昭阳脚趾蜷缩。 她看着他的眼睛。 她在思考。 身体上的欢愉她并不排斥,可是她在犹豫什么呢。 她总觉得自己一无所有。她的小狼,总有一天也会离她而去,又或者,她作为人类先离去。 放纵有什么不好呢,她一直很累,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她的小狼能开心,就让她的小狼开心吧。 她手按在他的胸前慢慢坐起来。 一点一点脱掉自己的衣服。 少雨小心的拢住她,贴紧了她的胸口,“你会冷吗?” “抱紧我,我就不冷了。” “我想吃你的舌头。”少雨看着她。 昭阳抬起头,张开嘴。 他箍住她单薄的背,吸出她的舌头含咬。 他吸的很用力,昭阳能感受他舌面上的小凸起,以及微微的倒刺。 她迷迷瞪瞪地想,为什么舌头上会有倒刺呢,是小狗舔毛用吗。 口液渡到她嘴里,她吃不下,被迫仰头承受,他按着她的头,不让她后退。 她总感觉今天的少雨进攻性有些强,是因为在自己的地盘吗。 她抬头抚摸他宽阔的后背安抚,他尾巴顺势缠上她的手腕,她撸一把,尾巴含羞的跑开。 昭阳心软如水。 舌还在他的嘴里,手上和他的尾巴玩捉迷藏游戏。 尾巴也是狼的性器官吗? 她偷偷把手放到他腹下方,还没摸到被他敏锐抓住,他气势汹汹的压倒她,也不说什么,用了点力咬她的乳头。昭阳痛哼一声,他又舔舔方才咬的那处,含住她的乳。 亲昵半天,没有进入正题。昭阳试着提醒他,“少雨,你想进来吗?”她拉着他的手腕到她的腿间。 “唔……”少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低头亲了亲那处,又继续含她的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想这样和她亲亲,感受她稳定的有活力的心跳,她此刻眼中心中只有他,不会想起不好的事。 他想她一直这样。 少年不知道,这种情欲而起的短暂迷离空茫不是永恒。 人的思绪千缠百绕,这一生太多身不由己,事不如意。活着很累,甚至是一种负担。妖竭尽毕生所能而修炼成人,这也只是受苦的第一步。 人生来就是要受苦的,受苦的方式各不相同。 可偏偏人类最易多思,苦上加苦。人之性命,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当求生本能在一日一日的消磨中瓦解,当生死已是寻常。 风拂烛灭,轻如烟。 昭阳在少雨的缠磨下睡去。 少雨拉上被子,将两人盖紧在这一方小天地。 他从背后搂紧她,缠紧她。 怀中,是他的宝贝,是他见之欣喜又为之难过的昭昭。 她是他的昭昭,她是人。 因为她,才有他。 59.第一世:血落凋零(5)h 昭阳醒过来时,还在少雨的山洞里,洞里生着火,暖烘烘,空气中是干燥木柴燃烧的味道,比她的睡房暖和。 枕头边放着新鲜瓜果,应该是少雨带回来的。 她叫了几声少雨,没有欢快的小狼摇着尾巴冲她跑过来。 昭阳做到火堆前吃东西,吃完少雨也没回来。 火大概是少雨用了什么法术,一直燃烧未灭。而山洞外本是晴朗天气,竟然渐渐下起小雨。 晴天雨。 昭阳呆不住,出洞寻找。 这里的山林和自己府后的树林不一样。这里不是人类常踏足的,树枝歪曲肆意,不知名植物野蛮生长。 “少雨……”她在林中茫茫然叫他的名字,叫出口的尾音被风带走。 “少雨……”她拔高了音量,又隐隐担心会不会惊动其他野兽。 顾不了这些了,她的小狼不见了。 昭阳一路上做好标记,怕找不到少雨自己也迷路。呼唤了半天也不见少雨回应。 晴天小雨渐渐停了,昭阳浑身湿透,有些失落。 或许少雨已经回去了。 她沿着来的路往回走,没走几步,忽然感觉不对,警惕侧身避让,一头不知名野兽扑空撞在树上。 野兽恼羞成怒,调头再次扑向昭阳,昭阳没带武器,只能灵巧躲避,避免正面冲突。 给她一把刀,她可以立刻了结这畜生。 可惜。 野兽纠缠,她一时半会难以脱身,额头汗起,忽然有狼声愤怒低吼,闪电般加入战场,精准咬住野兽喉咙,野兽猝不及防,挣扎反击,昭阳抄起大石,瞄准它的头,狠狠砸下去。 野兽挣扎几下断了气。 狼身少雨目色凶狠,死死咬紧,盯着嘴下猎物,直到猎物最后一口气结束。 “少雨……” 昭阳叫他的名字。少雨闻声渐渐回神,一嘴的血,凶狠褪去后是茫然。 昭阳擦去他嘴边血迹,擦擦他湿漉漉的毛,“我们回去吧。” 少雨失了力瘫倒在地上,昭阳有些急,“你怎么了?”检查他的身体,没有伤口。 他喉咙里咕噜咕噜,闭着眼睛不说话,也不恢复人身。 昭阳拉着他的爪子把他拖到自己背上,背着他回洞。 他乖乖爬在她背上,体温滚烫,回洞时身上湿湿的毛都被体温蒸发干。 昭阳把他仰面放在床上,他急匆匆轱辘翻过来爬着,身体不自觉的抖,急促的伸舌头喘息。 昭阳抚他的背,“你怎么了?热吗” 他似乎有些躲避她的触摸。 昭阳停了手,“我去把火熄了。” 她从旁边的小水池舀水浇在火堆上,“嗤——”火堆冒着长长的白烟,彻底熄灭。 昭阳身上还湿着,她又不会照顾看不出病症的动物,想了想,去小水池洗澡了。 水池的水不知从哪里引来的,温温的,不算太凉,昭阳把衣服晾在一边。 少雨这会热不能点火,也不知道衣服多久能干。她想,该回府了,出来两天了。 但其实,不回去也不会有人找她,不会有人惦记她。她是一个人。 她低头想着,一抬头,高大少年已经恢复人身,站在岸上不知看了她多久。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裸着身体,只有脖子上的吊坠,胯下那根翘的很高。 他低头,她仰头。 他眼睛中涌动着什么,攻击性十足。 昭阳觉得有点不对,打算从另一侧上岸,他一跃而下,溅起巨大水花,狠狠攫住她。他的尖牙磨上她的脖颈,“跑什么?” 昭阳头皮发麻,她的小狼变得很凶,她有些不习惯。 “没什么,洗完了。”她沉住气,怕刺激到他。 整个山洞,他的狼窝,都是她的味道,无孔不入。他的发情期被刺激提前到来。 他从背后困住她,两颗尖牙在她脖子上磨,终于刺进一个小尖尖,血珠沁出两滴,昭阳有轻微麻麻的痛感,本能挣扎。 下一秒,她被他一带,两人已经湿着身体到了床上。维持着方才的姿势。 少雨手指从她的后背慢慢抚过她的臀,到中间那条软软的细缝。 他低声喃喃,“我……我想进来……” 昭阳并紧了腿。今天太突然了,他突然这样,她有些招架不住。 粗长茎根撑开穴缝,昭阳被突如其来的进入撑的塌下腰,无意中更加方便了他。 龟头只是进了个头,湿热穴肉裹夹,少雨胸腔起伏,挺腰,整根一寸寸塞进去。 昭阳被顶的爬到枕头上。 “有些深……”她回头望他,希望他能退出来些。 他目色迷离,不想放过她,“深不好吗……” 伏在她背上,手掌捧住她一双乳,在她耳边低声,“我轻一些,昭昭会舒服的……” 他抽动起来,掰过她的脸舔她的唇,勾她的舌。 水液很快丰沛,不知道是不是昭阳的错觉,她总觉得下面塞的更涨了。 她动了下腿,想调整下姿势,他喉间有不满的呼噜声,尾巴一卷,缠住她的腰,把她困在身前。 她不专心,她想逃离。 少雨意识到这一点。 身下挺动速度加深加快。他死死按住她,像按住猎物那样,剧烈动起来。 他突如其来的发狠让昭阳措手不及,“啊……”猛烈眩晕感冲击,“不行……” 他不理会她的话,咬住她的后颈。 体内那根顶的越来越深,每一次进出都刮蹭着内壁。 “这是……什么……”昭阳明显感觉到头部的膨胀,她有些受不了的的反身推他,他把住她两只手臂按在后背,耐心解释,“是成结……” 后颈被他咬舔的湿漉漉都是口水,好几次他真的想露出尖牙真正咬破她的后颈。不管是嘴上,还是身下,都克制住了。 胀大的龟头卡在宫口,一股一股的精液迸射,一滴不漏的射进她的体内。 昭阳短暂昏迷。 他松开她的后颈,怜爱的舔她的后背。 等精液射完,他小心的拔出来,从她腿间漏出的精液打湿她的屁股,他拍一下,她屁股尖发红。 小腹鼓鼓,他射了很多。 射过一回,发情的痛苦短暂缓解。而她就在身边,哪里也不会去。她可以陪他很久。 昭阳没有昏迷很久,再醒过来,她躺在水池岸边,少雨脸埋在她腿间舔她,兽耳耸立。 她没什么力气的揪住他的耳朵。少雨抬起头,脸色红润,“你醒了。” “你睡了没多久,又喷了一次。” 他用舌面拍拍阴唇,声音很大。昭阳红透脸皱着眉要合上腿,他攥紧腿根不允许。 “不要,我还要吃。” 他又给她舔喷几次,听她叫的没什么力气,给她喂水喝。 “多喝一些。我想看你尿尿。” 昭阳横眉揪他的耳朵,他更舒服,拱在她胸前吃两颗红豆。 他不是她的小狗了,是很坏的狼。 毛绒尾巴一摇一摇,冷不丁打在她大腿内侧,打一下她夹一下腿,特别可爱。 他好像特别喜欢在她身上留下痕迹,红色的也好,白色的也好,都是他的。 昭阳恢复些力气,侧过身去不理他。他又蹭上来,抬起她一条腿,挤进来。 “你……”昭阳话未说完,他变作了狼身。 昭阳呆住了,这有些超出她的范围了。 她不敢再看他,紧紧闭着眼。 身后毛绒绒触感强烈,腿间那根阴茎屁似乎又和人身时不同,兽类真实的呼喘声在耳边,昭阳被他带着摇摆,高潮。 灭顶的欢愉,她接受了这种形态下的欢爱。因为是他。 庞大狼身将她拢在身前,拢在野兽最脆弱的腹部下。缓慢有力的顶动,昭阳什么都不想了。 “少雨……” “嗯?” “再重一些……” 他化做人身,看她的脸,“真的想要重一些吗?我怕你晕过去。我不想你晕过去。我想看着你的眼睛看着你的脸。” 昭阳打他,像是挠痒痒。 她主动含湿他的唇,“我们出去好吗,我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幕天席地。 她赤着身体扶着树干,被他一遍遍进入。 微风轻拂,偶有鸟鸣。 她毫无顾忌的呻吟。 他转过她的身,未曾拔出,让她的腿夹紧他,面对面平躺在潮湿的土地。高高抬起她的腿,一边看着交合的地方一边高潮射精。 她的屁股被他撞红了。 他咬住她的脚趾,“我还想要。” 她昏昏沉沉摸他的脸,他舔她的手心。 一遍又一遍。 他顶软她的腰,她化做水,包裹他,流淌着。 高潮翻覆,天地间,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