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美(1v2)》 1意外 泰国清迈。 月朗星稀,暮色苍茫。 郑莞美开着二手旧车,神色疲惫。她一只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捂着娇艳红唇,打起一个大大的哈欠。 回家的乡间小路幽深静谧,半天看不到一个人影。 轻车熟路的驾驶,更加让她困乏疲顿。 倏然,咚的一声异响从车前传来。 她蓦然瞳孔放大,全身每根汗毛瞬间直立,刚才还疲乏困顿万分,顷刻间全身警觉,额角瞬时沁出一层薄汗。 她骤然刹车,慌乱摸到车门开关,手几近颤抖将车门打开。 屏气凝息,她脚步一深一浅,战战兢兢走到车前。 车前赫然躺着一个人。 她急忙屈膝蹲下,双手抓住他结实的手臂,“先生,你没事吧?”(泰语) 他紧闭的眼睑,在她持续的召唤和晃动中缓缓睁开。 她长舒一口气,“还好你没事。”(泰语) 他手肘撑地,慢慢从地上坐起,“这是哪里?” 她讶异道,“原来你不是泰国人,早说嘛。” “我这是在哪里?”在皎洁明亮月光下,他俊朗的面庞被蒙上一层薄纱,幽深的眼眸始终没和郑莞美对视。 “这里是泰国清迈。” “泰国清迈!我怎么会在这里?”他的眸子黯淡无光。 郑莞美尴尬笑道,“我怎么知道?” 他身着白衬衫,黑色西裤,黑色皮鞋,看起来衣冠楚楚。 “对了,我刚才开车的时候没看到你,是不是撞到你了?你没事吧?”她看着他沾上泥土的白衬衣关切问道。 他坐在地上摇摇头,“我没事。” “需要去医院吗?” “不需要”,他茫然摇头。 郑莞美如释负重,“虽然你这么说,但还是留个联系方式吧,如果你后悔想再去医院的话,可以联系我,你电话号码多少?” 他摸摸裤子口袋,“我没有手机。” 难道他穷的买不起手机?郑莞美心理纳罕,“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他细声答道。 郑莞美眼睛瞪得比今晚的月亮还圆。 “那你家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我不知道”,他茫然无措摇头。 她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刚才他还说没事,可是看现在这个情形,他却一点都不像无碍。 “先生,我想问”,她额角沁出一层薄汗,语气嗫嚅吞吐,“你还记得什么?” 他空虚的眼神不知看向何处,茫然的神情再次涌现,“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来这里?” “对呀,你快好好想想”,她紧张的心情绷成一条弦。 他双手抱头,满脸绝望,“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比他更绝望的是郑莞美,刚才他说没事的时候,她全然宽心。 而此刻,她如坠深渊。 “完了,这回真的完蛋了,莫非他被我撞失忆了?”她内心忐忑。 “你身上有证件吗?” 他翻遍所有口袋,空空如也。 她手颤颤巍巍扶上他的胳膊,“先生,我带你去医院吧。” “我都说了我没事,我不去”,他倔强道。 她头痛欲裂,“既然你不想去,不行就先跟我回家吧。” “嗯”,他微微点头,缓缓从地上站起。 郑莞美走到主驾驶旁,转身却看到他依然站在车前。 “你怎么不过来?”借着朦胧月光,她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身形。 “我看不见”,许久,他嗫嚅道。 她本就拔凉的内心瞬间像冰冻般冷然。 他不仅失忆,还失明!? 2带回家 她缓慢走到他身边,挽起他健壮的手臂。 “走吧,我扶你到车上。” 她心情沉重,脑中思绪混乱,心中暗自忖度,该不会既把他撞失忆,又把他撞失明了吧!? 迈着深重的步伐,她将他扶到车后座上。 她坐上主驾驶位,系好安全带,启动车子。 发动机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听起来呼吸不畅。 一连启动几次,车子都在苟延残喘。 她啪的一声打在方向盘上,喇叭发出刺耳的轰鸣声,心中暗自骂道:该死的破二手车,该停的时候不停,该跑的时候不跑。 她极力耐住性子,最终,老掉牙的车子终于续上那口气,行驶在宁静乡村路上。 在车子行驶途中,她通过车内后视镜,时不时瞥向坐在后车座上的那个男人。 她刚才没有细看他的样貌,此刻,肆无忌惮细细打量。 他浓密的头发有一丝凌乱,乌黑的眉毛透着一丝凌厉,幽深的眼眸深邃明亮,鼻梁高挺,温厚的双唇沁着些许倦怠。 刚才目测他身高大约一米八五。 有形的身材加上较好的面貌,一看就是人中龙凤,不过,只可惜是个瞎子。 不知不觉,车子驶到郑莞美在清迈乡间所租住所门外。 她打开车门走下车。 清冷月光照着她窈窕纤细的身姿,她上身穿一件短袖白色T恤,胸口处别有一只装饰用粉色樱花,下身着一件长到脚踝的樱花长裙。 她样貌娇俏,身材姣好,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她左腿是跛的。 她迈着不太平稳的步伐,走到车后面将车门打开。 “下车吧,到了。” 他疲惫的眼神有些许放空,双手摸索着走下车。 她拉住他的手臂,向院子走去。 暮色沉沉,月光皎皎,深夜中的景物被漫漫月光笼罩。 空气中弥漫着绿色植物的清新。 她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气息,是非常好闻的松木清香。 “小心门口有个台阶”,她提醒。 清迈治安非常好,在这里住了几年,从来都是大门敞开,未曾丢过任何东西。 她将他带进房内。 “这是沙发,请坐。” 他缓缓坐下,不知该何处安放的双手摩挲着沙发麻料布面。 “这套房子虽然有两个卧室,但另一间我不住的卧室被堆满杂物,并且还没有床,所以只能委屈你先睡沙发”,她的口吻带着些许歉意。 “没关系”,他漫不经心道。 “那我先去洗澡了,如果你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他目光空空看向地板,微微点头。 她徐徐向浴室走起。 在浴室门口,她转头向沙发回望。 他伟岸的身形,在茫茫夜色中显得异常孤清。 她走进浴室,任由清透的温水肆意浇灌。 回想起今晚所发生的事情,一切都太过突然。 把他领回家里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根本不是长久办法。 她关上淋浴喷头开关,舒出一口愁闷之气,用粉色浴巾将全身包裹。 她走出浴室,带出一股淡淡清香。 他仍旧正襟危坐,她清香的身体在他身后掠过,他本能转过头,却只看到一片空白。 3春光乍泄 她走进卧室,扯下粉色浴巾,换上粉色丝质睡裙。 噗通一声,她恣意躺上床。 窗外月明星稀,夜色幽静,皎皎月光漫进室内。 她独自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经过反复思量,她最终决定明天带他去相熟的医生那里看一下。 做完这个决定,她总算可以安下心来。 她做了一个深呼吸,将被子搭在肚子上,闭上双眸准备睡觉。 房外倏然传来滴里当啷物品散落之声。 她陡然从床上起身,慌乱穿上拖鞋打开房门走出房间。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她一瘸一拐跑到浴室。 她上气不接下气将浴室门打开,浴室地上一片狼藉,凌乱散落着浴室置物架上的物品。 她猛然抬头,本能双手捂住眼睛,失声尖叫,“啊——。” 二十五年来,她还是第一次亲眼目睹男人全身裸体。 许久,她气喘吁吁,惊魂未定。 对不起,他一只手捂着私处,满脸愧疚,“我只是想洗个澡,没想到搞到一团糟,还把你吵醒。” 她慢慢放下双手,心有余悸的双眼不敢同他对视,只是默默看向地面。 “没关系,你要是需要帮忙,可以提前告诉我,我可以帮你。” 她边说边蹲下捡起地上的物品放回置物架。 一只手捂住双眼,她面对着他说,“你等一会儿,我去给你找一条新毛巾。” 没等他回复,她飞快跑到杂物间找出一条新毛巾。 走进浴室,她又用一只手遮住眼睛,“毛巾我给你放洗漱台上了。” “谢谢”,他兀自站立在淋浴喷头下方,低沉的声音响起。 她走到他身边,低首垂眸,抓住他没有挡住私处那只手。 他宽厚的手背有些许潮湿,她将他的大手放到混水阀上。 “这个是热水器开关,往左拧是热水,往右拧是冷水”,她细心解释,解释完后觉得好像并无这个必要,因为淋浴器一般都是这样设置。 “知道了,谢谢”,他低沉的声音应道。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再叫我”,她仍旧低着头,一只手捂住眼睛。 “好的,谢谢”,他再次表示感谢。 她轻松吐出一口气,随即转身。 他遮住私处的手,不知何时拿开,在转身的瞬间,她娇嫩的小手无意间碰到他的下体。 微凉半软的性器窝在一片浓密的森林中。 她像触电般倏地收回手,没命似的往浴室外面跑。 激动的内心怦怦跳动,她脸烧得通红。 跑进卧室,她慌乱将门关上。 躺在床上,她用薄薄的被子盖住脸颊,面上表情错综复杂。 真是快要疯了,看到他全身赤裸已经让她尴尬不已,而无意间手碰到他的私处,更是让她狼狈窘迫。 她睁开双眼,瞥向那只罪魁祸“手”,正无辜地抓着被子。 小巧的鼻尖嗅了嗅,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真是快要疯了,她猛然从床上坐起冲到厨房,反复用洗涤灵洗拭双手。 许久,她重新返回床上,虽然夜已深,却全无睡意。 她翻腾的脑海中全是他的裸身全相。 宽肩窄腰,胸腹肌块垒分明,人鱼线流畅,屁股挺翘,阴毛浓密乌黑,半软的性器呈深红色,下面垂着两个重重的囊袋,长腿强健修长。 4看医生 昏暗潮湿的浴室,花洒喷出水珠淅淅沥沥。 他健壮的胸膛微微凸起,顺着清水流的方向,是他流畅的肌肉线条。 她嫩白的小手抚上他结实的胸膛,与他小麦肤色对比鲜明。 纤纤玉指跟随水流方向,沿着他微凉爽滑的肌肤慢慢下移。 他壮硕劲腰没有一丝赘肉,被水浸润的肌肤紧实夺目。 她敏感的指尖再一次触碰到他浓密的阴毛,被水浸湿阴毛依旧粗硬。 湿漉漉的性器无精打采隐藏在繁茂森林中。 她指端轻轻拨弄,深色疲软肉棒在晃动中抖去豆大水珠。 “想要吗?” 他蓦然抓住她娇嫩小手,抚上他赤裸私处。 她猛然抬头,在他深邃的眼眸中看到一丝欲火。 他与她紧密注视。 哦,不!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他明明看不见,怎么会有如此眼神将她凝视。 她倏地从床上坐起,全身惊出一身冷汗,原来是在做梦。 双手紧紧抓住被子边缘,高高隆起的胸脯急切上下起伏。 今晚真是让她终身难忘,不久前在床上心绪烦乱,辗转难眠,睡着后他又在她的梦中纠缠不休。 窗外月光皎洁,夜色深沉。 看来今天漫漫长夜异常难过。 她坐在被朦胧夜色笼罩的床上,紊乱的呼吸逐渐平复。 蹑手蹑脚走到卧室房门口,悄无声息打开房门。 那个男人正光着上身侧躺在沙发上。 深沉夜色中万籁俱静,只有他浅浅的鼻息声。 她轻手轻脚折返,躺在床上睡意全无,与月相伴睁眼到天明。 翌日清晨,她顶着两个鲜活黑眼圈,早早起床。 吃完早饭后,她淡淡说道,“一会带你出去。” 他漆黑的眸子瞬间暗淡,“去哪?” “带你去看医生,”她柔软的声音轻慢。 “都说过了我没事,不用看医生”,他黯然的眼眸闪过一丝倔强。 许久,两人之间浸满尴尬的沉默。 “其实,你是不是想把我丢掉不管”,他深沉的声音中透着一丝隐忍。 “哪有?”她赶忙推诿,“万一是因为我才让你失忆失明的呢?我是对你负责,还是去看看吧,说不定看过之后你可以找回记忆并且重见光明。” 他黢黑的眼眸闪过一丝光亮。 她连忙将他从椅子上拉起,“走吧,我跟那位医生很是相熟。” 此时,她心中总算是看到一丝希望,虽说是连哄带骗才将他说服。 车子行驶在朝气蓬勃的乡间小路,坐在车中的两人都有些许局促。 她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到他坐在后面,不踏实的双手在腿上动来动去。 面对着不可预期的结果,她也有些许不安。 车子很快驶达目的地,她扶他走下车,走进诊所。 经过一系列非常复杂的检查,医生办公桌上堆满各种检查单据。 他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郑莞美忐忑不安站在他身旁。 医生面无表情审视着面前冗繁的单据。 “医生,检查结果怎么样?”她殷切望着眼前所穿白大褂之人。 坐在她旁边的人如坐针毡,心中也满是疑问。 他们两个同时期待着医生口中金石之言。 5如释负重 “检查结果显示他并没有皮外伤”,医生抬首,神情严肃。 “只不过”,他指着一张脑CT图,“他脑中有一块淤血压住神经。” 郑莞美向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事实上,她什么都看不出来。 “医生,你是说他失明的原因是因为那块淤血吗?”她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对,这块淤血压住视神经,导致他短暂失明”,医生的言语轻慢凝重。 她瞬时脸色骤变,“医生,这块淤血,是我昨天开车撞到他导致的吧?” 他眉头微蹙,“从检查结果来看,这块淤血已经形成很长时间,并不是近期所造成。” 她暗淡的眼眸倏地光彩莹亮,全身如释负重,“原来是这样,那他失明的原因就跟我没关系。” 因为这件事,她一直如芒在背,此刻,听到医生这么说,终于松了一口气。 “医生,那他失忆的原因呢?是不是也是因为那会淤血?”她继续追问。 “这个我不能妄下定论,因为人脑是一个非常复杂的结构,而造成失忆的原因也有很多,和这块淤血可能有关系,但也未必接尽然全是”,他嗓音不急不徐。 “他失忆的原因,我现在并不能作出结论,这个问题目前并不是首要的”,他又指了指那张脑CT图,“现在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做手术,将这块淤血清除。” “不过——”,医生话峰一转,“要做手术的话,你要去大医院。” “为什么?”郑莞美眉毛轻挑。 “我这里条件有限,做不了这种手术”,医生耸耸肩,很是无奈。 “医生”,她嗫嚅道,“做这种手术要花多少钱?” “六万美金左右”,他给出具体的价格。 她瞬间面如土色,别说六万美金,她现在连六千美金都没有。 “医生,我现在手里没有那么多钱,如果过一段时间再做这个手术,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没什么问题。只要淤血不再继续扩散,就可以维持现状。” 她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缓,近乎自言自语道,“那就是暂时没什么大事。” “可以这么说”,医生听到她软声细语随即回复。 “医生,太感谢你了,那我们就不再叨扰,先走了”,她此刻轻松许多。 “莞美,这个人,是你朋友吗?”医生问出一句题外话。 她眉头轻蹙,其实这个人只不过是她昨天因为一个意外,而捡回家的陌生人,但是,如果照实说的话,是不是有些太不近人情? “算是吧”,她支吾道。 她将他从身旁的椅子上拉起,“医生,再一次对你表示感谢,我们先走了。” 走出诊所,骄阳早已高挂天空,白色蓬蓬云朵惬意点缀。 她先前阴霾的心情被娇艳的阳光浸染,此刻一扫而空。 坐上车,老大难二手旧车居然同她现在的心情一样,没有苟延残喘,痛快淋漓启动。 她单手开着轰隆隆到处都响的车子,行驶在不甚宽敞的乡间小路上。 她心中卸掉沉重包袱,因为刚才医生阐明他的失明和失忆,与昨天的意外并没有直接关系,此刻,她觉得连呼吸的空气都变得甜蜜腻人,浸润着轻松的气息。 许久,她看向车内后视镜,坐在车后的人,看起来却没有她心中那种轻快。 6丢弃 车子很快行驶到昨天不经意撞到他的地方。 景物一切未变,只是黑夜和白天的氛围完全不同。 大变的是她此刻的心情,昨晚提心吊胆,今日如释负重。 她长长舒出一口气,心中暗自感慨。 车子向家的方向继续行驶,坐在车内的二人自上车后始终沉默。 兴许是沉默太久的缘故,他干燥的口唇缓缓轻启,“一会儿去哪儿?” “一会儿——”,她原本要开回家。 可刚才路过“事发地”,她感慨万千。 既然他身体没事,并且失明和失忆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要继续将他带回家。 “一会儿去买东西”,她思索片刻后回答。 “哦”,他的嗓音低沉轻慢。 她将车子停到一家超市门前,这里人来人往,也许把他放到这里,会碰到他熟悉的人也说不定。 她迟疑很久,最终将安全带解开。 说不定他会被他认识的人找到,她下车后心里安慰自己。 她扶着他走到超市门口,嗫嚅道,“我要去买些东西,你就别一起去了,在这里等我,等我买完了再接你。” “哦”,他英俊的面庞上闪过一丝阴翳。 她不停回首,慢慢向车子走去,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蕴着浅浅不安。 她启动了两次车子,义无反顾离开。 回到家,她看到室内一切如常,走进卫生间,那条给他用的毛巾整齐地迭放在洗漱台上。 她蓦然想起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洗完手,她走出卫生间,坐到沙发上,闻到一股淡淡松木香,很显然是他留下的味道。 不知为何,她长出一口气,怅然若失。 她疾步生风向门外走去,车子顺利被启动,她匆忙开着车子折返。 车子以最快的速度驶到那家超市门口,他却已经不在原地。 她惶恐不安走下车,环顾四周。 不远处,一群调皮的小孩子正围成一团。 “他是个瞎子,还是个傻子,跟他说话都没反应,快来看(泰语)”,一个皮肤黝黑的小男孩一边说一边用脚狠戾踢挞。 她赶忙跑过去,看到熟悉的那个人正抱膝坐在墙角,白色衬衫淤斑点点,他眼神涣散,高大的身躯在一群弱小的孩子面前显得孤单无助。 “都滚开,你们在干什么!?”她正言厉色。 这群顽皮的小孩子一哄而散。 她心中莫名酸楚,语气又急又气,“这么大个人,居然还被小孩子欺负,你不知道反抗吗?” 她将他从地上拉起,手轻轻拍拭衬衣上的污垢。 他幽邃的眼睛看着远方,阴郁的眼中泛着水光,几近发颤的声音断断续续,“你,是不是,想把我丢掉?” 她心中酸涩,眼泪差一点夺眶而出。 “没有,我都说了我要去买东西,那你等我一会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没有在原地等我。” “我听到车子启动的声音了”,他低沉的声音颤抖着。 “我开车去买东西了”,她继续圆谎。 “那你买什么了?”他寻根问底。 她顿时语塞,因为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良久,“我什么都没买,有些东西需要带你一起去买,走吧,我带你去买衣服”,她挽上他的手臂,向车子走去。 7我不会抛下你 郑莞美开着车子大概行驶二十分钟,将车子停到马路旁。 她挽着他走下车,不远处就是熙熙攘攘,人声嘈杂的集市。 “一会儿给你买几套衣服,还有一些生活日用品”,她边走边说。 “谢谢!”他的声音低沉稳重。 “不客气”,她轻快的尾音微微上扬。 她挽着他停在一个衣服摊位前,随手拿起一件半袖白色衬衣。 拿着衬衣的手顿在他面前,她上下打量,“好像小了点。” “老板,这件衬衣有大一号的吗?”(泰语) “有,我给你找。”(泰语) 老板递过一件同款式的衬衣。 她将大一号的衬衣也放在他面前比视一番,“这件应该没问题。” “老板,有没有适合他穿的裤子?” 老板在摊位后面拿出一条棉质七分裤。 她将裤子拿到他身前比了比,觉得还不错。 “有没有长裤?”她再一次询问。 老板又拿出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郑莞美挑了半天,总共给他买了一件白色短袖衬衣,一件白色T恤,一条米色棉质七分裤,还有一条深蓝色牛仔裤。 而后她又和老板讨价还价半天,最终以最优惠的价格将衣物收入囊中。 他们走到卖鞋的摊位前,郑莞美给他买了一双运动鞋,一双人字拖和一双家居拖鞋。 最后她还在路边摊上给他买了内裤和一些日用品。 买完后,她将所有袋子都交由他手中拎起,缓缓向集市外走去。 集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有着来自世界各地的不同面孔。 “谢谢你,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手中拎满物品,言辞恳切。 “不要客气,我可不是白买给你的,以后等你有了钱,记得一定要还给我”,她郑重其事道。 “嗯,我一定会记得的”,他一本正经道。 “我跟你开玩笑的,这些东西没花多少钱,跟你身上穿的那些名贵衣服比起来,真的是微乎其微,其实,刚才我在买这些衣服的时候还在想,只要你不嫌弃,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她在拥挤的人群中,边走边说。 然而,许久,她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蓦然回首,却早已不见他的身影。 哦,我的天哪,她心中暗自感慨,集市人这么多,他怎么不跟紧点? 她倏然大惊,是她自己忘了他看不见而没有抓牢他。 自责,悔恨与惶恐不安,同时涌上她的心头。 她焦急万分,在拥挤人群中急切寻找他的踪影。 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却又不知他姓甚名谁,总不能喊他瞎子吧。 她双手无助地拨开比肩接踵的人群,止不住的汗水淌下她的脸颊。 终于,她看到他在车水马龙中,落寞地站在街中。 她穿过层层人海,奋力向他跑去。 “终于找到你了,吓死我了”,她在他身旁驻足,气喘吁吁。 他倏然放下手中所有袋子,将她紧紧拥住,低喘的声音发着颤,“我以为你要再一次抛下我。” 他温暖紧切的拥抱透着惶恐与不安。 她小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没有,我不会抛下你的。” 在喧嚣的人生中,她娇柔的声音在微风中缓缓消逝。 她心中莫名酸楚,不知何时,她似乎已成为他唯一的依靠。 8名字 不同人的面孔在他们身旁陆续闪过。 嘈杂的喧闹声依旧鼎沸,但紧紧相拥二人的心中却分外静谧。 在艳丽骄阳下,他的拥抱显得愈发热切炽烈,紧紧箍住的双臂快要让她不能呼吸。 许久,他终于将她松开,面上露出如同孩子般的满足。 他一只手拎起地上所有购物袋,另一只手牢牢抓住她的小手,就像怕再次被遗失而抓住大人的小孩子。 她唇角勾出一个酸楚的弧度。 “刚才是我太大意了,还有集市上人太多,所以不小心把你弄丢了,发现你不见后,我立刻折返找你,我想要叫你的名字,可是不知道该叫什么,所以说,没有名字,太不方便”,她感慨良深。 她同他手拉手边说边走,“不如,我给你起个名字,就叫巴颂,怎么样?” “巴颂,是什么意思?”他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茫然。 “没什么意思,就是人名”,她的嗓音轻慢。 “嗯”,他微微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那行,你可要把你的名字记好,以后你要是再走丢了,我就喊你巴颂。” “你,还要丢下我吗?”他深邃的眸子闪着悚惧。 “当然不是,我都说了是万一”,她赶忙解释。 “哦”,他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声,半信半疑。 “你看病是我付的钱,买这些东西也是我付的钱,怎么说也要等你把钱还上我才会抛弃你,你说是不是?”她半开玩笑。 他微微潮湿的掌心紧紧箍住她的小手,唇角勉强漾出一个浅浅的笑意。 “那你以后就叫巴颂,我还没正式介绍过我自己,我叫郑莞美,莞是莞尔一笑的莞,美是美丽的美,郑就是姓郑的郑。” 坐上车后,二人之间是长久的沉默。 开在熟悉清冷的乡间小路上,她思绪纷繁复杂,短短还不到一天的时间,就发生如此多的事情。 她也想过,不如将他送去警察局,可以将自己瞥得干干净净,一了百了。 但当想到他无故委屈的眼神时,却又于心不忍。 送去警察局后,何处会是他的归处? 万一因为失明失忆而受到非人虐待,想到这里,她如芒在背,局促不安。 她莫名长长吐出一口气,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也懒得再去多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自此之后,郑莞美与因为一场意外而结识的巴颂,开启了共同居住的生活。 郑莞美学的是室内设计,以前曾经做过室内设计师。 来泰国后依旧做着和设计相关的工作,现在她偶尔会接一些小活儿,给业主做室内设计,并且找队伍负责室内装修。 这种形式比在公司工作要时间自由,并且薪水酬劳要高出许多。 不过也存在风险,因为并不是每一个业主都会诚实守信。 她接到新工作后会出去忙工作,家里就剩巴颂一个人。 他因为眼睛看不到行动不便,很少出家门。大多时间,他都是一个人静静待在家里。 打开电视会让家里有一些烟火气,可他又听不懂泰语,所以又很少看电视。 他倒是很期盼郑莞美不需要工作而在家的日子,因为这样至少有人跟他在家说说话,一个人不那么孤独和寂寞。 在清迈的每一天,就像这个城市的节奏一样,缓慢,清悠,闲适。 9发火 一日傍晚,郑莞美收工回家,将车子停在院子门口小路上。 她拖着疲惫的身躯向房内走去。 “巴颂,我回来了”,她边走边说,轻柔的声音透着些许疲倦。 客厅中空无一人,她本能向厨房走去。 还没走进厨房,就听到刺耳尖厉哐当一声。 她心中莫名一紧,加快脚步。 停在厨房门口,她看见厨房内一片狼藉。 电饭锅胆倾倒在地面上,白花花的大米浸泡在不规则的水渍中。 她愤然脱口而出,“你这是在干什么?要把厨房拆了吗?” 他像做错事被呵斥的小孩子,面色羞赧,声音细怯,“我,我,我本想蒸米饭。” “你这哪里是蒸米饭?你这是在浪费粮食。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看不见,还非要干什么活儿!”她眉头几乎皱成一团,厉声斥责。 他窘态毕露,战战兢兢,“我只是想给你帮些忙,想在你回来之前做些事情,这样可以让你轻松些。” 她工作一天本就疲累,看到凌乱狼藉的厨房,瞬间一触即发。 “我的祖宗,你不给我添乱,我就已经偷笑了。给我帮忙?你能给我帮什么忙?我工作一天,已经够累的了,麻烦你安安静静待着,别给我添乱就好了”,她冲口而出。 他本就窘迫的神态愈发难堪,高大的身形在厨房显得异常突兀。 她蹲下身子,着手清理地面上凌乱残物。 清理完后,她将电饭锅胆放到厨房流理台上。 这时她才注意到,台子上摆放着,他已经摘好放到洗菜篮中的青菜。 因为看不到的缘故,有一些黄叶子在一团青绿色中夺目耀眼。 刚才收拾残局用了不少时间,她心中的怒火早已随时间的消逝慢慢消散。 她手顿在洗菜篮旁,欲言又止。 许久,她终于双唇轻启,“巴颂,刚才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发火,是我太冲动了。我今天在外面工作,并不是特别顺利,回来之后看到厨房别搞成这个样子,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对你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对不起。” 他窘迫的面庞上露出一丝浅浅笑意,“是我不好,明知道自己是个瞎子,还总是给你添乱。” “对不起,你别这么说”,她心中酸涩苦楚,很后悔刚才残忍地对他说出那些话,她一定狠狠戳中了他的痛处。 就像她自己,她虽然叫莞美,但是她并不完美,因为她左腿是跛的。 很多人在背后,甚至是当面会叫他她跛子,瘸子,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但是,每每听到这些,她都会很难过。 推己及人,他刚才一定很难过,此刻她真是后悔不迭。 “巴颂,我再一次郑重向你道歉,刚才是我不对”,她语气诚恳真挚,“请你原谅我好吗?” “我接受你的道歉”,他唇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谢谢你为我减轻负担的那份心意”,她言语轻快,将电饭锅胆洗锅后,又重新放上大米。 她将米饭蒸上,端着洗菜篮放到水龙头下。 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流水倾泻而下。 他有些许局促站在一旁,“有什么我可以做的吗?” 10按摩 “不如,你替我按摩,忙了一天,我特别累,肩膀紧得不行”,她关上水龙头,随口说道。 他沉默片刻,穿着拖鞋的大脚小心翼翼上前半步。 大手在空气中停顿半晌,谨小慎微缓缓向她探去。 他温热的手掌不知不觉间沁出一层薄汗,微凉的指尖在一阵摸索后,触到她的香肩。 她用手揉了几下放在洗菜盆中的青菜,丰肌秀骨随之晃动。 他略带薄茧的指腹始终轻轻抚于她丰韵双肩上。 “巴颂,你用点力气”,她稳稳站定。 他心中一紧,屏气凝息片刻。 “怎么?不会吗?你没给人捏过肩膀?”见他迟迟没有动静,她随即追问。 他沉默不语。 “我差点忘了,你都失忆了,怎么可能会记得这些事情”,她自我解嘲,“没事儿,你要是不会按摩的话就算了。” “虽然我不是专业的,但捏肩膀,应该也不会很难吧”,他连忙说道。 话闭,他指腹用力,双手同时捏上她微紧双肩。 一丝痒意从肩上传来,她不由得缩起脖子。 “怎么了?”他大手猛然一顿。 “没什么”,她含笑道,“就是有些痒,你可以再用力些。” “嗯”,他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声。 手下的力道随之加大。 她不由得闭上眼睛,发紧的双肩逐渐放松。 “这样可以吗?”他手下的动作慎之又慎。 “你可以再大力些”,她轻慢的嗓音透着畅快。 他再次加大手下力道,小心翼翼询问,“这样可以吗?” 她柔弱的呼吸不知不觉变得急促,双眸依旧紧闭,“可以,可以,太好了。” 她全身放松,心中暗自称赞,这手法还真不错,去学盲人按摩应该也是一条出路。但是,说不定有一天他的眼睛会重见光明,这句话最终没有被她说出口。 他手下的动作一直没停,她全然沉浸在舒适的按摩中近乎忘我,一日的劳累疲惫悄然散去。 “啊——”,在闲适的快感中,她口中不由得发出一声娇柔的吟叫。 这一声瞬间将厨房内的静谧打破,她赶忙捂住嘴巴,心中后悔不迭。 这一声太过暧昧,全然让人浮想联翩。 他揉动的双手猛然一顿。 她随之感受到他手的变化。 “那个,那个,就先按到这儿了”,她支吾着骤然转身,又与他撞个满怀。 “不好意思,我要先去上个厕所”,她满脸通红,窘态毕露。 他强装淡定,往后退去半步。 还好他看不到,她心中暗自嘀咕,双手捂住酡红脸颊向卫生间跑去。 她跑进卫生间,砰的一声将门关上,气喘吁吁看着镜中尴尬不已的自己,打开水龙头,她连忙用冷水持续扑面。 许久,她泛红的脸颊同她激动的心情一同慢慢平复。 将手擦干,她在镜中望了一眼自己的肩膀。 想起刚才巴颂按摩的情形,他刚才按摩地确实挺舒服,不光是肩膀,还有——,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暗自骂了一声,她怎么会那么色情,居然会胡思乱想,并且想到那个方面。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自己的下面,居然——湿了。 11不自在 咚咚咚,卫生间响起敲门声。 她恍然从纷繁复杂的沉思中惊醒。 “莞美,你没事吧?”他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我没事”,她故作轻松。 “你来卫生间这么长时间,我还以为你发生了什么事,所以特地来看看你”,他沉稳的语气作着解释。 “哦——,我,我,我就是肚子疼,所以在卫生间待了很长时间”,她随便扯了一个谎。 “那——,你肚子还好吧?要不要去买些药?”他言语关切。 “不用,不用”,她连忙说道,“没什么大事,不用买药”,心中暗自思量,这种事情还有药可以吃吗? 她打开门,抬首望着他俊朗的面庞,“你是不是饿了?我这就去炒菜。” “没有,我不是来催你做饭的”,他有些许赧然。 “你不饿,但是,我饿了,我这就去炒菜”,说毕,她疾步匆匆向厨房走去。 她将所有食材准备妥当,往锅中倒些许油,拿起铲子准备炒菜。 但是,她觉得很不自在,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后面望着她。 她蓦然转身,果不其然,巴颂正站在她身后不远处,深邃的眼睛望着灶台这个方向。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但她还是觉得全身不自在。 “巴颂,你能不能,先去沙发上坐着等一会儿?”她娇柔的声音近乎恳求。 他漆黑的瞳仁闪过一丝暗色,“哦。” 看到他失落的样子,她心中倏然酸涩。 “我没有别的意思,几分钟菜就炒好了,你没有必要在这里站着等着”,她连忙解释。 “我明白”,但这些话语似乎并没有将他的阴郁消除。 看着他一个人形单影只落寞的背影,她心中也不太好过。 晚饭二人吃得不尴不尬。 明知道他看不见,她还是习惯性地偷瞥他。 横看竖看,他的样貌都是无可挑剔。 头发和眉毛都是乌黑浓密,眼睛深邃明亮,鼻梁高高挺立,貌若潘安的样子,万里挑一。 唯一不足之处就是眼睛从来没有正视过她。 不过,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他眼睛看得见,也许他们就不会相遇。 不知为何,他今天在餐桌上跟平时相比,出奇地安静。 吃完晚饭,她将所有餐具端到厨房。 转身想找围裙的空档,却被兀然伫立在身后的他吓个半死。 她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语气不耐,“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没什么事去沙发坐着吧。” 他面如土色,双唇轻启,欲言又止,最终问道,“其实,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废物,一无是处?” 她心中倏然一惊,终于找到他今晚异常的原因。 “没有,怎么会呢?你别瞎想”,她故作轻松连忙解释。 “真的吗?”他将信将疑。 “真的”,她强装镇定。 “那我帮你洗碗”,他神色泰然。 她本想拒绝,但又害怕他多想,只好言不由衷地同意,“好。” 他冷然的面庞立即逐笑颜开,手摸索着走到流理台旁,满面笑意打开水龙头。 她不由得粲然一笑,他居然为了能干上活而如此开心。 他们两个一同站在水龙头前,协作洗碗。 “你把盘子再冲一遍,泡沫没冲干净”,她站在一旁指挥。 但是他并不得要领。 她柔荑抓住他的手腕,让水冲走盘子边缘的泡沫。 他小麦色的手腕微宽,浸着清水,微微发凉。 许久,她轻柔的指尖划过一丝麻意,心跳不由加快,蓦然收回手,脸颊烧得通红。 “你自己洗吧,我还有事先回房了”,她仓皇离开。 12意外惊喜 一日傍晚,郑莞美收工回家,走进院子,看到晾衣绳上晾着巴颂的几件衣服。 不用说,肯定是他自己手洗的。 她漫不经心走在院子中,目光移向房门。 蓦然,她脚下一顿,再次转头看像晾衣绳。 她的粉色文胸和粉色蕾丝内裤,明晃晃在绳子上随风飘荡。 “巴颂”,她疾步生风,边走边喊,心中是说不出的复杂。 他正悠然自得坐在沙发上。 听到她的喊叫声,心弦不禁绷紧。 她走进客厅,劈头说道,“巴颂,你为什么要洗我的内衣!?” 他被郑莞美尖利的声音吓得一哆嗦,而后不紧不慢道,“我去卫生间洗自己的衣服,顺手把你的也一起洗了。” 她昨天洗完澡后,随手将内衣扔到盆里,因为懒癌发作,所以没洗,没成想今天被挂在院子中。 “一起洗的?你是说和你的衣服一起洗的?那可是我贴身穿的,都不知道你有没有暗病,居然把我的贴身衣服和你的衣服一起洗!?” 他抿了抿嘴唇,眼眸中划过一丝不安,“我没病,我没碰过女人。” “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知道你没碰过女人?”她咄咄逼人。 他一时语顿,无言以对,面如死灰。 许久,他苍白的双唇轻启,“你要是不喜欢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碰你的衣服。” 此刻,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些什么? 照常理来说,有人帮她洗衣服,可以帮她省去洗衣服的时间,何乐而不为? 不,她不是在气这个。 她是在气他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私自碰了她最贴身的衣物。 如果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男女朋友的话,这件事也无可厚非。 然而现在,他们只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也只能算朋友吧,总之,他们还没到那层可以洗对方内衣裤的关系。 不知为何,她莫名红了脸。 “巴颂,以后请你,不要再给我洗衣服”,经过一番思索后,她语气淡然。 “对不起,我知道了”,他言语中充满歉意。 她默默转身,心中也很纳罕,最近究竟是怎么了?好像荷尔蒙失调般频繁对他发火。 由于刚才怒气冲冲,她根本没发现餐桌上已经摆好饭菜。 原来,今天意外惊喜真不少,除了洗了她的内衣外,他居然还准备了晚餐。 不难想象,一整天他在家中究竟做过些什么。 她又想起那天他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他对自己的质疑和怀疑。 想到这里,她不免觉得今日又太过冲动。 他也是出于好心,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些事情。 而她总是在不知不觉间打击他。 她倏然转身,走到他身旁,将他从沙发上拉起,“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走吧,我们一起去吃饭。” 他缓缓从沙发上站起,唇角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你不生气了?” “我没生气”,她嘴硬道。 “发那么大火,还没生气”,他小声道。 “看到你做的饭,我就不生气了”,她边走边说,“不过,你究竟是怎么做出来的?” 他的微笑僵在唇角,“说实话,我乱做的,而且做完后我也没尝,不知道能不能吃。” “啊!?”她眉头微蹙,满脸错愕,今晚又多了一个意外。 13绊倒 半夜,郑莞美在半睡半醒间起夜上厕所。 她身上只着一件粉色丝质睡裙,在朦胧皎洁月光下,她凭着对房间的熟悉,惯性向卫生间走去。 倏然,她脚下不知碰到什么东西,整个人倏然向前倾倒。 “啊——”,她本能失声尖叫。 噗通一声,她应声倒在“肉垫”上。 刚才还处在非睡非醒状态,此刻瞬间惊醒。 她惶然失措,额头沁出一层薄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许久,她屏息静气,看清身下的肉垫正是裸着上身的巴颂。 她仍微喘的身躯与他紧密相贴,没穿文胸的双乳被紧紧挤压在二人身体中间。 微微抬头,她小巧的下巴抵在他宽阔的胸膛上,看到在朦胧夜色中,他幽深的眸子中透着些许惶恐。 她慌乱起身,连忙质问,“你怎么睡在这里?” 他不疾不徐从地上的席子上坐起,“晚上天气太热,我在沙发上热得睡不着,所以在地上铺个席子,这样凉快些。” “你在地上睡也不提前说一声,害得我半夜上厕所被绊倒,真是吓死人”,她抱怨道。 “抱歉,我不知道你半夜会出来,吓到你了,真是对不起”,他诚恳表示歉意。 既然他都道歉了,她也就不再追究,转身向卫生间走去。 小解后,她返回卧室。 在关卧室房门的瞬间,瞥到他仍一个人光着上身坐在地上的席子上。 最近几天确实有点热,而且,整个房子只有她这一间卧室有空调,无外乎他会说晚上热得睡不着。 她关上房门,重新躺回床上。 由于刚才瞬间惊醒,在床上折腾很久,她都没能进入梦乡。 她鼻子轻轻嗅了嗅,将身上所着粉色丝质睡裙撩起。 柔软的布料贴在鼻前,她用力嗅了两下,一股淡淡的松木香,想必是刚才与他亲密相贴时所浸染。 不太浓重的男人气息,萦绕在她鼻尖,惹得她心烦意乱。 她走下床,从衣柜中重新拿出一件睡裙换上。 重新躺上床后,她依然全无睡意。 她走到房门口,轻轻打开房门,在门缝中瞥向席地而卧的巴颂。 他时不时翻身,想必也是没睡。 “巴颂”,她轻声唤他的名字。 他支肘坐起,望向她所在的方向。 “你是不是热得睡不着?”她小声询问。 “嗯”,他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声。 “你睡觉不打呼噜吧?” “睡着后,我也不知道”,他支吾道。 “据我所知,你好像是不打呼噜”,她像是在自言自语。 “那你睡觉不放屁磨牙吧?”她继续追问。 在朦胧夜色下,他英俊的面庞露出一丝窘态。 “反正都是睡地上,你可以睡我房间的地上,只要你不打呼噜,不放屁,不磨牙就行”,她一口气说完。 他连忙从地上站起,“太好了,谢谢你,莞美。” “还有,我还没说完,你上身一定要穿衣服,不能光着”,她补充道。 “知道了”,他嗓音轻快。 很快,他穿好上衣,拎起席子,以最快的速度摸索着走到郑莞美房间门口。 空调的冷风拂到面上,他整个人瞬间变得神采奕奕。 14同睡 他一只手抱着枕头,另一只手拎着席子,在郑莞美的指引下,将凉席铺到大床旁。 随后他顺势躺下,在皎洁明亮月光下,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泛出浅浅笑意。 将他安顿好后,她轻手轻脚爬回床上。 卧室内宁静安逸,只听到空调吹出冷风的飒飒声。 她转身侧躺,双手压在脸颊下,默默看向平躺在凉席上的巴颂。 借着不太明晰的月光,她欣赏着他俊朗面庞流畅的线条。 房间内突然多了一个人,让她有些许不适。 虽然他躺在床下,并没有做出任何声响。 但,止不住的是,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淡淡松木清香。 明明两个人用的是同一款沐浴液,他身上所散发出的气息与她迥异。 在空调冷风的吹拂下,被冷风所包裹的清香又稍有不同。 不知为何,躺下很久,他幽深静谧的双眸一直未闭。 也许他和她一样,还未完全适应新环境。 她转过身,仰面躺在床上,看向月明星稀的窗外,她闭上眼睛,试图入睡。 然而许久,她都处于一种半兴奋的状态。 她转过身,蓦然睁开眼睛,却被他不知何时的半坐吓得差点三魂不见七魄。 “巴颂,你为什么不睡觉?”她正言厉色。 “我有点儿冷,想先找个东西盖一下”,他嗫嚅道。 “那你早说嘛,一点声音都没出,直愣愣坐着,想吓死我”,她一边埋怨,一边走下床,“你要求可真不少,热的时候说睡不着,现在开了空调又说冷睡不着。” 她从柜子中拿出一条毛巾被,扔到他身上,“给你盖这个。” “谢谢”,他赧然道。 “不客气,以后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害怕你要是再蔫了吧唧做些什么事,会把我吓死”,说着她走回床上重新躺下。 “知道了”,他的嗓音充满歉意。 本来就没什么睡意,被他这样一吓,她更是精神振奋。 两人重新躺下后,都辗转难眠。 房间内除了空调制冷的声音,还夹杂着他们两人不停翻身的轻微声音。 原来失眠这种事也会传染,一个人睡不着,另一个人也会受影响。 “巴颂”,她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 “嗯”,他低沉的声音应着。 “你睡着了吗?”她明知故问。 “没”,他也在漆黑的夜晚睁着眼。 “要不?你唱首歌?”她胡乱建议。 “唱什么歌?” “布拉姆斯摇篮曲”,她觉得这首歌可以催眠。 “行。” 二人之间是许久的沉默。 “我突然忘了怎么唱”,他煞风景道。 我来给你起个头,“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她双眼依旧看向天花板。 “谢谢,我想起来了。” 巴颂结果她的话语继续往下唱,“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妈妈全给你——。” 她听着熟悉的旋律,心中一片安逸闲适,眼皮在黑夜中变得愈发沉重。 良久,床下没了声音,只余深夜静谧。 她翻身看向躺在床下的巴颂,他双眸紧闭,宽阔的胸膛有节奏地一起一伏,他居然唱着歌睡着了。 听着他浅浅的鼻息声,她也在不知不觉间进入梦乡。 15房东突袭 某日傍晚,郑莞美和巴颂围坐在餐桌前一起吃晚饭。 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房门口和正与人交谈。 不用多想,那个人肯定是房东。 她连忙起身,如临大敌般对巴颂说,“巴颂,你先别吃了,去卧室柜子里躲一躲。” 他放下碗筷,一脸茫然。 “说实话,我已经三个月没交房租了,房东这次来肯定是催交房租,我既没有钱,又多收留一个人住在这里,怎么都说不过去”,她边说边将他从椅子上拉起。 他被她推搡着走进卧室,她手脚慌乱打开柜子门,将他推到柜子中。 她砰的一声将柜子门关上,又跑回客厅。 环顾四周,她看到鞋柜上整齐地摆着巴颂的鞋子,她跑过去拎起两双鞋子,又往卧室跑去。 她猛然打开柜子门,将两双鞋一并扔到柜子中。 他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一激灵。 她四处张望,寻找他居住的证据。 确认再没有让房东可以诟病的把柄,她火急火燎跑到餐桌旁,拿起他用过的筷子飞奔扔到厨房洗碗池。 她走出厨房,刚巧碰到迎面而来的房东。 “郑小姐,好久不见”,他客气打招呼。 “王先生,好久没见,难得今日你大驾光临,我倍感荣幸”,她笑脸相迎。 “郑小姐,你还真是会说话。” “哪里,哪里,过奖了。” “郑小姐,客气话,我就不再赘述,我今天来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他腆着大大的肚子,面上依旧挂着微笑。 “王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也知道,我欠了你好几个月的房租,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因为遇到了难处,所以才会这么做”,她唇角含笑诚挚解释。 “郑小姐,每一个不交房租的人,都说自己有难处,但是,我这里并不是收容所”,他骤然隐去笑意。 “王先生,我知道,我们每个人都有难处,她依旧赔着笑,你看,能不能再宽限我几日?我有一笔装修款没有追到,如果客户看把装修款给我,我一定可以立即交上房租。” 他嗤笑一声,看向饭桌,话锋一转,“郑小姐,伙食不错嘛,两碗饭,你刚才在请人吃饭?” “哪有?”她假笑道,“我工作累,吃得多。” 他将她从上到下打量,“你这么瘦,居然吃这么多,真是看不出来。” 她尴尬的笑容僵在唇角,“这个,确实看不出来,就像王先生,是亿万富翁也看不出来一样。” 他唇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包租公。” “那可不能这么说,王先生,你太谦虚了,你是真人不露相”,她恭维道,“王先生,不知道你吃饭了吗?如果不嫌弃的话,在我这里吃点。” “谢谢你的好意,不必了”,说着他向卧室走去。 她不明所以跟在他身后。 “郑小姐,我们在租约上可是写明了的,房子只能你一个人住,要是多住人要加房租”,他边走边说。 “是,我还记得呢”,她小心忐忑。 他走进卧室,她紧张的心几近蹦到嗓子眼儿。 16保证交租 “郑小姐”,他凌厉的目光在卧室内四处扫荡,“说实话,你这里,是不是住了不该住的人?” 她忐忑不安,心情紧张到极点,“王先生,当然没有了,瞧你说的,这间房子里,除了我一个人之外,连个鬼魂都没有。” 她打包票道,满面堆笑,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笑得很假。 照理说,巴颂平时不出家门,应该不会有人知道他的存在。 但是,他会将衣服晾在院子内,保不齐会有人看到。 还有,路过的行人也许会看到室内的情形。 这个胖房东真是眼睛毒得很。 他向柜子缓缓走去。 她全身警觉,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倏然直立。 她快速跑到柜子前,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事的架势挡到他身前。 “王先生,你该不会是想看我在柜子里放了些什么吧”,她惶恐不安。 他点头,“确实有这个想法。” 她不自然的微笑漾在唇间,“王先生,说实话,柜子里面全是我的私人物品。有的还很不堪入目,作为个人隐私,我真的不方便展示给你看。” 他笑得别有深意,“什么东西不堪入目?” 她尴尬地笑笑,“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作为私人物品,我不想污染你的眼睛。” “如果我说,我有兴趣呢?”他腆着肚子,上前半步。 她心中很是不悦,直犯恶心。 “王先生,真的是很私人的物品,我不想跟人分享”,她继续笑着,“不如我们还是去餐厅吧,我请你吃晚饭。” 他蓦然兴致索然,“我刚才都说了,对你做的饭没兴趣”,他边说边往外面走。 她如释负重,长长吐出一口气,脚步欢快跟在他身后,“那王先生你想吃什么,可以告诉我,下次来的话我提前给你准备。” “算了吧,郑小姐,我只希望,我下次来的时候,你能够交上房租”,他语气平淡。 她喜上眉梢,和颜悦色道,“谢谢王先生宽限,我向你保证,你下次来的话我一定将房租如数奉上。” 他勾了勾唇角,脚下一顿,“最好是这样。” “当然是这样,王先生,你就放心吧”,她拍着胸脯打包票。 走到院子中,他转身对郑莞美说,“回去吧,不用再送了。” “那怎么成呢?进门都是客,更何况是包租公大人”,她眉角眼梢全是笑意。 “虽然我房租没收到,但却被你哄得很开心,也算是没白来一趟”,他站在院子门口打趣道。 “王先生,如果你喜欢来这里,我随时欢迎,只要不是催房租”,她站在院门口目送着他上车。 车子启动后,她向房东挥挥手,“王先生慢走。” 看着车子远离后,她赶忙返回卧室,打开柜子门,巴颂正可怜巴巴地窝在柜子中。 她长长叹了一口气,“总算把他送走了,你可以出来了。” “嗯”,他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声。 却迟迟不见他起身。 “你怎么啦?”她面色惶恐,急切问道,“你不是在柜子里待久了,人被闷傻了吧?” 他眼神晦暗,唇角勾出一个尴尬的弧度,“那倒不是,只是在柜子里窝太久,两条腿没了知觉。” 17确实可以帮我 他坐在柜子中许久未动。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一米八几的个子窝在小衣柜中,看起来确实憋屈得不行。 他双手扳着腿动了动,“等一下,让我缓一会儿。” 过了一会,她问道,“怎么样?好了吗?” 他昂起头,“有点知觉了,但没完全好。” 她伸出手放到他面前,“来,我扶你。” 他两只手抓上她的手臂,高大的身体随之半起。 不久,他总算颤颤巍巍站了起来。 她顺势将他拉出衣柜。 他一个趔趄,几乎将她扑倒。 “巴颂”,她神情一言难尽,“我是说要扶你,但你也不能一点力气都不用,光凭我一个人,根本不足以支撑你的重量!” “抱歉”,他不稳地站住,将重心移回自己身上。 他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避免失去平衡。 “怎么样?好点没?”她关切问道。 “比刚才好很多”,他释然道。 许久,他双唇轻启,“现在好了,可以走了。” 他将手从她肩上拿下,缓缓向餐厅走去。 她去厨房重新给他拿了一双筷子,二人继续刚才没有吃完的晚餐。 菜早就凉得彻彻底底,但是没人在意,反正天气热,吃凉的也无所谓。 她味同嚼蜡般吃着饭菜,其实饭菜并没有多难吃,只不过她现在心事重重。 一想到被追缴房租,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上次带巴颂去医院,她手头已很是拮据。 想着接了新活之后,会有所缓解,但是,天不遂人愿。 那个该死的业主,结清了装修工人的工资,单单就是不给她酬劳。 如果按照合同起诉,至少会拖个一年半载,根本就不能解决燃眉之急。 想到这里,她头痛欲裂,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虽然巴颂看不到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但却能听到她哀婉叹息。 他拿着筷子的手一顿,“莞美,你没事吧?” “唉”,她冷笑一声,“被房东追租,我能没事吗?” “我能帮你吗?”他语气淡然。 “能,不行就把你卖了,换点钱”,她开玩笑说。 “那我能卖多少钱?”他正色道。 她嗤笑一声,“我跟你开玩笑呢,我可做不出那种事情!” 他将筷子慢慢探到盘子中,夹起一条青菜,继续吃饭。 她注视着他面无表情的面孔,若有所思。 倏地,她将筷子放到碗上。 “你确实可以帮我”,她郑重其事道。 他拿着筷子的手再次顿在空中,深邃的眸子中闪着疑惑。 “所以说,你还是打算将我卖掉”,他严肃郑重。 她抄起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 “哎哟”,他本能缩了一下脖子。 “都说刚才是跟你开玩笑了!” 她将筷子重新放到碗上。 “打架会不会?”她双臂抱在胸前。 踌躇片刻,他张开双唇,“我眼睛看不见。” 他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阐述了一个客观事实。 “你说的我也知道,我再问你我不知道的”,她淡然道。 他放下筷子,思索半晌,“打架这种事,不能说是会不会吧,出拳,踢腿,这些基本的动作我都会。” “这就行了,我看到解决问题的希望了”,她娇柔的言语瞬间变得轻快。 而他则一知半解,云里雾里。 18出门讨债 她拿起筷子继续吃饭,他则被她说到一半的话语勾起兴趣。 “莞美,我到底要怎样才可以帮到你?”沉默许久后,他开口询问。 她义愤填膺,边吃边说,“那个该死的业主,欠着我的工钱,自己却逍遥快活。我现在正处在水深火热中,他却一点人情味儿都没有,真是个该死的狗东西。” 说着,她用力咬下一口青菜。 “奸商,奸商,无奸不商,他结清了所有装修工人的工资,这样那些工人就不会为了我去讨要工钱。而我,则成了孤家寡人,没人帮助”,她愤愤不平,“欠我钱就算了,他还做了更过分的事。” “什么事?”他满脸好奇。 “他想占我便宜,不知丑的老色鬼,真是不要脸”,她边吃边骂,“你说,这个人是不是该打?” 他沉默半晌,“你可以请律师告他。” “我哪有钱请律师?就算告赢了,也要等个一年半载,那么长的时间,我跟你都要去流浪街头,喝西北风了”,她怒火中烧。 “你就说,你肯不肯帮我吧?”她将筷子顿在碗上,紧紧盯着他。 “我看不见,你觉得我能打过他吗?”踟蹰片刻后,他说道。 她嗤笑一声,“看你一身健硕的肌肉,应该没有浪费粮食吧?你是看不见,但是有我在,我说东你就打东,我说西你就打西,他那副病残样,我保准你能打得过他。” “嗯,那我帮你”,他决然道。 她将碗中的饭粒吃得一干二净,信心满满看向远方。 翌日,郑莞美不知从什么地方搞回来一个拳击沙袋,开始对巴颂进行魔鬼训练。 左直拳,右勾拳,高扫踢,中扫踢,低扫踢,以前她不太熟悉的招式,通过对巴颂的训练,她自己了解得透透彻彻。 经过几天的训练,总算有了初步成果,在她的指令下,他能将各个招式演绎得似模似样。 去找欠钱业主理论的那天,她特意给巴颂买了一副墨镜,目的当然是为了他失明的事情不被别识破。 郑莞美就像全身打了鸡血,振奋不已。 “能不能交上房租就看今天”,出门前她对巴颂说。 他神色一如往常淡定,安慰她道,“放心吧,我对我自己有信心。” “那就好!那个该死的狗东西,我看他还敢嚣张不?当然,我最希望是能够要到钱,就算要不到,我也要揍他一顿出口气,叫他敢打我的主意,还对我毛手毛脚!”说到这里,她眉毛撇成八字,气不打一处来。 她挽着他的手臂,气势汹汹走出家门。 车子开了没多久,停到一处新房前面。 她挽着他走到门口,咚咚咚敲了几声门。 没多久,一个骨瘦嶙峋,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将门打开。 看到他们两人,他面上堆出来的笑容瞬间即逝。 “莞美,这位是?”他看向戴着墨镜的巴颂问道。 “我男朋友”,她下巴扬起,柳叶细眉微微轻挑。 他倏然失落万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有男朋友。” 她嗤笑一声,“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他极力想挤出一丝笑容,面上的皮和肉好像分离班般极不自然。 19我也不想的 “你真是会说笑,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吧”,他虽然满面堆笑,却让人打心底厌恶。 她本来想讥笑,他们是哪门子朋友?有朋友会拖欠工钱,并且意图不轨吗? 但她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并不想用过多的时间打嘴仗。 “既然是朋友,那李先生,就请痛快些,把合同上的欠款结给我。” 他干瘪的嘴巴很快张启,“郑小姐,这件事说来话长,不如进来慢慢聊。” 虽然巴颂来了,但他并没有下逐客令,而是依旧邀请他们进门。 郑莞美手挽巴颂慢慢走进客厅,环顾四周,看着富丽堂皇的装饰,心中感慨万千,这里的每一个装饰细节,都由她亲手操刀。 经过几个月与工人共同辛苦劳作,才有今日繁华成果。 然而,想着自己所做的努力几近打水漂,她就再也不能淡然处置。 “郑小姐,不要客气,和你男朋友一起坐吧”,李先生走到他们身前,说话是惯有的客气。 “不用了,李先生,不如长话短说,直入主题,你什么时候肯把钱给我?”她严肃凝重。 他笑得更加让人厌恶,“郑小姐,这一见面,就提钱,不太好吧,多庸俗。” “李先生,我就是一个俗人,说实话,我现在手头拮据,还欠着房东好几个月房租,我很缺钱,就因为你欠我那一大笔款项,我现在真的是很狼狈,求求你,行行好,按照合同,把钱付给我,行吗?”她说得不卑不亢。 他灼人的目光由上到下,将她细细打量,“郑小姐,我什么心意,你是清楚的。” 她冷笑一声,心中暗暗骂道,这个该死的老色鬼,今天带了巴颂来,他还这么肆无忌惮。 她下巴微扬,像是在宣誓主权,“我有男朋友了。” 他嗤笑一声,笑得猥琐,“我还结婚了呢。” “你什么意思?”她眉头深锁。 “我就当着你男朋友的面说得直白些,从来没有女人,可以在我这里痛快得拿到工钱”,他眉毛堆成八字,眼底闪过一丝阴翳。 “既然话说到这,我也不再多费唇舌,你和你男朋友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想要得到钱,就要付出代价”,黑框眼镜后面的眼睛阴森可怖。 “李先生,那些钱都是我的辛苦钱,我在装修现场也是付出过努力的,你也看到过的”,她据理力争。 他不近人情的嗤笑,“所以呢?” “你应该把钱给我。” 他冷哼一声,“说实话,我就是不想。我不想再说了,你们赶紧走吧。” 她悄然放下挽住他的手臂,“很抱歉,李先生,其实,我也不想的。” 他眉毛皱成一个八字,镜片后面的眼睛闪过一丝不解。 她向后退两步,然后对巴颂大声说,“巴颂,右勾拳。” 巴颂立即摆好架势,右臂重重打出一个右勾拳。 身材瘦削的李先生,下巴被重创,人腾空飞起。 郑莞美看着他腾空飞跃的样子,唇角不由自出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哐当一声,李先生好像全是骨头的身体重重降落到地上。 他的黑框眼镜飞出老远。 20要到钱 李先生趴在地上,狼狈不堪。 他显然毫无防备,没有预料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会对他重拳相向。 “李先生,能不能把欠我的钱给我?”她和声细语道。 他仍旧一脸不屑,精神上似乎没有受到任何重创,“不给,我就是不给,你觉得我耍赖也好,我就是不想给。” 他顽强地从地上站起,顾不得掉落在远处的黑框眼镜,杀气腾腾向巴颂冲去。 “巴颂,高扫踢”,她正在不远处立即提示。 只听嗖的一声,一条飞腿在空气中画出一道优雅弧线。 咣当一声,李先生还没来得及反击就又被踢倒在地。 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气,左边脸颊瞬时红肿,眼睛紧闭。 郑莞美害怕他挂了,连忙叫他,“李先生,李先生。” 他缓缓睁开眼睛,“这一脚踢的可真够狠的!” “李先生,我们也不想的,可是,如果他不还击,挨打的就是他了。” “李先生”,话还没说完,李先生就将她打断。 “郑小姐,算我倒霉,我一会儿就去保险柜给你拿钱,以后我们两清,再也不要有任何瓜葛。” 郑莞美手捂着胸口轻轻吐出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谢谢李先生”,她怡悦之情溢于言表。 他用尽全身力气,缓缓从地上爬起。 “李先生,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不用”,他虽伤得惨重,但口气坚硬。 他爬起身后,找到镜片破碎的黑框眼镜,重新戴上。 他刚才的嚣张气焰此刻尽失,他拖着沉重的步伐向一间卧室走去。 郑莞美默默跟在他身后。 “不用跟着我,我说过给你钱,就一定会给你。” 她心中嗤笑一声,明明是他不守信用在先,此刻怎么又说的自己好像很有诚信似的。 还好,没多久他从卧室中返出,拿出一个鼓鼓囔囔的文件袋。 “喏,这是合同上差你的钱,他透过破碎的玻璃镜片”,如丧家犬般说道。 郑莞美打开文件夹,确认里面是如假包换的纸币。 “谢了,郑先生,那我们就两清,以后互不拖欠”,她眼角眉梢浸着喜色。 “好走,不送”,他冷然道。 郑莞美拿着文件袋走到巴颂身旁,挽起他的胳膊向门外都去。 走出别墅后,她再也绷不住内心的喜悦,转身紧紧将巴颂拥住,“巴颂,太好了,我终于有钱了,多亏你的帮助。” 他唇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大手轻拍她的后背。 许久,她将他松开,挽起他向车旁走去。 “巴颂,你不知道,你刚才打他的时候有多帅?那一拳,还有那一脚,我想,专业泰拳选手也就不过如此。还有,你没看到,李先生被打前和被打后对比鲜明的样子,如果你看到的话,心中一定会像我现在这样解气”,她一边走一边喋喋不休。 巴颂听着她叽叽喳喳的声音,唇角不自觉上扬。 “巴颂,我太感谢你了,如果今天你没来,我八成还是会要不到钱,有些人就是贱,欺软怕硬”,说着,她举起小拳头,“不让他吃点苦头,他哪会这么大方给我钱?” 她打开车,扶巴颂坐到车后面。 21吃西餐 郑莞美开着车子,将刚到手还热乎着的钱拿到银行,一部分存进银行卡,另一部分用来付房租,还有很小一部分她准备用于今晚庆祝。 钱到手后,她一扫前几日阴霾,觉得连空气似乎都变得香甜起来。 坐上驾驶位,车子痛快地启动。 这烦人的二手车,好像跟她的心意相通,心情好时启动极为畅快,心情不好时发动机也会跟着一起闹别扭。 她一边开着车,一边哼着轻快的小曲。 “莞美,你心情听起来好像很好”,巴颂坐在车后随口说道。 “没错,我现在心情真的是好的不得了,想到以后再也不会被放房东追缴房租,我想不开心都难。”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铺满半边天空。 平日在艳阳下聒噪的虫鸣鸟叫,此刻变得悦耳动听。 曾经走过无数次的乡间小路,仿佛焕然一新。 车子行驶良久,停了下来。 他察觉到些许异常,“莞美,这里是哪里?” “一家西餐厅门口,我们今天晚上不回家做饭了,在外面好好吃一顿”,她轻松的语调节奏畅快。 话闭,她走下车,挽着他向西餐厅走去。 这家餐厅,她曾路过无数次,但从未进来光顾过。 今天,也是时机巧合,她决定与巴颂一同前来一试。 “萨瓦迪卡”,服务人员彬彬有礼将他们引到一个靠窗的位置。 郑莞美拿起菜单,点了几道这家餐厅的招牌菜和一瓶红酒。 没多久,侍者逐一将菜品端上桌,芒果糯米饭,五分熟黑椒牛排,芝士焗龙虾,蔬菜沙拉。 侍者将酒倒进醒酒器,之后再分别倒进两个高脚杯。 “巴颂,今天真的是太感谢你了,为了庆祝这美好的一天,让我们干杯”,郑莞美举起高脚杯。 他小心翼翼摸到桌子上的高脚杯,缓缓举起,“干杯。” 天色渐暗,夜幕渐渐笼罩大地。 灯火辉煌中的街道人流如织,愈发热闹。 郑莞美拿起红酒杯,透过晶莹剔透宝石红色的淳淳红酒,看到光影交织下的巴颂,虽然身着休闲装,但笔直挺坐,他不急不徐用刀叉切着牛排,高贵优雅。 他仍旧戴着那副墨镜,虽然是在室内有些怪异,但看起来英俊潇洒。 如果没有刻意提示,根本没有人会想到他眼睛看不到。 她晃着高脚杯中的红酒,在暗夜微醺中欣赏着他卓尔不群的身姿。 她以前从没注意过,原来他吃起饭来如此正襟,看起来不是普通人家出身。 此刻,她还真有些好奇他究竟是谁。 不过,好奇归好奇,今天肯定是不能够得知真相,因为那些钱并不够他做手术用。 吃完饭后,他规规矩矩擦拭嘴巴。 她打趣道,“巴颂,你以前是不是经常吃西餐?你刚才吃饭,将餐桌礼仪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 “真的,我可一点都没夸张。” 他面色一片茫然,“其实,我想不起来。” “哦,抱歉”,她闪亮的眸子闪过一丝窘意,“希望我早日攒够钱,你可以早日做手术恢复记忆。” 谢谢,他的唇角勾出一个微微上扬的弧度。 22去club 今晚,郑莞美在酒精的作用下愈发兴奋。 她将巴颂带到当地一家非常有名的club。 她拉着他的手,在拥挤的club中慢慢行走。 嘈杂的音乐声震天响地,各国人的不同面孔在舞池中不停变换。 她随着音乐强而有力的节奏,肆意扭动婀娜腰肢。 他们走进club没多久,有好几个美女先后凑到巴颂身旁。 郑莞美挡在他身前,眼睛恶狠狠地望向那些美女。 还好身体语言不需要翻译,她们瞬间秒懂,从巴颂身旁悻悻离去。 “我也知道你长得帅,可是你这受欢迎的程度也太夸张了吧”,她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莞美,我听不清”,在喧闹劲爆的音乐声中,他大声说。 她踮起脚尖,嘴巴凑到他耳畔,“我说你长得很帅,有很多女孩向你投怀送抱。” “是吗?”他面无表情。 她噗嗤一笑,心中暗道,还好你看不到,要是看到的话,说不定就跟美女跑了。 她将他拉到吧台,两人坐上高脚凳,她叫了两支百威。 她在club幽暗的灯光下,看着他小啜一口冰啤酒。 坐下还没两分钟,一个金发碧眼美女坐到他旁边,“可以请我喝杯酒吗?”她撩动头发,搔首弄姿。 巴颂因为看不到,所以,并不确定那个美女是不是在跟他说话。 “我们是一起的”,郑莞美眉头紧蹙,声音提高八度。 金发美女见状,尴尬走开。 郑莞美一口气将整瓶啤酒喝尽,拉起巴颂走向舞池。 在绚烂闪烁灯光的交织下,她下巴微微昂起,看着他不太合时宜地戴着一副墨镜。 这幅遮光镜不仅没有遮住他俊朗的面庞,反而更衬托出他凌厉流畅的线条。 以前她就觉得他长得很帅,今天在几位美女的持续骚扰下,更加印证了她的看法。 在喧嚣嘈杂的音乐声中,在不断晃动的人影交织中,她与他的距离,近得不能再近。 她温柔的呼吸拂在他宽阔的胸膛上。 在酒精的催化下,在光与影的交界下,她清醒警觉的意识渐渐消散。 她温柔的指尖轻触他肌肉紧实的胸膛,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身体的灼热诱惑穿透指尖。 不知何时,她绯红的脸颊变得愈发滚烫。 不过,她觉得很是庆幸他看不到,免去她尴尬之感。 她随着现代感十足的音乐声青丝漫舞。 他身体散发着淡淡的松木清香。 在浓郁酒精的催化下,在轻歌曼舞的熏染下,她情不自禁双手环住他的劲腰。 发烫的脸颊紧紧贴住他宽阔的胸膛,她在嚷闹的音乐声中,听到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她小巧的鼻尖闻到阵阵松木清香,她柔弱的心弦被莫名拨动。 他缓缓抬起手,踌躇片刻,最终揽住她纤细婀娜腰肢。 周围所有人都在劲歌热舞,只有他们仿佛从喧嚣吵闹中抽离。 他温热的手掌缓缓上移,抚上她泛着淡淡清香的秀发。 她闭上双眸,与他贴得更加紧切。 他修长的手指穿过她如缎般柔软的头发,从指尖传来阵阵惬意。 周围的声线光影在此时悄然黯淡,她绚丽的世界里仿佛只有一个他。 23亲吻 走出club时,已是深夜。 漫天的星光缀在苍浩瀚夜幕上,闪耀的星光仿佛蔓延到苍茫大地,后半夜的清迈依旧热闹。 五彩斑斓的霓虹装饰着无边暗夜,熙熙攘攘的人流依旧喧嚣吵嚷。 他们自然地手牵手,漫步在繁华街道中。 “Hello”,郑莞美同对面走过来的外国情侣热情打招呼。 他们颔首微笑,回以她同样的热情。 酒后的醉意,让她如坠云雾。 她飘飘然同他一起回到家。 打开房门的那一瞬间,还没来得及开灯,她转身将巴颂抵在墙边。 室内异常静谧,只听得到他们彼此不稳的呼吸声。 她脚尖微微踮起,本能地闭上双眼,冰凉的唇瓣贴上他灼热双唇。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在朦胧暧昧月光下,他们如同被罩上一层乳白色薄纱。 她本就悸动的内心,此刻更怦怦跳个不停。 他们呼入着彼此的呼吸,是淡淡的酒香和难以言说的暧昧。 他大手扣住她的脖颈,本就蠢蠢欲动的欲望此刻一触即发。 他张开双唇,含住她冰凉唇瓣。 不同于啤酒的微微苦涩,她娇嫩双唇带有淡淡清香,就像回味甘醇的红酒所散发出的味道。 她双手揽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双唇轻启,迎接他炽热湿热的吻。 窗外皓月当空,星辰璀璨。枝繁叶茂的绿树,在浅浅虫鸣中毅然伫立,枝条在万籁俱寂中纹丝未动。 房中的二人却悸动不已。 他灼热的吻肆意侵蚀着她,触动着她的心弦。 她停了下来,双手摘去他戴了一晚上的墨镜。 她将墨镜随手放上旁边的窗台。 轻柔的指尖,在朦胧夜色中,慢慢描绘他俊朗的面庞。 他眉毛乌黑浓密,鼻梁高挺,下巴棱角分明,线条流畅,他饱满的双唇微微湿润,残留些许他们彼此交融的津液。 微凉的指尖慢慢下滑,顿在他滚动的喉结。 他的呼吸声变得更加急促,大手抓住她纤细手腕,隐忍着一触即发的蓬勃欲望。 她再一次踮起脚尖,热切地向他吻去。 玉臂环住他的脖颈,头微侧,如饥似渴般回应着他隐忍的欲望。 她探出灵巧的小舌头,在他炽热的口腔中肆意搅乱。 他张开双唇,任由她脱僵野马般的小舌头在口中驰骋。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他们一边亲吻,一边向卧室走去。 他在黑暗中已经对这个家的每一个角落了如指掌,在他们相拥入房的途中,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他们的舌尖相缠,互唤着彼此的津液。 这一个吻虽然路途短暂,却深远绵长。 她觉得他的亲吻,就像今晚喝过的红酒,甜蜜悠长。 走进卧室,她顺势躺到床上,他健硕的身体将她压在身下。 她饱满的乳房挤在二人火热的身体中,小巧乳尖委屈窝在乳肉中,却莫名地有一种别样的感觉。 他的大手抚上她柔软的秀发,缓缓下移的手掌抚上她娇嫩脸颊,略带薄茧的指腹细细描摹出她的样貌。 24胸好大微H 她娇柔的呼吸泛着酒气,在朦胧月色下朱唇半阖。 他一只手臂半撑起身子,另一只手隔着薄薄的衣料,抚上她浑圆的乳房。 “啊——”,她皓齿间吐出细微的呻吟声,每一个音节似乎都在发着颤,悄然挑动心弦。 他温热的手掌缓缓下移,滑过她纤细腰肢,她猛然抓住他的手腕,突如其来说道,“没那个。” 他心领神会,幽深的眸子倏然晦暗。 他怅然所失从床上坐起。 她也随后坐起,在静寂的室内人仍能听到她轻微细喘。 “巴颂,你等我一会儿,我出去买”,她对他说道。 话闭,她简单整理衣衫,火急火燎向门外走去。 二手破车发出的发动机声,打破深夜的宁静。 她再次开上那条熟悉的小路,前往最近的24小时便利店。 店员连眼皮都没抬,打着哈欠收下安全套的款项。 她手拿着安全套盒子又急如风火往回赶。 有那么一刻,她还真是觉得好笑,这种事情不是应该由男人来做吗?为什么买致命袋的人竟然是她。 不过还是算了,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她也懒得再去深究。 她沐着月光,怀着悸动的心情跑回卧室。 巴颂仍旧以刚才走的那个姿势,坐在床上。 不知为何,她突然有一点点想笑。 她这安全套盒子扔到床上,整个人向他扑去。 他倒是并没有觉得意外,在紧紧拥住她的同时,唇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 她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在他俊朗的面庞上留下几个浅浅的湿吻。 他双臂环住她杨柳细腰,将头埋在她柔软的胸前,闻到淡淡花香。 她抓住他的短发,小巧的下巴抵上他短硬的头发。 他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胸前,柔软的乳肉感受着他立体的五官。 她与他面对面坐好,再一次吻上他灼热的双唇。 有了刚才亲吻的经验,他们吻得不再拘谨,两条火热的舌头炽烈纠缠。 安静的室内随即响起亲吻的啧啧水声。 他一边亲吻,一边用手梳理她柔软的秀发。 她攀住他的肩颈,任凭他吸允湿润的舌头,她本就不稳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傲然挺立的胸脯抵着他的胸膛起伏不定。 他们同时闭着眼睛,在分享彼此呼吸的同时吞咽着对方的口水。 他温热的手掌,沿着她不盈一握的细腰,抚上她丰满的胸部。 许久,他们停了下来,两个人抵着额头,鼻尖几乎相触。 “莞美”,他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 “可以吗?”他喘着粗气询问。 “嗯”,她轻柔的声音应道,唇角漾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他温热的手掌,不足以将一只乳房全数包裹,他动了动手腕,像水球一样的乳肉在他的掌心肆意滚动。 “啊——”,她口中发出细小的呻吟声,内裤不知何时已经全然湿透。 她娇羞地将头搭在他的肩上,粉嫩的面颊泛着淡淡春意。 他一只手臂将她揽在怀中,另一只手轻柔爱抚她丰盈饱满胸部。 “莞美,你胸好大”,他边揉边发出一声喟叹。 “讨厌”,她娇嗔。 25我可以摸摸吗微H 头埋进他的脖颈间,她温热的呼吸拂在他小麦色的颈间。 她伸出小舌头,调皮地在他深色皮肤上舔舐一下。 他揉着胸的大手不由得一顿。 她在朦胧月光下,看到他面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不由得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微微转头,一个灼热而湿润的吻落上她光洁额头。 他手上的动作一直没停,左右轮换不停把玩着手中柔软的肉球。 他将头扎在她胸前,深深吸气,“莞美,你好香。” 她环住他的脖颈,又奉上一个清凉的吻。 他摸到她胸前衬衣的小扣子,生疏地将小扣子逐一解开。 大手摸到她的乳罩,沿着乳罩边缘,手指缓缓探入。 他摸到粉嫩的小乳尖,手指沿着乳晕缓缓画圈。 没多久,瘪瘪的小乳头变得又硬又挺。 “唔——”,随着快意的产生,她口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声,温热的呼吸喷在他脖颈,让他的下体不由得产生莫名的欲望。 他将手探到她背后,试图解开她文胸扣子,却始终不得要领。 她双手背后,轻松将扣子解开,两团饱满的浑圆随之弹出。 他扯去她的上衣和文胸,将头埋进她胸前,没有了衣料的隔阂,他与她亲密相间。 他湿热的吻,落到她雪白的胸脯上。 她微微低下头,看到他正用饱满的双唇研磨着她丰盈的胸部。 她用手抓住他乌黑的短发,将他紧紧抵在胸前。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他就好像是在吃奶的孩子。 他的嘴巴在她洁白的胸脯上又吸又嘬,很快就留下几个鲜红的草莓印。 他摸索着将乳头含到嘴中,舌尖沿着乳晕有规律地缓缓打圈。 “嗯——”,她抱着他的头,望着窗外月明星稀的夜景,口中发出轻柔的吟叫声。 他含住整个乳头,用力吸嘬。 “啊——”,乳尖传来丝丝麻意,她下巴微微扬起,情不自禁轻声吟叫。 吃完一个乳头,他转头又去吃另一个。 “唔——”,敏感的小乳头被拨弄得又硬又挺,她攀住他肩颈的手指不由得深深陷入他的皮肤。 许久,他停了下来。 她顺势躺在床上,裸露的上身泛着鲜明的红痕,全是他嘴巴留下的杰作。 她高高隆起的胸部上下起伏,口中娇喘不断。 他半跪在她身前,不急不徐逐一解开衬衫扣子,他随手将衬衣丢到一旁,块垒分明的胸腹肌,在朦胧夜色中散发着浓重的男性荷尔蒙气息。 她的小脚不安分地抵上他的下体,温热的脚掌感受着他滚烫肉棒的形状。 他的大手抓住她纤细脚踝,轻轻放到一旁,随后起身相继脱掉休闲裤和内裤。 这是她第二次见到他的私处,他的阴毛依旧乌黑浓密,囊袋圆硕饱满,与上次不同的是,上次安然而睡的性器,这次硬直挺立。 她从床上起身坐起,凑到他身旁,“我可以摸摸吗?” 虽然她没有明确特指,但他们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他抓上她的手腕,轻轻应了一声,“嗯”,随后将她的手慢慢送向私处。 26你行吗H 她有些许紧张,因为这是他第一次摸男人的性器。 她知道男人那个东西,在某些时刻会胀大数倍,但她还没亲身体验过。 借着不甚明晰的月光,她能够看出硬挺的肉棒是发深的红色。 她的小手颤颤巍巍将肉棒环住,一只手并不足以将整个肉棒全部包裹。 肉棒又硬又烫,狰狞的青筋盘踞在茎身上,在她小手的紧握中突突动着。 她赶忙收回手,心有余悸道,“它在动。” “它不是死的,当然会动”,他淡然道,“并且,它一会儿还会在你下面动。” 她怔怔看了他一会儿,许久才缓过神,“你真讨厌。” “现在就说我讨厌,那一会儿你会不会杀了我?”他少有的开起玩笑。 他一只手摸到她的肩膀,神情严肃,“莞美,还要继续吗?” 她脸颊微红,迟疑片刻后应道,“嗯,我是,第一次,一会儿,你能不能轻点?”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背,随即应道,“嗯。” 她缓缓躺下,他的大手顺着她的脚踝一直向上,摸上她婀娜腰肢。 他双手撑起她半身裙的松紧带,缓缓向身下褪去。 温热的手掌顺着大腿根部慢慢上移,摸到她的蕾丝小裤。 “莞美,什么颜色的?”他手隔着内裤,顿在她饱满阴户上。 “粉色的”,她将半边脸埋在枕头中。 他唇角微微上扬,“一定很好看。” 她撇了撇嘴,“你又看不到,你怎么知道?” 他一点也没生气,“我猜的,而且我猜你一定很漂亮。” 她口中发出嗤的一声,“你是恭维我的吧?你不是看不到吗?” “当然不是恭维,我说的是我的切身感受,因为我刚才有摸过,透过我的指尖,我能感受到你下巴小而尖,皮肤细腻,鼻梁高挺,鼻尖小巧,眼睛大大的,眉毛细如柳叶,耳朵不太大。” 她噗嗤一笑,“我又不是猪八戒,耳朵当然不大。” “不过,胸很大”,他补充一句。 她猝然踢了他一脚,“讨厌,其实我以前还挺烦恼胸大的,尤其是上体育课的时候,每次我跑步,胸前的这两团肉异常突出。有男同学会偷偷瞄向这里,搞得我很不好意思。” 他淡淡一笑,“那你现在不用烦恼了。” “那倒是,她接过话茬,因为现在不用上体育课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她眉毛轻挑。 “我的意思是说我喜欢Big Boob(大胸)。” “讨厌”,她娇羞道,“不要脸。” 他撇撇嘴,“我只是实话实说,很少有男人会喜欢旺仔小馒头吧。” 她嗤笑一声,“你还有完没完?” “好了,我不说了”,他将手放到嘴边,做出一个拉链的动作。 他微微俯身,双手脱下她粉色蕾丝内裤。 她不着一物,全身赤条条躺在床上。 他略带薄茧的指腹顺着大腿根缓缓上移,探到她的私处。 “莞美,你湿了?” “我知道,那你还硬了呢。” 他被抢白却一点也不生气,唇角反而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所以,我们两个现在都非常需要彼此。” “你又看不见,一会儿你行吗?”她躺在床上,看着他英朗的面庞,质疑道。 27继续H “我眼睛是不行,但是下面,刚才你也看到了,想说不行都难”,他语气淡然。 她微微一笑,也许男人对那里都异常自信。 他打开双腿,俯下身子,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额头上,炽热的双唇吻上她的额角。 她睁着眼睛,看见他眼眸紧闭,灼热的吻沿着她光洁的身躯缓慢下移。 被他双唇滑过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双唇的湿润所浸润。 她觉得皮肤痒痒的,麻麻的。 在丰盈的双乳前,他稍稍多逗留片刻。 之后,他的吻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她痒得情不自禁笑出声,咯咯的笑声在深夜中分外响亮。 他的头移到她的私处上,温柔的气息拂在她饱满的阴户上。 她后背微微弓起,期待的心狂跳不已。 他高挺的鼻子,埋进浓密的阴毛中,抵在小阴唇间的阴蒂上。 “啊——”,她双手不由得抓住他的头,口中发出一声惑人的吟叫。 “莞美,怎么了?”他蓦然抬头。 她羞于回答,“没什么,继续。” 他再次将头埋在她的私处,她双腿大开,娇柔的呼吸逐渐急促。 他重重吻向早已汁水泛滥的穴口,空气中发出一计响亮的亲吻声。 她羞涩地将脸埋在枕头中,她还是头一次被人亲那里。 “巴颂!” “嗯!?”他再一次抬起头。 “我好喜欢,继续。” 他淡淡一笑,将头埋在她腿心叭叭亲个不停。 “啊——,啊——”,她吟叫的声音又尖又细。 “怎么了?”他骤然停下。 “你不要管我,继续”,她厉声道。 他伸出舌头,从下到上舔舐她湿润的外阴。 “唔——,唔——”,她抓着他的短发,微微弓起的身子颤抖不停。 他灵巧的舌头轻轻挑开两片小阴唇,缓缓探入湿润的穴道。 “啊——”,穴道中立刻感受到一股温热的湿意,她不由得轻咬下唇。 粗粝的舌面刮蹭着粉嫩的媚肉,本就湿润的穴壁分泌出更多的汁水。 他的舌头一边在穴道中进进出出,一边将分泌出的蜜汁纳入口中。 寂静的室内响彻着暧昧的水声。 “唔——”,她大腿根发着颤,双手依旧紧紧抓住他的短发。 他食指抵在两边小阴唇的上方,轻轻揉动。 “唔——,啊——”,她突然叫得很大声,“不,不要,不要揉那里。” 他肯定没有找错地方,继续用饱满的指肚揉弄。 “啊——,啊——,嗯——”,她尾椎骨传来一阵麻意,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两个敏感点被不停刺激,穴口的汁水就像坏掉的水龙头,源源不断流出。 “唔——,不,不要了,你停下来。” 许久,他手口同时停下,从床上坐起。 她脸颊通红,嗓子已经叫得又干又燥,她头歪躺在枕头上,娇喘个不停。 良久,她才缓过神,“你怎么停了?”言语中透着些许失落。 “是你叫我停下来的”,他如实作答。 她无言以对。 “莞美。” “嗯?” “能给我戴下套子吗?” 她从床上坐起,随手抄起放在不远处的安全套盒子,撕开外包装,她从里面拿出一个单独包装的套子。 28戴反了H 她撕开小包装,拿出沾满润滑油的安全套。 研究片刻,她随手将套子往龟头上一戴,小手往下撸套子,却发现有些不对劲。 “巴颂,我怎么觉得好像不大对劲。” 他大手抚上摸了摸,“你好像戴反了。” “!?”,她蓦然一惊,她从来没用过,原来这个东西还分正反。 她随手抓掉那个套子扔到地上,“我再戴一次。” 她又拿出一个新的安全套,仔细观察一番,而后小心翼翼将其戴上。 戴完后,深红色的肉棒像是穿上一层薄薄的雨衣,在暗夜中闪亮异常。 她小手调皮地弹了一下硬挺的肉棒,那根粗棍子在黑暗中晃了晃。 他口中不由得发出嘶的一声。 她重新躺在床上,全身摆出一个大字形。 她头微侧,眯起一只眼,颇有些上刑场之前的胆怯,“来吧。” 他不由得嗤笑一声,还只是光听她的声音,如果看到她的表情,一定会感触更深。 “不用这么紧张”,他安慰道。 她口中冷哼一声,“是谁刚才渲染过紧张的气氛,放心吧,就算再疼,我也不会杀了你”,她停顿片刻,“顶多阉了你。” 他脸色骤变。 看到他心悸的样子,她连忙说,“跟你开玩笑呢。” 他仍旧坐在她身前没动,硬挺的性器直愣愣地伫立着。 “巴颂,快来呀”,她像街边的小贩热情召唤。 他双膝跪起,缓缓移到她身前。 大手摸上她大腿根部,俯身前倾。 他精壮的身体半压在她身上,大手轻抚她娇嫩的脸颊。 她近距离看着他,虽然皮肤跟她比差一些,但总体上看来还算不错。 他硬挺的性器杵上她大腿根部,他一只胳膊肘撑在床上,另一只手扶住性器,横冲直撞往她外阴处戳。 “你轻一点”,她立即娇柔抗议。 “抱歉”,他很绅士地应道。 他试了几次,龟头一直在外面徘徊,在微弱的月光下,她看到他额头浸出一层薄汗。 许久,他开口道,“莞美,可以帮我一下吗?” 她浅浅一笑,柔荑抓上他迷失方向的肉棒,精准抵上穴口。 “喏,就这里”,她说得轻松畅快。 “谢谢”,尴尬的气氛稍微得到缓解。 他腰胯用力,龟头缓缓抵入。 “啊——”,刚进入一点点,她立即大喊大叫。 他用手抹了抹额上的汗水,“莞美,怎么了?” “疼——”,其实龟头并未完全进入,她想象中的疼痛要比实际大很多。 “那我先不动”,他面色深沉。 他手肘撑床良久,太累,想换个姿势。 身体动的同时,腰胯微微用力,不经意间,光滑的龟头抵进穴道。 “啊——”,她失声尖叫,“你不是说不动吗?怎么进来了?” “我只想动上面,没想动下面”,他神色尴尬。 她满脸嗔怪。 许久,她小声说,“你再动动。” “动哪?”他觉得身体都快僵了。 “你想动哪就动哪。” 他挺动腰跨,肉棒又没入穴道一些。 但随之而来的,是身下人的猪叫声。 “啊——,不要了,好痛,你不要动。” 折腾了半天,他也快撑不住,“莞美,我要是再不动,下面很快就要软了。” 29太快了H 她咧起嘴角,一副苦瓜相,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小声在他耳畔道,“那你动吧,不过要轻点。” “嗯”,他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声。 他耸动腰身,龟头将紧致的穴壁撑开,缓缓没入半个茎身。 她痛得口中发出呜咽声,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在暗夜中,他幽深的眸子骤然一亮,面上的表情微微扭曲。 很快,他忽略掉肩上的痛感。 龟头推开层层褶皱,缓缓顶到骚心。 她一直咬着他的肩膀,试图缓解下身的疼痛。 他微微收胯,肉棒从紧致的穴道中慢慢抽出,初次被开发的穴道异常紧致,拼尽全力紧紧吸附着肉棒。 随着肉棒的抽出,被带出的不只有透明的汁水,还有鲜红的血丝。 她的呜咽声全被堵在口中,此刻,第一次所留给她的只有痛感。 他再次耸动腰身,肉棒撑开紧致泌媚肉,在穴道分泌出的蜜汁包裹下,穿过层层阻碍,再次触到花心。 “啊——”,她松开口,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呻吟声。 “好大,不要了,我不要了,你出去”,她下面依旧没有适应肉棒的尺寸。 他再一次骤然停下,“不动,是不是好一些?” “嗯”,她微微点头。 他手摸到她茂密的小森林,指肚轻轻揉搓敏感的小肉核。 “唔——”,一阵麻意从下体传来,她口中不由得发出轻吟声。 他趁机继续顶入肉棒。 在阴蒂被刺激的同时,穴道的疼痛感似乎并没有那么厉害。 他手指摸索着小肉核,下身继续缓慢抽送肉棒。 许久,紧致的穴道,似乎已经适应了肉棒的尺寸,她的呻吟声亦不再惨烈。 “啊——”,她半张脸埋在枕头中,泛着惑人的红晕。 窗外皎洁的月光,透过纱帘,漫进室内。 二人赤裸的身体被笼上一层薄薄轻纱。 他挺动腰身,下身撞向她的私处。 龟头推开层层褶皱,直捣骚心。 “啊——”,她的两团柔软随之晃动,口中发出的轻吟声为之一颤。 她一只手抓着床单,另一只手臂揽住他的脖颈。 肉棒抽出,带出一大股黏黏的汁水。 透明的汁水顺着她的股间淌到床上,她的身下早已斑驳不堪。 他猛然用力,囊袋打在她的股间发出啪的一声,声音清脆响亮。 “唔——”,她晃动中的身子发出一声暧昧的吟叫。 紧致的穴道已经全然适应了肉棒的存在。 在肉棒的一抽一插间,源源不断的汁水杯带出穴道。 紧致的穴壁被撑出一个和肉棒大小相契合的圆洞。 “莞美,还疼呢?”他动着身子询问。 “不,怎么,疼了”,她娇喘的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 听到这里,他猛然加快身下操干的速度。 房间内即刻响起啪啪啪肉体相撞的声音。 “啊——,啊——,唔——,你疯了?快停下来”,她胸前两团雪白的乳肉疯狂摆动。 她双手抚上他的后背,手指深深陷入他结实微湿的背肉中。 她双眸半阖,瞳仁被撞得失了焦,泛着热气的小口中不停发出抗议,“不要了,啊,太快了,不行了,我要不行了。” 30要尿了 misew u.co m 她在他身下咿咿呀呀叫着,快速晃动着的身体全身泛红,眼角泛出生理泪水。 “唔——,啊——,嗯——”,断断续续的吟叫声娇媚且尖厉。 就在肉棒快速抽送的同时,她下体骤然产生一种尿意。 “啊——,不行了,我不行了,我要尿了”,她隐忍着下身强烈的欲望。 “宝贝,你想尿就尿吧,别憋着”,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喘着粗气。 “!?”她神情错愕,要真是那样做的话,也太难堪了,她当然不肯。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miqingwu.co m 她修长的手指,深深陷入他背后的肌肉中,娇嫩的双颊,憋得通红。 肉棒快进快出,囊袋打在她股间啪啪作响,二人的交合处早已泥泞不堪。 他俯身吻她,惑人的浪叫声即刻被堵在口中。 上面吻得炽烈缠绵,他身下依旧有节奏地快速抽动。 许久,他痴缠的吻落在她的耳畔。 她终于再也忍不住,一大股温热的汁水从小腹中喷泻而出。 “啊——”,一声高亢的尖叫声将深夜的寂静打破。 她大腿紧绷,臀部微微翘起,尾椎骨传来强烈麻意。 她羞耻地将头埋在他肩上,脸颊像发烧似的滚烫。 龟头在紧致的穴道中被温柔的汁水淋个精透,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 他依旧在她身上有节奏地动着,她在他身下小声呜咽着,许久,她才赧然道,“我刚才,好像尿了。” 他倏然顿住,在她额上轻轻一吻,“亲爱的,你刚才不是尿了。” “!?”她瞳孔瞬间放大。 “你是,高潮了”,他淡然道。 她再一次阿呜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啊!”他口中发出微小的一声低吼。 她本就通红的脸颊红得不能再红。 许久,她松开他的肩膀,口中发出羞涩的声音,“你快点。” 他倏地加快身下操干的速度,她被撞得花枝乱颤。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叫你快点完事”,她在他健壮的身体下发出激烈的抗议。 他唇角勾出一个尴尬的弧度,“不好意思,是我会错意。” 他一口含住她娇小的耳垂。 那一团小肉被湿润温热的口腔含住,让她心痒难耐。 “不要了,你不要舔那里,好难受”,她娇柔的声音支吾道。 “怎么难受?”他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耳畔。 “就是难受”,她自己也说不清。 他又快速操干了几十下,一声闷哼后,一股白浊的液体射在她温热的小腹中。 他趴在她身上,口中喘着粗气,插在穴道中的肉棒仍在一鼓一鼓射着暧昧的液体。 两个人交换着彼此暧昧的呼吸,同时在黑暗中喘个不停。 许久,他抽出肉棒,一大股汁水从穴道中随之流出。 他翻身躺到她身旁,粗喘不休。 她从床头柜抽出一些抽纸,一部分垫在身下,另一部分递给巴颂。 他接过纸巾,从床上坐起,摘下安全套,用纸巾擦了擦湿润的肉棒,随后将安全套包在纸中扔进垃圾桶。 两个人都疲惫不堪,懒得再做多余的事情。 他将她箍在怀中,温柔的呼吸喷在她的发顶。 凌晨的夜晚月明星稀,万籁俱寂。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 31再来一次H 在清迈宁静的凌晨,郑莞美全身疲惫侧躺于床上。 她背后黏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人,他温热的呼吸时不时拂在她柔嫩脖颈上。 此刻室内静谧闲适,只听见空调制冷的嗡嗡声。 刚才大叫大嚷半天,她嗓子有些疼痛。 她动了动身子,打算下床去厨房喝水。 感觉到她身上的动作,他开口对她说,“莞美。” “嗯!?”她觉得嗓子又干又涩。 “你还没睡着?”他低沉的声音在她耳旁沉沉回响。 “嗯,你也还没睡着?”她娇声反问。 “是,我睡不着”,他动了动身子。 她突然感觉到两条大腿中间有一个异物,粗粗的,硬硬的,滚烫发热。 她低首垂目,看到肉棒在两腿中间露出一个小头,色情暧昧。 “巴颂!”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厉声叫他的名字。 “唉”,他应道,淡然的声音有些许无奈。 “缩回去!” 刚做完还没有多久,他居然又硬了。 “!?”他盯着茫茫黑夜,脑子比黑夜还黑。 “莞美”,他温柔地呼唤她。 “干什么?”她这次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好语气。 “反正睡不着,我们再来一次吧”,他跟她商量。 不要,她冷哼一声。 室内是许久的沉默。 那根又粗又硬的肉棒一直夹在她两腿中间,没有动弹。 “你不是说你要是不动的话,下面会软吗?”她完全忘了要去喝水的事情。 “理论上是这样,但实际上——”,他踌躇道。 “实际上怎样?” “我也不知道”,他淡然道。 她口中发出嗤的一声。 “莞美,真的好难顶”,他边说边吻上她雪白脖颈。 他的吻湿润炽热,双唇掠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像是被落上烙印,难以抹去。 他温柔的呼吸沿着她的脖颈慢慢移动。 她心中即将熄灭的欲火,此时又重新点燃。 他的大手扳过她的下巴,灼热的双唇含住她清凉的唇瓣。 她不满的呼吸被他吞入口中,情不自禁闭上双眸。 他伸出舌头,无言倾诉着蓬勃愈发的火热欲望。 她张开嘴巴,含住他困蠢蠢欲动的舌头,下体在不知不觉间萌生出一股痒意。 他热烈地吻她,大手将一团乳肉裹在掌心,揉出各种形状。 “唔——”,她轻柔的呻吟声被全数都在口中。 柔软的乳房在他温暖的掌心被轻轻爱抚。 他又动了动身子,肉棒在她大腿间缓缓蹭触,磨得她下身痒痒的。 他三只手指捏住小乳头,力度由轻到重反复摩挲。 “啊——”,她口中发出暧昧的呻吟声。 他的手缓缓下移,滑过她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在一片浓密的小森林中,找到那颗敏感的小珍珠。 饱满的指肚在小珍珠上打着圈。 “唔——,嗯——”,她面上的欲色更深。 手指穿过两片紧密闭合的小花瓣,摸到穴口处早已湿得不成样子。 “莞美,再来一次吧”,他口中含着她的舌头,含糊不清说道。 “嗯——”,她发出一声娇吟,不知道是回应还是本能地呻吟。 他喜出望外,连忙起身,抓起一旁的安全套盒子。 “你干什么?” “干你”,他一边带套子一边说。 32轻点H “你刚才不是同意了吗?”套子戴好后,他重新躺回她身后。 “我什么时候同意的?”她侧躺在床上,回头看向他。 “就刚才,接吻的时候,我问你,你嗯了一声”,他一本正经道。 “!?”她一脸茫然,还没反击,又被他封住双唇。 她本能地闭上眼睛,呜呜说着什么,很是含糊。 他一只手抬起她一条大腿,深红色的肉棒,在湿润的小细缝反复蹭触。 他的舌头在她口中肆无忌惮,反复搅弄。 她口中有意义的音节消失,只剩无意义的呻吟。 “啊——,嗯——,唔——。” 他缓缓挺动腰身,湿润的穴口没入半个龟头。 “啊——”,她猛然咬上他的下唇。 他整个身子顿住。 她松开他的下唇,口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他顾不上擦拭唇角的血渍,再次耸动腰身,穴口没入半根肉棒。 她用无力的手肘杵了他两下,“你慢点,好痛。” 虽然这一次并没有第一次那样疼痛,但也并不怎么舒适。 “嗯”,他应了一声。 随后他缓缓挺动腰胯,肉棒慢慢撑开紧致媚肉。 “这样行吗?” “嗯”,她微微点了点头。 他身子几乎贴在她身后,一只手抬着她一条腿,下身缓缓抽送。 许久,紧致的穴道似乎是适应了肉棒的尺寸,她口中开始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嗯——,啊——,唔——。” 暧昧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响起,他不由得加快身下抽插的速度。 龟头推开层层褶皱,在淫靡汁水的包裹下向骚心捣去。 “啊——”,她雪白的身子随之一颤,小腹中一阵酥麻。 “轻点”,她娇嗔。 “知道了”,他喘着粗气边动边说。 他一只手抓上她浑圆的乳房,将两团乳肉往一起挤,下山继续缓缓抽送。 肉棒抽出时,一大股黏腻的汁水被带出穴道。 垫上抽纸的床单上又是一片泥泞。 肉棒缓缓进入,将紧致湿润的穴道撑出一个小圆洞。 深红色的肉棒被粉红色的媚肉紧紧包裹。 在一抽一插间,茎身的每一寸都被绞得紧紧实实。 “嗯——,唔——,啊——”,她口中的吟叫声愈发响亮。 “莞美,下面还疼吗?” 她没有回答,而是口中发出呜的一声。 他理所当然地以为是“无”。 他略带薄茧的手指找到那颗敏感的小肉核。 他一边揉着她那个凸起的小肉核,一边下身快速抽送。 他猛然用力,下体重重撞在她饱满的臀部。 空气中响起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啊——”,她娇软的身体随之一颤,口中发出媚人的浪叫,胸前的两团柔软猛然晃动。 啪啪啪,他下身抽送的速度愈发畅快。 “嗯——,啊——,唔——”,她口中的呻吟声被撞得断断续续。 二人交合处的汁水四处飞溅。 “唔——,啊——,慢点,太快了,啊——”,她娇柔的口中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她转身看向他,他额头上泛着豆大的汗珠。 慢点,她刚开口,又被他灼热的吻封住。 她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唔——,啊——,嗯——。” 33入睡H 她侧着身,一只手揽上他的脖颈,歪头与他热烈亲吻,他们交换着彼此缠绵的呼吸,互换着对方暧昧的津液。 房间内响彻着啪啪啪肉体相撞的声音和暧昧的水声。 上面和下面的水声同样暧昧痴缠。 他身下的速度越来越快,囊袋反反复复打在她湿润的股间。 被肉棒带出的汁水,在囊袋甩动的同时随之飞溅。 空气中弥漫着隆重的淫靡气息。 “啊——,唔——,嗯——”,她本就沙哑的嗓音愈发干渴。 他温热的手掌兜住一只乳房,柔软乳肉在他指间被捏出各种形状。 她小腹中酥麻的感觉愈发强烈,“啊——”,随着一声高亢的吟叫声,一大股温热的汁水全数淋在龟头上。 猝然而来的热意让他不由得发出一声喟叹。 他手架住她的腿,大开大合快速操干。 她阴道快速收缩,全身像过电般痉挛,下体传来的快感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她眼眸半闭,双颊绯红,那充电般的感觉将她送上云端。 他松开她的双唇。 她开始大口大口呼着气,如同缺氧般,眼角挂着一颗生理泪珠,口中不停吐着暧昧淫靡的热气。 他手臂强而有力的支撑起她那条已经瘫软无力的大腿。 她柔软的身子在他的撞击下肆意晃动。 她仍沉浸在快感的余韵中,在他又快又重的撞击下,口中发出细碎的呻吟声,“啊——,嗯——。” 在几十下快速操干后,一股滚烫热液隔着套子射在她的小腹中。 他缓缓放下她的腿,块垒分明的胸膛仍旧快速起伏。 许久,肉棒抽出,带出一大股黏腻的汁水。 他急促的呼吸缓缓平复。 她侧身躺在他身前,双眸紧闭,娇嫩的脸颊依旧泛着淡淡的红晕。 他起身摘掉安全套,随后又躺到她身旁。 窗外东方地平线涌出淡淡光亮,黑黢黢的暗夜即将被旭日驱散。 他单手环住她婀娜细腰,她口中发出一生轻微细哼,“嗯”,像是梦中呓语,又像是半清醒中的应答。 两人全身疲乏,趁着黎明前的昏暗,沉沉睡去。 翌日清晨,郑莞美醒来时,宽大的床上空无一人。 如果不是看到身下斑驳污渍,她还以为昨日会是一场梦境,旖旎美好。 窗外天已大亮,明朗日光早已将暗淡黑夜驱之殆尽。 她从床上坐起,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下床后,她从柜子中拿出一条睡裙套上。 她手中拿着一条干净的内裤走出卧室。 巴颂正一本正经坐在餐桌旁,听到声音,他立即说,“莞美,你醒了?” “嗯,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我怎么不知道?”她边走边说。 “比你稍稍早一点”,他淡然道。 餐桌上整整齐齐地摆着还没动过的早饭,她从而判断出,他应该不,只是醒得比他早一点点而已。 “巴颂,你要是饿了的话,就先吃吧,我要去洗澡。” “我不饿,我等你”,他在餐桌旁正襟危坐。 她快速走进浴室,以最快的速度洗了个澡。洗到下体的时候,下面有一点火辣辣的痛。 34表白 洗完澡,她快速擦干,穿好衣服,走出浴室。 他仍旧端坐在餐桌旁。 “巴颂,刚才不是跟你说了吗?要是饿的话,你就先吃”,她边说边坐到他旁边。 “我不饿”,他浅浅一笑。 她拿起筷子,心中带着些许歉意道,“快吃吧。” 语闭,他不疾不徐拿起筷子。 她一边吃早饭,一边看着他受了伤的嘴唇,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不禁脸红心跳。 不过,还好他根本看不到,这样她也不用过于羞赧。 吃完后,他将碗筷在身前放好,正襟安坐。 她觉得他有些奇怪,好像是有什么话想说,但却一直欲言又止。 “巴颂,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她眉毛微微挑起,边吃边说。 “嗯”,他神色凝重。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仍旧动着筷子。 “等你吃完我再说。” “没事儿,干嘛搞得那么严肃,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她漫不经心道。 他喉结上下滚了滚,迟疑片刻,“那我就说了。” “说吧”,她浅浅笑道,觉得他今早有些扭捏。 “莞美。” “嗯?”她的口中仍含着食物。 “你昨天在李先生家里,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哪句话?”她昨天曾经说过很多话,她不知道巴颂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我是你男朋友那一句”,他支吾道。 她夹起一口菜放到嘴里,张口说道,“当然不是真的,我那是骗李先生的。” 她说出口后,立即后悔不迭,因为此刻她似乎是明白了他的用意。 “巴颂,你能直接点说吗?不要拐弯抹角”,她正言厉色。 “莞美,我能做你男朋友吗?”他在片刻犹豫后,终于说出口。 她虽然早已料到他的用意,但当听到他将话语说出口,还是禁不住被饭噎到。 两人之间是许久的沉默。 她咳完之后依旧没有回复。 他面露难色,额角微微沁出一层薄汗。 “莞美,你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我知道,我是个瞎子,根本配不上你,还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昨天的事情,我不应该太过于放在心上的”,他赧然道。 说完,他作势要起身。 “你等等,别走”,她放下碗筷将他叫住,“我还没回答你呢,你就着急走。” 他再次肃然危坐,面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神色。 “巴颂,你喜欢我吗?”她淡淡的语气很是严肃。 “嗯”,他微微点了点。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被动?既然喜欢我,那你就向我表白”,她唇角勾出一个期待的弧度。 “莞美,我喜欢你,其实,我也知道,我这么说有些太唐突,但是,我真的喜欢你”,他简单质朴的言语诚挚诚恳。 “那你喜欢我什么?其实,你根本就没有见过,如果等你做了手术可以看见后,也许会觉得我长得太丑,根本接受不了”,她质疑道。 “我喜欢听你的声音,我说过,我曾经摸过你的面颊,知道你大致长什么样子,你长得根本就不丑”,他含笑道。 她噗嗤一笑,“我自己当然不觉得自己丑,但是每个人的审美眼光都不同,你也许会觉得我丑也未必。” “不会的,我觉得你很美。” 35我真的喜欢你 “除了这些呢?你还喜欢我什么?”她微笑着问。 “我觉得你人很善良。” “那倒是,我居然收留了你这个陌生人这么长时间”,她感慨道。 “虽然你老说我,有时候还骂我——。” 话没说完,就被她抢白,“你这是在夸我吗?” 他赧然笑道,“你让我说完,但你对我很好,还说要攒钱给我做手术,如果换成其他人,可能我早就流浪街头了。” “那你说要做我男朋友,是在报恩吗?”她随口问道。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喜欢你,他立即否认。” “那是因为我们两个昨天晚上,那个了吗?”想到这里,她面色不禁微微发红。 “怎么说呢?那件事是一个诱因,但向你表白的根本原因,是我真的喜欢你”,他坦诚相告,“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职业,眼睛又瞎,别说赚钱养你,就连帮你忙的能力都很有限,我自知配不上——。” “巴颂”,她将他打断,“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告诉你。” “什么?”他洗耳恭听。 “其实,我腿是跛的”,她眼眸一暗,神情严肃。 “我知道”,他淡然道。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她眉毛微微耸起,满脸诧异。 “我能听出来。” “怎么听出来?” “你走路的脚步声一轻一重。” “哦”,她恍然大悟。 沉吟片刻,她淡淡地说,“那你还想做我男朋友吗?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瘸子,嫌弃我。” “那我还是个瞎子呢,你会不会觉得我天天活着浪费粮食?”他自嘲道。 她噗嗤一笑,一滴酸涩的眼泪滑过眼角。 许久,她继续问道,“如果你做完手术眼睛好了的话,你会不会嫌弃我?” “当然不会”,他信誓旦旦,“我又不是陈世美,绝不会做忘恩负义的事。” “那万一呢?”她担忧道。 “我要是对不起郑莞美,就让我天打五雷轰,被雷劈死,出门被车撞死,让我瞎一辈子。” 她嗤笑一声,“瞧你说的,怪吓人的。” “其实我的主要意思是想说,我真的喜欢你,你都没嫌弃我瞎,我又怎么敢嫌弃你腿脚不便,我以后会好好对你,绝不辜负你。” 她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许久,他再次问道,“莞美,我可以做你男朋友吗?” 她微微点了点头。 许久,他都没有得到回应,继续追问,“你还在犹豫吗?” 她蓦然抬起头,差点忘了他根本看不见,“我刚才点头了。” “那你是同意了吗?”他翘首期盼。 “嗯,我同意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男朋友。” 他喜上眉梢,迅速从椅子上战站起,将她拥在怀中。 他高兴的像个孩子,“莞美,我好开心。” “我也很开心”,她头扎在他结实的小腹前,唇角含笑。 自从她跛了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向她告白。 她曾经因为自己的不足之处,长时间自卑不堪。 她心里也清楚,自己对巴颂有一点点的怜悯之情。 但是,她之所以能够接受他,还是从心底喜欢他,对他有好感。 “巴颂,你要抱我抱到什么时候?”许久,她问道。 “抱歉,我太开心了,我这就去洗碗”,话闭,他松开她,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 36一起看 看着巴颂开心不已的样子,她心中怡悦万分。 真是好事成双,昨天她收到烂账,交上房租,今天还交了一个帅气男朋友。 她出门在外工作的一整天都喜气洋洋。 晚上回到家,家庭煮夫早已将晚饭准备齐全。 她乐享其成,其实,这样的日子也不错,每天都有一个人在家中等她,当她拖着疲倦的身子回到家,看着那个人满心欢喜地迎接她,让她心中莫名温暖。 也许,这才是家的真正含义,而不仅仅是一个房子。 晚上,她洗完澡路过客厅,“巴颂,我洗完了,你可以去洗了。” “嗯”,他抱着换洗衣物摸索着向浴室走去。 她穿着薄睡裙,躺在床上看小电影。 不知何时,他走进房间。 她骤然关掉视频,满脸尴尬,“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吓我一跳。” “还好吧,是你看手机太投入了”,他怀中抱着枕头和席子。 他轻车熟路走到床边,准备将席子铺到地上。 “你干什么?” “准备睡觉”,他淡然道。 “你都是我男朋友了,干嘛还睡地上?把席子送回去,睡床上”,她厉声道。 “哦,抱歉,我就是习惯了,知道了”,他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抱着席子和枕头往外走。 “枕头留下”,她提醒道。 他转过身傻傻一笑,扔下枕头。 将席子送出去后,他原路折返。 他手摸着床边,坐到床上。 “莞美,以后,我都可以睡床上吗?” “嗯”,她淡淡应道,“怎么?你不愿意。” “没有”,他连忙回答,“我就是问问。” “以后我们一起睡,但是——。” 他屏气凝神,期待着转折后的话语。 “你不能毛手毛脚”,她郑重说道。 他眉头轻蹙,心里觉得要达到这个要求有点难,所以,他沉默许久没有应答。 她自顾自半靠在床头,玩起手机。 他听到手机播放视频的声音,凑到她身旁。 “莞美,再看一会儿我刚才一进门,你就关掉的那个视频。” 她眉头紧蹙,“你知道我在看什么?” “嗯,虽然没看到,但我听到声音了,你为什么关了,我们一起看”,他兴致盎然。 “你不是看不到吗?”她微微凝眉。 “我是看不到,但我可以听到,而且你可以讲给我听”,他的语气淡淡的。 她瞬间石化。 她一个人偷偷看那种视频,心中就有很强的禁忌感。 两个人同时看,她觉得很尴尬。 但现在,他却要求她讲给他听,她真的羞于启齿。 “我们一起看,你讲给我听,好吗?”他祈求道,语气听起来可怜巴巴的。 “我讲不出口,我觉得太羞耻了”,她赧然道。 “没关系,你就大致给我讲一下就行,不用讲得特别详细。” “那我试试看吧”,她勉为其难答应。 她打开手机,再一次点开视频软件。 画面中传出女人的淫叫声。 “莞美,你讲讲。” 他靠在她身旁,全身散发着热气。 “一个金发美女躺在沙发上,她全身赤裸,双腿大开,她的乳房圆圆的。” “跟你的比怎么样?”他问道。 “没我的大”,她即刻回答。 “下面有毛吗?” “没有,男的和女的都没有阴毛。” 37讲解微H “男的什么样子?” “男的是棕色短发,也是白人,身材操练得很好”,她答道。 房间内不停传出女人暧昧的呻吟声。 巴颂显然并不满足她的回答,“他们在干什么?” 她迟疑片刻,“干我们昨天晚上干过的事。” “!?”他心里想,她还挺会避重就轻。 “能说详尽点儿吗?” 她侧头看向他,闪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满,可惜他看不到。 “他下面在入她”,她回答得甚是简略。 “……”,他脑中闪过一万个省略号。 “什么姿势?” 她咂咂嘴,又审视片刻片子说道,他们换姿势了。 “!?”他期待她口中能够说得详尽些,眼眸中蕴着期盼。 “他那个好长”,她看得脸颊绯红。 “女人还是躺在沙发上,双腿打开吗?”他问道。 “不是,她一条腿没动,另一条腿搭在男人肩膀上。那个男人一只手揉着她的胸,另一只手臂抱着她的大腿,下身在快速入她”,她一只手指杵在嘴角,饶有兴致地说。 他唇角微微勾起,似乎是很满意她的讲解。 他悄咪咪靠到她身边,闻着她淡淡发香。 “他们又换姿势了,她眸子中闪过一抹亮光,男人将她的另一条腿也搭在了肩上。” “……”,他神色木然,在他看来,这仿佛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换姿势。 他一只手顺着她睡裙领口慢慢滑入。 她完全专注于眼前的精彩视频,没太理会身上那只兴风作浪的大手。 “视频中的男人,一只手将乳房揉出各种形状”,她边看边说。 黏在她身上的巴颂,按照她的描述,也用温热的手掌,将丰盈的乳房揉出各种形状。 “啊——”,她看着成人男女的表演,本就欲火焚烧,再加上他亲手助兴,口中不由得发出轻声吟叫。 “莞美,想要吗?”听到她的娇软的声音,他问道。 “不想要”,她口是心非,断然拒绝。 他深色的眸子骤然一暗,失望之情溢于言表。 她继续观看限制级的表演,他的大手慢慢滑到下方,撩起她睡裙裙摆。 片子中的女人,似乎是快要到了,高亢的吟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她眉头微蹙,看得异常投入,竟没注意到他已经拨开她内裤底裆,手指摸到她外阴处。 “莞美,你下面湿了。” 她蓦然抬首,双唇轻启 想要解释的话尚卡在喉咙间,即被他炽烈的吻封住。 “唔——”,她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讲了些什么。 她本能闭上双眸,我左手还拿着视频播放中的手机。 他几乎半个身子压来,她说不清到底是因为被他亲吻,还是因为被他重压,才会有呼吸不畅的感觉。 视频中女人的声音愈演愈烈,郑莞美口中的娇吟声才刚刚开始。 “啊——,嗯——”,他结实的胸膛,将她上半身抵在床头,两团大奶子被挤在他们中间,变了形状,看起来可怜巴巴。 他灵巧的舌头,肆无忌惮在她口中攻城掠池,大手也不安分,在她大腿根部缓慢游离。 手机视频中女人发出的声音,就像一剂春药,将爱人的欲望慢慢点燃。 读过的宝子有什么意见,可以给我留言,无任欢迎! 38我想躺着H 她伸出小舌头,和他的舌头相互勾缠,二人口中响起暧昧的水声。 他粗粝的舌头,在她口中恣意搅弄,攻占每一个角落。 “啊——,唔——,嗯——”,她含糊的呻吟声连同她的口水,一并被他吞入口中。 她一只手拿着仍在播放中的手机,另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上半身则在他的胸膛下不停上下起伏。 小乳头仍旧可怜巴巴地窝在乳肉中。 他一只手扶着她小巧下颌,另一只手隔着内裤揉搓她饱满的外阴。 她双腿打开,裙摆滑上腰间,下面流出的汁水早已将内裤打湿。 他的大手隔着内裤,抚上湿润的穴口,手指即刻感受到一股湿意。 他将手放到鼻子下面,手指上全是郑莞美的味道。 她半靠在床头,面色绯红,娇喘不停。 他将手放到她面前,“莞美,你好骚。” 她娇嗔,“讨厌”,并伸手打他的手腕,啪的一声,甚是响亮,却有一种暧昧的味道。 “莞美,我们也做,好吗?”他半跪在她身前询问。 她不置可否。 他摸到床头柜里的安全套盒子,拿出一只。 他三两下褪去身上的衣物,全身赤裸,肉棒早已又硬又挺伫立在胯间。 郑莞美看了看视频中那个男人的肉棒,觉得巴颂的看起来也不小,颜色稍微不同,但看起来都是粗直挺硬。 他慢慢将套子戴好,爬到她身边。 “莞美,你是想就这样坐着,还是想躺下?” 她蹭着床头身体下滑,“我想躺着。”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她娇嫩的脸颊,“莞美,你脸红了。” “没有”,她极力否认。 “可是,你的脸,很烫”,他不疾不徐说道。 “我说没有,就没有”,她再一次否认。 “你撒谎,他淡然道。” “好了,我撒谎,你快点,要不一会儿下面软了”,她随口说道。 话闭,她即刻用手捂住嘴巴,这些话说出口,听起来她好像特别猴急似的。 他唇角向上勾了勾,大手摸上她的香肩,将她睡裙的细肩带滑到一旁,“我帮你脱下来,好吗?” “嗯”,她弓起身子,双手扯下她粉色丝质睡裙。 “裙子是什么颜色的?”他手中拿着轻如蝉翼的睡裙。 “粉色”,她面上漾着春色。 他放到鼻下嗅了嗅,“好香。” “你属狗的?”她打趣道。 “我也不知道我属什么”,他接上她的话茬。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连忙解释。 “我知道”,他应道,“因为我看不到,所以其它感官会特别敏感。” 话说出口,她觉得赧然,“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其实你倒不必刻意去掩饰,那样反而让我不舒服,就像现在这样,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觉得和你很是亲近”,他神色愉悦。 他双手顺着她杨柳细腰,滑到胯间,手指勾起内裤边。 “什么颜色的?” “黑色。” “一定很好看”,他双手褪下她黑色蕾丝内裤。 他俯身,头埋在她湿润的腿心,嘴巴重重吻了一口,下面发出啵的一声。 “啊——”,她身体轻轻一颤,双眸不由得紧闭,眼前的画面,比手机视频中的画面还要色情。 39进来了H “巴颂!” “嗯!?”他蓦然抬头。 “你不觉得那里脏吗?那里有尿尿的地方”,她羞于启齿,但终究还是问出口。 他唇角勾起,“怎么会呢?我并不那么认为。你不是刚刚洗过了吗?还有,就算没洗过,我也喜欢,我觉得你全身都是香的。” 她眉毛轻挑,淡淡一笑。 “对了,莞美,昨天那个换下的床单,你为什么扔了?”他突然插进一句题外话。 “上面的血渍洗不干净,所以我便扔了”,她如实说道。 “我早就猜到,你是第一次”,他跪在她身前说道。 “那你呢?” “我也是。” 她嗤笑一声,“你又没有记忆,你怎么知道?” “我觉得我就是第一次,你要是不相信,那等我恢复记忆后,我再告诉你。” 他再次埋首,高挺的鼻梁蹭到她湿润的外阴。 “啊——”,被碰到敏感处,她口中发出细小的呻吟声。 他温热的舌头挑开两边小花瓣,径直进入湿润的穴道。 “唔——”,下体传来湿热的感觉,她口中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吟。 她双手抓住他的短发,大腿不由得夹紧。 他短短的头发又黑又硬,蹭在她的大腿根部,刺挠得痒。更痒的是冒着水的私处。 他粗粝的舌面,将刚刚冒出的汁水全部舔舐殆尽。她身子抖得不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短发。舌头再一次进入穴道,温热潮湿的感觉遍及她全身。 “啊——”,她娇柔的声音发着颤。 粗粝的舌面在一块媚肉上反复蹭触。 “唔——,不要了,你停下,我快受不了了”,她紧紧抓着他的头发,下巴微微扬起。 他停了下来,起身半跪在她身前,好整以瑕说道,“莞美,可以吗?我可以进去吗?” 她贝齿轻咬下唇,羞涩道,“嗯,你进来。” 他双手掰开她两条玉腿,膝盖缓缓向前,手探到她腿心,在黏腻的汁水间找到穴口。 他将她一条腿抗到肩上,一只手扶着肉棒缓缓推送。 滚烫的肉棒,迎着小细缝反复蹭触。 “啊——,唔——,嗯——”,她的声音与视频中女人的声音此起彼伏。 龟头找准穴口,在两片白嫩的贝肉间缓缓挤入。 “啊——,进来了”,下体即刻感受到被填入的充实感,她仰着小巧的下巴,口中吐着淫靡的气息。 龟头推开层层褶皱,在黏腻汁水的包裹下,缓缓将紧致的穴道撑开。 “啊——,嗯——”,她口中的呻吟声一刻不停,“好大,好胀。” 他耸动腰身,继续顶入肉棒。 “啊——”,肉棒全根没入,龟头捣到骚心,她小腹一阵酥麻。 她手摸了摸小腹,感受到平时平坦的小腹,此刻微微鼓起。 “好大”,她一边摸一边说,“你顶到我最里面了。” “莞美,疼吗?”他下身没敢动。 她摇了摇头,“还好。” “那我动了”,说着,他耸动腰身,肉棒开始在湿润紧致的穴道中九浅一深缓慢抽插。 肉棒抽出时,从穴道中带出一大股黏黏的汁水。肉棒缓缓插入,几乎将两片粉嫩的小花瓣带入穴道中。 “嗯——,唔——”,穴道被粗大的肉棒撑开,又痒又胀。 40轻一点H 她双眸半闭,右腿向外打开,左腿搭在他紧实的肩上,下面咕叽咕叽冒着水,一根粗大的肉棒在穴道中反复捣进捣出。 刚才窗外还是半明半暗,此刻,一弯新月已不知不觉间爬上夜空,在繁茂的枝桠间若隐若现。 月色依旧朦胧,比夜色更加暧昧的是房内气氛。 手机中的情色视频依旧聒噪,赤裸的女人被精壮的男人干得吱哇乱叫。 躺在床上的郑莞美,口中发出的声音毫不逊色。 “唔——,嗯——,啊——”,她口中的呻吟声,随着身体的晃动微微发颤。 许久,被撑开的穴道已然适应肉棒的尺寸。 “莞美,舒服吗?”他抱着她一条玉腿,边挺动下身边问。 “嗯——”,她口中发出娇吟声,说不清是对问题的回答,还是身体诚实的反应。 他猛然用力,下体重重撞在她股间。 “啊——”,她失声尖叫,两团浑圆的乳房被撞得变了形。 他快速抽出肉棒,哗啦一声,一大股汁水飞溅而出。 二人的交合处本就湿润,此时更是泥泞不堪。 啪的一声,囊袋重重打在股间。 “唔——”,她娇柔的身子为之一颤,迷离的双眼瞬间失焦,浪叫的声音完全将手机发出的声音盖过。 “啊——,不要了,太重了,你轻一点”,她双手紧紧抓住乱晃的乳房,眼眸不知在暗夜中看向何处。 他减轻身下力度,转为缓慢抽插。 “唔——”,她口中舒出一口长长的热气,绯红的脸颊偏向一侧。 他一只手探到她的私处,在湿润的阴毛中找到敏感的阴蒂。 他下身仍旧缓缓抽送,手指不停揉搓那个敏感点。 “啊——”,她娇媚浪叫,“啊——,不要摸那里,不要,啊——,好难受。” 他将手拿开,快速挺动下身。 室内随后响起啪啪啪肉体相撞的声音,既清脆又响亮。 “啊——,唔——,嗯——”,她略微沙哑的吟叫声被撞的断断续续。 紧致的穴道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咕叽咕叽不停冒水。 肉棒反反复复快速在湿润的穴道中抽插。 淫靡的汁水四处飞溅,空气中弥漫着暧昧色情的气息。 “唔——,啊——,嗯——”,她的媚叫声被撞得稀碎。 她眼眸半阖,眼神全然失焦,双颊绯红,半张的小口中,粉嫩的小舌头隐约可见。 “嗯——,啊——,不要了,太快了”,她娇嫩的唇角被撞出津液。 他将她另一条腿也扛到肩上,继续大开大合操干。 她双腿搭在他肩上,柔软的身体被撞得七荤八素。 她双手紧紧抓住床单,口中发出稀碎的浪叫声,“啊——,唔——,嗯——。” 随着肉棒的快速抽插,她小腹中所积聚的酸胀感愈甚。 “啊——”,她蓦然失声尖叫,小腹中喷出一大股温热的汁水。 她将半边脸埋在枕头中,高高隆起的胸脯上下起伏,双腿不由得夹紧,阴道中像过电般抽搐,快感从下体快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她口中的呻吟声渐渐细微,而手机中视频中的女人声缓缓高亢。 41你快点H 许久,她沉浸在快感的余韵中如坠云端。耳边手机中传来女人的声音依旧高亢。她全身瘫软,双腿仍旧挂在巴颂肩上不停晃动。她懒得去理身旁聒噪的手机,任由它自明自响。 巴颂双手扶着她无力洁白的双腿,身下依旧快速挺动。 “莞美”,他低沉粗喘的声音响起。 “嗯!?”她娇柔的声音有气无力。 “手机视频在演些什么?”他问道。 她随手拿起手机,放到面前,视频中的男女早已换了姿势,女人跪在沙发上,男人跪在她身后入她。 “他们两个还在做,只不过换了姿势”,她边看边说,“女人——。” 她骤然收声,如果她将画面描绘得淋漓尽致,转头他要做一样的,该如何是好。 她退出播放画面,淡然道,“不好看,不想看了。” 在朦胧的夜色中,她清楚地看到,他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黯淡。她在身体晃动中,随手将手机扔到一边。房间内瞬时变得异常安静,她猛然觉得有些不适应。 “巴颂,你快点”,她口干舌燥说道。 “嗯”,他粗喘着将身下的速度加快。 随着啪啪啪的肉体相撞声,她几乎快被撞散了架。 “啊——,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叫你快点完事”,她略微沙哑的声音被撞得断断续续。 他眉头轻蹙,“知道了。” 然而,他身下的速度依然没有减缓,依旧又快又急。 “唔——,嗯——”,她口中发出无奈的呻吟声,胸前两团肥硕的乳肉在撞击下,晃过来又晃过去。 她双手紧紧抓住被撞得失去重心的乳房,穴道生理性地分泌出更多汁水,将他的外阴处浇个通透。身下的床单早已洇出一大片水渍,空气中弥漫着淫靡色情的味道。 她娇柔的身子在撞击下乱摇乱晃,身下的大床被撞得吱吱乱响,很有被撞塌的危险。 “啊——,唔——,你慢一点,太快了”,她被撞得口中发不出一个完整的音阶。 她瘫软的身体,仿佛一叶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小舟,漂泊不定。 在狂风骤起的海浪中,她不停上下颠簸。 如坠云海的感觉,让她双眼迷离,神情涣散,同时也让她再次濒临快感的顶峰。 “啊——,慢一点,太激烈了,我要受不了了,唔——,嗯——”,她吟叫的声音将大床的吱吱声盖过。 她双手大开,抓紧床单,轻咬下唇,口中发出的呻吟声细细碎碎,全身泛起红晕。 “啊——”,她猛然失声尖叫,双眸紧闭,在大床快要散架似的乱晃中,再一次到达快感的顶峰。 小腹中一股温热的汁水,如数淋在肉棒顶端。 他继续快速抽送,穴道中的汁水源源不断流出。 随着一声闷哼,他将一股白浊的液体,隔着套子射在她温热的小腹中。 他停了下来,口中不停喘着粗气,肉棒仍在穴中汩汩射着液体。 她在高潮后娇喘不停,脸颊酡红,触电般的快感仍残留在四肢百骸。 寂静的黑夜中,房内只余二人暧昧的喘息声。 许久,他抽出肉棒。 42水灯节许愿 一大股温热的汁水亦涌出穴道,他摘下装着精液的安全套,丢到垃圾桶,简单擦拭下体。他灼热的身体凑到她身后,强而有力的手臂将她环住。 “唔”,她口中轻轻发出娇柔的声音。 两个人,于寂静长夜相拥而眠。 时间如流水般匆匆而过,转眼间来到十一月。 恰逢泰国重要节日,水灯节。 郑莞美手牵巴颂走上喧嚣街道,感受欢闹繁华气氛。 “月圆之夜,河水上涨,青年男女载歌载舞漂水灯,漂水灯,幸福将陪伴你我……” 伴着优美泰国传统音乐,街道上人流如织。 精彩卓越盛景,吸引着世界各国不同人士蜂拥而至。 拥挤的街道花车鳞次栉比,表演人员身着泰国传统服饰,个个笑意盈盈。 巴颂紧紧牵住郑莞美,走在熙来攘往人群中。 她好久没能如此快意,不是因为没有在泰国经历水灯节,而是因为以前身边没有巴颂。 他今晚仍旧戴着一副墨镜,看起来又酷又飒。 她驻足静立,小嘴叭叭讲个不停,她描述着车来车往胜景,细致程度远远高于小电影。 他站在她身旁,静静聆听她绘声绘色的描绘,心中一同感受节日的喧闹和热烈。 “这辆花车很漂亮,一共四层高,装饰物金光闪闪,看起来好像黄金,下面一辆也很耀眼,花车两侧分别盘踞着银龙,上面还有一头大象,整个花车都是银色的,银光闪闪”,她手被他紧紧牵着,人兴致勃勃在汹涌人群中探出个小脑袋。 后面响起熟悉的锣鼓声,在人群簇拥中,一位盛装财神缓缓走来,后面跟着两条红“狮子”边走边舞,情景似曾相识。 巡演花车一辆接一辆,她讲得几乎口干。 他们一同走到河边,郑莞美从小贩手中买过一个水灯。 一只小巧蜡烛伫立于荷叶托盘上,她一只手捧住水灯,另一只手与巴颂紧紧相牵。 “巴颂,一会儿放水灯,你许个愿吧”,她拉着他边走边说。 他凝神片刻,“我希望我和郑莞美永远在一起。” 她面上漾出温暖笑意,璀璨烛光映在眸中,将黢黑暗夜点亮。 “那你呢?你有什么愿望?”他嗓音低沉。 “我希望我可以快点攒够钱,给巴颂做手术,希望巴颂可以重见光明,恢复记忆,希望我们可以像现在这样,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他唇角上扬,怡悦之情溢于言表,他伸出双臂,想要给郑莞美一个温暖的拥抱。 她拿着水灯小心翼翼,“你慢点,小心点,我手里有水灯。” 他缓缓张开双臂,她上前一步,紧紧贴在他宽阔胸膛上,一手仍慎之又慎捧着水灯。 “莞美,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她耳畔。 她小巧的下巴动了动,“我也是。” 她头微侧,看到河中无数个缓缓飘逸的小水灯,它们在暗夜中熠熠闪亮,光彩照人,它们承载着无数人美好的愿望,伴着潺潺水流声,水灯带着无声的祝福,默然飘向远方。 43放水灯 “巴颂,你松开我,我要去放水灯,你要是再不松开我,蜡烛就快燃尽了”,她窝在他怀中提醒道。 他唇角勾出一个尴尬的弧度,连忙将她放开。 她一只手拿精致水灯,另一只手牵住他温暖大手。 走到河边,她松开他,俯身慢慢蹲下,“巴颂,你面前就是潺潺流水,水上飘着数不尽的小水灯,就像点着灯的小船。” 话说间,她将莲花托小水灯放于水上,“我把水灯放到水里了,它和其他水灯一样,慢慢飘走了。” 她缓缓起身,挽住巴颂他结实的手臂,头依偎在他温暖的肩上。 小水灯带着他们的心愿和祝福,在茫茫夜色与其它小水灯,一同慢慢飘向远方,她始终注视着承载着他们希冀的那盏灯,直到它缓缓消失于视线尽头。 她挽着他,漫步于拥挤人群中。 人头攒动的人群,使得他们整晚亲密相连。 他们穿梭于来来往往的各色面孔中,听到时间各地各种不同语言。 巴颂来清迈的这段时间,从来没有感受到如此喧嚣繁华气氛。 他想起最初逛集市那次的情形,那时对郑莞美就有难以言说的眷恋之情,虽然并不是男女之情。 他于绝望中等到她回首,重拾心中那一点点温暖与希冀。 此刻,他们再次行走在攘来熙往人群中,她温柔的话语,紧实的相牵,让他觉得熨帖舒适,心中有着沉稳的依靠。 这些日子,虽然他仍旧看不到,仍旧想不起以前的任何事情,可是,他并不曾觉得孤独彷徨,失落寂寞。他心中深知,一切完全是因为,始终在他身旁的郑莞美。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觉得,他是不是能看见,能不能恢复记忆,都不重要。 因为,只要身边有她,他就能够感受到幸福的存在。 他安心地在她指引下漫步前行,他凭着她的讲述,想象出眼前的情形。 他甚至觉得,她描绘出的情形,比实景还要壮观秀丽,因为有着她言语的润色藻饰。 有那么一刻,他脑中突然闪现,即使他以后再也看不到,再也想不起之前的事情都不重要,只要身 边有她。 想到这里,他唇角不禁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她看着他面带笑意,心中亦怡悦万分。 虽然在重要的节日晃迹于喧闹人群中,有被警察盘查身份的危险,但看到他面上掩饰不住的喜悦,她人就觉得很是值得。 他们终于走到另一个热闹纷呈的场所。 在泰国水灯节,除了放水灯外,还会放天灯。 这个节日也被人们称为万人天灯节。 当然,这个万人肯定是虚指。据郑莞美现场观察,在场放天灯的人,肯定不止万人。 她在拥挤的人群中,放出手中莹莹闪亮一盏天灯。 在微风中,洇出黄晕的天灯,在数以万计的天灯中缓缓升空。 “巴颂,我们的天灯慢慢飞上天了,天空上有好多盏天灯,真的好美”,她望着浩瀚如星海的天空,随后瞥向巴颂说道。 44放天灯 她头微微斜靠于他肩上,看着漫漫天空,无数盏天灯如同会移动的闪亮星辰,在苍茫夜色中熠熠闪亮。每一盏灯都承载着不同人的美好祝福。 他们的那一盏灯,在她的注视下,缓缓上行。 “巴颂,我们的那盏灯,升得越来越高,天空上灯太多了,它越来越小,我看不到它了,它越来越小了,它消失在天空中,我再也找不到它了。” 那盏明亮天灯,如同飞远的萤火虫,消失在漫漫灯海中。 她依旧仰头,看无数天灯将茫茫夜色点亮,每一个暗黄的亮点,就如同一颗会亮的星辰,整个天幕,点缀着数不胜数会移动的星星。 他将手搭载她肩上,搂入怀中。 他们在璀璨星河下,相依相偎。 喧闹人群中,充溢着各国人不同言语,唯一共同处,在于他们对美好幸福的希冀与向往。 就如同此刻在璀璨天幕下,紧紧相依的郑莞美与巴颂二人。 许久,天空中烟花绽放,他们本能全部仰望天空。 “巴颂,放烟花了,好美,天空中好像开了各种不同颜色的花,有红色的,绿色的,黄色的,还有黄红交织的,每一朵花都不同。” 她昂着头,眼眸中闪着纯真与璀璨火光。 在喧闹的烟花声中,他依旧能够清晰辨认她柔美的声音。 “真的太美了,天空就好像开了无数漂亮的花朵,虽然那些花儿转瞬即逝。” 燃放烟花的轰隆声连绵不绝,他们在苍茫夜色中,感受着烟花的绚烂与喧嚣。 她依偎在他肩上,觉得这些年来,生命中最美好的一刻莫过于此。 不单单是因为眼前绝美盛景,最重要的是身边有他陪伴。 虽然到目前为止,她仍旧不知道他的身份。 不过,这又有什么紧要? 只要他们心意相通,情意相连,她就觉得熨帖踏实。 她一只手臂,环住他宽广劲腰,紧紧与他相互依偎。 看着漫天星辰,她感受着绚烂烟花片刻的永恒。 许久,烟花表演结束,空气中只余嘈杂人声。 她仍旧揽着他温热的身体,虽然烟花已转瞬即逝,而身边之人仍旧切实存在,烟花散尽的空落之感随之一晃而过。 一切落幕后的人群依旧喧嚣、吵闹。 他们手牵手,在茫茫人海中,缓步前行。 此时夜已深,天渐凉,却丝毫没有减弱暗夜中人们心中的热情。 这是清迈一年中最热闹的时间之一。 她紧紧牵着他,生怕他再一次在熙熙攘攘人群中走失。 他在拥挤的人群中,不知道不小心碰过多少人,也不知道自己的鞋子被踩成什么样。 他只知道,在人潮汹涌中,她始终没有松开他。 她于茫茫人海中,一瘸一拐紧紧将他牵住,他戴着墨镜,在暗夜中紧紧将她跟随。 两个不完美的人,因为一场意外而相遇,在相知相惜中慢慢了解,慢慢相互依偎。 璀璨的烟花早已消失殆尽,但烟花绽放的美好却依旧留于他们心中。 他们紧紧相牵,在泰国最重要的节日水灯节,度过完美一天。 45好消息微H 翌日清晨,郑莞美躺在床上,半睡半醒中听到客厅传来电视声。 英文早间新闻正播放财经消息。 她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从床上坐起,脚踩粉色拖鞋,走出卧室。 巴颂在沙发上,正襟危坐。 她撩了撩柔软秀发,边走边说,“巴颂,英文新闻,你能听懂?” “嗯”,他点头道。 “那财经消息,你感兴趣?”她双腿打开,坐到他腿上,双手攀住他的肩颈。 “听起来不陌生,很熟悉,我有种感觉,我以前从事的职业可能和金融有关。” “呵!?”她嗤笑一声,“万事皆有可能。” “我不是在开玩笑,我真的有那种预感。莞美,有一支股票,天宇建设,我觉得一定会升,你可以入手这一支”,他听着电视声,一本正经建议道。 “嗯”,她应着,将一个清凉的吻,落到他颈侧。 他温热的手掌,隔着薄薄的黑色蚕丝睡裙,抚在她笔直腰背。 她吻上他的下颌,刚刮过胡子的下巴,泛着淡淡须后水的香气。 她清凉的吻落在他滚动的喉结上。 他不禁呼吸急促。 她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如舔棒棒糖般细细研磨凸起的喉结。 温热的呼吸拂在他的颈上,她娇柔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 “巴颂,我想要。” 他结实的手臂将她揽紧,她没穿内衣的胸部,紧贴他宽阔胸膛。 他气息不稳,“莞美,天宇建设这支股票,我有预感,真的会涨。” “我知道了”,她小巧的舌尖掠过他的唇角。 他微微张了张嘴唇。 “巴颂,你的建议,我收到了,但是,我暂时不会买股票”,她如水的眸子望向他,“我现在正在攒钱给你做手术,钱不会用作他图,还有,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他抬首,眼眸充满希冀,望向远处。 “我今天去结一笔合同款,钱结清后,你的那笔手术费我就凑够了。” 他漆黑的眼眸闪过一丝欣喜。 “开心吧?我也很开心,明天我带你去找我那个医生朋友,让他帮忙介绍给你做手术的医院。” 他感谢的话尚未出口,即被她的早安吻封住双唇。 她清凉的唇瓣,覆上他温热双唇,灵巧的舌尖,撬开他坚固牙齿。 湿润的舌头 在他温热的苦中肆意搅乱。 他的口中,尚残余淡淡薄荷清香。 她难掩心中欲望,如饥似渴般吞噬着他口中令人回味的津液。 他将她揽得更加紧实,大腿感受到丝丝温热湿意。 他们彼此不稳的呼吸相互交织。 耳畔响起的,不只是啧啧的亲吻声与暧昧的呼吸声,还有清晨抑扬顿挫的新闻播报声。 她身体微微前移,湿热的下体在他胯间慢慢蹭触。 隔着衣料,她感觉到他胯间正在悄然变大。 她双手揽住他的脖颈,头微侧,“嗯——”,在交换彼此津液的同时,她口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电视机播放新闻的声音,不绝于耳。那些抽象的字符,像毫无意义的字母,在她耳畔跳过。 她下面湿意愈来愈深,难耐的空虚感急切需要被填满。 他大手扣住她的脖颈,与她吻得更加热切。 46你好紧H 她一手揽住他的脖颈,另一只手不安分地向下移动。柔荑挑开他休闲裤松紧带,探到他黑色内裤中。不久前还在沉睡中的肉棒,早已变得又硬又挺。肉嘟嘟的指肚,沿着肉棒沟壑缓缓描摹。 他不稳的气息愈发急促。 她柔软的指尖轻戳马眼,滚烫硬挺的肉棒不由得抖了一下,诉说着蠢蠢欲动的欲念。 她停了下来,魅惑温热的气息拂在他的面上,“等我一下,我去拿个套子。” 她趿拉着拖鞋,小跑进卧室,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超薄安全套,她在折返的途中,将安全套的包装撕开。 她返到他身前,俯身扒下他的外裤和内裤。深红色的肉棒屹立在他胯间,散发着淡淡的檀香味。她蹲到他身前,熟练将套子在肉棒上撸下。 而后,她脱掉内裤丢到沙发上,一只手攀住他的肩颈,另一只手扶住肉棒,她将龟头找准位置,抵在穴口,缓缓坐下。 “啊——”,湿润的穴道缓缓被填满,充实的感觉,使得她口中不由得轻吟。 她娇柔的身姿缓缓下沉,龟头推开层层褶皱,粗大的茎身将紧致的穴道撑开。 茎身上的每一寸都被嫩肉紧紧包裹,他口中不由的发出一声喟叹,“莞美,你好紧。” 她莹润唇瓣贴上他灼热双唇,在急速的呼吸声中,她缓缓抬起身子。 “唔——,”肉棒抽出时带出大股汁水,她口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他们唇齿相接,口舌相见,彼此互换着暧昧的津液。 她口中甜蜜的气息,尽数消散在他温热的口中,身子缓缓坐下,净身凸起的青筋刮蹭着每一处敏感的嫩肉。 紧致的穴道,分泌出更多黏腻的汁水,每一寸粉红媚肉,将滚烫肉棒紧紧包裹。 她一坐到底,龟头触到绵绵宫口。 “啊——,嗯——”,小腹一阵酥麻,她被含住的小口,发出含糊的呻吟声。 她抬起屁股,汁水随着肉棒抽出,汩汩流出。 她拨下睡裙一侧肩带,露出一侧浑圆的乳房,送到他面前。 “给你吃”,她娇喘着。 他双唇开启,唇上还粘有不知是他还是她的口水。 粉嫩的小乳头被温热的口腔紧紧包裹。 他灵活的舌头,沿着乳晕慢慢画圈。 “啊——,唔——”,她慢慢坐下,湿润的穴道,被肿胀的肉棒充实填满。 舌尖快速拨弄小小乳头,触电般的快感从那颗小珠珠,蔓延到四肢百骸。 “啊——,不要,不要舔那里”,她边说边重重坐下,“啊——。” 粗大的肉棒,顶得她小腹发麻。 吃完一边,他又去吃另一边。 他滑下她睡裙另一侧肩带,头埋在她胸前,两团雪白的乳肉,将他的脸颊紧紧包裹。 他用力亲了一口雪白的胸脯,落下一个暧昧的吻痕。 “唔——”,她双手攀着他的肩颈缓缓起身,源源不断的汁水流出穴道。 他重重吸了一口敏感的小乳头。 “啊——”,刺挠的痒意,让她不由得轻声淫叫。 粉嫩媚肉难以抑制的痒意,使得她再一次重重坐下。 47绵绵不止H “啊——,嗯——”,下体充实的感觉和乳尖传来的酥麻感,让她情不自禁呻吟。 他吻上她肩头,在性感锁骨的位置,落下一个暗红吻痕。 她身体不停上下起伏,水光潋滟的眸子,注视着他英俊的面庞。 聒噪的电视机,新闻早已播报完毕,正放着调皮俏丽尖声广告。 “唔——,啊——,嗯——”,她腰背挺直,丝质睡裙歪斜地挂在身上。 不太长的裙摆,堪堪将二人的交合处遮闭。裙摆下的肉棒,一次又一次,重重顶入穴道。褶皱的媚肉,反反复复被不断撑开。伞状龟头不知疲倦研磨娇弱宫口。 下体被填充的充实感,小腹被顶撞的酥麻感,不由得让她加快身体起伏速度。 她双手用力撑住他的肩颈,借助他身体的支撑,浴火焚烧的身体,在他身上快速起落。 “啊——,唔——,嗯——”,伴着吵闹的电视机声音,她暧昧的呻吟声,一并将这个风和日丽的清晨点缀。 他一只手揽住她仍在起伏的腰肢,另一只手抓住她浑圆的乳房,温柔的手掌,包裹住如水般的乳肉。 她在重重坐下的同时,不由得微微挺起,高高耸起的胸脯。饱满的乳房,在他的大手中变换着各种形状。 “啊——,嗯——,唔——”,一只小鸟掠过窗前,在明媚的清晨留下一抹剪影,啾啾声转瞬即逝,而她娇柔的吟叫声绵绵不止。 她的额角沁出一层薄汗,缎面般的秀发,随着身体起伏不停摆动,她快速抬起被睡裙遮住的屁股,一大股汁水随着肉棒的抽出,流出穴道。淫靡的汁水,将二人的交合处打个精透。 她下巴微微扬起,迷离的眼眸半闭,娇嫩小口吐着暧昧气息,飘逸的头发,在空中乱舞。 他双手扣住她纤细腰肢,手掌的温热,隔着衣料洇润她娇柔身躯。 “啊——,嗯——,唔——,不行了,我不行了。” 她身体起伏的速度越来越快,穴道中的汁水,如同不受控制般源源不断流出。 “啊——”,随着一声高亢的吟叫,一大股温热的汁水从小腹中喷射而出。 他双手掐住她细柳腰肢,快速顶动下身,她仍全身痉挛,酥麻的快感遍及全身,柔软无骨的身 体,被掌控在他有力的两只手中。 下面传来啪啪啪快速操穴的声音,伴着聒噪的电视机声,清脆响亮。 她伏在他肩上,任由他又重又狠操弄。 “唔——,嗯——”,她闭着眼眸,口中发出细小的呻吟声。 刚刚高潮过的小穴,又湿又软,他下身顶撞的速度只快不慢。 “唔——”,她不甚明亮的呻吟声,被撞得断断续续。 在几十下快速操干后,他粗喘着发出一声闷哼。 一股白灼的液体喷射而出。 “啊——”,随着滚烫液体的浸润,她再一次泄了出来, 她张开樱桃小口,一排整齐的小牙印,落在他结实的肩膀上。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二人同时喘个不停。 电视中广告时段早已结束,冗长的泡沫肥皂剧,正在上演。 48等我回来 许久,她急促的娇喘渐渐平复,她扯了扯睡裙肩带,缓缓从他身上站起。 “我去洗个澡”,她站在他身前,面上的红晕仍未消散。 她拿起沙发上的内裤,转身向浴室走去。 温热的清水,洗去她身上粘腻的汗渍。关闭淋浴喷头,她用一条粉色的大浴巾将自己包裹。她站 在镜子前,擦干身体,瞥加见胸前暧昧红痕,唇角不由得缓缓勾起。 她将被汗打湿的睡裙扔到盆子中,只裹一条浴巾向卧室走去。 路过客厅时,巴颂正端坐在餐桌旁,很显然,他已换上一套新衫。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唇角漾出浅浅笑意,“莞美,我等你吃早饭。” “嗯”,我很快就出来,她快速向卧室走去,三两下换好便装。 她走到餐桌旁,“巴颂,你的厨艺越来越好了,早餐真是丰盛。” 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还好吧,只要你喜欢就好。” “我很喜欢,说着她便落座”,拿起筷子,“你也快吃吧。” 他们在热闹的电视声中,轻松畅快吃完早饭。 临走前,郑莞美恋恋不舍窝在他怀中,“巴颂,虽然我出去的时间不长,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今天是值得开心的一天,你乖乖在家,等我回来。” “嗯”,他温热的手掌,扣住她后背,“我在家做好饭,等你回来。” 她在他怀中蹭了蹭,一抹春意,悄悄爬上眼角,“我不仅喜欢吃你做的饭,还喜欢吃——你。” 她踮起脚尖,吻上他灼热的双唇。他扣住她的脖颈,回以她热烈炽热的吻。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清晨,和煦阳光漫进室内,房间内浸满温暖与惬意。 临走前,她再次踮起脚尖,将缠绵的湿意,留在他未干的唇上。 走到院子中,她蓦然回首。在金色灿烂的阳光中,他微微上扬的唇角,如同发光般闪亮熠熠。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肩膀一斜一斜,向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车子行驶在熟悉的乡间小路上,她双手紧握方向盘,一想到下午结清款项,就可以给巴颂做手术,她娇嫩的小脸,禁不住漾上笑意。 巴颂送走郑莞美后,一如往常收拾餐桌。他将所以碗筷摞在一起,手中端着餐具向厨房走去。他对这间房子再熟悉不过,闭着眼睛对房间中设施如数家珍。他打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流水声中,熟练地洗拭碗筷。 上午,郑莞美来到新接手的新房,对装修工人进行监工,下午,她如约来到一位客户家。 他对她的工作赞不绝口,“郑小姐,房子装修,我很满意。” “谢谢王先生,如果以后你还有房子要装修,尽管找我,还有,如果你有朋友要装修,也可以介绍给我,我在这里提前表示感谢”,她莞尔笑道。 “那是当然”,他边说边大方地拿出合同结清款项。 郑莞美提着沉甸甸的现金,到银行入数。 看到银行卡上骤然增长的数字,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愉悦,唇角向上勾起。 她收起银行卡,在傍晚的余晖中,开着车子向家驶去。 49失踪 她将车子停在院子门口,一如往常,在暮色即将降临的傍晚,踏进院子。 “巴颂”,她边走边喊,轻快的语气透着兴奋和期盼。 奇怪的是,今天并没有人应她。她没多想,迈着急切的步伐走进客厅。他不在客厅。 她又向卧室寻去,卧室内整洁干净,一看就是他曾经收拾过,但仍旧没有他的踪影。 也许他在准备晚饭,这样想着,她快速向厨房走去。然而,厨房干净整洁,依旧不见他的踪影。 难道在上厕所?她的心情已经不复刚才般怡悦。肯定是在上厕所,她安慰自己。当卫生间门被推开时,她的心凉了一大半。她眉眼冷然,和他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还是头一次不见他的踪影。 “巴颂,巴颂”,她大声呼唤。 难道他躲在柜子里?她去翻柜子,仍然一无所获。莫非,他在另一间卧室里?她赶忙打开门检视,仍旧看不到他的踪影。 “巴颂”,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整颗心全然冷却。 她从来没有如此无助过。明明说好,让他乖乖在家里等她回来。 早上,她欢喜出门,傍晚,她乘兴而归。 而此刻,他全然不见踪影。尚未沉下的暮色,重重压迫着她。 她无助地蹲到地上,心中仿佛天塌般难顶。 也许,他只是出去了,她默默想着。 她从地上起身,向门外奔去,她将车子启动,边开车边张望,希望能够发现那个熟悉的背影。 路还是那条乡间小路,她不知道曾经走过多少次,早已了然于心,而那个背影,她也再熟悉不过。 然而,任凭她如何费尽心思,依旧寻不到那个背影。 她将车子停在路边,绝望伏在方向盘上。 他从来不会私自出门,她早就预料到。暮色不知不觉降临,她仍旧一无所获。她又试着询问,与她那独门独院住得疏离的邻居,并没有人见过他的踪迹。 她去附近的警察局报警,警察没有受理。一是因为失踪时间不够48小时,二是因为失踪的人根本没有身份,无从查起。 她浸着苍茫夜色,拖着疲惫身躯,几近绝望回到家中。没吃晚饭,但她一点都不觉得饿。 她瘫在床上,闻着枕头让他留下的气息,淡淡的松木香在她面前萦绕。她仿佛又见到他那副熟悉的面孔。 他身上总是暖暖的,窝在他怀中,让她觉得安闲舒适,仿佛漂泊的小船,停泊到避风港湾。 她在床上侧躺,纤细手指,反复摩挲他睡过的地方。不经意间,她眼角滑出一滴酸涩的泪水。 比泪水更酸涩的,是她的内心。 虽然她不知巴颂真正的名字,但在她心中,他早已占据一个重要位置。 他不会不告而别的,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也不会独自离开,因为带他来今晚的这些日子里,他从来没有单独出去过。 然而,他为什么会凭空消失? 是遇到坏人了吗?可是,清迈的治安非常好,发生这种事的概率非常小,她觉得不太可能。 50再次见到他 自从巴颂失踪那天起,她便开始没日没夜寻找。警察不受理,她就找私家侦探。私家侦探也认为是无头公案,不过,看在钱的份上,还是接手了案件。 她推掉手头上所有工作,在她看来,没有了巴颂,挣再多钱,都毫无意义。在巴颂失踪后,她的人生目标就只有一个——找到巴颂。 两个月后的一日清晨,郑莞美在晨光沐浴中,张开双臂,伸了一个懒腰。她走下床,趿拉着拖鞋走到客厅。空荡的客厅,萧瑟凄然。 她很想再一次看见他的身影,很想再一次见到他暖人笑意,很想再一次在清晨闻到诱人饭香。她鼻子一酸,泪水滑过眼角,将孤清清晨浸润。 洗漱完毕,她一个人走进厨房,准备早饭。将早餐端到餐桌上,她打开电视机,让陌生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以驱散她心中寂寞伶仃。 她用勺子喝着白粥,电视中介绍起一支大涨的股票——天宇建设,她沉思片刻,恍然想起,这支股票巴颂曾经提过。 一股异样的感觉,油然而生。 按照主持人的说法,如果两个月之前,她入手这支股票,今天她早已发达。看到这里,她不禁哑然失笑,心中甚是酸楚。 她从来都不觉得钱重要,即使那时她入手这支股票,又如何?她宁愿用钱换回巴颂,她只希望他没有失踪。 她将勺子放回碗中,拿起遥控器,频繁换台。 不久,画面又停在那个英文财经台上。 她面色骤变,脑中一片空白,拿着遥控器的手微微颤抖,她朝思暮想,都想再见他一面。无数个与他再见的场面,曾经在梦中预演。 他变成悲惨的乞丐,落魄街头,他恢复记忆后再次登门拜访,他伫立在他们熟悉的那个街角,如此种种。 然则,她从没有料到过,会在电视中,再次见到他。 电视中正在播报一条英语新闻。 “何氏集团宣布,何瀚宇将继任集团董事会主席,在此之前,何家并没有过多泄露,前任董事会主席之子何瀚宇的任何消息……” 她将遥控器放到餐桌上,神情木然。她太熟悉那个身影,看到他的第一眼,她就认出那个人是巴颂。 不,他不叫巴颂,他真正的名字应该是何瀚宇。 然而,他同以前有些不同,在电视上,他没有一点表现出看不见的迹象。 她先惊后喜,他可以看得见了。 他离开两个月,在这短短两个月时间里,煎熬感,让她仿佛经历一生。 她终于达成目标,她找到他,虽然是在电视上。一抹淡淡的微笑,漾在她的唇角。在一阵惊喜后,她心中满是酸涩,眼泪夺眶而出。她既开心又委屈,心中如打翻了五味瓶,思绪复杂。 那个熟悉的身影,在电视画面中不停闪现。他穿着得体,举止大方,与平日里的那个他,不尽相同。 然而,她能够准确判断出,电视里的那个何瀚宇,就是她苦寻多日无果的巴颂。 新闻播报完毕,他的身影在电视画面上即刻消失。 51我跟他认识 她拭去眼角的泪水,关掉电视,饭桌上的餐具来不及收拾,快速跑回卧室中,翻箱倒柜。 拿出重要证件,随身斜挎一个小旅行包,里面装上换洗衣物和一些必备日用品。 别无他虑,她以最快速度赶到机场,订上一班最早回国的国际航班。 她抱着行李袋,坐在候机室,满心期待与欢喜,她想象着与巴颂,不,是何瀚宇,重逢后的场景。 她该说些什么?是说好久没见,还是说我很想你,他会像她一样高兴吗?他会热泪盈眶吗?他有想过她吗? 她好想知道他失踪的原因。两只脚尖不停顶来顶去,她心中满是亢奋与期待。 随着拥挤人流,她坐上归国航班。在飞机上,她思绪万千,完全按耐不住,即将与他相见的那份喜悦。 她在飞行模式下打开手机,看着那张他们仅存的合照。 他戴着一副黑色墨镜,他们两人亲密相依。在那副墨镜的镜片中,隐约可见她手中举起的手机。 他们两个笑得甜蜜幸福,因为在拍照不久前,他们互诉爱意,私定终身。望着那张不知已经看过多少次的照片,她唇角勾出一抹浅浅笑意。她冰冻了两个月的内心,终于在此刻冰消雪融。 飞机在万里高空中快速行驶,但她仍觉时间过得太慢,她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同他诉说,这两个月来的思念。 飞机降落到芮城的那一刻,她长长舒了一口气,面上是掩不住的温暖笑意。 落机后,她叫了一辆出租车,第一时间赶往何氏大厦。 她跑到一层前台,简单整理一下仪容,客气地对前台说,“你好。” “你好”,接待人员礼貌回应。 “我想找——”,巴字刚要脱口而出,她即刻改口,“何瀚宇。” 她浅浅笑道,“你要找何总是吧?” “嗯”,郑莞美眼角眉梢掩不住的兴奋。 “有预约吗?” “没有”,她摇摇头。 “我可以先帮你登记一下,但何总有没有时间见你,我也不好说,麻烦你留个电话,如果他有时间的话,我会打电话通知你”,接待人员递过一个登记簿。 郑莞美如同被兜头泼上一盆冷水,瞬间凉透。 “我跟他认识,你跟他说,我是郑莞美”,她急切道。 “好的,郑小姐,我记下了,待会我会备注在登记簿上”,她公式化地回答。 郑莞美拿起签字笔,在登记簿上认真填写。 写好后,她手抓斜挎包带子,微红的眼眶中闪着希冀,“那就拜托你了。” “不要客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如果有消息的话,我会打电话通知你”,她将登记簿收好,礼貌说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得到通知?” “这个,我也不好说。” “哦”,她失落万分道,不久前,在飞机上那股急切的热情,瞬间熄灭。 她手扶斜挎包带,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向大厅外走去。 “如果他看到的话,一定会联系我”,她心里这样安慰着自己。 夜幕降临,夜色深沉,她孑然一人走在街上,落寞孤清之感油然而生。 52不记得我了吗? 翌日上午,郑莞美一直没有等到期盼中的电话。 她再一次来到何氏大厦。 “你好。” “你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 “我昨天来过”,她疲惫的眸子中闪着些许期待,“我在登记簿上留下了姓名,是郑莞美。” 接待人员并不是昨天那位,她打开登记簿,审视片刻。 “不好意思,郑小姐”,我同事已经跟上级通报过,这里留下了回复。 她看到一个大大的“叉”。 “何总最近没有空余时间,所以,很抱歉。” “你们跟他说了吗?我是郑莞美”,她急切道。 “已经如实说了,很抱歉,郑小姐”,她礼貌又不失歉意。 “那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们也不清楚”,接待小姐语气中透着无奈。 郑莞美心情异常沉重,天空中仿佛布满阴霾。 “那我要怎么样才可以见到他?”她双手扒在接待台上,言语中浸满殷切。 “对不起,郑小姐,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接待人员礼貌答道。 她冷笑一声,“抱歉”,转身离开接待台。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与她所预想的完全不同。他真的那么忙吗?忙到连见她的时间都没有。 莫非,他变心了?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她留下自己的名字,他却不肯见她。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一瘸一拐离开接待台。她坐到一层大厅接待沙发上,思绪万千。 大厅中人来人往,说不定,她会等到他。想到这里,她仍心存希望。她特别想知道,为什么他会没有时间见她。 其实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所谓的没时间,都只是个借口。根本原因是,他根本就不想见她。 可是,为什么?她始终想不通。 明明在清迈的时候,他们两个如胶似漆。在水灯节,他们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的真心。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她却无从得知。 她失落地坐在沙发上,只盼能再见他一面,问个清楚。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她坐在沙发上,一直等到天黑。当她快要绝望时,电梯门缓缓打开。 她蓦然抬眸,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她即刻飞身坐起,向电梯间跑去。然而,她最终还是慢上一步。 他和他的保镖已然走到旋转门。 她追在他身后,大声喊道,“巴颂。” 并没有引起他的注意。 她不得不喊出他的本名,“何瀚宇,何瀚宇,你站住。” 他停下脚步,缓缓转身。她气喘吁吁跑到他面前,却被保镖伸手拦住。 何瀚宇眉头微皱,漠然看向她,“女士,我们认识吗?” 她被保镖揽在一旁,上气不接下气,“我是郑莞美,巴颂,你不记得我了吗?” 他微微拧眉,左右张望,“巴颂?你们有谁叫巴颂吗?” 保镖们纷纷否认。 “你不记得我了吗?”她娇喘的声音泛着哭腔。 他淡淡一笑,“你叫,郑莞美,是吧?” 她快速点头,眼眸中泛起一层水雾。 “这位郑小姐,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淡然道。 “怎么会呢?我是郑莞美”,她觉得彷徨无助,口中再次强调自己的姓名。 他沉吟片刻,最终,冷然摇头。 53我不会认错 “对不起,我对你真的没有印象,并且,很抱歉,我还有事,先行一步”,话闭,他急步生风向大厅门外走去。 她想要继续交谈,却被强壮保镖拦住脚步。 踏着苍茫夜色,她走在熙来攘往的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如同无数个幻影,匆匆忙忙,在她面前闪过。她在电视上见到他的那一刻,心中狂喜。而当她回国,真的与他面对面时,却如坠深渊。 他还是那个他,但已有所不同。他眼睛复明,穿着更显贵气。最大的不同,是他居然不记得她。 夜晚空气微凉,微风轻拂于面上。气温并不是很低,但她却异常寒冷。那种冷,是痛彻心扉,冷入骨髓的冷。 在幽暗的路灯中,她唇角扯出一个凄然的弧度。 回到宾馆后,她一整晚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她拿出手机,看着他们仅有的那张合照,潸然泪下。没关系,事情还有弯转的余地,她会找机会再和他好好谈谈,说不定能够解开谜团。 咸涩的泪水,濡湿枕头,在天快破晓时,她浅浅入睡。 接下来的几天,她一直蹲守在何氏大厦,只盼能与何瀚宇再次交谈。 然而,他总是对她视而不见。几日的追踪,保镖见到她,会提前做出戒备。搞得她如同做贼,哭笑不得。 她挡过他的车,堵过他的门,她如同一只顽强的蟑螂,总有气力出现于他面前。 一连数日,他日日被滋扰,最终,与她相约一家咖啡厅。 她欣喜若狂,准时赴约。 他早已西装笔挺,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在咖啡厅木质椅子上。 她面上挂着浅浅笑容,迈着轻快的步伐,向他走去。 他起身帮她拉开椅子,“郑小姐,请坐。” 她心中有一丝怡悦,眼眸中闪着希冀的光芒。 “巴颂”,她双唇轻启。 “抱歉,郑小姐,我不叫巴颂”,他郑重其事道,“其实,一直以来,你对我的种种行为,对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对不起”,她赧然道。 他唇角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郑小姐,是不是,我和那位巴颂先生长得非常像,所以你才会将我误认为他。” 她微微凝眉,“你就是巴颂,我不会认错。” 他无奈笑道,“我已经否认过很多次。” “我对你再熟悉不过,我根本就不会认错,你左边胸膛上有一颗黑痣,如果你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们现在可以立刻查看”,说着,她起身就要去扒他的衬衫。 他连忙将她挡下,“郑小姐,我今天想跟你好好谈谈。” 她慢慢坐下,“我也是,那,黑痣的事情暂且不提,我们聊聊其他事情,你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有一段时间了”,他郑重回答。 “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不告诉我?”她如水的眸子中泛着泪光。 “郑小姐,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和你认识吗?”他一脸愕然。 “认识,你和我岂止认识,还很熟。” “对不起,我对你一点印象都没有”,他淡然道。 这句话,犹如一道惊天霹雳,使她如坠深渊。 “泰国,清迈,我们是在那里认识的,你还有印象吗?” 54我跟你睡过 他摇了摇头,“在我印象中,我从来没有去过泰国,也没有去过清迈。” 她瞬间脑中一片空白,心跳骤然加快,他这是又失忆了吗? “有一天晚上,我在乡间小路上开车,不小心撞到你,你既失明又失忆,你不记得了吗?”她提醒道。 他摇摇头,再次客气道,“对不起,我真的没有印象。” 她仰望天花板,长长舒出一口气。过了一会儿,她从口袋中掏出手机,翻出那张他们仅有的甜蜜合照。 她擎着手机,将照片放到他面前,“你看,这是我和你在清迈拍的照片。” 他神情严肃,盯着照片看了十几秒。 “这个人,看起来和我很像”,他抬起头,淡淡说道。 “不是跟你很像,这根本就是你”,她语气稍稍急促。 他冷笑一声,“郑小姐,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很想见到那个巴颂,才会将我误会成他,他戴着一副墨镜,样子根本看不清楚,我也是凭感觉说我们长得很像,如果摘掉眼镜,未必相像。” 她不尴不尬的笑容僵在脸上,眼泪快要夺眶而出。要怎么样,才能证明他就是巴颂。她甚至想到,如果她现在怀了孕,将孩子生出来,就一定能够证明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惜,他们一直都有避孕,这个办法根本行不通。 她无奈绝望地看着他,眸中尽是哀伤。 看到她这个样子,他安慰道,“郑小姐,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人。” “是”,她将他打断,“我很爱你,你也很爱我。” 他尴尬地笑了笑,“郑小姐,我想你搞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她哭笑不得,只觉得心里揪住揪住地痛。 “郑小姐,你们感情很深?” “是,我跟你感情很深”,她笃定答道。 他又尴尬笑了笑,本来想说你们,却说成了我们,“我们睡过?” 他没来得及纠正。 她脱口而出,“是,我跟你睡过。” 他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沉思片刻,他掏出一迭支票,用随身携带的签字笔,在支票上奋笔疾书。 他扯下那张纸票,递到她面前,“郑小姐,我真的不想再跟你在这件事上有过多纠缠,就算我们睡过,我想,这张支票,可以祛除你心中的怨念。拿了它,我希望我们以后可以不要再见面。” 她接过支票,看到那张纸条上的数字缀着七个零。 她嗤笑一声,“你还真大方。” “其实,你不是第一个来碰瓷的,我这个人,其实很洁身自好,碰过什么人,我心里有数。你跟那些人不一样,我能看得出,你很爱照片中的那个人,你被他伤得很深,我觉得你很可怜,就算我们没睡过,我也愿意帮你,就当我替他还你这笔风流债。” 他说得入情入理,如果她真的是来碰瓷的,她一定痛哭流涕,感恩戴德。 可是,他明明就是巴颂。 她颤抖着,将手中支票撕个粉碎扔到他面前,眼角滑出酸涩的泪水,“我不需要你施舍。” 他眉目冷然,“既然这样,郑小姐,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话闭,他起身站起,准备离开。 她随后即刻起身。 55彻底失望 她扑到他身上,双手作势要扯开他白色衬衫。 怎奈,她终究慢人一步,保镖立刻从远处飞奔而来,将她拉开。 “何先生,你脱掉衣服,看看左胸前是不是有一颗黑痣,你就会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她做着最后努力。 他整理好衣衫,淡然说道,“郑小姐,就算我左胸前有一颗黑痣,也并不能证明,我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巴颂。人有相似,事有凑巧,黑痣证明不了什么。” 她被挡在保镖身后,无言以对。 他拍了拍整理好的衬衫,“别说我不是巴颂,就算我是巴颂,我想不到,有什么理由,会对你感兴趣。”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跛脚。 这句话,简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本就凄然的面上露出绝望的笑容。她想起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誓言。那些不离不弃,相亲相爱,不嫌弃对方的甜言蜜语,此刻就像一根针扎在心上,又刺又痛。 “何瀚宇,我希望,你永远记得你今天所说过的话,我希望,你永远都不要后悔”,她苦涩的泪水夺眶而出。 他冷然笑道,“记不记得,都跟你没关系,我们走。” 一众保镖跟在他身后,大步流星向咖啡厅门外走去。徒留她一人站在原地,独自悲伤。 她倏然想到张爱玲曾经说过的那些话:“惟有一桩事是最该忌讳的,那就是:你爱人家而人家不爱你,或是爱了你而把你扔了。一个女人的骨架子,哪儿禁得起这一扔?” 她沉浸在悲痛中,情难自抑,全然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一位女士,拿着手机,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偷偷拍照。 过了一会儿,郑莞美拭去眼角泪水,向咖啡厅门口走去。 走在繁忙的街道,熟悉又陌生。这次回国,没成想会如此不堪。在回国之前心中的那份喜悦,早已消失殆尽。她停在街边,用手捂住刚刚哭过的眼睛,笑得恻然,自己怎么就成了一个笑话? 鼻子一阵酸楚,眼泪又狂涌而出。她自己都不晓得是怎么回得宾馆。虽然,她对他彻底失望,但依旧难掩哀伤,在被窝中呜咽了一晚上。 翌日,她退掉房间,准备回清迈。 走出宾馆大楼没多远,一辆宾利飞驰,从她身后驶来,停到她身旁。 司机走下驾驶位,毕恭毕敬站到她面前。 “郑小姐,郑先生让我接你回家。” 她抬起肿胀的眼皮,默默走到车旁。 司机拉开后车门,她顺势坐上车。在车子行驶的途中,车内异常安静。她掏出手机,浏览新闻。 看到今天的头条时,她眉头紧蹙,瞳孔倏然放大。她冷笑一声,没想到,她也有登上头条新闻的一天。不过,她在新闻中的形象并不怎么好。 “芮城郑家大女郑莞美,被何氏当家人何瀚宇当众飞甩”,头条新闻长长的标题,映入眼帘。 她很长时间没有回来过,这次回来没几天,就搞出这么大一件事情。 她还真是纳了闷,哪个记者这么无聊,居然会报道她的事情。 但也许,新闻想报道的主角是何瀚宇,因为前不久他才刚上新闻,是个炙手可热的报道对象。 可是她仔细想想又不太对,这篇新闻报道,分明是在抹黑,唱衰她。 她退出新闻网页,长长叹了一口气。 56回家 车子很快行驶到郑家别墅。 司机将车子在院子中停好。 她推开车门,走下车。在别墅门口,她迟疑片刻,最终揿下门铃。很快,门被打开。 “大小姐,你回来了?” 开门的人是在郑家干了一辈子的王兰。 “兰姨,好久不见,我回来了”,她唇角上扬,面上露出暖人的笑意。 王兰眼中噙着泪水,“回来就好,快进来,郑先生,郑太太都在呢。” 她走进别墅,一眼就看得到,端坐在沙发上饮茶的郑钦岩。 “爸”,她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他放下茶杯,兜头劈面骂道,“你还知道回来?要不是我派司机去接你,你会舍得回来?回国这么久,你连家门都不入半步,你心里有这个家吗?” 郑莞美颔首不语。 “你说说,你自己丢不丢人?回国后第一件事,不是回家看看,而是追在何家那个臭小子身后,你要不要点脸?看看记者写的那些东西,拍的那些照片,郑家的脸都给你丢尽了。” 她低头默默不语,只是不停地抠着手指甲。 “好些年不回家,我都差点以为你死在外面了。你这可倒好,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回来,就造出这么一大单丑闻。那些记者要是不写,世人都差点忘了,郑家还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他横眉怒目,语气激愤。 坐在一旁的邹思,连忙手抚上他起伏不定的胸膛,“钦岩,不要生气,女儿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盼还盼不来呢,你为什么要骂她?” “我能不骂她吗?这个不孝女,逢年过节也不回趟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结果人家连家门都不入,她可真是长大了,舔狗似的,跟在男人后面,丢尽了郑家的脸”,他仍旧愤愤不平。 “莞美,你先上楼去,你爸这里,有我呢”,邹思向她挥挥手,示意她上楼。 她背着斜挎包,在极度的低气压下,低着头走上二楼,轻车熟路推开那间房门,房间内一切都是她走之前的样子。 王兰随后跟入,“大小姐,你的房间我一直都有打扫。” “不要叫我大小姐,好像很生疏似的,叫我莞美好了”,郑莞美转身说道。 王兰笑了笑,“好的,一切都听大小姐的。” “你看,你又来了。” 她尴尬地笑笑,“在家里,叫二小姐叫习惯了。” 郑莞美明白,肯定是郑柔美要求她这样,她一时改不了口。 “没关系,兰姨,我不强求你,你想怎么叫都行。” 她面上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莞美,房间我一直都有打扫,所有东西都在原位,除了打扫外,没有人动过。” “谢谢兰姨。” “不客气,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嗯”,她微微点了点头。 “大小姐,说实话,这么长时间没见,我挺想你的”,说着,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你别哭啊,兰姨,搞得我也怪难受的。” “她赶忙用袖子擦拭眼泪,本来你回来,是一件挺高兴的事,你瞧我,真是年老不中用了,一点小事都要哭。” “别这么说,兰姨,我也很想你”,郑莞美心中一阵酸楚。 57没决定 王兰退出房间。 郑莞美坐到床边,双手轻轻摩挲自己最喜欢的那套粉色床品。几年过去,这里依然如故,完全没变。变的,只有住在这间别墅里的人。 王兰愈发苍老,头发白了多大半。父亲头发倒是没变白,但皱纹没少长。邹思则变得更加成熟与风骚。 她静静坐在床边,沐浴在温暖和煦斜射入窗的阳光中。几日奔波,让她身心疲惫。 她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套很久没穿过的家居服,走向浴室。 楼下客厅。 “钦岩,莞美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高兴还来不及呢,你骂她干什么?”邹思坐在一旁劝解道。 “郑钦岩怒气未消,我能不生气吗?这个死丫头,真是没良心。回国也不跟我联系,家门都不入,她有当这里是她家吗?” “哎呀,你别生气了,气大伤身,再说了,她这不是回来了吗。” “回来了,也是我叫司机去接她,她才回来的,要是没去接她,说不定她又走了”,他愤懑道。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怎么都好,她也是回来了”,她劝说道,“兰姐,给郑先生换杯热茶。” “是,郑太太。” 茶端来后,邹思双手捧住茶杯,递到他面前,“来,喝口热茶,消消气。” 他抿了一口热茶,靠到沙发上闭目养神。 “钦岩,你先歇会儿,我上楼去看看莞美。” “看她干什么,有什么好看的?”他仍旧双眸紧闭。 别说气话了,她从沙发上站起,“女儿离家这么久,你能说你一点儿都不想她?” 郑钦岩沉默不语,要说一点儿都不想,当然是假的。 “我先上楼了,你别再生气了啊。” 邹思扭着婀娜的身姿,向二楼走去。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倒不是真的因为关心他们父女之间的矛盾,而是因为她拍下郑莞美那些照片,发给相熟的记者,本来是想让郑莞美名声败坏,赶快离开,没成想,郑钦岩虽然生气,但还是把她叫了回来。 如今郑莞美又回了郑家,她隐隐有种危机感。 郑莞美洗完热水澡,穿上家居服走出浴室。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莞美,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 邹思推开房门,面带笑意走进房间。 “阿姨,请坐”,她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 “不用了,我站着说就好了”,她一直微笑着,“你爸就那个脾气,你不要怪他,他也是关心你,才会对你大发雷霆。” 郑莞美扯了扯唇角,应道,“嗯,谢谢阿姨关心。” “瞧你,这么客气干什么?我们不是一家人吗?”她暖人的笑容与言语,挑不出一丝瑕疵。 郑莞美只是淡淡地笑着。 “这次回国,准备待多久?”她单刀直入。 “不好说,我还没决定”,郑莞美随口答道。 邹思心中一沉,但面上依旧微笑如故,“想待多久就待多久,你爸那儿,有我呢,你放心。” “谢谢阿姨。” “别客气,听起来怪见外的”,她浅笑着拍了拍郑莞美的肩膀。 郑莞美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邹思有些尴尬地收回手,“不好意思。” “阿姨,不好意思的是我,我太累了,所以刚才——。” 58打算回泰国 “没事,没事”,她唇角总是挂着浅浅笑意,“既然是这样,我就不打扰你,我先出去了。” 话闭,她准备转身离开。 但似乎又突然想起些什么,关切道,“对了,莞美,你想不想进郑氏工作,我可以跟钦岩说一声,毕竟,你老是在国外生活也不是个事儿,回国的话,工作肯定不用发愁。” “阿姨,谢谢你关心,我并没有去郑氏工作的打算,还有,我原本是想回泰国的,爸把我叫回来,我也不好立刻就走,不过,至于还要待多久,我还没有具体的打算。” 邹思喜笑颜开,那一抹兴奋似乎快要撑破唇角,“那太可惜了,不过,你要是想进郑氏的话,说一声就行,还有,郑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郑莞美浅浅笑道,“谢谢阿姨。” “那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累了,就赶紧休息。” “阿姨,那你慢走,我就不送了。” “不用送,就几步路而已”,她笑得灿然。 话闭,她转身向门外走去,眼眉轻挑,口中舒出一口如释负重的轻柔气息。 晚饭时间,郑柔美踏着饭点回到家中。 她化着浓妆,穿着前卫,头发紫黑相间,小巧的鼻子上钉了一个鼻环。 郑钦岩坐在餐桌前,气不打一处来,“柔美,你这是什么装扮?” 郑柔美低头扫了一眼自己的穿着,“女人装扮。” “你看你,像不像一个女牛魔王?一个一个真是不让我省心!” 邹思连忙走到郑柔美面前,骂道,“你个死丫头,这是吹得哪股妖风?明天跟我一起出去,头发染成正常色,鼻环摘掉,以后不准画这么浓的妆。” 郑柔美嚼着口香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还站着干什么?赶紧上楼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邹思厉声道。 她无奈地吹出个泡泡,小跑着上楼。 邹思坐到郑钦岩身旁,“柔声细语道,对不起,钦岩,是我不会教女儿,你不要动怒,我一定会好好管教她。” 他沉默不语,抬头对王兰说,“莞美呢,怎么还不下来吃饭?” 王兰站在一旁,毕恭毕敬,“郑先生,我刚才去叫大小姐,她在睡觉。” 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家不成家,吃饭!” 邹思坐在一旁,低眉顺耳。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 晚餐结束,邹思敲开郑柔美房间,并端来饭菜。 她正半靠床头,与狐朋狗友聊聊得天南海北。 邹思将餐盘放下,怒气冲冲看向她。 “不好意思,先挂了,改天再聊”,郑柔美将电话挂断。 “你瞅瞅你这副样子,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一点都不让人省心,也不给我长点脸”,她怨嗔道。 “妈,你怎么了?你今天好像有点怨气。” “你那个挂名姐姐回来了”,她发牢骚道。 “她怎么回来了?”郑柔美感到很意外。 “我怎么知道?” 她口中发出嗤的一声,“怪不得你心情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原来事出有因。” “不光是这件事,还有你这个打扮,明天立刻跟我出去变回正常人,别说你爸了,我看着都生气”,邹思斥责道。 59嗤笑 “瞧你说的,好像他真是我亲爸一样”,郑柔美一脸不屑。 “你小点声”,邹思竖起食指,做出嘘状。 “怕什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 “你还是小声点吧,隔墙有耳”,她细声道,慎之又慎。 郑莞美从睡梦中醒来,伸个懒腰。房间内漆黑一片,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天黑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两声,她打开床头灯,穿上拖鞋,走出房外。 睡了太久,她错过晚饭,寻思着去厨房找点吃的。恰巧路过一间房门口,听到里面两人,不大不小说话的声音。 “妈,她回来干什么?这么多年她都不在家,我都习惯了,要是看到她,让我再叫她一声姐,我自己都觉得别扭”,郑柔美抱怨道。 “你在别人面前,可千万不要这样”,邹思说道。 “我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她边吃东西边说。 “你不要想太多,我刚才探过她的口风,她应该不会待太久,不过,最重要的问题不是这个,而是你要上进些,你爸才会看得起你”,她殷切道。 “我需要他看得起吗?” “你个傻孩子,郑家就两个孩子,一个是你爸不喜欢的亲生女,一个就是你,她不插手郑家的生意,以后自然就是你的”,她语重心长道。 “那不还有你呢吗?” “我总有死的一天吧。” “呸呸呸,妈妈一定长命百岁。” 郑莞美嗤笑一声,唇角勾起一个冷然的弧度,随后下楼向厨房走去。 “莞美,你醒了?”王兰道,“厨房给你留了饭菜,我给你端到餐厅。” “不用了,兰姨,不要麻烦了,我自己去厨房吃就好了,对了,我爸呢?” “郑先生在书房。” “哦,知道了,那我去厨房吃饭了”,说完,郑莞美身子一斜一斜向厨房走去。 郑柔美吃完晚餐后,邹思端着餐盘走进厨房。 “莞美,你醒了?”她将餐盘放到流理台上,“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给你端上去。” “不用麻烦了,阿姨,我自己下来吃也是一样的”,她站在流理台旁边吃边说。 “你干什么站着吃?我去给你搬把椅子。” “不用了,阿姨,我吃几口就完事儿了”,她连忙道。 “你瞅你,吃个饭,让人看着怪心酸的”,她哀怜道。 “没事的,阿姨,我一会就吃完了,不劳你费心了。” “那行,要是有什么事,你叫我。” “嗯”,她微微点了点头。 邹思离开厨房,敲开书房的门。 “钦岩,这么晚了,还在忙吗?” 他用手掐了掐皱起的眉间,满面愁容,“唉!我也不想忙,但是没办法,郑氏现在遇到一个很大的瓶颈,我真的很愁。” 她腰肢轻摆,走到他身后,帮他亲捏肩膀,“让我来帮你。” 她一边轻柔按摩肩膀,一边安慰道,“我说的那个办法,你觉得怎么样?” 他默然不语,只是叹了一口气。 她继续说道,“其实,我觉得,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你要是觉得可行的话,我现在就着手实施。” 他大手抚上她嫩白柔荑,“我总是觉得不太好,太委屈柔美了。” “怎么会呢?你不要这样想,我这么做,同时也是为了柔美好。” 他沉默不语,算是默认了她的提议。 60认识新朋友 邹思轻轻敲起他的肩背。 “思思,真的是太谢谢你了”,郑钦岩感慨说道。 “谢我什么?”她笑着问,“谢我替你敲背,还是谢我为你分忧?” “两者都谢。” 她淡然一笑,“不要客气,我们都老夫老妻了,还谢来谢去干什么?” “这个家,多亏了有你。” 沉默许久。 他突然说道,“不知道莞美这次回来,要待多久?不知道她有没有兴趣,进郑氏工作。” 邹思连忙道,“我刚才去问过她。” “她怎么说?”郑钦岩急切问道。 邹思心中有些许怅然,但她仍旧笑道,“她说本来想打算回泰国,但是你派了司机去接她,她不得不回了家。” 他肩膀一沉,心中甚是失望。 她察觉到他细微的变化,怡悦道,“她还说根本就没有兴趣进郑氏工作,这次在国内并没有打算待太久。” “算了,别管她了,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他不耐道。 她手猛然顿住,“那怎么行?当然不能对她放任不管。要我说,她跟何瀚宇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其实无非是她少女怀春,对人痴情罢了。既然如此,我这个继母,肯定不能撒手不管。人们都说,走出失恋最好的方法,是赶快开始下一段恋情。我准备花点心思,给她介绍一个合适的男朋友,一方面让她快点走出失恋的阴影,另一方面,也是给他找个好的归宿,你觉得,怎么样?” 他不置可否,“你看着办吧。” 邹思又继续捏上他的肩膀,唇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一言难尽的弧度。 一日晚上,一家四口,围坐在餐桌旁吃晚餐。 邹思夹起一个虾球,放到郑莞美碗中。 “谢谢阿姨。” “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见外”,邹思将筷子放下,望向郑莞美,神色和蔼,“莞美,我看你,回来这些天好像胖了一些。” 郑莞美放下筷子,双手摸了摸脸颊,“是吗?我自己不觉得。” “你当然看不出来,但是我能看出来”,邹思笑道,“还是家里好,眼看着这些天,你的面色好起来。对了,你最近心情还好吧?” 她沉吟片刻,虽然并没有完全走出伤痛,但也缓解不少,她微微点了点头。 邹思见状,赶忙趁热打铁,“莞美,我朋友的儿子,也是刚从国外回来,样貌、人品、家世,都很好,我觉得你们两个一定可以谈的来。” 郑莞美心中五味杂陈,缓缓抬起头。 邹思面上堆满笑意,“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当认识个新朋友,你们聊聊。” 她看向坐在餐桌主位的郑钦岩,他淡然道,“你阿姨跟我提过这件事,她也是为了你好。” 她又瞥了一眼郑柔美,正在大口吃着清蒸苏眉,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几日来,她还是时不时会想起何瀚宇。她并不想去相亲,也并不想立即交男朋友。但也许,认识一个新朋友,对她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 “谢谢阿姨”,她在沉吟片刻后对邹思说道。 邹思喜笑颜开,“我还真怕你会拒绝我呢,刚才心悬了半天,待会儿吃完晚饭,我把他的联系方式,和你们见面的地点告诉你。” 61心凉 郑莞美在周六晚上七点,如约来到邹思早已订好的餐厅。 穿过旋转门,服务人员热情接待,“你好女士,请问有预约吗?” “十一号桌。” 她穿了一双平底黑色皮鞋,一条长袖黑色连衣裙。 顺着服务人员指引,她向十一号桌走去。 远远望去,她平静的内心凉了大半截。 邹思明明说过,今天要见的那个人,人品样貌家世都不错。但很明显,样貌这一点就没过关。 那个人是个地中海,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远远看去,头很光亮,面泛油光也很闪亮,看起来整个人很是油腻。 如果真的是相亲,她肯定不可能同意。但想到,只是认识个朋友,聊两句也没关系。再说,如果一句话都没说就离开,肯定很扫邹思的面子。 “女士,就是这里。” 服务人员帮她拉开椅子,她微笑着顺势坐下。 那个人也笑着,不过,笑得很油腻。 “你好”,他复杂的眼光透过厚厚的镜片。 “你好”,她淡淡回了一句。 “你本人,可比照片漂亮多了”,他赞叹道。 “谢谢,你看过我照片吗?”郑莞美问道。 “看过,前些日子,你的新闻不满天飞吗?” 她心中咯噔一沉,面色略显尴尬。 他倒是满不在乎,仍旧追根问底,“你是被那个何瀚宇甩了吗?” “不好意思,王先生,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她淡然道。 他撇了撇嘴,“不想说就算了,我明白的,被人甩了肯定不好意思说出口。” 她面无表情看着他,心里很是无奈。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他甩了你,我也没有认识你的机会,你说是吧?” 他一而再,再而三提及何瀚宇,搞得她心里非常不舒服。 服务员拿来菜单,他一边翻菜单一边说,“郑小姐,你想吃点什么?” “都行”,她随口答道。 “清蒸大闸蟹,松鼠鱼,上汤娃娃菜,怎么样”?他抬首问。 “挺好的”,她微微点了点头。 “那就先这些吧”,他对服务员说,之后将菜单递了过去。 “我还没正式自我介绍,我姓王,叫王明”,他一本正经道。 “嗯,我知道,阿姨告诉我了。” “你就不用自我介绍了,八卦新闻早就介绍过你。” 她淡淡一笑。 “郑小姐,你觉得我怎么样?” “挺好的”,她不冷不淡道。 他自信一笑,“我也觉得我挺好的,人品样貌家世,我样样不差。” 她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 “说实话,我觉得我配你绰绰有余。” 听到这里,她心里骤然一紧。 “不过,我看你的表情,好像并不太认同我的说法。” 她浅浅笑着,没说话。 “我家里什么都给我准备好了,如果你觉得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尽快结婚”,他直入主题。 “王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来这里,只是想跟你交个朋友,并没有结婚的打算”,她客气道。 他冷笑一声,一脸不屑,“郑小姐,你都这样了,还吊高来卖吗?” “王先生,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她面色骤变,神情严肃。 他满脸鄙夷,“你人长得还不错,但是,瘸了一条腿,家世不错,可是,毕竟是别人玩剩下的女人。” 62侮辱 “王先生,请你说话尊重些。” 他嗤笑一声,“你不要怪我说话直接,本来这个年代男男女女寻欢做爱,再常见不过。如果你低调点,完全对你没有任何影响。但你运气不好就在于,你被人玩过之后甩了,还被记者大肆报道。现在好了,只要看过新闻的人都知道,你是何瀚宇穿过的二手鞋。” 她拿起桌子上面前那杯清水,哗啦一声,如数淋到他身上。 他笑得很难看,“郑小姐,我这个人很大方,不会跟你计较。” 她放下水杯,面目冷然。 很大方?不计较?明明从一开始,他就对这件事耿耿于怀,非常计较,却又故意装作很大方的样子,她心中觉得他还真是恶心。 他拿起桌子上的纸巾,边擦拭边说,“郑小姐,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即使你今天淋我一身水,我也还是觉得我们有缘,郑小姐,说句难听的话,除了我,我不相信还有谁会看得上你,将来如果你后悔了,可以再来找我。” “王先生,我想我们不会再见”,她冷然道。 他将纸巾扔到餐桌上,笑得猥琐,“谁知道呢。” 话毕,他狼狈离开。 郑莞美独自一人坐在餐桌旁,义愤难当。 她也知道,邹思安排他们见面的意图就是相亲。就算是相亲,如果聊不来,就当认识个新朋友。 她没料到,邹思口中将今天见面的这个人说的天上有地下无,从头到尾分明就是在敷衍她。 如果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她会感恩戴德。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她此刻的心情,糟得不能再糟。 邹思这样做,哪里是在帮她,分明就是在搪塞她,甚至可以说是换一种方式侮辱她。 本来这些日子,她已将那件不愉快的事慢慢淡忘。而今天这个王明,居然一次又一次,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她现在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逃离这里。 她从椅子上起身,刚巧服务员单端来菜品。 “女士,你这是要走吗?” “嗯”,她淡然应道。 “可是,菜都做好了。” “你放心,我会买完单再走”,她脚步沉重,边说边向前台走去。 买完单,她孑然一人走出餐厅。 外面空气清冷,皓月当空。她不禁双手抱臂。 在清冷月色中,她踽踽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她挥手在街边拦下一辆计程车。 回家的路似乎变得非常漫长。 她蓦然想起在清迈归家的那种感觉。 有巴颂在家等她,她总是归途心切。 然而此时,她再也回不去那个曾经的家。 一滴苦涩的泪水滑过眼睛,她用袖子轻轻拭去。 到达目的地,司机收下车费,她推门下车。 看着她孤清的背影,司机摇头感慨,“有钱人又怎么样,还不是一样会心酸会哭?” 下车后,郑莞美看到门口停了一辆路虎SVcoupe。并有两个彪形大汉,站在车旁吸烟。 很显然,今天有客人来了郑家。 她走到别墅门口,揿下门铃。 “大小姐,你回来了”,王兰给她开的门。 “嗯”,她有气无力,甚是疲惫。 她迈进门,抬眼看到餐桌旁整整齐齐坐着四个人。 63悲凉 他们有说有笑,其乐融融,看起来如同亲密无间的一家人。而她这个郑钦岩的亲生女儿,更像一个外人。此情此景,让她心境悲凉。 她一瘸一拐,缓缓向餐桌走去。 “莞美,你回来了?”邹思第一个站起来同她打招呼。 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微微点头,“嗯。” 邹思走到她身边,“我想着你们吃完饭后可能会去看电影,没想到你会回来这么早。” 她心中凄然苦涩。 “莞美,你看起来好像很累,要不上楼去休息一会儿?” 她看向今天晚上来做客的那个人,刚才一进门,他的背影看起来伟岸挺拔,气质非凡。 现在,他们面对面,她清楚地看到他的面貌。 他乌黑的短发收拾得利落有型,眉毛浓密漆黑,眼睛深邃凌厉,鼻子高挺,胡子剃得干干净净,但依稀可见下巴上深色青茬,他左耳戴了一颗金色耳钉,下巴上,她看了许久,才发现那是一条伤疤,都说伤疤留在面子上会毁容,但是那条浅浅的小伤疤,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却毫不违和,反倒平添一种霸气。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他似乎也看了出来,然而他并没有觉得任何不好意思,而是直勾勾回望她。 他黑亮的眼眸玩味地看着她,整个人透着狠戾与邪肆,那种气质,如同停在门口的那辆车一样霸气。 “莞美”,邹思再次叫她。 她回过神,笑着对邹思说,“阿姨,我晚上还没吃饭,想先吃点饭再上楼。” “哦,你没吃饭呀?我还以为你们吃过了,既然这样,那咱们一起吃。” 郑莞美坐到邹思旁边,对面正好是那位不知名的客人。 坐下后,邹思客气地介绍,“莞美,这位是霍文彦,文彦,这是我的大女儿,郑莞美。” 郑莞美从椅子上站起,伸出手,“你好,霍先生。” 他淡然一笑,眼眸中透着一股邪魅,亦站起,与她轻握,“你好。” 他的手掌大而有宽,如同他这个人,透着一股无形的力。 在手松开时,她用指尖轻轻勾了一下他的手掌。 坐下后,他露出一个别样的微笑。 他定定看着她,眼眸中闪着一种攻击感。 她没有丝毫胆怯,反倒喜欢他那种霸气的眼神。 她想起今晚在餐厅见的那个王明,跟眼前这个人不知道差了多少。 光说长相,就已经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骨子里透出来的气质,更是没法比。 他和郑柔美并排而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玄机。 邹思偏心,可不是一点半点。给自己亲生女儿安排一个相貌堂堂,气质非凡的极品。给她就介绍一个丑得掉渣,人品又烂的垃圾。 “莞美,你一定饿了吧?来多吃点”,邹思贤妻良母般给她夹菜。 “谢谢阿姨”,她笑着回答。 “别客气,柔美,你也给文彦夹菜。” 郑柔美拿起筷子,连忙讨好似的将菜夹到霍文彦碗中。 “谢谢”,他礼貌答谢。 “不客气”,郑柔美夹着嗓子说道。 那假的不能再假的声音,让郑莞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64初见,撩拨 邹思叫佣人拿来一个空酒杯,“莞美,给你尝尝这个酒,这是我为了招待文彦特意拿出来的珍藏。” 郑莞美连忙从她手中拿过醒酒器,“阿姨,我自己来倒好了。” 倒好后,郑莞美尝了一口,感慨道,“这酒确实好,配得上我们今晚所请的客人。” 说完,她看向霍文彦,他也正在注视她。 二人的目光,如同触电般闪出火花。 邹思见状,连忙说,“柔美,你给文彦再添点酒。” “阿姨,我来吧”,郑莞美顺手拿起身边的醒酒器。 他将杯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劳烦了。” “霍先生,你太客气了”,她倒着酒,眼神灼灼望着他。 倒完后,他即刻道谢,随后抿了一小口。 坐下后,郑钦岩关切问道,“莞美,你今天晚上和那个——。” “王明”,邹思提醒道。 “对,那个王明怎么样?” 她漫不经心说道,“不怎么样,他没看上我。” 郑钦岩眸子一暗,还有些后悔说出刚才的话。他早该料到,她这么早回来,并且没吃饭,肯定是两人没成。 “没关系,阿姨以后再给你介绍更好的”,邹思连忙说。 郑莞美心里很不舒服,更好的,听到这三个词,她觉得很讽刺。 但她面不改色,仍旧对阿姨表示感谢,“阿姨,谢谢你的好意,但是,以后请你不要再给我介绍了,因为,我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说着,她瞥了一眼霍文彦。 “莞美,你不是,还喜欢那个人吧?”邹思担忧问道。 “当然不是,是另有其人。” “哦,那就好!” 饭桌上使好长一段时间沉默。 每个人都似乎各怀心事。 郑莞美喝了几杯红酒,她时不时偷偷瞥向霍文彦。她很是欣赏他英俊潇洒的外表。想起今晚那个王明对她所说的话,她很是自卑。难道真的如他所说,她就只配得上王明那种烂人吗? 巴颂在失明的时候,与她如胶似漆。等她复明后,对她百般嫌弃,想到这里,她心中悲戚酸楚。 她长得不高不矮,身高一米六六,体重也不过百,样貌不说绝世无双,但也中等偏上,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她的腿。 她拿着高脚杯,喝着杯中口感极佳的红酒,望着坐在对面等霍文彦。 她心有不甘。 在酒精的驱使下,她脱掉鞋子,脚尖探到对面人的裤脚,蹭着他的小腿,缓缓向上撩。 很快,他玩味地看向她,唇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喝着红酒,眼神迷离,定定看向他,纤纤玉足,从下到上,滑过他裤管。 他淡定看向她,悄然一只手探入宽大桌布下。 她拿着酒杯的柔荑蓦然一顿,轻咬下唇,水光潋滟的眸子望住他,脸颊微微泛红。 他的手大而温暖,将她纤细玉足包于掌内。 她不安分的小脚,动弹不得,唇角漾出浅浅笑意。 他另一只手,亦探到桌下,两只手同时抓住她纤纤玉足。 她抿了一小口杯中红酒,满面春色望向他。 郑柔美注意到他姿势奇怪,遂问道,“文彦,你怎么了?” 他尴尬笑道,“腿有点痒,挠挠。” 65很高兴认识你 郑柔美唇角微微勾出一个尴尬的弧度,没想到他衣冠楚楚,一表人才,居然在大庭广众下挠腿。 郑莞美噗嗤一笑,面上红意更深。 他松开手,她顺势收回脚,眼眸飞了他一眼,带着一抹春意。 “姐,你笑什么?”郑柔美问道。 “没什么”,她淡淡答道。 “不好意思,我举止不当,让各位见笑了”,霍文彦说道。 “文彦,你干嘛说的这么见外?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邹思连忙打圆场。 “柔美,给文彦夹菜”,邹思给郑柔美使眼色。 郑柔美连忙给他又加了一条青菜。 前前后后她给霍文彦家了好多次菜,不过,那些菜仍然安静地躺在餐具中纹丝未动。 邹思见状,询问道,“文彦,是不是晚上的菜不合你的胃口?” 他礼貌地回复,“没有,菜很好,只不过我今天没什么胃口。” “是吗?为什么?”郑柔美问。 “公司事太多,一帮老叔父总是很不安分,时不时就给我找些事情,烦得”,他眼眸中闪过一丝无奈,说话不耐的语气平添几分魅惑。 当他看向郑莞美时,她本能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脱了鞋子的脚又鬼使神差撩上他西裤裤管。 他笑得别有深意,压低的眉眼中隐隐有一种压迫感。 她放下脚,潋滟双眸仍旧注视着他。 他在骨子里透着一股野性和邪肆,看起来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言语中更是透着放荡和不羁,似乎很难驾驭。 郑莞美心中暗自感慨,邹思真是好眼力,给郑柔美介绍这么一个极品。 不过,她有十足把握,郑柔美一定搞不定他。然而,要是有邹思出谋划策,结果也不一定。 想到这里,她口中发出细不可闻嗤的一声,唇角漾出不明显的冷笑。 但还是被他察觉到。 “郑小姐,你笑什么?”他淡然道。 她放下酒杯,眼底泛着微微猩红,自嘲道,“霍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年纪轻轻就有了一番事业,哪里像我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游荡。” 邹思接过话茬,“文彦确实风华正茂,年轻有为,莞美,很巧的是,文彦和你年龄一样大,你们都比柔美大一岁。” 说到这里,郑柔美含情脉脉看向霍文彦。 “还真是巧,人家二十五岁是有为青年,我二十五岁就是个废青”,她看向他,心中有些酸楚。 “别这么说,莞美,作为女人,最重要的不是事业,而是嫁一个好老公”,说着,邹思看向郑钦岩,满脸幸福。 郑莞美心像刀割一样疼。 好老公?郑钦岩也曾经是她亲生母亲王燕的好老公,只不过在她活着的时候,她的好老公就和邹思不清不楚。 邹思在王燕去世后,堂而皇之登堂入室,假惺惺扮演贤妻良母角色。 郑莞美拿起红酒杯,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如果不是因为回国找何瀚宇,她再也不想回这个家。 她拿起醒酒器,又斟了一杯酒。她拿着高脚杯,在面前晃了晃深红透彻的液体,倏然举起酒杯。 “霍先生,今天晚上,很高兴认识你,我敬你一杯。” 他礼貌性地拿起酒杯,轻轻与他手中之杯相碰,空气中响起酒杯相撞清脆之声。 66想骑你 她透过酒杯,如水的眸子泛着温情,纤巧的足尖又暧昧地撩上他的小腿。 邹思察觉出气氛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即刻对郑柔美说,“柔美,你也敬文彦一杯。” 郑莞美看着郑柔美敬酒,心中五味杂陈。她又自己偷偷喝了一杯闷酒。整个晚上下来,她喝了不少。虽然没有铭酊大醉,但也醉意熏然。 晚餐结束,所有人在客厅沙发闲坐闲聊。 郑莞美起身,“霍先生,不好意思,我今天晚上喝得有点多,不太舒服,恕我先行离开。” 他微微颔首,笑着看向她。 “爸,阿姨,柔美,你们聊,我先上去了”,她脸颊绯红,带着些许醉意。 “兰姐,你扶大小姐上楼”,邹思道。 “不用了,阿姨,我可以自己走。” “还说不用呢,你看你连站都站不稳了。” 王兰连忙走来,搀扶郑莞美上楼。 回到房间,她换上睡衣,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柳叶弯眉,明眸善睐,鼻子高挺小巧,唇如胭脂,由于喝了酒的缘故,脸颊绯红,像是抹了腮红,垂下的秀发柔软丰盈。 说实话,她自己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长得丑。唯一让她感到自卑的地方,就是她的那只跛脚。 在酒精的催化下,她自怜自艾,如果她的脚没有跛,她一定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 猛然间,身后传来推门声。 她蓦然回首,看到霍文彦身着挺括黑色西服,手扶门把,立于门口。 “不好意思,我走错了”,他有些意外,赶忙道歉,随即要关门离开。 她连忙道,“等一下。” 话毕,她从梳妆台前站起,缓缓向他走去。 他看了她一会儿,随即目光移向他处。 因为她穿的那件睡衣又薄又透,只瞥了一眼,就清楚地看到她浑圆挺立的乳房,乳头粉粉的,在薄透的衣料上突出两个点,她下身里面穿的是一件黑色蕾丝内裤,内裤前面布料透明,那团浓黑的阴毛在薄裙下,若隐若现。 她走到他身前,身上泛着淡淡酒气,“你是来找我的吗?” 他将目光与她微醺的眼神对视,“不是。” 她淡淡一笑,泛着酒气的口中透出失望,“我好失望,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她微凉的手指,触上他下巴那条浅浅的疤痕。 他有力的手抓住她的手腕,慢慢推开。 她温情脉脉地看着他,又向前走上半步,胸前两团雪白的乳肉“气势汹汹”。 “郑小姐——。” “叫我莞美”,她高高隆起的胸脯,缓缓上下起伏。 他冷然一笑,放开她的手腕,“你这是在勾引我吗?” 她淡然一笑,“你说是就是吧。” “你在吃饭的时候,一共撩了我三次。” “是吗?看来你对我印象很深刻。” 他头微侧,舌尖顶住腮帮子。 她举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戳弄他鼓起的脸颊。 他没有生气,反倒笑了出来。 “你想怎么样?”许久,他单刀直入,漆黑的眼眸深不可测。 她笑得肆意,微凉的手指,再次抚上他带着胡子青茬的下巴。 “我想——骑你”,她水光潋滟的眸子带着浓重的欲色。 67想睡你微H 他冷然一笑,唇角勾出一丝不屑,“骑我?谁骑谁,还不一定!” 她面露喜色,“那你是同意了?” 他头偏向一侧,未置可否。 她伸出食指,轻轻描摹他胸前衬衣小扣子的轮廓。 “你觉得,我跟我妹妹比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他随即问道。 她徐徐道来,“就是字面意思,我和她比起来,你更喜欢哪一个?” 她抻住他的领带,丰盈的双乳抵到他胸前。 他伸出手,抚上她的肩膀,缓缓将她推开。 “有这么难回答吗?”她嗔道。 “我不太明白你什么意思”,他淡淡道。 她放下他蓝白斜纹领带,与他站得很近,“你睡过郑柔美吗?” 他微微转头,嗤笑一声。 “看来是没睡过”,她笃定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他语气中透着不耐。 “我想——睡你”,她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眸中透着赤裸裸的欲望。 他口中发出嗤的一声,面上的表情很是复杂,一言难尽。 “你不拒绝,就是同意了吗?”她踮起脚尖,双手猛然攀住他的肩颈,脚下转了一个圈,将他揽进室内。 她靠在墙上,柔软的胸部,紧紧贴住他温热的身体。 他没有再次将她推开,而是将温热的手掌抚上她纤柔的后背。 他微微颔首,泛着酒气的口中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 “你,喜欢我吗?”他漆黑的眸子透着些许狠戾。 她高高耸起的胸脯仍旧起伏不定,如水的眸子望住他,娇嫩的双唇微微张启,却没有吐出半个字。 他冷然一笑。 她有些许尴尬,随即说道,“我会试着去了解你,喜欢你,爱你。” 他冷冷说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 她浅浅的微笑僵在唇角,但依旧从容不迫,“我觉得我长得并不难看,身材也说得过去,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我的脚,但这并不影响我跟你上床。” 他嗤笑一声,“你觉得,你跟我在一起就只有上床吗?” 她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他头先的热情似乎消了大半,抚在她后背温热的手掌悄然垂下。 她借着酒意,再次踮起脚尖,将清凉的唇瓣贴上他略微干燥的双唇。 她本能地闭上双眸,唇瓣含住他带着薄荷香的下唇。 他木然站在原地,身体没有任何动作。 她紧紧揽住他的脖颈,舌头撬开他坚固的牙关。 他的口中温热湿润,她如同找到一汪清泉般,如饥似渴在他口中吸吮吞咽着甘甜泉水。 她灵巧的舌尖在他口中肆意掠夺。急促的呼吸,使得她饱满的胸部起伏不定。两团柔软的乳肉,传递着她火热的欲望。 许久,他终于向她伸了舌头,她舔起他的舌尖,直至舌根。他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脖颈,回以她炽烈缠绵的亲吻。 空气中响起啧啧的亲吻声,暧昧至极。 他们忘情地吻着,很快,他就占据了主动权,吻得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热切地吻着他,一只手悄咪咪伸到他胯下。腿间的那一团肉,鼓鼓囊囊,似乎在沉睡。在热吻的同时,她脑中想象着他下面的样子。 68改变主意 “文彦,霍文彦,你在哪儿?”走廊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郑柔美。 一个婀娜身影出现在走廊中,向他们这边缓缓靠近。 他们停了下来,彼此气喘吁吁看向对方。 他用大拇指揩了一下她的唇角。 “抱歉,我要走了。” 她意犹未尽,有些许失落。 话闭,他转身离开。 “文彦,你怎么从我姐的房间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刚才走错门。” “是吗?我找你找了半天。” “很抱歉。” “没关系,现在去我房间吧。” “很抱歉,郑小姐,我还有事,要提前走。” “真的吗?怎么这样?东西都找出来了,想给你看一下。” “以后吧,有机会再说。” 郑莞美站在门口,听着他们的声音渐行渐远。 直至最后一丝声音消失在耳际,她才将门关上。 几日后的一天上午,郑莞美来到郑氏集团。 在23层走下电梯,她碰到一个故人。 “林叔叔”,她笑着喊道。 一位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男士转过头。 “莞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没多久。” “走,去我办公室聊。” 林强是郑莞美生母的好友,在郑氏工作很多年。 他们走进办公室,秘书给郑莞美端来一杯茶。他们坐在沙发前,热情问候,闲话家常。 “林叔叔,最近公司怎么样?”她偶然问道。 “不太好,郑氏在资金链上出现很大短缺,银行又不给批贷款,据小道消息,邹副总正在和霍氏的当家人商议投资事宜。” “你是说霍文彦吗?” “是,就是他。” 她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原来如此”,这一层缘由她倒是没想到。 “莞美,你有没有兴趣来郑氏工作?” “嗯”,她微微点了点头。 刚回国时,她没有这个想法。但是,见到霍文彦那晚,她彻底改变了主意。 “如果以后我要是会正郑氏工作的话,林叔叔,你会帮我吗?”沉吟片刻后,她说道。 “那是当然”,他爽快地答应。 听到这句话,她觉得心里很踏实。 有句古话,朝中有人好办事,有林叔叔的帮忙,她在郑氏工作肯定会顺畅很多。 又闲聊一阵,郑莞美起身向他告别。 “林叔叔,我就不打扰你了,我想去找我爸谈点事情。” “嗯,你去吧,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 秘书刚好不在门口,她准备敲门,听到里面两个熟悉的声音在交谈,她手顿在门上,细细聆听。 “钦岩,霍家那小子,拒绝了我的要求”,邹思语气甚是失落。 “没关系,尽力就好,做生意从来没有一蹴而就”,郑钦岩安慰道。 “对不起,是我工作做的不够好,不过,事情也不是完全没有弯转,我会继续努力,争取能够说服他”,邹思道。 郑莞美听到远处传来脚步声,随即轻轻敲门。 “请进”,邹思道。 她推开门,笑容满面,“爸,阿姨,你们都在。” “莞美,你怎么来了?”邹思笑着说。 “我有事情来找爸。” “哦,那你们聊,我先出去,说完”,她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门关上后,郑钦岩对郑莞美说,“莞美,坐。” 郑莞美走到沙发旁,慢慢坐下。 69想进郑氏工作 “爸,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她落落大方。 “什么事?你说。” “我想进郑氏工作。” “你阿姨不是说,你没有进正式工作的打算吗?”他有些意外。 “那个时候我确实没有这个想法,不过,我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微微颔首,淡然道,“没问题,你想来就来吧,你有什么想法?想进什么部门?” “我现在还没有特别具体的想法,不过,有一件事,我非常想做。” 他眉头微蹙,凝神看着她。 “我想帮郑氏从霍氏拿到那笔资金”,她胸有成竹道。 郑钦岩嗤笑一声,仿佛在说初生牛犊不怕虎。 “爸,你不相信我?” 他没有回答,而是抛出一个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林叔叔告诉我的”,她如实答道。 “你阿姨都做不到,你觉得你能做到吗?”他眼眸中只有质疑,没有肯定。 “我觉得我能做到,如果我做不到,我可以立刻回泰国。” “莞美,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他沉吟片刻,我更希望你留在国内。” 他脾气不太好,很少用这种这种平静的语气跟她说话,她看到郑钦岩眼角深深的鱼尾纹,蓦然有一丝心酸。 “爸,我目前想留在国内,我真的想做些事情。” “我明白,既然你想做,就放手去做吧,不管成不成,我都不会对你过多评价,还有,如果你想好了去哪个部门,可以告诉我。” “谢谢爸”,她唇角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莞美,你跟那个——”,话到口边,他没好意思说出口。 “我跟那个人彻底完了,爸,你不要担心我,我那个时候确实很幼稚,给你丢脸了”,她赧然道。 “莞美,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的,爸,谢谢你关心我”,她连忙说道。 他沉默不语,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那,爸,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嗯。” 郑莞美身子一歪一歪,走出郑钦岩办公室,心中笃定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拿到霍氏的资金。 翌日,她上午径自去了霍氏大厦。 跟秘书打过招呼后,她倒是很顺利在总裁办公室见到了他。 他翘着二郎腿,穿着藏蓝色高级定制西服套装,没打领带,白色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随意地靠在办公椅上。 “郑小姐,我们又见面了”,他唇角微微勾起,眼眸中透着狂肆。 “嗯,霍先生,我今天是特意来找你的”,她坐在办公室中的沙发上,正襟危坐。 他从烟盒中磕出一支烟,叼在嘴上,“找我什么事?” “郑氏想从霍氏得到资金支持——。” 话未说完,即刻被他打断,“我已经否了。” 他拿起打火机,咔嚓两声,打火机喷出蓝色火苗,光束移到烟头下,瞬间将烟点燃,他滑上打火机盖子,啪的一声,将打火机扔到办公桌上,随后吐出氤氲的烟雾。 “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她诚挚问道。 他靠在办公椅上,晃了半圈,笑得随意,“你凭什么?” 她沉默不语,这次她登门造访,确实准备不足。 “你不会觉得你跟我睡一觉,我就会同意吧?”他纤长的手指夹着香烟,在烟灰缸上磕了磕烟灰。 70投其所好 还有,让她没想到的是,只是几天没见而已,他好像完全变了个人。 她以为他们那天好像有火花产生,万万没想到,他冷然坐在远处,好似一个陌生人。 她从沙发上站起,面带歉意,“对不起,霍先生,这次是我准备不足,我下次再见你的时候,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他两指夹着香烟,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漫不经心的烟雾。 “那就先不打扰了,我先走了。” “不送”,他将未抽完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中。 郑莞美回到家,开始做大量资料收集。并且向林强咨询许多公司事宜。 几日后,她开着一辆新款限量版兰博基尼,停到霍氏大厦门外等了,很久,终于看到霍文彦大步流星从大厦中走出。 他身着一套黑色高级定制西服套装,配上一件黑色衬衫,依旧是没打领带,西服扣子解开两颗。 “嘟嘟”,她揿了两下车喇叭,在主驾驶位车窗探出头,“霍先生。” 他循声向她望过来。 她向他招了招手,随后走下车。 他不疾不徐向她走来,双手插兜,仔仔细细打量,不过打量的并不是她,而是她今天开的车。 “这车,你的?” “不是”,她纤纤玉指,撩了一下今天特意做的大波浪卷头发,“是你的”,她水光潋滟的眸子,别有深意望着他。 他扯了扯唇角,一脸不可思议。 她掏出车钥匙,递给他,“要不要开开试试?” 他接过车钥匙,打开主驾驶车门,坐上车。 她从车前绕到副驾驶,随后坐到他旁边。 他将车子启动,在发动机震天响地的轰鸣声助中,车子驶离路边。 她从后视镜看到一辆车,紧紧跟在他们后面,应该是他的保镖。 限量版跑车很是不负众望,在公路上众多车中耀眼夺目。 “怎么样,霍先生,这车还不错吧?”她笑着看向他,手指在大腿上轻轻点触。 “不错”,他淡淡说道。 “能让你说出不错,那就代表非常好”,她满意笑道。 “我有点想知道,你是怎么买到这辆车的?”他边开车边问道。 “可真是费了我不少功夫,我知道你喜欢这辆车,特意托关系找人才买到的,过程颇有一些艰辛”,她感慨道。 “不过,最重要的是你喜欢,能够做到投其所好也不容易”,她挑了挑眉毛。 他淡淡一笑,“那就谢谢了,车我收下了,钱我会转给你。” “嗯,我本来是想贿赂你,不打算要钱的,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收下就好”,她唇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 过了一会儿,她说道,“霍先生,今天晚上,肯不肯赏脸给我吃顿饭?我在卢浮宫西餐厅定了位子。” 他淡然笑道,“没问题。” 说着,他将车子向卢浮宫西餐厅开去。 霍文彦将车子停到餐厅前停车场,跟在他们身后的车子随后赶来。 两个彪形大汉,跟在他们身后,一并走进餐厅。 他们坐下没一会儿,霍文彦环顾四周,说道,“今天这餐厅怎么没人?” 她坐在他对面,莞尔一笑,“因为我包场了。” 他剑眉轻挑,唇角上扬。 71想跟你睡觉 “我还是头一次,被女人包场请吃饭”,他调侃道。 说完,他从口袋拿出香烟和打火机。 “等一下,霍先生”,他蓦然抬头。 “服务员”,她叫来服务员,在他耳边轻言几句。 没多久,服务员双手捧着托盘走来。 她从托盘中取出一支细雪茄,双手递到他面前。 “霍先生,我知道你喜欢这种雪茄,特意托人从古巴带过来。” 他拿起雪茄,夹在唇间,郑莞美即刻拿起打火机,嚓的一声滑开盖子,不太熟练的滚起火石,好大一会儿才擦出火。 她小心翼翼,将打火机移到他面前。 他微微探身,将雪茄点燃。 在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后,他淡淡说道,“谢谢。” “不客气”,她将打火机放回桌上,转身走回自己的位子。 他细细品着雪茄,面上表情别有深意。 “这雪茄还真是不错”,他赞叹道。 “当然,我真的是费了心思的,肯定不敢把不好的东西送给你,”她笑道。 “我还以为,你今天会穿个暴露衣服,来色诱我一下呢”,他调侃道。 她蓦然想起,不久前在家和他亲密无间的情形,不自觉有些脸红心跳。 “我上次——,喝多了”,她替自己做着解释。 他将雪茄掐灭在烟灰缸里,没有说话。 “服务员”,她叫来服务员,将菜单递给他,“霍先生,你想吃些什么?” “随便吧,我无所谓”,他答得随意。 “那就照我原定的计划上菜”,她对服务员说道。 没多久,服务员陆续上菜。 先是开了一瓶上好的红酒,随后陆续端上现烤面包,五分熟牛排,芝士焗龙虾,蔬菜沙拉。 “霍先生,谢谢你今晚赏面跟我吃饭,我敬你一杯”,她举起高脚杯,微笑看着他。 他同样举杯,“我也很荣幸,能跟美女包场吃饭,干杯。” 半杯酒下肚,她胃里觉得有些烧。 “霍先生,这些菜,你还满意吧?” “不错。” 他们边吃边说。 “我可以说几句公事吗?”她小心翼翼问道。 “你说。” “想必你也知道,现在郑氏资金链出了很大的问题,特别希望霍氏能够出手相助。上次你问我,你凭什么会帮我?我现在可以回答你。郑氏如果得到你们的支持后,会进行兰德连锁超市的收购计划。” 他眉头微蹙,冷然看向她,“这和霍氏有什么关系?” “霍氏对连锁超市没有兴趣,但我知道,你们对西湾码头一块地皮很有兴趣。凑巧的是,兰德超市一家分店,就在那块地皮上。” 他眼眸倏然一亮。 “如果我们收购计划成功,我可以用最优惠的价格,将那块地皮出让给霍氏。” 她唇角漾着浅浅笑意,如水的眼眸殷切看向他。 他轻轻扯了扯唇角,依旧沉默。 “霍先生,我不需要你立即答复,你可以先考虑一下,考虑好了再给我答复。” 他手中一顿,将刀叉放下,用餐巾纸抹了抹嘴。 他直勾勾盯着她,眼眸中蕴着些许欲色,“如果说,我想跟你睡觉呢!?” “啊!?”她浅浅的微笑瞬间僵在唇角。 他这么一说,倒是把她搞糊涂了。 上次在办公室里,他所说的话她记忆犹新,怎么没几天,他又变了呢。 72晚宴 ”嗡——,嗡——,嗡——“,手机震动声响起。 霍文彦拿起手机,回复信息。 她将刀叉完好放在餐具上,低首沉吟。 她尚未想到如何应对,他放下手机,抱歉道,“不好意思,郑小姐,非常感谢你今天晚上请我吃晚饭,我有些急事,不得不提前离开,下次有机会,我请你吃饭。” 她极力挤出愉悦的笑容,“霍先生,没关系,既然你有事,我们下次再约。” 心中很是惋惜,好不容易有机会遇到他,并且渐入正题,他却又突然离席。 他从精致雕琢的椅子上站起,客气道,“很抱歉,那我先走了。” 她唇角依旧上扬,心中落寞失望。 他离开没一会儿,她也起身离开。 找到大堂经理买单,却被告知霍文彦已结清今晚费用。 她唇角勾出一个尴尬的弧度,自觉自己工作不足之处太多。 几日后,郑莞美在走廊中,路过郑柔美房间。 “妈,这件衣服是不是太暴露了?” “我觉得挺好,要想抓住男人的眼球,太平淡无奇肯定不行”,邹思道,“对了,你跟霍文彦怎么样了?” “哎呀,不怎么样,我约了他几次,他都拒绝了我”,郑柔美抱怨道,“你说,他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倒是挺招女人,但据我调查,他并没有过正式的女朋友,我还曾一度怀疑他不喜欢女人,但也没有发现他喜欢男人,反正挺神秘的”,邹思感慨道。 “我也怀疑他是不是不喜欢女人。” “此话怎讲?” “那次我脱光站在他面前,他都没反应。” “你个傻丫头”,邹思怒道,“你缺心眼儿吧?勾引人可不是这样。” “那要怎么样?”她语气无辜。 “亏你交了不少男朋友,一点手段都没有,上赶着就已经掉了价,你这没一点手段,就一丝不挂上阵,他对你有兴趣才怪!”邹思愤愤不平。 郑莞美在门外冷笑一声,向楼梯走去。 她低首看了看自己身上所穿的礼服,太过普通,便去了相熟的名品店,选上一件最新款华伦天奴限量版晚礼服。 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笑着点头。今晚这个慈善晚宴,她本没打算去。不过,霍文彦在场,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在迎宾处签上名字,她转身入场。 一个熟悉的身影闪现,原来,今晚何瀚宇也莅临现场。他身着一套黑色高定西服套装,挺括有型,伟岸的身躯在一众人等中鹤立鸡群。 很快,他的目光向她投来,灼得她有些不自在。她觉得他既熟悉又陌生,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眼神再也不是那个眼神,以前虽然他的目光总是不能和她对焦,但是眼眸中总是蕴着温暖的爱意,而现在,那冷然的目光,明晃晃地彰显着他们之间连陌生人都不如。她从他的目光中读出一丝忌惮、恐惧甚至是嫌弃。 郑莞美嗤笑一声,心中不悦,即刻昂首挺胸,落落大方,完全将他无视,缓缓向宴会厅走去。 宴会厅内,人流如织,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她走到餐桌旁,拿起一杯香槟,小啜一口。 “姐,你怎么来了?”她蓦然转身,看到身着爆乳装的郑柔美。 “柔美,好巧,我今晚有时间,也来凑凑热闹。” 郑柔美目光犀利,将她自下而上冷冷打量。 “这好像是——,华伦天奴限量新款,我都没买到,你怎么会穿在身上?”她惊讶的口吻如同一只土麻雀。 郑莞美淡淡一笑,“我运气好而已。” 73怦然心动 “你还真是运气好”,郑柔美既羡慕又嫉妒,感叹道。 她淡然一笑。 “姐,我先不跟你说了,看到一个熟人,我去跟他打招呼”,说完,她健步如飞,向那个熟人奔去。 郑莞美的目光,随着她飞奔的身影,落到远处。 原来是霍文彦,他今天身着一套哑光亚麻色西服套装,罕有的打了一条领带,蓝底白星,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左耳上的耳钉熠熠闪亮,眉眼冷冽。 郑柔美凑到他身旁,热情洋溢,但他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 在他抬眸的瞬间,似乎看到了她,勾起唇角,微微颔首。郑莞美唇角漾出笑意,虽然他们关系并不怎么熟络,但是他对她的态度,却比曾经和她很亲密的何瀚宇好很多。 晚宴进行到尾声,郑柔美凑到霍文彦身边,坐在不远处的郑莞美,清楚地看到,他挥手婉拒。 郑柔美悻悻离开。 整个晚上,她看得很透彻,霍文彦对郑柔美一点兴趣都没有。 至于原因?或许就像邹思所说的,有时太过主动,男人好像就没什么兴趣,也许他们更喜欢追逐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眉头皱起,事实上是,她好像也是在主动接近霍文彦。 她拿起酒杯,又喝了一杯香槟。 宴会临近结束,她还没和霍文彦说上一句话。 总之,在离场前,至少得跟他聊两句,她心中暗暗想道。 她手指不停摸索香槟高脚杯。 “郑小姐。” 她蓦然抬头,眼见霍文彦屈身,一手背后,一手伸向前,做邀请状。 “赏脸,跳个舞?” 她顿时怔住,她腿跛后,从没跳过舞。说到底,是因为她自卑。 然而,她刚才还在想,如何要和霍文彦搭上话,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摆在眼前,着实不应错过。 踟蹰片刻,她最终将纤纤玉手置于他温热掌内。 在宴会厅昏暗灯光照射下,她熠熠闪亮,笑靥如花。忽略她跛脚的不足之处,完美得无可挑剔。 他颔首,注视着她盈盈秋水般的眼眸。 在节奏舒缓,余音绕梁的音乐声中,他们在舞池中深情对望,翩翩起舞。 她在他幽深的眼眸中,看到一个渺小的自己,面泛春色,唇角上扬。 他温热的手掌扣住她纤细腰肢,在优雅的音乐声中,她几乎忘记自己来这里的目的。 她与他再一次如此贴近,她闻到他身上的味道,除了薄荷香外,还有淡淡的海洋清香,他今天应该是喷了古龙水。他的手掌温暖舒适 与她的手交叉相扣。 她不安分的内心,怦然而动。她已经记不清,上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这时她才发现,她的眼中,并不是只能容下巴颂一个人。 悠扬的音乐声回响在耳畔,她唇间漾出甜蜜的笑容,心里觉得温暖熨贴舒适。他们的舞步并不快,她在他的带领下,步伐越来越轻快。 “妈,你看她发骚的那个样子”,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柔美,你小点声”,是邹思的声音。 郑莞美从美好的沉醉中苏醒,瞥到不远处两个熟悉的身影。 郑柔美正一脸怒气向邹思抱怨。 74你是最美的 说实话,她倒并不怎么在意他们母女二人的看法。郑柔美对她的态度由来已久,她不在家时可以避免,回到家后,她早已预料到。 她眼如春水望着对面的人,脚下仍旧跟随他的脚步。 不经意间,她居然瞥到了何瀚宇。 他眼眸的含义虽与刚才在大堂有所不同,但也一言难尽。 她心中莫名闪过一丝异样。 在旋转中,她瞥到其他一些人,他们似乎是在窃窃私语,有的人仿佛在偷笑。 她骤然心中一紧,将头埋在霍文彦胸前。 “怎么了?”他温热的呼吸伏在她耳畔,关切问道。 他们脚下仍旧动着,她却没有抬起头。 “其实,你有没有觉得,跟一个瘸腿的人跳舞,很丢脸?”许久,她赧然道。 “你抬起头,看着我”,他语气坚定。 她缓缓抬起头,脸颊微微泛着红晕。 “你是最美的,知道吗?你不用去在乎别人的目光”,他手抚上她滚烫的脸颊。 在隽美的音乐声中,她敏感的心弦宛如被轻抚。 蓦然间,音乐声戛然而止,宴会厅瞬间灯火通明。她猛然间有种从梦境回到现实,繁华落幕的悲凉感。 他放开她,远处一个西装革履彪形大汉,边走边叫道,“霍少。” 几句耳边轻语,霍文彦唇角勾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随后,他瞬间变脸,笑着对郑莞美说:“不好意,郑小姐,我有事先走一步,改天再约。” 他脚步匆匆,挺拔的身影缓缓消逝在拥挤人群中。 她也无心再逗留,随即离开。 晚上洗完澡,她独自一人躺在空荡荡的大床上。 沐着朦胧夜色,想起今晚与霍文彦翩翩起舞的场景。 “你是最美的,知道吗?你不用去在乎别人的眼光。” 想起这些话,她先是漾起一抹甜蜜笑意,随后内心莫名悸动,鼻子一阵酸楚,眼角情不自禁滑出一滴晶莹泪珠。 窗外更深露重,夜色苍茫,窗内人儿,孤清寂寥。 她闭上双眸,在甜蜜与酸涩交织中,酣然入梦。 一连几日,她都没有见到霍文彦。 暮色深沉的夜晚,她拨打他的电话,但是他直接挂断。她只好给他发了信息。 “喂,霍先生,好久没见”,她客气开场。 “郑小姐,有事吗?”他开门见山。 “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她遂即回道。 “我正在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过来”,他答得随性。 “好,我这就过去,你在什么地方?” “兴盛路,兄弟酒馆。” “好的,我马上到。” 回完信息,她换上一件黑色晚礼服,拿上早已准备好的红酒急切前往。 出租车将她放在目的地,一切出乎她的意料。好久没回国的缘故,这里完全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兴盛路,兄弟酒馆,其实就是一个路边摊大排档。 她身着正式玩礼服,脚踩一双中跟皮鞋,顿时感觉和这里格格不入。她站在街角,手中拿着红酒。 不远处,霍文彦和一个人在街边对坐,他上身穿了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套着一件白t恤,下身穿着一条深蓝色牛仔裤,脚踩一双白色休闲鞋。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回去换身衣服的时刻,他向她挥了挥手。 “郑小姐,我在这里。” 75大排档 她一手拿着红酒,另一只手向他挥了挥,面带笑意,慢慢向他走去。 “坐”,他指着身旁的马扎对她说。 她缓缓坐下,看到矮桌上摆着各种烤串儿和啤酒。自己手中的红酒与这里格格不入。 霍文彦瞥了一眼她手中的红酒,漫不经心道,“没来过这儿?” “没”,她摇了摇头。 “霍少,你咩意思?我们吃饭,你叫个女人过来!”对面的男人颇有不满,说话语气很寸。 郑莞美将手中的红酒放到地上,在昏暗的路灯下,看清那人的长相。 他留着极短的寸头,头顶有一条长长的伤疤,鼻子塌塌的,眼睛悠远深邃,国字脸,脖子上戴了一条很粗的金链子。 霍文彦啐了一口,“我就这个意思,你他妈愿意吃就吃,不愿意吃就滚。” 郑莞美刚坐下,就感觉到他们之间气氛剑拔弩张,默默低下头。 那个男人不满的眼光,瞥了一眼郑莞美,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部。 今晚她所穿的黑色晚礼服,并不是低胸款,但是,合体的剪裁描摹出她身体凹凸有致的线条。早知道霍文彦叫她来这种地方,她根本就不会穿这件衣服。 正当她沉思时,一件衣服蓦然披到她身上。 “冷不冷?”霍文彦关切地看着她。 “有点,谢谢霍先生”,她特意将衣服穿好,拉上拉链,将胸部遮住。 他的皮衣,尚带有他身体的余温,披在身上暖暖的。 “郑小姐,吃东西,别客气。” “嗯”,她微微点了点头,但没好意思动手。 “霍少,我觉得你这次很不公正,这次分给我的钱太少,我不好跟兄弟们交代”,那个带金链子的男人向霍文彦抱怨。 霍文彦没理他,而是拿起桌子上一串烤串,放到郑莞美面前,“你不吃,是不是想让我喂你?” 她接过烤串,赧然道,“霍先生,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吃就行了。” 他拿起餐桌上的纸巾,细细擦了擦手。 “那你想怎样?”他眉眼深沉,透着一丝狠戾。 “霍少,我想分多点,这样我也好跟手下交代”,他双手抱胸,歪着头,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霍文彦拿起烟盒,在虎口处磕了磕,纤长手指夹出一支香烟,放到唇间。 “郑小姐,麻烦你,拿一下我上衣口袋中的打火机。” 她连忙从口袋中掏出一只白金打火机,顺手打开盖子,滑动火石,一只手拿着火机,另一只手护着火,帮他将香烟点燃。 他吐出一个很大的烟圈,唇角微微上扬对她说,“谢了。” “不客气”,她随后将打火机装回口袋。 “华子,你到底懂不懂规矩?”他手指磕了磕烟灰。 原来带金链子的那个男人叫华子。 华子不屑地笑了笑,“霍少,我不太明白你说的规矩是什么?” 霍文彦扔掉手中的香烟,拉起郑莞美的手,“郑小姐,你先站起来一下。” “哦”,她不明所以,只是按照他的话照做。 他将她拉到一旁,背对着他们所做的那个小餐桌。 双手搭在她肩上,叮咛道,“一会儿不论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头,听到了吗?” “嗯”,她懵懂地点了点头。 76口是心非 “华子,你不是不懂规矩吗?我今天就让你学习学习”,霍文彦低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没一会儿,只听到一声惨烈的嚎叫声,“啊!” 她瞥到身旁有什么东西滚了过来,定睛看去,才发现是一个沾着血的人耳朵。 她心中骤然一惊,双手捂住眼睛。 “他妈的,真是给你脸你不要,敢在我面前猖狂,还要我亲自动手教你什么是规矩。” “我错了,霍少,是我不识好歹,我该死,我再也不敢了。” 两声清脆的拍掌声后,霍文彦说道,“我说的话就是规矩,谁他妈要是不服,就尽管来找我。但是,结果怎样,要看我的心情。” “知道了,霍少,谢谢你手下留情,我再也不敢了。” “这么多废话,还不赶紧滚!” 身后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郑莞美依旧手捂双眼,全身发颤。 “郑小姐,你可以转身了”,霍文彦在她身后说道。 她放下双手,缓缓转身,地上的那只耳朵已经不见,但是斑斑血迹仍在。 她惊魂未定,早知道是这样,她就不来了。 他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向她走来。 “郑小姐,你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我没事”,她强撑着说道,声音却发着颤。 他一只手搭在他肩上,声音低沉,“你还好吧?没事吧?” 她有生以来,还从未经历过此种情景。那种打打杀杀的场面,她只在影视作品中见过。今天晚上,其实她也并未亲眼所见,只是听到声音和见到一只被割下的耳朵。然而,这些已经足以让她心惊胆战。 她绷紧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倒塌。 “我没事”,她呜咽着扎到他怀中。 看到她口是心非的样子,他居然笑了出来。 原来这就是女人的口不对心,嘴上说着没事,身体却很诚实。 他将她搂在怀中,大手拍了拍她仍在战栗的后背。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早知道不叫你来了。” 她窝在他怀里,眼泪和鼻涕蹭到他的白色t恤衫上。做资料搜集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他有黑道背景。今天,只是印证了她以往的认知。可是,她以前从未经历过这种事,还是被吓得不轻。 许久,她抬首望向他,“不好意思,霍先生,让你见笑了”,说着,她用袖子抹了抹眼泪和鼻涕。 这才发现,他的白色衬衣已被她的眼泪和鼻水浸湿,而且他皮衣的袖子也被濡湿。 她赶忙用手,擦拭他的胸部,“对不起,霍先生,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他笑道,“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刚才吓着你了吧?” 她面色羞赧,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微微点了点头。 他用大拇指揩了揩她眼角的泪水,目光如水,温情脉脉,同刚才的邪肆狠厉,截然不同。 “你刚才没吃东西,要不要再吃点?” 她默默摇了摇头,虽然晚上还没吃饭,但是在这里,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那我送你回家。” “嗯”,她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拉起她的手,向停在不远处的劳斯莱斯走去。 77衣服还你 他替她拉开车门,在上车时特意用手护住她头部上方。 “谢谢”,她弓身坐上车。 随后,保镖帮他拉开另一侧车门,他随后坐上车。 她蓦然想到那瓶红酒,“霍先生,我带来的那瓶酒——。” 话未说完,他即刻道,“放心,不会浪费了你的好意,我叫韩东收着了。” “哦”,她放心地应了一声,想必他口中的韩东,应是他的保镖。 此时夜色苍茫,车窗外万籁俱静,明月高悬。车子在公路上急速行驶,路上很少看到行人,清冷寂寥。车内出奇地安静,只听到空调出风口细弱的出风声。 她觉得有些唐突,但沉吟片刻后,最终轻启双唇。 “霍先生,不知道,上次我同你一起吃饭,我的提议,你考虑的怎样?”她声音小小的,小的仿佛只有她一个人能听到。 他没回答,只是随手掏出香烟。他线条流畅的侧面,在车外昏黄路灯的氤氲下,忽明忽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熟练地从烟盒中夹出一只香烟。香烟被夹在唇间,他口中夹着香烟的侧影,映照于车窗。 她连忙掏出打火机,不太熟练地将香烟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随后吐出弥蒙的烟雾。他悠然抽烟的样子,透着不可言说的魅惑。那股气息,带着淡淡薄荷香,勾起她缕缕回忆。 她想起那晚和他那个炽热缠绵之吻,同样带着烟草味与淡淡薄荷香。 那个热烈未完之吻,现在想起来,让她意犹未尽,引以为憾。她不由得咂了咂嘴,面上泛起微微红晕。 他仍旧没说话,只是在抽烟时瞥了她一眼。他一只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抚上她微微发烫的脸颊。他纤长的手指,带着淡淡的烟草味和清新的薄荷性。 她本就温热的脸颊,好像被烧的热水,逐渐升温。 “你好像没喝酒,脸红什么?”他将手随意地放在腿上。 “没什么”,她淡淡答道。 车子不知不觉驶到郑家门口。 车子停稳,郑莞美侧身对他说道,“霍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们有机会再约,我先下车了。” 她打开车门,走下车,将车门砰的一声关上。 走出没两步,疾步匆匆跑回车前,将车门再一次拉开。 “不好意思,霍先生,你的衣服我忘记还给你了”,她边说边在车前脱下她身上那件黑色夹克。 “谢谢霍先生,衣服还给你”,她手拿皮夹克,递到他身前。 他手中的香烟早已掐灭不知身在何处。 在别墅门前橙黄路灯的映射下,他冷峻的面庞泛起浅浅笑意。他伸出手,拉住她娇嫩柔荑,猛然用力,她倏然扑到他身上。 猝不及防的跌倒,让她失声尖叫,“啊!” 他将她扶起,箍在怀中,纤长的手指插进她的发间。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即被热烈的吻,封住双唇。她本能地闭上双眸,冰凉的唇瓣被温柔包裹。 他大手扣住她的脖颈,双唇重重抵上她娇嫩的唇瓣。她悸动的心怦怦跳跃不止,娇柔的呼吸忽而急促凌乱。 78还是那么大微H yedu5 .com 她顺势双手攀住他脖颈,高高隆起的胸部紧紧贴在他胸前。他温热的手掌,从后面用力扣住她的脖颈。粗粝的舌头,横冲直撞,撬开她的牙关,她双唇轻启,一股热意从他口中传来。 她无力地半张着口,任由他的舌头在她温热的口中肆意搅弄。 “唔——”,她口中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在急促的呼吸声中,她饱满的胸部上下起伏。两团丰盈的乳肉,挤在二人炽热的身体中间,变了形状。 他灵巧的舌头,在她柔软的口中,任意穿梭。 她双眸紧闭,呼吸着他灼热的呼吸,口中回味着他轻微的烟草味和淡淡的薄荷型。 许久,他停了下来,他们的唇角,仍旧挂着淫靡的长丝。 他用大拇指,揩拭她唇角暧昧的津液。 她脸颊绯红,抿了抿湿润的嘴唇,仍旧急切地娇喘,丰满的胸部上下起伏。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 du 4.com 司机走下车,绕到车尾,替他们关上后车门,并走到不远处拿出一支香烟点燃。 她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司机,觉得那人还挺识趣。 霍文彦将刚才揩过她唇角的大拇指,滑过下唇,幽深的目光闪过一丝玩味。 他猛然拉下她晚礼服半边肩膀。 “啊”,她本能失声尖叫,护住胸部。 他邪魅一笑,轻轻拨开她紧抱的双臂,放肆地盯着她欢快跳出的大白兔。 他勾了勾唇角,“还是那么大。” 她想起前些日子,在她房间,他隔着睡裙看过她的身体,便也没再多想。 他温热的手掌,从下面托起她饱满的乳房,玩味地弹了两下,大乳球像水弹般沉甸甸,且富有弹性。 她娇羞地看着他,面上的红晕更甚,胸脯依旧上下起伏。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她露出的半边乳,边揉边说,“手感真好。” 许久,他指尖拨弄瘪瘪的小乳头。 “啊——,嗯——”,她口中发出娇柔的呻吟声。 他玩味地看着她,两根指尖稍稍用力。 阵阵麻意从那敏感处蔓延开来,“唔——”,她轻咬下唇,口中情不自禁发出细小的呻吟声。 他俯身埋首,高高的鼻梁,陷在柔软的乳肉中。温热的呼吸,喷在她雪白的胸部上。她顺势将他搂在怀中,像是在爱抚吃奶的小孩子。 他灼热的双唇,吻上她柔嫩的肌肤,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起伏不定的胸前。静谧的车内,响起啧啧的亲吻声。 她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摸他刺硬的头发,口中发出绵绵不止的呻吟声,“嗯——,唔——。” “啵”,一记响亮的亲吻声响起,他在她雪白的胸脯上,留下一个颜色鲜艳的吻痕。 而后,他一口含住小乳头。 “唔——”,敏感处被温热的口腔包裹含住,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娇吟。 灵巧的舌尖,沿着淡粉色乳晕缓缓打圈。 她双眸半闭,紧紧将他拥住。 不安分的舌头,快速拨弄小乳头。 “啊——,嗯——,唔——”,她呻吟的声音颤颤巍巍,愈发响亮。 许久,他抬起头,唇角挂着暧昧的津液。 他用大拇指滑过湿润的双唇。 79热吻微H 随后他将大拇指抵在她微凉的唇上。 她娇喘着,缓缓张开双唇,轻轻含住他湿润的拇指,唇角漾出浅浅笑意。 在他看来,更像是盛情邀约。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唇角勾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她伸出粉嫩小舌,小巧的舌尖,舔上他饱满的指肚。他湿润的指肚,咸咸的,涩涩的,混合着二人口水的味道,还泛着淡淡的薄荷烟草香。 他的大手,勾住她裸露的肩膀,将她揽在身前,再一次重重吻向她。他身子微侧,一边吻,大手一边揉着她丰盈的乳房。那团裸露在外面的乳肉,在他手中被捏出各种形状。 她伸出小舌头,被他紧紧含在口中。他闭合牙关,上下齿轻轻咬住她湿热的舌头。 “唔——”,她口中发出细小的呻吟声。 很快,他双唇张启,她灵巧的舌头,调皮地在他口中乱窜,似乎是在抗议头先不期然的轻噬。 他猛然停下,眼中罕有地闪出一丝宠溺。他前额顶上她洁白的额头,两个人的鼻尖轻轻相触。他温热的呼吸拂在她的面上,泛着淡淡的薄荷香和酒气。 她雪白的后脖颈,仍被扣在他温热的掌中。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自己如同是被他玩弄在手掌中的小白兔,只能小范围动动,始终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头微侧,带着胡子青茬的下巴,抵上她性感的锁骨。 “啊——”,那尖尖刺硬的感觉,让她不由得轻吟。 她的余光,瞥到他近在咫尺的面目。他俊朗的五官,被无限放大,却经得起,如此近距离的考验。无论远观还是近看,他的面貌,都是万里挑一。骨子里透出来的狠戾,即使是在微笑,也完全不能掩盖。 他吻上她性感的锁骨,温柔的双唇含住娇嫩的肌肤,嘴巴用力吸吮。 “啊——”,她吟叫的声音,黯然销魂。 许久,他起身,好整以瑕地望向她,她面上溢出遮不住的满园春色。 她微微转头,看到肩上落下一个鲜红的唇印,想起他刚才色情的吸允,不由得面泛红晕,微微垂首。那不经意的娇羞,悄然在他心间激起片片浪花。 在昏暗暧昧的车内,她眼如一汪清水,含情脉脉望着他。 他温热的手掌,抚上她光洁的肩头。 她以为他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然而,他先是挑起她胸衣肩带,而后,帮她穿好晚礼服,双手贴心地帮她整理起凌乱的秀发。 她如水的眸子骤然一暗,娇柔的声音透着失落,“你怎么停下来了?” 他浅浅一笑,“怎么?你还想继续?” 她赧然低下头,沉默不语。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笑得得意,“你妹妹走过来了。” 她倏然回首,可不是吗?郑柔美正向这边走来。她没想到,他突然停下,原来是这个原因。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我先下车了。” 他只淡淡回了一句,“回见。” 她推开门,走下车。 “姐,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坐文彦的车回来?”郑柔美一脸错愕。 “我碰巧遇到霍先生,他好心送我回来”,她随便编了个借口。 80想约你 “哦”,郑柔美应了一声,面上的表情一言难尽。 郑莞美穿着中跟皮鞋,缓慢向别墅走去。 “文彦,好久没见”,郑柔美凑到车前,喜上眉梢同他打招呼。 “嗯”,他微微点头示意。 “既然来了,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她盛情邀请。 “不了,我还有事,下次吧”,他婉言拒绝。 “哦”,她瞥了瞥嘴,悻悻道。 “郑小姐,先不打扰了,下次再来登门拜访。” “再见”,她依依不舍看着车子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郑莞美回到房间,走进浴室,脱掉晚礼服准备洗澡。 在光亮的镜子中,肩上,胸前,几个鲜亮的吻痕赫然在目。 想起不久前在车上的情形,不禁面红耳赤。 她双手抚住绯红的面颊,躁动的内心依旧悸动。她隐约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像进了一步。 然而,事情并没有如她所预料的那样发展。一连几日,霍文彦都没有联系她。 她终于按捺不住,在一日晚上,拨打了他的电话。 手机听筒中的嘟嘟声响了很久,他拒听,很快又视频电话回了过来。 “喂,霍先生,是我郑莞美。” “我知道”,电话那端音乐声非常嘈杂,周围环境看起来是娱乐场所。 “你现在方便吗?我想约你”,她试探询问。 “我现在在京都ktv,要不,你过来?” “好,我到了再给你打电话。” 她在衣柜中选了一条黑色及膝连衣裙,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脚踩一双黑色软底平跟鞋出门。 她叫了一辆网约车,前往目的地。 网约车停在 Ktv门口,她付过车费后走下车,边走边给他视频打电话,因为她发现,霍文彦每次打电话都是打视频电话。 “霍先生,我到了,你在哪个房间?” 她拿着电话,精神集中,也没太顾得看路,一个不经意,与一位男士撞个满怀。 “很抱歉,不好意思”,她抬起头,没想到这么巧,居然在这里碰到何瀚宇。 “好的,霍先生,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上来”,她将电话挂断。 何瀚宇拍了拍衣服,“还真是巧,你来找霍文彦?” “关你什么事?”她冷冷答道,“你不是不认识我吗?” 他眉眼冷然,“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是什么人,大家有目共睹,连自己亲生父亲都可以烧死的人,会那么好心帮你?你小心会被他拆吃入腹,连骨头都不剩。” 她嗤笑一声,“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告诫我?” 他顿时语塞,无言以对。 她冷然道,“不管怎样,我谢谢你的提醒。但是,我觉得不管我做什么,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她头也不回向电梯间走去。 坐上空无一人的电梯,电梯厢内光亮的镜面反射出她的样子,在她冷然的面孔上,蕴着些许落寞和寂然。 电梯在三楼停一下,她走下电梯,径直向312房间走去。 她敲开包间门,超大的包间内坐满人。 放眼望去,衣冠楚楚的男士,与穿着华丽的女士,坐满整个包间。 她微笑着走到霍文彦身前,“晚上好,霍先生。” 他示意坐在旁边的女伴走开,那个袒胸露乳,将头发染成金黄色的美女悻悻离开。 “坐”,他指了指身边的位置。 81跳给你看 她面带浅浅笑意,坐到他身旁。 他从茶几上拿起一包烟,从烟盒里抽出一支香烟夹在唇间。 郑莞美随即从茶几上拿起打火机,用过几次后,她相对熟练地打着火机。 一束蓝色的小火苗,在咔嚓一声之后燃起。 她手护着打火机,用火苗将香烟前端点燃,他吸了一口气,吐出一个小烟圈,小烟圈变成大烟圈,缭绕烟雾在昏暗室内缓缓消散。 她随手将打火机放回茶几上。 他双腿交迭,背靠沙发,一副慵懒而又气压山河的样子,“这么晚,想约我干什么?” 她沉思片刻,其实她来的主要目的,是为了给郑氏拉资金,次要目的,是个人对他有一点点贪恋。 “想找你聊聊”,她笑道。 “聊什么?”他漫不经心道。 “随便聊聊”,她并没有直奔主题。 她拿过茶几上的两个空酒杯,斟满洋酒。 一杯递到他面前,一杯自己手中拿着,“霍先生,我敬你一杯。” 他接过酒杯,小啜一口。 她喝了大半杯,随后将酒杯放回茶几上。 “霍先生,你这几日在忙什么?”她随口问道。 “没忙什么”,他答得简略,手指轻点烟头,在烟灰缸中磕了磕烟灰。 “哦”,她轻轻应了一声。 “怎么?想我了?”他幽深的眸子闪过一抹欲色。 她微微点了点头。 他再一次靠在沙发上,笑得别有深意。 这时,霍文彦一位朋友走来,坐到他另一侧。 “霍少,你朋友来了,怎么不给我们介绍一下?” 说完,他盯着郑莞美看了一阵。 “你是?那个,郑莞美,是吧?”他笑着说道,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推理结果。 “嗯”,她尴尬地点了点头,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是通过那条满天飞的新闻知晓她的名字。 “霍少,原来你喜欢这个类型的!?” 霍文彦面露不悦,将香烟放到烟灰缸边缘磕了磕。 “不好意思,霍少,你们聊,你们聊。” 她细细琢磨那个人的话,所谓这个类型,到底是哪个类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类型。 不过,据那个人的口气,霍文彦真的喜欢她吗? 沉默片刻后,霍文彦拿起茶几上的酒杯,“郑小姐,我们喝一杯。” 她同样拿起酒杯,与他对碰后,半杯洋酒下肚。洋酒度数很高,多半杯入肚后,她便有了微醺感。房间内的人似乎有了一些重影,而她的内心也变得大胆起来。 那边的一群男人,起着哄,要女人跳舞。 随后,好几个美女在宽敞的包间内翩然起舞。她们性感的身材,随着劲爆的音乐,肆意扭动,引来众人频频喝彩。 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走到他们身边,“美女,你也凑凑热闹,来跳舞吧。” 她摇了摇头,“我跳舞不好看。” “别害羞呀,什么好看不好看的?就是凑个热热的”,他怂恿道。 她转身看向霍文彦,“霍先生,你想看我跳舞吗?” 他没说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喜欢看,我就跳给你看”,她借着酒劲,走到包间中间。 说自己跳舞不好看,她完全是在谦虚。 在她腿没有受伤前,她可是一个专业舞者,曾经跳过很多年的芭蕾。 82摔倒 虽然环境不相配,音乐不相配,但她依旧跳出优雅芭蕾舞步。 她脑海中回响着经典舞曲,虽然很多年没跳过,但依旧不是很生疏,灵活的足尖在地板上轻快跳动。她昂首挺胸,腰板笔直,每一个舞步都透着愉悦与畅快。 她无意间瞥到坐在沙发上的霍文彦,他幽邃的眼眸,罕有地闪出温和的光芒,他聚精会神看着她,包间内昏暗的灯光,掩饰不住他眼神中所蕴含的温情。 在畅快的舞步中,她仿佛回到很多年前,在舞台上倾情表演的情形。 那个时候,她是全场的焦点,在舞台上跳舞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配得上“你是最美的”这句话。 至于后来,她腿受伤后,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瑕疵品,再无往日光彩。 想到这里,她心中一酸,脚下一顿,不经意摔倒在地。 周围的那些人,似乎全部都在笑。 她隐隐约约听到一个响亮的声音,“瘸了腿还能跳成这样,很不错了,只可惜,瘸腿还是站不稳,跳砸了。” 她觉得心好痛,她整个人生,就因为腿受伤而彻底改变。 如果不是因为这样,她不会自卑逃离这里,自己孑然一身去泰国清迈定居。 她也不会在清迈遇到巴颂,不会对他情根深重,也不会回到国受到情伤,更不会被面前的这一群陌生人所嘲笑。 她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地上,只觉得天寒地冻,天昏地暗。 霍文彦从沙发上站起,抄起茶几上一瓶洋酒,走到一个人面前。 哐当一声,酒瓶被砸个粉碎。 那个男人的头上顿时血流不止。 “他妈的,不会说话,就别说”,他额头上泛起青筋,怒不可遏。 一众人上来劝阻。 他将手中破碎瓶子的残留随手丢到地上,“什么东西你是,说话之前不照照镜子,以后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他走到郑莞美身前,将她拉起。 她顺势倒在他怀中,哽咽道,“其实,你是不是也觉得,一个瘸子跳舞,上不了台面,有伤大雅?你是不是觉得我一点不知丑,腿瘸了还要跳舞?” 他将她搂在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怎么会呢?你知不知道?你是最好的,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我,我不好,自从我腿受伤之后,我再也没有勇气跳舞,我变得特别敏感,只要听到跛脚,瘸子,拐子,跛子,我都难受得不行,我做不到不在乎,要不是因为腿受伤,我不会放弃跳舞,我不会去泰国,我也不会这么难受!” “我知道,我了解,别难过了,好不好?有我在呢”,他抱着她安慰道。 许久,她抬起头,泪眼婆娑,脸颊上布满泪痕,呼吸一抽一抽。 他脱掉休闲外套,披到她身上,“走吧,我带你离开。” 他揽着她的腰,走出包间。他们先后坐上车,她依偎在他怀中,依旧小声抽泣。 他抽出一张纸巾,轻轻擦拭她面上的泪痕。 “别哭了,好吗?你哭成这样,人家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他半开玩笑说道。 83欺负我 没成想,她窝在他怀中,哭得更加厉害。 他不尴不尬的笑容,僵在唇角,对女人,他还真是没什么经验。 他顿时语塞,一时想不到合适的言语再去安慰她。只得拥住她,任由她在怀中低声啜泣。 许久,她缓缓抬起头,泪眼汪汪,“你就是欺负我。” 他眉头一紧,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你对我忽冷忽热,爱搭不理,亲了我,就好像没事发生一般,好多天也不联系我”,她边说边抽噎。 这么一说,倒把他整乐了。原来她所说的欺负,是这个意思。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调侃道,“是我错了,别哭了,你哭起来好丑。” “那我不哭的时候漂亮吗?”她红肿的眼睛巴巴望着他。 “嗯”,他笑着点了点头。 她立刻屏气凝息,竭力遏制身体本能的抽动。 他又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可爱?” “是吗?”被夸赞后,她终于露出浅浅微笑。 “韩东,去城东别墅”,他转头对司机说。 “是,霍少。” 她大大的眼睛扑闪着,“一会儿,要去你家吗?” “怎么?你不想去?” 她立刻摇了摇头,不过,想到一会要去他家,脑中立刻闪现出限制级画面,她本就绯红的脸颊,春意更甚。 他从手边拿出一张纸巾,轻柔地帮她擦拭濡湿的脸颊。 手的力度轻柔缓和,她闻到他的手指泛着淡淡的薄荷香。 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与平日的狠戾完全不同,他幽深的眸子蕴着少有的温和安适。 她本就脆弱的心弦,随着他手指的滑动,缓慢被挑拨,仿佛发出优美的音符。 她脸颊烧得通红,高高隆起的胸脯不停上下起伏。心中有一种很是异样的感觉,她蓦然想到,也许,他只不过是可怜她。 他内心中的那一点温柔,被她悲惨的遭遇所诱发。他会真的爱她吗?她不确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是可怜她的。 不过,这也许并不重要。 她转念一想,怜爱也是爱。并且,他们才刚刚认识没多久,说到爱,未免为时过早。 他放下纸巾,她从纷繁复杂的思绪中抽离出来。 “霍先生,谢谢你”,她红着脸,微微颔首。 他没回答,只是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 “霍先生,你是不是同意我以前的提议了?”沉吟许久,她最终问出口。 “什么提议?你是想问跟我睡觉,还是给郑氏提供资金帮助?”他脸色骤变,神情凝重。 “两者都问”,她双唇轻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随后用打火机点燃。 她默默坐在他旁边,感觉到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气氛。她自知破坏了美好的气氛,不过,这句话早晚都会问出口。 “郑小姐,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会因为跟你睡过,就会把钱借给郑氏。如果你想回家的话,我可以叫司机调头送你回去。” 她双唇紧紧抿着,眼眸低垂,车内的空气似乎瞬间冰冷。 车窗外夜色深沉,头先还是皎皎明月,此刻却被乌云堪堪遮住,孤清凄楚的大树,落寞屹于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