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变态vt》 囚禁 这是……什么地方…… 宫辰修睁开那双绝美的桃花眼,看着面前阴冷潮湿的地牢,又看看手腕处那嵌入肉中血迹斑斑的铁锁。 冷……疼…… 自己这是,被囚禁了吧。 …… 也罢也罢,自己一生在道上混的响亮,难免会被下面人摆上一道,迟早得栽跟头,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而已。 嘶……头疼,欲裂的疼痛。 一道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灌输进了脑子里。 合着,自己已经死了,而且穿越了,这是钊越王朝,现在被囚禁的,是当朝的国师,宫辰修。 只不过现在是他罢了。 为什么会被囚禁,原主和他同名,被诬陷为意图刺杀皇帝的人,直接被关在了皇宫暗牢,而真正想害皇上夜胤寒的,是定国公府。 原主是先帝留下来的臣子,和皇帝本就冷淡,再加上诬陷他的人打的一手好牌,导致…… 虽说原主留下不少烂摊子,但是宫辰修还是很淡定的,重活一世,他想随着自己的性子来。 暗牢中突然传来了脚步声,面前出现了一抹明黄色的身影。 “说,谁派你来的?”夜胤寒语气冰冷的问。 宫辰修抬了抬头,这皇帝长的真好看,剑眉星目,五官立体,体型修长…… 宫辰修若有若无的笑了一下,有气无力的说:”我说……不是我,你信吗?” “人赃并获,还不招供,来人,鞭打。”夜胤寒的语气更加冰冷,仿佛连带着这阴潮暗牢都结了层霜。 一道道鞭子抽在宫辰修身上,身上的红衣淬了血,变的更加妖艳。 “嗯……” 鞭子无情的抽在他身上,宫辰修还是忍不住发出了一声闷哼。 夜胤寒也被这一声吸引了目光,宫辰修真是个妖孽,桃花眼中潋着点点泪,昔日里嫣红的唇此刻惨白,白皙的皮肤上面有许多红痕,血珠。 “停。”夜胤寒喊了停。 他走到了宫辰修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挑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自己。 “还不说,嗯?”夜胤寒稍微降低了一些周身的威压。 宫辰修疼的紧紧咬着牙关,目光磊落的直视着夜胤寒说:“我没有。” 夜胤寒失神了瞬间,妖孽…… “看来国师丝毫没有悔改之意,继续。”夜胤寒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收回了手。 “是定国公想要杀您,栽赃嫁祸于我。”宫辰修暗暗骂了这个狗皇帝一顿,不分是非。 夜胤寒勾了勾唇:“你要我如何信你,国师?” “……你如何才能信我?”宫辰修又把这个问题丢给了夜胤寒,帝王心难测,还是得让他自己说。 “替朕查。” “好。”这么简单?宫辰修反而感觉到了一丝危险。 “在此期间,国师暂住宫中,护朕安危。”夜胤寒有些戏谑,国师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宫辰修被暗卫粗暴的放了下来,手腕处嵌入铁锁的地方被生生拽了出来。 “啊……” 宫辰修忍不住叫了一声。 “国师叫的很销魂呢。”夜胤寒没有由来的想要调戏一下国师,这一声叫的还真是……勾人。 宫辰修脱离了枷锁,也就失去了借力,直接跌在了地上。 “国师不必行此大礼。”夜胤寒看着地上的宫辰修说? 妈的,自己都成这样了,他还有心思玩儿……算了,人家是皇帝,不气,不气…… 宫辰修用尽了全力站了起来,长长的墨发有些遮眼,皮肤瓷白瓷白的,身上的衣服却是妖冶的红色,十分狼狈,让人忍不住的,想狠狠地欺负。 最后,宫辰修眼前一黑,倒在了这昏暗的地牢里。 灌毒 当宫辰修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了床上,许久不见阳光,一睁眼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痛。 适应了许久,宫辰修站了起来,身上那件破旧不堪早已经被人被换了下去,换成了一件丹红色绣金色祥云纹的里衣。 宫辰修赤着脚走出了殿内,抬头看了看那块匾——幽芳殿,脸瞬间黑了…… 这是后宫中离皇帝寝宫露华宫最近的宫殿…… 宫辰修一转身,迎面差点撞上了一个人,抬头一看,夜胤寒来了。 这夜胤寒还比他高上大半头,唉…… “怎么不束发也不穿鞋。”夜胤寒的脸黑了。 “不会。”宫辰修后退了一步。 夜胤寒将他硬生生拽回了屋子里,有些生气的说:“你是嫌伤好的太快了是吧。” 身上的伤口都被处理过,现在也不是特别疼,可刚刚被夜胤寒那么一扯,又裂开了好些,手腕上的伤口也重新渗出了血珠。 “嘶……”宫辰修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夜胤寒也意识到了,只得松了手。 宫辰修现在丝毫不想和面前这个暴君多说一句话。 夜胤寒将手中的一个瓷瓶递出来,瞥了一眼宫辰修说:“里面的药,吃了。” “什么东西?”宫辰修警惕的看了一眼夜胤寒。 “五石散。”夜胤寒也没打算骗他。 宫辰修好好的回忆了一番,这……不就是现代的毒品吗?这个暴君是要害死他啊,宫辰修觉得小命重要,就摇了摇头:“我不吃。” “你觉得你反抗的了?”夜胤寒挑了挑眉。 宫辰修知道,如果自己吃了这五石散,这辈子几乎就算是完了,更加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可能会吸毒的。” 夜胤寒的面色突然变得十分阴鸷,从宫辰修手中拿起了瓷瓶,钳制住宫辰修的下巴,强行将他的嘴掰开,把五石散全部倒进了宫辰修的口中,逼迫他咽了下去。 夜胤寒松开宫辰修,宫辰修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这都什么事儿啊,才穿越过来就被人灌了这种容易上瘾的东西,只怕到最后他会迷失在五石散带给他的快感当中吧…… 夜胤寒看着面前这个娇弱的……国师,有些不忍,又有些玩味的说:“这东西可没有解药,你若不定时服用,瘾头上来了,那种感觉……国师这般娇柔的身子骨怕是承受不住吧。” 宫辰修没有回答他,他现在只觉得浑身不舒服,他第一次用五石散,就给他下这么多,要命。 宫辰修抱着膝盖躺在地上抽搐着,一头华发凌乱的遮在脸上,嘴唇十分的艳红,让人想……一亲芳泽。 夜胤寒看着他这一副样子,皱了皱眉,亲自将他抱到了床上。 兴许是太过痛苦,宫辰修找到了借力的东西,狠狠地拽着夜胤寒的衣袖,死不撒手。 宫辰修的这副模样让夜胤寒不禁有些想入非非,自己竟然会对男人…… 早知道一次性剂量就不要这么多了。 既然送上了门……哪有不收的道理。 夜胤寒附身上去,一夜旖旎…… 态度转变 宫辰修再次醒来已经日上三竿,昨日夜胤寒不知道折腾了他多少次,昏过去醒了还在继续…… 他现在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弹,身子更是疼的他有些怀疑人生,不过还算人性的是昨天夜胤寒决定高抬贵手放过他的时候,给他清理了一下。 他恐怕是穿越史上最惨的人了吧,虽然老早就接受自己可能喜欢男的这件事,但是发生这种事自己也应该在上面才对啊! 况且,自己现在有毒瘾在身,只怕是离不开夜胤寒。这个一国国师做的还真是窝囊。 “皇上驾到。” 外面传来了一声尖细的声音。 夜胤寒进来了,看着床上的宫辰修说:“昨日……国师可还舒服?” 宫辰修脸黑的要滴墨汁,没有搭理夜胤寒,别过了头去。 夜胤寒不知为何,看着宫辰修这个憋屈的样子,本来就不错的心情又好了许多,凑近了宫辰修的耳边说:“国师昨天的表现,朕很满意,勾的朕欲罢不能……” 宫辰修一双桃花眼愤懑的瞪着夜胤寒,有些羞恼的说:“暴君,趁人之危!” 听了暴君这个称呼,夜胤寒也没有生气,反而噙着笑意看着宫辰修,调戏国师,很好玩儿。 这时,宫辰修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一声…… 宫辰修也有些不好意思,昨天白日里折腾了那么久,做完一觉睡到天亮,又是许久没吃些什么,也难免饿了。 “来人,布菜。”夜胤寒笑着说。 宫辰修心里有些发怵,今儿个夜胤寒态度怎么这么大转变…… 夜胤寒独自走出去,坐到了屏风后面的桌子上,宫辰修也从床上下来,谁知刚走一步……卧槽……疼。 疼的宫辰修头上冒冷汗,就那样生生跪在了地上。 夜胤寒也看到了宫辰修那惨兮兮的样子,心头也有些愧疚,昨儿个确实是有些过了。 命手下去太医处取了药膏来,又让人给宫辰修拿了软垫儿。 一会儿,饭菜便上来了,宫辰修也不矫情,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夜胤寒看着这个吃的欢欣的人说:“国师,既然说国公府刺杀朕,可有什么确切证据?” 翻了翻记忆,宫辰修咽了嘴里的饭菜说:“定国公一心想扶持淮安王上位,而且这刺杀您用的毒是七日蛊。” 七日蛊,顾名思义中了这个毒的,七天暴毙,在毒发之前,不会有任何中毒迹象。 “继续说。” “而这七日蛊,只产自禾孜族,禾孜族擅长用蛊毒,而放眼朝堂,只有定国公赵汶老儿和禾孜族有关系,他儿媳,是禾孜族的。”宫辰修整理语言,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夜胤寒。 夜胤寒笑了笑说:“哦?是吗?” 宫辰修白了夜胤寒一眼:“我骗你干嘛?” 夜胤寒有些深意的说:“父皇给朕留的人,只怕都不是真的忠诚于朕吧。” 宫辰修简直无语,他还能说什么,撂下一句爱信不信,就专心吃饭了。 一顿饭吃完,宫辰修见夜胤寒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就说:“皇上还不走?” “朕为何要走,按照太医说的时辰,快了吧。”夜胤寒看好戏一般看着宫辰修。 宫辰修也懒得搭理他,自顾自的斜支着胳膊躺在了软榻上。 放归 不过也就是盏茶的功夫,宫辰修就感觉到了不舒服,脸色苍白,感觉有无数只蚂蚁在自己身上啃咬,无比难受,他不愿意就这样屈服于毒品,愣生生别过脸去半天没吱声。 最后毒瘾的劲儿彻底泛了上来,宫辰修现在只想要五石散,哪怕一口也好。 “快……快给我。”宫辰修跌跌撞撞又到夜胤寒面前说。 夜胤寒勾唇,戏谑的说:“求我。” “难受……求……求你给我……”宫辰修十分痛苦的说。 夜胤寒皱了皱眉,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宫辰修却高兴不起来,但这五石散没有解药,他也只能这般了吧。 夜胤寒拿出五石散,递到了宫辰修面前。 宫辰修立马夺了过去,急忙往嘴里灌。 吃过五石散之后,宫辰修瘫软的跌在地上,感觉所有的痛苦都消失了。 心里没有由来生出一股子悲凉,自己前世就是刀尖舔血过来的,这一世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真是不尽人意,前世自己就算再不济,也绝不会碰毒品这种东西,下贱…… 眼角淌出泪水,划过宫辰修的侧脸,又没入乌黑的头发里,宫辰修就这样一言不发,仿佛失了魂。 夜胤寒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越发有些堵的慌。 “传朕口谕,将国师送回国师府好生休养。” 说完,夜胤寒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夜胤寒的头有些胀痛,自己为什么会给他灌五石散?宫辰修这个人素来高傲的紧,让人控制不住,他只是想击垮这个高傲的人,让他臣服,可自从昨晚……为何感觉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后宫空置,宫辰修……可以说是他的第一个人。 自己是帝王,注定不会太多情,宫辰修也就,当做是玩儿玩儿罢了。 宫辰修本就受了伤,又因为毒瘾作祟,服用五石散后就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已经出现在记忆中原主的卧室。 宫辰修自然是知道,五石散这种禁品只有夜胤寒那里有,可又能如何?刚刚穿越就受制于他人,真的……令人不爽。 宫辰修告病在家里休息了几日,几日里也日日有人来给送那东西,也借着闲空大体搞清楚了现在朝廷上的情况。 而自己这国师府,已经差不多都被换成了夜胤寒的手下。 自己现在几乎就是个废人,随着瘾的侵蚀,自己逐渐就会手脚无力,食欲不振,甚至产生幻觉,最后暴毙。 原主才十八岁,算起来比皇帝还小了两岁,竟然就被先帝早早的牵扯到了这局纷争之中,帝王家的水,可真深。 “来人。” 进来了一个小厮,岁数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清秀的脸上稚气未脱。 “国师有何吩咐?” 宫辰修无力的斜靠在榻上,任额前的碎发遮住视线,语气友善的对那个小厮说:“你叫什么?” “奴……奴唤婴奇。”那小厮是夜胤寒安排进来的,总归安排些新人和自己人比原来那些先帝赐的下人强。 宫辰修慵懒的说:“婴奇啊,你以后近侍吧。” “是……”那孩子显然有些受宠若惊。 “去找裁缝,做几件衣服,还是衣柜里那些风格,绣彼岸吧。” “是。” 说起来,这原主的性子倒是像极了自己,而且都……喜欢红色。 入朝 钊越的朝堂上似乎是分成了三股势力,支持皇帝夜胤寒的太傅一党,支持淮安王夜钰的定国公一党,还有就是国师的中立一党。 原主似乎是个有能耐的,无父无母,科举直接拿了状元,当时先帝已经油尽灯枯,临了任命他为国师,让他辅佐新皇,可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选择辅佐夜胤寒。 不过……看夜胤寒这个样子也不是个需要辅佐的。 不过现在,为自己正名才是最重要的,明天怕是得去上朝探探虚实了。 ……宫辰修真的很佩服古代这个早朝,早上要起个大早,若去晚了还要受杖刑。 早早换了那枣红色的官服就入了宫。 “国师大人啊,几日不见,气色不错啊,看来是伤都养好了。”宫辰修走在前面,听到后面传来了一阵声音。 宫辰修转过身,好巧不巧,是定国公赵汶。 “拜您所赐,现在的我,比之前还好。” 张锐不动声色的扫了扫宫辰修,男生女相,成不了气候。 进了朝堂,上面的小太监高声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说话的是刑部尚书。 夜胤寒似平日里那般冷着一张脸:“爱卿请讲。” “臣请陛下将国师关押起来,听候发落。” 夜胤寒周身的威压更甚了一些,沉声说:“哦?刑部可是有了新的进展?还是……对朕的旨意有所不满?” 那刑部尚书哪里敢对皇上有意见,连忙跪下说:“臣……臣不敢。” 宫辰修黑着脸看着刑部尚书,定国公的人是吧,就这么上赶着想让他倒台?他就还偏不,自己堂堂一个现代人还斗不过这些老迂腐? “臣也有本。”宫辰修站了出来。 夜胤寒挑眉看了宫辰修一眼说:“国师有何见解?” “臣恳请陛下让臣协助刑部审理此案,为臣正名。”宫辰修咬了咬牙说,毕竟人家上边儿那位可是皇帝,说话稍微不对,脑袋就搬家了。 夜胤寒有些戏谑,这个宫辰修自从他登基以来,好像就是个冷人儿,不怎么专心政事。 “国师何以见得你能查出来?” 宫辰修组织了一下语言说:“臣陷害陛下一事细细想来漏洞百出,只要逐一入手就可一一击破,将真相公之于众。” “爱卿言之有理。” 宫辰修一阵无语,言之有理是准还是不准。 夜胤寒深深地看了宫辰修一眼,他的这个国师好像总能带给自己不一样的感受:“传朕口谕,国师暂时管理大理寺,查清此事,若不能查清,朕严惩不贷。” “臣,谢主隆恩。”宫辰修嘴角升起一丝残忍的笑,打主意到原主身上他管不着,但现在牵扯到了他,那他就管得着了。 “退朝。” 夜胤寒离座后,群臣一哄而散。 那刑部尚书脸上堆着假笑,咬牙说:“国师的算盘打的真好啊。” “谢陈大人夸奖。”宫辰修同样假笑着拱了拱手。 刑部尚书狠狠剜了宫辰修一眼,愤愤的说:“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刑部尚书离开了,宫辰修不禁有些头疼,刚上朝就得罪了三分之一的大臣,以后的日子恐怕闹腾了。 这时,大内总管,皇上身边的刘德过来说:“国师大人,皇上请您去御书房。” 宫辰修刚放松的神经立马又紧绷了起来,自己是断然不想见着夜胤寒,自己两世清白就给了这个凶神恶煞的暴君,得亏自个儿是个男的,不然估计就上吊去了。 “劳烦公公转达,臣身体不适,先告退了。” “皇上说,您要是不去,今天的药就免了。”刘德陪着笑脸。 宫辰修狠狠的咬了咬后槽牙,自己迟早把这毒戒了! 甚是想念 宫辰修进了御书房,刘德就退了出去。 伺候夜胤寒的内侍很少,而今日这御书房则是一个人都没有。 宫辰修不禁觉得有些古怪,慢慢朝里面走去。 “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啊,朕的国师。”冷不丁的在那里批奏折的夜胤寒开了口。 宫辰修不禁抖了抖,这暴君今日抽什么风…… 夜胤寒对宫辰修勾了勾手指:“过来。” 宫辰修缓缓往前挪了两步,说:“皇上唤臣前来,所为何事?” 夜胤寒站起身,一把拽过宫辰修搂在怀里,低头对怀中的人说:“朕说了,甚是想念爱卿。” 宫辰修脸一黑,那日的事他是绝口不想再提。 夜胤寒向宫辰修的吹了口气,宫辰修的耳根子立马红了,自己竟然被这个暴君撩了。 “看来爱卿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夜胤寒看着宫辰修白皙的颈部,粉嫩的耳垂,喉咙不禁滚动了一下。 宫辰修抬头看向夜胤寒,那双妖冶却又干净的桃花眼撞入了夜胤寒的眸子。 夜胤寒嘴角向上扯了一下,低头封住了宫辰修的红唇。 宫辰修就那样睁着眼有些手足无措的看着夜胤寒。 良久,夜胤寒松开了宫辰修。 夜胤寒邪笑着说:“爱卿连换气都不会啊。” 宫辰修红着脸看着夜胤寒,会才怪,老子连女人手都没抓过。 夜胤寒不再调戏宫辰修,坐回案前说:“过来,替朕研墨。” “是。” 宫辰修一脸不情愿的说。 渐渐的,也快到晌午了,宫辰修身体变的十分虚弱,早上没吃饭,身体又有些低血糖,此刻毒瘾也快犯了…… “皇上……”宫辰修弱弱的开了口。 “何事?” “臣……嗯……”宫辰修突然闷哼一声。 “可是毒瘾犯了?”夜胤寒仍是一脸笑意。 宫辰修紧紧握着拳头,任凭指甲嵌入肉里,也不愿毒瘾占据了他的意识。 夜胤寒突然很好奇,一个有毒瘾的人究竟可以忍耐多久。 宫辰修身体痛苦的痉挛着,开始拿头撞向桌子,嘴唇咬破了,出了血,也不愿意出声。 夜胤寒脸黑了,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取出五石散,将宫辰修的头强行掰过来,给他喂了进去。 夜胤寒毫不留情的挖苦道:“看看你那副样子!不堪一击。” 前几日,服药比较及时,所以宫辰修并没有失态过,而今天这一出,更是加重了宫辰修戒毒的决心。 这么一折腾,宫辰修本来那惨白的脸更白了,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夜胤寒心揪了一下子,将地上的人打横抱起,抱到了里面的床上。 “刘德,传太医。”夜胤寒面不改色的说。 不一会儿太医就来了。 “这……国师大人恐怕是身体虚弱导致的晕厥,只需要开几副药补补就行。”年迈的太医颤颤巍巍的说。 “好,下去开药领赏吧。” 太医表情凝重的说:“是,臣斗胆说一句,国师大人……好像服用了五石散。” “今天这事儿,烂在肚子里。”夜胤寒冷冽的说。 那老太医连忙跪下说:“是,臣谨遵旨意。” 说完,那太医打算离开。 “等等。” “嗯?” “五石散可有解药?” “没有。” …… 夜胤寒看着床上的人,皱了皱眉头,没有解药…… 大理寺 宫辰修再次醒来,又回到了自己的国师府。 婴奇端来了汤药给宫辰修喝。 “倒了,我不喝。”宫辰修紧紧的皱着眉头。 婴奇满脸关切的说:“大人,您若不喝,身体不会好的。”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宫辰修一看到那碗苦汤药就犯愁。 婴奇的态度很是坚定,一定要宫辰修喝完。 “你放在这里吧,我一会儿自己喝。”倒在花盆里给花儿喝。 婴奇似乎看出了宫辰修的想法,必须要看着宫辰修喝。 宫辰修眼一闭,心一横,一口气喝下了那碗药。 苦!苦味瞬间弥漫了整个味蕾,宫辰修一张脸都皱在了一起。 婴奇递过蜜饯给宫辰修吃,宫辰修连忙吃了些许,才把嘴里的苦味冲淡了些。 “皇上让刘德公公传话儿了,说您这几日可以不用上朝,专心办案,还给了奴三日的药,说用完了让您亲自去取。”婴奇当然知道宫辰修服用的是什么。语气掺杂了一丝愤懑,“大人这几天服用的剂量越来越多了,皇上还真是没人性。” “休要胡说,这话若有第三个人听见,你的脑袋就别想要了。”宫辰修示意婴奇禁声。 婴奇也意识到自己这大不敬的行为,连忙闭了嘴。 “衣服裁好了吗?我去看看大理寺的情况。”宫辰修坐了起来,气色还是十分不好,昔日里那不点自朱的唇此刻苍白无力。 婴奇拿来了新裁的衣服,红色的蜀锦用黑线绣边,金线绣了彼岸花。 这衣服穿在身上,颇有些阴柔的样子,却显不出女气。 旁人穿上怕是多了几分烟火气,而穿在宫辰修身上,则多了几分冷清的模样。 进了大理寺,本来这里的老大是大理寺卿——谢邢,谢老此人颇为公正严明,是夜胤寒的得力助手。 宫辰修对这个人还是抱有几分敬意的,入了议事厅,颇为恭敬地对谢邢行了个礼,而谢老的态度则是同宫辰修的大相径庭,看到宫辰修冷哼了一声说:“先帝当初为何留下了你一个花瓶。” 宫辰修也不恼,笑眯眯地说:“谢大人,您怕是对我有所误会。” “误会?哼,你自己是个什么货色自己不清楚?” 别说,他还真不清楚。 宫辰修依旧恭敬的说:“谢大人,如今这大理寺虽然归我管,但您我还是非常尊重的,还望您能放下对我的成见,和我一同审理此案。” 谢邢这个人,原主还是有所了解的,做事从来都是秉公处理,不论私人恩怨。 果然,谢邢又冷哼一声,不屑地说:“自然用不着你一个花瓶指指点点。” 此前这件事一直是刑部的人审理,这他们自己办的事自己来审,只怕是又借机掩盖了不少细节吧…… “谢大人,那日皇上吃食中下的毒可有文献?”谢大人,这个称呼怎么说也是怪怪的。 “自己去藏书阁取,有人会接引你。”这个谢老也很好奇,宫辰修一个花瓶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赫连公子 大理寺的藏书阁可谓之是皇城最大的藏书之地,就是皇宫也无法比拟,还有许多禁书,失传已久的医书,在这里都能找到。 而这藏书阁中的守书人却是个翩翩公子。 “呦,大理寺又来新人了?”宫辰修刚走进藏书阁,就传来一阵极其轻佻的声音。 宫辰修扫视了一下周围,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袍的人坐在案前,宫辰修走上前去试探性的问道:“公子可是这里的守书人?” “正是。”那人拿着毛笔,在手指间无聊的旋转着。 “在下宫辰修,想查阅一些资料。” 那人笑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那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国师大人啊。” 看来,朝堂上下对他的看法还真是不怎么滴,他得一一让他们有所改变才是。 “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宫辰修是真的不适应这种文绉绉的说话方式,看着那个轻佻欠揍的人,咬牙切齿的说。 “赫连。” 宫辰修记了记这个名字,便抬脚打算往里走。 “站住。”赫连语气还是那般欠揍,“既然我是这里的守书人,想进藏书阁,还得过了我这一关不是吗?” 话音刚落,从赫连衣袖中闪出一根银针,宫辰修前世特意学过武术,武功也算上乘,这一世纵然内力全无,基本的招式反应也是有的。 一个偏头,躲过了迎面而来的银针,赫连眯了眯眼,看来这国师也没有传闻那般……羸弱。 赫连一掌劈了过来,宫辰修下意识向后躲闪,赫连又连出几招,却发现宫辰修只是迅速的躲闪,并不出招。 到底是宫辰修身子骨弱,几招下来已经没什么力气去躲避了,赫连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搭上了脉。 “哦?没有内力吗?”赫连勾唇笑了笑,“真是奇怪,这般反应迅速,可不像是没有内力的人啊。” 宫辰修懒得多做解释,有些微怒的说:“赫连公子,现在我能进去了吗?” “请。”赫连做出一副请进的姿势。 宫辰修也就这般进去了。 七日蛊,根据原主的记忆,可是很珍贵的一种毒,一滴足以致命,下给那暴君也是物尽其用。 即便是原主没有下毒给皇帝,自己如今也恨不得给他灌上一碗七日蛊。 宫辰修进去便寻了那记载毒物的书,仔仔细细翻阅了起来。 “国师大人可真不像是传言中一般啊。”赫连慢慢悠悠走了进来,随手拿起架子上的书,翻了两下,又放了回去。 “传言不可信。”宫辰修迫不及待的想要翻案,随便敷衍的答道。 赫连挑挑眉,用一种十分暧昧的语气说:“可传言还说,国师大人有断袖之癖,还是……承欢那个。” 宫辰修瞬间感觉自己要炸了:“是哪个不长眼的瞎传的,本国师喜欢女的,正儿八经喜欢女的!” “哈哈哈哈……”赫连扶着桌子大笑了起来,有些停不下来,国师好可爱怎么办。 “赫!连!”宫辰修紧紧攥着手里的竹简,咆哮着说。 “玩笑,玩笑罢了。”赫连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正了正神色说道,“目前这皇城里有七日蛊的,只有定国公,这件事牵扯甚广,你若执意要查,只怕朝堂要换一次血了。” “你怎么知道的?”宫辰修疑惑了。 赫连坐在了宫辰修对面,随性的说:“重雨楼。” 重雨楼,表面上是这皇城最火的青楼,而背面则是知晓百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暗阁。 “你是重雨楼的人?” “名不见经传的一位暗影罢了。”赫连摆了摆手。 宫辰修知道,赫连这个人不简单,不可能只是个最低等的暗影,但也没挑明,埋头继续查书。 赫连见宫辰修不理他,自己也没意思,只说有什么尽管问他,便出去了。 戒毒 在藏书阁苦苦查了一天的书都没什么想要的结果,宫辰修便跑去和谢老说清楚这几日去外边查案,不会来大理寺,让谢老依旧主持一切。 谢老仍然是不屑一顾,冷冷哼一声放了句狠话便由他去了。 “去吧,死在外边没人给你收尸。” 宫辰修无奈的笑了笑,这个谢老还真是个别扭的人。 宫辰修出了大理寺便早早打道回府。 “婴奇。” “大人。” 婴奇听到传唤便进去了。 宫辰修坐在床边,抚摸着床棱说:“取绳子来。” “您这是做什么?”婴奇关心的问。 “本国师要戒毒。”宫辰修郑重的说。 “这……从未听说这五石散还可以靠这种方式解了啊。”婴奇迟迟不肯去拿。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宫辰修不怒自威:“去拿来!我说能戒,他就是能!” 婴奇眼眶有些红,这是他从来没见过的宫辰修啊。 跌跌撞撞的拿来了一捆麻绳,宫辰修看都懒得看一眼,仔细的交代到:“这几日,除了送饭不要进这个房间,如果皇上那边送了药过来,通通倒掉!” “可……没了药您怎么办啊……”婴奇险些急哭。 宫辰修笑了笑:“傻孩子,听我的就对了,这几天无论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要给我。” “大人……”婴奇已经开始落泪了。 宫辰修笑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个孩子。 “来,把我绑了。” 婴奇手有些颤抖,他知道他的主子不能一直服用这个害人的东西,可是……可是万一主子挺不过去,这可如何是好? “我命令你把我给绑了!” 最后,宫辰修被束缚住了四肢,绑在了床上。 “记住,千万别给我药。”宫辰修躺在床上,看着红色的纱帐,又一次嘱咐道。 婴奇哽咽着退了出去。 他这次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戒了这个毒,他宫辰修再不济,也不碰这种恶心的东西。 若这一次失败了,他宁可放弃这重活一世的机会,自尽…… 毒瘾犹如狂风骤雨般席卷全身,宫辰修只感觉自己身上的伤痛,病痛都被放大了数十倍,他的脑子里此时此刻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渴望得到五石散。 麻绳勒进了手腕,原本结痂的旧伤口又一次扯开,全身不受控制的痉挛着,最后毒瘾褪去,全身无力,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一丝丝疼痛,换个说法就是,已经麻木了。 接下来的几天,除了喝水,宫辰修也吃不下什么东西,毒瘾一波一波的袭来,把宫辰修打击的溃不成军,几次想要放弃,甚至想要轻生。 束缚着手脚的麻绳已经被血浸红了一半。 直到第五天,毒瘾迟迟没再袭来,宫辰修知道,自己……成功了。 全身上下仅剩的力气仿佛被一瞬间抽走了,几夜没有好好睡一觉的他,叫婴奇进来松开他后沉沉的睡去了。 这一觉睡的格外沉,足足睡了一日。 待他醒来,手脚踝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他此刻只感觉嗓子干的像是要裂开,张口便是沙哑的声音:“水……” 婴奇连忙端了水过来:“大人,已经找了周老太医来看,给了药,外敷内服,说是调理的好不会留疤。” 留不留疤他宫辰修倒是不在意,只是觉得这些苦都没有白吃,这下那个暴君应该没有可以牵制他的把柄了…… 爱卿好魄力 宫辰修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被婴奇喂着喝了水之后,便又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次日醒来,吃了些东西,感觉元气回来不少。 “这几天的五石散都倒掉了吧?” “嗯。” “待会儿我要入宫,面圣。”宫辰修吃了饭之后,穿好了衣裳,三千墨发随意扎在脑后,慵懒随性。 婴奇有些不解:“主子,您大病初愈,何故又上赶着去见皇上,万一……” 万一皇上又折腾您怎么办? 宫辰修自然是看出了婴奇的忧虑,安慰道:“无碍,既然五石散戒得了第一次,就会戒得了第二次,我看他夜胤寒还有什么办法来整我。” 随后,宫辰修就进了皇宫。 御书房外…… “劳公公通传一声,我要见陛下。”宫辰修拱了拱手。 刘德是皇上跟前儿的老人,知道宫辰修和自家皇上那档子事儿。 “皇上吩咐了,若是国师来了直接进去便可,不必通报。”刘德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却丝毫不显得谄媚。 宫辰修点头示意明白了,便进了御书房。 夜胤寒抬头便看见了一身红衣的宫辰修,竟然是略微失神。这个妖精…… “臣,参见皇上。”宫辰修行了个礼,身体很显然还没有缓过来,略微有些孱弱。 “爱卿免礼。”夜胤寒就坐在那里,嘴角含笑的看着宫辰修,眼里的笑意却丝毫不到底,“爱卿可是来讨药的?这几日你都没有来同朕要。” “臣已经戒了这毒,以后怕是都不需要了。”宫辰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夜胤寒眼中闪过一丝吃惊,竟然是戒了,看他之前那副模样,戒毒恐怕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吧。 “爱卿真是好魄力啊。”夜胤寒嘴角笑意更盛。 “谢陛下夸奖。” 夜胤寒走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宫辰修说:“国师知道的,朕一向不喜欢别人脱离朕的操控。” 妈的暴君! “皇上,臣……只是为了更好的破案,如果一直服用五石散,时间久了会产生幻觉,从而导致一些不必要的失误。”宫辰修听了夜胤寒的话,背后一阵发凉,还是脸上淡定如斯,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一个更好的破案,你这是抗旨不遵啊。”夜胤寒嗅着宫辰修发间的花香,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 “您……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宫辰修对于夜胤寒的无理取闹,搬出了一句古话。 夜胤寒却大笑起来:“哈哈,好!好一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还知道朕是皇上啊?” “我……”宫辰修气的攥紧了拳头,实在没办法和这个暴君正常交流。 夜胤寒却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手指抚上他洁白的后颈,惹得他一阵轻颤。 “国师不太听话啊……” 一句话,却惹得宫辰修脸有些烧得慌,想要挣脱夜胤寒的怀抱,却被抱的更紧了。 “暴君……”宫辰修咬牙切齿的说。 “朕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暴君。”夜胤寒邪魅一笑,抱着宫辰修,两个人疯狂在了一起。 …… ……事后,宫辰修已经睡了过去,夜胤寒抱着他清理之后,将他放在了屏风后边的榻上,自己则一脸满足的继续去批奏折了。 他这个国师,还真的是时不时的在勾引他啊…… 差不多下午,宫辰修才醒来,全身的骨头好像被拆开重新组装了一次一样,无比酸痛。 阿西,暴君!欲求不满! 宫辰修无法认清自己又一次被压在身下的事实,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专心怀疑人生。 夜胤寒处理完奏折,走了进去。 “国师醒了?” 宫辰修看着挂着戏谑的笑容的夜胤寒,有些赌气的转过了身,不再看他。 “国师真是……秀色可餐。”夜胤寒坐在榻边,将宫辰修抱在了怀里,“要不,朕封你个男妃?” 宫辰修一听,脸都黑了:“不行!” 夜胤寒也不是真的想如此,他还想看看宫辰修怎么在朝堂上扑棱呢。 “怎么?莫不是朕的后宫配不上你?” “臣还要为国家做贡献,为皇上效力。”宫辰修话刚一出口就悔的肠子都青了。 夜胤寒也是抓住了话柄:“哈哈,效力怎么来都可以,不是么?” “你……别太过分!”宫辰修一急,连敬称都给忘了。 夜胤寒也不治他的罪,只是说:“朕只给你五天时间,五天过后还没有进展,朕不介意让你再戒一次毒。” 宫辰修窝在夜胤寒怀里,想起戒毒时的痛苦,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看到宫辰修这样一副反应,夜胤寒很是满意的补了一句:“做好了,朕重重有赏。” 从夜胤寒怀里出来,自己堪堪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夜胤寒看着扶着腰走路的宫辰修说:“爱卿莫不是打算这样离开?” 宫辰修看着自己残破凌乱的衣服,咬了咬牙,自己刚做好的! 夜胤寒拿起了旁边刘德给送进来的衣服,递给了宫辰修。 宫辰修打算去后边换了。 “就在这儿换,否则朕再撕一遍。” 宫辰修无奈,只得在这里换好了衣服。 这套衣服与他平时穿的红色有所不同,是一件蓝底黑边的衣服,穿在宫辰修身上多了一丝清冷矜贵的气质。 “臣告退。” 宫辰修是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着了,他早知道就不该来……等等,他来皇宫做什么…… “皇上。” 夜胤寒不说话,就那样带着笑看着他。 “臣想说,臣可否和您借几个人?” “作甚?”夜胤寒说。 宫辰修顿了顿说:“破案。” “那爱卿打算拿什么换呢?” 宫辰修眼一闭,心一横,红唇贴上了夜胤寒薄凉的嘴唇。 夜胤寒有些诧异,随后扣住宫辰修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在宫辰修快要没气的时候,夜胤寒才松开了他。 看着微喘的宫辰修,夜胤寒龙颜大悦:“准了,随后朕就着人去你府上。” “谢陛下。” 宫辰修偷偷白了夜胤寒一眼,退了下去。 夜胤寒看着宫辰修离去的背影,眼里闪过一抹异样的笑意。 婴奇回府后看着穿着红衣离开的宫辰修回来却变成了蓝衣,惊讶的询问原因,却被宫辰修黑着脸随意打发了。 重雨楼 宫辰修记得上次赫连同他提起过重雨楼,次日便只身前往。 街上十分热闹,而重雨楼所在之地则更加热闹,宫辰修随便拉了个人问了问,便知道了重雨楼所在之地。 重雨楼的表面就是一个寻常花楼,刚一进去,一股脂粉味儿扑面而来。 这里的老鸨好像叫什么熹娘,三十岁的样子,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看到宫辰修身上的红衣虽然样式并不繁复,但是面料却是顶好的,上面绣的东西也是金线绣成的,十分奢侈,便连忙迎了上去。 “这位爷,您找我们哪位姑娘啊?”熹娘摇着手中的团扇说。 宫辰修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说:“我想见你们老板。” 熹娘的神色变了变,问道:“爷可有人引荐?” “并无。”宫辰修有些疑惑的回答道。 熹娘不由得又多看了宫辰修两眼说:“您请随我上楼。” 宫辰修点了点头,跟上了熹娘。 宫辰修被带到了二楼的雅间里,不同于外面的热闹,雅间里倒是十分安静,熹娘把宫辰修领到门外便退下了。 宫辰修进了门,并没有看到什么人,于是警惕的又往前走了几步。 “既然进来了,留下喝口茶吧。”屏风后面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并不难听,倒像是刻意压制的。 宫辰修也不怕什么,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阁下怎么称呼?”宫辰修试探般的问道。 “姬五。” 宫辰修又说:“姬楼主,我这次来有一事想要问您。” “哦?我可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别人。” 宫辰修补充道:“我可以付您报酬。” 姬五轻笑了一声:“我不缺钱。” “那……” “我想要你。” 宫辰修听到这句话有些坐不住了,这钊越王朝盛行男风,莫非是馋他身子? “姬楼主,请您明示。”宫辰修攥了攥手里的瓷杯。 “哈,宫大人误会了,姬某不过想将您收入麾下,爱才之心罢了。”姬五明显知道宫辰修想到了别处,不过……据说这个宫辰修倒是和从前大相径庭,如果此前的一切都是装模作样,那宫辰修做到如此深藏不露,说明他这个人很危险。 姬五那边已经脑补了一部四十五集连续剧,而宫辰修却被突然抛来的橄榄枝砸的有点懵逼。 “您是……想让我做暗影?”宫辰修觉得事情不会就这么简单吧。 姬五有些恶趣味的说:“本来想提拔你做个暗主和赫连共事的,既然你想要做暗影,我也不便拒绝。” 宫辰修一听,连忙解释说:“不不不,怎么会呢,还是听您的做个暗主吧。” 可这个暗主到底是什么?赫连也是暗主?应该不是什么小官职。 姬五似乎是知道宫辰修的疑惑,说:“本楼主座下有三位暗主,每位暗主负责自己的势力。 赫连负责收集情报,落落负责炼毒炼药,而柯,负责根据情报除去一些人。” “那我留下作甚?”宫辰修一脸问号,心中万分无语。 姬五继续说:“好看。” “我……特么……”宫辰修彻底无语,看来这年头江湖骗子也太多了,撤了撤了。 宫辰修打算离开。 “慢着。”屏风后面走出来一个修长的身影。 宫辰修定睛一看,竟是一个柔若无骨的妹子?这难道就是这重雨楼的楼主。 姬五不再压制自己的声音:“开个玩笑,宫大人。” 居然是男人的声音,宫辰修仔细看了看姬五,有喉结。 这……也有点太那啥…… 这姬五一双丹凤眼,骨架十分高挑但是却很瘦,不太规矩的穿着白色的锦服,如果说宫辰修的容貌是阴柔,那这姬五的容貌便彻彻底底是个女的了,如果不细看绝对看不出他是男的。 姬五见宫辰修半天不做声,又说:“宫大人,我邀你去重雨楼自然有我的道理,而您还可以知道您想知道的,有何不可?” 一同探查 “我可以答应你加入重雨楼,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了吧。”宫辰修不耐烦的说。 姬五莞尔一笑说:“自然,宫大人听我细细道来, 你想知道的一切东西,都在定国公府的书房中。” “放在这么明显的地方吗?”宫辰修有点担心姬五骗他。 “自然不会,还需得宫大人耐心寻找。” 宫辰修摆摆手说:“行吧,那我先走了。” “若楼中有事,便托赫连给你传信吧。”姬五朝宫辰修若有若无的抛了个媚眼。 “好。”宫辰修点点头,自动无视姬五的眼神。 随后,姬五拍给宫辰修一块儿沉甸甸的令牌,他就离开了重雨楼。 “暗影何在?”楼内姬五柔若无骨般靠在榻上,一睁眼凌厉无比。 “属下贺一,拜见楼主。”暗处闪出一道身影来,单膝跪在地。 “让人盯着宫辰修,再把赫连召来。” “是。”地上的暗影领命离开了这里。 而宫辰修离开重雨楼并没有立马投身到查案中,虽然他只剩下了四天,可丝毫看不出他有一点点紧张。 回了府就看到两个陌生人现在院子中一男一女。 一看到宫辰修回来了,旋即双手抱拳行礼:“见过国师大人,我们是陛下派来协助您查案的。” 宫辰修挑了挑眉,这靠谱吗?小情侣? “属下秋恒。” “属下秋水。” 宫辰修舒了口气:“兄妹啊。” 艾玛太好了,不用吃狗粮。 “是。”两人对视一眼,齐齐回答道。 “那这几日就先在府上住着,先下去吧。”宫辰修转身回了卧室。 重雨楼内…… “小五想我了?”屏风后的床上,赫连将姬五揽在怀里,声音低沉沙哑的说。 姬五软软的说:“才没有。” “那叫我来作甚?” “呃嗯……” 姬五忍不住嘤咛了一声。 “别闹……有正事。”姬五面色潮红的推了推赫连。 赫连的下巴抵在姬五柔软的发间:“小五想让我做什么?” “帮宫辰修查案。”姬五回答道。 赫连在姬五的耳后烙下一吻,邪笑着说:“小五不乖,竟然要为夫帮着别的男人。” 姬五抚摸上赫连的脸,连忙解释到:“我帮他,是因为他和我之前同你讲的姬辰有着同一张脸,父皇老了,如果辰哥哥的下落还是没有着落,我们也只能孤注一掷了。” “你是说,宫辰修可能是南樽国太子?”赫连表情有些变化。 姬五摇了摇头:“不太可能,他若是辰哥哥,见到我不可能没有任何反应,我只是希望届时靠着他这张脸,可以平定一下南樽朝堂的局势。” 赫连低头含住了姬五的唇瓣开始索吻,含糊的说:“我可是要索取报酬的。” 姬五眼中浮现了一层水雾:“赫连,你……不要……” “晚了。” 赫连轻轻的褪下姬五的衣服,在他耳边低声吟语。 ……一帐春宵 夜探国公府 “大人,赫连公子上门拜访。” “请进来。”宫辰修正在想如何潜入赵汶的国公府,一听赫连来了,连忙说道。 赫连走了进来,看到宫辰修斜靠在椅子上,没个正形,不由得出声讽刺:“国师大人小日子过得不错,都忘了自己是戴罪之身了吧。” “戴什么罪啊,这么明显的诬陷那一朝大臣都眼瞎啊。”宫辰修翻了个白眼说。 赫连大大咧咧往旁边儿一坐,说:“楼主都和你说了吧,想好怎么查了吗?” 宫辰修佞笑了一下:“当然。” 赫连挑了挑眉毛:“说说。” “今天晚上,我们去国公府,偷证据!”宫辰修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案,他们古代这些小伎俩,对他来说还真不是什么事儿。 “哈哈,你倒是利索。” “那不然呢?等着赵汶老儿反咬一口?”宫辰修撇了撇嘴。 “行,就按你说得来。”赫连说,“本公子这来都来了,国师不留我用膳?” 宫辰修一脸抗议:“不要。” 赫连稳稳的坐在那里:“那晚上,你自己看着办。” 宫辰修脸上依旧是端着淡定清冷,心里将赫连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请……您留下来用膳。” “好。” …… 很快到了晚上,月朗星稀,夜黑风高,适合搞事情。 国公府的后院里的假山后面藏了两个人。 “你确定就是那间房?”宫辰修指着前面不远处的门说。 赫连低声的说:“错不了,赵汶现在在里面,等他出来,我们再进去。” “嗯。” 不一会儿,门“嘎吱”一声开了,赵汶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打算离开。 宫辰修全神贯注的观察着赵汶的动向,而赵汶则感觉有一道目光仿佛在注视着他,往假山那边看了过去,什么都没有看到,便匆匆离开了。 看见赵汶离开,宫辰修和赫连赶忙出去,悄悄地推开了书房的门,走了进去。 书房倒是正常的书房,没有什么特殊的,引人注目的地方。 宫辰修仔仔细细的翻了翻架子上的书,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而赫连则一直在研究房子里的字画。 “喂,你怎么都不帮我找?”宫辰修有些不满的出声。 赫连深沉的看了宫辰修一眼,反问到:“你难道不知道,很多密室的开门方式就在这些地方么?” 宫辰修看着自己手边的一个瓷瓶,随手碰了碰,发现这瓷瓶居然是固定住的,连忙对赫连说:“你快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 赫连忙走了过去,打量着这个瓷瓶,伸出手去,顺着瓶身,顺时针转了一圈。 突然,书架自动挪开,书架的后面是一扇门。 赫连跨步打算直接进去,却被宫辰修拦了下来,依据经验,如果门前没什么机关,还叫什么密室。 宫辰修将身上挂着的香囊向前扔去,香囊落在了密室门前的砖块上,突然从侧面飞出好几只冷箭,射向门口。 “啧,我就觉得肯定有机关。”宫辰修有些得意的笑了笑。 赫连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宫辰修,费了一番功夫,找到机关的开关并关掉了。 “走吧。”宫辰修向里面走了进去。 小密室 密室里面别有洞天,空间非常大。 宫辰修有些怂的跟在赫连后面。 赫连嫌弃的看了一下宫辰修,就这货,会是南樽那位吗? 两个人走到了密室的尽头,是一个放着不少字画装饰的地方。 “分头找。”赫连对宫辰修示意。 宫辰修点了点头,随即两个人就开始分头寻找线索。 可是来来回回饶了几圈,就是一些普普通通的东西。 “赫连,看来你们重雨楼也不行啊。”宫辰修扶着腰站在一旁歇着。 赫连没有搭理宫辰修,他发现屋子里瓷器的摆放位置都有些巧妙,而按照顺序来排列的话,墙的西北角仿佛少了什么东西,而东南角仿佛多了什么。 赫连冲宫辰修摆了摆手,宫辰修有些迷惑的抬起头。 “把你身后的瓷瓶递过来,注意不要打碎。” 宫辰修向后一转身,果真看到了有个瓷瓶,随即递给了赫连。 赫连将瓶子摆在正位上,发现没有什么动静,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这时,宫辰修惊呼一声,他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墙壁上的一个暗格。 然后墙体逐渐分开,里面又出现一间更小更暗的房间。 赫连小心翼翼的走进去,看着架子上一堆堆的书信和一些小瓷瓶。 随便取了一个,扒开瓶盖,稍微闻了一下。 随后绽开一个笑容。 “找到了。” 宫辰修连忙凑了过来。 拿起一封信,拆开读了起来。 读完之后,宫辰修有些惊讶。 “他……他定国公不是一向以清廉着称的么?” 赫连将信放了回去说:“这么大一处院落,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京官儿能买得起的。” 宫辰修愉悦的笑了笑,既然你自己作,我也没办法啊。 “有没有他和淮安王勾结的书信?” “很巧,这里没有。”就算有,你也碰不了淮王。 宫辰修往身上拾掇了一些药瓶和书信说:“走吧走吧,见好就收,拿出证据来,皇上才能来抄家。” 两个人潜出了国公府,赫连用轻功带着宫辰修回去了。 赫连将宫辰修送回府邸,自己便去了重雨楼,美其名曰——看媳妇。 宫辰修还猜测,莫不是落落暗主?总不会是柯吧…… 宫辰修也不细想,将那些证据放在了书房一个隐蔽的角落,就去睡觉了。 明天,怕是有一场好戏要看。 …… 次日,宫辰修先去了大理寺,找到了谢老。 “你小子还活着啊,皇上可下了最后通牒了,你小子要是再找不到证据,大理寺都要被连坐了。”谢邢一看到宫辰修来了,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宫辰修连忙解释说:“哎呀,我这不是来了吗,有证据了。” “哼。” 谢邢明显不相信宫辰修的话,冷哼一声,去干自己的事了。 宫辰修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将那几封书信捧到谢老面前。 谢老不客气的接了过去,当他翻看了一下的时候险些惊掉了下巴。 “这……这假的吧!” 宫辰修勾起嘴角:“货真价实,如假包换。” “你从哪里得来的?”谢邢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您就别问了,如果是假的,我把这颗脑袋给你。”宫辰修严肃的一下神情。 他就那么像骗子吗? 揭穿 谢邢看着手里的书信,大笑道:“哈哈,你小子可以啊!现在我就给皇上送过去。” “不急。”宫辰修拦住了谢邢。 谢老疑惑的问:“怎么了?” “明日早朝,当着咱们定国公的面,亲自呈给陛下。”宫辰修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敢害他宫辰修,总还是要还的。 谢邢也觉得可以,赞同的点了点头。 随后宫辰修去了藏书阁,秋水秋恒两兄妹也没帮上什么忙,但是赫连可帮了他大忙。 如今他内力全无,若无赫连,他恐怕还没进去国公府,就被赵汶弄死了。 “怎么说?”赫连坐在案前,看宫辰修信步走了过来。 “自然,没毛病。”宫辰修笑了笑。 宫辰修又补了一句:“哦对了,提前恭喜你和落落了哦。” “嗯?我和落落?”赫连满脸问号。 “你昨天不是说去重雨楼找媳妇去了吗?”宫辰修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是自己理解错了…… 赫连却笑了:“谁说媳妇就必须得是女的?” 听到这个答复,宫辰修险些被自己的唾沫呛到:“那就祝你和柯百年好合了。” 宫辰修本来还想接一句早生贵子,但是想了想,觉得有点不对劲,就没说。 赫连简直对宫辰修一阵无语:“别乱想了,不是柯。” 不是柯?那会是谁。 “莫非……是楼主?”宫辰修试探性的问。 “行了,别瞎猜了,反正你没对象就对了。”赫连放好了毛笔,打算离开。 肯定是姬五,宫辰修心里慢慢笃定。 什么叫他没有啊,他宫辰修明明……好像也没有……那个暴君不算! “去哪儿啊你?”宫辰修问道。 “出任务。” 赫连抛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第二天早朝。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夜胤寒穿着玄色绣金龙的龙袍,冷着脸坐在上面。 谢邢冲着宫辰修使了个眼色。 宫辰修向来不喜欢早起,因为上早朝被婴奇强行提起来,现在也是睡眼惺忪,若非夜胤寒在上面,他估计就站着睡着了。 接收到谢邢的目光,宫辰修这才打起精神来:“臣有本要奏。” 夜胤寒看宫辰修站了出来,心下觉得有趣,莫非他找到了证据? “爱卿请讲。” 宫辰修想了半天,古代要告一个人用什么词儿来着,想了半天,电视剧也不是白看的,这才开口:“臣要弹劾定国公赵汶赵大人。” 夜胤寒却看出了一些端倪,这个国师越来越不像昔日的国师了:“讲。” 宫辰修拿出几封书信,赵汶看到宫辰修手里的几封信,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有些站不住了,他是怎么拿到的? 宫辰修把信递给了刘德,刘德将信呈给了夜胤寒。 读过信的夜胤寒脸黑的不像话,周身散发着杀气。 “皇上,这是赵国公贪污受贿的证据。” 宫辰修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一个小的瓷瓶,说:“这是国公府的东西,和当日下给皇上的毒一般无二。” 赵汶撑起一口气,反驳到:“国师不要血口喷人,这何以见得这就是我府上的东西?” 宫辰修早就料到赵汶会这么说,反正他今天是一定要将他扳倒的:“皇上,既然赵国公不肯承认,那臣就命大理寺卿谢大人和赫连公子前去查探一番,若查出了什么不该有的,那国公大人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不行!”赵汶一听,连忙阻止道。 “朕准了,国公莫不是做贼心虚?”夜胤寒笑了一下,无比危险。 “臣……臣……”赵汶有些腿软,若是真被他们查到什么,那淮安王也得受牵连。 凌厉 有赫连的推敲和提示,前去查抄国公府的官员成功的找到了许多书信证据,而奇怪的是并没有找到勾结淮安王的证据,虽然他们勾结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没有任何证据露出来,确实让人疑惑。 第二日朝堂之上,赵汶被削去官职,九族流放。 夜胤寒似乎并不想深究,只是想要让赵汶倒台。 朝堂上,夜胤寒毫不吝啬的夸奖宫辰修:“国师做的很好,朕重重有赏。” 宫辰修打了个冷颤,夜胤寒不弄死他就不错了:“臣,谢主隆恩。” “谢爱卿,这次你协助调查有功,赐白银千两。” 谢邢跪在地上,磕头作揖道:“臣,谢主隆恩。” 相比起来,宫辰修倒显得有些不懂礼数。 “退朝。”夜胤寒说。 “恭送陛下。”群臣行礼。 夜胤寒突然停住了脚步:“国师,来御书房,朕有事交代。” 宫辰修脊背有些僵硬,他难道是又想出什么法子整治他了? 御书房内…… 刘德见宫辰修来了,非常有眼色的退了下去。 宫辰修也不行礼,就和坐在书案前的夜胤寒大眼瞪小眼。 盯的时间久了,宫辰修有些熬不住了,毕竟人家是皇帝,气势摆在那儿,他也不敢怎么滴。 “皇……皇上,您叫臣来干什么?”宫辰修率先开了口。 夜胤寒随性的翻开一本奏折,声音听不出心情好坏:“你这次,可是把我那皇叔得罪了个透彻。” 淮安王夜钰是先帝最小的兄弟,也不过比夜胤寒大上个五岁,野心颇为深重。 还不都是因为你! 宫辰修在内心咆哮,当然,当着夜胤寒的面他不会这么说的。 “臣这是为了洗脱冤屈。”宫辰修不卑不亢。 夜胤寒斜躺在龙榻,撑着脑袋看着宫辰修:“若你住在幽芳殿,朕可以保你不受伤害。” 宫辰修一听到“幽芳殿”这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那里有他不想回忆的东西。 “不…不用了。” 夜胤寒将宫辰修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是害怕了吗?他也会害怕?还是说……这是厌恶…… “国师,你真的很奇怪,以前朕竟然没注意到你,你知道吗?你的背景无从查起,不和朕说说?”夜胤寒的眸子很深沉,犹如一潭深不可见底的井水。 宫辰修也很奇怪这个问题,他这穿越过来,竟然没有原主的全部记忆。只有近几年的记忆,那从前的记忆去了哪里?还是有人……故意掩盖。 “我不记得了。”宫辰修一时间都忘了自己的称谓。 夜胤寒笑了:“呵,是不记得还是不愿意说?还是说你根本不是宫辰修?” 语气突然变得凌厉,杀气压的宫辰修有些喘不过气。 宫辰修心里暗骂,有内力了不起啊,他的内力迟早会回来的。 “我确实是宫辰修,但我失忆了。”宫辰修很坦诚,确实他就是叫宫辰修啊。 夜胤寒眯了眯眼:“失忆,好借口。” 宫辰修有些憋屈:“我真的失忆的,几年前的事情,我叫什么,是谁一概不知,后来凭借才学做了人家的门客,并且考了科举,前一阵子你……你囚禁我的时候,我的一些记忆又失去了,现在也没太想起来。” 说到这里,宫辰修觉得有些羞耻,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原主的记忆有些错综复杂,他确实也是记不太真切,只能这么和夜胤寒解释了。 和朕有什么关系 真的是这样吗?夜胤寒看着宫辰修清明的眼神,心下生出几分相信的意思。 “不若我再囚禁国师一次?万一对你的记忆恢复有所帮助,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宫辰修心虚的笑了笑:“可别,臣万一在府邸里自己想起来了呢?” “哦?” 宫辰修猛的点头。 夜胤寒朝宫辰修勾了勾手指,示意宫辰修过来。 宫辰修知道过去准没好事,定在原地一动不动。 “朕叫你过来。”见宫辰修呆若木鸡,夜胤寒出了声。 宫辰修一脸拒绝,警惕的看了看夜胤寒。 夜胤寒幽幽的说:“国师想抗旨?是五石散太好吃了吗?” 宫辰修这才慢吞吞的走到榻边,却被夜胤寒猛的拽到了榻上,欺身压了上去。 你想干啥?!! 宫辰修推搡着夜胤寒:“皇上,这里是御书房!” 夜胤寒眼里的不明因素的欲火在燃烧,微凉的指尖划过宫辰修的锁骨,引得宫辰修一阵颤抖。 “怕什么?又不是没有过?” 宫辰修冒着被夜胤寒弄死的危险,十分大胆的阻止了夜胤寒::“臣……喜欢的是女的。” 就算他曾经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性取向是男性,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实话的。 夜胤寒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呵,就算你喜欢女的,那又和朕有什么关系?” 宫辰修头顶划过三条黑线……好像是没什么关系,左右不过……夜胤寒就是……就是,唉算了。 不行!这可是他的贞洁! (墨墨:阿修你的贞洁早就不在了……) “呃……皇上……” 宫辰修刚想义正辞严的拒绝夜胤寒。 “刺啦” 布帛撕碎的声音…… “刘德,没有朕允许,任何人不许进来。” “是。” 夜胤寒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来了朕的御书房,爱卿还想跑不成??” …… 事后,宫辰修扶着腰趴在龙榻上,愤恨的看着在一旁批奏折的男人。 宫辰修小声的嘟囔到:“迟早有一天,我得上回去!” 夜胤寒内力深厚,耳力自然也是很好的,听到宫辰修的话,不自觉的笑了笑,国师是一个经常令他把持不住的存在呢。 “皇上。” “嗯?” 宫辰修有些委屈的说:“臣的衣服……” “床头。” 这次的衣服是红色,摸着料子比他原先那件要好不少,金线绣成的祥云很是漂亮。 “臣告退。” 宫辰修的想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刻离开。 “慢着,朕想了想……”夜胤寒叫住了宫辰修,“为了保护国师的安全,朕决定将国师留在宫中小住,就幽芳殿吧。” 宫辰修一脸生无可恋:“啊?不劳烦皇上费心,臣自己能保护自己。” “这是圣旨,接旨吧。” 夜胤寒拿起桌子上一个明黄色的卷轴递给宫辰修。 宫辰修接了过来,无奈的叹口气:“唉……臣,谢主隆恩。” 这万恶的封建王朝,被罚被赏都得谢主隆恩,谢什么呀……这皇帝明明就想近水楼台先得月嘛……。 野菜 又回到了“幽芳殿”这个不堪回首的地方,夜胤寒直接把秋水秋恒和婴奇给召了过来陪着他。 这秋恒秋水两兄妹怎么的也是禁军统领,来陪着他是不是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宫辰修自个儿也待的无聊,就觉得原主的记忆缺失了这么多,十分蹊跷,使劲儿的想了一下午,也没想起来,更没有玛丽苏小说里那种头痛欲裂,痛不欲生,然后闪过一堆记忆碎片的感觉…… 宫辰修突然觉得……自己前世看过的小说都是假的。 秋恒走了进来,拱手行了个礼:“大人。” 宫辰修示意免礼,这秋家兄妹天天都是冷着一张脸,几乎没什么表情变化,倒是和他们的主子夜胤寒一副德行。 “什么事?” “刘德公公来了。” “叫他进来。”这个刘德没事儿干来干啥啊,肯定没啥好事儿,宫辰修心头暗道。 “见过国师大人。”刘德丝毫不显得谄媚的说。 宫辰修冷冷的瞥了一眼刘德,没什么表情的说:“公公有何贵干?” 刘德说:“老奴是来传话儿的,皇上说晚上来您这儿用膳。” 宫辰修有些哭笑不得,故作生气,暴躁的说:“他丫的真把老子当后妃了?!” 刘德听到这话,心头暗道大不敬,但是这位是谁啊,皇上的人他哪敢骂呀,刘德也没阻止,传过了夜胤寒的话儿就退下了。 秋恒也打算离开,这时宫辰修却叫住了他。 宫辰修问道:“秋恒,你可曾带兵打过仗?” 秋恒皱了皱眉头:“自然,这是在下的职责。” “那你在边疆的时候肯定见过野菜吧。” 宫辰修生出来一个坏点子,前世自己被黑白两道追杀的时候,没得吃经常就是吃野菜,他也想让夜胤寒享受一下这个快感。 “嗯,您这是要?” 其实秋恒对这个国师还是很佩服的,毕竟他从前不认识宫辰修,而且能扳倒赵汶的又会是什么等闲之辈,但是宫辰修的这个命令让他有点摸不清头脑。 朝中许多清廉正直的大臣对赵汶已经看不惯很久了,宫辰修这样也算是收拢了一部分人心。 “皇上既然要来吃饭,自然就是我来露两手。” 他宫辰修生存能力一流,就是做饭也是很有天赋的,野菜也不会十分难以下咽。 宫辰修吩咐道:“去找吧。” “是。” 秋恒转身就出去了。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宫辰修正在屋里喝着茶,吃着点心,秋恒回来了,身后跟了两个侍卫。 “收获怎么样?” 宫辰修看着侍卫手里抓着的不起眼的野草,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皇宫内不比外边儿,只能在一些偏僻的地方找到,不过也够您和陛下了。” 秋恒将侍卫手中的野菜接了过来。 “走吧,和我去厨房。” 宫辰修拍了拍秋恒的肩膀说。 厨房内,宫辰修亲自上手,焯水,调料,把旁边的大师傅看的有些呆,怎么他们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调配酱料的方式,绝对是黑暗料理。 结果几位大师傅拿着筷子沾了沾,品了一下,表情瞬间爆炸,这是什么神仙调料。 随后宫辰修拌了一盘鱼腥草,一盘苦菜,还有若干的小菜,让侍女们端了上去。 最后用现有的材料,又炒了一个鱼香肉丝,才回了正殿。 回去的时候夜胤寒已经坐在了那里。 叫夫君 夜胤寒看着桌子上一盘盘的菜被端了上来有些皱了皱眉头,今天的厨房为何做了这么些东西? 但是随后又看到宫辰修端着一盘菜进来。 宫辰修兴致颇高的坐在夜胤寒旁边说:“快尝尝,我亲自下厨。” 亲自下厨……不是说国师大人十指不沾阳春水么…… 夜胤寒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拿起了旁边乌木三镶的筷子,夹起了一道菜,慢慢的送进了嘴里。 是一股清香的味道,混合着浓墨重彩的调料,最后还有一丝丝苦涩,倒是十分的下酒。 夜胤寒吩咐道:“来人,拿酒。” 宫辰修一脸期待的看着夜胤寒:“怎么样,好不好吃?” 那副表情仿佛夜胤寒如果说了不好吃,宫辰修就会立刻让人撤下去一般。 “尚可。” 夜胤寒给了宫辰修一个中肯的答案。 宫辰修一脸不满的自己也夹起来尝了一尝,明明就不错嘛…… 很快,宫人就把酒给端了上来,夜胤寒亲自给宫辰修斟了一杯酒。 宫辰修看着那杯酒,又一次萌生出了一个邪恶而又作妖的念头。 他前世酒量很好,毕竟和那帮人打交道,当然得千杯不醉。 宫辰修戏谑的说:“皇上,我们来玩儿个游戏如何?” “玩儿什么?”夜胤寒心情不错,也愿意陪他闹腾一下。 宫辰修拿起一根筷子,放在了桌子上说:“这筷子上边是方形,下边是圆形,我们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圆头转到谁的方向,谁就罚酒一杯,并且完成对方的一个指令。” 夜胤寒听着这样的规则,之前宫宴,国师都是不怎么喝酒的,如今敢玩儿这种游戏,莫非这酒量是深藏不露? “什么都可以?” “当然了。”宫辰修认真的点了点头。 “好。” 夜胤寒从容不迫的答应了。 第一轮开始了,宫辰修修长的手指转动了筷子,筷子在桌子上迅速旋转,最后慢慢的停了下来。 停在了夜胤寒的面前。 夜胤寒拿起面前的玉樽,仰头一饮而尽。 “说吧,什么指令?”夜胤寒放下酒樽,玩味的看着宫辰修。 宫辰修好不容易逮到了能够命令放进皇帝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托着下巴想了好半天,桃花眼微微荡漾起了一丝笑意,毕竟人家是皇上,咱也不能玩儿的太过。 “不如……皇上叫我一句夫君听听?” 夜胤寒的眼中划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危险:“夫君。”语气有点咬牙切齿。 “再来。” 宫辰修又一次转动了筷子,然而这一次有点不尽人意,圆形的一头转动到了宫辰修这边。 宫辰修有点怂,毕竟刚刚他还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 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樽,仰头喝下了里面的酒,醇香的酒液流进了喉咙,有点微辣。 “该我了。”夜胤寒不紧不慢的夹了口菜说。 “说。” 宫辰修突然有点后悔玩儿这个游戏,他才喝了一杯,头就有些晕乎乎的,难道这个原主不会喝酒?! “叫夫君。” 夜胤寒选择了以牙还牙。 宫辰修闭了闭眼,咬咬牙,脱口而出:“夫君。” “嗯,我在。” 宫辰修:“……” “再来。”宫辰修有些不服气。 “这次朕来转。”夜胤寒将筷子转动了起来…… 结果,宫辰修今天十分的倒霉。 “亲我一口。” “坐到我腿上。” “多叫几声夫君。” …… 连续喝了五六杯之后,宫辰修实在是醉的不行。 “唔……不行了,我喝醉了。”宫辰修扶着脑袋,朦朦胧胧的说。 夜胤寒看着宫辰修这副样子,酒量不好还要逞强,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不玩儿了?” 宫辰修嘟着嘴,有些撒娇的意味:“嗯……不玩儿了。” 乘人之危 “我要睡觉。” 宫辰修醉酒的样子倒是比平时多了几分乖巧。 夜胤寒将宫辰修耷拉的脑袋抬了起来:“不可以。” 宫辰修因为困,眼睛里布上了一层水雾,迷茫的看着夜胤寒:“你欺负我……” “乖,告诉我你该叫朕什么?”夜胤寒抚摸着宫辰修柔顺的头发,像哄孩子一样哄着宫辰修。 “……皇上?”宫辰修只知道有人在问他问题,但是醉酒后的他看不清对方的脸。 夜胤寒脸黑了一下:“看来是酒还没喝够,刚刚让你叫朕什么,看来你又忘了。” 夜胤寒说着,又倒了一杯酒,递给了宫辰修。 宫辰修连连的摇着头:“我不能喝了,醉了兄弟们会笑话的。” 兄弟们?夜胤寒的心头升起疑惑,莫非宫辰修还有兄弟? “叫朕什么?说对了就不喝。” 宫辰修歪着脑袋想了好半天,嫣红的嘴唇勾起笑容:“……夫君。” 夜胤寒放下酒杯,打横抱起宫辰修说:“辰修真棒,让你睡觉。” “嗯。”宫辰修软软的靠在夜胤寒怀里,由着他抱着自己。 将宫辰修放到床上,看着宫辰修那副清冷而又绝美的容貌说:“你的兄弟叫什么?” 宫辰修听到这个问题,突然想到自己死前兄弟们一个一个为他挡枪子儿,死在了他的面前,有些微滞。 “我……兄弟,都死了吧。” 话音随着眼角的一滴清泪一同淌下。 夜胤寒看着这般的宫辰修,不由得心疼了一瞬。 他竟然有这般悲惨的境遇…… “睡吧,睡着就没事了。” 夜胤寒躺在宫辰修身旁,安抚着他说。 这般与平日里大相径庭的温柔倒是十分少见。 夜胤寒眼眸深沉,他不爱宫辰修,没有感情可言,但是他却一次又一次左右自己的情绪…… 他或许是很特殊的吧。 夜很长,夜胤寒闭上了眼睛,感受着怀里人的呼吸,自己也睡下了。 …… 第二天,宫辰修一睁开眼,就看到夜胤寒那放大数倍的俊颜,差点叫出声。 宫辰修感觉头有点痛,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好像是喝醉了,然后……发生什么来着? 好像被面前这家伙强迫着叫了一声……夫君?! 宫辰修想要叫醒夜胤寒好好问一下,但是一看到夜胤寒沉睡的容颜,有点呆愣了,不由得伸出了手,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夜胤寒长长的睫毛。 刚触碰到的那一刻,宫辰修立马收回了手,但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夜胤寒已经抓住了他的手。 “国师看来是爱上朕了。” 刚睡醒的夜胤寒声音有些沙哑的说。 宫辰修别开了目光,抽出了手:“你昨天……乘人之危!” 夜胤寒一听宫辰修这么说,不禁笑了:“昨天说玩儿游戏的也是你,规则也是你定的,你输了喝醉了,朕如何乘人之危了,嗯?” 最后一个字被夜胤寒拉长了尾音,显得格外诱惑。 这个……宫辰修确实有些哑口无言,夜胤寒说的也没什么错。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为朕穿衣 “皇上,该上朝了。” 外面传来了刘德的声音。 夜胤寒从床上下来,对宫辰修说:“过来。” 宫辰修揉了揉眼:“我再睡会儿。” “你也要上朝。” 夜胤寒无情的出声提醒。 宫辰修拿被子遮住脸,有些憋气的嘟囔了一句:“阿西……万恶的封建社会。” 最后宫辰修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 看夜胤寒还没动,随口问:“你怎么还不更衣?” “过来给朕穿。” “矫情。”宫辰修小声的说了一句。 “什么?” “没事。” 宫辰修赤着脚下了地,白皙的脚掌踩着青黑色的地板,衬得他的脚更白了,拿了夜胤寒的衣服,开始研究。 前几日穿衣服,也都是下人服侍他穿的,他也没搞清楚到底该怎么穿衣,更何况这还是龙袍…… 手忙脚乱的研究了好一阵子,也没给夜胤寒穿好了…… 夜胤寒看着心生无奈,将宫辰修的手拍开,叫了宫人进来穿。 宫辰修在一旁傻站着:“我是不是该回去取朝服啊……” 他上朝的朝服还在国师府里,不穿朝服让他如何上朝。 夜胤寒说:“马上就上朝了,来不及了。” 宫辰修心里有些小小的开心,没有朝服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不用上朝了,可以睡一个回笼觉了。 “传朕旨意,国师以后上朝都不用穿朝服。” 夜胤寒当然看出了宫辰修在想些什么,毫不留情的阻止了宫辰修的想法。 宫辰修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沮丧的跟着夜胤寒去上朝了。 当满朝文武看到宫辰修是和夜胤寒一起出来的,并且还没有穿朝服。 一大部分的人脸色都十分奇怪。 夜胤寒坐在龙椅上,语气有些威胁性的说:“为了保证国师的安全,朕这几日将国师留在宫中,你们可有意见?” 没有人敢发声……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文武百官中慢慢悠悠的走出来一个人,那人的脸和夜胤寒有几分相似,但是还要比夜胤寒媚气一点,没错,就是媚气。 “启奏陛下,南方水患,是否需要拨银两下去?” 这人便是淮安王——夜钰。 夜胤寒很快做出答复:“先帝在时,每每赈灾,银两拨下去,都被地方官一层一层克扣了去,真正能赈灾的银子,并不多,所以朕这次要派一名靠得住的大臣去赈灾。” 不是询问,是命令。 夜钰笑着说:“臣以为,钦差大臣非国师大人莫属。” 他微微敛下的眸子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正在一旁打瞌睡的宫辰修突然听到有人在说自己,一下子回了神。 “哦?为何?”夜胤寒问。 “国师大人为官清廉正直,且听闻国师大人从南方来,必定对南方有所了解,所以国师大人再合适不过了。” 夜钰字字都逼的宫辰修很紧,不给他反驳的机会。 “呵。”宫辰修气的笑了一声,“按照淮安王您这么说,朝中所有南方来的大臣都得去咯。” “国师会错意了。” “启禀皇上,臣万事听从皇上调遣。”宫辰修没有给夜钰解释的机会,反而将了夜钰一军,“淮安王说话在朝中向来是有威信的,臣觉得派淮安王去甚是妥当。” 言下之意在座朝臣都听得出来,意思是说淮安王权倾朝野,这大臣都听出来了,夜胤寒自然也听出来了。 可是宫辰修在朝堂上挤兑挤兑夜钰就算了,若是真的将赈灾银两托付给他,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就淮安王吧,朕看甚是合适,谁愿同往?” 点了火要负责灭 其实宫辰修这般怼夜钰只是因为之前栽赃陷害一事而看不惯他罢了,他觉得去治理水患也不错,至少可以逃离夜胤寒。 “臣主动请缨,去往南方。”宫辰修站了出来说。 夜胤寒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宫辰修,看的宫辰修有些不安,估计他也不会答应自己吧。 “好啊……” 听到夜胤寒的回答,宫辰修自己也有点惊讶,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秋家两位统领也去吧。”夜胤寒吩咐说。既然将他护在皇宫里他不肯,就让他出去吃些苦头。 “末将领命。”秋恒和秋水异口同声。 接着便下了朝,夜胤寒离开前还轻飘飘的补充了一句:“若是国师无法成功治理水患和赈灾,那就连同淮安王的惩罚一同受了吧。” 于是,宫辰修有点风中凌乱,果然……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而下了朝的宫辰修,正打算回幽芳殿补个觉,却被淮安王给拦了下来。 夜钰侧目而视:“国师大人打的什么算盘。” 宫辰修微微敛住了目光,他哪里有什么想法,不过就是想暂且离开夜胤寒,好好的捋一捋现在的境遇,缓冲一下现在还有些懵逼的大脑罢了。 “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协助淮安王。”宫辰修笑了笑,目光带了些深意。 夜钰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身旁的人,这个国师如此了得……又为何先前一直蛰伏。 随后夜钰便甩袖扬长而去。 …… 宫辰修刚一走进幽芳殿,就感觉气压低的骇人。 小心翼翼的迈进了宫殿,并没有看到夜胤寒的身影,暗道自己多虑了,深呼了一口气,走了进去。 结果,刚走了没几步,就看到榻上斜靠着的似笑非笑的夜胤寒,惊的宫辰修脊背一僵。 夜胤寒把玩着自己的衣袖说:“国师今日和淮安王这一唱一和玩儿的很好啊。” “误会……误会啊。”宫辰修后退了几步,看夜胤寒的眼神就仿佛他能吃人一般。 夜胤寒慵懒的从榻上下来,步步紧逼宫辰修,看得出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误会?你倒是说说我误会你哪儿了?”夜胤寒一把搂住宫辰修的腰,不许他再后退。 宫辰修呆愣了一下,随即机智出口:“臣这是为了帮你时时刻刻监视夜钰,免得他耍什么花招,臣这是为陛下分忧。” 听宫辰修这么说,即使知道这小骗子是骗人的,还是情不自禁的心情舒展了一瞬。 但夜胤寒依旧沉着脸说:“国师让朕如何相信你?” 宫辰修看着夜胤寒幽深的眸子,有些失神。 仰头凑了上去,亲了一口夜胤寒,立马打算躲开。 夜胤寒瞳孔微缩,搂着宫辰修加深了这个吻。 夜胤寒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宫辰修的耳边响起:“点了火,你得负责灭。” 结果……第二天,宫辰修非常直接的错过了早朝…… 而夜胤寒则神清气爽的离开了,后来据刘德口述,夜胤寒整整一天的心情都是好的诡异。 而且他也真的答应了宫辰修去南方处理水患。 启程 锦州这些年,年年因为水患几乎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大量西迁。 而这次宫辰修所要前往赈灾的地方就是锦州。 当宫辰修坐上了前往锦州的马车上时,他还觉得有点不真实,他是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古代的朝廷命官……哈哈哈…… 但是宫辰修知道,此行绝对没那么简单,因为他是和夜钰来的。 当年先帝死的时候,夜钰就同皇子们争夺皇位,夜胤寒的兄弟们有大半都折在了夜钰手里,如今只有平南王夜雨华,定北王夜锦因为早早封了王,无心皇位,所以还活的好好的。 此次去锦州怕是就能碰到那位平南王夜雨华了。他还是挺想看看这位王爷到底是真的无心皇位还是……心怀鬼胎呢? ……很快就出了皇城,时间也已经到了晌午,周围也没什么村庄。 夜钰让人过来知会了宫辰修一声,他们要在附近的树林子搭锅休整。 到了目的地,宫辰修下了马车,看着随行侍卫们在那里架锅生火烧饭,慵懒的斜靠在一旁的参天大树上。 夜钰走了过来,将手中的水袋递给了宫辰修。 宫辰修接过水袋,看了看夜钰,其实这位淮安王长的还是挺好看的,是那种很耐看的类型。 “王爷,此去锦州还要多多关照。”宫辰修客套了一句,刚喝完水的嘴唇沾着水滴,红唇在阳光下散发着光泽。 夜钰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一瞬间看呆了,回过神以后,面色有些尴尬的问了一句:“夜胤寒为何突然对你转变如此之大?” 宫辰修也很无法回答,他记得原主在的时候,永远对皇帝爱答不理的,皇帝也懒得理他,但自从自己穿越过来后,发生了那起子事情,自然是有所变化,不过也估计是那床笫间的关系。 宫辰修故作深不可测的说了一句:“皇帝圣明。” 夜钰冷笑了一下,语气有些奇怪的说,“是么……?” 宫辰修懒得搭理夜钰的阴阳怪气,去吃饭了。 但是夜钰颇有些锲而不舍的意思,追上去说:“你辅助我不好吗?” “王爷,你逾越了。”宫辰修一想到自己如果背叛了夜胤寒会有什么结果,义正辞严的拒绝了夜钰这种不好的想法。 夜钰却是感觉很有趣,坐在了准备吃饭的宫辰修的身旁说:“你这般直接的拒绝了我,不怕我在路上把你给除了?” “你不敢。” 夜钰对宫辰修的不自量力觉得十分好笑:“如何不敢,大不了本王就说你被山匪给误杀了。” 宫辰修慵懒的眯着眼睛,手拍了拍夜钰的肩膀:“凭他的精明,你骗不了他,就算他当时不处理你,事后也会把你整死。” 夜钰被宫辰修的话噎住了,莫非这国师一直都在扮猪吃虎?难怪他在先帝驾崩之后,一直都呈中立状态,直到前不久才开始投向夜胤寒一党,是他轻视了,这位……国师。 …… 出了帝京的后几日,夜钰宫辰修一行人加快了行程,不过几日就进了锦州边界。 小修儿 当地的知州听得朝廷命官前来赈灾,早早的便出来迎接。 宫辰修看着知州李全那油光满面肥硕的脸,还有脸上堆着的肮脏难看的巴结的笑,就觉得一阵恶心。 怪不得灾情迟迟控制不住,只怕是这些地方官把油水捞了个干净吧。 夜钰不动声色的让那李全免了礼说:“朝廷拨下去的赈灾粮食都分发下去了吗?” 夜钰不过也就随便走个过场,这狗官贪污与否他们个个心知肚明。 李全笑盈盈的说:“自然,自然。” “果真如此?”宫辰修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句。 李全身子一僵,然后赔着笑脸说:“哈哈,国师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这赈灾粮食岂有私吞的道理?” 宫辰修捋着自己柔软的墨发,勾唇说:“呵,李大人,人心隔肚皮啊。” 李全被噎的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夜钰出来打了个圆场:“李大人,最近我们就住在平南王府,亲自监督赈灾,直到灾情得到控制为止。” 李全用那只肥胖的手擦了擦头上的虚汗,连忙说道:“全凭淮安王吩咐。” 宫辰修是一眼都不想看到面前这个大贪官了,但是没有证据他一时也不好发作。 他宫辰修素来不是那种爱多管闲事的人,但是面前这个李全却是让他恶心至极,自己从前在现代生活的时候可没少被那一层一层的贪官污吏给欺负,不过是仗着自己有钱有势,就不做个人,偏偏要去做个衣冠禽兽。 自己以前有个可爱的弟弟,就被那些人给……活生生的……玩儿死了。 宫辰修一想起那些往事,就揪心揪心的疼,拉着夜钰赶紧离开了这里。 秋水秋恒也跟上了宫辰修他们一起到了平南王府。 他们到达府上的时候,平南王恰巧有事便出去了,提前安排了下人给他们分配住处。 平南王年轻,不过弱冠之年,还未娶妻纳妾,连通房丫鬟都还没纳,房间十分充足。 但是下人却告诉夜钰他们房间没来得及打扫完,只有几间干净的,人数多出了一位,便把宫辰修安排到了平南王夜雨华的院子里。 一进房间,宫辰修就瘫在了床上,这几日坐马车颠的他骨头架子都快散了,早知道这么累,自己干嘛还来受这个罪啊…… 躺着躺着,宫辰修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睡意朦胧间,他感觉有个人进了自己的房间,但是他很困很困,感受到对方并无恶意,就没有搭理对方,扭头继续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宫辰修睁开了眼睛,看到桌子旁边坐了一个人,长的和夜胤寒有几分相似之处,但又在一些地方不及夜胤寒。 宫辰修想要坐起来,但是只觉得全身一丝力气都没有,一点儿劲儿都使不上。 “你是谁?为什么给我下药?”宫辰修有气无力的盯着床上的帷幔说。 “小修儿这是忘记了本王吗?” 那人薄唇轻启,语气邪魅随散的说。 宫辰修有些惊讶的问:“你是……夜雨华?” 虽说是问句,但是宫辰修已经能够确定,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夜雨华。 他突然想起临行前夜胤寒对他说的话:“朕那位皇弟脾气奇怪的很,你可要小心点。” 夜雨华喝了一口面前的酒,说:“看来小修儿没有忘记本王……” “我们之前没见过吧……平南王。” 宫辰修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自己和这位平南王好像从前就认识一般,总感觉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里,自己曾经是见过夜雨华的。 “小修儿这是怎么了?装作不认识我?”夜雨华起身,来到床前俯身看着宫辰修,居高临下。 “我这是第一次见你吧……”宫辰修确实没撒谎,这就是他第一次见夜雨华啊,至少在已有的记忆里。 “呵。”夜雨华轻笑了一声。 失忆 “看来小修儿真的是把本王忘得一干二净。”他果真失忆了……夜雨华心中暗道。 宫辰修有些气愤的看着夜雨华说:“快给我解药。” 夜雨华低头用微凉的指尖划过宫辰修的侧脸,有些暧昧的说: “不用着急,只需半个时辰,药效便会自动褪下去。” 宫辰修心头暗骂,这个夜雨华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刻意安排自己来他的院落,果然啊果然,皇家的人看着一个个都人模人样,切开了,心都是黑的。 “你想干什么?!” “不想干什么,这次回来就别走了。”夜雨华漆黑的眸子,在烛火中闪烁着危险的光泽。 看来夜雨华也不知道自己失忆的事情吗?但他绝对清楚自己失忆以前的事情。 “我是奉命前来赈灾的,灾情稳定下来就走了。”宫辰修自然不会留在这里,若自己留在这里,恐怕夜胤寒得把锦州城给掀了。 夜雨华脸色突然变冷:“你还想离开我不成?” 宫辰修听夜雨华说话这般语气,有些惊讶的问:“我们曾经?” 见夜雨华表情阴沉,宫辰修就感觉很不好了,合着原主曾经还有一段儿啊,这……这让他如何是好? “宫辰修,既然回来了就别想着那么容易的离开。”夜雨华说罢就摔门而出。 宫辰修发自内心的觉得这个夜雨华不对劲,一时只想等药效过了去找秋水秋恒,看看能不能找个客栈落脚,离开这平南王府。 但是转念一想,这整个锦州城都是平南王的地界儿,自己只要出不去这锦州,就不会躲得开夜雨华,所以也就作罢了。 …… 过了一会儿,进来了一个婢女,宫辰修的药性差不多也过去了。 那个婢女一进来就泪眼婆娑的说:“大人,你可还记得奴?” 宫辰修简直一脸问号,这又是谁? “奴是呈瑛啊。”那个婢女眼泪夺眶而出,感情倒是看起来不像是装的。 宫辰修现在非常想问“呈瑛,你以前是我的婢女?” 呈瑛非常诚恳以及肯定的点了点头。 宫辰修心下闪过一个想法,既然呈瑛是他从前的婢女,那自己就可以从她的嘴里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来。 “大人,该去用膳了。” 呈瑛见宫辰修一个劲儿的坐在那里发呆,出声提醒道。 “好,呈瑛,你这几天就跟着我吧。” 宫辰修打算利用利用这个呈瑛…… ……饭桌上。 秋家兄妹说是有些事情,去外面调查调查具体情况,就不回来吃饭了,晚饭只有夜钰,宫辰修和夜雨华。 “皇叔,招待不周多多海涵。”夜雨华恭顺的说。 人家都这么说了,夜钰自然也要拿出一位叔叔该有的客套:“给侄儿添麻烦了。” 夜雨华眼神一直停留在宫辰修身上,同夜钰假惺惺的来往了两句,就停了下来,开始给宫辰修夹菜。 宫辰修尴尬的推拒道:“平南王,您不用管在下,在下自己来就好。” 夜雨华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贴心的说:“国师大人身体不好,多吃些好的。” 宫辰修心里将夜雨华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丫的,他身体好不好跟夜雨华什么事! 夜钰看着夜雨华这一诡异的举动,他自然清楚夜雨华的秉性,喜欢整人的很,只是不知道宫辰修哪里招惹到了他…… 夜钰看宫辰修默不作声,赶忙同夜雨华说:“快快用膳吧,明日还要忙活。” 夜雨华笑了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开始吃饭。 分配任务 晚上宫辰修倒是安安静静的睡了一夜,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夜雨华也没有再来骚扰他。 第二天天一亮,夜钰就带着宫辰修出了府。 秋水秋恒昨天为了更加详细的勘察,晚上在客栈歇息了,早上直接和宫辰修他们汇合。 街上一片萧条,到处都是乞讨的难民,个个骨瘦如柴,饥寒交迫,有些快要冻死饿死的人身边已经围满了苍蝇和野狗,打算分一些新鲜的。 宫辰修有些不忍心看下去,将自己的钱袋子递给了呈瑛,让她给难民们分了下去。 宫辰修哑声说:“秋恒,说说具体情况吧。” 他总算知道当初为什么夜胤寒答应的那么干脆利索,只怕是想让自己来吃些苦头,整整他罢了…… 阿西…… 秋恒说:“这次灾荒本来就是水患造成的,锦州城年年受水患影响,朝廷早就下旨修筑堤坝,但当地地方官李全却中饱私囊,偷工减料,导致今年堤坝坍塌,水患过后,庄稼颗粒无收,加上赋税沉重,百姓民不聊生。” 宫辰修听着秋恒收集到的信息,扭头问夜钰:“淮安王有什么想法?” 夜钰暗笑,宫辰修这个草包这是自己想不出来了? “自然是先下发赈灾粮食。” 宫辰修白了夜钰一眼,似乎在嘲讽他的目光短浅。 夜钰看宫辰修这不屑的表情,生气的问:“你来说说啊!” “赈灾只可解一时之急,眼光要放长远,水患不可能只来一次,若是次次都要朝廷出资,那可是一次不小的消耗。” 宫辰修正经了起来,好好的给夜钰上了一课。 夜钰一听,这宫辰修有点意思,不简单啊。 “你的意思是……?” 宫辰修顿了顿,继续说道:“解决百姓温饱,还得从根源处开始,先解决一时温饱,然后就是修筑堤坝问题,可以让百姓们来修筑,然后我们发粮饷,但是一定要让我们的人亲自监工,防止贪污克扣。” 夜钰沉默的看着宫辰修,仿佛在看什么可怕的东西,为什么以前宫辰修从来没有在朝堂上施展过自己的才华,只怕是天下之人都小看了这位国师大人。 秋水秋恒的表情并没有夜钰那么明显,但是从心里是认可宫辰修这个想法。 秋水上前抱拳说:“末将愿意亲自去发赈灾粮饷。” 秋恒见妹妹有所动作,也主动请缨:“末将愿亲自监工,完成堤坝修建。” 夜钰摆了摆手说:“去吧,这几日辛苦你们一些了。” 宫辰修身边有秋水秋恒这两员猛将,夜钰就是想对宫辰修怎么样也没办法,而且虽然他和夜胤寒争权,但是为国分忧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自然会尽心尽力去做。 “需要本王做什么吗?”夜钰觉得秋水秋恒都把任务自行分配了,自己突然很闲。 宫辰修狡黠的笑了笑说:“自然是和我一起去办大事。” 夜钰看着宫辰修这个诡计多端的眼神,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要对李全出手?” 宫辰修用孺子可教的眼神看着夜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聪明。” 夜钰嫌弃的拍开了宫辰修的爪子,又想起定国公被抄家那件事,那次他的损失可是很大的。 …… 不一会儿,两个人已经出现在了李府的墙根下边儿,夜钰脸黑的说:“看来国师大人很喜欢翻墙……” 很显然,夜钰还是介怀上次宫辰修拿到了赵汶犯王法的证据。 宫辰修邪气的勾了勾唇角,对夜钰说:“如果我没猜错,淮安王会轻功吧。” 夜钰警惕的看着宫辰修说:“不要指望老子带你飞进去。” “如果你带我飞进去,这次功绩全算给你。” 夜钰高傲的看着宫辰修:“你觉得本王会稀罕这些赏赐?” 宫辰修懒得和夜钰多费口舌,转身打算离开:“算了,听说平南王也会轻功来着……” 胆大包天 “给本王回来。”夜钰拽住宫辰修的衣袖,把他拽回墙角。 宫辰修也不知夜钰为何会改变主意,但是他既然愿意带自己进去,那固然是好的:“李全做事断然没有赵汶那般周密,估摸着贪污些什么东西也都不过是藏在自家,我们进去搜搜。” 夜钰有些不满的点了点头,示意可以。 夜钰用轻功带着宫辰修飞了进去。好巧不巧就被一个家丁给看到了,不过还没等那个家丁说话,就被宫辰修一个手刀劈晕了。 “找吧。” 宫辰修觉得就算这个李全再猖狂,对于贪污这种事也应该谨慎一点,可谁料他们刚推开一扇门,就看到了一屋子的木箱子。 夜钰的脸色变了变,声音有些凝滞的说:“妈的,这老东西还真吞的下!” 宫辰修斜睨了夜钰一眼说:“说得好像你有多清廉似的。” 夜钰白了宫辰修一眼,没有搭理他,随手撬开一个木头箱子,看了一眼,随即又迅速的合上了。 “这李全还真的胆大包天,先前我们的使臣御赐周边小国的琉璃珠,说是半道被土匪劫走了,结果呢,你来看,全在这里!” 宫辰修有些惊愕的张开了嘴:“他……也太贪心了。” “这里这么多箱子,估计少说得有一千两……”夜钰示意宫辰修压低声音,不要把人给招过来。 “且不要惊动他们,待会儿可以直接带兵来抄家。” 突然,外边传来一声:“谁在里面?!” 夜钰连忙带着宫辰修用轻功上了屋顶上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 须臾,有人推门而入,仔细的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屋内有人,又关上了门,退了出去。 宫辰修的背贴着夜钰,夜钰嗅到宫辰修身上的香气有些失神,一种让人闻了十分安心的木香。 随即,夜钰立刻回神,带着宫辰修飞了下去。 “走吧。” 夜钰淡淡的说了一句,掩盖了自己的略微失态。 然后两个人以最快的速度小心翼翼的离开了李府。 ……回了平南王府,宫辰修仔细想了想,在这锦州城,他们唯一可以调动的兵力只有平南王夜雨华的人手。 只是不知道夜雨华肯不肯帮助他。 这时,宫辰修的房门被推开了,夜雨华回来了。 经历了昨日被夜雨华下药一事,宫辰修就有些怕同他单独待在一起,但恰巧此刻呈瑛不在屋里,宫辰修有点紧张。 “见过平南王。”宫辰修行礼后立马向后撤了几步。 夜雨华笑了:“你有事求着我还离我这么远。” 宫辰修警惕的盯着夜雨华:“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求着你?” 夜雨华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品了一口说:“这锦州城是谁的地盘,你不知道吗?” 宫辰修心里瞬间明了,怪不得这个李全敢这样明目张胆的贪污,原来是有夜雨华罩着,他怎么先前就没想到这回事。 还傻兮兮的想要夜雨华帮他。 “平南王言重了,我怎敢劳烦您。”宫辰修生了些个闷气,态度随之也不算太好的。 夜雨华把玩着手里的茶盏说:“一颗无足轻重的棋子罢了,小修儿想如何便如何。” 宫辰修不禁多看了几眼这个看似温润的人,他的野心从来都没有停止过,在这锦州城,他就是皇帝…… “我们曾经,到底是什么关系。” 抄了李府 夜雨华温润的侧颜在打进屋子的阳光下显得有些神秘:“你连你自己都忘记了吧。” 不是问句,是肯定句。 “告诉我!”宫辰修仔细的回忆,越想越想不起来,越想不起来越生气。 夜雨华拿手中的折扇挑起宫辰修的下巴:“呵,求我。” “算了,我不想知道,今日我就飞鸽传书给皇上,让皇上调兵抄了李府!”宫辰修把扇子毫不留情的拍开,脸色难看的说。 夜雨华收了折扇:“小修儿不喜欢李家,那就不要了。” “出去!” 宫辰修一秒都不想看见夜雨华,转过了身去。 ……须臾,屋内没了声音,宫辰修转过身,发现那坐着人的地方早已空了。 宫辰修全身放松的坐在了凳子上。 这夜雨华如果是原主以前惹下的风流债,那原主肯定有受虐倾向,不过也不应该啊,这平南王虽然同他事事暧昧,但是他却是没有在他身上看到任何真情实感,有的只是虚伪罢了。 过了半晌,秋水秋恒结伴而归,脸上的喜悦遮不住,反而没了平日里的严肃冰冷。 “回国师,您的方法很奏效!” 秋恒满脸喜色的说。 “这么快就完活儿了?” 秋恒说:“是,百姓们都很踊跃的配合。” 秋水也笑了:“起初虽说有些拥挤,但是维持了一下秩序就好了许多。” “可有动用武力?” “未曾。” 宫辰修开心了,自己的方法还挺有用,不枉费他九年义务教育加高中大学的学霸(渣)生涯。 但是秋恒又欲言又止的说:“大人……” 宫辰修给了他个眼神示意他别磨磨唧唧的,让他赶紧说。 “大人,方才……平南王下令,抄了李府。” 宫辰修闻言,手中的瓷盏“啪嗒”一下松了手,茶盏顿时四分五裂,茶水也溅到了他的衣服上。 他还真把李府给抄了,他还以为夜雨华就那么说说而已! 这让宫辰修心中升起一种很不详的感觉…… 旁边的秋恒见宫辰修走神,提醒了一句:“大人?” “啊?哦哦……我没事儿。”宫辰修瞬间回神,皱了皱眉头说:“秋水秋恒啊,你俩看平南王这个人靠谱吗?我感觉他在挖坑等咱们跳……” 秋水也觉得不太对劲:“平南王殿下不像是会无缘无故帮助我们的……您是国师,算一算不就好了吗?” 宫辰修一头问号,算?!算什么? 咳咳,不对啊,为何宫辰修是国师,但是从来没有履行过国师的责任?甚至原主本人都不太知道国师是个什么职位…… 这先帝显然是知道点什么,不然怎会给他封个这般无用,只会算命看天相,祈福做法事的职位。 “咳咳,我不会算命。”宫辰修尴尬的阐述了事实,随后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当初啊,这个家师外出云游之前,唯独未曾传授我这个卜卦之术,所以……我不会算命这也是情有可原。” 秋水秋恒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曾经那可亲可敬的草包国师,总算知道……他为何一无是处了。 宫辰修看他二人目光诚恳,突然想起了办正事,赶紧往出走:“快走,找淮安王。” 搬救兵 此刻的夜钰正在院子里悠哉悠哉的吃着水果。 门啪的一声被宫辰修火急火燎的推开,夜钰惊的差点把手上的苹果扔出去。 “干嘛啊?!谋杀皇亲国戚?”夜钰定睛一看,看到了一袭红衣的宫辰修,骂骂咧咧的说。 “赈灾的事都安顿好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估计我们下个月就可动身回京,但是……” 夜钰也收回了玩世不恭的态度,正了正脸色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夜雨华肯定是有所行动了,我们这次来人手不够,想要脱身怕是难上加难,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什么办法?”一旁的秋恒问。 宫辰修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下一秒脱口而出:“重雨楼?!” 夜钰打了个响指:“聪明,但是要想和重雨楼的人交易并不是十分简单。” “天助我也,这事儿交给我就好了。”宫辰修笑了笑,重雨楼之所以知晓天下事,就是因为这天下几乎遍布重雨楼的眼线,而他,则是这重雨楼的第四位暗主。 秋水秋恒说:“重雨楼毕竟是江湖组织,大人没有内力,不如让我等陪同?” 宫辰修暂时还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暗主身份,便摇摇头说:“不必了,我自有办法。” 宫辰修回了房间,找了找自己带来的行李,摸出了当初姬五给自己的令牌,令牌上刻了“重雨”两字,只有楼主和暗主才有这令牌。 他现在只需要知道哪家秦楼楚馆有姬五的势力。 …… 很快,宫辰修出现在了锦州最大的青楼里,宫辰修照旧是找来了老鸨,说是要见他们老板,可是老鸨却说老板不在。 宫辰修这可犯了难,莫非是自己找错了?按理说驻守分楼的人不应该擅离职守啊。 宫辰修想了想,把那老鸨拉到角落里,亮了那枚令牌,那老鸨直接吓了一哆嗦,赶紧把宫辰修带到了楼上。 宫辰修心里才算是有了些着落,上来就找对了,他还蛮幸运。 楼上的房间里,落落和柯正坐在房间里喝茶,宫辰修便被带了进来。 宫辰修看向那边坐着的两个人,还真是般配,落落生了一张娃娃脸,十分的无害,若非宫辰修知道她是一名毒师,还会以为她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而柯就属于比较高冷的类型,但是对落落倒是不太一样。 “他是谁啊?”落落问老鸨。 老鸨恭敬的说:“主子,这……也是位暗主。” “暗主?莫非是那位宫大人?早听说宫大人前来赈灾,怎的还能想起来看看我们?”落落心直口快的说。 宫辰修让那老鸨出去,关上房门说:“在下没想到你们二人会一同来这锦州城,但是在下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柯打量了一番面前这位孱弱的国师大人,真不知道楼主发的什么疯,让他做暗主。 “何事?”柯不冷不热的说。 宫辰修说:“平南王殿下恐怕此次不会让我们平安无虞的离开锦州城,请你们二位帮忙联系一下京中赫连公子,让他上报朝廷。” 柯和落落自然清楚平南王的心思,但是他们又为何要无缘无故的帮助宫辰修。 “帮助你也可以,但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拿什么交换啊?”落落笑嘻嘻的问宫辰修。 宫辰修自然是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无非就是觉得他没什么能力罢了。 来信 “我并没有什么值得交换。”宫辰修坦诚的说。 柯又问:“那你有什么值得我们帮助你的理由?” “自然。”他等的就是这句话,“皇上礼重江湖,且这些年江湖上不少人把手伸到朝廷,其中不乏有重雨楼,还有不少是朝中的肱股之臣。 一旦像平南王等等的亲王们谋反,江湖必定也会被牵扯进去,届时我重雨楼也不一定逃得过,若是此次挫了平南王的锐气,杀鸡儆猴,或许其他那些包藏祸心之人便不敢造次了,何乐而不为?” 宫辰修自然知道重雨楼不会怕卷入这些朝堂纷争,但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重雨楼也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因为一旦发生了,不管哪一方输赢,都会将朝堂上楼内的人给除之而后快,防止重雨楼倒戈。 而这对重雨楼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落落和柯对视一眼,柯比较稳重,沉思了片刻以后说:“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们只能量力而为,毕竟……我们也是要自保的,你也知道,这里毕竟是平南王的地盘。” “好!”宫辰修十分爽快,有这句话就够了。 宫辰修借来笔墨纸砚,迅速的写好了一封信,让柯赶紧命人送到皇宫。 随后怕夜雨华查到这里,便匆匆的打算离开。 谁知刚一下楼,迎面就碰上了宫辰修最最不愿碰到的人。 “国师?你也会来这等烟花柳巷找乐子?”夜雨华有些嘲讽的笑了一下,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宫辰修故作镇定的说:“平南王不也一样?” “本王不过来陪朋友喝两杯,不会背着修儿乱来的。”夜雨华无辜的看着宫辰修,还有点儿撒娇的意思。 宫辰修后退几步,刻意拉开两人的距离:“还请平南王不要乱说,以免他人误会。” 对方却是不甚在意:“误会什么?本王字字真诚,何来误会?” (墨墨:阿修!你的官配可是夜胤寒啊!淡定。) 宫辰修看夜雨华的眼神有些古怪,他出现在这里着实蹊跷,夜钰先前同他说这人明明是个洁身自好的人……别是他察觉了什么吧! “若无别的事,在下就先走了。”宫辰修作了个揖,转身打算离开。 “留步。” 宫辰修停住了脚步:“平南王还有何吩咐?” “锦州城赈灾一事多亏了宫大人,不如今天就在这楼内为大人庆功,如何?” 宫辰修不明白夜雨华这是要闹哪一出,但他知道对方绝对不安好心! “平南王客气,我不过是在为陛下办事。”一句话将功劳脱得干干净净,宫辰修没有再等夜雨华出口,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留下夜雨华也原地手摇折扇,微不可察的笑了笑。 …… 这边宫辰修刚回王府,呈瑛就过来了。 “大人,我刚要出去寻您,陛下给你来了封信,您快去看看吧。”呈瑛着急的说。 所说实话,这个呈瑛虽然自诩从前一直在他身边侍奉,但宫辰修到底还是更相信婴奇多一些。 匆匆回了房,将呈瑛唤了出去,宫辰修才打开了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