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溺爱》 绝对溺爱 第1节 ?  绝对溺爱 作者: 初醺 简介: 男主暗恋/先婚后爱 夏柠最近十分苦恼,她的联姻对象—— 商界传奇、追求者众的盛修白,相亲的时候竟然对她很满意? 她不想跟盛家联姻,于是求助闺蜜, 闺蜜说,“你听过热暴力吗? 只要你每天不停地给他发消息,事无巨细地问他的行程计划,不给他一点私人空间,以女友的名义干涉他的交友自由,不出三天,他绝对会烦你。” 夏柠:好主意! 于是夏柠每天不间断地给盛修白发消息,哪怕在他开会的时候都不放过他。原以为盛修白会发火,没想到他直接中止会议,“抱歉,我未婚妻比较黏人。” 夏柠:? 紧接着她每天出现在盛修白面前找茬,“你不能跟办公室的女员工说话,尤其是你这个秘书。” 盛修白撩起唇角,十分抱歉地看向下属,“体谅下,你们老板娘占有欲比较强。” 夏柠:?? 这些都不行,她只能使出杀手锏,没事就提提结婚后的财产划分,谁知道盛修白得寸进尺,“你在跟我求婚?” 夏柠:??? 当初是谁说热暴力不出三天对方就能受不了,出来挨打。 --- 结婚后,所有人都觉得夏柠嫁进盛家是高攀。 某日宴会,有人拦住夏柠,状若不经意地问夏柠勾搭上盛修白用了什么手段。 夏柠没什么表示,倒是身后盛修白突然走过来搂住她的腰。 “是我用了手段,需要我传授一二吗?” 没有人知道。 早在台上看到她跳舞的时候,他寂静的心就迎来了喧嚣的春夜。 后来日夜觊觎,终于同她溺于爱河。 温柔甜系首席舞者vs斯文败类商界大佬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 婚恋 甜文 暗恋 先婚后爱 he 搜索关键字:主角:夏柠,盛修白 ┃ 配角:文案:2021/4/27 ┃ 其它:微博:初醺- 一句话简介:热暴力劝退未婚夫 立意:机会要靠争取和把握 第1章 满意 一夜春雨后气温骤降,像是残留的冬意在四月里发了个脾气,连温柔的暖风都像躲猫猫一样藏了起来,怎么也寻不着踪迹。 夏柠正以一个惬意的姿态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观赏着电视上播放的戏剧,一只纤长白嫩的手放在美甲师手里,由对方绘制着精致漂亮的图案。 女孩正沉浸其中,旁边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她原本没打算接,瞥见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时赶紧把电视关了,让四周保持安静。 打电话过来的是她亲爸,“见着你未婚夫了吗?” “马上到了。”坐在家里、甚至还穿着睡衣的夏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她撒谎时有一个摸耳环的下意识的动作,但因为现在一只手要接电话,另一只手在做美甲,就没能做成。 夏柠咳嗽了一声,唇角带起笑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更自然甜美一点,“已经看到人了,不说了爸。” 说完挂断电话,干净利落。 正在帮她画图案的美甲师手下一顿,下意识看了一眼夏小姐,后者也冲她甜甜地笑,丝毫没觉得自己撒谎有什么问题。 她重新打开电视,这会儿却是怎么也看不下戏剧了。 半月前,夏柠刚从国外舞蹈表演完回来,飞机降落脚都没完全沾地呢,亲爸夏弘就急匆匆地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要给她定门亲事。 生在他们这种家庭的人,大多数都掌控不了婚姻自由,联姻这件事说到底还是利益相关,身不由己。夏柠其实一直都知道,她从小到大也没遇见过什么真爱类的人物,因此对联姻这件事不排斥。 夏柠原本的计划,是找一个绅士、没什么陋习的公子哥协议结婚,最重要的是对方不会去干涉她的人生计划。到时候她也不会管对方在外面干什么,对方也管不着自己,各自安好,这样也算是皆大欢喜。 但偏偏在她应下前出了点变故。 前几天夏柠抽空回了一趟家看望爷爷,老人家正在外面练习书法,她站在一旁看着。女孩身着绿色旗袍,掐出来一截纤细的腰肢,一只手转着另一只手腕上的翡翠玉镯,美得像一幅画似的。 但很快这画面就被打破了,夏柠瞥见远处的安倩,也就是她爸现在法律上的妻子,嘴角的笑意慢慢消失。 后来在饭桌上,夏弘将这件事又重新提了一下,“对方是盛家的掌权人盛修白,年少有为,性格也很不错。” 爷爷也说,“这孩子可以接触接触,最主要是人品不错。” 她垂着眼,纤长漂亮的手拿起筷子给爷爷夹了块肉,微微一笑。 事实上这名号夏柠早有耳闻,顶级豪门盛家的那位公子哥,自一出生就是天之骄子,听闻后来他也不负所望,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用种种强硬手段将家族掌权人的位置坐稳。 夏柠一直不表态,直到老爷子慢慢站起来,拄着拐杖去房间里午睡,安倩悠悠开口,“多少人都等着高攀盛家,这个机会你好好把握,如果能和盛家顺利联姻对你爸的事业有很大帮助。” 夏柠看了她一眼,唇角带着几分嘲讽的弧度,刚提起椅子上的包准备走,安倩又道,“别不领情,要不是你妹妹不愿意,这种好事也轮不到你。” “……?” 夏弘责备地看了她一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夏柠没管亲爸,她意识到什么,转而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对方,“她为什么不愿意?” 对方既然条件这么好,怎么也不会把这门婚事让给自己吧。 “她要追求婚姻自由呗。” “……?” 她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自己在这做联姻工具,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就可以安心去追求婚姻自由?怎么世界上那么多好事都落在妹妹身上呢。 夏柠笑眯眯地说,“不好意思,我突然也想追求婚姻自由。” 因此,今天这场跟盛修白的第一次见面,夏柠故意放了对方鸽子,完全没顾及对方的脸面。 指甲差不多做好,夏柠举起手来欣赏了一会儿,而后拿起手机拍照发给闺蜜时柚韵。照片里如同艺术品一般修长好看的手,再配上古典的绿色,如同嵌上淡雅的玉石。 柚子:“好看!!” 时柚韵发来一句语音,足足吹了她三十秒的彩虹屁。 两人聊了一会儿,时柚韵突然想起来什么,“你之前不是说今天要去相亲吗?怎么,特意为了见相亲对象做的?” 夏柠直接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时柚韵有些懵,这是做什么?相亲还给自己打视频电话,难道是这两人一见面就看上眼了,直接见闺蜜? 然而视频电话一接通,时柚韵首先看到一个不施粉黛的大美人,这美人穿着睡衣,周围的背景很明显是在自己的家,“你是没去还是已经结束了?” “我放了盛修白的鸽子。” 时柚韵一脸敬佩地看着她,“我听说盛修白挺不好惹的,这别给人家搞得罪了。” 夏柠鼓起腮帮,一脸坦然,“得罪了就得罪了呗,他一个大男人还能来找我麻烦吗?” 没过两天倒春寒消失得无影无踪,夏柠一直等亲爸打电话来兴师问罪,但一直没等到,之后对方又约了几次见面,夏柠全都没赴约。 奇怪的是,盛修白丝毫没有因为夏柠没有到场而发出任何的不满和质疑,一切安静得如同一潭死水,诡异得要命。 倒是半月后,夏柠收到夏弘的信息,她看到内容后像看了什么恐怖片,对方说盛修白对她很满意。 “……?” 神特么满意。 她很想问问,对方究竟是对一团空气满意,还是对她的名字满意,还是说没事去算命的时候正好遇到神棍,对方告诉他自己就是她的命中注定? 就算是见了她的照片,她这么不给面子地放了对方三次鸽子还能满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什么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呢。 这事在后来说到闺蜜时柚韵面前,对方倒是不以为然。 “盛修白对你很满意?”时柚韵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双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我们柠柠宝贝这么好看,要颜值有颜值,要身材有身材,是个人都会对你满意的吧。” 她这话可不是什么好友滤镜,夏柠除了一张女神脸之外,因为自小学舞蹈气质十分出众,追求者数都数不过来。如果对方对夏柠不满意,那才叫稀奇事呢。 夏柠抬起脸,僵硬地笑了笑,“我根本没去见他。” “……?” 这下无语且疑惑的,又多了一个时柚韵。 两个人点了杯酒坐在吧台前,以同种姿势陷入沉思,要说这人是普通人,还能理解为想要“嫁”入豪门,少奋斗三十年,但偏偏这人是谁也高攀不起的盛修白,因此事情变得玄幻了起来。 “你们俩在干什么?” 身后一道声音响起,接着她们的肩膀被拍了一下,计城刚跟几个好友喝完酒出来,就见这两个人奇怪地坐在这儿。 “你不懂。”时柚韵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们在这思考人生的哲理呢。” “今天这么热闹,您二位就在这思考人生的哲理?”计城深知时柚韵的性格,“刚认识两个帅哥,你要不要过去喝一杯?” 她有些动心,但非要掩饰地抿一口酒,“哪儿呢?我先看一眼。” “……” 夏柠对帅哥不感兴趣,因此没插/入这两人的话题,漫不经心地转着面前的酒杯。调酒师调的这杯是新品,颜色是极其好看的蓝,口感也不错。她刚放飞着思绪,身旁的人撞了一下她的胳膊,“柠柠,你那个便宜未婚夫……” 什么未婚夫? 顺着时柚韵的视线看去,夏柠眸光顿住。昏暗不明的灯光下,一个高大斯文的男人坐在酒吧的角落里,漫不经心地听着对面男人的话语,唇角晕着几分笑意。过了几秒,他一只手攥住桌子上的酒杯,冰冷液体里映着他深邃又带着几分痞气的眸子。 还真是她未来未婚夫。 虽说夏柠没见过盛修白,但这样出名的人总是会出现在某些财经杂志以及电视屏幕上,那样出众的长相她想忘记都难。平心而论,盛修白长的这张脸还真是她喜欢的类型。 他眉眼里透着几分轻佻,但是又很好地被斯文的气质压下去,让人很想扒了他衣服看看他到底是真斯文还是假斯文。 绝对溺爱 第2节 时柚韵凑近夏柠,“既然遇见你未婚夫,你还不赶紧去留个好印象?” “嗯?” 见好友用一副“你脑子坏了”的表情看着自己,时柚韵解释,“此好印象非彼好印象,他知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夏柠思索半晌,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也许。” “算了。”她挥了挥手,“不管他见没见过你,反正你就假装没见过他,直接去约他回家过夜,这样他就会觉得你是一个轻浮的女孩,这样,这婚事还需要你自己退吗?” 夏柠觉得有道理,“说得对。” 但是她好像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夏柠在原地酝酿了一会儿,正愁不知道该怎么表演,就看见一个女孩笑着凑到了盛修白身边。远远地她也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只瞥见他眸子里的不悦,连唇角的笑意都淡了几分。 于是等那女孩走了,夏柠也照着那女孩的模样走了过去,她一截纤细的腰露在空气里,慢慢地靠近盛修白,距离越来越近,她甚至看到了他脖子上一颗浅浅的痣。 尚未开口,盛修白抬起眼看向了她。 夏柠酝酿好的话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还是硬着头皮道,“帅哥,约吗?” 听到这话,盛修白挑了挑眉,还没说话,他对面的男人倒是先开了口,“修白,怎么回事,今天桃花这么旺?” 不过知道盛修白性子的人都知道,他哪里是会乱搞的人,因此谁也不会觉得他会搭理酒吧一个陌生女人。 夏柠计划成功了一半,就等他拒绝就可以走人了。她盯着盛修白的唇,想要得到想要的那句回答。谁知道对方先抿了口酒,性感的喉结滚了滚,末了才漫不经心地看她。 “好。”男人应完,脊背往后靠了靠,唇角带着几分弧度,“你家还是我家?” 第2章 陷阱 别说夏柠,就连坐在盛修白对面的纪新霁人都呆住了,久久没能缓过神。 他跟盛修白从小一起长大,大家都知道彼此的脾性。盛修白这个人,虽说长得是招惹桃花,那副模样似乎是有一众情人,但没人见过他沉陷温柔乡的模样。情爱对他来说可有可无,甚至大家一度怀疑过他的性取向。 要说他能对着一个陌生女人说出你家还是我家这种话,恐怕只有被脏东西附身了这一种可能性。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夏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好的给对方留下一个轻浮的印象让对方讨厌自己呢,现在这个状况是要怎样? 她随口来一个约吗,对方还真应了。 轻……轻浮! 盛修白了然的眸光在她身上转了一圈,眼底浮上几分不可查觉的戏谑,“选择困难症吗?” 他接着道,“夏小姐。” 这三个字就跟晴天霹雳一样落在自己的头上,夏柠先前听时柚韵的计划还觉得十分完美,就算对方认出自己也能一样达到目的,谁知道盛修白竟然…… “我……我突然想起家里有点事……” 她脸颊滚烫,抬手摸了摸珍珠耳钉,接着连招呼都不没打,勉强踩着高跟鞋转身…… 时柚韵还沉陷在自己的机智里,见夏柠过来迫不及待地问他,“怎么样怎么样,他是不是拒绝你了?” “……”夏柠摆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恰恰相反。” “哎?” “他同意了。” “……?” 等夏柠把谈话内容一字不落地说完后,时柚韵差点呛着。你家还是我家?这个时候总不能随便说一个,万一对方来真的怎么办? 她呵了一声,“柠柠,你这个未婚夫真的有点聪明,也就仅次于我。” 身后的计城翻了个白眼,“自恋,你还去不去了?” “去去去。” 夏柠对那些不感兴趣,也不好跟去,但是留在这更加奇怪,她总觉得有双眼睛在盯着她。于是夏柠先去了车库,在车里待了会儿,她不好把时柚韵一个人丢在酒吧,因此给她发了条短信—— “柚子,在车里等你。” 夏柠躺在后座打发时间,打了两局游戏,因为游戏黑洞全输了。她觉得索然无味,于是退出了游戏,想了想打开浏览器搜索了盛修白的名字。 页面出来的全是盛修白的成就,居然一条花边新闻都没有。 夏柠眼睛酸痛,意识到时间有些晚了,给时柚韵打了个电话,这才把玩性大的好友叫了回来。 “麻烦开车。”她对坐在前面等待多时的司机说。 经过这么一出后,夏柠虽然尴尬,但是也没尴尬多久。只要她忘记得够快,尴尬就追不上她。 她之后也没把盛修白放在心上,想着她不去又能怎么样呢。 正好这段时间休假,夏柠规划着出去旅游。然而这个计划并没有得到最终的实施,因为某天早晨,夏柠锻炼完回来接到夏弘的电话,他又谈起了跟盛修白的婚事。 女孩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我已经和盛家谈好了,过两天两家人吃顿饭商量一下订婚仪式的举行时间。” “……?” 夏柠本来在喝水,听到这话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 “有什么问题吗?盛家那边也同意了。” 事实证明,她不去见盛修白也不会怎么样,只是会订婚而已。 “……”她顿住,沉默了好半晌之后说,“这事算了吧,我之前就没答应,是你擅自做的主。” “你妈不在你的婚事不就应该我做主吗?爸难道会害你?”夏弘不容她反驳,“这事就这么定了。” 夏柠张了张唇,还没说什么电话就猝不及防地挂断了。 原本想着这门婚事能在她的敷衍中应付过去,谁知道盛修白属狐狸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她没去盛修白也不恼、不在她爸面前生气,反而默认两人见过,直接推进婚事。 算他厉害。 看来这盛修白到底是不见不行,夏柠想。 她从手机的聊天记录里翻了老半天才将盛修白的电话翻了出来,打了个电话过去却迟迟没有人接。之后又打了几个,照样没有人接。 没有办法,夏柠只好隔天早上去盛修白的公司找他。 她进衣帽间换了件牛油果色连衣裙,随手拿起米白色外套就出了门。盛修白的公司并不难找,但想要见到盛修白,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不一会儿司机开到了盛世集团,毫不意外地夏柠没能上去,但前台也并没有怠慢她,反而端了咖啡招待,“夏小姐,您在这等一会儿。我刚打了电话,顶楼正在开会。” 从夏柠的气质和穿着看,怎么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在这工作的个个都跟人精似的,不敢轻易得罪客人。 夏柠礼貌地笑了笑,“好。” 她坐在窗边拿了本杂志翻看,等了一会儿听到什么动静,夏柠抬眼望去,盛修白穿了身剪裁合体的西服,宽肩窄腰,一双长腿被包裹在西裤里。他身后簇拥着几个精英,对着他说什么。 盛修白少了几分那天晚上的慵懒随性,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将眉眼间的轻佻遮挡去了几分。 眼见这群人准备离开,夏柠踩着高跟鞋往前走了几步,开口叫住盛修白,“盛总。” 一群人的视线顿时聚集过来,但夏柠并没有退缩,反而笑着看向盛修白,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看到她的同时,盛修白的唇角弯了弯。 “夏小姐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我想跟你约个时间好好谈谈那件事。”夏柠笑着说。 她今天穿得端庄许多,一双细腰盈盈一握,虽然包裹得严严实实,仍旧挡不住从内而外散发的性感。男人敛了敛眸子,她倒不像那天晚上那样大胆,露着纤细的腿和腰肢。 他唇角的笑意不变,似乎真的不懂,“哪件事?” “……”夏柠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见他这样问只好点明,“我们的婚事。” “嗯。”盛修白镜片后深邃的眼神轻而易举地透过她的表面洞悉了她全部的想法,他单手插兜,长身而立,“抱歉,今天没有空。” 这句话在他嘴里说出来,莫名带了点轻佻和缱绻,好像在回答她那天“约吗”的问题似的。 说完,盛修白抬手看了眼腕表,“夏小姐,改天联系你。” 一行人往外走,八卦的人收回了视线,几乎不约而同地想,原来这位是总裁的未婚妻。而前台也很庆幸自己很会看脸色,果然这位小姐不是普通人。 夏柠脸上的笑都快垮掉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盛修白是故意的,可偏偏对方端着一副君子模样,说话做事让人抓不到任何错处。他说他没空,她总不好大庭广众之下让他证明自己真的没空。 她忍不住撩起唇角,觉得有趣,拿起沙发上的包往外走。 夏柠回到家后又等了几天,始终没有等到盛修白的“改天联系”,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说什么改天联系,就改天到了几百年后。她又不好跟盛修白拖着,再拖着两人真要去领证了。 夏柠翻开手机通讯录,找了几个圈子里的熟人打探盛修白的行踪,等了一段时间才知道盛修白星期五的下午在剧院定了一张票看戏。她点开软件,果断买好当天的票。 …… 桐市的五月多雨,连续潮湿了一周的天气在周五难得晴朗了起来,温暖的阳光温柔地撒在地面上,一切都充满着生机。 剧院舞台上正在表演着戏曲,唱腔细腻动人,盛修白坐在椅子上静静听着,周遭多了几分老派的沉稳。 夏柠的票刚好定在他斜后方,她一面听戏一面看他的背影。不得不说,这个人不但长得合她口味,居然还有跟她一样的爱好。她看着看着心思飘得竟然有些远,忍不住想他肩膀有多宽,看起来比例真的很好。 出神里,表演已经结束了。夏柠抓住机会,跟在盛修白身后,在他即将要走的时候叫住了他。 听见这声音,盛修白回头看她,“夏小姐。” “盛先生现在有空吗?方便的话,一起吃个晚餐。” 她身上穿着和路边樱花一样的粉色,看上去娇嫩得像初春的花瓣。盛修白的眼神在她身上掠过,唇角带上笑意,“好。” 一路走到车库,盛修白掏出车钥匙摁了一下,夏柠就看见一辆毫不低调的劳斯莱斯库里南,车牌号还是嚣张的连号。她想着坐后排就好,盛修白绅士地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她坐前面。 “我开车,你总不能让我当司机吧?” 夏柠还以为他带了司机,赶忙从后排下来,盛修白就站在她身后,抬手护着她的头,十分体贴地让她上车。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木质香,从后面笼罩着她,一瞬间夏柠竟然有一种被侵略的感觉,但这股香味很快又变得优雅温和,甚至泛着淡淡的甜。 盛修白的车简洁干净,夏柠上车之后不知道说什么,于是便看着车内发呆。她看着男人那双纤长干净的手慢条斯理地操纵着方向盘,竟然都能觉得有些性感。 夏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车内温度高的原因,她的脸颊有些泛热,她后知后觉,不该跟这样危险的人物待在这样密封的空间里。仿佛她稍有不慎,对方就会钻入一切空隙。 为了转移注意力,夏柠开口,“我想先跟你道个歉,先前的三次约会我都没有赴约。” 男人唇角勾起,他那沉稳的模样仿佛会宽容她的一切罪行,更何况这样的小事。好半晌,他开口,“没关系,后面两次我都没去。” “……”这什么,预判她的预判? 绝对溺爱 第3节 就在她以为盛修白不会计较这件事之后,他突然轻笑了一声。正好前方是红绿灯,盛修白稳稳地停下车,“所以这样算你只是放了我一次鸽子,记得补偿就好。” “……?” 夏柠刚松了口气胸口又被插了一刀,有些生气地看他,倒不是气要补偿,就是这种被玩弄的感觉……让人觉得他很欠揍。 盛修白笑意更盛,知道她想的是什么,还偏偏人畜无害地开口,“有什么问题吗?” 她咬牙,“没问题。” 女孩微微鼓起一边腮帮的可爱模样,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秒。 盛修白一路平稳行驶到附近一家高档餐厅,夏柠刚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被服务生领着往里面走的时候突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家餐厅需要提前预约,她这个未婚夫该不会早就知道她会选今天来堵他,还提前订好了位置吧? 见女孩步子顿了顿,盛修白也跟着停下来,他嗓音温和,“怎么了?” 第3章 计策 夏柠摇摇头,“没什么。” 但当她迈出脚步的时候分明有一种自己踏入了猎人提前布置好的陷阱里的错觉。 盛修白挑选的餐厅很有复古的感觉,也非常符合她的审美,从用餐的地方刚好能俯瞰整座城市灿烂的灯光。 他穿着正式斯文,衬衫的领口甚至别着精致的领针,可越是穿成这样,越让人觉得他内里不似外表那般绅士,反而处处透着危险。 两人安静地用餐,谁也没有开口。盛修白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不急不忙,甚至端起酒杯品着红酒的味道,仿佛今天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约会而已。 夏柠放下刀叉,终于开启正题,“盛先生,先前听闻您对我很满意,不知道满意的地方在……” “那些都只是客套话。”高脚杯轻轻放在餐桌上,盛修白抬起好看的眸子,“夏小姐来或不来,结果都是一样的,不是么?” 她一时之间失去了语言,按理来说盛修白这样的资本家应该很注重时间观念,没想到他对于自己的迟到这么宽容。 想来,对方大概和自己一样对联姻对象的长相或者其他并不在意,比起这些,似乎更重要的是对方的家世。 夏柠犹豫了一下,“我今天来是想告诉盛先生,目前我还不想结婚,既然我们都对对方没什么感觉,就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了。” 女孩倒是直白,盛修白勾起唇角,吐出的句子缓慢而清晰,“我怎么记得那天在酒吧,你对我很有感觉?” 夏柠差点呛着,想到那天大着胆子说那些话,心里把出馊主意的闺蜜问候了一遍,“那天……那天灯光有些暗。” “嗯?” “所以我没看清你长什么模样。” 盛修白并没有因此而恼怒,他眼底的笑意甚至没有褪去分毫,睫毛微微垂下,整个人透着一股子温柔,“那你现在好好看看。” 夏柠怔了一下,她一抬眼就对上他好看的面庞,他也不动,似乎专门在这给她欣赏似的。他这么说,似乎也不是为了他们讨论的话题,怎么听都有一种调情的味道。 她偏开眼,耳根有些热,“现在看清楚了,没……没感觉。” 盛修白的眉眼里多了几分困惑,“嗯……所以没看清别人长什么样就去搭讪?” 女孩笑了笑,表情故作洒脱,“我比较轻浮。” 好像在陈述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她还以为盛修白会对她产生一点不好的印象,没想到对方听到这话反而喉咙里溢出轻柔的笑声,似乎明白了什么,慢悠悠地吐出字眼,“是这样。” “……?” 他总是沉稳淡然,似乎世界上没有能左右他情绪的事物。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盛修白仍旧是那副慵懒模样,“夏小姐所说的,我恐怕并不能同意。” 夏柠看他一副温柔模样,还以为他很好说话,没想到对方开口就带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她有些疑惑,刚要生气,盛修白解释,“前几日定下婚事,甚至已经开始筹备订婚仪式,这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桐市,这时候解除婚约你想外面那些记者会怎么写?” 他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所以,我不能答应你。” 夏柠哪里想到会发展这么快,两家公司才刚开始合作,如果这时候好端端解开联系也似乎不太合适。 盛修白欣赏了一会儿她的表情,淡淡道,“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建议。既然我们都烦恼于商业联姻,不如先将这段关系维系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你若是仍旧不想和我结婚,我们就找个借口将婚约解除,如何?” 她抿了抿唇,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抬眼看向盛修白时,男人忽然笑了,莫名地让人想到江南的一场温润的春雨。 夏柠大概是被美色迷惑了,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用完晚餐,盛修白甚至叫来司机送她回家。他坐在后座里,拿起电脑回复着邮件,大概是没戴眼镜的缘故,整个人显得柔和慵懒许多。 夏柠突然想起一件事,像他们这种经常谈判的人,对别人心理揣测得极其到位,所以很有可能她今晚想说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预判里。 她思考着事情,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眸光一直落在盛修白身上,回神时男人看向她,一双深邃动人的眸子离她很近,甚至能看到里面倒映着小小的自己,仿佛下一秒,男人就会吻过来。 夏柠呼吸急促了几分,将视线收回。 盛修白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她以为他会说什么,但是他没说,只是用那双好看的眼睛看了她几眼,随即将视线收回,继续处理他的工作去了。 窗外繁华的灯光划过,不一会儿就到了目的地。夏柠礼貌地笑了笑,“谢谢盛先生送我回家。” 他并没有抬头,只是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随口道,“举手之劳。不过我们对对方的称呼是不是太生疏了,或许可以稍微亲近一些。” 夏柠下车的时候耳边仍旧萦绕着他温柔的嗓音,从前也只是听说过盛修白的名字,现在见到才知道他是怎么样的人。好像他很擅长用温和的态度让对方放下戒备,实际上眼底的疏离一目了然,好像在等你稍有不备的时候就会给你致命一击。 她忍不住想,盛修白是不是对所有女人都是这样的态度。或许相处的时候,他还很有可能说出几句听起来像玩笑又不像玩笑的恭维话,让女人们心花怒放。这种人,若是想,大概情人能每天都不重样。 夏柠果断把男人放在了一级危险人物分区里,她甚至怀疑如果真的跟他过多接触,她不是没有爱上他的可能性。毕竟那张脸加上温柔的气质,的的确确是她喜欢的类型。 而这些坐在车内的男人浑然不知。 盛修白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燃了一根烟,烟雾被风吹起,将他的脸挡了大半。他抬眼看到夏柠客厅的灯亮了,唇角带起的弧度更深,整个人看上去多了几分浪荡不羁。 等烟燃尽,盛修白冷声道,“走吧。” …… 隔天夏柠去了舞团的训练基地,她换好衣服后对着镜子练舞,柔软的腰肢弯成漂亮的弧度,远远看上去像一朵独自绽放的花。 即使没有观众,她仍旧优雅动人。 一天的练舞结束,时柚韵说要接她去吃饭,她出门的时候听编导说段茹思前辈从国外回来了。 这位前辈老师是圈内有名的舞蹈家,曾经是夏柠的恩师,对她多有帮助,因此她想着过两天上门去拜访。 时柚韵开着一辆拉风的敞篷车,见她出来了拼命向她挥手。夏柠摇头,知道她喜欢招摇的性子,买这辆车铁定会在自己面前炫耀一番。果然,女孩站在车侧,伸手向好友展示着自己的新车,“怎么样,炫酷吗?” “炫酷,说实话,我是你炫耀的第几个对象?” “说什么呢!柠柠宝贝当然是第一个。” 夏柠忍不住笑了。 时柚韵殷勤地走到副驾驶旁帮她拉开车门,不知道怎么回事,夏柠突然就想起了那天晚上男人帮她拉开车门的模样。她将脑海里的想法挥去,坐上车时,时柚韵“嘭”地一声将车门关上。 “是时候向你展现我开车的技术了。” 夏柠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看她,“我现在去买保险是不是来不及了?” “说什么呢。” 幸好最后她还是平安地到达了餐厅,聊了会天时柚韵想起什么,“你前两天不是说要去找盛修白谈清楚,怎么样?他是什么态度?” 夏柠想笑,“他跟我说他决定不了这事,让我跟我爸说。” 但这话十有八九是骗人的,盛修白是盛家的掌权人,怎么可能做不了家里的主,真要凡事都那么顺从,是成不了大事的。 怎么说呢,跟他这几次接触下来,直觉告诉夏柠他的话不可信。 “他是不是早就喜欢你了?”时柚韵切了块牛排,“你虽说家族没那么显赫,但你哪次表演舞蹈不是座无虚席,说不定他早就仰慕你的名气和才华,所以才不肯放弃。” 夏柠看她一眼,不太相信,“少编点故事。” 她倒不是不自信,只是盛修白这种人不缺有名气的对象,喜欢她的外表可以理解,早就喜欢不太可能。 “好啦。”时柚韵支着腮帮思忖了一会儿,“我有个想法,能让他对你避之不及,主动退婚。” 夏柠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质疑,但还是说,“说来听听。” “你听过热暴力吗?” 这是什么,还真没听过。 “你肯定听过冷暴力,所谓冷暴力不就是通过冷漠、拒绝交流来给对方施加精神上的暴力么?” “嗯。” “热暴力呢,就是反过来。你想想看,只要你每天不停地给他发消息,事无巨细地问他行程计划,不给他一点私人空间,以未婚妻的名义干涉他的交友自由,他会不会烦你?” 夏柠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热暴力。 这么想来热暴力的威力不比冷暴力小,假设有个人这么对她,她可能要烦死了。其实她一直不理解那些腻歪的情侣,大概是因为她从小就比较独立懂事,一直觉得自由大于爱情。 “男人什么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即便是再亲密的情侣到了最后也会因为这个分手,别问我怎么知道的,姐前男友就是这么分手的。” 夏柠觉得,即便像盛修白这样看起来脾气好的男人,大概也是受不了未婚妻这样的管束的。 但是她还是半信半疑,毕竟时柚韵出馊主意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酒吧某人还信誓旦旦地说盛修白一定会讨厌她呢,结果呢。 她摸了摸时柚韵的小脑袋,“好可怜哦,可是这种方法真的有用吗?” “有用,当然有用。”时柚韵轻蔑一笑,整个人透着一股蜜汁自信,“这种事你得听我的,你又没有恋爱经验,不像我身经百战。” 夏柠想笑,身经百战,归来仍是菜鸡? 时柚韵接着信誓旦旦地保证,“到时候盛修白要是不烦你,我名字倒过来写。” 第4章 波澜 夏柠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韵柚时,这名字就不太好听啊。” “……?” 时柚韵差点没气哭,见她一副恼怒模样,夏柠只好敷衍,“好好好,到时候我一定试试。” 时柚韵这才算了。她开车就没喝酒,但跟喝醉了也没什么两样,像个小仓鼠似的吃东西,话也说个不停,“柠柠,你不知道跟其他人吃饭累死了,她们总是讲究什么脸面,每次吃东西就吃一小口,说我这样的不像名媛像暴发户。” 绝对溺爱 第4节 她笑了,“把自己束缚在那些条条框框里累不累呀。” 夏柠就喜欢她身上这股带着几分野的可爱劲儿,眼底微微带着几分宠溺,“嗯,多吃点。” 别人哪里懂,像时柚韵这样能活出自我的人才最叫人羡慕。她家庭条件优越,父母一向尊重她的选择,无条件支持她的所有选择,甚至巴不得她不结婚养她一辈子。 “对了,明天有个拍卖会你感兴趣吗?到时候一起去玩玩啊。” “可以。” 夏柠虽应了下来,但第二天出席拍卖会却是姗姗来迟,时柚韵估摸着她白天是在跳舞,明明刚结束演出没多久,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自觉去训练基地。 夏柠身着一件古典酒红色旗袍,贵气又婉约,走起路摇曳生姿,光是站在那儿就夺去了所有人的目光。她慢慢走到时柚韵身边坐下,后者感觉自己的背后都快被视线扎穿了。 “你这来挺会挑时间?”时柚韵打趣。 这会儿拍卖会上展示的东西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再等一会儿就能看见拍卖会的压轴展物了。 夏柠笑而不语,她坐了会儿,不过一直兴致缺缺,没看见什么感兴趣的东西。直到台上开始拍卖一件种水极佳的翡翠手镯,她这才抬起眼。 “柠柠,这手镯很配你。” 起拍价五百万,夏柠正准备叫价,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回头望了一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继母也在这场拍卖会上,且同样对这手镯很钟情。 夏柠勾起唇角,等安倩叫到八百万的时候举起纤细的手,“一千万。” 不用想都知道对方的脸色十分难看,但为了争口气不输给她仍旧往下叫,于是夏柠就跟着继母一路抬价,存心不给对方舒舒服服买下东西的机会。 到了后来已经不是买不买这只手镯的事了,而是两个人的对峙与比拼,谁都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落于下风。 眼看着价格已经提到了两千多万,夏柠仍旧神色淡然,反而是安倩眼角抽了抽。价格已经翻了不知道五六倍,但这时候喊停明摆着面子上挂不住,总不能她向自己名义上的女儿认输吧? “三千万。” 四周安静了一瞬,所有人都在等夏柠继续跟继母较劲,好欣赏一出好戏。然而意外的是,她唇角勾着浅浅的弧度,完全没有继续加价的意思。 等台上锤子敲下来宣布成交的时候,安倩才意识到自己被夏柠摆了一道,对方根本不顾及脸面,故意跟她添堵。 夏柠从拍卖会上离开时,心情不知道多舒畅,时柚韵想笑,“干得漂亮,你刚没看见,你后妈明明心疼得不得了,但还是摆出一副这才多少钱的表情,太好笑了。” 安倩毕竟不是豪门出身,当年也只是借着自己那点手段飞上枝头,所以难免没有见识,并不能做到出手豪气。其实没钱或者心疼钱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但这副打肿脸充胖子的模样实在是让人觉得可笑。 夏柠垂着眼,也跟着弯起唇角。 一场好戏随着拍卖会结束而落下帷幕,从中离开的某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给盛修白发了张模糊的照片,是夏柠穿旗袍的侧脸,“你这未婚妻挺有趣。” 盛修白正开着视频会议,鼻梁上架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斯文。他双手交握着放在膝盖上,淡然地看向屏幕,周身散发着压迫感。 男人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会议结束后他关上电脑,将眼镜摘下放在一旁。许久后,盛修白打开手机才看见了这么一条消息,他原本淡漠的眼掀起淡淡的波澜。 他点开照片,视线在细节上停留许久,末了才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发生什么了?” 梁叙舟将刚刚拍卖会上发生的事同他讲了一遍,原以为对方会对夏家复杂的关系感兴趣,他还想着分享分享从别人那听来的趣闻,然而男人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儿。 盛修白起身走向客厅,一边倒了杯红酒一边发语音问—— “最后没买?” “那镯子值三千万吗?夏小姐要是最后拍下了也太败家了。”梁叙舟跟他开着玩笑,“你就不怕以后娶了她乱花你的钱?” 三千万而已。 盛修白抿了口红酒,眼神幽深,过了许久他唇角轻轻弯起来,“怎么?我没有资本给她败?” …… 这天晚上之后,盛修白中邪这件事就在他们几个好友之间传开了。 纪新霁也忍不住分享了那天在酒吧里发生的事,“你们说修白最近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有可能,他这人什么德行大家还不清楚?谁都知道他对女人不感兴趣。” “夏家大小姐是给他下了什么蛊?” 任谁发现自己身边某个朋友千年铁树突然开花都会觉得奇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不动心则已,一动心就要爱得死去活来?这婚都没开始订呢,盛修白就已经大方到一种家产随你败的架势了。 鬼故事,妥妥的鬼故事。 …… 桐市下了几场雨后又重新晴朗,原本下降的温度有上升的趋势。 夏柠特意买好礼物去看望段茹思,来到她家的时候夏柠将礼物交给管家,“段老师,我来看你了。” “是小柠啊。”段茹思一直对自己这个学生很满意,看到她来看自己更是开心得不得了,“我前两天还准备叫你到家里吃饭来着。” “我这不是来了。” 夏柠坐在沙发上,家里的阿姨给她倒了一杯茶,她坐下来跟段茹思聊了一会儿前段时间在国外的表演,屁股还没坐热,身后传来声音,“呦,这是谁呀。” 她回头,看见了段茹思的女儿,也是她之前的学妹宋琼语。 对方赶紧走过来坐在她身边,“这不是夏柠大美女吗,一进来我就被你的美貌亮瞎了。” 夏柠微微低下头,唇角勾起来,“少来。” 不一会儿,段茹思收到一条消息,她抬头,“小柠,今天家里还有位客人,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呢。” 宋琼语眼前一亮,“是不是我哥要来家里吃饭?” 夏柠眼睫上下扇了扇,她知道宋琼语没有亲生哥哥,这个口中的哥哥应该是她的表哥。以前对方跟她提了两次,说有个表哥长得超帅,甚至说什么介绍给自己。 那时候夏柠根本没有恋爱的心思,也就拒绝了。 “是啊,你哥。” 门口一阵响动,一辆黑色的轿车往车库的方向行驶。夏柠透过玻璃窗望了一眼,觉得这辆车有些眼熟。她垂眼思忖了两秒,脑海里浮现出盛修白的脸。 等再抬眼时,夏柠听见了一道低沉好听的嗓音,“舅妈。” “修白,你来了。” 她跟着站起身,对上男人温润的眼睛,她多停留了几秒,连身旁的人什么时候开始介绍她了都没发觉。段茹思介绍完盛修白的视线也在她身上,他笑着说,“我们认识。” 宋琼语好奇地问,“怎么认识的?之前我还想把你介绍给夏柠姐呢,没想到你们现在认识了啊。” 盛修白“嗯”了一声,“前两天刚订的婚。” “什么什么?” 夏柠在宋琼语的惊呼声中望向男人,觉得他这话有些不妥,但对方微微勾起唇角,完全没觉得自己的言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段茹思一想就明白了,“前段时间听你妈说要给你定门婚事,原来对象就是小柠?这还真是好事,以后我跟小柠就是一家人了。” 宋琼语一向对夏柠有好感,于是也开心地合上手掌,“是啊,以后我就跟夏柠姐是一家人了哎。” 夏柠坐在沙发上看向盛修白,开口准备叫他,想起他那天的话,改口,“盛修白。” 她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别乱说。 但盛修白又怎么会受一个小丫头的威慑,他唇角笑意更深,眼底竟透着股宠溺的意味,“好,不说了。” 宋琼语看了看盛修白,又看了眼夏柠,她觉得自己好像嗑到了,“不是吧,哥你还没结婚就变成妻管严了。” 夏柠端起茶几上的水,刚抿了一口就呛着了,什么妻管严。 盛修白的声音近了些,“慢点喝。” 莫名地,她脸有些发热。 宋琼语还沉浸在会和夏柠变成一家人的喜悦之中,开玩笑地说,“夏柠姐,你说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嫂子?哦对嫂子,叫完你该给我改口费了。” 什么嫂子。 夏柠听着这个称谓张了张唇,“我和盛修白……”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盛修白率先开了口,他用那双多情的眸子看向夏柠,像四月暖风拂过樱花,嗓音也是带笑的,“别闹你嫂子,改口费找我要。” 第5章 会面 说完,盛修白还真拿出手机给宋琼语发红包。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夏柠都觉得室内的温度似乎有些过高。 她抬手解开深蓝色衬衫的一颗扣子,但也没觉得好上多少。要是早知道盛修白今天会来,打死她也不会选今天跟他撞上。 段茹思要去花园给他们看最近养的花,盛修白和夏柠落在最后面,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夏柠轻声提醒他,声音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我什么时候是她嫂子了?” 他低下眼睑,纠正了一下自己的用词,“那就是暂定嫂子?” “……?” 什么暂定嫂子,还限定嫂子呢。 夏柠气得耳朵有些发红,她往旁边躲了些,以免和盛修白挨得太近。他整个人的气场和身上的味道,无时无刻不让人觉得危险,像是一种包装诱人犯罪的会上瘾的毒。 这会儿正值花季,花园里的花开得正好,顺着亭子往前走是一排日本晚樱,粉色的花朵缀在细枝下,洒落一片温柔的春色。 夏柠没忍住站在树旁仰头看了会儿樱花漂亮的花瓣,盛修白原本跟她并排走着,察觉到身边的人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几步外微微转身。 然后他就看见了比花还要娇艳的美人站在树下,她的眼睛很好看,里面仿佛装了一整个春天。 盛修白没说话,只是单手插进裤兜里维持着现在的姿势,视线久久地缠在她身上。 最后还是宋琼语叫了一声才将这和谐的场面打破,“你们说在这边新种点绣球花好不好?” 夏柠从美景里拔了出来,一抬眼猝不及防地对上男人的眸光。察觉到被自己发现,盛修白仍旧坦荡,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倒是夏柠,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地心虚,很快就将视线移开了。 “我来看看。”她应了一声宋琼语,然后丢下盛修白往前走,“绣球花喜欢半阴的地方,不如种在这边。” “好啊,我好想看到一片绣球花,如果种了的话一定很好看。” 夏柠家里的院子就种了绣球花,因此她十分赞同。 几人正聊着天,家里的宠物狗不知道从哪儿鬼混过来,窜到夏柠脚下围着她转圈圈。夏柠被它这副模样可爱到了,蹲下摸了摸小狗毛茸茸的脑袋。 宋琼语说,“嫂子。” 夏柠咳嗽一声,“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是不是还不习惯呀,那我还是叫回原来的称呼吧。” 绝对溺爱 第5节 她被说得哑口无言,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夏柠姐,你家里养狗了吗?” “没有。” “为什么,看你挺喜欢的呀。” 夏柠解释,“我一个人惯了,如果家里多了条狗的话,我会一直牵挂它。而且我有时候会去外地演出,见狗狗的面那么少,还养它做什么。” “这有什么的。”宋琼语看了一眼站在她旁边的盛修白,笑眯眯地说,“不是我有哥在吗?他也可以照顾小动物呀。” 盛修白其实也不喜欢小动物,大多时候他都薄情得很,很少会对无关的生命生出怜惜之心。但宋琼语这么说,他也没开口拒绝,反倒有几分默认的意思。 夏柠语塞,抬眼看了眼盛修白,然后低下头不说话。 她不想搭理宋琼语了,总拿她来打趣。 在段茹思的家里夏柠几乎是如坐针毡,好不容易吃完饭,她连留下来陪宋琼语玩一会儿都不肯,找了个借口立马离开了宋家。 出了门,夏柠拍了拍胸口,脑海里又浮现出他那双温柔的眼睛,就好像一张细密的大网,让人怎么也逃不开。 一定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春光映在男人眼里营造出的错觉。 回去后,夏柠想起盛修白那个打不通的电话号码,睡觉前随手给他打了一个,不知道为什么这回居然接通了。 盛修白没有问她是谁,“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男人的嗓音和白日里的不同,带了点慵懒和沙哑,再通过手机传过来,让人感觉心尖一颤。 夏柠立马觉得手机烫手了起来,她原本只是打着试试的,没想到真的打通了。这么一想,上次约会那件事越想越不对。 “我还以为你这个电话不用了呢,你上次该不会是故意不让我联系到你吧?” 盛修白刚从浴室里出来,他随意披着白色的浴袍,单手擦着湿发,“你上次联系我了吗?可能没看见,如果我知道的话怎么会故意不接?” 话说得好听,谁知道真的假的。 夏柠也懒得跟这个老狐狸掰扯,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她开口,“今天在段老师家,你为什么要说我们是那样的关系?” 耳边传来笑声,“你说得好像我们是什么不合法的关系似的。” 她耳根发热,有些气愤但是又不知道说什么。 盛修白眸底透着股兴味和邪气,一颗水珠顺着结实的肌肉往下淌。他的语气十分无害,“不过我不觉得我的说法有什么不妥,他们早晚会知道。” 夏柠语塞。 “你觉得呢,未婚妻小姐。” 夏柠被他这慵懒的嗓音弄得耳廓发痒,一句话也说不出,“你……” 见她有些恼,后面大概接的是骂他的话,他轻笑了一声,应,“嗯。” 这一声笑,弄得夏柠更加脑袋冒烟。她自认为自己也是个成年人,不算涉世未深的小孩儿,可他这么一笑,自己好像瞬间变成了不懂事的孩子,更像是一只被剪掉尖锐爪子的猫,用力挠他一下对于他来说就像是抓痒痒一样。 夏柠气得直接把电话挂了,这对一向慵懒随性的夏家大小姐来说也是非常罕见的事了。 原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夏柠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又响了一声。 是微信上弹出来的好友申请,备注里写着盛修白三个字。 她唇角撩了撩,还想加入她的好友列表,做梦去吧。 夏柠果断选择点击“加入黑名单”,电话也一同拉黑。 两人相安无事了一段时间,夏柠每日去舞团的训练基地练舞,几乎快要忘记盛修白的存在。 一直到了和盛修白父母见面的日子,她边和编导聊编的舞蹈的细节边往外面走,入口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轿车,车看上去陌生,坐在上面的人倒是熟悉。 盛修白穿着黑色衬衫靠在车头,一手撑在车上,透着几分浪荡意味。很奇怪,夏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将“浪荡”两个字安在他身上,总之他投过来的眼神过于多情,总让人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可能有些人,天生就长了一双这样蒙骗人的桃花眼。 夏柠站在原地跟他对视了两秒,旁边的编导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明白了什么,“男朋友?” 她回过神,无情地否认,“别胡说,陌生人。” “哦。”还以为可以八卦点什么东西呢。 夏柠假装不认识盛修白,但从车前经过时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了手臂,她想挣脱,无奈男人力气太大。她只好笑着问对方,“我们认识吗?” 盛修白没有理会她的故意装不认识,只淡然地说了一句,“叔叔让我接你去吃饭,两家父母见面,这种场合你总不能不在场。” “……?”瞬间被打脸,“我自己去就好。” 他垂眼,“来都来了,你总不能让我白跑一趟。” 对方都这么说了,夏柠也不好再拒绝。 盛修白走到车侧,拉开车,又是同上一次一样动作绅士地护着她上车。夏柠坐进车里,不一会儿,车就驶离了基地,只留下几个吃瓜群众。 嗯?不是说陌生人吗?刚刚他们俩在说双方父母见面? 发展这么快,都见家长了? 这消息要是传出来,不知道多少纯情少男要失恋了。 车窗外的风景飞速划过,夏柠往窗外看了一眼,偏头的时候修长的天鹅颈曲线一览无余,盛修白看了一眼,见她不说话,“你打开储物盒。” “嗯?” 夏柠不明所以地打开面前的储物盒,看到里面有个很小的小熊玩偶。她头顶冒出大大的问号,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上次有小孩坐我车落下的。”他嗓音温柔,“给你玩。” “……”夏柠深吸一口气,这还真把她当小孩哄啊。 但是,还挺可爱的。 夏柠揉了一下玩偶的脸,然后假装一点不感兴趣地将东西又塞回了储物盒里。 很快到了餐厅,服务员引他们往定好的包厢方向走。门一打开,夏柠就看见几个长辈坐在一起相谈甚欢,她的视线从夏弘夫妇身上转移到坐在他们对面的夫妇身上。 那大概就是盛修白的父母了,他们看上去很恩爱,即使说话都会互相牵着对方的手。盛夫人抬眼,看见了门口出现的两位,眼前一亮,“孩子们来了。” 夏柠今天穿的是一件黑白色相间的长裙,正好和盛修白身上的黑色呼应,两个人站在一起十分相配。 盛夫人上前两步,牵住夏柠的手,“我未来儿媳妇真好看。” 这场饭局总体上很愉快,安倩为了讨好盛修白一直在夸赞他,但奇怪的是,在她面前一向绅士的盛修白只是坐在座位上垂着眸子轻笑,并不怎么搭对方的腔。 夏柠也没怎么说话,因为这门婚事本来也就是两家长辈的事,她心不在焉地喝了口水。一直到他们开始商量订婚日期的时候,夏柠做了个撒谎的小动作,“我近期都没空,要出国演出。” 坐在对面的盛修白没说话,多情的眸子放在她摸耳环的手上,唇角慢慢染上笑意。 盛夫人想了想,“没空啊,那要不然别订婚了。” 她抬起眼,还没高兴半秒钟—— “直接领结婚证也可以,其实订婚再结婚这过程也挺繁琐的……” 夏柠笑容僵在脸上,赶紧打断对方的话语,补充,“虽然忙,但下下个月还是能抽出时间的。” “那就好。” 一旁一直没表态的盛修白唇角笑意更深。 差不多谈好了订婚的时间,安倩大概是觉得稳了,忍不住开口,“修白,到时候我们公司……” 夏柠微微一笑,立马拆后妈的台,语气还带了点茶,“妈你说什么呢,我们公司那么大窟窿,你该不会指望盛修白帮你吧。” 安倩脸上的笑立马挂不住了,“你胡说什么?” 她生怕这婚事黄了,赶紧解释,“别听她乱说,我的意思是未来好好合作。” 果然,坐在对面的夫妇俩脸色微变,虽然看上去没有明显变化,但似乎现场的氛围没有之前那么融洽。 夏柠语气更温柔了一些,“妈,有什么难关我们自己过就好,不能拉着别人下水呀。还有,你先前在家里说以后我跟盛修白结婚了那盛修白就要事事帮我们家,我始终觉得没有道理,他又不是我们的管家,对不对?” 安倩一口老血,看了眼这个气死人的女儿,又看了眼丈夫,咬牙切齿地说,“你别造谣啊。” 夏柠撩起唇角,带着点得意和挑衅,末了又看向盛修白,奇怪的是男人没什么多余的表情,非但没觉得有什么,反而对着她笑了。 第6章 可爱 他遥遥看过来的一眼,清澈又温暖,如同柔软的花瓣落入一潭春水之中,泛起阵阵涟漪。 有那么一瞬间,夏柠觉得胸口某个寂静了很多年的地方重新跳动了起来。 那之后,安倩一直在解释,但盛家人对她没什么好脸色。饭局结束,她才暴露出丑恶的嘴脸,“你最近是疯了吗?前段时间故意抬我的价,现在又造谣生事?” 夏弘瞥她一眼,“还嫌不够丢人?” 夏柠在一旁看这两人争吵,还背着夏弘给了安倩一个得意的笑。 等欣赏完这场好戏,她才踩着高跟鞋往外走。走到门口时一辆眼熟的车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露出盛修白那张脸。 他居然还没走。 女孩弯腰,“刚刚听到那些话,你就没什么反应吗?” 男人先是顿了几秒,随即抬起狭长的眼,嗓音里揉着几分戏谑,“说得也对,你这么为我着想,我是该给点反应。” “?”夏柠气得腮帮都鼓起来了,“别误会,我是想气他们。” 盛修白大概明白了点什么,眉眼染笑,他双手放在方向盘上,嗓音被夜晚的风吹散,“上车,送你回家。” 夏柠拒绝,“我已经叫司机过来接我了。” 这回盛修白倒是没说服她,他只是淡淡地将清冷又深邃多情的视线落在她身上,随即重新启动车辆,不一会儿连人带车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订婚仪式选在七月中旬,但夏柠对此并不关心,专注舞蹈。一个月后,她跟随舞团去了意大利表演。 压轴是夏柠的独舞。身姿曼丽的女人身着一袭青衣,在聚光灯下翩翩起舞,她旋转、起身,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如一只蝴蝶、一片即将飘走的云,既柔软又充满力量。 表演结束掌声阵阵,灯光亮起,夏柠谢幕时似乎在台下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眸子,只是再找时已经没踪迹了。她想,大概是幻觉,盛修白怎么可能出现在这。 回国前夏柠在意大利多停留了几天,恰好时柚韵也来玩,两人在街头走了一会儿,最后坐在了街边咖啡店的座椅上。 “所以,你们下个月就要订婚了?”时柚韵听完她说的这些,有些惊讶,“绝对是他喜欢你,然后你逃他追……” “打住……”时柚韵再说,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这是看了几本豪门小说。 绝对溺爱 第6节 “你就应该试试我之前说过的那个办法,怎么就不信我呢?” 夏柠敷衍,“下次一定。” 她端起一杯咖啡,递到唇边抿了一口。聊了会儿,时柚韵又点了个甜品,夏柠不吃甜品,没点。她刚吃了一口就觉得牙齿好疼,夏柠问,“怎么了?” “不知道。” 夏柠忍不住幸灾乐祸,“肯定是你甜品吃多了,所以长了蛀牙。” 时柚韵气鼓鼓地看她。 “回去之后我带你去看牙医吧。” 一听到医生两个字,时柚韵就跟听到什么野兽强盗似的瞪大了眼睛,“不去,坚决不去,死了也不去。” “多大人了,居然害怕牙医。”夏柠凑到她面前,“你确定死了都不去?牙疼起来比死了还难受。” 时柚韵捂着腮帮,含糊不清地说,“反正我就不去。” 她唇角勾着,没继续劝,反正到时候疼得厉害了,某人自然会求着自己陪同去医院。 再回到桐市时,夏意已悄然侵袭。刚回来没两天夏柠就接到了爷爷的电话,那头说,“小柠,周末来看看爷爷,好不好呀?” “好。”夏柠一边打开车门一边说,“那我周六回去看你。” “嗯,到时候让修白周六上午去你家接你。” 她手一下子顿住了,反应了两秒钟,“谁?盛修白?” “对啊,到时候你们俩一起过来,陪我这个老人家吃吃饭。” 夏柠虽然有些在状态之外,但还是应下,“好,爷爷在家里等着我。” 挂断电话后夏柠坐进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后发了几分钟的呆,似乎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盛修白了,也不知道爷爷让盛修白来接她是为了什么,还是说只是单纯吃个饭? 到了周六那天,盛修白早早地到她家接她,夏柠看到那辆熟悉的车才开始化妆,见到盛修白被管家带到化妆间时,她抱歉地笑了笑,“我才开始化妆,你可能要等会儿了。” 她这就是欺负盛修白对女生的化妆时间没什么概念,她要是想,在这化两个小时都可以。谁让盛修白总让她吃瘪,她总不能不反击吧。 盛修白的眼神在她脸上掠过,将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他其实见过很多她表演的模样,就像那日在意大利时如蝴蝶一样轻盈,温柔得如同江南四月天的雨。 可他从不知道,原来私底下的女孩这么可爱。 他表情似乎没什么变化,在后面的绿色皮质沙发上坐下,如同参加任何一场商业谈判般从容,“没关系,我等得起。” 夏柠透过镜子看见了盛修白那张温和且极具耐心的脸,他好像一直是这样的做派,让人觉得他做什么都游刃有余,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倒他。 她对着镜子发呆,没几秒回过神时看见盛修白发现了她在看,透过镜子对上她的眼,男人唇角还带着笑,很轻柔。 夏柠立马收回眼神,从桌子上拿起粉底液,用粉扑上妆。她动作故意放得很慢,每个环节都用尽了心思拖延,连最后选衣服都仿佛陷入了选择困难症,挑了半天挑了刚开始选的一件粉色连衣裙。 中间盛修白抬手看了眼腕表,但总体还算耐心,甚至有空观察她化妆的过程。他的眸光看上去很淡,似乎没什么情绪,但落在人身上总觉得某一块皮肤被灼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某人准备就绪。 夏柠拿起包,对于自己浪费了一上午的时间十分满意,“好了,走吧。” 她头发盘了起来,几缕发丝落在白皙纤细的脖颈上。盛修白看了一眼她的后背,慢慢走过去,手碰上她的后背。 女孩下意识往旁边躲了躲,“做什么?” 然后她就感觉到温热的手在她的皮肤上留下短暂的触感,然后飞快离开,就像是一只轻飘飘的蝴蝶停留了一秒。男人的声音在她身后,很轻,“拉链没拉好。” 夏柠心尖发颤。 说完盛修白往后退了一步,又保持了一个绅士的距离,好像刚刚转瞬即逝的暧昧和缱绻都只是一场错觉,仅此而已。 她重新进去将衣服拉好,心里如同掉了一地被春雨打落的花瓣。拉链没拉好就没拉好,怎么提醒人像是在跟人调情似的。 坐上车,夏柠忍不住打听盛修白的情史,“你是不是交过很多女朋友?” 她感觉自己看清了面前男人的本质,一个说话都在无形中撩人的男人,这是祸害了多少小女生。 “嗯?”他眼底染笑,“你这是想要了解我吗?” 等等,她只是随口一问,这人怎么曲解别人意思? 盛修白没继续逗弄她,解释,“没交过女朋友。” 夏柠第一反应是骗人,这话的可信度简直为零,因为盛修白看起来真的很会谈恋爱。她眼珠转了转,故意给他泼脏水,“该不会是因为你身体有问题吧?” 对于男人而言,他们最不能忍的是别人挑衅某方面的尊严。但盛修白只是眯了眯眼,意味深长地反击,“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想以后兴许有机会。” “……?”不,她不想有机会。 夏柠看向窗外,避开和盛修白的交流,包括眼神上的接触。她大概是喷了香水,坐在他身旁,清新的花香顺着飘了过去,很好闻。 盛修白开车很稳,很快就到了夏家老宅。 这个点已经要吃饭了,保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爷爷看到夏柠,问,“怎么现在才来,等会儿我都要吃完了。” 夏柠想着撒娇将这件事敷衍过去,盛修白先行开口,“爷爷,是我公司突然有些事,所以接的时间有些迟了。” 她有些意外地看向男人。 到底是因为盛修白是外人,不好责怪,爷爷笑着说,“没事进来吧,这个点正好吃饭。” 夏柠跟着进去,过了几秒钟觉得不对,他叫谁爷爷呢。 她看了一眼盛修白,微微带了点恼怒的情绪,但很显然盛修白并不知道这个眼神的含义,朝她礼貌地笑了一下。 一下子,那股情绪就像是烟雾一样散开了。 刚坐上餐桌,爷爷就给她夹菜,看她那模样大概是觉得她在外面饿了十年,“柠柠,我看你最近好像又瘦了,多吃点。” “爷爷,我天天跳舞,瘦是正常的。”她眯起眼睛笑了起来。 夏柠笑的时候眼睛弯弯像两道月牙,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开心晃得人移不开眼。盛修白的脸庞也跟着染上笑意。 在这儿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的,夏柠一边吃饭一边同爷爷聊天,偶尔盛修白也会配合两句。三个人坐在一起,气氛竟然融洽得像一家人。 吃完饭,盛修白还陪着爷爷下棋,夏柠对此懂得不多,在旁边只能看个热闹。 眼见爷爷赢了,夏柠还没夸奖,老爷子看向盛修白,“不用故意让着我。” “哪里,是我技不如人。” 说着,盛修白抬起那只好看的手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回来。 他这一举动无疑讨得了长辈的欢心,夏柠爷爷爽朗地笑了一声,对这个未来孙女婿也越来越满意。 虽然他已经不在那个位置许久,但也听闻过盛修白的手段,如今见到真人,愈发觉得对方是个有本事脾气又好的人。 放眼整个桐市出生名门的公子哥,也就盛修白能配得上他的宝贝孙女。 一直到晚上,盛修白都在陪着夏兴昌,且全程都很耐心。快到吃晚餐的时间,盛修白接到秘书的电话,起身示意,随即往外走。 趁着他不在,夏兴昌问夏柠,“你们这段时间相处得如何?” 她听出夏兴昌的意思,“我不是很想结婚。” 爷爷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柠抬头看他的时候才发现他的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那么多白头发,哪怕去染发盖都盖不住,那些岁月的痕迹也悄然爬上爷爷的面庞。 夏兴昌并没有强硬地逼她,而是说,“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对家里的安排比较抵触,但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你先和盛修白接触一段时间怎么样?你不去了解对方,怎么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夏柠有些不情不愿,但毕竟爷爷年纪这么大了,她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盛修白刚打完电话,回来时就听到了这句话,他先是瞥了一样夏柠,然后坐在沙发上。夏兴昌说,“我刚刚对柠柠说,让你们花点时间互相了解一下对方,修白,你看怎么样?” “放心,爷爷。”他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我会和她好好接触的。” 第7章 梅雨 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平常,但听起来总觉得带着点别的意味。 夏柠一抬眼,恰好撞上男人沉稳温润的目光,她张了张唇,只能顺着他的话说,“嗯,爷爷你放心。” 盛修白唇角带起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弧度,又很快收敛起来,他垂着眼,像是提起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不过想了解的话,是不是该先加个微信?” “……?” 夏柠想起把盛修白拉黑的事,在这个场合顿时觉得有几分尴尬。这时候夏兴昌也抬起眼看她,两个人就这么对着自己,夏柠只能摆出一个假笑,“你说得对。” 她打开手机,研究怎么把人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而面前的盛修白则将手机微信打开,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递到她面前。 见她那副在屏幕上翻找着什么,颇有些手忙脚乱的模样,盛修白还不忘用温柔的嗓音安抚她,“不急。” “……” 夏柠听到这两个字,顿时感觉心里的小火苗烧得更旺了。她找了半天设置,终于从通讯录黑名单里将他拉了出来,两人这才加上好友。 她想了想,给盛修白备注了一个狐狸的emoji表情,再抬眼看向正好对着她笑、好像随时随地后面都要长出一条尾巴的盛修白,怎么看怎么觉得合适。 女孩脸上细微的表情尽数落在盛修白眼里,比以往的模样俏皮许多,他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觉得有趣,随即眼底沁出几分纵容的笑意。 从老宅离开后,盛修白送夏柠回家,她不知道说什么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过了一段时间她打了个哈欠,看向窗外,又看了眼盛修白。 她想到什么,“今天爷爷跟你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过。” 没得到回应,夏柠偏头看了一眼,只见盛修白仍旧在专心开车,对于她刚刚说的话并没有表态,但夏柠没有多想,默认他答应了。 汽车到达目的地,盛修白稳稳停下,他手还搭在方向盘上,整个身体朝她那边微微倾斜,“早点休息,晚安。” 他温柔的深情和嗓音,再加上此情此景,夏柠生出一种他们是刚约过会依依不舍别离的情人的错觉来。她错开男人的眼神,想了会儿礼貌性地开口,“晚安,回家路上小心点。” 夜色浓重,夏柠下车后遥遥地看了一眼盛修白,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垂着,等开车时对上她的眼神,他朝她笑了笑,抬起手示意。 随即车辆才消失在女孩视线当中。 盛修白回家后解开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他还有很多工作没完成,因此洗完澡后坐在沙发上,冲了杯咖啡拿起电脑查看邮件。 处理完手上的事已经是凌晨,男人没了困意,不知道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翻看夏柠的微信。头像大概是她某次演出时拍的图,脸上还化着蝴蝶的图案。 他想点开她朋友圈看看,然而点进去之后他只看到了一条横线。 “……” 如果没猜错的话,夏柠把他屏蔽了。 盛修白敛着眸子,而后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绝对溺爱 第7节 …… 六月桐市迎来了梅雨季节,雨水没日没夜地下,整座城市都被潮湿包裹着。夏柠收起黑色的伞,一到舞团的训练基地,就看见几个同事议论纷纷,似乎还提及了自己的名字。 她站定,用开玩笑的语气问,“怎么了,你们在背后说我坏话?” “不是呀,是网上在传你要和盛世集团总裁订婚,这事是真的吗?” 夏柠打开社交软件看了眼,果然有八卦这个的。虽然她不是娱乐圈里的人,但作为舞团的首席舞者,夏柠粉丝众多,人气并不低。再加上盛修白是业界名流,所以关注的人出乎意料地多。 她把手机扣在桌子上,“只是订婚而已,证明不了什么,说不定过两天就解除了。” “是吗?”同事奚芸一副可惜的语气,“我刚还觉得你们郎才女貌准备嗑一下西皮呢,没想到be得这么快。” “?”夏柠一脸不解,怎么连她和盛修白都能嗑。 她这边对同事刚这么说完,练舞出来的时候就收到了盛修白的信息,说是订婚宴的一些细节需要她去确认。夏柠对订婚仪式并不关心,先前夏弘提及的时候也只是把指围和一些信息给了对方。 “你看着安排就好。” 原本想着就这么敷衍过去,聊天框上显示正在输入中,没过多久盛修白发来信息,“你确定不过来看一眼?” 他意味深长,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人,抬手打字,“爷爷和我妈都在,他们在讨论订婚场地的布置,但品味似乎有些……另类。” 夏柠看到“另类”两个字,顿时有不祥的预感。 盛修白没明说具体情况,而是说,“到时候参加订婚宴的大多都是社会名流,照片还有可能被传到网上,我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让他们随意安排了。” 短短几句话轻松拿捏夏柠,她可不想那样的场合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照片被发到交流群里传一整年。 “地址。” 盛修白垂眼,唇角染上几分笑意,“我来接你。” 半个小时后,夏柠换了身衣服往门口走,恰好撞到舞团里的男演员温临远,也是她之前的舞伴。两个人正好一起往前走,温临远有些欲言又止,一直到门口才开口—— “听说你要订婚了?” “……”这事怎么全世界都知道了? 夏柠无奈,“家里安排的,没什么感情的那种商业联姻。” 温临远点了点头,心里凉了半截。其实他早就喜欢夏柠了,但夏柠长得又漂亮、家世又好,更别提她年纪轻轻就拿到的那些舞蹈方面的荣誉,因此包括他在内的很多男生都不敢肖想她。 如今听到她订婚的消息,温临远难免失落。 既然是没有感情的商业联姻,那是不是…… 他刚想鼓起勇气开口,夏柠已经走到了门口,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雨,潮湿的水汽像是要将一切侵蚀。雨中远远地走过来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伞微微往上抬,露出矜贵的一张脸。 他周身温润斯文,像是和这初夏的绵绵阴雨连成一片。 “等很久了么?”盛修白将伞收起,轻声问。 夏柠故意说,“当然了,我在这等了半个小时。” 说完,她又开始做那个撒谎的小动作。盛修白察觉出几分端倪,好笑地看着她。他没有揭穿,反而顺着她的话说,“抱歉,让你久等了。” 这下夏柠还能说什么。 盛修白垂眼笑着看她,大概过了几秒钟,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看向夏柠身边的人,“这位是?” “我朋友,他叫温临远。” 盛修白伸出手,十分绅士地打着招呼,“你好,夏柠的未婚夫,盛修白。” 他生得很高,长相本来就出众,更别谈身上那股一般人都没有的贵气,很容易觉得觉得难以望其项背。温临远几乎觉得自惭形秽,瞬间没了开口的勇气。 他顿了好几秒,才伸出手握过去,“你好。” 夏柠看他,“你这个自我介绍是不是有问题?” 盛修白笑,妥协地说,“好,我保密。” 但夏柠跟他熟稔的语气以及盛修白似是宠溺的回应都彰显着两人关系的不一般,温临远顿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夏柠,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 夏柠没在原地跟盛修白多说,没过一会儿就上了他的车,这会儿雨下得更大了,雨水拍打在车窗上,发出沉闷悦耳的响声。 夏柠是喜欢梅雨季节的,虽说多阴雨潮湿、时间也维持得长,但梅雨季节的时候气温很舒适,等过了这段有雨的季节,便是高温燥热、难以忍受的长夏。 她听着雨声发呆,盛修白抬手放起了歌,“想听什么?” “随意,轻柔点的音乐就好。” 听着音乐,夏柠到了地儿,盛夫人和夏兴昌果然在讨论订婚宴的布置问题。夏柠看了眼他们想要的效果图纸,表情变得一言难尽起来。 就……品味确实挺独特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盛修白,后者会意,同两位长辈说,“妈,既然夏柠来了,订婚宴的事不如放心地交给我们。” “我那不是看你们都忙吗?”盛夫人解释。 夏柠立马否认,“不忙,一点也不忙。” 她哪敢忙呀。 正好夏柠在,几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饭。结束后盛夫人递给她一个盒子,说是送给她的礼物。夏柠自然不敢收,毕竟她也没想真的当盛修白的未婚妻,还是不要有金钱方面的牵扯好。 “收下吧,只是普通的一件礼物而已。” 夏柠看了眼爷爷,对方也示意她收下,她只好微微一笑,将礼物收了过来。 等两位长辈走了,夏柠才打开盒子,居然是一只翡翠手镯。 她拿起来看了眼,成色竟然比上次拍卖会那只还好,一看就价值不菲。盛修白垂眼,怕她戴着不合适,“戴上看看。” 这已经够烫手了,还戴上试试? 夏柠赶紧将盒子关上,然后放在盛修白手里,“我不能收。” “没关系,你先放在身边保管。”盛修白挑了许久,自然希望她收下,“要是什么时候我们婚约解除了,你再还回来也不迟。” 他这么说,夏柠就收了下来,但是戴是不敢戴的。 盛修白看了眼她那副谨慎模样,一时觉得好笑,轻声道,“怕什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和东西的价值无关,你没听过无功不受禄?别人的东西呢,如果不是关系好或者其他,是不能随便要的。” 他见女孩一本正经,无奈地说了一声“好”,“那就先保管。” 外面的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空气里还残留着潮湿的水汽,夏柠看了眼热闹的街道,“你先回去吧,我想去那儿散散步。” “晚上不安全,我陪你。” 其实安全问题倒也还好,这边比较热闹,灯光亮得如同白昼,远处的公园里还有不少人。但盛修白坚持要陪她,夏柠也就没拦着。 在这样气温舒适的夜晚散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 夏柠走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个小女孩提着一篮子玫瑰花走过来,“哥哥,买支玫瑰给姐姐吧。” 她看起来很小,夏柠弯着腰问,“小朋友,怎么一个人出来卖花?” 她回头指了指不远处的妇人,“我跟我妈妈一起来的,我想帮妈妈早点卖完这些花,这样我们就能回家了。” 小孩虽然年纪小,但却是十分懂事。 夏柠远远地看了一眼她那个朴素的妈妈,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母亲,于是从包里拿出现金,买了几支玫瑰花,“不用找了。” “那不行,姐姐你等我会儿。” 小朋友先把花递给夏柠,然后跑到妈妈那儿,应该是零钱不够,想给她找。夏柠准备直接走,手腕突然被盛修白拉住,“等我会儿。” “嗯?” 他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那对母女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抱着一束鲜艳的玫瑰花走了过来。火红的花束和穿着沉稳斯文的男人组合在一起,画面十分唯美。 “走吧,那对母子的花已经卖完了。” “嗯?你做了什么?”夏柠问。 盛修白将手上的花递给她,“我只是把花全都买了下来,然后让他们送给路过的人。” 她有些意外,“你还挺善良?” 他像是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解释,“我想这个词跟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平常遇到的话,我不会浪费时间去理会。” “嗯?”夏柠不解,“那你是为了……” 盛修白笑了一声,眉眼含情,“博美人一笑罢了。” 第8章 报备 若是换了其他人,多多少少会展现自己的优良品质,即便不会也不像他那样,竟然说善良这两个字和自己没关系,还将真实目的托盘而出。 盛修白的话,翻译过来不就是—— 他做善事目的并不纯粹,只不过是取悦美人的手段罢了。 但奇怪的是,明明这句话轻浮浪荡,但从盛修白口中说出来那份轻佻却很好地被压了下去,让人觉得他这种做法只不过是人的本能。 夏柠避开他蛊惑人的眼神,抱着花往前走,盛修白问,“喜欢玫瑰吗?” 她“嗯”了一声,“虽然在一些人眼里,红玫瑰显得俗气。” “是吗?”盛修白眉眼温柔,“我倒是觉得这种花被那么多人喜欢是有原因的,我想,再也没什么花比它更能表达赤诚热烈的爱意了。” 夏柠被他的视线灼得眼皮发烫,他这话明明平常,眼神却无端让人觉得他好像在用这束花表达自己热烈的爱意。 她心口狂跳,就在不知所措想要避开他眼神时,盛修白先放过了她,“好好带回家。” “嗯?” 他低下眼睑,自己也觉得有趣,“我第一次做善事的证据。” 这人…… 夏柠散步散得差不多,准备回家的时候遇见了时柚韵,看她那打扮估计打算去酒吧玩,“柠柠!” 她走过来,看到她抱着一束玫瑰花,旁边还站着一位,眼神顿时变得暧昧起来,“你们……” 夏柠低头看了眼花,“你误会了……” 绝对溺爱 第8节 时柚韵笑了,“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朝旁边的盛修白打了声招呼,“你是盛修白吗?柠柠经常跟我提起你。” “……?” 夏柠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她,脸上仿佛写着“我哪有经常提起他”。而且就算她提了盛修白,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意思怎么就扭曲了呢? 盛修白礼貌性地说,“你好。” “嗯嗯,我叫时柚韵,是夏柠的好朋友。” 夏柠总觉得这个冤种闺蜜要坑自己,暗示她,“你不是约了人吗?快去吧,不要因为我们耽误了时间。” 时柚韵笑眯眯地说,“我懂,不影响你们二人世界了。” “……”夏柠无语住了。 回去的路上,她尝试向盛修白解释,“我朋友那个人比较口无遮拦,她说的话你千万别相信。” “嗯。”他应完之后笑了,甚至还笑出了声,明显不信这份解释。 “……” 夏柠一回到家就没忍住给时柚韵打了个电话,那头刚开始很吵闹,后来时柚韵大概是找了个清净的地方,“嗯?你还有空给我打电话?我还以为你们……” 夏柠赶紧止住她的话头,免得后面的内容少儿不宜,“打住,你想到哪儿去了?” 她将晚上发生的事解释了一下,时柚韵也不认错,“不能怪我,你们俩太像情侣了。我以为你喜欢上你未婚夫,选择接受商业联姻呢。” 时柚韵又说,“还有,那个盛修白看你的眼神太多情了,任谁看了都会觉得不对劲。” “他那眼神看电线杆子都深情,可能是因为近视吧。” 她噗嗤一声笑出来,“没有哦,今天晚上他看向我的时候明显眼神里带了点疏离。” 夏柠觉得她是在胡说八道,那么细微的表情变化哪有那么容易看出来。 “所以据我推测,你未婚夫绝对、一定、百分之两百喜欢你。”时柚韵有些得意,“我就说了,按照小说的套路……” “脑补是病,要治。” 时柚韵吐了吐舌,“人家说的是实话嘛。” 夏柠戴上耳机,抬手找来醒花桶,将玫瑰花放进深水里,又听见对面的人说,“你未婚夫根本就是喜欢你,所以呀你小心你们假戏真做。” 她怔了一下,又想到晚上他抱花过来时的那双眼睛,好像细碎的星星全都落了进去。 那个瞬间,就像偶像剧里男女主相遇时的慢放,连周围的喧嚣都好像按下了静音。 这么一看,假戏真做还真有可能。 夏柠思考了半晌,决定尽量躲开盛修白。之后的一段时间,夏柠和盛修白也果然没了什么联系,哪怕是去准备订婚宴时也没碰上他。 夏柠松了口气,但与此同时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奇怪的感受。那感觉转瞬即逝,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她还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美解决了。 订婚的礼服已经做好,只需要最后的修改。夏柠挑了一天去店里,服务人员将礼服送过来,“夏小姐,你可以进去试了,这款衣服后面的绑带一个人可能系不上,我就在外面,如果需要的话等会儿您叫我一声就好。” 夏柠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试衣间,两个服务生将裙子拿了进去,出来时将外面的帘子拉了起来。 礼服是粉色的,裙摆的形状很漂亮,像是含苞待放的花朵。她换上礼服,对着试衣间里的镜子转了个半圈,还算满意。 只是后面的部分绑带没系,夏柠朝外面喊了一声,“有人吗?” 话音刚落,外面有人敲了敲门,夏柠将门打开,进来的却不是服务生,“盛修白?” 他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落下一层阴影。 盛修白的视线落在她被裙子掐出来的一截细腰上,眉眼带笑,“好看。” 这一声引得她莫名慌张,夏柠往后退了一步,高跟鞋跟不小心踩到了长长的裙摆,整个人失去重心。她摔个踉跄,盛修白怕她摔跤,伸手搂住她的腰,一瞬间她被淡淡的香味笼罩了起来。 男人宽大的手掌烫得仿佛要留下烙印,气息落在她脖颈一小块敏感的肌肤上,“怎么这么不小心?” 夏柠感觉后面露出来的那一截被他托着的背快要融化,略微有些慌乱地从他怀里站好,“我只是被绊了一下,不用扶。” 盛修白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唐突,十分绅士地道歉,“刚刚是下意识的反应,抱歉。” “没关系。” 她看向盛修白,好像在等什么似的,但对方明显没能懂得他的意思,也用一双含情眼看着她。过了那么两秒,盛修白从镜子里看见她露出的半截白皙的后背,这才明白。 他唇角重新染上笑意,“在这等会儿。” 没过一会儿,刚刚的服务人员进来帮夏柠系上绑带,她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歉,“刚刚盛先生来了,我以为他会帮你系的。” 夏柠的背上还停留着滚烫的触感,她心一颤,耳根还发着热,没说话。 毕竟外人眼里他们就是未婚夫妇,还真不知道从何解释。 衣服换好,白色的帘子被拉开。夏柠从里面走出来,后面的人帮她整理着去裙摆,她在外面的镜子里又看了眼,“腰这个地方有些松,改一下就好。” “好的,夏小姐。” 盛修白坐在后面的沙发上,本来在看文件,这个时候抬头看了一眼,对着镜子里的她撩起唇角。 “你今天怎么在这?” 盛修白不解,“有什么问题吗?” 夏柠说,“这段时间都没见着你。” 他这才明白,脸上带着些许歉意,“前段时间去了国外出差,昨天刚回来。” 原来是这样,害她白高兴一场。 盛修白看上去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段时间你很想见到我吗?抱歉,下次出差我会向你报备一声。” “……”等会儿,她什么时候想见他了?还有,报备这两个字似乎有那么点儿奇怪? 旁边的服务生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弄得夏柠都有些不好意思,她赶紧说,“不用。” 夏柠觉得差不多了,想着衣服还没时柚韵看,拿出手机对着镜子自拍了两张。 恰好这时候盛修白站到她身边,夏柠发现,她已经算高的了,但站在盛修白身边竟显得十分娇小。她拿着手机,“别动。” “嗯?” 盛修白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还是听她的话任她摆布,她让他站在哪儿他就站在哪儿。 拍完照片后夏柠十分满意,她发现盛修白真是显瘦单品,站在他身边都不用p图。 “好啦,我要回去了。” 要是时柚韵在,一定会吐槽她一句,这不是典型的用完就丢么。 盛修白抬手看了眼蓝色镶钻的腕表,建议,“这个点,不如一起吃个饭?” “我约了人。” 她撒谎其实很明显,每次都会看上去不经意地拨动自己的耳坠,又或者拽自己的手链。盛修白看出来了,但没有揭穿,“好。” 晚上盛修白回了盛家同父母吃饭,晚餐结束后保姆端来水果,盛母就坐在盛修白旁边,她看了眼手机,“我未来儿媳妇真好看,这粉色礼服不错。” 先前商量订婚事宜的时候,她加了夏柠的微信,所以能看到夏柠的朋友圈,“旁边的这个是你?” 盛修白垂眼,“妈,给我看看。” “好。” 手机递到他手里,男人翻看着照片,他还以为夏柠把他的照片也放到了朋友圈,然后点开后眼底笑意淡了几分。 照片里,夏柠把他的脸截了,只留着下半身。 “……” 盛修白眯了眯眼,大概是觉得自己刚刚想法的可笑,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而后重新笑了。 第9章 订婚 夏柠哪里知道盛修白在想什么,她发完朋友圈就没管了。 躺了会儿起来朋友圈多了好多评论,她那些圈子里混的姐妹纷纷留言问这个男人是谁,吵得都要眼睛疼。 “哪儿来的极品,我光是看这只手就知道一定是帅哥。” “衣服看起来都是高级定制,这么有品位的人一定不简单。” 夏柠觉得朋友圈盛修白又看不见,于是悄悄诋毁他,“本小姐亲自认证:非帅哥。” 这下,评论区统一都是可惜的哀嚎声,“难怪把脸截了。” 夏柠丝毫没觉得心虚,她洗完澡出来后,光脚躺上飘窗,从醒酒器里倒了杯红酒。大概是连续阴雨的原因,外面的天空乌云一层一层,将害羞的月亮完全遮挡了起来。 梅雨季节还在持续,直到七月上旬过去,绵绵阴雨才告一段落。 正好订婚宴举办在即,夏柠提前去找负责人请假,对方笑着问,“订婚?有喜糖吗?” 她笑着说,“想得美,又不是结婚。” “你的意思是结婚就有喜糖了?那我等着。” “……”夏柠无奈,这么咒她不礼貌吧。 订婚那天是晴朗的好天气,夏柠来到现场后看了眼精致的布置,对此十分满意。走到后面的休息室,盛修白已经到了。 他今天穿的是西裤和白色衬衫,衬衫不是寻常刻板正经的设计,上面几颗扣子散开,一根黑色丝带绕着脖颈坠下来,这套打扮跟盛修白平日里斯文的作风完全相反,但偏偏他又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将衣服上的不正经很好地压了下来。 夏柠被美色晃了一下眼,因而在门口多停留了几秒。 “怎么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盛修白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他刚看到夏柠过来就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谁知道就看见她站在门口出神。 夏柠收回思绪,“没什么,我刚刚突然想到一点事。” “这样。”他只是笑了笑,没有追问。 不得不说盛修白有时候虽然喜欢挖坑给人跳,但夏柠很喜欢他这种不追问尊重别人的性格,跟他相处总是会觉得很舒服。 她是化了妆来的,但是等待开始这段时间妆容难免花了一点,于是化妆师在一旁给她补妆,盛修白只是坐在一旁看她,眼神让她想到那天在她家,他也是这样在一旁默默等着。 绝对溺爱 第9节 夏柠其实很好奇,他是不是对所有事物都如此耐心和温和。 订婚宴开始后,夏柠和盛修白要上台,她在前面走着,身后的盛修白突然俯身帮她牵着长长的裙摆,大概是怕她摔倒。 夏柠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间有些意外。 她回头用微微惊讶的眼神看他时,他还朝她笑了笑,手在她腰上虚扶,保持着完全合适的礼节,“走吧。” 两人上了台,站在一起的模样格外地登对。知道要拍照,夏柠一直在进行表情管理,她可不想这场订婚宴出一点意外,哪怕这会儿天塌下来了,她拍出来的照片也要好看。 轮到夏柠致辞时,她微微一笑,从主持人那里接过话筒,“很感谢在场的各位亲朋好友百忙之中参加我和盛修白盛先生的订婚宴,我代表家人向你们表示感谢。今天将是我人生中难以忘怀的一天……” 她说的话全是网上的模板,没有一点儿真情实感。 在听到“今天将是我人生中难以忘怀的一天”时,盛修白没忍住,垂下眼笑了一声。 虽然周围的声音很大,夏柠还是精确地捕捉到了那细微而伤害力极强的笑。 她脸上仍旧维持着笑容,心里却想着笑什么笑呀,不就是从网上找点套话说吗?难道你能说出真心?那都没有恋爱经历,难道全靠瞎编不成。 说到差不多快要结束时,夏柠突然卡壳了。 最后两句是什么来着?她看向盛修白,企图在他脸上找出些什么答案出来。盛修白看出了她的为难,动作轻柔地将她手上的话筒接了过来。 “就到这儿吧,往后请在座诸位见证我和夏柠夏小姐的幸福,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组建一个美满的家庭。” “……?”您挺会给自己加戏? 夏柠看了他一眼,眼神里仿佛写着:谁要跟你组建家庭? 盛修白也精确无误地将她的潜台词读了出来,但却没有心虚的反应,反而用坦然的笑应对她的恼怒。 之后便是敬酒,来参加这次订婚宴的都是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敬酒的时候也就免不了要和这些人说一些客套又无聊的内容,尤其是盛修白。 他手上拿着香槟杯,始终保持着良好的耐心,似乎这种交谈对于他来说是完全游刃有余的。 而夏柠则完全相反,她心里祈祷着这场订婚宴赶紧结束。 本来就需要站很久,更别说她穿的还是高跟鞋,而且这双鞋似乎有些磨脚,她的脚跟现在格外地疼。 盛修白一边说话一边将眼神落在夏柠身上,看出来她有些站不住,抬起手贴心地扶住她的腰。 “好,下次我一定会到。” 盛修白应完一位,弯下腰轻声问她,“怎么了?” “脚疼。” 他心下了然,差不多应付完剩余的宾客,也不顾在场这么多人,突然打横将她抱起。夏柠脚底悬空,下意识搂住他的脖颈,她感受到男人滚烫的体温,那是和他外表截然不同的温度,她慌乱地问,“你做什么?” “不是脚疼?”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提醒他,“是脚疼不是脚断了。” 盛修白敛着眸子,像是突然明白过来这回事,于是嗓音温柔地说,“抱歉,我误解了。” 但是他嘴上说着抱歉,却没有半分将她放下来的意思。 夏柠:“……” 身后传来快门的响声,不用想都知道多少人拍照,或许很快这张照片就会出现在各大社交平台或者八卦杂志上。 到了休息室,盛修白将她放到沙发上,夏柠气鼓鼓地看着他。男人没计较,脸上仍旧带着笑,他单膝蹲下,掀开裙摆用修长的手指握住她的脚踝,“疼得厉害吗?” 肢体接触让夏柠愣了一秒,因此没回应。 “嗯?” 他的胸腔里发出一个好听的单字,震得人耳廓发痒。 “还行。” 盛修白垂着眼,从夏柠的角度看他神情认真,透明镜片后的睫毛又长又密,在脸上落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他另一只手小心脱下她的鞋,宽大的手掌握着她白嫩的脚,“磨出血了,先别穿高跟鞋。” 鲜少脸红的夏柠一下子头顶冒烟,她嗓音发着颤,“你、你能松开吗?” 察觉到女孩害羞了,盛修白收回手,轻声笑了笑,“好。” 这声笑,让她更加无地自容,她刚刚说话为什么要结巴? 幸好,盛修白也没说出什么笑话她的话,只是让她在这等一会儿。很快,他拿了双平底鞋和创口贴过来,本来准备帮她穿的,但手刚伸出手就停在了半空,“要自己穿吗?” 她赶紧点头,“嗯。” 夏柠先在伤口的地方贴上创口贴,然后穿好鞋。她想起什么,没忘记跟面前的狗男人算账,“不过你刚刚在台上说的都是什么?” 盛修白一脸温和地看着她,神情和那日她去他公司找他时的一模一样,“我说了什么吗?” 又这样…… 夏柠只好重复一遍,“你说组建家庭。” 他唇角轻挑,“不然呢,我总不能在台上说,欢迎诸位见证我们解除婚约,家庭破裂。” “……”她竟无法反驳。 宴会还没完全结束,盛修白还要收尾,他安抚了夏柠两句才离开。没过一会儿时柚韵过来找她,脸上带着关心的情绪,“没事吧?你刚刚怎么了我的小宝贝。” “高跟鞋磨脚。” 时柚韵差点喷出来,“刚刚盛修白那个架势,说你病得进医院都有人信。” 夏柠被她说得不好意思,“谁能想到他会那样……” 时柚韵笑容逐渐暧昧,“不愧是要组建美满家庭的人。” 夏柠知道她拿盛修白说的话取笑自己,随手将沙发上的抱枕扔到她怀里泄愤。 一整天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累得要命,包括两家的家人。夏柠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儿,等司机来接自己,她收到摄影师发来的图片,把好看的挑了出来,准备发朋友圈巩固一下自己盛世美颜大小姐的人设。 刚准备把一张和盛修白的合照裁剪一下,就听见一阵响声。夏柠视线里出现一双锃亮的皮鞋和一截包裹在西裤里的脚踝,不用抬头就知道盛修白来了。 他在她身旁坐下,说话带着点鼻音,“在做什么?” “发朋友圈呀。” 盛修白笑,“这次也要把我的脸截掉吗?” “……”她的手顿住。 夏柠抬起眼,试图解释,男人的眸光通过镜片落下来,话语里带着点戏谑,“虽然不是帅哥,但至少让我露个脸。” 完了,怎么她回复的评论也看见了? 夏柠心里的小人扶额,脸上像打翻了调色盘,盛修白欣赏了好一会儿她精彩纷呈的表情才缓缓开口,“别怕,我不记仇。” 嗓音里带着包容的笑意。 她看向手机上的照片,默默撤销裁剪,勉勉强强发了张带盛修白的图。在一众祝福声中,有人发现了华点,“你未婚夫脖子上有颗痣,你上次发的朋友圈那个男人脖子上也有,他们是同一个人吧?” 评论区过了一会儿又冒出了一条,“顶级凡尔赛,居然有人说自己未婚夫不是帅哥[哭]。” 夏柠抬眼,先看了眼他脖子上的那颗浅浅的痣,视线再落到他脸上。 嗯,有那么一点帅吧。 盛修白不知道她为什么看向自己,但仍旧眼底浮上笑意,“累不累?差不多结束了,我送你回家。” 女孩打了个哈欠,随即好奇地看向他,“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累?” 盛修白拿起沙发上备用的外套搭在胳膊上,一双眼看向她,唇角微翘,“我精力比较好。” 莫名地,她有些脸红。 夏柠咳嗽一声,将情绪隐藏。站起来时,盛修白问她,“可以走吗?” “……”她点头,生怕对方又要小题大做抱她。 出了休息室,她一一向看见的宾客告别,盛修白就稳稳当当地站在她旁边。盛修白的那些兄弟们哪里见过他这副模样,这一整天对那女孩柔情似水,像变了一个人。 趁着未来嫂子上了车,梁叙舟截住他,一边从烟盒里抽出根烟一边问,“修白,你这是认真了?” 他眯眼,略微有些疑惑地问,“我什么时候说我不认真?” 梁叙舟叼着烟,愣在原地好半天没想起来点火。 等他回过神时,那辆载着盛修白和夏柠的车已经消失在了视线里。 隔天,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盛夏两家联姻的消息,还上了热搜前排。有人将订婚宴现场的照片和视频放了出来,网友们原以为是商业联姻,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每一张照片上的细节都不像是没有感情。 比如盛修白永远站在夏柠身后,帮她牵着裙子。再比如夏柠在台上讲话时,身旁男人看她那双深情的眼。 最要命的还是那张公主抱的照片,画面唯美得仿佛偶像剧。 高大的男人毫不费力地将穿着礼服的女孩抱在怀里,体型差体现得淋漓尽致,那件粉嫩的礼服在他怀里像是绽放的花朵。 这是什么神仙爱情!豪门婚恋小说走进现实。 就在大家嗑生嗑死的时候,自称是盛世集团内部员工出来爆料,“昨天订婚总裁给公司所有员工都发了奖金和喜糖。” 喜糖?太甜了呜呜呜。 第10章 柔情 休完短暂假期,夏柠照常去训练基地,她脸上带着几分倦意,同事看到她这副模样关切地问,“怎么了?昨天晚上忙到很晚吗?” 夏柠摇摇头,又打了个哈欠。 昨天她虽然凌晨才睡,但睡眠时间是够了的,让她精神不好的原因是昨天晚上睡过去以后做了一晚上梦。她梦见自己和盛修白结婚,新婚之夜原本该缠绵甜蜜,然而一睁开眼,身边躺了只白色的狐狸。 当时她在梦里气鼓鼓地想,盛修白果然是狐狸变的。 夏柠闭上眼,这时候又来了个女孩,看见她打趣,“柠柠,你未婚夫公司都有喜糖,为什么我们没有?” 她被说得莫名其妙,长而密的睫毛掀开,“什么喜糖?” 夏柠看了眼她们打开的手机屏幕,有盛世集团的员工说盛修白给每个员工都发了喜糖。她有些意外,脸颊发烫,轻声道,“又不是结婚……” “我不管,一视同仁。” 夏柠没办法,只好安排人买了糖果送来,给舞团的人员都发了一份。原本只是送个糖果,谁知道送完以后所有人看到她都送来一句百年好合的祝福。 “……” 绝对溺爱 第10节 最绝的是,网络上也有舞团的人爆料说夏柠也买了喜糖,本来就觉得自己嗑到真的了的西皮粉更加激动,直言两个人好甜,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这些夏柠没看着,不然她可能会更气。 她现在满心想的是盛修白这人好讨厌,这种行为莫过于内卷,你想摆烂却发现你同事早已将工作完成,还完成了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部分。 夏柠打开手机,给盛修白发了条消息,“你为什么要给员工发喜糖?害得我也要买。” 盛修白没回复,大概是有事。 等下午的时候,盛修白回了条轻描淡写的消息,“多少钱,我给你报销。” “……”这是报销的问题吗!夏柠打字,“本小姐看起来像是那种缺糖果钱的人吗?” 过了一会儿,盛修白直接给她回了个语音电话,他的笑声透过电流传过来,“那大小姐有什么吩咐?如果能办到的话,我一定鞍前马后。” 男人嗓音温柔,明明身处高位,却愿意扮演仆人的角色。 她心噗通噗通地跳,小火苗一下子被水浇灭,连余热都消散开,再开口时语气带着点小傲娇,“嗯……先存着吧。” 盛修白勾唇,“好,别忘了兑现。” 男人站在玻璃窗前,单手插兜,眼底透出几分宠溺。不远处的秘书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她原本是想过来提醒总裁忙了这么久还没有吃饭,却撞见他神态温柔,看上去和平时很不一样。 盛修白虽说斯文,似乎做什么事都从容不迫。但当初能凭借强硬手段将这个位置坐稳,可想而知他是个狠角色,公司不少人都怕他,觉得他笑的时候比不笑还可怕。 盛修白挂断电话,见秘书站在门外,示意她进来。 “总裁,我已经定好了你常去的那家餐厅。” 他垂眼,声音的尾调带了点缱绻,“嗯,走吧。” 而另一边的夏柠耳边仿佛还萦绕着他的声音,她想到昨天梦里缠着她的狐狸尾巴,心想这大概就是狐狸精勾引人的手段。她果断把盛修白的备注改成:想吸我精血的狐狸精。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订婚宴顺利举行的原因,没过两天家里那位后妈可能觉得终于能把她弄出去了,竟然打电话过来让她周末回家吃饭。 也不知道是不是精心调配了什么毒药。 夏柠漫不经心地说,“那天我有事呢,我要陪我朋友去医院。” “那就换一天。” 她也不装了,笑眯眯道,“您是不是得了老年痴呆症,听不出来我是找借口婉拒你吗?” “……”很快,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疯狂的崩溃骂声,大概夏弘就在旁边。 夏柠笑了笑,把电话挂了。 不过她这个借口倒也不是瞎编,她确实要陪时柚韵去看牙医。时柚韵最近牙疼得厉害,原本还嚷嚷着绝对不去医院的某人最后终究是败给了要命的牙疼。 见着了人,时柚韵捂着腮帮,说话含含糊糊,“疼。” “戏过了。”她提醒。 “你怎么能诋毁我呢,没听过‘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吗?” 夏柠忍笑,“这怪谁呢?你要是早点去医院,今天也不会疼得这么厉害。” 时柚韵瞪她。 在去医院的路上时柚韵一直在紧张地发抖,到了医院更夸张,根本不敢进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进的不是医院,而是什么牢房。 “至于吗?”夏柠无奈。 “你还说我,小时候你打针的时候比我还怕疼。” “……”她选择闭嘴,以免被揭发黑历史。 夏柠牵着她进牙科医院,负责给时柚韵诊治的医生眉眼清秀,一身白大褂衬得人气质干净禁欲。她微笑示意,还没开始说明情况,突然发现时柚韵已经过去了。 她刚刚还害怕,这会儿扭扭捏捏地站在人家牙医面前,“医生哥哥,我牙好疼。” 夏柠:“……” 对面的牙科医生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女孩,那个神情大概是觉得女孩有病,“我叫薄君绰,你可以叫我薄医生。” 她丝毫没意识到对方在拒绝那个称呼,还色眯眯地调戏别人,“薄医生,你名字真好听。” 夏柠好想发个声明,其实她和这位小姐并不认识。她拉过时柚韵,朝牙医看了一眼,“麻烦你给她安排个检查,她好几个月之前就说牙疼,一直拖着不肯来治。” 薄君绰闻言看了一眼时柚韵,表情正常许多,“嗯。” 治疗的过程还算顺利,如果除开中间某人矫揉造作的声音的话。结束后时柚韵牙齿还疼着,也不忘凑过去问薄君绰,“薄医生,你缺女朋友吗?” 对方上下看了她几眼,给了一个无情又莫名的答案,“不打折,更不免费。” 旁边的护士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出来后时柚韵还在疑惑,“我看起来很穷吗?他觉得我想做他女朋友就是为了看牙便宜?” 夏柠笑得肚子都有些发疼了,她觉得有必要考虑一下时柚韵下次去治疗时自己是否还应该继续陪着去。 时柚韵哼哼唧唧念叨了好一会儿帅哥,“你跟盛修白都快要二胎了,我还是个单身狗。” “……?” 夏柠差点呛着,什么二胎,一胎都没有。她凑到女孩面前,摸了摸时柚韵的脸,煞有其事地说,“完了,你这脑袋肯定是进医院前被撞坏了,我带你去精神科看看,别害怕。” “去你的。”时柚韵拽开她的手,“你和盛修白那恩爱劲,全世界都知道。” 夏柠一时语塞,花了几秒钟组织语言,“我那是和他逢场作戏。” “嗯对对对,演着演着就真了。” 她不以为然,“我不见他不就好了。”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上弹出来电提醒—— 电话那头是爷爷,“柠柠,下周五你有时间吗?” 夏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有,怎么了?” “有就好,到时候你和修白一同出席宴会。” “……”很好,瞬间被打脸。 她脸上还维持着笑意,“一定要去吗?” “怎么了?你和修白已经订婚了,以后要一起出席这样的场合的情况还很多。”夏兴昌笑着说,“到时候我也在。” 挂断电话后,时柚韵问,“你爷爷说什么?” “下周要和盛修白出席宴会,而且,以后还会经常要跟他出席这样的场合。” 这回笑的换成了时柚韵,她还装作一副平静的样子,“商业联姻是这样了,总是要做点样子给别人看的。” 夏柠好想把这个便宜闺蜜丢出去,她叹气,“内忧外患。” “什么内忧外患?” 夏柠瞥她一眼,“内有塑料姐妹花,外有便宜未婚夫。” 时柚韵很有自知之明地说,“我觉得你顺序反了,内才是你亲亲未婚夫哦。” “……”好想说脏话。 宴会当天,夏柠换了件前几日从法国空运过来的礼服。她对着镜子看了眼,银灰色长裙,裙摆镶着碎钻,流动起来如同一条璀璨的银河。 院子里传来声响,没一会儿管家过来说,“盛先生来接你了。” 她遥遥地看见男人高大的身影朝这边走了过来,身后是一大片橙色的夕阳,背景华丽异常。 夏柠顿时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柔软起来,她看了眼时间,“来这么早?” 不怕等得无聊么…… 盛修白垂眼,若不是不合适,他大概能再早几个小时。男人眼尾眉梢都染着温和的情绪,“早点来,好提醒你准备。” 夏柠品了品,总觉得他这话语是在内涵她上次化几个小时妆的事。 离得近了,男人的眸光在她这身装扮上掠过,随即落在她漂亮的唇色上。夏柠并没有能察觉到危险,她像是毫不知情的猎物,尽情地展现脆弱纤细的脖颈。 盛修白眼底飘过一丝晦暗的情绪,但很快又消失不见,恢复成了平日里那副完全斯文的模样。 他垂眼笑,看上去温和无害,“很漂亮。” 好像盛修白从来都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华灯初上,游轮上的宾客已然推杯换盏、尽显奢靡。夏柠拿出邀请函,原本想自顾自进去,盛修白轻笑,“是不是至少该做个样子?” 他伸出胳膊,夏柠犹豫了两秒钟,还是将手放进了他的臂弯。 远远地,相配的两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范围内,成了毫无疑问的焦点。夏柠从服务生的托盘里拿起红酒,和盛修白一同和宴会上的名流打着招呼。 中间盛修白被一位重要的宾客请走谈事情,夏柠一个人在角落呆了一会儿,一位娱乐公司的老板走过来搭讪,说了些称赞她的话语,夏柠这样的话语听多了,笑容浅淡。 “夏小姐有没有考虑过进娱乐圈?我觉得你的外形条件各方面都很不错。”那人提着主意,“你看最近不是很流行恋爱综艺吗?我可以专门给你打造一个综艺剧本,万人迷,所有男嘉宾都喜欢你,怎么样,有兴趣吗?” “……”夏柠虽然不心动,但是听着觉得挺有趣。 她刚准备说什么,手被人猝不及防地牵起,温润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抱歉,我想她不是很需要。” 第11章 套路 夏柠愣了半晌,手心像是被什么电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想要挣开,但盛修白攥着她的那只手用力非常,隐隐透着几分强势的味道。 那位宾客顿时有些尴尬,解释道,“我说的是剧本,盛先生你别误会。” 事实上夏柠对娱乐圈并不感兴趣,但见盛修白这副模样,自然想跟他对着干,“你继续说,不用在意他。” “……”那人看了眼气场强大的盛修白,心里崩溃地想,你让我怎么不在意阿喂?他讪笑一声,“我、我突然想到还有点事,夏小姐我们下次再聊。” 话音刚落,男人很快就没了踪迹。 夏柠把酒递给路过的服务生,语气里带了点算账的意味,“你误了我的好事。” 他品着她话语里的深意,垂眼,“抱歉,这并非是我的本意。” 盛修白看上去表情诚恳,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是无意为之,但夏柠分明感觉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她挣脱开他的手,“那请问你的本意是什么?” 手心失了温度,盛修白看了眼,而后慢条斯理地将手收回,“刚刚那位是出了名的忽悠大师,他几个月前对我也是同样的说辞,我只不过是不希望你被蒙骗罢了。” 夏柠有些怀疑对方话里的真实性,总觉得面前的人比刚刚那位更像忽悠大师,她半信半疑地问,“这么说,你还是为我着想?” 绝对溺爱 第11节 盛修白脸上看不出任何破绽,只是温和地笑,“没关系,我不会因为你误解我而责怪你的。” “……?” 这人摆明是个无赖,她什么时候道歉了? 没同他说出个道理,夏柠懒得继续争辩。她嫌这儿吵闹,抛下盛修白去甲板上透透气。夏日夜晚的凉风将周围的燥意吹得干干净净,在这儿能看见岸边星星点点的灯光,风景异常漂亮。 她微微仰着头,面上带着几分惬意。 这儿灯光很暗,纤细的美人一袭银色长裙站在皎洁月色之下,像是诗人笔下的“第三种绝色”。 等盛修白应付完那些无趣的熟人,再跟着过来时见到的便是这副景象,女孩浑身都透着股儿慵懒,裙摆被风微微带起一角。他没立即过来,只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唇角也染上淡淡的笑意。 好像,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破坏眼前这完美的景象似的。 盛修白倏忽之间想起几年前,那时他坐在观众席上欣赏着台上的表演,他唇角挂着温柔的笑容,但其实对一切都淡漠异常。直到那场表演的压轴,夏柠一袭白衣如皎洁的昙花般在台上转圈儿,抬眼间,他寂静的心迎来了一片喧嚣的春天。 盛修白低眸,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她身后。察觉到轻微的脚步声,夏柠下意识地回头,差点儿撞到他胸膛前,她带着些娇嗔的眼神抬眼看他,反倒看到他朝自己笑。 他总对着她笑,带着某种蛊惑的心思。 夏柠还没张唇说什么,男人手抬起,“发卡歪了。” 她抬眼,只见盛修白眉眼认真,他靠她靠得很近,好像她周围的气息都被他侵占得一干二净,现下他们这个姿势,可太像情人之间的拥抱了,她的心砰砰地跳,见许久没反应,问他,“还没好吗?” 他笑,“好了。” 收回手的同时,男人垂着眸子将她落到前方的碎发拂到耳后,动作轻柔而暧昧。明明只是个细微平常的行为,却被他做得极致柔情。 周围的声音很远,一时间气氛又微妙又显得怪异,夏柠张了张唇,试图开口去打破。但这时,身后传来响声,“盛总,原来你在这儿啊。” 是一个穿着干练的女人,一看就是职场精英,想必要和盛修白谈些工作上的事。 盛修白笑了笑,偏过头的时候眼底柔情散去,“嗯。” 那女人又看向夏柠,“这位就是盛总的未婚妻?” 她嘴上说得好听,但眼神却飞快掠过夏柠,显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夏柠笑了,本来想着要不要做点什么恶心她,又觉得没必要因为这种小人物坏了自己的计划,于是转身准备走。 脚步还没迈出去,女孩的胳膊就被人拉住,盛修白礼貌地向那人说,“抱歉,我未婚妻身体有些不舒服,我想带她去休息室。” 说完盛修白也不顾在原地愣住的女人,扶着夏柠胳膊,故作关切地问,“还好吗?” “……?”好得很呢。 夏柠抬眼看他,眼神里写着“您躲追求者就躲呗,咒我干嘛呀”。但盛修白好像看不懂,唇角勾了勾,“看起来有些虚弱,我抱你。” “不用!”夏柠心想这什么眼神,她今天唇色这么红,哪儿虚弱了。 他仍是笑,这回夏柠看出来了,他在拿自己寻开心呢。 等到了休息室,夏柠打趣,“前女友?” “何以见得?”他问。 “她喜欢你呀,看得出来。” 盛修白眯眼,慢悠悠地说,“如果这就算前女友的话,我恐怕已经是出了名的浪荡子。” 夏柠嗤了一声,没应他。 过了会儿,盛修白问夏柠饿不饿,她摇头,“我不吃东西,你自己吃吧。” 他叫来一些吃食,夏柠就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意大利面,他连吃东西都是慢条斯理的,将教养刻在了骨子里。夏柠支着腮帮,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欣赏了一会儿他吃饭。 盛修白察觉到她肆意的眸光,手顿了顿,随即抬起眼看向她,声音又轻又慢,“好看吗?” “还行。”夏柠就跟他不一样了,她可是对夸奖十分地吝啬。 但她嘴上说着还行,眼神仍旧放在他身上。 盛修白被这眼神灼得手发烫,连吃饭都没办法静下心来,他有些无奈地抬起头看向夏柠,偏偏对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他只能无奈地垂下眼,心想,只是看一下而已他怎么就有些受不了了。 吃到一半,盛修白停下了手,再抬眼看夏柠,她似乎觉得有些可惜,终于将放在他的眼神移开。 “真不饿?”他问。 “看你吃就饱了。” 夏柠没了看他吃饭的消遣,有些不知道干什么,眼神一会儿放在他身上一会儿放在其他地方。她平日在外面都会维持形象,但没人的时候总做一些可爱的小动作,盛修白就坐在她对面看着,眼底盛满了笑意。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盛修白打开门,“爷爷。” 夏柠听到声响,“爷爷你怎么才来,我找了一晚上也没找到你。” “跟几个老朋友聊天呢。”他看了一眼两人,“我看我不在,你们俩聊得很开心啊。” 夏柠连忙声明,“哪有,我刚刚可无聊了。” “是吗?”夏兴昌笑了,“刚有人跟我说撞见你和盛修白在甲板上亲热,还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顾场合秀恩爱。” “……?”她差点呛着,“这是谁造的谣?” “你陈爷爷。” 夏柠一听到这个熟悉的长辈,收敛了嚣张的气焰,“他肯定是年纪大了,老眼昏花,不信你问盛修白。” 盛修白应,“嗯,确实没到亲热的程度。”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是给人一种模棱两可的感觉,没到亲热的程度,也就是做了那程度之前的事? “害羞?”夏兴昌坐下来,“我之前还担心你们俩培养不出感情,现在看来……” 夏柠有些懵,这都哪对哪儿啊? “你误会了,我们俩哪来的感情?” “好好好我知道,看来这婚事也不需要大费周章解除了。” 她语塞,见夏兴昌要走,想跟着他解释,结果一路跟到车前,亲爷爷竟不让她上车,“让修白送你回去吧,我可不想占用你们单独相处的时间。” “……”夏柠见盛修白跟过来了,有些气恼地将头上发卡扯下来丢给盛修白,都怪他,“我们以后别见面了。” 他想了想,“我想,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 面对女孩疑惑的目光,盛修白解释,“很多活动需要我们一起出席,更何况……” 他的嗓音带了点戏谑,“我答应过爷爷,要和你培养感情。” 夏柠还以为他没放在心上,“可你之前明明说过,日后会找个借口将婚约解除。” 盛修白自然记得这件事,但他嘴里向来没几句真话,“这和我跟你培养感情,似乎并不矛盾,若是培养出了感情,这婚约也就不用解除了。” “???”这套路还能更深一点吗? 她忍不住问,“你有那么喜欢我吗?” 盛修白垂眼,深邃的眸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他那样斯文的人气质一向是温润有礼的,但眼神却跟他整个人割裂起来,无端带了点别的意味,夏柠有一种自己被他仔细描绘的感觉,露在外面的皮肤禁不住起了层鸡皮疙瘩。 良久,他眉梢拂过温柔的风,长而密的睫毛垂着,落下一片温柔的阴影,“至少,长相是我的理想型。” 一直到这儿,盛修白还在用他那张脸勾引她。夏柠懂了,从头到尾盛修白估计都没有跟她解除婚约的打算。他是商人、是无恶不作的资本家,他最懂什么是“权宜之计”、什么是谈判的话术。 但他口中所说的什么长相是他的理想型,她是怎么也不相信的,兴许盛修白觉得解除婚约麻烦,恰好她有趣,就想同她玩玩。 玩是吧?夏柠想到时柚韵说的热暴力,破罐子破摔,“那就不解除了。” 看谁祸害谁。 盛修白眯了眯眼,没理解这是个什么反转。 第12章 夏天 盛修白的脸上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虽说只有一瞬,但足够被捕捉。 他还没曾开口,高挺的鼻梁上落了一颗冰凉的水珠,不消片刻,雨水连成一片落了下来。盛修白下意识地伸手挡在夏柠头顶,将她带到遮蔽处。雨水落到脚边,闷热和燥热渐渐稀释。 这雨水来得急,噼里啪啦声响极大,夏柠突然发出一声感慨,“不喜欢夏天。” 夏天不是暴风骤雨,就是骄阳似火……她更喜欢温柔的春天,只是春天真正气候不冷不热的日子也就那么几天,眨眨眼就过去了。 男人倏忽间笑了一声,嗓音很轻,但足够在暴雨中被清清楚楚地听到,“我倒很喜欢夏天。” 他虽这么说着,柔和的眸光却落在她身上。 好像他口中的夏天的夏不是什么季节,而是她似的。 雨幕中,助理送过来一把黑伞,盛修白撑开,将她罩在伞下,啪嗒的凉意像是落在心上一样,一下又一下。 盛修白将她送回家的时候雨水仍旧没有停,远处隐隐传来打雷的声音,夏柠害怕雷声和闪电,每次总觉得会落到自己身上,于是她也没好好跟盛修白告别,难得违背了一下平日里端庄的人设,拿起伞急匆匆地往院子里走。 男人透过雨幕看着她上楼,这才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问她先前那句话的含义,这会儿她已经离开,便只能作罢。他垂眼看向手心,上面躺着夏柠递过来的钻石发卡,好像上面还带着女孩温度似的。 直到楼上的灯亮了,熟知盛先生脾性的助理才发动了车辆。 窗外雨下了几乎整整一夜,桐市本就多雨水,这个季节又恰好是洪涝灾害多发的时候,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虽说是休息日,但夏柠起得早,她一边倒水一边计划着热暴力计划。 第一步什么来着,电话短信轰炸? 夏柠打开手机,想给盛修白一个清晨的问候,找了半天突然发现一件事,她好像把盛修白的号码拉黑了,于是她又跟上次加他好友一样从黑名单里将盛修白拉出来。 电话成功拨出去,夏柠也不急,悠闲地喝了口水。 大概过了几秒钟,电话接通,盛修白自然很意外,试探着问,“夏柠?” “是我。”可不就是她大早上来扰民了。 夏柠还没组织好语音,盛修白那头先传来轻笑声,他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我终于从黑名单里出来了吗?” 她原本还想先发制人,谁知道先被他取笑了,夏柠有些恼,但还是笑眯眯地说,“你是我未婚夫,当然要把你放出来。” “嗯?” 很显然,盛修白觉得她吃错药了,夏柠解释,“昨天我认真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你说的话很对,所以我在跟你培养感情。” “……”又是一阵沉默。 盛修白果然被她整不会了,但他怎么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这会儿哪怕夏柠说自己是外星人可能都不会让他惊讶太久。他撩唇,顺着她的话说,“既然如此,什么时候开放一下朋友圈权限?” “……”这人怎么,给根杆子就往上爬呀。 夏柠打开朋友权限,将朋友圈和状态底下那行“不让他看”关闭,随即坐在沙发上,“你今天忙吗?” 绝对溺爱 第12节 虽说是周末,但盛修白今天行程是安排满了的,“嗯,有些忙。” 他打完这个电话还有很多事要做。 夏柠一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放心许多,他要是说不忙她还不好放心去骚扰他,现在发挥空间倒是大很多。打完这个电话,夏柠一边在去剧院的路上不间断地给盛修白发文字消息,大到国家政治,小到路边的花花草草。 她还不忘骚扰人的精髓,没事弹两个语音电话、发一连串的语音,相信不管是谁都不喜欢听别人发过来的语音消息。 盛修白大概是在忙,没及时回复她。 夏柠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盛修白没回才好借题发挥,于是等他终于从繁忙事务中看一眼聊天软件时,盛修白脸上的表情可以用精彩纷呈来形容,他想,他有理由怀疑这个号被别人盗了。 “抱歉,我待会儿还有个视频会议,等忙完再回复你。” 夏柠已经听完了一场戏剧,出来时看到他的回复唇角带笑,“你现在是在敷衍我吗?身为我的未婚夫,你对我就这么不上心。” 接着又是几条—— “我只是向你分享了点儿日常生活,没想到你就嫌我烦了。今天好不容易周末,你连陪我的时间都没有。”女友视角精准拿捏。 “什么视频会议,根本就是不想回复我的借口吧,现在还没结婚你就已经对我这么冷淡了,以后岂不是面都见不着了?” 视频会议结束后,秘书刚好来盛家送文件,她顺带汇报最近项目的进展情况,就见盛修白听到一半顺手点开了手机,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微妙,先带了点错愕,而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着眼笑了。 戚瑶手一哆嗦,她很少见总裁露出这种表情,是发生什么严重的事把他气笑了吗? 听耳边的声音停止了,盛修白抬眼示意,“继续。” “好。” 听完汇报盛修白问,“明天的行程能延后吗?” “可以。”戚瑶看了眼行程表,“总裁有什么需要吗,我来帮你安排。” “私人的事。”他划拉了一下聊天列表,认识夏柠这么久还没收到过她发这么多信息,他唇角带着笑,“未婚妻生气了,我想,我得哄哄她。” “……?”戚瑶知道总裁的未婚妻很漂亮,但显然没想到总裁能被迷成这样,毕竟跟在他身边这些年,她还是听到“哄”这个字眼。盛修白的时间一向宝贵,谁又敢让他去哄呢。 那天盛修白忙到凌晨,期间也只是给夏柠回了两条,从其中散发出的冷淡来看,夏柠觉得自己成功了一半,她还特意熬到深夜给他打电话,想着骚扰人骚扰到这个地步哪怕脾气再好想必也难以忍受。 没过几秒电话接通了,耳边响起的声音很清明,没带什么被吵醒的不满。事实上盛修白还在工作,他刚喝了杯咖啡,想把周日一部分事提前做完,好空出时间。 “有什么事吗?” 夏柠听到那头还传来细微的敲键盘的声音,明白过来他还在加班,她酝酿了两秒钟情绪,想象了一下那些黏人的情侣该说的台词,“你今天一天都没怎么理我,你一点儿也没把放在心上。” “抱歉,今天实在太忙了。”盛修白手下动作顿了顿,显然不太适应她突然转变的画风,“明天我再同你道歉,好吗?” 明天就是不确定哪天,夏柠懂,“不好。” 她打了个哈欠,显然是有些困了,盛修白仍旧很耐心,“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有什么想说的明天再同我说。” 夏柠哪里愿意放过折磨他的机会,干脆一边躺在床上一边念台词,但她毕竟习惯了早睡早起,困得哈欠连天,不一会儿就没了声音。 墙上的时针一声一声地拨动,确定耳边彻底没了音,盛修白才确定她睡着了。他哑然失笑,将眼镜摘下放在电脑前,眼底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夏天天亮得早,窗外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在床上。夏柠伸了个懒腰,睡衣调皮地往下掉了掉,露出一截白皙的肩膀。她反应了几秒钟才想起昨天晚上好像打电话打睡着了,拿起手机看了眼,通话结束后是简单的两个字—— “晚安。” 再看时间,这会儿已经快要中午了。夏柠很少会睡到这个点,她很容易就将原因归咎到盛修白身上,想来一定是因为昨天跟盛修白掰头时用了太多脑细胞。 脑海里晃过他凌晨时满载柔情的话语,说是今天来道歉,想想也知道这话是不可信的,他那时候已经工作了一天,还熬夜到那个点,哪有精力同她道歉,于是她想象着盛修白厌烦的表情,垂着眼笑了。 洗漱完,夏柠原本打算约时柚韵出去玩,顺便同她讲讲自己的战况。谁知道走到露台上看看前段时间养的花时,一眼就看到了一辆眼熟的车,顺着别墅前两侧的梧桐树开了过来。 她站在茉莉花前,怔了半晌,再回过神时,盛修白已经站在楼下了。男人穿了身休闲的衣服,身材颀长,他一眼就看见楼上的女孩,于是摘下墨镜朝她笑了笑。 等下楼,她问,“你怎么来了?” “忘了吗?”盛修白提醒她,“我说过今天会好好跟你道歉。” 说着他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份甜品递给她,夏柠一眼看见礼品袋上印着的英文。她记得,她上次吃完心心念念,但一直没能再找到,事后还发了条朋友圈表达遗憾。 “你在哪儿买到的?” 盛修白单手撑着车门,没有告诉她绕了大半个城市才找到,只是说,想买就买到了。他身上落下树叶的阴影,多了几分慵懒随性,“不是说让我陪你吗?走吧。” 夏柠有些意外地抬眼,在阳光下看见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他垂眼,嗓音温柔,“不用担心,我今天的时间只属于你一个人。” 第13章 岛屿 夏柠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儿,还要把所有的时间都交给她。她也不知道哪儿出现了差错,“我可以不去吗?” “嗯?昨天你好像不是这样的。”盛修白眯了眯眼。 好像有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夏柠只能去换了件度假风的裙子,想到盛修白昨天晚上很晚才休息,今天买甜品大概也花费了不少时间,想必整个人都很疲惫。哪怕再无理取闹,她一时间也觉得良心有些过不去,“你累不累,要不然我来开车。” 原以为盛修白会拒绝,没想到他听完后应了下来,“麻烦你了。” 夏柠上车系好安全带,一切准备就绪,然而她的动作却停留了好几秒。想了想,她偏头看向盛修白,“你买过保险的吧?” “……?”盛修白原本很疲惫,听到这话竟然精神了几分,好笑地看着她,“你有驾照吗?” “有,但我很久没开了。” 男人笑,“那看来我要把命交到你手上了?” 一句打趣的玩笑话,硬生生地被他说出几分罗曼蒂克的味道。 车上了路,导航上显示着附近一家餐厅的地址。盛修白在副驾驶上坐着,眼睛微微闭上休息,他哪怕是睡觉的样子也是斯文的。夏柠猜他是真累着了,不然按照他那么喜欢照顾人的性格,也不会同意她来开车。 不一会儿到了餐厅,夏柠将车在地下停车场稳稳地停下,见盛修白还没醒,她也没去叫他,吃饭晚一会儿也不碍事。 她偏头用眼神描摹男人精致的五官,凑近了看,他的睫毛又长又密,眉眼带着点上位者的强势,不笑的时候那股冷峻就完全展现了出来。 还挺好看的。 看了两分钟,夏柠嫌无聊拿出手机玩了会儿游戏,她其实不太会玩,但这局因为有个大腿轻松带飞,她也享受到了一把躺赢的滋味。开新一局时,上局带飞的队友邀请她组队,“小姐姐,我带你摘星星呀。” 她在犹豫的时候,余光瞥见盛修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用一双温润如水的眼睛打量她。夏柠莫名地有些心虚,点了拒绝,“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盛修白抬起腕表看了眼,“抱歉,我让你等久了吗?” “有点。”夏柠煞有其事地点头。 他的眼神染上几分愧疚,怕她饿着,“我们先去吃饭。” 餐厅是新开的,进去的时候盛修白介绍说是他一个朋友名下的,至于那个朋友,他们第一次在酒吧的时候见过。夏柠哪想提及酒吧丢人的经历,于是应付过去,“是吗……我试试味道如何。” 盛修白很自然地拉开座椅请她入座,夏柠心里存着几分坏心思,“昨天发的信息没打扰到你吧。” “不会。”但盛修白那样的性格,会他也会说不会的。 他这种注重修养的名门出身,早就将绅士两个字刻在了骨子里。只是有些人也很讨厌这种所谓的绅士,因为他们只讲究表面的礼节,内心比谁都要冷漠。 夏柠暗示他,“因为要培养感情,所以我就想着多联络联络你。” 盛修白看了她两眼,“这事急不来,欲速则不达。” 她听出了对方几分不情愿的意味,知道这招管用,拿起旁边的杯子愉悦地抿了一口。连带后面用餐时,夏柠都觉得胃口好上不少。 餐厅里响着悦耳的琴声,盛修白示意,演奏小提琴的女孩便走到了两人桌前,为他们单独拉了一曲,温柔的旋律流淌,让人仿佛置身于惬意午后的一片花海之中。 夏柠也没想到,比起那家餐厅的食物,更让她难以忘记的是悦耳的琴声,更何况那个拉小提琴的女孩子长得很清秀,光是看她就已然是秀色可餐。盛修白听了她的形容,“看来,纪新霁在挖掘美色这方面倒是格外出众。” “万一他看上的人家拉小提琴的水平呢。” 盛修白想到些往事,忍不住垂眸笑了起来,“小时候我们一起学的乐器,还没学三天他的心思已经在班上那些小女生身上了,你认为他懂音乐吗?” 夏柠忍不住跟着弯起笑眼,不过她似乎发现了一些细节,“这么说你会拉小提琴?” “锯桌腿的水平。”他说得轻描淡写,“下次有机会的话请你欣赏。” 她想象了一下盛修白拉出难听琴声的场面,只觉得有些滑稽,假如真有这个机会,她一定会录下来。 快到停车场,夏柠问他,“下周你什么时候有空?” 盛修白垂着眸子,笑她怎么这次约会还没结束就开始预约下周了,他一边说周四之后一边上车,不过这回上的是驾驶位,他这会儿休息得差不多,没有再让夏柠开车。 “不用我来吗?” 盛修白嗓音带着几分戏谑,“就算我想你开车,保险公司也不想。” 他说起损人的话时也挺气人的,夏柠存着点不满的情绪坐上副驾驶。盛修白开车很稳,他从头到尾没说去哪儿,夏柠一时之间有些好奇。 路程漫长,夏柠原本想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坐在一旁的盛修白手搭在方向盘上,淡淡开口,“你先前分享我的那些内容我都看了。” “嗯?”她原本还有些昏昏入睡,这会儿精神了不少,“什么内容?” “昨天你发给我那些话,嗯……有几段语音还是空的,只有一些听不清的歌声。”恰好这时前方是红灯,盛修白稳稳地踩下刹车,用带这些兴味的表情看向她。 夏柠顿时有些尴尬,她怎么能想到盛修白每条语音都听?她只不过做一下表面工程,按理来说一般人看到十几条六十秒的语音都会敷衍地回复吧,他竟然还真有耐心一条一条地点开。 “大概是不小心点到了。”她解释。 “是这样。”盛修白听到这样的解释也没有追问的打算,他笑着说,“昨天我没空回复你,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夏柠脸上的笑意顿住,“聊什么?” 他思考了三秒钟,“就从你昨天说的新闻开始,如何?” 如果要形容那天路途上的谈话,夏柠想必只有两个字——“裂开”,她感觉自己就好像是一个汇报工作的下属,同严谨的上司谈论着自己的感想,偏偏盛修白见识广,在他面前说这些无疑是秀自己的智商下限。 聊完第一句,夏柠以为这就结束了,谁知道盛修白想“事事有回应”,她昨天说的那些话他每件都记得,想同她好好交流。夏柠头疼,“我突然有些困,想睡会儿。” 他自然没有继续勉强,“好,到了叫你。” 她闭上眼睛,微冷的水汽充斥着整个车厢,迷迷糊糊间车子好像停止了移动,她想起身问是不是到了,眼睛尚未睁开一件薄外套就轻柔地盖了上来,带着点盛修白的味道。 是先前那瓶香水味,又似乎掺杂点别的,像梅雨季节连绵不断的潮气,悄然将人一寸一寸腐蚀,等你开始察觉时已经无路可逃。 夏柠没睁开眼,她原本只是假寐,眼睛闭着闭着就睡了过去,等再次醒来时身上还盖着那件外套,一旁的盛修白在看邮件。说来有趣,中午的时候是她等他,这会儿功夫角色就互换过来。 她以前最看不惯那些亲热的情侣,你送我到楼下我送你到楼下,打电话永远舍不得挂断,总让人黏腻得紧,可怎么也没想到,她今天好像也变成那样的主角之一。 盛修白看她有些出神,“想什么?” “没什么。” 他笑,觉得她这是睡蒙了。 绝对溺爱 第13节 等下了车,夏柠才知道盛修白带她来到了哪儿,他开了许久的车带她来看海。走近沙滩,她能感觉到咸湿的海风。夏柠不由地觉得心旷神怡,因为大海和天空连成一片,他们看起来总是宽阔的,站在这儿就觉得心好像也跟着宽阔起来。 但目的地不是这儿,盛修白带她去买船票,乘不到半个小时的船就能抵达小岛,沿途还能欣赏海景。夏柠就看到岛屿就在前面,“你知道吗?” “嗯?” “小时候看偶像剧新娘逃婚,我想如果我逃婚一定要声势浩大,穿着高跟鞋提着婚纱逃到无人知晓的岛屿上。” 她也知晓自己的想法幼稚,哪有人总想着逃婚这件事的,但盛修白没说什么嘲笑的话语,他总是那样,用一句温柔的话形容大概是“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所以他顺着她的话说,“要不然找个有人知晓的岛屿吧,以免/流落荒野。” 夏柠忍不住笑出来,什么啊? 岛上风景尤其漂亮,夏柠下了船,沿着小道看旁边造型独特的屋子,盛修白问,“今天陪你出来,气消了?” “没有,谁让你不秒回。”夏柠抓着这点不放,“我给你发了那么多条消息你都没回,视频电话你一个没接,这样怎么做我未婚夫?我结婚以后更黏人的。” 见他不说话,夏柠有些得意,“是不是受不了?受不了可以换个未婚妻。” 盛修白只是垂眼看她,洞悉的眼神似乎将一切都看穿,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更喜欢她了,“是我的错,别气坏了自己。” “?” 他笑,“大不了,我任你处置就是。” 第14章 会议 盛修白活着的这几十年,还真没有说出交由哪个人处置的话来,他温和外表下藏着不为人知的强势和冷硬,又怎么会像这样调情般地对别人言听计从。 可夏柠哪儿敢啊。 她也不知道盛修白究竟是脾气太好还是什么,她已经做到这地步了对方仍旧能这么温和地认错,夏柠反复思考究竟是哪儿出的问题,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定是时间太短,这才刚实施了一天,一般人能忍受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踩到不知名的小草,心想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岛上有车,夏柠和盛修白坐了上去,等下来的时候夏柠远远地看见一座很漂亮的灯塔,这会儿恰好可以上去看日落。她有些兴奋地往前跑,迫不及待地想要上去欣赏美景。 盛修白在后面跟着,胳膊上搭着件外套,嗓音轻柔,“小心点。” 夏柠顺着山路上去,一直到灯塔旁,能看见大片的民宿和彩色楼房,远处是美到不像话的夕阳,橙色的晚霞将波光潋滟的海水染得一片通红,这个角度看实在是太壮观了。夏柠迎着咸湿的海风,心想盛修白还挺会挑地方。 等到金色太阳的最后一点儿光亮消失在地平线上,夏柠才依依不舍地往下走。路其实有些长,她想到旁边还有个工具人,“我走不动了,你能不能背我下去?” 天已经黑了,盛修白还没来得及应,夏柠不错过任何一个无理取闹的机会,“你是不是想把我丢在这儿?你一点也不心疼我。” “……”他听了这话反而垂眼看了她好半晌,就在夏柠以为这招没有效果时,他把手上的外套递给她,随即弯下腰。 身后的人迟迟没有动作,他轻声问,“不是叫我疼你?” 夏柠耳根一红,犹豫了两秒还是爬上了他的宽阔的脊背,盛修白两只手勾着她两条纤细的腿,毫不费力地将她背了下来。 她能闻到男人身上轻微的汗味,不难闻,反而有种被荷尔蒙气息侵袭的感觉。 天色有些暗,在海滩上又玩了一会儿顺便吃完饭后,夏柠准备回去,然而却被告知这儿的船已经停了。她一时之间有些懵,下意识问身边的人,“怎么办?” 盛修白看了眼,似乎也毫无办法,“只能在这住了。” 可是她没带身份证呀,而且只是出来玩玩而已,怎么就一起过夜了。她悄悄看了眼盛修白,心想要跟他在这个岛上过一夜吗?不会发生点什么吧…… 夏柠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电子身份证,身前的盛修白突然轻笑出了声,她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当真了?” “……?”夏柠反应过来被他骗了,气得差点没了大小姐形象。 盛修白看她那鼓起的腮帮,像是要咬自己一口,他忍笑,“可以单独租船回去,你在这儿等我会儿。” 夏柠哪里想到他会这么坏,想来也是,一向做什么都计划周全的盛修白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掉了链子呢?他若是不知道可以单独租一座船回去的话,就不会选这个不好回去的点过来了。 在原地等了会儿,盛修白已经联系好了,他站在朝她笑了笑,于是夏柠走了过去。昏暗灯光下,男人眼神幽深,蓝色的衬衫掀起一角,好像在等待恋人的拥抱。 四周的时间好像被拉长,女孩竟有一瞬间的慌神。 夏柠同他上了船,盛修白坐在她的对面,她发着呆,突然间男人单膝蹲在她面前,吓了她一跳,“怎么了?” 宽大有力的手攥住她的小腿,她听到盛修白关切的声音,“怎么弄成这样?” 她低头,这才看见小腿上被蚊虫之类的东西咬了,因为皮肤娇嫩的原因看起来有些严重。夏柠反应迟钝,被他发现了这才觉得有些难受,“嗯……没事。” 相比这些,她觉得更难受的是盛修白放在她腿上的手,他其实已经很白了,但和她还是形成了一些肤色差,被碰的地方像是被什么烫了一样。 夏柠不自在地说,“我没那么娇气。” 这人怎么每次都大惊小怪的,好像她是什么易碎的陶瓷娃娃。 他的嗓音意味深长,“我怕你等会儿说我不疼你。” 夏柠:“……”貌似,这梗过不去了。 一回到城里,盛修白怕那儿的虫子毒,还是带她去买了膏药。而夏柠虽然无奈也只能接受,她隐隐约约感觉盛修白带她出来玩,就像爸爸带女儿似的,明明他也就大自己五岁。 夏柠打了个哈欠,有些困,盛修白看出她脸上的疲倦,伸手轻轻按了按她的发顶,“早点休息。” 再回到车里,盛修白不知从哪儿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在指尖点燃,袅袅烟雾中,他打开手机的相册,上面是女孩跑向灯塔的画面。 他勾唇笑了笑,疲倦这才减轻了不少。 盛修白当时也不知道想了什么,不太喜欢拍照的一个人,看到女孩如同轻盈的一只蝴蝶一样往前扑腾,没忍住拿手机拍了下来。这样看来画面是极其和谐的,大片橙红色的天空在她面前,加上童话里存在一般的灯塔,画面极其唯美。 盛修白去之前,也曾想过花费那么长时间去一个不知名的岛屿会不会不值得,但看到这张照片,他已然觉得够了。 …… 转眼到了周四,夏柠这些天沉迷骚扰盛修白,诚实点来说,的确再绅士的人都受不起这样的短信轰炸,盛修白也不例外。但夏柠的目的性太强,他觉得生活增添一点这样的趣味也是挺不错的。 夏柠知道盛修白周四忙,故意轰炸了他一整天,还要求他出来陪自己。等晚上和时柚韵出来约会的时候,也没忘记给他时不时地弹一个视频电话。 女孩支着腮帮,“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没这么主动过。” 时柚韵看到她这副模样于是笑个没停,“再坚持坚持。” “真的有用?” “要是这都没用的话,那盛修白已经爱你爱得没救了。” 她忍不住嗤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时柚韵说的话有些像天方夜谭。她手机械地操作着,刚准备再打一个电话,突然接通了。 夏柠有些意外,但接通后对面并不是盛修白,而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夏小姐,盛总现在正在开会。” 她有些疑惑,开会可以不接电话,怎么好端端地找个人来接了,她这么想的,也是这样问出了口,对面女孩的回答让她十分意外。 “我是盛总派来专门接听夏小姐的电话的,您要是无聊我可以陪您聊天,您要是想见盛总,我也可以帮你拍张照片,您要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我也可以向盛总转达。” 夏柠表情停顿了大概那么足足五六秒,她还真没听说过这种操作,也不知道盛修白怎么想出来的,居然专门找个人陪她聊天。 她还没做出反应,包厢里另一位已经那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 夏柠忍着笑意,“那就麻烦你告诉你们盛总,我现在就要接到他的电话,我给他打电话是想找我的未婚夫聊天,不是想找个人聊天。他如果这点用处都发挥不了,不如把未婚夫的位置让给别人。” 简柔为难地看向她,“夏小姐,我想总裁真的接不了您的电话,他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 夏柠不管这些,“你看着办。” 小助理十分为难地将这件事告诉了秘书,戚瑶看了眼会议室,里面的气压好像很低,盛修白坐在会议桌的主位上,鼻梁上架着一副银边眼镜,他看上去没什么表情,但听完某个汇报后眼底明显多了一层阴霾。 这个状态,谁敢进去同他说话恐怕都是炸成炮灰的份。 戚瑶拿起旁边的文件,原本打算进去,又看见盛修白撩起唇角,明显是气笑了。 就连跟在盛修白身边好些年、见识过大风大浪的戚瑶一时间都有些发憷,也不知道会议室里那些人究竟说了什么。 她垂下眼思考半晌,再看向胆小怕事的简柔,觉得这事还得她来做。于是戚瑶推开会议室的门,顶着里面已经结成冰的空气走到盛修白身边低声将夏柠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他垂着眸子,没说话。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盛修白如同恩赐一般的嗓音在会议室里响起,“就到这里,明天早上把修改后的版本放我办公桌上。”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只觉得脖子上悬着那把锋利而冰冷的刀终于拿开。 “把平板拿过来。” 员工们哪里敢八卦,一个接一个地离开会议室,恨不得脚底生风。等出去后他们才松了口气,余光瞥见盛总不知道接了谁的电话,眼尾染着柔情,和刚刚在会议室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夏柠听到盛修白的声音,没想到他真的来接电话,“我有打扰你吗?” “怎么会。”正好他也不想继续对着那些人的脸,哪有夏柠的动人,他嗓音又轻又慢,“我想,没有什么比你想我这件事更重要。” 第15章 气话 他总能将一句普通的话语说成缠绵腻人的情话,仿佛即便你竖起身上全部的尖刺,他也能用柔软的棉花将你包裹起来。 夏柠开的外放,因而不可避免地被时柚韵听了过去,她要是一个人就算了,在好友面前更觉得不好意思,总觉得时柚韵下一秒就要笑她。 “你误会了,我只是想和你聊天。” 她这样的解释显然没有什么说服力,于是盛修白只是轻笑了一声,虽说没有直接挑明,但笑声里明显含义明显。 “好,只是聊天。”他纵容地顺着她,随即看了眼时间,“不过我现在只有十五分钟的空闲,大概不能聊个尽兴。” 盛修白一双温润的眼朝她看了过来,似乎在等她的下文,但他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能等到夏柠的开场,于是眯了眯眼,眸光变得微妙起来。 她找了半天的话题,最终才勉强开了个头,“你怎么想到专门找人陪我?” 盛修白嗓音里带着歉意,解释,“怕你无聊,想着有个人陪你的话会好一些。” 夏柠心想这什么逻辑,无理取闹地接,“我需要人陪不知道去找一个吗,还需要给你打电话?” 男人敛着眼睑,笑了笑,“你的意思是,只想让我陪你?” 对话又被他说得暧昧起来,发展方向完全不对。 夏柠赶紧扯开话题随意说了几句,快要挂断的时候盛修白终于没忍住,“下次开会的时候,如果没什么必要还是别打电话比较好。” 忍不住了吧。 她想着盛修白终于生气了,还没酝酿好委屈的情绪上演一场“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好戏,盛修白笑,很轻的一声,“我怕到时候,全公司都知道我未婚妻是个黏人精。” 最后三个字,带着明显的重音和戏谑的味道。 绝对溺爱 第14节 “……”夏柠哪能想到是这个结果,一直到他挂断了都没缓过来。 而时柚韵见通话被切断,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柠柠,我想问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什么?” 她肚子都有些疼了,“你上辈子是不是救了盛修白的命,他这都没生气,还是说他对你情根深种,爱到命都给你的那种……” 非要选一个的话,夏柠觉得应该上辈子救了他命的可能性比较大。 “而且你知道你们俩刚刚聊天的时候多像恋人吗?”时柚韵感觉自己要嗑拉了,说着说着她叹了口气,“要是薄医生有这么温柔就好了,我也不至于连他的私人微信都加不上。” “别说了,要是盛修白有你薄医生一半冷酷就好了。” 两个人对视了一会儿,时柚韵拍了拍她肩膀鼓励道,“继续努力,我相信盛修白一定在嘴硬,说不定他心里已经烦死你了。” “我现在担心一件事。” “什么?”她问。 夏柠生无可恋地说,“我怕他还没被烦死,我就已经烦死了。” 黏人是个技术活,比跳舞都要累。 时柚韵听了这话继续笑,作为一名合格的冤种闺蜜,她可太爱看夏柠这副倒霉的模样了。夏柠也不怼她,只是用眼神瞥了她一眼,天道好轮回,别给我幸灾乐祸的机会。 这天过后夏柠仍旧是每天过着从前那样的规律生活,只是其中多加了一样,也就是没事骚扰骚扰盛修白,时间久了,她甚至对着盛修白的聊天框自言自语,有时候甚至把他当备忘录。 因而,盛修白有时候会收到一些莫名的信息。 比如:买一束百合,又或是挑选礼物,去专柜拿定制的项链。 他有时候还以为那些话同他说的,便会去让人去花店订一束花给她,但送到了之后才发现,夏柠那是提醒自己买的。 盛修白有些无奈,但又莫名其妙地想,原来她也喜欢百合。 夏柠去盛修白公司的那天是个周三,她等盛修白下班一起去吃饭。员工私底下开的小群热闹非常—— “老板娘真的好漂亮,我是她粉丝,不知道能不能要个签名。” “话说你们知道吗?上次开会那次盛总不是特别生气么,后来来了个电话他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听说电话就是他未婚妻打来的。” “原来是老板娘救我狗命[哭]。” “我还以为豪门没有真感情,没想到盛总对未婚妻那么上心。” “何止,夏小姐一天打八百个电话给总裁,两个人不知道有多腻歪。” 夏柠哪儿知道这些人在悄悄议论自己,明明她来的时候这些人连个眼神都没给,完全把她当做是路人,好像对她一点儿也不好奇似的。 她坐在盛修白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了眼办公室四周的摆设,标准的盛修白风格,低调简洁,角落里放着绿植,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办公室在顶楼,透过一整片落地窗,刚好能将整座城市的风景收入眼中。 没过一会儿,办公室门打开,西装笔挺的盛修白看到她,一边解开扣子一边问,“等很久了么?” 他每次这样问时,夏柠总是说,“嗯,等了好久。” 他也从来不去拆穿这句话。 戚瑶跟在盛修白身后,手里端着一杯冰水,“夏小姐,水。” 夏柠朝她点了点头,礼貌地道歉。 戚瑶没出去,她还在等盛修白签文件,夏柠转了转玻璃杯,又觉得无理取闹的机会来了,“盛修白。” “嗯,怎么了?” “你办公室里怎么有女员工,我不喜欢你和他们说话。” 戚瑶:“……” 她一脸懵逼地站在原地,心想自己犯什么事了。 夏柠心里对这位无辜的秘书小姐说了句对不起,她也不想的,那不是剧情需要么?她要不离谱点儿,盛修白能烦她么? 周围的空气静止了几秒钟,夏柠见盛修白没反应,又继续说,“尤其你这个秘书。” 两道视线放在她脸上,似乎在辨别她是不是开玩笑,但夏柠却装得很认真。幸好戚瑶见多识广,也只是对夏柠的滤镜再一次碎掉了而已,她想着作为一个合格的秘书就该将这尴尬的场面应付过去。 但盛修白先开了口,他带着点歉意看向戚瑶,“体谅一下,你老板娘占有欲比较强。” 夏柠:“……?” 盛修白当然不可能为了夏柠将女员工辞了,他也知道她是故意说那些无理的话,签完文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走到她身前,一只手撑在她背后的沙发上,“想吃什么?” “你根本不在乎我。”夏柠仰头看他,眼神很真挚,“你之前还说我是你理想型呢,其实每个女孩都是你的理想型。” 盛修白本来是准备走的,听到她这话反倒是在原地站定,单手插进裤兜里,准备好好地欣赏一会儿她的表演。 而一旁的戚瑶见这两人疑似吵架,觉得此地不宜久留,退到门边识相地将门拉开一个小缝悄悄走了出去。 夏柠挤了半天没挤出眼泪,于是放弃,“你要是喜欢我,你就应该远离所有异性,谈合作的时候也不能和异性谈。” 盛修白难得皱起眉头,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着她。 女孩忍住笑意,伸手拉住他胳膊,“你不是喜欢我吗?你是喜欢我的对吗?我们以后可是要结婚的。” 潜台词现在都这样了,结婚后更变本加厉。 这时候按照常规的套路来说,盛修白应该扯开她的胳膊,然后无情地丢下一句“我们的婚约不作数”,倘若要顾及一下他的斯文人设,那应该是温和有礼地拽开她的手,说,“我想我们的婚事应该重新考虑一下了。” 然而盛修白就不是个常规的人,他唇角勾起的弧度很浅,眼底的温柔快要沁出来,“你要是不会谈恋爱不懂什么是喜欢,以后我慢慢教你。” “……”她裂开。 第16章 生日 夏柠忍不住生气, “我不用你教。” 盛修白垂眼看她,好端端地突然伸出手揪了一下她脸上的软肉,“好, 饿不饿, 我带你去吃饭。” 她有些意外地看他,怎么捏她脸啊。 话题不知不觉地被盛修白转移,他这样的人即便是心里存着气也不会用争吵来解决问题, 因此夏柠对他实施的热暴力完全失效。她生气他就耐心地哄,丝毫不会觉得不耐烦。 有时候夏柠甚至觉得他过于完美,他哪怕再温柔、再绅士,也应该有耐心耗尽的一天才对, 怎么就愿意那么迁就她呢? 夏柠不知道别人,总之换了她, 恐怕是不太愿意的。 在餐厅分别后,盛修白安排车送她回家, 他回办公室办公时路过戚瑶的办公桌,原本已经走了过去,想到什么又折回来,“我有事要跟你说。” 戚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跟着他进了办公室, 她脑子里什么想法都有,最荒谬的就是总裁该不会真的要把她解雇吧, 她跟在盛修白身边有些年头了, 做事也向来让他满意…… 盛修白开口却是温柔又沉稳的语调, “这段时间夏柠在跟我闹脾气, 说的都是气话, 你不要当真。” “……”盛总这是在跟她解释?她有些受宠若惊。 但下一秒, 男人说的话却是,“所以我希望外面不会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声音,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戚瑶走出办公室,心想果然刚刚是错觉,盛总怎么会因为这么点事跟她一个小员工解释呢。 他只是担心未婚妻的声誉,仅此而已。 …… 不知不觉到了月底,夏柠也是在收到一堆礼物的时候才意识到,她好像生日快到了。圈内那些小姐妹有的送包有的送首饰,堆的都快没地儿放。 她找到写着时柚韵名字的拆开,原以为是又是什么名牌包或者饰品之类的东西,谁知道打开后是一块黄色的牌匾,上面写着—— “中国好闺蜜。” 夏柠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表面嫌弃,但夏柠最后还是找了个地方把时柚韵的礼物放了起来,只是那块黄色的东西跟屋子里的任一样都不是很搭,怎么放都不好看。 过生日这事,夏柠并没有告诉盛修白,她向来对这种日子并不是十分在意,如果不是爷爷要给她过生日,她可能连庆祝都不会去庆祝。 只是那天晚上,夏柠还是在别墅门口见到了盛修白。不用想都知道,他会来多半是夏兴昌通知的。 长夏的蝉鸣十分聒噪,叫得人有些心烦意乱,夏柠不知道是被高温烤的还是什么,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她在门口接了个电话,夏弘说她妹妹今天回国,他们要去吃顿饭。 末了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会理解的对吧? 夏柠挂断电话,盛修白刚好走到她面前,温柔的影子将她罩起来,“怎么不开心?” 女孩今晚格外地失魂落魄,平日里她的眼睛很亮,像是会说话一样,这会儿全都失去了生机。盛修白把礼物递给她,夏柠说了句谢谢,看都没看就收起来了。 他忍不住笑了一声,临时知道夏柠过生日,没时间准备礼物跟梁叙舟换的几千万、据说是近十年来最美的粉钻,夏柠愣是看都没看一眼。 亏梁叙舟将它吹得天花乱坠。 夏兴昌得知儿子没来,在饭桌上冷哼了一声,“怎么事情分不清主次?生日一年就一次,他倒好,跑去跟他另一个女儿吃饭。” 夏柠这会儿倒是笑着,“爷爷,他来不来不都是一样的吗?” 只是见过了她刚刚那副模样,盛修白又怎么相信她现在脸上的笑意,但他也没有开口去戳破。切蛋糕的时候,盛修白手指划过碟子里的奶油,趁女孩不注意点在了她鼻子上。 夏柠有些意外,“你做什么?” “你说呢?小寿星。” 她被涂了奶油心生不满,好胜心跟着发作,也弄了一些在手上。奈何盛修白仗着身高手长的优势不让她碰着分毫。两个人闹着、笑着,画面极其和谐,惹得夏兴昌哈哈大笑,一个劲地劝,“算了算了。” 夏柠哪能同意,她假装肚子不舒服,在盛修白弯腰关心的时候把他也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小花猫。这下,彻底公平了。 她仰着脸冲他笑,听到盛修白喃喃说了句什么,她一时没听清,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还是笑起来好看。” 察觉到他温柔的眼神,夏柠一时之间竟然下意识地害羞。 蛋糕虽然切了,但夏柠没吃多少,晚饭只吃了一点儿就说要去院子里散步。夏兴昌自然是一阵唠叨,嘴上说着瘦不好、不健康。盛修白听了后笑了笑,随即跟了出去。 深蓝色的夜幕上溅出点点繁星,盛修白知道她心情不好,“不开心的事别憋在心里,是因为叔叔没来?” 夏柠摇头,没来也只是让她有那么一点失望而已,这丝失望不能影响她太多情绪,“我想我妈了。” 以前的每次生日,都是夏柠和妈妈一起过的,每次妈妈都会给她做牛肉面。妈妈厨艺其实挺不好的,是有一次见她爱吃牛肉面才认真去学,虽然做出来味道还是很一般。那时候夏柠觉得不好吃,就跟妈妈说,“今天不但是我的生日,也是妈妈你受苦的日子,所以我们一起吃。” 她其实只是吃不下那碗面而已,但妈妈却很感动,那时候夏柠觉得很奇怪,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感动。可后来再品味时,其中的每个细节都能让人眼眶发疼。 所以妈妈不在了,她也就没那么爱过生日了。 盛修白想抱她,但抬手后只是轻柔地按了按她的发顶,夏柠看他,“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父母的,他们看起来感情很好。” “好?”盛修白忍着笑意,“那看来他们的演技又提升了。” “嗯?” 绝对溺爱 第15节 他不紧不慢地解释,“你以为他们十分恩爱,其实他们俩不知道分居多少年了,而且各自都在外面有情人,平日凑在一起的时候就装成一对浓情蜜意的情侣。” 夏柠有些错愕,原来有时候肉眼看见的东西也不一定是真的,在他们这样奢侈却浮躁的圈子里,是不是真情是根本不存在的东西? 见她垂下眸子,盛修白笑得温柔,“不过你放心,我没遗传他们这方面的基因。” 夏柠张了张唇,又羞又恼,“我又没问你。” 她绕着小道往前走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后面没了脚步声,夏柠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盛修白没有跟过来,他站在旁边的草丛里,不知道在就做些什么。 夏柠走过去,借着院子里昏黄的灯光看见他在摆弄几根狗尾巴草,本来还想问他在做什么,可没过一会儿绿色毛茸茸的小草就在他手里编成了一个小动物的形状,她眼前一亮。 盛修白把编好的小兔子放在她手里,夏柠笑着说,“这小狗好可爱。” 他有些好笑,怎么就变成了小狗了,“这是兔子。” 夏柠转了转手里的狗尾巴草,觉得自己怎么看着这编的都像是小狗,她坚持这是狗,盛修白只好顺着她。 虽然只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但夏柠明显挺喜欢的,眼底的阴郁也散去不少。盛修白突然觉得,如果不能让夏柠开心的话,那颗粉钻的价值还不如几根狗尾巴草。 意识到自己奇怪的想法,他敛着眸子轻笑了一声。 那之后,虽说夏弘从头到尾没出现且连句生日祝福都没有,夏柠倒是也没有去兴师问罪,至于她那个有好些年没见过面的妹妹,她也没有回去看一眼。中间有一次跟盛修白出门吃饭时,倒是撞见过一次。 那天盛修白开了那辆连号的库里南,然后就被追尾了,当时夏柠还带着点幸灾乐祸,笑他是太高调才被制裁。盛修白下车看了眼,追尾的司机正是夏柠的妹妹夏若晴,小姑娘娇生惯养,没什么处理事情的经验,根本不知道怎么处理。 盛修白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被破坏,虽性格绅士,但也只是唇角挂着淡淡的笑,眼神微微有些发冷。 夏柠认出她,却没有去管。 再后来见就是盛家举办的宴会上了,夏柠看见他们一家三口故意避开,只是一转弯就遇见了盛修白那几个朋友,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一个叫纪新霁,另一个叫梁叙舟。 夏柠从盛修白那儿听过些他们的故事,因此想绕道走,梁叙舟拦住她,“嫂子,好不容易见面了不一起喝杯酒?” 她纠正,“还不是嫂子。” “差不多差不多。”梁叙舟穿了件花衬衫,看上去浪荡十分,“平日里让修白把你带出来,他死都不肯,说什么我们会带坏你。” 他有些疑惑,“我们会带坏你吗?” 夏柠看了他们一眼,忍笑,“好像会。” “怎么就会了,盛修白跟我们在一起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变坏。” 纪新霁笑着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修白本来就是坏的。” 盛修白坏不坏她不知道,反正这两人她觉得不正经,随口敷衍了他们两句她就找了借口去了卫生间。补了个妆出来,夏柠恰好看见夏若晴和安倩两个人往盛家里面的房间走。 她想着这两人铁定是没什么好事,出于好奇就跟了上去,走着走着听到远处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原来安倩是来找盛修白的,她看见三个人坐了下来,以为安倩又是想说公司里那点破事,于是停着听了一会儿。没想到听了之后才发现,安倩来找盛修白竟然有别的目的。 安倩先是假模假式地寒暄,之后聊了两句就说,“修白,我听说你和夏柠这段时间相处得一般,其实我们夏家有两个女儿,也不一定只有一个选择……” 夏柠一脸错愕,原因无他,她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不用想,这种情况已经发生很多次了,以前夏若晴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就丢给她,等又感兴趣了就抢回来。 估计是她那天追尾时撞见了盛修白,不满自己能和盛修白订婚,于是之前不稀罕的东西这会儿又开始后悔。要说夏若晴有多喜欢盛修白,应该不至于,一面之缘的人能多喜欢呢,只是纯粹想抢她东西而已。 不想要就丢给她,想要又捡回去,世界上哪儿来的这么多好事? “我想你们搞错了一件事……”盛修白觉得好笑得紧,夏家还当真以为他答应了联姻是看上夏家的背景?要不是夏柠,这两个人连踏进盛家的资格都没有。 他眼底泛冷,刚想继续说,余光瞥见不远处的衣角。 “柠柠?” 盛修白还是第一次叫她叫得这么亲切,叠词从他口中吐出来带着股缠绵的味道。夏柠见被发现了,也不继续偷听,直接径直走过来,很自然地坐到了盛修白的旁边。 安倩和夏若晴皆是一愣,没想到会在这撞见她,神情自然透着些心虚。 夏柠没把眼神放在她们身上,只是靠在男人肩头言语暧昧地说,“今晚去我家?前几天刚得了瓶新酒。” 夜晚、酒精、男女,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 第17章 柠柠 夏柠一只手搭在他身上, 以一个慵懒的姿态。 她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支撑在他肩膀的部分,有一种依赖他的意味,虽说是逢场作戏, 但盛修白生出一种短暂温存的错觉感, 竟一时之间忘记对房间里多余的两位做出反应。 他只是垂着眼,眸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这个距离, 能清晰看到女孩皮肤上的绒毛。 “你们怎么会……”见夏柠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安倩一时间不知道用什么借口去质问,尴尬了数秒后才找到自己的语言,“这还没结婚呢, 难道就不知道注意点影响?传出去多给夏家丢人。” “丢人的貌似不是我吧。”夏柠意有所指地看向两人,接着说, “结婚是早晚的事,我只是让我未来丈夫去我家过夜, 需要注意什么影响?” 盛修白眼底染上几分兴味。 直到两人尴尬地离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夏柠才宣告胜利,她的表情说不上来,既高兴也不高兴。虽然好像让对方难了堪, 可回想过去发生的事, 怎么也不觉得自己赢了。 盛修白晚上没喝酒,他拿起旁边沙发上的披肩, 温柔地扶着她的背, “走, 送你回家。” 路上一直很安静, 夏柠的目光落在风景变换的窗外, 她想到以前的事。那时候父母离婚, 她一直跟母亲在一起生活,她的生命里好像并没有父亲这个角色。直到后来母亲离世,她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夏弘。 那个男人脸上并没有悲伤,他不是来吊唁他从前同床共枕多年的妻子,而是来接她回家。夏柠那时跟在夏弘身后,到夏家的第一天刚好撞见夏若晴,她撒娇地扑进父亲的怀里,问夏柠是谁。而不远处,站着那个家现在的女主人。 她从前明明也住在这里,可那时候站在那,就像是一个侵入者。在他们戒备的眼神里,她读出来自己是不速之客,更是一个碍眼的人,她破坏了他们其乐融融的一家。 “柠柠?” “嗯……”夏柠回过神,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发呆的这段时间里,车已经开到了自己楼下。 女孩准备解开安全带,却被盛修白按住了手腕,她抬眼。 盛修白笑着看她,“不是说要留我过夜?” 男人气质斯文,说话间看她的样子却又带着点痞雅,夏柠慌乱道,“我刚刚在开玩笑,你别当真。” “怎么办,当真了。”他一字一句地说。 夏柠想挣开手,盛修白的力气却极大。 他微微靠近她,眼底满是戏谑的笑,一双眼看着她脸上可爱的表情,“你好像还说过,我是你未来的丈夫。” “……”早知道刚刚不说了。 见夏柠别过脸,耳根染上可疑的粉色,盛修白仍旧没有放过她,他微微离她远了几分,自顾自地说,“我是不是该让助理送点换洗的衣服和洗漱用品?不过,你知道留我过夜会发生什么吧?” 夏柠呼吸都快停止了,脑袋直冒烟,就在她要开口时盛修白低笑了一声,终于松开了那只手,“上去吧,不逗你了。” “……”夏柠意识到他刚刚说的那些话都是在跟她开玩笑,顿时有些气愤地瞪着他,盛修白一脸坦然,还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舍不得?” “谁舍不得?”她心里骂了这人一句,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临走前听见盛修白温柔的声音在风中散开,“虽然不过夜,但别忘了下次请我喝酒。” 夏柠用力关上门,根本不顾及他开的是何等价值的车。 她上楼梳洗,脑海里还浮现出盛修白那些话,她想,以前在电视和杂志上见到盛修白那副精英模样,还以为他是什么正经的人,现在认识了才知道,他这人跟外表的斯文关系根本不大。 临睡前,盛修白还给她发了条信息,“今天晚上怎么没跟我说晚安?” 夏柠无语,什么热暴力呀,盛修白这人根本不知道烦字怎么写的,她感觉现在受到热暴力伤害的人根本不是盛修白,而是她。 每天发信息,累都要累死了。 她把手机丢在一旁,先去做了组拉伸的动作才回来,接着打开聊天框,看见上面多了一条信息,“柠柠?” 夏柠这才意识到盛修白改变了对她的称呼,她有些不习惯,那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显得柔情万千,好像他们是一对亲密的爱侣,于是夏柠回,“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我不习惯。” “总要习惯,你不是说我们结婚是早晚的事?” “……”她想,她今天晚上就应该把嘴缝起来,说的话每个字都被这人记住了。像盛修白记性这么好,以前读书应该没拿过第二名吧。 夏柠想了想,故意说,“是早晚的事,但结婚前得先谈好财产规划。不如这样,你婚前赠予我一部分,不然你的个人财产变不成婚后夫妻共同财产,我岂不是什么都得不到?” 盛修白忍着笑意,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想要钱说得这么理直气壮的,“婚后我的收入算是共同财产,你想知道有多少吗?” 什么意思,炫耀是吧? 他发来信息,“到时候婚前协议我会让律师来拟,让我的个人财产能转成婚后财产,放心了吗?” 夏柠笑不出来,放心就有鬼了。 她没继续发消息,盛修白猜她大概是生气了,可惜不能亲眼看见。他还留在盛家,梁叙舟找了他半天,“在笑什么这么变态,憋什么坏水?” 盛修白懒得理他,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烟,打火机啪嗒一声,火星在烟尾燃起,烟雾遮盖住男人的脸。他一边夹着烟,一边翻看着和夏柠的聊天记录。 前两天她似乎在痴迷一款游戏,分享大概有奖励,把他当工具人给他发了好几次。他终于舍得抬眼,“你是不是玩这个儿?” 梁叙舟看向屏幕,他确实玩,但盛修白一向没有兴趣。他这个人跟圈子里其他公子哥相比爱好少许多,只是别人玩的时候也不会多说什么,眉眼冷淡地看着,没想到这会儿倒是有兴趣了。 “玩,要我带你吗?”梁叙舟吹嘘,“我上个赛季是国服。” 纪新霁忍不住拆他的台,“听他吹牛,他那个国服是找代练给自己打的。” 他“啧”了一声,“那不是我平时没时间吗?我要是有时间打个国服不是有手就行?” 盛修白听完他们争吵,末了来了一句,“行,带我玩。” “……”见鬼了。纪新霁问,“你不是从来不玩这些?” 他咬着烟,含糊道,“你们嫂子喜欢。” “……”这狗粮他们不吃,摔碗! 不过夏柠并不知道这些,她喜欢的游戏多了去了,有时候觉得某个有趣就下载,玩一段时间腻了后又想不起来了。所以她那天也只是顺手分享,以前还愁玩游戏完成任务的时候分享给谁,现在有了工具人方便不少。 夏柠最近还算清闲,先前有个电视台的人想邀请她去录制一档表演类综艺,但夏柠听后拒绝了,没选择给自己找事做。那位制片人先前录过的综艺收视率都很高,基地的人私底下还讨论过这事,觉得要是自己就答应了。 有人笑着说,“她那样的家境,哪儿会对成名感兴趣?” 夏柠只不过是不想自找麻烦,她想纯粹一点,一旦踏进那个圈子就容易丢失初心。原本夏柠想找个时间出去玩玩,但意外收到了夏弘的电话。 当时院子里的工人刚帮她组装好秋千,她坐在上面准备和时柚韵一起看露天电影,看到这个名字眸光暗下来。 “喂?” “夏柠。明天回家吃顿饭,跟盛修白一起。上次是我不对,没给你庆祝生日,正好这次给你补上。”他接着说,“还有你妈那天说的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夏柠没肯开口,生日哪有补过这个道理呢。 绝对溺爱 第16节 “不用了,只是过生日而已,不是什么重要的日子。”她嘴上这么说着,却想到那时候妈妈跟她说过生日一年只有一次,是最重要的日子了,后来妈妈走了,好像再也没有人会将那天当成一个必须要过的日子。 “就这么说定了,当是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夏柠回来时有些不高兴,时柚韵问她,“怎么了柠柠宝贝?谁惹你不高兴了?” 明明刚刚还挺开心的来着。 她拿起茶几上的水,“还能有谁,我爸。” “哦。”时柚韵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夏柠前两天把那件事原原本本都告诉了她,时柚韵翻了个白眼,“那个夏若晴脑子有问题,你别放在心上。你还记得那会儿吗,原本有个男生追她,追到一半又不追了跑去追你,她知道这件事立马跟那个男生在一起了。” 时柚韵想到这事就觉得好笑,“从头到尾你也没把那男生放眼里啊。” 夏柠懒得再提这些人,她想血缘关系真是个让人痛恨的东西,它总能将一些你不喜欢甚至痛恨的人和你紧紧栓在一起,像剪不断的羁绊似的。她转移话题,“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收到了瓶好酒,送我。” 时柚韵察觉到什么,“怎么,要跟谁喝呀,你未婚夫?” “这不是随口说了句玩笑话被他当真了吗?所以就想送他瓶。” 她一脸暧昧,“好,到时候拿给你,不过小心酒后擦枪走火。” “?”这人怎么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见时柚韵靠过来,夏柠故作生气地推了她一下。 翌日夏柠还没到夏家先见到了盛修白,他过来接她,车窗降下,那张脸温柔地朝她笑。夏柠不解,她昨天并没有给盛修白打电话。 “叔叔给我打电话了。”他唇角带着浅浅的弧度,只是笑意并没有抵达眼底,“正好,我也有些话同他说。” 总该让他知道,他们夏家若不是有夏柠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夏柠上了车,见她有些困,盛修白把旁边的咖啡递给她,“柠柠。” 她摆手拒绝,正准备闭上眼眯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能不能换个称呼。” 盛修白见她不喜欢,眯了眯眼,“那叫你夏夏,可以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两种称呼属于同一性质。 第18章 存心 夏柠不情不愿地看着他, 本来想拒绝,又怕他拿那天晚上她说出来的话堵她,比如说结婚是早晚的事, 叫得亲近一些又怎么了? 她看了盛修白两眼, 没想着跟他计较。算了,她大人有大量。 盛修白将女孩脸上细微的表情一一看进眼里,他撩起唇角, 双手转动方向盘。男人袖子往上卷起一小截,露出流畅的肌肉线条。 夏宅离夏柠家有一段距离,也不知道是盛修白开车太稳还是什么,夏柠不小心又睡了过去。汽车驶入夏家别墅的院子, 但车上的人一直没下来,夏若晴好奇地走过去。 她敲了敲车窗, 片刻后,窗户缓缓摇下, 露出盛修白那张矜贵的脸。 他伸出手指竖在唇间,示意她别说话,眼神里带着不自知的柔情,下一秒夏若晴就看见他身旁的夏柠睡颜恬静。即便他只是做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动作, 却叫人能从这细节里窥探出太多的东西。 盛修白等了会儿, 直到夏柠醒了,他低声说, “到了。” 她睁开惺忪的睡眼, 在座位上缓了好一会儿才下车, 犹豫了片刻夏柠主动挽住了盛修白的胳膊, 低声暗示他, “逢场作戏。” 盛修白反问, “那这次也需要毁我清誉吗?” 她抬头,微微睁大眼看他,这是什么形容,她哪有……夏柠刚觉得不对突然反应过来,他说的是那天她暗示他们已经发展到了那种地步的事。她心想这件事该不会也过不去了吧,“不、不用。” “嗯,那就好。” 他的语气温柔,但怎么听都没觉得他认为这样是好的。 两人亲切地站在一起咬耳朵,好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夏弘有些欣慰,请他们进来坐。但这一大家子各自心怀鬼胎,盛修白和夏柠和他们也聊不到一块去,过一会儿夏柠就找了个借口带盛修白上了楼。 夏柠的本意是想找个不用看到他们的地方休息会儿,可等到盛修白进了她房间她才觉察出哪儿不对。她看了眼四周粉色的装饰,有些别扭地解释,“这不是我布置的。”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好像对什么心虚似的,盛修白看了眼四周,没觉得有哪儿不对,很少女心的装扮,只是和夏柠平日里的形象有些不符。他以为照她的性格,不会喜欢这么梦幻的东西。 可原来并不是这样,思至此,他垂着眼笑了。 夏柠知道他在笑什么,“我已经很久没在这儿住了,以前喜欢这种风格……” “很好看。”他接。 盛修白想,她就像是一座覆盖着皑皑白雪的火山,在冰雪融化之后才知道先前知道的她并不是全貌。那种不小心发掘出来的东西足够让他惊喜,好像这样的她更让人喜欢。 他那样的公子哥,身边向来不乏追求者。那时有人曾经问过他,究竟什么样的女孩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盛修白从未想过,因为爱情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必需品。 所以盛修白没有什么理想型。 可后来他才发现,原来有那么一个人,她只要出现在你面前你的理想型就有了模样。即便从前你并不在意甚至讨厌的东西出现在那个人身上,你也会觉得可爱。 盛修白拉开椅子,“我可以坐吗?” “坐吧。” 桌子上放着夏柠中学时代的照片,她穿着蓝色的校服,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青涩。那时候她就已经很漂亮了,整个人透着股不施粉黛的天然美,像是清水芙蓉一般,即便在合照里也很容易被人一眼瞧见。 而另一边的墙上,上面放了不少夏柠以前得的奖。 夏柠任他打量,转手打开手机玩游戏,直到饭点才带着盛修白下去。安倩看见她忍不住说,“一来就回自己的房间,也不知道下来陪你爸聊聊天。” “他不是有你陪么?我跟我未婚夫单独待一会儿都不行?” 夏弘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她,“你又忘了我之前跟你说的话,能不能少说点?更何况今天修白还在,你非要当着外人的面丢脸?” 说完他抱歉地看了眼盛修白,“我知道前几天她俩跟你说了些不合适的话,你别放在心上,都是开玩笑的。” 盛修白垂眼,并没有买他的账,“这玩笑可不好笑。” 虽说盛修白平日里温和斯文,但气场一点儿也不弱,这一说完周围的气氛就瞬时冷住了,他似笑非笑,接着问,“这婚事定的就是柠柠,随便换个听都没听过的人就觉得我会买单,你们夏家人把我当什么了?” 连站在一旁的夏柠都愣了一下,大概是他平日里对她太温和了,以至于这会儿冷了脸连她都有些害怕。想来也是,盛修白若没有上位者的压迫感,也不会年轻轻轻就将公司里比他年长的员工镇住。 夏弘冷汗直流,“实在是抱歉。” 气氛有些僵,夏柠原本挽着他的胳膊,下意识松开。盛修白垂眸看了一眼,才意识到什么,随即收敛眼底的尖锐,冲夏柠笑了笑,“饿了吗?” 她点头。 夏弘顺势下了台阶,“来,吃饭。” 饭桌上放着各样美味的菜肴,夏弘说记得夏柠爱吃螃蟹,让她多吃点,夏柠虽然点了头,但从头到尾都没碰那盘蟹。夏弘估计也忘了,小时候他都是剥好放在夏柠盘子里的,后来没人给她剥,夏柠嫌麻烦也就不碰了。 盛修白注意到,低声问她怎么不吃,夏柠说太麻烦。 拆蟹步骤繁琐,有些部位又不能吃,夏柠不懂那些。盛修白听了,一边同夏弘聊天一边将螃蟹放在面前的盘子里。他的动作很娴熟,不紧不慢,很难想象,即便是这样的事都能被他做得这么斯文。 不一会儿,螃蟹拆好,紧接着那盘子就放在了夏柠的面前,盛修白温声道,“吃吧。” 她有些意外,不可避免地被他的体贴打动。他这样的人,哪怕是做朋友都会让人舒服,更何况是情人呢。 一餐饭下来,除了盛修白和夏柠,其他人吃得都不是很香,毕竟这两人一直在秀恩爱,其他人还用吃么,面前的碗都变成狗盆了。尤其是夏若晴,她本来就嫉妒夏柠有个条件这么好的未婚夫,谁能想到对方还如此体贴。 这两人坐在一起只是说说笑笑,画面的冲击感都比直接亲吻来得还要强。 快要结束时,夏弘也是闲聊,对夏若晴说,“过两天去公司你认真点儿,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就问我。” 夏柠拿着餐巾的手一顿,看来这公司都准备交给夏若晴了? 她笑着说,“不能这么偏心吧,让她去公司,我呢?” 夏弘看她,“你志不在此,我要是让你来接我的班,你愿意吗?” 夏柠确实不会为了公司放弃跳舞,她说,“我不愿意,但你总得也给我点什么,不然被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私生女。” “你想要什么?” 她想了想,“其实我要的也不多,公司的股份……” 夏柠说了个数,夏弘还没反应,安倩先站了起来,“你疯了吧?” 在她心里,这个家里的一切都不属于夏柠,她不懂夏柠为什么那么贪心,明明夏柠那个不在了的妈给她留了一大笔遗产,这辈子什么都不做也吃穿不愁。 “怎么了?我要的多吗?” 夏弘想了想,“不多,等你成家了,我就把它当成礼物送给你。” 安倩瞪大眼睛,“凭什么?” 怕她说出不合适的话,夏弘将她带离餐桌,一时间,客厅除了佣人外就剩了三个人。夏柠支着腮帮看向夏若晴,故意揭她的短,“你男朋友呢?之前不是还为了他说是什么要追求婚姻自由?这才多长时间,又不追求了?” 夏若晴被说得面红耳赤,想跟她吵架又瞥见盛修白冷冷地在一旁看着自己,顿时不敢开口。 她若是早知道盛修白是这种惹不起的角色,也不会在见到他之后不满夏柠能和他订婚存心破坏。 夏柠看这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她再这儿待下去就有些不礼貌了,想了想她让盛修白去车里等她,而她上了楼,准备找夏弘再确定一遍。 走到楼梯拐弯的地方,她听到房间里有声响,于是往里走了两步。房门虚掩着,因此里面的声音还算清晰。安倩跟夏弘刚吵完,突然说,“你别忘了,我们才是一家人。” 接着,夏弘竟然没有否认。 夏柠站在原地,手脚冰凉,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这些年,其实她一直知道这件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们口中说出来竟那样地让人难以接受。 她低头笑了一声,她还以为自己早就对夏弘失望透顶,所以他不论做什么自己都不会伤心。可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原来人心是肉长的,听到这样无情的话时她还是会难过。 夏柠在门口站了两秒,而后没有再找夏弘,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下了楼。 盛修白已经在车里等了她几分钟,没看出来她神情不对劲,她隐藏得很好,光从外表上看根本看不出来。 电话铃声响起,盛修白戴上耳机,他说了什么夏柠完全没注意。只是结束后说盛修白笑了一声,似乎在同她说话,于是她偏过眼听了两句。 “律师今天有空,要去商讨一下婚前协议的内容吗?”盛修白存心逗弄她,他知道夏柠并不想结婚,所以故意这么说看她有什么反应。 但奇怪的是,夏柠没什么反应,她“嗯”了一声。 “真准备去?”他笑,“怎么感觉你比我还着急结婚?” 第19章 吃醋 盛修白语气带着戏谑, 想同她开个玩笑,但说完并没有得到任何反馈。他有些意外地看了眼女孩,这才发现她眼角带着点泪痕。 他面上一怔, 随即找了个安全区域停了车。 显然, 盛修白没想到夏柠会是这个反应,他好像一时之间见识到了眼泪这种武器的厉害,足以让以往做什么都游刃有余的他变得方寸大乱。 盛修白解开安全带, 偏身抬手轻轻擦去她眼角的眼泪,他张了张唇,半晌后才低声用比平日里更加轻柔的嗓音哄着,“先前说的话全都是玩笑话, 你不想结婚我自然不会逼你,别哭了。” 绝对溺爱 第17节 他的指腹带着温热的触感, 叫人心也跟着发颤。夏柠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有些呆愣地看了他一眼, 这么想来,盛修白原来一直在捉弄她。 她随即又将脸颊偏过去,不想让他看到自己丢脸的模样,声音里染着哭腔, “你能让我单独待会儿吗?” 随即耳边响起车门的啪嗒声, 是盛修白下了车。 事实上夏柠并不是因为他哭,而是因为刚刚偷听到的那番话, 她想控制情绪, 但眼泪的阀门失效, 自然而然地就哭出来了。她在里面待了很久, 直到情绪缓解才发消息让盛修白上车。 男人单手将烟熄灭, 进来时身上还带着烟草的味道。 女孩眼角泛着红, 一副惹人疼惜的模样,她开口的时候有些呆呆的,“你抽烟了?” 她有些意外,还以为盛修白这样矜贵斯文的人不会抽烟。 “介意吗?” 夏柠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说,“还行。” 他胸腔里发出一声很闷的轻笑声,从旁边拿出水,拧开瓶盖之后递给她,“我承认这段时间是看你想方设法要跟我退婚的模样有趣,才有意逗弄你……” 盛修白说完也有些无奈,“但惹你掉眼泪不是我的本意。” 夏柠觉得丢脸极了,成年人的眼泪很容易被认定为懦弱,她红着眼睛瞪他,“你刚刚是不是看错了?我什么时候掉眼泪了?” “……?” “你今天出门都没戴眼镜。” 盛修白反应了两秒钟,然后忍不住笑了,他戴的眼镜度数不高,不戴眼镜也看得清,更何况近视眼并不是瞎子。但是他知道夏柠什么意思,顺着她说,“看来下次出门要戴眼镜,刚刚应该是水滴到你脸上了,害我以为你掉眼泪。” 夏柠十分满意,没错就是这样。 “不过……”她看向盛修白,突然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你这段时间都是故意的?” 他咳嗽了一声,唇角笑意按捺不住。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 盛修白一开始想的,也只是先占了她身边的位置徐徐图之罢了。见她这副模样,他无奈地哄着,“以后不逗你了,这婚事的决定权在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行了吗?” “你不会又像上次那样跟我玩文字游戏吧?”夏柠用质疑的眼神看他。 盛修白想,看来以后得少说点假话,免得她以后都不信他,“要不要签份协议?我说话算话。” 她还生着气,抬起眼不满地看着他。但被看着的人却是笑,好像他们不是在吵架,而是在调情一样。 夏柠总觉得他身后好像要长出什么狐狸尾巴,这种人说的话肯定不能信,于是顺着他的话说,“那就签一份吧。” 盛修白有些意外,半晌后无奈地说,“好。” 谁能想到今天他们不是去签婚前协议,而是一份承诺书。到了咖啡厅,夏柠拿出纸笔,盛修白还是第一次被人要求写这种东西,以往他说的话哪有人质疑。 白纸上的名字苍劲有力,见没有印章,夏柠拿出包包的口红,拿起他的手颇为认真地在上面印上红色,然后盖在白纸上。盛修白抬手看了眼,指腹上残留的红色和她诱人唇瓣上的一样,他眸色暗涌。 夏柠十分满意,仿佛现在自己翻身做了主人,她看了盛修白一会儿,突然意识到原来搞定这个男人只需要哭一哭就好。 “……”早知道她之前还费那劲干什么,直接在见他第一面就用眼泪把餐厅淹了不就行了? 她迫不及待地将协议收起来,甚至都不跟他喝一杯咖啡起身就想走。盛修白眸色暗了下来,伸手攥住她的手腕,脸上还是笑着的,“今天以后呢,不打算见我了?” 他这副模样过于勾人,夏柠的手腕发烫起来,她大着胆子俯身靠近盛修白,轻声笑着说,“要是前段时间的话,你以后是见不着我了。但是没办法,我爸说等我成家给我股份,我还要把你当工具人的。” 更何况先前不想联姻也只是因为想跟安倩对着干,现在情况完全反过来了。 她笑眯眯地说,“不过我们刚刚签了协议,所以以后你什么都得听我的,不能跟我对着干,更不能耍我拿我寻开心。” 盛修白有些意外,他微微往后仰,虽然处于被动的姿态,但依旧从容不迫。他一双深邃的眼睛看着夏柠,唇角挂着淡淡的笑,她可能根本意识不到自己这副模样有多勾人。 他喉结滚了滚,随即笑了,“只是因为股份?” 就不能有一点是因为舍不得他? “不然呢?”夏柠毫不留情地说,“事先说好以后都是我做主,所以如果以后出了什么意外或者我突然反悔,我要解除你不能不同意。” 盛修白眼尾微微往上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嗓音轻柔,“这么无情?” 他欣赏着女孩的表情,没忍心说刚刚他签的那份承诺书并没有什么法律效力,他若是想反悔随时都可以反悔。 夏柠没理他。 这天之后,盛修白被轰炸的聊天软件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他反而有些不习惯,加班的凌晨打开手机看见冷清的聊天框,只能翻看之前她发的那些絮絮叨叨的话。 看得出来,她的所有话语都是在没话找话。 盛修白将手机盖在桌子上,缓缓闭上眼,他想,当真就没有一点舍不得他么?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比从前沦陷得多,难道她没有分毫的感觉? 空闲下来时,梁叙舟那帮人约盛修白打台球,他俯下身精准地将台球打入洞,就听见梁叙舟阴阳怪气地说,“呦,这会儿怎么有功夫陪哥几个,嫂子呢?” 当时他问是不是不打算见他了,夏柠明明没说不是,可后来硬是一条消息没发。盛修白垂着眼,笑得依旧温和,“你要不会说话我给你请个家教。” 啧,这是不高兴了。 梁叙舟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不用,我哪里敢让盛总破费呢。” 盛修白心情不好,可他偏要哪壶不开提哪壶,以至于后来玩的几场盛修白分毫不让,让他一点儿体验感都没有。 几人从台球室里出去后,是在纪新霁家的餐厅吃的饭,盛修白想到那日和夏柠在这里用餐的场景,一时间有些烦闷。拿出打火机和烟,想到这儿是室内,又将东西放了回去。 偏偏这时欠揍的梁叙舟不顾纪新霁的反对,非要将手机上的推送给盛修白看。他余光扫过,见新闻第一张图是夏柠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一起,盛修白认出来是在舞团训练基地门口见到的男人。 他对情敌的嗅觉敏锐,看得出来温临远对夏柠有意思,只是当时没将那个男人放在心里。 而眼下…… 盛修白笑了,心口竟然有些异样,他一向认为吃醋这种行为可笑而又幼稚,可这会儿他竟无法控制这种情绪的滋生和蔓延。 梁叙舟打趣他,“嫂子看起来是跟别的男人一起玩去了,就没跟你说一声?” 他没应,似乎一点也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纪新霁笑了,以盛修白素日里的理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个,“你以为修白是那种喜欢吃飞醋的人?别闹了。” 可隔日,盛修白就出现在了舞团基地门口。他站在车侧,即便正脸远远地看不清,也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等了会儿,盛修白准备进去找人,就见不远处一辆车朝他驶过来。 他透过玻璃看见夏柠那张精致的脸,身侧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她笑得很甜。盛修白单手插兜,竟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来找她是不是正确的决定。 这个时候夏柠也看到了盛修白,他的视线说不清道不明,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风吹散似的。 有人起哄道,“这才走了多久呀,未婚夫就迫不及待来见你了?” 她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抱着泰迪下了车,问盛修白,“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说我最近忙吗?” 夏柠这两天有个活动,所以去临市出差了几天,谁知道一回来就看见盛修白。不过也正好,她抱起怀里的小崽子,“可爱吗?我从我朋友那儿抱来的。” 他看了眼,“可爱。” 夏柠原本不想养小动物的,但看到的时候实在是被萌到了。人类可能对大眼睛圆脸的生物天生没有抵抗力吧,最后实在忍不住,夏柠还是把它带回了家。 “以后我出差的话,狗子就交给你了。”她想的是,盛修白现在是她奴役的未婚夫,当然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了。 但盛修白想的却是那时候她在宋琼语家说的话,好像他们现在是一家人一样。原本来时的烦闷一扫而空,他心里的褶皱也一一被抚平,盛修白先沉默了几秒钟随即撩起唇角笑了起来。 这一笑,就如同粉色的桃花落入春水里,让在场的人都愣了几秒钟。 “好。”他应得温柔,“到时候我和它一起等你回家。” 第20章 结婚 他这话说得柔情万千, 好像他们有一个温馨的家似的。 夏柠的心止不住地颤了一下,在盛修白面前她好像是一个负隅抵抗的士兵,在他长时间的进攻下难以招架, 几乎快要缴械投降。 突然觉得, 跟他结婚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围观群众狗粮吃得都快撑了,什么一起等你回家,甜齁了好吗, “你们在这多亲热会儿啊,我们就不当电灯泡了。” “不是……”夏柠还来不及解释,他们就已经识趣地散开。 而盛修白则是象征性地朝他们笑了笑,余光掠过温临远时唇角笑意加深, 大概是男人之间的默契,对方很轻易地读出了盛修白那眼里微妙的情绪。 夏柠还沉浸在怀里狗狗的可爱之中, 她抬手让盛修白也抱抱,他下意识地抗拒。盛修白并不喜欢这种毛茸茸的生物。夏柠见他不动, 拽过他的手放在怀里狗狗的毛发上,“看它多乖呀。” 他垂着眼,没把注意力放在小家伙身上,反而瞥向被她触碰的那只手。 “嗯, 很乖。” 盛修白送她去宠物店置办东西, 路上夏柠明显有些疲惫,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盛修白透过镜子看了她一眼, 这两天夏柠不在, 他还像从前一样工作生活, 但总觉得某个地方缺了一块, 今天见到她, 他好像终于明白缺的这块究竟来自哪里。 “本来昨天就该回来的, 主办方临时加了个活动。”她好奇地看向盛修白,又问,“不过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他唇角仍旧挂着笑意,简单的两个字概括,“路过。” 路过?夏柠觉得这个解释牵强,但也没深究,她自然不会认为盛修白会特意到这儿来等她,他的性格应该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不一会儿车停在了宠物店门口,夏柠买了些狗粮和玩具,听完店里的工作人员说完需要注意的事项后,那位小姐姐突然笑着看她,“你和你男朋友感情真好。” 夏柠有些莫名,“什么?” “从刚刚进店里开始,这位先生就一直看着你。”而且目光很深情,哪怕不说话都能看出里面的喜欢。 她有些错愕,抬眼看向盛修白,“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细微的动作被戳破,盛修白听到店里的人又笑了一声,他抬起手将她额角的头发拂到一边,“嗯,有东西。” “那你不早说。”夏柠把小狗放进他怀里,拿出包包里的镜子,确定自己脸上东西已经没了这才放心把镜子放回去。 盛修白和狗狗面面相觑,两人对对方都挺陌生的。 “它有名字吗?”盛修白问。 夏柠还没取,她看了眼盛修白,心里存着坏心思,“你看它这么白,要不然叫盛小白?” 他知晓女孩的想法,却没有因此生气,反而垂着眼笑,“跟我姓?” “……” 她耳廓发烫,又听见盛修白轻声说,“我可不可以理解成,这是方便日后睹狗思人?” 什么呀?夏柠原本想看他生气,结果却被他反过来将了一军。她说不过盛修白,只耸了耸鼻子,“我开玩笑的,才不让狗狗当你替身呢,就叫雪球吧。” 绝对溺爱 第18节 盛修白从头到尾的眼神都不带丝毫的不满,他好像一个包容调皮孩童的长辈,身上的温柔如同一张让人逃也逃不开的大网。夏柠想问他是不是不会生气,但最后没问。她哪儿知道,盛修白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遭受这样的待遇,以往谁敢在他面前开这样的玩笑。 绅士归绅士,愿意这样给别人寻开心可又是另外一件事了。 夏柠盘算着晚上给家庭新成员开个欢迎大会,第一位邀请人自然是身边这位,但盛修白送她回家后接到了个电话,“抱歉,公司那边临时有点事,我可能要先赶回去。” “那好吧。”她举起雪球的小短腿,朝盛修白挥挥手。 盛修白低头摸了摸雪球的脑袋,这种触感对于他来说有些陌生,他想着适应适应,“雪球乖,好好陪着妈妈。” 他语气自然,走了之后夏柠反应了一会儿,突然觉得不对。刚刚那个场景,就好像盛修白是突然要出差的丈夫,临走时交代家里的事似的。 夏柠赶紧把脑海里的想法全都挥去,她用手指戳住雪球的脑袋,“不准想了。” “汪汪。” 给雪球举办的欢迎仪式最后成了时柚韵的干饭大会,夏柠负责烧烤,时柚韵负责吃,而小雪球嘛,它绕在旁边加油,给妈妈以精神上的支持。 “韵柚时,你吃的速度都快赶上我烤的速度了。” “你叫谁?”她显然还没意识到自己赌约输了,一边手啤酒一手烧烤,舒服得要命。 “还能是谁,跟个小霸王似地坐在这儿的某人。” “怎么?你能看见鬼?” 夏柠:“……” 她决定停止供应,时柚韵立马认怂,“我错了柠宝,不过你为什么这么叫我,难道说盛修白根本不吃我之前说的那招?” 夏柠笑眯眯地说,“他一开始就知道我是装的,说看我有趣更想逗我玩了。” 时柚韵笑得前俯后仰,这个盛修白怎么这么坏,“你们俩加在一起有八百个心眼,你一个,盛修白799个。” “加你一个也不多,不也正好八百个么?” “……?”时柚韵笑容逐渐消失,“你是不是在骂我?” 她在夏柠旁边闹着,“我还是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了?” “你一直都不是。” “那我明白了。”时柚韵故意开她玩笑,“盛修白才是你最爱的小宝贝,我认输我退出我放手。” “……”夏柠想,改天得去找个精神病院。 她把后面的事说了,时柚韵明白了什么,“承认吧,你就是舍不得盛修白。” 夏柠承认,那天他问是不是打算以后不见他的时候,她在那短短的几秒钟中设想了一下日后生活里没了他的场景,发现好像是有那么一点可惜。这段时间以来,盛修白就像是她继母派来的卧底似的,一直在动摇她的心智。 因而在事情往相反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她甚至有些许的庆幸,至少,在她需要一个工具人未婚夫的时候,她觉得盛修白是那个最好的选择。 “糊了……”时柚韵提醒,“想什么呢?” “没什么。”走神而已嘛。 她看向时柚韵,“你有没有好一点的律师介绍给我。” “你遇上什么麻烦了?” 夏柠把手上烤好的一串递到时柚韵的手里,“我爸不是要赠予股份,到时候让律师帮我看看合同,再说,以后用到律师的时候应该还挺多。” “好,我到时候把我大学同学介绍给你,长相帅气,单身可撩。” 夏柠瞪她,这人怎么总不正经? 时柚韵喜欢玩,自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她看向夏柠,取笑她,“你该不会是因为盛修白要恪守妇道吧?” 得,她这会儿真是怎么做都不对了。 时柚韵介绍的那位律师确实长相帅气,基于对美的事物的欣赏,见面的时候夏柠多看了他两眼。但她的打量是让人舒服的类型,落落大方,好像在说我只是单纯地想看你。 阮思泽礼貌性地笑了笑,将名片递了过去。 谈完事情从包厢里出来的时候,夏柠迎面撞上了盛修白,他穿着斯文的衬衫,跟合作伙伴来这儿谈事,脸上是几乎看不出应付的笑容。 看见夏柠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一起,他眸光闪了闪,旁边那位伸着胳膊做出一个“请”的姿势,“盛总,怎么了?” 他收回视线,淡淡应,“没什么。” 夏柠见他有正事就没打招呼,出去后她上了车,让司机往夏家开。原本想和夏弘聊一会儿,但既然他不在,夏柠也就没有待下去的必要了,她让司机帮忙把房间里一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搬出来。 保姆阿姨见她这副模样,赶紧问,“大小姐,你这是干什么?” “搬点东西。”她笑着敷衍。 夏若晴正好在家,她到走廊看了眼,见夏柠安排人搬东西,问,“你这一年都没回来几次,这房间不住人的话,我搬进去了?” 按照以往的性格,夏柠肯定不会同意,但现在她讥讽地笑了一声,“随便你,谁让你就喜欢捡别人的垃圾?” 夏若晴知道她说盛修白的事,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先前在国外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男人,那时候被爱情蒙蔽了双眼,因此安倩说联姻的事时她想都没想就说自己要追求婚姻自由。可后来分手回来,她看到夏柠的未婚夫那样优秀,心生嫉妒,她认为那原本是属于她的婚事,所以她只是要回来而已,又怎么叫捡夏柠的垃圾呢? 如果夏柠刚开始不在的话,说不定能让盛修白那样体贴对待的就是她了。 “从来都只有我不要的东西给你的份,夏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我跟爸爸才是一家人,你算什么?” 夏柠笑了,如愿看到这个表面乖顺的妹妹的真面目,但大概是因为对方跟她不是同父同母的血亲,她没有那么生气,“你以为你抢到的那些东西我在乎吗?收起你那副自以为是的可怜模样,你在我的人生里,连个绊脚石都算不上。” 她长得比夏若晴高,气质也比她出众,看上去就是出生名门的大小姐。夏若晴又想起从前总拿来跟夏柠对比,别人都说她们虽然是一个父亲,自己却更像一个野丫头。 而现在被她这样看着,仿佛一瞬间那些嘲笑声又齐齐涌了上来。 夏柠将最后一件东西搬上车,她远远地站在外面看了一眼这个从来不属于自己的家,她想她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 在车上,她给盛修白打了个电话。 “喂?” “盛修白。”她停顿了一下,“我想尽快跟你结婚,可以吗?” 她说得好像是要约他出来吃饭一样平常,盛修白有些意外,毕竟不久前才在餐厅撞见她,这个电话打来,他还以为要跟他撇清关系。 “什么?” 夏柠想他应该很莫名,但她现在想的是早日脱离夏弘,先前跟夏弘聊过,他大概是怕夏柠反悔从而失去盛家这样可以依傍的大树,所以才提出让她成家的条件。除了这层理由,夏柠不知道的是,夏弘觉得她成家了以后就是别人家的人,他也就没有继续去管她的义务了。 夏柠解释,“我想早点拿到股份,所以……” 盛修白显然有些为难,“这……” 见他犹豫,夏柠顿时有些生气,“你该不会又想玩我吧?先前要跟你解除婚约你不愿意,现在你不愿意也由不得你了。” 她这话带着点小脾气,跟她平时的形象完全不同,盛修白没忍住笑了一声,“你误会了。” 他说,“我是在想,太匆忙的话来不及定制婚纱。” 第21章 协议 夏柠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在她看来这只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用不着这么上心。不过想来盛修白大概是为了两家的脸面,她犹豫着怎么开口, 盛修白说, “不过柠柠急的话,我会尽量去安排。” “好……”她莫名因为这话有些害羞,小声说, “谢谢。” “不用,未婚夫的职责所在。” 夏柠被他温柔的嗓音灼了耳,她想起什么,“对了, 今天去见了律师,到时候拟好婚后协议给你看。” 但盛修白听完, 注意力却不在协议上,他问, “律师?今天跟你一起从包厢里出来的那位?” “嗯,你认识?” 他唇角撩起,“不认识。” 夏柠听得莫名,她感觉盛修白问完这句话之后心情好像好了不少。两人聊了会儿天之后结束了通话。 到了家, 夏柠让司机和管家把东西搬上去。她楼上有个闲置的小房间, 用来放这些东西刚刚好,夏柠随便翻开相册看了两眼, 其中有个相册放的都是旅游的照片, 有一张她穿着少数民族的服装在篝火前跳舞, 十分地惊艳。 她抚摸了一下照片, 把东西一一放好。 之后的一段时间夏柠很繁忙, 先是跟双方父母吃饭确定婚期, 之后是去见盛修白从国外请的一位小众设计师等等,幸好还有一些琐碎的事不用亲力亲为。 夏柠之后的两个月在国外都有演出,临走前和盛修白相约谈协议的具体内容,他笑着说,“不急,想吃什么?” 这家法餐厅最出名的是生蚝,她点了份爱尔兰生蚝、接骨木花和香煎北海道扇贝后就将菜单递给了盛修白。 不一会儿,菜品上齐,夏柠尝了一口盛修白点的汤,很鲜的口感,其他菜品也让人眼前一亮,没想到这家法餐厅还不错。她品尝着菜品,一时间忘记了今天来的目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抬眼就看见柔和灯光下男人那双深邃的眼睛。 好像他们今天见面,只是一场单纯的情人之间的约会而已。 餐厅里传来钢琴的弹奏声,周围也全都是恋人,这样的氛围很难不冒粉色泡泡,夏柠举起酒杯抿了口葡萄酒以掩饰自己的情绪。 “这家餐厅怎么样?”他刚刚看夏柠虽然每样只尝了几口,但吃得比平时多,就知道她应该喜欢。前阵子和顾客出来吃饭时偶然知道了这家店,当时他脑海里冒出来一个突兀的想法,要带夏柠来吃。 大概想和喜欢的人分享喜欢的东西,这是一种天性。 夏柠眉眼弯弯,“很不错。” 她笑起来的时候,橙色的暖光映在眼底,像落日的余晖洒在大海里,他随即也跟着笑了。 差不多用完餐,夏柠终于想起了正事,跟他商讨着一些细节,包括财产划分和婚后需要履行的义务。盛修白又笑,用那种她极其熟悉的、带着点戏谑的声调说,“之前不是说要把我婚前财产转成共同财产?” 夏柠瞪他,腮帮微微鼓起,明知道她出于什么目的,这会儿还把这件事拿出来取笑他,怎么那么坏呢? 他读出她眼神里的意思,笑着将这个话题略过,免得等会儿某人要炸毛了。 补充了点细节,盛修白往后继续看,上面写着“夫妻双方不干涉对方私人生活、不可以做出任何伤害对方精神或肉/体的行为、结婚三年后,夫妻任何一方有了喜欢的人都可以选择终止婚姻……”。 后面还列举了一系列的详细规则,包括“夫妻双方需互相尊重、履行一些必要的义务,比如扮演彼此生活里合格的伴侣,陪对方出席一些必要的场合等”。 他提了些意见,修改完后夏柠就坐在他旁边,她指着这前面,“等会儿,我要把甲方改成我。” 盛修白有些莫名,“有区别吗?” “有呀。”夏柠忍笑,“甲方是爸爸。” 饶是修养好如盛修白也“啧”了一声,他低头看向夏柠,“就这么想做我的主?要不要在上面写上‘乙方需无条件服从甲方’?” 她也不客气,“盛总要是愿意的话我不介意。” 盛修白笑了笑,良久之后才意味深长地说,“放心,我惧内。” “……”夏柠耳根又有发热的趋向,明明他们是协议结婚,但盛修白不管是安排婚事亦或是跟她说话的时候都好像他们是真的结婚一样。 这样的话,她真的不保证自己不被盛修白勾引到,做出点禽兽不如的事来。 绝对溺爱 第19节 “你什么时候的飞机票?” 从餐厅出来后,盛修白问她。 “后天上午。”她应。 盛修白大概是在心里计算着他们之后见不到的时间,眼底染了些莫名的情绪,他到夏柠那接雪球走,小崽子对盛修白明明不熟悉,但也没有过多的抗拒。他摸了摸雪球的脑袋,好像也没有那么抵抗毛茸茸的生物了。 夏柠说,“其实我可以让家里的保姆看它的,过段时间我就回来了。” 他垂着眼,“作为雪球未来的亲人,我想我有必要给予它时间陪伴对吗?” 她被说得不知道如何反驳才好了。 “早点回来。”盛修白说,“雪球会想你。” 但他看她的眼神,好像想她的不是怀里的小崽子,而是他。 夏柠点了点头,“好,等我回来第一时间来接雪球。” 她这话的意思也就是第一时间来见他了,盛修白眉眼染上一层暖意,“嗯,路上小心点。” 盛修白把雪球放在专门的宠物背包里带回家,他独居的地方一向简洁冷清,没什么活泼的元素,这会儿突然来了个新成员,好像有些东西都变得不一样起来。 保姆岁姨看见盛修白带了宠物回家还有些意外,“修白,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宠物。” 他笑,“是别人交给我代为看管的。” 岁姨看他的表情,想着这个别人一定是个女孩子,难道是先生的未婚妻?这段时间看他筹备婚事,心情好像很不错,“是夏小姐吗?” 他默认。 夏柠不在的时候,盛修白偶尔能在网络上看到她表演的图片,即便只是图片,都能听见她所传递出来的声音。他翻着翻着,无意间在评论间看见了一些奇怪的评论—— “啊啊啊老婆上我,我可以!” “真的太好看了,我要吹爆老婆的颜。” “老婆贴贴……” 盛修白不太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能这么随便,好像能成为她合法丈夫的只有他一个人吧。 房间里发出一阵动静,盛修白看见了捣乱的雪球,低着头,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好像现在睹狗思人的是他。 幸好有雪球,盛修白还能借着崽子想她的理由跟她视频通话,但每次雪球都出镜不了多久,它在一旁汪汪汪,似乎对人类的这种行为表示费解。 夏柠听到声音,“雪球有想我吗?” 他应,“想。” 女孩开着玩笑,“你怎么知道,你有读心术吗?” 盛修白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因为我想,既然是你养的狗,应该不会狼心狗肺。” 夏柠怀疑他在胡言乱语,什么奇奇怪怪的话都说出来了。 挂电话前,盛修白想起什么,“婚纱的初版设计图我发到你邮箱里了,等会儿你看看喜不喜欢。” “好。” 夏柠临睡前看了眼婚纱,然后打了个哈欠,做了一会儿拉伸就睡了。在国外表演的日子过得很充实,她表演的地方风景极好,光是站在新鲜空气里都觉得幸福,夏柠前段时间的烦闷一扫而空。 隔了两日,她在剧院里表演最后一场时,像往常一样向观众谢幕,台下掌声阵阵。她抬眼,突然看见男人穿着一身棕色的西装站在不远处,手里抱着一束鲜艳的花束。 夏柠愣了几秒钟,突然觉得这副场景游戏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发生过,又像是在梦里曾经见过。 总之,他那样捧着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夏柠一瞬间觉得四周的声音消散,周围的一切都褪去颜色变得模糊,而人群中,盛修白是唯一的色彩。 他隔着遥遥人海朝她笑了一下,如同以往每次见到她一样,可那副模样,给夏柠生出一种错觉,似乎他是翻山越岭而来,杀死恶兽,最后只是为了送给她一束花。 “夏柠?” 直到身边的人喊她,夏柠才如梦初醒。她以为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但抬眼,盛修白还站在那,无比地真切。 夏柠跟着其他人一起下了台,等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才见到他,她接过从他手里拿的花,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来了?我过两天就要回去了。” 难道这次也路过?她想。 事实上,盛修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他只是同以前一样,想看她跳舞,想在结束后送去一束花,仅此而已。但这对盛修白来说是很少见的事,他很少会产生一些莫名的冲动,唯有的几次都是因为她。 他说,“雪球说想你。” 夏柠好笑道,“它想我,为什么来的是你?” 盛修白也想笑,但还是认真地回答,“我替它也是一样的。” 第22章 牵手 这不是欺负家里的狗崽子不会说话么? 夏柠低头看着花束久久没有回应, 等抬头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才发现盛修白已经看她很久了,被她发现了他也没有掩饰,反而唇角轻轻往上勾了勾, 带着一种让人不会感觉被冒犯的温柔。 身后有同事走近, 看见盛修白那张眼熟得再不能眼熟的脸,忍不住取笑,“你未婚夫原来这么黏人?” 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情况一下子反了过来, 盛修白倒是成了别人眼里的黏人精。但他听了这些话也不生气,只礼貌性地朝那人点了点头,好像承认了这件事似的。 夏柠被滚烫的暧昧包裹起来,她过去跟负责人打了声招呼, 便做到盛修白面前,她眉眼弯弯, “你对这边不熟悉,我带你去吃饭吧。” 大概是对于分享的急切, 夏柠下意识地牵起了盛修白宽大的手掌,迫不及待地想要带他去一家她这两天十分喜欢的餐厅。 但她没能拉动男人。 掌心滚烫的触感猝不及防地传递过来,夏柠抬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举动。她觉得自己成年这么多年, 不应该因为这一点点触碰而心动。可事实上, 从触碰的那一小块皮肤开始,似乎片刻之间野火以不可阻拦之势迅速蔓延。 “我……”她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又觉得好像对于他们这个已经不纯情的年纪, 解释这样自然又轻微的动作有些多余。 但盛修白好像读懂了她的潜台词, 他丝毫没觉得哪儿不对, 反而温声问, “不是说要去吃饭吗?” “对。”她成功转移话题, “走吧,今天我请客。” 看得出来,夏柠心情很不错,因为消耗了大量体力的原因,她比平时还多吃了一点儿。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夏柠跟他一起在异国的街道散着步。 这边的节奏很慢,走在童话般的街道上时好像世界都被按下了慢速键,他们走到湖边时看见一对情侣在表演,男人拉着悦耳的小提琴声,而女人则跟着音乐跳舞,夏柠心生向往,“我以前想过在这样的环境下表演,你有没有觉得挺浪漫的……” 她难以形容,总之是别样的浪漫。 就好像一个流浪的人暂时找到一片可以栖息的岛屿,她第一时间想的是跳一支舞去庆祝。但她的想法奇奇怪怪,她想盛修白应该听不懂。 出神间,小提琴声停住,夏柠抬头看见小提琴已经到了盛修白手里,也不知道他刚刚怎么和那位商量的。他注视着她,向她发出邀请,“来。” 男人垂着眸,片刻间悦耳的乐器声就从他手下流淌出来。 先前他说自己是锯桌腿的水平,分明是当笑话讲给她听的,当不得真。 夏柠只反应了一瞬,就上前配合。她顺着音乐轻盈地起舞,柔软的腰肢弯曲,将表演顺利地延续了下去。本就不少的观众一时间更多了起来,人对美好的事物都会自然而然地去欣赏和驻足,很显然,他们都是被这样唯美的场景吸引过来的。 两人配合得很好,一个温文尔雅像艺术家,另一位如同山中精灵般生动轻盈,围观的人还有人拿相机拍照。 一曲毕,盛修白很自然地做了一个绅士的结束动作。他那样的作态,很难让人想到他在商界杀伐果断的模样,好像他从头到尾只是一位气质干净的音乐家而已。 夏柠冲他笑的时候,他也恰好将眼神投过来,一种默契从两人之间升起来。她有些招架不住,因为刚刚她只是随口说了一句,盛修白就愿意陪着她做那些似乎有些奇怪的事。 他这样的人,好像就是会懂你的奇奇怪怪,也会陪你可可爱爱。 夏柠忍不住说,“羡慕你以后的伴侣。” 盛修白笑,“还有羡慕自己的?” 她好像一时之间都有些眩晕了,想问他就没想过有别人吗?最后也没能问出口。后来他们沿着那条路往前走,夏柠觉得似乎特别特别长,有些走不完似的。 天空多了几片乌云,夏柠察觉到天色暗了下来,一时间有些不祥的预感。还不等她将这种预感说出来,豆大的雨点就朝他们砸了下来,毫无预兆。 雨水猝不及防地淋湿了她的衣服,耳边被骤雨声充斥着,盛修白搂着她去屋檐下避雨。夏柠想这个场景也未免太像偶像剧的情节了,她靠在墙边,只觉得盛修白就像这场雨一样令人潮湿。 只不过他不是急促的,他更像是冬春之交时连绵不断的阴雨。 女孩垂着眼,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正暴露在一个危险的环境里。雨水将她的衣服和头发打湿,诱人的曲线毕露无疑,而在她距离不到半米的位置,正站着一位正常男人。 盛修白脱下外套,眸色暗涌,“把衣服穿上。” 她有些莫名地说,“我不冷。” 他没解释,只是用那双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夏柠这才发现自己轻薄的衣物贴在皮肤上,几乎什么都展露在了他面前。她惊慌失措地捂住胸口,盛修白顺势将衣服盖住她。 她正感动于盛修白的绅士,对方突然说,“别误会,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 “所以……”他胸腔里发出一声轻笑,“把衣服穿好。” 余下的话他没有再说,但意味已经很明显,毕竟一个正常的男人看到刚刚那副场景都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夏柠浑身发烫,一时间又羞又恼,她想,这跟偶像剧实在是没什么关系。 在国外的几天飞快地划过,夏柠回国后第一时间接回了雪球,恰好当天梁叙舟在盛修白家,他看见那条泰迪时还十分纳闷来着,盛修白这种人会养狗?一看夏柠来了,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作为拆台专家,梁叙舟忍不住在盛修白面前“贩剑”,“之前不是不喜欢小动物了?现在倒是有爱心?” 盛修白眯眼,好像在说“就你话多”。 但他越这样,梁叙舟越不可能放过他,“看来某人有老婆了之后良心都长全了哈,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夏柠问,“以前是什么样的?” 梁叙舟刚激动地想要讲述盛修白的过去,就听见某人笑着说,“有老婆之后确实是会变的,等你有就知道了。” “……”等会儿,夏柠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好像没反驳梁叙舟的称呼,这不是自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吗? 她揉了揉雪球身上的毛,小声辩解,“现在还不是……” “这样。”盛修白垂眼,“那你就当我提前预支。” “……”只听过预支薪水,这东西怎么还能预支啊? 而梁叙舟感觉空气里一个又一个的粉色泡泡,怎么回事,他是来搞事情的不是来吃狗粮的,这两人是要怎样。 可惜,盛修白完全看不见客厅里还有一位,自顾自地对夏柠说,“我送你回家,顺便……” 他笑,“讨论一下领证的具体日期。” 奇怪的是他只是说这样一句而已,夏柠都有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是热恋到结婚的一对情侣。虽然她平时总说时柚韵小说看多了,脑子里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情节,但是到这个时候她也忍不住脑补许多。 上车后,夏柠和他一同坐在后排,她忍不住问,“说真的……” 绝对溺爱 第20节 “什么?” “我或者我家的某个人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所以你故意接近我报复我,所以你才每天对我这么好,想等我动心了以后就可以报复对不对?” 这话过于无厘头,盛修白甚至反应了好一会儿,随即不可思议地笑了一声,大概是觉得她的想象力过于丰富。 看见他这个反应,夏柠知道自己犯蠢了,她想她最近一定是被时柚韵影响,不然怎么能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盛修白问她,“所以你觉得我这样是想报复你吗?” “……” 他突然接近她,一边将她耳边的碎发拂到耳后一边温柔地说,“那柠柠以后可要小心点了。” 怎么回事,突然觉得有些危险。 夏柠想抱紧怀里的狗砸,麻麻好害怕qaq 车厢里沉默了好久,盛修白都处理完手头上的两封邮件了,女孩好像还陷在刚刚的思绪里。盛修白想,她怎么这么可爱…… “不会这会儿还觉得我在报复你吧?”他轻声问。 “没有没有。” 盛修白很直白地说,“放心,假如我真的想报复谁的话,我不会利用谁的感情,只会借用自己全部的势力将那个人踩到脚底,永远不让他翻身而已。” “……”夏柠想,如果你说这么狠的话时不用这副笑眯眯的模样,我想我还能放心一点。 又过了一会儿,盛修白将平板上的日历递给她看,“十月二十三号领证,你觉得怎么样?” 她看了一眼,这天是霜降,除此之外没看出其他的特殊性,“为什么选在这天?” 盛修白看了她好一会儿,确定她已经忘了,于是也算了,“是个很特殊的日子。” 特殊的日子?该不会是…… 盛修白像是有读心术一样,在她还没问出口前就提前说,“不是前女友的生日。” “……?”她眼睛里是写了字吗?这都被他看出来了。 既然不是,夏柠也就应下了,在她看来这种日子并不是很重要。她看向盛修白,“不过我对领证这种事也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到时候要靠你了。” 他眼尾撩起,“怎么靠我?我也是第一次。” 第23章 领证 盛修白一向给人一种稳重可靠的感觉, 因此夏柠下意识地将这件事交给他,觉得他一定都能办妥,谁知道盛修白来了句他也是第一次。 既然如此……夏柠说, “那我去做功课, 你靠我吧。” 他听见这话有些想笑,因为这么多年身边没什么人会这么说,他是盛家长子, 一向是别人依靠他。见夏柠这副可爱的模样,他唇角藏笑,“好,那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盛修白这副谦虚的模样, 一下子就让夏柠有一种被委以重任的感觉,她原本觉得领证这事不重要, 这会儿都上了几分心。 她忍不住想,盛修白在公司对员工是不是也用美人计, 想想她要是盛修白公司的员工,每天老板这么鼓励自己,那还不跟打了鸡血一样。 果然,资本家的套路就是深。 事后夏柠在网上搜了一下领证攻略, 包括证件照怎么拍、婚前体检、网上预约、着装等。有的新婚夫妇说领证那天可以带个头纱, 让跟拍摄影师给他们拍照,夏柠想这个就算了。 她跟盛修白又不是真的。 因为看这些她打开了许久没打开过的社交平台, 才发现上面的各项提醒都是99+, 夏柠点开@她的全部内容, 无意间看见一个视频, 竟然是在国外时她和盛修白表演的那段。 互联网是个很神奇的地方, 她以为无人知晓的一段其实已经传开了, 视频好十几万转发,别说网友,就连夏柠自己看了都觉得意境美好得不像话。她想,这大概是她跳的最肆意最快乐的一支舞。 评论区早就嚎上了—— “刚来,请问这对夫妇酒席什么时候办,我随五百份子钱!” “这是什么俊男美女?偶像剧在现实上演了,呜呜呜太美好了。” “给不知情的科普一下,这两位前段时间才订婚,郎才女貌门当户对,两个人都是家境极好的那种,一点也不像商业联姻。” “该不会是青梅竹马吧?我的天啊果然恋爱还是看别人谈才有意思。” “有没有人注意到盛修白看夏柠的表情,深情得要命!” “嗑死我了嗑死我了。” 夏柠上一条微博还是演出的通知,下面已经被一些好事网友占据,不停地问他们什么时候结婚,还说他们多配多配,夏柠快被说得不好意思了。 其实也没有很配吧? 夏柠点开他们发的图片,那日的湖水波光粼粼,两人站在一起画面和谐得如同一副美好的画卷。她想,好吧,好像是有那么一点。 领证前,双方长辈在酒店里又见了一次。 夏兴昌之前还担心两人培养不出来感情,谁能想到这么点儿功夫两人连婚礼都提上了日程,他忍不住笑话夏柠,“之前是谁说不愿意,怎么这会儿倒是急起来了?” 她脸颊泛着粉,有些气愤地看着他,“爷爷。” 安倩这时候突然插进来,说出些不合时宜的话,“要我说这婚事就不应该这么仓促,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恨嫁做什么?” “……” 这么好的日子,双方的长辈都还坐在桌子上呢,盛修白的父母听到这些话下意识地看了过来,表情有些复杂。夏柠酝酿了一下语音,研究着怎么礼貌地怼她,还没开口盛修白先笑了。 他说,“是我恨娶,早就想把柠柠娶回家了。” 盛修白如此温和礼貌,一时间安倩也被说得有些下不太台,夏弘在一旁轻声说,“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别在这呆着了,之前跟你说的话你忘记了?” 记得,不就是说孩子长大嫁人了,该给她一部分让她成家立业。 可她凭什么要那么多? 夏柠看这场合人多,懒得跟她计较,这时候盛修白的母亲笑着附和儿子的话,“修白可不是早就想把柠柠娶回家了么?这会儿倒是如愿以偿了。” 这话听着像体面话,夏柠没深究。 饭局结束后大家仍旧在包厢里聊天,只是坐得随性了些,中间夏柠去了趟卫生间,盛修白坐在沙发上,见夏若晴朝自己走来,他挑眉。 “姐夫,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想跟你道个歉。”她说,“以后毕竟是一家人。” 据他了解,夏柠和他们可算不上一家人,盛修白仍旧是笑着的,只是眉眼染上几分疏离,只是随意坐在那整个人都带上了压迫感,让人不敢随便攀亲,“今天来也不见你叫柠柠姐姐,所以这称呼就免了。” 夏若晴没想到他看起来脾气很好,实际上这么不近人情,看他和夏柠相处,夏若晴还以为他是那种对谁都温柔的绅士。 “好。”夏若晴觉得难堪得很,想走但还是忍不住低声提醒他,“不过盛先生知道她是为了报复我们拿到公司的股份才和你在一起的么?我好心提醒一句,免得你成了别人的工具都不知道。” 盛修白听见“好心提醒”四个字眉眼间笑意就散开,只不过带着微微的嘲讽,他抬眼,“不劳外人操心,即便是成了她的工具,我也甘愿。” 他薄唇轻掀,一双深邃的眼睛带着几分震慑力,接着道,“不过我也好心提醒你一句,当初是因为夏柠我才应下这门婚事,否则凭你们夏家,凭什么觉得能入得了我的眼?” 夏若晴张了张唇,顿时觉得脸上被人打了几耳光。 原来盛修白并不是单纯地想找他们家商业联姻,原来也不是夏柠抢了她的东西。她的难堪到达了极致,但还是勉强稳住心绪,朝他笑了笑。 夏柠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她脸色苍白,好像生了什么病似的,再见盛修白稳稳地坐在沙发上,一脸淡然。她好奇地问,“你们刚刚说什么了?她怎么这个表情?” 她有些好奇,一向温柔的盛修白究竟是怎么做到把别人说成这样的。 男人笑,脸上的表情相当人畜无害,“什么都没说,她应该是身体不舒服。” “哦,是这样。”夏柠回头看了一眼,她看不是身体不舒服,是心口不舒服吧,要实在不想来就找个借口说自己病了不好么,非要过来给自己找不痛快,以为这场合缺她似的。 那边夏兴昌和盛修白的父母倒是相谈甚欢,老人家时不时发出爽朗的笑声,盛修白顺着夏柠的眼神看过去,意味深长地说,“看来我们的家人相处得很融洽,以后一定能很好地成为一家人。” 夏柠有些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唇,想提醒他他们是逢场作戏,但又觉得这场合说这些有些不合适。 不知不觉日子就划到了十月,盛世集团的高层都发现盛总最近心情不错,即便是犯了一些低级错误,被批评的次数也少了,一打听才知道总裁要结婚了。 某员工发出感慨,“总裁能不能天天结婚?这样我就能一直过神仙日子了。” 一直帮盛修白安排行程、知道总裁对夏小姐有多上心的秘书笑了,“你真敢说,要是被盛总看见了你就完了,他可不想天天结婚。” 另一位女员工说,“赶紧呸呸呸,什么天天结婚。” “总裁应该是巴不得就结一次婚不离婚,你应该祈祷他婚后生活和谐,说不定心情好的时候你犯蠢他就不骂你了。” 刚八卦完茶水间外传来声响,听到盛总的称呼几人立马从茶水间里出来。盛修白身穿一件黑色风衣,走路时衣角裹着风,他的视线在几人身上掠过,没察觉出什么,只看了眼戚瑶,“戚秘书,来一下办公室。” 戚瑶跟着进去,她汇报了部分工作,顺便确定他的行程,盛修白听完后说,“后天的行程取消。” “好,不过总裁有什么事吗?” 他垂着眼笑,“拍证件照。” 至于什么证件照,戚瑶不用想都知道是结婚证上的证件照,难怪他这么高兴。她眼珠转了转,感觉这会儿拍点马屁刚刚好,“盛总,你跟夏小姐那么登对,拍出来的照片一定很好看。” 盛修白其实最反感阿谀奉承,每次别人这样的时候他只是笑着,眼底有些冷,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拍马屁了。但不得不说戚瑶实在是太了解他了,这么一说,盛修白果然撩起唇角。 他将戚瑶递过来的合同一一签好,“这个月辛苦了,奖金翻倍。” 如戚瑶所说,他们拍出来的照片果然登对。拿到成品时,盛修白一想到这张照片会用在结婚证上,眼底就溢出笑意。 去领证的那天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天气比平时好了些,领完证盖完戳后夏柠忍不住跟盛修白炫耀,“怎么样?我是不是特别可靠?” 这次前前后后虽然说程序不复杂,但都是她安排的。 盛修白很喜欢她一点小事都要邀功的模样,好像身后长了什么会摇晃的尾巴,于是好笑地说,“嗯。” 周围都是刚领完证的新人,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气息。出来时夏柠走在前面,见盛修白在身后有段距离,于是喊他,“盛修白。” 他没再看结婚证,走过去时轻声道,“是不是该换个称呼了。” 夏柠一听这话耳根发烫,换什么称呼?该不会是老公吧,这么说得出口,她有些无措地说,“换什么?我们不是假的吗?” “是假的。”盛修白先是肯定这个说法,随即用第一次见面时那种胜券在握的眼神看她,温和地说着让人难以拒绝的话,“但你忘了吗?” 他接着道,“协议里写着我们需要履行一些必要的义务,我想适应盛太太身份这件事也算。” 第24章 炫耀 夏柠瞪圆了杏眼, 显然没想到盛修白会钻合同的漏洞,她张了张唇刚想跟他理论,盛修白唇角笑意加深, “害羞就当我没说。” “……” 说完, 盛修白单手插兜大步往前走,留下夏柠一个人原地懵逼。等,等会儿, 她这会儿要是不答应是不是就等于她害羞呀?怎么还解释不清了? 绝对溺爱 第21节 尤其她脸颊还泛着红,这会儿解释她不是害羞显然没什么说服力。 盛修白上车等了她会儿,等夏柠脸上热意散去才坐在他旁边,她准备把结婚证放好, 盛修白看她一眼,“需要放在我这儿保存吗?” 她戒备地看向盛修白, 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拿证件去做什么不法行为似的,“我自己保管, 不然以后要用到的时候你不给我怎么办?” 以后能用到结婚证的时候大概率也只有离婚了吧?盛修白垂下眼睑,眼底晦暗几分,却没有生气,“要去庆祝一下吗?” “嗯……可是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夏柠尽量将这件事说得没那么重要, 以免暴露出什么, “但去吃饭也不是不可以,就当我感谢你帮我。” 盛修白温和地笑了, “想感谢我的话, 一顿饭可不够。” “……?”哪有人用这么绅士礼貌的声音说出这么无赖的话?夏柠反正没想到, 她还以为盛修白脾气好, 连这顿饭都不用请了。 但她又不好说什么, 只是惊讶地看着他几秒。 女孩一闪而过的眼神十分有趣, 盛修白眼底浮上笑意,他好像越来越喜欢逗弄她了,每次夏柠脸上的表情都很有意思。 在手机软件上找了一会儿,夏柠没找到一家喜欢的餐厅,她感觉每次都去这些地方有些腻了,于是将难题抛给盛修白,“你想吃什么?中餐、西餐还是日本料理?” 其实吃什么并不重要,更重要的是身边什么人。 盛修白问前面开车的司机,随口问,“小钟,你知道附近有什么好的餐厅么?” 司机推荐,“附近有家很火的椰子鸡,我上次去吃过一次,味道不错。” 但到了地方,盛修白显然很后悔问司机的意见,他一向出入高档餐厅,还很少来这种地方。虽然这儿环境还不错,但人实在是太多了,听到嘈杂的聊天声很容易没有进餐的欲望。 他看向夏柠,担心她受不了这样的环境,“不喜欢的话可以换一家。” “我有些饿了,就在这儿吃吧。”夏柠心情好的时候很喜欢热闹,她觉得人间烟火气也能品出几分浪漫。这么想着她却没说出来,她怕盛修白笑她怎么什么都觉得浪漫。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空出来的位置上,夏柠点了个招牌竹笙马蹄椰子鸡套餐,不一会儿服务员将椰子汁倒进锅里,汤越煮越香,夏柠感慨,“难怪这儿生意这么好。” 她迫不及待地将旁边的菜下到锅里,等好了之后先夹到盛修白碗里,“你试试。” 隔壁桌有个熊小孩吵得人头疼,盛修白便没什么胃口,于是反应的速度慢了些。这落在夏柠眼里便是拒绝,她反应过来,“我是不是不该用自己的筷子给你夹菜?” 她以为盛修白有洁癖,他这样斯文的人应该挺爱干净的。 盛修白回过神,“没事,我不介意。” 说着,他拿起筷子将夏柠夹过来的菜放进嘴里细细品尝,然后肯定道,“确实还不错。” 夏柠笑着眯起眼睛,心里想着下次也要带时柚韵一起过来吃,果然人最幸福的事就是和亲密的人一起来吃饭。 她刚想尝尝旁边放着的椰子冻,盛修白也夹了块鸡肉放进她的盘子里,“你也吃点。” 这一来一回的,好像盛修白在证明他是真的不介意似的,夏柠笑着咬了一口,“我之前看你吃饭都是用公筷来着,刚刚一时间忘记了,你不用迁就我。” 他笑,解释,“那是有外人在才用的公筷。” 言外之意她不是外人。 夏柠差点咬着舌头,她拿起旁边的水喝了一口,莫名觉得平淡无味的白开水都带了点甜甜的味道。怎么回事啊,盛修白要再这样她兽性大发了怎么办。 这顿饭莫名地吃得很愉快,结账的时候服务员下意识地面向盛修白,夏柠刚想说这段饭是她来请所以她付钱的时候,盛修白用略带着点愉悦的语调说,“我结婚了。” “……?”夏柠没反应过来他这是暗示对方他们是夫妻,所以钱是自己管着的。她还以为盛修白莫名其妙地朝别人炫耀。 服务员也是很上道,一下子就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笑着找夏柠结账。 在服务员戏谑的眼神中,夏柠迫不及待地离开了那儿,出去后她还不忘找盛修白算账,“你直接说找我付钱不就行了吗?说什么你结婚了?” 她都不好意思了,突然这样…… 盛修白仍旧是一副从容的模样,甚至唇角带着笑意,也是,他活的都是说成死的,什么时候怕过别人的指控。 “我好像只是在陈述事实。” 夏柠不满,明明他就是故意为之,“你大学的时候是不是辩论社的?”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盛修白竟然平淡地回复,“你怎么知道?” “……”以后吵架该不会吵不赢吧。 忙碌的一天结束,夏柠回家后躺在床上,她原本觉得这是极其普通的一天,可临睡时才觉得有些像梦境。她竟然结婚了,而且还是跟盛修白这样的人,好像跟她以前设想过的未来有些一样,又有些不一样。 最起码,她从来没想过以后的丈夫会这么体贴和温柔。 夏柠脑海里浮现出他今天对服务生说自己结婚了的场景,竟有些恍惚,她难得失了眠,等到半夜的时候才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领证之后便是忙碌的准备婚礼的过程,婚期定在第二年的四月份,夏柠觉得这日子不错,届时正好是春天,万物复苏的季节。 …… 得知婚纱成品出来,夏柠去试了婚纱,她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盛修白就站在不远处,她小幅度地转了个圈,“好看吗?” 他藏住眼底的炙热,“还不错。” 不得不说盛修白找的这个设计师确实水平很高,设计出来的婚纱华丽又不俗气,裙摆层层叠叠,上面人工绣满了钻石,如同银河中散落一颗颗耀眼的星辰。 夏柠之前还觉得婚纱没那么重要,这会儿穿上后反而对婚礼生出一丝向往,她觉得到时候穿着这件婚纱,身旁再配一个帅气的新郎,画面应该很美。 她也是个俗人,很向往美好的东西,毕竟这有可能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一次婚礼,能穿上好看的裙子成为主角怎么能不让人开心呢? 盛修白显然不知道她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如果夏柠没走神认真地观察他的眼神,应该能看见他温和的脸庞好像被撕开了一角,好像一块精美的玉石多了几分瑕疵。 设计师跟盛修白是好友,她忍不住笑,“修白,你都看呆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盛修白抱歉地笑笑,随即大方承认,“毕竟是我的新娘。” 夏柠被说得脸红,但这话又没什么问题,她反驳不了,只能听着设计师继续说,“那倒是,本来夏小姐就漂亮,再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滤镜一叠加还得了?” 盛修白笑了一声,没应,是默认她说的话。 纯白的婚纱掐住女孩一截细腰,仍凭他从前如何去想象,也无法想象到成为他新娘的女孩能美到如此境地。 他的视线接着落在夏柠裸露在外如同透明白瓷般的肌肤上,喉结上下滚了滚,眼底危险的情绪暗涌。 最后设计师上去看了眼,找出需要改进的地方。一番折腾后夏柠累了,她最近又是看钻戒又是试婚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过段时间还要拍婚纱照,虽然她很累,但是看到负责拍婚纱照的工作室寄过来的一些照片,她又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谁让现代、八十年代、民国以及古代的都很好看呢。 拍婚纱照当天盛修白沦为了工具人,虽然也有两人的合照,但因为夏柠的服装更加华丽,拍照还是以新娘为主。很多动作还需要盛修白贡献自己的体力,比如单手举起夏柠,这还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夏柠拍啊拍,花了一天才拍完第一组,她感叹,“结婚这么麻烦,我看我还是只结一次吧。” 盛修白听到这话挑眉,偏头看向她,“你还想结几次?” 她心虚地笑笑,那之前不是想着以后的事谁说的定么? 光是拍结婚照,夏柠就用了好几天,不过拿到成品的时候她还是很满意的,她欣赏着自己的扮相,跟盛修白说,“我这几天的辛苦没白费,婚纱照把我拍得好好看。” 她有些满足,“这下能发朋友圈了。” “……?”盛修白这会儿才发现,夏柠这么热情地拍结婚照原来不是因为她对结婚相关的事很热衷,而是因为她爱美,仅此而已。 当然,他更不知道的是,在夏柠的眼里他只是个漂亮的搭配单品,衬托得她好看的那种。 第25章 香水 夏柠第一时间将婚纱照分享给时柚韵, 想听她吹自己的盛世美颜,然而时柚韵的注意点却放在了奇奇怪怪的地方,“这张盛修白单手托你也太帅了吧, 这就是男友力吗?” 她不满, “哪有男友力?” “那就是老公力?” “……”夏柠头顶冒烟,点开图片看了眼,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她穿了件素白色的旗袍, 男人毫不费劲地单手将她托到车窗上。下来的时候,盛修白另一只手接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手掌带着炽热的温度。 后来跌落在他怀里,她腰肢被他紧紧环绕, 她当时在他胸口心扑通扑通地跳,下一秒就听见从他胸膛里传来的轻微笑声。 时柚韵又说, “我们柠宝有福了,目测你老公身材很好哦, 你看穿衬衫都能看出来肌肉线条,到时候你不会受不住吧?” “……?” 夏柠心虚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盛修白,生怕他看见自己屏幕上少儿不宜的文字,然而某人丝毫不收敛, “好姐妹给你分析一下, 你老公鼻梁高,那方面一定很强……” 后面的文字夏柠看不清了, 因为她把时柚韵果然拖入黑名单。 还没一会儿时柚韵就打了电话过来, 她十分生气, “小柠宝, 你居然拉黑我?我不就说了你老公……” 声音有点大, 夏柠惊慌地看向盛修白, 生怕他听到一点儿,飞快把电话挂了。 盛修白看了她一眼,眸光染上几分疑惑,“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吗?” 说着,他走到夏柠身边,抬起手放在了她额头上,然后又贴了贴自己的额头比较温度,“好像没发烧。” 盛修白靠她靠得极近,身上带着淡淡的梅子味和烟草香,夏柠想控制自己的想法,但它们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似的拼命往她脑海里钻,一时间她的脸颊更烫了。 盛修白脸上的疑惑加深,“怎么更红了?” 她将脸转到一旁,赶紧转移话题,“你今天喷了什么香水?很好闻。” “嗯?”他有些意外,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好像是今天碰到梁叙舟沾上的,他大概是喷了很多,差点没把我呛着。” 盛修白想到这个骚包的好友有些无奈,“他一点儿没发现这味道不适合自己。” 夏柠忍着笑意,“这种味道确实不适合他,比较适合你。” 沉稳中带着一丝浪荡,闻起来让人第一反应就是很安心,正好和盛修白的气质贴合,该怎么说呢,只有他这种穿西装打领带的绅士才契合。 他听了以后垂下眼睑,手指将她额头前的碎发轻轻拂到后面,“喜欢?” 盛修白的声音很轻,带着点蛊惑似的,让人感觉他问的好像不是香水,而是他自己。夏柠被迷了眼,下意识地回他,“嗯。” 空气里一时间充满了暧昧的因子。盛修白还有些工作没完成,他让夏柠再等他一会儿,随即回到办公桌前工作。但很快他感觉有一道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想忽视都难,“是不是等得无聊?” 夏柠哪里是无聊,是在偷偷打量他的身材,她咳嗽一声,“是有点无聊,你这办公室里连点玩的东西都没有。” 她这话说得颇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办公室里能有什么玩的东西?但盛修白向来纵容,甚至考虑让秘书下次买好东西方便他新婚妻子打发时间。 又过了段时间,盛修白终于关上电脑,他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吧,带你去玩。” 吃过饭后,盛修白带她到一处古街,顺着入口进去远远地能看见高处挂的红灯笼,像回到了古代热闹的街市。 夏柠偏头看了一眼盛修白,突然觉得有些恍惚,她好像到现在都没有跟他成为夫妻的真实感。虽然说证已经领了,但这段时间他们没有住在一起,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样。 “在想什么?” 她摇头。 转过一个街角,路边围着几个小孩子,夏柠认出是糖画,有些开心地跑了过去,“你吃不吃?” 绝对溺爱 第22节 盛修白自然对这些幼稚的小玩意儿没什么兴趣,但还是附和她,“你帮我选一个。” “好。”应完,夏柠兴致勃勃地排在两个小学生后面转转盘,上面画着各种图案,转到哪个就可以让老爷爷做哪个图案,她最想要的是凤凰。 但第一次转到了一个兔子,夏柠转第二次的时候嘴里碎碎念了什么,这才下手去转。指针晃动了几圈,最后在女孩期待的目光里落在了凤凰上,她一下子笑了起来,一对眼睛弯弯得像月牙。 淡淡的月光落在她身上,盛修白不禁有些出神,等回过神时手上被塞了那个兔子的糖画,他挑眉,夏柠有些俏皮地说,“你应该也喜欢兔子的吧,这个凤凰不可爱,归我咯。” 盛修白哪儿不明白她的心思,于是笑着说,“确实是兔子比较可爱。”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接那个糖画,总觉得他拿这个显得有些奇怪,但看她笑得那么开心,他心底多了几分无奈的纵容。 盛修白对她的笑颜实在没什么抵抗力,虽说他在夏柠面前温柔的样子比较多,但他向来比较冷漠,对其他人时即便是笑也没带多少真心,但她笑的时候,他总会觉得万物复苏,向来孤寂的心重新跳动起来。 一如初见她的那天夜晚,看见篝火前女孩甜美的笑容,盛修白大概第一次懂了“一眼万年”四个字。 他想到这些垂眸笑了笑,抬手脱下大衣外套披在她身上,“夜里冷。” 夏柠不知道哪儿来的倔强,“我们年轻人可抗冻了。” 偏偏这时候一阵寒风刮来,她没忍住颤了一下,接着就听到了盛修白的笑声,原本以为他多少要嘲笑两句,没想到他顺着她的话丢下一句,“那就当是我这个老人的关心。” 他尾调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 说完,盛修白单手插兜往前走,夏柠一手拽着比自己大一号的外套一手拿着糖画追了上去,她跑到盛修白面前刹住车,然后回头笑着看他。 于是盛修白也笑了,微微偏过脸,温柔从眼底像月光一样柔和地落下来。 那天晚上夏柠很晚才回到家,她手机开了静音,这才发现时柚韵给她打了八百个电话。她这才接通电话,顺便把时柚韵这个狗东西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你能不能别说有的没的?” “我说什么了?食色性也。”时柚韵嘿嘿地笑,“不用害羞嘛,多交流交流这方面的事。” 色鬼。 她也跟着笑,“那等你有了经验再跟我交流。” “……”这下时柚韵没话说了,她转移话题,“对了,你不是马上就要举办婚礼了吗?我和计城给你弄了一个单身派对,婚前最后一场狂欢。” 夏柠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什么狂欢,根本就是这些人借着给自己办派对的借口好方便他们吃喝玩乐,“我证都领了,现在不是单身。” “哦,不是单身,你是在炫耀你有个老公吗?” “……”大概是因为这称呼太新奇,夏柠听不得这两个字,红着耳朵,“不跟你说了。” “你不跟我说我也要跟你说,派对时间到时候发你。”时柚韵想起什么,“哦对了,计城让你别忘记给他送礼物,过两天是你们认识的二十周年纪念日。” “……?”夏柠头上冒出一些问号,现在这货敲竹杠的方式真是越来越独特了,她记得去年说认识十九周年纪念日的时候明明是个夏天,怎么一年还变一个样,这纪念日还可以自定义是吗? 不过夏柠也习惯了自己的一些无赖朋友的无赖要求,包括时柚韵在内。 隔天夏柠舞团的工作结束后去柜台买了对蓝宝石袖扣当做给计城的礼物,本来这时候是约盛修白去置办一些东西,但他临时有事,当时给她打电话的语气带着几分遗憾和疲惫,似乎很累似的。 想来那个点很累,昨晚估计也没休息好。 夏柠吃完饭思索了一下,让服务生打包了一份准备顺路带去给她的便宜老公,做一回好人好事。她拿着饭盒和礼物进了公司大楼,公司的前台和员工都认识她,甚至看见她直接给专用电梯刷了卡。 她来到顶楼,这儿的工作氛围很紧张,她正好听到戚瑶说,“别抱怨了,总裁今天过生日还在加班呢。” 那个员工小声说,“他又不是正常人,精力比小十岁的人都要旺盛……” 夏柠步子止住,有些错愕,“今天是盛修白的生日吗?” 戚瑶听到声音才发现夏柠来了,“是的,夏小姐。” “他吃饭了吗?”得到否认回答,夏柠拿起打包盒往里面走。门被戚瑶拉开,夏柠看见他揉着眉心,难得见他这副模样。 她把盒子放到茶几上,“我给你带了饭。” 夏柠打开,里面是意大利面,她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你看这意大利面也是面,四舍五入就是长寿面,来吃一口啦。” 盛修白还真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论,他坐在沙发前,将黑色领带的尾端塞进衬衫里,“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我会算命。”夏柠撑着腮帮看他,“你要不要找我算一卦,一万一次。” “这么多?”他原本脸上带着倦意,看到夏柠以后浑身的疲惫都卸了下来,忍不住轻松地笑了,“看在我是你老公的份上,不能打个折?” 第26章 婚房 夏柠呆了一下, 听到那个陌生的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感觉比从时柚韵那儿伤害力强多了,她脸颊有些热,低声说, “不让砍价。” 他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 轻声戏谑道,“六亲不认?” 幸好盛修白没有接着说,否则夏柠想, 她可能会招架不住。 他吃东西的样子很斯文,即便在这样的场合也很赏心悦目。吃完后,他看见夏柠把手机递到自己面前,他看着屏幕上的蜡烛有些不明所以, “做什么?” “虽然没有蛋糕但是蜡烛还要吹的,你试试, 许愿以后就可以实现。”女孩眨了眨长睫。 “……?” 盛修白从来不相信许愿会实现这种话,更何况还是电子蜡烛, 虽然这一切都显得过于离谱,但是他还是顺着夏柠的意把蜡烛吹灭了,做完这个动作连他自己都有些哭笑不得。 夏柠看他吹得这么快,问, “你许愿了吗?” 盛修白没应, 看表情就知道没许愿,夏柠将蜡烛重新点亮递到他面前想让他重新许一次, 他看向女孩诚恳的眼神, “其实我想要的东西不需要许愿, 你可以帮我实现。” “什么?” “以后的每年都陪我过生日。”他抬手将她的手机拿下来, 眸光温柔。 夏柠心想只是过个生日而已, 她随口应道, “好呀。” 得到这份承诺,盛修白唇角弯了弯,不知道是不是灯光过于柔和的原因,对上他的眼神时仿佛看到一潭温暖的春水。 半晌后他垂眼,问,“今天我生日,有没有礼物?” 夏柠不知道,这还是他第一次找人索要礼物,她朝四周看了眼,第一时间将目标瞄准了桌子上自己今天刚拿的东西,果断递给他,“这个。” 他有些意外地道谢,女孩当即甜滋滋地表示,“不用谢。” 至于某个吵着要纪念日礼物的损友,夏柠硬是没能想起来有这么一号人。 夏柠走后,盛修白坐在皮椅上将精美的礼物包装慢慢打开,这才知道夏柠送的是一对袖扣,他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意,又想起她今天在自己眼前那副用晶亮的眼睛看着他的模样。 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让他许愿,连他自己都以为不需要。 他哑然失笑,直到戚瑶敲门进来才打断他的思绪,几分文件放在他的桌子上,他一边翻看一边说,“让他们先回去吧。” “那总裁你……” “我再待会儿。”他沉声道。 “好。” 隔天是休息日,盛修白的那群好友吵着要给他补过生日,原以为盛修白会拒绝,没想到他破天荒地答应了。 私人会所里,几个男人还在长谈阔论。盛修白嫌吵,独自坐在沙发里,他举着酒杯递到唇边浅浅抿了一口。梁叙舟坐过来,“不是你愿意来的么,怎么又坐在这?” 盛修白瞥他一眼,“你说呢?” 梁叙舟有些心虚,他本意是想介绍朋友认识盛修白,谁知道那个人见到盛修白之后一阵拍马屁,言辞举止令人生厌,盛修白这才坐到了另一边。 他讪笑了一声,“下次我保证不带这种奇怪的人过来。” 盛修白眼底带笑,明显不太相信他说的话,只是问,“上次你喷的那瓶香水是什么牌子?” “嗯?”梁叙舟有些惊讶,盛修白哪儿是关心香水牌子的人,尤其那天自己说香水的时候盛修白连个眼神都没给,明显对他嫌弃得要命,这会儿倒是转性了,“是不是突然觉得本少爷的品味很好,我送你几瓶啊。” 盛修白笑了一声,眼底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讥讽,“是柠柠喜欢。” “……?”突然感觉被喂了口狗粮是怎么一回事? 梁叙舟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总觉得他说这话是想炫耀自己有老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先震惊盛修白居然是这样的人,还是先受到一万点伤害。 他低声嘟囔,“真没见过有人结婚还这么开心的。” 他们这个圈子大多都是商业联姻,结婚也就意味失去自由,尤其是对于梁叙舟这种生□□玩的人来说,所以他完全不能理解盛修白的心情。 这话被盛修白听到,玻璃杯遮住的唇角笑意更盛,“你还没有结婚,不明白很正常。” 梁叙舟怀疑人生,把纪新霁拉过来把盛修白的话重复了一遍,并且问,“他刚刚在人身攻击我是吧?” 纪新霁难以想象,“我不信,你是不是在捏造事实?” 梁叙舟解释不通就让盛修白再说一遍,可惜男人懒得搭理他,这时纪新霁眼前被什么闪了一下,才发现盛修白戴着一副蓝宝石袖扣,他很疑惑,“出来吃个饭而已,你穿这么正式干嘛,居然还戴着袖扣。” 盛修白垂眼,像是突然才发现,“柠柠送的。” “……”这回他信了:) 从会所里出来,梁叙舟递给他一支烟,他接过在掌心把玩,就听到好友对他说,“以前我还以为你对女人没兴趣。” 盛修白眯眼,突然想起外面的一些关于自己的流言,“所以你就到处污蔑我?” “哪有哪有,那都是他们自己脑补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梁叙舟撞了一下纪新霁的肩膀。 然而对方完全不给他面子,“带头说的那个人好像是你。” “……” 盛修白懒得理这两个人,他往前走,风将他大衣掀起一角。等上了车,门还没关上,梁叙舟随口问他,“修白,什么时候再出来约一次?” 约他一次比登天还难。 盛修白抬眼,唇角染笑,“这段时间要结婚,会很忙。” 梁叙舟心想再秀不礼貌了,他秒懂,“等结婚了以后是不是要说忙着生孩子?” 他挑眉,笑意更盛,甚至还很认真地回应他,“这得看柠柠的意愿。” 梁叙舟:“……”结婚了不起? 婚期将至,婚礼的一切基本都准备完毕,盛修白接夏柠去看新房的那天她刚好跟便宜老爹签完合同,所以心情格外地好。 坐在车子里,夏柠似乎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是上次的香水吗?” 盛修白沉声道,“嗯,你上次说适合。” 不一会儿车子到达了目的地,这儿离夏柠的住址不远,她刚下来就眼前一亮,这儿的环境跟她住的地方很多地方都一样,而且院子里种了一些花花草草,还有秋千和给狗狗专门搭的小窝。 盛修白站在她身后,“有不喜欢的地方可以跟我说,现在改还来得及。” 她暂时还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一直到参观卧室的时候也很满意,身后男人看她这么随意忍不住提醒,“这儿总要认真看了,以后要一起睡的。” 绝对溺爱 第23节 “……?”为什么“一起睡”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就那么暧昧呢? 夏柠突然觉得卧室的空间变得狭窄起来,她站在原地有些许地无措,勉强将布局看完就想走,盛修白又用裹着笑意的嗓音问,“不试试床垫吗?” 她对上男人柔和的眸光,生怕下一秒从他嘴里说出什么“以后要一起躺在上面睡”的虎狼之词,立马应下,“好。” 夏柠坐在床上试了试,觉得软硬适中,她抬眼时恰好看见盛修白朝她短促地笑了笑。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笑容很温柔,她却莫名地察觉到几分危险的气息。 盛修白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看了她一会儿,似乎在好奇她为什么用那样的眼神看自己,“嗯?” 她回过神,再看盛修白又觉得那丝气息消散了。夏柠想,刚刚一定是错觉。 参观完卧室,夏柠又去看其他地方,盛修白专门修了一层给她当衣帽间,除此之外还有健身房和专门的舞蹈室,她十分满意。 最后走到露台,盛修白就站在她身后,他离她离得很近,好像要把她拥在怀里一样。夏柠的心莫名地跳得很快,她对未知的未来有些恐惧,但又从盛修白那儿得到了几分安心的感觉。 她偏眼,看见楼下漂亮的风景。 “喜欢这个家吗?”盛修白问,声音平稳温和。 夏柠猝不及防地听到了“家”这个字眼,半晌缓不过神,她好像很久不知道家是什么感觉了,房子和家到底是两个概念,家里得有亲人有温暖的饭菜有归属感,家是最温暖的港湾,是在外面无论多累多苦回来都会觉得温暖的地方。 其实盛修白何尝不是对她说,他愿意做她以后永远的港湾呢,只是当时的夏柠还品不出那层意思,她小声道,“万一以后就不住这儿了呢?” 所谓地不住这儿,另一层意思不过是以后他们说不定就离婚了。毕竟是协议结婚,万一以后盛修白有喜欢的人,都是说不定的事。 但盛修白却轻声笑了,“到时候住腻了,我们再搬到别的地方。” 她心尖一颤。 第27章 醉酒 她被男人温柔的眼神蛊惑, 下意识地看向他好看的唇瓣,似乎下一秒要发生更亲近的动作。这个时候带着冷意的风拂过脸颊,夏柠如梦初醒般地眨了眨眼。 见她打了个寒战, 盛修白把风衣脱下来披在女孩身上, 南方的秋冬天气风里带着湿冷,吹在人皮肤上像被匕首割过一样。他低头看了她半晌,有些无奈地问, “怎么每次都穿得那么少?” 夏柠仍是倔强,“我不冷。” 盛修白发现她总是在一些小的地方有着自己的嘴硬,他眯了眯眼,像是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是这样。” 说着男人抬手,夏柠下意识后退一步, “你做什么?” 盛修白眼尾带着几分戏谑,“既然你说不冷, 外套我就收回来了。” 她心想这人故意的,连忙攥住衣服小声说,“哪有给别人还收回来的道理?我就喜欢穿你的衣服。” 他修长的手在空气里后退了一步,盛修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也不再逗她, “喜欢的话就穿着吧。” 夏柠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盛修白在笑她刚刚情急之中说喜欢穿他衣服的话, 弄得人耳根发烫。她算是发现了, 盛修白虽然温柔脾气好, 但坏心眼也挺多的。 看完新房顺便吃了个饭, 时柚韵一直在给她打电话, 夏柠便说自己先走了, 盛修白跟在她身后,“我送你。” 她也没拒绝,调侃他,“再这样下去,你要成我的专职司机了。” 想来这事即便是他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谁能让盛修白心甘情愿地去做别人的专职司机?但他走到车边打开门,十分绅士地将手放在车门上框,“荣幸之至。” 到了酒吧,盛修白送她下车,“晚上在外面小心点,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放心,我朋友都在。”她准备进去,突然想起什么,于是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还回去。 正准备走,夏柠突然被盛修白攥住了手腕,她有些错愕,下意识地看了眼他触碰的那一小块发烫的肌肤。盛修白眯了眯眼,笑着问她,“应该不会发生某些‘轻浮’的事?” 这儿正好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夏柠想起当时自己说的话,成功地感受到了被死去的记忆攻击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她表情俏皮,故意对他说,“那可说不准。” 盛修白眸光暗了暗,却没有生气,反而嗓音温和地跟她开着玩笑,“那看来我得在外面守上一个晚上。” 他话语似真非假,让人探不出内里的虚实,一时间夏柠都分不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甜蜜的新婚夫妇。 夏柠跟他告别,回头时才看见原来时柚韵早就出来等她了,对方脸上还带着暧昧的笑容,一见到她果然说不出什么正常的话,“你老公好贴心,还把外套给你穿。” 夏柠知道越搭话对方越来劲,于是没理会。她想如果有回收不要的塑料闺蜜的地方,她第一时间就将时柚韵扔掉。 酒吧被包场,时柚韵不知道哪儿来的中二病犯了,一进来就喊,“今晚所有的消费由夏公子买单。” “……”现在说不认识她是不是来不及了? 时柚韵看夏柠一脸嫌丢人的模样,过来搂住她,“哎呀开玩笑嘛,大不了我请。” 她哪儿会让闺蜜花钱,“记我账上。” “怎么,发生什么好事了?”时柚韵想起来之前夏柠好像跟她提过一嘴,说今天要和盛修白去看新房,她一下子秒懂,“哦~你今天刚和盛修白去看了你们温馨的小家。” “韵柚时。”夏柠严肃地看她,“你还记不记得被拉黑的感觉?” “害羞了?” 夏柠刚想跟她理论,偏偏这个时候计城正好走了过来,他一看见夏柠就问,“主角终于来了,我礼物呢?” 一句话让夏柠愣住,礼物?她花了三秒钟回想,礼物好像被她送给盛修白了,原本想再买一份其实也不是很难,问题是后来夏柠回去之后就将这事丢到了九霄云外。 “……”计城一看她心虚的表情就知道礼物泡汤了,“什么意思?我们还是不是好朋友了?” “其实我已经买了,只是没带过来而已。”在好友怀疑的目光里,夏柠摆出一副笃定的神色,“下次拿给你。” 时柚韵忍不住凑过来,知道她肯定在撒谎,“你上次不是说自己买了吗?” 夏柠小声说,“那天盛修白过生日,顺手送他了。” “……噗。”时柚韵一时间不知道该同情谁,盛修白估计这辈子都想不到自己还能收到一份二手礼物。她小声说,“没想到你这么重色轻友。” “那还不是因为计城老是编一些奇怪的纪念日骗我礼物。” “是是是,这个借口我相信。” 夏柠:“……” 酒吧里灯光在脸上掠过,气氛慢慢由热烈转为平静,等结束的时候夏柠有些醉了,眼前的画面变得模糊不清,像蒙了一层水雾。 周围有些嘈杂,她恍惚之间看见时柚韵把她手机拿过来,“叫你老公来接你。” “嗯?”她有些迟钝,因为不是很清醒的缘故并没有否认这个称呼,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夏柠听见时柚韵对那头说着什么,接着没过一会儿面前就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后座车窗降下一半,露出一张精致贵气的脸。盛修白打量她几眼,“醉了?” 醉酒的人哪儿肯承认自己醉了,夏柠摇头,“没有,我只是困了而已。” 她头晕晕的,有些站不住,时柚韵搂住她纤细的腰,把她扶进车里。夏柠一进去,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睡起了觉。 女孩脸颊泛着可爱的红晕,看起来比平日里乖巧许多,像一只贪睡的猫。盛修白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模样,偏头看了她许久。 他的眸光温柔,唇角也挂着淡淡的笑意。 夏柠似乎睡得很沉,她的眼睫安静地在脸上落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即便她只是这样躺在这儿,也美得像从油画里走出来的一样,让人不忍去打破这副场景。 直到车驶入那条熟悉的小道继而停下,盛修白才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座椅上打横抱起来,他步子很稳,轻轻松松地将她抱到了卧室的房间。 盛修白将女孩放在床上,想着她就这么睡觉不舒服,伸手去脱她的外套。入眼一片娇嫩的皮肤,还泛着淡淡的粉色。他的手顿了一秒,还没来得及做下一步动作就被一只小手抓住。 夏柠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脸憋得通红,激动地看他,“我就知道你是狐狸精,一直想吸我的精血,这回被我逮到了吧?” “什么?”盛修白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这唱得是哪一出。 夏柠摸索着,终于从旁边的包包里艰难地拿出自己手机,接着打开相机模式,“你等会儿,我要留下你对我图谋不轨的证据。” 她一只手还攥着男人,另一只手单手拍下他的样子,模样看上去有些不清醒。 盛修白觉得好笑,轻声哄着她,“柠柠,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夏柠眨了眨长睫,“我刚刚明明看见你想趁着我睡觉的时候,对我……” 他离她近了些,胸腔里溢出一声轻笑,故意问她,“对你什么?” 夏柠说不出口,总之她现在有证据。 她脸颊更红了一些,看着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似乎马上要睡过去,但她抓着盛修白的手仍旧拽不开,盛修白存了些坏心思,俯身凑到她面前,“柠柠,你刚刚真的拍到证据了吗?” 她刚刚当然拍到了,夏柠解锁手机,然而入眼是男人帅气的正脸照。 等会儿……证据呢? 男人看了一会儿她那迷茫的表情,撩了撩唇角,“不如我再示范一次,你录下来。” 好像有点儿道理,夏柠迷迷糊糊地打开录像,然后把他的手拽过来,“你再脱一次。” 女孩眼尾染着潮/红,如墨的发丝落在粉色的床单上,她大概不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诱人。盛修白喉结滚了滚,即便脑海里已经有了不堪的想法,却仍旧很温柔地将她外套脱下来,接着拽过被子盖在她身上。 夏柠闹着闹着也安静了下来,手上的动作慢慢松了些,很快就重新睡了过去。盛修白将她手边的手机拿过来,非但没删除还保存了录像的视频。 他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好像这更像是你主动的证据。” 第28章 害羞 暖冬温柔的阳光透过窗户在床单上洒落, 夏柠是被雪球叫醒的,小家伙大概好奇主人怎么这么晚了还没起来,用毛茸茸的脑袋轻轻顶了顶她的胳膊。 夏柠睁开惺忪的睡眼, 粉色的被子由肩膀滑落, 露出一片白得发光的皮肤。她头痛欲裂,记起来昨晚那些不怀好心的损友,说着什么单身之夜然后拼命让她喝酒。 她第一反应是打开和好友的群聊, 看看自己有没有什么丢人的画面或者视频流出,确定自己没有在朋友面前出丑她才缓缓松了一口气。 夏柠慵懒地打了个哈欠,像往常一样走进卫生间洗漱。牙膏刷出泡沫,白桃的味道蔓延了整个口腔, 她看向镜子,原本还想哼哼歌, 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个陌生又熟悉的片段。 她拿牙刷的手顿住,连洗漱都顾不上, 第一时间拿过手机查看视频。 里面果然多了一条以前没有的录像。 夏柠深呼吸,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之后这才点开播放按钮,第一句就是她说的那句“你再脱一次”,甚至因为醉酒还发出羞耻的哼声。她脸颊瞬间爆红, 热气一直蔓延到耳根。 夏柠按下暂停键不敢再听, 她努力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终于将所有的细节完整地拼凑起来。尴尬的场面在她脑海里反复播放, 让她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她都在说什么呀? 她居然还主动让盛修白脱她衣服? 夏柠几乎可以想象出盛修白笑她时的模样, 一定带着点大人对小孩子那样的纵容, 即使是带着善意的也能让人害羞得抬不起头。夏柠简直不敢想下次见到盛修白时会是什么场景, 他一定会拿这件事笑她。 她欲哭无泪地躺在沙发上, 思前想后决定将这件事的责任全都推到时柚韵身上, 她又不是没有司机,为什么要打电话让盛修白来接她。 这么想着,夏柠洗漱完之后翻出通讯录,果断打了个电话给时柚韵。 脑海里想好了一系列甩锅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听到一个冷漠的男声,“喂。” 绝对溺爱 第24节 夏柠看了眼手机屏幕,确定是时柚韵的号码,她一头雾水,“你是?” 没得到回应电话就猝不及防地挂断了。 薄君绰意识到自己拿错了手机,想着先挂断等会儿再跟时柚韵说一声。这时候怀里的女人醒了,察觉到什么之后不舒服地推了一下他的胸膛,满脸通红地说,“拿出去……” 都折腾一晚上了还来。 电话响个不停,时柚韵费劲巴拉地把手机划拉到手里,按下接听键,“喂?” 听这不清醒的声音,夏柠心想完了,这该不会是酒后乱性了吧,“你在哪儿呢?昨天晚上谁接的你?” “我现在在家。”时柚韵看了眼某人,“昨天晚上我叫司机来接我的,怎么了?” 听到这个称呼薄君绰有些不满地皱起眉头,但最后没说什么,只是目光隐隐地扫过她纤细的腰。 “那刚刚怎么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 她有些心虚,毕竟她和薄君绰有一段时间了,但没有跟夏柠说,“我……我改天再跟你解释,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夏柠听她这情况应该也不是被强迫的,于是稍微放心了一点,她想起自己找时柚韵的目的,“你还说呢,昨天晚上为什么让盛修白来接我?” 时柚韵有些懵,她在床上翻了个身,不觉得自己这个做法有什么问题,“怎么了?你和盛修白……上床了?” “……”夏柠差点被呛着,“你胡说什么。” “哦。”听她那语气好像还挺遗憾。 “但我发了点酒疯……”夏柠还具体描叙一下当时的情况,但是用膝盖想都知道以她这个塑料闺蜜的性格一定会肆无忌惮地嘲笑她,她赶紧结束通话,“算了,下次再跟你算账。” 夏柠因为这事躲了好几天盛修白,就连婚礼将至都没有去酒店看现场的布置,梁叙舟笑着在一旁打趣,“嫂子呢?该不会跟哪个野男人私奔了吧?” 这么欠揍的话也就他敢说出来。 “怎么?”盛修白淡淡地问他,“知道得这么清楚,你有这方面的经验?” “……”他胸口像是中了一箭。 盛修白虽这么说,眼睑却是敛着的,眸底情绪暗涌。他想起那日和她去小岛,她说小时候就想着逃婚。即便证已经领了,盛修白仍旧不想发生这样的意外。 他像是偶尔得到一件宝物的平民,日夜守着珍贵的宝物,生怕朝思暮想许久的东西离自己而去。这和他以往的行为作风完全背道而驰,他向来从容,也不会把一样东西看得太重。 盛修白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样奇怪而少有的想法,他忍不住撩起了唇角,像是在笑自己。 这丝笑意被梁叙舟捕捉去,他还以为好友精神不正常,先前结婚高兴也就罢了,现在老婆跑了也高兴。 “我去打个电话。” 见盛修白走了,梁叙舟跟纪新霁打赌,“这个电话一定是打给夏柠的,你信吗?” “要你说。” 盛修白单手插兜,站在酒店的窗前,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没有人接。他垂眼看了眼号码,在想他是不是又进黑名单了。 窗子的玻璃上映着男人精致的脸,他忍不住想起以前她也是这么躲着自己的,现在倒是故技重施了。 婚礼前一天要彩排,虽说不是全部行程都要走一遍,但新郎和新娘要在场。盛修白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在酒店大厅等候,远远地看见门口停了辆车,接着夏柠挽着夏兴昌进来。 他悬着多日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夏柠不敢抬眼看他,只是跟爷爷说着话。盛修白走过来,她以为他要说一些拆她台的玩笑话,但他没有。盛修白甚至没给她一个带有含义的眼神,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修白,马上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盛修白站到他另一边,很自然地扶着他的手,“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老爷子哈哈笑了两声,“看我这记性,你们俩结婚证都领了。” 男人的视线在夏柠身上掠过,但很快又收回来,所以即便是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已经是合法夫妻。 婚礼现场应该布置好,主色是浪漫的蓝色,四周摆满了蓝色玫瑰花,盛大而又静谧,像广阔的大海。主持人正排练着一些婚礼的节目,确保明天所有环节能顺利进行。 熟悉完流程,夏柠就要去酒店休息,准备第二天参加婚礼。她刚准备走,盛修白叫住她,“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跟我说?” 她抬起眼,看见盛修白正温柔地看着她,“没有。” 夏兴昌仿佛看出了小情侣之间的小把戏,对夏柠说,“修白这是想跟你单独待一会儿,你们去讲会儿话,我先过去。” “哎——” 她想解释,但明显爷爷更坚持自己的理解。 现下休息室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夏柠突然觉得空旷的空间变得有几分狭窄,她转身准备走,笑着说,“我想早点回去休息,有什么事你明天说也是一样。” 手刚放在门把上,门就被人从身后摁住,盛修白将她堵在自己和门中间,熟悉的香味一下子将她包裹起来,他轻声问,“躲着我?” “没……没有……” 夏柠很少跟他贴得这么近,顿时有几分被侵略的感觉。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自己那天胡乱指着盛修白说他是狐狸精的场景,眸光紧紧盯着男人好看的薄唇,害怕他下一秒说出什么奇怪的话。 盛修白到底还是没有如她的愿,他喉咙里传来一声轻笑,“好像是你主动让我脱你衣服,怎么倒生起我的气来了?” 夏柠还是没躲过,她哪儿经历过这样尴尬的场景,脸颊发着烫,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听到这话脸红,“我没生气。” 她倒是想反驳,问题是盛修白句句实话,分明是光明正大地耍流氓。 “没生气,那就是害羞?” 听到这两个带笑的字眼,夏柠更窘迫,她觉得哪怕是第一次跟他见面时都没那么尴尬。 事实上这件事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但夏柠那么久不理会他,盛修白难免带了些情绪,但这会儿见夏柠这副面色泛粉的模样,他心里的那些褶皱又一下子被抚平。 他垂着眼,笑,“现在碰一下就十天半个月不理我,以后怎么办?” 第29章 婚礼 夏柠一直到酒店的房间都有些缓不过神, 她止不住地在想盛修白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什么含义,以后……以后要做些什么? 盛修白说的话总是很含蓄,他并没有指明以后发生什么事, 但让人止不住地浮想联翩。是亲吻……还是更深一层的事儿?夏柠脸越来越红。 最奇怪的是, 她竟然不是很抵触。 酒店十分热闹,这一层住着所有伴娘,时柚韵自然是其中一个, 除此以外还有两个舞团认识的小姐妹和盛修白的表妹宋琼语。 夏柠只休息了一会儿化妆师就过来给她化妆,她吃着东西的时候伴娘们进了房间,时柚韵这夜猫子一点儿也不困,看起来还有些兴奋, “我已经开始期待接亲的时候怎么为难盛修白了。” “你怎么能这样?”宋琼语似乎在替盛修白打抱不平,但开口却是, “这种事你不带上我。” 夏柠看向这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感觉她们就是看别人婚礼觉得好玩, 真到了自己结婚的时候都未必有这么开心。 她看向镜子,怕白天时柚韵作妖收不了场,“差不多得了。” 时柚韵哪儿能放过这个小题大做的机会,当即开她的玩笑, “这就开始心疼你老公了?” 宋琼语还附和, “嫂子,我们这是为你好, 接亲越难我哥越会珍惜你呀。” “……”她张了张唇, 发现自己好像有些说不过这两个人。 等化完妆差不多天已经亮了, 夏柠穿上香槟色的礼服, 手里拿着团扇。她坐在床上等盛修白过来接亲, 过了好久听到外面的动静伴娘都有些激动, “来了来了。” 新郎和伴郎们就在门外,塞了几个红包也无济于事。时柚韵将事先准备好的高数题塞出去,说做出来了才让进来接新娘。 别说外面那几个人,连夏柠都被这操作给惊讶到了。 梁叙舟本来就是纨绔子弟,看到那些看不懂的符号凑在一起只觉得脑瓜子疼,“这是什么,我怎么一点儿都看不懂。” 纪新霁笑他,“都让你平时多读点书。” “你行你上。” 刚刚还嘲笑梁叙舟的纪新霁立马变了个嘴脸,“我不行,这事还得新郎来。” 盛修白还当真用草稿纸演算起来,他的表情看起来很认真也很耐心,很快就将问题的答案算出来,然后递给了时柚韵。 “还真答出来了。” 宋琼语说,“我就说你这招不行,我哥从小到大没拿过第二名。” 门打开,盛修白笑着走进来,他今天比往常还要温柔一些,眼尾眉梢都带着暖意。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中式礼服,显得身材颀长,格外贵气。 他一进来两人的视线就不约而同地交缠在一起。 盛修白面对伴娘团的刁难并没有多么不耐烦又或者有其他的情绪,看上去仍旧很从容。宋琼语提议做些小游戏,一行人玩得不亦乐乎。 终于,他走到她面前,好像跨越了千山万水。 夏柠不由想到翻山越岭拯救骑士的公主,即使好像没什么关联她还是莫名其妙地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盛修白把手捧花递到她面前,“我来接你了。” 他找到了婚鞋,半跪在夏柠面前,一手握住她被衬托得小巧的脚,小心翼翼地替她穿上高跟鞋。盛修白的手跟她的皮肤比起来有些许的粗糙,划过她皮肤时让人心也跟着颤了颤。 穿完,周围的人都起哄着亲一个,盛修白站起身看她,“可以吗?” 在这样的场合,新郎亲吻新娘怎么都合情合理,于是夏柠默认了。 他微微弯腰,一只手托着她纤细的脖子,小心翼翼地在她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这个吻不够热烈,甚至更像是单纯的皮肤接触,但夏柠却感觉他唇瓣上的温度几乎要将那一小块肌肤融化。 于是她生出几分错觉,好像他们真心相爱,真的在今天步入婚姻的殿堂一般。 她还有些慌神就已经被男人打横抱在怀里,在众人的起哄声中盛修白将她抱到夏兴昌那儿,按照习俗临走前要向长辈拜别。幸好这会儿夏弘和安倩没来,否则今天的心情都让人破坏了。 走完一切流程,她终于被抱到了婚车里。夏兴昌站在酒店门口,隔着一段距离夏柠看着盛修白和爷爷说着什么,爷爷眼里含着眼泪,她心里有些滋味莫名。 亲情总是那样奇妙的东西,有些人会因为她出嫁高兴同时又舍不得,有的人却怕麻烦不愿意过来看一眼,只提前告诉她会出席婚礼。 盛修白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我不会让柠柠受委屈。” “那就好那就好。” 周围很喧嚣,盛修白朝她慢慢走过来,夏柠一瞬间觉得面前的场景好像在哪儿看过一样,尤其他那双含情眼,似乎在梦里见过很多遍。她知道这只是大部分生出的一种错觉,于是将杂乱的思想从脑海里清除。 婚礼无疑很耗费精力,在举办仪式前夏柠换上了那件花费设计师许多心血的婚纱,即便先前已经看过她穿上的样子,即便知道夏柠有多好看,盛修白在这一刻还是有些出神。 他的新娘美到让他一时间找不到任何词语去形容,只觉得她出来的一瞬间,世界除了她以外的景色以飞快的速度褪去了颜色,无一例外沦为无用的背景。 洁白的婚纱衬得夏柠明艳动人,她抬手拨动头纱,瞥见盛修白一直不说话,只站在原地看她,她问,“怎么了?” 她说话的时候,盛修白的眸光掠过她娇嫩的唇瓣,心口的某些心思本就已经破土而出,此刻如同得到滋养一瞬间疯长。他眼底笑意更盛,但隐隐约约透着点别的说不出来的气息。 男人眼睑敛着,斯文气息尽显,“在想,究竟是谁有幸娶这位漂亮的新娘。” 绝对溺爱 第25节 夏柠收到过很多赞美,她以为自己应该会被这些免疫才对,然而听到这句话她仍旧觉得盛修白有犯规的嫌疑。 她披上头纱,夏兴昌挽着她的胳膊从入口进去,亲手把她交到盛修白手里。在场的宾客都是圈内出名的人物,有不少和盛修白熟悉的朋友,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如此柔情的一面。 婚礼的全程,盛修白的眼神都只放在夏柠身上,在许下誓言后,他轻柔地将女孩的头纱掀开。 周围的气氛太好,在他低头看她时,眼神如一片蔚蓝深沉的大海,稍不留神就会沉溺其中。她几乎都没反应过来,男人温热的薄唇就吻了上来,而后又很快松开,像是同别人做个样子。 可夏柠一时间忘记了呼吸,忍不住去品味唇瓣上残留的触感。 好软……像果冻一样…… 一整天婚礼下来,夏柠觉得全身都快散架了,尤其是后来穿着敬酒服敬酒说客气话的时候。婚礼结束,盛修白和来时一样将她打横抱起,放进车后座,“累吗?” 夏柠有些不好意思,好像她没长腿一样,“我会走,你抱我干什么?” “看你穿了一天高跟鞋。” 他这么体贴,夏柠还能说什么。 盛修白微微往后靠,抬手一拉将领结松开,整个人显得随性许多。夏柠没忍住偏头看了他一眼,他那双桃花眼像蒙了一层水雾,眉眼透着股微醺。 当时敬酒时,伴郎挡去了大半,那个梁叙舟一看就不正经,搂着盛修白说,“我替你喝,晚上你跟嫂子还有正事不是。” 她脸红得跟什么一样,又不好去反驳。 盛修白身上带着微微的酒气,和他身上自然带的香气混合在一起,很好闻。他离她近了一些,将外套盖在她身上,“正好趁着这段时间,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 夏柠想盛修白好温柔好体贴,知道她早上起得早很累。 她毫无戒备心地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就熟睡了过去,连什么时候到了新房盛修白将她抱到床上都不知道。等醒过来时已经不知道几点了,盛修白已经洗好了澡,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汽。 他披着浴袍,整个人慵懒地靠在床边翻看着一本杂志,见她醒了,“醒了么?要不要去洗个澡?” 夏柠挣扎了一会儿从床上起来,然后拿了件睡衣进浴室洗澡,等穿好衣服快要出来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盛修白跟她睡在同一张床上。 她脚步一顿,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夏柠很少跟别人一起睡,床上多了一个人很不习惯,更何况今天是新婚夜,他们不会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儿吧。 她有些紧张,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 等做好心理建设出来,夏柠看见盛修白一脸温柔地看着她,她瞬间打消刚刚的想法,盛修白这么温柔,那种想勾引她的感觉应该是错觉,他应该不会假戏真做。 这么想着,夏柠慢吞吞地上了床,她敏锐地听到杂志盖上的细碎声。 她想忽视盛修白的存在但很难忽视得了,他身上散发的荷尔蒙气息几乎将她整个人都笼罩起来。夏柠心想身边躺着这么个极品不用是不是有些暴殄天物了?刚想转过身去悄悄看一眼男人,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有力的手臂。 嗯? “到时间睡觉了。”盛修白的嗓音微哑,落到耳边像带着小小的钩子。 夏柠被他抱在怀里,心砰砰地跳,倦意都少了不少。她刚想平复心情,强迫自己入睡,突然觉得有哪儿不对。 原本温润如玉的男人暴露出了本性,皎洁的月光被乌云遮挡得严严实实,露出不堪的一面。 夏柠被电了一下,呼吸急促,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些猝不及防,只是来不及拒绝,就轻易地让盛修白钻了空子彻底侵占了进去。没一会儿女孩就在盛修白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像是温柔的春夜里,柔软的花瓣被轻柔的雨水缓慢地摧残。 夏柠迷迷糊糊间发现,盛修白说的睡觉好像跟她理解的那个睡觉有些不一样。 床单上晕着一片水渍,夏柠眼尾泛着好看的粉色…… 他的手指温热,能触到上面银戒的冰凉。 好奇怪的感觉。 夏柠眼尾渗出几颗生理性的泪珠,她模模糊糊地透过雾气看向盛修白,似乎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明明先前那么无害,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副面孔呢。可再怎么看,他仍旧是温和斯文的,完全不像在做什么坏事。 她有些不能适应,先前他们明明连个正儿八经的吻都没有,却突然如此亲近。她羞耻地将衣服往上扯,不想让他看得太清楚,却听见男人的轻笑声。 “……”过分。 女孩的皮肤泛着粉色,像是一个溺水的人急需有人渡给她一口氧气,可那份充当她解药的人故意停下动作,坏心眼地贴在她耳边问—— “要不要喊停?” 第30章 掌印 她止不住地想, 盛修白好坏,都已经这个时候了还问她要不要喊停。 他手还恶劣地放在不该放的位置,这时候还问这种问题, 他要真的尊重她的意见就应该刚开始就问, 而不是撩到一半故意吊人胃口。 夏柠有些气愤地瞪着他,却不知道自己的眼神非但没有杀伤力还让人生出别样的情绪,盛修白慢条斯理地抽回湿润的手指, “继续?” 夏柠迷迷糊糊地点了点头,男人嗓音更哑了几分,还算好心地提醒,“你现在点头, 待会儿就算中途喊停我也不会停了。” 女孩哪儿还顾得上思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更加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睁开漂亮的眼睛看他,嗓音甜腻, “要做就做,那么多废话。” 男人的轻笑声通过胸腔传过来,震得她心口发麻。 寂静的夜晚充斥着水声,她如同置身于一片春夜的花园, 潮湿的露水顺着娇嫩的花朵往下滴落, 一切都湿得要命。她勉强睁开眼,看见盛修白在撕塑料包装, 眼神说不出的色气。 他像江南连绵不断的阴雨, 看起来温柔没有杀伤力, 却藏着能腐蚀一切的力量。雨水落在花瓣上, 刚开始粉色的花瓣尚且能承受, 却没料想雨势越来越大。夏柠的腰被掐得生疼, 她睁开充斥着雾气的眼睛,看见盛修白带着暗欲的脸。 他跟平日里太不一样。 夏柠无由地想起刚认识时他斯文有礼的模样,怎么看也没办法和现在的男人对到一起,只不过那时的眼神她并不知道也不带多少单纯。 “咬这么紧?”她听到男人的气音,带着点儿笑意。 夏柠哪儿有过这样的遭遇,红着眼看他,都怪盛修白,他这个坏蛋不遵守协议新婚夜居然做这种事。可她怪他的话刚说完,腿就被挂到他腰间,盛修白可早就说过自己不是什么好人,他笑得无害,“我这不是在履行夫妻义务么?” “……”过分。 做到后面夏柠脑袋不太清醒,恍惚间反应过来难怪盛修白让她休息一会儿,原来是为了现在能好好做这事,她当时居然还觉得他体贴。 听起来像是被野狼吃干抹净还感动于对方先给她机会喘息的故事。 醒来时已然是下午,夏柠起身时腰带着酸痛,像是被车子轧过一样。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清晰的记忆慢慢在脑海里浮现,脸颊也跟着发烫。那会儿她喊过停,盛修白果然真的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果然不穿衣服的时候,再斯文的人也变得野蛮。 走到客厅里先前盛修白家的那个保姆岁姨看见她之后马上问,“夫人,我煮了粥,要给你端出来吗?” 她满脸通红,因为好面子在心里骂了盛修白一万遍,现在才起来还喝什么粥,保姆肯定能脑补出来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夏柠点了点头,表面仍旧高贵冷艳。 她洗漱完后坐在餐桌上,电话已经被时柚韵打爆了,对方还给她发了两条信息,“现在还没起来该不会是昨晚被玩坏了吧?” 夏柠差点被谁呛着,这什么虎狼之词,“早就起来了,懒得搭理你而已。” “我不信,你跟盛修白昨晚上没发生点该发生的事?” “没有。”她矢口否认,脑海里却滚过一片打着马赛克的内容,嘴硬,“盖着棉被纯聊天,什么都没发生。” 盖着棉被还能纯聊天?时柚韵简直要把夏柠当成偶像,“没意思。” 她吃了两口粥,到房间里准备换衣服,内衣扣子刚系上就听到脚步声,夏柠回头看了眼,盛修白正站在门口。他身上穿着黑色的西服,斯文的模样和昨晚放纵的模样截然不同。 “为什么不敲门?”她伸手挡住,但很明显这动作有些多余。 盛修白毫不避讳,只轻笑了一声,然后拿起旁边的裙子想帮她穿。夏柠伸手夺过,想要自己来。她顺着盛修白的视线往下看,眼睛一下子红了,“都怪你。” 她皮肤娇嫩,昨晚只是掐了一下,腰上就多了暧昧的掌印。 盛修白眯了眯眼,眼底浮上一片暗色,“下次我轻点。” “没有下次。”夏柠笃定地说。 这玩意比跳舞还累。 他胸腔里溢出一声轻笑,唇张了张,大概是想说什么下流的话,夏柠赶紧抬手堵住他的唇,“不准说。” 她已经猜出来盛修白大概想要说什么,昨晚她未必不享受,羞耻地发出甜腻的声音,伸手想要将自己愉悦的证据挡住,是盛修白温柔地将她的手拽下来,他扣着她的手腕,“很好听,你听听。” 她一回想脑海更是冒烟,急忙地将他推出去,飞快地将衣服穿好。 客厅里盛修白刚开完一个视频会议,脸上带着几分慵懒。夏柠一开口就暴露了自己的期待,“你不是不在家么?” 他抬眼,“新婚第一天,我怎么舍得不在家?” “……”夏柠心想你别不舍得,还是赶紧走吧。 盛修白看了她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夏柠在他的眉眼里品出几分餍足,好像一头猛兽终于品到了朝思暮想的猎物。 他想陪她,夏柠却不太想让他陪,她年末还要处理舞团的事,第二天就急不可耐地去工作。舞团的同事看到她先笑着说了句新婚快乐,然后说,“还以为你要多请两天假度蜜月。” “我跟我塑料老公哪儿有蜜月度。”她矢口否认。 可下午编舞的时候,温临远离她近了些,敏锐地看到她脖子上暧昧的吻痕,想要在那个位置上留下痕迹,大概是发生了更深入的事,他一下子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也是,已经结婚又怎么会什么都不做呢。 那吻痕过于张扬,但无意间窥见的人也都暧昧地笑笑,不会当面去揭穿什么。若不是晚上跟时柚韵出来喝了杯饮料,又哪儿知晓自己丢了一天的人。 时柚韵“哦”了一声,“什么都没发生是指除了不该发生的该发生的全都发生了?” 她一头雾水,面前递上一块化妆镜,她这才勉强看见皮肤上一小块吻痕,她想起男人尖锐的牙齿咬着她一小块皮肤,心尖又像是过了一遍电,这会儿倒是想否认都否认不了。 耳边响起好友的笑声,夏柠将这笔丢脸的账记在了盛修白身上。 之后两天夏柠躲了盛修白,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还是在一张床上。盛修白疼惜她,以为是那天晚上做狠了,也就没怎么强迫。 夏柠背对着他睡觉,还给床上划了个三八线,要求盛修白不能越过这条线碰自己。盛修白用那双眼看了她一会儿,倒是也没拒绝,在他眼里那也不过是小孩子的把戏。 半夜夏柠不安分地翻了个身,很自然地滚到了盛修白怀里,手还顺着他腹部结实的肌肉往下。 “嘶。”盛修白想把她手拽开,可没一会儿夏柠又贴了过来,她大概是把他当成了床上的玩偶,一只腿搭在他身上。 盛修白哪儿还有睡意,敛眸无奈地看了她一会儿,而后进了洗手间。 等第二天夏柠醒过来的时候自己正紧紧抱着盛修白,整个人几乎缠在他身上。她吓了一跳,抬头就看见盛修白望她望很久了,她指责,“你怎么越线了?” 面对新婚妻子的无理取闹,盛修白倒也没生气,嗓音平和地问她,“你确定越线的是我?” 夏柠坐起来一看,原本她睡的位置空了大半,明显是她越线到了盛修白的怀里。她没想到自己睡着以后会这样,想了想觉得尴尬,于是强行把锅推到他身上,“一定是你把我拖过去的,我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 他一时间被这种歪理逗笑了,敛着眼睑仍旧用那副斯文模样问她,“你的意思是,我半夜将你拖到我怀里撩自己一身火,然后又去卫生间自行解决?” 盛修白十分认真地同她分析,“好像怎么听,都不太合理。” 她耳朵蹭一下红了,盛修白怎么这么色? 绝对溺爱 第26节 他自己那个……还要用那么正经的语气跟她说…… 她甚至想象了一下盛修白这种斯文矜贵的人会怎么解决自己的需求,越想越脸红。 夏柠跟他说不通,把枕头不痛不痒地扔到他身上,然后气得起床了。 她最近因为爱面子总是在发脾气,当然这一切都要归结于盛修白总是说些惹她的话,但她这副模样盛修白反而喜欢,她平日里总是淡然温和的模样,可唯独现在的样子,像极了在他怀里时一边咬他一边发脾气的时候。 只是看着她这样,他都会动情。 夏柠哪儿知道他变态的想法,除去在床上的时候,盛修白依旧同从前一样温和,好像从未改变过一样。若不是见过那日盛修白强势、不堪的另一面,她到现在恐怕还被他的外表蒙骗。 转眼到周末,夏柠去临市参加颁奖礼,像这样的场合她经历过不知道多少,也自然心里没有什么起伏。窗外夜色划过,一切喧嚣和嘈杂都被挡在了外面。 当夏柠身着白色礼服从车上下来时,闪光灯拍个不停,那条高级定制全世界只有一条的裙子在灯光下波光潋滟。弹幕都疯了,疯狂喊老婆。 还有人翻出前段时间夏柠和盛修白的结婚照,当场嗑起了cp。 “他们真的好配。” “呜呜呜这神仙爱情还有人不嗑吗?” “不知道今天盛总会不会来。” “偶像剧看多了吧,这两人明摆着只是商业联姻演出来炒作的而已,看你们这反应就知道他们营销成功了。” 夏柠安静地落座,落落大方的气质让镜头一直放在她身上,虽然看起来漂亮,但她一双腿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已经冻红了。她仍旧维持着笑容,直到眼前落下一片阴影。 夏柠下意识地抬头,盛修白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框眼镜,整个人显得贵气逼人。他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外的黑色大衣,轻柔地盖在她那双纤细的美腿上。 “你怎么在这儿?” 他眼底带着细碎的笑意,温柔快要溢出来,“来看自己的夫人,不可以吗?” 夏柠被他身上渡的一层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听到这个称呼,她耳根有些热。没一会儿盛修白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他坐的位置离她不远,好像真是为了她特意过来的。 镜头甚至划过盛修白温润的脸,弹幕立刻沸腾了—— “啊啊啊盛总真来看她了。” “我真的嗑到了。” “他们不是真的我就是假的!!!” 主持人念着嘉宾的名字,直到到了夏柠,她提起裙摆端庄地上台。 镁光灯落在她身上,她皮肤白得有些反光,拿起奖杯时她看见盛修白双腿交叠坐在台下,双手合在一起为他鼓掌。 即使隔了点儿距离,夏柠也没能忽视盛修白的视线。 颁奖礼结束后,盛修白在车旁等了她好一会儿,她给司机打了个电话后上了他的车。四周有些许的烟味,想来盛修白刚抽了根烟。 她还没觉察到哪儿不对,伸手理着裙摆。宽阔的后座里,盛修白抬手将她的发丝理到耳后,“最近在气什么,说出来我哄哄。” 第31章 淋雪 他说这番话, 好像千里迢迢赶过来一趟只是为了哄哄她而已。夏柠陷在他的柔情时,一时间也记不太清自己到底在气什么。 “不说话?”盛修白俯身离她近了些,一只手放在她身后的座椅上, “让我猜猜……” 他的嗓音裹着淡淡的笑意, “气我不守信用?” 夏柠想,倒也不是,接着听到他否认了自己的猜测, 十分正经地开口,“我记得我没有强迫你。” “……” “还是气那天晚上弄了好多次?” 她感觉这不是去幼儿园的车,下意识地往前面看了一眼,只是挡板遮着她什么也看不见。盛修白看出她的心思, 十分贴心地告诉她,“司机等会儿才过来。” 夏柠想就算司机不在这儿也不是无人区, 盛修白看她不应自己,轻笑, “总不是气我在床上说的那些话……” 他每说一句,那些片段在脑海里就重演一次,夏柠甚至怀疑他不是来哄自己的,而是故意说这些下流的话逗弄她。她不想让盛修白说下去, 否认, “都不是。” 这样一来盛修白大概懂了,轻笑了一声后才缓慢开口, “所以只是撒娇, 想让我哄哄你?” 夏柠不知道他哪儿来的这个结论, 一时间脸涨得通红, 还来不及拒绝撒娇这个字眼冠在自己身上, 就被盛修白的气息侵占, 他离她近了些,认真地哄着她,“柠柠,别生气了。” 她本来也只是因为脸皮薄不好意思跟他说话不是真的生气,盛修白这么一哄,她哪儿还能发得出什么脾气。 但夏柠还是想为自己找回点面子,她胡乱编了个借口,“是因为你后来弄疼我了。” 夏柠越说声音越小。 盛修白想起那日女孩湿润的眼睛,没有拆穿她的话,柔和的眸光透过镜片落在她身上,“第一次难免发挥失常,你总该给我一个锻炼的机会。” “……”夏柠也不知道他怎么能将那件事用这么正经的方式说出来,她现在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毕竟她只是随口胡诌,盛修白的技术简直可以用“天赋异禀”四个字来形容,再熟能生巧的话…… 幸好这时候前面传来点声响,是司机上了车,暧昧的话题这才宣告终止。夏柠住在附近酒店的顶楼套房,盛修白送她过去,他微微往后靠着座椅,手指上的银戒反射出微弱的光。 到了地儿,盛修白把她送到了就准备走,夏柠想着他特意来这一趟,“不留宿么?” 于是盛修白登记了身份信息,跟着她上了楼。 她是好心给盛修白提供住处,谁知道一进房间纤细的腰肢猝不及防地被一只有力的手搂住,男人薄唇贴上她敏感的皮肤。夏柠没理解这是个什么情况,伸手推了推,颤着声问,“做什么?” 盛修白单手慢条斯理地解开领带,一字一句道,“在珍惜你给的机会。” 什么机会? 等她挂在脖子上的礼服带子被解开,露出一片旖旎春色时,夏柠才意识到盛修白说的是锻炼那方面的机会……她明明只是好心收留他啊,怎么弄得好像她暗示了一样。 她被顶得难受,喘着气搂住他的脖子,“去床上……” 总之又是混乱的一个夜晚,事后她已经没了力气,盛修白却仍旧清醒地搂着她。他大概是十分珍惜和好之后的状态,手没肯松开。虽说女孩生气的样子挺可爱,但一直被她冷着也挺难受。 那晚很寂静,盛修白再度感觉到了满足,他日夜觊觎的女孩终于躺在他怀里。于是他拨开夏柠墨色的长发,在她蝴蝶骨上印下一个温热的吻。 夏柠还以为他又要来,迷迷糊糊地拒绝,“我困……” 他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边,嗓音柔和,“嗯,睡吧。” 等第二天起床后,窗帘打开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雪了。夏柠一年鲜少见到雪,尤其是暴雪,她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一会儿,身后的男人动作自然地将她抱在怀里。 夏柠只顾着欣赏外面纷飞的大雪,却不知道盛修白在这一瞬间无由来地想吻她。 大概是这样的氛围太美好了。 可他们虽说最亲密的事都做了,却始终算不上情人,不在做///爱的时候接吻总显得那么突兀。 “盛修白。”夏柠叫他,想到了什么后,“马上要过年了哎。” 他唇角染上笑意,“嗯。” 今年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一个新年。 但夏柠的脑回路明显跟他不在一条线上,她故意说,“等过年了你就长大了一岁,变成三十的老男人了。” 女孩的重音放在“老”上面。 盛修白笑,“难得,三十还有人提醒我过年就长大了一岁。” “……”这是赤/裸/裸的嘲讽吧。 介于夏柠自己先嘲讽的,她大人有大量没跟盛修白计较。 连续两天的大雪影响了航班,因此夏柠在这边多留了两天,她倒是没什么事要做,拉伸一下身体练练舞。盛修白要做的事就多了,他手头还有些工作要完成。 夏柠原本以为他忙着自己的事没空理会她,然而忙碌的工作结束后盛修白盖上电脑,突然说,“穿上外套,我们去看雪。” “嗯?” 夏柠穿上羽绒服的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某人这么努力工作是空出时间和她一起去看雪。盛修白拿起一旁的围巾,动作轻柔地帮她系好。 外面下着小雪,盛修白带她去附近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那儿山顶的雪景尤其漂亮。大概是因为这儿不是什么出名的风景区的原因,来的人比较少,四周也十分安静。 夏柠一下来就踩进柔软的雪里,她哪儿还肯打伞,高兴地走过去在上面写写划划。盛修白在她头顶撑着伞,低头看她写了“盛修白”三个字。 “为什么写我的名字?”他随口问。 夏柠给出的答案听起来很合理,“我总不能写我的名字,那多奇怪。” 盛修白哑然失笑。 她太久没见过这样深的雪,连冷都忘了,在掌心揉了一个雪团朝盛修白砸了过去。可惜技术不行,没砸中,盛修白眯眼,“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刚刚的行为是在谋杀亲夫吗?” “……”她又被他逗弄,“刚刚不想,现在想了。” 原本想好好撑个伞的盛修白被迫和她打起了雪仗,不过他舍不得真的碰到夏柠,中间一直在让着她。他衣服上残留着一团雪,连头顶都带了点,盛修白开着她的玩笑,“没想到跟你出来玩,还能弥补残缺的童年。” 他这话是笑她举动幼稚,像个小孩子,但夏柠把这个当夸奖,“那你得好好感谢我。” 雪下得有些大,夏柠没忍住在雪中做了几个不是很完整的舞蹈动作,雪花纷飞在她周围,一切都美得不像话。盛修白站在不远处有些失神,银装素裹的世界里,她是唯一的色彩。 到最后,盛修白怕她感冒,重新把她拉回伞下。 他有些好笑,怎么看个雪就高兴成这副模样。 这会儿夏柠也后知后觉到冷意,她手冻得有些红,盛修白拉过她的手放到唇边呼了口暖气,然后又放进掌心揉了揉,“现在知道冷了?” 她微微偏过眼,一副不服他说自己的样子。 知错,但不改! 顺着小道往前走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个寺庙,夏柠想顺便进去拜佛。盛修白笑,“你信这些?”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夏柠踩着积雪,接触的地方发出细碎的声音。她带着盛修白进去,但她烧香时盛修白只是站在外面,并没有陪同。 他向来不信神佛,所以也就更加不会拜这些奇怪的东西。对于盛修白而言,他更相信自己的手段和努力。 夏柠出来时,盛修白问她求了什么,她说,“当然是保佑爷爷的健康啦。” 寺庙里有卖手串,声称什么开过光,可以保平安求姻缘。盛修白一向觉得这些是诈骗,但夏柠却不以为然,她看上一串和田玉的姻缘手串,刚拿起来卖东西的人就说,“这个是招桃花的手串,可灵验了,而且你看这玉多好,只需要七百八……” 盛修白眯了眯眼,“桃花?” 夏柠心虚地把手串放下,虽然说他们只是商业联姻,但戴这种东西好像在跟他戴绿帽子一样。她转而拿起另一串佛珠,说是能保平安,她当即买下塞到盛修白手里,“送你,能保你平安。” 免得等会儿又提桃花的事,夏柠是这么想的。 盛修白愣了半晌,倒是没拒绝。虽说他不相信这些东西,但毕竟是夏柠送给他的。他只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还是将佛珠收下。 绝对溺爱 第27节 见盛修白没戴,夏柠拿过佛珠在他手腕上缠绕了两圈,看上去非常懂,“这样才有用。” 他一时间觉得好笑,垂下眼睑看了半晌。 下山的时候雪已经停了,两人在小道上留下一排杂乱的脚印,路过有棵树上载满了积雪。刚好夏柠和盛修白路过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雪花簌簌地落了下来,一下子将他们淋得满头都是。 夏柠没想到会这样,忍不住笑了。 盛修白抬手将她头发上的雪花拂下来,有些无奈,“雪落得头上都是,倒是笑起来了。” “不觉得好玩吗?”女孩问。 他想到什么,也跟着勾起唇角。夏柠捕捉到他脸上的笑意,“你看,你也笑了。” 但事实上,盛修白不是觉得有趣,他只是觉得,这样淋了雪,好像他们一起走到了白头。 第32章 年味 那场雪后来盛修白记了很久, 他枯燥的生命里其实很少有值得记下的东西,少有的一些画面都和夏柠有关。 回到酒店,盛修白看她刚刚在外面玩了那么久, 怕她感冒。他拿出吹风机, 很自然地将她拉到身前,“过来,给你吹下头发。” 他的动作很轻柔, 夏柠享受了一会儿盛修白的服务,舒服得眼睛都要眯起来了。她还在回味那个小插曲。 等吹风机声音停了,她说,“我忘记拍照了, 要不然的话我一定发个朋友圈让大家看看你今天那个样子。” 盛修白轻笑,“好事记不起来我, 这种事倒想起我来了。” 他用轻柔的嗓音谴责她,但听起来倒像是调情, “小没良心的。” 夏柠耸了耸鼻子,虽然被说了但是半点没有改的觉悟,反正盛修白又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换了身衣服,手机响了一声, 拿起来看是温临远担心这边雪大, 她一个人在外地待着有什么困难。夏柠安抚他,“放心吧, 我不是一个人。” 那头好半晌没发来信息。 温临远这才想起来, 那天夏柠和盛修白同框的视频还上了热搜, 各方面都相配的两个人美好得像小说情节, 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热烈讨论, 甚至有人说想不出还有谁比盛修白更配得上夏柠的。 当时温临远心底酸涩, 毕竟像盛修白那样的男人,仍谁看了都觉得难以望其项背。但他还是点开其中一个视频粗略地看了一眼,昏暗的灯光下男人的眸色暗涌如潮,爱意快要溢出来。 如今再收到夏柠这样的回复,温临远自然能想象出这两人现在大概是住在同一间房子里,或许还做了更为亲密的事。 他沉默了许久,憋出了一句“那就好”。 夏柠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上,拿着手机刷了会儿朋友圈,盛修白坐过来,随口问,“在看什么?” “给你看。”她点开图片,上面是温临远获奖的照片,“还有点帅。” 夏柠这话是随口一说,她只是刚好刷到了温临远的朋友圈。她跟温临远合作这么多年,可能是看惯了那张脸,之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突然觉得有些帅气,这才发出这样的感慨。 说完夏柠也不觉得有什么,接着看其他的内容打发时间。 身边的盛修白却好半晌没有说话,他很想问一句那我呢,可这样的想法刚冒出来他心里就有些自嘲的意味。什么时候他盛修白这么幼稚了,跟随便一个人都要“争宠”,他向来自信强势,又哪儿需要别人的肯定,更何况他吃醋好像也没什么立场,即使他是她名义上的丈夫。 盛修白一时间烟瘾有些犯了,手指无意识地攥了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变了,因而心底多了几分莫名的燥意。 夏柠察觉到他长时间不动,偏头看了一眼,“你看我做什么?” 他笑,“没什么。” 她也没深想,又玩了会手机,盛修白自然地坐在她旁边办公,两人和谐地相处了一段时间,直到盛修白开视频电话跟下属交代一些工作上的事,快要结束的时候夏柠起了点坏心思,“你在和谁打电话呀?你老婆吗?” 盛修白:“?” 员工们:“??” 说完夏柠仍旧嫌害盛修白风评不够深,掐着嗓音发嗲,“陪我嘛哥哥,你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盛修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显然是被这一操作给弄得有些一言难尽,但他也没错愕太久,反应了会儿之后仍旧维持着那副淡然的模样,“乖。” 然后员工们就看见屏幕黑了。 嗯……这是可以听到的吗? 夏柠有些得意,但也没开心多久,因为盛修白很正经地搂住了她。夏柠问他做什么,他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嗓音里带着玩味,“不是让哥哥陪你?” “……” 夏柠觉得自己只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没想到临睡前突然被盛修白抵在落地窗上。盛修白还有兴致跟她调情,“外面的景色好看吗?” 虽然四周很暗,玻璃窗也是单向的,外面的人看不见,但夏柠还是有些紧张。她攥着窗帘,“盛修白你……变态……” 不仅变态还小气。 “嗯。”他的声音有些愉悦,好像很欣慰她多了解了自己一点。 因为紧张的缘故,夏柠比之前敏感得多,还没几回就有些受不住。她还以为盛修白是因为自己恶作剧生气,却不知道他哪儿是计较这些,只不过是吃了些莫名其妙的醋而已。 第二天回到桐市,夏柠明显感觉温度高了一些。她一回到家雪球就高兴地贴上来,她很喜欢这种被迎接的感觉,弯下腰抱起狗狗,“麻麻回来了哦。” 她问,“想不想麻麻?” 只是随口逗逗狗狗,谁知道旁边的盛修白也凑热闹,他弯下腰,“想爸爸了吗?” 夏柠心想这人怎么还占人便宜呢? 可是她又没办法反驳。 温暖的阳光洒在花园里,夏柠抱着雪球去坐秋千,悄悄跟怀里的小崽子说,“他欺负我,不能认贼作父。” 也不知道以雪球的文化程度能不能听懂“认贼作父”这四个字。 这时候盛修白走过来,他伸手的时候雪球很自然地用脑袋拱了拱他的手掌,夏柠心想这小狗果然没文化! …… 时间越靠近新年,年味越浓,街道上也多出了喜庆的装饰。以往夏柠只需要去看望爷爷,今年多了几个长辈难免有些不习惯,虽然跟盛修白结婚了,但她都没怎么跟对方的父母来往过。 但盛修白提前将什么都准备好了,每个长辈都买好了礼物,夏柠有些不好意思,看到那些东西说,“应该我也去准备的……” 他温和道,“我们是夫妻,谁买不都是一样的吗?” 见她听了害羞地不看他,盛修白轻笑了一声。 对于过年的安排,两个人共同商讨的结果是大年三十的时候把双方的长辈都请过来吃饭,原本夏柠想各回各家,但盛修白没同意。他觉得那样好像和对方不是一家人一样,当然这点他没明说。 两家人离得不远,接过来一起住也未尝不可。 年三十盛修白的父母还有夏柠的爷爷都被他们接到了一块,虽然说因为这事夏弘给夏柠打过两个电话表达自己的不满,但夏柠没理,夏兴昌在一旁说,“他家怕不是住在大海边,管那么宽。” 夏柠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因为人多,平日里安静的别墅一下子热闹起来,夏柠还是第一次家里这么多人,恍惚间有一种家的感觉。 年夜饭保姆在准备,夏柠也想参与参与,盛修白跟着过去,“别把厨房炸了。” “瞧不起谁呢?” 保姆正在准备饺子,夏柠是南方人,没有过年吃饺子的习俗,但是她还是挺喜欢吃饺子的。她问,“这个包硬币吗?” “嗯?”岁姨反应了几秒钟,然后笑了,“夫人要包硬币吗,我去拿两个。” 盛修白见她什么事都好新鲜,像个小孩似的,忍不住笑了。 夏柠看出他在笑自己,“怎么了?包硬币不犯法吧?” 他唇角的笑意还挂着,“嗯,不犯法。” 岁姨拿来几个崭新的硬币洗干净,盛修白沉声道,“我来。” 夏柠有些质疑,“你会吗?” “勉强。” 她站在一旁,见盛修白包饺子的手法娴熟,不像是第一次包。她心想这人说好听点是谦虚,说难听点明明是凡尔赛。每次都说一般般,但展示出来的技术明明比一般人高上一大截。 他的背影很高大,肩膀很宽,穿着件毛衣,整个人显得比平日里温柔得多。 “柠柠。” 夏柠很少听他叫自己名字,也就床上频繁一些,她下意识心颤了一下,问他,“怎么了?” 盛修白的手上沾染着面粉,所以没什么空,“帮我系一下围裙。” 岁姨知道这是小情侣的把戏,假装有事,“我去拿个东西。” 夏柠只好自己帮忙,她拿起旁边挂着的围裙,有些无措地走到他身后。近看盛修白的肩膀就更宽了,夏柠不是不知道,他的身材真的很好。她想起一些东西,脸有些泛红。 “怎么了?”盛修白见身后没动静,于是问了一声。 “没什么。”夏柠心想不就系个围巾吗?她双手伸到盛修白身前,姿势看起来好像从背后抱住盛修白一样。 好想摸盛修白的腹肌,夏柠色色地想。 她笑着将围巾系好,然后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包饺子。 虽然是夏柠说要来厨房帮忙的,但最后她基本都只是在旁边干看着,帮忙的更多是盛修白。夏柠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就有些不明白了,怎么会有人做什么都这么斯文,做菜都能做出几分在办公室里的气势。 年夜饭十分地丰盛,基本上每个人喜欢的菜都有。 盛修白知道夏柠的心思,夹了几个饺子放在她碗里,“吃吧,看看能不能吃到幸运硬币。” 夏柠其实没抱什么希望,毕竟那么多饺子,那有那么容易吃到幸运硬币。但当她尝试咬上一口的时候还真咬到了什么东西,她眼前一亮,“我吃到了哎。” 盛修白并不意外,“嗯,看来这一年你都会很幸运。” “不愧是我,运气真好。”女孩弯着笑眼,看起来很愉快。 一旁被叫上桌一起吃饭的岁姨想,什么运气好,明明就是有些人作弊,有硬币的那几个包的手法跟其他的不一样,很明显跟其他的不一样,还特意先夹给夫人吃。 第33章 昵称 盛修白笑着拿过纸巾将硬币拿出来, “高兴成这样。” 夏柠回击,“你不是也挺高兴的吗?” 在座的其他人看这对新婚夫妻打情骂俏,心照不宣地笑了。 这顿年夜饭吃得十分融洽, 结束后盛修白的母亲把她拉过来, 递给她一张银行卡,“压岁钱,密码是修白生日。” 绝对溺爱 第28节 夏柠大大方方收下来, “谢谢……妈。” 她叫这个称呼还有些别扭,犹豫了几秒钟才勉强叫出口。盛母听了很开心,拍了拍她的手背,“乖孩子。” 聊了会儿天, 差不多到睡觉的时间,夏兴昌先熬不住了, “我老年人身体不行,就不守岁了。” “爷爷, 我送你上去。” 夏柠带他去客房,跟爷爷说了会儿话下了楼。她还沉浸在过年融洽的氛围里,没想到回到客厅会听到吵闹声,硝//烟味越来越浓, 最后是盛修白打断的, 他单手插兜,“过年都不能让我清净一点?” “修白……” 盛修白的脸色透着几分冷, 但对方到底是她亲生母亲, 他不好发脾气, 于是收敛了几分情绪, “妈, 我单独给你安排了房间。” 刚偏过身子, 盛修白就看见夏柠站在不远处,脸上带着些微撞破别人家事的尴尬。她假装自己什么都没看见,一边打哈欠一边拍了拍自己的脸,“好困,爸、妈,我就不陪你们了。” 夏柠先上了楼,但等了许久也不见盛修白的影子,她推开卧室的门,发现盛修白站在外面的落地窗前抽烟。 男人的背影染上几分落寞感,戴着银戒的手夹着香烟,烟雾散开。夏柠想起盛修白提过家里的人,他的父母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恩爱。当时大概是他语气轻快的原因,夏柠没深想,今天窥见一角后夏柠难以想象这么多年盛修白怎么过来的。 她最是知道,在一个父母没有爱/的/家/庭长大是什么滋味。 盛修白听见声响,回头看见女孩穿着件温柔的蓝色毛衣站在不远处,他当即单手把燃着的烟掐了,“不是说困了。” “也还好。”她小声说。 他方才的神情早已悉数收起,眼尾沾染着暖意,甚至还有空跟她说着下流的话,“不困的话,不如做点别的事。” “……?” 夏柠心想,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觉得盛修白可怜想过来安慰他。 盛修白身上带着点烟味,不难闻,她被带到他怀里,腰间带着冰凉的触感,她敏感地往后退了退。盛修白笑着,手指松开,“不穿内衣?” 她听出几分笑她的意味,涨红了脸,“穿着毛衣又看不出来……” 盛修白没反驳,只是轻笑了一声。 夏柠是图方便,这也给盛修白作案提供了便利。她背后一凉,才意识到这场景和那天晚上太像,“别在这儿……” 男人贴着她的耳朵笑了声,动作看起来要继续,甚至抽空欣赏了一下她窘迫的神情,好一会儿才说,“不逗你了。” “……?” 夏柠反应了几秒钟,才意识到盛修白这个狗男人根本没打算做那种事,她瞪他一眼,盛修白挑眉,“你要是觉得遗憾的话,我不介意继续。” 说得好像还挺勉为其难似的…… 她心想比起狗这事,雪球都比不过面前的人。 夏柠回了房间洗澡,她躺在床上打开电视看了会儿春晚的小品,而这时盛修白也带着满身的潮气过来,安静地躺在她旁边跨年。 房间里十分安静,只有电视里偶尔传来声音,夏柠一瞬间觉得心里像是被什么塞满了一样。她仰头看了眼,盛修白的下颌线冷峻流畅,夏柠想起什么,“对了,嗯……妈给我一张卡。” 说着就要把钱还给他。 盛修白听到她改口还这么别扭,有些好笑,“长辈的心意,收下吧。” 见她还想说什么,盛修白先开口,“我们的关系已经合法了,我想你没有在我们关系的延续期间,你没有拒绝的理由。” 夏柠犹豫着收下了,但也没有去用的打算。 盛修白拿起那张小卡片放在手里打量,随口问道,“我妈告诉你密码了吗?” “她说是你生日。” 他唇角染笑,垂下来的一双眼有些意味不明的味道,分不清是高兴还是别的什么。盛修白想起很小的时候,也是收到母亲给他的银行卡,让他在家乖乖的,想买什么让阿姨带他去买。但那时候的自己哭着扔掉卡,吵着让妈妈陪他。 后来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不会哭不会闹,甚至比母亲对自己还要疏远她了呢。 盛修白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伸手揉了揉怀里人柔软的头发。 墙上的时钟划过十二点,电视里刚好倒计时结束,夏柠的瞌睡因子像是被打开了开关,眼睛有些睁不开。她迷迷糊糊地感觉身边的人把什么东西往她枕头底下塞,“什么呀?” “压岁钱。” “嗯?”夏柠从枕头底下还真揪出一个红包来,她多少年没收过真红包了,一般大家都是转账。她摸了摸,里面放的应该是卡。 她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拿出来给盛修白随意转了点钱,还用哄孩子的口吻同他说,“乖,姐姐也给你发压岁钱。” 姐姐?这是什么称呼。 盛修白刚想说什么,余光瞥见夏柠的手机屏幕,他眯了眯眼,“你给我的备注是什么?” 夏柠反应过来前两天被他做狠了,一气之下改了个说不出口的昵称,赶紧把手机捂住,“什么备注?你是不是看错了。” “是吗?”他刚刚明明看见了一些奇怪的字眼。 夏柠把手机捂住不给他看,“睡觉睡觉,快睡觉啦。” 盛修白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蒙混过关的,他低笑了一声,但是能明显感觉得出来他要找自己算账。盛修白玩味开口,“要我念出来吗?” “……” “免费鸭是什么意思?” 夏柠讪笑了一声,“我说是一种鸭的名称,你信吗?” 他眯眼,意味深长地说,“那他的名字还真是独树一帜。” 夏柠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要睡了,于是盛修白看她是真的犯困没有找她算账。她松了口气,安心地睡了过去,以为自己蒙混过关。 但第二天,夏柠是被奇怪的感觉叫醒的,她一睁眼就看见盛修白斯文地笑着,手掐着她的腰,“醒了?” “……?” 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夏柠试探地问了一句,“你做什么?” 盛修白的表情很正经也很友好,眼神里却裹着说不出的色气,“提供服务,总不能因为免费就怠慢了客人。” “???”等等等,入戏也太深了吧。 夏柠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刚起来就被折腾了个遍,有气无力地趴在床上。盛修白披着浴袍,刚抽了根事后烟回来,看她的时候眼神还很愉悦,“原本过年不准备弄你的……” “……”好了别说了别说了,她就不该多余发那压岁钱。 夏柠下楼的时候已经很晚,她喝了口水,心里在想要是等会儿被问为什么起来这么晚怎么回答,这会儿路过的人咳嗽了一声。 盛母看向儿子,一眼就看见他眼尾的餍足,她趁着客厅没人说道,“知道你们俩感情好,但是也不能没有节制。” 夏柠差点被水呛着,“不……不是。” “行了不用不好意思,妈是过来人都懂。”她刚刚就看见盛修白脖子上的抓痕,再加上夏柠一脸倦意,怎么能想不到发生了什么。 夏柠瞪了眼盛修白,可偏偏后者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笑着说,“知道了妈,我会注意的。” 等人走了,夏柠看他,“都怪你。” 男人挑眉,“你确定都怪我?” “……”算了,她负百分之一的责任,最多百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大年初一不用拜年,三个长辈凑一起打麻将三缺一,原本夏柠准备上,夏兴昌问,“修白会打吗?” 他迟疑了半秒钟,“不会。” 夏柠想到之前他那些凡尔赛经历,果断拆穿他,“他说不会就是会,说一般就是很会,说还好就是非常会。” 盛修白:“……?” 她果断推盛修白过去,“快去快去。” 盛母笑了,有些不解地问,“他什么时候学会打麻将了吗?” 盛修白不是什么时候学会了,他是真的不会。牌洗好了之后,他坐在麻将桌前,不知道如何下手。夏柠这回发现,他还真没谦虚,她有些心虚,于是凑到他后面,“不会没事,我教你。” 女孩的气息落在他的脖颈上,柔软的身体贴着他,盛修白的心思哪儿还能落到牌局上半分。 正出着神,夏柠攥住他的手将牌打出去,被接触的那一小块皮肤像是触电了一样。 盛修白从头到尾都在走神,没想到在夏柠的帮助下最后还莫名其妙地赢了,她开心地眼睛都弯了起来,“给钱给钱。” 夏兴昌看她,眼底带着无奈的宠溺,“瞧你那样子,比平时自己赢了都高兴。” “不行吗?”夏柠耸了耸鼻子。 那不是盛修白不会打麻将,她感觉自己在他面前成功装到了嘛?她拿过桌子上几张红色的钞票,虽然没多少但是成就感满满地放在盛修白的面前。 这时候盛母打趣,“可不是……帮老公赢了能不高兴吗?” “……”她脸颊一下子就烫了起来,“我是……是因为钱。” 盛修白眸光扫过那微不足道的几百块钱,忍着笑意,“妈,柠柠脸皮薄,您别笑话她。” 第34章 家人 明明只是一场娱乐, 最后仿佛变成了取笑她的专场。 夏柠默默将这笔账记在了盛修白身上,她把放在他面前的钱拿过来,决定不跟他分享这份胜利的果实。 盛修白被她细微的动作逗笑了, 他的眸光扫过她因为弯腰而露出的一截细腰, 再收回时内里暗涌如潮。原本盛修白可以不玩了,但为了陪几位长辈,他仍旧浑水摸鱼, 即便是后来大概懂了规则,也没上几分心。 几圈下来,盛修白输得对面三个人笑得合不拢嘴,纷纷发出嘲笑的声音。 盛修白抬眼看向夏柠, 眼神里带着几分意味不明,“果然没有柠柠帮忙, 我是赢不了的。” 嗓音里带着几分惋惜。 这话可以说是恰到好处地取悦到了夏柠,某人的尾巴悄悄摇起来, 脸上带着几分小得意。她很轻易地就被哄好,弯腰跟他说,“我下次教你。” 夏柠刚准备走,就被盛修白伸手揽住了腰, 盛修白温和地笑, “那最好手把手教,我比较笨, 不太会玩这些。” 他咬重了“手把手”三个字。 夏柠心一颤, 听到耳边响起轻微的笑声, 是三个长辈发出来的, 盛修白的父母是笑这么多年也没听见过盛修白说自己笨, 夏兴昌呢, 他则是笑夏柠的脾气,好像跟盛修白结婚之后比在自己面前都会撒娇。 她咳嗽一声,基于对盛修白的了解,凑到他耳边跟他咬着耳朵,“只要你不趁机占我便宜。” 他笑了一声,没应。 怀里的女孩这么可爱,想不占便宜大概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绝对溺爱 第29节 夏柠等了几秒钟也没听到他说“好”字,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他刚刚还真想占她便宜,而且非常诚实地没答应她的话。即便如此,盛修白还是笑着,眼神甚至很坦然。 “……”做个人吧。 因为长辈在的缘故,夏柠也只是多看了盛修白两眼,没跟他计较这些小事。她假装无事发生,坐在客厅里看了一会儿春晚的重播。 到了晚饭时间,夏柠已经闻到了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她觉得过年真的是对她体重的一种严峻的考验。刚准备动筷子,她就看见了桌子上那盘烤鸭。 鸭…… 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身旁的人撩了撩唇,一直没说话,等她稍微松懈了一点,盛修白用戴了一次性手套的手拿起一片荷叶饼,十分斯文地在上面抹了点酱,再放上鸭肉和葱丝,卷好后要喂她,“吃点。” 夏柠垂眼看向他那双好看的手,犹豫了半刻咬了一口,盛修白温和的嗓音萦绕在她耳边,“好吃吗?” “……”她心尖颤了颤,不由想起昨晚盛修白也是这么喂她的,他吻着她湿/漉/漉的蝴蝶骨,用哑得要命的嗓音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夏柠张了张唇,见盛修白递过来的眼神分外暧昧,和昨晚侵占时的一模一样。 好像这时候她说什么,回答的是昨晚的问题。 夏柠想说不好吃,就见岁姨看向她,“不合你口味吗?” 她当然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不好吃,只能因为人情世故给出一个恰当的答案,“挺好吃的。” 盛修白垂着那双好看的眼睛,笑声仿佛拂过枝头桃花的春风,意味深长地说,“那就多吃点。” “……” 夏柠看不惯盛修白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想着也要欺负欺负他,于是等到晚上的时候她问盛修白要去洗澡的时候找他要手机,她胡乱编了个理由,说自己的微博底下有差评,想借他的手机注册个小号给自己怼恶评。 盛修白站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虽然看出她那些使坏的小心思,但还是随手把手机递给她。 原本想了一堆说服对方的话语,现在一个没用上,“这么痛快?不怕我是什么商业间谍,窃取你手机里的机密么。” 盛修白不紧不慢地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们是夫妻,损坏夫妻共同财产对你来说有好处?” 她摇头。 他很淡然地把手机递给夏柠,这让夏柠又愣了一会儿,按理来说每个人手机都该有见不得人的东西才对,就比如她和时柚韵的聊天记录,那是属于死之前都会记得销毁的存在。 但现在夏柠对盛修白的聊天记录半分不感兴趣,她打开盛修白的微信,把他的头像改成了可达鸭,还用可达鸭头疼的表情包发了条朋友圈。 她眼睁睁地看着朋友圈上的消息提示飞快地增长,嘴角的笑意再也控制不住。 反正这梗也过不去了,不如彻底过不去。 不仅如此,夏柠还报复性地给盛修白注册了微博号,头像用的也是可达鸭,微博昵称是“夏柠的小粉丝12138”。 等盛修白披着睡衣出来,就看见夏柠笑得无比开心,一看她那模样就知道干了不少坏事。他一边伸手擦头发一边伸手,示意她把手机拿过来。 其实盛修白一点也不怕夏柠做过分的事,他知道夏柠即便再骄纵,做事也有底线。 不过在他看到自己头像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 “这个鸭子是什么?” 夏柠投去不屑的目光,“你这个人是不是缺失童年,不知道神奇宝贝吗?” “宝贝?”甜腻的字眼在他舌尖绕了一圈,俯身看她,“柠柠跟我说说,什么宝贝。” 分明是很普通的对话,到了盛修白那儿就平白无故染上几分暧昧。 夏柠莫名被他的语气说到脸热,幸好这气氛被电话铃声打断。盛修白的手机上显示着梁叙舟的名字,看起来分外碍眼,他接起,就听到对方问,“你被盗号了?怎么头像变成一只鸭?” 盛修白还没说什么,就听见对方笑着,“没听说你最近改行了啊。”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眼底藏着几分不悦,半晌后又笑了,“你什么时候结婚?” “嗯?这跟我结不结婚有什么关系?” “等你结婚,我想你就能理解夫妻之间的一些小情趣。” “……”明明什么都没说,梁叙舟却莫名吃到了一嘴的狗粮。最生气的是,他原本是带着嘲笑的心思打这个电话的,没想到对方没开大就将他瞬秒。 可恶。 电话被梁叙舟气急败坏地挂断,夏柠脸更红了,她明明是想整一下盛修白,却被对方说成夫妻之间的小情趣。 她翻了个身,赶紧说,“我睡了。” 幸好盛修白也没继续说什么,他是最知道做事讲究度的人,知道新婚妻子脸皮薄,总不好逗狠了。 盖着同一张被子,夏柠的鼻尖全是男人的气息,她以前不知道盛修白身上的荷尔蒙味道能这么强烈。她翻了几个身,没一会儿终于睡着,还睡得很熟,但盛修白就没那么好过,身上的火无处宣泄。 等天亮,夏柠的手无意识地碰到旁边的枕头,发现没有人。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原来盛修白早起了。夏柠打开手机,这会儿才早上六点,她不由对盛修白心生敬佩,难怪精力那么好。 等她起身准备洗漱的时候,才看见盛修白回来。 他穿着一身休闲的运动装,额头上滚下汗珠,整个人冒着热气。夏柠咽了口唾沫,视线在他性感的喉结上转了转,又顺着汗珠钻进他的衣领里。 盛修白是上来换衣服顺便洗个澡的,他当着夏柠的面脱下外套,再准备脱的时候夏柠下意识地转过身,过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对,有免费的可以看为什么不看。 于是她又转了过来,然后盛修白并没有继续,只是用玩味的眼神看着她。 什么意思嘛?夏柠撇了撇嘴,随口问他,“这么早去运动?” 他笑了笑,话语在舌尖绕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原本早上就有生理反应,夏柠睡着了之后总是喜欢乱动,经常弄得他要花费更长的时间去解决这种反应,于是他干脆下楼找点事做。 盛修白去洗了个澡,下楼时已经换了一件正经的西装。夏柠刚好做完拉伸过来,她一边喝水一边看手机,有些意外地问,“你头像还没换?” 不仅头像没换,朋友圈也没删。 原本是她恶作剧,这会儿盛修白不改回来她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怕盛修白的形象彻底被毁。 “怎么了?”他轻描淡写地反问。 “你快换回来呀。”她走过去扯着他的衣袖,想要把他手机拿回来,好像被改的是她的头像似的。 盛修白被她逗笑了,一点也不急着头像,反而还有兴致追问,“如果我没有理解错的话,柠柠是在担心我的形象?” “我哪儿有,我怕等会儿别人问起来的时候你乱说,人家会以为我无理取闹。” 话刚说完,盛母就下了楼,“修白,你的头像是怎么回事?” 夏柠悄悄扯了扯他,他只好顺着妻子的话说,“被盗号了。” “盗号?微信号有这么不安全吗?”盛母表示疑惑。 “可能吧,不过已经找回来了。” “那就好。” 盛修白说着,将头像改回了原本的图片,想到女孩恶作剧还担心后果,忍不住又撩起唇角。 过完年盛修白要送几个长辈回家,盛修白的父母那边已经自己回去了,而夏兴昌考虑到他岁数大了,是盛修白和夏柠一起送他回去的。 从夏兴昌家回去的路上盛修白问夏柠,“要顺道看你父亲么?礼物我也买好了。” “你买的什么礼物?”夏柠问他,“下毒了吗?” “……”他忍笑,“再怎么说也是我岳父,我怎么敢下毒。” 她根本不想提这个人,“等会儿路过你顺便把礼物放在门口,我就不去了。但是你不能跟他们一家人说话,不然晚上不让你上床了。” 盛修白还没收到过这么可怕的威胁,他忍着笑意,“好。” 车停在夏家门口,盛修白直接没去,让司机帮忙将礼物送到了夏家。夏柠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说,“我好坏。” “嗯?”他有些疑惑地看着夏柠。 “原本他们催我和你结婚,是觉得攀上了高枝,日后事业上有帮助,但我却不让你跟他们说话,我是不是很坏。” 盛修白对这样的夏柠讨厌不起来,他觉得面前的女孩就像是醇厚的红酒,初品时已然很惊艳,等后面了解得越深那份喜欢也变得越来越浓烈。他抬手,待着银戒的手抚了抚她的头发,“那这样好了,日后若是柠柠不乐意,我也不会帮助他们。” 夏柠有些意外,“嗯?” “毕竟……”他敛着长睫,眼尾带着向上的弧度,“我们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家人。” 第35章 见面 夏柠不得不承认, 她好像在盛修白这儿得到了些许的归属感,她小声问,“你这话算数吗?” 他的眉眼深邃, 嗓音清冽, “我有说话不算数过?” 夏柠回想了几秒钟,原本想说也是,接着脑海里划过一些画面, 她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你每次那个的时候都说最后一次……” 盛修白的眼底堆上笑意,似乎在笑她笨,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同她说, “柠柠,床上的话是不能当真的。” 他的语气好像在教会她一些事。 男人在床上说的话, 无异于醉酒后的胡言乱语,谁又去相信醉鬼说的话。即便是盛修白, 也不过是一个俗得不能再俗的普通男人而已。 “下流……” 听到这样的指控,盛修白只是笑笑,倒是也没反驳。 夏柠鼓起腮帮,决定不继续同他理论, 每次盛修白都有自己的道理, 她哪儿说得过他啊。她拿起车里的水喝了一口,试图给自己降降温。 …… 年后夏柠要去沈城录制电视台的元宵晚会, 去之前夏柠去花店订了一束漂亮的粉玫瑰, 那是母亲在世时最喜欢的花。马上就是母亲的忌日, 她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去祭拜她。 盛修白送她到墓园, 因为夏柠想和母亲单独说一会儿话, 就没让他一起陪同。她将那束娇嫩的玫瑰花放在墓碑前, 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墓碑上刻的字。 夏柠记得她最怕冷最怕黑,也不知道现在呆在这害不害怕。 女孩平静地讲述着这些天发生的事,就像母亲还在时一样跟她聊着天,聊到盛修白的时候她还不忘谴责,“他看起来正经,其实好坏。” 说着说着夏柠笑了起来,又聊了一会儿其他的,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她轻声道,“你放心,我一直都有好好照顾自己。” 天突然暗了下来,夏柠抬起头,看见一大片乌云如同厚厚的棉被一样盖在天上,先前还有几分微弱的阳光,这会儿就已经变了副面孔。 夏柠感觉要下雨了,跟妈妈告别后起身。 似乎有冰凉的雨滴落到鼻梁上,夏柠抬手将背着的包放在头顶准备躲雨,抬眼就看见穿着深蓝色风衣的男人迎着雨朝她走来,连成一片的雨丝像是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雾。 盛修白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的伞,没撑开,整个人带着股绅士的味道。他见不远处的女孩站在小雨中不动,只是看着自己,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不过来?” 绝对溺爱 第30节 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夏柠靠近。 黑色的伞在她头顶撑开,四周的冷气一下子就被他宽阔的肩膀隔绝在外,夏柠一抬眼,就看见他腕上缠绕的佛珠。没想到她随手送的东西,他还真一直带着。 她仰头,“你要不要跟我妈打个招呼?” 盛修白有些意外,随即用戏谑的语气问她,“见家长?” “……”都已经领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时夏柠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抬头看了一眼,无声地控诉他说不出正经的话。 盛修白没继续逗她,他跟着夏柠走到墓碑前,表情严肃地鞠了一躬。 从墓园回去后的第二天,夏柠收拾起了行李,她看起来心情不错,甚至哼起了小曲。盛修白大概是察觉到了,眯了眯眼,“你好像很开心?” “那当然啦。” 这两天长辈不在夏柠被折腾得够呛,盛修白很正经地同她说要尽丈夫的义务,保证她在那方面的愉悦性,于是每个姿势都试了一遍,还用那张斯文的脸问她喜欢哪一样。 她哪儿好意思开口,盛修白便说,“那就继续试试其他的。” “……”夏柠瞪大眼睛,赶紧胡乱编了一个,说完果然听到了盛修白的轻笑声。 他唇齿间仿佛掺杂着腻人的毒药,“原来柠柠喜欢在上面。” 夏柠至今回想起都觉得脸颊发烫,她就知道盛修白是狐狸变的,再这样被他勾引下去精血都要被吸干了。 正好趁着外出这段时间,夏柠能休息一会儿。 大概是她的想法太明显,盛修白看了她好一会儿,夏柠赶紧收敛,胡乱编了个借口,“是因为我参加节目里面有个男爱豆是我偶像,所以我才高兴啦。” 说完这个借口,很明显盛修白的脸色也没能好上多少。 但他面上不显,顺手帮她整理着衣服,“有多喜欢?” “嗯……就是很喜欢很喜欢……”开玩笑,她都不知道对方是谁,怎么编得出来。 夏柠正想着怎么将这件事搪塞过去,一低头就看见盛修白的手放在她黑色的bra上,男人的手指纤长白皙,和黑色的布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她脸一红,赶紧把东西拿过来,“你……你别碰……” “嗯?”盛修白有些不解,轻描淡写地说,“怎么了,我好像还帮你穿过……” “……”夏柠脑海里很自然地浮现出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帮她搭上搭扣的画面,脸更红了,再看他的手,怎么看怎么少儿不宜。 她伸手把盛修白推走,耳根滚烫,“我长了手,我会自己收拾。” 盛修白有些无奈地撩起唇角,倒也没继续帮她。 夏柠到沈城的那天是元宵节的前夜,沈城的温度要稍微高一点,天气也不错。她彩排完,刚跟导演说了两句话旁边站过来一位男明星,见着她后笑着问,“这位就是夏柠夏老师?我之前看过你的表演,只能用惊为天人四个字来形容。” 她礼貌性地笑了笑,也想恭维对方两句,却根本想不出来这人演过什么电视剧,于是抬手碰了碰耳坠上的珍珠,含糊地说,“你演的角色也很帅。” 商业互吹完,男明星要加她的微信,夏柠刚话都已经夸出去了,于是拿出手机加了一下对方的联系方式。回去之后把这事随口跟时柚韵一说,对方笑了,“这封沐我知道啊,之前有传闻说他草粉,不过没有什么实锤。” 贵圈真乱,这是夏柠的想法。 “你可要离他远点。”时柚韵平时喜欢吃瓜,对这些了解得很清楚,“别看那些大明星名气高好像不缺女人似的,见到漂亮女人照样把控不住,先是加联系方式,再然后你懂……” 大多数都是仗着自己有明星光环去哄骗小女孩,其实褪去明星光环,也不过是个长得好看点儿的普通人罢了。 夏柠不觉得自己有这么大魅力,但听了时柚韵这番话,想着防人之心不可无。 因此第二天正式录制再遇到对方的时候,夏柠特意保持了一点距离,结束后节目的女主持人请他们一行人去吃饭,出了电视台封沐随口试探性地问她,“夏老师这么漂亮应该有男朋友吧?” 她否认,“没有。” 封沐还没有高兴两秒钟,就听到夏柠继续说,“我已经结婚了。” 可惜她没有戴戒指的习惯。 男人被泼了冷水,尴尬地笑了两声,“是吗?看不出来。” 他不怎么关注新闻,一旁的主持人却是知道不少,用开玩笑的语气同他说,“你的网线刚接通么,连前段时间那场盛大的婚礼都不知道?” 她知道封沐心怀不轨,也清楚他那些丑事,特意强调,“她老公可是盛世集团的掌权人,顶级豪门出身,两个人门当户对郎才女貌,不知道让多少人羡慕。” 说完,她眼神在对方身上扫了扫,仿佛在说,“你连盛修白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还敢肖想别人老婆”。 封沐似乎听出了画外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夏柠觉得这气氛有些尴尬,刚想着说两句谦虚的话来缓和,就瞥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她先移开了眸光,过了会儿有些不可思议地转了回去,就见盛修白站在不远处。 原来不是错觉。 他穿着件米白色风衣,因为身材比例好的原因,看起来像是从哪个秀场上下来的。甚至旁边有一些明星的粉丝注意力都被他吸引去,以为是什么没见过的明星。 男人衣角带风,出众的气质让人一眼就能从人潮里认出他。 盛修白也看见了她,于是缓缓朝她走过来,很明显,他是来找自己的。夏柠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好像有人翻山越岭穿过人海走到她面前,只为了见她一面。 她出神了几秒钟,想到身旁的封沐,想着这是个好机会,于是走过去看似很自然地牵起了盛修白的手,十指相扣时指尖碰到了微凉的银戒。 盛修白有些意外,掌心被电了一下,但到底是见过世面的人,只是错愕了几秒钟便恢复了原样。 夏柠对着他们说,“我老公来找我,下次再一起吃饭吧。” 第36章 二更 甜腻的称呼落到男人耳边, 裹着白色羽毛挠得人心尖发痒。 他抬起眼,绅士地朝夏柠身后的人笑了笑。 男人眼尾自带几分强势的气场,身上的每处细节都透着矜贵, 叫人一眼看去就觉得望尘莫及。盛修白收回眼神的时候, 在封沐身上多停留了两秒,眼底有些情绪意味不明。 一个眼神对视,封沐就敏锐地嗅到了几分敌视, 他能感觉得出来,对面的男人虽然看起来温和,却长着一对猛兽的獠牙。 他原本的那点心思,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 像是突然望见了一座难攀的高山, 瞥见了自己的渺小,即便是他赖以生存的长相在男人面前也失去了光芒, 变得一文不值。 甚至,他还感觉到了几分阶级差距的味道。 夏柠终于借着盛修白逃脱, 她想起什么,“盛修白,你怎么来了?” 他眼尾染上几分轻佻,“你刚刚好像不是这么叫的。” “……”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也不知道她刚刚是怎么将那个肉麻的称呼叫出口的。 两人坐上车, 温暖的灯光打下来,她的视线顺势落在盛修白手上戴的戒指上, 她在想平时如果把戒指戴上的话, 应该就能避免这种不必要的麻烦。 见女孩一直看着他的手, 盛修白问, “看什么?” “你好聪明。” “……?”面对这突如其来且莫名其妙的夸奖, 盛修白用带着疑惑的眼神看向她。 夏柠解释, “戴戒指可以挡桃花,我怎么没想到呢。” 他垂眼看向婚戒,那枚代表着他们婚姻的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而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直通心脏,象征着对爱情的忠诚,倒被她想成挡桃花用的了。 男人语气听不出不悦,似乎只是随口一问,“刚刚是在借我挡桃花?” 盛修白何其聪明,在听到她叫自己那么腻歪的称呼时就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什么。 如果不是为了挡桃花,总不能是莫名其妙想在外人面前秀一波恩爱。 夏柠讪笑了几声,“也不算桃花。” 只是为了想跟这个人断开所有可能性而已。 盛修白还记得她说的话,像是不经意地提起,“那个人不是你喜欢的偶像,是没满足你的期待么?” 夏柠被他这么一提醒,才记起自己随口乱编的胡话,“不是他啦,我说的另一个人。不过那个人好像有事,昨天和今天都没看见他过来。” 盛修白觉得她这副模样和上次胡说时有些像,“你怎么说起他这么紧张?” 废话,撒谎能不紧张吗? 夏柠转移话题,“你来这边待多久?” 她还要顺便参加一场宴会,可能要多待两天。盛修白说,“明天就要回去。”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并不是什么大事。可这儿离桐市并不仅,一来一回要花费那么长时间,他千里迢迢地过来,难道只是为了看她一眼? 夏柠问,“你是来看我的?” 盛修白喉结滚了滚,大概是不想让爱意太明显,以免吓着她,顺口胡编,“来办点事,顺路过来看看你。” 夏柠原本以为他要跟自己回酒店,没想到他给了司机一个地址,等到了地儿夏柠才发现盛修白带她来的是汤圆店,这会儿已经很晚了,虽然说街上还有很多人,但汤圆店开门的应该也只有这家了。 “你带我来吃汤圆?” 她眼睛亮了亮,明显有些开心。 盛修白笑着,“嗯,元宵节不是要吃汤圆吗?” 店里不仅有芝麻汤圆,还有鲜肉的。夏柠可不敢再吃肉了,虽然春节的时候只是意思意思吃了一点保姆做的饭,但也明显感觉到体重上升了。 因此她只点了碗芝麻汤圆。 夏柠想起以前,他们南方人是不太会做饺子的,但每年的汤圆不管她吃还是不吃都必不可少。白胖胖的小汤圆,外皮软软糯糯,一口咬下去甜到心坎里。 那是母亲的味道。 妈妈走的那一年,嘴上还念叨着要给她做汤圆吃,可怎么也没熬过那个元宵节。 夏柠咬了一口,顿时感觉到被幸福感包围了。 但她也只吃了一个,剩下自然而然地推给了盛修白,“我就吃一个尝尝鲜,剩下的你帮我解决呗?” 夏柠也知道自己这种把别人当垃圾桶的行为很不好,于是对他心虚地笑笑,她也没觉得有什么,毕竟两人什么没做过,吃对方剩下的东西应该没什么。 但对于盛修白却是头一遭,他可从来没吃过别人剩的东西。 他顿了几秒钟,有些意外地发现,好像因为夏柠他也就觉得没什么了。 盛修白脸上有些无奈,在拿起勺子前开口,“要不要再吃一个?” “不用了。” 男人唇角染上笑意,斯文地看向她,“现在不吃的话,晚上饿了怎么办?” 乍一听还以为这是什么温柔的关心,但夏柠对上他的眼睛,感觉他好像是在提醒她晚上会做那种事。但偏偏盛修白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好像自己说的话并没有什么深意。 夏柠在心里骂了骂他,“正好减肥。” 绝对溺爱 第31节 他轻笑了一声,没继续说什么。 盛修白跟她回到酒店,门一打开两人自然而然地拥在一起。等夏柠意识到自己是过来休息的已经晚了,她被抵在床头动弹不得。 夏柠想,算了。 毕竟盛修白明天就要走,她轻声问,“明天几点的飞机?” “九点。” 这么早?夏柠心想盛修白不需要休息么?这么晚了还做这种事明天不得累死。但她张了张唇,就听见盛修白用低哑的嗓音说,“嘘,不要浪费时间。” 温热的吻落下,夏柠哼出声,眼尾被激得发红,“你……你在做什么?” 怎么……怎么能用嘴…… 盛修白起身看她,抬头擦去唇边水渍,表□□得要命,“嗯?怎么了?” 嗓音里裹是入骨的温柔—— “柠柠不喜欢吗?” 盛修白就像潮湿的回南天,一旦侵袭所有的一切都会渗出水来。 夏柠大概能理解纣王的感受,她能明显感觉到盛修白越来越会,让她难以招架。迷迷糊糊睁开眼,男人脸侧的一颗汗珠砸在她锁骨上。 总之是很让人脸热的一个晚上,夏柠没有结婚的时候也不知道原来那方面能那么精彩,更想不到的是,盛修白那样一个有洁癖的人,居然会…… 她想着脸更红了,任谁都受不了一个那样的男人纡尊降贵取悦她。 夏柠起来洗漱,余光扫过垃圾桶里盛修白跟她用过的东西,腿又是一软。等洗漱的时候,她闭着眼睛想,下次换个水果甜味的。 …… 从沈城回去后,夏柠仍旧和以前一样忙着练舞,过段时间她要去巡演。但这天她刚从练习室里出来,奚芸就对她说,“夏柠姐,你被网友骂了。” “嗯?” 她从来不关心网上的事,因此对这件事感到很蒙圈。点开热搜之后才发现,原来是那天她和封沐在电视台录节目被人拍了下来,照片有些错位,看起来好想他们很亲密一样。 封沐的女友粉就坐不住了,他们觉得夏柠就是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舞者,跟他们光芒万丈的大明星自然是比不了的。 他们全然不知道夏柠只是不混娱乐圈,在专业领域她可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她可是入舞团一年就当了首席舞者,每次演出都座无虚席。 粉丝觉得夏柠一定是想蹭热度、勾引他们哥哥搏上位,于是在这些照片被曝光之后,很多偏激的粉丝@她说一些难听的话。 夏柠上了一下微博,发现自己评论区和私信已经被攻陷了。 她心想,原来这个封沐长成那样还能有这么多粉丝。 现在娱乐圈的门槛都这么低吗?只要性别为男就可以成名么,跟盛修白比差得远了,而且封沐脸上明显还有整容的痕迹,一点也不自然。 “夏柠姐?” “嗯?” 夏柠回过神,这才发现自己想着想着不知道想到哪儿去了。她赶紧把微博关了,不想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跟他们理论,只要她没看见就是不存在。 然而没过一会儿,奚芸又过来了,她一脸震惊,“夏柠姐,不但热搜撤了,而且相关的词条一个都没了。” 夏柠有些意外,这是谁的手笔? 盛修白? 她刚想到这个人,奚芸又给她看,“而且你老公还发微博澄清了,就是这微博昵称,嗯……有点怪怪的……” 什么怪怪的?夏柠拿过来一看,微博昵称是“夏柠的小粉丝12138”。 第37章 恩爱 原本这件事在网上发酵, 不关心娱乐八卦的盛修白对此并不知情,但他的秘书是个人精,把上司的心思摸得透透的, 在看见热搜的第一时间就发给盛修白看, 还很会看脸色地说,“总裁,需要联系律师吗?” 盛修白脸色微变, 翻了翻上面的言论,“嗯。” 他想到前段时间夏柠用他的手机注册了一个账号,于是点开打算发点什么,一眼就看见了自己那个好笑的昵称。 夏柠的小粉丝, 编号还是12138。 一旁的戚瑶原本观察他的神色以为他生气了,然而男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垂下眼轻轻笑了一声,眼底盛满了柔情, 就连平日里周身那层疏离都融化了几分。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盛修白意识到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于是让她先去做自己的事。他点开夏柠微博的首页,第一件事是点了关注键。夏柠平日里是不怎么更新动态的, 只有表演的时候才会营业, 此时,她的第一条微博下充满了污言秽语。 其中有一条评论写着, “好可怜哦, 是盛修白不喜欢你才出来勾搭别人吗?” 他淡淡回复, “谁说盛修白不喜欢她?” 对方一看这id, 差不多知道是夏柠的粉丝, 于是怼得更来劲了, “很明显商业联姻,不会你们粉丝还骗自己说这两个人很恩爱吧,你又不是盛修白,你又怎么知道盛修白喜欢她。” 然而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那位封沐的粉丝说完这句话也没有多想,等过了一会儿才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消息列表提示已经99+,很多人在评论里喊话让她点开怼的人的首页,问她脸疼不疼。 她出于好奇,点开夏柠的小粉丝账号,认证上清清楚楚写着“盛世集团执行总裁”。 “……???” 不是吧,她随便怼了一个网友结果对方真是盛修白? 顿时,网线那边的人脸被打得啪啪疼。 评论区的人都笑疯了,“你居然还问人家怎么知道,他就是盛修白你说他怎么知道?” “不是我说这喜剧效果简直拉满,怎么会这么好笑啊。” “只有我一个人嗑拉了吗?盛修白顶着这个id亲口说喜欢夏柠哎。” “嗑拉了+1,谁能想到盛修白小号叫小粉丝呢。” 而盛修白的主页,只发了一条微博—— “我和我太太很恩爱,希望网上不要再出现相关造谣的言论。” 配图有两张,一张是婚礼上他亲吻夏柠额头的图片,矜贵的男人姿态郑重又温柔,怎么看都觉得两人是一对恩爱的夫妻。 另一张是盛修白上次在雪里随手拍的一张女孩,画面里女孩回头朝他笑了笑,眼里仿佛盛满了星辰。 听说爱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即便第二张照片里盛修白没有出镜,却能从这张漂亮的照片里窥见几分他的爱意。正因为面前站的是他的爱人,他才能拍出她最动人的一面。 微博一发,吃瓜路人都被这神仙爱情给感动哭了……这也太配了吧,至于封沐,那是个什么东西。 他们都不好意思把两个人放在一起对比,怕降了盛修白的档次。 吃瓜群众忍不住评论—— “不是吧,除了封沐粉丝还有人会信夏柠主动勾搭封沐?别说夏柠是舞团首席、地位一点儿也不比封沐差,就说她出生豪门,要主动也是封沐上赶着倒贴好吗?” “如果你们是夏柠,家里有一位盛修白那样的极品,你们还会看得上封沐那样的货色?不会真的有人不吃山珍海味,跑去吃路边的野菜吧。” “封沐粉丝能不能别一天到晚被害妄想症了,你们哥哥也就你们自己那么宝贝,真以为别人能看得上?” 这条微博还被盛世集团的官博转发,并声称保留追究相关谣言的权利。 气得封沐粉丝牙齿都快咬碎了,偏偏评论里的人都只是平平无奇的吃瓜群众,用粉籍给他们盖帽子说他们是黑粉都做不到。 正想着说什么话挽救一下,更打脸的事来了,封沐居然发微博道歉了,他声称自己和夏柠没有关系,这一切都是误会。 没有什么事是比正主打脸粉丝更痛苦的了,没一会儿功夫封沐的粉丝就唰唰地掉。而跟夏柠有关的负面词条,没一会儿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自此,这场闹剧宣告结束。 夏柠被奚芸科普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奚芸跟那些网友一样,一副嗑到了的表情,“你们这也太甜了吧?盛总的微博id居然是你的小粉丝。” 她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震了一样久久回不过神。 眼前仿佛还是他那句,“谁说盛修白不喜欢她。” 她换了身衣服,出来的时候思绪还有些乱,她想,盛修白大概是为了她的名声才这么说的。他们现在好歹是利益共同体,更何况,谁能接受老婆找那样的人给他戴绿帽子。 夏柠走出基地,远远地看见盛修白在等她。 她记得盛修白说这两天很忙,因而在看到他的时候,她有些意外。 他黑色风衣里穿着一套西装,衣领上别着金色的领针,看起来很正式,似乎才刚从哪个谈判场或是会议桌上下来。看见女孩,盛修白走过去很自然地接过她手上拿着的东西。 “你怎么会过来?” “来接太太回家。”他的语气很自然,好像这是一件在平常不过的事,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夏柠心口控制不住地跳动,没有任何的动作表示,看起来像是在出神。 盛修白熟悉的味道朝她靠近,他柔声问,“怎么了?” 她莫名地觉得体温有些上升,“没什么。” 夏柠上了车,盛修白在驾驶位上很贴心地帮她系上安全带,他整个人靠得她很近,看起来好像要跟她接吻一样。 深邃的眉眼对上她的一瞬间,夏柠觉得时间放慢了好几倍,她甚至有些紧张。被他身上侵占感极强的荷尔蒙气息包裹着,这让她很想贴上他的唇。但很快,盛修白离她远了些。 他坐回皮椅上,没急着启动车辆,以为她是被网上的那些事弄得心神不宁,“心情不好的话,我带你去兜风。” “嗯?心情不好?”她有些莫名。 盛修白听出她语气里的些许意外,原来没被影响,这倒是让他放下了担忧她的一颗心,“没有就好,我还想着……” 剩下的话都淹没在一声轻笑里。 夏柠这才知道盛修白为什么会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她,他是怕她看见了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话难过,所以才过来安慰自己。她眼睛亮亮的,“你也太小看我了,谁在意那些人说的话。” 他笑了笑,心想他倒是很在意。 盛修白那条微博虽发得轻描淡写,但实际上他的心情并非如此。当时封沐之所以会道歉,是因为盛修白第一时间停止了名下所有集团和封沐的合作,这也就导致对方意识到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夏柠忍不住又说,“不过你为什么要在网上说我们很恩爱?欺骗网友。” 盛修白仔细回想了同她结婚后的生活,怎么也没觉得自己说了什么谎话,他敛下眼睑,“只是想用这种方式帮你辟谣而已,所以盛太太——” 他偏眼看向她,“还请维系好这样的表象。” 盛修白转动方向盘,他开车很稳,没一会儿就到了家。晚饭时间,因为夏柠新请了个营养师的缘故,她和盛修白吃的不是一样的菜,只是坐在同一张餐桌上。 盛修白已经换了身休闲的毛衣,驼色的。 绝对溺爱 第32节 夏柠很喜欢他穿毛衣,看起来很温柔很温暖,跟平日里的斯文模样形成一种反差感,她想到自己的行程,随口跟他说,“过两天我要去巡演。” “嗯。”盛修白好像没什么表示。 夏柠撇了撇嘴,心想这人还挺高冷的。她饭后坐在沙发里看书,面前摆着一杯水,身旁往下陷了陷,是盛修白。 他说,“刚去打了个电话把明天下午的行程推掉了。” “嗯?” “所以那段时间随你安排。”盛修白知道她去外地巡演也就几天的功夫,但见不到她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舍,所以想着走之前再和她过过二人世界。他笑着说,“走之前总要陪陪你,不然怎么‘恩爱’?” 夏柠心想还挺□□,不过也好,“那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盛修白“嗯”了一声,得了肯定她立马开始想着去哪儿玩,要不然去打台球或者去马场?她有些纠结,“你说有没有那种好玩的游戏,可以两个人玩的那种。” 他没说话,夏柠又想了想其他的,“玩什么呢?要不然在家里……” 话音刚落,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夏柠只是松懈了两秒钟就被他乘虚而入。盛修白微微粗糙的指腹暧昧地揉着她的腰,“柠柠。” 男人的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好不容易空出半天,你还想在家里玩。” 夏柠意识到哪儿不对,耳根发红,这人怎么好像又在跟她耍流氓。她还没来得及解释自己说的玩是在家里做些例如看电影这种,又听到男人带笑的嗓音—— “昨晚没玩够吗?” 第38章 骑马 夏柠将他作乱的手从腰间拿开, 红着脸看他,“你这人怎么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 “有吗?”盛修白慢条斯理地抽回手,用正经的嗓音不紧不慢地问, “不如柠柠同我解释解释, 我刚刚是怎么曲解你的。” “……?”不要脸。 她要怎么解释,连“玩”的具体含义都要阐述一遍吗? 夏柠想,她以前怎么不知道盛修白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着带颜色的东西, 偏偏他外表带着让人容易放松警惕的迷惑性。 女孩鼓起腮帮,故意开口,“既然你玩够了,今晚我们分开睡吧。” 盛修白看着她眼底浮上明晃晃的小得意, 轻声道,“我记得你先前貌似跟我说过, 结婚以后你会更黏人。现在这样……是在担心我会厌烦?” “……”记性过于好了。 夏柠识趣地止住了话头,她怕老狐狸又跟他翻旧账, 好在盛修白也没有继续说不正经的话,认真地跟她探讨起了去哪儿玩,最后盛修白提及附近的马场。 她眼睛亮了亮,“那就去骑马吧。” 他被她弯弯的月牙眼感染, 温柔地笑了笑, “嗯。” 第二天天气很好,盛修白来接她的时候, 夏柠特意穿了很休闲的一身, 往日里披着的长发也利落地扎了一个马尾, 看起来十分清爽。大概是她今天给人的感觉十分不一样, 盛修白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怎么了?”夏柠好奇地问, 还以为今天的搭配出了什么问题。 男人敛下清冷的眼睑, 嘴角带着反差的笑,转而扯了个别的理由,“之前不是说要戴上戒指挡桃花,怎么没戴?” “哦……对。”夏柠回到卧室里去找戒指,翻了好半天才从首饰盒里找出那枚被主人冷落的钻戒。 要知道先前盛修白为了找来这个珠宝设计师还花费了不少精力,不论是钻石切割还是其他方面的设计都是顶级。可惜某人毫不知情,结婚之后就没有戴过一次。 夏柠将戒指戴在纤细的手指上,这才满意地走出来。 现在大家看到她就知道她的身份是有夫之妇啦。 她上了车,在路途中举起手打量着戒指,“我才发现这个很漂亮哎,就算是当首饰戴也很漂亮。” “……”盛修白有些无奈地从镜子里看了女孩一眼,原来到现在她都没看清结婚戒指到底长什么模样。 他忍不住轻声问,“你刚刚上去那么久,该不会忘记把戒指放到哪儿了吧?” “……”夏柠讪笑了一声,心想这都被他猜到了,“怎么会,我只是多欣赏了一会儿。” 盛修白没戳破,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笑。 汽车穿过梧桐大道,不一会儿就到了马场。这边位置有些偏,因而远离了城市的喧嚣,显得格外幽静。环境很像公园,只是因为没到春天,并没有那么春意盎然。 刚下车,一位穿着有些痞的男人迎了上来,顺手递给盛修白一根烟,“修白,好久没来了。” 盛修白接过,只是放在指尖随意把玩着,“这不是来了么?” 那人笑了笑,眼神随即放在夏柠身上,“跟嫂子真是恩爱啊,一起来马场。你不知道吧,你现在跟嫂子都快成圈里的模范夫妻了。” 夏柠:“?” 盛修白牵起她的手,很谦逊地笑,“这种程度,应该还算不上模范。” 他的手温热,夏柠低头看了一眼,心想盛某人还真是凡尔赛的鼻祖。他表达得好像很谦虚,然而落到别人的耳里意思不就成了—— 我们这样只是基本操作。 果然,盛修白这话一说完,马场的老板就一脸被秀到了的表情。 两人寒暄了一会儿后男人就离开了。盛修白似乎对这儿很熟,带着夏柠去马厩看马,这儿的马都高大健硕,看起来又乖又漂亮。 夏柠摸了摸其中一匹白马的脑袋,那马也没什么抗拒的意思,还调皮地用抬起嘴戳她。 夏柠忍不住笑了笑。 阳光温柔地落在女孩身上,旁边的盛修白望了她一眼,“它很喜欢你。” “那当然了,我人见人爱嘛。”夏柠小声地说。 这点,盛修白倒是不否认。 参观得差不多,工作人员把骑马用的骑士服递给他们。夏柠换好衣服后出来,就远远看见盛修白站在一匹马旁边。他穿着黑色的长靴,身材比例优越,整个人透着贵气,叫人移不开眼。 夏柠的视线定在他逆天的长腿上,有点被迷住了。 到了跟前,一只手伸了过来,盛修白笑,“怎么帽子都戴歪了?” “有吗?” 他抬手将她的帽子戴好,“等会儿要跟我比比吗?” “嗯?”夏柠一脸懵,“比什么?骑马吗……可是……我不会骑哎……” 说完,气氛突然就尬住了。盛修白回想了一下女孩兴奋的表情,忍不住想笑,他还以为她那么兴奋是因为太久没骑,“正好,我教你。” 负责的一位教练也跟了过来,向夏柠讲一些骑马的技巧,她听着,听完后在盛修白的帮助下上了马。她有些忐忑,还以为会被摔下去,但是好像也还好。 “缰绳这样拿着。” 说完,教练还想上手,盛修白垂眼看了看,外表看上去仍旧很绅士,“没关系,我来教她就好。” 说完,他抬起温柔的眼睛,“怕吗?” “不怕。”夏柠感觉十分新奇,她想让马儿跑起来,但好像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那马儿悠闲地左右看看,根本不理会她的要求。 盛修白抬手托上她的腰,“放松点儿。” 夏柠在他的指点下身体仍旧僵硬,见状,盛修白干脆也上了马。她一下子就被男人的气息完全裹了起来,盛修白的双手穿过她的腰,好像从后面抱着她一样,就连他说话,也能震得她胸腔发麻。 位置不大,盛修白紧紧贴着她,这下夏柠更紧张了。 “试试用腿轻轻夹一下马的腹部。” 女孩试了试,果然马有反应了,不像刚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她觉得有些新奇。盛修白带着她骑了一小段,感觉十分不一样,就是她总是会分神到身后的人身上。 这样的姿势,让人忽视他都难。 幸好没一会儿盛修白就下来了,他站在她跟前牵着那匹马,带着她骑了一会儿。夏柠反复尝试,觉得时间过得好快,终于,她能自己一个人让马儿跑起来了。 “你看,我会骑马了。” 盛修白笑了笑,没告诉她这不叫会骑马,分明是马儿带着她走动,“嗯,很厉害。要休息一会儿吗?” 夏柠点了点头,下马的时候盛修白托着她,她小声道,“跟电视剧里一点儿也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颠,我屁股都疼了。”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还放在她腰上,仍旧是那副正经斯文的语气,“要我帮你揉揉吗?” “……?” 夏柠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扒拉下来,流氓。 她休息的间隙,忍不住问身旁的盛修白,“你什么时候学的骑马?” “小时候,大概十岁出头。” 夏柠忍不住感慨,“你怎么什么都会?” 他笑笑,作为盛家的独子,压力自然会大一些,“你忘记了?我不是不会打麻将。” “那能一样吗?”她小声说。 盛修白想了想,眸光放在她身上,“我还不会跳舞。” “我不信,你什么都说不会。” 他垂眼轻笑了一声,“下次你可以做我的舞伴,不过我可能要提前为踩到你这件事说声抱歉了。” 夏柠被他也逗笑了,她想起一个人,以前去旅游玩的一次,也拉过一个人跳舞。只是最基本的舞步,他都会踩到自己的脚,只是时间久远有些忘了。现在想来,好像跟盛修白给她的感觉很像。 她倒也没深想,看着远处的马匹起了点心思,“你能不能骑两圈示范给我看看?” 盛修白没有拒绝的理由,“好。” 他走到马匹旁,熟练地跨到马背上,只是用修长的腿碰了碰马的肚子,胯/下/的马就跑了起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配上这匹威风凛凛的黑马,盛修白简直是将优雅和贵气刻在了骨子里。等骑完两圈,他稳稳地停在她跟前。 这流畅度,怎么好像跟她的有点不一样? 夏柠心虚地想,她好像还是不会。 时间过得很快,从马场离开后夏柠问他自己学得怎么样,盛修白眼尾晕染着暖意,“嗯,比我第一次学的时候厉害。” 哪有人把二十多岁的人和十多岁的人放在一起比呢,也太给她面子了。 夏柠无聊,拿出手机玩了会儿,突然刷到了盛修白的微博,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拍了一张她的照片,角度找得挺帅气,还配字“和太太一起骑马”。 “……”用这个认证号来秀恩爱真的合适吗?真的没有崩自己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吗? 绝对溺爱 第33节 夏柠再看评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于是质问他,“你怎么还发微博啊?” 但盛修白并不觉得有什么,“维护一下恩爱的表象。” 她竟无言以对。 无聊的网友纷纷表示看别人谈恋爱最有意思了,强烈要求盛修白下次也入镜,他们要看帅哥美女同框。夏柠再点开他微博,那明晃晃的认证,关注列表里只有夏柠,连盛世集团的官方号都没关注。 她忍不住提议,“你这认证干脆改掉算了,跟盛世集团有关系吗?” “有道理。”盛修白想了想,非常认真地开口,“夏柠的丈夫,这个认证能通过么?” 夏柠:“……???” 第39章 接吻 夏柠竟无言以对。 她用一言难尽的眼神看了眼盛修白, 但后者明显不觉得哪儿有问题,“或者,夏柠的第12138位粉丝?” 男人的尾调染了些笑意, 有几分戏谑的味道。 说到这, 夏柠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为什么不改昵称?我就是随便取着玩儿的。” 盛修白瞥了一眼她的神色,觉得她每次恶作剧后反而自己心虚起来了的样子十分有趣, “想一个新的昵称很困难,用这个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傍晚柔和的阳光慢慢洒落,只是透过车窗映照了一角都让人觉得惬意,只可惜现在的季节天黑得很快, 等到家的时候暮色已然四合。 别墅的小院暖色灯光亮着,雪球一看见夏柠就过来蹭她, 夏柠突然有几分家的感觉。好像人间烟火万盏,其中也有她的一份。 “雪球想我了没有?”夏柠抱起狗狗, 跟它说着话,“马上麻麻要离开两天,到时候要好好跟爸爸相处哦。” 她是用很自然的语气说的,等话音落地夏柠才觉察出了哪儿不对, 她下意识地看向盛修白的方向, 很遗憾,盛修白全都听见了。 他就站在不远处, 看着喜欢的女孩脸上染上粉色。 盛修白的眼睛很深邃, 他一瞬间感觉黯淡无光的灰白世界里, 以夏柠为中心染上动人的色彩。他仍旧在原地站定, 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她身边, 用极其平淡的语气说, “妈妈也要记得早点回来。” 暧昧的气息顿时在彼此之间翻涌,将她的周围包裹得密不透风。夏柠有些懊恼自己刚刚失言的举动,微微偏着身子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怀里的雪球想去玩耍,调皮地在她怀里挣扎着,夏柠小心翼翼地把它放在地上。她站起来时,正想着说什么去缓解自己的尴尬,脖颈上敏感的皮肤突然被他的手轻轻抚上。 盛修白的手微微一带,她便仰起了头,撞进他那一双深情的眼睛里。面前一下子暗了起来,接着落下来的是如同春日雨点一样细密而又轻柔的吻。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好像浑身陷入柔软的花瓣里。 以往这样接吻时,总是预兆着发生更亲密的事。可这次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纯情得再也不过的吻而已。夏柠想,她分明已经和盛修白做过更亲密的事,为什么只是一个吻都觉得耳热呢。 她出神间,盛修白已经松开,他抬手,用微微粗糙的指腹揉着她娇嫩的唇瓣,嗓音微哑,“怎么不记得换气?” “……”难怪刚刚感觉快窒息了。 这个夜晚和平时比也没有什么特别,但夏柠却觉得胸口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翻涌着,她甚至在洗澡前对着镜子失神地揉了揉发麻的唇瓣。 盛修白很会亲,他会撬开她的牙关长驱直入、缠绵纠缠,一面是温柔,另一面却是不留余地的掠夺,像席卷一切的猛烈台风。 她心口的位置,仿佛有小小都嫩芽往上冒着尖儿,顶得那儿又酥又痒。 夏柠出来时,男人正靠在橙色的灯光里翻阅着一本书,整个人被镀上一层暖色的光,见她过来,他骨节分明的手慢慢将书籍盖上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夏柠有些疲倦,本来想直接睡觉,盛修白却突然起身。 她的脚踝被攥住,见这熟悉的架势吓了一跳,“……我好困,不了……” 盛修白低笑了一声,“想到哪儿去了?” 夏柠揉了揉眼,有些困惑,盛修白解释,“腿疼不疼?想给你按一按,怕你明天肌肉酸痛。”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又想多了,一抬眼就撞进他戏谑的眼神里,果然盛修白在笑她。夏柠有些生气又有些羞耻,把他放在腿上的手拿开,“我……我回来拉伸过的,而且我每天都会跳舞,应该不会很痛的……” 盛修白用兴味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嗓音温柔,“好,那就早点睡。” 过了两天,夏柠出发去巡演。 下了飞机后她打开手机,看见盛修白早上给她发的信息:“雪球很乖。” 配图是狗子的图片,点开后夏柠瞪大了眼睛,照片里盛修白穿着浴袍,露出一截结实的胸肌,他半蹲在地上,一手拿着牙刷,另一手逗狗狗。至于照片,应该是保姆阿姨帮忙拍的。 夏柠这会儿哪有心思看狗,这种随性慵懒和不经意露出的性感真是把她的心抓得死死的,这真的是让她看狗?要不是盛修白的性格比较沉稳,她真的怀疑他故意发这些来色/诱她。 应该……不会? 夏柠没深想,先点了保存图片。 像盛修白这种禁欲矜贵的人,扣子常年扣到最上面一颗,除了在床上夏柠也没见过他暴露的一面。这样的人露出这样的一面,真的有点让人流鼻血。 她打字,“乖就好。” “不走吗?”奚芸看她的表情,暧昧地“哦”了一声,“是不是在和你老公发消息?” “没有。”夏柠敷衍。 “是吗?我刚看你老公早上发微博了哎,怎么看都是给你发了吧。” 她心想盛修白怎么天天发微博秀恩爱啊,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他是这么高调的人,到时候人家还以为他天天没事干闲得呢。 夏柠上车的时候打开微博,因为私信太多卡了一下,她忍不住想盛修白该不会也把给她发的那张照片发到网上了吧。 她莫名起了点小私心和占有欲,不想让别人看见他那副模样。 幸好点开后,盛修白只发了一张狗的照片,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就还挺守男德的。她撩起唇角,等手机屏幕熄灭才从反光里看见自己傻笑的脸。 夏柠揉了揉脸颊,赶紧收敛起了自己的笑意。 表演有两场,第二天结束后时柚韵送了一捧花过来,她忍不住说,“我还以为你把我忘记了。” “讲点良心,我为了来看你这场表演坐了几个小时飞机过来。” 夏柠抬手拨弄了一下粉色玫瑰,语气里带着点小傲娇,“行吧,勉强原谅你。” 时柚韵朝四周看了一眼,随口问,“你老公不在?” 听见这句话,夏柠有些莫名,“我们又不是连体婴。” “是吗?”她笑眯眯地说,“我关注了盛修白的微博,我看你们挺像连体婴的呀。” “……”完了,丢人的范围有这么广吗? 夏柠试探着问,“除了你,应该没有人那么无聊也关注盛修白的微博吧?” “不会啊,他们全都知道。” “……”杀了她吧。 时柚韵忍着笑,“而且他们都猜是你用盛修白手机发的,说盛修白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人。” 夏柠一听来气了,“什么叫我用他手机发,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我更像这种人?” 她点头,“你阅读理解不错哦。” “……” 夏柠被整沉默了,她就知道那帮人全都是损友,生怕她在外面名声好听。走出剧院,时柚韵让她陪自己去吃饭,她应下。 吃饭前夏柠收到封沐的消息,对方说现在跟她在同一个城市,特意过来请她吃饭赔礼道歉。夏柠婉拒,“我在跟我朋友吃饭,下次。” “我可以请你们一起,夏老师能不能给我这个机会?” “赔礼道歉就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一句话,让封沐语塞了。 夏柠把对话内容跟时柚韵说了,后者笑了,“你以为他是诚心想跟你道歉吗?他粉丝这么做也不是第一次了,你可是他发微博道歉第一人哦。” 夏柠挑眉,“那我还挺荣幸?” 时柚韵说,“他这不是被逼的吗?要不是盛修白截了他的资源,他能这么急匆匆地跟你道歉?” 原来如此。 夏柠没想到盛修白会做到这地步,心想果然男人都受不了头上带点颜色,哪怕是盛修白这种看上去清心寡欲的男人都不例外。 回到酒店,时柚韵赖在夏柠房间里不走,夏柠没办法,只好由着她去。 她洗完澡出来,见时柚韵脸上有些不高兴,问,“跟谁吵架了?” “没有。”时柚韵否定完有些心虚,她和薄医生的事可瞒着夏柠好久了,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柠宝,我想告诉你件事,不过你答应我你别生气。” 夏柠眯起眼睛,一脸看透了她的表情,“你上次用这种语气叫我还是把我限量款包包弄坏的时候。” 她讪笑了一声,对着手指,“就是薄医生……嗯,我跟他……” 夏柠有些惊讶,“交往了?” “也不是,就是成年人的关系。”时柚韵递了个眼色,“你懂的啦。” 夏柠心想玩这么花,还挺符合某个色/鬼的作风。这时候她突然想起来,上次打电话似乎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原来那时候就搞上了。夏柠拿起床上的枕头砸她,“你怎么不等孩子出来了再告诉我呢?” “是有这个打算。” 夏柠:“?” “前两天我跟他吵架了,我现在还在等他来哄我,不过这个狗男人好像并没有这个想法。” 她明白了,“所以我就是你的工具人,你没男人睡了就跑过来找我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时柚韵抱住她的腰,撒娇,“柠宝给我睡睡。” 夏柠还没来得及生气就被她上上下下占了个便宜,时柚韵摸了摸她的腰,“这也太细了,盛修白艳福不浅呀。” 她满脸通红,“松开,我要睡觉了。” “不松,你好软。” 幸好第二天就要回桐市,不然夏柠怕自己之后会忍不住把时柚韵这个变态从房间里丢出去。 她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看盛修白在不在,但找了找没有他的身影,桌子上放着一张便利贴,上面的字苍劲有力,“临时出差,我不在的时候照顾好自己。” 夏柠几乎能想象到他温柔的语气,她唇角染上几分笑意,又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来她很想见到盛修白。 她看了眼家里,眼前浮现出男人坐在沙发上看杂志的慵懒的模样。 走近,沙发上有件西装外套,夏柠忍不住拿起来闻了闻。 很清新的味道,像是他每天晚上抱着自己的感觉。 绝对溺爱 第34节 这次出差盛修白去了一个星期,正好夏柠又要去另一个城市巡演,两个人的行程正好错过,差不多有半个月没见面。因而等夏柠再回来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去找他。 盛修白还不知道她已经回到这座城市,在她问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抽空回复她,说自己还在公司。 她特意挑了件玫瑰图案的红白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动人。见到了戚瑶,她抬起食指放在唇瓣上,俏皮地说,“嘘,别告诉盛修白我来了。” 戚瑶秒懂,夫妻情趣嘛。 远处传来盛修白的声音,夏柠找了个工位假装自己是顶楼的员工,幸好盛修白在跟旁边的人说话,没有注意到她。 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脸上的表情很严肃。 盛修白听完下属的汇报,显然不是很满意,气氛变得压抑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一道纤细的身影。女孩从盛修白背后踮起脚跟,双手捂住他的眼睛,脸上满是笑意。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生怕盛修白当场发火。 他也的确有些生气,以为是不知名的人不分场合地恶作剧。但正准备发作时,鼻尖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夏柠最喜欢用的护手霜。 有时候她不小心挤多了,会强行分给他,以至于他很熟悉那股花香。 “猜猜我是谁?” 盛修白笑了起来,眼底的浮冰被春日的暖风慢慢吹开,他的嗓音柔和,“我猜,是盛太太。” 第40章 臣服 盛修白举起戴婚戒的左手将她的手拽下来, 他笑着问,“我猜对了吗?” 好像这个时候,他还在认真配合着在其他人眼里幼稚的游戏。 夏柠贴在他后背上, 手轻轻被他攥着, “猜对了。” 于是大家在男人脸上看到了资本家难得真心的笑容,他睫毛敛着,“既然如此的话, 有没有什么奖励?” “……?” 见女孩一脸意外,眼神里好像在斥责他,盛修白笑了笑,没有继续逗她, “我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先在办公室里等我会儿, 可以吗?” 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员工们不约而同地想, 老板娘是什么灭火器吗?只要一来盛总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要是每天都在该多好。 夏柠乖乖去了办公室,她看了眼四周后坐在了盛修白的位置上,老板的座位果然舒服, 软软的, 她感觉老板架子一下子就上来了,以至于盛修白进来的时候, 就听见女孩用上司的口吻问他, “进来不知道敲门吗?” 他面上一怔, 随即反应过来什么, 往后退了半步, 当真抬起骨节分明的手在门上敲了敲。 夏柠满意地眯了眯眼睛, “进来吧。” 盛修白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子上,有些好笑地看着夏柠,“夏总有什么指示?” 女孩抬起白皙的手指,轻轻攥住他的领带,“指示么倒是没有,就是想问问你长得这么好看,给不给潜/规则。” 最后三个字在她唇间绕过,吐出来缠绵非常。 看起来夏柠对这个角色十分地沉浸,她观察着盛修白的神色,心想恐怕盛总也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被调戏。 男人的喉结滚了滚,看向她的眼神十分地克制。 他越是这样,夏柠越想逗弄他,“不给的话,以后给你穿小鞋哦。” 盛修白垂着眸看她,晦暗的眼神从她的锁骨上划过,夏柠以为他是没反应,却不知道他已经在想多么不堪的事,他仍旧是笑着,没有人从他平静的外表上看出内里的波涛暗涌。 夏柠玩够了,缠着领带的手松开,刚想说些什么面前的男人突然倾身。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一只腿已经被挂在椅子的把手上,春光若隐若现。她惊呼了一声,“你……你干什么?” 盛修白哪儿还有刚刚矜贵自持的模样,他抚摸着女孩一小块娇嫩的皮肤,声音低哑,“你说呢,刚刚不是还要潜规则吗?” “……等、等会儿。”夏柠下意识地推他,却怎么也推不动,她的嗓音里透着惊慌失措,“我开玩笑的,别在这儿。” 她看向门的位置,害怕这会儿突然有人进来。 盛修白欣赏了好一会儿她的神色,最后还是收回了手,动作轻柔地帮她整理好衣服,他的眼神里夹着笑意,似乎在说,刚刚放了狠话,这会儿倒是害怕了? 夏柠眼尾晕着粉色,她瞪着盛修白,还笑。 他抬手将领带整理好,整个人又变得像刚开始那样斯文,他问,“椅子舒服吗?” “还行。” “我现在要办公。”盛修白单手撑在桌子上,“如果盛太太还想坐在这儿的话,我不介意……一起。” 一起? 夏柠看了眼只坐得下一个人的椅子,赶紧站了起来,把位置让给盛修白。后者笑了笑,坐在还有女孩余温的椅子上,打开电脑开始看文件。 她原以为要等很久,没想到一会儿盛修白就结束了,他站起身,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可以走了。” “这么快?”夏柠说,“我可以再玩一会儿。” 盛修白很绅士地笑了笑,语气正经,“领导来接我,我怎么敢怠慢。” 她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盛修白口中的领导是自己。 这时候正好是下班时间,盛修白一走,群里就开始了激烈讨论。 “劳模按时下班了,不可思议。” “平时恨不得睡在公司,老婆一来掐点走,盛总真是名副其实的妻控。” “何止,我今天看见盛总找他太太讨要奖励的时候都惊呆了,这算是撒娇吗?” …… 车上,盛修白发现夏柠心情很不错,于是看了她一眼,问,“演出顺利吗?” “顺利。”夏柠说,“可惜你不在,不然就知道我表现得有多好了。” 男人将反向盘慢慢往右打,“我也觉得可惜,不过我想下次一定有这个机会。” 饭后夏柠和他逛了一会儿才回到家,原本冷清的家里好像这会儿才被什么充满。这时候窗外突然下起了雨,不带任何征兆。雨水落在窗户上沙沙作响,一切都显得惬意极了。 盛修白拿出两个高脚杯和装着红酒的醒酒器,“喝点儿?” 雨夜和红酒总是那么适配,猩红的液体倒入玻璃杯,夏柠抿了一口,红酒的醇香顿时在舌尖晕开。 似乎这样一个微醺的夜晚,不论发生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 男人品尝到她口腔里残留酒液的芬芳,抬起手摁住领结往下拉,盛修白的动作总是很慢很优雅,像坐在西餐厅里品尝餐品的绅士。他加深了这个吻,感受到了夏柠热情的回应。 她大概是太久没见他了,心口像是缺了一块,想让他填满。 事实上,盛修白也忍了够久的了。 禁欲的人一旦开/荤就像得了某种瘾症,轻易难以戒除。 她不在的时候,他又何尝不想她呢。想她在自己面前笑的模样,想她动人的舞姿,想她柔软的声调。 盛修白攥着她的手,嗓音要命地性感,“帮我。” 于是她碰到了皮带上冰凉的金属扣,一边同他接吻一边摸索,过了好一会儿男人的笑声透过胸腔传来,“解不开?” 好像在笑她一样。 夏柠的胜负欲一下子就被激起来了,“谁说我解不开?” 屋内一片旖旎,夏柠喘着,微醺的酒意脸上晕开。娇嫩的玫瑰花被大雪摧残,原本半闭的花苞彻底绽放,花瓣上点缀着点点白色积雪。 雨是在半夜停的,夏柠迷迷糊糊睁开眼时,看见他在收拾地上用过的计生用品。即使是这样的场景,他的动作仍旧斯文,好像在做什么正经的事似的。 盛修白垂眸,看了眼盒子,笑,“好像用完了。” “……?”所以? 夏柠心想你想让我夸你干得真棒吗? 她红着脸瞪了他一眼,抬起手将被子蒙到脸上,过了一会儿耳边响起水声,盛修白洗了个手出来,将她盖过脑袋的被子扯下来,“本来肺活量就不好,别憋坏了。” 夏柠听出来他在内涵自己接吻的时候喘不过来气,“你等着,下次我一定可以好好发挥……” “好。”他笑得温柔,“到时候检查夏柠同学的学习成果。” …… 天气渐渐转暖,夏柠在外省的剧院彩排完回到酒店,看见群里那些“狐朋狗友”商量着出来聚会。这些人说的时候完全把夏柠排除在外,好像她不存在一样。 “怎么不带上我?” 计城也是对她的突然出现感觉到非常惊讶,“那还不是因为你忙,再说了有空余时间你不得忙着跟你老公恩爱。” 这是字字不提微博,字字在暗示他们秀恩爱。 夏柠想到上次这些人给自己造谣,于是说,“我带他一起去不就行了,到时候让他请客。” 她到时候一定要澄清谣言,什么叫微博是她发的。 想到这夏柠打开微博,没想到盛修白这个狗又发微博了,她都快怀疑盛修白找了个人帮自己经营微博。她截图盛修白的ip地址发到群里,“我不在桐市怎么说,微博还是我发的吗?” “那可说不好,说不定是你请人发的呢。” “是啊,也有可能你强迫盛修白发的。” 夏柠:“???” 她问号键都抠烂了,上辈子究竟做错了什么才有这群损友。 偏偏夏柠是个好面子的人,被这些人故意这么说,就总想着找回点场子。她已经想好了,过两天回去的时候跟盛修白商量一下如何重新树立自己的形象。 隔天演出开始,剧院里很多慕名而来的观众,十分热闹。 夏柠表演的现代舞名叫《拾月》,她身穿一袭白色的飘逸长裙,妆容素雅,正如天边皎洁的白月光。灯光下,女人舞姿妙曼,仿佛在用肢体的舞动和观众对话,举手投足都让人移不开眼。 台下的男人欣赏着她的舞姿,抬起手跟着其他观众一样鼓掌。 在很久以前那也是他藏在心底的月光,和那时候不同的是,现在他已经将那月光攥到了手心里。有时候,那月光也会被他揉进怀里,在寂静、无人知晓的夜里为他私有。 散场时,有人认出了盛修白,小声地和身旁的人讨论,“那是夏柠的老公吗?” “没认错吗?” 原本盛修白是不会理会陌生人的,但听到这个头衔他绅士地笑了笑。 好像他那么多身份,被冠在夏柠的名字后面更要叫他欣喜。 夏柠没和其他人一起聚餐,见到盛修白后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都没有和我说一声。” 他笑,嗓音温和,“就允许你制造惊喜?” 绝对溺爱 第35节 她意识到他说的是上次她突然回来的事,没办法辩解,于是不好意思地眨了眨长睫。 盛修白在这呆了一天,第二天他们是一起回家的。夏柠在路上犹豫了一下,跟盛修白说,“我跟你商量一件事。” “嗯?”他偏头望了女孩一眼,有些好奇商量的是什么事。 如果这件事很平常的话,她也不会用这句话来做前缀。 “星期日的晚上,你有没有时间?” 盛修白思考半晌,“可以空出时间,有什么事吗?” “就是我那些朋友请我们去吃饭,他们很想你到场。”夏柠的手拽了拽钥匙扣,盛修白瞥了眼,心想这会儿的小习惯倒是改了。 “没了?”他问。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的话,夏柠怎么会说得这么犹犹豫豫。 她笑了笑,声音里透着点心虚,“希望到时候你陪我演场戏,凸显一下我的家庭地位,让他们知道那个微博确实是你发的。” 盛修白有些不解,“跟微博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夏柠就生气。 她鼓起腮帮,“这还不是因为你,你发的东西太不符合你的人设了,现在那些人都以为微博是我发的。” 盛修白眯了眯眼,一下子就明白过来,“所以你带我去,是想证明微博不是你发的。” “对。”夏柠看向他,“你应该不会不管吧,这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在网上发一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会这样的结果。” 很遗憾的是,盛修白这人还真没有什么良心。 他唇角染着笑意,没有应她的话,看他的眼神就知道藏着点坏心思。 夏柠也意识到了,“你真不管?” “我可以给你道个歉,毕竟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问题。” 他说得有礼貌极了,任谁听了都觉得这是一个真心诚意的道歉。 可当事人夏柠却无语住了,很明显,盛修白这只是道歉而已,至于后续该做的补偿他是绝口不提。什么道歉,分明就是跟她说我跟你道歉,但是我不改。 似乎是感觉到了女孩不满的视线,他勾起唇角,“不如这样,如果你肯用什么和我交换的话,我不仅会到场,还会配合你的剧本。” 他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无害,好像在真心提出什么意见似的,“到时候……你想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夏柠立马脑补一万字小黄/文,她感觉盛修白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借着这次机会对她做一些在晋江文学城显示不了的不要脸无下限行为。 她抬起手放在胸前,“卖艺不卖身。” 这句话成功逗笑了盛修白,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宠溺,“好,那就卖艺。” 夏柠觉得有些不可置信,跟盛修白结婚虽然没多久,但是她已经慢慢摸清盛修白的性格了,他骨子里还是一个资本家,掠夺是他的天性。他怎么可能放弃这个机会来获取什么好处呢? 她看了眼男人,见他笑得很温柔,突然又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一些怀疑。 或许这是她对盛修白的误解呢,盛修白也不是一直不当人的吧? 回到家,盛修白说卖艺还真是艺,他想让她单独为他跳一次她第一次登台跳的独舞成名作《摇曳》。 夏柠心想不就跳个舞吗,于是想也不想就应下了,就当成平常的练习好了。她以为盛修白是在放水,却不知道多少个日夜里,他都想让她单独为他跳舞。 只为他一个人。 休息了一夜,隔天上午她换上了件贴身的裙子,在他为她建的满是镜子的舞蹈室为他表演。夏柠放了音乐,虽然没有聚光灯,但女孩的舞姿仍旧让他着迷。 《摇曳》这支舞主要是展现她的媚,所以即便是一个抬眼都写满了勾引。 夏柠觉得这只不过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表演,不一样的是观众只有一位。却不知道,她眼里的平常,在他心底掀起了多大的风暴。 盛修白动情了。 不需要她做多余的事,仅仅是一个眼神,他也甘愿为她臣服。 镜子里的女孩停了下来,她看上去有些开心,看着镜子里的男人,“盛修白,我已经做到了,到时候你也要实践自己说过的话。” “好。”但其实周围风声呼啸,他有些听不清她说的话。 夏柠想了想,拿着一瓶水兴致勃勃地跟盛修白说自己的计划,“到时候你就舔/我,让他们觉得你其实对我情根深种,这样他们就不会以为微博是我发的了。” “舔?”他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颚,在她脆弱的血管上咬了一口,“这样?” 她面上一热,盛修白绝对是故意的。 夏柠皮肤上还残留着他舌尖的温热触感,她没好气地说,“你没听过舔狗这个词吗?反正不管我什么脸色你都跪舔我就行。” “跪舔?”盛修白笑了笑,斯文地说,“我想,我只能接受在床上这么做。” “……”她一下子想起来先前他亲那里的事,脸红得跟番茄一样,下流,说正事呢他都能开车。 夏柠不满地看着他,“你答应过我的,总之到时候你就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好像喜欢了我三生三世,不管我怎么对你你都喜欢我,无怨无悔。” 盛修白想了想,认真发问,“我现在不深情么?” 如果人真的有三生三世,他真的喜欢了这么久也说不定。 夏柠决定跟他说道说道,她的模样看起来像个专业的老师,“我们要将这种情绪具体化,表现得夸张一点,让大家一看就觉得你特别喜欢我,而我呢就没那么喜欢。明白了吗?” 他唇角翘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明白,就是让你在外面有面子对吗?” “……”别拆穿呀。 夏柠交代完后一身轻松,她决定到时候一雪前耻。她正准备离开练舞室,还没走出几步就被男人拦腰抱在了怀里,女孩的腰很细,仿佛一手就能握过来,她有些疑惑,“还有什么事?” “刚刚的舞很美。”他的眼前似乎还映着女孩柔软的身段。 夏柠不明所以,试探地说,“谢谢夸奖?” “所以……” 嗯? 男人粗糙的指腹顺着她的皮肤解开她背后的内衣扣,嗓音正经,像是通知一件再也平常不过的事,“你可能要晚点才能去吃饭了。” “……???”夏柠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有些气他不守信用,“不是说好不卖身吗?” 他高挺的鼻梁贴着她的脸,气息温热,“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能说是卖身呢?” 第41章 情书 之后的很多天, 夏柠看见镜子就会条件反射地想起那天让人脸红的场景。她从来没想过,平日里斯文稳重的盛总在某些方面也会那样的放/荡。 她从镜子里看见高不可攀的雪山沾染上人间烟火,积雪化在粉色樱花树的枝头, 下流得要命。 他甚至揉着她的腰, 笑,“放松点。” 夏柠事后一整天都没和盛修白说话,一方面是气他说话钻空子, 另一方面是因为脸红。盛修白倒是整个人一副餍足慵懒的模样,想同她说话,但却被妻子当成了空气。 他只是笑了笑,像一个纵容小孩发脾气的长辈。 连岁姨都发现他们之间好像哪儿不一样, 有些担心两人感情出现危机,想了解一下事情的始末去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盛修白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听阿姨说完,他绅士地回应, “不用担心,只是小矛盾而已。” “好,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 盛修白点了点头,单手插在兜里走到落地窗前的吧台上办公, 还真没有哄夏柠的意思。这一幕恰好被夏柠看见, 这种无关原则性的事她自然也不是真的生气,女孩子的心思能有多复杂, 盛修白认错哄她两句她就开心了。 谁知道他还真不哄自己, 这一行为再延伸不就是一点儿也不在乎她吗? 渣男。 夏柠顿时因为他轻描淡写的语气更生气了。 手机铃声响起, 是秘书打过来的电话汇报, 盛修白交代了一些事, 对方问及周日一个无关紧要的饭局, 盛修白垂眼,“推了吧,明天晚上我有别的安排。” “好。” 打完电话,他抬手揉了揉眉心,重新看起文件。 夏柠走到房间里看书,但面前的字怎么也看不进去。她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更准确地来说是失落。她好像更希望能得到盛修白对于自己情绪的一点回应,而这种想法的起因,她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他平时的好脾气,又或者是她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太矫情了呢。 可夏柠从来就不是喜欢闹脾气的人,因为年少丧母的原因,她一直很懂事很独立。 夏柠出着神,耳边传来脚步声,她看见蓝色的衣角,想起自己还在跟他生着气,偏过头不去看他。 面前的小茶几上多了一盘红色的车厘子,是盛修白刚洗好的,他轻声问,“不吃晚饭?” “饱了。” “饱了?”盛修白坐过来了些,抬起手掌猝不及防地抚上她的腰,嗓音里夹杂着戏谑,“我摸摸,吃什么了就饱了?” 夏柠把他手扒拉开,心想是被你气饱的。 盛修白轻声哄着,“我做了沙拉,去吃点,总不能因为跟我生气一点东西都不吃。” 她内心有些动摇,但脸上仍旧写着“生气”两个字。 他无奈地将女孩散落的头发拨到耳后,“盛太太能否原谅我一回?再这么生气下去我想我今晚都没办法集中精力办公了。” 盛修白嘴上说的是“小矛盾”,可哪儿能不把她放在心上。 白天他试着和她和解,但夏柠没给出回应,以至于他在处理紧急文件的时候都没了心思。好不容易处理完,他一刻也没有等,立马来哄她了。 夏柠品着他话里的意思,扬起脸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无理取闹,让你心烦了?”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只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对他产生的某种依赖和眷恋的情感已经越来越深。因为他的温柔和包容,让她心底的骄纵得到了滋养后疯狂生长。 他听到这话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以前听别人谈及女朋友这样说话的时候,他也确实觉得如此。盛修白其实不是一个很有耐心去哄别人的人,他需要的是正常的沟通,然后去解决问题。 但当对象变成夏柠,他的内心便生出万般柔情。 即便内心深处再冷漠,面对她也发不出半点儿脾气,就像高山上的积雪在一瞬间融化成春水,甚至温柔地铺满了粉嫩的樱花花瓣。 更何况,他喜欢的女孩善良又纯真,不过是喜欢撒撒娇,跟无理取闹四个字哪儿沾得上关系。 他忍着笑意,“怎么会,确实是我的错。” “……”盛修白思考了半晌,给自己找了个贴切的形容词,“是我……贪恋美色。” “……?” 夏柠长见识了,还有人说自己贪恋美色的,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而且认错就认错,怎么感觉还是在调戏人呀。她看他,“你错的明明是不守信用。” 绝对溺爱 第36节 “你的意思是,除了那句话以外我都没有做错么?”他嗓音里染着兴味,看来是控制了才没轻笑出声。 夏柠:“……” 她听出来了,盛修白说的“以外”指的是做/爱。 怎么好好的话又被盛修白曲解了呢? 夏柠拿起车厘子,小声吐槽他,“你没去当律师真是司法界的一大损失。”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盛修白应道,“以前倒是想过。” “那后来怎么没学法学专业?” 他笑得正经,说出的话却不在谱子上,“因为我不当资本家,也是商业界的一大损失。” “……” 夏柠咬了口车厘子,红色的汁液晕在唇瓣上,格外诱人。盛修白垂眼看了半晌,忍不住俯身吻了上去,水果的清甜在舌尖漾开。 她的心控制不住地噗通乱跳,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觉得这个吻格外地缠绵,让她难以抑制地心动。 一吻结束,夏柠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视线移到了他衬衫的第一颗扣子上。她转移话题,“你怎么没戴眼镜?” “嗯?” 夏柠小声地说,“我觉得你戴眼镜更好看。” 那种带给人的斯文加成,夏柠是拒绝不了的。她觉得盛修白可太适合戴眼镜了,高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整个人显得更加矜贵。 盛修白倒是没想到她会说这点,有些后悔刚刚摘了眼镜。 他眉梢染着暖意,“好,下次戴上。” 隔天晚上,盛修白遵守诺言陪同夏柠去参加她朋友的聚会,他戴上了一副新的眼镜,温柔的眸光透过镜片慢慢透过来,衬衫扣子上别的还是她送的袖扣。 夏柠在路上就已经交代好了剧本,“等会儿你也不用特意说什么做什么,只要记住我做什么你都无微不至地关心和照顾就ok,三句话都不要离开我,除了我也别看别的女人,总之你现在就是个柠宝男。” 听到这个新名词,盛修白有些疑惑,“什么男?” “你没听过妈宝男吗?所谓妈宝男就是以妈妈为中心、只听妈妈的话的男人,黏着妈妈的男人,那替换一下改成我,就是以我为中心,懂了吗?” 懂,自创的成语。 盛修白哑然失笑,他应下来,“嗯,等会儿以柠宝为中心。” “……?” 怎么就变成了这个称呼呀?夏柠跟他说正事还要被他撩,干脆不去纠正了。她又说了一些注意事项,之后仍旧有些不放心,“你应该能做到吧?” “别担心,我会好好履行你的计划。”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毕竟……这是你卖艺得来的……” “……”笑了,明明是卖身。 夏柠的那些损友已经等了他们有一会儿了,听说盛修白会来一个两个都迫不及待地到了地儿,想知道秀恩爱到底是谁的主张。 服务生推开门,盛修白进来后和夏柠的朋友们绅士地打了打招呼,计城注意到他衬衫上的袖扣,“盛总的袖扣挺好看……” 就是有点眼熟,怎么感觉是他之前想让夏柠送给自己的一款…… 盛修白垂眼,“你怎么知道是柠柠送给我的?” 计城:“?” 夏柠:“??” 其他人:“???”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有点儿没反应过来,包括夏柠自己。她哪儿会想到盛修白会这么说话,只是演个戏而已,这也太夸张了。 难道是狗男人知道自己那天很过分,所以这么配合? 计城干笑了两声,突然感觉那些微博是盛修白发的也不足为奇了。 好友相聚,难免会喝点酒,盛修白自然是帮她挡了。他喝了一点儿,眉眼之间染上微醺之色,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得紧。他听到夏柠跟他们聊天,大概是提了一点过去的事。 计城故意提,“你还记得岑家的二少爷吗?刚从国外回来。” “嗯……有点印象。” “你恐怕还不知道一件事,我还是听别人说的。你在舞蹈学院附中那会儿不是老收到很多情书吗,他每次都以帮递情书的名义偷偷把情书扔了。”计城跟其他人笑了起来,“这不是暗恋你?” 夏柠哪儿知道这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盛修白。 不得不说计城这朋友真是百年难遇,她名义上的老公还坐在这呢,好端端提这事,真以为盛修白是什么大度的人?就算不喜欢她,他也不会接受头上带绿啊。 夏柠讪笑了一声,“过去的事了,你以前还暗恋过我家柚子你怎么不说?” “……”计城听到时柚韵顿时焉了。 话题原本到这儿就打住了,奈何盛修白在沉默了一会儿笑着开口,“原来我太太以前这么受欢迎。” “……”感觉不太对。 盛修白说完才觉得,他的用词似乎有些不太准确,他本来就该明白这点。像她这样的女孩,自然会成为很多青涩少年的青春。只是很遗憾,这些人里没有能包括他。 夏柠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停留太久,于是随口说,“这些人多土呀,谁还写情书告白呀,你说对吧盛修白。” “土么?”镜片后的长睫垂下,盛修白嗓音温润,“如果是我的话,想来写多少封情书给你都不为过。” 第42章 试探 夏柠的心跳不由漏了一拍。 她忍不住想象盛修白读书时代的模样, 他那样的天子骄子该是那种人人仰慕的高岭之花,还是温和有礼的天才学神呢。无论是什么模样,她都想象不出盛修白会给别人一笔一划地写情书的画面。 可惜的是, 夏柠跟他不同岁, 更可惜的是他们不在一个学校,没能在纯真的少年时代遇见。 夏柠刚这么想着突然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她叫盛修白过来是配合自己演戏的, 所以他刚刚说的话可能只是客气客气而已。 她眼底的光晦暗了几分,内心有道声音提醒着她这一切不是真的。 “我狗粮都快吃撑了。”计城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行了,这次算我打赌输了, 单我买。” 他哪儿能想到盛修白会到这种地步,别说他了, 其他人估计也想象不到盛修白会说这样腻人的情话。 先前圈内传闻可是说盛修白为人看上去绅士有礼,实则冷漠疏离, 不会轻易为一个人动心。即便身边有想要接近他的女人,便是再费尽心思,最后连他的半片衣角都碰不到。 现在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夏柠听了这话才反应过来,计城这个狗居然还用自己的事跟其他朋友打赌, 她笑眯眯地说, “你还真是我的好朋友啊,上次婚礼随份子你就随了999, 你不觉得少几位数吗?” “你老公这么有钱, 你还缺我这点钱吗?” 夏柠弯起月牙眼, 冷漠地说, “缺。” 谁会嫌自己家的钱多呢。 眼见这两人要吵架, 最后还是盛修白缓和的气氛, 他将夏柠拉到自己怀里,“单记在我名下就好,你们是柠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 散场时,夏柠总体对盛修白还是十分满意的。上车后她原本想说什么,手摸到耳垂才发现自己其中一个钻石耳坠掉了。 “你等我会儿,我耳坠丢在会所了。” 夏柠提起裙摆下了车,这对耳坠是时柚韵先前送给她的礼物,要是弄丢了可不好跟她交代。夏柠这样想着,一边走目光一边在地上搜寻。 终于在角落里看见反射的光,她捡起耳坠,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意。 计城正好从里面出来,“怎么又回来了?” “耳坠掉了。”她看到计城那张欠揍的脸,突然就觉得很不爽快,“份子钱记得打我账户里。” “你这个人怎么那么小气呢,你欠我那么多次礼物我都没说什么。” “那是我欠你礼物吗?难道不是你死乞白赖求来的?” 计城“切”了一声,“那你每次不也答应了,但最后呢?你上次还说拿给我,老子等了你十天半个月都没看见东西影子。” 他从口袋里拿出烟,“只记得给你老公买,不记得我是不是?” 夏柠抬手阻止他点火,“谁忘记了,本来就是买给你的,那天不是盛修白生日,我临时知道没有礼物送,就把你的送过去了。” “……?”他就说眼熟呢。 “不就是份礼物吗?我记性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下次补给你啊。” 计城嗤笑了一声,这个下次又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不过他也只是跟夏柠闹着玩,其实也不太计较礼物本身。 夏柠找回耳坠,回头准备走的时候看到盛修白站在不远处,他的脸色跟平时比冷了不少。她瞪圆杏眼,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该不会是她刚刚说的话全都被他听到了吧。 夏柠一时间站在原地不敢动弹,计城见她那怂样还有些纳闷,一抬眼看见了盛修白才明白过来。怎么形容男人的眼神呢,就好像现在自己是什么奸夫似的。 “……”这时候是不是该消失比较好? 计城这么想的,还真就这么做了,路过盛修白旁边还开口打了声招呼。 这会儿就剩下他们两个人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背景,夏柠没走过去,盛修白也站在原地。那一瞬间,夏柠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好像昨夜的相拥入眠都不过是一场幻梦。 盛修白的眼神很复杂,有些陌生,好像这么久以来她很少见到他这副模样。 夏柠心猛地下坠,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但过了几秒钟盛修白还是朝着她走过来了。他温和地问,“耳坠找到了吗?” 男人身上冰冷的霜全部抖落,好像刚刚是她看错了一样。 “找到了。”夏柠试探着问,“你来多久了?刚刚听到我和计城对话了吗?” 他眼尾勾起一个轻佻的弧度,语气依旧和往常一样带着玩笑的意味,“怎么,是跟他说我什么坏话了吗,这么怕我听见。” 夏柠松了一口气,刚刚盛修白那副落寞的模样,让她心底的愧疚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往上冒。 其实当时送的时候她还真没觉得有什么,可这会儿心境好像和那时候有些不一样了。 “没什么。”夏柠朝着他笑了笑。 “不过……”他垂下眸子,眼底流出几分失落,“下次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让盛太太精心为我挑选一回生日礼物呢?” 夏柠眨了眨长睫,原来盛修白还是听见了。 “你不生气?” 绝对溺爱 第37节 “有点儿。”盛修白平淡地表述完,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生气的影子。他眼睫轻轻向下垂着,在脸上落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 其实比起生气,更多的是其他的情绪。 人是很奇怪的一种生物,盛修白原本只是想做那个站在她身边的人,可如今尝到了一点甜头,却是什么都想要了。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心。 所以在他恍然之间发现这段时间的暧昧很有可能只是基于他们身体上的关系产生的一种带有欺骗性的表象后,他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受伤的滋味。 等盛修白反应过来自己的想法后,他轻轻笑了一声。 在没遇见那个人以前,他以为自己不会坠入情爱的牢笼,以为任何事都能稳操胜券忽,以为能理智永远在线。可谁曾想,只是这样再平常不过的细节,也能让他的情绪如同卷入了凤眼难以控制。 夏柠看他反而笑了起来,还以为没什么事。 她心想盛修白脾气真好,对一切都是这么包容,好像一片宽阔的大海。 可事实上盛修白并不是什么望不到尽头的大海,温柔只是他的表象,更多时候他只是不把别人放在眼里,若是真的记仇,他睚眦必报的程度比一般人更深。 他只是生起不来夏柠的气罢了。 他想,她只是不爱他,又有什么错。 盛修白掩饰着眼底的情绪,“所以柠柠是不是该补偿我?” 夏柠:“……?”她撤回刚刚的想法。 那天之后,盛修白将袖扣收起来再也没有戴过。 夏柠巡演不在的一天,恰好梁叙舟失恋让盛修白出来陪他喝酒。盛修白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过去参加了酒局。到了地儿,男人将外套搭在椅子上,脸上的疲惫卸下了几分。 梁叙舟失恋也不是什么寻常事,但这样要死要活还是第一次,纪新霁问他对象是谁,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盛修白支支吾吾地将话题绕了过去。 幸好,盛修白的注意力也并不在他身上。 他坐在吧台上,眸光落在酒液里。 纪新霁总觉得哪儿不对劲,“修白,你度数是上升了吗?最近见你老戴着眼镜。” 以前虽然也戴,但频率好像没这么高,好像眼镜只是他一个搭配单品而已。 他抬眼,语气温和,“是柠柠喜欢。” 纪新霁:“……”就多余问。 三个人坐在这,一个失恋倒苦水一个热恋倒狗粮,纪新霁觉得自己多余得不能再多余。可谁让他们三个人是从小穿一条裤子的情分呢,他忍了。 “女人无情起来,哪儿还有男人什么事啊。”梁叙舟嘴里念叨着,“你们肯定体会不到我现在的心情,她每天甜言蜜语说什么爱我,分手的时候连眼泪都挤不出来,没过两天就有了新欢。” 他又说,“她跟我在一起只是因为需要一个床上的伴侣罢了,可是又怎么样呢,我也不是不能被取代的。” 梁叙舟只是随口感慨,却又怎么知道这些话也戳中了盛修白的痛处。 他想起夏柠明媚的笑脸,女孩虽然温柔好哄,可她没心没肺,也未必将他挂在心上。他忍不住想,他是不是也可以被替代。 盛修白垂着眸子轻笑了一声,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 纪新霁觉得不对劲,失恋的不是只有一位吗?怎么旁边的那个人看起来比吵着说自己被甩了的梁叙舟还要伤心?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刚刚盛修白不是还在秀恩爱吗? 纪新霁抬起手放在盛修白的肩膀上,“怎么了?你怎么喝得比梁叙舟那狗还多?” 盛修白的手攥紧玻璃杯,脸上神情仍旧,“只是觉得这酒不错罢了。” “……”纪新霁疑惑地看着他,心想盛修白的品鉴水平什么时候下降成这样了。 因为这两人,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沉重。 梁叙舟大概也发现了不对劲,有些幸灾乐祸地走过来问盛修白,“跟嫂子吵架了?你们不是很恩爱吗?” 他早就想说了,秀恩爱死得快。 只是这话还没说出口,盛修白推开他伸过来的手,因为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写的是夏柠的名字。他找了个安静的地儿接起了电话,夏柠问他在做什么,盛修白如实回答,末了不知道抱着什么想法笑着问,“想我了?” 这三个字一说出口,盛修白才后知后觉自己话语里小心翼翼的试探。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声音,盛修白唇角笑意苦涩,突然有些后悔。 刚想说些什么将这个话题带过去,夏柠说,“有点儿。” “……” 两个人都没说话,透过电流他们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盛修白喉结上下滚动,像一个行走在沙漠的人又看见了一片海市蜃楼,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那样的场景仍旧让他感受到了希望。 夏柠拽了拽手里的枕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话题,“你早点回家,男孩子在外面也是很危险的。” 盛修白笑了笑,不知道是因为她这番话还是因为她说自己是男孩子。 吧台前,梁叙舟等了许久,想继续自己对盛修白的嘲讽。可就刚刚那一阵功夫盛修白就已经变了副模样,眼尾眉梢都带着几分春意。他话语哪儿还来得及说出口。 盛修白拿起外套,“单我买。” “你要走?” “嗯。”他透明镜片后的一双眼睛分外地深邃多情,“太太让我早点回家。” 第43章 生病 梁叙舟幸灾乐祸的心思泡了汤, 他忍不住同纪新霁吐槽,“他是妻管严吗?这么听老婆的话。” “看起来是的。” “不太明白,平时那么强势的一个人怎么在家里一点话语权都没有。也就是他, 我以后肯定不会成为妻管严。” 当然, 梁叙舟并不知道自己以后会啪啪打脸。 纪新霁嗤笑了一声,“你懂什么,说不定修白乐在其中。” 就像梁叙舟说的, 盛修白那样的人怎么会怕老婆。所谓的妻管严,只不过是心甘情愿地臣服罢了。所以哪怕他再强大,性格再高傲,面对喜欢的女孩也会收敛所有的锋芒。 “爱情总是会让人变得和平时不一样。” 听见纪新霁发出这样的感慨, 梁叙舟笑话他,“没谈过恋爱的人, 理论知识倒是一套一套的。” 纪新霁:“……”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盛修白眉眼在黑色伞下更显深邃, 他躬身上了车,温润的面庞映在玻璃窗上。 到了家,以往温馨的房子在雨水的背景下显得稍稍有些冷清。 盛修白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些礼盒,正疑惑着, 岁姨解释说是夫人在网上买的东西, 说完就出去了。他垂眼,修长的手指拿起工具拆开快递, 想帮她把东西收起来。 但打开精致的包装后, 盛修白才意识到夏柠买的是内衣, 一套黑色蕾丝, 另一套是粉色, 攥着布料的清瘦指尖顿时发起烫来。他垂下眸, 眼前自然浮现出一些想象中她穿上的画面。 盛修白很多时候会帮她穿,女孩会害羞地将背后柔软的头发攥在手心里,整个人几乎快要贴到他身上。她的腰很细,以至于盛修白每次帮她扣完卡扣后,都会顺手握住。 然后夏柠就会抬起一双湿润的眼,让他别闹。 寂静的夜里,蛰伏的欲望就这样猝不及防地被唤醒。盛修白上半身仍旧斯文,某个部位却已经不受支配,他自己也没想到,会这么轻易。 他笑了笑,转而认输地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水流哗哗作响,隐约能听到男人的低喘声。 白色的积雪化开,周围水雾缭绕,似乎将最不堪的一面全都掩盖了起来。盛修白再出来时,浴袍半披着,眼尾多了几分世俗的味道。 纤细的手指插/入潮湿的黑发中,水珠顺着他冷峻的轮廓往下流。盛修白刚倒了杯红酒坐在沙发上,手机的铃声突然响了。 看到名字,他眼底某种情绪翻涌。 是夏柠。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买的内衣到了,想让盛修白别拆她的快递,但视频电话一接通,她愣了一下,接了咽了口唾沫。 盛修白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他衣服也没穿好,脸上的表情更是透着说不出来的性感,好像浑身上下都写着勾引两个字。夏柠反应了两秒钟,一时间忘记自己想说什么,她觉得盛修白这副模样有些眼熟。 ……好像每次事后,他都是这副表情,只是少了些餍足的意思。 夏柠结结巴巴地问,“你刚、刚刚在做什么?” 好端端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奇怪吧。 男人的嗓音微微沙哑,“洗澡。” “洗澡为什么会洗成这样?”好像背着她偷情了一样。 他似乎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突然对着镜头朝她笑了一下,眼底晕出淡淡的春色,“可能是因为想着你的缘故吧。” 盛修白是不能说情话的,他每次用那双多情的眼睛说情话时,总叫人一下子沦陷进去,好比飞蛾前的一团烈火,哪儿让人想得其他的东西。 夏柠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这话好像是在耍流氓。 “……?”变态。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之后,夏柠突然想起了什么,“我是不是有快递到了,你别帮我拆。” “如果这通电话再提前半个小时的话,我想你的诉求应该能得到落实。” 夏柠:“……” 她瞪了盛修白一眼,但心想还是算了,反正盛修白也不是没有见过。这会儿她已经没了话要说,但看到这样的盛修白,她却有点舍不得挂断电话了。夏柠贪心地看了眼男人,突然好想跟他做些不可告人的事,但她开口后却只喊了他的名字—— “盛修白。” 尾调微微上扬,甜腻得要命。 连盛修白也意外,为什么自己的名字到了她的嘴里总是像是裹了一层齁甜的蜜糖。生气的时候会瞪他一眼喊他的名字,高兴的时候会喊,娇气承受不住的时候也会喊。 盛修白突然有一种冲动,他想在这个并不恰当的时间赶到她面前去,然后听她在自己面前喊一句盛修白,然后将她拥入怀里。 在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像一对再平常不过的恋人。 他撩起唇角,很温柔地应了一声,“嗯,我在。” 夏柠说,“等到春天的时候我们去生态园玩好不好?听说那儿可以有自己的私家小菜园哎。” 她眼里带着几分向往。 到底是因为娇生惯养,没过过乡下的生活,所以对那些东西总带着一些憧憬。 盛修白想象着一些美好的场景,应下,“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临近四月,回南天的侵袭让空气都沾满了水汽,一切都变得湿哒哒的。南方的天气就是如此,便是寒冷的冬季,空气里都带着要命的湿。 夏柠裹好外套,回桐市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感冒了。 绝对溺爱 第38节 前两天盛修白跟她打电话的时候还叮嘱过让她穿好衣服,换季的时候天气反复无常,倒春寒容易生病。但夏柠还是不小心中了招。 她半路去专柜取了先前定制的手工皮带,牌子是意大利的某个奢侈品品牌,小众又有品位,送给盛修白刚好。夏柠还顺道买了一束花,她不知道盛修白喜欢哪种,就选了温柔的卡布奇诺玫瑰。 夏柠回到家时盛修白不在,她把礼物放在了卧室的桌子上,就脱下外套上床休息去了。夏柠觉得头很晕,整个人难受,浑身没劲。 等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她感觉额头上覆上一只手,朦胧中盛修白皱着眉头,抬手将她身上的被子掖好,“难受吗?” 她点头。 耳边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是盛修白离开时发出的声音,但是很快他又回来了,他手上拿着温度计,温柔地哄着她,“张嘴。” 夏柠含着温度计,看着他站在窗边给私人医生打电话。 “我夫人应该是发烧了,麻烦你尽快。” 电话挂断后,盛修白坐在床边看她。他想问夏柠为什么没有听他的话注意保暖,但想了想她都生病了,这话听起来有些像责备,他总不能因为自己一时的担心和情急让她受委屈。 他叹了口气,“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盛修白是不知道她生病了的,他处理完公司的事早早地回来,原本是想跟她度过一个愉快而又难得的晚上的。只是没想到回来后没看见夏柠,打开房间的门才发现女孩在床上呻-吟,模样看上去很痛苦。 夏柠因为难受没应,他抬手将她沾在脸上的发丝儿拨到耳后,“柠柠,我想你可以多依赖我一点。” 不要什么事都不说,也不要那么独立,更不要想着去还他的付出。 医生来了之后给夏柠开了一点药,夏柠吃完之后就休息了,她整个人难受得要命,只想进入梦乡,这样才能缓解身体上的痛苦。等再醒来时是半夜,她头仍旧很晕,嗓子很干,想喝水。 夏柠动了一下手,身后抱着她的男人醒了过来,“怎么了?” “我想喝水。” 盛修白起身给她倒了杯温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完。女孩脸色好了不少,又躺在了被窝里,脸颊泛红。盛修白守着她,见她好像睡着了,原本想躺下。 夏柠突然睁开眼睛,“盛修白。” “嗯?” 男人俯身,离她近了些,听见女孩轻声跟他说,“桌子上有送你的礼物,这次是我精心挑选的。你放心,只会送你一个人。” 语气像是在哄他。 盛修白久久回不过神,他脸上的情绪在昏暗的灯光下晦暗不明,如果再仔细看就能发现那双眼睛里暗涌的潮水。再去看夏柠时,她已经闭上眼睛了。 好像她生病,还没忘记礼物的事。 他的心原本因为那小小的事产生的细微褶皱,一下子被抚平,柔软得像泡在温热的水里一样。 第二天,夏柠醒来的时候看见温暖的阳光透过纱帘投进来,看起来天气很好的样子。经过一夜的休息,她感觉烧应该是退了,整个人一点儿也不晕了。 夏柠松了口气,走出客厅看见桌子上的花瓶里插着她买的那束卡布奇诺玫瑰。 问岁姨盛修白去哪儿了之后,岁姨笑了,“先生怕你生病后胃口不好,正在厨房给你煮粥。” 夏柠有些意外,她还不知道盛修白会下厨。 他走到厨房里,盛修白正站在窗边处理食材,他围着围裙,即使在厨房也一副矜贵的模样。夏柠一下子就被迷住了,她感觉他整个人都充满了烟火气。 从后面看,盛修白宽肩窄腰,身材很好,很好抱的样子。夏柠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她走过去从后面搂住盛修白劲瘦的腰,一瞬间被他身上的味道笼罩。 这个姿势像是恋人才会有的。 他的身体一僵,“起来了?” “嗯,你在做什么?” “虾仁蔬菜粥。”盛修白说完,原本想让她外面等一会儿,但又舍不得这样的温馨时刻,便纵着她去了。 夏柠的眼睛亮亮的,“我喜欢。” 盛修白因为身后多了个挂件的原因,行动受限,但总算还是将粥煮上了。想来也奇怪,他以前不是没想过自己恋爱的模样,但想象中是两人给彼此最舒适的空间,却没想到会像现在这样期待对方黏着自己。 夏柠听到他轻笑了一声,“笑什么?” “笑你不像昨晚上一样病恹恹的,一大清早起来就挂在我身上捣乱。” 她也扬起脸笑了,那盛修白也没推开她嘛。没过一会儿她就闻到了粥的香气,没有什么比病好之后吃到一碗粥更舒服的了。 夏柠先坐在餐桌前喝了杯水,粥做好后她吃了一口,肯定地说,“好吃。” 盛修白果然什么都会,除了……麻将。 她一边吃一边看向盛修白,想到自己送的礼物,随口问,“礼物你拆了吗?喜不喜欢?” 他眼底浮上笑意,送那么暧昧的礼物,还说只会送给他一个人,他怎么能不喜欢? 盛修白的眼神落在女孩纤细的手腕上,意味深长地给予肯定,“很实用。” 第44章 四月 得到盛修白的回应, 夏柠觉得自己礼物送对了,于是眯起眼笑了起来,“那花呢?” “也很喜欢。” 夏柠十分满意, 她第一眼见到卡布奇诺的时候就觉得这是该送给盛修白的花, 奶茶裸粉色的花瓣透着一股温柔,它不像红玫瑰那样热烈,不带一丝侵略性, 让人看到之后就会联想到儒雅绅士的男人同爱人耳语的画面。 就连花的话语都是“温柔的爱”。 “昨晚……”盛修白已经得到了答案,却仍旧想确定,“你说只会送给我?” 夏柠别开眼,声音里带着点小傲娇, “不然我还能送给别人吗?” 花就算了,那种亲密的礼物, 普通朋友怎么能送。 盛修白低笑了一声,心底的某个角落彻底塌陷。他去拿了温度计过来, 等夏柠吃完之后又给她测了一次体温,见温度降下来之后才完全放心。 之后他拿出杯子给她冲好感冒药,一边放在她面前一边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是觉得热把衣服脱了, 吹了风才发烧的?” 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这都被猜到了, “下次不会了!” “好, 下次别让我担心了。” 他语气温柔, 足以让世间万物都朝他倾斜。 夏柠忍不住抬眼看他, 似乎想将他的五官都描绘一遍放在心里。大概是这眸光过于灼热, 盛修白感受到了后垂眼看她, “怎么了?” 她脸上的笑透着点傻气,“就想看看你。” 其实也不止想看看,还想亲他的薄唇,搂着他的腰和他缠绵,做上一切亲密的事,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心里面快要溢出来的某种情感。但因为她感冒还没好,怕传给他,也就算了。 盛修白闻言有些无奈,但也任由她去看。 他看着夏柠喝完感冒药后,这才起身去卧室换衣服,上午还有个会,推不了。夏柠正好想进房间的窗子边躺一会,正好看见他站在镜子前系领带。 盛修白是那种在任何地方都会一丝不苟的人,因此他的领带打得整齐又美观,西装上没有一丝褶皱。系上最后一颗扣子,盛修白想起自己忘记用夏柠送的礼物,算了…… 他拿起外套,“在家好好休息。” “好。”她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粉,不知道是不是余热未退的缘故。 白色纱帘透进来的阳光照着她,夏柠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她好像想起生病的时候盛修白跟她说了一句什么,好像是……让她再依赖他一点儿。 等醒过来,夏柠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这才发现不过短短一个晚上加一个上午她的手机已经被轰炸了,不仅有爷爷和时柚韵的电话,还有同事的。 她赶紧给夏兴昌回了个电话,说自己只是感冒睡得比较早而已。安抚完老人回完一些信息后,夏柠给时柚韵打了电话过去,对方的反应比较平淡,“要不是我找到盛总的联系方式问了,还以为……” “以为什么?” “以为你体力不支,被盛总弄得下不来床。” 夏柠:“?” 她好想让警察叔叔把她抓走,每天不搞黄色就不舒服是吗?夏柠骂了时柚韵两句,接着又在电话里跟对方聊了一会儿,提到自己给盛修白送了礼物,然后时柚韵又开始笑话她。 “想栓住你老公是吧。” “……” 夏柠哪儿想到别的地方,她只是觉得盛修白每次穿正装系上皮带都很正经好看,尤其是她一点点将他衬衫从裤子里拽出来露出一小截腹肌的时候。她还特意选的针扣,方便解开。 是有那么一点涩涩的意思啦。 她心思也不单纯,也就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第二天早晨,夏柠觉得自己病好得差不多了,于是耍赖不想喝感冒药。一向温柔的盛修白垂眼看向她,虽然不凶,但是有几分不容她拒绝的意味。 她撅唇,只好喝了。 盛修白抬起手,宠溺地擦去她唇角的水渍,有些无奈地额说,“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喝药还让人监督?” 夏柠小声嘟囔,明明是你大惊小怪,只是感冒而已。 喝完药,盛修白要去上班,他换好衣服把她送的礼物交到她手里,语气莫名透着股暧昧,“帮我系。” “你不会吗?” 盛修白看着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皮带,一本正经地胡说,“不会。” 夏柠站在他面前,有些笨拙地帮他,盛修白也不急,只是低头看着她慢慢动作。女孩两只手都圈住了他的腰,几乎要抱住他,脸快要贴到他胸膛上的时候,夏柠听到男人胸腔里传来的笑声。 她脸热,果然是故意的。 好不容易扣上,夏柠的手还放在最后一截皮带上,手腕突然被他攥住。盛修白的力气很大,几乎只是小小的一拉就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夏柠撞到他胸部结实的肌肉,双手顺势被他圈在自己劲瘦的腰上。 “知道送我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她原本是不知道的,但时柚韵说过了,她感觉全身都在发烫,尤其是自己的手腕,“不、不知道。” 盛修白笑了笑,夏柠担心他说什么来戳破她的话,到时候会不好意思。但盛修白只是垂下那双春意快要溢出来的眼睛,好半晌才用低沉悦耳的声音说—— “我已经被你栓住了。” 那一瞬间她的心噗通噗通地跳,那颗平时还算安定的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她难以形容现在的感受。像盛修白这样矜贵自持的人,主动同她说自己被她拴住了,那是一种心甘情愿的臣服。 好像他主动给她这个机会,还把绳子的另一头递给她。 夏柠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敢抬头,这才发现盛修白看她很久了,她还没想好说什么唇瓣上就落下了温热的触感。 她不是第一次和盛修白接吻,那么多个日夜里,他们吻过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个吻一样缠绵。她能感觉到彼此对对方的某种情绪急于得到宣泄,于是衣服都变得杂乱。 盛修白的白色衬衫被弄出了褶皱,以往他做什么都是不疾不徐,还是第一次像狂风骤雨般急切,清晨欲望初醒的男女,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 绝对溺爱 第39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盛修白才松开,他嗓音微哑,“要不是还要去上班……” 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想要表达的意思却很明显。 夏柠脸热,心想明明做的是穿衣服的事,怎么脑子里净装的脱衣服的事。她鼓起一边腮帮不想跟他说话,过了几秒钟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你刚亲了我,不会被传染吧。” “那怎么办?”他眼底带着轻佻,语气里却是装模作样的遗憾,“原本还想做点更过分的事。” 夏柠拿起床尾柔软的枕头砸他,“你快去上班吧。” 就知道耍流氓。 房间里重新安静下来,夏柠仿佛还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一下又一下。她想控制,但唇角仍旧勾了起来,最后忍不住在床上翻了两圈。 意识到自己失了态,夏柠赶紧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 心口像是有一罐蜜糖被打翻,从未有过的甜。 四月份对于夏柠来说,好像一切都美好极了,天气也好,四周的万物都好像加上了温柔的滤镜。她平日里倒也没那么爱笑,但近来唇角一直是勾着的。 奚芸有些好奇,“夏柠姐,是发生什么好事了吗?” “嗯。”她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中彩票了。” “中彩票?” 等到夏柠走了,奚芸仍旧在原地迷惑,她忍不住好奇到底是多大的彩票才能让夏柠高兴成这样,几个亿? 夏柠出来后就看见自己的彩票正在门口等她呢,她高兴地上了车,盛修白帮她系好安全带,“晚上回去收拾一下衣服,明天带你去种番茄。” 她眼前一亮,“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 “你说过的话有哪句我不记得?”他笑。 夏柠的心情本来就好,因为这事更好了,她还让盛修白放活泼一点的歌。歌曲炸耳朵得很,盛修白以前从来不会听这种,但看她一副高兴的样子,无奈地笑了。 她回去吃完饭就开始收拾行李,“要过夜吗?” “嗯,顺便在那住一晚,附近还有个农家乐。” 夏柠兴奋地收拾好行李,一直到晚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于是她将祸害目标转到了旁边安静看书的盛修白身上,“盛修白,你知道二十六个英文字母,et走了还剩多少个吗?” 听到这么无聊的问题,盛修白唇角勾了勾,假装没听见将书又翻了一页。 夏柠不死心,靠他更近了一些,“盛修白,你会不会斗地主,我们玩一局?” 盛修白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眼神仍旧放在自己手里的书上,“你要实在睡不着,我不介意跟你做点消耗体力的事。” 她秒懂,还没来得及拒绝盛修白的书就已经被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了,他抬手将鼻梁的眼镜拿下来,又将灯的暗度调暗。虽然还没进入正题,但男人的每一个动作看上去都分外暧昧。 她咽了口唾沫,抬眼时他已经俯身过来。 夏柠没有拒绝,她皮肤泛着粉色,像成熟的水蜜桃。但很快盛修白就发现了她的坏心思,他拉开抽屉,发现计生用品不见了。盛修白舌尖抵了抵后槽牙,眼底里带着点了然,“藏起来了?” 她忍笑,“你找找?” 身旁的床垫往上弹了弹,夏柠还在床上笑呢,过了一会儿也没见盛修白回来。她有些好奇地穿上睡衣走出去,看见盛修白披着睡袍坐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抽烟。 男人一半如野兽般凶猛,另一半却像矜贵的绅士,猩红的火苗在指尖燃着,他递到唇边,在烟雾里抬头看了她一眼。 夏柠藏住幸灾乐祸的表情,问他,“喂,你要不要继续呀。” 他笑了笑,指尖夹着半截烟。 大概是因为烟的缘故,他的嗓音比平时哑一些,说话的时候眼尾勾出一个长长的弧度,“怎么,你想跟我生孩子?” 第45章 试探 夏柠耳根一红, 下意识反驳,“想得美。” 就算要孩子也要过两年再考虑。 可惜盛修白不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他听了这话也只是笑了笑, 因为他这个人骨子里淡漠, 其实对血缘关系并不是很看重。 一根烟燃尽,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味道。夏柠起了心思,大着胆子坐在他腿上, “我帮你。” 她看上去眼睛亮亮的,明显就是玩心发作,哪儿是心疼他。盛修白倒也没阻止,任由她在自己身上胡作非为。 夏柠只是觉得新奇, 怎么外表斯文的人会生出那样野兽的一面,狰狞的模样跟某个人的形象完全不搭。她想到了什么, 脸渐渐热了,浑身滚烫地贴在他身上。努力了许久, 盛修白也没能冷静,反而状况变得更严重起来。 他垂眼欣赏了一会儿她的手法,忍不住笑她,“盛太太这生疏的技巧, 再努力半个小时我恐怕也睡不着觉。” 听出话里嘲笑的意味, 夏柠咬牙,干脆罢了工。 盛修白也只是笑了笑, 起身去了浴室。夏柠听到里面响起的水声, 心想原本还准备把藏起来的东西拿出来, 既然某人这么笑她, 她就不拿了。 折腾了一番, 夏柠困意上来了, 很快就陷在柔软的床褥里睡了过去。 等盛修白满身水汽地出来,就看见女孩整个人趴在床上,被子鼓起小小的一团,像某种冬眠的动物。他怕她用这样的睡姿睡觉不舒服,过去帮她调整了一下,顺便盖好被子。 女孩的睡颜恬静,几缕发丝粘在脸颊上,他抬起清瘦指尖将她的发丝拂到一旁,看了半晌,没忍住弯腰在她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不带任何情/欲,夹杂着万千柔情的一个吻。 一夜好梦。 出发的早晨空气清新,夏柠穿了件碎花裙,外面套着粉色毛衣,一副度假田园风。盛修白哑然失笑,几乎能预见到这件衣服被弄脏的命运。 汽车离喧嚣的城市越远,周围的植物就越是繁盛,四周也慢慢变得荒凉起来。夏柠很喜欢安静的生活,她很小的时候就很向往能在一个安静的地方隐居,住在木屋里,养几只可爱的小兔子。 将这个想法同盛修白一说,他忍不住笑了,“恐怕到时候不到两天你就忍不了。” 夏柠不服气,“你别小看我。” 不远处一块写着农家乐店名的牌匾映入眼帘,古色的木屋旁种满了花,不远处有一条清澈的河流,面前的美色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进了一处世外桃源。 女孩急不可耐地下了车,呼吸着这儿的新鲜空气,回头见盛修白高大的身影仍旧立在不远处,她过来拽住他的手腕,“快走呀。” 服务生帮他们安置好了行李,住宿的地方后面有一片深绿色的竹林,看起来十分地幽静,阳台上的落地窗视野开阔,能看见外面优美的风景。 夏柠看了眼木质的屋子,眯起一双笑眼,“这儿好适合睡觉。” 他沉默了半晌,末了眼尾慢慢缠上几分暧昧,意味深长地说,“确实很适合,尤其是两个人。” “……?” 怎么没人的地方盛修白就开始不正经了呢,原本夏柠还觉得这儿环境清雅,现在怎么呆在这怎么别扭,总会脑补出一些暧昧的画面。 她有些不满,“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盛修白笑得无害,清澈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嗯?我说什么了吗?” 他这么一副作态,倒好像是夏柠满脑子黄色废料,将他的意思曲解了一样。她知道说不过这狗男人,懒得跟他计较,见时间差不多了拉着他下去吃午饭。 这边的餐厅,里面的食物全都是纯天然的蔬菜和自家养殖的肉类做的,味道清新可口,尤其是鱼肉,肉质非常鲜嫩。美美地享受一餐,然后回酒店午休一会儿,没有比这更惬意的事了。 男人从后面搂着她,夏柠犹豫了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地说,“盛修白,你说以后我们老了就在这种地方过安静的小日子好不好,有自己的一个小院子,里面种满了鲜花……” 她说着说着停了下来,耳边突然安静,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声交缠在一起。其实这话,怎么听都带着其他的意味,但又有点让人无从探究。 盛修白表面平静,甚至还有兴致挑起她衣角占便宜。但谁也不知道,他胸口仿佛有一只小小的蝴蝶扇动着翅膀,轻易地掀起了一场风暴。 夏柠拽下他的手,有些恼,“盛修白。” 但说出的名字却又同往常一样掺杂着蜜糖,甜腻的尾调往上翘着尾巴。 于是盛修白轻笑了一声,透过来的声音震得她胸口发麻。他张了张唇,却发现鲜有地不知道如何开口,他在想,夏柠是认真的还是随口一说。其实也不怪他这么觉得,夏柠在他眼里到底还是个年纪小不够成熟的孩子,她说的很多话有时候都是一时兴起,做不得数的。 可是盛修白想,他好像有点当真了怎么办? 他甚至开始思考,到那时候院子里到底该住什么花,想她白发苍苍时是什么模样,一定还是很美吧,毕竟岁月从不败美人。 他想得出了神,以至于没有回应夏柠。 盛修白平日里不是这样的,她不论说什么他都会回应,除非有时想逗弄她,才会故意假装听不到。她即便是说再幼稚、和他的生活再不相干的话题,他高低也会接一句。 她突然有些伤心,连鼻腔都有些发酸,她不知道为什么得不到回应而已就能让她的情绪有这么大波动。夏柠反复回想自己刚刚说的话,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有点太远了,于是找补了一句,“你要是不在,我就和时柚韵一起去……” 盛修白问她,“我为什么不在?” 男人的气息紧紧将她包裹,嗓音像揉碎了的月光,“是我平时的表现还不够好么,否则你怎么会觉得我会早早让你丧偶。” 所以,只要不是她丧偶,他就会一直在吗? 她委屈未尽,还没来得及转变情绪就感受到了男人的手放在不该放的位置上,她被他面对面抱在怀里,衣衫都被揉乱了。盛修白垂眼,“柠柠,还要怪我太克制了?” 夏柠哪儿还记得难过啊,她只想劝盛修白做个人。 以前怎么不知道他能这么坏。 “你干什么呀,等会儿还要下去玩呢。” 他满腔的爱意难以排解,还不是因为怀里的人说了那样的话招惹他。 好好的午休时间,躺倒是没躺一会儿,夏柠被亲得喘不过气,末了还要被某位老师揉着唇瓣锐评,“好像柠柠同学,这段时间也没取得多大的进步。” “……”她不想说话了。 温暖的太阳光透过窗子洒到木质的阳台上,夏柠补好口红和盛修白一起去种番茄,等下了楼她才发现男人毛衣里的衬衫领子上多了一个明显的口红印。 负责带他们去的老板明显也注意到了,脸上多了明晃晃的笑意,夏柠脸红着提醒盛修白,“你要不要上去换件衣服,领子上沾口红了。” 他垂眼,忍笑,“没关系,晚上再换吧。” 夏柠跟他走在狭窄的小路上,怎么看他怎么觉得是故意的,穿过一片竹林,眼见快要到目的地,不远处突然窜出不明物体,看起来似乎是蛇。 夏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紧紧搂住盛修白的腰,看上去受了很大的惊吓,“蛇蛇蛇。” 老板笑着说,“别怕,刚那条不是毒蛇。” 但是这种长长的、滑溜溜的东西真的很让人害怕啊。 夏柠还沉浸在刚刚的阴影里,生怕等会儿又从菜地里窜出一条蛇出来,她脸紧紧贴着男人的胸不说,腿都恨不得挂在盛修白身上。 呜呜呜真的好可怕。 她听到一声轻笑,立即想起自己之前还让盛修白不要小看她,结果转眼就被蛇吓成这样,实在是有些打脸。 盛修白垂眼,看向她紧紧抱着自己的手,唇角又撩了起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夏柠害怕成这样,她平时没有这么胆小。 “实在害怕的话,我抱你过去。” 夏柠听到这貌似贴心的话语,抬头瞪了他一眼,抱?很难怀疑yhdj盛修白不是故意的,背也比这有面子呀。她一个二十多岁的人了,看见蛇害怕得要人抱,听出去还要不要脸了。 绝对溺爱 第40节 她虽然害怕,但还是松开了手,“不就是蛇吗?我刚刚只是突然被窜出来的东西吓着了而已。” 盛修白哪儿能听不出来她的装腔作势,于是欣赏了一会儿她的表情,故意看着不远处,“你身后还有一条。” 夏柠立马暴露害怕的真面目,重新搂住他的腰,没来得及问他呢,就听见男人轻描淡写地说,“嗯……好像看错了。” “……???” 她立马松开手,气愤地看着他,“盛修白!” 老板被逗得笑了起来,“不要担心,这儿不常出没蛇的,刚刚只是凑巧。” “……”某个丢脸的人选择装死,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盛修白想牵她的手,但被夏柠躲开了,她要远离表里不一的坏东西。她穿过一条田埂来到菜地,看到了小小的番茄苗,跟着工作人员学习怎么去种植,还挺有乐趣的。 那条碎花裙也像盛修白想的一样弄上了泥土,她白净的脸上都多了点脏污,但整个人笑得很开心。 盛修白在那一瞬间,贪心地想让时间停留在这里。 因为这儿什么都是纯粹清澈的,周围的山和水不带一点儿城市的喧嚣和浮躁,蓝天和风是纯粹的,他喜欢的女孩也是纯粹的。 她笑起来的时候,他恍惚之间觉得,即便是将全世界奉上都不为过。 夏柠嫌裙子碍事,问不远处的他,“你怎么不提醒我穿裤子。” 盛修白敛下唇边笑意,“我也是第一次来。” 当然这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夏柠也分辨不清,她越来越觉得盛修白不正经,谁知道他是不是在忽悠人。 天色渐渐地黑了,因为主要是娱乐为主,结束之后也没有很累。夏柠躺回房间的时候,特意把窗户打开了,听着外面竹林被风晃动的声音。 但天气有些无常,没过一会儿外面突然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她关上了窗户,将春天微凉的空气全部隔绝在屋外。雨水打在窗户上,像是蚕食的沙沙声,听得人昏昏欲睡。 夏柠打了个哈欠,发现面膜还在行李箱里,于是蹲下身在箱子里翻找着。正好这时候盛修白从浴室里出来,他瞥见箱子里有熟悉的东西,正是她昨天晚上藏起来的计生用品。 他站在身后没动,于是等夏柠站起身时被吓了一跳,“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没什么。”盛修白笑得温和,好像刚刚她从他眼睛里看见的一闪而过的晦暗只是一种错觉。 她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拿好东西之后就进了浴室。 洗头洗澡吹头发擦身体乳等等一系列操作下来,夏柠出来的时候一个小时都快过去了,她还以为盛修白早就睡了,或者会在床边看书。但是没有。 周遭时不时传来雨水的声音,床头亮着一盏橘色的灯,盛修白就靠在并不明亮的灯光里,手里拿着她藏着的盒子,甚至还在很认真地看上面的文字,那副斯文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此刻在看什么正经的东西。 被发现了…… 夏柠心虚地把眼神移到别处,那还不是怪盛修白笨吗,东西在那么明显的地方都找不到。她心里这么想着,但却只是收敛地笑了笑。 盛修白温和地垂着眼,语气极其绅士,“没想到你对我的期望这么高,虽然用不完,但我一定尽力而为。” 言罢,男人骨节分明的手开始拆蓝色的包装盒。 第46章 骤雨 夏柠有时候会觉得, 盛修白是生活在文明都市里的野兽,白天披上绅士斯文的外衣,伪装得比人类还像人类。 可夜晚…… 就好比此刻, 夏柠眼皮发烫。男人咬开包装袋, 眼神里流转着几分痞气,见她只是往后退了退,他倒也没想着停止自己的动作。床笫之事, 有些话又或者某些行为他自然知道是当不得真的。 夏柠要是真不愿意,也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窗外是温柔的小雨,室内却是一片狂风骤雨,夏柠仿佛被雨水摧残的娇嫩花瓣, 一片一片被蹂/躏,从内到外都被雨水浸湿。她是后半夜才知道, 原来盛修白口中的“尽力而为”不是开玩笑。 他是真的想把那盒用完。 盛修白忍了太久,先前未曾烧尽的余火像是受到了风的鼓舞, 一下子复燃起来,不消片刻就以燎原之势将一切烧得精光,包括最后一丝理智。 女孩指尖在他背上划出长长的痕迹,脸上表情迷/离, 眼尾沾着生理性的泪水。她浑身发颤, 等缓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盛修白看她许久了,他那样欣赏和多情的眸光直白地打量着她, 像一张让人沉溺的大网, 叫人怎么受得住。 夏柠一时情急, 抬手蒙住他的眼睛, “不准看。” “很漂亮。”盛修白轻笑了一声, 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她一时间因为这直接的夸奖更脸热了, “那也不准看。” …… 夏柠醒来时已经是下午,而罪魁祸首还躺在床边,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早起,可想而知昨晚的战况有多激烈。她揉了揉腰,看了盛修白半晌,没忍住悄悄摸他的腹肌。 平时清醒的时候她不好意思暴露自己的色心,这会儿趁着某人睡着就可以光明正大了。她手伸了过去,指甲划过结实的肌肉,再往上,她似乎察觉到了某道眸光落下来。 盛修白攥住她的手腕,轻声问,“做什么?” 她像是被抓住的贼,一双蒙着水雾的杏眼瞪圆,“没、没做什么。” 他笑,“还想继续?” “……?”夏柠当然一百个拒绝,再来她现在就可以给自己买个骨灰盒了,她心想某个人真是斯文败类,其他人肯定不知道他这么重/欲,“你别胡说,我只是摸摸而已。” 盛修白有些意外,显然没想到自己的身材对她有这样的吸引力。 他慢慢坐起来,白色的被子从他身上滑落,夏柠被攥着的手被摁在了肌肉上,盛修白笑得温文尔雅,“盛太太,这些都是你的私有财产,所以不必偷偷摸摸。” 私有财产…… 夏柠耳根一红,一方面因为前半句忐忑又心动,一方面因为他笑自己偷偷摸摸而生气。于是她享受地继续占便宜,一边嘴硬,“谁偷偷摸摸了,只是刚好你醒了。” 真好摸啊。她想。 在床上腻歪了一会儿,夏柠叫了餐过来,再看一眼时间,她忍不住埋怨,“都怪你,本来今天还可以多玩一会儿的。” “想来的话,随时还可以再来。” 夏柠瞥他一眼,不高兴地小声用同样的句式反驳他,“那想做那件事还可以随时都做呢,我又不是明天就不在家了。” 他心里那些漂浮如尘埃般的幸福感,突然一起落了下来。 所以他们之间,也是来日方长是么。 盛修白出神了几秒钟,随即伸出手把玩着她手上戴着的结婚戒指,嗓音慵懒地跟她开着玩笑,“明天的你还在,可是今天的夏柠却只有一个。” 女孩听了瞥了他一眼,歪理还挺多。 好好的假期在房间里待了一半时间,离开时夏柠想想还是觉得某人有些过分,警告他,“你下次再这样,我们就不出来玩了。” 从镜子里看,夏柠别过身体不看他,好像真的生气了一样。前面开车的司机闻言透过镜子往后看了一眼,担心这气氛等会儿要吵架。 但盛修白透明镜片后那双眼沾上几分春色,轻声道,“好,是我的错。” 男人轻声哄着,“别生气了,我保证下不为例。” 其实跟在盛修白身边这么长时间以来,他见过盛修白很多样子,最多的是温和又疏离的模样,如同愿意降下恩泽却不可高攀的神明。他矜贵自傲,又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心甘情愿地臣服。 最让他大跌眼镜的是当夏柠说出要让他发朋友圈检讨的时候,盛修白居然答应了。 他眼底渗出几分纵容,“这回,可以原谅我了吗?” 夏柠“嗯”了一声,模样有些傲娇,“那我勉强考虑一下吧。” 她也只不过说说而已,但回去拉伸了一会儿,从舞蹈室出来经过盛修白身后的时候,发现他好像真的在编辑着什么,于是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写检讨。”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呢。 夏柠把他手机夺过来,发现只写了个开头,按照她对盛修白的了解程度,他哪儿是写检讨啊,说不定会字里行间暴露一些不可说的东西。她赶紧把他打的字都删了,“算了,看你这种人应该连写检讨的经验都没有。” 他抬眼看她,眸光柔和,“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很明显呀。” 像盛修白这样的人,学生时代一定很优秀,怎么会有些检讨的机会。盛修白却是轻声笑了,“以前梁叙舟他们写检讨都是抄我的。” 夏柠一脸意外,“你在编故事吧?” 他唇角勾起的弧度更深了一些,抬手将她半搂在自己怀里,“没想到我在你的眼里是个不会犯错的乖学生。” 盛修白垂眼,他的高中时代是很久远的事了,但说出来夏柠大概不会信,他那时候除了成绩好,跟乖学生压根儿搭不上关系。 抽烟这个陋习,也是那时沾上的。 夏柠自然是想象不到,她只是认为盛修白这个人“道貌岸然”,但不会觉得他当时和现在有这么大的反差,于是也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倒是记得小声地问,“那你那时候早恋没有?” 问完她有些心虚,找补,“我就是好奇。” 盛修白的手仍旧放在她腰上,隔着一层布料摩挲着她的皮肤,“倒是想早恋……” 夏柠有些不太高兴,但又知道自己要是发脾气就是有些无理取闹了,于是没吱声。 谁知道盛修白将她带到怀里,轻笑着说,“只是你和我不同校也不同级,我哪儿有这个机会?” 她离他离得很近,被这情话说得晕乎乎的。 盛修白是真的很会撩拨人心,暧昧就像烈酒,一下子让人上了头。夏柠一方面觉得心动,一方面又觉得一切都像泡沫一样易碎虚幻。她想说什么,唇侧有温热的触感,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已经开始像恋人一样接吻了。 夏柠扬起脸,也回了一个吻,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之后,立即想找借口逃跑。盛修白因为这个吻愣了几秒钟,见怀里女孩想要挣脱,伸手攥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她困在胸膛和桌子之间。 炽热的吻落下来,如汹涌不断的潮水。 她听见盛修白哄着,“张嘴。” 夏柠心里的嫩芽不断地从泥土里往上钻,后来她似乎是不小心将盛修白某个文件弄到了地上,但缠绵的两个人,谁也没有去在意这小的不能再小的意外。 晚上跟时柚韵通话时,夏柠仍在回想着细节,就连电话那头的人说完了也浑然不觉。没有得到回应,时柚韵有些生气,“柠猪猪,你是不是睡着了?” “啊,没有。” “那请问我刚刚都说了些什么?” “……”夏柠当然不记得她说了什么,于是想蒙混过关,“嗯,确实挺有意思的,你继续?” “夏!柠!”她叉腰,“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女孩讪笑了一声,“你重新说一遍,这回我肯定好好听。” 时柚韵眯了眯眼,又开始发挥她的老色批属性,“你该不会跟我一边打电话一边跟你老公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吧?” 听到这带有暗示的话,她第一反应看了眼旁边看书的盛修白,男人察觉到她投过来的目光,有些疑惑地看向她,然后就看见了自己的妻子满脸通红,完全不知道她现在脑子里全是黄色废料。 绝对溺爱 第41节 她咳嗽了一声,将目光收回,对时柚韵说,“你是不是又想去小黑屋了?” 时柚韵见好就收,“好好好,我不说了。” 电话里,夏柠和时柚韵又聊到第二天晚上的慈善晚宴,问到盛修白,夏柠看了眼枕边人,“他有个重要的会,去不了。” “那正好,我们二人世界甜甜蜜蜜。” 夏柠忍不住笑了,肯定是薄医生有事吧,要不然见色忘友的时柚韵能跟她二人世界? 隔天晚上,夏柠一身粉色纱裙亮相慈善晚宴,一进去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身上那条裙子对身材的要求极高,身上哪怕有一个地方有多余的赘肉都会显露无疑,但夏柠高挑纤细,将礼服完美地撑了起来。 一时间,周围的人都因为她这出众的气质黯然失色。 夏柠带着几分慵懒地拿起高脚杯,和时柚韵聊了两句就有人过来攀谈,谈笑间抬眼,夏柠看见不远处夏若晴和几个女人笑着什么,时不时地还看向她这儿。 等宴会快要开始时,夏柠一边落座一边问时柚韵,“刚刚夏若晴在那边看着我说什么?” 时柚韵还没回答,旁边一个女音插/进/来,“当然是在嘲笑你不受盛修白重视,连个晚宴他都不愿意陪你来做做样子。” 她偏过头看去,是圈内某位素来跟她不对付的沈家小姐。不过这位虽然不喜欢她,却性格高傲,从来不在背后说些什么坏话。 所以对方说出这些话只是为了提醒她背后有小人罢了。 夏柠回头看向夏若晴。 几个人因为被拆穿了脸色有些难看,但夏若晴缓了缓还是镇定了下来,“我们好像没有说错吧,你们的感情看起来就这么回事。” “我又不是男人的挂件,单独出不了场。”夏柠唇角的笑意带着讥讽,气场压得人抬不起头,“倒是你,趁早给自己找个陪衬,免得别人一眼就注意到你空无一物的脑子。” 旁边的人听了这话,都忍不住笑出声。 时柚韵也憋着笑呢,笑完后也没忘记护短,“有些人真可怜,事业上比不上我们家柠柠,就想找点她其他地方过得不好的证据。可惜让你失望了,人家夫妻俩感情不知道有多好哦。” 夏若晴哪儿说得过这两个人,在周围人看笑话的眼神里脸青一阵白一阵。 偏偏时柚韵还不忘记阴阳怪气地补一刀,“眼睛怎么还红了,这么容易破防不会每天晚上都因为夏柠比你优秀掉眼泪吧?” “……” 一直到拍卖环节开始,夏若晴心里都还憋着一口气。 而这边夏柠和时柚韵呢,压根儿没把她放在眼里,宴会结束后夏若晴原本想追上去说点什么,但夏柠的面前正围着几个人,其中一个还是基金会的理事长,个个都开罪不起。 这样的场合,她自然也不好胡搅蛮缠。 聊了会儿关于资助教室的事,对方笑着问起,“盛总呢?” “他今晚有个很重要的会。” “代我向他问个好。” 夏柠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回头再看的时候才发现时柚韵不见了,她找了半天才发现时柚韵正在跟一个高大俊美的外国男人聊着天,看那眼神分明就是起了色心。 她拉过时柚韵,“走吧。” “等……等会儿。”临走前,时柚韵跟男人交换了名片。 夏柠看男人走了,才低声问,“你怎么回事?不是有薄医生了吗?” “再来一个怎么了,我又不是聊不过来。” “……?” 而另一边,等夏若晴意识到夏柠已经不在的时候,对方已经快到酒店门口,她快步跟了过去,原本想说两句话反击,却意外看见了今天缺席的男人。 盛修白一身黑色风衣,披着浓重的夜色而来,有种风尘仆仆的味道。他冷峻的眉眼,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显得更加地深邃,但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的温和一点一点浮现。 时柚韵多懂啊,“我司机在等我,我先走了。” 盛修白站在原地看了夏柠会儿,眼里带着惊艳、欣赏和不易察觉的暧昧。但夏柠并未察觉,她走到汽车后座前,刚准备打开车门上车的时候腰突然被男人握住,猝不及防地被摁在车侧。 盛修白温和地笑了笑,俯身想亲她,但触及女孩的眼神还是停住了。 她的眼神是在警告他,这儿好多人呢。 可即便没亲上,两个身影纠缠在一起,要亲热又半截止住的场景暧昧得要命,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盛修白的眼神清白。他一只手还依依不舍地搂着她的腰,弯腰在她耳边也不知道说了句什么悄悄话,远远看上去好像要将那抹粉色揉进身体里。 见到这一幕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想,什么感情不好?这都快黏在一起了,还感情不好?! 第47章 委屈 夏柠上车时, 盛修白伸手托住她的后背,略微粗糙的指尖在她背上留下滚烫的触感。 车门关上后,车内的场景也就无从窥探, 隐约只看见临上车时盛修白俊美的侧脸, 眼尾染着几分陌生的笑意。 沈家小姐瞥见看了有一会儿的夏若晴,扯了扯肩膀上要掉落的披肩,语气里带着轻蔑, “下周的聚会你还是别来了,我们可没有男人给你嘲讽。” 周围隐隐传来笑声,夏若晴攥着裙摆的手泛白。 另一边的车厢里已经被暧昧的气氛填满,前面有挡板的遮挡, 周围变成私密的空间。夏柠一上车就被他搂在怀里,等待许久的吻落了下来, 接吻的间隙,他还有空用那双多情的眼睛欣赏她的表情。 窗外划过灯火, 没一会儿到了家,司机没听到后面有声音,脑补着两个人可能在做什么亲密的事,于是识相地走了, 还跟盛修白发了条信息。 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盛修白看见上面的话,忍不住笑着说, “我是不是应该给他涨工资?” “嗯?”夏柠不明所以。 男人拿起手机给他看了一眼, 上面写着, “盛总我先走了, 不耽误你和夫人亲热。” “……?”她心想什么啊, “他不会以为我们要做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吧。” “嗯。”盛修白垂着眼, 不知道想到什么忽而笑了,“他倒是很懂我的心思。” “?” 夏柠瞪圆了杏眼,想从盛修白脸上看出他在开玩笑的痕迹,但是很遗憾,盛修白是认真的。她脑海里浮现出各种骂盛修白的词语,什么衣冠禽兽斯文败类,但最后都没有说出口。 盛修白看到她这副表情,眼底笑意加深,他俯身在她唇瓣上吻了吻,原本想告诉她别害怕,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夏柠会错了意,犹豫片刻之后低声说,“那你轻一点。” 他胸口海潮涌动,原本还可以压制的情感突然被打开了阀门。 谁能受得了爱人的予取予求? 盛修白本就爱慕夏柠,更别说看到她这副染上爱欲的脸庞,他感觉身体里好像有什么火苗悄然燃起来、噼啪作响。 夏柠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面前倏忽间一暗,一双温热的手抚上她的下颚,她想到那天晚上盛修白的不做人,忍不住娇声提醒,“不准和上次一样,你自己不知道自己什么尺寸吗……” 说着,她还很不好意思地压低音量。 “什么尺寸?”修长的指尖取下眼镜,露出一双深邃的眼,很绅士地提着建议,“不如柠柠帮我量一量。” “……?” 脊背上敏感的皮肤被抵上冰凉的皮质座椅上,她耳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响,一睁开眼就看见光风霁月的男人拆着包装,见她望过来温和地笑了笑,“刚买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派上用场。” 根本就是想马上派上用场吧。 …… 放假前一天天气晴朗,夏柠吃完早餐准备去舞团,上车前她停了一瞬,礼貌地对司机笑着,“麻烦开另一辆车,我今天不想坐这辆。” 虽然这辆车在那天晚上后被送去清洗了,但她只要一上去仿佛就能闻到旖旎的味道以及那些让人脸热的画面。 她耳根又烫着…… 盛修白怎么能用她送的东西绑她的手,而且……而且做完还笑她把车子弄脏了,明明是他弄的。 夏柠正在心里骂某个人,身后传来声音,是盛修白,他明知道是为什么还要故意开口问,“怎么不坐那辆?” 明知故问。夏柠不看他,“我腻了那个颜色不行吗,明天我还买辆红的呢。” 只要不是腻了他这个人就行,盛修白低笑了一声,还很体贴地问,“新车需要司机吗?” 夏柠果断拒绝。 她才不要这种居心不良的司机。 盛修白跟她一起坐上车,两人虽然挨在一起,夏柠的眸光却是投向窗外的。前面司机的眼神最近暧昧得不得了,因此夏柠不让他升挡板,免得对方又像上次一样脑补他们在后面做什么下流的事。 她一副生盛修白气的模样,盛修白约她晚上去一家新的餐厅,夏柠也只是敷衍,模棱两可地说,“看心情。” 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一结束工作夏柠就去了盛修白的公司,路上还拿出气垫和口红补了一下妆。确认自己妆容没什么问题了,她才满意地合上镜子。 夏柠看向窗外,很想早点见到盛修白。 到了盛世顶楼,员工们还没到下班的时间,都在繁忙地工作着。有几个看到夏柠,下意识地朝盛修白的办公室看了一眼,看神情有些慌张。 夏柠有些不解,也看了一眼办公室。 什么意思?盛修白在里面会情人? 戚瑶上前,她倒是没什么反应,毕竟是盛修白最重用的秘书,“盛太太,盛总在里面会见客人,你要等一会儿了。” 说完,她还很贴心地问夏柠要喝什么。 她应,“水就好,谢谢。” 夏柠只等了几分钟,总裁办公室的门就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干练的女白领,看上去很精致漂亮。夏柠很不可避免地和她对视了一眼,莫名从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了几分轻蔑。 但是她也没多想,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夏柠走到办公室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低沉的一声,“进。” 盛修白原本脸上没什么情绪,在看到门口的人之后唇角慢慢染上笑意,“看来柠柠心情很好。” “还行。”夏柠傲娇地回应。 男人签完最后一份文件,戴着银戒的手将钢笔的盖旋上,故意开口,“原本我还想着哄哄你,现在好像不需要了。” 夏柠一副错亿的表情,“早知道多生气一会儿了。” 他忍笑,其实跟夏柠相处久了也就发现,她每次生气哪里算得上生气,就像是一滴微不足道的水滴在大海里,掀不起一丝波澜,其实她每一次生气都可以跟撒娇两个字划上等号,只是想让他哄上两句。 盛修白以前会以为自己不喜欢哄人,可现在倒是很乐在其中。 见下班时间到了,盛修白拿起外套,另一手很自然地牵起她的。 两人十指相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等走了之后几个人一边关电脑一边讨论,“看到老板娘来了我就知道今天盛总不会加班了。” “可不是,刚可不是这个表情。” “不过之前来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我怎么听说她不是盛总普通的高中同学,以前他们好像还有过一段。你们说他们会不会旧情复燃?” 绝对溺爱 第42节 “什么旧情复燃?要是他们这对cpbe了,我以后再也不嗑cp了好吗?没看见boss看见两个人的眼神对比?只有跟夏柠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那么温柔,这不是真爱是什么?” “话虽如此,但也不是说看一个人不温柔就不是喜欢。你没听说过,越是分手惨烈的越是真爱吗?万一他们是那种以前有过刻骨铭心的一段呢……” 那个人还想说,戚瑶直接一文件夹盖在他头上,作为第一线cp粉头子,她绝不允许别人拆她的cp,“再胡说八道我让盛总给你穿小鞋。” “好,不说了不说了。” 另一边的夏柠对一切一无所知,但出于直觉她还是觉得那个女人不简单。盛修白带她去的是轻食餐厅,里面的食物都是低脂低卡,她点完餐,假装不经意地问,“你刚刚跟谁会面啊,那个女孩看起来挺漂亮的……” 盛修白的表情很淡然,“一个高中同学,是来谈合作的。” “好像很优秀哎。” 他笑了一声,这笑有些意味不明,看不出是什么含义。他也没接夏柠的话,优秀不优秀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他只在乎这次的项目能不能顺利完成。 夏柠见他没什么反应也就没有再提这个话题,她权当自己是想多了。 餐品上之前,夏柠听盛修白说了会儿工作的事。事实上盛修白在很多时候更像一个倾听者,他会很温柔地去接纳一切,要不是夏柠好奇心旺盛,要求他分享一点儿工作里有趣的事,他大概也不会开口。 听完盛修白关于谈判的某部分细节,夏柠指责他,“你这是画饼。” “画饼?” “你听过画饼充饥吧,画饼就是说一些假大空的话,尤其用来形容像你这样罪恶的资本家。” 盛修白笑了笑,“希望我的员工没有在背后说我画饼。” 她煞有其事道,“说不定哦。” 聊到兴头上,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将一束粉色的郁金香放到餐桌上。夏柠看起来很开心,粉嫩的花朵衬得美人如画,“怎么突然送我花?” 他还记得她先前说的话,嗓音里藏着笑意,“哄你。” 订花的时候,花店的老板娘说春天正是送粉色郁金香的好时节,送给女朋友最合适不过。 夏柠心口止不住地悸动,好像周围有无数个粉红色的泡泡。 那餐晚饭吃得很愉快,以至于夏柠将在办公室看见那个女人的事抛之脑后,再也没想起。直到一周后,夏柠在外巡演结束,看手机的时候发现盛修白上了热搜。 他出席了某个慈善晚会,因为出众的颜值竟力压其他明星上了热搜第一。 原本只是某个一线明星发了和盛修白的合照,谁能想到在死亡灯光下盛修白的颜值一点也不输明星,而且身上带着一股绅士的气质。 这下,网友们纷纷要起了该帅哥的资料和联系方式。 结果一挖,盛修白出生顶级豪门,国外某知名大学毕业,商界传奇人物。他履历像是镶了金一样,分明是出生就在罗马的人物。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帅哥已经结婚了,新娘还是和他门当户对的首席舞者夏柠。 “……我哭了,这一整个晋江小说男主的配置……”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羡慕谁……” 夏柠翻了翻相关微博,也没忘记保存两张盛修白的照片。翻着翻着,她看见其中有一张照片,是盛修白和那天在办公室见到的女人一起的合照。 夏柠鬼使神差地点了进去,看见有条评论说—— “这可是我们以前学校的金童玉女,当时不知道多少人为他们的爱情落泪。” “当年女方甚至在优秀学生讲话的时候公开示爱,真强强学霸组合,没在一起可惜了。” “听说盛修白和现在的妻子是商业联姻,也不知道他忘没忘记自己的初恋。不是都说,初恋是最难忘的吗?” 底下甚至有一张照片,点开是两人穿着校服站在一起领奖的画面,盛修白那时眉眼间满满的意气风发,和现在完全不一样。 夏柠关了手机,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看上去好像毫无反应,可没过三秒钟,她眼眶突然泛了红,整个人脆弱得如同被风吹落花瓣的花朵,在寒冷的空气里摇摇欲坠。 夏柠委屈地想,原来她已经这么喜欢盛修白了啊。 第48章 答案 她回想起那日在盛修白的公司里, 那些人看到她时惊慌失措的表情和女人看她的敌意,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最坏的可能性。 再加上,盛修白对这个女人的绝口不提。 夏柠难以自制地再度搜索了其他相关, 居然找到女人的小号, 上面只有一条动态,“我回来了,希望你还在等我。” 前二十多年里, 夏柠也没尝过爱情的滋味。 从来她以为那大概是让人快乐的东西,可在某个瞬间她才发现,原来这种特殊的情感也会让人觉得难过和恐惧。 且难以用理智驾驭。 她认真回想,好像刚开始也只是觉得盛修白长得好看一点, 性格好一点,他们只是多做了几次爱, 突然一切都变得失控了起来。再然后她莫名变得贪心,难以接受他的心分一寸给别人。 夏柠攥着手机的指尖泛白, 她打开通讯录,有那么一瞬间想质问想责怪,可最后她都忍住了。 在发现自己喜欢盛修白,而盛修白不一定喜欢自己的时候, 夏柠就自认为自己已经处于弱势地位。她又怎么会将这件事暴露, 让自己的自尊心有受伤害的机会呢。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风平浪静,被夏柠恰好看见的那些博文只占了一小部分, 因此盛修白也并不知道自己被凭空捏造了个什么校园初恋女友出来。只有戚瑶提醒他, 最近公司里有一些谣言。 盛修白脸色有些不太好看, 偏偏这时候不知道哪个不怕死的突然把消息发错发到了公司群, “盛总到底跟那个孟诗霜交往过没有?我真的很好奇。” 群里看起来鸦雀无声, 过了几秒钟他立即撤回, 可惜盛修白已经全部看见了。 他垂着一双阴沉的眼,“很好奇?” “……”妈耶,本人回应了???! 盛修白的文字看起来很温和,“来我办公室,我说给你听。” “……” 所有人忍住想笑的欲望,朝那位投去同情的表情,同时替他祈祷,希望不要死得太惨。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员工从办公室里出来,明显脸色不太好。有人问他盛总都说了什么,他艰难地张口,“他让我多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如果实在想造谣,就多编点他和他老婆的恩爱故事。” 其他人听了先是一怔,然后不约而同地笑出声。 不是吧,编他跟他老婆的? 怎么好像听起来有些双标,编其他的不可以,编老婆的就行? 员工浑身冒着冷汗,心想你们就知道看笑话,却不知道盛总的低气压有多难承受,他现在出来腿还是软的。 这时候公司的大群里,盛修白的秘书戚瑶发了条信息,“为了盛总的家庭和谐,麻烦各位不要再传播这种谣言。如果说仅仅是高中认识就能算得上初恋女友的话,盛总的初恋恐怕十只手都数不完。” …… 而另一边,夏柠提前回来了一天,却没什么心情告诉盛修白。她被一种特殊的情绪困扰着,好像她的所有心情都被某个人的一举一动支配。 夏柠很讨厌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因而这两天没怎么联系盛修白。她很害怕自己会因此越陷越深,而盛修白却是游刃有余。 夏柠前两天和时柚韵约了回来定做旗袍,到了地儿,女孩抬手将白色毛衣外套脱在一旁,服务生问她喝什么,她礼貌性地笑了笑,“茶。” 坐在旁边的时柚韵正在跟人在网上聊天,夏柠觉得不对劲,突然想到了那天晚上,“你该不会跟上次见到的那个金发碧眼的男人聊天吧?” “哪儿能呢。” 她松了口气,又听到时柚韵说,“是另一个。” 夏柠:“???” “逗你呢,我在处理公司的事情。”不过,时柚韵想了想,“就算我要去找男朋友,薄医生也管不着,我刚开始跟他说的就是情人关系,不论在床上关系多密切,也不会进入彼此的生活。” 夏柠想到薄医生那幅清冷的模样,有些不相信,“他这也会答应?” “他也是凡人,有自己的生理需求。” 可是夏柠却不明白一些事,喃喃,“两个不喜欢对方的人也会发生关系?” “不喜欢怎么就不能发生关系了?”时柚韵不以为然,因为这儿没人,她说话也就直白了点,“就像你买了个小玩具,你会对它产生感情吗?我和薄医生就是这个关系。当然,也有人会因为这层关系产生一种爱情的错觉,但很多时候那只是一种单纯的情感依恋,离爱情差远了。” 夏柠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呆滞住了。她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头顶有盆冷水一下子浇了下来,将她心里剩余的火苗全都浇了个干净。 她的脑海里一直盘旋着这句话。 夏柠忍不住想,那盛修白和她发生关系,也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吧,如果他的结婚对象是别人呢,是不是也会跟和自己一样做着一切亲密的事。他这段时间对她的种种,又到底是不是时柚韵口中的错觉呢。 她掩饰着面上的不安,试探性地问,“你和薄医生有没有可能做恋人?” “你这么想让我们做恋人?”时柚韵笑着说,“虽然他长得不错,活也很好,但是我跟他到底门不当户不对,所以从一开始我们就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她也不会提出做炮//友。 “更何况……”时柚韵喝了口咖啡,表情说不上来是不是失落,“就算我愿意跟他做恋人,他也未必,你知道在这么一段关系里,往往是女人更容易沉溺,可男人却总是游刃有余。” 说完,她唇角带上几分情绪不明的笑意。 夏柠内心残留的希望被完完全全掐断,她掩饰着自己的失态,“我去趟卫生间。” 狭窄的空间里,水流发出哗啦的响声。 夏柠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这张面孔是如此陌生,她几乎快要认不出了。 回到家已然是深夜,盛修白坐在窗前用钢笔写着什么,似乎是一封信,听到外面的声响,收起信笺看了眼,才发现夏柠回来了。 盛修白分明记得夏柠是明天才回来,他还特意让戚瑶提前订了一束花。 他身上染着墨水的味道,伸手很自然地将她带到怀里,“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夏柠只是敷衍,“工作提前结束了。” 盛修白尚未察觉出什么,笑着问,“想我了吗?” 她从前是应过的,可现在似乎有点不一样,没回答这个问题。夏柠垂眼看了眼盛修白,他的眼神似乎看谁都多情,她催眠自己,只要把他当成一个很好的性/伴侣就好。 她也可以把他当成解决自己生理需求的工具,不因为他任何事而影响情绪。 就像时柚韵说的那样,她如果只是买了一个工具,她会对工具动情吗? 因而在盛修白自然地吻过来的时候,她抬起纤细白嫩的手指将他的衬衫从裤子里一点一点拽出来,嗓音里带着几分勾人,“我更想这个。” 盛修白原本端方如玉,如天上明月一般清冷皎洁,却因为这句话怔了怔,明月蒙上了尘,眼底晦暗不堪的情绪刹那间翻涌起来。 她和以往好像有点不一样。 盛修白只知道夏柠如茉莉般清新淡雅,却没品过如此烈的酒,烧得人喉咙发疼,再无招架之力。 她一反常态地想要掌控主动权,盛修白也随她去了。 只是事后,盛修白想亲吻她,却被夏柠躲开了。她翻了个身,整个人背对着他,好像刚刚旖旎的场景都不过是一场梦境。盛修白倏忽之间生出一场错觉,好像他和夏柠中间隔了一条长长的银河。 绝对溺爱 第43节 但盛修白没有多想,他撑着额头,一副慵懒模样,“困了?” 也难怪,刚刚那么努力,他轻笑了一声。 夏柠假装睡着了,没有理会盛修白。她闭上眼睛,却感受到灼热的吻落在脖颈后面的一小块皮肤上,恍惚间,她好像感受到了几分珍重的味道。 她想了想,知道这是认输的标志,仍旧试探性地开了口。 “盛修白。” “嗯?”他的嗓音里还残留着几分事后的沙哑,性感的要命。 “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签的婚前协议吗?三年时间一到,任何一方有了喜欢的人都可以选择去终止这段婚姻。”夏柠说完停顿了一下,虽然艰难但仍旧将这个话题进行了下去,“现在,它还有效吗?” 空气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四周似乎针落可闻。 夏柠想,只要盛修白说它无效了,她就当那是他喜欢自己。 可这话落到盛修白耳边却是另一层含义。 他原本眼尾泛着红,整个人还沉浸在春潮的余韵里,甚至还在品味刚刚的种种细节,却猝不及防地听到这番话。 好像一盆冰水从头顶猛然浇了下来。 盛修白喉结滚了滚,只觉得空气里都夹着锋利的针,吸到肺部阵阵发疼。等再抬眼时,那双含着春情的眼睛已然发了红,如同掀开了滚热岩浆的一角。 他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分明不久前,夏柠还跟他一起畅想过老了以后的生活,分明那时候,他们亲密无间,说着世界上最甜腻的情话。 可转眼间,她竟然问起了协议的事。他自然会去想,她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否则结婚还不到一年,怎么会提起离婚的事。 盛修白指尖发颤,竟轻笑了一声,“你想让它生效吗?” 夏柠反问他,“如果我想呢。” 那一瞬间,盛修白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是爱而不得。 他这个人骨子里强势,自然不肯轻易放手,但他又偏偏要将自己的意图用温和的糖纸包裹起来。因而盛修白给出了一个拖延时间的答案,“当然有效,但现在还不到三年,不是么?” 他以为她要走,她以为他不挽留。 这一场试探里,他们都没能得到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第49章 情书 那天之后, 夏柠出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差。 而盛修白心情不好,几乎全公司上下都能感受得出来。他这人是惯常用温柔的外表粉饰自己的,即便不喜欢对方也会礼貌性地摆出笑脸, 哪儿会像现在这样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气。 孟诗霜跟他出来谈合作的时候也觉察到了他和平日里的不同, 盛修白眉眼仿佛沾染了秋日清晨的寒霜,和这快要入夏的天气十分不搭。她状似无意地问,“是不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按理来说, 即便是公司遇见了什么危机,盛修白也不该是这个表情才对。他是那种,即便猛兽站在他面前下一秒就要将他吞到肚子里,也会冷静地去想应对的方法的人。 盛修白只是礼貌性地说没有, 并没有什么心思同她吐露心事。 孟诗霜又问起了他的行程,想单独约他出去, 不料两个人的行程刚好错开。 “那十五号呢?” 盛修白记得这个日子,即便是其他行程再变动这天也是要空出来的, “抱歉,那天是我太太舞蹈比赛的颁奖礼,不能缺席。” 孟诗霜脸上的笑意僵住,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忍不住问, “不能缺席的原因是要对外维持恩爱人设吗?像你们这种商业联姻还挺辛苦的。” 她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心疼。 盛修白抬眼, 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爱人的比赛, 自然要去看。” 那样柔情而缠绵的字眼从他薄唇里吐出来, 恍惚间还能从他眼神里感受到几分从前从未见过的温柔。孟诗霜差点维持不住端庄的姿态, “你以前不是说过不考虑恋爱吗?你说你的人生还没到谈恋爱的阶段, 至少要等到三十岁以后……” 盛修白皱了皱眉头, 好像记得自己是说过这句话。 从小到大同他示爱的女孩很多, 他每个拒绝的借口都不一样,用的最多的理由就是现在的阶段不适合谈恋爱。学生时代会说现在是学习的时候,成年了又说现在是奋斗的时候…… 事实上,盛修白如果真的遇见喜欢的人,他是断然不会顾及这些的。 盛修白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微微扯起唇角,仍旧绅士,“都是成年人了,孟总难道听不出那句话的含义吗?” “什么意思?”孟诗霜指尖泛白,她一直以为盛修白当初拒绝她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想变成更好的人再同她在一起,也因此她这些年一直在努力。可她怎么也想到自己会错了意。 “有时候太直白,会伤及旁人的自尊心。” 盛修白语气还算温和,即便是拒绝别人也是如此。 他好像一直这样,像一弯皎洁的明月挂在天上,永远会温柔地对待其他人。即便学生时代的盛修白不像现在这般稳重绅士,那时候也一样尊重别人。 可他越是如此,越是让人觉得难以高攀。 如同降下恩泽温柔的神明,即便对世人再好也不可能被任何一个人独有。 可现在,神坠了下来,将身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一个人。 孟诗霜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她曾经用那些话麻痹自己,甚至编造一个谎言,几乎自己都快要相信了。可最后没想到却要面对这样残酷的现实,她不能接受盛修白不喜欢她,更不能接受的是,他原来也会那么温柔地爱别人。 可惜盛修白并没有心思去揣测她的心理活动,等跟她谈完项目后就同她握手告辞,并没有将她当成和其他合作方不同的个体。 “盛修白!”孟诗霜见她要走,到底是不甘心在背后喊了一声。 男人转过身望了她一眼,眼神像是掀不起波澜的宽阔大海,明明看到了她,那双深邃的眼睛却好像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将她装进去。 只那一个眼神,也足够孟诗霜知难而退。 上了车,盛修白下意识地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并没有夏柠发来的任何信息。 这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声,盛修白存着几分希望,入眼看见的却是梁叙舟的名字。 他敛着眼睑,没有哪一瞬间像现在这样觉得梁叙舟的名字碍眼。 原本并不想理会,可消息却一条又一条地发了过来。 盛修白抬起修长的手指,准备将梁叙舟拉进黑名单,打开聊天框却在他发来的照片上瞥见夏柠的身影。点开,竟然是夏柠和他那个律师阮思泽一起吃饭的照片,两人眼里都盛满笑意。 ——“盛总,你有没有觉得头上有点绿?” ——“刚刚去餐厅吃饭撞见的,看起来他们很开心哦。” ——“怎么不回复,该不会在一旁抹眼泪吧?” 司机听从盛修白的话,将车停在了安全区域。盛修白打开车窗,从许久没碰的烟盒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清瘦指尖笼住打火机,火星子蹭地一下燃到烟尾。 朦胧的烟雾散去,盛修白//精致的面庞才清楚地显露出来。 他忍不住想,夏柠喜欢上谁了。 这个律师,还是爱慕她的搭档? 盛修白只觉得心里某一块被什么东西堵着,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这么长时间以来,她的心里就真的没有他一丁点的位置? 大概是过于专注,烟草燃尽了盛修白也没有察觉。等火星吻上他的指尖,他才因为这钻心的疼痛回过神。 手上留下了印记,好像烟头在心口的位置也留下了同样的疤痕。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女孩各种不一样的模样,或是高兴、故作生气,又或是说着明显的谎话心虚的表情。她总能让人心生柔软,想让人吻吻她温柔的眉眼。 盛修白只要想到这些会属于别人,尚存的理智便燃烧殆尽。 大概过了几分钟,盛修白拿出手机,垂眼看了半晌还是打通了夏柠的电话。很快,电话接通了,但那头却迟迟没有声音,仿佛在等他先开口。 他花了几秒钟才将语气粉饰成无事发生的模样,像是平日里再正常不过的聊天,“什么时候回来?” 盛修白的语气温和,似乎像平日里一样淡定和从容,可是电话那头的人又怎么知道他现在的状况是如何地狼狈。车厢里,盛修白的领带被扯开放在一旁,他如果照镜子就会看见自己现在是如何落寞。 他当初第一次见夏柠、甚至后来对她有好感步入婚姻殿堂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失去掌控一切的能力。 夏柠想了想,“这段时间我不回来了。” 她听到电话那头仿佛响起打火机的声音,接着是哑得不能再哑的声音,“你舍得雪球吗?” “我过段时间把它也接过来。” 盛修白忍不住笑了一声,随即眼眶发红,好半晌才问,“那我呢,你不要了?” 尾音甚至难以察觉地微微发颤。 话音落地,电话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耳边只传来微弱的电流声。连盛修白都没想到自己会说出这种话,他骨子里到底是高傲的人,又怎么会将自己的脆弱一点一点剥开给别人看。 夏柠久久失语,她感觉内心某个角落被他猛然戳了一下,理智顿时四分五裂。 几个星期、几天、甚至几个小时前,夏柠想的绝不能沉溺于盛修白的温柔,那样高耸的雪山她攀不起,一不小心会落下粉身碎骨的下场。 可现在,她脑海里一片空白,已经想不起自己先前告诫自己的话。即便,她并不知道盛修白这句话到底有几分认真。 夏柠张了张唇,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在这样的沉默里,身后有人叫了夏柠一声,她长睫轻颤,“等我回去的时候再说。” 接着耳边再没了声音。 盛修白听出了,刚刚的声音是属于温临远的。 夏柠挂断电话后,继续和其他人一起排练,等她结束工作的时候,无端地又想起刚刚的电话。夏柠过几天参加完颁奖礼就有假期,她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订票软件。 她买了最早的航班,早上七点二十,这样就意味着她前一天晚上基本没有时间睡觉。 支付软件弹出扣费通知,夏柠关闭手机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个同事收到了男朋友送来的粉色郁金香,因为跟盛修白送过的花一样,夏柠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奚芸笑着说,“你男朋友好用心啊。” “怎么用心了,郁金香不是有毒吗?” “你不放在封闭的空间能有多大事?”奚芸忍不住科普,“粉色郁金香的花语是什么你知道有多浪漫吗?永远的爱……” 夏柠原本想拧开水,听到这道声音不由怔了怔,她看见女生红了脸,大概对方也没想到一束花居然会包含着这样的诺言。 永远的爱……她不由失神。 夏柠想或许她还是需要回去当面问问清楚,至于怎么开口,她还没有想清楚。 事实上,夏柠和盛修白之间的矛盾,不仅仅是因为一个孟诗霜。只是因为这个人的存在,让夏柠意识到了自己的盛修白的情感已经到了失控的地步,因而在不能确认对方是否有和自己同等的爱意时,她选择了退缩和逃避。 她只是害怕,害怕自己不是盛修白心里无可替代的那一个。 害怕他有段刻骨铭心的过去,而自己只不过是他的将就。 绝对溺爱 第44节 可现在,夏柠开始考虑要不要勇敢一次。比起失去他,一时的自尊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她问自己。 决赛夏柠和团队的其他人拿了现代舞的金奖,颁奖礼当天晚上,夏柠还要再表演一次。她在后面化妆间里候着场,跟其他得奖的人的欣喜对比,她看起来比较淡然。大概是因为夏柠从来就不是站在山脚的人,即使这奖项很有含金量,对她来说也并不是终点。 奚芸走过来,“夏柠姐,等会儿结束之后会有媒体采访你,问题发到你手机上了。” 夏柠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问题都很常规,并不需要特意去记答案。 等她准备关闭手机的时候,看见舞团的人给她发了条信息,说帮她整理了一下粉丝的信件,其中有好几封署名是盛修白,看日期是好久之前写的,而且每个一星期都会寄过来一封。 夏柠突然想起那时候他说过给自己写多少封情书都不为过,手指有些发颤,“你能拆开拍给我看看吗?” 图片没一会儿传了过来,带有纹理的信纸上是盛修白瘦劲清峻的字迹。 “写给盛太太: 清晨写下这个亲昵的称呼时,竟觉得心口被什么东西所填满,就连空气都觉得温柔。从前我并不相信世俗的爱情,可遇见你以后,好像从未这么迫切地想要跟一个人在一起。 原谅我开头就如此直白,没有写一些风花雪月作铺垫,实在没有写情书的经验,劳烦盛太太多担待。” 夏柠几乎能想象到他温柔的嗓音,如同吹过樱花枝头的暖风。她知道盛修白是很会说情话的,但却不知道他也会写这样文绉绉的文字。 他写:“想说爱你,又觉得轻浮,喜欢你似乎有些俗气。我想了想,只好借用诗里的半句——‘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1]。” 她知道的,后面的半句是,“今夜我爱你”。 就连落款也带着满满的爱意—— “你的修白。” 夏柠再看一眼日期,分明是他们上次温存还要往前半个月。原来,盛修白早就喜欢她了。只是那时候他以为他们会顺理成章地在一起,写了情书想同她表白心意,谁知后来突生变故。 也因而,这已经宣之于口的炽热爱意成了一场笑话。 盛修白在最后一封信里写,“我像站在审判台上的罪犯,静候爱人的判决。” 夏柠鼻腔一酸,她突然发现自己干了件蠢事,她竟然会因为怕受伤便收敛自己的爱意,竟然会猜测盛修白过去的温柔是否只是一场逢场作戏,竟然会怀疑……盛修白的心是广阔的大海,谁都可以装得下。 她太患得患失,又是如此地缺乏确认一切的勇气。 夏柠在那么一瞬间,很想抛弃所有的一切去见盛修白,想紧紧搂住他的腰,不让他离开自己半分。 可演出马上要开始,夏柠想打个电话也没有机会。奚芸催着她上台,她看了眼手机,随即做了个深呼吸,很快就进入了状态。 黑白相间的舞者接二连三地上了台,像是一只只优美的白天鹅,夏柠一袭惊艳白裙,在舞台中央转圈,宽大的裙摆划出弧度,如同暗夜绽放的花朵。整个舞蹈优美震撼,配着音乐有一种磅礴的气势。 灯光熄灭,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夏柠没有看见台下的男人正为她鼓着掌。颁奖礼结束后,夏柠去接受采访,但心里想的仍旧是盛修白,以至于记者问了两遍问题。 夏柠抱歉地笑了笑,回应她,“舞蹈是没有任何捷径和运气可言的东西,你付出多少努力,它就会反馈多少在你的表现上。” “这次获奖你有什么感言呢?” 夏柠朝镜头笑了笑,“我希望能够让更多人感受到现代舞的魅力……” 她还想说什么,抬眼看见散场的观众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男人宽肩窄腰的高大身材加上自身的气质,让他十分显眼。旁边有个人正在和他交谈,他礼貌性地回头应了声。 夏柠的眸光几乎要移不开,眼眶一瞬间红了。她想立马过去,但面前的采访还没有做完。夏柠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采访上,很快速地回答完记者的问题,在往远处看的时候,盛修白好像已经不见了。 她慌乱地拽着裙摆追了过去,慌乱地环顾四周,心里生出几分焦急。女孩攥着裙摆的指尖泛白,找了一会儿也没见着他的影子。 走了吗? 就在她以为找不到了的时候,面前的人影散开,男人的背影重新出现在了她面前。 夏柠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眼眶红得不像话,像被揉得挤出汁水的粉色花瓣。她咬了咬唇瓣,长睫几乎要挂上眼泪,她只停顿了几秒钟便朝他奔了过去,接着不管不顾地从背后搂住他的腰。 男人一怔,又听见夏柠用熟悉的语调喊他,“盛修白。” 尾调仍旧上扬,似乎转了个弯儿,只这么一声,听出声音的盛修白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投降。 “我撒谎了……”她收紧手臂,整个人紧紧贴着他,柔软的嗓音里夹着几分哭腔,“我不想协议生效,也不想你跟别人在一起。” 夏柠哽咽地说,“一点也不想。” 第50章 野蛮 盛修白身体僵了僵, 一瞬间竟然失去了做出反应的能力。 他甚至怀疑自己听力出现了问题,又或者他正身处一场美好的幻境之中,若不然又怎么会从她嘴里听见这样的话? 盛修白指尖轻颤, 甚至不敢伸出手碰她, 生怕周围的一切只是转眼间就会破碎的泡影。他薄唇轻掀,哑声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夏柠脸还埋在他宽阔的背上, 声音清晰地透过胸腔传了过去,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坚定,“我轻浮, 所以我爱你。” 耳边仿佛有无数血管噼里啪啦地炸开,连空气都变得沸腾。 男人的眼眶微微泛红, 像在干旱的沙漠里行走了无数个日夜的旅人迎来了一片绿洲。他那么长时间以来不可诉说的贪恋,终于在这一刻如愿以偿。 大概是这一幕太像偶像剧, 周围人所有的目光像是一道聚光灯照在两人身上。夏柠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微微离开盛修白脊背一些后才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甚至还有人拿出手机拍照,她就像动物园里被围着的小动物。 夏柠感受到了什么叫社死, 但她面上不显, 仍旧保持着一副优雅的模样。 盛修白转过身看她,他眸光炽热, 像裹了一层火。夏柠能看出来他想吻自己, 两人视线交缠间有什么东西已然滚烫地烧了起来, 只是这场合也未免太不合时宜。 夏柠踮起脚尖, 轻声道, “我们先回去。” 原本拿到这个奖他们是要开庆功宴的, 但夏柠现在只想和盛修白在一起,她先去跟其他人沟通了一会儿,奚芸打趣着,“不是吧,为了老公庆功宴都不来了?” 要是以前,夏柠难免会拿出她的塑料夫妻言论反驳一番,但她这次没说话,一副默认的意思。 “行了行了去吧,到时候我们把账记到你那儿就是了。” 夏柠甜甜地笑了笑,脸上仿佛写着“有钱任性”,“你们随意消费,到时候我报销。” 处理完这些,夏柠跟盛修白上了车。原本她有好多话想和盛修白说,但这会儿周围没了人,她倒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了。盛修白先去带她到周围的餐厅吃了点东西,接着驱车送她回去。 她忍不住看了眼正在开车的盛修白,男人纽扣系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一片平静的大海,似乎掀不起任何波澜。好像只是这会儿功夫,他又变成了那个冷静的盛总,理智清醒、从容不迫。 她难免忐忑,想着盛修白为何能将情绪收敛得如此自如。 然而一进酒店的房间,夏柠甚至还没换好鞋就被压在门后亲吻,独属于盛修白的气息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将她侵略得毫无退路。就连她想在接吻的间隙喘息盛修白都不让,含着她的舌尖,就连她的呼吸都要独占。 女孩一副被亲懵了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松开。 才一个吻而已,她就已经感觉招架不住。盛修白完全撕下伪装,指尖揉着她后颈上的一小块敏感的皮肤,哑声哄着,“先前的话再说一次,嗯?” 男人眼里炙热的情感灼得她抬不起来脸,她清楚地知道盛修白说的是哪句话,很听话地重复了一遍,“盛修白,我爱你。” 他眸光暗涌如潮,身体里一直崩着的那根弦终于在此刻彻底断开。盛修白垂眸看她,粗糙的指腹揉得她唇瓣发麻,他用最后一丝理智维持着虚伪的绅士形象,“抱歉。” 嗓音是哑着的,气息一点一点洒在她耳后,“等会儿可能会控制不住力道,你忍着点。” 盛修白说的不是他会忍着点,而是夏柠忍着点。 他一向温和,做什么事儿都是慢条斯理的,即便是在床上也像坐在高档餐厅里用锋利的刀划开一块带血丝的牛排。盛修白有时候甚至不会去着急品尝,他会做好准备工作,直到果实完全成熟。 他这样的人,全身上下都写着理智二字。 可这会儿,盛修白看她的表情像是想要把她一口吞下去的野兽,连眼角都泛着染欲的红。他怎么能忍受喜欢这么久的女孩这么赤诚地同他示爱,就连她现在眼神,即便是听了他那样的话,她甚至没有躲。 夏柠娇气他向来是知道的,她好像比常人更怕疼一点,平日里再小心翼翼她都会娇滴滴地喊着疼。可现在,她连拒绝的话都没有说。 盛修白垂眸看了她好半晌,脑海里仿佛某个开关被按下,宣告他彻底失控。 枝头白雪坠落,狠狠地砸在娇嫩的玫瑰上。他闷哼了一声,内心终于感觉到了满足。好像他前半身都只有半边,在得到她之后才变得完整。 那是夏柠经受最激烈的一次,耳边某种声音频率太高,她被刺激得浑身颤抖。女孩眼睛像是蒙了一层雾,生理性泪水从眼角落下来,以一副诱人的姿态看他。可惜盛修白一想到这些眼泪是为他而流,心里的猛兽挣脱牢笼,模样近乎病态地继续动作。 “柠柠、柠柠。”他一遍遍呢喃着爱人的名字。 夏柠后来甚至直接晕了过去,等半夜醒来时她迷迷糊糊地想起什么,伸手去够手机。盛修白察觉到她的动作,从后面抱住她,“做什么,是不是饿了?” 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音哑了,还包着近乎哭腔的语调,“我买了早上的航班,忘记取消。” 听到自己的声音,夏柠在心里骂了遍盛修白。 “原本想早上回家,是去找我吗?” “嗯。”夏柠闷声道,“盛修白,我也要你。” 他心里最柔软的部分又悄然被拨动,原本已经沉睡的爱意又开始在心口苏醒。他将脆弱展现在她面前,幸运的是,她也给了回应。 夏柠一整天的情绪波动很大,再加上剧烈运动,她很快又累得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得透透的了,盛修白一只手还搂着她。 夏柠想去卫生间,她试图将盛修白的手掰开,但这样的动作却让盛修白醒了一些,他伸手一揽,将她无意识地更抱紧了一些,“别走。” 他怕这只是一场梦境,等天亮睡醒身边的人就会消失。 “我不走。”夏柠欲哭无泪,她只想去卫生间而已啊。 见掰不开,夏柠只好叫醒盛修白,男人睁开惺忪的睡眼,脸上笼着一层慵懒,他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又收紧了放在她纤细腰肢上手,夏柠推他,“我要去卫生间。” 盛修白这才意识到什么,他松开手,假装不懂她的意思,“柠柠是想我抱你去?” “……”我只想你放开手,变态。 夏柠随便套了件衣服,穿的时候发现腰上一大片暧昧的掌印,她脸热地骂着盛修白,接着匆匆忙忙去了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站在床边看盛修白,昨夜的野兽好像又恢复了先前那副矜贵的模样,眼尾还晕着几分餍足。 夏柠不屑,衣冠禽兽。 两人起床后去吃了个温馨的午餐,盛修白似乎心情很好,吃个饭还慢慢喂她,唇角的笑意怎么压不住。 饭吃到一半,盛修白接到电话,他倒是没换个地方听,“喂,现在好像不是工作时间。” 孟诗霜听到他藏都藏不住的愉悦语调,还带着几分事后的沙哑,她心口一跳,强行镇定地说,“你现在在桐市吗?项目临时出了点问题,我想跟你见个面商讨一下如何解决。” 盛修白没说话,他怎么可能看不穿对方的心思,“孟诗霜。” 听到这个名字,夏柠愣了几秒钟,抬眼看过去。 盛修白唇角仍旧是笑着的,只是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你是个聪明人,你知道这个时候你该怎么做的,对吗?” 他语气温和,却隐隐带着一股不容人拒绝的强势,“有些话不需要明说,如果闹到难堪的境地,就不好看了。” 孟诗霜完全没想到盛修白看穿了自己使的小心机,一时间难堪不已。她原本还想争取的心思一时间消散得干干净净,只要她不傻,就能听出这话里的威胁。 “我会让秘书去找你,相信问题会很快解决。”盛修白说完看了眼夏柠,嗓音仍旧绅士,“就到这儿吧,我还要继续陪我太太。” 电话挂断后,夏柠戳着面前的菜,明显看着不太高兴。 盛修白柔声问她,“怎么了?” “盛修白。”夏柠叫他的名字,“我现在有吃醋的权利,对吧。” 绝对溺爱 第45节 他反应了两秒钟,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知道喜欢的女孩会吃醋,他竟然觉得幸福且不真实。盛修白心里的爱意快要溢出来,他又想亲她了,忍了忍,应她,“当然有,你是我的合法妻子。” 从一开始跟她结婚开始,他就从来没把这场婚姻当做是逢场作戏。 说完,他还笑了笑,补充,“也是我喜欢的女孩。” 夏柠心里像是打翻了蜜罐一样甜,听他这么说她就放心了,她认真地说,“我不介意你过去跟别人怎么样,但从今以后你的心里只能装着我一个人。” 盛修白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拧着眉头打断她,“过去?什么过去?” 他怎么不知道,他过去还和别人怎么样了。 夏柠不太高兴,小声说,“那个孟诗霜不是你的初恋白月光吗?随时都有可能旧情复燃的那种。” 这谣言怎么还传这么离谱了,白月光?盛修白投过来的眸光认真,用温柔的嗓音纠正她,“柠柠,你才是我的初恋。” 第51章 辟谣 夏柠被这突如其来的情话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这样纯情而温柔的字眼怎么会落在她身上,她小声说,“就喜欢骗人。” 换做任何人是她, 听了这话想必也都是不信的。 “骗你做什么?”盛修白忍不住反思, 自己平日里是不是逗弄她的次数多了,以至于自己的诚信在她那大打折扣。他解释,“你刚刚说的那个孟诗霜, 我跟她仅仅是高中同学,甚至说过的话还没有我跟你一个晚上说得多。她高中确实喜欢过我,但我们一直以来都没什么联系。” 盛修白欣赏着女孩吃醋的表情,只觉得分外可爱, 他忍不住笑着打趣,“这就吃醋了?” 他嘴上是这么说着, 但其实很享受这种感觉,夏柠越是吃醋, 他越是找到她喜欢自己的证据。 从前盛修白不明白这种感觉,只觉得情人之间互相吃醋、所表达出来的那种占有欲分外地可笑,尤其觉得因为一点小事就拉扯争吵。都是成年人了,还每天确定对方是否爱自己, 是否忠诚, 这也未免太幼稚了一点。 可当他真的爱上一个人,他才发现, 原来爱情里的不安、恐惧、敏感都是一种常态。 夏柠听到他的指控有些生气, 好像自己有多小气一样, 她激动地解释, “我吃醋是因为网上都说她是你念念不忘的初恋情人, 说她当年要不是出国你们俩早就在一起了, 还说我跟你只是商业联姻而已。” 夏柠说着说着委屈的劲又上来了,“而且她还说什么你等她回来,我问过你的,你当时连她的名字都没说。” 盛修白花了几秒钟回忆了一下,确实想起某天她随口问过这事,“我没说是因为她就是一个普通的客户,没什么值得好说的。” “……?”夏柠心想,那好像是她误解了。 盛修白皱起眉头,又接着说,“至于流言,我会好好调查一番。” 事实上这些流言高中的时候就有了,但那时候盛修白桀骜不驯,向来不去理那些事。毕竟作为校园风云人物,他身上的故事都快能写出十本小说了。 只是现在的境况和那时大不相同,他有了在乎的人,自然不想让那些事影响夏柠。 见她一副不开心的样子,盛修白垂着眼睑低低笑了一声,“不是商业联姻。” “嗯?” “我不会娶不喜欢的女孩,在我眼里,我们的婚姻就是正常的婚姻。”盛修白见她唇角沾了点东西,拿出纸巾贴心地擦掉,“所以你可以吃醋、可以管着我、也可以要求你的丈夫做一切事。” 并且,他也会享受其中。 夏柠脸上有一秒钟的停顿,盛修白这样的话语在她心口翻涌起了海浪,她唇角慢慢勾起弧度,心里甜滋滋的,面上却有些傲娇,“嗯,知道啦。” 回到房间后两人抱在一起,倒是没做更亲近的事。盛修白给戚瑶打了个电话,交代她调查一下那些谣言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并且处理一下跟孟诗霜的合作,戚瑶问他,“这么重要的项目,总裁你不亲自过来吗?” “之前都已经谈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处理就好。” 盛修白平日里不怎么上社交平台,偶尔上还是为了在上面秀一秀恩爱。他打开许久没有登录快要长草的微博。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他许久没更新,许多人认为两个人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痕。 再加上昨天颁奖礼后夏柠从背后抱住他的视频,故事就更好编了,很明显盛修白已经变了心,想和夏柠分开,夏柠为了维护脆弱的婚姻不惜在这样的场合卑微挽留。 而盛修白变心的原因也很简单,虽说他喜欢夏柠,但始终比不上年少喜欢的初恋。也因此那个人回来后,他的眼睛里再也没了别人。 饶是盛修白见多识广,看见这么离谱的谣言也怔了好几秒。 也难怪夏柠会吃醋,就连他自己看完都几乎以为自己是什么十恶不赦、见异思迁的渣男,甚至这些文字都还附上了图片,可以称得上是图文并茂了。 “柠柠。” 夏柠正在打游戏,并未理会他。 因而盛修白先发了条微博解释—— “昨日颁奖礼,柠柠并不知我会过去,因此看到我的时候激动了些。诸位口中猜测难免都有些可笑和武断,竟杜撰出一个第三者出来。 在我这儿,初恋、白月光和世界上所有美好的词,都只能用来形容盛太太。 婚姻不是儿戏,在我决定和她结婚之时,就已经做好了跟她共度余生的准备。能和她结婚已是三生有幸,又怎么敢破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配的图没有带脸,但很容易看出来两个人正穿着睡衣贴在一起。 梁叙舟奔走在吃瓜第一线,看见特别关心盛修白发微博了,赶紧跑过去吃瓜,“居然还有人给盛修白编了个白月光,他以前都被朋友戏称性/冷淡,要不是他结婚了我都怀疑性取向有点问题。” 言语之间都充满了嘲笑的意味。 盛修白懒得理会,倒是网友笑死在了这条评论里,还对梁叙舟说,“盛修白为什么不回应你,你自己反思反思。” 评论区整体风向全都偏向盛修白—— “我说有些人为什么总搞得好像比本人还清楚那些事一样,其实我一直很想采访你,你到底是中国移动还是天天晚上躺在别人床底下?” “就很奇怪,每次人家恩恩爱爱就总猜测人家分手,没关系的人又要被你拉出来绑在一起嗑cp,没事吧,扣1查询精神状态。” “现在的营销号就应该去晋江文学城写小说,开头一张图,后面全靠编。” “话说这事刚开始是从一个声称自己是盛修白高中同学的人那儿传出来的吧,整件事想想也挺奇怪的。” “柠柠的小娇夫真的好维护柠柠啊,如果这都不算爱。” 夏柠游戏正好打完,问他,“怎么了?” 他翻出刚刚的照片,基本上都是谣言里出现过的,第一张就是盛修白和孟诗霜站在一起接受学校表彰的照片,他问,“你看到这张了吗?” 夏柠“嗯”了一声。 接着盛修白往后翻,“除了这张,后面全是p的。” “……?”她十分意外地翻过照片看了眼,其实后面的照片两个人也没有多亲近,顶多就是站在一起,盛修白的眼神看起来很温柔。谁能想到这种照片都有人合成,图什么? 不过夏柠的关注点有些奇奇怪怪,“你以前好帅。” “……”盛修白原本是很认真地跟她解释,听到这句话冷峻的眉头松开,转眼染上几分无奈的笑意。怎么说着说着,说到这上面来了。 他垂眼,一边搂着她的腰一边问,“和现在比呢?” 夏柠果断说,“以前更帅。” 其实各有各的魅力,年少时的盛修白看起来意气风发,整个人都带着股朝气,而现在的更加沉稳和温和。之所以夏柠会说以前的,那当然是因为她没见过啦。 盛修白有些不满,“倒输给年轻人了?” “你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啊?”她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见盛修白好像是认真的,不由有些发笑。 他没解释,看上去的意思是,醋了,又如何? 既然提起以前,夏柠眼睛亮亮的,忍不住说,“你说说高中的事呗,我还挺好奇的。” 盛修白不情愿地说,“比较无趣,基本上就是参加竞赛或者比赛。” 骗人。夏柠想到他的绯闻,故意“阴阳怪气”地说,“我看盛同学的高中生活挺丰富的嘛,是不是每天都在学校里耍帅吸引女孩子?” “你这说的是梁叙舟吧。”盛修白想到点儿往事,“他那时候总想着打篮球去吸引女孩,每次都非要拉着我一起,结果来的人都是来看我的。” “后来呢?” 他眼底渗出笑意,“后来,他说什么也不带我玩了。” 夏柠点评,“要是我我也不当你朋友,都去看你了。” 话音刚落,她就被抱到了男人腿上,夏柠几乎能感受到他轻薄的布料下紧绷的肌肉。她呼吸一紧,脖子上的血管抵上薄唇,盛修白的嗓音带着几分蛊惑的意味,“那就不做朋友,做情人。” 夏柠觉得他的手大概是她身体里的某种开关,只要轻轻一碰,她原本就柔软无骨的四肢瞬间化成软水。她喘着气仰在沙发上同他亲吻,只是一个黏腻的、湿/漉/漉的吻而已,两人就缠绵了十几分钟。 大概是已经确认彼此心意的原因,这个吻比平日里更加让人动情,他们都尽情地吻着,似乎想要将所有的爱意都赠予对方。 盛修白这回倒是表扬她了,“这回进步了。” “还不是因为盛老师‘言传身教’得好。” 他轻笑出声。 他们没在这儿呆多久,第二天就回到了桐市。夏柠看到自家的狗崽子朝自己摇尾巴,突然就良心痛了起来。好像她是一个和盛修白吵架就抛下孩子的妈妈一样,她哄着,“雪球,妈妈下次不会抛下你了哦,乖乖。” 盛修白突然有些不满,站在一旁认真地看向她,“怎么没见你这么哄我。” 听到这话,旁边的岁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夏柠也瞪大眼睛,“你怎么还爱跟狗比啊。” 而盛修白仍旧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似乎没觉得和狗比掉身价。 岁姨说,“太太,你就哄哄先生吧。你不在的时候,先生看起来很难过呢,有天晚上还是喝醉了回来的,我都不敢跟他说话。” 夏柠抬眼看向他,被揭了底的盛修白居然也会有没那么从容的时候,他微微敛着眸子,试图将这个话题带过去,因而他温和地说,“坐车累吗?先进去休息会。” 他越这样夏柠越觉得有趣,抱着雪球追过去,“你在为我买醉吗?” “是巧合。”他淡淡解释。 “真的?” 夏柠当然不放过这个笑他的机会,追着他问个不停,直到后来盛修白想换身家居服,夏柠仍旧缠着他的时候。他当着她的面解开扣子,深邃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为你买醉,晚上也因此失眠,这个答案柠柠满意吗?” 第52章 软肋 夏柠只是开个玩笑, 但盛修白的眼神看起来似乎很认真。 她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男人买醉的模样,用酒精来麻痹自己似乎并不是盛修白的风格,他是最在乎理智的一类人, 更不会用这种方式来逃避现实。 夏柠想, 她似乎是低估了盛修白对她的爱。 刚想说些什么哄哄他,盛修白眉眼间掺杂着笑意,似乎刚刚的落寞和难过只是一种错觉, “信了?” “……?”白心疼了。 见她撅唇,不满地继续和小狗玩耍去了,盛修白才将刚刚收敛起来的情绪再度释放出来。 他倒不是买醉,只是那日出去谈合作的时候故意多喝了几杯, 否则他也不知道如何回到那个没有她的冰冷屋子里去,更无法抑制深夜里杂乱的思绪。 绝对溺爱 第46节 他也和夏柠一样, 原本以为自己不是躲避现实的人。他想,只不过是想跟他离婚, 不是还有争取的机会吗?没想到那两个字似乎是某种魔咒一样,一遍又一遍地侵蚀着他的理智。 盛修白从前未尝败绩,是真真正正的天之骄子。可后来,他第一次在夏柠那尝到了受挫的滋味。 他唇角往上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 带着几分对自己的嘲弄。 所谓理智清醒、永不陷落, 也不过如此。 盛修白这边刚回来,戚瑶就给他打了个电话, 说散播谣言的人找到了。他眯眼, 有些好奇究竟是谁, 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戚瑶犹豫了几秒钟, 还是说, “我查到都和孟总有关联,大概率是她请的水军,她甚至有个小号,里面全都是幻想和你已经在一起的内容。” 他唇角仍旧带着笑意,眼神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盛修白从头到尾都没给过这个人眼神,以至于他不知道对方一直有妄想症,他只是用现在不考虑的理由去拒绝她,对方就认为他已然答应她的告白,等到她从国外回来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即便他已经结婚,这些也被她解读成了商业联姻没有感情。 盛修白眼睑敛着,“你知道该怎么做。” 接着,不到一天时间,盛修白和那个女人关联的词条和相关话题彻底消失,甚至包括很多年前贴吧的一些讨论。 原本推动得很顺利的合作也被盛修白停了,孟诗霜得知这个消息后,很是激动地给盛修白打了个电话,她怎么想都觉得是这次网络上舆论的原因。 “盛总,你现在是为了和我划分界限吗?我以为公是公,私是似,你这样以后还怎么做生意。” 盛修白笑了,“只是不跟你做生意,也损失不了多少。” 她在背地里做什么都无所谓,但是她千不该万不该,是用那些流言伤害夏柠。 孟诗霜皱眉,“难道盛总你不知道这个项目有多重要,停了以后会对你们集团造成多大损失吗?难道这么做只是为了你太太。” “嗯,确实是因为我太太。”他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问题,那不仅是他妻子,还是他的软肋,“后果,我还承担得起。” 孟诗霜觉得不可思议,因为盛修白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在他的心里利益至上,他向来不怎么讲私人感情。难道夏柠就那么重要吗?居然能让盛修白这种人恋爱脑。 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我还以为你是个有野心的人,没想到这么感情用事。” “项目确实重要,但在我太太面前一文不值。” 盛修白看得通透。 钱没有赚够的时候。即便他现在一无所有又能如何,他仍旧有信心东山再起。可爱人却并非如此,她不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如同标志性的景物一样从不挪动步伐,等着你某一天回头寻找。 更何况,他哪儿舍得让夏柠受委屈。 孟诗霜难以接受,她再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盛修白爱一个人的模样,这对于她来说无疑是杀人诛心。原来那么冷漠的人,也会倾尽全力去爱一个人。 甚至做出平日里绝不会做的事。 她原本是想借着和他合作的机会跟他发展,却没想到如意算盘打空了。挂电话前,盛修白听起来似乎很柔和的嗓音传到她耳边,“给孟小姐一个忠告,别再编造一些事儿伤害我妻子,否则到时候就不止这么简单了。” 只一句话,让孟诗霜从头凉到尾。 盛修白打完电话从里屋出来,刚好看见夏柠正在院子里荡秋千,她脸上艳丽的颜色,浓得化不开,眼睛也笑成月牙儿,甜到人心坎里。 盛修白很自然地走到她身后帮她推着秋千,力气突然变大,夏柠吓得拽紧了旁边的绳子,笑声掺杂在微凉的风里,“慢点儿,盛修白。” “好,慢点。”盛修白的眸光里满是柔情。 他从前从未想过,能像现在这样拥有一个幸福的家,两人一狗,一日三餐,对于盛修白来说,这些就已经足够。 夏柠玩够了,从秋千上下来,推着盛修白往前,“你也坐一会儿,我帮你推。” 盛修白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他看着女孩晶亮的眸子,最后还是乖乖听从她的话坐在秋千上。 他的心柔软了一瞬。 他喜欢的女孩,也总想着怎么让他高兴,这种爱意得到回应的感觉让他觉得很温暖,即使他觉得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需要她回应。 她想绕到后面去,却被盛修白拽到他面前。 男人仰着脖子吻她,动作轻柔又温和,好像虔诚的信徒。 两人腻歪了一会儿,想要找爸爸妈妈玩耍的小雪球在他们脚边绕了一圈,却发现没有人理会它。于是气愤的雪球踹翻这碗狗粮,朝他们叫了一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柠把他的手拽出来,看四周没人整理了一下上衣扣子,女孩的脸粉嫩得像春日的樱花花瓣。 她不跟他玩了,抬脚往客厅走。 桌子上放着一个礼盒,她打开,发现是让人取过来的情书。这时候她才终于看见信件的实物,只觉得上面的文字比照片里还要戳心。 盛修白的字很好看,信件还透着股墨水的香味。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盛修白随口问,“在看什么?” 夏柠唇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下去,她转过身给他看,“你的情书呀,我看到的时候可感动坏了。” 盛修白垂着眼,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反应。 直到夏柠拆开一封念了起来,“有时候想,我们相遇得太晚,以至于错过了很多东西。可有时候又觉得,恰恰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换做谁,写的情书被别人念出来都会觉得有几分羞耻,更何况这个人还是他喜欢的女孩。 盛修白果然表情有了变化,他伸手想将情书夺过来,但夏柠却灵活地躲了过去。 “柠柠。”盛修白咳嗽了一声,很真诚地建议,“不如拿到房间里慢慢看。” 夏柠忍笑,“这不是你写的吗,敢写不敢认啊?” 他耳根滚烫,向来从容的脸上多了一丝慌乱,“认。” 她也只是调戏盛修白两句,见他如此反应觉得新奇好玩,但也没有过火。她把情书收起来,勉为其难地说,“那好吧,我回房间再看两遍。” 盛修白喉结滚了滚,一颗心放了下来。他也意识到了女孩存着点无伤大雅的坏心思,倒也没觉得有什么。正出着神,面前的女孩突然踮起脚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他镜片后的眸光滞住,一垂眼就看见夏柠甜甜地对他笑着,“我都收到了,修白。” 夏柠说的,不仅仅指信件,还有里面炽热的爱意。 明明只是一个再浅淡不过的吻,盛修白却觉得,内心深处已经平静下来的海面重新翻涌起来。他吻了回去,整个人将她按在桌面上,夏柠动弹不得。 她哪儿能预想到事情又发展成这样,“盛修白,你别。” 她还要脸呢。 盛修白将她的手按在头顶,嗓音里染着戏谑,“别什么?” 明知故问。 “你说呢,等会儿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他的嗓音裹着笑意,落在耳边惹人心痒,“没人的时候就可以?” 这人,怎么还曲解别人的意思呢。 盛修白垂眼看她,并没有继续做什么,他只是索求一个吻而已。她大概是被这深邃的眼神蛊惑,没忍住轻声问他,“盛修白,假设我真的要和你离婚,你会放我走吗?” 她想,她当时太胆小了,好像就差那么一点,就把盛修白弄丢了。 如果真的把他弄丢了,可怎么办。 “不会。” 盛修白说的是真话。 他当时说有效也不过是缓兵之计,他向来为人处世不太直接,习惯用一些手段去完成目的,尤其是说好听的话。因而很多时候,他都会顺着别人的话说,但内心的想法往往背道而驰。 他当时想的是,总归还有两年多,她如果真的喜欢上别人,他也会想办法挽回。即使以后离婚,她和别人在一起,以他的性格,也不是没有可能挖墙脚。 道德感这种东西,对于盛修白来说很薄弱。 他这个人一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要是他想办的事基本都能办到。也是在遇见了夏柠之后它才明白感情的事不能勉强。这种奇怪的人与人之间的羁绊,往往是最容易得不到回报的一项投资。 即便是付出了再多的努力,不喜欢仍旧会是不喜欢,它更像是一场已经注定了结局的赌局。 可……盛修白声音哑着,“即便知道不能勉强,我仍想强求一次。” 幸好,他赌赢了。 第53章 起意 夏柠鼻腔突然有些酸。 她先前还以为, 自己对于盛修白来说是若有若无的存在。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人,只要他想,盛太太可以是任何人。 可他却在明显知道可能得不到回应的时候, 仍然想要强求。 夏柠想做出点回应, 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声响,岁姨不知所措地看着两个人,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出现的时机不对, 往后退了一步,“奇怪,先生和太太去哪儿了?” “……”你的演技好像有点拙劣吧。 很快岁姨就消失在了客厅,夏柠将她的表情变化完整地看在眼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被这样误解了。夏柠刚刚还一副感动的模样,现在只想咬他, “你还不松开。” 盛修白俯身,几乎贴到她, 笑了笑后将手从她身上拿开。 夏柠看了眼自己到的东西,里面还有上次定制的旗袍,她收拾好全部带回房间。信件她单独找了个带锁的铁盒装起来,其实也不是想锁起来, 只是正好这个盒子带了锁。 盛修白眯眼, 有些疑惑地问,“你是担心有贼会偷我写的情书?” “……”夏柠听出了几分笑话她的意思, 她叛逆的毛病犯了, 立马把锁锁上, “那可说不定。毕竟某个人脸皮薄, 说不定拿这个威胁他还能得一大笔钱呢。” 他轻笑了一声。 这世界上除了夏柠, 还有谁能用这种东西威胁到他? 周末无事的时候, 夏柠抽了空带盛修白去看望爷爷,她穿上了新定制的旗袍,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见手腕上还是空着的,她终于想起先前盛修白母亲送给她的翡翠镯子。 夏柠从柜子里拿出镯子,套到纤细手腕上。 一出来,盛修白第一眼看到的是她今天惊艳的一身,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不艳俗的媚,江南雨水的气息铺面而来。夏柠问,“这身好看吗?” “嗯。”可他想的,却是如何将这身脱下来。 盛修白的眸光扫到她手腕上的镯子,笑着问,“舍得戴了?” 先前一副不敢收的模样,现在却愿意戴在手上。盛修白指腹揉着她的手腕,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于是垂着眼笑了。 “舍得啊,反正你的就是我的。” 他的家人也就是她的家人,所以送的东西当然能戴了。 盛修白很高兴她终于不再跟他划分界限,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告诉她真相,“其实这镯子是我买的,怕你不收才编了个借口。” 夏柠瞪大眼睛,“你……” 绝对溺爱 第47节 他抬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头发,唇角笑意敛着,“你要是觉得失望,下次让妈给你送一个。” 这是重点吗? 夏柠耸了耸鼻子,那是多久之前的事啊,“你该不会是早就喜欢我了吧。” “嗯。”他承认。 如果是这样的话,夏柠觉得只有一种可能性,“你对我一见钟情?” 盛修白笑着,再度承认,“嗯。” “……”夏柠回忆了一下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虽然说她天生丽质,是有足够迷倒盛修白的魅力,但…… 她认真地问,“你该不会是觉得我搭讪你的方式很独特,所以注意力被我吸引了吧?” 夏柠现在满脑子都是霸总文学里的那句,女人,你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根据这个原理,霸总一般都不会喜欢正常人,他们更喜欢那种看起来脑子有问题的人。刚好,那天夏柠被时柚韵忽悠,至今想起来都觉得自己有病。 盛修白听了她这奇怪的说法,不禁哑然失笑,“为什么不觉得,是我见色起意?” “……”就这么简单? 夏柠呆了两秒钟,又想到自己长得这么漂亮,好像发生这种事也是很正常的事。最重要的是,盛修白又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骨子里就是个下流胚,有龌龊的想法很正常。 她往旁边坐了坐,似乎对他很嫌弃。 盛修白面上带着几分哭笑不得,抬起手被她躲了一下也没有继续,由着她去了。 到了爷爷家,夏柠随意找了个舒服的地儿坐,夏兴昌说,“你这来的时间正好,昨天你爸刚来过。” “那确实正好,省得我还要看到他那张脸。” 这会儿还没到午饭时间,夏柠因为在爷爷家所以比较自在,拿出手机打起了游戏,而盛修白则跟着夏兴昌看黄梅戏。 夏柠听见咿咿呀呀的声音,抬眼看了看画质,“这是多少年前的了?” 她是听黄梅戏长大的,现在都还记得曲子的调和人物的扮相,现在在放的戏剧分明是她小时候看的《打猪草》。 “偶尔怀怀旧嘛,再说了,这些曲子百听不厌。”夏兴昌跟一旁的盛修白说,“柠柠听这些长大的,她小时候还会跟着唱。” 夏柠打游戏间隙抬头看了眼,盛修白的神情很认真,好像是在做什么阅读理解似的,她有些哭笑不得,趁爷爷去卫生间的空当,忍不住问他,“刚刚那么一大段话,你听懂了吗?” 唱的时候感觉口音还没那么重,而且还有字幕,但是中间两个人的对话完全是安庆方言。 盛修白仍旧那副认真的模样,薄唇轻掀,“听不懂。” “……”夏柠很想笑,心想你听不懂还一脸好像听懂了的表情? 手机响了一声,盛修白拿出来看了一眼,而后出去接电话去了。等夏兴昌回来的时候,发现盛修白的位置空了,“修白呢,哪儿去了?” 夏柠信口胡诌,“他觉得吵,说要出去躲会儿。” “……?” 见夏兴昌一副疑惑加震惊的表情,夏柠忍不住笑了,“骗你的,他去接电话了。” “你这孩子怎么现在学会忽悠人了?” 夏柠果断把这个锅甩到盛修白身上,“盛修白天天忽悠我,所以我跟他学坏了。” 可惜盛修白看上去就是个不会撒谎的好孩子,夏兴昌当然不相信这些话,“他怎么可能忽悠人,你自己的问题还找借口。” 夏柠:“……” 算了,她还曾经以为盛修白是个不食人间烟火无欲无求的男人呢。 在夏兴昌家度过愉快的一天,回去的车上盛修白才开口,“岳父今天给我打了电话。” 夏柠一怔,心想准没什么好事,“叫什么岳父?叫那男的就行。” 他很短促地笑了一声,“好。” 接着盛修白又说,“最近他公司出了点问题,想寻求帮助。不过我同他说,我向来公私分明。” 这谎话,盛修白倒是说得脸不红心不跳。他垂眼,“他可能会来找你,到时候你可以多为难为难他,出出心里的气。” “盛修白,你知道吗?” “嗯?” “血缘关系就像困住我整个人生的枷锁。比起为难,我更不想见到他,因为见到他的每一面,都在提醒我童年的不幸。” 盛修白大概也能体会到那种感受。这世界上的情感大多都能选择,可唯独亲情与生俱来,不知道多少人无法挣脱,包括盛修白自己。 他性格淡漠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源于家庭,当一个人小时候在家庭里感受不到温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得不到回应,他又怎么去长成一个温暖阳光的人? 他满眼心疼,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好,那就不见。” 夏柠被他搂在怀里,过了好一会儿才闷声道,“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孩子,我一定会让她感受到家庭的温暖。” 盛修白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仿佛春风拂过满是花朵的枝桠,不需要多用力就能吹散一地的花瓣,“一定会的。” 因为他们彼此相爱。 回到家,夏柠突然觉得哪儿不对劲,去了趟卫生间才发现生理期提前到了。她也没怎么放心上,因为她很少会痛经,但就在夏柠换好家居服坐了一会儿,甚至准备喝杯冷水的时候,小腹突然一阵坠疼。 这时候吃止疼药已经来不及了。 她也不知道多久没感受到这种痛苦,于是躺到了床上。盛修白看见她面色苍白,快步走进来,焦急地问,“怎么了?” 他想给医生打电话,夏柠拦住他,“生理期而已。” 盛修白出去了一会儿,没多久端来一杯热姜茶,想到岁姨跟他说的缓解痛经的方法,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伸出大掌轻轻揉她的小腹。 “还疼吗?” 夏柠睁眼看他,眼泪挂在长睫上,“不疼了。” 盛修白半信半疑地看着她,明明疼得都要哭了,“真的?” 她没好气地把他的手拽开,嗓音里带着哭腔,“当然是假的,你以为你是孙悟空,会施展魔法吗?我肚子都要疼死了,你还碰我。” 盛修白笑了一声,“好像孙悟空会的,也不是什么魔法吧。” “……”呜呜呜烦死了。 夏柠要不是这会儿全身没有力气,好想把盛修白踹下床。 可偏偏某个狗男人喂她喝完姜茶后,就在后面温柔地搂着她。夏柠闭着眼,没一会儿就逼迫自己睡了过去。 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疼痛缓解了不少。夏柠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他已经熟睡了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工作繁忙的原因,他睡得很熟,睫毛在脸上落下一片参差不齐的阴影。 夏柠原本想多观察一会儿他的脸,但某个部位十分黏腻,她赶紧又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时才发现,原本干净的床单沾上了一小块血渍,夏柠难以忍受,必须要把床单拿去换了。 但盛修白还躺在床上。 夏柠一边观察他一边想,要不然悄悄把他踹到地毯上,然后告诉他是自己摔下去的?或者直接把床单和他一起打包扔了?这么做是不是太坏了? 说着她伸出手尝试性地推了推男人,没推动,又加重了力道。 盛修白突然睁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打量,很平静地问,“你在做什么?” “……”嗯,如果她说只是单纯地想要叫醒他,盛修白会信吗? 夏柠放在他身上的手突然换了个姿势,她甜甜地笑着,“我想给你按摩呀。” 盛修白没说信不信,只用一双洞悉的眼看她,似乎想看她还能说出什么离谱的东西。夏柠见他不相信,还真按了起来。她这这东西一窍不通,所谓按摩也只是到处乱摸而已。 盛修白眼底的欲色越来越浓,直到夏柠的手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男人呼吸明显重了一些,他哑着嗓子问,“这儿也要按?” 她垂眼看过去,蛰伏的野兽渐渐苏醒,虽然没完全碰到,但她还是跟被烫了一样飞快将手移开。 什么嘛。 夏柠满脸通红,指控道,“你、你怎么这么色……” 盛修白明明下流得要命,可面上偏偏能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端方如玉的模样,他甚至淡然地笑了笑,“这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说的是什么话?夏柠怎么说也要和他理论一番,“怎么跟你没关系,是你的一部分。” “可是……”他笑了笑,眼尾弧度勾人,“它只受你控制。” 第54章 娇嗔 “……”不要脸。 夏柠受不了他这样一本正经地耍流氓, 干脆宣告罢了工。盛修白心疼她身体不舒服,否则说什么也不会这样轻易放了她。盛修白原本想去洗个冷水澡,又怕等会儿身上太冷抱她的时候让她不舒服, 想了想便算了。 见她要换床单, 盛修白干脆一把将她抱到一旁,然后重新换了套粉色的床单。事实上盛修白更喜欢沉稳的颜色,但妻子喜欢, 他自然顺着。 夏柠躺到床上,又重新被他搂在怀里。 她突然感觉周身被温暖和幸福包裹着,原本疼痛的地方这会儿也已经好了大半,她突然想, 如果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该多好。 自从妈妈走了以后,除了在爷爷那她从未觉得自己是个有家的人, 好像一艘在大海上漂泊的船只,找不到停靠的港湾。可现在不一样, 她靠在盛修白宽阔的脊背里,她感觉他就是她的码头,是她唯一栖息的岛屿。 “盛修白,你睡了吗?” “没有。”男人动了动, 搂住她的手收紧, 微微沙哑的嗓音在她耳后响起,“所以要谋杀亲夫的话, 盛太太可能要再等一会儿了。” “……”他怎么知道? 一个晚上夏柠都没再说话, 毕竟是她做了亏心事再先, 虽然说最后的结果是未遂。 接下来生理期的这几天, 去舞团的时候还好, 只要一在家盛修白就要管着她。他已经知道了很多关于生理期的知识, 因此不允许她吃一切寒性的东西,就连那种瓶装的矿泉水都不让她喝。 夏柠觉得没有人权,控诉的时候盛修白脸上晕着温柔的笑,说出的话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忍忍,等过了这两天柠柠就会有人权了。”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夏柠撅唇,决定小题大做,委屈地说,“你的意思是,这两天我不是人?” 可惜,盛修白根本不吃她这一套,他十分认真地解释,“是人,但是没有人权。” 夏柠:“……” 于是生理期一结束,夏柠就仿佛刑满释放,喝水终于能加冰块,也终于能吃几块西瓜,她感动得仿佛要哭出来。盛修白不解,只是不能喝冰的东西而已,凭她的意志力为什么忍不了。 夏柠心想你当然不懂女人,“你知道吗?越不能做一件事的时候越想去做,越是不能吃冰的日子,就越是想吃。” 盛修白忍笑,“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这应该是一种禁果效应。” “什么?”夏柠心想,怎么突然专业了起来。 绝对溺爱 第48节 “上帝告诉亚当不能吃园中分别善恶树的果子,但亚当和夏娃最后还是经不起诱惑偷吃了禁果。”盛修白说完笑了笑,将眸光放在她身上,好一会儿才缓慢开口,“放心,除了这件事其他的我不会管你。” 他是最懂得分寸的爱侣,即便比她年长、成熟,也不会仗着自己的阅历去对她进行说教和操控。 夏柠心里甜滋滋的,她当然也有分寸,知道盛修白的管制很合理。否则,她就算再喜欢他,也不会选择去听。 过两天有个晚宴要参加,夏柠定制的礼服已经送到了,她知道到时候盛修白也要去,“我记得宴会厅中央有个舞池,你会跳舞吗?” 盛修白自然不会,他垂眼,“柠柠要教我吗?” 于是夏柠朝他伸出了手,两人在客厅的空处慢慢地转着圈儿,她的手搭在男人宽阔的肩膀上,另一只和他相握。夏柠突然觉得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但也没有深想,“你小心别踩着我。” 话音刚落,夏柠身上的长裙就被他踩着了。 她抬眼瞪他,一双湿/漉/漉的杏眼仿佛写满了斥责他的文字,但看起来又是那么的调皮可爱。盛修白当即绅士地认错,脸上却是笑着的,“抱歉,是我的问题。” 这人,态度一点也不认真。 夏柠教他一些基本的舞步,她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会柔和地让他放松。只是盛修白实在不是一个很好的学生,他在舞蹈方面并没有什么天赋。 这让夏柠想起一个人,“以前我也教过一个像你这么笨的学生。” 说起来,他们好像还挺像的。 盛修白没想到有一天还能在她口中听到这些,原以为她早就忘了,毕竟第一次见面她也没能听出自己的声音。他心里像是有什么嫩芽往上钻着,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尽量自然,“是吗?他是你的恋人?” “只见过一面而已。”夏柠不可否认,当初对那个男人是有一点好感的。但后来她归结原因,大概是因为那天晚上的气氛太暧昧了。如果那天不是她有事走了,说不定他们真的会有一段故事。 只是这件事,她自然不会在盛修白面前提起,她还嘲笑对方,“这都能吃醋,我都没说性别。” 这分明是把他上次说的话又还给他了。 真记仇。 盛修白觉得可爱,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虽说夏柠不记得那些珍贵的见面,但盛修白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遗憾,毕竟现在他们已经是世界上最亲密的关系。 宴会当晚,红毯前豪车车门被泊车员打开,一只纤细的腿慢慢落在地上,雪白的皮肤上绕着一圈白色的银链,上面镶嵌着几颗耀眼的钻石。只是脚踝这一个部位,就能让人想象到里面坐着的是何等艳丽的美人。 夏柠一手拿着银色的包,另一只手轻轻搭在盛修白的手上,接着被放在了男人的臂弯里。 两人站在一起十分登对,无疑变成全场的焦点。 宴会厅的中央,是被鲜花围起来的舞池,头顶的水晶吊灯投下淡色的光,让人仿佛置身一片浪漫的银河。宴会开始后,不少相伴而来的情侣进入舞池跳着典雅的华尔兹。 盛修白十分绅士地朝她伸出手,夏柠很自然地牵住他,而后站起来。两人在舞池中央回转,每一个对视的眼神都沾染暧昧。 盛修白这会儿倒是有进步,没有踩到她的裙摆。夏柠转了个优美的圈,而后重新搭上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说,“表现不错。” 他眼底渗出温柔的笑意,“有奖励吗?” “难道奖励不应该给我吗?”夏柠抬眼看他,眼神夹杂着不满,“我还没有问你要学费呢。” 盛修白用那双深邃的眼描摹她娇嗔的模样,轻柔的嗓音混在优美的音乐里,“你想要让我如何回报你?” 夏柠一时想不出来,“先存着。” 他哑然失笑,“好。” 从舞池里出来后,夏柠站在盛修白旁边听他和别人交谈,时不时地点点头。盛修白看出来她不想营业,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蝴蝶骨,弯腰凑到她耳边柔声道,“你先去休息一会儿,待会儿去找你。” 她听罢朝周围几位点了点头。 盛修白替她解释,“我夫人身体有些不舒服,还请诸位海涵。” 其他人都笑着说,哪儿呢。 夏柠找了个安静的地儿,独自品着红酒。可惜安静的环境很快别人打破,面前投下一片阴影,她抬眼,看见江家的二小姐站在她面前,说是要同她叙旧。 这旧倒是没什么可叙的。 虽说两人一同从舞蹈学院毕业,但着实不怎么熟悉。毕业后,她仍旧从事跳舞行业,而对方出道演戏,事业一直不顺,至今也没能在圈内混个脸熟。 夏柠听她说完自己最近接了多好的本子,于是敷衍地说,“看来你很快就能成名了。” “成名也比不上你呀。”对方笑着,用最温和的语气说着最恶心的话,“其实一直很想请教你,到底用什么方法才能嫁入盛家那样的顶级豪门,说出来我也好学学。” 夏柠就知道对方说不出什么好话,她也温和地笑着,“很简单啊,你找那种好色没脑子没内涵的豪门公子哥,他们一定愿意和你在一起,毕竟你们灵魂契合。” “……”这不是拐着弯骂她吗? 女人收敛着不悦的神色,“我只是跟你开开玩笑,你怎么还骂人呢?”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不也跟你开玩笑吗?”夏柠朝她走了两步,“怎么?玩笑开到你身上,你就破防了?” “我……” “与其比男人,不如和我比一比。”夏柠甜美地笑着,说出的话却像锋利的匕首,“当初我以艺考第一名的成绩进入舞蹈学院,你第几?我拒绝出演的女主角,最后给你了吗?” 夏柠说的话可谓是字字诛心,那人几乎站不住,这时盛修白从远处走过来,很自然地搂住女孩的腰,“你们在聊什么呢?” 夏柠低头欣赏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她想请教我,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才把你勾到了手。” 盛修白面上还笑着,眼底却像是结了一层冰,“这个问题,好像问我更合适。” 那人疑惑。 他只站在那儿,如温水煮茶一般淡雅,“是我用了手段,需要我传授一二吗?” 第55章 秘密 夏柠只当他是为了给自己出气才这样说, 宴会结束后还对他进行了表扬,“怼人的功力有我的一半。” 她恐怕还不知道,他刚刚说的话并不是编造。 盛修白有些无奈, 想了想, 仍旧试探性地问,“一直想问,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有没有觉得我眼熟?” “觉得。” 他以为她想起来了,结果夏柠玩着裙子上的流苏,慢悠悠地说,“总觉得在电视里看过你, 还以为你是哪个不出名的小明星。” 盛修白:“……” 他垂着眼,不知道想到什么之后轻声笑了笑, 微微带着几分嘲弄和无奈的宠溺。他知道,就不该指望夏柠能记住什么事。 温存完的第二天清晨, 夏柠早早地起来,看见盛修白站在镜子前刮着胡子,下颌上满是白色的泡沫,抬着脸时隐约能看见精致的下颌线。她还是第一次撞见, 有些新奇地站在门口看。 男人裹着浴袍, 胸口露出紧实的肌肉,整个人看起来温润又慵懒。从镜子里瞥见探头的女孩, 他笑着问, “昨晚还没看够?” “……”夏柠红着脸看他, 仿佛在问他能不能正常点。 出于好奇, 夏柠光着脚走过去, 发现他剃好的半边十分干净, “让我试试。” 盛修白伸手将手动剃须刀递给她,主动坐在椅子上让她发挥,夏柠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觉得很好玩。还想再把剃须刀放到他脸上的时候,盛修白突然凑过来,似乎要亲她。 夏柠被他的眼神蛊惑,还没反应过来,脸上就被弄了白色泡沫。 她娇嗔了一声,再弄的时候盛修白一直用深情的眼神望着他,好像下一秒两个人就要接吻。总之,后来胡子没刮成,两人倒是打闹了好一会儿,最后剩下的那部分还是盛修白完成的。 说来也奇怪,眼神对视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发生了某种化学反应,原本就已然存在的某种情绪突然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水。 夏柠走到客厅喝了杯温水,随即在瑜伽垫上拉伸了一会儿,回来时刚准备吃点早餐,还没在椅子上坐多久,盛修白突然从她身后弯下腰吻她。 看起来,是已经忍了有段时间。 于是夏柠被亲完之后忍不住坐在桌子前笑他,眼尾带着浓郁的艳色,像勾人的妖精。 …… 天气越来越热,桐市的春天很短暂,一升温,夏天就“咻”地一下占据了领地,将所有春天的痕迹掠夺得一干二净,连路边原本嫩绿色的银杏树深了好几个颜色。 夏柠这段时间研究着编舞的事,比较忙碌。好不容易忙完,夏柠先去了趟奢侈品专柜,拿上次给盛修白定制的领针。东西刚拿到手,夏柠就接到了盛修白的电话。 她怀疑盛修白是不是她在旁边安了监控,怎么刚拿到礼物电话就这么巧地打了过来,“修白,你猜猜我给你买了什么?” 没有预想中温柔的语气,盛修白说,“柠柠,爷爷生病了,我把医院地址发给你。” 她当即呆在原地,第一反应是是不是生什么大病了。 盛修白似乎了解她的想法,“别担心,需要做个手术,但没有到威胁生命的地步。” 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夏柠赶到医院的时候,盛修白已经在一旁照顾了,他弯着腰,十分耐心地给爷爷倒了杯水,“吃苹果吗?” “好,麻烦你了,修白。” “麻烦什么,柠柠的家人就是我的家人。” 夏柠在门口停了几秒钟,这才走过去,她很自然地接过盛修白手中的苹果,“这是怎么了?我刚刚都吓死了。” “需要做个胆结石手术,幸好爷爷的心肺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手术风险应该不是很大。”盛修白抬起手按了按她的软发,“怪我刚开始没说清楚,担心了吗?” 夏柠这才放下心,专心地坐在一旁削苹果。但是她技术着实不太行,削出来的苹果奇形怪状,就连夏兴昌都被她逗笑了,“这怎么吃?” “怎么不能吃,削得不好看也是苹果啊,吃下去都一样。”她讲着歪理。 虽说手术风险不大,但怎么说夏兴昌年纪在那摆着呢,第二天在手术室外等待的时候,夏柠还是有些担心。 盛修白伸手揽住她,“别怕,请的医生很专业,不会出什么问题。” 幸好,手术最后也是很顺利地完成。盛修白还有工作在身,夏柠就让他先回去,见他一脸犹豫,夏柠将他推出去,“我要跟爷爷单独呆一会儿,你别在这当电灯泡了。” 夏兴昌住院的这两天,夏弘全程没有露过面。等手术都已经结束了,夏柠才看见夫妇俩出现在门外。夏柠把门带上,出来小声跟他们说,“爷爷还没醒,你们先回去吧。” “那怎么行,来都来了,怎么也要等到老爷子醒了。” “……”还演上了。 夏柠把他们带到vip病房的休息区,她打量了两人几眼,“等会儿爷爷醒了,我再过来叫你们。” “等会儿。”安倩叫住她。 夏柠回头看他们,眼神十分陌生。 “你爸想跟盛世集团合作,这事你能不能跟修白说说。” 她就知道这两人过来一定别有居心,不可能只是看望爷爷这么简单,“这种事公私分明比较好吧,你们应该凭自己的实力跟他们竞争,别总想着走捷径啊?” 安倩无语,“当初给你选了这个婚事,不就是想让盛世多帮衬帮衬我们吗?要是帮不了,那要你有什么用?” “安倩……”夏弘觉得她说话过分了,赶紧让她住口。 可惜夏柠可不会因为他这举动就觉得他多维护自己,其实在她心里,反而对夏弘的厌恶更多。因为安倩对她再不好,说到底她也只是个后妈而已,这一切虽然不公平但是也算是正常。 绝对溺爱 第49节 可夏弘,好像有时候会维护她,其实骨子里也从来没把她当家人。 她转而慵懒地坐在沙发上,“你说再多也没用,我就是故意想为难你们,怎么样?” 反正属于她的那一份财产她也拿到手了,这个家庭早在她结婚的时候就已经完完全全脱离了。 安倩笑了,“早知道当初就答应那个向家的婚事了,至少人家还许诺了好处。” 夏柠觉察出有几分不对劲,面上仍是笑着的,有些疑惑地问,“你刚刚说什么?” 但安倩似乎不太想提起这件事,说完这句话之后转而又开始指责夏柠。 声音刺得夏柠耳朵疼,她干脆走出了病房,仍由他们在里面吵去。反正这一层也就夏兴昌一个病人,影响不到别人休息。 夏柠在病床旁看了会儿书,差不多过了半个小时,躺在病床上的夏兴昌醒了过来。夏柠倒了杯水,在病房呆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那夫妇俩。她走到门口,门搭上把手上刚准备进去,就听到里面两个人聊天的声音—— “早知道——” 夏弘有些不耐烦,“你怎么又开始了?” “本来就是她的问题,怎么说也是你亲生女儿,拿着你的钱嫁给别人,却一点回报都没有,她就是这么当女儿的?要是当初答应了向家的婚事,我们两家现在合作该多好。” “向家的儿子是个坐轮椅的残疾人,你就算是她后妈你也不能这么干。” “我怎么了,人家只是残疾而已,家境不知道多好,她嫁过去愁吃穿吗?”安倩越想越气,“结果盛家好端端地冒出来说要跟我们订婚,我也是傻,我还当能攀上高枝呢。” 安倩说完,还有些纳闷,“真不知道盛修白看上我们家哪儿了,我当初真是瞎了眼。” “行了。” 夏柠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听完这段对话止不住地错愕。不仅是因为安倩的恶毒,也因为这场婚事的内幕。她还以为这门婚事只是普通的商业联姻,盛修白单纯缺个联姻对象,在两家父母接触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定下了这门婚事。可现在看来,却是另一种可能性了。 她想,如果盛修白别有所图,那也一定不是为了利益。如果不是为了利益,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答案几乎呼之欲出,夏柠回过神,打开门对两人冷漠地说,“爷爷醒了,你们过去看看吧。” 安倩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触到夏柠的眸光异常冰冷,仿佛一把淬了毒的匕首,于是她快要吐出的话语还是咽了下去。 第二天夏柠送夏兴昌出院,他脸色有些差,“养个儿子有什么用,还不如孙女婿,知道我生病还一直在我旁边吵。” 夏柠帮他揉着太阳穴,“别把自己气着了。” 回到家,夏柠也觉得有些头疼。她刚休息没一会儿,盛修白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拍一下书房里的文件。 夏柠走到书房,从桌子上拿到文件,拍完发过去之后挂了电话。 说起来,她很少来到这个书房,平日里夏柠更喜欢在外面看书。所以这儿,更像是盛修白自己的私人空间,她抬眼看了看,书架上摆着的全是经济学的书,不少是全英文的。 夏柠打量着,突然发现中间有本书和其他的都格格不入,是小仲马的小说《茶花女》。夏柠以前很喜欢这本书,所以在看到的时候下意识就将书拿了下来。 她翻了两页,末了就想放回去。但书架书放得很密,她拿出来之后居然塞不回去了。夏柠将书上面放着的一个盒子拿到书桌上,接着将下面的书重新整理了一番,这才将书放回了原来的位置。 但当她收拾好的时候,手肘不小心碰到了桌子上的盒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夏柠弯腰去捡,里面的东西也顺势掉下来。 是一对面具,一白一黑。 她不敢置信地捡起,面前浮现前那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男人,那天晚上他们共舞、暧昧、谈尽风月,他戴的就是其中黑色的面具。而白色的那个,是她当时遗落在原地,留给那个男人的“信物”。 而现在,这两件原本以为不会再见到的东西,出现在了她丈夫的书房里。 第56章 露水 夏柠曾经去一座风景秀丽的古城旅游, 当地民风淳朴,年轻男女会戴上面具在篝火前跳舞谈话,若是结束后他们肯为对方摘下面具, 则表示对对方的钟情和爱慕, 愿意进一步发展。 当时夏柠因为好奇也戴上了面具,她就是在那个时候遇见了一个极其绅士的男人。她自认为自己是个比较慢热的女孩,应该不会发生对别人一见钟情的情况, 更不会出现一见面就发展迅速…… 可那天晚上她和男人交谈共舞,对方温润如玉、翩翩有礼,只只言片语便让他们之间的暧昧气氛拉到了顶点。即便夏柠看不见他的模样,也深深地为他着迷。 后来的很多个夜晚, 夏柠在回想的时候会觉得,兴许是那天的气氛过于暧昧。炽热的火光映在她的脸颊上, 耳边是风和篝火燃烧混合在一起的声音,再加上男性的荷尔蒙气息和周围偶尔接吻的声音, 这些无一不是催化剂。 如果后来不是时柚韵突然出了点事故,夏柠急着去找她,说不定会和那个男人坠入爱河。即便她是如此地慢热,在别人眼里那么难追, 但说不定那时候的夏柠, 真的会一时冲动和他发生一点故事。 即便这个故事,有可能只是一场露水情缘。 临走时, 夏柠解开了面具, 露出一张艳丽的脸, 墨色长发被风拂到唇边。她当时怎么会知道, 这对于盛修白来说, 用惊鸿一面形容毫不为过。 再接着, 微醺的气息被风彻底吹开,空气里只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如同一个梦画上了句号。 …… 夏柠回过神,低头看了眼面具,那些细枝末节可怕地在她脑海里串联在一起。难怪她有时候会觉得盛修白给她的感觉很熟悉,难怪盛修白那么早就喜欢自己,还说对她一见钟情,难怪……他会跟她结婚。 他们之间之所以能走到这一步,从来都不是上天注定的缘分,而是某个人的蓄谋已久。 就连那时她说喜欢看《茶花女》,他也会买一本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上。 夏柠眼睛有些红,她先前居然还质疑盛修白的爱意,可她哪儿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非她不可了。 她拿着盒子走到客厅里,恰好岁姨在清理东西,看到她手里的盒子赶紧提醒她,“太太,这东西不能碰的,先生可珍视它了。” 夏柠听了这话,只觉得拿着盒子的手都发起烫来,内心滋味莫名,“没关系,他不会说什么的。” 岁姨欲言又止,见她态度坚决又不好再劝。 夏柠坐在沙发上发了会儿呆,等回过神时给盛修白打了个电话。但对方因为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议,并没有接。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盛修白的电话回了过来,他的嗓音仍旧和以往一样,如同清澈的泉水,“刚刚在开会,怎么了?” 她张了张唇,好半晌才说,“晚上,你能给我读《茶花女》的故事吗?” 只一句话,盛修白几乎是瞬间意识到她记起来了。 “好。”他嗓音里裹着柔和的笑意,“看来你仍旧喜欢玛格丽特。” 他们明明没有提当日的事,却隔着电话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等待的那段时间,夏柠把《茶花女》再看了一遍。大概是这个圈子浮躁的原因,她一直觉得玛格丽特的真情可贵。 那天盛修白回来得很早,他回到卧室,抬起手指摁在领结上,甚至还没有将领带松开,女孩就踮起脚跟吻住了他。周围的每一寸空气都仿佛充斥着某种催化的因子,将两人紧紧黏在一起。 夏柠纤细的手指解开他的卡扣,还没继续动作就被握住了手。 盛修白笑,“这么急?” 听出他话里的戏谑意味,夏柠又羞又恼,隔着薄薄的衬衫一口咬在他胸口。 “嘶。”他吃痛,嗓音里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什么时候跟雪球学的坏毛病?” 夏柠哼了一声,“不愿意就算了。” 盛修白哪儿是不愿意,只是喜欢逗弄她罢了。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一切桎梏,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仿佛是致命的引诱,他靠在昏暗的床头,将软肋都给她看,“今晚,任由盛太太处置。” 这场风花雪月,操控权完完全全被交给了夏柠。 “真的?”她半信半疑地问。 “嗯。” 夏柠得到肯定的回答后,第一件事就是拿出他的领带,像他对自己的那样给他的手绑在一起。她有些得意,一抬眼就看见男人眼尾染上的绯色,再看这样的场景,简直是让人喷血的美男图。 她拿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盛修白不明所以,“你在做什么?” “给你拍两张照片,以后好威胁你。” 盛修白忍不住笑了,“怎么威胁我?” “当然是让你做什么做什么,不然就把照片发到网上。” 见她一副认真的模样,盛修白忍俊不禁,“发吧,到时候让别人看看你老公身材有多好。” “……”不要脸。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在蚕食般落雨声的背景下,室内旖旎非常。女孩的腰被攥着,脖子微微往后仰,如一弯皎洁明月。 浴室、地毯、落地窗、书桌……到处都留下旖旎的气息。夏柠还陷在余潮里,她声音又娇又媚,“当初,你为什么没来找我?” 盛修白搂住她的腰,声音很哑,“不记得了?宋琼语曾经给你介绍男朋友。” 夏柠错愕不已,原来这一切并不是巧合,宋琼语也并不是心血来潮,无缘无故要给他们拉红线。 男人垂下眼,故作几分失落,“是谁说,暂时没有恋爱的想法?” 盛修白有时候觉得世界是很公平的,他也很喜欢用这个借口去拒绝别人,于是最后也被心爱的女孩用这个理由拒绝。 夏柠小声说,“但我没有恋爱的想法……是因为你啊。” 盛修白面上微怔。 “那时候刚从那儿回来没多久,心思还在你身上,哪儿有心思恋爱?” 他先是没什么反应,过了好几秒才垂下眸子笑了,眼神里带着几分释怀和对自己当初想法的嘲弄。 当时知道她没有恋爱的想法,盛修白还思考过,她的说法究竟是借口还是真的没这个想法。说来可笑,其实他和孟诗霜一样喜欢自欺欺人,即使知道这大概率是个借口,他仍旧告诉自己,是因为她不想。 于是后来,他也只是辗转几个城市去看她的演出,看她在台上像轻盈的蝴蝶一样舞蹈。没有人知道,早在那个时候,他就想尝尝握住她细腰的滋味。 而现在,终于如愿以偿。 “说些甜言蜜语哄我,嗯?第一见面,连我的声音都没认出来。” 夏柠抬手将他放在腰上的手攥住,不让他作乱,声音微微激动,“这都多长时间了,我要是能记住你声音才不正常呢。” 别说声音了,有时候夏柠甚至有脸盲症,不管那个人长得多好看,没多久之后她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最后只会记得那个人很好看。 盛修白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解释,倒是也没计较,夏柠又问他,“所以后来你才要跟我结婚?” 他温柔的嗓音洒在她耳边,“原本我可以再等等,徐徐图之……” 盛修白之所以一直不敢行动,是因为他知道爱情不是生意,生意失败了可以重来,可爱情只有一次。所以他是想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慢慢出现在她身边…… 可,他说,“我总不能让别人捷足先登吧。” 当初得知夏家有意联姻,他几乎一秒钟也没能坐住。原本盛修白是有很多顾虑,直到得知她要结婚,他想,既然那个人可以是任何人,为什么不能是他呢? 他是贪心了一点,但也幸好,她给了他贪心的机会。 夏柠忍不住想,原来她真的是他的初恋。 原来有些人,只要见上那么一面,就注定不会成为普通朋友。就像她和盛修白,要么相爱,要么陌路。 “我还以为我们是日久生情。”夏柠说,“没想到是一见钟情。” 绝对溺爱 第50节 她曾经看过一个说法,一见钟情的时间不到三分之一秒,所以第一次见面的人也可能会很快地坠入爱河。她想,所谓一见钟情,大概是那天在气氛刚好的篝火前,远远地看见高大的男人朝他走来。 盛修白仍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说是日久生情,似乎也很贴切。” “嗯?” 男人凑到她耳边说了句下流的dirty talk,配着事后沙哑的嗓音,夏柠脸色通红……变态。 第57章 礼物 那夜之后, 夏柠没有一刻像那样觉得胸口被什么填满。她想,这浮躁不堪的世界,他坚定不移的选择就是唯一的救赎。 周围人都发现夏柠有点儿不一样, 甚至有时候别人提起盛修白的时候, 她还会附和两句。奚芸打趣道,“不是商业联姻吗?现在感情那么好了?” 她早就看出来两个人感情好,只是想笑她以前说过的话。 夏柠原本想说日久生情, 又想起盛修白昨天夜里对日这个字别样的解读,脸颊发烫,随口说,“他暗恋我很久了, 所以给他一个机会。” “暗恋?”奚芸和其他小姐妹嗅到了一丝八卦的味道,立马凑过来问, “盛总一直暗恋你吗?背后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夏柠大概是被盛修白传染了,现在也学会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是啊,以前一直仰慕我的才华,我这个人心很软的,听了他的暗恋故事就感动了。” 其中一个人仿佛想起了什么, “难怪我觉得盛总眼熟, 以前演出的时候还见过他,因为他长得帅就有那么点儿印象, 再加上他看完国内的演出, 后来国外的也去了。我还感慨居然有这么忠实的观众。” 奚芸笑她, “是感慨有长得这么帅的观众吧。” 夏柠愣了一下, 原来那么多她不知道的事, 都藏在岁月里不见天日。 这时候有人开口, “原来夏柠姐这么容易被感动啊,那温临远……” 她想说要是温临远早就知道的话,跟夏柠诉说一下爱意,她不就感动了。可惜温临远不知道这件事,不然也不会眼睁睁看着喜欢的人结婚。 只是话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人用手肘怼了她一下。而夏柠像是没听到这三个字一样,转移话题,“去练舞吧。” 其实夏柠怎么可能不知道别人喜欢自己,只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不用说得很开。她一直对温临远保持着距离,想必对方也是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才一直没有行动的。 很多人见第一面就知道以后做不了朋友,比如盛修白。很多人见第一面就知道以后只能是朋友,比如温临远。 …… 桐市又进入了闷热的长夏。 夏柠过段时间要出国,临走前说自己最近看到附近的庙求姻缘很准,吵着要去求签。盛修白自然是不相信那些东西的,感情这种东西需要经营,不是上天决定的,更何况,他挑眉,“你都有姻缘了,为什么还要去求?” 她讪笑一声,“我就是想去求一下签而已嘛,玩玩而已。” 盛修白其实有时候不太明白妻子的想法,她不但喜欢去庙里求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偶尔看见她的小号,上面居然全是转发锦鲤这种东西。跟她说这些都是假的,她对此表示,我知道啊。 虽然知道但是就是想转。 甚至前段时间,夏柠刷到一个手机功德器,就是手机屏幕上有木鱼,弄个什么手动敲打器积攒功德,她还觉得可以试试,很有趣。 对此盛修白表示一言难尽,他知道夏柠根本不信佛也不迷信,她只是觉得新奇,或者是出于一种“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反正也不会损失什么,先求了再说。 盛修白眯眼,忍不住问,“你当年艺考也去庙里求了?” “求啦,但是是下下签。”夏柠不满地撇嘴,“一点也不准,我不但过了,还是第一名进去的。” “……”知道不准你还去。 盛修白虽然觉得这种行为有些离谱,但夏柠想去玩他还是答应了跟着一起去,只当自己是去游玩,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夏天寺庙十分安静,繁盛的植物投下一片绿荫,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盛修白站在一旁,看着夏柠在求签的时候,突然心生几分忐忑。 他竟然担心抽出不好的签,夏柠会相信。 意识到自己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盛修白的唇角无奈地染上嘲弄的笑意,他竟然也会担心这样的事发生。 想了想,盛修白还是说,“柠柠,别太相信签文,这些都作不得数。” 可夏柠抽出签去解的时候,上面分明写着“佳偶天成,神仙美眷”,很显然是上上签。女孩也没想到自己会抽到这么好的签,眉眼一弯笑了起来。 解签的人说这是很难抽到的签,寓意着他们会白头偕老,不需要再觅良缘。 夏柠看向盛修白,眼尾带着点小得意,“你刚刚不是说这些不作数吗?” 盛修白垂眼笑了一声,“看来还是很准的。” 这还是他第一次承认这些。若是梁叙舟在,保不齐要说他一句双标,怎么平时就说不准,抽到你和老婆会白头偕老,你就觉得准了? 盛修白看起来心情愉悦,甚至和夏柠一起去后面的姻缘树上系红丝带的时候脸上仍旧带着温柔的笑。 燥热的风缓缓吹过来,盛修白看见女孩在树下站着,伸手去够上面的枝条。周围一切都好像放缓的速度,万物由她为中心染上绚丽的色彩。 “盛修白。” 夏柠见他只是在那站着,也不知道过来帮忙,脸上写满了不满。 等男人回过神,才发现妻子已经生了气。他走到夏柠身后,突然弯下腰将她抱了起来,盛修白看起来不像是那种很强壮的人,但事实上腰腹很有力,甚至轻轻松松地将她提到自己的肩膀上坐着,“挂吧。” 夏柠差点吓着,还好很快稳住了重心。她抬手将红丝带挂到了高高的枝条上,突然觉得盛修白也有点用。 下山前,夏柠看了眼树上挂着的红丝带,满意地拍了张照片。 不过她也只是挂着玩而已,谁能想到盛修白居然还把那条签文发了微博呢。梁叙舟一脸疑惑,“怎么感觉你最近变得很奇怪,前两天还看你戴了佛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看破红尘要出家呢。” 盛修白难得回复了他,“有家室的人,如何能出家?” 其他网友哈哈笑了起来,“我看着佛珠是因为老婆也有才一直戴着吧,熟悉我们柠柠的人都知道,她最喜欢去庙里求这些东西。” “说不定佛珠就是老婆送的,跟出不出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怜,梁叙舟又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吃了狗粮,其实也不亏,毕竟盛总这盆狗粮怎么说也是至尊级别,配上你刚刚好。” “……”梁叙舟疑惑地看着评论,心想这是骂他吧? 现在的人,怎么搞人身攻击还这么拐弯抹角的呢。 梁叙舟被气得不想去见盛修白,可偏偏还跟盛世集团有些合作。两人可以说熟得不能再熟了,定了之前常去的餐厅,梁叙舟跟他聊完项目,顺口问,“这回倒是不见你提夏柠了,转性了?” 以往,他出来聚餐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提到夏柠。有时候还会说什么,喝酒的话太太会不让回家这样的屁话,不知道拉了多少仇恨值。 可惜,盛修白并没有转性,“你对别人的妻子,就这么感兴趣?” 梁叙舟:“……”做个人吧。 后来饭吃完,梁叙舟才知道嫂子出国表演去了,他立马发挥起了狐朋狗友的特质,“嫂子不在,去外面寻点乐子呗。” 盛修白看着他一眼,微微带着点以前的痞,但是没说话。 就这副表情,梁叙舟就知道自己再说要被他教训了。 别人不知道,梁叙舟还能不清楚,盛修白从前可没现在这么有涵养,他那时候就是打架见了血,眼睛也不会眨一下。只是后来家族需要一个人去扛起责任,他才被迫长成现在成熟稳重的模样。 梁叙舟叹了口气,“老了,你还记得以前我们经常逃课一起出去玩吗?” 虽然不良,但那时候是多么肆意自在。 盛修白笑了一声,因为这儿不能抽烟,他抬手将梁叙舟想要点燃的演摁在面前的碗里,接着轻飘飘地接他的话,“当然记得,教导主任问你是谁的主意,你说是我。” “……”怎么这个也记得了。 不过后来盛修白学会了这一套,每次都暗示老师自己是被他带坏的。毕竟盛修白成绩好,是大家眼里的好学生,总不能是他这个好学生带坏了他。 梁叙舟笑他,“要是嫂子知道你的真面目,你说她会怎么想?” 盛修白垂着眼,很淡然地回应,“她本来就知道。” 事实上,很多感情的开端都是一场谎言,当了解到爱人的本质仍旧选择和他在一起,那才是爱情。 即便盛修白没问过夏柠,但他就是知道,夏柠无论如何都会爱他。 没意思极了,梁叙舟想。 他起身,肩膀的地方露出点什么,盛修白眯眼,“纹身了?” 梁叙舟有些心虚,急忙把衣服拽了拽,将纹身挡住,“还不是女朋友吵着闹着要纹,我没办法。” 他垂眼,“看来你的女朋友不简单。” 能让梁叙舟收心的人可不多,要是换做以前,梁叙舟哪儿会听话,大不了分手就是了。 “什么不简单,我可不是怕她。是她太吵了,说什么只有我在身上刻字,才能代表我爱他。”梁叙舟忍不住笑了,“你说在身上纹不纹东西,和我爱不爱他有什么关系?就非要在我身上做个标记?” 盛修白起身,听到标记两个字后弯起唇角,镜片后的眉眼温和,“走吧。” …… 这段时间盛修白和夏柠每天都会打一通视频电话,夏柠分享着自己在这边的日常,看她神采奕奕的模样就知道没有不适应当地的环境。 “明天准备去滑雪,到时候给你看视频。” 盛修白知道她爱雪,想来这次过去高兴坏了,他嘱咐道,“注意安全,一定要做好保护措施。” 夏柠应下,还说过两天就回去了,到时候给他带礼物。 他垂着眼笑了,“柠柠知道的,我最想要的礼物是什么。” “……”又来。她赶紧红着脸颊把摄像头关了。 这两日桐市的气温又高了好几度,走在外面像是待在蒸笼里,盛修白去接机,远远地夏柠朝他飞奔而来,直接扑到了他怀里。 他哑然失笑,只觉得好像被什么温暖的东西撞了个满怀。 夏柠感慨,“这儿也太热了,我差点儿没中暑。” 上车后,盛修白帮她系好安全带,抬手温柔地揉了揉她的软发,“玩得开心吗?” “当然开心了,滑雪真的好爽。” 回去后,夏柠第一时间把记录到的场景给他欣赏。盛修白看得很入神,明明是滑雪,女孩却像跳舞一样优美。盛修白很喜欢看她这副活力满满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就挂上笑意。 夜深时,盛修白站在客厅的窗边那给秘书打电话,夏柠突然走过来从背后搂住他劲瘦的腰,动作透出一股温馨。 她把他的手拽到一旁,拿出自己买的纪念品手链戴在他手上。 男人的注意力被她转移,低头看了眼戒指,眼底染上笑意。 等打完电话,他直接握住她的腰,一把把她抱到窗子上,男人俯身,薄唇几乎要落到她脸上,“送给我的礼物?” “嗯。”夏柠抬手给她看,“一对哦。” 他吻了吻她的鼻尖,原本想让她去休息一会儿,谁知道腰被女孩抱住。 绝对溺爱 第51节 夏柠眼睛亮晶晶的,“还有一件礼物,你猜是什么?” 盛修白甚至认真地垂下眼思考了一番,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他柔声问,“是什么?” 话音刚落,女孩白嫩的脚勾上他的腰,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第58章 撒娇 他当时只不过说了一句玩笑话, 谁能想到夏柠竟然会真的这么做。 盛修白自认为是个理智的人,可在女孩面前,那份理智总能轻飘飘地散开。 即便他的心再冷硬, 也总会被她燃得滚烫。 如果说盛修白从前是一座冰山, 那么遇见夏柠之后才发现表面的雪只不过是一种粉饰的假象,原来他的内心是一座休眠的火山,遇见她以后火山重新喷发, 一切都变得炙热。 盛修白咬着她耳后的一小块皮肤,他想,女孩胆子怎么这么大,这么刺激他不怕玩脱?还是说, 她也高估他的自制力了,觉得他听到这样的话会没反应? 他的胸口, 好像已经被热烈的爱意撑得快满了,急需找到一个宣泄的通道。 盛修白忍了忍, 垂眸问她,“怕吗?” 可夏柠却答非所问,“我想你了。” 如果说原本的空气只是处于一个危险不稳定的状况,那么现在夏柠的这句话就好比一点火苗, 轻易地将四周点燃, 然后是剧烈的爆炸。 盛修白最后一丝理智被剥夺,他哑着嗓音叫她, “帮我摘下眼镜。” 夏柠伸手将他矜贵的金丝边眼镜摘下, 那双眼离她越来越近, 像是一张让人沉溺的大网。盛修白的睫毛很长, 几乎要戳到她的皮肤。夏柠闭上眼, 再睁开时突然发现他的眼神好像哪儿不一样。 晦暗, 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夜。 他侵占着她的每一寸呼吸,夏柠恍惚之间有一种错觉,好像她是一只被迫上了岸的鱼。呼吸……不过来了…… 火是她纵的,但灭却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一直到夏柠手都酸了,也没能帮火山重新休眠。她委屈地看着盛修白,“脏……” 盛修白大概是觉得她这副鼻尖泛红的模样有趣,甚至还低低笑了一声。夏柠用一双通红的眼瞪着他,明明是他弄的,怎么一点儿愧疚之心都没有。 到后来,夏柠自己大概都没想到盛修白为什么又变得这么野蛮,她哼哼唧唧了一会儿,哭着说盛修白欺负她。 可是野兽哪儿有同理心呢,“不是你送上门的?” “……” 夏柠本来时差就没倒过来,这下好了,感觉更倒不过来了。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去怪盛修白还是怪自己,下次一定要把盛修白是禽兽这个认知狠狠刻在脑海里。 这么想完,夏柠又有些心虚,好像每次她也没记住教训啊。 门传来响声,盛修白披着睡袍从外面进来。 夏柠看他那副模样就知道,盛修白大概是去抽事后烟了。他眼尾还带着几分餍足。她总觉得这副表情是挑衅,拿枕头砸了过去。 “怎么了?” 盛修白体贴地走过来,“疼?” 夏柠淋了雨,决定要把盛修白的伞也扯烂,“我睡不着了,你后半夜也别想睡。” 盛修白面上染着几分慵懒,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还要继续?是不是不太好?” “……”夏柠无语了。 她觉得盛修白这个人可太冠冕堂皇了,怎么好意思说出不太好这样的话,你刚刚怎么没觉得不太好。 盛修白笑了一声,当真没有睡觉,他躺在一旁翻开《茶花女》的小说,“我哄你睡觉。” 夏柠眨了眨眼,又被他的温柔蛊惑了。 她只要一想到盛修白早就喜欢她了,胸口就不停地渗出蜜糖。她躺在盛修白的腿上,从那个角度可以看见男人深邃的眉眼,“你念给我听。” 男人温柔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夏柠听了一会儿果然困了,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受控制地合在了一起。 听到女孩睡着了的呼吸声,盛修白将书合上放在一旁。 他垂着温柔的眼,抬手将她额前的头发从皮肤上拨开。 …… 夏柠回来休息了两天,终于把时差倒了过来,她深知盛修白是个危险人物,晚上睡觉都离他远了些,甚至还想过分房睡。 可惜,一向温柔、尊重她意见的盛修白拒绝了这一要求。 “这是我的底线。”盛修白表情认真,“柠柠,即便是以后我们吵架了,也别提出这样的要求。要是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有没有难过,我怎么去哄你?” 他嗓音温柔得滴出水来,弄得夏柠心口软得一塌糊涂。 其实仔细想想,盛修白说得对,沟通是两个人交往的关键。如果出现了问题不去解决,而是将自己内心封闭,那原本存在的裂痕就会越来越大。 夏柠“哦”了一声,“你放心,如果我真生气了会跟你说的。” 盛修白垂下眼,唇角一下染上笑意,“所以,这次又是撒娇?” “……”别揭穿嘛。 …… 夏柠手边还有几分礼物,抽空约了时柚韵出来说要送给她。谁知道她居然还要带着薄医生一起来。 夏柠到了地儿就觉得自己像是八百瓦的电灯泡。 她把礼物递给时柚韵,正疑惑着对方叫自己过来做什么呢,时柚韵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我跟那个计城没什么关系的,对吧柠柠。” 夏柠说,“对啊,只是人家单恋她而已,而且现在应该不喜欢了吧。” “……”四周安静了一瞬,时柚韵笑着看她,似乎在骂她是猪队友。 而一旁穿着矜贵的薄医生,则是脸色十分难看。 手机“叮”地响了一声,夏柠拿起来一看,上面写着,“等会儿我说什么你都说对对对,别给自己加词。” 她忍不住笑了一声,见两人视线投过来才收敛。 不是说不进入生活吗?这是干什么? 时柚韵又说,“我之前都没谈过恋爱。” 夏柠:“对。”你是没谈过恋爱,你觉得你交往的每个男人都是你养的鱼,那给予男孩儿温暖的事怎么能说成谈恋爱呢。 “我从来不勾搭男孩子的。” 夏柠:“对对。”你都是引诱别人勾搭你。 总之一餐晚饭下来,夏柠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后来几乎要面无表情了,她已经能很淡定地听时柚韵瞎编。 好不容易结束,见薄医生去取车,时柚韵叹了口气,“为什么男人都这么小气?屁大点事都要生气。” 夏柠大概明白了,“他在乎你呀,不然不会生气。” “你老公也这样?” 夏柠想到刚刚的场景,觉得盛修白哪怕再小气也不至于那样啊,她开始吹起了牛,“盛修白从来不吃醋,他可不会这样。” 这时候薄君绰已经把车开了过来,时柚韵想跟她多相处一会儿,夏柠就顺势坐了个顺风车。路上盛修白给她打了个电话,她说自己快到了。 没一会儿,夏柠被送到了地儿,刚下车就看见盛修白在等自己。 “你老公是多想见到你啊,居然还在门口等你。” 夏柠有些不好意思,“应该是刚好要出来跑步吧。”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就见盛修白慢慢走过来,看见驾驶位上的车窗打开,坐着位冷峻而又陌生的男人。他语气仍旧温和,“不介绍一下么?” 后座的车窗被摇开,时柚韵朝他挥了挥手,“是我男朋友啦,盛总可别胡乱吃醋哦,毕竟刚刚柠柠还跟我说你从来不会吃醋呢。” 说完,车窗被重新摇上,汽车重新启动,很快就消失在了视线里。 夏柠心想时柚韵一定是故意的,估计是觉得她刚刚吹牛不爽,想要当着盛修白的面揭穿一下。现在好了,一句话成功让两个人都尴尬了起来。 夏柠笑着说,“别听她胡说,你怎么会……” 盛修白垂着眼,温柔地笑了笑,然后打断她,“让柠柠失望了,我好像和你说得完全相反。” 夏柠瞪圆杏眼,没想到他会承认,所以他刚刚让她介绍是真的吃醋了吗?只是这样就吃醋了? 盛修白却很坦然,他好像从来都不介意在夏柠面前暴露自己任何负面和不堪的一面,因为在他眼里,那是他的爱人,她早晚要知道。 “盛修白,原来你也这么小气啊。”她小声说。 其实他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小气得多,只是他从来没有表达出来而已。他甚至看到别人用爱慕的眼神看她也会嫉妒,看演出的时候会嫉妒温临远能在她身边那么久,会嫉妒别人喊她老婆。 盛修白想,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变成自己都要陌生的样子。 他眉眼温柔得像一池化不开的春水,“好像让你看笑话了。但是柠柠不用担心,我不会干涉你的交友自由和其他权利。” 盛修白停顿了几秒,“你只要哄哄我就好……” 话语还没有完全说完,夏柠就踮起脚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随即红着脸往里面走,女孩声音散在燥热的夏风里,“平时还笑话我呢,其实盛总也很喜欢撒娇嘛。” 第59章 告白 在今天之前, 盛修白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和撒娇这两个字扯上关系。 他垂眼想了想,发现自己刚刚的行为好像真的像撒娇。 盛修白哑然失笑。 某人的尾巴已经翘到天上去了, 她在某些地方总是有奇奇怪怪的胜负欲。见她在做什么, 盛修白凑过去看了眼,发现夏柠在给自己备注,“小醋缸?” 他仔细想了想, 好像这么久以来,自己的备注从来没有是人过。 盛修白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双手从后面抱住她,忍不住提了个意见, “在你这儿,我能不能拥有一个名分?” 夏柠不明所以, “好像全世界都知道我们是夫妻吧,怎么没名分了?” 他“嗯”了一声, 嗓音像是揉碎了的月光,“那为什么柠柠不知道我是她老公?” 最后两个人在他唇齿间绕了一圈,落到耳边格外缠绵。 绝对溺爱 第52节 女孩咬了咬唇瓣,她解释, “凡事都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刚开始这么叫的话我会不适应,就像你也不适应叫我老婆, 对不对?” 她刚说完, 盛修白很淡然地叫了一声, “老婆。” “……” 不知道为什么, 盛修白没不好意思, 但夏柠听了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盛修白面前为什么脸皮这么薄, 但……盛修白这样突然叫她老婆,真的很犯规。 就感觉,他这样的人是不会叫这么俗气的称呼的。 盛修白倒也没有强求,亲了亲她的侧脸,“既然叫不出口的话,就慢慢来好的。等愿意叫出口的时候,嗯?” “嗯。”她点了点头。 很奇怪的一件事,夏柠觉得自己跟盛修白待在一起久了,她好像变得更温柔了。盛修白这样轻声细语地说话,她也会压低音量。 她捂着脸颊想,也不知道以后和盛修白生活久了,会不会出现夫妻相。 下半年,夏柠一直在筹备一个很重要的比赛,顺便演出。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夏柠都是疲惫不堪的。因为她排的舞难度系数很高,很容易就会受伤,他们必须更加娴熟和认真,才能保证舞蹈的万无一失。 盛修白虽然说平日里不怎么做人,但知道她累的时候完全不会强迫她去做。他还学了减脂餐,只要有空就会亲手给她做。 夏柠简直要给她颁个贤夫良父的奖,想到时柚韵之前给自己送了个黄色的牌匾,她果断下单,也盛修白也买了一个。 这牌匾还寄到了公司,毕竟获得的荣誉越多人知道越好。 于是盛修白收到东西,当着秘书面拆开的时候,戚瑶瞪大了眼睛,虽然有专业素养,但还是没忍住探头看了一眼。 “男德之光”,噗。 戚瑶还以为有人恶作剧,毕竟这种恶搞的东西看起来也不像是朋友送的,她忍不住说,“这是谁送的,怎么能……” 后面贬低的话还没说出口,盛修白垂着眼,一脸温柔,“我太太。” 于是戚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来了个飞速变脸,“怎么能如此别出心裁,夫人真的很有创意,居然能送出这么有趣的礼物。” 她知道盛修白是个妻控,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夸了再说。 果然,盛修白对她的话十分认同,“确实挺有趣的。” 戚瑶继续夸,“你们夫妻感情肯定特别好,夫人是喜欢你才会送这个过来的。” 盛修白忍不住笑了,“这两天不必要的活动帮我推了或者延后,难得她这两天不怎么忙,我想多陪陪她。” “好。”戚瑶一边往外走一边在心里感叹,不愧是男德之光。 盛修白随意将东西摆在一旁,这才发现里面还有封信,上面写着情书两个字。他拿起东西看了一眼,有几分哭笑不得,谁写情书在上面写情书两个字,那写家书,难道也要写上家书不成? 盛修白小心翼翼拆开少女心的信封,展开信件以后看见里面密密麻麻地写着“我喜欢你”四个字。 他忍着笑意,第一件事是给夏柠打了个电话,问她,“罚抄累不累?” 夏柠不好意思地笑了,“那我文笔不好呀,而且我也没有写情书的经验,第一次就给你了,你不感动?” 盛修白问,“确定不是敷衍?” “当然不是,难道不是坦诚的爱意?”夏柠强词夺理,“而且我可以把情书的内容念出来,你能吗?” 盛修白:“……” 他倒是说不过了,于是轻笑了一声。 只是夏柠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说,晚上盛修白还真把信封拿了回来,“不是说要给我念吗?” 真当复读机啊。 夏柠耍赖,突然捂着腰说,“这儿好疼。” 盛修白欣赏了一会儿她做作的演技,弯腰解她的衣服扣子,“我看看。” 原以为是装的,然而入眼却有一片淤痕,因为她皮肤娇嫩的原因,看起来有几分触目惊心。盛修白脸上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心疼,“怎么弄的?” “摔了一下。”其实这些对夏柠来说是家常便饭,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就像小鹰练习飞翔的时候会摔倒,想要跳出漂亮的舞蹈也同样要承受受伤的代价。 但盛修白却不知道,他只觉得女孩一定很疼,“我叫医生过来。” 夏柠意识到他当真了,双手圈住他的脖子,“骗你的啦,一点儿也不疼。” 见盛修白仍旧神情严肃,夏柠拽过他的手放在受伤的位置上,假装无事地说,“你看,不会疼。” 眼见放的位置越来越偏,盛修白声音哑了几分,“再摸,疼的那个人就是我了。” 夏柠脸立刻烫起来。 说起来,他们也好久没亲热过了。夏柠干脆把他的手换了个位置,盛修白眸光一暗,笑着说,“又想招我?” 她主动吻过去,“我们做吧。” 盛修白被她的直白撩得浑身发烫,但顾及她身上的伤只用了手指和……即便只是这个程度,她也有点难以招架。 被舒舒服服伺候完,夏柠听着他洗澡的声音忍不住笑了,明明平时挺野蛮的,这会儿倒是做人了。她上着网,居然看见了一些奇怪的言论…… 见盛修白出来,她撅唇,“这些人怎么能说你是倒贴呢?” 他满身水汽,听到这莫名的话有些不解,“什么?” “他们说你每次发什么我都没回应,所以你是热脸贴冷屁股,这些人每天好闲,不会家里是配钥匙的吧,天天管人家配不配。” 盛修白看着小姑娘趴在床上抱怨,分明是想维护他,他心里一片柔软,“其实他们说的也不无道理。” 夏柠:“?” 她一脸疑惑,盛修白看了眼女孩性感的臀部,“确实贴过……” “……???” 夏柠原本陷在替盛修白生气的情绪里,听到他又耍流氓,还反应了好几秒钟,随即整个人顿时红成了一个番茄。 她扔了个抱枕过去。 年末,夏柠要去参加比赛,她倒是对获奖挺有自信的,只是……夏柠支着腮帮,“感觉今年气温有点高,好像不会下雪哎。” 女孩对雪的执念真的很深。 他哑然失笑,“如果没有下雪,我们就一起去看雪,好不好?” 夏柠点了点头。 她的努力最后也没有得到白费,在年末的舞蹈比赛上,她再度拿下金奖。颁奖礼上,她拿着奖杯,“我想感谢一直在背后支持我和陪伴我的家人,以及我的爱人。” 夏柠的视线投到第一排那个穿着西装正在为她鼓掌的矜贵男人身上,想让全世界知道她的爱意一点也不比他少,“盛修白,我爱你。” 台下掌声雷动。 盛修白难以遏制心里的某种情绪,她虽说脸皮薄,总是经不起逗弄,但每次表达爱意的时候,总是那么赤诚。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夏柠大概是看了网上的话,想用这样的方式维护他。 盛修白垂着眼,爱意满腔。 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高悬不落的皎皎明月。 可他们忘记了,月亮本不会发光,夏柠才是他一切光的来源。 颁奖礼结束后,夏柠去接受了几个采访,等出来时她拽着羽绒服,寒风呼呼地往衣服的间隙吹。 她上车看了眼,没见着盛修白的声音,于是朝四周找了找。这个时候,天空中飘着什么,夏柠眨了眨眼,突然发现下雪了。 分明天气预报没说今天下雪。 夏柠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接雪,唇角染上笑意。她今天穿的一件红色的裙子,整个人像是雪地里惊艳的红山茶。 飘飘洒洒的雪花里,她一抬眼,突然看见不远处盛修白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一朵热烈的玫瑰花。 两人在雪地里对视了一眼,将所有爱意透过眼神清清楚楚地传达给了对方。 夏柠不知道,这场人工降雪,是盛修白同样赠予她的一场盛大的告白。 ??60 初遇 ◎惊鸿一瞥。(回忆番外)◎ 番外(初遇) 厚重的窗帘将落地窗外的阳光挡得一干二净, 男人还躺在被窝里,突然被一阵刺耳的门铃声吵醒。他企图用枕头将耳朵捂起来,但门铃声刚平息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开始振动。 梁叙舟不耐烦地接起电话, 听到一个淡漠的声音,很简短的两个字, “开门。” 他顿时就清醒了半截, 抬眼看见盛修白已经收拾整齐地站在门口, 对方唇角笑意很淡, “看来不打算出门了?” “出门出门,我睡过了头。” 盛修白进来后将门轻轻带上,垂眸看了眼梁叙舟睡过的满是褶皱的床, 往前走了两步,坐在了暗红色的沙发上, 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 梁叙舟一边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一边说, “这不是昨天晚上跟人家聊嗨了吗?” 盛修白唇角带了几分轻蔑的笑,但没说什么。 可即便如此, 梁叙舟也能猜到他的想法,“这次是真的,我对她一见钟情,聊了会儿之后觉得我们简直是灵魂伴侣。” 盛修白觉得这台词十分耳熟, 没有听过十遍也听过八遍了。他温和开口,“看来你的灵魂很大众。” “……”梁叙舟胸口像被突然插/了一刀, 他看着这座不解风情的冰山,心想对方简直是没有感情的怪物,“你懂什么是一见钟情么?” “懂。”男人抬眼, 很平静地叙述事实, “没文化的人称这种现象叫好色。” 梁叙舟:“……” 他真想将盛修白这副刻薄的模样录下来让他身边的人都看看, 这个伪君子根本跟温柔脾气好这几个形容词搭不上关系。 出去玩了一天,傍晚时梁叙舟将他拉去篝火晚会,说那边比较好玩。等盛修白到了地儿,看见很多年轻貌美的姑娘,突然就明白梁叙舟的意图了。 他微微有些疲倦地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这段时间公司里几个老员工仗着自己资历比他老,正对他施压,梁叙舟见他烦恼,便提议出来放松两天,顺便考察一下这边的酒店。盛修白唇角噙着几分玩味,就是不知道这放松究竟是谁来放松了。 原本白天他还觉得心情很平和,大概随着太阳渐渐在地平线上消失,夜色慢慢侵袭时,心里那种莫名的情绪又涌了上来。他烟瘾有些犯了,但没带烟盒,盛修白带着几分燥意抬起了眼。 他就是这个时候见到夏柠的。 昏暗的天色下,不远处篝火燃了起来,在每个人脸上映出一片火光。中间站着一个最显眼的女孩,她穿着一身红色的少数民族服饰体态轻盈地转着圈,露出的一截细腰柔软却有力量,整个人像一只逆风飞舞的蝴蝶。 所有人都停下动作来看她,但女孩丝毫没有怯场,戴着面具展示着自己的异域风情。她是如此自信、优雅,好像天生就该站在最耀眼的地方。 不一会儿舞蹈结束,人群散开,年轻男女们都在寻找钟情的伴侣。梁叙舟走过来,盛修白刚想借根烟,对方却将面具戴在他脸上,“去玩啊,在这待着干嘛?” 盛修白无奈加入队伍,周围有些发展快的甚至已经开始抱在一起,他鬼使神差地寻觅着刚刚那抹红色的身影。正好看到她正被搭讪,女孩朝对面的男人摆了摆手,然后就朝另一边走过去。 盛修白看见了她遗落在地上的手链,蹲起身捡了起来,他从后面叫住夏柠,“你好。” 绝对溺爱 第53节 女孩原本想早点走,听到声音后想着是谁想要搭讪,刚露出不耐烦的神情就看见盛修白高大的身躯立在她面前。他宽肩窄腰,即使看不见脸气质也很出众,让人无法拒绝。 盛修白提醒她东西丢了的话还没说出口,夏柠就先入为主,笑着说,“你想认识我?” 不知道为什么,即便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盛修白也能想象到她灵动的表情。他原本没有那份心思,此刻却将手心里的手链收到裤兜里。他顺着夏柠的话极其绅士地说,“不知道能否有这份荣幸。” 她很大方,“好啊。” 聊了会儿,两人格外投机。大概是生长环境的相似和价值观相同,他们有说不完的话题。夏柠说她喜欢海,盛修白就同她聊见到的海。他跟她以前见过的那些目的性强的男人完全不一样,他的聊天是温和的,如同春日可以拂去一切尘埃的雨水。 盛修白很注意分寸,他不会因为好奇随意去问一下冒犯的问题,更不会窥探别人的隐私。夏柠跟他聊得越是深入,越觉得对方优秀,他总是谦逊有礼,不会让她有任何的不适感。 周围是篝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两人靠在旁边栏杆上说着话,却突然看见一对男女已经摘下面具接吻,声音很响。男生的手已经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好像下一秒就要做些少儿不宜的事。 本就远离文明都市,一切欲望都在悄然滋长。 夏柠觉得尴尬,于是抬眼看他,“你要不要去跳舞?” 盛修白温柔地说,“好。” 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地儿,夏柠想了会儿,好像其他的舞也不太合适,于是牵着他的手慢慢转圈。可惜盛修白实在对这些一窍不通,一连踩了夏柠好几下,他停下动作,“抱歉,我可能没有学跳舞的天赋。” 说着,男人垂下眸子,“踩到的地方痛吗?” “还好啦。” 最后舞没有跳成,只是两个人仍旧牵着手,但只是面对面转圈和聊天。其实他们的穿着做这样的举动很奇怪,但两个人谁也没终止。谈到看的书,夏柠问他,“你看过《茶花女》吗?” “看过。” 她很佩服女主角,因为她即便是那样地身不由己,仍旧会为一份真挚的感情付出。夏柠喃喃说,“如果有一天我遇见了真心喜欢的人,我也愿意为了他抛下一切。” 盛修白这样的话听过不少,以往他只会觉得幼稚和虚伪,可那时却在少女的语气里感受到了真诚。他能感受到,夏柠是认真的,这份天真意外地并不让他觉得反感,反而觉得可贵。 为了感情牺牲,这似乎在很多人眼里是愚蠢的行为。 可很多时候,那也是一种勇敢。 他的心弦被拨动,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轻笑了一声,“这样的话,我倒是很羡慕那个你喜欢的人。” 盛修白低下头,恰好跟她四目相对,周围有什么暧昧的气息流转着,好像一切都放慢了起来。夏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总觉得对方要和自己接吻。 事实上,那只手也确实放在了她的脖子上,只是还未做什么,夏柠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这突如其来的铃声将一切旖旎的气氛都打乱,夏柠如梦初醒,接起电话,“怎么了?” 盛修白松开手,他站在一旁看女孩焦急地说自己要走。 一种遗憾感从他心里钻出来。 夏柠刚想走,想起什么,突然回过头解开了面具。一张惊艳的脸露出来,温柔又带着风情,墨色的长发被风拂到唇边。 只一面,对于盛修白来说,却算得上惊鸿一瞥。 他足足怔了好几秒钟才从地上捡起面具,想追上去,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垂眼看着面具,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夏柠将这面具摘下的含义,她对他有那份感觉。 盛修白心从来没有像那时候跳得那么快,他一整晚都站在原地,却始终没有等来女孩的身影。 倒是梁叙舟来了,他不解,“你怎么还待在这儿呢?走了,回酒店。” 盛修白面前浮现出女孩跳舞的画面和临走时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他问,“什么是一见钟情?” 梁叙舟内心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你不是说好色吗?” 可现在,他却亲手推翻了这个答案。 原来一见钟情和容貌只是一部分关系,有时候也可能是因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是一句话。 《圣经》里说: “有时候,人和人的缘分,一面就足够了。因为,他就是你前世的爱人。”[1] 盛修白以往并不相信前世今生,却在某一刻如此真切地觉得,他好像真的遇见了他前世的爱人。仅仅是那一眼,好像已经穿透了千千万万年。 他想,他找到她了。 ??61 欺负 ◎甜。◎ 今年的冬天比以往来得更晚一些。 清晨醒来第一眼, 夏柠看见了窗外洁白的雪厚厚地铺了一片,整个世界银装素裹,宛如童话王国。 身后的男人伸出手臂搂住她, 温热的气息落在她脖颈处,分明是已经醒了。夏柠感受他怀抱的温暖, 小声说, “盛总这么大人了, 还睡懒觉?” 以往盛修白这会儿早就起来了。 他声音里带着几分慵懒和倦意, 隐隐听出几分笑意,“不睡懒觉的话,柠柠跟我做点正事?” “……”她心想盛修白就没在她面前做过正经的事, 她拒绝,“你不睡懒觉我还睡呢。” “嗯……”谁知道盛修白会用她的话打败她, “盛太太这么大的人了, 还睡懒觉?” “……” 夏柠说不过他,于是采用物理攻击, 转过身整个人压在他身上闹他。盛修白忍不住笑了,见她坐起来脱离了被窝,拽起被子又将她圈到了怀里。 两人鼻梁差点撞着,呼吸交缠, 盛修白柔声说,“我去给你做早饭。” “不要, 这会儿还早着呢。”夏柠撒娇,“你再抱我一会儿。” 他心里的某一块,瞬间比外面的雪还要柔软。 两人在床上赏了好一会儿雪景才起床。夏柠吃完早餐, 一出来就感受到凛冽的寒风, 盛修白知道她想玩雪, 赶紧把她拽回来。他手里拿着一条红色的围巾,细心地给她一圈圈地围上。 夏柠顿时觉得脖子暖和了起来,抬起眼朝他甜甜地笑了笑。 雪比往年都要大一些,看起来堆个雪人不成问题。夏柠哪儿还记得外面什么温度,兴致勃勃地就要堆雪人,盛修白当然也被她拉去当了免费劳动力。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堆出一个小雪球,总觉得造型奇怪,于是伸出手这儿摸摸,那儿修修,但好像还是没能补救成功。再看看盛修白堆的那个大雪球,圆滚滚的,看起来就很自然,她不满,“怎么你做得比我的好?” 盛修白被她这份幼稚的攀比心逗笑了,“我教你。” 他握着她的手,一点一点地跟她传授技巧,夏柠很快堆出一个比较圆的雪球,她忍不住夸赞,“你还真是堆雪人大师。” “……”盛修白有些无奈,他还没被冠以这样奇怪的称号。 差不多堆好,装上胡萝卜鼻子,夏柠又将围巾解下来给雪人围上,一个可爱漂亮的雪人就堆好了。夏柠非常满意地拍了几张照片就赶紧回了屋内,外面实在是太冷了。 刚一进来,夏柠就搓了搓发红的手。盛修白无奈地将她的手拽过来,递到唇边吹了口暖气,“刚刚玩得尽兴,倒是想不起来冷。” 她心虚地笑笑。 临近新年,盛修白像往年一样将长辈接过来过年。他外面穿着一件黑色大衣,里面套了件红色的毛衣,和平日里稳重的模样截然不同。 盛母忍不住笑了,“这衣服不是自己买的吧。” 盛修白眼底染笑,“柠柠买的。” 难怪。 夏柠身上穿的也是一件红色的毛衣,很显然和盛修白是情侣装。 盛母又忍不住笑了,她知道盛修白从小就比较成熟,对这种可以称得上幼稚且形/式/主/义的东西是不感兴趣的,足以看出两人现在有多恩爱。 她越看越觉得盛修白变了,变得比以前更有人情味了。 虽然盛修白先前也是一副温和的模样,却总给人一种疏离感,好像怎么也走不进他的内心一样。可现在,他那颗尘封了太久的心,好像对外面的世界也不再抵触了。 盛修白给她递了杯果汁,是她平时最喜欢喝的橙汁。她垂着眼看着手里的果汁好一会儿,无端地想起唯一一次和儿子的矛盾。 当时盛修白刚刚开始接管公司,她无意中得知了他的某些手段,虽然称得上雷厉风行,但实在是和他的个性完全不符。她当时觉得他陌生,盛修白却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这不是你最想要的儿子吗?” 这些年,他们看起来感情好,内心早就隔着一条很深的鸿沟。 年夜饭夏柠也闹着要去准备,盛修白跟着过去,两人在厨房里欢声笑语,闹个不停。等出来的时候,原本干干净净的两个人脸上都沾上了面粉,看起来有几分滑稽。 夏兴昌忍不住问,“你们是去厨房做饭还是打战了?” 夏柠回头看了一眼盛修白,恶人先告状,“是他欺负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我反击才弄回去的。” “哦?”夏兴昌脸上写满了怀疑,显然不相信她的话。 毕竟,盛修白性格比较稳重,哪儿是会玩这个的人。 但盛修白直接承认了,“嗯,我弄的。” 他从后面牵住夏柠,“带你去清洗。” 剩下几位长辈欣慰地对视了一眼,忍不住感慨,“孩子的感情真好。” “是啊,照这个程度下去,看来我很快就能当奶奶了。” 而感情好的两个人在做什么呢?夏柠原本以为盛修白真的是来带她清洗的,谁知道刚准备走就被男人抵在了墙上,“柠柠刚刚是在给我安莫须有的罪名吗?” 她还以为盛修白不会计较呢,果然在这儿等着,“不行吗?” 夏柠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你报警吧。” 盛修白轻笑了一声,报警?他斯文地说,“那倒是不至于,只是我这人从来不会白担罪名。” 所以…… 夏柠被欺负完,出来时脸还是红的。她想起刚刚被男人捂住唇,微哑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嘘,别被听见了。” 本来就紧张,他还蹲下身,纤长的手指撩开她的短裙…… 变态。 夏柠刚瞪了他一眼,就听见盛母问,“你们怎么进去这么久?柠柠,你脸怎么这么红?” “嗯……”她结结巴巴地解释,“因为面粉弄到头发上了,清理了……好久。脸应该是室内温度高了的原因吧。” 再看盛修白呢,一点儿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他坐在沙发上,唇间撷着一颗红色的小番茄,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水果的表皮滚落。夏柠不知道联想到什么场景,脸顿时更红了。 水果是盛母买的,看儿子吃了,顺口问了一句,“甜吗?” 小巧的水果在他唇齿间渗出汁液,男人抬起头,“甜。” 可眼神,却放在夏柠的裙摆上。 “……” 夏柠整个人几乎快要烧起来,借口换身衣服,噔噔噔地往楼上跑,看背景更像是逃的。 到了吃饭的时间,夏柠才下来,这会儿她面色正常多了。 绝对溺爱 第54节 一家人凑在一起还算是和谐地吃完了一顿饭,几乎所有的一切都和往年一样。夏柠感受到了几分幸福,她觉得如果妈妈看见了,应该也很为她开心吧。 看完春晚,盛修白准备上楼,却被盛母叫住了,“我们聊聊。” 他单手插兜,维持着侧身的姿势好一会儿,才应,“好。” 两人到了无人处的走廊,虽然是盛母叫的他,一时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了。她犹豫了片刻才开口,“修白,我……” “嗯?” “没什么。”盛母想了想,“看见你和柠柠感情那么好,一时间有些为你开心。” 盛修白见她欲言又止,沉默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妈,你要不要离婚?” “什么?” 他侧着身,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把玩着打火机。红色的火苗在他脸上映下一片火光,盛修白冷静沉稳得比她更像一个长辈,“以前你不离开,是不想一无所有,舍不得盛家的家业。但现在公司爸已经没有实权了,你不必再依附于他。” 盛修白抬眼,“所以,你可以选择自由。” 空气里安静了很久。女人几乎是瞬间眼睛通红,其实这些年她做错了太多太多,她为了这份家业,逼着盛修白去继承,逼着盛修白去完成她的愿望。可是好像,她从来没问过盛修白愿不愿意。 但到了最后,居然还是她亲生儿子反过来先给她自由。 她好像,真的不配做一个母亲。 “修白……”她好像突然想起,那时候盛修白想做的是警察,但她无情地剥夺了他这个愿望。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说,我们盛家不需要一个警察。 这么多年,她甚至不敢去回想当时盛修白的表情。 那样骄傲的人,一瞬间露出不敢置信且绝望的眼神。他突然发现,在自己母亲眼里,原来他没有自己独自存在的价值,他是为了家族而生的。 女人几乎支撑不住身体,哽咽着说,“对不起。” 她不知道,盛修白其实等这句对不起,等了很多年。 每一个孩子,其实都渴望被父母真正理解,渴望被他们无私地爱一次。 男人仍旧侧着身子,眉眼淡漠,唇角牵起一个很轻的弧度,“没关系。” 回房间前,盛修白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待了一会儿。等情绪差不多缓和后,盛修白才回到房间,他刚打开门就看见某人鬼鬼祟祟地朝他枕头下面藏着些什么。他忍不住撩起唇角,“在做什么坏事?” “什么叫坏事?”夏柠不满他的用词,“这个家,好像做坏事的只有你吧。” 不但做“坏事”,而且做起来都没什么底线。 盛修白这次倒是没反驳,他走过来搂住女孩的腰,“让我抱一会儿。” “不行。”夏柠过段拒绝,“我可不是随便抱的,要收费。” “嗯,多少?” 她随口说,“五百万一次。” 盛修白起身,一双多情的眼睛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夏柠眨了眨眼睫,“怎么了?” “盛太太现在也学会资本家那一套了?” 她掩饰着唇角的笑意,“那还不是盛老师教得好,有其夫必有其妇呀。” 倒是挺会自创词语的。 男人换了个姿势,夏柠背对着被搂住,睡衣滑落半截,露出圆润的肩膀。盛修白落下一个暧昧的吻,“其他地方倒没见过你学习能力这么强。” ??62 烟花 ◎所以你早恋了吗?◎ 大年初二晚上。 夏柠刚用过晚餐准备看会儿书, 盛修白在楼下叫她。她走到落地窗前往下面看,男人穿着黑色的大衣,单手插兜抬眼看她, “柠柠,下来。” 她有些疑惑, 等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看见盛修白手里拿着车钥匙, 他温和地笑了笑, 不由分说地拉住她的手, “走吧。” “……?”夏柠一脸懵,“去哪儿?”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她上了车,驶离别墅区, 寂静的夜晚仍旧喧嚣,灯红酒绿在窗子上划过。渐渐地, 车辆开出了市区, 周围变得寂静了下来,车厢里显得十分冷清。 夏柠不知道要去哪儿, 十分无聊地打量了一眼旁边认真开车的盛修白。 他纤长好看的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十分专注。大概是他开车的技术实在太好,一路上都很稳,夏柠很快打了个哈欠, 有些昏昏欲睡。 盛修白偏头看了一眼,女孩上眼皮和下眼皮已经在打架了, 但她还是努力睁开眼睛。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将车停到一旁,小心翼翼地帮她调整了一下座椅, “想睡的话就睡吧, 到了叫你。” 这话夏柠虽然也没完全听清, 但就像是吃了什么安心的药一样,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夏柠睡得很熟,睡颜恬静,盛修白笑了一声,抬头揉了揉她的软发。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柠从睡梦中醒来,她睁开惺忪的睡眼,这才发现车内没人,“盛修白?” 汽车前灯光是亮着的,男人站在逆光处,衣摆被风掀起一角。外面寒风凛冽,他嘴里叼着烟,一手拿着打火机点火,另一手笼着烟。啪嗒一声,火苗燃起,最后化成一点猩红。 平日里那样温柔的人,此时褪下一切伪装,整个人几乎要融到浓重的夜色里。 夏柠不知道为什么,并没有下车找他,而是在车内看了好一会儿,等那根烟燃尽才下来从背后抱住他,“修白,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要不是对方是她的合法丈夫,她都要脑补悬疑剧里的谋杀情节了。 把这个想法和面前的人一说,他轻笑了一声,本来想吓吓她,又怕真把她吓坏了,“一天到晚都在看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盛修白从后备箱里拿出烟花,夏柠这才知道他要干什么,“烟花!” 他们住的地方是市中心,那儿是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夏柠前两天随意念叨了一声自己想看烟花,没想到盛修白一直记在心上,特意开车开这么远到允许燃放烟花的地方来。 夏柠用晶亮的眼睛看向他,一时间心口像是有嫩芽生长一样,痒痒的。 盛修白正研究先放哪个烟花好,右脸突然被女孩亲了亲,他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起那双含情的眼睛,忍了忍,还是问,“先放烟花还是先做点别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小声说,“等会儿放烟花。” 盛修白的吻刚开始总是就轻柔的,但逐渐雨势越来越大,在你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然变成狂风骤雨。他甚至不需要用太多技巧,夏柠就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汹涌的潮水淹没。 那一瞬间,夏柠突然觉得,再漂亮的烟花也及不上盛修白的万分之一。 腻歪完,盛修白去点烟花。 夏柠躲得远远的,耳边“咻”地一声,烟花窜到黑色的天幕中然后“嘭”地一声炸开,原本浓重的夜色被它映亮,在女孩带笑的面庞上也映出流光溢彩的一道。她仰着头入迷地看着焰火融入夜色里。 她明明看过很多次烟花,却觉得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炫目耀眼。 盛修白走过来,将她冰冷的手攥进掌心放进自己温暖的口袋里。等所有的烟花都放完,四周重新安静了下来,盛修白问她,“开心吗?” 看她像个孩子一样拼命点头,盛修白忍着笑意揉了揉她的脑袋。 盛修白把垃圾处理好,外面冷,夏柠赶紧上车,关上门以后夏柠觉得被暖意包围着,好过了不少。虽然喜欢雪,但夏柠实在是讨厌南方冬天的湿冷,一阵凛冽的寒风挂过来,让人觉得锋利的匕首在身上刮。 夏柠揉了揉手,抬眼看向盛修白,觉得他应该也很冷,就想着帮他捂一下手。谁知道拽过他手后发现,盛修白掌心的温度比她高不少。 可恶。 盛修白不知道她脸上怎么出现了奇奇怪怪的表情,只是见她把手递过来,反手将她的手握了过来。他连手都比她大上不少,随随便便就将她的小手完全包了起来。 夏柠发着呆,她还在想他手温度比自己高的事,好像平时被窝里男人身上也总是暖暖的,简直就是她的人形取暖器。 她总是会往他怀里钻,不过有时候动作过火了就没那么好玩了…… “想什么?” 夏柠听到盛修白的声音回过神,故意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要你管。” 盛修白微微偏过头看她,“不要我管?” 他故意凑过去做出一副要亲她的模样,手掐着她的腰,夏柠一边笑一边躲,“你干什么?” 见盛修白不说话,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过火,夏柠看了眼四周,很怕不做人的盛修白会在这种地方干出什么不要脸的事。毕竟以盛修白的人品,这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她赶紧投降,“你管你管。” 但盛修白像是没听见一样,夏柠有些慌了,“等会儿会有人经过的。” 盛修白垂着眼笑了,松开手缓缓地将旁边的安全带拉出来,帮她系好后一脸单纯地问,“嗯?系安全带也怕被人瞧见吗?” 夏柠:“……” 意识到被耍了,她又气又羞,偏过脸不理盛修白。 狗男人,平日里在其他地方怎么没看见他那么正人君子。 回去的路很长,夏柠反而有些清醒了,她打开车上的音乐。因为还记恨刚刚那件事,知道盛修白不喜欢吵闹的音乐,故意给他放了几首堪比噪音的歌。 盛修白果然不堪其扰,虽然表面上什么都没说,但眉头还是皱了起来。 夏柠呢,自然是报复成功,要多高兴有多高兴了。 终于到了家,盛修白偏头望过去,女孩脸上还带着笑。这么点小事,倒是值得她高兴半天。 一到门口,两个人刚好撞见夏兴昌。 “你们俩去哪儿了?”老爷子有些疑惑地问。 夏柠跟被教导主任抓到的乖学生一样,看上去心虚极了,立马解释,“我们俩……我们俩刚觉得闷得慌,所以开车出去兜了会风。” 夏兴昌眯了眯眼,“真的?” “额……不然呢。” 盛修白有些想笑,牵着夏柠的手说,“刚和柠柠出去过了会儿二人世界,爷爷别问了,她脸皮薄。” “……我哪有。” 夏兴昌笑了,“出去玩就出去玩,怎么搞的好像出去抢银行一样?” 夏柠也很无辜,“那你问就问,怎么搞的好像我真的出去抢了银行一样?” 盛修白:“……” 他手握成拳,抵在唇边轻笑了一声,末了缓和气氛,“现在也已经很晚了,我们都回去休息吧。” 上了楼,盛修白仍旧觉得好笑,“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怕爷爷?” “我……” “出去玩一会儿又没什么,更何况还是跟你的合法丈夫。”他眼尾染着几分戏谑,偏过眼看她。 夏柠解释,“我那是想起了之前出去玩被爷爷抓包的时候,他觉得我跟不三不四的非主流早恋,说了我一晚上。那他刚刚又那个表情,我条件反射……” 盛修白若有所思,“所以你早恋了吗?” 绝对溺爱 第55节 “……”这是重点吗?夏柠看了他一眼,哦……又小心眼吃醋了,“早恋了,跟一个跳拉丁舞的,可高可帅了,现在好像出道当明星去了吧。” 他也是自讨苦吃,听了这话面上看上去没什么表情,“嗯。” “嗯?”怎么没反应? 夏柠跟在他身后观察他的表情,看了半天也没感觉出来盛修白吃醋的迹象。但依照她对盛修白的了解,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盛修白的的确确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在房间里回了个邮件之后就去浴室洗了澡。夏柠一直觉得奇怪,但也没放在心上。 手机响了一声,夏柠拿起来看了眼,是舞团的同事找她要先前的一份视频资料。夏柠想了想,资料应该在优盘里,于是去找了一下优盘,直接用盛修白的电脑将资料传了过去。 切换运行界面的时候,夏柠不小心点到了底下的窗口,点进去发现是搜索引擎的界面。夏柠原本想退出,却看见上面页面搜索的主题是—— “拉丁舞出身男明星。” 夏柠:“……” ??63 情话 ◎哥哥。◎ 盛修白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 就看见妻子在床上略微得意地看着他。 男人身上还带着潮湿的水汽,睡袍随意地拢着,不解地问, “怎么了?” 夏柠趴着身子,单手撑着下巴, “盛先生, 我能采访你一下吗?” 好像某个小孩又在玩角色扮演了, 他眼底笑意散开, “夏记者有什么问题?” “嗯……”女孩眼底划过狡黠,“请问您对会跳拉丁舞的男明星很感兴趣吗?” 盛修白眯了眯眼,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不感兴趣。” “那为什么要搜索呀?”夏柠忍着笑意,“是因为好奇吗?” 盛修白活这么多年, 还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取笑。他也忍不住撩起了唇角, “柠柠,你这好像有些明知故问的嫌疑。” 夏柠笑得眉眼弯弯, 好像眼睛里能渗出蜜糖一样,“那盛先生就是有欲盖弥彰的嫌疑咯。” 盛修白停顿了半晌,然后大方承认,“嗯。” 她起身, 双手勾住男人的脖颈,“你怎么总是吃醋, 你是醋做的吗?” “你尝尝?” 夏柠吻了吻他的唇,笑眯眯地说,“甜的。” 房间里春色旖旎, 夏柠到后来只记得迷迷糊糊中到浴室又做了一次, 回到床上她已经困得不行, 但还是没忘记哄他。 “盛修白,我没早恋。”她打了个哈欠,“我对那种青春期幼稚的男孩子才不感兴趣呢,谁跟他们谈恋爱啊。” 盛修白听得清楚,眸光晦暗了几分。 夏柠笑得有几分傻气,“其实我从小理想型就是你这样的年上成熟大叔,就是没想到理想型是实现了,就是有点狗……” 他垂眼,“只大五岁而已,也算叔叔吗?” “那应该算什么?” 盛修白轻声哄着,“要叫哥哥。” 夏柠没叫,她有点不好意思。原本睡前活动到这儿基本要打上句号了,谁能想到盛修白抱着她入睡,眼睛微微闭着,几乎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甜腻的哥哥。 盛修白缓缓睁开眼,将已经放过的女孩重新搂进怀里,“你刚刚说什么了,没听见。” “……?”夏柠敢肯定这人百分之两百是故意的,“没听见就算了。” 炽热的吻突然落了下来,她避无可避。 睡前撩盛修白的下场就是计生用品又被消耗了不少。 第二天早晨,夏柠起来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忍不住说他,“你怎么那么容易兴奋?” 盛修白挑起眼尾看她,完全将责任推到她身上,“谁让柠柠昨天晚上说了那样动听的情话……” 还叫他哥哥。 夏柠不解,脸上写着“无辜”两个大字,“我什么时候说了情话?” 他只好提醒她,“从小我就是你的理想型,这还不算情话么?” 这大概是盛修白听过最动听的情话,当然,加个最是因为这话是夏柠说的。 夏柠无语,她说句实话都能变成情话,这男人是有多好撩啊。她耸了耸鼻子,“分明就是你找借口欺负我,我要跟妈说。” 盛修白自然是不怕的,“正好,到时候可以让她评评理。” 夏柠:“……” 她拉伸运动完下楼去吃早餐,一家人坐在一块,快要吃完的时候盛修白爸爸突然开口,“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 夏柠手一顿,下意识地看向盛修白,后者握住她的手以示安抚,“我们才刚结婚,还没过多久二人世界。” “修白。” “嗯。” 盛修白慢条斯理地拿起桌子上的牛奶,突然听见他爸冷不丁地提醒道,“你三十岁了。” 不知道怎么地,夏柠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噗”一声笑出来。 这话说的,好像盛修白不行了一样。 气氛顿时不一样了,盛修白偏头看了她一眼,而后仍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嗯,我知道。” “……”这淡然的模样,直接弄得他爸无话可说了。 盛修白斯文地将刀叉放在一旁,“我多大不重要,柠柠还年轻,自然要多享受两年自由的生活。更何况她事业还在上升期,所以这事过两年再说吧。” 他说这话时气势像在公司开会,一时间长辈们感觉自己辈分降低了,感觉自己好像收到了一条通知。 夏兴昌欣慰地点了点头,“年纪不是问题,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晚,更别说生孩子了。” 盛母也怕孩子压力大,“这事儿,顺其自然。” 吃过饭,夏柠还记得刚刚的事,有些幸灾乐祸地跟盛修白假模假样地说,“其实你爸也是好心,他那不是担心你不行了吗?” “不行”两个字,还被女孩咬了重音。 盛修白看她这副模样就读懂了她的坏心思,“柠柠听到了,为什么不帮我解释解释?” 夏柠:“……” 怎么解释,总不能当着长辈的面说那方面的事吧。 她张了张唇,刚想说什么,男人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行不行,你不是最清楚不过吗?” “……”身上暧昧的痕迹又隐隐发烫,夏柠转移话题,“你真不想要孩子?” 盛修白没有回答,反而反问,“柠柠想要?” 怎么问题还抛到她怀里了。 夏柠认真思考了一番,“以前我也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和你结婚以后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确实没准备好我的人生进入新的篇章。” 如果说下一个篇章是体验新的角色,那么现在的篇章就是热恋。 盛修白注视着她,眼神像一张令人沉溺的大网,“那就继续现在的篇章。” 那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 盛修白没有跟夏柠说的一件事是,因为小时候家庭里父亲角色的经常缺失,让他既发誓一定要做个好父亲,又担心自己没办法真正去做好。 这大概是除了对夏柠的感情,唯一让他觉得不自信的东西。 更何况,仔细想想他和夏柠热恋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这时候加入家庭成员怎么听也不是个好主意。他们连各自的身份也才刚刚适应好而已,怎么去适应新的身份呢。 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夏柠突然开口,“不过现在有个更需要担心的问题。” “嗯,是什么?” 她忍笑,故意挑战盛修白的尊严,“万一你以后不行了,想生的时候生不出来怎么办?” 盛修白没什么反应,脸上的表情甚至很温和,“这确实是个问题。” 夏柠感觉不太对劲,往后退了一步。 “不如我们回房间好好讨论讨论。” 那双温柔的眼睛里,分明写着“阴谋”两个大字。夏柠知道自己这话说得太欠了,恐怕盛修白再脾气好,都要跟她计较计较。 她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被盛修白搂住了腰。危急时刻,夏柠看见盛母经过,“妈,修白欺负我。” 女人一抬头,看见小两口一副要亲热的架势,于是像是什么都没看见一样转过身,“修白呢,去哪儿了。” 夏柠:“……” …… 年后,夏柠听说了一件很让她错愕的事。 时柚韵准备订婚了,而且对象还不是薄医生。想着时柚韵失恋了,她是必须去陪的,于是跟盛修白申请夜晚外出。 但到了地儿她显然有些蒙圈,因为时柚韵说出来喝酒根本就不是因为失恋,她说是为了庆祝她订婚。 “……?”有病。 当说出自己来的意图后,时柚韵笑着将酒放在她手里,“你要是想安慰失恋人群的话,那你恐怕要去找薄君绰了。” “……”不了,家里还有个醋坛子。 夏柠显然没搞懂这两个人是什么情况,明明互相喜欢,怎么说分开就分开了。夏柠送喝多了的时柚韵回去,“你就一点儿也不难过?” “难过什么?”时柚韵笑眯眯的。 可当她被放到床上,她突然埋在枕头里哭了出来,像情绪突然被打开了阀门,止也止不住,“我不难过,柠宝,我不难过……” 她用带着颤抖的哭腔说,“我一点儿不……” 回到家,盛修白还没有睡,他正坐在客厅里看着什么东西。夏柠感慨万千,从后面搂住盛修白的腰,“老公。” “怎么了?” “我刚去看时柚韵了,她因为和男朋友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分了手。我就在想,还好我们没有这样的问题。”她想了想,又问,“不过盛修白,假设我一无所有,你会为了我放弃一切吗?” “不会。” 绝对溺爱 第56节 “……”夏柠一时间有些失望,说些假话骗骗她也好啊,怎么回答得这么快。 盛修白垂眼,“若不是我,盛世集团不会起死回生,更不会重新变成如今的龙头企业。所以我不需要放弃一切,相反,我想要什么,别人只会亲自送到我面前。” 他说这话时很平淡,但不知道为什么,让人觉得很狂。 仔细想想,像盛家这样的顶级豪门,鲜少有相配的家族,真要讲究本当户对也不会和她在一起了。 夏柠撇撇嘴,看了眼他面前的东西,随口问,“你刚刚在看什么?” “别人寄给你的结婚请柬。” “结婚请柬?”夏柠有些好奇,拿过桌子上的几封请柬,好像都是以前同学的,她一边翻一边感慨,“没想到这些人都结婚了。” “这儿还有一封。”盛修白将角落的一封推过来,语气有些轻描淡写。 夏柠也没有多想,打开看了眼,随口说,“怎么比以前长得还帅了。” “初恋?”男人抬眼。 女孩有些不明所以,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请柬上的这名男性以前是她的同学,最巧的是他刚好就是学拉丁舞的,还出道当了明星。 “……”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后憋出一句,“我要是说这是巧合,你信吗?” ??64 男德 ◎你看路边的狗都是情敌吧。◎ 被抵在桌子上弄的时候, 夏柠仍旧觉得无辜。 她同学里像这种类型的一抓一大把,不提她都快忘记有这号人了,怎么就变成她初恋了。再者这请柬来的时机跟报复她似的, 还偏偏被盛修白看见了。 “真不认识……” “初恋是什么感觉,同我说说。” 盛修白吻着她的脊背, 轻声哄道, “放心, 我不会计较过去的事。” 夏柠信了就有鬼了, 就一个猜测就醋成这样,居然好意思说自己不会计较过去的事。 别以为她不知道,真跟他说了有什么, 等会儿可不止这样了。 “哪儿跟哪儿啊?你这人好无理取闹啊。” 然而事情远远没有结束,后来夏柠透过玻璃看见自己坐在男人身上诱人的表情, 连她自己见了都面红耳赤。她伸手去拽那双紧紧握着她纤腰的手掌, 却无济于事。 算了,解释不通还不如继续享受。 反正盛修白也只是撒娇而已, 又不会生她的气,夏柠没心没肺地想。因而没一会儿,她就将刚刚那事抛到脑后。 盛修白抱她去洗澡,出来的时候女孩已经睡着了。他靠在床头看了夏柠好一会儿, 有些无奈地笑了,睡得还挺快, 真就不哄哄他? 正这么想着,夏柠翻了个身,伸手搭在他腿上, “修白……” 盛修白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眼底染上笑意。其实夏柠想得没错, 盛修白可不会生她的气。甚至,她随口在梦里喊了句他的名字,都让他觉得心口被填满。 他自认为也没那么小气,哪怕夏柠今天跟他说了过去跟别人有多好,他也只会醋一会儿而已。毕竟她现在在她怀里,叫着她的名字,不是么。 不过,这只是盛修白自己的看法。 他可能不知道自己现在夏柠眼里就是小气的代名词,夸张到什么程度呢,大概就到了那种夏柠跟路过的狗打声招呼,盛修白都会去问问狗叫什么名字的地步。 盛修白熄了灯,刚躺下夏柠就自然地钻进他的怀里。 寂静的夜晚,耳边是爱人的呼吸声,怀里是她的体温,盛修白想,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人生圆满。 后来这件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夏柠也没放在心上,谁能想到还有后续。 她从国外巡演回来,恰好到了陆星鸣,也就是她所谓初恋的婚期。本来只是同学,再加上以前也不算很熟,他们已经很多年没联系过了,夏柠没打算去。然而盛修白却给她订好了礼服,还很贴心地说,“老同学的婚礼,不去不合适吧?” “……”夏柠直接表演一个美女无语,但也没说什么,她要不去岂不是代表她心虚?去就去呗,反正只是普通朋友。 陆星鸣虽然不算是顶流,但前几年演过几部偶像剧还算是小有名气,谁能想到他突然在事业的上升期英年早婚,还举办了一场令人瞩目的婚礼。因而当天的场合是有很多人关注的,只是没有人想到盛修白也会在。 两个明明看起来没有交际的人,居然出现在了同一个场合。 盛修白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整个人透着股矜贵的味道,仅仅靠气质就在人群里脱颖而出。夏柠看了他一眼,心想多大仇多大恨啊,“你是来砸场子的吗?” “有吗?” “你这身比新郎还帅,没发现周围人都在看你吗?”夏柠心想,这报复水平实在有点杀人于无形的味道,陆星鸣恐怕都没想到自己一个大明星还能在婚礼上被人艳压了。 盛修白确实比平日里穿得用心了点,但要说砸场子,那也倒不至于。 他只是还记着夏柠夸人家帅的那句话而已。 夏柠有些同情老同学,于是趁着酒席没有开始,借着去卫生间的借口把盛修白拉走了。等陆星鸣敬酒时,刚准备借着这次机会认识一下盛修白,却发现两人都没了踪影。 浓重夜色里,夏柠扯着礼服裙子走在大桥边,吹着江面吹来的凉风。 漂亮的裙摆被高跟鞋踩了一下,扯出一个洞,但夏柠倒是没怎么在意,这样的礼服总归只会穿一次。 她靠着栏杆,“是不是还是这儿比较好玩?” 盛修白笑了一声,弯腰帮她提起裙摆。 四周十分寂静,远处能看见灯火酒绿,这繁华的人间似乎就在他们眼前,又似乎隔得很远。如果要夏柠形容,这大概是个很适合背着全世界偷偷相爱的地方。 她踮起脚跟吻了吻盛修白的唇瓣、脸颊,不像情人间的调情,更像是小朋友对于新奇事物的探索,好像这么简单的一件事,都能让她玩半天似的。 盛修白笑着将她固定在自己怀里,抵着她亲吻。 那天虽然盛修白半路离席,但最后还是上了头条,也不知道是沾了陆星鸣的光还是什么。 大家都很好奇这两人怎么会认识,这时候有人说陆星鸣和夏柠是同一所学校毕业的,所以盛修白只是陪老婆来而已。 至于中途为什么会离开,这就不得而知了。 那天的婚礼,除了帅哥英年早婚,两大帅哥同框和夏柠盛修白父母盛装出席恩爱的场面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时候有华生发现了盲点—— “怎么感觉盛修白穿这么骚包呢?” 他平日里比较稳重,那日的衣服也没有说多夸张,只是加了一点小巧思,但怎么看都觉得有些孔雀开屏的嫌疑。而且眼神和平常好像也不一样,没了平日里的内敛,气势有些外放。 这条评论赞极高,底下还有人疯狂@盛修白,还有人回复,“都让你不要@夏柠的小粉丝12138,你非要@夏柠的小粉丝12138,总是这样@夏柠的小粉丝12138,,这样不好。” 上网冲浪的夏柠当然不会错过这个当面质问盛修白的机会,她抬起手,做出一个握话筒的姿势,“盛修白先生,网友问你那天参加别人的婚礼为什么穿那么骚包,你能解释下吗?” 他皱眉,大概这辈子都没被这个词语形容过。 “有吗?我想,我有权对不实言论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呦,还挺官方? 夏柠从后面圈住他的脖子,“现在是你老婆想问你,为什么穿那么骚包?” 总不能追究她吧? 盛修白发现,好像还挺难解释的。这样的举动似乎是无意识,真正说出口显得他十分幼稚。他抬眼,“你知道原因的。” “我不知道,我比较笨。”夏柠宁愿自黑都要为难他。 盛修白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一声,很正经地说,“在情敌面前,总不能败下阵来。” 她也忍不住笑了,“我看你看路边的狗都是情敌吧。” 盛修白眯了眯眼,“柠柠这是在拿我跟狗比?” 夏柠小声比比,“你还不如狗呢?” “什么?” 她赶紧纠正,“你比狗好一点。” 盛修白:“……” 胡说八道的下场就是被盛修白抓住在怀里蹂///躏了好一会儿,夏柠努力将衣服往下拽,但无济于事。她认输,“我错了我错了,你跟狗没有可比性。” 可惜盛修白不听,反而坐实了这个身份。 “别……别咬……” 等时柚韵的信息轰炸终于得到回应已经是第二天了,夏柠再不回消息她真的会怀疑是不是失踪了,她问夏柠昨晚干嘛去了,对方回复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日了狗。” 时柚韵:“?” 夏柠忍不住抱怨盛修白有病,时柚韵心想薄君绰不也一样的货色,男人都一样小心眼。刚准备打字,时柚韵突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和他分开了,又将聊天框里的话删除。 想了想,时柚韵忍不住给夏柠出了个馊主意,“要我看,男人这样都是惯的。” “嗯?” “你平日里要多管管你老公,不然你就被他吃得死死的。”时柚韵一肚子坏水,“我给你发一份《男德守则》,回头发给你老公,让他通篇背诵。” 《男德守则》,那是什么东西。 夏柠打开看了眼,里面密密麻麻写着条款,什么在家要无条件服侍好老婆和孩子,在外面要给老婆面子,老婆说一不能说二,不准无理取闹也不准吃醋,不准在外面沾花惹草…… 夏柠忍不住问,“你给你前男友发过吗?” 时柚韵睁着眼睛说瞎话,“发过,我还让他全文背诵了,你也知道他刚开始多小气,后面乖得不得了。相信我,真的有用。” “……”夏柠相信她个鬼。 那个薄君绰看起来比盛修白还凶,怎么可能温顺,呵,又糊弄她是吧。 不过这个《男德守则》可以有,到时候可以发给盛修白一份,让他好好学习学习。夏柠这么想着,也真的给盛修白发了一份过去。 那头盛修白正在开会,电脑连接着屏幕,他讲完这次的项目后问,“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男人抬眼看过去,虽然面上平和,但周遭气场却让人不敢直视。 员工们谈着自己的想法,说到一半卡住了,所有人都被电脑上的投屏吸引了注意力。 老婆:《男德守则》.doc 老婆:熟读并背诵! 老婆:晚上我要考的!背不会不准进家门!!! 周围一片寂静,所有员工都在心里想,看不出来啊,原来盛总在家里的地位能这么低。盛修白皱着眉头看向这群人,他们脸上的表情很奇怪,有的想笑有的错愕,都好像在忍着什么。 “怎么了?” 戚瑶小声提醒,“盛总,微信弹窗没关。” 盛修白点开聊天框看了一眼,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打开男德守则看了看里面到底写了什么,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撩起唇角,“看来今天得早点下班,否则进不了家门。” 绝对溺爱 第57节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绝对溺爱 第58节 夏柠:“……”这是炫富吧,是吧。 没想到这个时候了, 盛修白还在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盛修白看她的表情有些不高兴,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说的话好像不太符合现在的语境, 他垂着眸轻笑,“原谅这一次,我也是不想看到你不高兴。” 夏柠微微一笑, “好啊, 那你告诉我这两个戒指哪个才是原来的那个?” 盛修白:“……” 显然这个难题, 也把盛修白给难住了。 两人坐在桌子前都没说话,任由沉默将四周的空气侵占。过了好几分钟,盛修白拿起戒指观察了一下,拿起左边的戒指近乎虔诚地戴到她手上,缓缓开口,“这个是原来的。” “你怎么知道?”夏柠忍不住问。 盛修白眼底带着几分戏谑,反问,“那你怎么知道这个不是?” 敢情这时候了,还玩她呢。盛修白见她一副要炸毛的模样,见好就收,笑起来的模样可以称得上温文尔雅,“别生气,这个确实是原本那个,另一个新一点。” 夏柠拿起来看了眼,确实比那个稍微旧了那么一点点。 她这才气消,勉强原谅了盛修白,她把另外一枚戒指递过去,“你记得把戒指退掉,我不需要那么多结婚戒指。” 盛修白不以为然,“可以换着戴,这样不容易丢。” 夏柠:“……” 她非常认真地跟盛修白说,“你这样做,结果只会从丢掉一个变成丢掉两个。” 盛修白忍俊不禁,她倒是对自己了解很深。 “不对。”夏柠意识到什么,怎么还有人自己主动背锅,“这次明明是你弄丢的,没想到盛总还有丢三落四的毛病。” 他宠溺地认错,“好,我改。” 那枚戒指最后还是没退货,按照盛修白的话来说,他从来不会退任何已经买到手的东西。就像他人生的每个选择,一旦走了那条认定的路就不会后悔。 夏柠不屑一顾,败家就败家,还说起了哲学的道理。 戒指风波解决后,夏柠终于可以安心地去外地出差。 顺利表演完回来那天突然下起了暴风雨,天气十分恶劣。夏柠也没想到自己会遇上泥石流,就差那么一点儿落下的大石头就要朝着他们砸下来。 司机受到惊吓,慌乱地将车往旁边停。车上的人在惯性的作用下身体猛地往前倾倒。夏柠撞到了前面的座椅,接着车厢又是一阵晃动,好一会儿才停下来。 冰冷的雨水还在下着,夏柠拿出手机想给盛修白打个电话,没想到这儿没有信号,她的任何消息都传递不出去。 舞团里有年纪小的,这会儿都快吓哭了,夏柠搂着小妹妹安抚道,“没事没事,等会儿会有人过来救我们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手机重新有了信号,赶紧报了警。 夏柠第一时间给盛修白打了个电话,大概是天气很恶劣的原因,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喂。” “怎么了?”他听出来女孩的声音有些不对劲。 “路上有泥石流,堵住了,一时半会可能回不去。”她呼出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所以晚上大概不能一起吃饭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真的?” 盛修白担心她受伤故意不告诉自己,原本想跟她开个视频电话,但夏柠那边信号实在是不稳定,刚接通看见个脸视频就断开了。夏柠刚开始有些不安,但是很快就安定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她心理本来就强大,另一方面是因为是因为刚刚那通电话。 男人的声音就像是镇定剂一样,让她瞬间就感觉有人支撑的感觉。 盛修白原本在工作,接到电话之后瞬间没了工作的心思。他很担心夏柠出什么事,虽然说目前来说她还是安全的,但是那样的天气,谁也保不准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意外。 他找了一些新闻来看,现在那条路道路湿滑,山石随时都有可能坠落。夏柠被困在那儿,暂时还没等到救援……更何况,她虽然说自己没事,他却连她到底什么处境都不知晓。 盛修白越看越担心,他想第一时间赶过去,得知这件事的梁叙舟自然是拦着他,“你去有什么用,到时候会有救援人员,你去那不是给人家添麻烦吗?修白你别急,等嫂子打电话过来。” 他很少看见盛修白这副模样,完全失去了理智和思考能力。 在他看来,夏柠出事那是有可能发生的事,是概率事件,就算要担心也等发生了再担心。可不管遇见什么事都比他从容镇定得多的盛修白,倒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了。 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梁叙舟想。 他最后也没能拦住,盛修白虽然没去事故发生的地方,但先去了附近的城市,随时准备接夏柠回家。 晚上夏柠给他打了电话,说自己现在已经被救援的队伍接走了,这会儿在酒店里。 于她来说,今天这一天只不过是有惊无险。但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盛修白,却担心受怕了一整天,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柠柠,你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接你回来。” “可是……这么远。” 他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等你明天睡醒我就到了。” “没关系啦。”夏柠不想让他熬夜过来,“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来回跑了。” “夏柠。” 她一怔。 盛修白居然叫了她的全名,那两个字从他唇里吐出来,十分地珍重,“地址发过来,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那句话,既温情,又带着几分命令的强势意味。透过电流传过来后,她居然还听出了几分沧桑感,好像他们分别的这些天不是一个星期,而是有一年那么长。 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哽咽。 夏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时候她十几岁,在路上出了一场车祸,但车祸并不严重,只是擦伤了而已,去医院检查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那时候她却很害怕很害怕,她害怕的不仅仅是死亡,她更加害怕的是腿出什么意外。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下半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她永远记得那时候恐惧的情绪,记得那时候急切地想要得到安抚的心情。 可当时她几乎已经做完了全部的检查项目夏弘才到,明明他公司就在附近。当时男人看到她没事眼神就瞬间冷淡了,她刚想说自己害怕,对方冷冷地说,“公司还有点事,你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 那时候,她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来。 夏柠一直以为,除了爷爷,已经没有人会这么心疼她了。 哪怕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仍旧会担心她的心疼。 她鼻腔发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被爱过。 “好。” 那一夜很长,等夏柠第二天醒来,盛修白真的来接她了。她一下楼,就看见男人迎着风站着,像一棵挺拔的雪松。他朝她伸出手,夏柠几乎是用跑的,放下行李奔向他的怀里。 就像奔向自己的全世界。 “有没有事?”盛修白拍着她的脊背,安抚了一会儿之后将女孩扯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什么事儿之后才松了口气,他问,“害怕吗?” 她哽咽着摇头。 夏柠想,她以后都不会害怕了。 从前是因为没有人管她所以被迫独立被迫勇敢,可现在却是因为有人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盛修白轻声哄着,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坚强,不管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他会包容她一切的脆弱和敏感。 “盛修白。” “嗯?” 他等着她倾诉,却莫名听见了一声,“我爱你。” 周围的喧嚣一时间止住,连同他心口的狂风骤雨。盛修白不解她突然的示爱,却也因为这句话心口酸涩和幸福。幸好,幸好她没事。 盛修白笑了一声,眉眼秋霜拂去,刹那间春意盎然,“我也爱你。” ??67 闹剧 ◎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 夏柠上车的时候发现梁叙舟也在,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怎么来了?” 梁叙舟打了个哈欠,明显没休息好, “还说呢,修白听说你出事急成什么样了, 我这不是担心吗, 所以一起跟了过来。” 他悠悠开口, “怎么, 嫌我电灯泡啊?” 夏柠看了一眼盛修白,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担心自己,她对梁叙舟的话没什么反应, 倒是盛修白缓缓睁开眼,笑, “挺有自知之明。” 梁叙舟:“……” 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 但他也没跟盛修白计较, “你睡会儿吧,昨晚一晚上没睡。” 夏柠有些错愕, 偏头看向盛修白,“你一晚上没睡?” “可不是。”梁叙舟早上还没睡醒就被盛修白叫了起来,问他是不是一夜没睡,他没表态, 显然是默认了。 女孩一脸心疼,刚准备说些什么盛修白抬头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说的话向来没有什么可信度,你怎么还信了?” 梁叙舟:“……?” 原本想跟盛修白争辩一番,但刚张了张唇, 对上对方的表情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又躺了回去。 夏柠半信半疑地看了盛修白好几眼, 声音柔软,“你赶紧睡一会儿。” “好。” 盛修白大概是真的疲惫,加上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半路司机先将梁叙舟送回家,夏柠朝他挥手,“改天请你吃饭。” 梁叙舟也不客气,“那我可要宰顿大的。” 一直到回了家,盛修白也没醒过来,夏柠见他睡得这么熟没舍得叫醒他,只在一旁默默守着。她安静地看着,只觉得盛修白睡着的样子多了几分脆弱感,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盛修白高挺的鼻梁,还没过够手瘾就被攥住手腕,盛修白睁开那双深邃多情的眼,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哑,“盛太太,你在占我便宜?” 夏柠脸上绽开笑意,“不行吗?” 手腕上被往前拽了拽,女孩跌落在他怀里,她几乎撞到男人的鼻梁,一睁眼就被温柔地吻住唇瓣,“那就占个尽兴。” 明明已经到家了,两人还在车里腻歪了好一阵。 回到家,夏柠先去洗了个澡,盛修白问她午餐想吃什么,她突然馋热气腾腾的面条了,“盛修白,我要吃你做的面。” “好。”他唇角撩了撩,“在这等一会儿。” 盛修白在厨房里忙碌着,看背影很有烟火气。等他做好面条端过来时,夏柠正好在打电话,是夏兴昌例行的问候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工作还顺利吗? 绝对溺爱 第59节 夏柠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对昨天的遭遇只字未提,只是笑着说,“当然顺利啦,有我在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老爷子笑着说,“臭美。” 夏柠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将电话挂断。看见某贤夫已经做好了午餐,夏柠眯起笑眼,“谢谢老公。” 她喝了一口汤,胃部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揉了一样舒服。 见夏柠唇角染上了点汤汁,盛修白有些好笑,抽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唇角,“刚跟爷爷打电话?” “嗯。” “柠柠。”他垂眼看她,语气温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报喜不报忧这件事我想成为那个例外,可以吗?” 夏柠将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抬眼呆愣地看了他好半晌,她觉得心口软得不可思议,弯起笑眼,“那以后什么事都跟你说,你别嫌我烦。” 他也跟着扬起唇角,“怎么会。” 没过几日是夏柠生日,她借着这次机会正好把梁叙舟也一起约了出来,以感谢上次的事。梁叙舟就喜欢添堵,知道盛修白肯定会不高兴,屁颠屁颠地就过来了。 果然到了地儿,盛修白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脸上没说什么,但眼神里却写着几分明显的不悦。 梁叙舟茶里茶气地问,“我应该没打扰你们二人世界吧?” 夏柠说没有,盛修白笑着说,“你说呢。” 另外两个人:“……” 餐厅是梁叙舟开的,他叫来服务员要了几样招牌料理。正准备聊会儿天,盛修白手机上亮了一下,“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趁着盛修白不在这功夫,梁叙舟忍不住说他坏话,“嫂子,你也觉得修白小气吧。他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挺绅士的,其实领地意识特别强,别人碰了一下他的东西他都不乐意。” 夏柠端起旁边的柠檬水喝了一口,淡然应,“没有啊,盛修白哪儿小气了。” 这滤镜是不是太深了一点。 两人面对面坐着,交谈得还算开心,周围又是鲜花音乐,远远地看上去有些惹人误会。宋琼语刚走到二楼,就看见梁叙舟和一个背影漂亮的女人约会,看起来还很高兴的样子。 她一时间被嫉妒冲昏了头脑,也没认出来梁叙舟对面的是夏柠,径直朝他们走过去。 餐厅的服务生看见老板娘来了,朝老板使着眼色,然而后者还沉迷在说盛修白的坏话中,完全没觉得哪儿不对。 宋琼语笑着走到他们面前,“梁叙舟,和谁聊得这么开心呢?” 她刚想看清楚坐在对面的女人是谁,对方一抬眼,宋琼语愣住了,刚刚那副捉/奸的气焰一下子熄灭了,说话的语气都轻了几分,“?……嫂子?” 夏柠很疑惑地看着两个人,“你们?” 梁叙舟摆手,“我们……我们没什么……” 宋琼语不高兴了,“没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 梁叙舟朝她使眼色,但宋琼语看不懂,仍旧一副找他算账的模样。直到身后有声音冷冷响起,“你们有什么?” 宋琼语:“……”怎么她哥也在。 夏柠的生日宴最后变成了问罪大会,盛修白坐在梁叙舟对面,抬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着盘子里的牛排,金属划到碟子发出十分刺耳的声音,这对平日里讲究礼仪的盛修白来说几乎是不会发生的事。 梁叙舟感觉他切的不是牛排,而是自己。 盛修白拿起红酒杯抿了一口,这才抬眼看向他,“梁叙舟。” “……”完了,叫全名了。 盛修白嗓音冷淡,“我们也认识二十多年了,我扪心自问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把你当兄弟,你呢……” “……”梁叙舟心虚得直冒冷汗,他早就猜到盛修白会生气,要不然他也不会一直藏着掖着。 四周有些安静,宋琼语开口,“哥,他没有做错什么,我们是你情我愿。” “我比你了解他,”盛修白抬眼看她,“作为哥哥,我建议你离他远一点。” 宋琼语这人护短,听见盛修白这么评价梁叙舟有些不高兴,她开口,“我就要跟他在一起,你也不是我亲哥哥,没有权利管我吧。” 气氛一寸一寸地冷了下来,宋琼语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这话有些伤人,她脸上染上慌乱,想解释,“哥。” 盛修白倒是没生气,他站起身,“也是,我不是你亲哥哥。” 闹成这样,几个人都没想到。 夏柠赶紧去追盛修白,宋琼语拽住她,“嫂子,你帮我跟哥解释一下,我……我刚刚不是故意的……” “我……我尽量。” 夏柠走到车库,抬眼看见盛修白靠在车头上,整个人多了几分慵懒,看那表情,似乎没什么生气。她走过去,“我还以为你已经走了呢。” 盛修白眉眼柔和,“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 夏柠心口甜得像是倒了一罐蜜糖似的,她问,“你生气了?” “没有。” 得到这个意外的答案,她有些诧异地偏过脸看向盛修白,对方好像确实没怎么生气,表情仍旧是平静的。 盛修白掀唇,“即便是她的亲哥哥,我也无权干涉她的决定。” 过了好一会儿,他又说,“毕竟成年了,对事物的基本判断应该是有的,如果做的决定不对,有什么后果以后再承担便是。” 盛修白在几分钟前,确实是有些生气的。他认为宋琼语单纯,是梁叙舟哄骗了她,要不然两个人也不会在一起。但宋琼语说的那句话,反倒是让他清醒了一些。 这事似乎,也轮不到他管。 盛修白想,既然事已至此,他干涉反而会激发宋琼语的反叛心理。只好事后找个机会问问梁叙舟到底什么心思,相信梁叙舟看在他的面子上,也不敢做出伤害宋琼语的事。 夏柠没想到他这么理智,她眨了眨长睫,看了盛修白好长时间,好像要从他的脸上看出朵花似的。 “怎么了?”他有些好笑地问。 “我只是在想,你以后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爸爸。”夏柠突发奇想,“你说以后,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个女儿的话,某一天她也带回来一个这样的人,你是不是也会这样?” 盛修白垂眼思考了半晌,轻笑了一声。 夏柠心想,盛修白真的好温柔,她牵住他的手,刚准备说些什么,就听见盛修白悠悠开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 他垂眼,“到时候你要拦着我,我怕我下手太重。” 夏柠:“……?” ??68 故地 ◎难怪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夏柠默默收回先前在心里夸赞盛修白的话, 她想了想觉得好笑,侧过脸一个人笑出来,听声音有些傻气。 “笑什么?” 夏柠只是想, 她好像把盛修白太神化了,总觉得他能永远理智在线。但仔细想想, 如果盛修白某一天真的做了父亲, 他应该也会因为教育孩子这件事而感到头痛吧。 她“嗯”了一会儿, 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 “我就是很期待看到那个画面。” 盛修白有些哭笑不得,抬手轻轻盖在她头顶上,动作带着满满的宠溺意味, “就不能盼着点好的?” 夏柠扬起脸,对着他笑了。 回去的路上, 夏柠把宋琼语想说的话跟他说了, 不过盛修白并没有表态,嗓音淡淡的, “过两天,我会和梁叙舟好好谈谈。” 他什么情绪都没表露,但夏柠看得出来他其实并不是很高兴,“盛修白, 你周末有空吗?我正好放假,到时候一起出去玩啊。” “嗯?”他偏头看了女孩一眼, 大概是意识到了她想哄自己的意图。 见他没一口答应下来,夏柠又补充,“今天我过生日, 你就当满足我一个愿望。” “柠柠。”盛修白轻笑一声, 提醒, “你确定要把愿望浪费在这上面吗?” “你这是答应我出去玩的意思了?”夏柠眯起笑眼,“那我换个愿望……” 她停顿了片刻,语气里微微带着俏皮,“我希望盛修白盛先生能一直开开心心的。” 搭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顿,盛修白有那么一瞬间脑海空白,而后心口的某一块轰然塌陷,发出巨大的声响。以至于,他过了好几秒才重新感受到周围的喧嚣。 盛修白想,她怎么这么会招他。 那样宝贵的生日愿望,她竟然想的全然是他。 他突然觉得领口很紧,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胸口有什么繁盛的植物拼命地往上生长,不消片刻就将那片荒原侵占得严严实实。若不是要开车,他恐怕早不管不顾地将她摁在怀里亲吻。 忍了会儿,等到行驶到可以停车的区域,盛修白稳稳停下车,解安全带的动作很是慢条斯理,让人以为他要下车做什么。 “唔……” 夏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刚张开唇呼吸就被侵占了个干净,好不容易才得了呼吸的空隙,“你干什么呀。” 上颚重新被舌头抵着,女孩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隔着薄薄的衣物,盛修白揉着她腰上一小块敏感的皮肤,鼻息温热,“尝尝你吃的什么,嘴这么甜。” “还要开车呢。”她推了他一下。 车窗外的风景重新移动,夏柠的脸还是红的,她忍不住说,“盛修白,我发现你是真的有病。” 好好地开车突然停下来亲她,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盛修白笑了笑,倒是没反驳。 …… 原本是夏柠说要带盛修白出去玩,但最后的行程是盛修白安排的,他没有事先告诉她去哪儿,只说到时候会给她一个惊喜。 夏柠心想出去玩而已,能有什么惊喜。 等到了地儿,夏柠才发现这儿是他们初遇的地方,原来盛修白说的惊喜就是带她故地重游。 到的那天已经是傍晚,原本想出去玩,没想到突然下起了暴雨,而且看天气预报接下来的两天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夏柠躺在盛修白的怀里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梦见他们初遇的那天也下了一场这样的暴雨,他们衣物被淋湿急急忙忙找个屋檐避着。周围的空气潮湿,莫名发酵着一种旖旎的气息。 以至于后来发生的事,似乎都是再自然不过。 夏柠耳边是蚕食般的雨声,只觉得一切都潮湿得要命。等她缓缓睁开眼却见面前情形和梦里并无不同。她嗓音里带着被欺负的哭腔,“你做什么呀?” “原本不想的。”他轻声笑着,“谁叫柠柠招我。” 夏柠无辜得很,“我什么时候招你了?” 她就睡个觉而已。 恍惚间夏柠被抵在一片镜子前,所有表情都一览无余,她看见自己脸上还带着梦里残余的颜色。她害羞地偏过头,盛修白抬手攥住她的下巴,让她去看,他说的话是那么冠冕堂皇,“我想,正常男人都无法抵抗,不是么?” 她是第二天清醒过来时,才觉得这句话的逻辑极为流氓的。照这个道理来说,大部分人都会做的事岂不是真理?可惜这时候跟他辩解已经晚了。 绝对溺爱 第60节 夏柠抬眼,恍惚间又想起镜子前发生的让人难以启齿的事儿,她甚至能想起男人在她耳边的轻笑声。他的笑总是透过胸腔传过来,几乎要带着她的心脏一起震动。 那种像是长辈发出的纵容的笑声,似乎比单纯嘲弄还要来的恼人。 似乎更像是一种戏谑的调弄。 “别这么紧,嗯?” 也就只有盛修白,会将下流的话说的那么温柔和体面,好像他们不过是在吃饭或者是做其他再正常不过的事。 身后男人搂住她,盛修白问,“醒了?” “嗯。”夏柠无聊地应了一声。 外面的暴雨仍旧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前两天出门的时候夏柠还看过天气预报,这两天显示得甚至是晴天。谁知道天气变化这么快,让人有些猝不及防。 她小声说,“早知道下这么大雨还不如待在家里。” 反正都是躺在床上。 “不一样。”他轻声说。 夏柠有些疑惑,“哪儿不一样。” 放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难道柠柠没觉得,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更有感觉么?” “……”不正经。夏柠装傻,“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酒店里吗?” “怎么?你想在外面?” “……?” 两个人在被窝里打闹起来,更准确地来说,是夏柠单方面闹盛修白。她还在他脖子上咬了个印记,盛修白笑着扯开她,“属狗?” “属你。”夏柠反击。 盛修白倒也不反驳,反而垂下眼笑了,“好,属我。” 属还是属于?她的心砰砰地跳,也忘记跟他斗嘴。 夏柠看了眼窗外,又想起了那个梦。她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他们见面了,会有什么不一样么。不管后续会发生什么,夏柠想不会改变的是,他们仍旧会是一对恩爱的恋人。 第二天暴雨好歹是停了,夏柠难得可以出去逛一会儿,于是赶紧拽着盛修白出去。集市上道路虽然潮湿,但两旁仍旧有不少小贩,卖着一些带有传统文化的物件。 夏柠东看看西看看,突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在占卜。 盛修白暗道不好,知道她又要去算命,赶紧从后面拽住她的手,温柔地说,“过来看看这边,饰物很漂亮。” 夏柠这才被吸引了注意力。 她走到小摊前,原本只是随意看一看,余光却扫到一个银镯子,款式有些老但十分像她妈妈以前戴过的。夏柠拿起来,“老板,要这个。” 她又看了看,随意拿了两根红绳,末了示意老板,“他付钱。” 盛修白被当成atm机,眼底染上笑意,倒是有些乐在其中的味道。毕竟夏柠不是没有钱,这样的相处方式自然又理所应当。 逛得差不多了,盛修白看见远处有家花店,刚准备进去买束花,两个人就被一小孩给拦住了。小男孩穿着背带裤,看起来肉嘟嘟的,十分可爱,“哥哥姐姐要不要买束花?” 还没等盛修白拒绝,小男孩就凑到夏柠面前,“姐姐你就买束花吧,你看你这么好看,比我手、手上的花都好看……” 他不太说得清楚话,但还是努力一本正经去说的样子有些惹人发笑。 夏柠心一下子就融化了,她对这种乖巧的人类可爱幼崽是没有抵抗力的,“好,我买。” 说完,她还忍不住揉了揉男孩的脸蛋。 接过花之后,夏柠一副大小姐的姿态,吩咐盛修白,“付钱吧。” 他低着头拿出几张钞票递给小崽子,末了就看见他高高兴兴地走开了。他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撩我的老婆,我还要给他付钱……” 盛修白看她,“这是什么道理?” 夏柠别他一眼,“幼不幼稚?” 她想了想,“你不知道人类对大眼睛圆脸的生物天生没有抵抗力吗?那我看他那么乖巧,不像别的孩子那么吵闹,我觉得可爱不是很正常的事?” 话音刚落,夏柠的脸就被盛修白rua了一下。 她瞪圆杏眼,仿佛在问他干什么。 盛修白眼尾带着轻佻的弧度,一笑起来仿佛周围的景色都黯然失色,他语气认真,“难怪我对你没有抵抗力。” ??69 决定 ◎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先小小地心动了几秒钟, 而后突然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说谁圆脸呢?她明明是瓜子脸。 一仰头,盛修白以为她迎合,又伸手rua了一下, 脸上还带着几分宠溺的意味。夏柠不满地将他的手拽下来,也踮起脚尖去摸他的脸。 盛修白觉得好笑, 攥过她的手放在唇瓣上吻了吻。 “……”怎么突然这样, 她哪儿还发得出脾气。 夏柠懒得跟他计较, 抱着手里的百合花继续逛街, 没过一会儿她嫌弃手上的花碍事,全都递给了盛修白。 后者敛着眼睑,打趣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你要买的花吧。” 夏柠理直气壮, “你是我老公, 帮我拿一下有问题吗?” 都叫这个称呼了,还能有什么问题。 盛修白垂着眼笑, “好,老公帮你拿。” 夏柠走在前面,唇角藏着笑意。她心想,盛修白这个人看上去光风霁月、温润如玉, 但其实挺俗气的。就比如她都不好意思喊的那些称呼,其实盛修白也喜欢。这种反差感, 总让夏柠觉得奇妙又有些心痒。 虽然下过雨,夜晚的集市仍旧很热闹。夏柠远远地看见远处有个戏台子,想去看看。四周人潮拥挤, 几乎到了不牵手就要走散的地步。盛修白紧紧牵着她, 把她拽到自己身边, “过来,别丢了。” “我这么大人了,还会丢么?” 他莞尔,“那可说不好。” 什么意思嘛,是不是嘲笑她。 看了会儿戏,又逛了会其他的地方,夏柠尤其喜欢这种俗世的幸福感。她突然感觉,即便是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似乎只是这样跟他牵着手走下去,每一秒钟都带着开心。 原来喜欢一个人,就是和他虚度时光。 她笑了一声,盛修白倒有些不解,“傻笑什么?” “你怎么人身攻击?”夏柠仰头看他,“再说了,如果我真的傻的话,你跟我在一起久了,是会被传染的。” “是吗?”他笑得淡然,“没听说过一起睡觉会传染智商?” 她撅唇,“就是会被同化。” “这样……”盛修白低头看她,从他的角度看女孩可爱极了,“那就一起傻好了。” 走到街道的尽头,老板吆喝着套圈游戏,夏柠最喜欢这种东西,赶紧拽着盛修白过去。她一口气买了二十个圈,然后全都交给盛修白,“你应该会帮我套到的对吧?” 盛修白看起来很淡然,但说出的话却和他的表情截然相反,“不一定。” “你怎么没有自信呀,这不符合你的性格。” 他倒是不知道自己到底什么性格了,“有自知之明也是我的性格。” “……”说不过。 盛修白垂眼看了看手上一大打五颜六色的圈,不由有些无奈,他好像还从来没玩过这种东西。 但盛修白还是上手了,前两个失手了,老板脸上还笑呵呵的。直到看到这位年轻人后面百发百中,逐渐有些坐不住了。 夏柠高兴得不得了,仿佛这是什么热血沸腾的比赛似的。 她又找老板买了二十个圈,之后玩完的时候老板忍不住了,“这……你看小本生意,要不然……” 老板看了眼,“我送你个礼物,你别套了。” 盛修白忍不住笑了一声,“好了,别为难人家老板了。” 夏柠想了想,“那这样吧,你把圈圈免费给我玩一会儿,我不要你礼物。” 老板:“……”敢情这个人根本不是来赢奖品的,人家只是想套着玩。 最后中的那些礼物夏柠只拿了一个看起来有些复古的打火机,她递给盛修白,“这个还挺好看的,你拿着。” 他眼尾暖意漾开,“其他的不要了?” “我又不缺这些。” 虽然东西是盛修白赢来的,虽然好像也不值几个钱,但是盛修白回去的路上唇角就没放下来过。若是夏柠知道他高兴的缘由,大概会觉得,某人实在是好哄极了。 夏柠高兴了一晚上,回去之后才突然想到一件事。 好像她说出来玩是为了哄盛修白开心的。 她洗完澡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盛修白,你是不是还挺开心的?” 女孩这个问题就挺莫名其妙的,盛修白回复着电脑上的邮件,空闲时抬头看了她一眼,“嗯?” 一个字,听不出具体情绪。 夏柠想跟他说话,但是看他正专注处理公司事务,好像并没有时间来搭理自己,于是没再说话。 她坐在床尾,认真地擦着发梢上的水珠。 房间里气氛很安静,正当夏柠准备去拿吹风机吹头发的时候,耳边传来脚步声。盛修白已经回完了邮件,站在她身侧帮她擦着头发,他动作很轻柔,好像生怕自己稍微用力就将她弄伤了一样。 擦完头发,盛修白拿来吹风机帮她吹着头发。 这服务,放在理发店里她高低要给五星好评。 耳边呼呼声终于停了下来,盛修白将吹风机收起来,回来时就看见女孩用一双晶亮的眼睛盯着他,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怎么了?”他问。 夏柠观察着他的表情,想他应该是不记得前两天的事了,于是笑眯眯地说,“没什么呀,就是想问问你出来玩开不开心。” 盛修白垂下眼,笑得宠溺,“只要和你在一起,出不出来都一样开心。” 夏柠面上似乎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止不住地想,这人怎么什么肉麻的话都能说出口。 说起来跟盛修白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真的很难会跟他吵架或者生气,就拿上次戒指的事来说吧,都那样了盛修白还对她笑呢。 她想,估计就算真的生气了,在盛修白面前也恐怕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绝对溺爱 第61节 夏柠上了床,被子一盖就准备睡觉。 盛修白笑话她,“白天折腾累了?” 想到某人今天跟注射了兴奋剂一样活蹦乱跳的,他就有些忍俊不禁,有时候,盛修白甚至会觉得他心里的那片枯萎的荒原,会因为她出现生机。 果然,躺在一张床上确实会传染些什么。 夏柠点头,“困了。” 盛修白还不困,于是只是将亮一点的灯熄灭,只留下床头的一盏黄色的台灯。透过昏暗的灯光,他侧着身子看了好一会儿心爱的女孩。 大概是真的困了,夏柠很快就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盛修白觉得困意袭来的时候,一旁的女孩调整了一下睡姿,接着很自然地就滚到了他怀里。 她一只手抱住他劲瘦的腰,脸贴着他胸膛,好像天然地依赖他。 盛修白心底升起暖意,抬起手臂放在她脖子下面,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从那回来之后,两人仍旧和从前一样过着二人世界。 决定要个孩子是秋天的事。那时候盛修白母亲决定再婚,盛修白带着夏柠去看望长辈时,撞见了对方家里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女孩找盛修白要糖吃,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眨啊眨,像要把人融化。 盛修白笑着揉了揉女孩的头发,“乖,叔叔没有糖。” 见她吵闹,最后盛修白还是去找了根棒棒糖递给她。 小女孩大概是喜欢盛修白,一直缠着他,盛修白也很无奈地跟她相处了一段时间。等夏柠从外面回来时,就看见两人相处得跟一对父女一样和谐,盛修白正在给小女孩扎辫子,动作十分笨拙。 夏柠忍着笑意,“你在干什么呢?” 他勉强弄好,但并不太好看,小女孩一点儿也不知道自己的头发都快变成鸡窝了,还笑眯眯地说谢谢哥哥。盛修白应,“提前练习一下。” 夏柠大概懂了,“练习什么呀?你是不是很想要个女儿?” 盛修白没承认,抬起脸时能看见他清晰的下颌线,“是练习好回去给你扎辫子。” 她才不信,“我从来不扎马尾。” 女孩的家人找了过来,看见是盛修白在带,还很不好意思地对他表示了感谢。走的时候,小女娃朝他摆了摆手。夏柠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肯定动了某种心思,毕竟她自己看都有些受不了。那小孩长得像芭比一样,眼睛大大的,可爱死了。 夏柠眨了眨长睫,“修白,要不然……我们要个孩子吧。” 她凑他凑得很近,盛修白顺势将她抱到腿上,“大白天,柠柠就想那些事了?” “……”夏柠瞪他一眼,“我跟你说真的。” 这时候还跟她耍流氓呢。 “嗯……”盛修白难得犹豫了,这对于一向果断的他来说是件很少有的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应该是一个非常慎重的决定。 因为一旦做了这个决定,意味着他们的生活即将发生改变,尤其是对夏柠来说,影响大得多。 夏柠“嗯”了一声,“我又不是小孩子。” 兴许这对于以前的夏柠来说,是非常陌生且恐惧的一件事。但因为盛修白的存在,让她觉得即便未来有一些难捱的事发生,她也会有勇气去面对。 她靠在他怀里,语气里带着憧憬,“你说我们以后的小孩是什么样的呢,是乖巧的,还是那种冷冷淡淡的。参与一个生命的成长应该挺有趣的吧,但是想想好像压力也挺大的……” 盛修白眼底映着女孩的模样,哑然失笑,“最好像你。” “为什么?”夏柠有些得意地看向他,“你也知道你小时候不乖吧,要是像你一样你是不是自己都头疼啊。” “我小时候很乖。” “我不信。”她拿出手机,翻出照片给他看,“这是上次妈给我看的你小时候照片,她说你小时候特别调皮,经常做坏事。” 盛修白有些无奈,“那你说,我现在坏么?” 夏柠拼命点头,生怕点慢了一点就给不出否定的答案似的。她非常有感悟地说,“原来坏这件事从小时候就有迹可循,你以后要养孩子可别把孩子带坏了,不然长大了……” “怎么?”他轻笑一声,“怕他也去骗小姑娘回家?” ??70 怀孕 ◎宝贝,你真可爱。◎ 夏柠觉得, 盛修白可太有自知之明了。 “你也知道你是把我骗回家的?” 他没反驳,看表情似乎半点不觉得这事可耻。对于盛修白来说,很多事只要达到目的, 用的什么手段这并不重要。 夏柠忍不住闹他,闹着闹着两个人几乎鼻梁要靠到一起, 像是下一秒就要接吻。 门被打开的时候, 外面的人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两个人的亲热场景。那人怎么也没想到刚刚进来时绅士疏离的盛修白有这样温暖的一面, 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了顿—— “那个, 我进错房间了。” 接着,门被重新关上。 夏柠赶紧离他远了点,别等会儿人家真觉得他们在房间里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看向门外, “我出去看看。” 怀里温度冷了些,盛修白垂着眼笑了。 备孕这件事,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内还是严肃地展开了。 首先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做健康检查, 夏柠刚开始还挺担心因为身体原因要不了孩子的,但最后检查报告出来后一看, 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夏柠苦恼的一件事是,某个狗男人借着要孩子的借口更加肆无忌惮。事后夏柠腰上垫着枕头,眼尾泛红,她真诚地提着建议, “其实我觉得排卵期那个就够了,你觉得呢?” 盛修白哪儿会做人呢, 他温柔哄着,“柠柠,你不想要孩子吗?” “……”总觉得某人有私心是怎么回事? 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的头发拂到耳后, 盛修白的声音像揉碎了的月光, “小心, 别流出来了。” 她顿时脑袋冒烟。 不过夏柠还是很认可盛修白的某些行为的,比如自从决定备孕之后,盛修白就开始戒烟戒酒。她还挺好奇盛修白饭局那么多怎么做到滴酒不沾的,不过如果她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她估计会无语。 盛修白本来结婚了以后就和那些豪门公子哥格格不入,天天把老婆挂在嘴上,俨然一个男德标兵。最近更是变本加厉,原本只是说晚上要早点回去,现在更好,一到喝酒的场合他就笑着说,“抱歉,最近打算和太太要个孩子,这酒不如下次再喝。” 然后,全世界都知道他们准备要小孩。 当然,别人可能还不知道,但梁叙舟可是明晃晃地听出了秀恩爱的意味,跟孩子根本没有半毛钱关系。 夏柠刚开始不知情,直到某次遇见宋琼语,对方好奇地问她有没有怀上。夏柠当即就愣住了,“你怎么知道……” “啊……”宋琼语笑了,“梁叙舟说的。” 再一问,哦,原来全世界都知道了。 夏柠欲言又止,觉得又羞又恼,回家之后甚至爷爷都打电话问她最近如何。她生气地把手机关上,在沙发上等盛修白回来。 她故意摆出一副很凶的样子。 于是等盛修白回来时,就看见妻子坐在沙发上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头顶仿佛挂着“明镜高悬”的牌匾,好像下一秒就要对他严刑拷打了。 “怎么了?”盛修白脱下外套,走到夏柠面前揉了揉她的头发。 收回手的时候,夏柠差点咬他一口。 “你不要脸为什么还要带着我?”她质问。 “嗯?” “还不是你天天在外面说我们会要小孩,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了。”夏柠感觉特别不好意思。 盛修白心想,原来是为了这事,他长睫在脸上落下一片温柔的阴影,“我只是在别人劝酒的时候说了这件事而已,有什么不对的吗?” 夏柠张了张唇,有些被他说服。好像……也确实没哪儿不对。 她结结巴巴地反驳,“那你明明可以找个借口。” “柠柠。”盛修白的表情很坦然,以至于让人忽视了他腹黑的一面,“这事好像也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夏柠:“……”这回完全被说服了。 她明明是准备等盛修白回来以后朝他发一通脾气,等他好好地来向自己认错,结果这会儿,盛修白不过三言两语,她一下子就哑口无言,甚至还觉得对方说得很有道理。 那确实想要小孩,也不是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夏柠心想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跟未来孩子的爸爸计较。 不过……她有些担心,“你这样万一一直没有动静怎么办?做事最重要的是低调,到时候没有我看你丢不丢脸。” 这点盛修白倒是赞同,他思考了几秒钟,“既然如此,我们必须要时刻努力才是。” “……?” 年末将至,冬天来得特别早,盛修白出国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夏柠显得格外惬意。她正好结束了工作,在家里享受假期,还没了折腾他的人。 一切都刚刚好。 晚上盛修白跟她打视频电话,问她想自己了没有,她心里说没有嘴还是甜的,“想了想了。” 说完夏柠发着呆,盛修白记得这两天她生理期该到了,于是问,“今天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夏柠摇头,“没事呀。” 盛修白估计她也不记得日子,告诉她生理期推迟了几天,“这两天注意休息,知道吗?” “哦。”她突然想到什么,“修白,你说我该不会是怀上了吧?我晚上吃饭的时候还吐了……” 对面的男人怔了好长时间,他对这些也没什么经验,难道真怀上了? 他觉得心情有些难以言喻,带着几分欣喜又有些不敢去期待的感觉。 夏柠说完赶紧又推翻了这个观点,“也许没有,明天我去检查一下。” 第二天夏柠去医院做了个检查,她心里也带着点期待,但是结果并不如意。原来这只是个乌龙而已,她并没有怀孕,只是恰巧胃不舒服加上月经推迟。 原本也没什么,谁知道隔了一天盛修白竟然坐了十几个小时飞机回来了。 夏柠哪儿能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让他这么奔波。 远远地,男人穿着件黑色大衣,脸上带着几分疲倦感。她有些心虚,“我给你发信息了……就是个乌龙……” 说完,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果然看见了几分失落。夏柠更愧疚了,但盛修白却很快调整过来,他进屋后脱下微湿的外套,“怎么这副表情?过来。” 然后夏柠就被抱住了,盛修白穿着件高龄的黑色毛衣,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他有些疲倦,眼睛微微闭着。 “对不起……” 绝对溺爱 第62节 “柠柠,你没做错什么。”盛修白想了想,轻笑了一声,他似乎有些太着急了,还没确认就这么赶了回来,“早点回来也好,能早点看见你。” 夏柠眼睛湿湿的,忍不住仰头吻在他唇侧。 原本夏柠这几天生理期推迟,盛修白想带她去医院看看,幸好没过两天大姨妈还是造访了。夏柠有些泄气,整个人趴在床上想,那天就不该多嘴的。 盛修白应该很失落吧? 她想,下次一定要去医院检查了,拿到单子确定结果再告诉他。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伸过来,夏柠被盛修白按在怀里,盛修白揉了揉她的肚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脖颈上,“这次疼不疼?” “不疼。”她应。 夏柠叹了口气,“又是一个月的白用功。” “怎么会是白用功?”盛修白笑了一声,苏得她心尖发颤,只是接下来说的话就有些耍流氓的嫌疑了,“虽然结果并不成功,但是过程没让你开心吗?” “……”她涨红了脸,虽然……虽然是有点享受…… 经过这件乌龙事件之后,原本并不是特别热衷于做那件事的夏柠倒是积极起来。这份主动,盛修白自然再受用不过。 做完后,男人慵懒地靠在床头,胸膛上点点红痕。 若不是戒了烟……他笑了笑,“突然觉得这样也挺好。” 夏柠睁开眼,“什么很好?” 盛修白眼尾晕着几分戏谑,“要是孩子一直不来,那柠柠是不是一直这么主动?” “啪”,旁边的枕头一下子拍到盛修白身上。 她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想跟这个色胚说话了。 可惜最后,盛修白的如意算盘还是打空了。夏柠是年尾的时候去医院检查出怀孕的。她先用验孕棒测了一次,后来又让时柚韵陪着自己去的医院,拿到单子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那种突然得知自己身体里还孕育着另一个小生命,就挺奇怪的。 “怎么了?傻了?”时柚韵问她。 “嗯……就突然感觉好不真实,我居然也要做妈妈了。” 时柚韵倒是觉得挺真实,新奇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原本想摸摸小孩,结果摸到手仍旧是一把小蛮腰,“你可要照顾我干女儿啊。” “干女儿?” “你有意见?我还不能无痛当妈?” 夏柠有些想笑。 回去后,夏柠想着给盛修白制造一个惊喜,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她想着先准备一个礼盒,悄悄地将验孕棒放在底下,等盛修白去发现。 但中间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夏柠还没弄好,舞团有些事需要她去处理,她就把东西收了起来。但她收了那些化验单,忘记收叶酸等药物了。这也就导致盛修白回来时刚好看见,他以为夏柠生了什么病,搜索了药品名字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 盛修白在沙发上坐了很久。 这回大概是真的,要不然夏柠也不会买这些药。他既有些欣喜,又有其他复杂的情绪,他好像真的做父亲了。 这个全新的角色,对他来说既陌生又神圣。 等夏柠回来的时候,还满心想着惊喜那件事呢,哪儿知道盛修白已经发现了。她一到家,就被男人从后面搂住,他手指掀起她的衣角,划过脆弱的皮肤。 这动作略微有些惹人遐想,夏柠还以为他想做,赶紧阻止,“别,我今天不舒服。” 盛修白先是怔了几秒钟,等反应过来后忍不住撩起唇角笑了,故意逗弄她,“哪儿不舒服?” “嗯……我胃疼……” “哦。”以往她有什么小病小痛盛修白就担心得跟什么似的,这会儿倒是听着没什么反应,甚至还不做人地说,“那也不耽误正事。” 夏柠有些生气了,“你……” 盛修白抵着她的肩膀,低声笑了起来,声音像羽毛一样在她耳边划过,痒痒的,“宝贝,你真可爱。” ??71 护短 ◎怎么这么会勾人。◎ 夏柠心里的小火苗, 一下子就被冷水浇灭得干干净净。 盛修白还是第一次叫她这样甜腻的称呼,她一时怔住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生气才好了。 仔细想想, 盛修白好像总是这样。每次她要生气了,他总会说些甜言蜜语, 又或是其他的肢体动作, 然后夏柠就不知道怎么跟他生气了。 盛修白的手还横在她腰上, 他轻轻地抚摸着, 隐隐还有向下的趋势。她伸手去拽,“都说了别弄……” “今天去医院了?”他问。 夏柠结结巴巴地说,“你怎么知道?” 这句问话成功地让盛修白再笑了一次, 他提醒,“你开的药就放在桌子上, 好像只要眼神没什么问题的人都能瞧见。” 然而盛修白却没揭穿, 反而故意问她,“生什么病了?” 刚刚还有几分懊恼的夏柠眼睛重新亮起来, 原来盛修白还不知道啊,她赶紧含糊过去,“嗯……就是开的普通的维生素,医生说我抵抗力有些差。” 盛修白似乎信了, “那胃痛好些了吗?明天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不用了,就是偶尔疼一下, 现在没事了。” 夏柠扬起笑脸。 她全然不知道盛修白正在静静地看着她表演,他想知道自己的妻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怎么遮遮掩掩的。 盛修白先去书房看了会儿文件, 等回到卧室的时候, 桌子上多了件礼物, 夏柠穿着丝绸睡衣,单手支着脸,“送你的。” “送我?” 他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只精致的腕表,他拿起来慢条斯理地戴在手腕上,果然很衬他,“很好看。” 夏柠几乎靠到他肩膀上,小声提醒,“盒子下面还有东西。” 盛修白听从她的指示打开盒子的底层,看见了验孕棒,上面显示着两条杠。他这才明白过来,怎么夏柠不明说,而是遮遮掩掩的。原来,她是想给他一个惊喜。 他垂着眼,轻声笑了出来。 怎么这么可爱。 “过来。”盛修白把她抱在怀里,忍不住又伸手摸了会儿,“让我跟他打声招呼。” “还小呢。”夏柠小声说,“你这样摸不到的。” 他知道,可仍旧想去摸。 自从夏柠怀孕之后,长辈们都恨不得过来跟她一起住,天天看着她,但最后都被盛修白劝说回去了。 他怕夏柠压力太大。 盛修白请了专门的人来照顾她,他自己也放下一些工作在家陪着夏柠。幸好,夏柠身体素质还不错,孕吐虽然有但是不是很严重。 孩子还没到三个月呢,夏柠就已经开始翻字典了,“修白,你说酸儿辣女,我既喜欢吃酸的,又喜欢吃辣的,到底儿子还是女儿?” 他有些无奈,“等到时候生了不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多取两个名字。” 盛修白坐过去,把夏柠抱在怀里,跟着她一起看字典,“这时候取名字,是不是太早了一点?” “那我不是无聊吗?索性现在就开始想好了。”她拿笔圈了两个好听的字,“叫盛什么呢,是不是三个字好听一点?” “不如跟你姓。”他柔声道。 “好啊,我姓也挺好听的。” 盛修白记了几个字,刚开始夏柠没觉得哪儿不对,但是渐渐地,她发现了什么。盛修白看的好像都是女孩名,“你想要女孩对吧?” 他脸上故意不露出情绪,假装自己是中立的,“没有,男孩女孩不都是一样的么?” “真的?”夏柠半信半疑。 盛修白在她脸颊上吻了吻,“你辛苦孕育的孩子,我怎么会不喜欢?” 只是确实有点想要女儿而已,盛修白很希望能养一个缩小版的夏柠,不过如果是男孩的话,他也不会区别对待。不管是什么样的,他都会竭尽全力地对孩子好。 夏柠勉强信了他。 怀孕后,夏柠没事就去买一些孩子的玩具,孩子会不会玩不知道,她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她的身体也跟着发生了一些变化,但总体来说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只是有一点,夏柠感觉自己的情绪突然比往常敏感脆弱了许多。 有时候甚至会因为一件小小的事就难过伤心半天。 比如说那天盛修白因为公司有急事不得不去处理,晚上没及时回来哄她睡觉,夏柠就一个人坐在床上哭了半天,觉得盛修白肯定是不喜欢她了。 等盛修白卸下满身疲惫回来,就看见妻子哭得梨花带雨,他心疼得要命,赶忙上前哄,“怎么了?”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他好笑地问,“怎么会这么觉得?” “以前你都会放下那些事陪我的。” 盛修白耐心解释,“确实是很重要的事,要不然我怎么会扔下你不管,乖,别想多了。” 夏柠抱他,“那要亲亲。” 倒是比以前更爱撒娇了。 盛修白笑了声,垂下眼亲吻她,原本想浅尝辄止,谁知道夏柠拽着他不放,成功地给他撩了一身火。他忍不住哑着嗓子提醒她,“柠柠,松开。” 夏柠也发现了哪儿不对劲,但她非但没松开,反而大着胆子说,“我帮你。” 他喉结滚了滚,“嘶。” …… 怀孕中期,夏柠已经停止了所有的工作,只是偶尔会参加一些晚宴之类。比如今天这场宴会,礼服已经送了过来,是件深蓝色的长裙,即使她肚子是隆起的,穿上去仍旧很好看。 这个场合盛修白也在,两人一同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当然,更多的注意力还是在夏柠身上。 毕竟怀孕之后人的精神状态多多少少会受到影响,因而他们很好奇夏柠变成了什么样。不过很让人意外的是,夏柠面色红润,看起来健康得不得了。 她挽着盛修白的胳膊,凑到他耳边说着悄悄话。 绝对溺爱 第63节 这个场合难免撞见梁叙舟,对方和盛修白聊了会正事,看这两个人的表情应该是和好了。这时候盛修白遇见个重要的合作方,于是让夏柠在原地等他一会儿。 也不知道盛修白怎么放心让梁叙舟和夏柠待在一起的。 梁叙舟看见夏柠坏心思就出来了,神秘兮兮地凑到她面前说,“嫂子,你没事劝盛修白正常一点吧。” “什么?” “盛修白现在每天明示暗示自己要当爸爸了,我们那几个朋友都要疯了。原本还嘲笑他恋爱脑,现在一看,他都抱孩子了,其余几个还是单身狗呢,你说这谁受得了?” 夏柠有些震惊,但是又觉得,好像这确实是盛修白能干出来的事。 她当然不会说盛修白,直接发挥护短属性,“他那不是第一次当爸爸激动了点吗?你要是有孩子你也会这样的。” “我……” “都是朋友嘛。”夏柠眨眨眼,“这种小事难道你还要计较吗?就包容一下呗。” 梁叙舟:“……”他就多余说。 没一会儿盛修白回来,不动声色地将两人隔开,他垂着眼,似笑非笑地问梁叙舟,“刚刚在聊什么?” “没什么。” 但夏柠却是毫不客气地拆了他的台,“他刚刚说你不正常。” 话音刚落,盛修白就用那双深邃冷漠的眼睛看向梁叙舟,像把匕首似的,后者赶紧解释,“没有没有我没说,我的意思是你和嫂子现在□□爱了,正常人都受不了。” 盛修白唇角噙着笑,“是么?” “是是是。” 虽然夏柠护短,但回去之后还是忍不住笑话盛修白幼稚,她想看盛修白是怎么炫耀的,但盛修白不给。他这种不要脸的人,居然也破天荒要起脸来了。 临近休息的时间,盛修白哄她睡觉,但夏柠却十分精神。 她眨了眨长睫,“修白……” “怎么了?”他问。 夏柠觉得有些难以启齿,于是暗示他,“你要不要跟宝宝打招呼呀。” 盛修白会错了意,伸手摸了摸她圆圆的肚子,甚至还想听听动静。夏柠拽住他的手,“我不是说这个……” 她凑到盛修白耳边说了句什么,接着满脸通红地补充,“医生说现在可以了,但是……你要是不想就算了。” 她都这么说了,他还不想是个男人么? 盛修白几乎是瞬间掀起了风浪,看起来平静,其实早就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他俯下身,几乎压到她的鼻梁呼吸交缠,“怎么这么会勾人?” “我哪有。”夏柠心想,不就是说了再平常不过的话吗? 可是她不知道,她轻易一句话、一个主动的动作,甚至一个暗示的眼神,就像是一只轻飘飘的蝴蝶扇动了翅膀,轻易地在他心口掀起了一场毁天灭地的龙卷风。 ??72 女儿 ◎这个愿望早就实现了,公主殿下。◎ 那大概是她经历过最温柔的一次。 盛修白将所有的主动权都交给了她, 甚至不敢碰到她分毫,生怕弄伤她。也因而,这注定不会太尽兴。 夏柠能感觉得出来, 某人都快憋坏了。 她笑得有些幸灾乐祸,毕竟能见识到盛修白这一面可不容易, “你这样好像工具人。” “要是柠柠喜欢, 做工具倒也没什么。” 怀孕这段时间, 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场巨大的挑战, 一直到分娩结束才宣告短暂性的胜利。 夏柠是顺产,她可不想肚子上留一道难看的疤。 孩子抱出来的时候盛修白都没回过神,一直到夏柠被推出来整个人才彻底放下心。他知道生孩子这件事就如同在鬼门关走一趟, 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完全不敢想…… 他俯身问她, “疼不疼?” 夏柠点头, “疼。” 盛修白心疼得要命,再也不想让她受这份苦了。他满心装着夏柠, 还是后来才想起自己孩子的存在。 小孩刚出生没长开,看起来不是很漂亮,但这样一个奇怪的生命,却和他们有着不可分割的血缘羁绊。 “是个女孩呢, 你开心了?”夏柠打趣他。 盛修白仍旧是那副虚伪做派,“男孩女孩都一样。” 随着小孩长大, 长得也越来越漂亮,眼睛像葡萄一样好看,睫毛也很长。但很遗憾的是, 一切都和盛修白当初设想得不一样, 虽然是女孩, 但并不是缩小版的夏柠,反而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像极了盛修白。 夏柠之前是看过盛修白小时候照片的,就眉眼很多东西长得可太像了,她不由感慨,“基因的力量真的有这么强大吗?” 夏柠突发奇想,“你说我再生一个的话,会不会就跟我一样了?” 她这话也只是随口一说。刚开始夏柠就没打算生两个孩子,第一是因为她想尽快恢复工作、投入事业,第二是因为两个孩子万一端水端不平呢,她是最知道那种不被偏爱的感觉。 盛修白也不给她这个机会,没过多久就去医院做了结扎手术。 那种担心受怕的感觉,经受过一次也就够了。 说回夏柠的女儿,虽然长得好看,但长相和夏柠几乎没有关系,而且也没有半点艺术细胞。既不喜欢跳舞,也不喜欢乐器。最好笑的是,当初夫妻俩共同通过了夏颂柔这个名字,但……小家伙跟温柔根本挨不到边。 用夏柠的话来说,小小年纪就已经有做霸总的潜质了。 可爱是可爱,但也是真的冷漠。她经常会发呆,看上去好像有些生人勿近,但其实小小的脑袋里装了很多奇怪的想法,经常问得夏柠头疼,每次她只能回复,“咱们问爸爸吧。” 别人家都是找妈妈,他们家天天找爸爸。 因为夏颂柔出生那天落了雨,所以她的小名叫落落。落落虽然说冷漠了点,但外表真的很像芭比娃娃,因此她又很矛盾地受人喜欢。 夏兴昌和盛修白的妈妈都喜欢落落喜欢得要命,每次从长辈那回来,她口袋里都装满了红包和糖果。 但落落小小年纪就非常自律,面对糖果的诱惑居然都能说不,“吃糖会长蛀牙。” 这自律力,连夏柠看了都忍不住说一句佩服。 盛修白也有不甘心的时候,夏柠猜他还是想要那种可可爱爱的娃,要不然也不会买一堆芭比娃娃给落落。但这种玩具在别人手里就是换装游戏,在她手里变成了恐怖游戏,最后都逃不了被拆了的命运。 夏柠收拾的时候语气可怜兮兮地说,“宝宝这样的话,娃娃会痛哦。” 落落表示不屑,用十分可爱稚嫩的语气教育妈妈,“麻麻你多大了呀,难道你不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吗?” 夏柠:“……?” 当然,落落嘲讽的也不止夏柠一个,她一视同仁。小时候盛修白带她的时候,有时候她被什么东西绊倒了,盛修白会模仿小孩子稚嫩的语气哄她,“怎么这么坏,把宝宝绊倒了。” 对此,落落十分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大人都没有大人的样子,她睁大眼睛,脸圆嘟嘟的,让人想要掐一把,说出的话却如此不近人情,“粑粑你没事儿吧,椅子怎么会有好坏呀。” 盛修白:“……” 后来夏柠想了想,感觉自己和盛修白在落落眼里,大概就只能用五个字来形容—— “愚蠢的人类。” 那种俯视众生的表情,和小孩可可爱爱的躯壳加在一起,可实在是太有反差感了。 夏柠把这个想法跟盛修白说了说,“我们就好像笨蛋夫妇。” 他忍着笑,倒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笨蛋,对方还是自己的亲女儿。 落落从小就将成熟写进了骨子里,甚至未来的某一天,无意间撞见父母亲热时。当夏柠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心里想着这时候是不是该x教育的时候,落落都能很拽地来一句,“我知道你们俩在做什么?想给我生弟弟还是妹妹呀。” 笨蛋夫妇差点石化。 就真的挺离谱的。 当然,这是后话。 有时候夏柠甚至会觉得自己和落落的身份调换过来了,好像她才是那个幼稚的女儿,而落落是成熟的老母亲。夏柠是那种不管多大的年纪,都会保持天真的那种,更何况有盛修白宠着,越来越像个孩子。 而落落,却总是摆出一副大人的模样。有时候夏柠跟她独处,看见她看自己的眼神,夏柠甚至觉得女儿好像在想,算了,宠着算了。 有时候,落落还会在外人面前拼命护着夏柠,大有一种我爸不在你们要敢欺负我妈你们就死定了的架势。 但落落虽然早熟,外表到底还是个小孩子,也总是会有凡人的烦恼和身为小孩子的无可奈何。 某一次从幼儿园回来,小落落明显不高兴,小崽子圆嘟嘟的脸鼓起来,好像谁也不想理。雪球在落落旁边绕了一圈,得不到回应就走开了。 夏柠蹲在她面前,用她眼里幼稚的语气问,“宝宝怎么了呀?” 落落坐在秋千上,小胖手拽着书包,两条短腿摇着,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闷闷不乐地开口,“小琳把我给她的礼物送给别人了,我以后都不要交朋友了,他们都不是好人。” 夏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落落,你要是不高兴的话你就应该大大方方地跟她说,你送的东西怎么能给别人呢。如果她诚心道歉,你可以考虑原谅她。” “唔……” “即使不原谅,也别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不去交朋友了。朋友有时候虽然会让你不开心,但有时候也会成为你的依靠。”夏柠轻声安慰她,“你看,妈妈跟干妈感情多好呀。” 落落眨了眨眼,她发现原来妈妈不笨,妈妈懂的东西可多了。 而且妈妈从来不会强迫她接受什么,妈妈总是会将选择的机会交到她手里,然后告诉她,不论她做出什么决定,妈妈都会做她永远的靠山。 后来落落问妈妈为什么,妈妈说,以前姥姥都像这样做她永远结实的后盾,所以妈妈也要做落落遮风挡雨的伞。 落落虽然仍旧是那副冷酷的模样,但其实心里还是有点点感动的。 后来临近盛修白生日,夏柠哄着骗着落落要给爸爸准备一次生日惊喜,落落勉勉强强地答应了。但答应之后,夏柠就把她带到了服装店,给她穿上了幼稚的粉色。 落落顿时后悔了,但夏柠说,“小孩子说话要算数哦。” “……”好叭。 夏柠将她打扮成可可爱爱的公主,头顶带着王冠,身上穿着粉色的纱裙。别说,她那张巨可爱的娃娃脸,配上这身衣服,虽然表情臭臭的,但仍旧能把人萌化。 妈妈让她躲在门后。落落百无聊赖地等了一会儿,就看见爸爸进来了。妈妈在爸爸身后蒙住他的眼睛,说要给他一个惊喜,一拿开手,落落就不情不愿地穿着粉色裙子,手里还拿着芭比娃娃过去,“爸爸,生日快乐。” 盛修白笑了起来,过去一把将落落抱起来,“怎么今天穿这么幼稚的粉色?” “妈妈说要哄你开心。”只是落落不懂,爸爸原来这么好哄吗?穿粉色衣服就能哄得他开心吗? 大人的世界可真奇怪啊。 那天吃过蛋糕后,盛修白就让落落去换了衣服。夏柠看向他,“我这不是为了满足你想养公主的愿望吗?” 盛修白眼底的深情像是能融化一切,他笑,“这个愿望早就实现了,公主殿下。” 她不好意思地看向别的地方,怎么每次都说这种话。 好像情话批发不要钱一样。 绝对溺爱 第64节 男人走过去抱住她,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我知道你的好心,但愿望只是愿望而已,总归是不能加在孩子身上的,落落什么样我都会喜欢。” “哦。” 盛修白凑到她耳边,“真想哄我开心,不如你穿那种风格的衣服。” 夏柠瞪他。 “怎么这么看着我?”他轻笑,压低了嗓音,“我又没让你穿情趣,过分吗?” 落落换好酷girl的衣服,出来看见爸爸妈妈贴在一起,心想,这两个人真是幼稚啊,又贴在一起说悄悄话了。她和她最好的朋友都没有这么黏在一起呢,实在不懂他们为什么整天靠得这么近。 而且爸爸还总喜欢背着她亲妈妈,奇奇怪怪的癖好,晚上还悄悄把妈妈从自己床上拐走,大概是去玩什么游戏了,也不带她玩。 哼,真当小孩不知道呢。 ??73 亲密 ◎二人世界。(重写版本)◎ 落落从小就智商很高, 盛修白一直将她作为自己的继承人培养。 但总有那么几个人多管闲事,觉得女孩不能继承家业,遇见小孩的时候跟她说, “你要让妈妈再给你生个弟弟。” 落落听完莫名其妙,那是什么好东西吗?听爸爸说做人要有礼貌, 要学会礼尚往来, 所以她虽然听不懂对方是个什么意思, 也不想搭理对方, 但她还是开了口,“好的,你也让你妈妈给你生个弟弟。” “……”然后那人, 脸绿了。 后来盛修白来接她,看见那位长辈不高兴就随口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事, 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 盛修白笑着对那人说,“我们家的事, 何时轮到一个外人插手?” 落落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自己随便说了句话,粑粑居然还夸了她,说什么她不愧是他盛修白的女儿。 真奇怪。 后来回到家, 落落忍不住问爸爸妈妈,“你们还会生宝宝吗?” 她看见别人都有弟弟妹妹, 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也会有。 盛修白抱着她说,“爸爸妈妈就养你一个宝贝不好吗?” 落落眨巴眨巴眼,心想爸爸骗人, 落落根本不是爸爸的宝贝。她那天撞见爸爸妈妈在客厅里抱抱, 爸爸喊着宝贝。 哼, 她顶多是个宝宝。 但落落也没有拆穿,只“哦”了一声。 晚上洗澡穿衣服这件事都是夏柠来,毕竟小孩长大了。但落落不明白,问盛修白,“爸爸现在怎么不帮我洗澡了?” “男女有别,知道吗?” “什么是男女有别?”落落问。 “你是女孩子,爸爸是男人,性别不一样就不能一起洗澡。” 落落不懂,“可是我那天明明看见你和妈妈一起洗澡……” 这话一说出口,夏柠脸颊登时红了,看了一眼盛修白,眼神里仿佛写着,“怎么被落落看见了。” 盛修白忍着笑意,耐心跟她解释,“爸爸妈妈是领过证的,可以做任何亲密的事,可是其他的关系就不可以。” 落落似懂非懂,听起来这个证好像很厉害的亚子,是有什么神奇的魔法吗? 她心想,难怪爸爸妈妈那么亲密,可能那个证的作用跟胶水一样吧,把他们粘在一起了。 洗完澡落落乖乖上床睡觉,早睡早起身体好。 她跟爸爸妈妈才不一样呢,那天起来喝水还撞见他们了,哼,大人晚上不睡觉,还教育小孩子早点睡。 也不知道一天晚上偷摸着干什么。 幸好,落落一点也不好奇那些幼稚的游戏。 上小学的时候,落落要写一篇名为“我的一家”的作文,但是她下笔却难住了,老师说要写上爸爸妈妈的职业,她就跑去问妈妈,你是干什么的呀。 夏柠说,“忘记了?上次不是带你去看了演出。” “哦。” 于是落落在作文里写,妈妈跳舞就像仙女一样好看。 至于爸爸么,她回忆了一下自己上次去爸爸公司,顶楼那些奇奇怪怪的叔叔阿姨好可怕,见到她就像是见到了动物园的小动物一样,围着她一个劲地说可爱可爱,还要抱她。 怪蜀黍怪阿姨。 落落写,爸爸在一个非常奇怪的公司里上班,他在公司里跟家里一点儿也不一样,都不怎么笑。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让人变得奇怪的东西。 后来夏柠看到那份作文,笑得不行。 她递给盛修白看,“你是干了什么让女儿觉得奇怪?” 他哪儿知道,想来小孩的世界很多事情都是奇怪的吧。他又往后看了两眼,落落写,“爸爸妈妈实在是太幼稚了,不像我那么独立。他们做什么都要一起,早上分开的时候还要亲亲。其实我不想跟他们亲亲,幼稚。” 夏柠从后面搂着他,“爸爸不会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吧。” “我小时候怎么会这样。” “我不信。”她忍着笑,“女儿明明什么地方都像你,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你小时候肯定也这样,每天说别人幼稚幼稚。” “盛太太是在诽谤我?”盛修白眼尾带着戏谑。 “我这是合理推测,怎么着,你还想告我?” 男人转过身,将她困在自己手臂和沙发之间,“告你不至于,但可以小惩大诫。” 夏柠“唔”了一声,这成语是这么用的吗? 落落再大一点点的时候,正是探索欲最强的时候。盛修白的书房几乎被落落翻了个遍,她把能看懂一点点的书都看了一遍。 但是这天,落落无意间翻出一个盒子,居然还是锁起来的。家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锁起来的吗?这让她很好奇。 她没一会儿就找到了钥匙,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书信。 什么呀…… 落落拿出来读着,觉得腻歪得要命,但是小孩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盛修白回来也没收敛,当着他的面读了起来。 “遇见你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不止是甜这一种滋味。” 然后,盛修白耳根红了个彻底。 他蹲下身,哄着落落将信件交给他。落落好奇地看着他的脸,那是她活那么大第一次看见的奇妙场景,是很久之后才意识到那时的爸爸脸红了的。 大人果然奇怪。 落落越长大越这么觉得,她感觉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但爸爸妈妈似乎还将她当成小孩子。她再大一点的时候已经知道爸爸妈妈做的很多事到底是为什么了。 那天盛修白和夏柠结婚纪念日,偏偏落落放假。盛修白就哄骗她,让她去干妈家玩一会儿,爸爸妈妈有事,晚上再去接她。 落落面无表情地想,你俩昨天明明商量着去哪儿吃饭,怎么好意思说自己有事。 但是她也不拆穿,“行吧,弟弟也在吗?” 落落口中的弟弟,是时柚韵的儿子,两个人从小感情就好。夏柠揉揉她的脑袋,“在的,到时候你们好好玩,别骂人家是笨蛋,知不知道?” 落落耸了耸鼻子,“他本来就是笨蛋,还不让人说啦。” 夏柠:“……” 最后小祖宗还是被送到了时柚韵那儿,时柚韵就问落落,“你爸爸妈妈干嘛去了?” 她以为落落会说有事去了,结果落落哼了一声,仿佛霸道总裁附体,“他们去过二人世界去了。” “……?” 落落把书包一放,开始写作业,“干妈,我今晚在你这睡吧。” 她心想,就爸爸妈妈那腻歪劲,恨不得整夜都缠在一起,她回去也是电灯泡。 “……”时柚韵都惊呆了,她心想这小孩也太懂事了,还知道晚上不回家给他们制造独处机会。要是她家黏人的儿子有落落一半懂事,薄医生都不会日常黑脸。 于是盛修白和夏柠从外面约会回去,接到了时柚韵的电话。时柚韵说,“你家落落说今晚在我这睡,你跟盛修白……咳咳……可以放心……” 听懂话里的意思,夏柠脑袋冒烟,“你说什么呢?能不能说话着调一点?” “好的,我着调一点。”时柚韵调整了一下语气,“我今天问你家落落你们干什么去了,你家落落根本不信你俩那哄骗的话好吗?直接说你们去过二人世界了,还说晚上不回家,这不是给你们制造机会么。呜呜呜乖落落,要不然你给我吧,我缺个这样的女儿。” “……想得美。” “你不知道薄医生日常羡慕你们羡慕哭了。” “哦,”夏柠有些得意,挂断电话前欠揍地说,“那他下次哭你录下来,让我也欣赏欣赏。 盛修白将红酒杯放下,坐在她身旁,“怎么了?” 夏柠把落落说的话都跟盛修白说了,男人垂着眼笑了一声,单手托着她的脸颊就要亲吻。夏柠躲了一下,“你做什么?” “珍惜女儿给的机会。”盛修白掐着她的细腰,温柔地吻上她的唇瓣,语气听起来再平常不过,“一晚上,足够做些平时不能做的事了。” ??74 警告 ◎时柚韵x薄君绰◎ 薄君绰第一次见时柚韵并不是在医院。 隆冬的早晨寒风凛冽,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黑色口罩挡住冷峻的脸。他原本只是下楼买份早餐,走了没两步远远地瞧见一个老人家摔倒在地。 出于医生的本能, 薄君绰快步走过去查看老人的情况,周围的人都不知道要不要管的时候, 一辆车停在旁边, 车窗降下, 露出一张艳丽生动的脸, “发生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在得知老人晕倒后,时柚韵打开车门表示要送老人去医院。 女孩穿着一件嫩黄色的大衣, 白嫩的腿露出一截,明晃晃的, 薄君绰帮忙的时候无意识地扫了一眼, 很短暂的一眼,而后很快收回来。 时柚韵开得还算稳, 整个过程看起来都挺小心翼翼,好像生怕出什么事故似的。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她二话不说帮老人挂号缴费,知道没生命危险之后才松了口气。 大概过了一会儿, 时柚韵才注意到旁边站着的人长得还挺好看。男人身材挺拔,简单的大衣穿出几分禁欲的味道, 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颗冷淡的雪松树,虽然戴着口罩,但从那双深邃的眉眼和身材就能看出对方气质出众。 时柚韵眨了眨长睫, 直勾勾地看了他两秒, “我们这么有缘分, 要不要加个微信?” “……?”薄君绰抬眼打量她,巴掌大的脸,唇瓣娇嫩,倒是好看得紧。他眸底划过了然,很快收回视线,语气仍旧冷淡,“不用。” “真的不用?”时柚韵眉眼沁满笑意,一张灵动的脸让人移不开目光,嘴里还讲着歪理,“像我们这样的相遇就好比偶像剧里的命中注定,你不加会后悔的。” 他薄唇轻掀,微微挑眉,“命中注定还需要加微信?” 时柚韵:“……” 医院里人来人往,没一会儿男人就消失在了人群之中。时柚韵也没放在心上,只吐槽了一句对方也太不解风情。她等了一会儿,病人的家属也过来了,非常激动地感谢她。 绝对溺爱 第65节 不远处的薄君绰见她没被为难或者碰瓷,这才转身离开。 后来再见面,便是在牙科医院。 小姑娘矫揉造作地凑到他面前,可怜兮兮地说,“医生哥哥,我牙好疼。” 虽然几个月没见面,但时柚韵本就属于让人一眼惊艳的长相,更别说薄君绰还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他听着这耳熟的语气抬眼看她,纠正她的称呼,“我叫薄君绰,你可以叫我薄医生。” 但时柚韵丝毫没感觉到对方是在划清界限,反而笑眯眯地调戏着他,“薄医生,你名字真好听。” 她眉眼弯弯,笑起来甜到人心坎里。 薄君绰看出她的意图,心底轻笑一声,面上仍旧淡漠,薄唇抿着,没开口。 之后时柚韵便借着治疗的名义加上了薄君绰的微信,还时常去他跟前晃,她太喜欢薄君绰穿白大褂的模样了,禁欲干净,光是一个背影都能让她看很久。 只是这朵高岭之花不近人情得紧,他周围的护士悄悄告诉时柚韵追薄君绰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只是也没见过薄医生多看哪个姑娘一眼,他们背后都觉得薄君绰性/冷淡呢。 时柚韵眨了眨眼,“不可能,没有哪个男人能在我面前冷淡。” 这话是不经大脑说出来的,还没来得及后悔一抬眼就看见男人站在不远处一言难尽地看了她一会儿,他里面穿着件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帅得有些过分。口罩在他脸上挂着,他眼底似藏着几分暖意和轻佻。 女孩以为他会跟自己说话,谁知道他只是从她身边经过,带得衣角掀起一阵风,好像故意似的。 时柚韵碰了一鼻子灰,但是她能放弃吗? 她非但没放弃,反而还觉得有意思极了,毕竟以前的男人都太好得手了,好不容易来了个挑战难度高的,她自然觉得这游戏有趣起来。之后时柚韵更是每天刷存在感,甚至搬去了薄君绰的对门。 薄君绰刚下楼就看见女孩穿着黑色的运动服,白皙的锁骨晃得他眼睛疼,几滴汗水顺着女孩修长的脖颈往下流。她状若不知情地看向薄君绰,语气里带着惊喜,“薄医生你也住这儿?” 薄君绰将视线从她纤细的腰肢上移开,一副将她看透的表情,“你的演技很拙劣。” 她差点呛着,“什么演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他心底嗤了一声,晦暗的视线落在她身上,到底没点明。 时柚韵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上了楼,却不知道身后的男人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了她好一会儿。他看着那样冷清,眼底却弥漫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自那之后,时柚韵时不时地要和薄君绰偶遇一番。某个夜晚,薄君绰正在客厅写论文,门铃被摁响,他从猫眼里看见对门的那位。 一打开,对方说家里突然没水,想借他的浴室。 女孩头发还是湿的,水珠顺着发梢滴滴答答地往下流,一直顺着性感的锁骨没入令人遐想的位置。 这样拙劣的借口自然别有目的,薄君绰看得出来,心道老套。他没吭声,站在原地看了她好一会儿,那样淡漠锋利的眼神几乎将她从里到外看了个透。 时柚韵低头,光滑的脚趾蜷缩,这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不……不方便的话,就算了。” 薄君绰眸底潮水暗涌,嗓音凉凉的,像潺潺的溪水,“进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进他住的地方,装修走的是极简风,入目基本上白灰黑三种颜色。时柚韵抬眼,见薄君绰走到桌子前继续办公,男人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什么,眼神很专注。 他一边看向屏幕一边说,“浴室右转。” 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薄君绰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面前的论文上,他干脆收回手,整个人靠在椅子上眯上眼。 他心想,也不知道等会儿还要作什么妖。 但等了一会儿,浴室里并没有动静。时柚韵虽然想作妖,但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不好意思,她走出浴室,扭扭捏捏地道谢,“谢谢薄医生。” 时柚韵特意穿了件吊带的裸色睡衣,光滑的肩膀露在外面,就差在眼睛里写上勾引两个字了。她看了眼薄君绰,犹犹豫豫还是没好意思说出什么其他的话,转身准备走。 刚靠近门,就听见身后男人冷淡里带着几分轻佻的嗓音,“这就准备走了?” “嗯?”她有些不明所以。 薄君绰走到她身后,突然把她摁在门上,时柚韵怎么也没想到是这样的走向,她的腰被灼热的手掌摁着,整个人有些动弹不得,“你……你做什么?” “怎么?”他凑到她耳边,“进来前没想过会是这样的发展?” 等等……这不太对啊,难道不是应该是她将他摁在墙上吗? 她脸顿时热起来,这样的姿势怎么好像有点儿不对劲。时柚韵挣扎了一下,但桎梏她腰肢的那只手力气很大,根本不容她挣脱分毫。 虽然时柚韵脑子里都是跟这个男人做点见不得人的事,但真的有这个趋势了,她倒有些不知所措了。 时柚韵咽了口唾沫,要……要做什么? 但很快,薄君绰松开了那只手,他抬手看了眼手腕上深黑色的表,“现在是晚上十点零二分,时小姐难道就没想过在这个点到一个男人房间里洗澡,会发生什么?” 这就是她想要的啊,可问题是薄君绰根本不会上当吧。 她没听出薄君绰话里的警告意味,他是想说,若是再有下一次,他可不能保证女孩能完整地从这个门走出去。时柚韵还以为薄君绰在揭穿她的把戏,她虽然不好意思但也大大方方承认,“知道,我这不是想勾引勾引你吗?” 薄君绰怔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眼底才染上几分玩味。 事实上,这种戏份他还真见过不少,但从来没见过哪个人说得这么直白。这也使得时柚韵并不轻浮,反而有些可爱。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以来,她总是眯着笑眼出现在他面前,好像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似的。 他烟瘾有些犯了,靠在玄关处静静地看了她好一会儿。他以一种男人看女人的眸光打量了她一番,腰挺细,屁股挺翘,确实勾人。薄君绰眯了眯眼,最后一次警告她,“收起你这些把戏,回去吧。” 时柚韵撅了撅唇,心里盘算着下次还要做点什么,又听见身后男人开口,“希望时小姐下次能对异性有些防范之心。” 她耸了耸鼻尖,在心里说了声木头。 门轻轻关上,房间里重新变得寂静。薄君绰再坐到窗前的时候,注意力再也无法放在面前的东西上。他找出根烟,打火机在指尖翻盖窜出火苗,将烟尾点燃。 窗户上映着男人深邃的眉眼。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薄君绰起身去浴室洗澡,潮气已经几乎干了,但隐约能闻到一股不属于这个房间的香味。 薄君绰抬眼,在镜子里看见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冷清的外表下藏着深深的沟壑,好像旁人看一眼就会坠落深渊。 ??75 不堪 ◎那你给我上一课,哥哥。◎ 时柚韵丝毫不知晓薄君绰的想法, 她还以为自己的计划又失败了。回去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拿出自己的计划本,将第一条划掉。 色/诱不行,那就来点别的呗。 时柚韵想一出是一出, 在这之后又开始研究厨艺,试图征服薄君绰的胃。但时大小姐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 对烹饪这方面是一窍不通, 差点儿就把厨房给炸了。 不但如此, 她还盛情邀请计城来试吃, 没过两天计城差点没住进医院。 他忍不住吐槽,“让你征服人家的胃,不是毒害。” 为了躲避时大小姐的黑暗料理攻击, 计城赶紧给她支了个招,让她随便点个外卖放进保温盒里, 假装是自己做的送过去就行。 时柚韵眼前一亮,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好主意,“你也太聪明了吧。” 计城敷衍地笑了一声, 心里其实有些不是滋味,他何曾见过时柚韵为了哪个男人这么上心。泡个男人而已,用得着自己亲自下厨? 时柚韵说干就干,在自己平时经常吃的那家私房菜点了几道招牌, 然后放进自己特意买的粉色保温盒里,包装得漂漂亮亮的去找薄医生了。 医院里的护士看到时柚韵都不觉得稀奇, 凑在一起低声咬着耳朵,语气里带着暧昧,“又是来找薄医生的。” 高跟鞋在地上踩出干练清脆的响声, 薄君绰几乎不用抬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他微微抬起眼, 眸光在女孩那双纤细的小腿上停留了几秒钟, 接着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 时柚韵凑到他面前,声音带着故作的嗲气,“薄医生怎么这个点还在工作?我特意给你带了爱心便当,你吃一点?” 饭盒在旁边的桌子上打开,空气里立马充斥着饭菜的香气。 薄君绰抬眼,倒是有些意外她能做出能吃的东西来。 他站起身,走到餐桌前,接过她递过来的筷子。时柚韵心想这招果然有效,眼尾带着点小小的欣喜,整个人都快冒出粉色泡泡了。 薄君绰哪儿能没看见,收回视线后才夹起精致的饭菜。他吃东西的动作很斯文,好像面前的东西不是食物而是艺术品。 “怎么样?”女孩期待地看着他,眼睛眨啊眨,“我还是第一次做饭呢,不知道好不好吃。” 他眼底染上玩味,“可以开店了。” “真的吗?” “嗯。”薄君绰意有所指地说,“毕竟第一次做饭就能做出徐记的味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天赋异禀的人。” 时柚韵:“……” 她不由有些沮丧,心想什么嘛,原来他吃过这家的菜,早知道就换一家普通一点的了。时柚韵顿时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整个人无精打采的。 不过薄君绰虽然这么说了,倒也没辜负她的心意,将饭菜吃完后向她道了声谢,只是,他垂着眼,向来冷漠的目光里竟带着丝丝柔和,让人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他开口,“下次不用费尽心思给我做这些,时小姐,我上次说过的——” 这下,算是再度拒绝她了。 时柚韵不满地小声说,“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绅士风度,就算是拒绝我也应该委婉一点吧。” 薄君绰听完,觉得很有道理,于是重新说,“既然如此的话,我婉拒。” 时柚韵:? 呵呵,你还真是委婉哈。 女孩进来的时候眼睛带着光,等出去的时候已经极其失落了。跟她比较熟悉的护士凑过来问她怎么样,时柚韵摇了摇头。 “不应该啊。” 她不解,“什么不应该。” “薄医生对你很不一样,他要真的不喜欢你你根本不可能在她面前晃这么长时间。”护士压低了声量,“你别看他好像很绅士,其实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之前有个女孩无理取闹他直接叫保安上来把人请出去了。” 所以根据她极其敏锐的嗅觉来看,薄医生绝对不是一点儿都没有感觉。 时柚韵止住脚步,若有所思了几秒钟。 本来刚刚都有点想放弃了,但因为这番话时柚韵又燃起了几分希望。她觉得像薄君绰这种人,越是冷清,谈恋爱的时候就越败类,所以她才不能轻易放弃呢。 她给自己加了加油,回头跟护士说,“谢谢你啦。” 时柚韵回去后安分了几天,但也不过是几天而已。很快,某个夜晚薄君绰就接到电话,说他朋友在酒吧喝醉了,让他去接一下。 他垂眼看向屏幕上女孩的名字,眼底划过几分了然。 明知道时柚韵可能别有企图,薄君绰还是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车钥匙往楼下走。毕竟酒吧那样的地方也不安全,万一她是真的喝醉了…… 薄君绰打开车门,眉眼带着几分严肃,等到了地儿,他远远地看见女孩趴在吧台上,看上去似乎是睡着了。她穿着黑色的毛衣,背影纤瘦,薄君绰皱了皱眉,脱下外套准备走过去给她盖上。 这会儿有个醉醺醺的男人走过来,似乎要骚扰时柚韵,薄君绰还没来得及英雄救美,就见女孩没三两下就将男人制服,看模样清醒得很,跟“醉”这个字完全搭不上关系。 薄君绰眯了眯眼,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不由觉得好笑。 他刚刚真的是脑子抽了才会觉得,时柚韵会被欺负。 绝对溺爱 第66节 但男人也没有走,等到时柚韵继续装醉时才慢慢走过去,将外套盖在她身上。他故意捏了捏她柔软的脸颊,问,“喝醉了吗?” 她倒是专业,还知道眯着一双雾蒙蒙的眼睛,嘴里像猫一样呜呜两声,好像真的神志不清了似的。 薄君绰心里嗤了一声,但还是认栽,直接一个稳稳的公主抱将她抱到车上,俯身帮她系上安全带。 虽然时柚韵一直闭着眼睛,但能清晰地感觉到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包裹着自己,几乎让她心跳加快。好一会儿,那浓烈的气息才散开。耳边传来关门的声音,是薄君绰上了驾驶位。 路上一直很安静,时柚韵的脸是对着窗户的,她觉得无聊还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看窗外的景色。 不一会儿就到了他们的住处,薄君绰将她抱下来,路上遇见这栋公寓的一位大妈,对方认识这两个年轻人,随口说,“原来你们是情侣啊。” “不是。”薄君绰淡淡地回应,“她喝醉了,我送她回来。” “是吗?”对方眼神暧昧,小声嘀咕着,“我怎么瞅着不像呢。” 进了电梯,薄君绰将女孩放下来,时柚韵也就顺势靠在了他肩膀上,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样柔软。他垂眼,正好瞥见女孩微微勾起的嘴角。 薄君绰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番,也跟着冷冷地勾起唇。 时柚韵的家是密码锁,薄君绰正好把她给送回去,进去后男人顺势关上门,而后将她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还没松开手,时柚韵“借着酒意”搂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红唇在他脖子上印下一个明晃晃的唇印,“我一个人害怕,你别走。” 这弱不禁风的模样,要不是他刚刚看到时柚韵随手制服了一个一米八的傻大个,他差点就信了。 “松手。” “不松。”女孩撒着娇,柔软几乎都贴在他身上。 但很可惜,这招并没有什么效果。薄君绰的力气更大,他将时柚韵的手拽下来,起身下了床。 时柚韵觉得很失落,她听到耳边没了动静,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还是无聊地睁开一只眼睛试探。还以为薄君绰已经走了,谁知道她刚睁开眼就看见男人冷冷地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她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心想他不会已经发现了自己是在装醉吧。她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翻了个身,假装刚刚那件事无事发生,嘴里嚷嚷着我要喝水。 薄君绰心下了然却没有揭穿,静静地看了她表演了一会儿这才去外面倒了杯温水过来。 他走到床边,将她扶起来喂她喝水。但是他高估了时柚韵,女孩连喝个水都不老实,非要装得不会喝水弄得一团糟。他端过来的那杯水只有少量进了她的嘴里,其余的都顺着她的脖子流到床单上。 他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柜子上,看见女孩黑色的长发贴在脖子上,胸口连同床单湿了一片,脸上还有不自然的红晕,整个画面都那样惹人遐想。 薄君绰眯了眯眼,眼底暗涌,也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 时柚韵又听不到声音了,但是她总感觉对方在一直看着自己,看得她都有些发毛。她心想难道被发现了。 然而下一秒,床垫往下陷了陷,她清楚地感觉到有什么气息逼近自己。接着,她下巴被扣住,薄君绰强迫她抬眼看自己,“睁眼。” 时柚韵听着这声音心里有些怕怕的,原本想蒙混过关,下巴上的力道却越来越重,她吃痛地睁开眼,“你干什么呀。” 原以为她会看见薄君绰生气的模样,可是没有,他看起来很陌生,盯着她的眼神像是盯一只猎物一样,好像下一秒就能上前咬断她脆弱的脖子。 时柚韵往后退了退,明明是她挖了个陷阱等对方跳,怎么感觉现在自己进了自己布置的陷阱里? 还没等说什么,薄君绰另一只手摁住她的腰,让她退无可退。 “我说过的吧。”他冷冷开口。 时柚韵反应了两秒钟,意识到可能是自己装醉的事让对方厌烦了,眼睛顿时因为他凶狠的语气有些泛红,“我……” “时小姐的防范之心呢?”薄君绰的逼问好像让她在被审讯一样,冷峻的眉眼像结了一层霜,“深更半夜让异性送你回家,就不怕发生点什么?” 她哑口无言,感觉自己好像被教育了,刚垂着眼沮丧呢,一只手突然顺着丝袜往上,动作下流得很。她吓了一跳,再往后退,发现后面已经是墙了。 “怕了?”他挑眉,明明耍着流氓,脸上偏偏仍旧是一副高不可攀的矜贵模样,“现在知道自己引狼入室了?” 时柚韵眨了眨眼,看上去还有些迷茫,显然不知道事情为什么这个走向了。 “听不懂?” 她摇摇头。 “那这样说呢。”薄君绰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我一点儿也不比你刚刚在酒吧遇见的男人正人君子。” “所以……”他嗤笑一声,“再有下次的话,我保证你不能完整地出这个房间。” 在薄君绰眼里,时柚韵是个单纯的小女孩而已,她什么想法都写在脸上。虽然她做出那些事是想跟他有些什么,但是要真上她定然会害怕,也不过是喜欢嘴上说说而已。所以,薄君绰这些天来一直不为所动。 他要真做什么了,某人可就要哭着鼻子说他欺负人了。 更何况,他觉得时柚韵喜欢的那个穿着白大褂救死扶伤风光霁月的薄医生,若是看见自己这副不堪的模样,也未必会喜欢了。 薄君绰设想过说完这番话时柚韵的反应,大概多多少少会有点害怕。 可是没有,她眨眨眼,意识到原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装醉了,“你怎么把自己跟那种流氓比啊。” 明明薄医生更好看嘛。 而且不能完整地……救命,薄医生怎么说骚话都能是一副一尘不染的模样。 “你觉得我不是?”薄君绰轻轻笑了笑,眼尾染上几分浪荡,“就非要我给你上一课?” 时柚韵被美色晃得眼睛疼,她非但没有跑反而大着胆子搂住男人的脖子,嗓音甜腻,“那你给我上一课,哥哥。” ??76 醋味 ◎我想你了。◎ 薄君绰耳朵发痒, 忍了忍,到底没做出什么出格的行为。但怀里的小姑娘极为不老实。 欠收拾。 耳边似乎传来噼里啪啦篝火燃烧的声音,时柚韵感觉一滴汗水落在她锁骨上。她脸上仿佛被火光映照了一片, 红得像湿透了的樱桃,勉强睁开雾蒙蒙的双眼, 见面前的人用嘴咬开小袋子。 他眼尾上挑, 家里还有这东西, 倒是小瞧她了。 后来温度升高, 柴火烧得更旺,黑色的夜幕里也炸开一朵一朵漂亮耀眼的烟花。只是时柚韵有些忍受不了那样的高温,拼命想逃离, 可身后像是伸出无数藤蔓,又将她紧紧卷了回来。 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时柚韵动了动, 感觉身体好像被大卡车压过了一样。 听见这勾人的声音,站在床边披着衬衫的薄君绰看了她一眼, 虽然眉眼冷清,但是还是很容易从里面品出几分戏谑又或者说是嘲弄的目光。 他眼神里好像写着,“这下能收敛点了?” 时柚韵也没想到他外表那样清心寡欲,背地里却如此不同, 她后知后觉男人先前的话是什么意思。她但凡听了半句,现在也不至于嗓音沙哑, 眼睛哭得通红。 时柚韵张了张唇,最后又将要说的话咽了下去,看上去好像挺委屈的。 薄君绰轻笑了一声, 但这笑并不带什么温柔, 他走到她面前, 将她面前大部分的光挡住,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抬起来捏起她脸颊上的软肉,“这课学得怎么样?” 女孩眨了眨眼,还说呢,当然是“收获”颇丰。 她起身,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整个人好像被折腾傻了一样。薄君绰指尖烟草燃尽,看了她几秒钟,打开门出去了。 时柚韵以为他走了,就直接从浴室里出来准备去上了厕所,谁知道一出来就差点和薄君绰撞着。他手上端着杯水,穿的衬衫看起来整洁,但中间掉了两三颗扣子,是她昨晚扯的。 她慌乱地捂住自己,这人怎么还没走。 薄君绰笑了,“你有哪儿我没看过?” 时柚韵顿时满脸通红。 男人将水放在一旁,将光脚的女孩抱到床上,接着打开衣柜给她找衣服,“穿哪件?” 她脸热得要命,悄悄看他的背影,等反应过来自己发呆的时候薄君绰已经看了自己好久了,手上还拿着内衣。她烧得更厉害,“黑……黑色的。” 薄君绰将衣服拿出来,嗓音里带着点意味深长,“黑色确实好看。” “……”救命,怎么感觉他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之后他还准备帮她穿,但是被时柚韵拒绝了,她想让对方转过身,可他没有,反而坦坦荡荡地站在原地看,让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你怎么还不走?”她只好问。 薄君绰看了她一眼,“厨房里熬了粥,你等会儿记得喝。” 交代完,他这才离开一片狼藉的房间。时柚韵赶紧把衣服穿好,然后收拾了一下房子,到处都是痕迹,就连书桌和镜子上都是。 她一边脸热,一边整理,又看见了丢的几个东西。 脑袋都快冒烟了…… 不得不说,薄医生确实挺符合她找床伴的要求,而且没想到他还有温柔的一面。时柚韵默默在心里给他的表现打了个八分。 她收拾完去厨房,果然灶台上放着粥。 时柚韵心想,没想到之前买来学做饭的菜居然还真能变成能入口的东西。她喝了一口,没想到薄君绰还挺会做饭的,好吃。 左思右想也不是不能发展成长期的关系,晚上出门时,时柚韵碰到薄君绰,于是带他过来,把他的指纹也录入了自己的门,这样他就能随意进来了。 薄君绰挑起眉,“你倒是不怕我拿什么贵重的东西。” “你拿呗,我又不是没钱。”她脸上仿佛写着,“本小姐什么都没有,就是有钱”,倒是挺豪横的。 他垂眼看她,“就不怕我做什么坏事?” “做呀。”时柚韵才不怕,她门口和客厅都有监控。 薄君绰“嘶”了一声,觉得昨晚还不够狠,要不然她怎么还是这么欠。 这天之后,薄君绰只要是休息的日子就会去时柚韵家过夜,两人总是会闹个半夜。时柚韵的感觉是,她从来没那么熟悉过家里的构造,就连厨房也…… 她觉得自己和薄君绰是各取所需的关系,但是她完全不知道薄医生是以为自己在跟她恋爱的。 整个医院都能感觉得出来薄君绰心情不错,虽然说比起从来也没有暖到哪儿去,但眼底的浮冰像是化成了春水。那天有人八卦地问他是不是交女朋友了,他倒是没否认。 救命,千年铁树居然也会开花! 有人失恋有人八卦,都想知道那个女孩到底是谁。直到某天时柚韵开着辆拉风的红色跑车接薄君绰,大家这才知道对象是谁。 先前那个护士忍不住说,“我就说薄医生对她很不一样,换做其他人看都不会看一眼。”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想起来了,先前薄医生女朋友追求他的时候还送过花,他当时说什么不要,让人家丢掉,结果后来我居然看见他桌子上放着那束花。只是当时正好你叫我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给忘记了。” “救命,薄医生根本早就喜欢人家了吧,估计是刚开始傲娇。” 第二天休假,薄君绰去超市买了一堆东西,回来时没进自己的家门,倒是先打开时柚韵的门,将买来的东西都填在了她冰箱里。他眼底带着几分无奈,在他眼里时柚韵就是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孩,冰箱里总是空的。 他本来不知道那天是时柚韵生日,但凌晨的时候看她发了个朋友圈,说收到了朋友的红包,谢谢之类的。 薄君绰不知道怎么送礼物,去首饰店挑了好半天,还买了一束花。 想着时柚韵早晚会回来,他晚上的时候坐了丰盛的晚餐想等她一起吃。结果电话打过去很吵,时柚韵这会儿正在酒吧里跟人嗨呢,薄君绰给她打电话她也没想到对方给自己过生日这茬,还以为他想滚床单,“明天吧,挂了。” 房间里冷清得要命,薄君绰脸冷得都能掉冰渣子了。 他不知道自己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坐了多久,后来将时柚韵的房间收拾干净回了自己家,只是对方一直没回来,他也睡不着。 绝对溺爱 第67节 于是他走到走廊上,一边抽烟一边等她回来。 过了很久,一个男人扶着烂醉的时柚韵回来了,看见他也没给什么眼神,只是将对方扶进房间里之后就走了。 如果说时柚韵过生日没回来这件事只是小火苗,但现在这事就相当于一场大爆炸。 时柚韵是觉得床伴无从紧要,先和自己的兄弟们一起玩比较重要。可在薄君绰这里就变成了,女朋友居然生日那天宁愿和别的男人一起过,也不和他一起过。 而且,他记得自己上次就跟她说了让一个异性送醉酒的自己回家,会发生不好的事。 她倒好,当耳旁风。 还是说,她不止对他那样? 薄君绰被妒火烧得几乎失去理智,他在走廊里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打开时柚韵的家门。怕她醉酒难受,薄君绰给她泡了杯蜂蜜水。 时柚韵还有意识,居然还能认出他是谁,“薄医生,你怎么来了?” “不行?” 她脑子有些不太清醒,只是恍恍惚惚地感觉薄君绰好像有点凶,就和她之前追他的时候一样。时柚韵拽住他的手摇了摇,“行啊。” 她被喂了半杯蜂蜜水就喝不下了,撒娇说自己不喝了。 后来薄君绰又抱着她去洗澡,她闹了一会儿,差点没被他在浴室里办了。等收拾好,薄君绰这才离开。 第二天酒醒,时柚韵看见房间整整齐齐,客厅里的花瓶里还插着鲜花,冰箱里也是满了,再回忆了一下,昨天的薄君绰极其温柔。 她拿出手机给薄君绰打了个电话,结果接不通。 “?” 还以为是意外,时柚韵没放在心上,结果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薄君绰都没来找自己。如果说之前吵架了,这一切还情有可原,可问题是对方的冷淡有些莫名其妙。 明明那天晚上,他是那么温柔。 时柚韵支着腮帮,很好奇男人是不是有什么大姨夫之类的东西,还是对方突然进入更年期? 这不是有毛病么? 她本来也不想管他,但毕竟薄君绰在床上确实挺对她胃口,她只好勉为其难地开车去医院找他。远远地她看见薄医生从医院里出来,她朝着他招了招手,结果被对方无视了。 时柚韵:“……” 她踩着高跟鞋快步追上他,“你怎么啦?看不见我吗?” 薄君绰停下脚步,用那双冷清的眸子看了她一会儿,“看见了。” 然后接着往前走。 “那你不理我,到底怎么啦?” 他心里冷笑了一声,没开口。毕竟吃醋是件幼稚的事,为了这事气了一个礼拜已经够丢人了,怎么可能还让时柚韵知道。 薄君绰在前面走,时柚韵在后面跟着。他原本可以有办法轻松甩掉她,但他并没有,反而回了家。 刚到家门口就看见那天晚上送时柚韵回家的男人站在走廊里,手上提着东西。 “计城?你怎么来了?” “顺路过来给你送点东西。”计城将东西放在门口,看见旁边还站着个人,但视线并没有在对方身上停留太久,好像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似的,“你爸妈交给我的,你拿回去。” “哦。”时柚韵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等计城走了见薄君绰冷冷地看着自己。 他问,“有新欢了?” “什么新欢?”她解释,“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而已,你不要乱说。” 计城对时柚韵来说就像是好闺蜜一样,让她对对方下手,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好吗? 但薄君绰却不相信异性之间有纯友谊,两人为此吵了一架。 时柚韵的想法是,她主动去找他结果他还给自己甩脸子,实在是太过分了。她越想越气,心想不就是个男人吗,天底下三条腿的男人难找? 于是她打定主意,如果薄君绰不哄她,她绝对不会跟他说话。 时柚韵还坐了飞机去找夏柠玩,为的就是躲开薄君绰,不想再偶遇到他。让她生气的是,薄君绰还当真没来哄她。 她无语地到酒吧喝酒,点了杯度数低的果酒后支着下巴发呆。说来也奇怪,她以前还真不会因为这种事烦恼,没想到薄君绰不理她她还真有点难受。 坐了一会儿,不远处有动静,时柚韵看着背影眼熟就过去看了一眼。 薄君绰? 谁能想到,平日里冷静自持的薄君绰居然在买醉。薄君绰是医生,即使不是工作时间,他也不会喝酒。 他整个人趴在台子上,看模样有些神志不清。 “你怎么样?” 男人睁开深邃的眼睛,时柚韵突然有些后悔跟他说话,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不会说什么好听的话,说不定还会冷言冷语地问她来做什么。 但是没有,薄君绰张了张唇,“别走。” “啊?” 她眨了眨眼,原本还生着他的气,没想到对方说了一句话她就有些心软了。沉默了一会儿,时柚韵说,“我不走。” 她一个人搬不动薄君绰,于是叫来计城,等把人放到车上后,计城问她,“别告诉我,你这是认真了。” “我……”时柚韵掩饰,“怎么可能,你知道我跟他不会有结果的。” “嗯。” 她坐到后排照顾薄君绰,想到刚刚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堵得慌。她皱着眉看了一会儿薄君绰,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高挺的鼻梁。 薄君绰缓缓睁开眼,他的眉眼很深邃很好看,看向她的时候好像汹涌的潮水,几乎要将人淹没。 时柚韵想收回手,却突然被他攥住,男人掀了掀唇—— “我想你了。” ??77 难舍 ◎这场游戏里,他们都一败涂地。◎ 时柚韵觉得身体大概是出问题了, 要不然胸口也不会跳得那么快。 她忍不住多看了薄君绰两眼,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吻住,想挣脱, 薄君绰抬手摁住她的脖子。他的吻很凶狠,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下去一样。 “唔唔……”前面司机还在看呢。 时柚韵刚这么想着, 司机就很识相地将挡板升了起来。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 冰冷的雨滴砸在窗户上, 她听着耳边噼里啪啦的雨声, 整个人被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女孩张唇,“你醉了。” “嗯。”他温热的鼻息落在她脖颈间, 竟显出几分少有的脆弱。 时柚韵将他带回家休息,学着他的模样给他泡了一杯蜂蜜水, 薄君绰也喝下了。不过洗澡这个, 她就有些无能为力了,只是帮忙脱了他的衣服。 脱掉外套后, 时柚韵有些没忍住悄悄地摸了一把他的腹肌,摸完腹肌手又悄悄往上,再摸摸胸肌,却没想到薄君绰睁开眼看她, “再摸就别下床了。” 时柚韵:“……” 第二天薄君绰酒醒,走到客厅没见到人。一听, 厨房里有动静,他好奇地看了一眼,小姑娘围着围裙, 不知道在厨房前忙活什么。 好不活儿她才发现薄君绰站在她身后, 于是哒哒哒走过来, 整个人跟三岁小孩似的,“你先坐,我给你煮了粥。” 他有些意外,没想到时柚韵会为他下厨。 薄君绰刚有些感动,接着做好的东西就端到了他面前,于是他那心里升起来还没三分钟的感动“啪”地一下就碎了。 他眯了眯眼,看着碗里的不明液体,有些不确定地问,“这是什么?” “粥啊。” “……” 薄君绰觉得眼前这团黑乎乎的玩意足够他去报警控诉时柚韵谋杀了,他一言难尽地看着粥,想推开,时柚韵突然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我好不容易做出来的。” 薄君绰:“……” 他拿起勺子,严峻的表情像是上刑场。做了几次心理建设,他才浅浅地抿了一口,“嗯,好喝。” 如果说薄君绰这辈子撒过最大的谎是什么,那大概就是现在这句话了。 时柚韵听完开心地看着他,见他不动,有些好奇地问,“你怎么不继续喝?既然觉得好喝就全部喝下去啊。” “……”他忍了忍,原本想继续,低头看了一眼还是喝不下去,“你要不要尝一口?” 勺子递到她面前,时柚韵丝毫没觉得哪儿不对,眯起笑眼,“好啊。” 她以为自己做的东西只是卖相难看了点,应该也不至于难吃到哪儿去。然而粥接触到舌头的那一瞬间时柚韵差点吐出来,她赶紧找了杯水狂喝。 原来她真的没有做饭这方面的天赋。 时柚韵有些心虚地看向薄君绰,“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难吃。” “所以你知道自己刚刚在做什么了吗?” 她不解,“什么?” 薄君绰拿起餐巾擦了擦唇,而后淡然开口,“谋杀亲夫。” 时柚韵刚喝了口水,听到这话差点没呛着,她脑袋冒烟,没想到薄君绰会说这种话。 薄君绰走的时候,时柚韵叫住他,没忍住问了句,“以后还过来吗?” 他也犹豫了几秒,好半晌才说,“嗯。” 想了想,他转过身,在外套口袋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一个手链。他拿出来给她戴上,时柚韵问他是什么,他垂着眼淡淡道,“生日礼物,虽然有些迟了。” 这么好? 她抬起手看了看链子,还挺漂亮的,顿时有些感动。时柚韵想着自己也要送他东西才行,可找了半天她手边也没什么男性的东西,于是翻出一张卡递给他,“这个给你吧,你想买新车吗?” 薄君绰问她做什么。 “包你。” 她说的是真包,薄君绰以为是情侣之间那些小情趣,他笑了声,“那我岂不是得随叫随到。” 时柚韵眨了眨眼,得寸进尺,“可以吗?” 他垂下长睫,倒也没拒绝,“嗯。” “那要不然你今天就别走了,好不容易有假期。”她拽了拽男人的手臂,“我们就在这里待一天好不好?” 绝对溺爱 第68节 “不嫌闷?”薄君绰问。 女孩的指甲暗示性地在他结实的小臂上划了划,“谁说这儿闷,有趣的事多着呢。” 薄君绰一直觉得世界上有趣的事很少,学医大概算其中一件,另一件就是跟时柚韵在一起,从客厅到卧室。 等到感受到她的包裹时,他才觉得整个人完整。 好像这段时间以来,所有的不满和气愤通通都消失了。他想,没关系,她在他怀里,以后也会一直在。 水声越来越大。时柚韵不知道怎么了,眼前的男人掐着她的下颚,表情里带着狠,似乎不想让她看向别处。她只能看他,眼里只能装着他。 她迷迷糊糊地想,薄医生不穿白大褂的时候真不像个人。 那晚之后他们重归于好,每次假期,薄君绰会带着她出去逛超市、会看电影,也是开几个小时的车去山上看日出。很奇怪的是,那些明明是再小不过的事儿,时柚韵却会觉得如此幸福。 有时候她也会产生一种错觉,好像他们真的是一对恩爱至极的情侣。 白天谈情,夜晚放纵,美好得谁也不愿意醒来。 她甚至会以为那个为了追他而随意买的房子,就真的是他们的家,那里有太多他们的痕迹,太多烟火气。 如果不是那天母亲来看她恰好撞见他们在亲热,时柚韵想,她大概也会溺在那场美梦里醒不过来。 当时她和薄君绰在房间门口接吻,两个人干柴烈火,时柚韵拽他的手,“别闹。” 正准备开门,不远处传来一个女声,“韵韵,你在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了抱薄君绰的手,“妈,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不来,还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呢。” 时柚韵抬眼看向薄君绰,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后者跟时柚韵的母亲打了声招呼,可惜,对方根本不想搭理他,直接打开门将薄君绰关在了门外。 一进去,时柚韵就被盘问,“刚刚那个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 时柚韵知道母亲绝对不可能答应她跟一个没有背景的人在一起,只能说,“我就跟他玩玩而已,这个年纪了还不能有个男人吗?” “你玩儿可以,但要记得自己处理好后面的事。你到底是要嫁给门当户对的人的,这种人只能恋爱不能结婚。” “嗯,我知道了。” 时柚韵不太敢跟她对着来,因为母亲从自己小的时候就身体不好,每次做了什么、甚至是说了一句让她不开心的话,她都会捂住胸口,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送医院了一样。 时柚韵有些难受地站在桌子旁,想着这件事说完了对方大概会关心一下自己,可是对方没有,甚至连她的冰箱都没有打开。 算了…… 她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扶着妈妈,“你要不要出去吃饭或者玩,我带你去。” “好,我们母女俩好久没去逛过街了。” “那我去换身衣服。”时柚韵进去的时候给薄君绰发了条短信,让他不要介意刚刚的事,对方似乎没放在心上,回了简短的两个字,“没事。” 第二天薄君绰仍是放假,时柚韵被约出去喝酒,就没办法和薄君绰一起约会。想了想,她干脆带着薄君绰一起去,正好也让他认识认识自己的朋友。 到了地儿一群人起哄着,“呦,舍得把你藏着掖着的人带出来给大家看了?” “你们懂什么?” 朋友灌酒的时候,时柚韵也拦下来,“他不能喝酒。” “护短是吧。” “就是。”另一个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薄君绰握住她的手,垂下眼笑了笑,那抹笑意转瞬即逝,但还是被时柚韵捕捉到了,她心想薄医生笑起来可真好看,也不知道平时为什么那么不爱笑。 饭局到一半,薄君绰起身去卫生间。 他出来洗手时,计城刚好站在他旁边。起先,薄君绰并没有注意到什么,抬手看向镜子里时正好看见男人看着自己。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眼底的暖意也褪去了几分,整个人散发着敌意。 “是不是觉得很开心?”计城问他,“因为柚子带你出来见我们这些朋友了。” 他没说话。 计城笑了笑,嗓音温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做她的情人倒还不如做朋友,因为朋友她就会一直联系你,而不是像情人那样用完就被无情地丢弃。” 薄君绰站在原地,周遭气压低得吓人。 过去多少年,已经很久没有一句话能这样撼动他的情绪了,他眉眼是冷的,好像冻了一层厚厚的冰。 所以也就解释得通为什么计城从头到尾都没将他放在眼里了,因为计城知道,对方和自己会是殊途同归,自己做不了时柚韵的心上人,他也做不了。 这场游戏里,他们都一败涂地。 薄君绰笑了笑,看上去似乎并不在意,“是吗?” 对方一副过来人的口吻,语气里带着“友好”的安慰,“尽情地享受这短暂的美好时光吧,因为马上就要到头了。” 周围火/药味浓郁,薄君绰比他高上一截,男人眼里带着嘲弄,“你要是喝醉了,劳烦别在我面前发酒疯。” “怎么,你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薄君绰瞥他一眼,随即就想离开,却听见身后的人轻笑了一声—— “不妨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柚子有没有承认过你是他的男朋友,又有没有把你计划在她的未来里呢。” 这一句话,直接让薄君绰哑口无言,他攥紧拳头,腮帮上的肌肉紧绷。 因为他竟然发现,时柚韵真的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她男朋友。他从来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仔细想想,竟然觉得他们更像是情人。 只进入对方身体的情人。 他甚至在时柚韵的朋友圈里,找不到一条关于自己的内容。 计城从他脸上阅读到了答案,于是唇角勾起轻蔑的弧度,转身擦干手就走了出去。 饭桌上仍旧热闹,时柚韵抬头看见薄君绰冷着一张脸,好像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她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 可这之后,薄君绰没有说过一句话。 他们沉默地回到家,刚进去薄君绰就攥住她的手腕,直截了当地问,“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啊?” “我问你,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时柚韵丝毫没觉得哪儿不对,“我们……难道不是床伴吗?” 他面上一怔,几乎要气笑了,手攥得她腕骨生疼,“你再说一遍。” “我……” 时柚韵低着头,鼻子有些酸,好一会儿才小声说,“我们这样不好吗?” 薄君绰看她的表情,几乎要将她拆了。他愤怒地握着她的腰,粗暴到她哭出来,可怎么逼问,她还是一样的答案。 他觉得自己有些愚蠢,怎么这场游戏里,好像只有他当真了。 好,好得很。 男人锋利的牙齿咬在她锁骨上,疼得她叫出声。 “做情人是吧,那就做情人。” 他说到做到。 那天,薄君绰没有温柔地吻掉她眼角的眼泪,没有抱她去洗澡,更没有在早上给她准备好早餐。他再也没有做男朋友该做的事,不会帮她收拾房间、填满冰箱,更不会每日发问候的信息。 他只会隔一段时间过来跟她上床,像完成任务。 时柚韵觉得一切完美极了,可是莫名地想哭。 尤其是在她生病的时候,发了条朋友圈暗示自己在某家医院,薄君绰都没有来看她。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应该的,可是她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 计城抱着花过来,问她,“你怎么了?” “我……”她说了半天也说出来什么,她只是突然之间好像就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了。 是那种,失去他就像是心口被挖掉一块的感觉。 她哭到睡过去,却不知道有人看过她。 男人站在床前,因为担心而皱起的眉头慢慢松开,他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心软,为什么都这样了还是会这样在乎她。可是他哪儿控制得住自己的情感。 真正喜欢一个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 薄君绰知道,这是他的报应,是他以前那样无情地拒绝别人的报应。如果早知道现在会这样放不下她,早在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就应该离她远远的。 他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觉得她漂亮、可爱,想让她做自己的女人。可是那时候一时放纵,也没想过现在会如此地想要和她有一个好的结局。 薄君绰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准备走的时候女孩突然牵住了他的手,“别走。” 他转身才发现,她只是在说梦话。 薄君绰抬手,将那只手拽开,看见她还戴着自己的手链,他垂着冰凉的一双眼,将手链解开收回,而后将她的手重新放回被窝里。 ??78 怒火 ◎燎原之势。◎ 时柚韵醒来的时候, 计城正在一旁削苹果,他抬眼,“醒了?” 水果递到她唇边, 她躲了躲,犹豫了几秒钟后试探性地问, “刚刚……有别人来看我吗?” 计城知道她的心思, “你是不是想问薄君绰?” 时柚韵不吱声了, 但答案很明显。 “他没来。”计城沉默了好一会儿, 张了张唇,想说什么,但也许是不想接受那个答案, 最后还是将话语全都咽了下去。 女孩有些失落,想端起桌子上的水喝, 计城拦住她, “我来喂你吧。” 她没让,拿起玻璃杯的时候才觉得哪里不对, 她戴的手链去哪儿了?时柚韵紧张地看向计城,“我手上戴的手链呢,你刚看到了吗?” 计城帮她找,但是找遍了病房也没看见手链的影子, 他只能问,“是有什么纪念意义吗?如果单纯只是一条手链而已, 我可以帮你再买一条。” “是别人送的。” 她的心空落落的,仿佛丢失的不仅仅是一条手链,还有什么其他的重要的东西。 最后出院, 时柚韵也没能找到那条手链。回去后没多久, 计城给她寄了一条价值不菲的钻石手链, 她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随意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可过了一会儿,她将手链又拿了起来。 绝对溺爱 第69节 她想,只不过是一条手链而已,它又不是不可替代。 她不在乎的,反正迟早也会失去,早一点晚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就算难过伤心,应该也不会太久吧。 那天早晨出门,时柚韵在楼下撞见了薄君绰,他冷着一张脸,没分给她眼神,却还是问,“身体怎么样了?” 时柚韵撩起唇角,看上去仍旧和从前一样勾人,“怎么,你关心我啊?” “你觉得呢?”他微微偏过脸,那双眼没有一丝波澜,淡漠得如同一潭死水。 她差点儿就装不下去。 过了几秒钟,时柚韵才整理好心情,看上去似乎丝毫不在乎薄君绰怎么对她。她是体面的人,就算演,也会演得天衣无缝,“这样啊。” 女孩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小声说,“那就是想跟我做点什么咯,到时候给你发信息。” 薄君绰看她的眼神变得无比陌生,几乎是咬牙应下,“好。” 他们之间,就好像在进行某种博弈一般。 她在演没心没肺,薄君绰对此痛恨至极,于是也更加无情无义,好像不相爱是一场竞赛,谁更不在乎谁就赢了。 没过两天,薄君绰下班后收到了时柚韵的短信。 他到的时候时柚韵还没有回来,见她桌子上还放着快餐的包装盒,薄君绰皱起眉头。怎么又不好好吃饭。他径直走到冰箱前,打开,里面全是矿泉水,就连水果都没有。 薄君绰站在原地许久,最后还是忍了忍没去管她的事。 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了根烟,没怎么抽,等第二根燃尽的时候玄关传来响声。时柚韵穿着件吊带,外面套着白色长外套,一俯身外套就掉下去一截,露出光滑白嫩的肩膀。 她刚准备换身衣服就被抵在了门上,一只有力的手从后面掐着她的腰,几乎让她无法动弹。时柚韵挑眉,“这么急?” 三分钟后,他就验证了她的问句。 从头到尾,薄君绰一句话都没说,他如夜色一般沉默,又将一切都吞噬得干净。他心口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积压,如果在找不到一个宣泄的口子马上就要崩坏,他眼角通红,像藏了翻涌的岩浆。 时柚韵被翻过来用力地摁在柔软的被子上时,眼尾的弧度勾人得很,语气是那样的无害和单纯,“你为什么总是这么粗暴,以后会没有女孩子喜欢的。” 她最是知道怎么激怒他。 薄君绰气笑了,他甚至垂眸看了她好一会儿,最后才像品尝正餐一样慢条斯理地解开仍旧系得好好的领带。看起来,他是真的生气了。 愤怒就像一场燃尽一切的大火,以燎原之势将沾着露水正是鲜艳之时的花瓣燃烧殆尽,即便吞噬了所有,它仍旧没有多少减弱的意思。 清晨时柚韵迷迷糊糊的时候,恍惚听见耳边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而后是清冽的嗓音,“昨晚弄破了一个,记得买药吃。” “嗯?”她大概是因为晕了一次大脑还有些迟钝,一时间没听懂他的意思。 于是薄君绰在她耳边重复了一次,她点了点头,脸上还染着粉色,“嗯。” 出来后薄君绰有些不放心,回家换了身衣服之后下楼去药店买了药,他面无表情,但店员看他的表情却带着几分奇怪,眼里仿佛写着“长这么帅居然是人渣”。 他付完钱,拿着药上楼,将袋子放在时柚韵的客厅里。 恰巧出来的时候,居然又看见计城过来,来找谁不言而喻。他站在门口,在对方将要忽视他的时候,冷笑了一声,“她现在不方便见你。” “有什么不方便的。” 薄君绰垂着眼睫,眼底带着满满的敌视,“她现在腰需要休息,你要是敲门的话她摔倒了怎么办。” 计城原本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却被激怒得额头爆出根根青筋,过了几秒钟他又笑了,仿佛在说,好得很。 也不知道在走廊站了多久,计城才按了门铃。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打开,计城垂眼看去,她果然站都站不稳,腿还打着颤,眼尾更是染着春潮。他都不需要刻意去联想,都能知道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事儿。对方看了他一眼,“你怎么来了?” “周末,找你去吃饭,顺便带你逛逛超市,你冰箱里永远没东西。” “不去。”她进去后趴在沙发上,“三天之内都不要叫我参加任何的娱乐活动。” 计城走进来,将门轻轻带上。他原本想倒杯水给她喝,却在桌子上看见了一个袋子,随手打开,看见药品的名称以后瞪大了眼睛,“他是人渣吗?让你吃这种东西。” “啊?”时柚韵不解地看过去,这才发现对方给自己买好了药。 要不是薄君绰买了,她可能自己都忘记吃了。醒的时候她有些神志不清,虽然听清了薄君绰的话,但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呢,不知道真的还是假的。 “没有,就……不小心弄破了。”时柚韵走过去吃了药,一副没事人的模样。 计城捏紧拳头,他根本听不进一个字。 还以为时间久了就能放下,原来根本就不会,他实在是听不下去这些话,更不能去想象自己喜欢的女孩跟别的男人那么亲密。 到底是不甘心,计城看向她,“时柚韵。” “啊?”她听见对方叫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什么正经事似的,于是也微微正经了一些看他,等待他的下文。 他犹豫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如果谁都可以,那我呢……” 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冻结了起来,时柚韵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她其实也以为对方应该不喜欢自己了,毕竟他知道自己跟别人都做过什么事的。 她垂着眼,说,“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好朋友。” 计城笑了,没想到能在时柚韵的嘴里听到这辈子三个字,这算是永恒的承诺吗? 他攥住她的手臂,“如果我想做你男人呢?” 时柚韵冷静地将他的手摘开,“你知道的,永远都不可能。” 她清晰地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受伤,可是没办法,有些人见过一眼也许就能上床,可有些人哪怕认识一辈子都是不可能做那些亲密的事的。 时柚韵不单单是为了他们的关系永远巩固,她那样随心所欲的人,也是确实对他没感觉不喜欢,所以才不碰的。 计城得到了这个答案,掩饰着眼底的红,“我知道了。” 他抬起眼,好像释怀了一样,只是眼神将他的思绪暴露了彻底,“我有事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别再吃垃圾食品了。” 刚走到门口,时柚韵叫住他,“计城。” 她想了想说,“如果你不开心的话,其实也可以不做朋友。” 他笑,“说什么呢?我们这种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你还想跟我绝交吗?更何况小时候我被欺负的时候,还是你帮我出的头。所以现在对你好的话,你就当我在报恩吧。” 计城其实难过得要命,还是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你放心,过段时间我会整理好自己的情感,不会让我们之间的关系发生任何的变化。” 门打开,周围陷入安静。 时柚韵一时间觉得无可奈何,感情这种东西如果真的自己能控制的话就好了。 接下来两个月时柚韵还是和以前一样,跟薄君绰时不时地联系。某天,薄君绰工作的时候有个护士随口跟他说,“薄医生,昨天在隔壁医院妇科见到你女朋友了,你怎么没陪她去做检查?” 他拧着眉头,“什么?” “啊,就是我去做检查的时候也看到她了,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对方语重心长地说,“你也别嫌我多嘴,去医院这种事还是要陪着的。” “她去妇科做什么?” “不……不知道啊。” 薄君绰正好工作结束,急忙脱了白大褂走出去。他心想,该不会是那天某人笨得忘记吃药了吧?挂妇科,总不是做人流?他记得上个月的时候时柚韵经期没来,这个月他忙于工作对她很多事不知情,也没有借口去关心。 他给时柚韵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儿,时柚韵不解,“在家。” 薄君绰平日里开车都很稳,那天却破天荒地开得很急,等到的时候时柚韵正在吃东西,看见他一脸懵逼。他打量了她一眼,莫名感觉时柚韵圆润了一点。 薄君绰开门见山地问,“那天给你的药,吃了吗?” 时柚韵没想到他急着赶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心里有些伤心,但面上还是不显,“怎么,你怕我怀孕啊?” “没时间跟你开玩笑。”他沉着脸色问,“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怀孕。” 她仍旧没严肃起来,跟他笑嘻嘻的,“要是有呢。” “有就结婚。” 薄君绰不像在开玩笑。 她愣了一下,心底的情绪有些复杂,女孩抬手揉了揉脸颊上笑僵了的软肉,“别担心,我没怀孕。” “那你去妇科检查什么?” “哦……”她支着腮帮,漫不经心地解释,“月经不调啊,你放心,就算怀孕了我也会去打掉的。” 这话说完,薄君绰的眼神就像是要把她撕了一样。 她第一次见男人这么恐怖的眼神,就是以往他再生气,也不会这么看她。她不知道,他在想自己对她是不是真的什么都不算。时柚韵也知道自己太理智了,不过仔细想想如果真的怀孕了,她可能也会舍不得。很多事在母亲前后是不一样的,更何况还是薄君绰的孩子。 他的孩子的话,她应该会舍不得吧。 见对方怒气未消,时柚韵冷汗直流,挽回,“我刚刚开玩笑,如果有的话,我会跟你结婚。” 这话其实她也不一定能做到,实在是薄君绰的眼神太可怕了,她很担心自己再说点什么过分的话,对方会将自己的脖子拧下来。 他冷冷开口,“算了,你别再说了。” 时柚韵不知道男人又怎么了,好像突然之间又变得很奇怪,明明她是想说点他爱听的话,可他突然又不想听了。 她不知道,薄君绰是怕控制不住自己肮脏的念头,他怕自己会做出什么没有底线的事,将她永远绑在自己身边。 ??79 贴心 ◎我是说亲你。◎ 薄君绰离开时仍旧觉得心情复杂, 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觉得庆幸还是失望。 他有些烦躁地点了根烟,这时手机铃声响起,他拿起放到耳边听了一会儿, 眸色被烟雾遮住看不清情绪,“说完了吗?挂了。” 在那之后, 两个人好长时间没见面。 时柚韵猜对方是真的生气了, 她觉得这样也好, 其实有些事情只要刻意不去想刻意去回避, 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 那日和夏柠见面,她也面色平淡地叙述着她和薄君绰的关系,说着说着几乎自己都要相信了。她想, 反正她也无情惯了,总不能因为一个男人要死要活吧。 夜晚回家, 她刚到小区楼下就看见薄君绰站在一辆车前, 面色平和地跟车里的女孩说了句什么,接着他点了点头, “回去小心点。” 时柚韵在原地怔了两秒钟才走过去,她看上去倒是一点儿也不在意,“薄医生,好巧。” 薄君绰没理她。 两个人一起进的电梯, 这个时间点太晚,所以狭窄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们谁也没说话, 一个平静地站着,另一个则是拿出手机回信息。 电梯上显示的楼层数一层一层地上升着,到了第十三楼的时候电梯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时柚韵吓了一跳, 往后退了一步, 高跟鞋没站稳差点摔倒。身后一只大掌稳稳地将她接住,“别怕,好像是电梯故障。” 等了会儿电梯也没什么反应,薄君绰按了上面的警铃按钮。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时间太晚的缘故,按钮并没有什么反应。 男人拿出手机拨打消防电话,但手机没信号,他伸出手,“手机给我。” “哦。” 绝对溺爱 第70节 时柚韵将手机递给他,薄君绰拨打电话也是一样地没有信号。 时柚韵急了,“我们不会被困在这里一夜吧。” 她看了眼四周,想到这样的晚上在这种地方可能要呆一晚上,她哭着说,“你住的这是什么破小区啊,居然电梯故障都没有人来修。万一……万一出了什么事故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在这儿啊。” 时柚韵瞪他,“我要是出事了你就是罪魁祸首。” 说完薄君绰也不理她,时柚韵只能朝外面喊,“有没有人?我们被困在电梯里了。” 薄君绰冷冷地看她一眼,“继续喊。” 他掀唇,“喊上一晚上没有体力了到时候我给你收尸。” 时柚韵:“……”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了,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不应该安慰她没事,等一会儿就有人发现了吗?她小声说,“那怎么办,难道在这里等死吗?” 薄君绰蹲下身,纤长的手摁上她的脚踝,女孩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话音刚落,她高跟鞋就被脱了下来,时柚韵一头雾水,“你脱我鞋干什么?” 薄君绰听到这话把鞋递到她手里,“拿着敲一会儿,外面说不定就能听见了。” “……”她半信半疑地接过,不情愿地敲了起来。 大概过了几分钟,她有些不满,怎么只有自己敲。她撅着唇,回过头冲男人撒娇,“薄君绰,我手酸~” 这语气倒是耳熟得很,床上她可没少说。 薄君绰无奈地蹲下身接过,时柚韵憋了好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说话,“薄君绰,假设今天是你生命的最后一天,你会做什么?” 他手一顿,眸光在女孩身上掠过。 “什么都不做。” “切。”时柚韵小声说,“无趣。” 假设今天真的是生命的最后一天,那么能和她待在一起就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又何需做其他的事呢。 薄君绰问她,“那你呢。” “我啊……”时柚韵看了眼四周,“那我死之前肯定要好好占你便宜,不然我亏大发了。” 他眯眼,罕见地耳根发红,眼神里仿佛写着“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那种事”? 时柚韵知道他想歪了,“我是说亲你啊,你以为呢。” 她笑得像个勾人的妖精,眼尾染着媚态,“我才没有那种特殊的癖好呢。” 薄君绰抿着唇,显然有些无话可说。 等了好一会儿外面也没有人来,时柚韵看了眼时间,原来才过去半个小时。不知道为什么,她在这里面呆了一会儿,感觉时间都比平时慢上很多。 她按照薄君绰说的整个人紧贴墙壁,其实她挺慌张的,只是她怕自己要是又哭喊出来,薄君绰会嫌他烦。 怎么还没来人啊,时柚韵想,等会儿出去她一定要投诉物业。 正垂着眼,手突然被人牵住,薄君绰紧紧攥住她的手,见女孩看向自己,男人猝不及防地咬上她的唇瓣,舌尖撬开牙关,长驱直入。 “唔……” 这个吻没有持续多久,但足够让她心脏狂跳。薄君绰很会接吻,甚至只需要几个动作就能让她意乱和/情/迷。 她仰着脖子喘息,“你刚做什么?” 他一脸看傻子的表情,“你说呢。” 大概又等了半个小时,外面终于听见他们求救的声音,没一会儿物业的人就赶到了。开始操作的时候,电梯突然又晃动起来,薄君绰将她抱在怀里,“别怕,一会儿就好了。” 她心口又开始剧烈地震动,一下又一下。 出去之后,时柚韵颇有些狼狈,连发丝都是乱的,她穿好鞋,跟物业说,“能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被困在里面一个小时都没有人来救援吗?” 薄君绰看出来她累了,“先上去休息,我来沟通。” 他表情严肃,说了两句对方解释这次情况是电梯有供电故障,并且再三保证下次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薄君绰冷冷地说,“假设下次困在里面的是孩子或者老人,他们不懂如何自救,发生了重大事故你知道会造成多恶劣的影响吗?” 工作人员冷汗直流。 交流了一会儿,薄君绰走过来,一只手扶着她的背,“走,带你上楼。” “那电梯……” “到时候让他们彻底检查一下,避免以后发生类似的情况,现在时间太晚了,先去睡觉。” 薄君绰想带时柚韵回去,她却不想回去了,实在是有点害怕。她拽着薄君绰的手,“要不然我们去开房吧。” 薄君绰:“……” 楼道里还有三两个出来看热闹的人,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精彩,好像听见了什么八卦似的。薄君绰无语地看着她,怎么去酒店都能说出这种效果。 他纠正,“是你去开房,不是我们。” “我害怕。”她眨巴眨巴眼,“你舍得让我一个人去酒店吗?” 薄君绰无语,只好带着她去开房。原以为她刚刚撒娇已经是极限了,没想到到了总统套房,她又开始拽着薄君绰不让他走,“我好累,你能不能帮我洗澡?” 那双漂亮的眼睛浸着一层水光,让人觉得拒绝她就是一种犯罪。 薄君绰只好认栽,舒舒服服地将她伺候好,甚至单方面地给她提供了一次服务。时柚韵眯着眼,像只猫儿一样慵懒地靠在镜子上,她这会儿才没那么害怕了。 毕竟周围很亮也很宽敞。 她看起来倒是一点也不像想休息的样子,“要不然我也帮帮你吧。” 看某人的表情,似乎看见了新奇的玩具。 薄君绰没拒绝,大概过了几分钟他“嘶”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将她的手拽开,“行了,去睡觉吧。” 他们难得像那天晚上一样抱在一起,时柚韵又往他怀里钻了钻,薄君绰没拒绝,伸出手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周围的空气好像都是甜的。 后来薄君绰回忆起那天晚上,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他明知道那是毒药、是不可踏足的深渊,可那样东西包装成了诱人的模样,他还是不可控制地陷入了。 电梯事件后,时大小姐说什么也不住那栋楼了,她惜命惜得要死,很快就让人安排自己搬了出去。 当然原本的家,她还是发给了薄君绰,顺便附上了密码。 时柚韵觉得自己还挺有诚意的,但薄君绰一次没来过。她心想这人,该不会是又被困在电梯不小心死(?)了吧。为了确认对方的死活,时柚韵确定去薄君绰的医院确认一下。 毕竟也算是很长时间的床伴了,她这点义气还要讲的。 时柚韵这么想着,抽空去了薄君绰医院,没想到这男人活得好好的,而且看上去比前两天还要帅。 她远远地看了两眼,他穿着白大褂,眉眼干净,整个人像一座只可远观的雪山。 刚想走,一个女孩拽住薄君绰的衣袖,表情俏皮地说着什么,薄君绰也没挣开,满眼的无奈。 时柚韵怔了怔,她好像很久没见过薄君绰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他抬眼,正好透过玻璃看见了不远处的她,四目相对,谁也没做出什么多余的反应。 那天晚上,发誓不再出现在薄君绰小区的时柚韵破天荒地出现在了他门口,薄君绰心想她连自己休假时间都打听到了,“来做什么?” 他看上去十分平静,其实内心已经波涛汹涌。 薄君绰知道她今天应该是误会了什么,所以她会吃醋吗?会在意这件事么,会要求他只能喜欢她一个人吗? 时柚韵跟着他进门,靠在玄关上,“今天那个,是你女朋友?” 他垂眼,故意说,“还不算。” 薄君绰心提了起来,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这件事,她会在意,是不是就证明她还是有一点喜欢他的。薄君绰冷淡地问,“所以你特意来就为了问我这个问题?” 他看了女孩好半晌,想从她口中得到想要的答案。 只要她的答案是肯定的,恐怕现在时柚韵就是要他的命,他都给。 时柚韵脸上的失落转瞬即逝,很快就隐藏了个彻底。她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放在他腰间系的皮带上,指尖染着暧昧,“没有啊,我特意过来帮你未来女朋友练练你的技术。” 她笑眯眯地问,“我是不是很贴心?” ??80 温柔 ◎疼?疼就对了。◎ 薄君绰讥讽地扯起唇角, 看起来是被气笑了。 他手上的力气大得很,一个用力就将女孩抵在了桌子上,嗓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 “你倒是挺喜欢助人为乐?” 时柚韵背对着他,手扶着桌子, “感谢的话就不用多说了, 薄医生。” 男人几乎要将她的肩膀捏碎, 眼眶通红, 看上去气愤又对女孩十分地无可奈何。假设放下真的有那么容易,他也不会还在维系他们的关系。 有些人,就像会上瘾的毒药, 一旦沾染戒除便能要了半条命。 时柚韵闷哼了一声,被他捏得骨头都断了, 她闭上眼时心口也一样满满当当, 至少他现在完全属于她一个人。 薄君绰点了根烟,表情被烟雾挡住看不清晰, “时柚韵。” 他嗓音冷冽,“你这种人,这辈子也不会有人爱。” 她笑了一声,听嗓音单纯无害, “爱是什么?能吃吗?” 结束后,时柚韵在他的浴室里洗了个澡, 因为没衣服穿就借了他的衬衫,她故意没穿裤子在他面前晃荡,还靠在他怀里, 伸手要拿他的烟。 “你也教教我?” 薄君绰当即把烟熄灭, 低头一看, 她两截白皙的腿藏在衬衫里,一副勾人的模样。他有些生气,气她总这副欠收拾的模样,直接半蹲下将她扛在身上。 “喂——” 时柚韵感觉身体难受得要命,身上的肉被硌得慌,接着就被他甩在了大床上。薄君绰拿起旁边的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一点儿春光也没露。 “好好休息会儿。” 她不敢当面跟他顶嘴,只是将被子盖了半边脸,在心里吐槽你要是真心疼刚才就别那么狠啊。 男人俯身将她的被子扯下来,盖到一个合适的高度。 过了一会儿,时柚韵听到薄君绰在外面接了个电话,而后就下楼去了。她躺在薄君绰的床上,大概是因为有他的气息十分安心,不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时,天都已经黑了,时柚韵闻到外面有饭菜的香味,立即起身趿着拖鞋走到客厅里,“有好吃的?” 薄君绰将做好的意大利面放在她面前,在她准备动手前阻止,“等会儿。” 绝对溺爱 第71节 时柚韵不明所以,“怎么了?” 他冷着脸,走过去随手就将她提了起来,时柚韵虽然知道他力气大,但是还是被吓了一跳。自从他们上次说明关系之后,薄君绰对她一点儿也不温柔,就抱到卧室而已,一副要打她一顿的架势。 他从柜子里拿出短裤,一手攥住女孩脚踝,另一手要给她穿上。 时柚韵也是不怕死,这会儿还招惹他,“房间里不是有空调吗?你是觉得我不穿裤子妨碍到你了?” 说着眼神还放在了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显然是故意笑话他。 薄君绰动作一点没停,“有碍观瞻。” 她撅唇。 穿好衣服,时柚韵终于能吃上薄医生做的饭了,她低着头认真地吃着盘子里的面食,看那架势是饿坏了。薄君绰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什么也没做,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察觉到视线,时柚韵抬头看向他,“你怎么不吃?” 他回过神,轻飘飘地收回眸光,“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像饿死鬼投胎。” 女孩瞪他一眼,像是下一秒就要跳起来咬他一口。 没一会儿时柚韵就解决掉了食物,她跟个大爷一样将盘子放在桌子上,薄君绰也没说什么,吃完饭后一言不发地收拾厨房,动作十分地干净利落。 明明时柚韵是来做客的,但后来两个人的身份好像都不太对劲。 时柚韵像是这栋房子的主人,而薄君绰就像她家任劳任怨的管家,还带暖床服务的那种。 见薄君绰不管她,时柚韵更加肆无忌惮,还摆弄起他家里的小玩意。 “这个长得好奇怪,你怎么喜欢这种丑丑的摆件?”她拿起一个问。 薄君绰眼神落在她身上,意有所指地说,“没办法,我这个人审美一向低级。” “……”怎么感觉被内涵了。 她玩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薄君绰一直盯着她看,“怎么了?” “过来。”薄君绰伸手将她到自己身边,“衬衫上弄到血了……” 怎么提前来了? 时柚韵惊慌失措地看向他,“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 薄君绰没什么反应,反正以前也弄脏过,“这个时候你还关心一件衣服?” 他拿起旁边的外套,时柚韵问他,“你去哪儿?” “去买卫生棉。”他说得十分平淡,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哦。”时柚韵拽住他的衣袖,得寸进尺,“你顺便再帮我买条安睡裤,可以吗?” “嗯。” 薄君绰下了楼,来到附近的超市。他还是第一次帮女孩买这种东西,但也没多少羞耻感,毕竟这种东西在他眼里就是正常的日用品。 走到货架前,薄君绰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下楼的时候他没问,以至于现在他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一头雾水,品牌很多不说,就单单说长度都分了一堆。 他硬着头皮找到售货员,“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应该买哪个长度的,有什么区别?” 阿姨顿时懂了,“来给女朋友买的是吧,不知道买哪样?” 薄君绰抿着唇,没反驳。 热心阿姨拿起货架上的东西给他看,“这个日用夜用和加长夜用一样拿几包就差不多了,你女朋友要是量多就买长一点的,这个护垫也可以拿一包,快结束的时候用。” “好,谢谢。”他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安睡裤在哪儿吗?” 售货员立马带他去,结束之后走到一旁整理货品,还忍不住跟旁边的同事说,“你看到了吗?那边那个小伙子人不错哎……” 薄君绰多买了一点,提着一大袋子上楼,他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去换了。” “哦。”时柚韵拨开袋子,“这么懂,还买了护垫,你以前给别人买过啊……” “有什么问题?”他嗓音故作平淡,想气她,说完坐在沙发上看书。 女孩耸了耸鼻子,行。 时柚韵霸占了他家几天,还让人把衣服日用品送来了。薄君绰看起来似乎很嫌弃,但下班回来第一件事都是看她在不在家,确认她还在房间里才会松下一口气,将买的菜放进厨房。 晚上睡觉前,时柚韵指甲劈了叉,疼得要命。 她到处翻指甲剪,却在抽屉里看见薄君绰之前送她的生日礼物。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手链没有丢,是他拿走了。 所以那时候他来看过,但他当时想的是什么呢,大概是再也不想跟她有什么牵扯了吧。 她顾不上指甲,走出去想问薄君绰。 阳台上传来声响,她走过去看见男人正在帮她不小心沾了血的内裤,看他的表情还是和平时一样,却莫名能品到几分温柔。 橙黄色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脊背十分宽阔。 时柚韵指尖微微颤抖,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个好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别人的付出感动,可那一瞬间,她的心像被人剜掉一块。 先前那些说出来欺骗自己的话,现在全都失去了效果,她眼角发红,终于还是不得不承认,其实她是那么喜欢他。 明明她不值得…… 听见声响,薄君绰眼底有慌乱的情绪一闪而过,他解释,“别误会,我有洁癖,顺手给你洗了。” 时柚韵没吱声,去沙发那坐了一会儿,等他晾晒好衣服过来,她抬手将手链摊在他面前,“这个不是我的东西吗,为什么会在你家?” “我记得这是我买的。”他平静地叙述着这个事实。 她抬起那双好看的杏眼,“但是你送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薄君绰笑了,伸手将她手上的手链拿过来毫不留情地扔进垃圾桶,“你要是想要,就自己去捡。” 他知道以时柚韵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捡垃圾桶里的东西。她在家垃圾袋都不会套,每次都是找保洁,怎么可能去翻垃圾桶。 说完,薄君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而后进了卧室。 时柚韵看了一眼垃圾桶,果然没有去翻的想法。 那个晚上两人躺在一张床上,却颇有同床异梦的味道。半夜,睡不着的时柚韵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身旁熟睡的薄君绰,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 她看了眼垃圾桶,犹豫了很久还是伸手去翻,幸好垃圾桶里没什么垃圾,很轻松她就找到了手链。只是现在在她眼里她这双手和这条手链都不能要了,于是又跑到水龙头前拼命地洗手。 客厅最亮的灯突然被摁开,身后悠悠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半夜在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将手链藏在手心里背对着他,声音因为心虚微微有些不自然,“我出来洗个手。” “在厨房洗手?”他眯眼,看她的表情像是看神经病。 时柚韵咽了口唾沫,在对方审问的眼神里好半晌终于想出了个借口,“因为我刚刚吃了一块冰箱里的蛋糕,手上沾上了奶油。” 薄君绰:“……” 她不用回头都知道男人现在十分无语,估计觉得她是只馋猫,居然大半夜跑出来偷吃。 没过一会儿就传来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是薄君绰回了房间。 时柚韵松了口气,洗好手链后原本准备走,看见垃圾桶时觉得太浅,怕薄君绰明天起来看见了露馅,于是随便制造了一点垃圾扔了进去,这样就不会被看见了。 要是让薄君绰知道她翻垃圾桶,她这脸往哪儿搁啊。 隔天时柚韵一直在观察薄君绰的反应,甚至不惜起了个大早,生怕这么丢人的事被薄君绰发现。幸好,他似乎压根不在乎垃圾桶里的垃圾。 那天下午家里罕见地来了客人,时柚韵正窝在沙发上打游戏,听见一个女声时抬头看了眼,正好看见那天跟薄君绰说话的人。 她要是说不在意是假的,故意凑到薄君绰身边,问,“谁来了?” 门口站着的女孩鹅蛋脸,长相淑女端庄,头发是标准的黑长直,是让人觉得漂亮又舒服的长相,跟某人简直是两个极端。 时柚韵心想,原来薄医生喜欢这种类型。 女孩也同样打量了一眼她,见她身上穿着薄君绰的衬衣,下面穿一件女士短裤,忍不住暧昧地笑了,“这就是嫂子吧?” “……”等,等会儿,嫂子? 时柚韵抬眼看向薄君绰,后者解释,“堂妹。” 搞了半天,对方根本不是薄君绰喜欢的人,所以他那天根本就是胡说八道。女孩进来后拿了几份文件就走了,临走时还意有所指地看向时柚韵,“不打扰你们好事了,继续继续。” 然后头就被轻轻敲了一下,薄君绰看她一眼,不满对方的胡说八道,“行了,快走。” 门一关上,时柚韵靠在玄关处,勾起眼尾看他,“原来是妹妹啊……” 他干脆承认,“怎么,你很失望?” “没有哦。”时柚韵笑嘻嘻地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就知道你这种冰块,根本就不会喜欢上别人。” 他心想,怎么不会。 一路吻到卧室,她的腿被掰得生疼,“轻点儿,疼。” “疼?”他眸色暗着,似有波涛汹涌,一点儿也没怜香惜玉,反倒愈加凶狠,男人嗓音冷冽,“疼就对了,记住这种疼。” 假设有一天他们要分开了,兴许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她记住或者放在心上,那么,能记住这么一点疼也是好的。 ??81 选择 ◎给我个名分。◎ 时柚韵原本准备在薄君绰家多赖几天, 奈何家里临时出了点状况,她需要回去。 薄君绰回来的时候家里冷冷清清的,原本应该被某个冒失鬼弄得一团糟的客厅异样地整洁。他尽量维持着冷静, 慢慢走到卧室,发现里面的东西都消失了。 好不容易有了点烟火气的房子似乎又变成了从前冷冰冰的模样。 薄君绰靠在门边, 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讥讽的笑, 眼眶是红的。 男人的手背蹦出几根青筋, 在原地站了好半晌才掏出烟草点燃, 火光映照在他冷漠的脸上,连带那双深邃冷清的眸子也似乎终于有了点暖气。他想,怎么会失望, 好像也不是不能预见的事。 那之后他们好长时间没联系,好像也没有什么借口介入对方的生活。他们之间那根脆弱的弦, 好像随时随地都可能绷断。 湿冷的天气, 时柚韵穿着一袭黑裙站在墓碑前,静静地看着上面外婆的照片。 身后有人给她撑着伞, 雨水顺着伞的边缘朝四周流去,分明没有溅落在她身上,她却心里湿哒哒一片,冷得很。 “回去吧。”时母站在一旁, 淡淡开口。 那场葬礼好像一切都灰蒙蒙的,时柚韵回去之后在外婆之前住的别墅里窝了一个星期, 只是那儿很多东西都被处理掉了,少了许多气息。 直到天气重新变得晴朗,她好像才勉强振作起来。 时柚韵吃过午饭, 坐到沙发上时想起什么, 拿起好久没看的手机, 她和薄君绰的通话栏干干净净的,上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一个月之前。 绝对溺爱 第72节 他们谁也没给对方发消息。 时柚韵垂下长睫,心底虽然有微微的失落但也没觉得有什么,想来薄君绰应该是在忙工作。她上次走的时候,好像看见薄君绰在写什么论文。 她摁下冒头的情绪,眼睑微微敛着。 再去找薄君绰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她开了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到医院门口,换好高跟鞋,下车时摘下黑色墨镜,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冷很多。 还没踏入薄君绰的办公室,护士就拦住她,“时小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她有些不解地看向对方。 “你不会不知道吧?薄医生现在在医院里躺着呢。” “什么?” “昨天他遇见了一场劫持事件,为了救受伤的路人被匪徒捅了两刀。”护士接着说,“不得不说薄医生是真的敢啊……” 周围的声音突然变小,她接下来的话听不太清,只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手上的包慢慢落在地上,手臂轻微颤抖。 “时小姐?” 时柚韵第一反应是准备走,结果刚走出两步她又折回来,“他在哪个病房?” 得到答案之后,她踩着高跟鞋一路狂奔。她那双新买的限量高跟鞋是真皮鞋底,走路本来就容易打滑,她走得还急,半路差点没摔着。 时柚韵半蹲下身揉了揉脚踝,接着起来往前走。 好不容易走到病房门口,她透过玻璃窗看了一眼,男人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见护士从里面出来,她抓住对方问,“请问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你是病人的家属吗?” “我……”她点头,“我是她的女朋友。” “病人腹部的贯穿伤很严重,差点伤及脾脏,不过现在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生命体征也很平稳,放心。” 时柚韵以为自己松了口气,但眼泪不争气地冒了出来。 她在薄君绰床边打量了好一会儿男人,时柚韵从来没见过他这样脆弱的模样,整个人看上去没有生气,和先前完全不一样。她坐在床边,小声嘟囔着,“之前不是很嚣张吗,怎么躺在这儿了。” 不知道守了多久,身后有人轻轻推醒了她,是薄君绰的朋友。 对方没想到时柚韵会过来,将她叫出病房,说这儿自己守着就行,让时柚韵回去休息。 “不用,我回去也睡不着。”时柚韵让他先回去,“这交给我就行了。” 说完,时柚韵让人给她送了衣服过来。 她在病房里守了很久,早上的时候时柚韵倒水,突然看见病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她急忙走过去,“你没事吧?伤口还疼不疼?饿不饿?要喝水吗?” 她问的问题太多,弄得薄君绰一个也回答不上来。 他唇色还是白的,看了时柚韵好半晌,差点以为自己在做梦。 眼前的景象像是蒙了一层白色的雾,看上去是那样不真切,他恍惚之间好像听见时柚韵大惊小怪的声音,接着去叫医生来看他的情况。 等到病房里的人都散干净,他起身喝时柚韵喂的温水,“你怎么来了?” 时柚韵犹豫了几秒钟,反正是单人病房,说话也就不管不顾,“看你死没死,要是死了我还要重新找个男人,这年头找个活好的不容易……” 薄君绰剧烈咳嗽起来,伤口被扯到疼得要命,时柚韵立马紧张地起身查看,“疼吗?” 他抬眼,脸上仿佛写着,“你说呢。” 他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现在也能立马被她气活。 之后薄君绰吃了点清淡的东西,没跟时柚韵说话,看上去还因为那句话记仇着。但他毕竟是病人,时柚韵照样还是伺候他吃东西或者喝水。 照顾了半天,薄君绰越来越像个大爷,还命令她,“扶我去卫生间。” “……?”时柚韵听到这语气火大,“你还真把我当护工了啊……” 话音刚落,薄君绰又咳嗽起来,脸色更白了,看他那样子确实伤得挺严重的,时柚韵可是听护士说他在icu里抢救了四个小时,立马又收敛了神色,“好。” 晚上时柚韵去给他买吃的,他躺在病床上时,护士交代了他一些注意事项,末了感慨,“你跟你女朋友真恩爱,她来的那天都急哭了,还守了你一夜,我让她回去她还不肯呢。” 薄君绰抬眼,沉默了半晌,“谁说她是我女朋友?” “啊?”护士有些不解,“她亲口说的啊,原来你们不是情侣吗?” 对方说完之后就拿着东西走了,好像对这件事也没多八卦,只是随口提了一嘴而已。 薄君绰靠在床上,也不知道想着什么,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也没见时柚韵回来。 薄君绰不知道为什么,很想问她一些问题,他走到门口,想看看时柚韵回来没有。刚走出门口,就看见她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埋在膝盖里哭,手上攥着的手机屏幕上是一张带血的照片。 时柚韵极力控制住自己,怕被听见立马起身换了个地方。 她本来已经不伤心了,但在新闻上看见了路人拍下的薄君绰受伤的照片,他穿着的白色衬衫被猩红的血浸染,脸上的神情极其痛苦,好像下一秒就要死了一样。 时柚韵去了卫生间,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她根本不敢想象当时如果他真的没命了会怎么样,如果他真的好端端地没了,她要怎么去接受那个现实…… 本来就失去了一位亲人,她感觉到噬心的疼痛再一次袭来,捂着胸口几乎昏厥过去。 等到出来时,时柚韵已经控制好情绪,脸上也补了妆,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眼睛微微有点肿。 她拿起之前放在椅子上的吃的走进去,打开餐桌像个没事人一样喂他吃饭。 薄君绰突然冷冰冰地问她,“刚刚怎么哭了?” “啊?”虽然不知道对方怎么看见了,但时柚韵还是本能地低下头掩饰,“谁哭了?” 他也不去揭穿她的谎言,直接拿起她旁边桌子上的包打开,想拿她的手机看。 其实薄君绰平时也不是不尊重别人隐私的人,但他实在太想知道答案,想知道她是不是在看自己新闻的照片,是不是为了自己哭。 但手机拿出来的时候,一条熟悉的手链被带了出去,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愣了一下,突然觉得这个时候知不知道答案好像没有区别了。 她若是对自己没有真心,又怎么会把那条手链捡回来。 时柚韵愣住了,没想到会被他看见,慌乱地将手机拿过来,转移话题,“你干什么突然翻我的包。” “时柚韵。”薄君绰突然十分冷静地念她的名字。 她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他实在是太冷静了,整个人都像是一块坚硬的石头。 他说,“你走吧。” 她皱起眉头,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我照顾你这么久,你现在赶我走,你这人是不是没良心啊。” 然而薄君绰让她走根本不是短暂地离开,“从现在起,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就算在街上遇见了也要假装不认识对方。” 时柚韵懵了,她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好端端地要给他断绝关系,“为什么?你是不是有病?我怎么惹你了,我这两天好吃好喝地伺候你,你反而这样对我?” “不行吗?” 她气愤地说,“不行。” 就算是要解除关系也应该她提才对,他有什么资格。时柚韵气得嘴唇发抖,捡起地上的手链收进包里,极力控制住自己不让眼泪掉下来,临走前想放句狠话,“薄君绰,我告诉你……” 但薄君绰却打断她,淡淡开口,“或者,给我个名分。” “什么?”她不解地看向他。 男人口吻严肃,没有跟她半点开玩笑的意思,“要么今天你时柚韵让我做你名正言顺的男人,要么这辈子都别见面了。” 他抬眼,“你自己选。” ??82 体验 ◎情侣体验。◎ 两人对峙着, 谁都没有主动先开口。 空气里莫名弥漫着一种危险的气息,好像谁稍微有所动作都会被利刃划伤。薄君绰又何尝舍得放手,他不过是借着最后的机会殊死一搏。 冷冽的空气被割开一道口子, 是时柚韵先张唇,她眼角泛红, “你怎么这样啊。” 声音颤抖, 好像也不是埋怨的语气, 反倒带着几分无奈和妥协。 可这一次, 他没有示软。 她没有回答,可早就控制不住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往下掉,她其实心疼他心疼得要命, 根本舍不得离开分毫。 时柚韵一时间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可是薄君绰的态度太冷硬了, 就像硬生生地将她逼到了悬崖边上, 让她在跳下去和到他的怀里选一个。她只要再往后一步,就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她忍不住哭得更厉害, 嘴里叫着他的名字,“薄君绰……” 他下巴绷得很紧,原封不动地坐在原地,丝毫没有松动。 时柚韵哭得胸口发疼, 到底是认输地搂住他的脖子,怕压到他胸口不敢用力, 只是虚抱着,却沉甸甸的,好像将身上所有的重量要压到了对方身上。她说, “你赢了, 我选你……” 他想, 他好像终于赢了一次。 薄君绰突然抬起手,将女孩紧紧摁在自己肩膀上,像是要她仔仔细细地听清自己狂跳的心脏声,“时柚韵,说你舍不得……” 他嗓音带着命令的意味,又隐约让人觉得是请求。她再也忍不住了,“我舍不得。” 好像一瞬间,情绪的阀门被打开,再也抑制不住的潮水汹涌而出。 时柚韵起身挣脱他的桎梏,她小心翼翼地捧着薄君绰的脸,咬上他的唇瓣亲吻,一边亲一边掉眼泪,落到唇齿之间一片咸湿。她主动勾着他的舌头,将所有的爱意和难舍全然倾泻。 她一瞬间忘了从前那些标准亦或是原则,不想以后究竟会如何,只想现在好好跟他在一起,就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一样扑进他的怀抱里。 她想,她总不能失去他。 即便有那么几秒钟她思考过长痛不如短痛这个可能性,可到底还是不能接受以后都见不到他这件事的发生。 时柚韵抬手擦了擦眼泪,突然听到身后有敲门声,护士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们,“这里是病房,注意点,更何况病人现在伤势还未痊愈……” 她一时间脸红了起来,假装无事发生地坐在一旁。 薄君绰靠在床头看她,女孩眼睛红红的,长睫上还挂着湿润的眼泪,他下意识地俯身咬了咬她的唇瓣。 怎么又…… 时柚韵抬眼看他,“刚你没听见吗?你伤势还没有痊愈。” 他眼底带着几分侵略的气息,“我知道,要是伤势痊愈了,你以为自己还能好端端地坐在这儿?” “……”怎么还耍流氓呢。 一顿折腾下来晚饭早就凉了,时柚韵拿去热了热,这才拿过来喂他。她虽然没什么照顾人的经验,但照葫芦画瓢还是会的,拿起勺子递到唇边吹了吹,再喂他吃下去。 绝对溺爱 第73节 见粥见底,时柚韵竟然有一种成就感。 那天晚上薄君绰像往常一样躺在病床上,时柚韵守在一旁,想等他先睡了自己才去睡。她还是没忍住问,“疼不疼?” 他垂下眼,看了眼受伤的位置,“不疼。” “那当时呢?” 薄君绰一怔,当他躺在血泊里流失生命里,他也有过一点要死了的错觉。当时他想了很多很多,想要家人想到这周还有个手术没做,想到时柚韵的脸,想她会不会哭,会不会因为他掉一滴眼泪。 他要是早知道有人会心疼成这样,当时也许不一定会那样勇敢。 薄君绰摇头,“小伤而已,你今天哭成那样做什么,被吓着了?” 她点了点头,又摇头,“不想看见你受伤。” 他笑了,冷冷地说,“你平日里少刺激我,我就不会受伤了。” 时柚韵:“……” 她守了很久,但薄君绰一直没有睡过去,倒是她在床头一直打瞌睡,上眼皮和下眼皮之间就像是涂了什么胶水一样,拼命要粘在一起。 “回床上睡吧。” 时柚韵脑袋掉到被子上,清醒了半分,“我等你先睡,你怎么还不睡?” 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一直盯着她,他是故意不睡觉,怕她趁着自己睡着的时候走。他不想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像上次一样看不见她。 他怕这一切都是一场幻梦。 毕竟时柚韵是有多没心,她是知道的。 “我还不困。”他淡淡回应。 “不困?”时柚韵不解,“是不是白天在病床上躺多了,这个点为什么会不困,你闭上眼放空大脑,等会儿应该就能睡着了。” 但薄君绰并没有照做,他那双清冷的眸子淡淡地放在她身上,“那么想让我睡着做什么?想跑?” “……?”她不解,“我又不是被关在监狱里,我跑什么。” 时柚韵不理解他的脑回路,“再说跑的了和尚跑的了庙吗?我就算是回家休息去了,我不还是会回来吗?毕竟,作为女朋友,要好好照顾你……” 他似乎觉得自己听错了,“你刚刚说什么?” “听不清我就不说了。” 薄君绰掐着她的下巴,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下流的话,“再说一遍,不然在这把你办了。” 要按照以往时柚韵的脾气铁定会挑衅他,让他有本事试试,但可能她今天哭久了,又跟他对峙了许久,有些疲惫了,“这你人耳朵不好使……” 她抬眼看他,“都说了选你了,你怕我出尔反尔?” “怕。”薄君绰承认得很快,显然对她的话是半点不相信。 时柚韵是真的累了,把手递到他手心,“这样,你睡觉的时候拽着我,这样就不怕我跑了。” 末了,她小心吐槽,“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薄君绰拧紧的眉头慢慢松开,不舍得她在自己的病房旁将就,“回去睡吧,我等会儿就睡着了。” “真的?” 他点头。在时柚韵要走的时候又把她叫回来,示意她,“晚安吻。” 薄君绰说这三个字倒是脸不红心不跳,好像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但实际上耳根已经红了,他何时这么跟人撒过娇。时柚韵也有些意外,没适应这突然之间的转变,慢慢凑过去在他额头上吻了一记。 直到回到病床上,她的心还噗通噗通地跳。 仔细想想,其实她跟薄君绰什么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样纯情的一个吻能让她心脏狂跳。 第二天的时候两个人之间明显关系自然很多,不过时柚韵还是觉得怪怪的,大概是身份的转变让她有些适应不来。以前那样显然自在很多,不用受任何约束,但现在嘛……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她尽心尽力地照顾薄君绰,还帮他擦身,简直陷在了贤妻良母的角色里不可自拔。 薄君绰也觉得奇怪,因为之前时柚韵哪儿有这么勤快,而且她还有些欠收拾属性,总想着招惹他让他生气,一时间正常起来他竟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直到晚上时柚韵在跟朋友打电话,自吹自擂自己可体贴了,都快把薄君绰感动哭了。 他忍不住在她身后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但眼底隐隐带着几分笑意。 “病人嘛,总得供起来。” 薄君绰在医院里躺了很久,期间同事也过来看过他,后来出院时时柚韵还是一副小媳妇样,整个人跟被什么夺舍似的。 薄君绰终于忍不住问她,“你最近怎么了?” “我怎么啦?” “干什么这么乖巧,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他冷冷瞥她一眼。 时柚韵无语,“原来你喜欢我不乖的模样,受虐倾向?” 薄君绰懒得跟她扯,回到家的时候问她,“到底怎么了?” “哦,就是……”她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还不适应别人女朋友这个身份,就觉得怪怪的。” 男人“啧”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不舒服。有什么需要适应的,他一直把她当女朋友,她倒是不习惯起来了。 他想了想,“这样,明天我带你出去玩,好适应适应身份的转变。” 时柚韵答应下来。 她晚上回的是自己的家,本来心情很好,甚至她还没忍住哼了声歌,这时候她妈突然打电话过来,她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喂。” 那头提了联姻的事,说要找个日子让她去见适婚的公子哥,时柚韵只能对外婆说声对不起,“外婆不在了,按理来说我今年不能结婚,再等些日子吧。”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拖一时是一时。 其实她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但长时间母亲对她的控制让她无法对母亲说不,她很害怕到时候对方会指责她不孝顺,或者被气出病。 时柚韵想,等拖不下去的时候再解决这件事吧。 那天晚上时柚韵没睡好,只要一闭上眼就能回忆起以前母亲说过的一些话,又或者是一些不爱她的证据。父母永远不知道,他们有时候哪怕做过再细微的一件事、说过再不经意的一句话,都会像一只尖刺一样刺入孩子的皮肤里。不致命,却时时蛰伏,不经意间就会齐齐发作。 她醒来化妆时,眼下还有严重的黑眼圈。时柚韵拿出遮瑕调了一下,这才看上去好上许多。她化妆的时候想到等会儿要见薄君绰,脸上浮现出笑意。 看见镜子里陌生的自己,她愣了一下。 挑选衣服的时候,时柚韵也挑了很久,又觉得一些过于暴露,又觉得有些不够文静,又觉得部分过于素白,总之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最后还是怕迟到,这才选了一件勉强算满意的长裙。 出门前,她还特意喷了新买的柚子味香水。 到楼下时,薄君绰已经在等着了,他靠在车边静静地看她,见她过来看了眼表,“挺会踩点,再差一分钟你就迟到了。” “……”这人…… 薄君绰先带她去了游乐园,其实还挺常规的约会地点,不过时柚韵也没有跟异性来过,所以就觉得还挺新奇的体验。她拉着薄君绰玩了一个项目之后就不行了,恐高。 而薄君绰全程黑脸,因为时柚韵在半空中叫得他风中凌乱。 “要不然我去坐旋转木马吧,那个比较浪漫。” 她仰起头,脸上带着略微傻气的笑。 “好。”他看了她半晌,忍不住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好像以前,他从来不会做这么宠溺的动作…… 时柚韵捕捉到他眼底的笑,“原来你会笑啊?” 这话薄君绰听了不乐意了,“我又不是面部神经受损,为什么不会笑?” “那你之前冷着一张脸跟谁看呢。”她小声嘟囔。 薄君绰笑了,“那你帮我问问我女朋友,怎么之前每次说话都那么气人。” “……”嗯……时柚韵强词夺理,“我那叫适当增加趣味嘛。” 说完,男人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到旋转木马前,薄君绰本来想跟她一起上去玩的时候,还没过去就见时柚韵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你在做什么?” 薄君绰同样一脸疑惑,“很难看出来么?” “你要拿着手机在底下帮我拍照呀,我等会儿还要发给夏柠看的。” “……”这是什么道理。 于是被迫害的薄医生,只好站在旋转木马外兢兢业业地帮她拍照。他看见相机里的女孩仰着笑脸,也忍不住撩起唇角,眼底沁出几分宠溺。 等时柚韵回来时,第一件事就是要照片,她边看边肯定,“你这技术不错。” “你第一天知道?”他淡淡回应。 “……”这破路也能开。 时柚韵假装听不见,把照片发给夏柠之后就听见身后男人很严肃地跟她说,“时小姐,我们是出来体验情侣关系的,所以你觉得让我给你拍照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时柚韵眨了眨眼,以为他是觉得自己吩咐他而感到不满意,又听到他说,“既然是情侣,玩是不是应该一起。” 哦,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行吧,我这人一向听人建议的。” 时柚韵果然带着他一起去玩了其他的东西,还坐了摩天轮,升到最高处的时候,她忍不住去看他那双精致的脸,为什么怎么看怎么顺眼呢? 周围的空气都是甜的,时柚韵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开心过。 从游乐园出来,她一边逛一边就吵着吃甜食,刚开始薄君绰还没说什么,后来见她越来越过分职业病犯了,“不准吃,一口烂牙。” “反正你是牙医,帮我看病又不要钱。” 薄君绰一言难尽地看着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他伸手想要夺过时柚韵手里的棉花糖,但时柚韵就不给他,她往前跑了两步,而后在人群里回过头笑着看他。 来追啊,她扬了扬手里的棉花糖。 薄君绰却停下了脚步,他仿佛看见这个枯燥无光的世界以女孩为中心一瞬间染上绚烂的颜色,周围的一切都慢了下来,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耳边的喧嚣也听不明切。 那是他后来几十年里,都无法忘却的场景。 时柚韵刚吃了一口棉花糖,身后就有人从背后抱住她,然后顺手将棉花糖夺过来,“就是白糖做的东西,有什么好?” 为了证明好吃,女孩扯下一片要塞进薄君绰嘴里,被他拒绝了。 小情侣在街头打闹了起来,任谁看都会觉得他们感情很好。 绝对溺爱 第74节 下午的时候,时柚韵还死性不改,看见一家甜品店就想进去。薄君绰这次说什么都不让她进去,女孩眨了眨长睫,“你看上面写的什么,甜过初恋哎,这还不进去尝尝?” “什么?”他显然没理解这是什么道理。 “进去看看有没有你甜呀。” 薄君绰愣了一下,一时间连阻止她进去这件事都忘记了。 他一直到进去之后坐下,其实也没注意到店里面卖的是什么,满脑子都是她刚刚随口提的那两个字。但对方显然没在意,端着甜品就在他对面坐了下来,“确实很甜。” 薄君绰看向她,表情故作平淡,好像对这件事一点儿也不在意似的,“你刚刚说初恋?” “啊?” 他垂眼,“这话哄骗过多少人了?” 时柚韵笑眯眯地说,“没有啊,只骗过你一个。” 她笑起来一直甜到人心坎里,薄君绰一时间说不出话,想到了某件事,心道,骗子。 一天快要结束,时柚韵问他最后要去的地方是什么,薄君绰给出了一个很让她意外的答案,“超市。” “啊?超市有什么好玩的。” 他推出购物车,“走吧。” 时柚韵其实挺少逛超市的,她懒散惯了,很多时候想吃什么想用什么都是让保姆或者管家帮自己购买。 她还真不觉得这地方有什么好玩的。 但是当她跟在薄君绰身边,跟他一起挑选零食还有蔬菜等等东西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好像是挺有趣的,而且她这样跟薄君绰站在一起好像有那种同居情侣的感觉。 这种日常的小幸福,好像是她从来没感觉过的。 等回去的时候,他们收获颇丰。薄君绰的毒舌技能一向是点满的,一边将东西提下来一边说,“你怎么不把超市直接搬空?” 时柚韵认真考虑了一下,“是个好主意。” 薄君绰:“……” 上楼后,他们又一起将空荡荡的冰箱一点点填满,时柚韵感觉好治愈,她忍不住从后面搂住薄君绰的腰。如果可以,她希望永远能和他过这样平淡却幸福的日子。 “做什么?”他问。 “黏着你啊,我是你女朋友,有这个权利吧。” 薄君绰其实不明白怎么情侣之间总像连体婴,弄都弄不开的感觉,可现在被某人这么抱着,心情倒也不错。 虽然整理东西的动作是受阻了点。 差不多把购物袋里的东西清空,薄君绰将剩下的几个娃娃放进洗衣机。 “晚上吃什么呀,我饿了。”她撒娇。 “你想吃什么?” “嗯……”时柚韵想了两秒钟,“你能不能做个我从来没吃过的东西。” “从来没吃过?”薄君绰思考了两秒钟,给了一个答案,“香菜炒饭。” 她差点喷出来,香菜炒饭,这是什么听起来就很黑暗的东西。 当然最后薄君绰也没给她做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而是选择了三菜一汤,时柚韵一边吃一边说,“薄医生,你真是贤夫良父,谁要娶了你简直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他没理对方的拍马屁。 吃完时柚韵就躺沙发上看视频了,过了一会儿薄君绰过来问她,“今天的体验如何?” “嗯?结束了吗?”时柚韵用脚丫碰了碰他的腿,“晚上应该还有个项目吧。” 她总勾引他。薄君绰心里嗤笑一声,“刚吃饱就想那种事了。” “你没听过饱思/淫/欲么?” 成语是这么用的么? 时柚韵看他,“我肚子好撑啊,肯定是你做得太好吃了。” 这都能怪他。薄君绰懒得跟她计较,靠她更近了一些,伸出手碰到她的腰,时柚韵一颤,“做什么?” “别动。”男人的大掌慢慢揉着她的肚子,另一手扶着她的腰。 果然,被揉了之后舒服多了。 时柚韵舒服极了,被揉着揉着突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自己是被rua的宠物一样。她睁开眼,突然看向薄君绰,“我也要rua你。” “……?” rua是没rua多久,应该很快给薄君绰弄进卫生间了。 时柚韵愧疚地想,那她也不是故意的嘛。 她原本还口出狂言什么晚上还有别的项目,但等她消化得差不多的时候不小心睡了过去。毕竟今天在外面疯了一天,不累才不正常。 薄君绰走到客厅里,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仍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他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俯身将她抱到浴室里洗澡。 她倒是睡得死,中间就醒了一两次,然后就没有防备地继续睡过去了。 薄君绰将她抱到床上,从后面搂着她,胸口的温暖让他觉得心里缺失的某一块,好像在一瞬间被填补上了。 他抱她更紧了些。 时柚韵在梦里娇嗔了一声,“薄君绰。” 再醒来是周末的早晨,时柚韵睁开眼,自己正枕在男人的胳膊上,她赶紧挪了位置,这么压一晚上,她怕给他胳膊压废了。 不过睡着的薄医生真是赏心悦目,她忍不住抬手在男人的鼻子上玩了个滑滑梯,又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喉结。之前好像都没怎么碰过,因为薄君绰动不动就给她脸色看。 她心里哼了一声,干脆把能做的事都做了,顺便还占了占便宜。 时柚韵亲他的时候还吧唧响了一声,觉得不够,又亲了两下,男人突然幽幽睁开眼,“做什么?” “看不出来吗?这还要问。” 他起床去刷牙,时柚韵也跟着过去,因为动作不标准还被他纠正了,她心里吐槽,这该死的职业病。 洗漱完,时柚韵见他某个地方还那么明显,但对方丝毫不觉得有什么,甚至准备去做早餐。 时柚韵抬起腿将他拦住,白嫩的脚趾顺着男人的裤腿往上,“别吃早餐了呗。” 她双手缠住男人脖子,踮起脚跟吻他,“吃我不好吗?” 昨晚没做的事到底还是做了个尽兴,客厅里令人耳赤的声音不知道延续了多久,直到结束后,时柚韵趴在沙发上,一脸餍足。 潮湿的发丝还缠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她这副诱人的模样,差点没让薄君绰将早餐延续到午餐。他站在窗口前点了根烟,勉强将心里的思绪压下去。 过了一会儿,男人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两个人挤在一个沙发里显然有些拥挤,但却异常地让人感觉到几分温馨。 薄君绰看见丢弃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跟她计较之前的事。 “问你个问题。” 时柚韵哼了一声,声音懒洋洋的,听起来酥到了骨子里,“什么事呀?” “第一次的时候你房间里的盒子是给谁准备的。”他小心眼地问,也不知道在心里记了多久。 后来仔细回想,正常人怎么会在家里备着那种东西,她是本来准备跟谁用的?又或者跟谁用过。有时候他甚至不敢去想这个问题,怕妒火焚身。 时柚韵看了眼茶几上的小盒子,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理所当然地说,“给你准备的啊。” 她笑眯眯地说,“毕竟我第一次见你就想——” ??83 哄我 ◎我唯一确定的一件事是,我爱你。◎ “想什么?” 她仰着脸笑了笑, “太阳。” 薄君绰反应了两秒钟,倒是没想到有人能将这么下流的话说得这么可爱,他敛着眼底笑意, 看上去有些不屑,似乎半点儿也不相信她说的话。可实际上, 某人心里一直存在的褶皱一瞬间被抚平。 男人嗤了声, “轻浮。” 时柚韵一点也不在意这个评价, “我就是轻浮, 你不就喜欢我轻浮吗?” 薄君绰说不过她,伸手将女孩揽在怀里,空荡荡的胸口好像一瞬间被什么填满了似的, 再无一丝缝隙。 直到此刻,他内心深处才生出几分真切的感觉。 躺了会儿,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薄君绰有些疑惑,就见女孩仰起头讪笑了一声, “我肚子饿了。” 他挑眉。 见男人不为所动,时柚韵不满,又重复了一遍,“你怎么不动?我说我肚子饿了。” 薄君绰轻嗤一声, 提醒,“我记得原本是准备给你做早餐吃的吧。” 她心想原本是计较这件事啊, 随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故作矫情地说,“那我不是光顾着喂你了吗?我都没顾及到我自己, 很饿……” “我没喂你?” “……”她先是脸红, 然后又忍不住笑, 好烦啊薄君绰。 刚准备骂他,薄君绰从她旁边起来,去卧室换好衣服,没过一会儿就出来乖乖给她做饭。时柚韵心想这还差不多,笑眯眯地躺着看他。 男人似乎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一边忙碌一边说,“别看了,去穿衣服。” “收到。” 这个点吃饭很尴尬,又不算早餐也不算是午餐,薄君绰做好两份早餐放在餐桌上,旁边还放了两杯果汁。时柚韵赶紧坐到他身边,拿起奶酪贝果咬了一口。 吃得太急的缘故,时柚韵唇角沾了点东西,薄君绰低头看了她一眼,拿起一张纸巾给她擦干净,嘴上淡淡地说,“吃东西都没个样子。” 她仰着脸冲他笑,整个人几乎要倾倒在他怀里。 明明只是吃顿饭,两个人却显得尤为地腻歪,薄君绰那样一个淡漠的人,垂眼时唇角也微微翘起来,见她还要闹,他敛去几分眼底笑意,“快点吃饭。” …… 薄君绰在家没休息两天就重新回到医院上班,时柚韵劝了,但他没听,整一个不为美色所动。 时柚韵没人陪就去逛街,原本准备去美容院保养顺便做个指甲,逛到男装店的时候她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橱窗里的男装,突然很想给薄君绰买身衣服。 她进去之后看了看,销售员迎上来,“小姐,是要给男朋友买衣服吗?” 时柚韵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怔了两秒钟,然后笑着点了点头。 绝对溺爱 第75节 她觉得薄君绰平日里太正经,买了不少休闲的,然后填了薄君绰家的地址。下午做完指甲,时柚韵去医院接薄君绰。 到他办公室时,时柚韵看到一面锦旗,“这是什么啊?” 薄君绰脱下白大褂,“没什么,上次救的那个女孩送来的。” “哦。”她打趣,“那你要好好地挂起来,毕竟这是你救了别人的证明呢。” “没必要。”男人语气淡淡的,“只是顺手做了件好事而已。” 真敢说,时柚韵耸了耸鼻子,整个人侧靠在他办公桌上,“怎么没必要,说得轻松,你这么一顺手我差点男朋友没了。” 薄君绰想,或许没这件事,他还做不了她男朋友。 “所以啊……”时柚韵突然看向他,“你可是大英雄呢。” 他垂着眸子,“现在倒是嘴甜。” “什么意思?你觉得我以前不嘴甜?”女孩问。 薄君绰嗤笑了一声,答案不言而喻。 回去的路上时柚韵想了想,以前确实还挺惹他生气的,那时候他每天看自己的表情都像要掐她脖子似的,好像能把那样一个虽然冷淡但绅士的人逼到那个地步也挺不容易的。 “薄君绰。”她看他一眼,“你知道我以前为什么喜欢故意惹你生气吗?” “为什么?” “因为我特别喜欢看到你这种外表没有七情六欲的人因为我产生情绪的波动,你能懂吗?就那种惹你的感觉让我很有成就感。” 薄君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看上去像是在骂她有病。 大概又过了两秒,他缓缓开口,“我还以为你喜欢粗暴的。” “……”时柚韵不好意思了两秒钟,然后看他,突然说,“那确实还挺喜欢的。” 薄君绰只是随口一说,也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复,他偏过脸,然后眯了眯眼。 两个人之间什么话都没说,但是隐隐之间又好像在传递着什么信号。 到了家,时柚韵之前买的衣服全都送了过来,薄君绰皱着眉头看着面前几乎要将客厅淹没的衣服,不解地问,“你是把商店全都搬回来了吗?” “没有啊,我只不过买了一点点。” 薄君绰:“……”某人简直是重新定义一点点。 时柚韵环顾四周,“薄医生,一定是因为你家太小的原因,所以就显得我买的衣服很多。 她凑近薄君绰,“要不然去我家住吧,我那大多了。” 其实时柚韵还是不太想坐这边的电梯,而且她平日里奢侈惯了,也住不惯小房子,这边连个独立车库都没有。 她抱着男人的腰,“去我家,我正好可以金屋藏娇。” 他挑眉,“谁是娇?” 时柚韵仰头笑着,“你啊,薄娇娇。” 薄君绰虽然拒绝这个称呼,倒是没拒绝去她家住,因为在他看来,时柚韵也为了他妥协过在他家住过一段时间,他去时柚韵家也没什么问题。 得到肯定的回答,没过两天时柚韵就安排人将薄君绰的东西搬了过去。 时柚韵住的地方是独立别墅,宽敞得多。薄君绰进来时也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模样,反而对这样的环境有些习以为常,时柚韵想帮他收拾东西,他伸手夺过,“我来吧。” “你怕我累着?” 他嗤笑,“本来还没那么乱,怕你给我翻得更找不到东西。” 时柚韵:“……” 薄君绰将衣服叠好,女孩突然凑过去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几乎要压到他身上,“薄君绰,这儿比之前的地方更大哎。” “嗯。”他淡淡地应,大概是觉得她说了句废物。 时柚韵凑到他耳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后敏感的皮肤上,声音很小,“你以后可以发挥的地方更多了哦。” 他眯了眯眼,眸色沉了几分。 男人抬手将女孩拽到自己怀里,紧紧摁着,“大白天的,又招我?” 时柚韵冲他笑,像个妖精似的。 那段时间里,时柚韵和他熟悉了这个家的每一寸角落,她会在他怀里撒娇、会故意撩起头发让他帮忙扣内衣的扣子、会经常穿他的衬衫在他眼前各种晃悠…… 他们白天热恋,夜晚荒诞,做尽了最旖旎暧昧的事。 临近薄君绰生日,时柚韵想着给他制造一个惊喜,学了好久的生日蛋糕。她本来在这方面就没什么天分,也不知道废了多少个才做成。 接着她又找人安排场地,只是没想到布置的时候计城会来,时柚韵有段时间没见到计城,看表情有些尴尬,“你怎么来了?” “很意外?”计城脸上的笑容很了然,“现在需要人帮忙都不叫我了?” “我不给你添麻烦你反而不开心了?”时柚韵打趣。 “你跟我客气什么。” 收拾到一半,计城看见那个看起来很丑的蛋糕,“这个蛋糕该不会是你做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她问。 “……”计城挑眉,“好像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这不是买的吧。” 说完他眼神暗了暗,心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么上心,娇生惯养且做事向来三分钟热度的时家大小姐,何曾为一个男人做过这些。 时柚韵看了两秒钟,有些不确定地问,“很丑吗?他不会不喜欢吧。” 计城笑了一声,用开玩笑的口吻道,“行了,他不喜欢到时候我替你解决。” “想得美!” 两人对视笑了起来,好像又回到了以前融洽的氛围,不需要说什么,时柚韵就知道他们之间已经变回了以前的关系。 布置完后,时柚韵等了会儿,不一会儿薄君绰就过来了。远远地,时柚韵看见门口消瘦的身影,朝他招了招手。 时柚韵走过去牵住薄君绰的胳膊,“薄医生,给你个惊喜。” 她拿着丝带蒙住男人的眼睛,笑着推着他往前走。薄君绰觉得眼睛上的东西有些奇怪,伸手就想把带子摘下来,但被阻止了。 “你别摘啊,我有东西给你看。” 薄君绰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架势,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听时柚韵的没摘,无奈地被女孩推着往前走。 眼前透着微弱的光,他只能感受到周围清幽的香气和手臂上的触感,直到身后的人脚步停下,他眼前的遮盖才被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梦幻的鲜花和彩灯,女孩端着生日蛋糕笑着看他,“生日快乐。” 一切都很和谐,除了她手上略显诡异的蛋糕,上面写的字还歪歪扭扭的,勉强能看得出来是人字。 薄君绰挑眉。 “怎么啦,不好看吗?” 他没回答,反倒是趁时柚韵没注意在她脸上抹了一道奶油。感受到冰凉的触感,时柚韵抬手摸上脸颊,“你怎么先动手啊?应该我先抹你……” 说着,她也弄了一团奶油想抹薄君绰脸上,可惜男人生得比较高,很轻易地躲开了。时柚韵当然不甘心,闹着跳起来想要报复回去。 薄君绰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她在自己面前跳了很久,伸手将她揽在怀里。时柚韵也趁机弄了他一脸的蛋糕,然后笑了起来,“生日快乐。” 点上蜡烛,火光映照在他脸上,薄君绰许了一个贪心的愿望。 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那大概算是薄君绰过得最幸福的一个生日,素来不爱吃也不会怎么吃甜食的薄医生,还将她精心准备的蛋糕吃了好几块。 女孩站在鲜花前,鼻子上还沾着奶油,冲他弯起笑眼。后来的很多年,薄君绰也无法忘记那样的场景。 回去时,时柚韵给好友发了消息,说过两天请他们吃饭。 她在沙发上趴了一会儿,薄君绰在身后说,“起来刷牙。” “哦。” 时柚韵慢慢起来,走到盥洗室拿起牙刷,刚刷了没两下薄君绰站在门口看她,好像她脸上长出一朵花似的,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薄君绰走到她身后,伸手接过她牙刷,示意她张嘴,“你说呢,刷牙的动作不标准。” 时柚韵:“……” 她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地从镜子里看他,大概是觉得他职业病好烦,快结束的时候,时柚韵嘴唇上还有泡沫,趁着薄君绰没注意偏过头亲了他。 望着镜子里男人微微有些怔住的表情,再加上脸上带上了白色泡沫,时柚韵忍不住笑了起来,眼里颇有些恶作剧得逞的味道。 他哪里受得住这样的挑衅,低头想亲回来,她笑出声,“别,我还没刷牙呢。” 洗漱完后,两人躺在床上接吻,时柚韵突然说,“你能不能换个味道的牙膏?” 他垂眼看她。 “我喜欢白桃味的,你得跟我换一样的,不然我不亲你了。” 薄君绰似乎没听起来,根本不搭理她,直接抬手将她摁在怀里,让她不愿意也得愿意。 不过第二天晚上时柚韵回来的时候就发现,他漱口杯里的牙膏已经跟她换成一个味道了。 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没过两天,时柚韵请上次帮忙的朋友一起吃饭,不过那天她喝了点酒,又刚好没带司机,是计城送她回来的。 时柚韵有些微醺地靠在车窗上,整个人眯着眼有些迷茫。 “最近和他相处得怎么样?”计城停顿了一会儿说,“要是受了委屈跟我说,你知道我有点人脉在手上的。” 她忍不住笑了,“你怎么就跟□□头头似的,好的不学学坏的。” 计城嗤笑了一声,“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谁说的。”时柚韵笑得有些傻气,“我现在已经弃恶从善,我是好人。” 见她那副不清醒的模样,计城附和,“行行行,你是好人。” 不一会儿到了时柚韵的家,计城想叫醒她,但时柚韵却没什么反应,他只能把她扶下来。刚没走两步,就看见薄君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脸色有些不好看。 这场景,颇有些捉奸的味道。 计城倒也没觉得心虚,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扶着时柚韵进去,只是还没踏进门就被拦住了。薄君绰将女孩接过来,抬起那双深邃的眼,神情算不上友善,“谢谢你送她回来,剩下的我来就好。” 计城挑挑眉,紧接着松开手,还没来得及离开又听见身后的人接着说,“不过我想,下次她再喝醉了就不用麻烦了,你只需要给她男朋友打个电话。” 绝对溺爱 第76节 计城听出画外音,忍不住笑了一声,站在原地看他。 两个男人面对面站着,空气里顿时间硝/烟弥漫。 “怎么叫麻烦呢,我跟柚子从小就是睡同一张床长大的,叫你来才是麻烦。” 他笑了一声,“现实跟她睡在一张床上的,是我吧。” 两人最后到底还是不欢而散。 计城走了之后,薄君绰拿了温毛巾过来给时柚韵擦脸,又给她倒了杯温的蜂蜜水,“怎么又喝醉了?” “他们老让我喝。”她嘟嘴。 “谁让你喝,下次带我去。” “不行,你去多没意思啊。” 薄君绰挑眉,“我去就没意思了,你都在跟什么人玩。”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呀,你跟他们又不熟,聊不到一块去。”时柚韵拉住他的袖子,“你适合跟我玩,我们偷偷地玩那种两个人的游戏。” 他扯回袖子,耳根是红的,“别耍流氓了,把水喝了。” “要喂喂。” 也不知道怎么某人突然变得这么地嗲里嗲气,薄君绰无奈地将将她扶起来,找了个吸管方便她喝水。 喂完后时柚韵吵着要睡觉,薄君绰又不能一直把她放在这儿,就把她抱到了床上。他去浴室洗了个澡,热水顺着流畅的肌肉线条蜿蜒而下,浑身都散发着浓烈的荷尔蒙气息。 薄君绰又想到了今天看到的画面,再加上计城之前说过的话,让他完全不介意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从浴室里出来时,男人带着潮湿的水汽披着浴袍,想了想还是走到时柚韵身边,“柚柚。” “嗯?”她迷迷糊糊地应着。 “你跟计城交往过吗?” 时柚韵没听清,只“嗯”了一声,随即翻过身接着睡。 那一晚上,薄君绰都没怎么睡好,他胸口烧着一团妒火,几乎让他浑身滚烫,无处宣泄。 他素来占有欲强,因为这事第二天好半天没跟时柚韵说话,但他平日里也很沉默寡言,时柚韵没发现,甚至还高兴地哼起了歌。 薄君绰:“?”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时柚韵才反应过来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对,从背后抱住他,“哥哥,你今天怎么不说话,谁惹你生气了?” “你觉得呢。” “……”她瞪大眼睛,“总该不会是我吧。” 薄君绰翻了个身,将她抱在自己怀里,双手攥在掌心里,“昨晚跟谁一起回来的?” “计城。”她这才反应过来,“你吃醋啦?我跟他又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你昨晚说跟他交往过。” 时柚韵瞪大眼睛,“我怎么可能说过这样的话,你有证据吗?我跟你说,你要是没有证据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 话音刚落,她就被人攥住了下颚,“你没说过?”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唇角,“倒是我污蔑你了?” 时柚韵听他的语气好像不是真生气,于是笑眯眯地说我哪里说过,在他亲过来的时候顺势迎上去,过了一会儿就不记得这件事了。 只是做到一半,薄君绰突然狠了起来,技巧更是磨人。 她攥着床单,眼前白光闪过,几乎死在他身上。还尚未缓过来,纤细的脖颈被人从后面轻轻扼住,她听见薄君绰问,“我跟别人比,是不是最厉害的那个?” 时柚韵不理解男人那些奇奇怪怪的好胜心,正沉浸其中哪有空思考,于是敷衍,“是是是。” 空气里沉默了两秒钟,而后是狂风骤雨。 很显然,薄君绰更生气了。 等到她脱力时,他紧紧地攥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攥住她的下颚,让她不得不和自己直视,“时柚韵。” “嗯?”她微微颤抖。 “以后你只能看着我,只能跟我做,听见了吗?” 时柚韵想解释两句,但实在是没有力气,直接睡了过去。 之后她睡了很久,一直到薄君绰来叫她,她直接在被窝里滚了一圈,耍赖不起来。薄君绰不解,“这都睡多久了,怎么还不起来?” 时柚韵睁开眼,“昨晚太爽了,起不来。” 薄君绰:“……” 听到这么直白的话,他有些无语,想到这人还躺在床上,说些直白的话也无可厚非,于是没管。 他直接去了厨房,饭做好的时候时柚韵正好出来了,她揉了揉眼睛,穿着粉色睡衣和拖鞋,露在外面的皮肤红红的,整个人像只可爱乖巧的兔子。薄君绰看了她两秒,又将眼神收回来,心里荡开一片柔情。 时柚韵看见吃的两眼放光,赶紧走过去,一边吃一边跟他说,“薄君绰,你昨晚耍赖。” “我怎么耍赖了?” “哪有人在床上问别人问题的,我都那样了哪里听得清。”时柚韵笑眯眯地跟他解释,“什么跟别人比,我又没有别人我怎么知道。” 她这话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薄君绰见她这副模样,哪儿还有心思去想是真是假,她这样说,说什么他也愿意去信。 即便是假的,好像也不重要了。 “别吃醋嘛。”时柚韵看他好像没什么反应,支着腮帮要跟他解决问题,“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做,你只要说出来,我都会尽量去做的。” “带我去见你朋友,让我能尽可能地了解你。” “还有呢。”她问。 薄君绰看了她一眼,时柚韵以为他会想让自己和计城断开联系或者少联系,然而平日里正经的薄医生居然对她说,“哄我。” “啊?”时柚韵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哄我。”他重复了一遍,抬眼看她,“说些类似于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的情话,应该不难吧。” 时柚韵愣住了,坐在原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好像第一天才认识他似的。 她一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薄医生也太可爱了吧。 薄君绰见她没什么反应,还以为她这都不愿意,脸色有些难看,“不愿意算了。” 时柚韵走过去踮起脚跟,然后双手托住他的脸rua了起来,“你好可爱!” “……?”他皱眉,“松开。” 她是把自己当成什么哈士奇了吗? 时柚韵亲了他一口,接着搂住他腰,把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弄得他往后仰了仰。她抬眼看他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星星一样,“宝贝,我最最最喜欢你了,你说什么别人啊,我心很小的,只装得下一个人,不信你摸摸。” 他别过脸,嘴角带着细微的弧度,果然在花言巧语这方面,没有比某人更加擅长的了。 薄君绰自然没听她的话摸,时柚韵还闹着要他上手。 这哪儿是看她是不是真心,分明是勾引…… 他耳根红着,“说完了?” “谁说的,我还有话要说。”时柚韵接着说,“我们薄医生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不仅人帅活还好,你说我不喜欢你喜欢谁啊?” “……”果然,三句话不离那事。薄君绰挑眉,“我看后半句才是重点吧。” “不是!”她拉着他的手,“我是这种人吗?” “你是。” 时柚韵:“……” 半晌后,她收回开玩笑的语气,略微正经地抬眼看他,“薄君绰,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我唯一确定的一件事是,我爱你。” 他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时柚韵会突然这么正经地跟他告白。 薄君绰的心轰然塌陷,在那一瞬间,他想对方不论要他什么他都会给。他眼眶发红,“你的情话就像批发来的一样,怎么那么多。” 时柚韵笑了起来,“嫌多?我看你根本听不够吧。” 她垫脚,“要不要我再说两句?” 薄君绰垂下那双漾着暖意的眸子,倒是没拒绝这个提议。 ??84 分手 ◎早知道不招惹你了。◎ 后来时柚韵特意带薄君绰去见了一些比较熟悉的朋友。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夏柠, 时柚韵带他去见的时候讲了一些她们小时候的故事,“以前我妈妈和柠柠妈妈关系很好,当初他们怀孕的时候还说如果生下来一男一女就定个娃娃亲呢, 只可惜……” 薄君绰挑眉,偏过头看她, “可惜?” “……”时柚韵讪笑一声, “不可惜不可惜……” 她接着说, “后来夏柠妈妈不在了以后, 我们两家联系就变少了。不过我和柠柠关系还是很好,基本算是穿一条裙子长大的,她是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了。” 薄君绰“嗯”了一声, 酸溜溜地附和,“少了个人吧, 那个计城不了解你吗?” 时柚韵:“……” 原本打算再掰扯两句, 没想到很快就到了约好的地方。夏柠找的这家餐厅位置比较偏,是她从前最喜欢来的地方。 她在门口等薄君绰停好车, 才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进了包厢。 到底因为夏柠跟薄君绰不是很熟悉,介绍完后两人都没再说话,时柚韵也吃着眼前的东西,一旁的薄君绰则是专心致志地剥着手里的螃蟹, 表情认真得好像在做什么解剖实验似的。 时柚韵又看了眼夏柠,突然感觉现在是一个非常好的解释机会, 于是朝夏柠眨了眨眼,“我跟那个计城没什么关系的,对吧柠柠。” 谁知道夏柠根本没注意到她的暗示, 随口应, “对啊, 只是人家单恋她而已,而且现在应该不喜欢了吧。” 时柚韵:“……” 她立马拿出手机给对面的人发了条信息,“等会儿我说什么你就说对对对,别给自己加词。” 夏柠手机响了一声,随即看向她。 而薄君绰听到了这明显的响声,再看时柚韵在发消息,都不用思考就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也没戳破。 之后时柚韵又扯了一堆,看夏柠的表情能看得出来对方很无语,但还是极力配合她的表演。薄君绰将处理好的螃蟹放在时柚韵碗里,意味深长地问,“说饿了吧。” 绝对溺爱 第77节 顺便,他还将水放在了时柚韵旁边。 她尴尬地笑了笑。 从那回来后,时柚韵以为薄君绰会生气,但他并没有。他脱下外套,而后坐在沙发上朝她招了招手,时柚韵不明所以地走过去,就被他抱在了怀里。 画面看起来是那样柔情蜜意,薄君绰一个字没说,但心里却想着有些遗憾,如果能早点遇见她,如果也能跟她从小一起长大…… 可想了想,又觉得不遗憾。 因为总归是遇见了。 甜蜜的时光持续了很久,如果不是那天时柚韵妈妈过来的话。薄君绰和时柚韵同居了那么久,其实她妈妈很少过来,大多数时候,都是时柚韵抽空回老宅那边。 也因此,对方并不知道薄君绰住在这儿,时柚韵想起上次答应她的话,第一反应是让薄君绰躲到楼上。 当时薄君绰的表情十分地难看,时柚韵也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好,她只能拽着对方的袖子撒娇,“薄医生,你就配合一下嘛,等会儿我再跟你解释。” 薄君绰沉着一张脸上了楼。 那天他并不知道时柚韵跟她妈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后来他们吵了一架,他站在楼梯口的时候都能听到她们的声音,时柚韵还哭了。 这件事就像是一块石头,突然砸进了一向平静的湖面。 它似乎是一个征兆,提醒着他美梦马上就要醒了。 他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给她倒了一杯水,声音还算冷静,“刚刚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普通的吵架。”时柚韵擦了擦眼泪,强忍情绪,“刚刚的事对不起,因为我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怕她看见了说什么。” 薄君绰垂着眼看了她一会儿,抬起手拂去她眼角的泪水,“好了,别难过。” 她想了想,又说,“我会想办法让他们接受你的,但是需要时间。” 薄君绰抬手揉了揉她的软发,他其实更想要的是这句话,就好像有这么一句承诺,他有了对抗一切的勇气,“是因为什么,我们门不当户不对?” 她没吱声,显然是默认了。 薄君绰其实早已猜到,他想到什么,眸光暗了暗。 对于他们俩之间的事,其实时柚韵躲避了很久,但最后她还是不得不去面对。她鼓足了很大的勇气才在之后的一次家宴结束后选择和父母摊牌,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 时柚韵知道结果是什么,果然几秒钟后耳边传来斥责的声音—— “我就你这一个女儿,我不可能同意你嫁给一个普通的医生。” “但是我喜欢他。”她想,如果以前没遇见过这么喜欢的人,或许她和谁结婚都会觉得无所谓吧。 可是世界上就是有一个人,会让她觉得这辈子非他不可。 “你这个年纪懂什么是喜欢?” 那天晚上闹得很难看,时柚韵一意孤行,最后的结局其实她也想得到—— 母亲按着胸口当场被起气晕被送进医院,父亲指着她说不孝顺。 她无可奈何地想,怎么办啊。 父母和儿女之间的关系总是那样复杂,因为血缘关系便带着天然的羁绊,这种羁绊并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解开的。更何况时柚韵虽然从小没得到他们多少关爱,但她优越的生活确实是父母给的,这种养育和被养育的关系,让她天然被处于弱势的地位。 她难以逾越“孝顺”这两个字的绑架。 时柚韵暂时妥协,但也只是暂时而已,她想着先稳住这边,再想其他办法。可后来事情却是愈演愈烈,像是失控的列车瞬间脱轨。 被逼到无可奈何的那天,时柚韵缠着他做了一晚上。 事后两个人都没睡觉,就那样看着对方,薄君绰虽然什么都不知道,但也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要失去她了。 一根烟燃尽,薄君绰红着眼摁住她的手腕,张了张唇,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时柚韵没忍住,突然哭了出来。 女孩娇嫩的脸颊上一串一串地掉珍珠,止都止不住。大概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副模样,她偏过脸,可薄君绰却没让,他固执地看向她,想要把她这副模样记下来。 她为他哭了。 天亮后,薄君绰默契地收拾东西,时柚韵想挽留又不敢挽留,她甚至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敢出去,她怕自己只要看薄君绰一眼,就会不管不顾地跟他一起走。 直到没了动静,她才光着脚走到客厅,明明没少多少东西,这栋房子却异常地让人觉得冷清。 她看见冰箱上贴着纯白的便利贴,上面是薄君绰苍劲有力的字迹—— “多吃水果,天气冷了就别吃雪糕了。我不在的时候要好好刷牙,别吃一堆甜食又嚷嚷着牙疼。” 她的眼泪又毫无防备地往下掉。 时柚韵在沙发上抱着膝盖坐了一天,直到晚上接到电话,听到那头的指责声她崩溃地喊,“分手了分手了,我跟他已经分手了!” 她嗓音颤抖,“你满意了?” 那一瞬间,这些年的负面情绪顷刻间将她淹没,时柚韵感觉到无形中的枷锁将她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和薄君绰分手后,时柚韵看起来很正常,甚至在朋友问起时也表现出一副洒脱的模样。但没有人知道每个安静的夜晚,她有多难捱。 她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中间还因此进了医院。 计城来看她,手里捧着一束百合,他问,“阿姨非要你和沈家联姻?” “她说我早晚要继承家里的产业,必须听从她的安排找个对事业有帮助的。”她抬眼看向计城,“你不用来看我,我没事。” “没事?没事能进医院?叔叔阿姨也是厉害,见你进医院了都不来看一眼。” “习惯了。”时柚韵笑了一声。 出院时计城仍不放心,但时柚韵却不让他跟自己回家,“我没关系,只是失恋而已、只是要跟一个陌生人结婚而已,你觉得我时柚韵会伤心吗?” 可她越这样,计城越担心。 时柚韵不让他插手,他也没办法,只能说,“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她“嗯”了一声,像个没事人一样回了家。 可一回到那座有他们两个人回忆的房子里,她就感觉喉咙被人狠狠掐住。时柚韵想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整理起衣服,调整房间的摆设。 翻开衣柜的抽屉,她看见了一个白色的盒子,是之前没见过的。 时柚韵有些好奇地打开,居然是一枚戒指。 原本已经平稳的情绪一下子就像是崩坏的雪山一般无法阻挡,她紧紧攥着盒子,难以接受地坐在地上。 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到五脏六腑,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紧紧摁着胸口,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啪嗒往下掉。 时柚韵难以忍受,找出一个备用电话给薄君绰打了个电话,想再听听他的声音。电话那头很快接起,男人的嗓音仍旧淡漠,“喂?” 没得到回应,他皱着眉头又“喂”了一声,沉默了好一会儿后,他挂断了电话。 她攥着手机,脱力地靠在床边。 年后,时柚韵去见了定亲对象,对方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压根儿没注意,像个牵线木偶一样坐在餐桌前,听着身边的人说,“这孩子就是这样的性格。” 定亲的事也很快谈拢,时柚韵拢着风衣站在门口,没上父母的车,“我还要去别的地方,你们不用载我了。” 他们也真的没载。 风太大,时柚韵点了两次火也没点上,她烦躁地想把烟收起来,就听见身后有人问,“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 时柚韵听见这耳熟的声音浑身颤抖,甚至犹豫了几秒钟没转过身。 她怕那只是一场幻觉,回头人就不见了。 直到薄君绰走到她面前,将她手里的烟夺下,又从她的口袋里搜寻了一番,将烟盒也没收。 他们之间好像生分了很久,时柚韵故作轻松,“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嗯,官大一级压死人,没听过吗?”他淡淡应。 过了几秒钟,他问,“你刚刚在见谁?” 薄君绰刚刚凑巧也在同一家餐厅吃饭,亲眼看见一行人进了二楼的包厢。 时柚韵笑,“未婚夫啊。” 她素来知道怎么激怒他,薄君绰脸色很快难看起来,他伸手攥住她的胳膊,用的力气很大,攥得她骨头发疼。 时柚韵却凑过去,双手圈住他脖子,“也许很快就是老公了,你要不要趁我和他还没订婚偷个情?” 去开房时,薄君绰脸还是冷的。 他这段时间受的折磨并不比时柚韵少,平日里看起来高不可攀的薄医生,为情所困时也会彻夜买醉、也会不吃不喝。他好几次偷偷去看她,只为了缓解一点点的想念。 可这会儿见她,倒是好像走出来很快似的。 他心里怎么能不憋着一股气。 一进房间,时柚韵就紧紧被他压在床上,她攥着床单,喘了一声,嗓音勾人得很,“还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那天下了好大的雪,时柚韵那段时间以来从来没像那一瞬间一样觉得满足,哪怕只是片刻而已。她摁着肚子上的凸起,声音娇得能滴出水来,“哥哥,有本事今天你别放过我。” 话音刚落,她就像一只大海里的船只,顷刻间被浪潮掀翻。 薄君绰弄红了眼,紧紧掐着她的腰,胸口还燃着妒火。 到后来,她全身都没了力气,但还知道怎么勾他,指甲划过他胸口,“哥哥,你这么厉害,让我以后的老公怎么活啊?” 也不知道哪个字眼让薄君绰红了眼,他硬是再折磨了她几次,逼着她喊了几次老公才算了。 天亮时,时柚韵穿上丝袜,纤细白嫩的腿在他面前晃啊晃,成心勾引他似的。薄君绰眼底像是冻了一层冰,靠在床头冷冷地看她。 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情绪,“那我先走了,下次我还给你打电话。” “还有下次吗?”他突然问。 时柚韵指尖一顿。 他接着说,“你应该知道,如果你订婚或者结婚,我不会再见你了。” 她身体里的某根弦猛然断开,声音难以控制地发抖,“真的不来吗?” 时柚韵仰头看他,控制了一夜的演技终于崩盘,眼眶发红,“就不能来抢婚吗?万一我想跟你走吗?” 她一想到以后他们见不到面了,胸口又一阵发疼,以至于再也难以控制面部的表情。 薄君绰怔了几秒,终于看出来她是那么地喜欢自己。 他也跟着难受,伸手将她抱在怀里,胸口被女孩的眼泪浸湿,他听见时柚韵说,“早知道不招惹你了。” 绝对溺爱 第78节 对不起,本章节内容暂缺! 绝对溺爱 第79节 时柚韵:“……”这夸奖不要也罢。 订婚后一切都看起来那么地美好,没多久后两家就商量起了结婚事宜,时柚韵去挑婚纱的时候低声抱怨,“这么快就结婚啊?” 不用抬头都知道某人的眼神能杀人,“你刚刚说什么?” 她笑了一声,“我说怎么这么慢结婚,我恨不得明天就跟你举办婚礼。” 薄君绰眼神这才缓和。 对于试婚纱这件事,时柚韵是非常热衷的,她将喜欢的婚纱试了个遍,每次掀开帘子的时候都让人移不开眼。 “好看吗?” “好看。” 时柚韵不满,“怎么换哪一件你都说好看啊?要不是柠柠去国外表演了,我才不带你来呢。” 薄君绰神情认真,“我说的是实话。” 因为是他的新娘,所以不论穿哪一件都好看,她披着圣洁的白头纱出来时,他心跟着颤动,恨不得立即将她娶回家。 “那哪一件最好看?” 薄君绰显然被难住了,没开口。 于是时柚韵又换了几件,在三件里面纠结,到最后薄君绰也受不了她的选择困难症了,“都买了吧。” “……”时柚韵无语,“那也不能都穿呀。” “你可以上午、下午和晚上各穿一件。” 她瞪着男人,大概是觉得他有病,虽然结婚还要换敬酒服和其他的礼服,那也不用三套婚纱呀。她低头拨了拨衣服,男人突然低头咬她耳朵,“反正最后都要脱掉,穿哪件有什么区别。” 时柚韵:“……” 耍什么流氓啊。 再说了,这句话跟吃过饭都会消化不用吃饭有什么区别。 时柚韵就知道这狗男人靠不住,眼里只有乱七八糟的东西,在审美这方面一窍不通。她最后还是给夏柠打了视频电话,才敲定了其中一件婚纱。 去选钻戒的途中,时柚韵突然想起什么,“你这段时间怎么不去工作?” “休年假。” 她不懂医生的假期,但却有些疑惑他怎么假期这么长,问了之后对方淡淡开口,“医院是我家开的。” 时柚韵:“……” 学到了,以后也这么炫富。 婚礼那天要起很早,但前一夜时柚韵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总觉得这一切太像一场梦了,很怕某天睡醒一切就像泡沫一样散开。仔细回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都太顺利了,她去薄君绰家时,薄君绰的父母对她没有任何的不满,两家谈论婚事时也是非常痛快。 她和薄君绰选婚戒、婚纱、置办婚礼用品、策划婚礼,接着宴请宾客,好像那么快他们就要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回忆起那时候刚开始认识他的时候,时间过得太快,一切的一切,都让人觉得有些恍惚。 时柚韵闭上眼,怕自己第二天气色不好,努力让自己入睡。 第二天早上时柚韵睁着惺忪的睡眼,一脸困意地起来化妆,快化好了的时候伴娘团过来了。夏柠站在身后看她,“这是谁家仙女?” “你家的。” “甜言蜜语,要是薄医生在的话,你肯定说他家的吧。” “被你发现了。” 弄得差不多后,伴娘团拍了一些照片,其中薄君绰的表妹也在。他们闲聊的时候,表妹突然说,“嫂子,你以后可要对我哥好点。” 时柚韵故意开着玩笑,“那不行,结婚之后让他跪搓衣板。” 夏柠笑了,“你真能吹。” “什么吹,我说真的。” 表妹忍不住说,“我哥为了你都付出那么多了,你要欺负他的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时柚韵以为对方说的是薄君绰为了她放下脸面回薄家的事,她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但面上还是傲娇,“付出多吗?也还好吧。” “还不多?他都为了你放弃当医生了。” “……” 四周安静了几秒钟,时柚韵面上一僵,慢慢抬起眼,声音微微发颤,“你刚刚说什么?” “你……你不知道吗……”女孩慌乱地问,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模样十分心虚,“我哥不会没跟你说吧?” 时柚韵当即从座位上起来,一把摘下头上的头纱走了出来,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薄君绰的号码,急切地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说完后,颤抖着问他,“是真的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大概两秒钟,而后,“嗯。” 时柚韵手指发抖,手机几乎要从掌心滑落,她皱着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薄君绰真的还有事情瞒着她。 他当初离开家是因为父亲逼着他继承家业,而他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作为薄家的独生子,他自然没有任性的权利。当时出走的时候父亲说,你出了这个门就别再回来了。 高傲如薄君绰,原本这辈子都不会都不会踏入薄家的家门。 可为了时柚韵,他还是回去了。 薄父当时坐在上方,冷冷道,“你要想跟那个人结婚,就必须回来接手我的事业。” 薄君绰答应了。 那样强势、不为他人摆布的男人,竟为了爱情心甘情愿地主动用枷锁将自己束缚起来。 时柚韵握着手机,酸涩的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她吐不出一个字。 她根本没办法想象薄君绰是怎么做出这个决定的,他原来为了她付出了这么多,甚至不惜回到曾经困住自己的牢笼里。 如果说,他原本是海上的一只飞鸟,那么他曾经见过广阔的天空和大海,又怎么能被关在狭窄的笼子里呢。 他原本,该有自己的天空和岛屿。 时柚韵泪流满面,她的脑海里全都是认真工作的薄君绰,有时候她会窝在他怀里看他写自己看不懂的论文,看起来很无聊。他那时让她下去,说她在没有心思写。 时柚韵问,“论文比我重要?” “嗯。” 虽然只是玩笑话,但时柚韵知道他有多喜欢自己的工作。她想,他竟然爱自己爱到了这个地步。 她哭了又笑,捂着胸口喘不过气。 夏柠找到她,皱着眉头问,“怎么了?今天是大喜日子,可不能哭啊。” 时柚韵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抱着她哽咽。 过了好久,她还是坐回化妆的台子上,任由化妆师重新给她化妆。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原本她应该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可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 时柚韵脑子很乱,她心想,这果然只是一场梦。 过往太多负面的情绪积压在她胸口,让她随时随地都处在可能崩溃的边缘。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上台的,又是怎么看完上面的视频,只是看完后,时柚韵眼前朦胧一片,连薄君绰都看不清。 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因为结婚高兴哭的。 结婚戒指放在一旁,司仪说起了结婚誓词,可这时,时柚韵却扯下了头上的白纱,看着对面冷峻的男人,冷静地说,“对不起,今天这个婚不能结了。”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透过话筒传进所有人的耳朵里。 薄君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吓人,她知道他在想什么,这场婚姻是他牺牲了很多才换来的,可好不容易到这一天,她居然悔婚了。 台下瞬间被讨论声淹没,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闹剧。 时柚韵是笑着的,眼泪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下流,“我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那个一无所有却视我为挚爱的薄医生。” 她说,“我不能接受他变成另一个人。” 薄君绰怔住。 时柚韵吸了口气,往台下看了一眼,她看见她的父母一脸愤怒地看着她,分明是想让她停止,但是她没有,“所以薄医生,你愿意跟我私奔吗?” “以后做有名无分的夫妻也好,过平凡的日子也好,我不再是时家的女儿,你也继续做你的医生,我们永远在一起。”时柚韵朝他伸出手—— “薄君绰,我也愿意为了你义无反顾。” 哪怕放弃全世界,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86 圆满 ◎你愿意嫁给我吗?◎ 一片喧闹中, 新娘拽着洁白的长裙拉着新郎往外奔,层层叠叠的裙摆掀起梦幻的弧度,掠过一片粉色玫瑰花, 不知情的人看了还以为是童话故事里的婚礼场景。 身后身着淡粉礼服的夏柠愣了好几秒,最后还是盛修白上台牵住她的手才让她回过神, 他轻声问, “在想什么?” “她居然干了我最想做却没做的事。” 盛修白眯了眯眼, 透明镜片后投过危险的眼神, “柠柠指的是,逃婚?” 怎么不小心把真话说出来了。 夏柠讪笑了一声,“你听错了。” 盛修白唇角掀起轻微的弧度, 看她的眼神分明是不信,他面上毫无波澜, 心里估计琢磨着晚上怎么好好跟她“算账”呢。 …… 时柚韵上了车, 将追过来的人群紧紧甩在身后,与此同时, 她的电话疯狂响了起来,一个接着一个。 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是父亲焦急的声音, “你妈晕倒了,你快点回来。” 以往这个方法百试百灵, 但这一次时柚韵却无动于衷,“每次我只要稍微不顺着你们的想法,我妈就会晕倒。” “这次是真的……” “爸, 狼来了的话说多了也就没人信了。” “所以, 你现在是为了一个男人连你的父母都不要了吗?” 绝对溺爱 第80节 时柚韵恨透了这些话, 好像他们永远都在用“孝顺”这两个字绑架她,所以她无条件就要顺从他们,任由他们摆布,“不是我为了一个男人不要你们,是你们为了自己开心不顾女儿死活。我是人,我也是人,你们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丁点?你们总觉得自己生我养我就是对我天大的恩情,所以我只要稍微让你们不开心一点我就犯了天大的错。” 她哽咽,“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求着你们生我养我,那本来就是你们该承担的责任。对不起,这回我一定要任性一次了。” 电话挂断前一秒,似乎能听到时母的声音,“让她走……” 她说,“我等着她哭着回来的那天。” 时柚韵关了机,攥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眼眶通红。她吸了口气,再抬起脸时看上去似乎没那么伤心,“薄医生,怎么办。” 她笑着说,“你以后可能要养我了哦。” 女孩长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似乎在强忍着什么情绪,薄君绰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将她摁在怀里。他张了张唇,却不知道说什么安慰的话,沉默了好半晌之后才说—— “想哭就哭,别忍着。” 像是情绪的阀门被打开,时柚韵难以控制地哭湿了他的衣服,她想,明明一个人的时候没那么难过,可到了他面前,所有的脆弱争前恐后地钻出来,将她整个人完完全全地侵占,不留一丝的空隙。 离开时家后,时柚韵和薄君绰重新找了个房子,时柚韵所有的卡都被停了,她找了份工作。虽说她之前出国留过学,找份好一点的工作并不难,但毕竟过惯了顺风顺水的日子,难免会有些不适应。 薄君绰很担心,他觉得时柚韵娇气,会过不惯现在的生活。可那天他特意去接她下班的时候,看见她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站在门口和同事告别。 她脸上的笑容很明媚,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薄君绰突然觉得,他好像有些小看她了。他喜欢的女孩,其实并不是温室里的花朵,她也能走出温室,也有面对狂风骤雨的勇气。 他站在马路对面朝她挥了挥手,时柚韵眯起笑眼,等路口的灯变绿,飞快地踩着高跟鞋跑过来,然后奔到他怀里。 “薄医生。” 她搂着他的腰腻歪了好一会儿,而后自然地挽过他的胳膊,“今晚吃什么呀?” “还没定,不如我们一起去买菜?” “好啊。” 时柚韵以前是从来不会计较花多少钱的,金钱对于她来说没什么概念,但现在也会学着稍微算一算,只是还没完全克服掉身上的一些毛病。 那天晚上他们喝了点红酒,薄君绰忍不住问她后悔吗?她意外地点了点头,“嗯,后悔。” 他倒是没想到会得到这个答案,“那我送你回去?” 时柚韵摇头,“不行,我回去的话我妈肯定会说看吧,她果然是受不了外面的生活,我才不回去,会被瞧不起。” 薄君绰垂眸,“只是因为这个?” 女孩突然看着他傻笑,“还有我要跟你在一起啊,你硬件条件那么好,以后找不到了。” 他“嘶”了一声,“正经点。” 时柚韵“切”了一声,小声嘟囔着什么,随后支着腮帮,“其实这些天我在想,如果没有家里的庇护,其实这些我也是要经历的。兴许这些并不是所谓的苦难,而是独立的机会,我总要学会成长。你说对吗?薄医生。” 薄君绰倒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思想觉悟,“嗯。” “那你奖励我一下。”她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男人看着她微醺泛着粉色的脸,眼睛里亮闪闪的好像坠满了星辰,一时间情动,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 昏暗的灯光下春光旖旎,她难耐地攥着男人的胳膊,朦胧中睁开眼,看了又看,她想,他那么好的人,就算是给她全世界她也不换。 辛苦却充实的日子一直这么过了下去。时柚韵的工作很顺利,虽然很多事都要去学习,但她性子里不服输,经常加班到很晚。 情人节那天薄君绰嘱咐她要早点下班,时柚韵看见信息之后破天荒地收拾东西,同事有些意外地问她去做什么,时柚韵笑着说,“跟男朋友约会呀。” 她走到门口时还没打电话,薄君绰的车就刚好停在了她面前,时柚韵笑着坐上去,问,“花呢?” 薄君绰故作不解的表情,“什么花?” “你说什么花?有人情人节不送花的吗?” 他俯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语气淡淡的,“今天是情人节吗?” 时柚韵盯了他两秒钟,一副看透了他的表情,“你是不是故意装不知道,等会儿给我一个惊喜?” 薄君绰笑意敛着,“没有。” 时柚韵根本不相信,虽然某人有时候太冷太不解风情,但这种基本的事他是一定会做的,别说情人节,就是平时不过节的时候,他也会偶尔买束花回来。 总不能到了重要的日子就不记得了吧。 时柚韵这么想着,也就没揪着不放,说不定对方就是想看自己完全失望才给她惊喜。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餐结束。 时柚韵感觉薄君绰在故意气她,她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薄君绰,我劝你有什么礼物或者花现在就拿出来给我,否则等我生气了你就哄不好了。” 薄君绰眼尾染着笑意,听了这话颇有些不为所动的模样,他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脱下外套轻柔地披在她身上。 走到江边时,不远处似乎有人在求婚,路边摆满了梦幻的彩灯和鲜花,看见一个男孩捧着一束花走向喜欢的女孩,时柚韵更生气了,她看向薄君绰,“你什么时候跟我求婚?” “我们不是订过婚吗?”他淡淡道。 时柚韵不满,“你不会以为这样就能免去求婚这个环节吧。” “不能吗?” 她心想早知道回去加班了,也不知道薄君绰今天说话怎么这么气人。 她不想看了,可正准备走的时候,那个被求婚的女孩突然走向她,把手里捧着的粉色玫瑰花放到她的怀里,“其实今天你才是女主角哦。” 时柚韵被花束塞了个满怀,眨了眨眼有些没反应过来。原本围着那两位的观众也转移了阵地,拉起了礼炮,彩带混着泡泡哗啦往下掉。 薄君绰这才撩起唇角,大概是周围灯光的渲染,显得他的眸光格外地温柔。他单膝下跪,表情虔诚,“你愿意嫁给我吗?” 时柚韵眼睛发红,果然是有惊喜,还准备回去跟他冷战上几个小时呢,也没这个机会了。 她伸出手,仍由他戴上戒指,“……早就愿意了。” …… 结婚是很久之后的事,那时候时柚韵已经怀孕,双方父母因为这个孩子被迫承认了他们的关系,让他们领了证。 只是婚礼,除了薄君绰的母亲,其他家长都没有出席。 那场婚礼虽不盛大,却足够隆重。 夏柠时不时地会来看时柚韵,她眼中的好友实在是幸福,他们住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屋子里,过着平凡幸福的生活。时柚韵那时候对夏柠说,以前她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可现在知道了。 她从来没觉得,自己这样自由真切地活着。 不过他们和家里的关系到底还是僵着的,直到后来儿子出生才跟家里勉强和解。看着可爱的小孩不忍心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是他们年纪大了,到底是难以忍受孩子一直跟自己分离。 尤其那时候薄君绰的父亲生了一场大病,几乎要离开这个世界,那之后薄父就想通了,迫切地想要薄君绰回来。可惜薄君绰虽然回去看望父母,但并不跟他们一起住,也绝不让他们插手自己的生活。 一切都还算圆满。 说到薄君绰的儿子,大名叫薄嘉意。可惜当初薄君绰想要个女儿,连女儿的名字都取好了,最后也没用上。当时时柚韵问的时候他还说不喜欢,只是想穿件小棉袄罢了。 “……” 后来生了个儿子,幸灾乐祸的时柚韵真的给他买了不少棉袄放家里,颇有些伤口上撒盐的味道。 但薄君绰只是想有个可爱的女儿,也不代表是儿子就不疼了,尤其是后来小崽子和妈妈越来越像,薄君绰也就越来越喜欢。 某天儿子到夏柠家找落落玩去了,家里就他们两个人,薄君绰一回来时柚韵就走过来帮忙脱他的外套,“饿了吗?” “嗯。” 时柚韵圈住他的脖子,媚眼如丝,“那我喂饱你好不好?” 难得二人世界,薄君绰是一点也没收着劲,平日里儿子实在是太黏人,总是缠着妈妈陪他一起睡,薄君绰教育他要独立,但效果并不大。 时柚韵心血来潮,“你不是想要个女儿吗?我们再要一个吧。” 薄君绰揉着她发酸的腰,垂眼看了她好一会儿,而后抬起手攥住她的下颚,“一个就够呛了,再来一个我得再独守空房多少年?” 一想到那小屁孩天天吵着要跟妈妈睡就头疼。 她忍笑,抬手撩拨他脆弱之处,“你就不能忍忍?” “忍?”他握住她的手,“你要是不勾引我,我还能再忍忍。” 而另一边夏柠的家里,落落在给弟弟读十万个为什么,并且问他,“懂了吗?” 薄嘉意:“……”一个字都听不懂。 小孩子恋家,没多久就要吵着回去,落落心想这小孩怎么一点也不懂事,板着脸正经地教育道,“你爸爸妈妈在二人世界,你要让他们单独玩一会儿,总是想回家做什么?能不能跟我学习学习?” 夏柠听到声音,推门进来看见薄嘉意一脸要哭的表情,姐姐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懂。夏柠笑着说,“小嘉意,修白叔叔做了小蛋糕,吃不吃呀?” 某吃货立刻止住情绪,努力站起来,“吃!” 隔天薄嘉意被送回来,时柚韵抱着薄嘉意问他在干妈那儿开不开心,他点头,“有蛋糕吃。” “那喜不喜欢姐姐?” 他点头,“嗯。” 就是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那时候薄嘉意小,自然是不懂那种看所有人都觉得愚蠢的眼神的。 晚上薄嘉意又缠着要时柚韵陪她睡觉,时柚韵作为一个宠子狂魔,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她完全不顾薄君绰的表情抱着薄嘉意就进了卧室,“来,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 薄君绰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门被关上,他还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羡慕个孩子。 他回了卧室,半夜半睡半醒间身后一沉,一双纤细的手臂从他身后绕过来,“老公。” 没得到回应,时柚韵肆无忌惮地动手动脚,直到白嫩的手被攥住,“玩够了?” 她“切”了一声,“怎么不继续装睡了?怕被我侵犯?” 唇瓣被咬上,薄君绰堵住了她所有的话语,如同一片狂风骤雨般将她掀倒。 从浴室里清理完出来后,时柚韵已经完全动不了了,但还记得跟薄君绰说,“你等会儿把我送回去,不然儿子醒来没看见我要闹了。” 薄君绰吃味得紧,掐着她的腰,“我还要把你亲手送到别的男人床上,是不是过分了?” “什么男人,是小屁孩,怎么这么喜欢吃醋?” 他低眸,“不吃醋吃什么?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