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舟率(娱乐圈1V1)》 初合作 陵京电影学院在周一清晨就上了微博文娱榜热搜头条,起因是一位退居幕后现任表演系台词老师的钟前辈在六公主采访中抨击了圈内畸形现象,老人家批评当红演员浮躁,靠着一身虚华的名气考进电影学院,但在专业课上露面的次数屈指可数。演员不修专业,沉陷资本诱惑成为绣花枕头一包草。 一番过激的言辞,把近几年艺考时出过风头的当红演员都列入了嫌疑人名单。 首当其冲被挂上热搜的就是最近无缝进组把横店当家的顶流小生——林栩舟。 他的下面一位,则是为了一部电影磨了将近一年没怎么露过面的小花——庄倾月。 “好家伙,你们学校在读的最红两位双双被拉出来挡枪,真正的捞钱小姐美美隐身。啧~看来米娜昨晚大出血了。”顾姗翻阅完热搜后,在工作群里噼里啪啦输出了一通,露出了个透过屏幕杀人不见血的憎恶表情。 而坐在她身旁正在化妆的庄倾月,正在摆弄她额前一撮不怎么听话的发丝,似乎对热搜一事不感兴趣。 “姗姐。”一个长相清丽很有艺人相的年轻女孩捧着一打咖啡进了化妆间,她将冰美式递给庄倾月后,在顾姗耳边低语了几句。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顾姗的表情瞬息万变,最后阴着脸吐了句脏便抓起手机走出了化妆间。 庄倾月从镜子里扬了扬狭长的眉尾,看向拆吸管的苏熙,就是刚才递咖啡的那个女孩,她们是众所周知的连体婴式青梅竹马,她出道后苏熙凭亿今人,也不是,凭借自身能力当起了她的商务经纪人。 “姗姐干嘛去?不会是拿菜刀砍米娜去了吧?” 苏熙淡笑道:“当然不是。粉丝在外面等好久了,要不要出去打个招呼?” 庄倾月提起很不舒适的裙子艰难起身,推开保姆车门后被吵嚷的尖叫声瞬间围剿,她刚准备营业突然一阵头晕。 庄倾月下意识扶住了昏沉的脑门儿,低血糖又犯了,老毛病了。 苏熙敏锐地察觉到她不对劲,关切道:“怎么了?又头晕了?” “没事。”庄倾月抓住她的胳膊站稳,清凌凌的眸子有些虚焦,她小声确认道:“我妆没花吧?” “没。绝美。”苏熙笃定地冲她点头。 庄倾月深吸一口气,再抬头面向粉丝的时候,已经是明媚风情的姿态了。 粉丝激动地挥手尖叫,乱糟糟地想和她说上话。 “啊啊啊啊!女明星来了!” “今天有点降温!女鹅要注意保暖!妈妈爱你!” “仙女仙女!又见面了倾倾!” “好美啊啊啊啊姐姐!” “姐姐我想你想得胖了3斤!” “女明星今天的妆好美!” 庄倾月走向乌洋洋的人群,站在安保拉的封条里近距离和粉丝互动。 她一靠近,粉丝反而都安静下来了,愣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偶像。 庄倾月一直有个传言,她不上镜。但她在荧幕上就足够有攻击性了,用Vogue主编曾评价过她的话来说,她美得很不谄媚。庄倾月刚出道时被诟病总是冷脸,后来红了以后就变成了一种恭维。 此时荧幕上清冷厌世的美人活生生站在面前,面带微笑轻轻软软地说着话,粉丝的心脏都快骤停了。 “你们别在外面等啦,真的很冷,别受凉了。” 庄倾月在一声声的姨母式夸奖中,接过粉丝的信件和玩偶捧在手里配合地让她们拍个痛快。 庄倾月扫过人群,眼神停滞在一个矮小的女孩身上,弯腰到她面前笑道:“你又来啦?不是应该开学了吗?又逃课。” “我,我!”女孩捂住了嘴,震惊全从眼睛里跑了出来,“我后天才开学!我不会逃课的!会努力考到陵城!这样就能离你近一点多些机会追你线下了!” 庄倾月在她手里的照片上签了名,还贴心地画了个爱心,“加油,预祝你高考顺利。” 其他粉丝纷纷表示嫉妒,蜂拥而上求关注,也不知道是谁说了句:“姐姐怎么没带糖饼出来?” 庄倾月笑容一滞,四顾了一圈,飞扬纤密的睫毛直眨巴,“糖饼呢?我狗呢?” 糖饼是她的爱犬,约克夏体型很小,大概是成年男子鞋码大小,平时放地上都很容易忽视,别说这会儿走丢了,更是找不到。 庄倾月都忘了跟粉丝打招呼了,立马跑进片场里找狗,见人就拽着问有没有看到糖饼,可每一位工作人员都说没见到,这可把她给急坏了。 绕了保姆车一圈,又顺着吵闹的粉丝代拍人群找,愣是没看到半点狗影。 庄倾月急得心跳都乱了,她绝望嚎了一声糖饼的名字后,那个磨人的小妖精突然出现在视线里。 糖饼踩着优雅的步伐,头上扎着的公主头随风飘扬,身后跟了只比她大一圈的雪白马尔济斯,两狗正开开心心地在片场布景里遛弯。 庄倾月一眼就认出那只马尔济斯是林栩舟的迪迦,林栩舟是谁?是许愿的艺人!许愿是谁?是顾姗的死对头!他们此前在品牌活动见过几次,都在经纪人的明令禁止下把对方当陌生人,严禁同框、严禁交流、严禁对视。狗也不可以,狗更不可以。 “糖饼!”庄倾月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连忙跑过去想掳走这个逆子。 可在糖饼视角,庄倾月犹如可怕的怪兽,来抓小孩了。糖饼四处乱窜,一溜烟躲到了一双交迭着的修长腿下,只露了个瑟瑟发抖的圆屁股在外面。 庄倾月呼吸一窒,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条人精狗。 糖饼蛄甬的身躯引起了长腿主人的注意力,林栩舟放下了手里的剧本,垂眼看向求助于自己的小狗,而后落手轻轻抱起它入怀安抚。 庄倾月不敢上前,怕被顾姗锤爆脑袋,只好悲戚地喊了声她的名字:“你给我下来!” 林栩舟闻声抬眼浅笑着,那双深琥珀色瞳仁像是极寒深冬里的星星,温柔的疏离感,又缱绻绵长又清冷傲然。不愧是国民初恋,那双含情眼确实厉害,别说粉丝了,连看遍美男的庄倾月都有点微怔。 说白了,他长得很戳她性癖。 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视,气氛很是微妙,毕竟有经纪人的buff加持。 庄倾月缓过了神,一把将糖饼夺回怀里转身就退出了几十米的距离,无情被夺妻的迪迦不死心地追着她,用爪子不停挠她的裙子。 片场就这么点大,哪怕她不想,余光都能覆盖到林栩舟这号不可忽视的人。他支着头看向手里的剧本,头发束成了一丝不苟的发髻,一根悠长的绸带随风飘扬,低垂的深邃眼窝不难看出他的专注。 清风霁月的翩翩公子,大抵是如此。怪不得他有个花名叫BG的神呢,光坐在那儿,浑身都散发着不可言说的撩。 庄倾月看够了,背过身低头小声教训糖饼。 此时,传闻中和顾姗大战过三百回合的死对头许愿抱起迪迦连声基本的招呼都不打,傲娇地甩头,嘴里不避讳地内涵道:“看来得好好教育你了,一点都不懂事。小心遇上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妖婆!” “死gay就是嘴贱!”顾姗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片场,听到许愿阴阳怪气的话后,暗骂了一句,可转身面对庄倾月时却露出了心情大好的微笑:“热搜撤了。但这次影响确实很不好,大众对这类八卦敏感得很,这次杀青了你得回学校刷刷脸。” 而林栩舟这边也听到了同样的劝说,他没意见,甚至早就想回学校沉淀沉淀了。 道具组下场后,导演调试好机位灯光,拿着对讲机喊演员就位。 这次合作并不是双方有意撮合的,纯属意外。这部S+制作的仙侠剧导演是庄倾月的出道伯乐,林栩舟出演是很早就定下来了,和他搭档的女演员因为税务原因卒了,庄倾月刚在隔壁杀青就被拉来救场。 索性这是部单元剧,每对cp的戏份都不重,一周就能拍结束,合作就合作吧,反正现在圈内都有不成文规则了,当红的几位男男女女都是换乘合作,你和我演完和他演,兜兜转转都是要轮到的,只是早晚的问题。总比合作一部拍摄周期好几个月的剧好,两边的经纪人都是这么自我安慰的。 开拍后,两人上场,下意识眼神触碰了一瞬,但很快就分开了。 导演看着监视器笑道:“诶对了,这种害羞感是对的,一见钟情又不敢触碰,再给多一点。” 哪里是害羞,分明是尴尬,两人各自在心里腹诽。 打板后,进入角色中。 庄倾月低眉垂眼看脚尖,剧本就是这样设定的。 林栩舟酝酿了几秒,抬眼看向她。这段没有台词,全靠眼神表达,他闪躲着眼神,最后定在她的脸上,软化,愣怔,加深凝滞。 早就听闻庄倾月的名声了,从前没仔细看过,这会儿才有正大光明的机会仔细观察这号人。完美的头包脸,大体量的五官和极强的立体度嵌在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尤其那双深邃有神的大眼睛特别有视觉冲击力,不管哪个部位单拎出来都很出彩。圆润的鼻头中和了她具有强烈攻击性的气质,顿感与尖锐交错,确实清冷,但不带凶相,是让人望而止步的长相。 他过于直白的凝视,让庄倾月感到一丝的怪异,她试探性地撩了撩眼,想看林栩舟在发什么愣,为什么迟迟不说唯一一句台词。 可当她触及他那双深邃的含情眼时,心头一跳。要不说BG的神呢,眼神戏这么到位,那眼里的情绪深到能把人吸进旋涡,看得庄倾月都不知道怎么接了。 “你是,迷路了吗?”林栩舟轻缓地说完了台词,很及时,把差点NG的场子给兜住了。 导演很满意,拿起对讲机说道:“ok。你们去换衣服。” 庄倾月抱起糖饼往保姆车走,路经癫狂的粉丝队伍时一如既往风情万种地挥手发福利。隔着一段距离的许愿看了后,忍不住吐槽道:“真会媚粉,海纳就喜欢搞这套。” 嘴上说着嫌弃,但他还是嘱咐助理去买甜品送给林栩舟的粉丝,总之,方方面面不能输。 林栩舟踩着她拉长的影子往隔壁保姆车走去,他都一只脚已经踏进车里了,迪迦还痴情地看着糖饼的背影不肯上车,他无奈嗤笑道:“怎么?喜欢她?” 许愿立马接上话:“但你们是不可能的!我不允许!” 迪迦郁闷地呼了一声,扭着屁股极不情愿地蹦跶上车。 奇怪的男人 天色已经不早了,还没等来开拍的消息。苏熙拿了盒剥好皮剔好丝的文旦柚进了化妆间,四瓣柚子,这就是一个合格的女明星的晚餐。 淡琥珀色晶莹如蜜蜡的柚子肉捏在庄倾月细长的指间,她味如嚼蜡地吃着晚餐,揉两下怀里软乎乎的糖饼才能缓解吃不到大荤大肉的愤怒值。 苏熙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拿出品牌方发来的样片开启了夸夸模式:“你看看这套拍的,美神下凡简直。等代言官宣了,米娜指定气得假体都歪掉。” 庄倾月已经等了五个小时了,瞥了一眼屏幕上的自己后,愠怒的眉头舒展了些,她欣赏着样片神情愈发的松弛下来。她饿了整整一个月,每晚收工后普拉提到凌晨,边打热玛吉边咬牙流泪,减肥到顾姗怀疑她精神失常差点带她去看心理医生,就为了在镜头前呈现最佳的状态。 形象方面的管理,她从不需要人督促,美貌是她的命根子,哪怕因为低血糖被经纪人深夜强制送去医院挂水都得撑着虚透的身体画个精致全妆才肯出门。她的人生宗旨,不留下任何一张丑照。 庄倾月又吃了瓣柚子,随口问道:“水水给我发了个微博链接,我还没来得及看,听说米娜又出糗了?” “对啊!我找给你看。”苏熙翻了翻微博,在热搜最底部点开了一个词条:【#米娜口误】 看到这几个令人发笑的字眼后,庄倾月已经忍不住笑出声了。然而在点开视频后,看到米娜在红毯采访里操着生涩奇怪的口音念名牌后,庄倾月支着头笑到肩膀颤抖。三个单词,其中两个较长的生僻词说了一半卡壳忘词了。 “我的天哪,这位大姐在干什么啊?简简单单的三个单词都能练成这样?就她这个工作态度,舔了两年的品牌方才舔到的地区大使估计要打水漂了吧?” 苏熙讥笑道:“可不是?品牌都拒绝认领她了,发了每个合作明星的单独微博,唯独没有她。真苦了她花那么多钱营销大使身份逼宫了,这下是真凉了。” 笑归笑,苏熙想想还是不免窃喜:“米娜和你撞型,总是蹭我们热度,这下好了,你彻底next level了。” 庄倾月发出了一声极其讥诮的气声,对着镜子慢条斯理整理着假发,“是她爱当克隆羊上赶着来撞我,踢到钢板了吧?不知道痛不痛呀。” 苏熙刚准备再吐槽两句,就有场务来敲门了:“庄老师?不好意思啊,今天要补拍别的戏份,您可以收工了。” 苏熙礼貌地回应道:“好,麻烦您跑一趟了。” 庄倾月白坐了这么久,卸妆的时候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提不起劲来。 同样收到拍摄取消消息的林栩舟那边,许愿可就没那么淡定了,给场务甩了个脸子才关上门。这部剧是在三年前接的,筹备了很久才开拍,那时候林栩舟还没飞升,只是个徒有颜值没有作品实绩的待爆咖,现在可今非昔比了,林栩舟搭上了电影的顺风车,运气好接到了好本一跃成名。许愿自然不愿意自家艺人受一点委屈,时常为了保住颜面做些没必要的抗争,至少在林栩舟看来是没必要的。 林栩舟卸完妆后回到酒店,听许愿念叨了一路头疼只想安静会儿,可在酒店还是遭受了粉丝的围堵,他勉力挤出精神和粉丝打了招呼后牵着迪迦直奔小花园。 “回去吧哥,我遛会儿狗就上去休息。” 许愿不放心道:“别熬太晚啊,明天一早的戏。” 林栩舟很喜欢遛狗,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独处时光,能屏蔽所有外界的嘈杂,安安静静的放空。迪迦闻着草地小碎步前行,他跟在后面看着它雪白的屁股发呆。 迪迦今年四岁了,是他出道一周年的时候,妈妈送给他的礼物。从巴掌大的小崽子到对着隔壁公主摇尾巴开屏的色狗,一晃就这么多年了。 他勾了勾唇,眸色发软。 迪迦走着走着,突然弓起背开始排泄。林栩舟的笑容戛然而止,低声呵斥道:“迪迦?等会儿等会儿!不许拉,我没带纸。迪迦!” 然而迪迦一脸释放中的舒服,完全不理会主人的焦急,葡萄大的粪便一粒一粒地掉在地上。 林栩舟慌张地四处乱瞟,生怕有人看到这一幕,明天他的狗随地大小便的新闻就得上热搜了。 要是拉在草坪里就算了,月黑风高的谁都看不到,可它偏偏拉在大马路中央,这明晃晃的看着真糟心。 林栩舟捂眼无奈了一会儿,从手指缝里看到了草坪上的几片落叶后,忽而福至心灵,他倒退走了几步,确认四下无人后火速猫下腰捡起树叶开始铲屎。 隔着一颗茂盛灌木丛的庄倾月,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后心头一紧,警惕地看向四周。 什么声音?正优雅巡视的糖饼也听到了声音,停下脚步困惑地看向主人。 她们走了一圈都没遇到人,这奇怪的声音从哪儿来的?在这漆黑的花园里,路灯坏了一个又一个,树叶摩擦地面再加上似乎是男人喘息的异响,显得格外怪异。 庄倾月一把抱起糖饼,紧张地环住了胳膊,一步一个谨慎往前挪去。 当她看到一个高大的黑影正弯着腰正费力铲屎时,一整个惊住了。这人的动作极其僵硬滑稽,胳膊伸得笔直和身体的折角状似圆规,他生怕沾到一点脏似的,拿树叶尖尖铲飞了黑色圆球不明物不得不说,这人穿了一身黑做这样奇怪的动作,看着十分鬼鬼祟祟且精神不正常。 铲完屎后,林栩舟狠叹了一口气,把树叶扔了拍了拍手,小声叹气:“你真能给我找事。” “唔!汪汪汪!嘤!”迪迦嗅到了糖饼的气味后立马上了发条朝凝固成电线杆的庄倾月飞奔而去,扒着她的裤子原地起跳。 林栩舟转头看到她傻掉的眼睛时,心里一咯噔。不是吧,她不会目睹他拿树叶铲屎的全过程了吧?全球有78亿人,为什么偏偏遇到她? 糖饼在怀里烦躁不安,硬要下去和迪迦玩,庄倾月还没能接受刚才的画面,呆愣地把狗放下了地面。 两条没心没肺的狗子欢快地打闹在一起,剩下他们两脸懵逼尴尬到不能自处的主人。 林栩舟心里已经四分五裂了,全毁了,他致命的国民初恋形象,在对家面前灰飞烟灭,回头给许愿多买几瓶速效救心丸吧。 他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手更是不自然地合在一起别扭地揉来揉去,浑身上下写着四个大字:【我很尴尬】 “巧,巧啊。来遛狗?”林栩舟处于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状态。 庄倾月眨了眨眼,声音略微有些不稳:“啊,嗯,嗯。来遛狗...........” 注意到她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林栩舟羞愤欲死,赶紧揣进口袋里想遮掩。庄倾月移开了视线,尴尬地摸了摸外套,掏出了包纸巾递上前,“擦,擦擦吧。” 林栩舟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最后一丝的自我欺骗侥幸也没了,果真被她看到了。他接过纸巾后道了谢,动作僵硬地擦起了手。 初春的夜总是寂静的让人无所适从,连虫鸣都没有,这份安静显得气氛更加的无法破解。 林栩舟脑海里还在回顾自己令人窒息的操作,感觉手都不会擦了,便胡乱把纸巾塞进口袋里,然后欲盖弥彰地说道:“迪迦,很喜欢你的狗。它下午的时候偷溜出去,我助理找了它好几次,都在你车门口。” 庄倾月看着互咬的两只狗,有些心猿意马地嗯了一声:“糖饼胆子很小,从前看到别的狗都会躲,它也很喜欢你的杰克。” “杰克?”林栩舟反应了下,无奈地舒了一口气:“虽然都是奥特曼,但它叫迪迦。” 庄倾月很显然地瞪了瞪眼睛,不知道是惊讶还是嫌弃,问道:“好好一狗,为什么会叫这么...........的名字?” 林栩舟更不解:“迪迦怎么了?因为我相信光。” 庄倾月心里直呼救命,这人真的是荧幕里的高冷校草林栩舟吗?怎么那么中二?要是粉丝的话,见识他这一面说是幻灭的程度也不过分了。好歹他也是走颜值路线的小生,短短几分钟内就从天上那个苏神坠落成地上那男的了。 庄倾月干笑了几声,客套道:“它们既然合得来,明天去片场就让我助理带着一起玩吧。” 林栩舟也跟着附和:“好啊。” 两人隔着安全的社交距离,一前一后跟在狗后面往回走着,无人打破沉默。 实际上,照理说年龄相仿的小生和小花很容易攀谈上,一是因为年轻人谈得来,二是因为定位大多都相似很容易聊出合作机会。但有了经纪人的冲突矛盾,他们俩就是个特别的例外,哪怕眼下脱离了外人的视线,都没法摆脱距离感。 对他们任何一方来说,这段路程都是煎熬。终于走回了酒店,林栩舟松了口气弯腰想抱迪迦,可糖饼却倔强地咬他袖子阻止。 林栩舟不恼,心都要被糖饼的公主长相给萌化了,便温柔地问道:“那我连你一起抱好不好?和迪迦哥哥再多呆一会儿。” 他扭头看了眼庄倾月,征求她的同意:“可以吗?” “可以。”庄倾月没觉得不对劲,瞥了眼他的侧脸,心想他正常说话的声线怎么和戏中一样撩?职业病吗? 林栩舟环起两条狗,一只胳膊抱一个,低头悄声哄慰着,慢慢晃进电梯里。 躲在花园栅栏外的狗仔,按下了无数个快门后,捂着嘴压声尖叫道:“天啊,我们直接拍到了一年的kpi!” 进入电梯后,逼仄静谧的空间带来了新的一轮尴尬。 林栩有意无意地瞥向反光的电梯门上庄倾月的身影,要不要聊点什么,一言不发总是不太礼貌。 她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问问用的什么香水吧?不行,太猥琐了。 他们都是陵城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学生,要不提醒她他是她的学长?学校总是有很多共同话题。不行,这么说她肯定觉得自己在用前辈压制。 林栩舟纠结地垂下眼,看着两条狗出神。狗?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打破沉默:“你家狗挺漂亮的。” “嗯。”庄倾月只偏斜了一点身体,看了眼糖饼,没下文了。 林栩舟不是个自来熟的人,看她反应平平便不再搭话。终于到达了楼层,庄倾月转身从他怀里拿走了狗,客套礼貌地说道:“麻烦你了。” “没事。”她抽手时带起了一阵空气波动,漾起一片嚣张的香味。林栩舟吸了一口气,多加了一句:“片场见。” 庄倾月眨眼间看了他一秒,“片场见。” 粉丝混战 翌日一大早林栩舟不是被闹钟叫醒的,而是被许愿破音的尖叫吓醒的。 许愿着急忙慌地闯进卧室里,脚下被迪迦绊了一跤都不自知,“这是不是你!啊?啊!这是不是你和庄倾月?你们都干了什么?啊!说话!” 林栩舟还迷登着,视线不怎么聚焦地看向怼到眼前的手机。 【昨日夜里小B拍到百川太子林栩舟与一神秘美女正在街边遛狗,两人有说有笑,林栩舟一人抱两只狗男友力max,场面温馨浪漫。直到二人进入酒店后小B才看清,原来这个神秘美女是小花庄倾月!此前,二人刚进组《金陵怪谈》。】 字字句句都是事实,但从营销号嘴里说出来就平添了许多惹人遐想的意味。 “误会。”林栩舟掀开被子下床,一身的懒怠还没散。 许愿信也不完全信,“你说实话,没和她谈搞上吧?嗯?舟舟你清醒点,她是海纳的人,你-” “只是遛狗碰上了,这酒店也就一个花园,她有狗,我也有狗,碰上的概率很大吧?”林栩舟截住了他的话,轻蹙的眉头带着点起床气。 这个重磅炸弹已经席卷文娱榜热搜了,昨天好不容易压下了一波,今天一波又起,许愿跟在他身后,不放心道:“你有数就好,话说多了我也知道你烦。一会儿我不陪你去片场了,得和公关部商量发澄清。” 林栩舟捏着翘起的头发,一根根的整理,很懒地说道:“没什么好澄清的,人家也没造谣我们别的只是说拍到我们遛狗,你发个澄清不是显得很应激?” “是啊哥。”林栩舟的助理探头进屋,小意地劝道:“咱们已经被好几个营销号带节奏说是澄清专业户了,屁大点事就发澄清,其实真没必要,而且适当的热度咱们也不是不能要。” 许愿骂骂咧咧退出了房间,林栩舟继续理头发,随后想到什么似的,问道:“她那边,有动静?” “没。”助理天天又检查了一遍微博,“估计也是冷处理。” 尽管顾姗叮嘱了一万遍不要去看微博,庄倾月当她面答应地很利索,但顾姗一走,她就立马问苏熙要手机上了小号。 果真,不出她所料,这个破营销号下面林栩舟的粉丝取得了压倒式胜利,把脏水全泼在了她身上。 【舟舟圈外女友:舟舟每次进组从来都是杜绝代拍,保密工作做的很好。反而某人就是靠代拍出圈的,刚进这个组就被拍,谁找的狗仔显而易见咯。】 【风雨同舟:你这个营销号也不是什么好鸟,带什么节奏啊?遛个狗都能拿出来做文章!】 【爱吃瓜的路人甲:可是他抱她的狗诶,有没有粉丝出下路透呀?我看看好不好磕。】 【舟性恋:什么都磕只会害了你。看你主页点赞就知道是什么属性了,女方粉别装路人了行不行?】 【我的眼睛就是尺:哥你才飞升成功啊,怎么那么想不开?我才入坑就要收拾收拾奔赴下一位了。】 【顺毛舟好乖:这个庄倾月,复出后拼命营销00花神颜,出道13年代表作还是童星时期的那部电影,要啥啥没有,要绯闻一大堆,我可是记得去年她和越梦太子爷压马路被拍然后火速下热搜的,互联网真的没有记忆吗?】 【减肥成功再改名:我表示记得那个事。庄倾月年纪不大吧?我怎么记得她去年才艺考的?】 【福气多多:我还真的很吃她的颜啊,好好一美女,怎么就这么没事业心?哎。】 【一见倾心:男方粉能不能别那么嘴贱?什么阴谋论都往女方身上砸?你们当粉丝真是屈才了,应该去当八点档狗血剧编剧。】 【月牙儿:庄倾月待播电影:《荼蘼》,已杀青,期待大美女的新角色~还有,庄倾月地实绩是你哥追都追不上的,但凡你长眼睛都不会这么黑。】 【一叶轻舟:本来还挺期待这部剧的,毕竟是灵异仙侠题材,但是女方操作真令人作呕,要是扑了也是自作自受。片方你好福气,上来就给你拉一坨大的。】 庄倾月就看了两页的评论,脸都气白了,啪的一声把手机扣在桌上。 化妆师和苏熙吓得一哆嗦,在镜子里交换了个眼神。 “我找人拍?我至于费这功夫就为了拍遛狗吗?有没有脑子啊这群人!”她一激动,发饰跟着晃打到了眼睛,简直是火上浇油,庄倾月怒火更旺了,愤怒拍开珠绥重新拿起手机开始打字。 苏熙见状赶紧阻止她:“没必要没必要,真没必要啊!” 两人扒着手机来来回回地抢,庄倾月死攥着不肯松手,“起开!” “姐!祖宗!你这个小号老粉都知道的!你别!” 庄倾月刚准备张嘴咬苏熙碍事的手,场务就来敲门催促了:“庄老师?您加紧点,要去片场了。” 庄倾月愤愤深吸了一口气,苏熙在旁边给她扇风消火:“息怒息怒,消消气。楼下一堆粉丝等着拍你呢,今天绝美,这个造型简直,秒杀一切。” 庄倾月半信半疑地看向镜子,伸手把勾丝的珠绥摆正,看着看着她眉头就舒展开了,确实挺美的,美就好了,其他的不重要。 苏熙挤眉弄眼示意化妆师帮帮忙,化妆师意会立马附和道:“这和造型有什么关系?庄老师披个麻袋都好看。” 庄倾月被她们夸得心情好了一大半,梗着脖子端正好仪态,抱起打瞌睡的糖饼下了楼。 每天都会有粉丝在固定几个地方蹲点,化妆间是重灾区,楼下聚满了乌泱泱的人,都是不同艺人的粉丝。 庄倾月十分在意自己在公众前的形象,已经到顾姗都觉得极端的程度,她曾经花二十万让代拍删掉一张照片,就因为拍到她打喷嚏。纵使心里还很不爽,但她一出大厅面对激动的粉丝还是摆出了敬业的姿态,又是耀眼夺目的女明星了。这倒是一个不用经纪人操心的点,她只要出现在公众视野里,永远都是完美的形象。 围堵的人群因为她的出现划出了一条显明的沟壑,别家粉丝站在原地神情冷漠,庄倾月的粉丝挤到最前排疯狂表达爱意。许是担心她因为热搜受影响,粉丝不顾旁人大喊着相信她支持她。 “真是无病呻吟。” 一句话立马引起了粉丝之间的战争,庄倾月粉丝扭头看向找茬的女孩,瞥到她手里的信封上写着林栩舟大名后,彻底爆发。 “狗叫什么啊?” “说你了?对号入座什么啊?” “那我说你了吗?你急什么啊?” “果真饭随正主,一样脑残!” “你说谁脑残?一个破梦女还把自己当回事了!” “别搞笑了!管好你家大姐别来蹭了!复出作品是前男友,还想踩着舟舟飞升是吧?算盘珠子都蹦我脸上了!在上个组怎么不找邱斯杰炒作啊!咖位不够你使是吧!心机婊!” 林栩舟粉丝故意放声辱骂,庄倾月维持不了假笑了,眼角微可察觉地抽了抽。她的复出作品明明是配置吊炸天的古装剧,和那个满脑子黄色废料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关系?她攥紧了藏在衣袖下的手指,眸色有些微颤。 两个女孩从言语攻击上升到肢体拉扯,保安立马上前维护秩序,两家粉丝本来就心里有气,这下演变成线下斗殴了,别家的粉丝隔岸观火,掏出手机拍下了这一幕准备回头放网上嘲笑一番。 庄倾月在保镖和助理的掩护下被塞进了车里,她隔窗看着混乱的人群,头很疼。更多的是悲哀,悲哀娱乐圈的男女从来都不对等,悲哀自己的演技总是被假料压过风头,悲哀网络风气的混乱,更悲哀她年少时眼瞎找了那么一个蠢货前男友! 她冷了一路的脸到了片场,尽管很想集中注意力调整情绪,可这一早上发生的事情实在过于戏剧化,一时间没法抽离。她有些郁卒,一双大眼睛恹恹的,支着头沉默地看剧本。 初春的风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吹落了树梢上挂着的蔫花。 林栩舟遮着头顶阳光走进片场,转眸间看到了歪在椅子里拂去剧本上干花的庄倾月,该说不说,有的人站在那里就知道是属聚光灯的,周遭的一切都成了虚化陪衬。 他来的路上也听说了粉丝之间的闹剧,尤其是自己粉丝在庄倾月脸上说的那番话。入圈后他多多少少听闻过些八卦,为了利益陷害撕逼的数不胜数,虽然和她并不熟悉,但林栩舟有直觉,偷拍的事和庄倾月毫不相干。 其实不难分析,一个没演过BG的女明星,是不会轻易和男明星炒绯闻的,因为他们在这个组里戏份很少,是不会有售后营业的,这笔账算来算去都很亏,要炒的话也不会选他。 林栩舟沉思了片刻,回头问道:“咖啡送来了吗?” 天天拎着一打咖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刚送到,我去分给工作人员。” 在助理跑出一米远后,林栩舟再次喊住了他:“去给姗姐她们送一份。” 天天犹豫道:“啊?” 林栩舟淡淡道:“别区别对待,现场那么多张嘴。”说完他便开始理腰带了。 “我靠。”苏熙鬼鬼祟祟地跑到庄倾月身旁,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激动,趴在她肩头咬耳朵:“林栩舟助理刚过来送咖啡给我们,你敢信?” 庄倾月一愣,凭感觉抬眼和正在补妆的林栩舟正好对上视线,他没有什么表情,很平静地回望着,毫无情绪波澜。她撇开视线继续看剧本,“哦。” 苏熙偷瞄着不远处林栩舟,小声道:“我刚去他超话视监了一圈,他发微博劝诫粉丝理性追星了。肯定是知道他粉丝嘴贱才出面的。我本来想用小号点播首《算什么男人》给他的,算他识相。” 庄倾月本来很生气,但看到苏熙代入感如此强硬生生气笑了:“给我看看。” 苏熙赶紧上微博进,熟练地混进林栩舟超话,找出他十分钟前发的微博。 【还是那句话,很感谢各位对我的支持与喜爱。我希望你们能享受自己的生活,而不是特地花时间在剧组等待。我不希望因为我个人的原因给任何人造成困扰,在剧组我和同事相处的很好,请大家不要被糟糕的网络风气影响心情。以后在剧组我不会再接受信件,希望你们能多多理解。】 新手VS老手 “小庄,来一下。”导演要讲戏了,庄倾月敛神走过去听讲。 “这段是个大冲突,你因为失去记忆没法施法,等同于你现在是个智商很低的新人类,很懵懂,对于危险很害怕恐惧。王卿呢,他不知道来者何人,只知道要保护好小桃,其实他早就知道小桃是妖了,但就是要保护好她。” 林栩舟也默默靠过来,仔细听导演剖析角色。 “小桃是被危险激发出的记忆能力,想象下那个特效感觉,最后你施法,浑身掉花瓣,满天都是,很浪漫唯美的场景。但你自己不知所以,可怜巴巴,很委屈地对书生说你掉毛了。能理解吗?这是个苏点,能引起观众姨母心的桥段。你要演出那种我见犹怜,很脆弱的感觉。” 导演歪头看着庄倾月,建议道:“要不要滴眼药水?眼睛湿一点更好看。” “不用,给我一分钟。”庄倾月仰头叉腰,开始产出情绪。 哭戏是演技部分里的一大难点,眼泪的流速、表情控制、镜头美感,每一部分都需要强大的控制力。 林栩舟有些好奇,想看她怎么在一分钟之内达到楚楚可怜的效果。说实话,她现在穿着一身华丽精美的服装,头顶亮瞎眼的珠翠,再加上她张扬的长相,怎么看都像下一秒就风风火火分分钟把人碎尸万段的跋扈女帝,一点儿都没有脆弱感。 庄倾月盯着远方很快就红了眼眶,呼吸也变得紊乱起来,她气息不稳地问道:“不掉眼泪是吗?含在眼里?” 导演对她现在要哭不哭的状态很满意,“对,最后时刻掉泪,就保持这个眼神。快快!清场开拍!” 主角二人组作为捉妖师持剑指着躲在林栩舟身后的庄倾月,厉声呵斥道:“王卿,你知道你捡了只什么吗?她不是人!是妖!” 林栩舟将庄倾月护在身后,执拗地反驳道:“她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了,她是我的妻。” 他一伸手必不可免地和庄倾月产生了肢体接触,庄倾月从没和男演员拍过感情戏,被突如其来的触碰打了个措手不及,她身躯有些僵硬,整个人被他给完整地挡住了,消失在镜头里。庄倾月头一次真切地感觉到他粉丝挂嘴边吹的双开门身型有多具象化了。 “卡!”导演提醒道:“小林你往左边站一点,不然伸手就把小庄给遮住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林栩舟快速调整好位置,继续演戏。 “你被她蛊惑了!让开!不要和捉妖司作对!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 “天地玄黄,魑魅魍魉,御海之风,助我起符,定!” 这副凡人不能承受的符刺向了林栩舟,他没有闪躲,硬生生接下了这道法术,道具组在场下按爆了血袋。 林栩舟被炸得鲜血四溅,整个人触电般倒下,几滴血珠滑过庄倾月的脸,她被激发出妖独有的竖瞳,抱住了奄奄一息的林栩舟,妖力暴走击退了主角二人组。 “小小桃花妖,怎会有如此强大的修为?” 为了让他们有代入感,现场下起了花瓣雨,庄倾月跪下身,有些手足无措,该怎么抱起他? “卡!”导演问道:“发什么呆呢?抱起他啊。” 林栩舟出道以来一直在拍BG,和女演员拍感情戏已经驾轻就熟了,可以说是老手了。除了第一次确实很尴尬,那时候他年纪很小,16岁,但后面就习惯了,每次都干脆利落地拍完。但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难以言喻地不敢轻举妄动,他甚至都不太敢看她,可能是她长得太惹人遐想了,只能是这个理由。 两人缓了会儿。 庄倾月实在问不出口怎么抱这句话,忍着心里密密麻麻的难受,在开拍后环住林栩舟挺阔的肩膀,不太顺畅地把他抱进了怀里。 她倾身的同时,扑面而来清雅的脂粉气,是彩妆的味道。林栩舟慌神了一下,火速回到戏里。 真沉,一只胳膊还抱不完整。庄倾月有些犯难了,感觉抱得很不美。 林栩舟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犯难,歪头往她臂弯里靠了靠,自主地离她更近些,方便她抱。他抬眼看向她,四目相接,皆是微怔。 林栩舟想起自己是个虚弱的人,眼皮沉沉地眨了眨,看向漫天飞花,很心疼地抚住了她颤抖的脸庞。 庄倾月含在眼眶里的眼泪,在他掌心覆上来那一刻,恰逢时宜地掉了下来,温热柔软的触感从脸颊缓缓地传来,她呼吸都变得颤抖。 太犯规了,为什么要让她第一次接触BG就跟一个情场老手搭,林栩舟的老练显得她很呆。 不能输,我是个专业演员。庄倾月对于自己有这般能力很是惊惧,仿佛刚才施暴的人不是自己,她轻蹙着眉头,很委屈地看着林栩舟,略带撒娇意味地说台词:“我掉了好多毛,你不喜欢掉毛毛。” 林栩舟指尖抖了抖,脸颊隐隐有些泛红。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心口好热。林栩舟颤着手拨了拨庄倾月飞扬的发丝,这一瞬踩进了她编织的柔软里,台词很自然地接了下去:“没事的,我帮你粘回去,还是颗漂亮的小桃花树。” 庄倾月懵了,有最后两句吗?他不是应该说,【没事的,我们回家。】??? 两人凝固般对视着,看着彼此复杂难懂的瞳孔,该结束的戏拖长了影子。 导演喊了卡,屏息的现场工作人员松了口气,交头接耳讨论刚才他们拍摄的观感。 庄倾月眨了眨眼,醒过来了。 “不错,就留这一条。小林很苏啊,这个台词很贴人物,王卿就是个傻乎乎的宠妻人设,我觉得特别出彩。” 许愿刚来片场就目睹了林栩舟释放苏感的这一幕,都忘了该冷眼对待庄倾月了,搓着小手和导演套近乎:“李导,你看我家舟舟真的很有演BG的天赋吧?他跟着表演老师学了不少技巧,真的挺会的,以后有好本多多垂帘我们呀~” 导演笑呵呵地点头:“是很苏,往往好人设的配角更让人印象深刻呢,你会挑本。” “确实挺会,适合演渣男本,台词说加就加,招呼都不打一声,就知道加戏狂撩。”苏熙小声嘟囔了句,白了嘚瑟个没完的许愿一眼,挽住下场的庄倾月回保姆车换装。 “下场是水下戏,庄老师您提前把头发湿了。”场务一句话让庄倾月本就有些不稳的心跳彻底乱了,她僵硬地和苏熙眼神交汇。 苏熙抚住她的肩膀,轻声道:“我帮你,没事的,放轻松。”说着便回头对坐在角落里打盹的小姑娘吩咐道:“琪琪,去打盆温水来给庄老师湿发。” 琪琪立马站起身,冒冒失失地端起盆跑去找水。 庄倾月坐在镜子前沉默地看着暴躁扒门的糖饼,苏熙见状按住狗脑袋小声批评道:“安分会儿,你妈咪在酝酿情绪呢。” 庄倾月有些心不在焉,“带它出去遛会儿吧,可能是想放水了。” 苏熙抱起糖饼推开门,好家伙,原来这狗烦躁不安的源头是感知到了门外痴汉。 迪迦蹲坐在门口,疯狂摇那只雪白的尾巴,一整个开屏的状态。 “你怎么又来了................” “迪迦?迪迦!”林栩舟找了半天的狗,扭头看到又跑去隔壁的逆子后,无奈跑上前拽绳子。 两只狗嘤嘤嘤地叫唤挣扎,苏熙被糖饼扑腾地脸都变形了,怎么呵斥都没法安抚住两条发情的狗崽。 林栩舟没辙了,犹豫道:“要不我带它们去玩会儿吧?” 苏熙刚准备拒绝,被糖一脚踹到鼻孔。 门口窸窸窣窣的动静引起了庄倾月的注意,她提高音量问道:“怎么了?” 苏熙关上门,有些狼狈地回到了车内:“那个白狗又来了,两狗难舍难分,糖饼被林栩舟抱去遛了。” 庄倾月愣了下,没缘由地心里不舒服,随后想想只是遛个狗也没什么,他乐意揽这活就随他去。 围在封条外的粉丝看到林栩舟走出片场后,集体癫狂,纷纷尖叫想引起他的注意。 林栩舟走了两步,突然顿住,牵着两条狗往粉丝区域走去。 刚才还激动万分的粉丝看到他脚下的两只狗后,笑容凝固了,这什么情况?这就遛上了? 林栩舟在片场不太营业,因为之前遭受过黑粉的近身攻击,被喷过一脸的辣椒粉。粉丝从一开始的不满到现在的尊重理解,但他悠哉悠哉地缓步溜达,完全不避讳似的牵着绯闻对象的狗,粉丝彻底看傻眼了。 等两只狗排泄完后,林栩舟捞起还想乱跑的糖饼往回走,恰好碰上下保姆车的庄倾月,他想了想,这狗叫什么来着?好像是什么饼。 “大饼拉了,你给它擦擦吧。” 庄倾月接过狗,露出了她标志性地冷脸,“它叫糖饼。” 林栩舟微怔,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发顶。原来叫糖饼,记住了。 你才大饼呢,好好一公主到你嘴里成了印度来的丫鬟。庄倾月斜了他一眼,故意问道:“杰克呢?拉了吗?” 好了,林栩舟这下确定她是故意的了,这也要记仇。他拽紧狗绳,郑重道:“它叫迪迦。” “哦。”迪迦就迪迦呗,生什么气啊?庄倾月甩头进了车里,留下一缕随风飞扬的裙摆。 林栩舟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的背影,这针锋相对的气氛从何而来?他没惹她吧? 他转身回到片场,挠着狗头看剧本。 一个小时后,已经在候场的林栩舟收到了庄倾月要求推迟开拍的消息后,也没什么反应,继续埋头背词。可许愿却炸毛了,对着来通知消息的场务只发牢骚,他伸手把腕表怼人眼前大声控诉道:“多大的腕儿要我们等?啊?整整八分钟!我们在这里干坐了八分钟!不愧是顾姗带出来的人!这耍大牌的性子真是祖传!” 周围忙碌的工作人员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场务为难地赔笑:“您息怒,这不是庄老师她........” 说话间,庄倾月就出现在了片场,除了身上穿的衣服和白天的不同,眼眶似乎有点微红以外,整个人的状态还是那副面无表情不在乎任何人死活的冷脸样。 场务挤眉弄眼示意他快别说了,许愿翻了个白眼,用他独特的青受音刻意咳嗽了一声:“咳咳!什么玩意儿!” 顾姗自知理亏,听到他娘兮兮的挖苦也没法还击,她阴着脸切了一声,回身慈爱地帮庄倾月理衣领,“美死了宝贝,加油哦,我们就在旁边陪你。” 她瞥了眼四周的人,倾身凑到庄倾月耳边小声安抚道:“有不适的话就说,我会和导演协商的。这池子不深,只有一米五,脚能着地的,别害怕。” 庄倾月轻嗯了一声,垂着眼睑等入场,一言不发。入夜后雾重,灰蒙蒙地扑在人身上,她穿着一身月牙白纱裙,看着很有凄凉美人的意思。 导演和灯光师沟通完毕后,喊全场人员准备:“二位先入镜,我看下灯光。” 林栩舟应声照做,他低头穿过了碍事的电线,撩开幕帘踏入了池子。水很快就把他身上单薄的寝衣浸润了,湿软的绸缎熨帖地勾勒出他身材的条纹。 双开门的含金量固然高,但白瘦高薄肌的含金量就是另一个境界。 紧绷的庄倾月被这副美男出水的画面掠夺了注意力,定定地看着。 许愿趴在监视器前,骄傲地发出惊叹:“呜呼~这得是另外的价钱了吧导演?” 导演笑了笑,喊杵在一旁的庄倾月入镜。 庄倾月神色骤变,如临大敌似的,一步一僵硬缓缓走到浴池边,她愣怔着眼珠子瞪向池水。 她迟迟不下来,林栩舟狐疑地抬头看向她,只看到她那张美艳的小脸上写满了怪异的情绪,他一时间无法分别的某种凝滞。 林栩舟愣了愣,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除了自己透出布料的腹肌,没看到奇怪的东西。 出于职业操守,让全场人等确实不礼貌。他犹豫了下,还是顶着许愿冒火的眼神刺杀,向她伸出了手,礼貌的催促。 庄倾月眨了眨眼,像是醒过来了,很困惑地看着他。 反应过来后,她顶着顾姗同样抓狂的眼神,把手递给他,在他绅士的帮助下,小心翼翼进了池子。 不懂事的头发 接触到凉水后,庄倾月记忆里的恐惧如同洪水猛兽般涌来,她不停地在脑子里说服自己别露怯别耽误事儿。可水位越高,她越是无法遏制住害怕,直到她颤巍巍地完全进入水池后,浑身被冰到头皮发麻,她有一瞬的目眩,脚下直发软趔趄了一步。 还好林栩舟及时抓稳了她。 泡在冰凉的池子里,单薄衣料形同虚设,庄倾月出于本能意识紧贴着林栩舟的胸口,这么近的距离,他的体热还有不断洒出轻热的呼吸挠得庄倾月更不适,她摸了摸额头,有点晕。 为了制造出热气的效果,道具组弄了些干冰,丝丝缕缕的烟雾肆起,贴着水面爬上肌肤,藤蔓般一路缠绕。 冷水的围剿让庄倾月呼吸都不畅了,她推住林栩舟的肩膀扯开些距离让新鲜空气流通起来,但也没起多大作用,常年的恐惧不是一时就能消散的。 开拍后,庄倾月连台词都没来得及说,光是因为表情问题ng了好几次。 一旁的顾姗看着心里干着急,只能赔笑道歉安抚导演。 面前一堵宽实的胸膛人墙堵得庄倾月心口慌,她很焦虑,急于摆脱这个场面又心烦自己进不了情绪,这和白天的状态完全相悖。她抱住手臂,偏过头闭上眼睛深呼吸,不看就好了,看不到就不会受干扰。 怕水吗?林栩舟暗自思索着。 缓了一会儿后,庄倾月觉得差不多了,转过头,一眼就看到近在咫尺的突耸喉结正在轻微滚动。 庄倾月一下急眼了,突然生气道:“你别动。” 林栩舟很冤枉:“我没动。” 他说话时脖间一根细长的骨骼随着声带的振动凸显,悬在发丝上的水珠,轻巧地滴落在平直的锁骨上,没了影,晕开一抹晶莹的水渍。 林栩舟看着她紧绷凝固的脸,很是不解,刚想问问她是不是有什么不适,在下一秒他就看到一抹鲜红从庄倾月小巧的水滴鼻里流了下来。 “你,”林栩舟懵了,庄倾月跟个木头人一样浑然没发觉自己流鼻血了,直勾勾地盯着他领口里的风光。 他赶紧用掌心接住她滴到下巴的血,弯腰凑近她眼前上上下下地扫视她。 庄倾月感觉到体内一股热流直冲头颅,鼻血一下流的更欢了。她屏住了呼吸,眼神落在林栩舟清晰立体的脸庞上。 林栩舟推起她的下巴,焦急道:“喂?你怎么了?” 庄倾月被迫仰头,腰肢松软地往他怀里倾,她愣怔地瞪大了清凌凌的眼睛,仿佛宕机,无辜地看着林栩舟。 “她流鼻血了!姗姐?”林栩舟慌张地喊人。 庄倾月团队的人吓坏了,从四面八方飞跑进场查看她的状况。 “亲爱的,你还好吗?你说句话啊,怎么了这是?要不咱们明天再拍吧?嗯?” 眼神空洞的庄倾月被顾姗搂在怀里,还没缓过神,在她尝到血腥味后才眨了眨眼,一把夺过在自己脸上胡乱擦拭的纸巾堵住了鼻孔。 太特么丢人了,居然看男人看到流鼻血。庄倾月仰头避开无数双关切的眼神,脸烧得通红。 “呀!你脸好红啊,去医院吧!咱们不拍了!这怎么拍?” 庄倾月闭上眼睛伸手示意苏熙冷静,她竭力表现出平静的样子说道:“我没事,麻烦造型师给我补下妆。今晚必须拍完,速战速决。” 在她的坚持下,一番折腾后还是继续拍摄。 庄倾月尽量放松身体,借住脚下力量仰身,让自己看上去轻盈漂浮在水上,她撩起水洒在林栩舟的脸上,水珠顺着他笔挺的鼻尖下滑,一路没入大敞的衣襟里,那片完全湿透的薄薄布料勾出了大片的胸肌。 鼻子又热了,庄倾月咽了口口水拼命遏制住不适的躁动。 不能再ng了,豁出去了。 她利落地抓住林栩舟的肩膀,倾身扑进他怀里,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要出意外了。 水一流动,那股冰凉感直冲头颅,庄倾月喉口发紧,又不能呼吸了脑子恍神了一瞬,直愣愣地摔进林栩舟怀里,整张脸生生地和他硬实的胸肌来了个大撞击,砰的一声,围观的人都感觉到了疼。 顾姗一惊,刚准备叫停要检查下她家宝贝艺人有没有毁容,然而导演坐在监视器前定睛看着屏幕,没发话,她便不敢出这个头打扰进度。 林栩舟眼里错愕了一秒,下意识从水里掐住她的腰把她整个人提正。 庄倾月鼻腔冒火,她咬紧牙关,心里默念别再ng了,赶紧过掉离开这个该死的水池。 她深吸一口气,做足心理建设抬头,林栩舟毫不犹疑地揽过她侧身吻了下去。 他们没有事先排演,但导演讲戏的时候确实也是这么设置的。庄倾月心头一跳,被迫接受他的引导,林栩舟捧住她的下颌,拇指抵在她唇上,在自己的指骨上落下了吻。 这个镜头是远景,没有特写,理所当然是借位。但庄倾月还是懵了,整个人陷入了他的怀里,蚀骨的冰凉和他灼热的体温互相反冲,四面八方将她困住,太窒息了,快晕厥了。 庄倾月几乎是忘了呼吸,在状况之外完成了拍摄,瞪着老大一双眼看着驾轻就熟云淡风轻的林栩舟。 他微睁开眼,强烈的炽光将深琥珀色的瞳孔照得透彻,连瞳纹都无比清晰。 庄倾月呆了好几秒,突然回过神来想推开他,然后就是水花四溅,人仰马翻。她失去平衡摔进池子里,凉水从鼻孔耳腔里钻入颅内,她应激似的疯狂扑腾四肢,情急之下胡乱抓拽唯一能抓住的林栩舟。 林栩舟完全没反应过来,跟着她摔进了池子里,他手忙脚乱地抓住她的胳膊找地心引力,可水浪翻涌什么都看不清,他抓到了一手的酥软,庄倾月立马尖叫出声,挣扎地厉害,手脚并用对他乱踢乱踹,精准踢中他的胯下,换来林栩舟一声要命的闷哼。 场面一度混乱,经纪人、场务、助理,一拥而上解救自家艺人。 两人从水里出来后,都淋成了落汤鸡很是狼狈。林栩舟拎起瑟瑟发抖的庄倾月,满脸写着倒霉。 庄倾月气喘地厉害,恶狠狠盯着他,这狗崽子居然是个流氓,趁机摸胸? 林栩舟不想追究她这个想杀人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提着她的后颈往池边走,刚挪了一步,他就感觉到头皮被猛地扯痛,和身后还在呛水的庄倾月同时发出惊叫:“啊!” 她发髻里的夹子勾到了林栩舟的头发,两颗脑袋难舍难分。真是祸不单行,庄倾月此时浑身的汗毛都炸了,推住林栩舟还在滴水的脸往后扯脑袋,想硬生生分开他们不懂事的发丝。 她不要再和他产生任何的身体触碰,这人有毒。 林栩舟被她扯得头皮生疼,脑袋追着她跑,“别动!疼死了!” 庄倾月应激得厉害,也不知道是对水还是对他,像只暴躁的母猫,龇牙咧嘴地要跳走。 林栩舟感觉整层头皮都要被她掀开了,忍着怒意把她按在池边控制住,他明显耐心到头了,略带警告意味地说道:“说了别动。” 庄倾月眼圈都红了,攥紧了拳头背对着他抵在池子边。 造型师拿着细梳蹲下来帮他们分头发,苏熙抓住庄倾月的手小声哄慰道:“没事了没事了,马上就好。别怕,已经拍完了,后面没有水下戏了。” 林栩舟抿了抿唇,意识到刚才的态度确实不太好,她怕水,不该那么凶的。可这人太不识好歹了,明明抓住就没事了,居然还企图给他当场做个绝育,蛋疼,是真的蛋疼。 他鼻腔里不停漫出叹息,从没遇到过这么令人无语的事。造型师把他偏斜的脑袋按在庄倾月后脑上,“你往前一点,扯太紧不好弄,马上好,勾到里面去了。” 林栩舟下意识张开双臂撑住池边,可分心的时候被按了一下,还是必不可免地撞到了身前人,身下柔软回弹,他一惊,赶紧站直身体。 庄倾月的背影肉眼可见地僵住了,肩膀不停地微抖,确实尴尬,这什么诡异的姿势?他悄悄往后挪了一步,想拉开些距离,但下一秒造型师就把庄倾月的下巴抬起,后脑勺完全扣到了他额头上。 林栩舟放弃了,抵着她僵硬的脑袋,选择默默忍耐。他垂眸,一眼就看到她露出的一截后颈,纤长,细腻,白皙。 林栩舟感觉到不合适,闪躲着眼神移开。可目光所及之处都是她纤秾绰约的身躯,更不合适了,他选择闭眼。 庄倾月快窒息身亡了,她鼻腔里全是水腥味,还混杂着不清不楚的狗屁味道,就是每次林栩舟路过时的那股幽淡茶味儿,他在身后无语的叹息都一清二楚,折磨,太折磨了。 她已经在崩溃边缘了,眼看着她表情逐渐扭曲无法管理,苏熙挤眉弄眼地劝她冷静。 就这么等了几分钟,在造型师终于把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分开后,庄倾月就跟召回魂似的,连滚带爬上了岸,连浴袍都没接仓皇逃离片场。 回到酒店后已经是后半夜了,庄倾月披着一头干净清爽的长发窝在沙发里,眯着眼回想今晚一系列的意外事故,先是流鼻血,而后被摸胸,最后还他妈被顶了下屁股。 庄倾月整个人都不好了,一口咬住左手的草莓蒂狠狠嚼了几口,右手举着光洁的草莓,表情憎恶地瞪着空气。 苏熙帮她挂衣服后,回头看到她在啃草,警惕地问道:“你怎么了?” 庄倾月掐紧了手指,重重捶了一拳茶几,自以为恶毒地咒骂道:“衣冠禽兽,人模狗样。祝你出门没油半路抛锚洗头没水吃饭掉牙!” 她的诅咒让苏熙捏了把冷汗,“姐姐,你在给谁扎小人?” “没谁!一个脏东西!”庄倾月一股脑躺倒,拉起毯子把脸蒙住。 第二天去片场,林栩舟照常带着两条狗遛弯去,他在门口和苏熙说话的声音悠悠地落进了庄倾月的耳朵里,她从镜子边边凶巴巴地瞪着林栩舟冒出的一撮头发,拳头又硬了。 化妆师看到她脸色不好,关切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她闭上眼睛劝说自己冷静。 好在今天的拍摄没有多少感情戏,全是主线剧情,演员总是擅于伪装自己内心的小九九,安稳拍摄完后,庄倾月回到酒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她要去试镜一部被遛了两年的大ip。 顾姗很郑重地拉她坐下交代道:“《契约之说》这部剧制作不用愁,金主投了大价钱的,妆造方面都是顶尖的,最主要的是这个题材是当下最热的,灵异、现代玄幻,异能者男主和缔造者女主的拉扯,很新颖的搭配。女主人设非常讨喜,这次定了胡桃导演,他很想看看你上镜的效果。你先回学校刷脸,好好看剧本,等试镜通知。我会努力的,拉些资源进组。” “《契约之说》?”庄倾月惊喜道:“这,我初中超爱的小说啊!居然遛到我了?之前不是定的95花前辈吗?她不演了?” 顾姗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轻松道:“本来定的确实是白雪,谁让她被爆插足当小三?不爱惜羽毛有一点负面新闻的,片方哪里敢用?投那么多钱一个不小心踩个雷就打水漂了。” 庄倾月抱紧糖饼,有些飘飘欲仙了,已经脑补出一副副自己进入角色后美炸天的出圈画面了。 “好了,你记得好好钻研剧本。”顾姗离开前,还不忘回头叮嘱道:“明天杀青仪式,记得营业,片方要拍杀青vlog。” 抬头不见低头见 庄倾月在四天后从自己松软丝滑的大床上醒来,窗外阳光正好,是初春特有的纯净暖白色。 她洗去困倦神清气爽地下了楼,苏熙正捧着热气腾腾的咖啡和她的御用化妆师祝星热聊,看到她后祝星眼眸都亮了,热情地笑道:“醒啦?哟?恢复得挺好啊~小脸透白透白的,跟电灯泡似的发亮。” 那是,一杀青庄倾月就安排了连夜水光针,休息的这几天健身、看剧本、每天敷三贴面膜、晚上满身涂lamer裹成木乃伊睡觉,就为了能在返校这天成为最亮眼的崽。 祝星跟在她身后进了二楼的衣帽间,着名的,令人艳羡的,上过Vogue专栏的华丽衣帽间。 感应灯在她的脚步下逐个亮起,左右两边是冗长的透明玻璃门,里面挂满了价值不菲的成衣、高定时装,中间的展示柜里躺着流光溢彩的珠宝腕表,最里面才是化妆台。 庄倾月坐下后转过椅子,祝星快速喷湿美妆蛋帮她上妆。 苏熙端着咖啡上来后,就听到庄倾月在挑口红颜色:“有没有浅一点的?太艳的没气质。” “有,我来找找。” “回学校上课,还是得低调点,给我化温柔点,平易近人点。” 这三个形容词和她毫无关系,苏熙默默想着,把咖啡放到桌上,小声说道:“听说米娜今天也回来了,她被人点名公司也不帮她压,又出了丑,果真还是选择赶紧避一避风头。” 庄倾月站起身捋平了裙子的褶皱,对着镜子满意地转了半圈,踩着11厘米的红底高跟鞋气场十足地走了出去,“正好,看看她二次爆改后的脸到底长什么样。” 新学期初,陵城电影学院的课堂上座率还算不那么惨不忍睹,没出道的循规蹈矩当学生,出道的也因为热搜事件尽量放下通告回学校刷脸自证清白。 周一清晨的教学楼总是拥挤嘈杂,电梯间塞满了神采飞扬光鲜亮丽的俊男靓女们,表演系的学生总是学校里夺人眼球的靓丽风景,很轻而易举的能惹人注意。 老旧的电梯还在缓缓运作,等候的学生有些不耐烦了,窸窸窣窣发出议论声。 大厅响起清脆的脚步声后,熙攘的人群犹如看到了火星撞地球,激动地窃窃私语起来。 庄倾月迭着手臂,裁剪精细的Chanel套装穿在细腰长腿的身材上贵气逼人,一头柔顺到没有一根毛躁的长发落在腰后,踩了高跟鞋的庄倾月身高直逼一米八,在她本就出挑的外貌上增添了一笔扎眼的氛围感,那双逆天的长腿无差别地攻击了在场的看客。 她面无表情地等着电梯,丝毫不在意周遭热切的目光。 电梯到了,庄倾月跟着大部队往里走,姗姗来迟的汪水水发现了她的身影,热情地挤到她身边寒暄:“天呐!你怎么回来了?还以为你又进组了呢!你不是定了《时光恋人》的女主吗?” “又看哪个营销号的假料了?”庄倾月挂着张冷脸倾身咬了一小口她手里的紫薯,眼馋,想吃点甜的。 汪水水又掰了口喂她,但她又不吃了。她趴在庄倾月耳边小声汇报学校近况,比如她不在猴子称霸王,谁谁谁拿了A角女主啦,谁谁谁和舞蹈老师疑似暧昧啦,谁谁谁签了公司当高龄练习生去啦,谁谁谁热搜上出糗啦。 庄倾月听着听着就笑了,学校的故事还真不比娱乐圈逊色。 “尤其是米娜那孜然味口音,承包了我一周的笑点。”汪水水挽住她胳膊,笑得前仰后合,两人走出电梯后,迎面和披着黑西装戴着超大黑墨镜把学校当秀场的米娜撞了个正着。 “说曹操曹操到。”汪水水翻了个白眼,收敛笑容上上下下打量着许久未见的米娜。YSL的秀场黑西装、Celine过膝长靴,手里拎着Chanel手工坊包,这包溢价很高,被炒的一包难求,目前也就Vogue中国区主编和知名国际超模Vita公开晒过,米娜都能攀上这档次了,看来新金主待她不薄。 米娜摘下墨镜,露出那双人工痕迹明显的狭长媚眼,弯成了极其虚假的弧度。她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庄倾月,娇滴滴地上演着姐妹情深的戏码,“honey,好久不见了~听说《荼蘼》终于拍完杀青了,恭喜你呀,在那个组耗了那么久的时间,我都替你着急呢~” 庄倾月被她身上浓烈到刺鼻的香水味给呛到了,她嫌弃,但很淡定地推开她,“这么关心我?还以为你很忙,忙着学英文呢。” 米娜眼角一抽,做作地摸了摸头发,“怎么会呢?我确实那段时间忙呢,又是GQ盛典又是ELLE风尚的,活动太密集了,你应该理解的。” 说完她点了点嘴唇,故作懊恼道:“啊,sorry啊,我忘了你为了《荼蘼》闭关了一年。真是可惜,你要是有机会走红毯必定能有很多出圈机会的。不过没关系啦,你也别灰心,慢慢来嘛,总能出头的。” “那你想错了。”苏熙及时赶到了现场,将保温杯递给庄倾月,随后保持着疏离的礼貌说道:“庄老师不是没机会走红毯,而是没空参加。安导精益求精,一部作品向来会抠很久的细节,庄老师作为剧组的重要演员,不轧戏,不离组,是基本的职业操守。当然了,我们也可以随波逐流和别人一样,一边拍戏一边接活动捞金,但没必要不是吗?毕竟演员的目的是演出圈,而不是炒出圈,不是吗?” 米娜的笑容肉眼可见地僵了僵,实在没话可说了只好挥了挥头发,立马岔开话题:“呀?宝贝,你用的什么气垫?好自然哦,不仔细看真的很像素颜呢。不过你这水光肌妆感太重了,还是哑光皮高级呢。” 庄倾月弯腰凑近她脸前,一本正经地提醒道:“你忙得都没时间去保养吗?有闭口呢。” 米娜刚打了玻尿酸的微笑唇肉眼可见地笑不出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干什么呢都?没听到上课铃?”表演老师张蒙拿文件夹拍开了挡在门口的米娜,看着一个个派头十足的学生,她皱眉道:“赶紧进教室,一会儿有你们演的。” 学生陆续进了教室,一个寒假过去,总是有聊不完的天,尤其是班里唯二出道的两个同学同时出现,自然安静不下来。 张蒙敲了敲桌面示意他们安静下来,随后安排班长发剧本,“这次我们排原创剧本,《腐朽》。这是隔壁导演系教授新写的本,故事背景是民国时期,群像戏,聚焦深宅大院的封建故事。旧贵族老爷娶了九位姨太太,膝下四子,九姨太和四少爷有感情线。挺俗的不是?二人从一开始的小情小爱到被现实浸染,最后放下私欲投身于抗战事业。”说到最后,张蒙还不忘吐槽了下。 庄倾月接过剧本边翻看边听着老师的讲解。 “这次的戏要公演,我们班人数凑不齐两组,大二有《红楼梦》的演出任务,所以要和大三合并一起排练。今天我帮你们把角色定下,剧本顺一遍,晚上所有人到701集合排练。” “女性角色有12个,男性角色有8个。每个人先上来过一遍,一小段就行,戏别多。” 张蒙拿过剧本坐到台下翘起腿,给学生二十分钟过角色后,开始点名:“苏熙?上来。” 过完角色后,下课铃响了,张蒙也已经有了定夺分派了每个人的任务。 当米娜听到要演庄倾月的B角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拦住张蒙不满道:“老师,我时间很紧的,后面还要进组,没法演B角。” 张蒙看了她一眼,用一贯不近人情的口吻说道:“我以为你习惯了,上学期你也一直演B角来着。” 看到一旁偷笑的汪水水,米娜脸色更青了,“不是,我,老师,您理解下,我真的没法演B角。” “那你可以选择不演。”张蒙转头就往办公室走,隐约能听到她不怎么避讳的挤兑:“不想演还回来干什么?” 米娜羞愤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把拉住了一个脸上长着零星雀斑的女生,命令式说道:“姚洛洛,你跟我换下。” 姚洛洛不屑地瞥了她一眼,扭肩甩开她的手,“凭什么?” “诶!你!”米娜不明白以前在学校跟在她屁股后面阿谀奉承的无名小卒,怎么一个寒假过来翻脸不认人了。 看够她们闹笑话的庄倾月,给苏熙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表演教室。 “和大三一起排?”苏熙走在枝桠繁茂的校园街边,还琢磨着排练的事,“那会不会碰上林栩舟啊?我看他超话里有人发了照片,他也回学校了。” 庄倾月不关心,满脑子都是三食堂的椰奶,她拉着苏熙直奔食堂,买到心心念念的椰奶后心满意足地吸了一大口。说实话,这个椰奶真的不好喝,奶精味很廉价,可她就是很喜欢,怎么说呢,是种很学生的味道。 坐在小卖部路边的塑料凳子上,庄倾月忽略了来来往往路人投来的惊讶眼神,就像个普通大学生一样,安静地享受校园带来的内心平和。 然而这份平和维持了不到一分钟,就被打破了。 苏熙接完电话后跑回来慌张道:“完了完了,琪琪说糖饼在家吐了一地黄水,还在干呕!” 庄倾月脑子轰然炸开,立马跑向停车场。 林栩舟也是久违地回到校园里,到哪儿都有一堆女生粉丝跟在后面拍照,进出教学楼走廊出口都被围的水泄不通。也不知道她们的消息怎么会那么灵通,连他晚上要排练都知道,林栩舟在人群里艰难移动,粉丝跟丧尸围城似的围着他。他神色间也看不出不生气,只是有些无奈,还时不时提醒她们注意安全别拥挤。 护着他前行的舍友齐染调侃道:“你得付我保镖费。” 林栩舟抽了抽眉尾,“行,夜宵一顿香辣蟹够吗?” “我看行!”齐染代入感更强了,大声维护起秩序。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林栩舟才松了口气,在外面好歹有保安拉封条,在学校真的是没辙。 “和大一排练,那岂不是要碰上他们班那个美女?庄倾月?”另外一个舍友莫名兴奋起来。 闻言齐染干笑了两声,小声嗫嚅道:“美啥啊美.........一群色批。” “真的很漂亮啊,就一眼的女明星。咱们不是在大一军训的时候去送过水吗?我只记住她了。” “你们还去送水?”林栩舟表示很稀奇,头一次听说这种操作。 “是啊,我们都去了,除了你俩。” 齐染不自然地挠了挠刘海,没接茬。 电梯到达楼层了,林栩舟抬眼从缓慢打开的门缝里,看到了一张惊艳且充满敌意的脸。 庄倾月揣着胳膊,趾高气昂地怒瞪着他。没错,只有他在她红色预警的视线范围内,其他人一概忽略不计。 林栩舟太阳穴胀了一下,茫然地看着她,虽说不知道她的不善从何说起,但他能感觉到是针对自己。 他踏出电梯,不确定地朝她歪了歪头。 庄倾月瞥了眼他身后呆愣的学长们,压下当场发作的怒火,咬牙道:“我们谈谈。” 对家成亲家 庄倾月拍开楼梯间门的动静都带着浓浓的不好惹,门摔上的那一刻,林栩舟条件反射地颤了下心房,随后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心虚后扯了扯衣领,昂起了下巴摆出一副凛然的姿态。 “什么事?” 他的疑问和庄倾月回身的动作同步到位,她低头摆弄手机,漆黑的楼梯间只有她手里的一束光,把她脸上的肃杀照得一览无遗。 她是天生的冷脸,没表情的时候挺生人勿进的,这是种天生的气场,林栩舟都感觉到此刻落了下风。 庄倾月把手机怼到他眼前,恶狠狠道:“看看!看清楚了!” 林栩舟也是个面瘫怪,尽管内心波澜四起,但面儿上并不显露。他有散光,眯了眯眼才看清这是张b超单,上面写着一大堆看不懂的英文,只有四个中文他看懂了:【两颗孕囊】 林栩舟心头一滞,愣怔地来回看手机和庄倾月,他们有熟到这个地步吗?这么私密的事都能分享?他尽量压住震惊,问道:“你怀孕了?” 庄倾月把手机拍到他怀里,飞扬的眼尾扫入鬓角,跋扈道:“没错!你的!” 林栩舟捧住了她的手机,更懵了,深邃的眼睛因为震惊撑得极大,“我的?” 他瘦削的下颌都绷紧了,在惊惧吞咽时,鼓出了一根十分清晰的静脉。他难以置信地上下审视庄倾月,随后眼神停滞在她平坦的腹部凝固住了。 他们什么都没做过,通过空气体外受精吗?还一下怀了个双胞胎? “对!你!”庄倾月和他怒目相接,被他盯得突然一下反应过来,她来不及遮掩臊红的脸和紊乱的语言功能,恼羞道:“什么,什么啊?是我的狗怀孕了!你看不到上面写着宠物医院这几个大字吗?你的奥特曼把我的狗给强奸了!她怀孕了!她现在拖着幼小的身躯在家呕吐!肚子里有两个孽种!” 林栩舟张了张唇,一个大喘气扶住了冰凉的木质扶手,额前碎发散垂下来,“原来是狗...........” 就因为刚才跨服聊天没聊明白,庄倾月心跳的厉害,她厉声道:“你说吧,现在怎么办?你别想不承认,糖饼只和你的狗接触过,怀孕日期也对得上,就是在剧组的那几天。你带着它们出去遛,都不看好你的狗吗?还是你故意的!早就对我图谋不轨!” 林栩舟侧过头莫名其妙地看向她,庄倾月立马解释:“狗!我的狗!” “嗬......................”林栩舟摸了摸脑门儿,整理好头绪后恢复了一贯的冷静自持:“我会负责的。”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庄倾月也没工夫探究细节,郑重警告道:“糖饼是超小体,本来就不适合怀孕,你知道她今天反应有多大吗?吐到什么都吃不下,用针管喂水都吐出来!” 林栩舟想了想,问道:“医生怎么说?预产期在什么时候?注意事项有什么?” “预产期在两个月之后,开了一堆的药。她身子弱,孕吐的厉害,得很小心照顾。”庄倾月说着说着就伤心了,“都怪你!你要看好它们,能出这种事吗?奥特曼那么大一只,糖饼得多辛苦啊?后面肚子肯定会很大!她那个体型,拖个大肚子,怎么?怎么...........” 林栩舟不敢在这个风头浪尖上纠正他的狗叫迪迦,他浅叹了口气:“排练结束后,方便让我去看看糖饼吗?” 庄倾月在气头上,知道糖饼不舒服后整个人都乱了,她一时间没觉得不妥,怒瞪了他一眼,“你都捅出那么大篓子了!看看就完事了?解决问题这么敷衍了事吗?” “.....................”林栩舟莫名背锅,他挠了挠发涨的后脑,生涩地安抚道:“我现在就让助理去买孕狗需要的所有东西送过来,我亲自送上门慰问。” 庄倾月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还想说点什么就听到门外传来张蒙严厉的斥责:“一个个都跑哪里去了?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要我八抬大轿去请你们吗?” 没法再掰扯了,庄倾月攥了攥手率先从从楼梯间走了出去,林栩舟紧随其后,面色同样不虞。两人必不可免地被同学看到了,可他们无心理会八卦的眼神,满心满脑都是糖饼突发怀孕的事件。 进入表演教室点完名后,张蒙便开始了排练,她一向雷厉风行不愿意耽误一秒时间。 初次排练还没法脱稿,第一幕的演员就位后捧着剧本走场,真是冤家路窄,林栩舟被安排演老四的A角,正好又和庄倾月要演对手戏。 真是张狗皮膏药,怎么自从进了一个组后哪哪儿都有他?庄倾月阴着脸默念心经安抚自己冷静下来。 苏熙在台下默默祈祷,千万不能让顾姗知道,否则又得遭受她高分贝攻击。 开始过台词,造化弄人,第一场戏是老四初见新进门的九姨太,大夫人领新媳妇见人,老四要向九姨太行李,喊她小妈。 林栩舟看着剧本头皮发麻,暗自腹诽到底是哪个好人写出的剧本?他算是演过多样人设的BG老手了,纯爱的校园剧、强制爱的古偶、虐心的仙侠、单恋BE的年代剧,唯独没接触过这种带点悖论色彩的小妈文学,他没法很快消化人设,有些一言难尽。 两人并肩坐在舞台上,林栩舟交迭着与他人有壁的长腿,淡定听着同学过台词,庄倾月也翘着腿看剧本,挂了张标志性冷脸,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轮到他们的戏份了,林栩舟清了清嗓子,心理建设还没完全构建好,语气硬涩且尴尬地喊了声:“小............小.............” 扭扭捏捏的,一点职业素养都没有。庄倾月暗暗飞了个白眼,在心底小声挤兑他。 注意到张蒙锐利的目光后,林栩舟豁出去了,放声喊了句:“小妈。” 庄倾月差点没把刚吸进嘴里的红枣水也喷出来,喊得可真利索,一点都没受糖饼的影响,真可恶! 她放下水杯,多少带点私人恩怨冷哼了一声以作回应。 “啧?”张蒙拧起眉头敲了敲剧本,“老九的人设是怯懦的,语气不对。你这听着像是要下一秒掏枪崩了老四一样,多大仇啊?” 张蒙那么一调侃,同学都哄笑起来。 庄倾月换了条腿翘,不情不愿地松下喉口,娇得很虚假:“诶。” 张蒙还是不满意:“再来一次,林栩舟给个坡,你们多来几遍找情绪。” 林栩舟本来就喊不出口这个称呼,可被老师要求又不得不照做,他只好放下包袱,配合地喊了好几声:“小妈。” “诶。” “小妈。” “诶..............” “小妈。” “诶~” 庄倾月突然就爽了,眉头都舒展了,一整个复仇后的舒畅样。 “过于开屏了啊,收着点。再来一次。”张蒙提醒了一句。 林栩舟咬牙道:“小、妈。” “诶!”庄倾月回得极其清脆响亮,生怕有人听不到似的。 过了一遍后换B组上场,A组下来休息。照理说,A组人可以先撤了,但林栩舟看到庄倾月又坐下来后不解道:“我们什么时候去你家?” 一句话惹得四周同学纷纷看了过来,尤其苏熙,吓得恨不得拽起舞台边的幕帘把他俩挡起来做紧急艺人保护。 庄倾月故作镇静瞟了眼好奇的同学,转身按着他的头把他推出了教室。 “你能不能说话前过过脑子?不要说这种惹人非议的话行吗?” 林栩舟闷在她掌心里,瓮声道:“那我该怎么说?请你赐教。” 他说话时音波振得庄倾月手心痒,她赶紧撤下手往他挺阔的西装外套上擦了擦。 林栩舟看着她嫌弃的行为,挑起眉尾。 庄倾月按下了电梯,后知后觉想起这事不能让顾姗知道,否则肯定得炸,既然选择瞒,那就谁不能说,苏熙是瞒不住了,回头再解释。 她出门一般情况下都是苏熙或者司机开车,因为她是个马路杀手。斟酌一番后,她问道:“开车了吗?” “开了。” 庄倾月一路烦恼到停车场,想想还是有必要提醒下他:“这事你别跟别人说,要是你经纪人知道指定会编排我。” “不至于。”林栩舟拿出车钥匙按了按,往亮灯的方向歪了歪头,“那边。” 看到他的车后,庄倾月就后悔了,这人当真是一点低调意识都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开限量款保时捷GT来上学?她还记得这辆车上过热搜,林栩舟代言保时捷的时候全网都炸了,他是第一位华籍代言人,并且把本就激烈的同行竞争炸成腥风血雨的程度,随后小生们就开启了漫长的代言厮杀,都想攀上牛逼品牌给自己抬咖。 “不是,等会儿。”庄倾月整个人都不好了,指着金灿灿的轮毂,气急败坏道:“大哥,你是生怕别人认不出你吗?你这辆车的款式是全球唯一的,你是不是觉得我家门口没狗仔?我在你眼里很糊吗?” 林栩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出门很急,急到都没来及挑鞋,真是随便抓了个车钥匙,按到哪辆是哪辆,完全没在意。 他叉起腰很是无奈,想了半天试探道:“那,打车?” “打车?”庄倾月惊到破音,想看神经病一样瞪了他一眼,十分不情愿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还打车?他俩一起打车不如直接跑到狗仔那里对着镜头比耶。 庄倾月扶额直叹气,想不明白到底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造就了现在的局面,莫名其妙和一个避之不及的对家成了亲家。 在林栩舟一脚油门踩下去的时候,她被重力带的摔进了椅背。 怕不是想要谋杀!庄倾月斜了他一眼,扭过头怒瞪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 “地址,哪个小区?” “御景半岛。” 林栩舟调好导航后,刚准备放下手机就收到了许愿的来电。 他拔掉了车载音响连接线,接电话的同时狂按音量键。 庄倾月才不关心他的电话,支着头生闷气。静谧的车厢里,只有林栩舟漫不经心的回应,全是嗯,还是不带情绪变化的嗯。 客观的说,他声音很好听,半熟的少年音,很贴他的脸,声线干净清懒,气声很磨耳朵,这就是他会给人感觉很撩的原因之一。 庄倾月挠了挠耳后,不舒服地扭身换了个姿势。 眼看着快到家了,林栩舟才挂掉电话,庄倾月冷声道:“别从正门进去,全是狗仔,你的轮毂比人家闪光灯还可怕。左拐。” 林栩舟照做,听她的指挥从一条安保森严的侧门进入了小区的地下车库。在摇下车窗接受保安查询的时候,他能深深地感受到保安震惊的眼神在他们脸上来回梭巡。 “放心,这里保安嘴很严。”庄倾月一眼就看穿了他的担忧。 “我没那么想。”林栩舟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下一秒还是侧面表示担忧:“嘴长别人身上。” 庄倾月轻嗤了一声,推开车门的同时留下了一句很招仇恨的凡尔赛解释:“这里是我家的,谁敢乱说就等着吃牢饭吧。” 林栩舟关上车门,看着她高傲的背影嗤笑了一声。果真是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小姐,一切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释。 谁蹭谁热度? 林栩舟从后备箱拿出了满满两手的营养品,跟在步伐着急的庄倾月身后进了门禁。 庄倾月听到塑料袋窸窸窣窣的声音后转身看了眼他,她那算你识相又不是很爽的眼神让林栩舟很想笑。 不知道有没有人告诉过她,她自以为的凶狠都毫无震慑力。估计是没有的,谁敢和她说这大实话? 庄倾月打开家门后,糖饼踩着不怎么轻快的小碎步跑过来迎接主人,果真看着没有之前有精神了。 林栩舟蹲下控住糖饼,抬起它下巴扒开狗眼观察了下,眼神还算机灵,没多少病态。糖饼一向不认生,摇起短小尾巴蹭他裤腿。 这小狗血统应该很优秀,脸部比例很精致,大眼短鼻小背长腿的,被庄倾月养的也很好,毛发永远都是油光水滑的。林栩舟摸着狗头,想到即将拥有两只可爱漂亮的小狗崽,不禁笑出了声。 听到他发出莫名的笑声,庄倾月斜了他一眼,就看见林栩舟漂亮饱满的唇线上扬,骨节分明的细长手搭在糖饼的脑袋,睫毛低垂勾出多情的弧度,林林总总的画面拼凑在一起,很是有惹人遐想的暧昧色彩。如果有镜头拍下这一幕,把糖饼裁掉,就是妥妥的梦女素材。看狗都深情,真没救。 这狗真是白眼狼,对敌人还这么亲近。庄倾月暗自腹诽,不悦道:“别弄它。” 林栩舟轻轻摸了摸狗肚子,摸了一手的软乎,还没显怀。他站起身,也没有脱鞋进门的打算,秉持着家教不允许他随意窥探女士的私人空间,他一眼都没往屋内看,将营养品放到地上说道:“要是你忙的话,可以把狗给我照顾,我有一个月的假。” 庄倾月心想美得你,把狗带去你那不被迪迦狠狠糟蹋? “我再忙都会带着它,不劳驾你。”庄倾月随手从鞋柜上拿出宠物医生给的孕期注意清单拍到林栩舟怀里,没好声道:“知道超小体犬怀孕的危险性有多大吗?一般情况下,超小体狗要交配,母狗都要找一个体型比它小的公狗才合理。你家狗那么大只,糖饼很可能会承受不住胚胎过大而生病。我真的,他........” 庄倾月差点就爆出口了,再看看一脸认真阅读清单的林栩舟,还是没骂出口。 “其实迪迦也是超小。”林栩舟话音刚落,就惹来庄倾月难以置信的眼神质疑,他无奈解释道:“你看着它比糖饼大是因为它平时喜欢拉背,硬把自己拉长的。成年的时候它背长只有19,现在21。” “这是重点吗?”庄倾月不买账他的找补,只觉得他在找借口护犊子,“重点是,糖饼现在很危险!每天都在吊着我的心!刀子不扎你身上你当然不知道疼了!” 林栩舟短短几个小时内,受到了无数次的迁怒了,他好看的眉毛拧成麻花又松开,“所以我说,我可以照顾,绝对尽心尽力,24小时看护好。” “谁要你照顾!”庄倾月绝对不允许糖饼离开她的视线,一把抱起狗紧紧搂住。 太棘手了,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林栩舟扶了扶额头,无奈叹了口气:“那你说,想我怎样?” “什么叫我想你怎样?”庄倾月越看他越恼,气头上听他说的每个字都是渣男事后不耐烦的既视感,“生孩子是女人单方面的事吗?男人应该全程参与,懂吗?” 难道是他表达能力有问题吗?不是一直在说要参与吗?林栩舟脑子有点乱,暂时没法和沟通清楚,只好快速整理现场:“我完全同意。这样,我每周都送东西来,有事你招呼,随叫随到,糖饼孕期的一切支出费用我包了。崽的抚养权,我们后面再商量。” 说着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二维码递给她,“加个微信吧,方便联系。” 庄倾月扫完码后就无情地将他赶出了家门,林栩舟趔趄后退,快语问道:“我能带迪迦来看它吗?” 回应他的是庄倾月不出所料的黑脸和摔门声,“不能!美得你!” 显然林栩舟没把她的拒绝听进去,第二天在表演教室碰上,庄倾月就看到了让她心肌梗塞的一幕。 林栩舟穿着一件骚包的水蓝色粗花呢Chanel外套,迭着那双长出画面的腿坐在台下,怀里坐着一只乖巧的小白狗,正对着她摇尾歪头。 大明星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按在迪迦的背上,侧对着舞台发呆,四六分的微卷刘海没有经过任何的精心设计,慵懒地趴在他的眉尾。 操蛋的是他穿这么扎眼的衣服一点都不娘,松弛随性,确实很帅。更操蛋的是,她今天似乎和他穿了情侣款。 庄倾月轻咳了一声,拉了拉身上的粉色Chanel外套,假装没看到这号人,走到前排坐下。 一团显眼的圣诞粉飘过来,林栩舟眨了眨眼回过神,而后他清懒的声音就飘飘忽忽地灌了过来,“迪迦,你丈母娘来了。” “什么.............”庄倾月英气的眉毛不怎么端庄抽搐了下,手里的剧本拍出了不友好的一声动静。 碍于这是公共场合,再考虑到某人一点就炸的不可控脾气,林栩舟俯身靠上前,轻声和前排那个杀气十足的背影交流,“我们来尽丈夫的职责了,望你批准小两口见面。” 如果可以,庄倾月真想吼出内心的那个滚字。她忍着火弯腰抱起在腿边蹭个没完的迪迦,扬手想拍狗头教训,但落下就成了一击爱抚,“小坏蛋。” 她这心口不一的样子着实引人发笑,林栩舟慢慢靠回椅子,发出一声好笑的叹息。 “赶紧上台!动作快点!”张蒙风风火火地进了教室,赶演员快速就位。 看到主人走远,迪迦着急地在混乱的人腿里晃悠,张蒙看到后拧眉道:“怎么还带狗来教室?” 林栩舟刚准备赔笑道歉,就看到张蒙阴着一张严肃脸,把迪迦抱起边撸边面无表情地扫视他们,“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再拿着剧本。” 闻言所有人都立马把剧本收了起来。 “先过第四幕。老九和老四?出列。” 两个A角和B角站起身走到舞台中央听候发落,张蒙挥手让B角先靠边,“A角先来。” 这是段很隐晦的情感拉扯戏,情绪并不激烈,庄倾月和林栩舟温温吞吞地演着。 坐在后面的人安静围观,看到一半后,姚洛洛举起剧本挡住嘴,和身旁的柯嫒耳语道:“真不公平,每次主角的A角都是她,凭什么?” 柯嫒挑了挑眉,皮笑肉不笑道:“凭她关系户,凭她出道了老师都得舔她。” 姚洛洛错愕道:“真的假的?她是谁的关系户?” 柯嫒耸了耸肩,“我猜的,每个老师都这么照顾她,铁关系户好吧?你看张蒙每天把我们骂成狗,什么时候骂过她?” 一旁坐着的叶一宁,此时忍不住插了句嘴:“她国民度确实高啊,艺考专业又是第一名。那时候翻拍《白夜行》,她是东野圭吾钦点的小唐泽雪穗。12岁就能拿金奖最佳女配角,很牛逼了。” 姚洛洛白了这个总是在吐槽队伍里不合群的舍友一眼,“你什么时候成了她公关发言人了?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关系那么好呢?” 叶一宁闭嘴了,暗自腹诽都是同学没必要。她们都是一个宿舍的,但姚洛洛从开学第一天就暗示过对庄倾月的敌意,叶一宁花了段时间才弄清楚是为什么。特别简单又无厘头的一个道理,女人之间,谁美谁强谁就遭嫉妒。况且在第一次大戏选角的时候,大女主《青蛇》本的主角选了庄倾月,姚洛洛努力了很久,深更半夜泡在舞蹈教室对镜练习也还是输了,换谁谁都咽不下这口气。 从那以后姚洛洛对庄倾月的厌恶,从暗地里变成了明面,不过仅限于她们几个之间知道,在当事人面前她很擅于伪装,表现成一个不熟且再普通不过的同学。 “不过,我要去试镜《天战传说》了,下个月8号。”姚洛洛的姿态多少有点提前开香槟的意思了。 柯嫒抱拳谄媚道:“恭喜啊,出道了记得带带我们~” “那肯定。”姚洛洛举起手机屏幕,抿了抿没晕开的口红色块,“我可不是那种红了就高人一等看不起人的傻逼。” 说着瞥了一眼站在候场区很是不耐烦的米娜一眼,柯嫒意会地笑了笑,两人的注意力回到了舞台上。 林栩舟正在摆弄道具折扇,看着这位耀眼的学长,姚洛洛的眉头舒展了,歪身靠在柯嫒肩上小声道:“某些人真是会蹭,林栩舟这种大帅顶流,随便一点风吹都要热搜几天游。” “可不是吗?遛个狗都要炒作一下,有够没下限的。原来狗也能用来骚人呢,学习了。” 两人窸窸窣窣的议论声被耳聪目明的张蒙精准捕捉,铁娘子敲了敲桌子,厉声道:“都干嘛呢?有没有点基本的专业素养?想回去抄手册了是吗?” 圈内风气逐渐妖魔化,很多当红艺人都因为自身问题殉了。表演生手册是他们系主任亲手撰写的,为了约束教育学生的言行。 不和谐的议论声停止了,庄倾月下场休息,在她点亮屏幕看到热搜推送时,一口红枣茶喷了出来。 林栩舟正在给迪迦顺毛,突然感受到了一束热辣辣的目光刺来。 他僵着脑袋回头,和怒火滔天的一双美目撞了个正着。 庄倾月恶狠狠地点了点手机屏幕,示意他看手机,那个表情,真是一言难尽,感觉下一秒就要变身了。 林栩舟头皮一阵发紧,火速掏出手机。他的好经纪人惹事了,他们俩的名字再次冲上了热搜。 【锤哥直播爆料某神颜小花片场耍大牌,导致拍摄进度拖沓,直播间乱入林栩舟经纪人,锤死庄倾月难搞事实。】 雪上加霜 【哥,好好的干嘛要惹事?】 【上次那个热搜能让她们白蹭?她耍大牌是事实,只是上个热搜又不会掉层皮。你别操心,好好上你的学。】 林栩舟轻咬了下嘴唇,蹙眉撩眼看向揣着手臂正怒视对着他的庄倾月,因为她美得太有攻击性,属实很赏心悦目,林栩舟多看了几秒才张唇解释:“我真不知情。” “所以你承认了,是你们干的。”庄倾月白净的脸上泛出了愠红,一路在她精刻雕琢的肩颈上开出花。 林栩舟不置可否地握拳到嘴边,轻咳了几声,又重复了一遍解释:“我真的不知道。” “好啊,真棒。”庄倾月细尖的下颌都气粉了,她无语地叹了好几口气,“说实话吧,我根本不需要蹭。” 楼梯间气压太低了,复杂的气味混合,馥郁的牡丹,性感的胡椒,慵懒的大吉岭茶,辛甜的琥珀麝香,她身上的,和自己身上的味道在空气里纠缠撕扯,挺晕人的。 林栩舟摸了摸发热的脑门儿,呼出一口气。 庄倾月抽出包里的墨镜优雅戴上,框架上鎏金的miumiu字标被阳光刺得晃眼,她抬起下巴,用精致小巧的水滴鼻尖看他,“要说蹭,我是你的前辈,也是你蹭我。这份热度赏你了,蹭得开心。”说着还拍了拍他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 看着她傲然离去的背影,林栩舟扶住腰发出了一声无语的嗤笑。 庄倾月从楼梯间出来后,苏熙赶忙迎上去安抚:“息怒息怒,已经发申明平息舆论了。都是许愿那个碎嘴子Gay闹出的事,姗姐这会儿在和百川的人交涉,要求他们给你道歉。” “不必。”墨镜架在她巴掌大的脸上完美遮住了所有表情,庄倾月淡定地抚了抚镜框,看上去确实不在乎这点破事,“他说的是事实,我确实迟到了几分钟,让他如此抓狂真是我的不对,我应该迟到几个小时的,让他气到死透。” 抱着迪迦出来准备搭电梯的林栩舟必不可免听到了她说的话,倒是想反驳,可这次确实是许愿不讲武德了。 “那个。”林栩舟尴尬地出声,“能让迪迦去........” “做梦。”庄倾月目不斜视盯着电梯门,冷声道:“黑我还想看我的狗,哪来这么多便宜给你占?” 真托了许愿的福,给他们本就不和谐的关系雪上加霜。 林栩舟回到家里,和迪迦坐在沙发里干瞪眼,一人一狗各自挫败。他很心急,想看看儿媳妇过得好不好,一天过去了,也不知道吐没吐,营养品有没有吃,肚子有没有大。 他转着手机坐立不安,在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给庄倾月发微信,不是被拉黑就是被拉黑。 林栩舟烦躁地揉乱了头发,窝在沙发里泄了气。 后面的几天,庄倾月都对他熟视无睹,每每出现都是一副高贵冷艳生人勿进的姿态。 排练一周了,张蒙适当放手半放养,留一半时间给学生自主对戏。 周五晚上是本周最后一次排练,张蒙一走,人心就散了。林栩舟默默觑着坐在对角的庄倾月,暗自琢磨该怎么开口让她同意去看下糖饼。 “晚上开黑不?去你家?”齐染伸手在他呆愣的眼前晃了晃,“嘿嘿嘿!” “嗯?哦。可以。”林栩舟收回视线,抱起剧本和舍友离开了表演教室。 他和三个舍友关系很铁,尤其是齐染,他们高中也是同学,男大学生最频繁的娱乐活动就是打游戏,林栩舟在家弄了个电竞房,只要休息都会喊舍友去家里开黑。 几个人在路上买了一堆的垃圾食品兴高采烈地跟着林栩舟回家,他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但这份心不在焉,在打开PUBG后就抛之脑后了。 激战到半夜,任翔摸摸肚子问道:“吃烧烤不?我点个外卖。” “1” “1” “我不吃,你们吃吧。”林栩舟摘下耳机靠在电竞椅上晃圈,点开微信查看未读消息,他翻着翻着突然疑惑:“你和李雯分了?” 齐染在打斗地主,破口骂了一句队友傻逼,随后淡淡道:“早分了,寒假前。你对我不太关心啊。妈的你个狗压我牌干什么?智障啊!” 林栩舟不钟爱八卦,很不好奇地问下去:“为个什么事?” “李雯要他帮忙还贷款。”一旁的任翔点完烧烤后,滑着椅子飞到他们中间汇报八卦,“你没发现李雯长变样了吗?她寒假整容去了,没钱贷了款整的,然后把齐子当冤种,要他给钱还贷。” “呃..........”林栩舟确实没在意到李雯的变化,他一向和不熟的人毫无交流,哪怕他们同学了三年,他都有点回忆不起来这号人的长相。 “纯有病!”齐染输了几万豆心气不顺,推开鼠标点了支烟猛吸了一口,然后不耐烦地扒拉头发,“我觉着我对她真挺到位的,要包要鞋要衣服,我都没说过不,逢年过节红包也不少她的。她呢?给我整这死出,要我还贷款和送礼物是两码事,我不伺候了。” “谈恋爱真麻烦。”林栩舟淡笑了一声,继续刷朋友圈放空。 齐染灭了烟,捏住他肩膀使劲晃了晃,“咱俩的命真苦,难兄难弟不是?怎么尽摊上捞女?” 林栩舟面无表情地把他手扒开,“你别扯我。” 任翔从他俩中间探出头,鬼鬼祟祟地看向林栩舟,“你年末和何美妍碰上了吧?我在微博上看到新闻图了,见到旧情人并且打脸成功的感觉如何?她看到你现在成顶流了是不是后悔死?” 林栩舟蹙起了眉头,歪身躲开他的视线攻击,“没有。” “说说啊,满足下我们的好奇心。”任翔不依不饶地搂住他肩膀,想挖出点八卦乐呵乐呵。 眼看着林栩舟的耐心要到头了,齐染很有眼力见的喊他们上号,“继续继续,今晚还没吃到鸡呢。” 林栩舟戴上耳机投入战斗,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不停地亮起,但铃声都被耳机里激烈的枪声给屏蔽了。 进入决赛圈后,林栩舟穿着吉利服找了个草地趴好,等了许久都没动静,他无意间分心看了眼手机,上面五条未读消息和三条未接语音通话让他立马有了很不好的第六感。 他摘掉耳机点开微信一看,庄倾月发来了几张糖饼吐黄水的照片,三条未接通的语音通话下面,是她忍无可忍的暴怒控诉:【你不回微信的理由最好是被外星人挟持到火星去了。】 林栩舟脑子轰然炸开,一把推开椅子跌跌撞撞地飞奔出电竞房,太过着急脚下被电线绊了一跤都来不及迁怒了。 看他突发恶疾,齐染冲着他的背影喊道:“诶!卧槽啊!都要吃鸡了你去哪啊!” 林栩舟赶到宠物医院慌张拉住前台问道:“我是糖饼的家属,狗呢?狗在哪?” 前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他,完全不敢相信操蛋的值夜班人生里居然会有一个晚上接连碰上两位当红艺人,她错愕到结巴:“那,那儿,那儿,左,左拐第一个病房。” 林栩舟跑进病理间,看到空荡荡的走廊上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白色长袖粉色条纹睡裤,一看就很贵的粉色绸缎拖鞋里露出一双白嫩的脚后跟。 听到脚步声后,庄倾月转身,和同样穿着柔软家居服的凌乱林栩舟对上视线。 她眼眶有些红,好像哭过,林栩舟微怔,闪过一秒无厘头的概念,素净的庄倾月怎么也美得那么吓人? 然而下一秒,确实很吓人。庄倾月怒气冲冲地走到他眼前,虽然她没抬手,但不难看出她想赏他一巴掌的心情。 “我准备签流产同意书了,这孩子我不要了!”庄倾月音量不大,但很撕心裂肺。 林栩舟心跳一滞,坚决反对道:“不行!做手术风险太大了!流产得全麻吧?全麻对超小体犬的危害你不知道?” 庄倾月崩溃低吼道:“我不管!就是不要了!她吐得都抽搐了!你没亲眼看到当然不心疼了!我不是找你来商量的,我是在通知你!” 她梗着脖子一副绝对不退让的架势,林栩舟急得脑门儿涨,他冷静了会儿,“你先别急,医生怎么说?狗呢?我去看看。” “不许看!你没资格看她!” “我怎么没资格看了?” “你就是不许看!” 苏熙匆匆赶到现场时就看到两位大明星正吵得不可开交,她赶紧上前一人丢一个口罩,压声劝道:“祖宗们小点声,这里是公共场合。” 两人气息不稳地戴上了口罩,庄倾月闷声道:“我不管,反正这孩子.......” “你不管我管。”林栩舟转身两步跨进诊室找医生沟通。 庄倾月彻底急眼了,连忙追进去。 “小狗孕吐比较厉害,各项指标都是正常的。我不建议人工干预终止妊娠,对狗狗身体伤害较大。超小体狗,能不做手术就尽量不做。” 听完医生的话后,林栩舟给了庄倾月一个你看我说的吧的眼神,随后问道:“那要给它输点液吗?总是吐对身体不好。” “已经在输液了,还有半瓶。我开点舒缓孕吐的药,回头给它喂点。”医生撕了单子给林栩舟,随后便去病房查看糖饼的情况。 苏熙去拿药了,两个冷战的父母默契地扒在窗外看向躺在床上虚弱的孩子。 沉默片刻后,林栩舟还是决定道歉:“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在和舍友打游戏没听到。” 你还不如不解释,什么玩意儿?庄倾月冷淡道:“我管你干嘛?以后我不会再找你了,我会自己解决。” “别。”看着那么小的一只狗可怜兮兮地躺在那里,林栩舟愧疚地不行,“你必须找我,我会及时接电话的,不会再有今天的状况了。” 庄倾月没回答,手指扣着和糖饼身影重合的一块玻璃。 躲在拐角处的前台护士,在手机上奋笔疾书,写了满屏幕的文字发到了微博上。 【卧槽啊啊啊啊!你们不知道我看到了什么!!!!我大半夜值班碰上庄倾月带狗来医院急诊!过了一会儿林栩舟也来了!此时此刻他俩在一起!带!狗!看!病!震!惊!我!全!家!这是我现场吃到了26年来最炸裂的瓜!】 挤兑 等糖饼输完液被抱出来后,医生又叮嘱了句:“其实狗狗也会有孕期抑郁,可以多带它出门遛弯,多陪伴。两只狗在一起生活吗?” “没有。” “不是。” 两人异口同声回答完后,别扭地闭上了嘴。 医生了然,随即建议道:“可以带它和熟悉的小伙伴多玩玩,同类之间的交流快乐是主人没法给予的。没多大事,回去好好养着吧。” 庄倾月怀抱着狗快步走在前头,林栩舟跟在后面犹豫到她拉开车门才开口:“明天,有空吗?你选个地方,我带迪迦去找你们。” “出去告知全世界我们有鬼吗?明天我有事,等我消息。”庄倾月摔上了门扬长而去。 林栩舟拖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家里,电竞房还热闹着,看到他回来后,齐染端着烤鸡翅怂恿他吃一口。 林栩舟从不贪口腹之欲,推拒后也没心情打游戏了,便去楼上游泳。游了好几个回合后,才收到了庄倾月的消息。 【明晚我十点到家,要过来就准时,过时不候。】 第二天一大早,他们都收到了经纪人的轰炸,原因是又又又上热搜了。 庄倾月把眼罩推到乱糟糟的发顶上,赶紧点开微博。 各大营销号都搬运了原贴博主发的内容,除了文字,还有两张他们站在玻璃外的偷拍照。 评论区早就炸了,两人的微博也沦陷了。 【封心锁爱:我靠!!!!!!!!我死了我死了!我死了啊!林栩舟你一个靠女友粉活的人还能干出这种蠢事?飘了是吧?】 【栩我:一个背影照就拿来说事?爆料者主页只有六条微博,一看就是僵尸号。林栩舟一直在安稳搞事业,别来沾边。】 【庄周晓梦:我马上和我男朋友拍个背影糊照说是刘昊然和他圈外女友,你们也信是吧?】 【依然:虽然但是,这图确实没信服力,全是爆料者自述。】 【林下风致:这姐三番两头带舟舟出场,想红的心别太明显了。】 【倾倾亲亲:爆料者作为一个兽医行业的医护人员,在未经允许下泄露客户隐私,哪家医院的?建议好好查查,这不是小事。】 【不知道该叫什么名儿:天哪,这俩都穿着睡衣?这他妈有点真了,我的老天爷,这体型差,好好磕,许愿来个懂事的递本。】 【舟舟第一夫人:许愿不会同意的。你搞笑来的吧?乱磕什么?再说了,你不知道他们俩经纪人有仇?多亏了有仇,不然这姐得蹬鼻子上眼。】 【momo:什么仇?放个耳朵。】 【纸飞机:林栩舟的前辈沉思博和庄倾月的前辈楚娇地下恋被爆后火速分手。沉思博上升期为了挽尊就铺营销称自己是受害者。楚娇突然就息影了,一年后被爆出严重抑郁症自杀未遂。经纪人亲自下场揭露对方团队铺的营销就是把楚娇逼上绝境的罪魁祸首,痛批渣男没担当。沉思博那边又甩出资源受阻的手笔是对方干的证据。两边经纪人结下了梁子,手里的艺人从不合作。】 【momo2:散了散了,拍到正脸实锤再踢我。】 庄倾月放下手机,坐在床上狠叹了几口气。真是扫把星,只要和他有接触没一件好事。 双方团队并没有因此破冰联系,默契一致地选择不回应。确实没有拍到正脸,任由舆论发酵吧,这热度不要白不要。 晚上林栩舟准时准点上门,庄倾月顶着全妆开了门,冷眼瞥着一人一狗,招呼也没打就转身进了屋。 看她穿着和精致妆容不怎么搭的家居服,头发还卷成了十分规整的大波浪,林栩舟估摸着她今天是去拍摄的,刚收工。 “没有男士拖鞋,光脚进来。”庄倾月也不展显主人礼仪,自顾自走到茶几边开始拆快递。 林栩舟在玄关处杵了会儿,有点尴尬,除了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女性的家里,还因为今天的热搜。 他心理建设了会儿,才脱了鞋把迪迦牵进客厅,两只狗一见面就欢快地黏在一起。要不说狗狗聪明,迪迦似乎是嗅到了异样的气味,和糖饼玩闹的动静都收敛了不少,围着她温柔地轻嗅。 庄倾月盘腿坐在地毯上,余光斜了一眼兴奋的狗子,冷声训斥道:“不许跳!别把髌骨给跳疼了!矜持点,糖饼。” 刚进组的那两天还觉得她只是高冷不爱搭理人,礼数都挺到位。现在看来,还挺凶。林栩舟畏手畏脚地站在一旁,也不好没经过允许就坐下,他友情提醒道:“它现在是个孕妇,你别凶它。” 庄倾月不理他,挥着剪刀在纸盒上乱划。 拆了一个又一个快递,直到地上堆满了空纸盒后,庄倾月才扭头看他,“罚站啊?” 林栩舟犹豫了会儿,坐在了沙发的最边上。 庄倾月拿起一件柔软的奶粉色宠物衣服,招呼糖饼过来给它穿上。气氛安静的让人坐立不安,热搜的事照理该提一嘴,但也不该提。 打理好糖饼后,庄倾月站起了身,态度稍稍平和了些:“坐吧,你看着它们,我去扔垃圾。” 地上杂乱的纸盒被她跑了三回终于清理干净了,再次回来的时候,庄倾月往他身前的茶几上拍了杯旋着气泡的苏打水,杯口飘着一片脆生生的柠檬。 “谢谢。”林栩舟接过喝了一口,确实是苏打水,清清爽爽,微咸回酸。 两只狗趴在开司米地毯上不停地打滚,沙发上的两个人一左一右中间隔着一座山安静坐着,默契一致地盯着欢脱到耳朵外翻的狗子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一分钟,林栩舟率先打破了沉默:“糖饼后来,还孕吐吗?” “没,昨晚回家后就正常了。”庄倾月这会儿才感觉到有些无所适从,这也是她家里第一次出现异性,她的团队都是女性,除了她的御用造型师,祝星是gay,只能算姐妹。 她绕着衣角摆弄,新的一轮沉默后,她打开了电视,有点声音就不会那么尴尬了。 心不在焉地换了一个又一个台,突然出现的一张脸让她松开了遥控器。 “殿下,你真的很坏。” 一句熟悉的台词让林栩舟愣了愣,他抬眼看向屏幕,果真电视上正在放两年前自己拍的一部古偶,他正含情脉脉地看着怀里娇小可人的女演员,然后,轻启双唇,说出了让人鸡皮疙瘩直起的台词。 “嗯。还有更坏的,想不想试试?” 庄倾月觉得现在这个状况特别有意思,她就喜欢看人吃瘪,尤其是和她有仇的人。 她瞥眼观察着平静的林栩舟,在多少有点过火的台词间隙里,不怀好意地捧杀道:“你拍这部剧的时候才大一吧?可以啊,戏很惊艳啊。” 林栩舟默然地看着屏幕,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接下来的剧情是要脱了。 果真,庄倾月很快就发出另一波惊呼,扯了扯他的衣袖夸张道:“天啊,你真的为艺术献身了?” 林栩舟云淡风轻毫无波澜的样子激发了庄倾月的胜负欲,她一定要让他糗,热情到夸张道:“芜湖~这身材,很有料啊~” “MY GOD!啃脖子这是能播的吗?” 她睁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迫于想看他的反应,从沙发的另一头蛄甬到他身旁,就差趴他脸前了。 林栩舟斜睨着满脸都是狡黠的庄倾月,轻笑了一声:“都是用镜头语言拼接的场景,真正的肢体接触什么都没有。你激动什么?” 被他一反问,庄倾月有点懵:“我激动了吗?”而后恼羞层怒道:“我有什么好激动的?不就露个肉吗?我就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裸男我都看腻了。” “我没说你因为这个激动。”是你自己承认的,林栩舟暗自腹诽。 庄倾月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嘴快了,她一股脑滚回原来的位置。 林栩舟挑眉看着她气囔囔的身影,话锋突然转过:“热搜的事,别放心上。没有实锤的爆料,过几天就无人在意了。” 庄倾月冷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悦他满不在乎的态度。 “不早了,不打扰你休息。”林栩舟起身拉了拉坐皱的外套,牵起狗绳喊迪迦走。 庄倾月保持着拒绝交流的姿势窝在沙发里不动,暗自数着他逐渐远去的脚步声,直犯嘀咕。 “营养品放门口了,记得给糖饼吃。里面还有几件月子服,尺寸不合适的话告诉我。” 林栩舟关上门后,庄倾月气了好半天才甩胳膊走到玄关处把他送来的东西扔到客厅里。 电视上还在放唯美浪漫的剧情,两人站在花前月下互诉衷肠。 庄倾月扯开包装袋,看到熟悉的品牌logo时愣住了。他怎么知道要买这个牌子的宠物用品?糖饼皮肤敏感,她寻寻觅觅才找到这个韩国的品牌,只有穿这家的衣服糖饼才不会挠爪子。 “殿下怎么知道我喜欢玉兰堂的口脂?” 林栩舟背着手转过头看向心爱之人,一袭团龙密纹黛色长袍融进黑色里,他眼里的柔情比月色还亮,“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放在心里。” 庄倾月愣愣地看着电视,糖饼乖顺地在她腿边趴下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屏幕里的林栩舟。 周一返校后,同学都惊奇地发现,那几位平时只能在荧幕上看到的红人并没有做做样子后立马回归剧组,而是继续着校园生活。 清晨八点,表演系教学楼七层走廊,乌洋洋挤满了刚下早功的学生。 庄倾月抹着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一把扯掉碍事的皮筋,跟在大部队后面往楼梯间走。 这个时间人多,想搭电梯得等很久。 她刚拐了个弯就被突然出现的齐染给捉到空教室去了。 “吓死我了你,干嘛?”庄倾拍了怕被吓乱的胸口,很不友好地瞪着齐染。 “我妈喊你周五晚上回家吃饭。” “哦。”庄倾月转身就要走,却被他拉了回去,齐染眯了眯眼低头靠近她吸了吸鼻子,表情一下变得严肃起来:“庄倾月,你他妈好的不学学抽烟是吧!我要告家长!” “闭嘴!”庄倾月赶紧捂住他的嘴,避免他把同学给嚷嚷来,“早上司机去加油的时候抽的,我怎么可能抽烟?你别犯贱啊我警告你,否则我就去跟你爸好好说道说道你偷偷把基金取出来找网红谈恋爱的事。” “放屁!”齐染挣开她的手,十分不屑道:“就李雯?就她?还网红?你别搞笑了。” 庄倾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我对你混乱的私生活毫无兴趣。走了,早饭都没吃,饿死我了。” “我也没吃,要不带你去吃麦满分?” “来不及,我等会儿有声乐课。带喉糖了吗?给我一板。” 齐染抵住打开的门,从外套口袋里摸出喉糖扣了一颗捂住她的嘴往里送,“就一颗了,我等会儿去买,给你分点。” 庄倾月被他糊了一脸的香水味,她抓起齐染的手就掐。 两人眼看着要打起来,从对面男厕出来的任翔错愕地喊了声:“齐子?学妹?” 庄倾月吓得赶紧推开齐染,和站在任翔身后狐疑盯着他们的林栩舟对上了视线。 “咳。咳咳!”庄倾月假装若无其事,手指不安地顺着头发,快速逃离现场。 齐染预感不妙,以防被他们几个言行逼供,挥着手说要去西门药店拔腿就跑。 “他们俩,认识啊?”任翔震惊到说话都不利索了,根据对齐染这浪荡小子的了解,怕不是。 “齐子不会..........”他难以置信地看向林栩舟。 林栩舟看上去并不关心,淡淡道:“不知道,别问我。” 他站在等电梯的队伍末尾,余光瞥着挤在楼梯间门口的庄倾月,眉头轻轻蹙起。 AB换角 晚上照常排练,庄倾月赶到表演教室的时候就听到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 三三俩俩的同学在走廊上放声高唱今儿声乐老师给的任务,尤其是马晓东,若无旁人地练着声,手跟鸭蹼似的乱挥。 “我是一只,小小小小鸟~怎么飞呀飞~” 庄倾月摸了摸耳后,被他每个都在破音线上划桨的美妙歌声给整无语了。 “飞不高欧哦!哦!咳咳咳咳............”马晓东唱不下去了,捏着嗓子直咳嗽。他看到姚洛洛迎面走来后,暧昧一笑,两人擦肩而过。 庄倾月抽了下眉头,怎么这两人还有故事? 今天教室里的气氛很古怪,安静地不合理。大三的男生是出了名的爱闹腾,但这会儿不开玩笑不闲聊,一个个都乖乖坐在台上等老师。 庄倾月放下包后,抽出剧本走上舞台。 饰演大夫人的学姐拉过她讨论剧情设置,她倚在幕帘边认真地倾听对方说话,长腿交迭站着,细长的鞋跟轻轻点地。 “你最好老实交代。”任翔实在忍不住了,小声质问齐染是怎么回事。 齐染还在装傻:“你那鼠标真不是我扣坏的。” “不是鼠标的事。”任翔好像发现了不得了的大事,上手就锁他喉:“我靠真是你扣坏的!我都没来得及说!” “好好好。”齐染瞥了眼不远处的庄倾月,半真半假真:“我俩是认识,但不熟。” “不熟你跟人家拉拉扯扯?”任翔立马拆穿了他:“得了吧齐子。” “没拉拉扯扯。就艺考的时候,她在我爸手里上过课,就见过几次。”怕他们不相信,齐染继续说道:“她家有个亲戚和我爸是校友,弯弯绕绕好几层关系。她当时想考我们学校,我爸就让我给她介绍介绍系里的情况。真不熟,早上我们碰上也是说排练的事,没别的。我还能藏得住事儿?真有什么早跟你们说了。” 张蒙进来了,懒散闲聊的学生立马闭上嘴正襟危坐。 林栩舟紧随其后进了教室,带着一身屋外的寒气上了舞台。 过完今天的排练任务后,张蒙让他们各自找对手戏演员对最后一场戏。 庄倾月和林栩舟面对面举着剧本,没有感情地对台词。 想到上次糖饼见到迪迦还挺开心的,还有他的细心。她琢磨了许久在排练结束的时候问道:“这周什么时候有空?再带迪迦过来陪陪糖饼吧。” 林栩舟整理着散乱的剧本,口吻淡淡:“我是有空。你确定我上门方便?” 庄倾月不明白,这话从何而起?不方便还能让他上两次门? “不想就算了。”庄倾月脾气上来了,最烦好言好语换来阴阳怪气了。她转过身就往教室外走,小声嘀咕道:“搞得像我求你来一样。” 【周五晚上可以,看你时间。】 庄倾月在回家的路上收到了林栩舟的微信,莫名其妙简直。她敲了敲手机,考虑了片刻才回复。 【你又方便了?】 林栩舟没再回答,解释不了当时他问的那句话是出于什么顾虑。 周五这天下午去排练,庄倾月一进门就看到穿着露脐装的米娜正娇滴滴地和林栩舟说话。 庄倾月不动声色地拉下了肩膀上的衬衫,露出直角肩大步走上舞台。 “学长,我当然想换到A角啦。但是我和倾倾关系不错呢,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其实我是你粉丝呢,一直想找机会和你合作。” 米娜的话让庄倾月整个人都不好了,她转身轻咳了一声,一副当场捉住看你们怎么狡辩的架势。 两人同时看向她,米娜的脸上的谄媚笑意转瞬即逝,庄倾月读出了只有女人之间才懂的敌意。 “今天才12度呀,你穿那么少不冷吗?”米娜假惺惺地冲她眨眼睛。 庄倾月不客气地回敬道:“也是。这么冷的天露个肚脐,你也不怕窜稀。” 米娜愣了下,瞥着林栩舟的反应,尽量温柔地笑道:“呀,宝贝你真的。会开玩笑~我才拍完新的形象照啦,没来得及换衣服。” 短短两句话,她就换了八百个拼命释放魅力的肢体动作,跟没骨头的妖精似的往林栩舟方向歪。 庄倾月真看不下去,冷声道:“你再跟我装温婉试试?” 米娜的戏戛然而止,她阴下脸低叱道:“你说什么?庄倾月你拽什么啊?我哪里惹你了?找事儿是吧?” “嚷嚷什么?我倒想问问你想找什么事。”庄倾月声量不大,但字字句句清晰有力,惹得一旁候场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这一方角落里剑张跋扈的气氛一触即发,林栩舟双手插兜,很收敛地打量着庄倾月。 苏熙一进门,汪水水就着急来告状了。 她赶紧上台拉住庄倾月,“姗姐让你回电话。” 庄倾月想甩开她的手,但被她眼神制止了,“试镜的事,很重要。” 庄倾月恶狠狠瞪着气焰嚣张的米娜,细长的碎钻耳坠晃得厉害,在她深邃的锁骨上不停地轻扫。 她丢了个算你幸运的眼神,高跟鞋踩得噼里啪啦响。 坐在角落里的汪水水立马起身追了出去,和苏熙一左一右堵住气到抓狂的庄倾月。 “她算个什么东西?演了两部网剧就觉得有本事来抢我的A角了?怎么不敢找我当面说?背地里装什么!”庄倾月愤怒的声音在楼梯间形成混声回音。 苏熙赶紧捂她嘴,絮絮叨叨安抚她冷静下来:“祖宗,你气也撒了快别说了。这是在学校,我一会儿还得去social确定刚才没人偷拍。冷静,冷静,深呼吸。” 庄倾月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作势要冲回去扯头花。汪水水揽住她的腰往回拉,配合苏熙劝说道:“你真的,没必要和她这种人置气。她就算想抢,张蒙第一个反对。不信你看她,压根不敢和张蒙提。” 庄倾月气喘吁吁地被她们抱住,缓了好一会儿才碎碎念道:“对,没错。”她深呼吸调节情绪,哆嗦着手摸摸头发捋捋耳环。 苏熙帮她拉好衣服,小声安抚道:“她就是过嘴瘾,外带骚一下林栩舟,别上火了。” 林栩舟?对啊,可不是吗?米娜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林栩舟也想换掉她,两人搁那儿正大光明策划怎么谋害她呢。 庄倾月回到教室的时候,衬衫规规矩矩地穿着,长发束成低马尾垂在背后,耳坠优雅地垂着,又是那副一丝不苟的模样了。 林栩舟看了她会儿,随后继续看剧本。 但此时庄倾月开口了,她冷冷地喊了声齐染的名字:“学长,你换到我的组吧。我和你演。” 坐成一排的大三学生纷纷抬头看向她,包括林栩舟。 齐染左右转眼珠子看着他俩,踌躇道:“不行吧?我这...........” 庄倾月昂着头颅斜眼看手里的剧本,折起手臂抵在自己另一只胳膊的肘下,“没什么不行的,我一会儿和张蒙老师说。” “祖宗,你,这是要干什么?” 她对苏熙的咬牙切齿充耳不闻,更是暗爽于林栩舟投来的复杂凝视。 气氛凝固了好一会儿,林栩舟都没挪开视线。庄倾月移走剧本,很不友好地对他说道:“怎么?有意见?” 林栩舟微微颔首,平静道:“没意见,按你说的换。” 算你识相。庄倾月拍下剧本就去办公室找张蒙了,留下一屋子议论纷纷的同学。 一晚上的气氛诡异,排练结束后庄倾月以胜利者的姿态高高兴兴地走出了教室。 回到家后,她洗完澡才收到林栩舟的微信:【到了,下来。】 【下来?】 【不方便上楼,去花园。】 还以为这人不会来了,没想到他这么敢,还作弊到怪地说不方便。前两次进门的时候怎么不说?装什么逼呢? 庄倾月揣着一肚子火牵着糖饼下了楼,看到林栩舟站在路灯下的颀长身影,她怒气冲冲地走到他面前,不等他反应过来,立马控诉道:“你要是对我有意见,就当面说,别背后搞小动作。” 林栩舟的面色比起以往很是不虞,他揣起手一副要好好跟她摊开来说的样子。但在他的视角里,没穿高跟鞋的庄倾月净身高只有168,比平时矮了一截,又穿着兔头图案的绒毛家居服,像颗愤怒的土豆,很好笑。 庄倾月没发觉他眼里的笑意,继续说道:“我没有赶客的习惯,今天是两条狗最后一次见面。糖饼这事以后跟你无关,我会善后。” 林栩舟弯起的嘴角一秒拉平,“为什么?” “你还问我为什么?”庄倾月简直想杀人。 林栩舟想了想,沉声道:“你想和齐染演,我成全你,有错?” “我想和齐染演?”一听这话,庄倾月气到头晕,她伸手扶住了路灯柱子,“明明是你和米娜合起来要挤走我,倒打一耙?你当我傻吗?我都听到了!” “我不知道你怎么听的,从头到尾我都没说过一句话。她确实说想和你换,说完你就来了。”林栩舟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信息差,但不妨碍他的判断。 他看向两只欢快的狗子,眸色平静,“以后就带他们下来见面吧。收假前,我每周都来一次。” “?”庄倾月看着他背过去的身影,茫然了。他没有参与密谋吗?是她应激了吗? 她杵在原地没跟上,糖饼着急地拽绳子哼唧。 林栩舟走了几步后发现了她的影子还停在原地,他想了想,继而开口:“我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和一个不认识的人合起来针对你?你好好想想逻辑性。既然已经换了,我也解释了,没必要再讨论了。” 潜规则明牌 遛个狗把庄倾月脑子都遛昏了,回到家后,她拿起厚厚的剧本看了一眼。 公司有意让庄倾月接触另一部年代戏,红色题材电影,准备作为今年国庆大典的贺礼上映,辗转多方后才组了场饭局。导演是个硬骨头不好啃,顾姗说动了投资方先见见庄倾月,要是聊得好就让投资方去说服导演。 既然要见资方,免不了要做些准备。 她放下剧本,打开电视找到前辈演绎过的同一角色,仔仔细细观察年代戏里女性的姿态。 看到一半的时候,玄关处滴的一声。 苏熙抱着一纸袋的水果走了进来,庄倾月招呼她过去坐,“正好你来了,你帮我看看走路姿势。” “嗯?怎么在看《宋氏王朝》?” 庄倾月脱掉厚重的毛绒睡衣,让自己的肢体舒展开来,然后挺起腰杆在客厅走了一圈又一圈。 “我发现年代戏女人走路和我们不一样。之前我演《日出》的时候,张蒙纠正了我好久。”庄倾月抓起衣摆,把自己身型尽量展现出来,十分内敛地小步走着。 “你觉得呢?民国时期的女人穿的衣服都是很束身的,即便穿洋装,骨子里还是内敛。” 苏熙细细想了会儿,给出了见解:“美玲夫人不一样,她是思维很西化的新女性。你看前辈的仪态,优雅得体是肯定的,但和真正内敛的大姐二姐很不一样。” 庄倾月停下脚步,看了会儿电视后,学着屏幕里的动作抬手又放下,又觉得不到位,持续练习了好几次。 “我穿鞋试试。”她从茶几上掏出了一双款式复古的羊皮圆头小高跟,穿上后兴奋道:“淘宝20块买的,怎么样?一穿上就有那味儿了吧?” “嗯~”苏熙趴在沙发上看她,“确实。” “明天咱们去美玲宫逛逛,我想多感受下人物的生长环境,更有代入感。”庄倾月踩着小高跟认真走了几圈后,坐回沙发里和苏熙对台词。 第二天庄倾月一早就起来去公司报道了,这次的酒局很郑重,公司要交代她一些社交礼仪。 参观完美玲宫后,她整个人都明朗了,“我觉得我能把握好这个角色,真的。我有预感,她能给我很不一样的体验。” 苏熙转着方向盘,真心为她高兴,“那就好。真实存在的人物,又是年代戏,确实不好拿捏,你有信心就好,回头咱们再慢慢研究。” 酒局定在周三晚上,庄倾月排练完后匆匆赶到悦榕庄,她是踩点到的,但是一进门就看到坐满了资方大佬和公司高层。 她微笑着道歉;“抱歉啊领导,从学校过来的,路上有些堵耽搁了会儿。” 大佬们纷纷摆手示意她坐,并不介意她是最后一个到场的。 庄倾月快速扫视了一圈现场,除了她,没有任何一个同行。看来这次老板花了大心思了,势必要把她按进这部电影里。她左右开工,娴熟地低声和选角导演、制片人握手打招呼。 冷盘上完后,顾姗提酒开席,“感谢各位百忙之中抽空赏脸一聚。” 庄倾月注意到顾姗最后的眼神停留在正中间的一位胖大叔身上,两人心照不宣地对视点了点头,她估摸着这位就是资方的最后决策人。 果真,顾姗落座没多久后就拉起庄倾月给胖大叔敬酒,她介绍道:“这位是盛大控股的许总。” 庄倾月微侧手腕,手里的玻璃杯口低下去,轻点在许总酒杯的杯身,“许总,久仰大名。恭喜您投资的国漫大剧包揽GGW大奖。” 看着她很得体的酒桌礼仪,许总满意地点点头,喝下了敬酒。 “我看过你一两部剧。”许总双手合十,搭在大肚腩上若有所思地绕拇指,“很不错的苗子,年轻有为。我女儿是个小作家,她的偶像就是东野大师,我陪着她看完了你的《白夜行》。她说你就是她心里的小雪穗,一直很想见见你本人。” 这话一说,顾姗就有谱了,立马给他添酒,“这事儿再简单不过了,以后多的是机会。令千金要是有空,我邀请她来海纳坐坐。” 等他们说完后,庄倾月淡笑道:“您谬赞了,我还有很多需要提高的地方。能得许总赏识,是我的荣幸。” 说完后,她在许总愈发爽朗的笑声中,趁热打铁说道:“其实我本人也是推理小说的爱好者。前段时间我看了一部《痴人说梦》,很不错,剧情流畅又刺激。” 她还没说完,许总立马看向她,眉眼惊喜,“《痴人说梦》就是我女儿的作品,她花了一年时间写好的。你居然看过?” 顾姗机灵地接上话,拍手笑道:“啊呀,这不巧了吗?该说不说,令千金和我们倾月还挺有缘分的。那我必须得放心上了,安排她们见一面。” 纵横商海多年的大佬,总是城府深,许总抬手打住了顾姗的恭维,若有深意地问道:“你最喜欢书里面的哪一单元?” 顾姗一下就紧张了,她不清楚庄倾月到底是真看了那部小说,还是为了应酬临时抱佛脚查了资料。 可庄倾月永远都不会让她丢面,她放下酒杯,真挚道:“这部小说妙就妙在反转。看上去是三个毫不相干的单元组成,实际它们是同一个案件。” “哦?你是这么认为的吗?”许总点了支烟,从猩红火光里打量她。 “真正的主线在第一单元完成,第二单元的兔子小姐其实就是第一单元的前妻,她们都喜爱蓝雪花。而第三单元的厨师,就是第一单元杀掉自己母亲并且出现幻觉吃掉尸体的流浪汉,证据是他们都是跛脚。而第三单元的最后那个梦,完美解释了一切都不是精神病患者的胡话,而是他的真实经历。” 庄倾月说完后,淡笑道:“一点愚见,您可别转述给令千金啊,免得她笑话我。” 许总拧着眉头吸完了手里的烟,片刻后放声大笑道:“顾姗啊,你是会调教人的。来吧,咱们一起喝一杯,华清,一起?” 华清是制片人,听到金主这么说很给面儿的亲自帮她们添酒。 敬了一轮的酒后,庄倾月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桌下接过顾姗递来的护肝片偷偷喝下。 “可以啊,什么时候做的功课?我刚才都后背发凉。”顾姗小声在她耳边低语。 庄倾月端起茶杯挡住嘴型,悄声道:“我看了四个晚上,眼霜都费了大半瓶。” 她放下茶杯后,和华清对上了视线,立马点头微笑回应。 顾姗压声道:“姐回头给你买一箱。” 酒过几巡后,在场的人都松弛了不少,也不端着资本架子了,高谈阔论着利益相关的事。 庄倾月感觉到有些头晕,她打了声招呼便离席去洗手间想缓缓。 她酒量算中乘水平,今晚要应付十几位大佬,显然是不够用的。 走到洗手池时,她已经被红酒后劲冲得有点站不稳了。 庄倾月捧起凉水拍了拍发热的脑门儿,埋下头拼命劝说自己一定要撑住。哪怕断片也得出了这个酒店才行,努力了一晚上绝对不能失态。 她抽了两张纸擦干脸上的水渍后,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震了震。 【钙液到了,糖饼应该吃完了吧?我现在送过去,方便吗?】 庄倾月费力眯眼才看清晃颤的屏幕上林栩舟发来的是什么东西,她打不了字了,按住屏幕说道:“不在家,你放到门卫吧。” 时间每过一秒,浓厚的酒劲就越厉害。她扶住墙缓慢地往保健方向挪动,大概走到一半,突然感觉到有人迎面而来抓住了她的胳膊。 她抬眼,看到了斯文儒雅的华清。 “你没事吧?我刚才就看你脸有点红,喝多了吗?” 庄倾月挤出笑容,从他手里抽回胳膊,“我还好。” 她侧身给他让过道,礼貌道:“洗手间在前面右转。您-” “小庄。”华清松了松领带,眼神不避讳地上下打量她,是猎人看猎物时独有的渴望。 庄倾月从小就混迹这个华丽腐烂的圈子了,她立马就酒醒了大半,直起腰杆警惕地看向他。 “我想,你应该知道国庆大片的分量。一个没台词三秒镜头的角色,都被想飞升的流量咖们争抢。”华清上前了半步,伸手揽过她不堪一握的腰,低头将暧昧的气息渡到她耳际。 “我今晚住在这里,8号别墅,房卡我留在前台了。” 庄倾月浑身僵到发抖,她攥紧了拳头,瞪大的眼睛含满了难以置信的泪花。 “你先去,我一会儿回包间跟他们说你喝多了,没人会责怪你。”华清亲昵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半带威胁道:“我等你。” 庄倾月迟迟没回来,顾姗察觉到了不对劲,出包间正准备找她,结果被气势汹汹的庄倾月一把拉了出去。 她们一路走到停车场,庄倾月才开口:“这个剧,我不演了。华清刚才找我,要我跟他上床。他把我当什么?” 顾姗惊愕地抓住她上上下下查看,“什么?他真这么暗示你?你受伤了吗?他对你做了什么吗?” 庄倾月本身就是一点就炸的性格,可遇上工作的事,她必定是拿出万分的耐心和素养应对。今天没当场给华清一巴掌,已经是极限了,她眼下酒醉的厉害,又遇上了这么离谱的事,终究是忍无可忍:“不是暗示,很直白的,让我去8号别墅。这是国庆大片!拍的是什么?他真的很恶心,恶心透了!他亵渎了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庄倾月大口喘着气,自嘲地笑了笑:“我当然清楚坐在里面的人是怎么看待我的,戏子而已。我们都是资本手里随意摆弄的玩意儿。” “倾月,都到这步了,许总一定会点头的。你不要因为-” 她再次推开顾姗,稍稍平复了些心情:“你以为我甘心吗?” 她僵在半空中的手都不知道放哪好了,崩溃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我做梦都在演美玲,在家走路都把自己想象成她。但我不会向资本低头的,永远都不会。” 庄倾月仰头吸了一口酸涩的眼泪,怅然若失般眼神空洞,“帮我和许总他们道个歉吧,我没法回去了。华清的事我不会追究,但以后一切和他相关的制片方,我都不会再接触。他要是想搞我,放马来。” 她踉踉跄跄地走到路边伸手拦出租车,顾姗哪里放心她醉成这样独自回去,慌忙扶住她阻拦。 “放手!”庄倾月甩开顾姗的手,嘶声道:“姗姐,你是知道我最恨什么的。让我一个人静静,别跟我说话,不要劝我,一个字都不要。” 你硬了,果然 林栩舟把车停在御景半岛对过街边,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有没有狗仔的身影。 保安室在正门口,总感觉不安全。他犹豫了半天,戴上口罩后下了车。要不,从侧门进去放到她家门口吧? 但是门禁怎么开?林栩舟越琢磨越觉得没招,只好把帽檐再压低一点加快步伐过街。 他刚跑过人行道,突然听到身后一声尖叫。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你怎么,哦哟。” 他寻声转过头,看到庄倾月整个人趴在地上时心头一紧。 出租车司机嫌弃她身上的酒味,手伸了半天也不愿意扶她,不耐烦地催促道:“小姐,你车费还没付呢。” “收款码给我。”林栩舟抓起瘫软如泥的庄倾月,火速付了车费后晃了晃她肩膀,“喂?你怎么喝成这样?你经纪人呢?助理呢?” “别烦........”她眼睛都睁不开,皱眉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声,随后就像个不倒翁似的一头栽进他怀里小声咒骂道:“哪里来的流氓色批.......滚远点..........” 林栩舟转头瞟了眼四周,大马路上实在不是和她争执的合适地点,庄倾月重重地赖在他身上,把她就这么扔在路边肯定是不行的。 他僵硬了几秒后,扯下外套蒙住她的脸,一把将她从地上捞起来往小区里跑。 庄倾月四肢都不属于自己了,走几步就歪一脚,嘴里骂骂咧咧的也听不清在说什么。 林栩舟心急如焚,在外面多耽搁一会儿就有可能被拍到,他实在是没辙了,只能扛起她跟逃难似的往里狂奔。 庄倾月趴在他肩上,胳膊跟断了线的风筝似的左右摇晃,她呼哧着鼻息,嘴里很黏地嘀咕:“我就是戏子,怎么了...........看不起戏子,要她美,要她对你笑,还想蹂躏摧毁她,凭什么...............” 从她断断续续的话里,林栩舟好像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庄倾月呼噜完后,突然一个鲤鱼打挺指着空气厉声质问道:“说话!你凭什么!凭你老!凭你谢顶!凭你有钱吗!我也有钱!我有!唔!” 她一使劲差点摔下来,林栩舟环紧她的膝盖窝,警告道:“别乱动。摔下来就毁容了。” 庄倾月一个泄气趴回他后背,口齿不清地呜呜道:“毁容.........不行..........我靠脸吃饭的.........我死也要美..........美.........” 电梯到达楼层了,林栩舟扛着她到家门口,拽着她没骨头的手开锁。 听到玄关处的动静后,糖饼立马就跑出来查看情况。 林栩舟借着地灯发现了它的小身影,柔声喊它回去:“糖饼,回窝里睡觉。” 听到糖饼名字后,庄倾月立马满血复活,拍着他的背喊道:“糖饼?糖饼!妈妈亲亲!给妈妈亲亲!” 林栩舟踢掉鞋,双手控住她往下掉的身子,故意对糖饼说道:“你妈喝多了,赶紧离她远点。” 他把庄倾月放到沙发上,拉下口罩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随后拿出手机问道:“你经纪人电话,我让她过来。” “不~要!”庄倾月软绵绵摇了摇食指,在沙发上艰难滚了一圈又一圈,眼看着她要滚下来了,林栩舟赶紧伸手拦住她。 “姐姐,你看着点行吗?” 庄倾月就这个姿势趴好,伸出一条腿和胳膊垂下滴,这是她醉酒后最喜欢的姿势,趴着就不会想吐。 她迷糊地睁了睁眼,也不知道有没有认出眼前人是谁,指着空气郑重其事道:“我跟你说,就.........酒后,不能吐.........唔......吐了,脸会大。No。” 她这个状况已经不省人事了,林栩舟觉得不行,决定让天天背着许愿找人要顾姗的联系方式。 没得到回应,庄倾月不满地在他眼前晃手指,“no,no,你知道吗?跟我说no。” “no,no,no。”她晃得林栩舟看不清屏幕了,只好强行抓住她手按在沙发上。 庄倾月安静了半秒,突然翻身一个核弹冲击扑进他怀里把林栩舟硬生生撞得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手机也飞了。 “你-”林栩舟都没来得及发火,就被她死死抱住了脖子,她整个人烫得跟火球一样,薄薄的一片陷进他怀里。 林栩舟被她烫得脸热,握住她胳膊往外扯,“你冷静点,好好看清楚我是谁,我是你对家。” 别看她是纸片人,喝了酒手劲还真不小。他怎么扯都纹丝未动,反而惹得她抱得更紧了。 林栩舟喉口一紧,耳朵被她滚烫的脸颊迅速传染,烫了一大片。 刚才情况紧急,只想着快点把这个醉鬼弄进家门,这会儿才狠狠发觉到不对劲。他呼吸有些堵,慌措地扶住她还在不断收紧的胳膊,“庄倾月,你-” 被大名警告的庄倾月,环住他不肯松手,循着他肌肤的凉气往上贴。 林栩舟被她蹭得浑身都僵住了,体内必不可免涌起了躁动。他咬紧牙,掐住她的腰阻止她覆上来。 “冰袋,舒服,冰镇一下........”庄倾月埋头把脑门儿抵在他的侧脖上,闷在怀里的灼热呼吸肆无忌惮地蔓延,密密麻麻落在他的锁骨上。 在这个危险的关头,林栩舟想到了他母亲养的猫,每次回家它也是这么不认生地扒着自己。 而这只高贵的猫,此时此刻黏得这么紧,他感到焦虑。 她的每一声呼吸,都要命地击在他膨胀的心口上。 就这么保持这个姿势沉默了一会儿,林栩舟乱着呼吸哑声道:“舒服够了吗?” 庄倾月晃悠脑袋,轻声呜呜了几声,显然是否定答案。 她落手攥皱了他的衣服,而后极其缓慢的,像个迟钝的树懒,松开了怀抱。 进门的急,林栩舟没来得及开灯,但是她一动,玄关处感应地灯就应声亮了。 他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她低垂的睫毛上挂着的水渍,平时一丝不苟的长发也有些乱,随意地散开披在她瘦弱的肩上。 林栩舟缄默地看着她,也许是想多了,也许是真实的。他看到了她的脆弱,虚幻缥缈的,很不扎实的破碎。 他紊乱的心跳,一点点地在平复。 “为什么。”庄倾月掐紧了他的衣服,急促地吸了几口气,而后忽然冷下声,沉缓又嘲弄地吐字:“玛莲娜留着一头波浪纹的黑发,穿着时髦的裙子和性感的丝袜,踏着充满诱欲的高跟靴,来到了西西里岛上的小镇。她的一举一动都惹人遐想,备受瞩目。她的一颦一蹙都让男人为之倾倒,女人为之嫉妒。但这是她想造成的结果吗?” 她抬起蓄满泪花的眼,无神地看向林栩舟,“美,是她的错吗?” 林栩舟滚了下喉结,视线顺着她滚落的泪滴划过她的脸庞,连眼泪都骄矜,“当然不是她的错。人性里的恶,才是造就她悲剧的原罪。” 说完他就顿住了,他在干嘛?他应该拔腿就跑,而不是在这里接她无厘头的影视鉴赏。 庄倾月呆呆地看着他,嘴唇一张一合瓮声道:“那我有错吗?” 她眼里漾起的迫切让林栩舟心头一跳,他偏过头,轻声道:“你和她不一样。她-” “不一样?!”庄倾月突发恶疾,猛地掐住他的肩膀把他按到在地毯上。 “我不够美吗?你给我重新回答!”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把他脸死死捧住。 这一声动静让糖饼很担心,小心翼翼地走到他们身旁。林栩舟快被她逼疯了,伸手拦着糖饼,无奈道:“我是说,你是活在光下的人,你有很多选择和退路。她没有。你先松手。” 庄倾月凝固地盯着他,可能是傻了,也可能是在消化他说的话。 她电量不足了,又说了那么多话,头晕地厉害,一个泄气砸进他怀里。 林栩舟杵在半空中的胳膊僵了僵,犹豫地在她抖动的脊背上拍了拍。他现在的手足无措,多半来自于没见过这样的庄倾月,和她平时示人的性格完全相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可这样也不是个事儿,林栩舟思索了一会儿,感觉她呼吸的起伏没那么剧烈了,便缓缓撑起腰坐了起来。 “你,”他踌躇道:“你好好休息吧。我等会儿就找你经纪人过来。” 怀里的人没说话,那就是默许了。林栩舟卡顿式挪动,按住她发顶把她扶正,缓慢地站起了身。 庄倾月晃晃悠悠的,用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林栩舟就像是在安抚有分离焦虑症的迪迦,拍了拍她的脑袋,哄骗道:“乖乖在家待着,我很快就回来。” 他不太敢轻举妄动,总感觉庄倾月很不可控,只好试探地退了一小步观察她的反应。 结果下一秒,庄倾月就抓住了他的运动裤,视线缓缓地下移,停在他的裆部。 林栩舟后背都凉了,他推住庄倾月的发顶,紧张道:“你看什-” 庄倾月猝不及防地一口咬在了他裆部鼓起的软肉上,实际没用力,并不疼,但林栩舟被她如此过火的行为吓得腰杆一挺。 那一口带着灼热气息的触碰,让他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愣怔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庄倾月的嘴角一点点地变狡黠。 “你硬了。果然。” 林栩舟撑着胳膊控住她发顶,平静的声线听不出一点的慌乱,“没硬。” 庄倾月冷哼了一声,眼神不聚焦地白了他一眼,“装。” 她绝对是疯了。林栩舟攥紧了落在裤边的拳头,保持着一贯的冷静自持:“硬了就不是这个样了。” 他也疯了。居然在这儿跟一个刚猥亵过自己的人有问有答。 庄倾月在他掌心下做了几分钟的木头人,随后腰杆一软噗咚一声倒在地毯上昏了过去。 林栩舟一个大喘气,把她抱上沙发后,迅速离开了她家。 他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跳跑到路边,脑子里还在闪回刚才莫名其妙又无比炸裂的画面,然而眼前再次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车没了,老大一车,凭空消失了。 他郁闷地叉起腰,看着空荡荡的路边郁闷地叹了口气。 错误信息 庄倾月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折起手臂挡住刺眼的阳光,开始慢慢回想起昨晚的荒谬故事。 电影凉了,还受到了华清的性骚扰,加紧做的努力都付之东流了。 她长叹了一口气,缓缓坐起身子盯着墙布发呆。 不一会儿,琪琪敲了敲门开了条缝隙探进头,“醒了?头疼吗?” 庄倾月愣了下,琪琪怎么会在这儿?昨晚她也没跟着去应酬啊。 琪琪看出她的困惑,主动解释道:“苏熙姐让我来陪着你的,她一早去公司开会了,说你昨晚喝多了可能会难受。” 她进屋把掉下地的枕头放回床上,继续说道:“学校那边请过假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庄倾月扶住昏昏沉沉的脑袋,突然闪回过几个零星的片段,怎么好像有林栩舟?是幻觉还是做梦梦到的? 她狐疑道:“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是苏熙姐陪你回来的吧?”琪琪当然是不知情的,只是一早接到了电话赶过来接手工作。 庄倾月呆滞地下了床,不停回想着断片后的细节。 自己打车回来的,然后路上吹着风就睡着了,好像司机还说了她几句,然后呢?确实记得有人送她上楼的,似乎还陪她看了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看着看着,就昏迷了。 【我们昨晚看电影了吗?】 苏熙收到她微信后,赶忙溜进洗手间给她打语音。 “姐姐,你是真断片了?” 庄倾月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打哈欠:“对啊,辛苦你了,居然扛得动我。” “哪里是我?”苏熙着急道:“昨晚我都睡着了,林栩舟一个电话把我喊醒了。是他把你送回去的!我还想问你,你不是和姗姐应酬去了?怎么会碰上他?你们一个酒局?姗姐怎么放你一个人回来?你俩吵架了?” “等会儿。”庄倾月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林栩舟送她回来的?不是幻觉?她怀疑人生地呆住了,“先挂了。” “诶你!和姗姐怎么回事?她今天-” 庄倾月着急忙慌掐了语音,赶紧点开林栩舟的头像打去了语音。 林栩舟正坐在公共课阶梯教室里被无数双眼睛偷瞄,看到来电显示后,他猫下腰从后门溜了出去。 “喂?昨晚你来我家了吗?”庄倾月刚问完,就听到玄关处有人开门进来了。 林栩舟拨了拨刘海,懒懒地嗯了一声,“昨晚你-” “本事了,还会喝酒了。” 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打断了他的话,林栩舟愣住了,紧接着就是庄倾月不耐烦地和那个他感觉并不陌生的嗓音在叽叽咕咕。 他恍然想起齐染上完形体课后就找了个代点出去了,说是要回家一趟。 林栩舟心口一滞,口吻沉了下去:“我要上课了。” 他不等庄倾月回应就挂了电话,倚在空荡荡的后门盯了手机屏幕好一会儿才回教室。 齐染扔了盒解酒药到茶几上,上下打量着一脸宿醉疲惫的庄倾月,说教的话也懒得说了,友情提醒道:“你悠着点,你妈要回来了。” “哦。”庄倾月滚了一圈趴在沙发上难受。 齐染挠了挠糖饼的狗头,拎起狗爪看了看,“怎么感觉,胖了?你没带它遛?” “你别碰它。”庄倾月挥手让他把狗放下来,“它怀孕了。” “什么?糖饼怀孕了?”齐染惊呆了,“什么时候配的?和谁家?” “朋友家的。”庄倾月含糊其辞,爬起来把糖饼抱进怀里按摩后颈,“还有一个多月就生了。怀了俩,到时候给你一只?我肯定是养不了二胎的,我当不好端水大师。” “行啊!”齐染眼睛都亮了,点了点糖饼的小鼻子,声音都夹起来了:“舅舅给你养崽崽~” “行了你赶紧滚回学校吧。”庄倾月偏过身躲开他。 齐染刚起身,无意间瞥到了茶几上的剧本,他反映了几秒讶异道:“《契约之说》遛到你了?这不是,和网飞联合制作的吗?我怎么听说网飞那边想插一个美籍华裔演员来演女主?海纳牛逼啊,真把你当亲女儿。” 他才翻了一页,就被庄倾月抢回了剧本,她指着门口赶客:“从侧门出去,别被拍了。” 齐染并不打算走,又盘腿坐了下来,再次夺过剧本品鉴了起来,“这角色可不好演啊,表面看着是一人分饰两角,实际上就是一个人。你和张蒙沟通了吗?” “还要你说?当然赐教过张蒙了。”庄倾月放弃挣扎了,索性齐染不是外人也不可能泄露情报,她坦然道:“一人分饰两角不是难点,难就难在,双胞胎里的姐姐,是我得演我自己的状态。我知道这不是我,但我得装作是我,还要演我,三重情绪迭加,还不能疯。她是个正常人,又不是精神分裂患者,我设计的度也不知道导演认不认可。” 齐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什么时候试镜?” “下周,时间待定。”庄倾月伸了个大懒腰,“又要收假咯。你什么时候进组?” “我月底。”齐染收好剧本放回茶几上,真挚地为她打气:“我相信你可以的。神经病是你的舒适区,你就把你平常神神叨叨那个劲搬出来绝对-” “出去。”庄倾月立马指向门口,不客气道:“滚、出、去。” 明天就要汇演了,今晚是最后一次排练,无人缺席。 林栩舟坐在台下看A组排练,庄倾月沉浸式演戏,手持剧本认真调度舞台,不管是对手或者配角卡壳,她都能及时说出对方的台词,并且给出正确的引导。 张蒙在一旁几乎没说过话,很放心地把舞台交给学生去发挥。 A组结束后,张蒙才说了今晚以来的第一句话,不出意外的是批评,“姚洛洛。第四幕一共八句台词,错六个字,带没带脑子?吗和呢乱用,你当观众听不出来?端正好你的态度,尊重剧本。” 姚洛洛被批的抬不起头,场上十几个人只点了她的名,不免臊得慌,她小声道歉赶紧跑下台假装用功背词。 “你们俩过来下,有个地方我说下。” 庄倾月和齐染围到张蒙面前听讲,两人被逗笑后弯腰的弧度都默契一致,张蒙虽然阴着脸,但也没责怪。 “学长?上台了。” 米娜出声喊醒了发呆的林栩舟,敛神走上台,余光还留在张蒙那一方角落。 排练到将近凌晨才结束。姚洛洛拎着夜宵和叶一宁回到宿舍时,看到正在勤快打扫的琪琪,愣住了,“你谁?怎么进我们宿舍了?” “啊。你们好~”琪琪把扫帚竖好,抱歉道:“我是庄老师的助理,她今晚要住宿舍,我提前来铺床打扫的。已经收拾好了,不打扰你们。” 说完她就拎起两大包垃圾退出了宿舍,姚洛洛盯着关上的宿舍门,发出了极其不情愿的惊呼:“她今晚要住这里?都不知道要提前打招呼吗?还让陌生人进来?有没有素质啊!” 叶一宁已经听到走廊里熟悉的脚步声了,她赶紧拉住姚洛洛劝道:“回来了,别说了。这不也是她的宿舍吗?” 苏熙推开门后,笑着和她们打招呼:“哟?买夜宵去啦?” 姚洛洛把打包盒砰的一声扔上桌,气囔囔地大力扯开椅子。 叶一宁赔笑道:“是啊,有点饿了。你们没买东西吃吗?” “有啊。”苏熙打开琪琪留下的刺身推到她桌上,热情地说道:“一起吃吧,那么多我们俩也吃不下。” 叶一宁接过筷子,笑嘻嘻地拉凳子坐到她身旁。 听她们聊圈内八卦的笑声,尤其是叶一宁毫无眼力见一个劲夸刺身鲜甜,姚洛洛气得只翻白眼,狠狠捣了两下手里的酱油炒饭。 庄倾月挤了一截芥末到碟子里,犹豫了下,扭头问闷头不语的姚洛洛:“你要芥末吗?还是纯酱油?” 姚洛洛咽下一口干硬的米饭,挤出了客套的笑容:“我自己来,谢谢。” 她默默绕到苏熙身后夹了一筷子的三文鱼腩放进碟子里,又觉得不够,添了一筷子的甜虾肉,在她还准备夹北极贝的时候,苏熙转头看了她一眼,姚洛洛这才悻悻回去。 分享完夜宵后,叶一宁边开合跳边问道:“明天汇演结束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躲在床上的姚洛洛一听就脸黑了,她赶紧发微信阻止叶一宁:【你抽什么风?】 叶一宁听到手机响后,趴到床上查看,她尴尬地瞥了眼拉紧床帘的方向,【她们请我们吃刺身,回请是礼貌啊,我没别的意思,总不好占人便宜。】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姚洛洛的床脚发出咯吱一声,此起彼伏的微信提示音安静了下来。 苏熙坐在床边回复完工作消息后,小声和邻床的叶一宁说道:“明天不行了,下次吧?倾月汇演结束就有通告。” 热脸贴人冷屁股,活该。姚洛洛拉上被子蒙住耳朵,选择不去听她们装腔作势的舍友社交。 熄灯后庄倾月还没睡意,白天睡太多了,这会儿还清醒得很,她靠在枕头上借着窗外亮澄澄的路灯翻钻研《契约之说》的剧本。 翻着翻着,她神游到昨晚的事上,好像还没确定送她上楼的人是不是林栩舟。 她想了想,给他发去了微信。 【昨晚是你送我上楼的吗?】 林栩舟今晚也在宿舍留宿,这会儿正和舍友在pubg厮杀,他找了个地方苟好,火速打字回复:【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 林栩舟隔了好一会儿才发来消息,不是接话回答,而是扯开了话题给她发去了宠物孕中期注意事项。 庄倾月成功被他带偏,开始说起糖饼的事:【最近不孕吐了,就是懒,睡得很多,不愿意动。】 林栩舟边操控鼠标边用左手回复:【怀孕是很辛苦的,就生这一次,以后再也别了。】 随后他想象了下糖饼拖个皮球肚子的样子,有点心疼,又补了一句:【那么小身板大肚子不爱动很正常,多留意点。】 聊了两句后舍友鬼叫了一声,林栩舟赶紧扔掉手机投入战斗。 结束游戏后,夜宵外卖到了。林栩舟关掉电脑去洗澡,舍友负责下楼拿外卖。 他正在吹头发,听到齐染在门外喊道:“诶!你把钱收了。” “不用。” 每次他回学校都积极请客,搞得他们都不好意思了。齐染不跟他说道理,自作主张拿起他手机帮他收钱。 林栩舟从小到大的手机密码都是6个1,齐染熟练地解锁了他的屏幕。 然而在看到界面停留的聊天对话框后,齐染的脸色骤然突变。 这个头像是他再熟悉不过的糖饼?这个昵称,庄倾月? 汇演难题 林栩舟神清气爽地从卫生间走出来后,立马就被齐染给堵住了,他叉起腰眼角很僵硬地抽着。 “我饭卡好像丢了,你陪我下楼一趟。” 除了他脸色很怪异,林栩舟没觉得有其他的不妥,拎上外套跟他出了门。 可两人刚走到楼梯间,齐染就蓦地顿住脚步,转身把高他半个头的林栩舟给抵到墙上。 林栩舟吓得瞳孔震了震,这是玩哪一出? 齐染咬牙切齿地盯着他,压声质问道:“你把庄倾月肚子搞大了?你特么还是个人吗?” “嗯?”林栩舟还没从兄弟疑似爱上自己的猜测中缓过来,又被他炸裂的发言给整懵了。 他握住横在喉口的胳膊,难以置信道:“什么?我搞大她肚子?哪个营销号造的谣?” 齐染立马举起他的手机,一字一句复述他们的聊天内容:“孕吐?怀孕?肚子大?你昨晚还去了她家?” 他激动到破音,愤怒地捶了一拳林栩舟肩膀,“她才20岁!我真看错你了!” 林栩舟截住了他还想落下来的拳头,“你过于荒谬了。是她的狗怀孕了,孩子是迪迦的。昨晚我是去了她家,但是去送宠物营养品的。” 齐染眼里的愤怒凝固住了,两人各怀心事地对视着。 本来秉持着不窥探他人隐私的原则,林栩舟没想说开的,但话都到这里了,他不得不说清楚:“我有界线,我知道你们,有故事。” “什么故事?”齐染莫名其妙道:“疯了吧你?她是我妹妹,亲的!” 他甩开林栩舟的手,郑重申明道:“我妈是她大姨!她妈是我小姨!她小时候养在我家四年!就这故事!” 林栩舟消化了会儿,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同学了六年,竟然从没听齐染提及过这事,庄倾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从他避之不及的对家变成了他好兄弟的妹妹?不对,好像是听他说过有个表妹的,但没见过,貌似叫什么方方圆圆?所以,齐染的表妹就是庄倾月? “你,从没说过。” 齐染无奈道:“她不让我说啊。我爹是系主任,她害怕被人造谣是关系户。你让我怎么说?整这出,真是............” 齐染挠着生疼的脑瓜子,原地叹气:“任翔他们几个肯定也这么瞎猜的,烦死了。” 他瞥了眼还处于接受无能状况中的林栩舟,再次警告道:“你确定没和她有什么哦?别忽悠我。” “真没。”林栩舟翻出了之前的聊天记录自证清白,“你自己看是不是在说糖饼。” 两人交换完秘密后,神色恍惚地回到了宿舍。 林栩舟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所以说,他俩不是那种关系。 庄倾月。 他不受控地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鬼使神差地点进了她的超话。 置顶是安利向加精贴,粉丝剪辑了多个片段整合到一个视频里。 《38秒无台词眼神戏拿下金奖,她从不是幸运儿,而是被低估的努力型选手。》 视频一开始是庄倾月接受采访时的片段,当时她只有6岁,面对记者的发问,她紧张地不知如何作答,回头找经纪人。 第二个画面,是她12岁时的采访:“好像是吧,我应该是个被运气砸中的幸运儿。8000个人中选了我,好神奇。我当时在写作业,妈妈突然进来告诉我,我被选中出演小雪穗了。我真的好兴奋,作业都不想写了。那天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去见导演的时候好困,特别紧张。” 画面结束,跳到她在片场的花絮。 庄倾月紧紧攥着剪刀跪在地上,克制又心碎地哭着。这就是她一炮而红的38秒哭戏场景拍摄现场。 下一个画面就转到她在东京首映礼上的采访,尽管年幼,但她操着一口还算流利的日文应对记者的提问。最后用中文复述了一遍,感谢了全体工作人员以及东野大师。 每一段采访,她都会用不同流利程度的外文回答,但最后一定会以中文结尾。 从青涩害羞到落落大方,记录了她一路成长的历程。视频的最后贴出了她在各个花絮里敬业认真的片段,包括圈内前辈对她的评价。 “灵气。这是我最想要在一个演员身上看到的特质,但也是最难找的。” “她是个不太要我操心的演员。在片场,人一来,站在那儿酝酿会儿。板子一打,她就开始了。动作、语言、表情、走位,她都会自己提前设计好。我一开始还会找她讲戏,她跟我说导演我设计了,您看看?我开玩笑说,她是设计型演员。” “她的哭戏,怎么形容呢,很有质感。有的人感动了自己感动不了观众。” “未经雕琢的璞玉有它的妙处。很纯粹的情感表达,是演不出来的。” “小丫头很有求知欲。孩子的视角和大人不一样,她每次问我些新奇的问题,我都感觉到,很有意思。” 视频结束了,但林栩舟却迟迟没有锁掉手机。他从没真正了解过庄倾月,全都是东拼西凑堆成的刻板印象。比如她难搞,傲气,夹生。 可想到她昨晚反常的脆弱,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你还不睡?”起夜的舍友哑着嗓子出声,把林栩舟吓了一跳。 “马上睡。”他把手机压到枕头底下,背过身闭上了眼睛。 汇演在下午两点,一大早表演系教学楼就热闹得不行,每个年级的学生都来围观他们彩排,各个艺人的团队也来了人陪同。系里老师忙得不可开交,又得交代工作又得维持秩序。 庄倾月正在和苏熙对词,米娜突然揽过她亲昵地对镜头笑道:“当当当当~这是我的老同学倾月,我们这次演同一个角色。看,我们俩的服装都是一样的~” 米娜热爱拍Vlog,在小红书上靠【女明星的一天】这个噱头吸了不少粉丝,一条广告费直冲30万,算是她的一个副业。 面对镜头,庄倾月伪装的很好,配合地挥手打招呼。 拍完后米娜立马收起笑容走过去查看拍摄画面,连句基本的客套都没有。 庄倾月也不恼,主要是没工夫和她扯,一堆事等着她呢,妆都没化,戏服也没改。 祝星狼狈地从人群里挤过来,赶紧掏出买来的别针帮她把腰收起来。 “别太贴身,会不好摔。”庄倾月嘱咐了一句后,嘴里絮絮叨叨念着台词。 琪琪举着徕卡对着待机中的庄倾月拍了几张照片,又换了台胶片机继续拍照。 她看到镜头里猝不及防出现的林栩舟后,一不小心按到了闪光灯,把庄倾月和林栩舟吓出了条件反射,同时伸手挡脸。 林栩舟反应过来后忽略了琪琪抱歉的目光,把手里的咖啡放到桌上,“冰美式。” 庄倾月迟疑地看看咖啡又看看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从何而起? 林栩舟淡淡道:“买多了。” 庄倾月才不跟他客气,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糖饼从苏熙怀里探出头嗅着林栩舟的胳膊,他挠了挠狗头,说道:“我收假了,后面可能没法带迪迦过去了。” 庄倾月放下咖啡,腰杆被祝星推了一下,她蹙眉道:“你不用管了,我能照顾好。生了再告诉你。” 林栩舟停滞了片刻,转身离开时无意间瞥到了桌上大敞的包里躺着一本剧本,封面露出了一只黑白眼睛图案。他左眼皮跳了一下,回到座位后,他赶紧从包里找出《契约之说》的剧本,看到那只一模一样的眼睛时,他心跳一下就乱了。 此时,许愿递了杯咖啡给他,小声道:“还好你和庄倾月不同台,不然Vlog后期累死了,还得裁掉她。” 看他家艺人眼神僵凝地杵在原地不动,手里还拿着《契约之说》的剧本。许愿放下咖啡慌忙把剧本胡乱塞进包里收好,“快捂着点!闷声才能干大事!” 林栩舟深喘了一口气:“哥,知道明天都有谁来试镜吗?” 许愿摇头,“不知道。我们哪里能伸手伸到网飞?我打听了好久就听说韩鸣好像要来试镜。不过他肯定争不过你,他年纪不符合,脸也整得有点僵。” “女主那边呢?” “更不知道了。不过我估计肯定会定那个美籍女演员,她很受网飞捧。” 林栩舟若有所思,化妆时还在琢磨这件事。 快到点了,所有人都前往礼堂汇合。 戏分一半换组,A组演的时候,B组的人要么在化妆间对词,要么在幕帘旁候场。 林栩舟匿在阴影处一瞬不瞬盯着舞台上恬雅的九姨太。舞台灯光温柔地舔舐着她的轮廓,那双忽闪的狭长明眸亮着内敛含蓄的勾引,克制又压抑不住冲动的矛盾感碰撞出别样的吸引力。 林栩舟伸手拨开挡视线的金丝绒幕帘,庄倾月摸住摇晃的耳坠,对眼前人莞尔一笑,指尖似有似无地滑过她纤细的颈线,简单的动作充满了暗示信号。 他捻了捻手里柔软的绒布,喉结轻滑了一下。 “啊?那怎么办啊?快去找张蒙老师啊!”身后同学的声音打断了林栩舟的思绪,他缓缓垂下睫毛,手里的幕帘也落了下来。 “怎么了?”张蒙着急忙慌地走过来询问情况。 一个矮小的男子拼命鞠躬道歉:“老师你好,我是米娜助理。她突然身体不适拉肚子,跑了好几趟厕所脸都白了,这会儿刚送去医务室。实在是,抱歉啊!她演不了了。” 这话一出,四周的同学纷纷窃窃私语起来。 张蒙拧紧眉头思索了片刻,立马招呼刚下场的庄倾月过去,“倾月,下半场还是你演,赶紧准备下。” 庄倾月一脸懵逼:“米娜呢?” 汪水水捂嘴到她耳边小声道:“说是拉肚子演不了了。肯定是觉得演B角丢人才临阵逃脱的,把这么大一个难题丢给你,可真行。” “倾月,你和林栩舟排了那么久,应该没问题的。”张蒙不是在征求她的意见,而是在下达指令。 庄倾月坦然接受这个突发任务,“没问题,我马上准备。” 汪水水还是表示担忧,总觉得这是个坑。庄倾月拿过剧本快速翻阅,“我要是连这状况都应付不了,可以立马下岗了。” 试镜 庄倾月候场时间全都用来背词,上台后用心诠释角色,下了台后飞快拿起剧本,反反复复了好几轮回合。 终于上半场结束了,有十五分钟的休息时间。 她拉着林栩舟匆匆跑进了化妆间,“对一下最后一幕,你就在这站好。” 林栩舟不明所以,只能听她的话站在化妆镜前。 庄倾月跑进隔间里火速换衣服,一刻不耽误说着台词,“四少爷,你真的要走吗?” “是。国难当头,我怎能心安理得地继续苟活?”林栩舟从镜子里看到她把旗袍扔出来后,卡顿了一下。 她伸着纤白的手从隔间顶端不明目的地摸索着,他清了清嗓子继续接台词:“我们活在这纸醉金迷的十里洋场里,鸦片早就把我们的根都给毒烂了。走出这宅子的大门,我看到的是行尸走肉的空壳,一个活生生的人都没有。” 他回身拎起挂在衣架上的洋装放到她手边,“我们需要做些什么,我们也必须做些什么。我已经打点好了,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庄倾月的手略显茫然地抓了抓,一把摸到了他的手背,她愣了愣,赶紧把衣服拽下来穿上。 “走?去哪儿?我们,能做什么?” “去北平,去看看新时代的人们带来了怎样的思想。我们的力量或许微薄,但绝不坐以待毙。这个宅院,空气里都弥漫了诱人堕落的腥臭味。爹已经老了,他早就被时代抛弃,活在腐朽的梦里。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光明,找到属于我们的新时代。” 整理好戏服后,她推开门,倚在衣架旁的林栩舟撩眼看向她,缓缓站直了身体。 “茯苓,跟我走吗?” 庄倾月的手从耳后落下来,沉沉地舒了几口气,那是她对深院女人的设计,怯懦胆小,又渴望自由,再做决定时呼吸的频率都是犹豫的。 林栩舟凝视着她逐渐迭加坚定力量的眸色,溺入了她塑造出的气氛里,时间秒表仿佛都失灵了,周遭的景象扭曲瞬变,从凌乱的化妆间转场到硕大的舞台上。 庄倾月站在一侧,视线追随着沉着从容的四少爷。林栩舟一直都是风清月白还带点性张力的形象,排练的时候穿私服确实感受不到差异,眼下他穿着一身笔挺的细条纹西装,短发梳成四六分背头,成熟感一上来,把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沉了下去。 他面向观众席,清晰地吐字说出大段台词,强烈的光线刺入他的深瞳里,折射出零零碎碎的光点。 他转身看向庄倾月,迫切地要得到答案。 庄倾月稳住了声息,字正腔圆地说出最后一句台词:“我跟你走。尽管力量微薄,但我们绝不坐以待毙。去北平,去五湖四海,去找属于我们的新时代。” 剧目完美落幕,台下爆发出喝彩声,所有演员在张蒙的带领下上台谢幕。 在振聋发聩的掌声里,庄倾月缓缓出戏,边随着人群鼓掌,边用余光扫向身旁的林栩舟。 张蒙一一介绍着演员答谢观礼,轮到他们的时候,林栩舟摊开掌心伸到她面前。 庄倾月不敢看台下经纪人是什么表情,拿捏着动作将手搭上去。 不管和搭档私下关系如何,经历了排练、演出后,获得圆满的这一刻总是感慨万分,战友获得胜利后总是要握手言和享受喜悦的。 两人走到台前鞠躬感谢,观众席爆发出了更热烈的尖叫。 张蒙看着整齐的演员队伍,举起话题说道:“想必大家也发现了,庄倾月同学负责了整场九姨太的表演,实际上是出了点小小的意外。负责饰演B角的同学身体不适临时退场,庄倾月是被我硬踹上场的。但是她还是正常发挥了,感谢她的倾情演出。希望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职业精神,不怯场不畏挑战。” 庄倾月在新一轮掌声中,捂住胸口鞠躬致意。 下场后,她松下了一身的气,把过敏发红的耳垂从劣质耳环里解救出来。 刚走到幕帘边,就看到歪身靠在道具桌上的米娜,她穿着一身精心搭配的休闲私服,脸上的妆更是精致地无可挑剔,一点都看不出是个病人。 米娜大力地拍了拍手,不掩失望地假笑道:“真是辛苦你帮我揽活了宝贝,回头我请你吃饭?” “不必。”庄倾月把耳环丢给琪琪,走到她面前若有深意地上下打量她,“她们都在吐槽女厕怎么被人拉堵塞了。你呀,以后还是少穿点露脐装吧。” 说完便潇洒离去,米娜细品了下她说的话,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气到脸红,“喂!你瞎说什么!我根本就没拉!庄倾月!你-” “咳咳!” 听到这声熟悉的咳嗽,米娜身躯一怔,僵着脑袋慢吞吞回头对上了张蒙阴沉的双眼。 “撒谎逃汇演,考核分减五。” 米娜攥紧手指,悲戚地喊道:“老师!我没撒谎!我刚开玩笑的!老师!老师!一共才12分您扣我5分?我还怎么.........张老师!蒙姐!” 庄倾月在人群簇拥下钻进了保姆车,她摇下窗和热情的同学道别,随后在车辆驶出后戴上蒸汽眼罩,整个人躺倒补觉。 顾姗在副驾驶扭过头看向后排,糖饼把自己弯成了一个圆躺在主人怀里,一人一狗已经沉沉睡去。 她浅叹了一口气,压着声儿和苏熙说话:“刚收到个小道消息,何美妍也要试镜《契约之说》。她影视剧的经验比倾月多,我有点担心。晚上你帮着她好好找情绪,明天的试镜一定要突出重围。” “放心吧姐。她已经练得差不多了,我每天都帮她对词的,没问题的。”苏熙也是半个同行,专业方面她还是能正确判断出来的,她对庄倾月很有信心。 第二天下午,按照约好的时间,庄倾月赶到了制片公司。 虽然是他方公司,但进门后一路碰上了不少熟悉面孔,庄倾月礼貌回应着工作人员的微笑。 上了楼后,一出电梯就看到走廊上站满了人。都是等着进房间试镜的演员,每一个都能叫得上名,基本都在大大小小活动上打过照面。 发现了庄倾月的身影后,几个样貌出挑的女演员纷纷懂事地颔首打招呼,“庄老师,您也来了?” “庄老师,好久不见。” “呀!这,庄老师您好。” 庄倾月一个个回应着,随后站在队伍末尾静静等候。 站在她前面的女演员瞪着老大一双眼睛,忍不住老回头看她,两人对上视线后,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庄老师,您没化妆吗?” 庄倾月茫然道:“嗯?试镜要化妆吗?” 女演员还想说什么,就被经纪人叫了过去。 大概过了几分钟,屋里的人出来了,随后队伍向前挪动,一位又一位,每一个出来后的表情都不可观,看来形势很严峻。 终于轮到庄倾月了,顾姗拍了拍她的肩膀悄声道:“加油,我们在外面等你。” 工作人员出来请她进去。庄倾月进屋,和里面坐着的三个大佬打招呼,一位中年女士是选角导演李琳,中间是导演胡桃,另一边金发碧眼的女人是网飞派出的代表,副导演安娜,还有一个她的随身翻译。 李琳伸手示意她上场,“你好。请站到镜头前。” 庄倾月照做,站在幕布的最中心等候发话。 三人脸上并没有多少可以探究的表情,只用眼神交流,也不说话。 胡桃导演点了点手里写满字的记事本,不咸不淡地问道:“剧本都看完了?” “是的导演。” 胡桃将手边的剧本递上前,说道:“来一段南蔷被发现身份后的独角戏,椅子当作是浴缸,靠上去。” 庄倾月微笑道:“好的导演。剧本,先放您那儿吧。” 这时三人才抬头看向她,眼里的意味很是莫测。李琳挑了挑眉,直白地提醒道:“脱稿要是说错了词儿,那可是灾难。” 当然了,想表现不是坏事,但如果演砸了,那就是哗宠取宠了。 她并没有背完全篇台词,但是她早就猜到会试镜这一段,提前熟背了几个名场面的词,脱稿更利于她几张注意力去表演,她坚持道:“让我试试吧。” 庄倾月根据镜头位置挪了下椅子,再回过身时表情已经变了,她揪住自己的衣领费力咳嗽了几声,剧本里这一段南蔷是在服用了大量药剂和红酒后的状态,理应虚弱无力。 她咳出了些许眼泪,加重眸色看向镜头,开始说台词:“没错,我就是你的猎杀目标,77药剂的研究员,南蔷。” 她气喘地厉害,但说台词却十分清晰,气息一点都不虚颤。 庄倾月红着眼眶,眸色一点点地变阴狠,她扶住椅子趔趄起身,模样虽然狼狈但却给人一种极其危险的震慑。 “昨天为什么不杀我?因为这颗痣吗?”她一把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对着镜头咄咄相逼:“我是简凡,也是南蔷。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人。我确实有个双胞胎妹妹,她被研究所囚禁,去年逃出去了。我找到她的时候,她的尸体在贫民窟出租屋里早就烂透了,浑身都是蛆。你一定没见过吧?白骨上挂着腐坏的肉,成千上万的蛆虫发了疯地啃噬她的身体。” 庄倾月走上前一步,眼里的眼泪随着她每一句台词而晃动,“我从没想过我父母无意间发现的病毒会被拿去制造异能者,研究所拿他们的命胁迫我把药剂成分提供给他们。你们的命是命,我家人的命就不是命吗?” “我从不为自己的罪过开脱,也不想得到任何人的原谅。我早就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了,我给了你无数次的机会杀死我,但你却浑然不知。已经到这一步了,我朝思暮想的这一天。” “开枪,你个懦夫。” 再度合作 距离试镜已经过了一周了,期间庄倾月没收到任何片方传来的消息。 尽管公司收到了各式各样的剧本邀约,但还想押宝在《契约之说》上,只让她跑品牌活动,不让她进别的组。 此前尚美为了官宣全信的合作艺人办设了慈善晚宴,庄倾月应邀前往上海赴约。 璀璨不夜城的外滩,汇聚了各大媒体和圈内当红艺人。尚美提出了新概念,为了展现不同年龄段的女性美,代言人敲定了三位,60代影后张琼英,30代大花邓凝,20代小花庄倾月。 三位代言人身穿风格各异的礼服,揽腰搭肩站在镜头前展示佩戴的珠宝。 应付完媒体问答后,庄倾月提起裙子跟在二位前辈身后进入宴厅。 邓凝原是和她有些渊源,庄倾月的成名角色是小雪穗,而她则是成年雪穗的扮演者。 庄倾月13岁到17岁之间销声匿迹了四年,对外说是因为学业,实际上的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 直到她回陵城后决定艺考,才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高三那年她被海纳签下,赶骡子上马接了部古装剧,她白天拍戏晚上上一对一补习,就这么忙忙碌碌到现在。 两人也有多年未见了,邓凝很是热情,感慨起岁月如梭:“英姐,您不知道吧?我第一次见到小庄的时候,才半点大,到我这儿。” 她在胸前比划了下,随后笑道:“一眨眼就成大姑娘了,我一下就懂为什么粉丝老是说姨母心都化了,我看她也是这个心情。” 张琼英操着一口不流利的港普接上话:“我在片场的时候看那些小孩子跑来跑去,就觉得自己老了。” “怎么会?您是常青树。”邓凝伸手邀请她先落座,随后引荐道:“您别看小庄年轻,戏很好。她可崇拜您了,今儿个见到您反而害羞不敢说话了。” 庄倾月立马顺势表达敬意:“前辈每一部剧我都看过,最近在看您的纪录片,不知道您说想开设表演课堂是真的吗?” 张琼英优雅地举起酒杯晃了晃躺在杯底的淡黄酒液,“还未提上行程,不过这是我退休后的计划。实际上,已经有不少平台找我想策划演技方面的竞技综艺了,我还在考虑。如果盘子好,不是为了作秀,我会同意的。” “那敢情好。”邓凝捧场道:“有您坐镇,公平性就得到了保证。那我就不要脸地求您到时候带我去玩玩儿了。” 张琼英没当场应承下,只淡笑道:“要办就办最具有专业性的演技综艺。不管是评委还是选手,只要是奔着流量来搞噱头的,一律请走。圈子风气已经够差了,这是个警醒浑水摸鱼流量派演员的好机会,更能让大众好好看看演员的准则究竟是什么。” 说话间,品牌负责人敲了敲酒杯准备发言,闲聊声归于平静。 庄倾月听了一会儿,感觉到身旁有动静,她下意识回头,和一个穿着墨绿色礼服的丰腴女人对上了视线。 她愣了愣,职业微笑骤然凝固。 “你怎么来了?” 女人抚裙落座在她身旁,示意她看向自己面前的名牌。 【Samantha Lee】 这飞成波浪线的花体任谁都看不清写了什么鸟字,还Samantha,用英文名混淆视听是吧?庄倾月偏过头暗下了眸色,一副拒绝交流的架势。 李曼莎放下手包后,轻声把话飘到身旁,“庄总有要务在身没法亲自前来支持你,派我来代表公司。她很快就回来了,准备休年假陪你一段时间。” 庄倾月没话可说,她这个妈比总统还忙,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次面,一见面就是各种说教,还不如不见。 她僵坐在那儿,只留个背影。 品牌方发完言后,自然就要进入社交环节了。和品牌有合作的艺人则是销售利器,被分别安排坐在不同的金主桌上,只要自己负责的人今晚下单,就有提成。 眼看着所有同行都在眉飞色舞地攀关系推销,庄倾月抿了一会儿酒后,决定汇入大部队。 她刚站起身就和品牌方负责人洪虹打了个照面,虹姐先是和李曼莎握手寒暄,随后介绍道:“倾月,这是明达创投的行政总监Samantha小姐。这位是我们的新代言人,庄倾月小姐。” 李曼莎礼貌地伸手,“你好庄小姐,久仰大名。” 庄倾月拧起眉头看向她,心里想这人在演什么戏码?手不情不愿地伸出和她握住。 李曼莎始终挂着毫无破绽的笑容,对洪虹说道:“我刚才一入座就看上庄小姐戴的这套珠宝了,实物比画册上看着更惊艳。” 洪虹眼睛立马亮了,细心介绍了这副珠宝的设计理念,她殷勤道:“要不,我带您去后台试戴一下?” “不用了。”李曼莎偏头看了眼助理,立马激情下单:“帮我去定一套Iris。” 洪虹的表情已经掩盖不住激动了,但接下来李曼莎跟报菜名似的一连串下单:“再定一套Gui,一套Magnolia。” 一下砸了这么大一单,洪虹目瞪口呆,都忘了及时道谢。 好在庄倾月是清醒的,她假装满意地笑了笑:“莎姐大气,您今晚破费了,我敬您。” 明达创投在庄倾月身上豪掷千金的消息迅速在宴厅蔓延开来,作为刚上任的新代言人,庄倾月今晚出尽了风头。 结束了晚宴后,她歪在后座接起了庄欣的远洋视频。 “圆圆,开心不?今晚妈妈是不是全场的mvp?” 庄倾月摩挲着指甲,漫不经心道:“还成。但你以后还是别那么大方了。” 视频里穿着精致套装的美妇人眉头都皱了,“为什么呀?我赚钱就是给你花的,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庄倾月一点都没有当了销冠后的欣喜若狂,反而无奈道:“今天有这么多前辈在场,另外两个代言人资历都吊打我。这种场合,我根本就不能出风头。虽然只是个小晚宴,人家也不一定会放心上,但那么多张嘴,肯定会有人背后嚼我舌根。” 庄欣郁闷地看着屏幕里不买账的女儿,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能弥补她不周到的行为。 “行了你忙去吧。以后收着点,我实在搞不定会跟你说的。”庄倾月挂掉了视频,立马拉起眼罩躺平。 顾姗从后视镜瞄了她一眼,出声道:“在你荣登销冠宝座的时候,我收到了个喜上加喜的消息。” 庄倾月掀起一侧眼罩看向副驾驶,警惕道:“什么?不要告诉我又上热搜了。” “不是~”顾姗回身朝她晃了晃手机,“《契约之说》成了,后天去围读剧本~” 庄倾月凝固了几秒,立马把眼罩给扔飞了抢过她手机确认消息,看到聊天记录里明晃晃写着的字后,她忍不住惊呼道:“卧!槽!” 上午十点,出品方公司办公大楼。 庄倾月一改试镜当天的低调装扮,恢复了往日闪闪发光的女明星姿态走进了大厅。 碰到打招呼的工作人员时,她好心情地回赠了个迷人的微笑。 她一路穿梭过走廊敲了敲会议室的门,然后在得到允许推开门后,她的笑容戛然凝固。 冗长的会议桌中间,坐着一位她死都没想到的人。那与人有壁的头肩比,统一审美的清隽脸庞,看人时温柔疏离的态度,不是林栩舟是谁? 庄倾月和她身后的顾姗,表情一致地僵硬。 本该同样僵硬的许愿,却出乎意料的淡然自若,他站起身,主动破冰:“姗姗,许久没和你合作了,没记错的话,有7年了。这次,希望我们放下芥蒂,共同帮助他们打造出惊艳的好剧。” 虽然不明状况,可屋里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木已成舟,顾姗还是保持着职业素养回应道:“我们同窗4年,又是十几年的老友了,何来芥蒂啊?坐吧师兄,咱们还是快些投入工作,回头再寒暄。” 庄倾月和林栩舟互不相让地对视着,她此时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简单的难以置信来形容了。 顾姗在她身后轻轻推了一把,两人揣着一肚子不能说的话落座,庄倾月咬住嘴唇用极小的声音在拿剧本的时候小声问道:“你事先知道吗?” “我知道个鬼!”顾姗同样咬牙切齿。 网飞代表用英文向二位主演介绍彼此,两人听着,心里暗自腹诽,但面儿上假笑着握了握手。 “好了,咱们开始吧。”编剧翻开剧本后说道:“考虑到剧改的完整性和逻辑性,我们对作品作出了微调,这是新剧本,你们过一下。”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过剧情,过到一半,庄倾月眉头就紧了。这哪是微调?直接把人设和主线给改了。 原着里的简凡和南蔷是长相一模一样的同卵双生姐妹,现在改成了异卵双生。故事背景也变了,简凡从囚禁出逃而死改成了她一直生活在贫民窟,并且是个孤儿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有家人。 现在的剧情是,简凡与男主竞城同是孤儿,一起生活在贫民窟的青梅竹马。竞城偶然间被人误打了药剂变成了异能者,有了超凡的能力后他成为了暗网上的赏金猎人,根据老板的订单要求做些灰色边缘任务。异能者在故事所设定的世界里是被淘汰的武器,只要被发现就会被人类杀掉。而姐姐南蔷所在的研究所就是研发药剂的发源地,幕后boss不死心想重提异能者方案,便暗中研究演技做活体实验。 南蔷父母因为违抗命令被害成植物人,她被迫为研究所工作继续研究药剂。在一次泄露事故中她逃了出来,误打误撞和竞城相遇。 竞城收到了老板的订单,目标人物和南蔷长得一模一样。在他准备杀掉她时,突然发现她身上有一块和简凡一模一样的胎记。 南蔷知道了简凡的存在后,便装遭遇了意外才导致容颜变化,还盗用了她的身份。她无意间查到了竞城的暗杀任务后引诱他去研究所,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们自食恶果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怪物杀掉。 最后她坦白了真相,要求竞城了结自己。但她不知道的是,竞城早就爱上了她,他之所以在能每次危机及时出现,就是因为他把异能者一生唯一的契约烙在了她身上。 结局是研究所炸成了废墟,竞城灰飞烟灭将自己剩余的寿命给了南蔷,两人天人永隔。 读完剧本后,庄倾月消化了许久才出声问道:“简凡是换了别的演员吗?” 选角导演推了推眼镜,“是,定了何美妍。” 脚踝扭伤 开机仪式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清晨,阳光都格外垂帘剧组,艳阳高照,是个好兆头。 上完香后,庄倾月举着红包对镜头凹造型。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除了林栩舟。 没什么比现在更让人无语的状况了,女主是八字不合的对家,女二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前女友。他实在笑不出来,漠然的神色在人群中多少有些格格不入。摄影师招呼他加入营业,可他纹丝不动,一脸的心事重重。 庄倾月见状一把拉过他,落落大方地歪头微笑。林栩舟这才回过神来,举起红包挤出很勉强的笑容。 收工后,庄倾月立马推开他,甩胳膊转头就走。 工具人林栩舟颠了颠手里的红包,看着她飞扬的马尾,紧蹙的眉头舒缓了些。 一连几天都没有对手戏,分开拍摄各自的戏份。 直到第一场对手戏开拍前,庄倾月抱着糖饼等在片场外。 拍摄顺序没按照剧本时间线,今天拍摄的是两位主角回到贫民窟试图唤回记忆。 场上何美妍正在拍临死前的独角戏,庄倾月默默观赏着,顾姗靠了过来小声耳语道:“她是资方塞进来的,后台很硬,改剧本也是为了给她加戏。” “那可真硬。”庄倾月没有感情地舒了一口气,何美妍这号人,她并不熟,仅限于见过面,连话都没说过。 她是隔壁陵城戏剧学院毕业的,年纪略长一些,没记错的话应该26岁左右。何美妍长了一副寡淡忧郁的脸,又是很容易引起保护的弱柳身型,所以出道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演病美人类型的女配。 看着她楚楚可怜地流着泪,庄倾月若有所思点点头,该说不说这段戏加的并不生硬,改编后的简凡很适合她。 导演喊卡后,何美妍被助理扶了起来,她撑住膝盖摇摇晃晃站不稳,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情绪下了场。 “庄老师?准备上场了。” 庄倾月把狗递给顾姗,迅速收回注意力上了场。她刚转过身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林栩舟,他穿了件半高领黑色贴身作战服,几根细细的背带束在他的宽肩窄腰上,为了贴合角色设定,还漂了白发,发梢微微炸起,还真有撕漫男那味儿了。 庄倾月冲他撩了下眉尾,从她舒展的表情里不难看出满意。 林栩舟一下就凝固住了,几个意思? 导演拉过他们说道:“这段戏你们俩是来找记忆的,南蔷更多的是吸收信息,很仔细地观察简凡的生存环境方便伪装。竞城呢,只是单纯地想唤醒她的记忆。从他的嘴里,你才知道了简凡的一切。然后突然被人追击,逃跑。你们先试一下,我看看效果。” 何美妍裹着浴巾边擦着湿发边看向打光板前那个修长的背影,她手上的动作逐渐慢了下来,最后顿住了。 “美妍?快上车吹头发吧,站在风口容易着凉的。” 何美妍眨了眨眼,淡笑道:“没事。我看一会儿再走。” 助理接手了浴巾把她湿漉漉的脑袋包住,又拿了件浴袍披上她瘦弱的肩膀。何美妍捧着热腾腾的玉米汁取暖,透过丝丝缕缕的热气一瞬不瞬盯着场上。 一晃就三年了,他们分开三年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林栩舟的时候,他才18岁,一双眼睛亮得灼人,谦逊礼貌地喊她妍姐。 那是他第一次演古装剧,又是复杂的人设,每天在片场都会向导演讨教。平时永远都是一副沉稳自持的样子,开拍后又立马变为阴狠腹黑的皇子,那样极端的反差让她为这个耀眼的少年动心。 后来他们恋爱了,她主动靠近的,等杀青后也是她要求结束关系的。 有经纪人管束还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虽然不能正大光明做些什么,但那时候他们在片场,总是会隐晦地眼神交流,最让她心神荡漾的瞬间,就是和他有对手戏的时候,那是可以大大方方和他说话的机会。就像此时此刻的他们,举着剧本,对视、讨论。 何美妍被热气熏得有些眼睛发酸,她垂下眼睑默叹了一口气。 过了一遍后就等灯光到位了,庄倾月来回转着眼珠子打量道具陈设,林栩舟在一旁缄默不语。 一分钟后,他无意间瞥到了远处的小小狗头,清了声嗓子问道:“糖饼还好吗?” “好。能吃能睡能蹦能跳。”庄倾月随手摸了摸窗边的盆栽,惊奇地发现居然是假花,在心里感慨好逼真。 她收回手,扭头看了他一眼,“你这次进组没带迪迦?” “带了,在酒店。” “干嘛不把它带过来?” 林栩舟瞥了眼往这探头的许愿,微微侧过了点身不让他看个明白,“我这不是怕闹到糖饼吗?它肚子应该大了不少吧。” “是大了,显怀了。”庄倾月想了想,随意道:“带迪迦过来吧,糖饼一个狗也无聊。我看迪迦比以前沉着,估计也知道自己要当爹了。” “行。我等会儿能抱抱糖饼吗?” “不怕经纪人杀了你你就抱。” “不至于。”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片刻后就收到了开拍信号。 前半段戏没难度,一遍过。开始拍逃跑第一部分片段了,黑衣人突然出现释放超能力准备杀掉他们。 竞城想回击,可想到这个屋子是简凡留下的最后念想,他便抓起南蔷的手撞倒黑衣人跑了出去。 南蔷刚经历了药物外泄的意外,身体还没好全,步履阑珊地被他拽在身后。 导演喊了卡,“你们热下身,要有那种气喘吁吁的感觉,呼吸要很急,准备一下。” 闻言两人默契一致地原地起跳,场地有限真的来回跑是不可能的,只能原地运动快速调整呼吸。 庄倾月蹦跶蹦跶着,转了一圈后和正好转过来的林栩舟对上了视线,看到对方都在一本正经地放飞自我,这场景让两人楞了一下随后突然绷不住笑场了。 他们这个样子实在是太傻了,一个跟弹簧娃娃似的蹦高,一个跟电动马达似的高抬腿,场务的视角里更滑稽,也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和关系僵硬的人笑场是件很微妙的事,平和是短暂的错觉,尴尬才是真实存在的。 为了避免更尴尬,两人垂头忍笑热身。 好在导演即时喊开拍拯救了局面。 黑衣人是异能者,体能恢复的很快,他立马就追了上来掏出枪对着他们连环射击。 “卡!” 一卡,他们就原地起跳保持呼吸频率。 他俩就跟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重复着动作,工作人员的笑声实在无法忽视,庄倾月忍不了好奇看了眼身旁,然后两人被点中了笑穴一样停不下来。 林栩舟都不明白自己的笑点在哪,看一颗易怒的土豆做这么傻气的行为,换谁都忍不住,他捂住脸努力管理情绪,可一闭上眼就是她充满偶像包袱的,端着架势的原地起跳画面,绷不住,真的绷不住。 庄倾月当然知道他在笑什么,但自己也神经质地找不回高冷了,只好恼羞道:“别笑了!” “好,开始!” 两人一秒冷脸,继续往前跑。 竞城带着南蔷频频躲开子弹,场面危险刺激指数拉满了,看得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此时庄倾月已经扭到脚了,为了演出拖油瓶的感觉,她故意设计了笨拙的跑步模样,但没想到真正的现场会这么混乱。脚踝处热辣的撕裂感让她呼吸急促,可她没有叫停,爆破片段一旦不过就要费好大力才能重拍,她咬牙忍痛坚持着。 突然面前的一堵木板被数发子弹打穿,摇摇欲坠的贫民窟危房顷刻间崩塌,碎裂的木板钢筋朝着两人倒来。 竞城转身扑倒南蔷,整个人把她严丝合缝地藏在身下,胳膊牢牢地环住她的脑袋,竞城在尘埃滚滚中护住了南蔷。 看到这里时苏熙饭圈雷达响了,没克制住小小惊呼了一声,一把抓住了同样激动的琪琪。 “卡!” 林栩舟撑起了身子,被飞尘呛得直咳嗽。 庄倾月这才发现他一身的狼狈,头发像是被面粉泼过一样悲催,黑色作战服变成了灰碳色。 再反观自己,毫发无伤。她不由得心虚脸热,然而脚踝处的刺痛一秒把她拉回了现实,她扭过身低哼了一声。 林栩舟愣了下,赶紧从她身上离开,“怎么了?伤到了?” 双方助理发现了异常跑上场接他们,导演也慌了,无数的人围住他们查看情况。 顾姗试图扶她起来,可一动脚就疼的不行,庄倾月直冒冷汗,皙白的脸上泛出了异样的红晕。她也不喊疼,咬白了嘴唇攥紧助理的胳膊艰难起身。 她几乎是被架着走下场的,看她伤得这么严重,林栩舟不放心地护送了一段路,“扭到了怎么不喊停?” 庄倾月疼得脑袋低垂,还很硬气地瓮声道:“没遭两次罪你应该感谢我。” 林栩舟盯着她不敢着地悬空的左脚,沾了黑灰的眉心紧紧皱起,给出了两个字评价:“任性。” 庄倾月一听就冒火,但她这会儿没力气争辩,歪身靠进助理怀里被抱进了商务车。 何美妍盯着站在车门前和里面人说话的林栩舟,手里的纸杯被捏到变形。她扔掉还剩一半玉米汁的杯子,拉起浴袍走上前。她刚靠近就听到两人在拌嘴,准备好的开场白也突然卡壳了。 “你还不任性?我以前也扭过,养了大半个月,不及时处理会更严重的。” 庄倾月扶着前座,伸着绯红的脖子跟他叫唤:“脚踝而已!就你懂!一条过都不知道感谢我!还在那说说说!” “感谢你。”林栩舟没有感情地道谢,而后继续说道:“但请你下次别任性。后面动作戏很多,如果出了问题-” 庄倾月疼得暴躁起来:“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你!在我的字典里,从没有拖后腿这一说。” 何美妍听够了,骤然出声插嘴:“小庄,你没事吧?” 她这声小庄喊得所有人都愣住了。圈内阶级森严,于情她年岁是长一些,于理,庄倾月可是戏龄14年的大前辈。 也不知道是没发觉不妥,还是怎么的,何美妍温温柔柔地对林栩舟说道:“让她快去医院吧,别打扰她休息了。” 说着便上手拉了下他的胳膊,林栩舟轻巧地躲开,在她愣怔的瞠视下拍了拍车门,对愤怒的小土豆说道:“赶紧去医院,糖饼我看着。” 果真是颗土豆 林栩舟卸了妆后牵着两条狗下楼遛弯,边拽绳子边安抚它们冷静下来。 他刚推开大厅的侧门,迎面撞上了正在抽烟的何美妍,两人皆是一愣。 何美妍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把烟扔到地上藏在鞋底。 “巧啊,来遛狗?” 林栩舟戴着口罩,露出的深邃眉眼看不出情绪,他关上了门,低头和她擦肩而过。 狗鼻子灵敏,路过何美妍时两只狗都停了下来,围着她脚边一顿狂嗅。 “糖饼,脏。”林栩舟弯腰抱起糖饼,控住狗脸擦干净灰尘。 何美妍蹲下身摸了摸迪迦的脑袋,轻声道:“迪迦,还记得我吗?” 迪迦只顾着嗅藏在鞋底下的异味,没回应。 林栩舟拽了下狗绳,冷淡道:“走了,脏。” 短短几秒内,他说了两次脏,何美妍心密密麻麻的疼,她缓缓起身看向连余光都不愿施舍给她的林栩舟,犹豫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我进了这个组后会不来。” 林栩舟抬眼看向空气,眼睑下拓出扑簌的睫毛阴影,随后无奈似的淡淡道:“你想多了。” 何美妍颤了颤眸色,突然变得惊喜,“是,是吗?你没有躲-” “我干嘛要躲着你?”林栩舟换了个姿势抱稳糖饼,斜睨了她一眼,“奇怪。” 说完他就拉着迪迦往前走。 何美妍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她反应了会儿连忙追上前问道:“你什么时候养了这只狗呀?没看你微博发过。” 林栩舟停下了脚步,回身拦住她,“这是庄老师的狗。能别跟着我吗?” “庄老师?”何美妍来回盯着他和糖饼,语塞了。 林栩舟诚然面对着她,给她说下去的机会,这是她等了很久的场景,可真当到了这一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僵持多久,林栩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他接起了电话撇下何美妍回了酒店。 他走到802房间门口敲了敲门,来开门的是苏熙,她接过糖饼后道了声谢。 “她人呢?”林栩舟在门即将关上时才出声。 苏熙拉住了门,如实道:“在里面歇着呢,有事?” “干嘛?”庄倾月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听着还算正常。 “没事。”林栩舟转身就走。 第二天庄倾月是坐着轮椅来片场的,顾姗按住她一直在劝。 这造型实在太扎眼了,一路上都在被无数工作人员问候。 庄倾月受不了了,挣扎着起身,“轻微骨裂,轻微!又没多大事,非得整个轮椅,矫情死了。” “轻微骨裂也是骨裂啊!祖宗你赶紧歇着吧!” “诶呀不用!” 两人正掰扯不清,造型师拿了几双鞋走过来询问她的状况:“庄老师,我把高跟鞋都换掉了,你看-” “我能穿。”这是她最后的倔强,要是不穿高跟鞋抬身高,站在镜头前头顶勉强够到林栩舟的肩膀,实在是没气场。南蔷是个高知女性,有着超越年纪的沉稳气质,造型不能丢。 庄倾月低头看了眼还肿着的脚踝,想了想说道:“麻烦您帮我换成短靴高跟鞋行吗?如果没有的话,我那儿有一双,黑色Celine袜靴,和今天的服装很搭,可以暂时用一下。” 造型师看向顾姗犹豫了下,看她如此坚持便答应了:“没问题,我去调货。” 顾姗拗不过她,只好蹲下帮她换鞋,“真的行?” “行啊,拍完远景我就脱了还不成吗?”庄倾月穿上鞋后感受了下,确实有点胀痛,但问题不大。 她缓着脚步走进了布景,自顾自整理着走位。 马上要拍摄两人盗用身份混进医药公司查线索的片段,剧情紧密台词量也大。 林栩舟上场后打量了她一圈,随后眼神定在她的高跟鞋上。 他刚准备开口,庄倾月就率先提问:“不太对。我们从游客电梯上来,这么会正好面对档案室?开放区域肯定是展览区,不可能是那么私密的地方才对。导演!” 导演根据她的反馈快速调整剧情,而后就开机了。 由于临场改了节奏,拍了四条才把这场复杂戏份过掉。结束的时候已经天黑了,庄倾月胳膊撑在椅背后看回放,脚趿着拖鞋画圈扭动,站了一天确实疼。 “下面拍近景和特写,你们准备下。” 两人走上场,庄倾月瞬间就发现自己矮了一截,平视只能看到他的胸口。 林栩舟瞥着她,越看越觉得像颗土豆。他轻笑了一声,小声问道:“要踩箱子吗?” 还得意上了。庄倾月对他的关心嗤之以鼻,抱起手撇过身不理他。 导演看了画面后,对场务说道:“给小庄拿个箱子。” 庄倾月一下就脸红了,倒是想拒绝,但事实就是她很需要箱子,不然近景就要掉出画面了。 箱子放好后,林栩舟伸手作势要扶她,庄倾月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口嫌体直地抓住他胳膊借力踩了上去。 高海拔的空气就是不一样,她整个人都明朗了。 站着的近景拍完后,要拍庄倾月坐在电脑前查资料,林栩舟站在她身后小声密谋的片段。 他站过来以后,庄倾月感觉到眼前都黑了,于是不满地扭头瞪了他一眼。 林栩舟面无表情地岔开腿矮下身,穿着一身黑西装的b王做出这种如此不美观的姿势,庄倾月一秒破防,拿起道具组给的手机对着他就是咔咔拍照。 “.........................”林栩舟无语地拿鼻孔看镜头。 庄倾月乐坏了,看高冷男狼狈真有趣。 “拍够了吗?”林栩舟有点绷不住了,他能想象自己现在有多不帅。 庄倾月翻着照片,滑了一会儿就笑不出了,把手机扔到了一边无聊地敲了敲键盘。随便拍拍也那么帅,想恶心他都没借口,凭什么?! “准备,开机了。” 二人迅速进入角色,一遍过,顺利收工。 庄倾月边活动着发酸的颈椎边往场下走,她光顾着神游一个没注意被电线绊了一跤,她吓得心脏都骤停了,刚要摔下去意料之外地被跟在身后的林栩舟及时抓住了,而后陷入了他宽实温暖的怀抱里。 后背撞到了一片柔韧,她死死攥住林栩舟的腕骨,心口乱七八糟地砰乱,傻了眼似的仰头看向林栩舟。 她的发梢随风扬起,丝滑地舔过他的下颌,留下轻轻痒痒的余感。林栩舟尴尬地松了手,像是习惯了她的马虎似的说道:“你可能水逆,建议好好查查。” 庄倾月这才后知后觉,捏了捏被他握过的胳膊。 导演检查完片段后又喊住了他们,委婉地说道:“后面我要换个场景拍摄,拍什么你们都知道的吧?” 两人的表情瞬间一言难尽,不同频地回答知道。 导演给出了意见:“你们现在是合作查案,没什么问题。但后面的戏还是有些难度的,我从一个观众的角度来看这几天的戏,除了外貌我看不到cp感。你们私底下多磨合磨合,找找默契,后面拍起来也不至于尴尬。” 这话一出,不仅当事人,双方经纪人脸都黑了。演员为了快速进入关系状态中,在剧组里都会和对手演员想方设法地变亲近,他俩进组到现在除了在场上交流,平时连话都没怎么说过,这确实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毕竟网飞的床戏,尺度不是一般的大。如果没有联合制作的头衔罩着,绝对是过不了审的。 但这三段床戏又是很重要的剧情,并不是为了情色氛围才创编的,主角的情感变化全在体现。 两人尴尬地应承着,转头下了场隔二百米远。 “水逆?”庄倾月回到酒店后暂且搁置了床戏的事,开始琢磨运势,真的水逆吗? 她刚打开星座app,就听到了敲门声。 庄倾月拉开门,穿着一身柔软灰色运动服的林栩舟倚在门框上撩眼对上了她错愕的视线。 他举了举手里的剧本,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我经纪人和姗姐商量过了,要求我们每晚在一起对词,两个小时。” “我怎么不知道?”庄倾月把住门,一脸警惕地探出头看走廊。 “那你打电话给姗姐。” 林栩舟话刚说完,庄倾月就收到了顾姗的电话,她拧着眉头嗯了几句后泄了一口气,侧身请他进来。 林栩舟一进门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茶几上放着一个迷你加湿器,细密的雾气洒出柔缓香味,是她身上的味道,可能是某款偏爱的香氛。 庄倾月盘腿坐在抱枕上,赶紧查看斥巨资买的运势报表,她小声碎碎念道:“计划变更?有吧,丢了个角色。” “在有些场合被忽略,存在感低。没有吧,我都销冠了。” “宠物捣乱?”她看向趴在窝里呼呼大睡的糖饼,笃定道:“没有。” “注意关节骨的健康问题?”看到这一条庄倾月来了精神,然后接着看了下去。 “认识新的人,朋友、工作上的伙伴、感情上的可发展对象。我?”她刚觉得言之有理,这会儿立马不信了。 但一旦对号入座后,她就没法忽视这么重要的一条信息。最近确实认识了挺多新人的,可没感觉到哪一个是桃花啊。 庄倾月凝固了片刻,一个个数过来,震惊地发现报告上所说的日期是近两个月,而这段时间里她唯一新认识的异性只有林栩舟,她咽了口口水,心虚地瞄了眼林栩舟。 “这也太假了吧?”她眉头都紧了,给这次的分析报告打了个差评。 听她神神叨叨半天了,林栩舟友好道:“要不要我给你推个大师?他很准。” 庄倾月一直都挺信运势的,立马兴奋了:“快,快推给我。贵吗?” “他不收钱。”林栩舟点了点手机,提醒道:“八字星盘都能看。听完后你意思下,发个吉利数字的小红包就行了。” “这我肯定发啊,应该的。”庄倾月麻溜加上大师微信,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发了过去后收起手机,“开始吧,速战速决。” 看她突然的好心情,林栩舟不忍心泼凉水,但他又不得不这么做,“你看过网飞的剧吗?” “没看过。”庄倾月天真道:“但我看美剧挺多的,知道他们拍摄风格。” 林栩舟顿了顿,继续试探道:“你看过哪些美剧?” “我想想啊。《绯闻女孩》、《吸血鬼日记》、《破产姐妹》、《尖叫皇后》、《紧急救援》、《良医》” “行。”林栩舟打住了她报菜名,捏了捏眉心,果真是颗土豆,阅片偏好集中在青春校园剧。 他缄默了片刻后,浅叹了一口气:“看过《性爱自修室》吗?” 庄倾月瞪了瞪眼睛,怀疑人生道:“没。那是什么?” 林栩舟反手给她发了个链接,正儿八经地说道:“我和导演沟通过了,网飞那边是按照这个程度拍的,你回头钻研下吧。” 庄倾月傻眼了,满脑子都在回想五个字,《性爱自修室》。 吻戏 这突如其来的炸弹炸得她接下来的时间都在神游,林栩舟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放下剧本打断了对词进程,“你要有困难,可以说出来,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庄倾月迷茫地眨眼睛,随后脸猝然变红,“我,我当然没困难了。不就,床戏吗?谁没拍.........”说到这里,她底气立马弱了下去,小小声嗫嚅道:“我确实没拍过........我连BG都没拍过。” 她突然有了个猜测,他这不会是在变相嘲讽吧?突然发什么色情片? 庄倾月一下就恼了,不悦道:“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什么都不会?” 林栩舟对着剧本不明意味地笑了一声,“我反正不会,只能现学现卖。” “卖?!”庄倾月现在敏感得很,听不得这种字眼,她捶了一拳抱枕,羞愤道:“你觉得卖给我亏了是吧?” 林栩舟属实没想到这层,眸色凝滞了。 庄倾月炸毛了,一股脑从地上站起来,开启了暴走模式:“你是我学长没错,但我也是你前辈吧?我第一次演BG就上尺度,要说亏也是我亏!怎么都轮不到你叫苦!为难是吧?那就去跟导演说,别来我这儿倒苦水。” 林栩舟看着她绯红的脸和躲开的恼怒眼神,明白了大半,她这纯粹是在用强势遮掩慌措,顺带把火力转移到他身上。 “我没觉得亏,也不为难。” 他这么轻描淡写,显得庄倾月的应激十分突兀。 林栩舟偏头看她,“听您的意思是还会点。那么,庄老师。” 他放下腿站起身,遮住了庄倾月头顶的壁灯,落下一片浅淡的影子。庄倾月绷紧了身躯,瞠目盯着他微弯下腰倾过来的深隽脸庞,“劳驾你多教教我。” 他身上的味道,像是秋日微风吹过森林般,纯净冷冽。而那一抹微可察觉的温热鼻息,轻柔地落在她忽闪的睫毛上,和她肌肤上的绒毛一擦而过。这个距离,在暧昧的范围里,庄倾月能肯定。 她张了张唇,林栩舟歪头露出天真无邪又困惑的表情,庄倾月说不出话了,乱糟糟地把他往门口推。 “庄老师,庄老师?” “别叫了。”庄倾月脸又红了一个度,把住门就要摔上。 林栩舟伸脚抵住缝隙,口吻真挚:“庄老师,拜托你了。” 庄倾月攥紧了门把手,忍无可忍地瞪着他。如果没看错的话,她从他转过头时的侧脸上读出了一丝戏谑。 很好,这成功激发了她的胜负欲。庄倾月气冲冲地摔进床上,点开文件,神色凝重地投入钻研。 第二天庄倾月是顶着两颗沉重的眼皮到片场的,她出奇地沉默,冷着张标致的脸,浑身散发着熬夜过后的疲惫气息。 “没睡好?”苏熙拿着咖啡,犹豫要不要给她。 庄倾月夺过咖啡猛吸了一大口。何止没睡好,真拜了林栩舟所赐,她被那部剧的尺度冲击地彻夜未眠,现在脑子里还反复播放着那些难以启齿的画面。 琪琪把早餐递上前,庄倾月摇头,眼皮无力地垂着,继续当丢了魂的哑巴。 场务来敲门后,庄倾月飘飘忽忽地走进片场。 她只庆幸白天和林栩舟没有对手戏,吻戏在晚上。 可发了会呆后,她更崩溃了,这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怎么扛得住大夜戏啊?救命。 结束了拍摄后,她一溜烟钻进车里补觉。 苏熙站在车外和顾姗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偶尔瞥见车内翻来覆去的庄倾月,也只能心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 听到有人敲车窗,庄倾月万念俱灰地扯下眼罩,盯着张灰蒙蒙的脸下了车。 她木讷地吸着咖啡,听导演讲戏的功夫就一不留神喝了大半杯。 “庄老师。” 这一声呼唤简直是警报般的存在,庄倾月被咖啡呛得狂咳嗽,心跳立马飚了上来,脸热头晕,血压肯定也高了。 她擦了擦嘴,佯装看不见林栩舟,举起剧本把自己的脸严实挡住。 林栩舟挂着淡淡的微笑,不避讳地直视着横在他们中间这个,很刻意的剧本。 “这段是什么情况呢?竞城被打了强力增幅药剂,南蔷刚从研究所逃出来,身负重伤。两人都是在不清醒的状态下收到了事实的冲击,混乱,又激烈的。” 一听到激烈,剧本举得更高了。 “竞城先掐住南蔷的脖子,然后挣扎间看到了她后肩上的胎记。南蔷注意不要太强势,虚弱的,很费力的挣扎,有一股子绝望的濒死感。然后你在听到他喊简凡的名字后,不明所以,但为了活命就顺着演下去。竞城打了药以后是不理智的,不失爱怜的粗暴,可以理解为是angry kiss,慢慢弱下来转变为深情的感觉。” 剧本快举到灯上去了,导演才终于把戏讲完,“你们先站下位,我看下灯光。” “姗姐!给我补个粉!”庄倾月折起剧本包着自己脸匆匆下场,夺过散粉狂拍。 她回到场上的那几步,走出了视死如归的意思。 林栩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庄老师果真入戏快,脸红的程度都拿捏得很精准。” 庄倾月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那是腮红。” “退到床边,准备。” 两人照做走到床边站好。庄倾月的心跳找不回来了,一天没吃东西只喝咖啡了,熬夜加上摄入咖啡量过多,心跳不乱就怪了。但自己作的死,只能认。 她按住胸口深呼吸了好几回合也没用,听到开拍指令后,立马放下手做出惊恐的表情。 林栩舟转过脸后的脸色骤变,像是被恶鬼附体似的,阴戾的深瞳仿佛能吞噬一切般狠狠攫住了她。 庄倾月微怔,本就紊乱的心跳又抬高了一个频次。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竞城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两人重重地摔进床上。 南蔷惊慌失措,抓住他的手腕奋力挣扎。竞城用膝盖抵住她的腿,漠然看着她这张价值连城的脸,眼里起了肃杀之意。 南蔷绝望地流泪嘶吼着,拼尽余力扭身,衬衫在他手里撕开,后肩上露出了一块胎记。 竞城愣住了,所有的动作戛然凝固,他就这么难以置信地盯着那块胎记,细窄的眼皮褶皱晕出了一抹薄红。 刚刚还想把她拆骨入腹的杀手,现在颤抖着声息轻轻唤她:“简凡?” 南蔷瞳孔战栗,眼泪无意识地滚了下来,落在了衣服上的血迹里。 竞城僵着脊椎极慢地倾下身,死死扣住她腕骨的手松开,生怕弄坏易碎品似的,指尖若有若无地悬在肌肤表面,一路滑过。 庄倾月有一瞬的出戏,她感觉心跳快到要吸不上气了,被他所及之处都奇怪的可怕,那是一种她从没体会过的痒,就像是干燥冬日里无数根毛线在她身上炸静电,不致死,却异样地极其难耐。 在她快忍不了的时候,竞城的手停在她胎记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庄倾月张唇急吸了一口气,她刚准备喊卡缓一缓,林栩舟完全不给她喘气的机会,掐住她瘫软的后颈抬起,猛地吻住了她。 庄倾月懵了,深刻,真实地感觉到体内有什么东西破茧而出,顺着血管脉络发了疯似的窜涌。 她心脏骤停了,静止地感受着他柔软的嘴唇在自己唇上碾压,在吸到不属于自己的呼吸时,她猛然惊醒,抗拒式呜咽了一声。 “卡!” 听到导演指令后他们立马分开,林栩舟颓然地坐到床边,庄倾月松下发酸的后背仰头大口深呼吸。两人一左一右撇过头,气喘的节奏错乱交织,尴尬不言而喻。 导演看完回放后,提出了问题:“小庄太紧了,你确实惊讶,但是不能没有回应。你是从震惊木讷,到豁出去接受,甚至有点反客为主的意味。懂吗?你不这么做就会死,抱着不管不顾的心态赌一把,当前只有顺从他的意愿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庄倾月从头到脚都乱的很,老有种嘴唇跟抹了辣椒的错觉,难受的要命。 “小林呢,没什么大问题,再多给一点试试。缓一下,准备。” 过了几分钟后,再次开拍。 庄倾月再次被掐住后颈的时候,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林栩舟迟疑了一秒,揽过她瑟缩的肩膀扣进怀里,他的手指也并不利索,甚至都没法和她对视一眼,他闭上眼一鼓作气俯下头吻住她。 庄倾月紧张到不能自处,失控的心跳撞得她头直发晕,她此时所呈现的惊恐是真实的。 她紧咬着嘴唇,林栩舟实在没法发挥,他紧了紧抓住她肩膀的手,蓦地掐住她脸颊逼迫她张开唇。 庄倾月被湿滑的嘴唇骤然侵袭,她吓得闷在这个要把她拆骨入腹的吻里低哼反抗。 那声嘤咛,跟没睁眼的小猫似的,摇着毛茸茸的尾巴搔痒,特挠人。 林栩舟僵了一秒,随后环住她的腰控住,不让她再乱动。真的不能再ng了,再听她哼唧,要硬了。 庄倾月梗着颈脖,无措地承受着唇间的激烈碰撞,胸口那股压不住的热流直冲头颅,把她浑身都烧透了。 她只要企图反抗,林栩舟就恶劣地下嘴啃她,换在她后腰的手跟条牢固的枷般,不停地收紧,把她推向透着灼热体温的胸怀。 等她想起要呼吸的时候,已经快窒息而死了,她急促地吸着气,导致弄巧成拙回吻地更激烈。 她笨拙回击,想让林栩舟也疼。于是心一横,搂住他后颈狠咬了一口他的下唇。 她平整的齿尖磨过内唇软肉时,林栩舟一阵头皮发紧,下意识掐了一把她的腰。 庄倾月气急败坏,跪起身子胡乱碾磨他的唇。 两人第一次吻戏就如此激烈,看得工作人员都不太好意思了。 苏熙正在吃瑞士卷,一口蛋糕卡在嘴里半天咽不下去,她怎么不知道庄倾月如此有长进?看片儿了还是有情况了? 导演喊卡后,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庄倾月嫉恶如仇地抹了把充血的嘴唇,体态不稳地翻下了床。 看着监视器里的回放,二人一左一右跟电线杆似的僵站着,丝毫暧昧的残余都寻不到,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刚拍完血海深仇的片段呢。 导演满意地连连陈赞,什么激烈,什么反客为主,都是意外,是恨到嘴皮子都破的博弈产物。 吻戏第二场 收工后回到酒店,谁也没主动提出异议,两人默契一致地取消了今晚的对词任务。 超负荷工作了二十个小时,咖啡因也不奏效了。庄倾月洗完澡后趴在床上秒睡,糖饼看着一动不动的主人,爬台阶上床后围着她转了一圈又一圈,着急嘤咛了许久也没叫醒主人,最后费力咬住被子的一角盖住她的腿,乖乖躺了下来。 不出所料,庄倾月第二天是被冻醒的。她吸了吸有点堵的鼻子,麻溜起床赶去片场。 虽然没睡到饱,但她看着精神好了不少,到了片场后就找到男二对戏。 饰演男二的演员是萧梦,名儿像姑娘,但模样却与之相悖,斯文败类专业户,有年轻轻轻就误入叔圈的花名。他才杀青就立马赶来进组了,这会儿才见上面。 萧梦热情地送上拥抱,两人之前合作过一次,自然熟络。聊着聊着,他就开始老父亲似的念叨她骨裂的事儿。 庄倾月也没有不耐烦,应了几声后就讨论起剧本。 还没说几句话,她就打了个喷嚏。萧梦送上纸,老沉道:“别仗着年纪轻就透支身体,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后悔了。我又是风湿性关节炎又是痛风的,都以前作下的病。大冬天不穿秋衣,通宵喝酒第二天继续拍戏,现在想想真神奇。” “那我是女明星啊,冬天光腿都正常。”庄倾月擦红了鼻子,讨好长辈般撒娇道:“靠脸吃饭,你懂的~” 萧梦切了一声,翻了页剧本后心猿意马地瞥着顾姗的方向,而后装作不经意道:“你没带造型师进组?” 庄倾月噗嗤一声笑了:“想问祝星就直说,跟我就别装了吧哥?” 萧梦清了清嗓子:“咳嗯..........随口问问。” 庄倾月随即就打了个视频过去,祝星正在意大利进货,这会儿身上挂满了购物袋跟圣诞树似的飞奔在罗马街头,接起视频后庄倾月立马把镜头转到萧梦脸上,气得祝星声音都夹不住了,用攻音破口大骂。 林栩舟进片场的时候,就看到他们勾肩搭背对着手机笑成了月季花。 他拿过助理手里的咖啡,走上前打招呼:“萧老师,喝拿铁吗?” 听到他的声音时,庄倾月身躯一怔,很不自然地测过了身子。 林栩舟瞥着她涂着厚厚一层唇膏的嘴唇,还有些微肿似的,靠近嘴角处一小块唇色格外红嫩。 他下意识舔了舔自己秃噜皮的下唇,轻笑了一声。 萧梦拍着他的肩说好久不见,两人热聊起上次出席品牌活动的故事,庄倾月莫名其妙被冷落了。 【在有些场合被忽略,存在感低。】 庄倾月这会儿想起运势报表,觉得确有其事。她默默坐回轮椅上,又翻出星座app乱翻一通。 她心不在焉地点着屏幕,一不留神点进了微博消息推送。 首页推荐第一条就跳出了林栩舟的微博,庄倾月错愕地把手机举高些,他昨晚凌晨还抽空营业了,精力真好。 是卸完妆后的一张自拍,头发凌乱地揉散开,眼神松弛慵懒,像极了随手拍的一张报备照。 粉丝都是用放大镜一帧帧舔屏的,热评第一条就是有人问他嘴怎么破了,还贴出了上火注意事项。 林栩舟回复:【因为】 他这有头没尾的回答,导致这条评论下面盖了几百层楼全是问号。 庄倾月的心跳几乎是瞬间失控撞向肋骨,她又懵又难以置信地来回瞪林栩舟和手机。这人在内涵什么啊?! 她拳头都硬了,心虚到紧张,羞愤到语塞。 这事在她心里做了一天的乱,直到回到酒店,林栩舟如约敲开她的门后,庄倾月还耿耿于怀。 她打好的谴责腹稿,在看到他人畜无害的脸后想不起来了。 迪迦先一步进屋,直奔糖饼。 两人一前一后坐到沙发上,庄倾月若无其事地翻着剧本,提笔写写画画。 林栩舟支着头撩眼打量她专注的侧脸,冷不丁出声:“知道明天拍什么吗?” 庄倾月深缓地吸了一口气,“床戏呗。” 看她还挺淡定从容的,林栩舟若有所思,“钻研到什么程度了?” 庄倾月兜不住了,她把剧本拍到茶几上,准备好好讨伐一番。 但她转脸就撞上他莫名其妙的自问自答,“不过庄老师是有点学识的,我-” 庄倾月彻底没耐心了,“你到底要说什么?能别一句话绕那么多圈吗?” 林栩舟的剧本从他手里落到膝盖上,他定定地看着她,蓦地提及旧事:“你喝醉那天的事,记得多少。” 庄倾月楞了一下,随后偏过脸窝进沙发里,手里的剧本翻得呼呼响。 看她忙成这样,那就是都记得了。 庄倾月越忙越烦,恼羞道:“不就和你看了场电影吗?我都喝多了你还非要较真?你要觉得亏了我现在就陪你看场电影还回去好吧?说,想看什么。” 林栩舟嗤笑了一声,搞半天只记得这部分还是错误记忆,他口吻一下就冷却了,“你还给我上了堂生理课,不愧是庄老师。” 生理课?天哪,她不会是哭了吧?庄倾月有个奇怪的酒后症状,每次喝到一定程度就会泪腺失控,也不是因为伤心,就是会啊呜乱哭。她的黑历史视频还在苏熙手机里呢,有次跨年太开心她边哭边打醉嗝,苏熙在画外音嘲笑这是她的生理缺陷。 庄倾月臊得慌,一向伶俐的口齿都不利索了,“不是,我,我知道,但我,我控制不了啊。人,人都会多多少少有点特殊毛病的。你,你应该保持绅士态度,忘掉,闭口不谈,而不是拿出来挤兑我。” 说的可真简单啊,莫名其妙被咬一口命根子谁能不在意?敢情她是个惯犯呐,林栩舟抽了抽眉头。 尴尬的沉默过后,庄倾月硬邦邦道:“对词。” “你先说。”林栩舟冷冰冰的态度让她略显仓皇,两人就这么僵持着完成了工作。 庄倾月堵了一夜的鼻子,醒来后有感冒的预兆了,今天任务重又没法请假她只好带病去拍摄。 在打了第二十个喷嚏后,她感觉很不好了,踌躇着要不要和导演商量把床戏延后。 但她走到监视器前看到道具老师们如此辛苦地在场上布置后,她没法开口了。 看她状态不好,苏熙劝道:“吃药吧,拖着会发烧的。” 庄倾月摇了摇头,“不行。吃了药容易犯困,会影响拍摄的。等收工回去再吃,最后一个场景了。” 她慢吞吞回到轮椅上背词等待,但喉口发涩的感觉真不好受,又不敢喝太多水怕拍摄中途尿急,只好拼命咽口水缓解不适。 “伸手。” 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声音后,她放下剧本抬头。 林栩舟低垂着一双不辨情绪的眼睛,手指按下两胶囊药到她手里,“这个不犯困。” 庄倾月刚想说不用,他又截住了她的话,“你就这样跟我拍戏,我不得遭殃?快吃,温水服用。” 说完就把药盒丢到她怀里,转身去找造型师补妆。 庄倾月愤愤把药给吞了,心想好好一人为什么偏偏长了一张不中听的嘴。 拍摄床戏清场是规矩,导演赶走不相干的人后,顾姗和许愿就是不肯走,脚下生了钉似的,都怕自家好白菜被拱了。 胡桃导演理解他们的担忧,但网飞那边的联合副导却很不客气,用英文谴责道:“请你们拿出该有的职业素养!这里是片场!你们理应配合工作!留在这里捣什么乱?都出去!” 这会儿两人不针锋相对了,默契一致地赔笑讨好,好一顿哄才把这个古板的老外给哄好留了下来。 导演按了按太阳穴,拿起对讲机说道:“坐上床我看下灯光。” 庄倾月拘谨地靠着边儿坐好,双腿规矩地并拢,两手搭在膝上,更像是在听课的三好学生。 反观林栩舟倒松弛多了,他反手撑在腿侧,耸肩来回扭着脖子,跟公园里遛鸟的无事佬二大爷似的。 “反光板再往北方向倾斜一点,过了过了,回来点。好,先试一遍。小庄跪坐到小林腿上,小心点,别走光了。” 庄倾月提了一口气,拽住裙摆跪在床边,小碎步挪到林栩舟身旁。 一双纤白的大腿晃进视线里,林栩舟抬了抬睫毛,看向面露难色的庄倾月。 她纠结了十几秒后还是纹丝未动,突然林栩舟伸手揽过她的腰,庄倾月重心一歪,整个人扑进了他怀里。她下意识扶住他的肩膀,脑袋深深地埋在他耳侧,胸口传来节律性的瓮动撞击,分不清是谁的心跳。 林栩舟扣住了她的后腰稍稍提起,庄倾月没脸抬头,她磨蹭着岔开腿,犹犹豫豫地坐了下去。 单薄的西裤形同虚设,腿上的柔软温热存在感太强了,她又把头抵了过来,怀里活生生黏着个庄倾月,林栩舟感觉很不好,喉口发燥。 他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声提醒道:“庄老师,您得主动上我。” 庄倾月身躯一僵,极缓地从他肩窝里退了出去,垂落的发丝很好地遮住了脸,看不到她的表情。 “准备,开机。” 庄倾月攥着他衣服的手指紧到泛白,她深吸一口气仰起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吻了下去。 她毫无章法地蹂躏着林栩舟的嘴唇,没有任何技巧,只知道乱磨一通。她紧闭着嘴唇,被自己牙磕得又疼又麻,脸上的五官也很痛苦地揪成一团。 “卡!” 庄倾月气喘吁吁地松开唇,软瘫在床边深呼吸。 “不对。亲的不对,表情也不对,感觉一点都没有。记住你是在蓄意勾引,再来。” 庄倾月僵硬笨拙地又亲了一次,还是没过。 导演更细化地讲解了一遍,她有些烦躁了,感觉鼻下都是那股秋日森林的味道。 林栩舟坐如泰山般承受了她一次又一次的强吻,最后实在忍不住出手了,在她又要亲下来的时候,他捏住了庄倾月的脸,把她紧绷泛红的嘴唇推开一条缝,极小声道:“吻戏要微张唇。及时换气、吞咽,要有吮吸感。” 庄倾月的表情已经很一言难尽了,听到他一股脑说了那么多难懂的专业名词,她人傻了,“什么,什么?” 林栩舟早就预料到似的,浅谈了口气,“帮我当棒棒糖吃,会吗?” 到嘴边的啊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他就在导演说开拍的同时把她后脑按了下来,两人微张的嘴唇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庄倾月反应了一秒,脑子里不受控地飘了满屏的弹幕,三个字:【棒棒糖】 她莫名地焦躁,下意识想咬紧牙关,却在下嘴后发现咬的不是自己的嘴唇。 林栩舟紧了下眉头,刚在心底哀叹以为又要ng了,结果下一秒就感觉到有一抹湿滑的触感舔过他的下唇。 他脊椎过电般激灵,落在床单上的手缓缓握拳。 脱敏教学 现场安静到只有反光板前默声飞扬的尘埃,激越的呼吸声和隐忍的喘错乱交织。 那一瞬妖异的湿糯,让林栩舟忍到腕骨青筋暴起,如果可以,他真想按住她的后脑,钻进她嘴里狠狠教训那根点火后又惊慌退缩的舌头。 他忍了又忍,在庄倾月松了点口想吸氧的时候,猛地抱紧她入怀,按照剧本的要求一口吻住了她紧绷的侧脖。 脖间炸起电光火石,庄倾月感觉到尾椎骨像是被点了火似的发烫,这股热意上蹿下跳在她体内流窜。 她应激般掐住了林栩舟的肩膀,像搁浅已久的鱼般,窒息到身子发软,脊椎都使不上劲撑住脑袋,无力地垂在他毛茸茸的发顶上,费力急促地喘息着。 可她快烧起来了,后背被掌心覆着,脖间湿热的鼻息钻进了衣领里贴着肌肤四处攀爬。 要溺死在这无孔不入的气息里了。 庄倾月僵硬到浑身都发麻,完全给不出反应。是忘了,也是不知如何应对。 林栩舟轻吻过她滑腻的颈线,在吻上突耸的锁骨时,庄倾月呼吸一下抖得厉害,泪腺失控的毛病不合时宜地犯了,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卡!” 庄倾月立马捂住眼睛,尽量稳住声线道歉:“对不起导演,我需要缓缓。” 可她颤抖的声息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惊慌无措。 林栩舟仰头舒气,沉默了几分钟后,他稍回神,看她还捂着眼睛躲在床边,犹豫着轻拍了两下她僵硬的肩膀。 再次开拍,从吻脖那段开始。 林栩舟扣住她的后腰亲了上去,嘴唇不怎么温柔地在她肌肤上厮磨。 庄倾月又开始控制不住身体了,瑟缩在他怀里不停地发抖。她从前不知道自己的痒穴在哪,自诩是个不怕挠痒的人,但现在颠覆了她的认知,此时此刻她痒得想尿尿。这种前所未有的冲击让她害怕,又羞愤。 这样下去又是恶性循环了。 庄倾月想着得赶紧模仿美剧里女主的反应,不然又得ng。 她很努力地想注意力了,可脖间不断传来的灼热气息让她四分五裂,除了紧绷颤抖她根本做不出别的动作。 看她眼泪又掉了下来,导演喊了卡。 庄倾月濒临崩溃,捂住额头说了声抱歉就跑去了洗手间。 导演看完回放后神色凝重,随即喊来顾姗沟通了好一阵也没能让他脸色好转。 顾姗敲开了洗手间的门,引入眼帘的是伏在洗手台上大口喘气的庄倾月。 “宝贝儿。”顾姗关上了门,轻轻抚住了她的肩膀。 “这是你第一次拍这种尺度的戏份,我知道你紧张,别急,先放松。” 庄倾月擦了把脸,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她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从前也遇到过瓶颈期,但只要逼一把自己就能很快过去了。难道亲密戏是她未曾发觉的雷区吗?她很尽力去说服自己了,可只要触碰到林栩舟,她就没法不紧张,身体也跟中了病毒一样宕机。 顾姗拿捏着用词,小心试探道:“倾月,你不是谈过恋爱嘛?你就把和..........就,做那事的时候正常的反应给出来就行,别想太多,也不用刻意表演。” 庄倾月愣了下,泛红的泪眼逐渐瞪大,“我,我没有,没有那种经验。” 说完她就偏过头,留下一抹绯红的耳根。 顾姗觉得自己失策了,签她的时候年纪小,所以到现在都还觉得她是个孩子。让一个未经人事的人演露骨戏码,确实不容易。她反思了自己对庄倾月性教育的缺失,随后抚顺了她微乱的长发,“别紧张,林栩舟风评挺好的,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你调整下状态,一会儿再试试。” 她刚准备离开留下私人空间,庄倾月就出声喊住了她:“姐。” 她难以启齿地支吾道:“你告诉我,那是什么样的感觉?我想我能设计出来。” 顾姗犹豫了下,随后捂嘴凑到她耳边临时开生理课。 起初庄倾月还算淡定,可越听越窒息,她捂住狂乱的胸口喊道:“好了好了!我大概知道了!” “那你再缓会儿,我和导演说一声去。”顾姗推开门看到等候在外的林栩舟时吓了一跳。 “她方便吗?我想和她聊聊。” 顾姗回头询问庄倾月的意见,她从门缝里似有似无地和林栩舟交汇了一瞬视线,便回过身淡淡道:“进来吧。” 林栩舟趁门关上前侧过肩挤了进来,懒得用手似的。 外面的嘈杂被屏蔽后,剩下的只有无边的尴尬。 庄倾月抽了张纸,对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晕开的眼妆。 林栩舟倚在门边,困惑似的歪头看她,“剧没看?” “看了。”庄倾月生硬地回答。 林栩舟更不解了,“那你哭什么?” “没哭。” 庄倾月被戳中心事,开始不耐烦,她扔掉纸巾,抬眼又和他的视线撞上,更加心烦,“哭了,生理缺陷,满意了?” 见他杵在那儿,庄倾月没缘由地冒火,她转身愤愤道:“你不知道我有这个毛病?还问?说了我控制不住,能怎么办?我明天请假去把泪腺挖掉行不行?” 林栩舟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理清她的话是什么意思,突然低头笑出了声。 还以为他很快就能打住了,哪知道林栩舟的嘴角愈发地上扬,一整个表情失去管理的状态。 庄倾月又想哭了,她指了指他令人讨厌的嘴脸,随后无措地又指了指他身后的门,“你,出去!” 林栩舟闻声收敛,但看向她的眼里还隐含笑意。他站直了身体,插在口袋里的手也拿了出来,“想快点收工吗?” 庄倾月警惕地后退了小半步,“废话。你又想说什么?” “你应激太严重了,我可以帮你脱敏。” 庄倾月没出息地对他的提议心动了,“怎么脱敏?” 林栩舟上前一步没收了他们之间的安全距离,嘴角扬起挤出了左侧一点小小圆圆的梨涡,“庄老师,这是排练,我只能冒犯了。” 说着就覆下了身影,湿热的咖啡豆气味强势侵入,酸麻、微苦、清冽的吻猝不及防地落了下来。 庄倾月大脑一片空白,愣怔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纤密的睫毛下有一抹深邃的微光,强势地攫住了她的意识,仿佛万丈深渊里伸出了无数只手把她拉入了悬崖,她在失重,在旋涡中心里坠落。 心跳好快,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 “呼吸。”林栩舟黏糊地教她,唇间暧昧湿热一片。 他缓缓地捧住了她的后背,慢慢上移,握住了她僵硬的后颈,像是安抚宠物似的,亲昵地摩挲着她敏感的颈脖。 庄倾月倒吸了一口凉气,意识陷入泥潭里无法抽离了,鬼使神差地闭上了眼睛。 感受到掌心下的身躯在发软,林栩舟倾身把她抵在墙上固定住,移唇吻向她的侧脖。 庄倾月被他灼热的鼻息挠得汗毛直起,心口过电般抽了一下。 “放松,我不会过分的。” 轻浅的呢喃,让庄倾月都捡不起智商了,完全没意识到他已经在过分了。 他没有急于亲吻,而是用柔韧的唇珠轻轻地扫着她的侧脖。 太奇怪了,庄倾月眼里起了一层模糊的雾气,却不是失控的眼泪,让她无法看清此时此刻的荒谬。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会探进的惊险让她紧张,在颈窝梭巡的嘴唇猝然张口,湿滑的口腔软肉将她瑟瑟发抖的肌肤包裹时,庄倾月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细微的嘤咛。 她立马意识到这声的不妥,赶紧捂住了嘴。 她这么乖顺是林栩舟没有意料到的,他压抑在内心深处的困兽在拼命撞击牢笼。 他微眯起眼看向她透红的白嫩耳垂,无意识地咬了一口她的脖子。 “唔!”一瞬的疼骤然爆开,庄倾月触电般抖了抖,无助地伸手环住了他的后脖,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剥了骨,垂挂在他身上。 她软绵绵地倒下来时,林栩舟愣了愣,胳膊牢牢将她环紧,一颗心乱得厉害。 逼仄的洗手间安静地让人心痒,他滚了滚喉结,张唇吸着稀薄的新鲜空气,听到她在耳畔的呼吸声都带着些许哭腔。 林栩舟轻声问道:“又哭了?” “没有。”庄倾月声音哑得厉害,极其委屈。她难受得要命,又表达不出哪里难受,只知道头昏脑涨还有憋尿的错觉,还很委屈,迫切地需要安抚。一定是病了,神志不清才会想被他抱着。 她低下头深深地埋进他肩里,像只脆弱的小兽。林栩舟熟知动物行为语言,迪迦每天都是这样需要他的。 他缄默地抱紧她,就好像他们是一对熟络的情侣。但在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多了许许多多的迷茫困惑,焦躁不安,以及没法面对的心神动荡。 再次回到片场后,庄倾月已然平静了。 可副导不满拍摄效果,还是不留情面地上来批评了她,话里话外都是对她拘谨扭捏的不满。 庄倾月道谢后,面色冷凝地回到场上。 “就按照排练的来,把他们都当做是,”林栩舟顿了顿,“土豆。” 庄倾月条件反射般扯了扯嘴角,在他的引导下拍了两次才勉强过了。 看回放的时候,她的心情一点点地坠入谷底,的的确确有很多问题,而且都是自己单方面的。吻技生硬,表情痛苦,毫无欲感,像极了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在偷尝禁果,一点都没不火辣。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匆匆走出了片场。 林栩舟心头一紧,赶忙追了出去。 “庄老师。刚才的事,我给你道-” “你多教教我吧。”庄倾月郁卒地转过身,头一次以不完美收工的挫败感已经完全覆灭了亲密戏带来的羞臊,她鼓起勇气重复了一遍:“演BG你才是我的前辈。林老师,劳驾您多教教我。” 开课了 l a yuz haiwu .x y z 被批的事儿导致庄倾月一连几天的郁郁寡欢,只要不拍摄,所有空闲间隙她都用来揣摩亲密戏。 见她如此苦恼人都蔫了,苏熙便想开导她:“虽说在专业上较真不是坏事,但你有时候太钻牛角尖了。而且,” 她朝副导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进组这段时间,我也摸清楚了那位洋姐姐的脾性。她的拍摄思路和咱们很不一样,你不能因为一句话就玻璃心啊。她对谁说话都很直,这是她很正常的说话方式,又不是在故意批评你。” 庄倾月摇头叹气,还沉浸在烦闷中无法自拔。 “你之前哭戏得提前一天酝酿,拍多了就摸到路子了,现在信手拈来。熟能生巧嘛,多拍几次不就会了?”苏熙拍了拍她的肩膀,坏笑道:“我给你从网上买了个天鹅玩偶,已经到酒店了,你回去拿玩偶多亲几回练练。”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 5 2y zw.c o m 庄倾月眉头都紧了,“天鹅?” 苏熙揪起嘴皮子,含糊道:“天鹅嘴长啊。” “”想想自己对着一个天鹅玩偶转吻的场景,庄倾月一言难尽。 “庄老师,准备上场了。” “好。” 庄倾月扶着轮椅起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已经很注意了,但脚还是没好转,一点都动不得。 今天要拍摄逃跑的戏份,她踩上高跟鞋后有点担忧了。 “准备了。” 庄倾月小心踏着步伐上了场,开机后她伏在电脑前手忙脚乱地窃取数据,时不时焦虑地看向墙上时钟。 当电脑进度条冲到39%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闯开。 萧梦饰演的钟天教授站在门口,和慌忙转过头的南蔷震惊对视。 “钟教授,您怎么-” “南蔷,你在这里做什么?” 钟天往她身后探去视线,南蔷后退用身躯挡住屏幕,手不小心按到了键盘暂停了数据导入。 钟天关上了门,步步逼近在她眼前,两指夹住了她胸前口袋里的员工卡抽了出来。 南蔷瞬时慌了,伸手想抢夺。 “我的员工卡是你偷走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蔷不知如何所答,她从身后悄然捂住了呼救警铃。 可她不同寻常的动作被钟天尽收眼底,他脸色骤然变冷,猛地把她推开。 电脑屏幕上显示的画面让他难以置信,钟天暴跳如雷,一把揪起南蔷怒斥道:“偷机密文件?你是想当叛徒吗?谁让你这么做的?说话!” 南蔷拼尽全力推开他,拔掉u盘撒腿就跑,钟天按下警铃后追了出去。 整栋研究所大楼发出尖锐警报响,安保人员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南蔷将u盘塞进内衣里,奋力跑向员工楼梯间。 她不断加快步伐往下跑,身后混乱的呵斥声逐渐逼近,跑到二楼的时候,她看到下面出现了另一队安保人马。 南蔷无措地转头,身后也是追兵,两面夹击,无处可逃。 她将目光停留在一面窄小的通风窗上,矮下身用手肘击碎了玻璃,跳窗逃了出去。 庄倾月摔到海绵垫上的那一刻,脚火辣辣地疼。 事实上在一路跑过来的过程中已经撑不住了,跳窗的时候脚又崴了一下,旧伤添新伤,雪上加霜。 她站起来的时候很是凌乱,萧梦见状上前扶她,“没事吧?又扭到了?” 此时副导又发出了指令:“再来一条,给的不够。注意表情,你是个高智商女性,不管身处多危险的场景,你还是冷静的。一开始慌张,开始逃跑后游刃有余一点,这段是你的高光,帅一点飒一点。黑寡妇看过吗?” 庄倾月点头。 副导淡淡道:“你什么时候见过黑寡妇慌张无措?她的弱小都是假的,达成目的后就会立马露出真实面目,把敌人玩在股掌之中的感觉。你揣摩人物心理不够,一直在用刻板思维在演。” 说完后她故意对助理吐槽了一句:“中国女演员就是有这个毛病,总喜欢把女性角色塑造的很弱势,来凸显他们男强女弱的社会风气。中国男人都是大男子主义,总是高高在上以为自己都是对的。” 这话把全场的气氛给冷了下来,庄倾月凝着脸漠然看向还在跟助理肆无忌惮大聊文化差异的副导。 胡桃扔对讲机的动静把她们的对话打断了,他愤愤瞥了一眼副导,起身就离开了。 导演出走片场,这还是头一回见到。 没了坐镇王,场上的演员们都不知所措了。 副导就跟没事人一样,接起导演对讲机说道:“准备,action。” 庄倾月从没有过把私人情绪带入工作的习惯,而此时她遭受了不公偏见,不仅仅是性别抨击,更严重的是种族歧视。 一肚子要维权争辩的话,都化作了僵色挂在脸上。 她摔了一次又一次,在副导四个no以后,才终于过掉。 副导在监视器前正和摄影师比划着,就被缓缓走来的庄倾月迎头送了一句话,“女士,我尊重你的工作态度。在艺术创作里,一直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争议一直存在,而争议才能证明作品的价值。但是,这不是你批判别人的理由。” 副导从没听她说过那么多的话,楞了一下。 庄倾月不卑不亢道:“我们这个剧组,一共128位工作人员,其中80位都是女性。除了二位以外,其余都是我们中国人。她们负责了所有大大小小的重要工作,妆造、道具、布景、调度、编剧。她们比我们还早接到剧本,在开机前半年就开始做准备工作。她们没有一个人是你口中的弱势者,而男工作人员也从来不是你刻板印象里的自大。” 在场的人都忘了自己要做什么,深深望着庄倾月。林栩舟站在灯光机器旁,看着她染了一身的灰尘傲视着眼前人,他第一次意识到,一个人的气场态度,好像和妆造无关。 “每一次的拍摄都是大家协作完成的,咱们女老师们雷厉风行,搬箱子扛灯都是日常。男老师们都很尊重她们,搭手帮忙或者陪她们一起辛苦工作,没有任何歧视。你是网飞有名的导演,应该深知艺术来自于生活,三观更源于生活。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智者从不坐井观天。” 副导被她说得脑筋转不过来了,用蹩脚的口音重复了一遍:“鸡鸡,waht?” 庄倾月谑笑道;“你要是无法理解,我很愿意为你科普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但前提是,请你尊重我们,尊重我们的国家,尊重生在这个国家里的所有群体。” 她振振有词的一番话让片场寂静一片,副导仰身靠在椅背上,打量她的眼神复杂又深刻。 也不知道是谁喊了声牛逼,人群躁动了起来,苏熙跑上前迎她,兴奋道:“我给你退休后的就业方向又增加了一条,联合国妇女协会发言人。” 庄倾月全然没了刚才的正义凛然,小声呼痛道:“快扶我上轮椅,疼死我了。” 回到酒店后,她翘着绑了药草袋的脚,躺在沙发上啃草。 听到敲门声后,她一瘸一拐地开了门。 林栩舟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随后钉在她的脚踝处撩了下眉尾,“庄外交官不舒服?” 庄倾月无语地翻了个白眼,扶着大腿往回走,“闭嘴。” 林栩舟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坐下后发现手边多了个奇丑无比的玩偶,他端详了一会儿问道:“这是什么?鸭子?” “你才鸭子呢。”庄倾月一把夺回来自苏熙的爱心玩偶,“这是天鹅好吗?天鹅。” 林栩舟倒是想反驳自己当然不是鸭子,但他又懒得在这上面浪费口舌,于是转过了话锋:“明天有吻戏。” “知道,不然喊你来干嘛?” 这话怎么听上去那么别扭?林栩舟拎起糖饼抱进怀里撸,淡淡道:“所以,这几天你自己琢磨出门道了吗?” 庄倾月没回答,点开了电视捣鼓半天才说道:“模仿是速成的捷径,依葫芦画瓢就是了。” 她按下了播放键,屏幕弹出了林栩舟去年上映的一部爆红现偶,他凝滞了片刻,随后歪身靠在扶手旁,一副要认真观影的样子。 庄倾月瞥了他一眼,解释道:“苏熙推荐的,说这段和明天要拍的剧情很相似,还说你俩亲得要烧起来了。” 林栩舟嗤笑了一声,显然是在笑她奇奇怪怪的形容词。 前面有一段剧情铺垫,庄倾月也没问具体在几分几秒,不敢随便快进怕错过重要部分,就这么支着脑袋呆呆地看剧。 看到两位主角进入房间后,庄倾月立马坐了起来,专注地睁大了眼睛。 电视里的林栩舟护住女主的后脑,辗转亲吻着,特写镜头里两片蠕动的嘴唇无比清晰,跟开了超清帧数的imax效果一样。 他的吻戏之所以能虏获粉丝,是有原因的。他习惯于亲吻对方的下唇,两腮的吮吸动作有微妙的真空感,很轻却很撩人。而这个点,在此时狠狠戳中了庄倾月。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手无意识地捏弯了玩偶的长嘴。 落针可闻的房间里,只有吞咽时声带摩擦的声音和交换呼吸的喘息。 庄倾月咽了口口水,无意识地看向身旁的人,暖光在他柔顺细碎的发梢上打下辉色,扑簌的睫毛和挺翘的鼻尖透着一股淡薄名利欲望的疏离,那双饱满的唇,红润柔和。 庄倾月又咽下了一团空气,她似乎发现了一个要命的问题,他的嘴巴很好亲,视觉上的质感都很蛊惑心智。 就像现在,她想 直视着前方的林栩舟感觉到耳边有轻痒的人类鼻息靠近,他转头,把庄倾月吓得心脏都骤停了。 她屏住了呼吸,无从解释自己突然靠近的理由。 林栩舟不解的眸色软了下来,意料之中的质问没有发生,他倾斜着脸缓缓地靠近她,低垂的睫毛在眼睑下落下一片晦暗阴影。 庄倾月攥紧了手里的鸭嘴,心房里被撒了跳跳糖,噼里啪啦乱七八糟地四溅糖粒。 耳边喘息声反复缭绕,眼前人从屏幕里掉进现实,和她只有零点几毫米。 “庄老师。”林栩舟虚声喊她,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般,“开课了,注意听讲。” 剧组曝光 在感觉到唇间被擦过温软时,庄倾月一个激灵抓起玩偶挡在他脸上,她惊慌到语无伦次:“这这这,我用这个。你看,我给你示范下。” 她完全处于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状态,鸭子尖嘴在脸上乱戳一通。 在她被自己戳到眼皮的时候,庄倾月捂住眼睛夸张地喊疼,她知道自己不弄出点动静不行了,气氛太令人窒息了。 林栩舟欣赏完了她蠢态百出的拙劣戏码,抓住她的手腕扣在身后,倾身吻上。 鸭子滚落到地上,呆滞地看着电视屏幕里纠缠不清的双唇。 庄倾月死死闭紧眼睛,呼吸卡在一半不敢轻举妄动。 她觉得自己在臆想症中,因为林栩舟正用着电视里的吻法在吻她。 好在有电视的掩饰,否则他一定会听到自己狂乱的心跳声。 庄倾月睫毛微抖着睁开了一条缝隙,在后颈被他温热掌心覆住时,小心翼翼地张开了唇,本能地吞咽吮吸。 林栩舟顿住了一瞬,体内暴动的炙热一涌而上。他扣弯她的颈椎,不客气地把舌头钻进了她的嘴里,凉滑的发丝从指缝间丝丝缕缕地倾泻下来。 庄倾月紧张地攥住了他的衣领,被迫仰头向他打开口腔,舌头木讷地往回缩。 她想不起伸舌头有什么不对,只觉得他好好吃,清凉的薄荷味被湿热津液渡进来,像糖。这份心惊胆战,让她意识到对林栩舟的惊恐,不单单是惊恐,还有兴奋,还有心悸动荡。 没人叫停这个不该发生的,越界的吻。他们揣着不同的心跳,舔咬纠缠对方,没有经过思考,交给了本能。 两只骨节泛红的落在沙发上,指尖相抵,蠢蠢欲动,又不敢探进。 她的回应让林栩舟的理智摇摇欲坠,他失态地一把抓住她的手。 庄倾月娇咛了一声,被他烫的。 继而就被他捧住了后背,落在唇间的吻也突地乱了章法,急切似的碾咬。 另一只落在她身后的手,无措又不明目的地摩挲着她的肩胛骨。她是被造物主偏爱的作品,每一处线条都完美无瑕。林栩舟顺着她的骨骼描绘,胸口翻涌的欲火全都化作吻发泄在她唇上。 庄倾月急促地吸着他的鼻息,睫毛泛出了一层湿意,她怕自己落泪,无助地往他怀里贴。 胸前被柔软触及时,林栩舟再也忍不下去了,冲动地抱紧了她。 他知道自己完了,已经暴露了竭力隐藏的情绪。 庄倾月更是在这一瞬间害怕了,她从来没有渴望过谁的怀抱。 她不想抗拒,甚至觉得心房都熨帖了。 林栩舟尝到了一丝酸咸的味道,他松开了吻,恍惚地看着掉下泪珠的庄倾月。 他瞬间懊恼自己为什么如此把持不住,便颤着手抹掉了她红肿唇瓣上的眼泪。 “对不起,别哭。我以后不-” 道歉都还没说完,庄倾月就突然扑进他怀里把头深深地埋进他胸口。 林栩舟心一紧,手停在半空中愣住了。 她紧紧环住他,就像上次在洗手间那次一样,弄丢了高傲,脆弱地讨要他的安抚。 林栩舟缓缓抱住她,听到她轻细的啜泣声后,胳膊越收越紧,把她整个人锁进怀里。 “我,没事。”庄倾月努力把话说清楚,但声线抖得零零碎碎,“拿,毯子,抱住我。” 林栩舟看到了搭在沙发背上的一条奶油粉色绒毯,他铺开毯子裹住瑟瑟发抖的庄倾月,把她团吧团吧塞进怀里重新抱好。 这毯子,从边角磨损程度来看能看出这是跟了她很多年的物件了,但摸上去绒毛很细很亲肤,也可以看出使用者对它的珍爱。 庄倾月靠在他胸口,悄悄抹眼泪,已经一团糟了还不忘挽尊:“我,这是,老毛病,你别想多了。” 林栩舟将下巴抵在她发顶上,轻轻嗯了一声,怕吓到她似的,温柔得像是会纵容她一切的怪癖毛病。 庄倾月有点意识回暖了,她的抽噎戛然而止,愣怔地看着横在她身上的胳膊。 她都做了什么啊,不仅和他接了个烧到不行的吻,还泪腺失控了,还把自己傻逼兮兮的癖好给暴露了。太炸裂了这也。 出于尴尬也出于贪心,她只能把抽泣延长,实在是没脸面对他。 她演了两分钟,正抓腮挠耳想办法怎么收场,苏熙来敲门了。 庄倾月拽起毯子把脸蒙住,一股脑从他身上滚到沙发边边。 林栩舟看着那团粉色不知名物体,拿起剧本起身离开了。 他走进浴室洗第二遍澡,邪火早就消下去了,但他此时此刻很需要冷水澡。 翌日片场,气氛依旧轻松和睦,但副导带着助理出现后,这份轻松也就冷却了下来。 副导看着神采奕奕,并没有受昨日争执影响似的。 庄倾月给苏熙一个放心的眼神后,主动走上前道歉:“女士,我为昨天的鲁莽道歉。我确实有对人物揣摩失误的地方,也确实太过心直口快,希望你能-” “庄小姐。”副导抬手打住了她的话,“我是来帮助你们拍摄出精彩作品的,不是来和你们交朋友的。如果你是被公司教育后担心自己的仕途才来跟我道歉的,大可不必。” 庄倾月反驳道:“我并不是-” “听我说完。”副导转过身面对她,严肃道:“你说的话确实很不留情面,但我思考过了,我为我的偏见道歉。因为我见识过许许多多的女演员,为了生存亦或者其他缘由,压下自己的心气去谄媚男权。我很不希望在这个提倡人人平等的社会,看到女性屈尊。我们的意见不合在于文化差异以及彼此不够了解,但我也不会试图扭转什么,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作品。所以,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我也可以继续保留我的意见,但这不会改变我们的最终目的,那就是用心拍好每一个镜头。” 说完她便戴上了近视眼镜,挥手喊人进场:“先把车开到场上!动作快点!啧,今晚不能加班,我得和我女儿远洋视频,小坏蛋交了个小男友,我得好好盘问盘问。” 今天要拍第一场外景,还是吻戏,估计剧组的保密工作到头了,在今天彻底曝光。 下了保姆车后,果真有熙熙攘攘的人群围观,不用想就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肯定是潜伏在群演招募组里的黄牛。 庄倾月最近心气就没顺过,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演吻戏,可想而知心态有多崩了。 她忽略了远处的吵闹声,率先进场站位。 昨天把脚踝给摔肿了,今天只能踩纸箱了。她刚踏上一步,就猝不及防地被林栩舟扶住了。 “谢谢。”庄倾月没敢看他一眼,摸着唇珠低下了头。 她一个事事都要清清楚楚的人,却没半点勇气问清楚他昨晚为什么要亲她,还伸舌头。 想到这里,她剧本举高了点。 导演讲完戏后,准备开拍。 两人面对面站在路边,警戒线外是黑压压的粉丝,正在鬼哭狼嚎,多半是在为自家正主抱不平。 庄倾月垂下睫毛看脚尖,林栩舟也偏过身看向别处。 两人不尴不尬地等了一会儿,收到了开机信号。 林栩舟转过头时就变了副面孔,毫不犹豫地捧起了她的脸吻了下去。 庄倾月本能地攥紧衣摆,但给出的镜头反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生硬了,她小意地呼吸着,吞咽着,微可察觉地回吻着。 逐渐默契的配合导致一条过。 庄倾月默默走出了片场回到车里,她知道今晚微博又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网飞出品的新剧《契约之说》片场照曝光,由胡桃导演执导,庄倾月、林栩舟主演。其余信息不详,静待官宣。】 吻戏路透将他们俩推上了风头浪尖,双方粉丝在此前几次摩擦中结的怨也压不住了,不论是各自的超话还是各自的微博主页,统统沦陷了。 【舟请正面up我:百川是在搞笑吗?对手演员都不挑?这个宣发顺位什么意思?舟给她当二番?多大脸啊这位大姐?】 【小月饼:大姐你别叫了,庄倾月什么国民度要蹭你哥?不行多读点书,《契约之说》本来就是女主本,男主只是个挂件。】 【小飞舟:什么都能拉女主本挡枪是吧?张口就来啊你。什么国民度啊?一部《白夜行》营销二百年天选小雪穗,就这一个拿得出手的是吧?】 【你再跟我装:我大学的时候看过这部小说,确实是女主本,女主人物刻画的很出彩,但男主也并不是完全的挂件,他的人设也很细腻。两人外形挺贴的,女主是高知清冷大美人,男主是冷血杀手。谈上以后,特别感人,我都看哭了。】 【兰舟拉面:没完了是吧?许愿你他妈吃屎了让舟舟接这部剧?】 【心如止水:无话可说,林栩舟你既然闷不做声接了这部剧,就等着糊吧。我们给了你错觉以为自己大top了是吧?】 【倾倾我呀:这路透看得我心梗。造多大孽摊上这么个有无数小学鸡粉丝的人啊,姐你长点心吧。】 【爱喝白舟:林栩舟我们会自己骂,轮不着女方粉来阴阳怪气。我还恶心舟摊上个私生活混乱的捞女呢!解释解释未成年就搭上越梦太子爷这回事呗?你们不是会说得很嘛?】 【倾死你:你但凡长眼睛就会去看秦洋的申明。庄倾月和秦洋是谈过,我们没有不承认,但当时她成年了。她从秦洋身上捞什么了啊?你说出来听听。】 【追nm的星:这姐有没有边界感啊?能不能离舟远点?看遛狗热搜我就知道她不是个省油的灯。真他妈会蹭,你俩锁死吧,一起糊穿地心。】 看着一条条污蔑辱骂庄倾月的评论,林栩舟心里堵得慌。他扔掉手机在床上辗转难眠,再次体会到了蹦极前的心绪,堆积到满溢的热切,在跳下去前的那一秒才想到要害怕退缩。 如果说舆论的压力会砸在庄倾月身上,那他就必须停止一切的幻想。 【我有点事想问你。】 齐染刚躺上床就收到了林栩舟的微信。 【放。】 【我有一个朋友,圈内的,喜欢上了一个女的,也是圈内的。他想和她谈个恋爱,但又怕女方被网暴。】 齐染一眼看穿了他:【无中生有友。说吧,看上谁了。】 林栩舟摸了摸发胀的脑门儿,执拗道:【不是我,真是我朋友。】 【行吧,那你朋友有多喜欢她呢?如果喜欢到就想和她谈,不谈就要发疯,那就谈呗,藏着点就是了,不被发现不就行了?你不知道我这个组里有多夸张,两对剧组夫妻,我被孤立嘤嘤嘤。】 林栩舟盯着他发来的消息,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不被发现?” 冤家路窄 剧组被曝光后,片场就遭殃了,被粉丝重重围住,有来支持的,也有抗议的。 胡桃导演头疼不已,此前之所以不愿意那么早官宣,就是希望能有一个安静和谐的拍摄氛围,现在可热闹了,安保队伍都加了三拨。 今晚有场大夜戏,等雨景布好后,已将近九点了,胡桃看了眼丝毫不减人数的粉丝部队,不禁佩服她们超群的精力。 改了剧本后,主角对峙的那段戏搬到了户外,雨夜里剖白更有氛围感。 庄倾月等造型师给她上满污渍血浆后,走上片场找林栩舟对词。 看她若无其事的样子,林栩舟插了一句嘴:“网上的评论别在意,造谣的,故意抹黑的,交给律师就行了。” “也不算造谣。”庄倾月琢磨着语句的通顺,在剧本上改了下语气词的顺序,随即淡淡道:“我确实在息影期间和那个垃圾谈过,被绿了就分手了。”说完后不甚在意地长叹了一口气,轻飘飘地就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她又翻了一页纸,淡淡道:“感谢黑子提这一茬,正好让不清楚事实的人都去看他那条申明微博。” 林栩舟哑然,没想到她会坦然地把曾经说给他听。 “准备了!” 两人把剧本递给助理,代入五十分的情绪排演了一遍。随后进入正式开拍,大雨倾盆而下,很快就把他们给淋透了。 庄倾月梗着喉咙深喘了几口气,一把捋过滴水的发丝,抬眼看向林栩舟的时候眼里蓄满了泪水,换上倔强又破碎的神态变成了南蔷。 “我骗了你,简凡是我异卵双生的妹妹,我不是她。” 竞城无法自抑地眼角抽搐,雨水断了线地从他紧绷的下颌滴落。 南蔷捂住脸,把崩溃藏好后,嘶声道:“那你呢?你就没有骗过我吗?从头到尾,你只是把我当成她去对待,就因为一块胎记,我漏洞百出的伪装你都察觉不出!还是你因为她所以选择不拆穿?” 竞城瞠目欲裂,一把抓住了她颤巍巍的手,他哑声道:“说完了吗?” 南蔷埋下头,声嘶力竭地啜泣着,她知道这是他们的终点了。 她执拗的自我解读,让竞城心痛,他拽住她拼命想抽走的手腕,狠狠撕开她的衣袖,把她腕骨贴向心口。 南蔷不明所以,惶恐地挣扎着。 然而在下一秒,她愣住了。竞城的胸口蔓延开一副狰狞灼热的金色印记,那震撼的辉光一路穿梭过她的手臂,通往她的心房。 南蔷难以置信地看向身下,她衣领里的心口正发出和他身上一模一样的金光,印记显露后的温度烫得她的心脏死灰复燃。 “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把你当做她。但我把你从泳池救出来带去医院后,我去看了你出事时的监控。”竞城低哑的声线透着隐忍的愤怒,他拽住她的手死死贴在滚烫的胸口印记上,愤然道:“简凡会游泳,我们小时候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去河边玩水,她熟识水性。” “我不想听你和她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南蔷低吼着推他。 然后竞城就是不肯松手,瞳仁也因为能量躁动变成了金色,“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她。你真的很自以为是,以为自己一个人能单枪匹马毁掉研究所,以为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以为是你的勾引我才会上钩!” 他索性把她另一只手也控住,厉声吼道:“知道为什么你每次背着我行动遇到危险我都能及时赶到吗!就因为第一次的时候我在你身上签下了契约!” 竞城一把扯开衣领,露出大片的印记,“看到了吗?你是异能者的缔造者,你知道契约意味着什么。我们早就是一体了,你的命就是我的命。” 庄倾月盯着他坚定的脸庞,那双深邃的眼眸透出对生死的从容,和溃不成军。就好像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物会让他惧怕,偏偏这么一个看透生命的人被她的控诉击溃了。 她心里有热水在流,甚至冲动地想拥抱住他的碎裂。 “你死了,我不能独活。我死了,你可以继承我未完的寿命。我生来就一身孑然,除了命我没有其他东西能给你。”竞城堪堪后退了一步,捂住渗血的腹部,颤声道:“杀了我,好好活下去。” 南蔷幡然顿悟,抓稳了他扣缩的肩膀不停地说不要。 竞城无法支撑住孱弱的身体,跌坐在血泊之中。 雨水不断冲刷着他的躯体,他瓮动着嘴唇,伸出颤抖的手,想在灰飞烟灭前再摸一摸她的脸,把她的模样和触感刻入血髓。 看到他一身的狼藉,还在向自己伸手,庄倾月瞳孔骤缩,在一瞬间魂穿回十几年前的那个雨夜。 她顷刻间情绪爆发,扑上前紧紧抱住林栩舟。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南蔷是眼睁睁看着竞城消失成灰烬的,她没有挽留,最后连一片尘埃都没有抓住。 庄倾月惊慌地抱住这个温热的身躯,撕心裂肺求他别离开:“不要,不要,不要走,我不要你走,求你了,求你了.............让我死,让我替你死。” 她痛苦哀求的哭声在寂寥的雨夜里绵长回响,就连脾性古怪的副导都为之动容,悄然摸了摸眼角处的眼泪。 胡桃沉默地看着监视器,并没有叫停的意思。 她不按照常理出牌导致林栩舟有些许出戏,他缓缓抱住了在怀里颤巍巍的庄倾月,被雨水砸得有些睁不开,便埋头抵在她肩里小声安抚道:“我没走,别哭了。” 胡桃这才缓过神喊了卡。 现场松了好长一口气,工作人员纷纷上前给他们擦头发。 庄倾月瘫坐在地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神空洞地抽噎着。 林栩舟看了她一会儿,推开助理的浴巾,凑到她哭花的小脸前用指腹抹掉了她的眼泪。 庄倾月呆滞地看向他,豆大的泪珠又在眨眼间掉了下来。 “林栩舟?”她喃喃的喊了声他的名字,确实疑问句,像是在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存在。 “嗯。”林栩舟复杂地盯着她,等她说下去,可庄倾月僵在那儿半响都不出声。 林栩舟轻笑了一声,扯过她脑袋上的浴巾擦了擦她哭红的鼻尖,想着这会儿不像土豆了,像个雪白的粉鼻小猫。 小猫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很委屈地把自己裹紧。 片刻后,胡桃喊他们过去商讨,他郑重道:“我和副导商量了下,这条的效果很好,特别好。但是出于尊重剧本的原则,还是要按照原本剧情拍一条。我们回头会把两条都给编剧看,让她选出效果最好的。小庄你缓一缓,一会儿咱们再来一条。” 收工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庄倾月拖着湿透的身体回到了酒店。她心情不佳,助理经纪人心领神会,默默跟在她身后,无人打破沉默。 “糖饼今天还好吧?”她突然发问。 琪琪回答道:“挺好的,就是一直睡着,我想带它下楼也不肯,这会儿应该又睡了。” 庄倾月终于放下心般舒了一口气,她走进电梯后,刚按下关门键就听到一阵吵闹。 “诶!等等!” 她抬头和两双愣怔的眼睛对上了视线,庄倾月本就冷淡的脸色骤然凝固。 “倾月啊?好久不见。”一脚踏入电梯内亲昵喊她名字的窈窕女人,是二线女演员陈曼,她曾经的闺蜜。 庄倾月漠然地盯着她从秦洋胳膊上抽回的手,瞥过视线,和一旁脸色复杂的秦洋对上视线。 这两人进电梯的那一刻,她就晦气般挪了一大步挨墙躲好。 秦洋不避讳地扭头看她,刚想张了张唇想说什么,即将合上的电梯门从外面被按开了。 兜着连帽衫卫衣的林栩舟,面无表情扫视了这堆人,最后眼神落在冷着脸的庄倾月身上,进了电梯。 狭小的空间被挤满了,空气立马变得稀薄。 林栩舟侧过身给同样人高马大的助理让位置,他微低下头,悄悄话般问庄倾月:“好点了吗?” 地方就这么点大,一丝风吹都无法忽略,庄倾月立马就捕捉到陈曼和秦洋假装不在意的斜睨偷瞄。 她不悦地漫出呼吸,小声道:“差不多。” 林栩舟察觉到她对这两人的不善,意会地闭上了嘴。 到了六楼后,陈曼用胳膊肘推了一把秦洋,回头淡笑道:“倾月,我刚进组,不知道你也住这。回头一起吃个饭吧?附近有你喜欢的洋房火锅,我提前去定。” 庄倾月冷哼一声,当即按下关门键,硬邦邦地崩出两个字:“别恶心我。” 陈曼错愕的脸被关在了门外,林栩舟暗自腹诽,三言两语中他已经把故事大概拼凑完整了。陈曼他是见过的,不温不火热衷于在各个剧中打酱油刷脸的演员,走的是亲和力甜妹路线。而与她同行的那个男人,则是越梦控股老板的独子秦洋,因为长得帅又是个花花公子,他的料网上满天飞。 大概陈曼就是那个第三者,所以庄倾月才没好脸色,难不成这两女孩是熟识的? 分析到这里,电梯就门开了。 庄倾月闷头走了出去,只想尽快离开。 她洗了个热水澡,边吹头发边听苏熙暴走。 “真气死了!我刚和姗姐问了下,你之前接触的那个国庆片,盛大控股撤资了!越梦捡漏插了进来!然后青年美玲的角色居然给了陈曼!他们就在我们隔壁拍!气死我了气死我了!”苏熙都快气变异了,来回踱步愤愤骂道:“她根本不贴角色脸也能演?搞笑吧她!凭什么啊!我真想不通凭什么那么好的饼能轮到她!” 没听到她回应,苏熙闯进浴室里对着慢条斯理抹护发精华的庄倾月吼道:“我要气死了!我看她就是故意定这个酒店的,微博热搜都挂了一天了,谁不知道你在这里拍戏?她可真能装。” 庄倾月看了她一眼,温声道:“我给你拿了套法尔曼,放你房间了。” “真的啊!卧槽...........”苏熙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庄倾月又按了两泵精油,刚抹上发梢就听到有敲门声。 以为是苏熙落了东西,她没看猫眼就利落地拉开了门。 她和门外面色不虞的秦洋四目相接,庄倾月瞬间就绷紧了脸,推住门就想摔上。 秦洋伸手抵住门,口吻高高在上道:“你是不是跟林栩舟搞上了?” 留他(h) 庄倾月瞥了眼廊角处亮着红灯的监控,走出房间砰的一声把门摔上。 “你怎么知道我住哪个房间?我看你是局子没蹲够。”她气焰丝毫不落下风,镇定自若地看他准备怎么发癫。 “你他妈回答我,是不是和林栩舟搞上了?”秦洋拔高了音量冲她吼。 庄倾月忍无可忍,伸手狠狠推了他一把,“你跟谁他妈呢狗东西。本来以为你只有那玩意脏,没想到嘴也脏的不行。” 秦洋气得瞠目欲裂,迁怒于衣领纽扣,暴躁地扯着。 他这副无能狂怒样儿,庄倾月早就见怪不怪了,“秦大公子,你给自己留点人样吧,别跟瘟鸡一样咬着我不放了。” 说着她便转身想回房,结果下一秒被激怒的秦洋就抓住了她,猛地把她拽回怀里,“我他妈都道歉一万遍了,你还要这样?有意思吗?我说了陈曼根本不算什么东西,你不想想为什么我要搞她?我也有生理需求,你怎么就不能理解?你生气我让你冷静,那么久了,该冷静完了吧?微信微信拉黑,礼物礼物拒收,还搬家?庄倾月你怎么那么能耐?老子都在朋友圈公开你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知足!你!” 庄倾月扬手就是一巴掌,她怒目瞪着秦洋低叱道:“我当然不知足,你要是死了我就开心了。想我原谅你是吧?那你立马从这里跳下去,我下一秒就原谅你,还能光鲜靓丽地穿一身高定送你出殡。” 秦洋这么个含着金汤匙出身被无数人吹捧长大的公子哥,哪里敢相信自己被一个女人打了巴掌?没人敢对他说不,他为数不多的耐心和纵容都给了眼前这个人,但她却能如此不识好歹。 秦洋恶狠狠地盯着她,庄倾月丝毫不慌,指了指电梯间的方向,“我跟谁搞跟你没关系,赶紧滚。” 林栩舟擦着头发刚走到客厅准备喂迪迦,突然听到门外不同寻常的吵闹声,似乎还有类似砸墙的动静。 他愣了下,刚想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时候,猛地听到熟悉的一声怒吼:“你他妈真是个疯子!滚!滚啊!” 林栩舟推开门就看到庄倾月被秦洋拖拽的场景,他浑身的血液瞬间直冲颅顶,大步冲上前一把拉住庄倾月的手。 “你要干嘛?” 一个好事的陌生人出现彻底秦洋的疯劲给激发了,他咧嘴扭了下脖子,拽住庄倾月往怀里带,吊儿郎当地说道:“哟?跑我面前来装b?你不是在搞笑吧林栩舟,几个胆来管我的闲事?” 庄倾月转过头时,那是他从没看到过的神情,没有脆弱,没有破碎,全是迫切,像只恨不得立马扑进他怀里的认主小狗。 林栩舟瞥了眼破了一个洞的消防栓,再看看一地的碎玻璃,愈发冷凝的眼神落在呼吸紊乱的庄倾月身上时,收敛了半分。 “我不认识你,也不想知道你是谁。但我认识她,不能不管她。所以,请你放-” 他话还没说完,秦洋就甩身一拳砸碎了消防栓上残留不多的玻璃。 庄倾月下意识奔向他,林栩舟扯过她护在身后,伸手挡住了四溅的玻璃碴。 秦洋发疯似的对着消防栓泄愤,嘴里不干不净谩骂着。 庄倾月面如死灰,僵在林栩舟身后漠然看着这个败类,她悲哀地意识到曾经的自己有多愚蠢。她缓缓看向面容深隽的林栩舟,他眼里的冷静自持,直直地破开了她心里的混沌,这一刻她才明白自己动荡不安的心绪居然会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答案。 林栩舟揽过她到房间门口,“刷卡,进去。” 庄倾月利落地掏出房卡刷开了门,在林栩舟转身还想去找秦洋的时候,她一把揪住林栩舟,把他拽进了房间里。 门外匆匆赶来的陈曼在竭力劝说暴跳如雷的秦洋,可都都不相干了,不重要,她不想去探究一星半点。 一口气吊在喉口,出不来。庄倾月捧起林栩舟的手,“破了。” 林栩舟嗯了一声,眼神描绘着她的侧脸轮廓。刚才面对一个疯子,她都没表现一点的惊慌或者委屈,但怎么现在,反倒委屈上了? 他该抽回手的,但他不想。 庄倾月轻轻放下他的手,“我屋里有药,等一下。” 她睫毛沁出的水雾在壁灯暗光下一闪而过,林栩舟的心被猛地攥紧,他伸手拉住了她,但下一秒就后悔自己不该冲动越界。 他攥了攥握住她腕骨的手,忍声道:“没事,小伤。” 可他感觉到了指腹下脉搏跳动的频率,好像和自己不相上下,便鬼使神差的,小心翼翼的,摩挲了下那块炙热的肌肤。 庄倾月呼吸颤了一拍,似乎是忍到头了,旋过身将他推抵到门板上,仰头吻了上去。 唇瓣熨偎时,林栩舟愣住了,应该惊喜的,但却是惊吓。他怀疑自己在做梦,视线飘了一瞬。 他垂下睫毛看向笨拙碾着自己嘴唇的庄倾月,她闭紧的眼睛没在发抖,更没有闪躲退缩,而是失控地,又生涩地吻着他。 林栩舟迟疑地摸住她腰侧,感受到鲜活的温软后,他蓦地清醒,环住她微颤的身躯,撬开她紧张的唇缝探了进去。 本是她主动的,但又变成了被动方。庄倾月被掐着后脖仰头,承受着他激烈沉重的吻,呼吸灼得她好痒,忐忑浮悬的心跳让她本能地想贴紧他。 她一直都不知道到底是安心于他身上的什么,可能是体温,可能是味道,可能是吻,可能是每次靠近他时的心悸,也可能是这些的总和。 他就像是要把她吞掉般吮着她的舌头,把她短促的呼吸全都掠夺了。 庄倾月头晕目眩,无法呼吸了,主要是站那么久脚很痛,但她不想结束这个吻,也羞于直面结束后一定会到来的尴尬。 她攥紧了他的肩膀,推着他一路缠吻到沙发边。 林栩舟被她推进沙发里的时候,他精神恍惚地喘着气,以为就此打住得言语交流下,他刚张了张唇,庄倾月就坐了上来,一把拎起他的衣领吻住了他。 她不知道自己这股莫名的冲动究竟是为何,就好像拼命想活埋的东西,破土而出发了疯地滋长。 爱慕、欲望、想要占有,编织成密不透风的天罗地网将他们困住,直白又放肆地燃烧起来。 没有一个人敢出声,怕一点风吹就会把此刻的暧昧旖旎吹散。 林栩舟硬得快炸了,但他不能遵循欲望,便移唇舔吻她滑腻的颈肤缓解冲动,炙热的呼吸和越环越紧恨不得把她嵌进身体里的手,出卖了他此刻的隐忍。 庄倾月感觉到身下坐着的柔软中有一团突兀的硬肉,正高高隆起抵在腿心凹陷处。 她身上单薄的t恤都染透了滚烫的体热,但她知道自己不抗拒,一颗心狂乱地撞着,在荷尔蒙的侵蚀下意识变得七零八散。 庄倾月被吻得腰肢酸软,她有些坐不稳,扶住了林栩舟的肩膀挪了下屁股,下身摩擦的妖异感猛地炸开,她慌忙抓稳林栩舟,垂下脑袋抵在他肩头小声喘息着。 林栩舟察觉到她受惊了,覆住她后脑,想安抚她的话也不敢说,好怕一说出口就会惊到她,这场梦就碎了。 庄倾月不安地搂紧他,在错乱的呼吸声中暗自回味刚才的厮磨快感,她数着胸口乱七八糟的振动频率,不知道林栩舟为什么不亲她了。 她咽了口口水,心慌又胆小弱声道:“你,你不想吗?” 而后就听到他在耳畔急吸了一口气,庄倾月脸热得不行了,她咬了咬自己的舌头,后悔问这句没羞没臊的话了。 在她羞愤欲死的时候,蓦地被林栩舟翻身压在沙发上。 他一双眼睛亮得灼人,细窄深邃的眼皮褶皱里布满了绯红。他黝黯的目光像是在告诉她,我把你生吞活剥的那一面很丑陋,但我不忍心,所以会温柔。 庄倾月咬白了下唇,直直地盯着他。 那天真坦荡的眼眸让他燥透了,林栩舟瓮动了两下嘴唇,用狂风暴雨的吻回答。 他老是舔她敏感的上颚,庄倾月湿了睫毛,在他湿热深切的吻里软成了一滩水。 她本能地屈膝夹住他的腰,膝盖摩挲着他衣摆下露出的一截侧腹。 太犯规了,林栩舟被她蹭得下腹胀热,他从没和谁如此亲密过,根本招架不住她的撩拨。 他钳住庄倾月的下颌,把她脑袋按回沙发上,哑声确认道:“这不是在排练。” 庄倾月双眼迷蒙地看着他,茫然道:“我知道。” 他恼愤似的轻捶了一击抱枕,一把将她拉起扣在腿上,边急切地咬她嘴唇,边从睡裤裆部缝隙里释放出性器。 一根火热的肉棍突地弹打在滑嫩的大腿内侧,庄倾月吓得慌忙倾身搂住他。 她这会儿才想起来紧张,无助地瑟缩在他怀里。 林栩舟摸着她微抖的脊背,清醒了一点,他瞬间懊恼自己急不可耐就掏出来的行为,跟个流氓似的。 他握着她的大腿,仰头靠在沙发背上,没救似的舒了一口气。 庄倾月提心吊胆地坐在他怀里,腿心处那根保温杯存在感实在太强了,又硬又热,气势汹汹地杵在她内裤外,腿根嫩肉被烫得不停地微抽。 好痒,想尿。庄倾月埋下头责怪似的咬了一口他的脖子,随后想起这个反应不是真的要尿尿,是发情了。 她顶着张大红脸,欲言又止了半天,难以启齿道:“你睡着了吗?” “没。”林栩舟的口吻很郁卒。 “那。”庄倾月也没心思慎重了,很直白地问道:“那你怎么不动?” “我,”林栩舟捂了捂发热的眼眶,他动起来她受得了吗? 庄倾月陪他沉默了一会儿,小小声狐疑道:“你是不是,不.........” 林栩舟忍到极限了,本来想熬到消火跟她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但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点火,他实在是撑不住了。 他捧住她的脸掰到眼前再次吻住,胯下猛地一顶。 庄倾月心都跳到嗓子眼了,差点从他身上摔下去。 林栩舟箍住她,抵在内裤上疯狂顶弄,布料粗粝的触感和滑溜溜的肌肤磨得他又爽又胀。 胯下性器横冲直撞,顶端几次三番都戳到腿根,庄倾月凌乱地摇曳着软肢,惊惧又兴奋的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眼眶里。 很快内裤就湿了,从里到外湿得彻底,被揉搓成细细一根嵌进了丰腴湿润的唇肉里。 硬热的柱身贴上敏感穴口时,庄倾月心跳快得快猝死了,她呜咽着掐了林栩舟一把。 林栩舟勾着她的舌头吞食,感受到饱胀的欲望被湿润含住时,他亢奋得不能自已,放肆力道狠顶了两下。 紧贴着的身躯耸动厮磨的窸窣声,性器擦碾的水声,唾液搅动声,无一不在激化情动。 林栩舟松开了唇,扶住被淫液打湿的性器戳着她泥泞一片的小穴,水流得到处倒是,腿根都滑腻一片。 庄倾月张着唇急促呼吸着,像条渴水的鱼,白净的脸上铺满了红晕,一双眼睛湿漉漉的滴着水。 林栩舟滚了滚燥涩的喉结,手上作恶,嘴也不善良,“你刚说什么?没听清。” 庄倾月小头直摇,身下烫得起火,失控地张着嘴吮吸侵入物,那妖异恐怖的快感让她乱得彻底,“我什么都没说,你,幻听。” “我,”林栩舟扶住她又要歪倒的腰,舒服地喟叹了一声,“行。” 行什么行,不行,这样真的不行。庄倾月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总之很急,急得要命。 她沉思熟虑了几秒,刚想大声质问你到底行不行,突然听到糖饼发出了一声极其古怪的叫声。 两人皆是一愣,愕然地对上视线。 随后就是糖饼一连串十分异常的喘息声,庄倾月立马从他身上跳下来,软着腿脚踉踉跄跄跑进卧室里。 “糖饼?宝宝?是不是要生了?” 偷情 林栩舟紧随其后跑了进来,帮着手忙脚乱的庄倾月收拾产包。 “喂?快让琪琪把车开出来,糖饼要生了!赶紧去医院!”庄倾月火急火燎地抱起糖饼就往外面跑,拔房卡的时候回头撞上了林栩舟胸口,她捂住脑门儿着急道:“你跟着我干嘛?” “我陪你一起去啊。”林栩舟伸手想帮她拿包。 庄倾月连忙阻止道:“你去干嘛?我俩大半夜出现在宠物医院,不被拍就出鬼了。你回去等我消息。” 她托着宠物包风风火火地跑向了电梯间。 林栩舟追了出去,不放心道:“拍就拍,我跟你去。” “不行!”庄倾月狂按电梯按键,训狗似的厉声道:“回去!” 林栩舟眼睁睁看着她进了电梯,不死心地抬了下腿,结果收到她不容置喙的训斥:“回、去。” 他回到房间后揉着头发不停地来回踱步,主人焦躁不安,迪迦不知所措地蹲在一旁望风。 林栩舟捶胸顿足了好一会儿,在瞥到迪迦无辜的大眼睛时突然福至心灵。 助理接到电话后匆匆赶到了他的房间,一脸懵逼地看他顶着一头呆翘的毛举起迪迦振振有词道:“它不舒服,赶紧陪我去宠物医院。” 迪迦伸出湿哒哒的鼻子嗅了嗅天天,眼睛炯炯有神,看着比他都健康,天天迟疑道:“你不是说迪迦有气无力路都不能走吗?” “对啊!”林栩舟把狗举高了点,迪迦翻出养尊处优的粉嫩浑圆肚皮,不舒服地瞪了两下后腿。他一本正经地瞎说道:“你看,腿都抽筋了。” 天天被他连推带搡地骗下了楼。 赶到宠物医院的时候,林栩舟把迪迦往地上一放,率先跑进去找人。 庄倾月正担心的不行,突然从身后被人拉住了胳膊。 她转身看到全副武装的林栩舟时吓了一跳,黑色棒球帽黑色长袖黑色口罩,要不是那双露出的眼睛很有辨识度,还以为是什么追踪狂私生粉。 “怎么样了?” “进去快一个小时了。”庄倾月眨了眨眼,伸手就给了他一拳,“不让你等消息?” 她紧张地往医院大厅看去,“有人跟着吗?” “没有。”林栩舟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守株待兔的狗仔盯上,他管不了这么多了,只知道这种时候不能放她一个人面对。 天天牵着狗追进去看到他和庄倾月交谈的时候,后背凉了一片。这是什么情况?要是给许愿知道了还得了? 此时一位护士从手术室里推门出来,说了一句让他们松了一口气的话:“已经缝合结束了,母子平安,一只哥哥一只妹妹,你们戴上手套可以进去看崽。” 两人连忙跟着护士走了进去。 看到糖饼麻醉还没醒躺在手术床上时,庄倾月眼泪一下就下来了,跑上前抚摸着它幼小的身躯,“宝宝,疼不疼?” “大概十五分钟左右会清醒。”医生把狗崽端过来给他们看,黑乎乎的两团像小耗子,庄倾月破涕为笑:“糖饼小时候也长这样,跟煤球似的。” 林栩舟从她肩头探出,小心翼翼挠了挠狗崽,“给我养吧。” “不行,我早就预定了一只,你靠边站。”苏熙从门外发出了抗议。 林栩舟轻笑了一声,转去摸糖饼的脊背,“妈妈辛苦了,后面让迪迦带崽,妈妈就负责养好身体做回公主。” 糖饼迷糊地睁了睁眼,庄倾月心疼的要命,小心抱起她哄慰,“妹妹给你吧,你要养吗?小狗照顾起来很麻烦的,你有时间?” “我能照顾好,放心吧。” 两人脑袋抵着脑袋围观保温箱里的母子三狗,糖饼跌跌撞撞地站起身给孩子舔毛,箱子内一片温馨美好。 “羊奶粉、注射器、辅食都准备好了,小衣服我也剪好了。” 庄倾月亮着眼眸看向他,“你还会剪衣服?” 林栩舟嗯了一声,点了点玻璃笑道:“看,喂奶了。糖饼知道这是它的孩子。” 庄倾月鼻子一酸,忍下想一头栽进他怀里没出息哭一会儿的冲动,借着角度障碍,偷偷在他外套上蹭了蹭睫毛。 林栩舟心头突地一跳,在她想站回去的时候拽住她的手往身前拉,用身躯把她挡了个严实。 庄倾月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好了,紧张地瑟缩在他怀里,耳朵擦过一阵又一阵沉缓温柔的呼吸,肩胛骨抵住了一颗炙热跳动的心口,不安在一瞬间被兜住。 这是她做过最大胆的事,在宠物医院的保温箱前,无人经过又可能随时被发现的角落里,被偷偷抱住,却不想躲。 她从小都被人艳羡,年少成名,财富自由,长相出众,成绩优异,所有美好的名词都刻在她身上。 但鲜为人知的是,她很少体会到温暖,也许是拥有太多后就习惯了,快乐变得很难,也许是每天面对镜头佯装快乐,就渐渐忘记快乐的模样了。 此时此刻,她的心房在冒泡泡,咕嘟咕嘟的沸腾。 庄倾月低下头,看着靠在她鞋边的那双大脚,轻声道:“谢谢你。” 身后的人也俯下了头,掌心覆住了她孤独的发旋。 “咳咳.............”苏熙一进门就看到他俩以一个很矜持的姿势抱在一起,她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提醒道:“快三点了,得回去了,明天一早的戏。” 林栩舟缓缓松开胳膊站直了身子,庄倾月不舍地看了眼糖饼,又扭头看看他,“你等几分钟再出来。” “嗯。”林栩舟动了动手指,想想还是揣进了裤兜里,“回去休息吧。” 庄倾月躺在床上盯着空荡荡的狗窝发呆,她刚转过身就听到手机响了。 【要抱会儿吗?】 庄倾月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林栩舟在说什么,她拉起被子遮住透红的脸,回了一连串的省略号。 她数了一分钟120个心跳后,又收到了林栩舟的消息:【开门】 庄倾月一下就炸毛了,她把自己裹成了蚕蛹,噼里啪啦地打字,【你不要过来啊,回去。】 林栩舟倚在门边,联想到她此时此刻的表情不自觉笑了,【纯粹的抱抱】 【不要,我不要,我很好,回去!】 这月黑风高的大半夜,他居然有胆子送上门,他能纯粹她可不能保证纯粹。哪有孩子在医院躺着,父母还没心没肺干苟且之事的。 她捂住口鼻,好怕一呼吸就闻到顺着门缝溜进来的引诱气味。就像是门外站着个大尾巴灰狼,好言好语哄骗她开门后再把她吃干抹净,小白兔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但这都是小白兔的脑补,大灰狼浑然不知。 看她这么坚持,林栩舟便回了房,【要抱就吱一声,发个标点符号就行。】 庄倾月没回,回不了,没话可回。 她彻底睡不着了,辗转反侧,闭上眼就是林栩舟的脸,深刻利落的轮廓,吻她时慵懒迷离的双眸,吞咽时突耸滑动的喉结,他身上疏离的淡漠和与之背道而驰的性感,刺挠得她快魔怔了。 庄倾月夹紧腿里的被子,鬼使神差地在抖音上搜他的名字。 望梅止渴吧,来点懂事的视频。 果真大数据监测很到位,立马就给她推送了林栩舟粉丝剪的视频。是一段杂志拍摄花絮,镜头扫过他修长的身段,停在那几块线条分明的腹肌上时,庄倾月立马捂住了发热的鼻子,瞠目看着屏幕。 灯光描绘着他矜贵的身躯,在他细腻如白瓷的肌肤上放肆地落光触。 朦胧暧昧的运镜把他贲张的荷尔蒙表现到了极致,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明明是冷淡的,但庄倾月却被击中了丘比特的箭,她捂住狂乱的心口暗暗发誓:【妈的,必须得上了他。】 翌日片场,庄倾月边嚼鸡蛋白边刷微博看昨晚有没有被拍,她熟练地点进一个靠蹲片场拍情侣发家致富的营销号,果真十几分钟前他发了个短视频。 “昨夜凌晨锤弟看到庄倾月抱着狗匆匆出门,一个小时后林栩舟也抱着狗出去了,两人一前一后坐保姆车于后半夜才回酒店,看来是萌宠生病了。” 由于没有同框的证据,评论区被安利自家主子的大军占据,但不和谐的声音也不少,两家粉丝互掐护主地厉害,她潦草看了一眼后就锁掉了手机。 看到机器前飘来一个颀长的身影,庄倾月小脸一红,心虚地噎到了蛋白疯狂咳嗽。 她边擦嘴边在那双长腿逐渐靠近自己的时候垂下了睫毛,下一秒一股暖意贴到了脸上。 庄倾月慌张地瞟了眼四周的工作人员,茫然抬眼。 “少喝咖啡。”林栩舟把热牛奶塞到她手里,也没就此离开,举起剧本说道:“对下词。” 庄倾月瞄了一眼他平坦的腹部,而后慢慢下移停在他微有弧度隆起的裆部,瞬间自顾自扭捏了起来,悻悻举起剧本挡住了脸。 她这会儿才意识到该震惊,天啊,她居然和对家差点滚床单了,人生真的很疯狂,但凡透点风顾姗绝对会亲自锤爆她脑袋。 庄倾月咽了口口水,猫出半只眼睛看向专注的林栩舟,后者则察觉到了,直直地看向她,眉眼轻舒,弯出逗弄的恶意。 她呼吸一窒,赶紧躲回剧本后。 实在太离谱了,这么一大帅比被她给搞定了,她的履历上又可以添一笔浓墨重彩了,20岁就拿下当红脸蛋天才。 庄倾月窃喜过后,胆子稍稍大了些,拍了拍身旁的椅子,假装正常道:“罚站呢?” 林栩舟缓缓坐下,和不远处怒目欲裂的许愿对上了一秒的视线后,他低下头小声道:“晚上回去抱会。” 庄倾月心里的小人在尖叫,但面儿上佯装不解:“嗯?” 林栩舟举起剧本搭在鼻尖上,用只有他们俩的音量说道:“我想抱,可以吗?” 庄倾月也搭上剧本遮住嘴型,两人的坐姿跟复制粘贴一样,眼睛直视前方经纪人,悄悄偷情。 “纯粹的?” 林栩舟轻笑了一声,漫不经心道:“也可以不纯粹。” 开屏 今儿拍前半部分剧情,庄倾月拍完后便下场去找导演。 不一会儿就听到有人喊她,庄倾月回头,看到了刚跑完通告回到剧组里的何美妍。 她卸下墨镜,自来熟地搭上椅背一起观看回放,“呀,演的真好,一句台词没有眼神戏都这么丰富。” 庄倾月笑了笑没回答,继续盯着屏幕。 等检查完毕后,何美妍和她并肩走到休息区,她挥手喊来助理送上下午茶,“可可粉玛芬,低卡低脂的,不会长胖。” “谢谢了。”庄倾月接过后便看到她一屁股坐了下来,似乎是有话要说。 果真,何美妍边擦墨镜边悠悠道:“你是陵城电影学院的吗?离我母校很近,我是陵城戏剧学院的,不过毕业好几年了。” 庄倾月有点认生,和不熟的人基本是没话说的,只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我去过你们学校,很漂亮。”何美妍自顾自说了起来,“三年前去玩过一次,不过大半夜黑乎乎的,没怎么看清。” 这前后矛盾的话让庄倾月更不知道怎么接了,便客套道:“那你可以选个天气好的日子再去玩玩。” 何美妍话锋一转道:“你的狗呢?今天没带来片场?” “它在酒店睡觉。” “哦.............” 庄倾月坐不住了,正在想结束这场尴尬对话的理由,又听到她问道:“你和林栩舟是一个系的吧?” “是。”庄倾月瞥了眼在补妆的林栩舟,决定耐下性子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可何美妍就此打住了,不说下去了。 此时迪迦挣开了绳子,欢快地朝她们扑腾来。 何美妍笑眯眯地拍了拍手,弯腰想迎接它,“迪迦,来。” 迪迦深知讨好丈母娘才是人生真谛,毫不犹豫地奔到庄倾月的脚边,扒着腿求抱抱。 庄倾月尴尬地瞥了眼何美妍,抱起迪迦坐好。 被忽视的何美妍也不恼,恬淡一笑:“狗狗都喜欢同类的味道呢,你身上有狗味,很吸引它。”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庄倾月干笑了一声。 林栩舟看到她们坐在一起的身影后,推开造型师的化妆刷,赶紧走上前。 他一靠近,何美妍立马热情地打招呼:“今天很帅嘛,第一次看你穿墨绿色。吃蛋糕吗?我自己烤的。” 林栩舟把这号人当空气,弯腰把绳子挂到轮椅上,“先带它回去,我收工了找你。” 庄倾月讪讪看了眼何美妍,小小声哦了一句。 “我让助理跟着你。”林栩舟转手招了招手,天天就着急忙慌跑了过来,他交代了几句后伸手摸了摸迪迦狗头,“打工去了。” 那带点亲昵的温柔口吻明明是对她说的,庄倾月才不管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暗自开了屏,将下巴埋进狗毛里笑了起来。 回到酒店后,庄倾月换上柔软舒适的家居服趴在沙发上看琪琪喂狗崽。迪迦身体蜷成C型把疲惫的糖饼护在肚子里,两狗乖乖睡在她脚边,一副岁月静好的画面。 琪琪看着看着就感慨起人生的不公平,她拿出手机说道:“姐,我给你拍张照,你现在特别慈祥。” 庄倾月怀疑耳朵,“慈祥?” “哦不,温柔。”琪琪按下了快门后,把照片发给她,“这身睡衣真好看,特显气色,你没化妆脸上都反光,清纯女高中透着那么点骚里骚气的,的,” “那叫纯欲。”庄倾月完善了她匮乏的词汇量,看了照片后点点头,确实挺好看的,但她发不了,因为迪迦出镜了。 她坐起身,举起手机换了好几个表情拍了几张照片后,越看越满意,麻溜上了小号侧面来一发品牌宣传。 写文案的时候,她愣了好半天,突然一个机灵打下了孔雀的emoji表情。 庄倾月瞬间体会到曾经不解的暗戳戳有多让人兴奋,她捧着手机在沙发上打滚,小心脏砰砰地跳。 琪琪不知道她为什么发疯,但习惯了,她一度认为自己的雇主有那么点精分,总是一阵一阵的。 她把狗崽放进恒温箱里,整理好垃圾后刚打开房间门就和戴着口罩,发梢上还滴着水的林栩舟碰上了。 琪琪瞪了瞪眼睛,赶紧给他让路,“您,请进,请进。” 庄倾月一秒表情收敛,从沙发上爬了起来。 她正左右忙着找鞋,林栩舟一把捞起她的腿把她拎回了沙发上,随后托起她的脚后跟送到眼前,歪头查看她又肿起来的脚踝。 他戴着口罩,明明没有呼吸泄出来,可奇怪的痒意还是从脚底流遍了全身。 庄倾月抽腿,悻悻瞥着他深邃的立体眉眼,“看什么啊?丑死了。” 林栩舟撩眼看向茶几搜寻了一圈,“有消肿药吗?” 庄倾月指了指一个塑料袋,“白管的就是。” 林栩舟把她的脚放在腿上,找到药挤在肿得老高的脚踝上,轻轻用指腹推开。 庄倾月静静看着他轻柔涂药的模样,心如擂鼓般震荡。暖光温柔描着他凌乱的碎发和突耸的眉骨,浓颜长相总是和给人一种直观的色气,浓密的毛流感贲发出燥烈的荷尔蒙,立体的骨骼轮廓透出不邪不妖的周正,对上视线的时候,会让你羞愧于自己对他的意淫,但下一秒又萌生出想带坏他的恶念。 “好了,让你别穿高跟鞋是不可能的,少站少走路能做到吗?”林栩舟收拾好后,冲呆愣的庄倾月挑了挑眉,“能做到吗?” 庄倾月恍惚地嗯啊了几声,眼神不自觉钉在脚一动就能踩到的裆部。 林栩舟循着她的视线看向身下,立马明白了,但他存心要逗她,故意问道:“你看什么呢?” 人都到嘴边了,哪有不吃的道理。庄倾月心一横,大胆地踩上他腹部,小小声道:“有点冷。” 林栩舟挪屁股往里坐了点,掀起衣摆就把她脚往里塞。 贴上他热滑紧实的腹肌时,庄倾月血压都要爆表了,她差点失去表情管理笑出了声。 她心满意足躺在抱枕上,忍不住要调侃他:“林老师真会啊,在不少人身上练过吧?” 林栩舟边摘口罩边嗤笑道:“庄老师谬赞了,没练过。” 庄倾月才不信,嘁了一声。 “你今天在片场只要神游就盯着我腹部。”他随手把口罩揉成了一团投进垃圾桶里,仰身靠在沙发背上拢住了她的腿,转头给了她一个我又不傻这还看不出的眼神。 庄倾月尴尬地摸了摸发烫的耳朵,敢情他观察力这么敏锐,这么点小九九都被看穿了。 “糖饼还好吗?睡了一天?”林栩舟捏了捏糖饼的耳朵,被它不耐烦地扇开。 “对啊,一直睡着,没什么精神。”庄倾月被舒服得蜷起了脚趾,轻轻踩了踩他,懒懒道:“你真有精力照顾小狗崽?琪琪说它们一天要喝好几次奶,一个半小时就要喂一次。” “嗯,我养到睁眼没问题。许哥一直想要只狗,我准备送给他。” 一听这话庄倾月就坐了起来,“送给许愿?他能行吗?不行不行,就他那样儿,能对狗好?” “放心吧,他能养好。他有养宠经验,又是我身边的人,给他很合适。”林栩舟知道她在顾姗的耳濡目染下对许愿没好影响,便安抚道:“许哥就是毒舌了点,其实人很好的。我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还是很了解他的。” 想想许愿平时带迪迦的样子,倒是他最正常的一面了。庄倾月抽回腿抱住,不放心道:“那你得看好啊,他要是对狗不好,你就拿回来我们自己养。” 林栩舟突然笑出了声,伸手揽过她,低头埋进她发丝里深吸了一口气,“先纯粹地抱会儿。” 闻言庄倾月眼眸陡然一亮,放下挡在他们中间的腿,环住他脖子往他怀里拱。 热情黏人的小猫总是让人心化,林栩舟餍足地抱紧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融化成热水在体内波涛起伏。 原来恋爱是这样的感觉,汹涌又微妙。 挺神奇的,他都不明白自己有什么魔力能让一个浑身带刺的高傲玫瑰,乖顺地被他据为己有。 感情这事向来没道理,现在想想,一开始所有的不巧都变成了巧合。 想不纯粹地亲会儿。 他捧住庄倾月的脸,偏头吻住,温柔细致地描舔她优美的唇线,扫过她微张的唇缝,又收回,反复含吻唇瓣。 不深入的厮磨真挠人,庄倾月被他亲得好痒,掐住他的后颈主动钻进了他的嘴里。 唇舌纠缠间,牵出丝丝缕缕的情动,呼吸炙热地交换,落在身上的手也随着缠吻的深度不安地抚摸起来。 林栩舟真烦自己太健康了,只要触碰到她就会秒硬,一点都控制不住。 他倾身把她抵在沙发背上,黏腻的舌头一路舔着她的嘴角,最后无法自抑地含住了她的脖子啃咬。 庄倾月晕晕乎乎地喘着气,手摸摸索索贴上了他的腹部,隔着衣服上下摩挲着他美好的身体线条。 她快溺死在他着急凌乱的舔吻里了,颈线仰成了纤长脆弱的曲线,费力地吸着稀薄的氧气。 林栩舟对她细润如脂的肌肤上了瘾似的,不停地吮吸,在她受不了想躲的时候扣住了她的下巴,失控地咬了一口牙印。 疼麻的电流感从脖间窜起,庄倾月无力地呻吟了一声:“别留印子啊。” “没留。”林栩舟仰头亲吻她的下颌,刚准备再咬一口,就听到手机响了。 可他不想停,还没吃够。他把手机给静音了,用齿尖磨了磨她柔嫩的皮肉。 紧接着换庄倾月的手机响了,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后,心跳漏了一大拍,赶紧按住林栩舟的脑袋,慌忙接起了电话:“喂?哥?” 林栩舟脑门儿一涨,懵懵地抬头看着她。 庄倾月挤眉弄眼求他别动,紧张地听着对方说话,听着听着她眼睛就瞪圆了,推了推林栩舟,大声道:“啊?你们在前台?哦!那我马上下来?” 林栩舟一下就醒了,慌忙检查沙发上有没有自己留下的东西。 两人手忙脚乱地走到门口,庄倾月脑子正乱着,走在她面前的林栩舟突然转头在她嘴上吸了一口。 她吓得赶紧捂住手机,连忙嗯嗯啊啊回应了几句。 林栩舟一点不愧疚心虚,一脸的得趁坏笑,后退着冲她挑了挑眉。 陈年旧事 齐染作为亲属探班,又是个自来熟的性格,在片场上蹿下跳跟猴儿似的拉都拉不住。 和苏熙争夺狗崽抚养权成功后,他啃着苹果悠哉悠哉回到休息区,冷不丁地问道:“我下楼的时候碰上秦洋了,还有陈曼,他俩怎么也在这儿?你们见着面了?” 这两个名字是美好生活终结利器,庄倾月不悦地嗯了一声:“不仅碰上了,还来找我发疯,把走廊消防栓都给砸坏了。我看他妈不应该送他去看心理医生,应该直接送去精神病院。” 齐染立马噎到了喉咙,掰过她肩膀紧张道:“他又动手了?打你了?你这脚不会是他弄的吧?妈的,老子!报警!我要报警!” 庄倾月赶紧没收了他手机,“没有,他怎么可能打我?陈曼在隔壁拍国庆片。” 然后在齐染瞠目注视下,补了一句:“没错,和你一个组,她演青年美玲。” 看他震惊到没话说,庄倾月嫌弃地拨了拨他的头发,“你这黑色染得跟假发一样,丑死了。” “拜托,演这种片儿能顶个五颜六色的发色吗?”齐染一根根捋着头发,又开始自恋了:“我这次演的是一个帅气可爱勇敢迷人的小炮兵~独自一人穿越枪林弹雨抱着炸弹跳进敌方战壕~” 庄倾月哼笑了一声:“让我猜猜,一句台词都没有。” 齐染也不恼,憧憬道:“不重要啊!能在这么正的题材里露脸,还演一个高光片段,够我吹一辈子了。齐主任可烦我,一百个瞧不上我演的剧,这下好了,直接变脸,亲自送我去的高铁站。” “让我再大胆揣测一下,不会是齐主任实在看不下去你老在偶像剧里演冤种男二,偷偷把你塞进去的吧?” “放屁!我自己试上的!前前后后跑了八次片方!庄倾月我杀了你!” 两人正闹着,怀抱鲜花的萧梦笑着走过来说道:“我杀青了,你们还得辛苦一个月。” “哥你好像又帅了,偷偷做啥项目了?”齐染简直是社牛恐怖分子,立马扒着萧梦的脸热聊起来。 “倾月,来拍照。” 庄倾月站起身后,萧梦想把花给她拿着,她觉得不合适,两人正推推搡搡互相恭维,林栩舟突然出现,把花往她手里一塞,“哥,恭喜你杀青,一起拍个合照吧?” 庄倾月被他俩夹在中间,缩着肩膀抱紧了鲜花,对镜头挤出了笑容。 萧梦拿出手机递给她,庄倾月似乎很惊讶,压着声儿和他说悄悄话,两人神色鬼鬼祟祟的,眼看着她脸越凑越近,林栩舟伸手捂住她脑门儿推开。 庄倾月茫然地看向他。 “那么近看手机会近视眼。”林栩舟淡淡地说。 萧梦眯着眼上下打量他,随后意会地笑了一声:“回头再跟你说,经纪人还在等我呢,先走了。” 说什么?林栩舟暗下眸色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转过头刚想盘问清楚,就被齐染勾住了肩膀:“走啊,收工那么早回去游几圈去?” 林栩舟想了想,问庄倾月意见:“一起去顶楼泳池吗?” 还没等她回答,齐染就截住了话:“她可看不了一点水。你回去歇着,等夜宵到了我喊你。” “我晚点去找你们,先回去看下狗崽。”她想着不下水就成。 回到酒店忙活完后,庄倾月上了顶楼泳池,端着杯橙汁坐在躺椅上光明正大地欣赏美男湿身画面。 林栩舟游到终点后撑着池边翻上了岸,水珠淅淅沥沥地在他身上滚落,淌过每一条流畅肌肉的沟壑,他抓了把湿透的刘海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扯了条浴巾披上肩,走到她面前拿起另一杯果汁。 一边儿拉过浴巾擦了擦锁骨上的水渍,再在劲瘦的腹肌上潦草擦拭。 庄倾月放肆地在他身上梭巡,视线停留在胸前两颗淡粉色乳粒时,吸了好大一口果汁。 要不是有齐染在,她此时此刻应该压在他身上耍流氓。 她的眼神过于直白,林栩舟不介意让她看个够,反反复复擦着身子,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眼里的暗潮涌动。 直到他擦了一把裤裆那块地雷,庄倾月才意识到他的逗弄,气急败坏踢了他一脚。 林栩舟笑得不行,故意解开裤绳,再慢条斯理地整理,系上。 那双白皙修长的手交合弯曲,看得庄倾月眼热脸红。 “外卖到了,我下楼拿。你们一会儿去我那吧?”齐染恰逢时宜地离开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庄倾月就伸手拽住浴巾强迫他弯腰,仰头迁怒于他的嘴唇。 林栩舟等她结实地咬了一口后,按住她的后颈,“下楼。” 他隐晦的暗示让庄倾月仿佛被电颤了一下,浑身的血液都在倒冲。 等他慢吞吞穿好浴袍后,庄倾月拽着他的腰带火急火燎地往外走。 林栩舟懒洋洋地被她遛着,也不想装了,嘴坏道:“这么急?” 庄倾月刚想调戏他,突然被拐角处飞出的人影吓了一跳。 两人脚步一顿,看向伏在地上穿着性感吊带裙的陈曼。她捂住脸抬起头的时候,脸上有一大块挫伤,眉骨还鼓出了淤青,白嫩的胳膊上一圈红痕。 她看向他们时,惊慌中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愤恨憎恶。 而施暴者,正是下一秒就踹开酒廊门走出来的秦洋。 他暴躁地扯着胸前一根极细的领带,身影笼罩住狼狈的陈曼时,她顾不上颜面拼命求饶。 秦洋本就长得很有攻击性,之所以能当个花花公子,就因为他是为数不多长得够帅的富二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绷紧后更是邪戾,像头恶狼。 他抬脚踹向陈曼,破口大骂道:“臭婊子,就凭你还想逼宫?立马让你滚出剧组信不信?” 陈曼像条狗一样抱住他的腿,哭喊着求饶:“不要!不要!我没那个意思!只是话赶话说到了!” “要你抖机灵?给我滚!滚!别他妈碰我!”秦洋甩着腿把她往墙上撞。 陈曼蒲柳般的身影,深深刺痛了庄倾月。她气势汹汹地走上前,一把拉开醉醺醺的秦洋。 “连女人都打?你还是不是个人?” 秦洋暴怒的眼球,在看到她的瞬间惊住了,他本就不稳定的情绪燥烈到了巅峰,伸手一把揽过了庄倾月含糊不清地喊她:“你怎么在这儿呀宝宝,我喝醉了,好难受,我-操!” 秦洋猝不及防地被林栩舟推开,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他甩开膀子怒吼道:“我操你妈的!想死是吗?” 林栩舟冷眼看向他,把庄倾月拽到身后藏好,“你能管好自己的言行别再骚扰她吗?事不过三,再有一次我们只能走法律途径了。” 秦洋像是听到了什么荒诞,瘆人地大笑道:“妈的跟我来法律途径?林栩舟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老子想搞你动动手指。” 林栩舟就这么看他发疯,那看低等人物的淡定模样激怒了秦洋,他撸起衣袖大步冲上前就想揍人。 好在酒店工作人员早就听到他们争吵的声音,带着安保匆匆赶来拉住秦洋。 “你他妈再瞪我试试!老子是你能瞪的?放开!你们敢拦我?知道我是谁吗?明天就让你们统统下岗!” 看着被保安架走的疯子,庄倾月默叹了一口气,转身面对浑身是伤的陈曼,只是冷眼,并没有圣母心到能摒弃前嫌扶她一把。 “原来这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庄倾月毫无心绪波澜,很平静地陈述事实,连嘲讽都不愿施舍。 陈曼扶住墙踉跄起身,看着这个从小就压过她一头的发小,不甘在一瞬间爆发:“你要是想笑就笑吧,装什么同情?” 庄倾月谑笑道:“你还是那么天真,居然以为我还能同情你?” 陈曼甩了甩头发,尽量端出架势,冷声道:“所以呢?你敢说看到我被他打你不爽?” “我有什么好爽的?”庄倾月失笑道:“你为什么总以为我很在意你们?” 越看她这张无可挑剔又高高在上的脸,陈曼越是难受,她低吼道:“你不在意我在意行了吧?就算被家暴我就是要跟着秦洋,凭什么我喜欢的人都要喜欢你?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你是个多会装的绿茶婊!” 她怒目瞪了一眼林栩舟,像是明白了什么,冷嘲热讽道:“你跟我有什么区别?啊?装什么清高啊?还不是搞上剧组夫妻这一套了?在秦洋面前装什么处女性冷淡?实际早就被不少人操烂了吧?我看你能演雪穗就因为,啊!” 庄倾月扬手一巴掌狠狠抽了过去,即使在一年前,发现自己最亲密的发小和男朋友出轨了,她都没有下得去手,但此刻,她无法忍受。 陈曼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林栩舟本来没想拦她,但这会儿不得不拦了,他伸手想护住她却被庄倾月推开了。 “打的就是你,这巴掌我一年前就该给你了!”庄倾月厉声道:“你既然这么有种,早干嘛去了?从小到大,一放假就住在我家,我妈给你亲自下厨,带你逛街置办行头,逢年过节我有的红包礼物,一件不缺你!你良心被狗吃了?我把你当发小,我妈把你当干女儿,你把我们当傻逼,当atm!你还有脸叫!” 庄倾月气得嘴唇都在颤抖,指着这个白眼狼警告道:“我告诉你,再敢把你那个恶心的爪子伸到我身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别以为去年我默不作声就是怕了秦洋,他自己最清楚该不该惹我。请你们识趣点,以后看到我绕道走。” 壮胆 房间里安静到很是尴尬,齐染的眼珠子忙碌地落在缄默不语的两人身上,小小声道:“要不,喝点?” 庄倾月唰的一下起身走向酒柜,也不挑剔,左手香槟右手红酒,往茶几上一放。 林栩舟顺势握住瓶口开瓶,齐染打电话问前台要了冰块,三人分工明确。 庄倾月闷头喝了三大杯特调,看得齐染害怕,他慌忙阻止道:“你小酒量就别喝那么猛了。” “让她喝吧。”林栩舟看出她还有一肚子的话想吐,心情也不佳,喝醉了也还有他在,问题不大。 果真庄倾月放下酒杯后,搂过齐染打开了话匣:“你说我怎么就一点一点一点都没看出陈曼这个人不对劲呢?你说说看,你也从小就认识她了,一个人怎么能坏到这个地步?” 齐染无奈叹了口气,也开始说掏心窝子的话:“既然你让我说,我就直说了。她这人的心眼子,我在你们高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你去你爸-” 庄倾月脸色一僵,瞪了他一眼。 齐染立马改口:“去美国以后,她就变得不太一样了。我对她的印象,也就是她不爱说话,总跟在你屁股后面,唯唯诺诺的,见着我们吧,也挺礼貌。但你走了以后,她就变成了女生堆的头儿了,你懂不?每个帮派都有个头儿,就比如我浩南哥,你打我干嘛?” 他捂住被庄倾月捶了一拳的后脑,把话题拉回来了点:“诶呀,总之这些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也就你不知情。要说这陈曼可真是狼心狗肺,她入圈也是你带的。搞闺蜜对象这种事,她还真敢做。不说了老妹儿,走一个,什么恨啊苦啊全在酒里了。” 庄倾月狠狠咽下了酒,一想到刚才陈曼的污蔑就来火,“她说她喜欢的人都喜欢我,谁啊?我实在没想起来以前还有谁喜欢我。” 齐染挥了挥食指,玩笑道:“你从学校里走过,只要是个雄性生物,眼睛都长你身上了,肯定是其中的某一个。你就别瞎想了,她说的话就当放屁。” “还有,你今天就不该出头帮她,这都是她应得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秦洋真的会家暴,还以为他只是喜欢砸东西呢,跟浩克似的,真逗。” 齐染漠不关心的一番话,让庄倾月无以应对,哐哐又下了两杯酒。 林栩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冷不丁发问:“所以你看上那男的什么?” 他伸脚拦住了坐在腿前地毯上身子晃了一下的庄倾月,而后得到了齐染的回答:“她喜欢帅的,被脸骗了。” 原来如此,林栩舟第一反应是庆幸自己不丑,但眉头又在下一秒抽了抽,满心不悦。 齐染接着补刀:“还得年轻,她偶像萧亚轩老师,永远专一地喜欢25岁以下的帅哥。” 林栩舟此刻的表情无比精彩,对于完美贴合她择偶标准这件事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混酒后劲来得快,庄倾月已经上头了,扶住脑门儿飘飘忽忽道:“我眼瞎才看上秦洋呗。” 她扭头痴痴地看向面色不虞的林栩舟,傻笑道:“现在不瞎了,我现在不是-” “咳!嗯!”林栩舟心都被她攥到手里了,瞥了眼齐染赶紧岔开了话题:“喝够了?” 庄倾月茫然地看向酒杯,再看看旁边还剩一半酒液的杯子,伤心道:“你怎么不喝完?嫌我调的酒不好喝吗?” 林栩舟利落地把剩下的酒喝掉,拍了拍她发顶,脸色好看了不少,“回去休息吧,不早了。” 庄倾月呆呆傻傻地被他拽着,走到房门口时,咬着嘴唇看在她口袋里摸房卡的林栩舟。 她不怎么聚焦的空洞眼神把他给看笑了,林栩舟刷开门领着她进去,插入房卡点亮了屋子。 但庄倾月还杵在门口不动,跟罚站似的,自以为凶狠地盯着他。 以为她有话要说,林栩舟和她干瞪眼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问道:“难受?还是在原地等发芽?” 庄倾月摇头,还是盯着他。 林栩舟蹙了下眉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想喝酒,因为陈曼还是秦洋。” 庄倾月困惑道:“我没有因为他们想喝酒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林栩舟更不解了:“可你现在心情不好。” “我喝酒是因为要壮胆。” 林栩舟愣住了,壮胆这个原因从何而起? 庄倾月只觉得自己喝酒壮胆这个决定太他妈机智了,她现在浑身细胞都在乱舞亢奋,感觉全世界都是自己的,勇气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巅峰值,让她现在从顶楼跳下去围着城市飞一圈都行,不要说接下来即将要把落入虎口的羔羊给吃干抹净了。 她靠后挡住了门把手,眼神轻佻地在他身上游走,“不过我心情确实不好。一个个都说我搞上你了,实际我根本没得手,我是不是太冤了点?” 要不是她长了张人神共愤的脸,以她现在猥琐的眼神,林栩舟绝对要报警。无奈她是庄倾月,能轻而易举让他投降的人,他哼笑道:“是有点。” 庄倾月又灵魂出窍了,这是酒后正常反应,迟钝,且可爱。 她瞪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暧昧的暖光把她的五官揉得纯美无辜,浑圆的胸口沉缓地起伏着,呼吸吹起了鼻尖上的几根发丝,而后又落在她丰润的唇珠上。 林栩舟滚了滚喉结,上前捧住了她的脸,温柔逼问道:“所以呢?想怎么样?” 强势的大吉岭茶香蓦地袭来,庄倾月张了张唇,抬起睫毛看向目光灼灼的那双深瞳,轻启双唇,低语道:“所以,我要坐实这个罪名。我要上你。” “哦~”林栩舟挑了挑漂亮的眉毛,松手朝她张开双臂,“来吧,上我。” 庄倾月心狠狠地抽了一下,猛地跳到他身上低头吻住了他。 林栩舟牢牢接住了她,现在知道她要壮什么胆了,气血失控地暴走。 他被庄倾月啃得舌头发麻,压住她后脑顺着肌肤纹理舔吻她的耳后。 仗着她现在是个酒懵子,林栩舟恶劣地在她耳边沉喘了几声:“上我啊,庄老师。” 庄倾月仰头倒吸了一口气,突然胃里翻江倒海的恶心,她捂住嘴拍了两下林栩舟。 林栩舟转过脸看到她不对劲后,扛她进了浴室。 庄倾月伏在洗手池边闷不做声垂了半天的脑袋也吐不出,她拨开凌乱的发丝,缓了好一会儿撒气似的哀嚎道:“我想尿尿。” 随后歪七倒八地砸进林栩舟怀里,发旋抵着他胸口钻洞。 林栩舟抱她下地,抓紧她让她站稳,“能自己上吗?” 庄倾月无辜地抬眼,晕眩感跟烟花似的炸开。顶灯光线像泡沫似的游离,她将眼睛眯成呆滞的弧度,再次栽进他怀里。 显然不能。 林栩舟沉沉舒了一口气,仰头盯着天花板,手伸进她衣摆里帮她脱裤子。 然而他想避开视线的举动,显然是掩耳盗铃。庄倾月热乎乎软绵绵地陷在他怀里,不健康的思想和生理反应不自觉地被勾了出来。 林栩舟滚了滚燥涩的喉结,利落地扯下裤子,指尖擦过她滑腻的大腿时,鼻腔倏然滚烫。 他倒吸了一口气,按住她头顶,把她按到马桶上坐好。 淅淅沥沥的水声在狭小闭塞的空间极其的暧昧露骨,林栩舟捂住口鼻,怕灼热沉重的呼吸会出卖他此刻的妄想。 他没忍住低头看向身下,庄倾月迷蒙着极其无辜茫然的双眼抬头看她,运动裤被褪在粉嫩的膝盖处,双腿矜持害羞地拢紧,衣摆正好将她的私密部位盖住,这副浑然不知在引人犯罪模样让林栩舟眼睑红了一片。 “擦。”庄倾月含糊地飘了一个字,坐在马桶圈上等他伺候。 林栩舟抹了把脸想让自己冷静点,随手拽了张纸扶她站起来。 他扣住庄倾月的后肩,不敢看,凭感觉伸进她腿间。 抵上穴口的那一瞬间,湿热柔软的触感透过削薄的纸面传来,他呼吸一窒,急促地喘了一口气。 心里一乱手上的动作就没法讲究,他潦草的擦拭让庄倾月很不舒服,难受地哼出了声。 那颤抖的娇嗔,哼得林栩舟头皮发麻下腹蹿火。 待不下去了,再停留一秒就要出事。他刚找到裤子松紧带,又被庄倾月突然按住了腕骨。 她仰头望着他,眼里氤氲着朦胧的雾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林栩舟盯着她,没动,在僵持间心跳无声地躁动。 有事没完成,庄倾月费力回忆,在节节攀升的醉意里抓住了一晃而过的意图,“不是上我吗?” 林栩舟真是服了她,理智在她无知的质问下溃不成军,声线也因为隐忍到极限而发哑:“来真的?” 庄倾月一把握住了他的裤裆,像条摇尾勾引的狐狸,伸舌在他紧绷的唇上留下一抹软香的水渍,“真以为我喝多了?” 林栩舟呼吸蓦地沉重,瞳孔地震般颤动。 “我要是真喝多了就不像现在这么礼貌了。”她自己根本意识不到此时此刻有多崩人设,说完后还恢复了了一秒清明,暗暗夸自己牛逼,这么会说。 她说的这些话如同魔音灌耳,人非圣贤,他林栩舟更是个俗人。他猛地将庄倾月抵到墙上,松垮的运动裤顺势滑落,内裤薄薄的一片挂在脚踝处摇摇欲坠。 两具燥热的身躯骤然相贴,欲望挣扎着逃出生天在这一方隐秘的角落里疯涨,不停往另一方身上攀爬缠绕。 吃掉(h) 他的舌头在柔软的嘴里横冲直撞,纠缠翻搅着最温软的嫩肉,把她欲拒还迎的呜咽全都吞入腹中。 就好像要在彼此身上找些什么一样,急切又凌乱地抚摸过每一寸凹凸曲线,推起阻碍,触及鲜活炙热的胴体。 庄倾月靠在冰冷的瓷砖上,意识被抽成一缕没有尽头的棉线,在他磨人的揉捏里难忍地喘息着。 她有意忍住呻吟,不想自己太过放荡,可当敏感的乳肉被拢住时,还是没忍住破出了惊叫。 丝丝缕缕黏腻的呻吟,松开了阀门不断地泄出。 她无法呼吸了,偏过头咬住了食指,眼里溢出了屈辱的水汽。 要哭了吗?林栩舟闪过一丝的怜惜,掰过她的下颌看清了她脸上的迷离无助。随后产生了恶念,怎样才会哭? 他低头含住了胸前那颗小巧缨红的乳尖,软厚的舌苔绕圈舔弄,再用平整的齿尖轻轻厮磨。 从没体会过如此恐怖的感觉,像是被按住了某处穴位,刺得她心跳狂乱,内脏被烧出了水顺着身下往外流。庄倾月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可断裂的呻吟还是从指缝间跑了出来。 林栩舟被她叫得头皮发紧,裤裆里的硬物更是叫嚣着要出来。 真想跳过这些折磨的步骤直奔主题,但庄倾月颤抖的呼吸声按住了他的理智。 林栩舟缓下来拢住了她两颗有些许分量的乳房慢条斯理地揉捏,抬起她纤长的胳膊环在自己肩后,把他们灼热的呼吸全部留在胸膛间的缝隙里。 庄倾月咬住他嘴唇,吻得狂乱激烈,紧贴的身躯摩擦出越来越烫的体温。 林栩舟探进她腿间,泥泞一片,他喟叹了一声,小心顺着两瓣丰腴阴唇摩挲了一圈后,按住细窄的小圆口,缓缓将手指推进了蚀骨销魂的潮穴里。 充血的花核被异物入侵,庄倾月本能地想并拢,可只是夹紧了他的腰把自己送得更毫无保留了。 两条修长笔直的腿挂在劲瘦的腰后,不安地战栗着,上下磨蹭。 林栩舟欺身压上,膝盖抵住她往下掉的屁股,轻轻浅浅地在穴口进出,指腹拨开羞合的阴唇时发出了色情的黏腻声。 “湿了。”他郑重其事地陈述事实,低头亲吻她瓮动的嘴唇。 庄倾月泪眼迷蒙地看了眼身下,挺立的乳肉淫荡地晃颤着,有只青筋分明的手没入了她腿心处,筋骨凸起的腕骨性感地耸动着。 她臊红了脸,再看看衣衫整齐的林栩舟,他的好整以暇让她气急败坏。 “你为什么不脱?” “在这还是去床上。” 两人同时发问,短暂的安静过后,林栩舟勾手脱掉了t恤,托着她浑圆滑腻的后臀进了卧室。 后背触及到冰凉床单时,他缠人的吻也随之落下,不轨之心直白强烈。 庄倾月失神于他的热情里,双手不安地在他背上游走。 她不安地想抓住点什么,可身下滑溜溜的绸缎床单有意作对似的几次三番地从指缝间逃走。 林栩舟黏腻的唇舌舔过她圆滚滚的乳房,顺着纤细腰肢下滑,描绘着平坦的马甲线,不知餍足地吮吸着。 庄倾月没出息地湿了睫毛,被他扣在枕头上的手攥紧了拳头。 待尝满软香后他撑起身子扯掉身上最后一件遮蔽,看到他腿间抬头的物件时,庄倾月吓得心脏都堵在嗓子口了,一双睁到眼尾发红的眼睛愣怔地盯着那根如同活物般会弹动的性器。 他从床头柜抽屉里拿出套捋上,尺寸不符的套紧得性器愈发胀痛,但挑剔不得了。 林栩舟长舒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被笼进阴影里庄倾月,眸色黝黯,视线顺着打了釉的璞玉般胴体上冒犯。他掰开她害羞扣折在一起的双腿,胯下硬热的肉刃滑进了腿心凹陷处,气势汹汹地抵在穴口,把羞合的穴肉烫得瑟缩着吐了一滩淫液。 林栩舟欺身压下的同时,扶住性器上下戳滑,粗硕的顶端破开两瓣阴唇,在肉缝间不停地碾磨。 最敏感脆弱的地方被贲张的性器侵袭,庄倾月昏沉的意识愈发地坠落,她顿觉浑身在塌陷,烫得起火。 他安抚般在她身上落吻,胸口又被他舔得黏腻一片,痒麻的快感快速蔓延,穴口又烫又胀,不断分泌出水液。 庄倾月不安地扭着腰肢,看向他的眼睛水光滟潋,欲语还休的渴望让林栩舟心神动荡,气血四溅。 他屏住了呼吸,对准磨开缝隙的穴口,挺腰往里送。 一瞬间的胀痛炸开,庄倾月纤弱的腰肢激起又重重摔下,泪腺彻底失控。 林栩舟将她战栗的腰身拢入怀中,嵌入式紧紧锁住。 庄倾月不安地曲起腿夹住他的腰,痛苦地咬着他嘴唇发泄。 两具赤条条的身体像是搁浅的银鱼般拼命地交缠彼此。 粗胀的性器极缓地,一厘厘凿开了馒头缝般的细窄甬道,红嫩的唇肉被强行外翻,可怜的接纳着骇人的入侵物。 一点点被填满的实感太沉重了,炙热交融,贲张的力量冲击,每一下刮擦都炸出灭顶的快感。 庄倾月痛得难以呼吸,除了破处的疼,还有很妖异的酸麻,她蜷起了脚趾,修长的颈线仰成了脆弱的弧度。 她捂住胀痛的太阳穴,眼泪和心跳全部失控。 甬道又紧又烫,咬得林栩舟头皮发麻,他抵住庄倾月湿热的脸颊,缓了缓,小猫舔毛似的温柔舔掉她的眼泪,胯下缓缓用力推进,把最后一截送了进去,严丝合缝地与她交媾。 他有一瞬想射的错觉,难耐地埋进她肩头粗喘着。 林栩舟不停地给自己洗脑,不能射,不然太丢人了。 他心乱如麻,也不懂什么技巧,仅有的性知识除了看片儿也就是道听途说。 他忍了忍,待那股强烈的射意消了大半后,本能地抽动起来。 庄倾月不知道在体内搅动的玩意儿长什么样,只感觉到有一圈膨大的硬肉不要命地擦碾着她不堪一击的穴肉,她不可自控地哭吟着,视线都被泪水模糊了。 林栩舟不忍她这么痛苦,可平时傲慢矜贵的猫满脸潮红地软在身下摇曳身姿,小穴可怜又主动地吞食他,他怎么都没法说服自己停下。 他低头舔弄她的脸,亲吻过她湿漉漉的鼻尖、细窄紧绷的下颌,直到和她颤抖的嘴唇贴合,再次深入纠缠,掐住她柔韧酥软的腰肢,耸动后腰操进深处,将不断流出的淫液抽打出淫靡的水声。 恐怖的胀痛刺得庄倾月小腹抽搐,企图反抗的呜咽声全都被他堵回嘴里,上下都被掠夺,她凌乱地流着泪,在性爱的海浪里无尽浮沉。 林栩舟吐出她的舌头,垂头抽气,突然地顿住,而后退出了整根。 看他起身,庄倾月茫然道:“怎么了?” 林栩舟又拆了个新套戴上,拉过她的手摸了摸滑腻的穴口,意思不言而喻。 庄倾月羞愤欲死,刚抬腿想踹他一脚就被握住了脚踝。 林栩舟看向她,眉眼染尽了欲色,而后再次贯入了穴口。 庄倾月身子一软倒进枕头里,挂不住的腿被他抓回扣在肩上。 “是喜欢的意思。”林栩舟哑声解释了一嘴,而后绷紧腰腹狠戾地往里冲撞。 硕大的冠状肉快速摩擦着肉褶,庄倾月攥皱了床单,艰难喘息着,穴口泛滥成灾,内壁被高热摩擦得开始收缩。 林栩舟被她咬得额头溢汗,更用力地破开推拒的甬道,顶进深处狠狠撞击。 庄倾月胡乱尖叫,身子抖得像筛糠,哭腔也变了调,像濒死的求饶。 一股猛烈的快感来袭,林栩舟咬牙掐住了她乱晃的腰腹,狠狠捅了几下后一击深顶射满了避孕套。 庄倾月昏厥般没了意识,林栩舟颓然地倒在她身上趴了一会儿,意识回暖后他才抱着睡死过去的小可怜进浴室清理。 打开水龙头后,林栩舟愣住了,捻了捻指腹上半干的血丝,出神了好一会儿低低地笑了。 他抱紧怀里疲惫的小猫,趁人之危在她脸上偷香了好几个回合。 这一觉睡得极其沉重,林栩舟醒来的时候看了眼灰蒙蒙的天色,转身抱住了瑟缩成一团的蚕蛹。 庄倾月丝毫没知觉,稠密的长发铺了一枕头。她有着168的黄金身高,但在188双开门的林栩舟怀里娇娇小小的一只,轻而易举地就能抱住。 赖了几分钟的床后,林栩舟不忍心但不得不出声喊她,便压着气音开了口:“起床了,开工了。” “嗯?”庄倾月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看了他一眼,随后立马埋头躲进他怀里,哼哼唧唧地撒娇:“不想打工。” 林栩舟竟然就这么认真开始思索有没有办法帮她旷工。 可几秒后,庄倾月就翻开胳膊准备起床了,她缓了一会儿脸色逐渐凝固。 事后的尴尬会迟到,但绝不缺席。 她赶紧跳下床赶客,“你快回去,我经纪人马上要来了,她会喊我起床。” 她一动腿就牵动了无数酸痛的肌肉,庄倾月很没形象地龇牙抽气,林栩舟伸手想扶她,更想好好安抚安抚她,可温存的机会被她无情剥夺,庄倾月手忙脚乱捡起地上可疑的垃圾扔进马桶里冲掉,把林栩舟生拉硬拽送出了门。 庄倾月对着镜子疯狂挥臂刷牙,满脑子都是在难以置信,她真把林栩舟给吃了,里里外外吃了个透,还是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 太疯狂了,这是她做过最癫的事。 她心神不定地收拾好自己,抱着剧本拉开门的时候,和两堵高高的墙撞了个正着。 庄倾月呼吸一窒,心虚地扫过一脸阳光明朗的齐染和眉眼暧昧的林栩舟,伸出手遮住莫须有的阳光,拔腿跑向电梯间。 “又犯什么病呢!早饭都不要了啊!脑子喝坏了?”齐染冲着她背影一顿大声质问。 看着她一溜烟就跑没了影,林栩舟垂眼扯了扯嘴角。 上药(微h) 庄倾月支着头坐在化妆镜前,后腰、私处、腿根的酸胀感直白地在给她转递一个事实,她真的和林栩舟睡了。 看她一直没精打采地发着呆,而后又莫名其妙捶胸顿足发出奇怪的叹息。 苏熙深感不妙,小意问道:“怎么了?不舒服还是不爽?” “舒服.......倒还成。”庄倾月一个吃了吐,立马清醒改口道:“没,没,没。” 她咽了口慌张,佯装正经地端坐好。 化完妆后造型师拎来服装准备帮她换上,可庄倾月一如反常地推她们出去,一个人鬼鬼祟祟躲在隔间里换衣服。 她不确定昨晚有没有留下点可疑的印子,脱了个精光对镜转了一圈后,如释重负松了口气。 今天的妆造偏职业精英,也不知道造型师从哪淘来设计这么复杂的衬衫,她最终还是喊来苏熙帮忙。 造型师和苏熙正一左一右帮她扣纽扣,突然听到她愤愤嘁了一声,两人对视了一眼,困惑地看向她。 庄倾月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待整理好服装后,拿起剧本气势凌人地下了车。 天气放晴了,初夏阳光干净剔透地洒落,林栩舟坐在椅子上,长腿交迭,偶有微风拂起他额前半长的碎发,他就像燥热世界里永远冷静恬淡的少年,沉溺于自己稳定的心绪里,不会因为任何事物起伏。 他合上剧本,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高挑身影,眼角微弯,透出不甚欢喜。 庄倾月低垂着纤长卷翘的睫毛专注在手里的剧本上,一头长发高高挽起,固定成一个漂亮的丸子发髻。她另一只手扶着后腰,腰线被裙子掐出盈盈一握的曲线,玫瑰色镀金百褶长裙随风扫着她纤细的脚踝,一身的风流气质。 她似是在思考,抬手把鬓角处的碎发绕成了一个卷。 【还疼吗?】 庄倾月接过手机点开后,脸色大变,眼珠子慌乱瞟了瞟,紧张地背过身打字。 昨晚都这么水深火热了这林栩舟居然还知道不留印,绝对是个惯犯。她越想越恼火,堵着气嘴硬道:【不存在。你也就那样,我尝过更好的。】 尽管林栩舟很清楚地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可看到这句回复时,他眸色一下就冷了。 他没有处女情结,可不代表他能听得了这种故意的谎话。 林栩舟看了她背影一眼,想想还是不上纲上线教育了,高傲矜贵的猫养起来本来就得捧着,让她纡尊降贵就是自己的不对了。 庄倾月正洋洋得意,觉得自己取得了言语攻击上的压倒式胜利,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了。 【收工后去找你,把aftercare给补了,再帮你把药上了。昨晚你睡着了,我检查了下,有点肿。还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吗?可以跟我说的,也必须跟我说。】 她愣了愣,反复咀嚼过后脸唰的通红,甚至为刚才过于硬邦邦的回复感到可耻。 她抿紧唇,顶了个大红脸羞答答地打着字,把苏熙都看害怕了,她居然有朝一日在面冷心硬的庄倾月脸上品出了春心萌动的意思,多吓人啊。 【真没有。小猫打滚.jpg】 【好乖。撸猫头.jpg】 庄倾月捂住嘴,仰头深呼吸。她居然被夸乖了!不是,也不是没被夸过,但就是他妈的心跳暴跳整个人都不好了。 看着她矫揉做作地扇手傻笑,苏熙怀疑她精神分裂的证据又狠狠添上了一笔。 庄倾月一整个灿烂明媚好心情起来,转过身冲着走过来的齐染笑成了一朵牡丹花,“这衣服好适合你哦哥,发型也顺眼多了。” 齐染真怕了她了,人家客气是常套,她客气就准没好事,“你这什么病啊反反复复不定时复发,好好说话。” 庄倾月难得不和他一般见识,抢过他手里的蓝莓丢进嘴里,然后一路摇曳生资和每个工作人员微笑打招呼,在片场留下一抹惹眼的色彩。 收工回到酒店后,庄倾月麻溜洗澡换衣服,争分夺秒在脸上拍素颜霜,把头发拨成能激起保护欲的慵懒样,一番折腾后,满意地左右转身查看自己的仪容仪表。 门外及时响起的敲门声,让她眼眸噌地明亮,一路雀跃跑去开门。 林栩舟先是一愣,眼神在她媚骨天成的小脸上短暂停滞,而后落在她身上的飘逸吊带小白裙上,最终寻到那双神采奕奕的双眸,接住她期待又别扭的小眼神。 庄倾月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扭成了麻花,掌心更是濡湿一片。那肩膀微微晃拗的模样,像极了急于见心上人的小姑娘,单纯又直白。 她只要回到了住所就只会穿睡衣,搜罗全世界最漂亮的睡衣是她的爱好。可存了心思以后,控制不住地想打扮,但又怕太过明显,所以才选出一条最不起眼的小白裙。 怎么感觉,好像被看穿了? 她有些挫败,更多的是羞。塌下肩膀把自己藏在门板后,请他想进门。 庄倾月暗叹了一口气,刚把门推上就被猛地掰过了肩膀。 她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明明都赤诚相见过了,可还是无法招架他的靠近。 林栩舟低头亲了亲她,“很好看,我喜欢。”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从他嘴里过了一遍后变得极其暧昧散漫。 被他直勾勾地盯着,庄倾月脸烫得要命,她顺势栽进他怀里躲起来,小小声辩驳:“一直都很好看。” 想到她白天在片场蹦跶个不停,再看看她现在娇娇软软地赖在身上撒娇,林栩舟不禁笑出了声,心脏软成了棉花糖,恨不得把她藏进去裹住。 他矮身抱起她坐到沙发上,扯过那条搭在旁边的奶油粉毯子盖住她后背,又轻轻地抚拍了几下,“你房间里空调开得有点低,别贪凉生病了。” 庄倾月由于天生体质原因一直喜凉,小时候每次挨着母亲睡的时候,庄欣都调侃她是个小火球。 可她没顶嘴,埋在他肩头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身上很好闻,除了好闻的沐浴香外,林栩舟奇怪地嗅出了一丝朦胧的气味,之前是没有的。他无法形容究竟是种什么味道,幽淡、模糊、暧昧,丝丝缕缕地牵绕着。 坐怀不乱是曾经的林栩舟,不是现在食髓知味的林栩舟。他感觉到下半身已经不受控制起反应了,便把她往膝盖那头推出去了点。 静静抱了一会儿后,庄倾月觉得不能这样沉迷于男色,该干点正事了。还有个原因,坐他身上私处被挤压得疼。 她翻到沙发上坐好,不太舒服地夹紧腿根磨了磨。而后捏了捏林栩舟细腻的脸颊,拿起了剧本,“先对词。” 梳理了一遍后,庄倾月对其中一段的情绪设置存疑,她反复琢磨后说道:“南蔷从这次以后就爱上竞城了,那我是不是得迭点深度进去?但她这个人物,又是个喜怒不形于色,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给太多就不够冷漠了。你觉得呢?” 林栩舟想了想,“我以旁观者角度看到这里,有一个感觉。南蔷其实比这之前就已经动了心,只是在此刻才发现。或许你可以不给那么复杂,做减法。她本身是个背负很多的人,沉重、紧绷、绝望,一个麻木的人有了情感,是会变松弛的。” 庄倾月没想到这一层面,愣住了,在消化他的分析。 “这只是我的意见,你是最了解角色的人,决定权在你。” 庄倾月看看他,又看看剧本,的确言之有理。 她写上批注后,刚把剧本放下,糖饼就立马跳上来,在两人之间的缝隙踩出窝趴好。 林栩舟见状挠了挠狗头,糖饼舒服地眯起眼往他怀里拱。 好难受,也不知道是内裤的问题还是什么,私处一直胀胀痒痒的。庄倾月扯过毯子盖住腿,悄悄磨腿根,虽然挤压那里会疼,可还会有一瞬爽感。 看着她微红的脸和轻轻蠕动的身躯,林栩舟恍然明白了,他按住了她不安的膝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盒药膏,“帮你上药。” 庄倾月愣了一下,脸烧得通红,为自己的秒懂感到羞愤。她夺过药膏,咻的一下溜进了浴室里。 她纠结了一会儿,忍着羞怯伸手摸了摸身下,确实疼。她没忍住嘶了一声,换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林栩舟温柔关怀:“要帮忙吗?” “不用!”庄倾月尽量让自己说得很硬气了,可中气不足的声息还是出卖了她的尴尬。 她磨磨蹭蹭的拆开包装盒,正对着说明书面红耳赤,门外人又出声了:“我进来了。” 庄倾月心一紧,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组织好,林栩舟就破门而入,利用体型的绝对优势把她抵在洗手台边,捻开一次性指套戴上,挤药膏,在她紧绷的臀缝里摩挲。 庄倾月紧张地撑住台面,脑袋沉沉地垂着。微凉的塑料指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让她止不住地大腿颤抖。 林栩舟连胳膊带腰将她揽进怀里,小心翼翼地摸到了红肿的穴口,轻轻将清凉的药膏抹上去。 庄倾月没忍住发出了一声小猫被踩到尾巴时的娇嗔,她捂住嘴难耐地缩起四肢,胸口错乱地起伏着。 眼前的镜子里将她的无助展露无遗,林栩舟深吸了一口气,两指拨开肥厚的阴唇,将沾满药膏的食指探了进去。 “啊!”庄倾月应激般扭身,慌乱地握紧他小臂,呼吸都变了调。 “里面也得抹。”林栩舟解释了一下后,食指又推进了一截。 庄倾月咬紧嘴唇,在他怀里瑟瑟发抖,思绪也因为乱糟糟的脑子乱舞。看他上药这么娴熟,连说明书都不看,还知道里面也要抹,她都不知道的事他懂个门清,庄倾月恼羞成怒,鼻尖上的发丝被吹得飞乱,她冷不丁发出了一声冷哼。 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让人看不懂,林栩舟抽出手摘掉指套扔进垃圾桶里,不解道:“哼什么?” 被他摸得小穴湿漉漉的痒,庄倾月连摆架子都端不出气势,她不高兴地从他胳膊下钻出去,冷漠送客:“我要睡了。” 学长行吗(h) 也不知道小猫在置什么气,昨晚睡前发去的晚安消息石沉大海,今儿在片场也对他熟视无睹。 林栩舟有些郁闷,前两天齐染在倒有正大光明和她搭话的借口,可齐染进组了,又有经纪人盯着,他实在没法和她太过亲近。 齐染?要是被知道自己在他眼皮子底下把他妹妹给睡了,还玩起秘密地下恋情,后果简直不堪设想。林栩舟神游了好半天,后背有点发凉,揉了揉胳膊低头看剧本。 一顿香辣蟹肯定是收不了场的,这么重大的事,必须得下点血本安抚小舅子。林栩舟想了又想,拿起手机找到保时捷品牌方对接人:【718要等多久?】 突然怀里一沉,一双柔腻修长的手把迪迦往他腿上一放,快速抽回。 林栩舟抬眼对上了庄倾月冷淡疏远的眼睛,她睨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回来。” 他出声喊她,庄倾月顿了顿,揣起手臂回身,颈线傲然地挺直,不动声色看着他。 林栩舟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想笑但忍住了,“为什么生气?” 自以为伪装很好却被一眼看穿的庄倾月,闪躲开视线冷声道:“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那晚上我去找你。” “别来,不想见你。” 林栩舟挑了挑眉,一副你管这叫没生气的表情看着她。 僵持了几秒后,庄倾月端不住了,她偏过头假装看向别处。就是不痛快,就是嫉妒拥有过他的人,就是不乐意他对别人也像对自己这样,就是想对他的过去刨根问底,可又问不出口。 她倔强又隐隐委屈的侧脸轮廓让林栩舟心尖抽动,他下意识想牵她,但手抬到半空后瞥到了许愿的身影,便握了握拳收了回去,“不开心,可以告诉我的。” 庄倾月被热辣的风吹得眼球酸涩,她硬邦邦道:“不想说。” 林栩舟再度感到手足无措,不是第一次了,准确的说,每每碰到她都挺没法沉着的。他斟酌着,试探道:“那怎样能让你消气呢?要不我带你-” “舟舟?对下词吧。”何美妍不合时宜地出现,打断了他们未完的对话。 林栩舟盯着庄倾月,有预感她要跑,刚伸手想拉住她,果真下一秒庄倾月狠狠踏着拖鞋转头离去,背影都散发着浓浓的怒意。 林栩舟轻蹙眉头,沉声道:“麻烦喊我全名,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他并不友好的态度让何美妍不明所以,她愣怔地看了眼庄倾月远去的背影,像是突然被电击般顿悟。 上场后,林栩舟一直举着剧本,神色凝滞。 对完词后,何美妍瞥着坐在监视器旁的庄倾月,淡笑道:“最后要以拥抱结束镜头,咱们排练下?” “没必要吧。”林栩舟招呼来造型师,拨了拨刘海说有点挡眼睛。 看庄倾月的注意力压根不在他们身上正和导演聊得火热,何美妍不禁狐疑,难不成是自己太敏感?想多了。 打板后,庄倾月默默观赏他们演戏。 林栩舟拽着何美妍的手穿梭在熙攘热闹的街头,随风奔跑的少年,回头冲她明媚一笑。 这一刻,仿佛穿梭回了三年前初次和他搭戏的那一天,他们虽然演的是一对亲姐弟,可林栩舟当时也是这么牵着她逛街市的。她还记得那时的心跳,看向她时明亮的眼眸,飞扬的青色大氅,每一寸画面都在告诉她,这个卓越耀眼的少年,对她有着最纯粹的情愫。 可故事的结局却是她亲手搞砸的。 何美妍停下了脚步,热泪盈眶地看着他。两人说完台词后,紧紧相拥。 这是他们最后一场戏,也是简凡最后一次送别竞城,而后就天人永隔了。 好一段唯美虐恋,两人含情脉脉地眼神传情,在喧嚣里相爱。庄倾月牙痒,磨了磨后齿,恨不得在林栩舟脑袋上盯出个窟窿。 何美妍痛哭流涕诉说着有多不舍他离开,现实与虚假杂糅出很好的气氛。 许是她这段哭戏很到位,庄倾月看着看着就缄默了。 导演喊卡后,两人分开。林栩舟径自走到监视器前,刚俯下身想看回放,就听到小猫轻飘飘地来了一句评价:“演的真好,我都有点磕你们俩了。” 林栩舟失去表情管理了,笑看了酸不溜秋的庄倾月一眼,大概明白她在不高兴什么了。他追了上去,伸手勾了勾她的发尾。说来也怪,那么一个轻微的触碰都让庄倾月一个激灵,她扭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一副你敢再来一次我就咬死你的表情,惹得林栩舟更想得寸进尺逗弄她。 何美妍看着他们的背影出神,没掉干净的眼泪啪嗒落下。 “妍姐?”助理擦了擦她的脸,小声提醒道:“程总落地了。” “知道了。”何美妍深吸了一口气,眸色骤然凝重。 收工后林栩舟一股脑钻进庄倾月房间,压着她狂亲。 湿热的气息强势灌入嘴里,庄倾月被亲得娇喘微微,软绵绵一滩躺在他身下被强吻,推开的力气都没有,可能是有的,但没推就是了。 血气方刚的身体禁不起一点的风吹草动,很快就亲出了火。 胯下硬挺的胀物抵着内裤不停地厮磨藏在里面的软唇,把布料碾出了一块淫靡暗色。 庄倾月听着鼓膜传来的心跳声,双腿无措地蹭着他的腰。 林栩舟扯开她的衣领埋头含吮早就悄悄凸起的乳尖,因她微小的主动迎合而亢奋,腰腹挺动得更放肆了。 闭合的穴口被磨得充血瓮张,两瓣肥美的阴唇露在内裤边缘外,细细的一条湿布嵌进了肉缝里,每每摩擦过一次,粗粝感擦出的电光火石都让她战栗不止。 林栩舟喘着沉烫的呼吸,用最后一丝理智问道:“可以吗?” 庄倾月打了他一拳,眼睛溢满了泪光,压下他的后颈狠狠啃咬。 林栩舟搅着她的舌头纠缠,揉了揉颤巍巍的圆锥型乳房,顺着纤弱的腰身一路抚摸。 他重重吸了一口后两人唇瓣分离,起身从口袋里摸出个套,撕开。 庄倾月愣了下,这才意识到他是有备而来,她绯红的脸色一下变得委屈羞愤。 林栩舟未曾发觉她的内心戏,撩起她的衣摆,薄透的黑色蕾丝内裤服帖地遮住了娇羞的私处,细细一根带子搭在突耸的胯骨上,看得他喉燥眼热,眸色一点点地发暗。 庄倾月在他直白强烈的视线下,不自觉下身泛滥,她咬紧嘴唇数着心跳。 林栩舟滚了滚喉结,扶着涨得通红的性器抵住穴口,顶进的同时俯身堵住了她的尖叫。 内壁肉褶被刺激得蠕动吸食硬物,滑腻的淫液包裹着粗长性器和光洁的橡胶薄膜摩擦出色情的吞咽声。 庄倾月哼着鼻子,发出难忍又满足的低喃,腿间的细窄小口热情地吸裹,咬得林栩舟也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他细细密密吻着她的颈脖,胯下深深浅浅地抽动送进。 空气里弥漫开灼厚的气息,庄倾月急促吸着稀薄的氧气,把七零八碎的呻吟尽力收敛。 林栩舟辗转流连地在她柔韧的乳肉上舔吻,灵巧的舌尖跟逗猫棒似的撩人心弦,一遍又一遍舔弄着敏感的乳粒。 交合处快速地摩擦,可怕的快感汹涌而下,庄倾月受不了了,意识模糊混乱,脊背无助地弓起又挺直,眼泪被撞得稀碎乱飞。 她想逃,可本能地又渴望被填满,乱糟糟地溢出呻吟,“林老师,你,能,能..............” 肉刃不停地破开细窄甬道,碾平肉褶拉扯出妖异的快感,再捣进深处瓷实地顶弄。 林栩舟微怔,循循善诱道:“喊我什么?没听清。” 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装耳背,庄倾月已经被骗过一次了,倒是想跟他争个对错,可现在的状况不允许。在他强悍的撞击下,庄倾月痛呼了一声别过头忍声道:“林,林栩舟,轻点。” 在体内横冲直撞的物件已经够她吃罪了,可庄倾月还是感觉到那玩意儿像是有生命一样在膨大,把她秀嫩的甬道撑到了极限,逼得她眼泪又掉了几颗。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样的语境下听到名字后会如此兴奋,额间太阳穴突突的跳。林栩舟失态地低头咬了她一口,在她白嫩的肩膀上留下了很不地道的齿印,他哑声道:“好陌生,再想想。” 他捞起庄倾月起身,让她乖乖趴在自己怀里坐好,双手拢住她饱满的臀肉顶得小穴咕叽咕叽作响。 “哈...........轻......不.....不行,不行............”庄倾月被顶得花枝乱颤,坐着进得太深,一点儿缓和的余地都没有,五脏六腑都被撞得发颤。 可她的求饶换不来怜惜,只有更恶劣的抽插,她遭不住这股灭顶的酸胀感,尖叫着颤抖着泄出了一滩淫液,眼泪更是断了线。 内壁节律性地收缩抽搐,吸得林栩舟头皮发麻,他咬牙扛过强烈的快感,按住她酥软的腰肢,缓下力道抽顶。 庄倾月体会到了人生第一次高潮,爽到魂飞魄散的同时还有浓浓的羞臊,这也太跌份了,跟尿了似的不停流水,腿根也控制不住抖个没完。 林栩舟在她发丝上落下安抚的轻吻,被蠕吸的内壁咬得舒爽喟叹,他耐心研磨着紧致内壁,勾起她凌乱的发丝绕在指尖,“想到了吗?” 舒服的小猫总是好说话的,庄倾月埋在他肩头,细微低哼着:“学长行吗?” 他合上眼仰头吐了一口气,抬腰猛地狠顶,手指在她不堪一握的腰间留下了粗鲁的指痕。 比起初次的生涩无措,他现在只想延续这场荒淫欢愉,听她用哭腔叫一夜的学长。 这个称呼也不满意吗?庄倾月被猛烈操干着,用所剩无几的思维琢磨这件事。那应该叫什么?正常情侣之间是不是都会像秦洋喊她那样,叫宝宝?要她叫林栩舟宝宝,也太恶心了。 她刚出神,就听到屋外客厅里传来手机铃声,他们俩用的原始铃声不同,是林栩舟手机响了。 “有人找你,是经纪人吗?” 林栩舟再次将她压进床榻里,整根没入深埋其中狠狠抽顶,“专心。”他低头咬住她的嘴唇。 客厅里手机响个没完,卧室里耻骨撞击声愈发的不收敛,庄倾月又被他操得半昏过去,躺在床上抽噎不止。 林栩舟摘了套后抱起她先去拿了手机,再进浴室清理。 他一手拿着手机贴在耳边,一手打湿了洗脸巾帮她里里外外清理着。 庄倾月晕晕乎乎的,想找个支撑点靠好,后背只差一厘贴上墙砖时,被林栩舟眼疾手快挡住了。 他扯过浴袍把她团好,再松手让她靠在墙上,弯腰继续清理。 庄倾月呆呆地看着他的侧脸,眼尾还有一抹欲红,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她盯着那双清绝的眼睛出了神。 林栩舟直起身子后发现了她直勾勾的视线,温色一笑在她唇上印下缱绻一吻。 “嗯,我马上回来。”他挂了电话后,捧住她的脸结实地吻了一次,而后轻声解释道:“我妈来了,我先去安顿她。给我张房卡,你先睡,我晚点来陪你。” 庄倾月眨了眨眼,回过神了,敢情刚才是他妈妈的电话?居然在那个时候........ 她慌张道:“啊?你妈妈来了?那你陪她吧,我倒头就睡了,不用陪我。” 林栩舟拿鼻尖蹭了蹭她的脸,“先睡,不用等我。” 女配想上主桌 庄倾月是在喜欢的怀抱温度里醒来的,她打眼看向身后,轻手轻脚转身抱住林栩舟。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固执。但她心里满满涨涨的,好热。 林栩舟还没醒,闭着眼睛浅浅呼吸着,纤密的睫毛被阳光洒了一片碎光。庄倾月拿捏着力道,悄悄伸手摸上他精致挺翘的鼻子,一点点地描绘,停在他柔软优美的唇峰上。 粉丝安利他的时候总是会给他贴上【脸很贵】的标签,名副其实,庄倾月暗自腹诽,刚准备抽回手,突然林栩舟睁开了眼咬了一口她的指尖。 酥麻一瞬间漫开,庄倾月愣怔地瞪大了眼睛,嗔怪道:“你什么时候醒的?又骗我。” 她一动他就醒了,就想看她偷偷摸摸的想干嘛。 林栩舟将她拢进怀里,嗓音带着清晨的微哑:“身上难受吗?” 庄倾月闷在他怀里摇了摇头,“收工后你好好陪家人,不用来找我了。” 林栩舟也想和她说这事,家里人来了总是得收敛点,他缄默地抱了一会儿才拉她起床。 今天庄倾月没有戏份,照理是可以不去片场的,但她存了点私心,得去。于是多花了点时间打扮,在一堆时装里转来转去都把苏熙给转晕了。 “姐姐,你到底要找什么啊?” “我有显乖的衣服吗?别太妖,也别太露,看上去接地气点的。” 苏熙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这位姐对自己有着极度错误的认知,完全忘了去年穿了件剧组军大衣都上热搜的事儿了。她无奈起身,精准无误地抽了一件白色miumiu短袖衬衫和一条鬼都看不出是什么品牌的黑色西装短裤给她,“你别再把我和琪琪辛苦整理好的衣架给翻乱了,行行好。” 庄倾月心情极好地去了片场,下了车对着欢呼雀跃的粉丝一顿营业。 她收了点劲儿往休息区张望,果真看到了林栩舟的妈妈,一位气质温婉的女士,正在给迪迦戴发夹。 她拍了拍纷乱的胸口,小心翼翼地靠近。 迪迦敏锐地嗅到了丈母娘的气息,欢快跑到她脚边求抱抱。 庄倾月和林母相视而笑,弯腰抱起了迪迦逗弄。 “是庄小姐吧?你好,我是林栩舟的母亲。” 庄倾月很是意外,她的粉丝受众群体并不是中年人,她害羞道:“阿姨你好。” “辛苦糖饼给迪迦生宝宝了,下周要出月了吧?我把给它买的小裙子和发夹都带来了,回头给你送去。” 林母的一番话让庄倾月目瞪口呆,这林栩舟怎么什么都跟他妈妈说!她一点都不敢往深了想,一向伶俐的嘴也不好使了,只知道傻笑:“太麻烦您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是舟舟挑的衣服,我本来早就该来了,一直在等定制的项圈才耽误了。”林母随即翻出照片给她看,庄倾月惊叹她眼光好,两人一来一回聊得很是投机。 “不可能的事情,开什么玩笑?” 气氛正融洽,一声怒吼掠夺了她们的注意力,庄倾月抬眼看向暴跳如雷的导演。 胡桃冲着来递消息的工作人员发火道:“已经为她大改过一次剧本了,还改?我从没见过临场要改结局的配角演员!合同里明确说过不允许在未经原着作者同意下修改任何剧情!这是要吃官司的!她要这么玩是吧?那我就换人!” “哥,哥!您别激动。我-” “导演,什么情况?”副导和编剧匆匆赶来着急找导演确认消息。 副导安娜十分激动,用英文大声宣泄着不满。编剧更是愤怒,直言道:“她改剧本,冠的是我的名,后果全都是要我承担的!凭什么?您不会同意的吧?为什么突然要搞这种事?” “就算要改,发到作者那里审核再发回来,期间不可控因素太多了,拍摄进度会被耽搁的,每天都在烧钱,怎么撑得住?” “况且她要改的结局根本不合理,把逻辑都毁掉了,导演,您-” “好了!都别说了!”胡桃打住他们的七嘴八舌,坚定道:“首先,我是绝对尊重原着的。其次,我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在我的组里。” 工作人员被夹在他们中间,为难地插了句话:“可是,程总已经定了地方,今晚见你们就是要磨这件事。不去的话,他,他可是投了8000万呐。” 胡桃忍了又忍,最终把手里的对讲机扔到椅子上,离开的时候脸色骇人。 庄倾月若有所思地看向被鲜花簇拥的何美妍,她正笑靥如花地拍杀青照,恍然间两人对上了视线,何美妍收了收职业假笑,大步走向她发出了邀请:“晚上一起来聚餐?我做东。” 庄倾月点了点头,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她略有深意的眼神里,读出了一丝不怀好意。 何美妍瞥了眼林母,连声招呼也没打,无礼地谑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庄倾月心里一咯噔,立马赔笑:“阿姨,谢谢您这么用心给糖饼准备礼物。” 林母淡然目送何美妍,始终没有表现出不悦,回头继续和她聊养宠心得,仿佛刚才的一幕从没发生过。 收工后,庄倾月歪在沙发上看剧本,心绪偶尔被那一瞬的对视所牵动。她刚敛了敛神准备继续看本,就听到了开门声。 苏熙一进门就愤愤骂道:“何美妍算个什么东西!故意给我们难堪?也不看看她配不配!” 庄倾月不知所以:“怎么了?” 苏熙边给离组回公司处理事务的顾姗汇报,边快语道:“她刚找人来递话,假惺惺道歉,说资方那边突然来人了,只点名几位重要人去聚餐,把我们给鸽子了。什么意思?是她自己来请你的吧?资方那边昨天就来人了当我们不知道?她用得着这么恶心人?这事绝对不能忍,我要给姗姐说。” 闻言庄倾月的眸色一凛,她暗暗梳理了一遍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难以置信地冷笑了一声,“好啊,她既然这么想让我下桌,那我就看看她有没有这个本事。” 苏熙虽然恼火,但打心底里担忧,毕竟何美妍是个带资进组还有本事改剧本的人,万一真的利用资方打压庄倾月,八千万的力量可不容小觑,那她就彻底从大女主成了别人的陪衬了。 她不安道:“我说真的,如果何美妍她-” “妈?妈~呜呜呜呜。”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庄倾月一通电话打给了庄欣,梨花带雨地哭了起来,她对何美妍一事只字不提,全程只说自己脚踝受伤不舒服。 她一直都好强,大了以后更是很少向家里人示弱,这一哭把庄欣给哭慌了,满口答应明天要来片场照顾她,还拖家带口拉上大姨一起来。 挂了电话后,庄倾月一秒收戏,又一通电话打给了顾姗,“姗姐,麻烦你件事。” 她那平静睿智的神色,把苏熙看得头皮发麻,默默在备忘录上记了一笔,得安排个宫斗剧给她过瘾。 而此时的酒店地下停车场,林栩舟甩膀子就往回走,许愿着急跟在后面劝说道:“你不能这样耍性子!那可是资方!你不去算怎么回事?你!” “我去了算怎么回事?”林栩舟实在忍无可忍,这么多年他从来都没和许愿红过眼,可要求他去何美妍的饭局是他的绝对禁忌,更何况他很明白这次聚餐的目的是什么,是要联合起来商量排挤庄倾月。给他几百个亿再给他十座奥斯卡小金人的允诺,他都办不到。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郑重道:“他们爱怎么弄怎么弄,跟我没关系。如果结果是让辛苦拍摄的女主下桌,把只在剧组呆了四天的女配抬成主角,那我不会再配合。” 许愿立马有了不好的第六感,拔高了音量质问道:“林栩舟,你不要告诉我你和庄倾月有什么。我明确说过,和谁都不能和顾姗的人!你这是自杀行为!顾姗的手段你-” “哥,我问你。”林栩舟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现阶段是不能公开,但不代表他不能护着庄倾月,“几年前的我,是个半红不红的三四线,好不容易拿到了男主本,当时你为什么要拼尽全力维护我所有的权益?哪怕连生日应援、杀青仪式的布置,你都据理力争死活不肯让一步?为什么?” 许愿反应了一秒,“你不要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淋过雨帮人撑伞的大圣母!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管了!难不成眼睁睁看你受委屈?” 是啊,自己的人只有自己心疼,怎么能指望全世界都像自己这样爱护她。林栩舟缓了缓,冷静道:“我只是不想同流合污。是你教我的,任何不体面的事都不要去沾染,要爱惜羽毛。撇开姗姐和你的旧事,庄倾月这个人有多敬业,进组那么久,你应该看得很明白。” 说完他便推开门禁上了楼。 庄倾月正在涂睡眠面膜,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后,匆匆跑去开门。 她只看到了个晃影,就被林栩舟深深地吻住了。 直到他钻进舌头时,庄倾月才猛然惊醒推开了他,“你怎么在这儿?” 林栩舟知道她在困惑什么,他淡笑道:“我不在这儿能在哪儿?” 不是应该去鸿门宴了吗?庄倾月愣怔地眨巴眼睛,有点不敢相信他居然胆大到缺席资方聚餐,为什么不去? 林栩舟忽略了她的审视,舔了舔嘴唇,尝到了一丝清苦的味道,“玫瑰味的?” “嗯?啊!”庄倾月这才意识到自己顶了个鬼见愁的大白脸就出来了,她赶紧捂脸跑进浴室里做紧急形象管理。 林栩舟倚在门边,看她着急忙慌搓脸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庄倾月擦着白里透红的小脸,试探地问道:“词不是前两天对过了吗?” 林栩舟勾过她的脖子,狠狠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心里这才舒服了,“想你陪我睡觉才来的。行吗?” 庄倾月抿了抿差点就露馅的嘴角,佯装淡定,“纯粹的?” “嗯。”林栩舟张唇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尖,悄声道:“也可以不纯粹。” 坐稳主桌 【爆某联合制作大ip拍摄中途,女配小白花带资进组大改剧本,杀青后又爆改戏份抬成主角。只要拥有钞能力,配角分分钟独占主桌。】 【听到个片场瓜,正在拍摄的一个大ip,女二号杀青后不满意,把自己硬改成女主角,踢真女主下桌,还魔改了和男主的感情线。原剧本男女主感情线很精彩,已经进入拍摄末尾了,女配这么一搞估计两个主角都得沦为工具人了。】 【快杀青的某现代玄幻剧,男女主拍到最后,被通知大结局改了,女配要上位成女主。这种事不是个例,但最奇葩的事,女配是个糊咖,男女主咖位甩她几十条街,小野已经震惊了。】 【今日第一瓜关键词:国民妹妹女主、BG之神男主、女配专业户女二、资本压制、魔改剧情。】 微博上铺天盖地都是各大营销号发出的爆料,内容精确到就差点名了。庄倾月翻阅了评论区后,再去广场上瞅了一眼,果然。她和林栩舟的粉丝已经炸了,两方互相憎恨却不耽误护主,全跑去打仗抗议了。 一人之力难以掀起波澜,但拉上顶流男明星的粉丝,效果就是惊涛骇浪了。 顾姗笑岑岑地来到了片场,面对许愿无话可说的一句“你这招可真牛逼”一笑置之。 而处在旋涡中心的何美妍,在看到爆料后五雷轰顶,她脸色难看到精致妆容都遮掩不住,整个人颓然摔进椅子里,不敢置信地瞪向远处的庄倾月。 造型师还想帮她补妆,何美妍一把打开,不顾形象地怒吼道:“还化什么化!” 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各怀心思在看她笑话,她这一吼惹得全场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了。 那一张张戏谑的脸,把她刺激得四分五裂。何美妍捂住额头,慌忙夺过手机要打给金主求救。 电话刚拨出去,一旁的助理就赶紧拍了拍她,“程总来了。” 何美妍崩溃地跑向金主,心急如焚一顿告状。 程总一脸的难堪,听完小情人哭诉后,他冷声道:“这事算了吧。” 何美妍不敢相信他出而反而,失声道:“为什么?” 她哭得程总心烦,男人皱眉厉声训斥:“现在全网都知道这档子事,那几个合资人很不高兴了,我没有一票决定权,非要让我难做?一部剧而已,后面多的是戏给你拍。你想干嘛?哭成这样生怕不被人拍到?” 何美妍被他训得委屈至极,捂着嘴不敢发出声响,默默流着眼泪。 此时一位穿着精致套装的女子走到他们面前,微笑道:“程总您好,还记得我吗?” 程总打量了她一圈,随后喜笑颜开忙和她握手:“你好你好,你是明达的Samantha对吗?诶呀,好久不见,上次匆忙没能和你好好聊聊。你怎么会在这儿?是想了解影视投资吗?” 李曼莎余光瞥向何美妍,收回了被这个油腻男搓个没完的手,说道:“是啊,陪我们大boss来看看。她前几天观赏了一部电影,对其中一位小童星特别感兴趣,所以就心血来潮想过来看看。您这是,也来探班?” 说完后李曼莎在何美妍逐渐震惊的目光下,故作惊讶道:“哦对不起,忘了这部剧是您投资的。我们来之前了解了一下,您眼光很不错,什么时候有空向您赐教关于影视投资方面的心得?” 程总拍了拍大肚腩,立马邀请道:“这不是巧了吗?我明天一早的航班,择日不如撞日,今晚怎么样?你们有时间吗?” “那敢情好。”李曼莎侧过身,把绝佳的视线让给他们,看向正在帮庄倾月梳头发的庄欣,意味深长地介绍道:“那就是我的老板,明达创投行政ceo,庄欣女士。” 何美妍一下懵了,喃喃自语道:“也姓庄?” 李曼莎平静道:“哦?好像是挺巧的,和她喜欢的小童星一个姓氏呢。” 一头雾水的何美妍在他们一声声客套的有缘中更迷茫了。 难道说,庄倾月是个隐藏极深的硬骨头?庄欣是她的妈妈?不对啊,那昨天那个女人是谁? 何美妍百思不得其解,直到接下来的一幕,让她整个人都崩塌了。 林栩舟和她所想的“庄倾月母亲”并肩走进了片场,三人擦肩而过时,她清楚地听到林栩舟唤那位妇人:“妈”。 何美妍不敢相信自己昨天对林母作出了那样的态度,她实在是无颜见人,低下头匆匆逃离了片场。 与硝烟四起的网络不同,片场一派和睦,就连一向没笑脸的导演都有心思开玩笑了。 上场后,庄倾月悠悠哉哉地对着戏,而后瞥了眼场下的休息区域,小声调侃道:“在家长面前演吻戏,亲得下去吗?” 林栩舟心想就算不是演戏也亲的下去,“我随时随地都可以。” 果真是惯犯,老司机,没脸没皮。庄倾月冷哼了一声,明显不满他的回答。 开拍后她化悲愤为力量,迁怒于他的嘴,张口就对着他下唇啃咬。 结束后,林栩舟抹了抹秃噜皮的嘴唇,眼里闪过一丝恶劣的企图,他意味深长地冲她点点头。 庄欣没打算见程总,本来还以为好强的丫头终于知道服软了,结果来了以后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虽然很希望能在方方面面帮衬到她,可庄倾月大了以后就和她约法三章,不许她擅自插手资源方面的事儿,所以除了在品牌业绩上支持她,从不掺和她的影视资源。 各自忙碌的母女俩好不容易能团聚,庄欣自然是要唠叨的,从饮食作息,到房间打理、宠物、学业都说了个遍。她一个人就够难缠了,再加上大姨,双重母爱实在令人窒息。 庄倾月被念得头疼,话都不想说。 一旁的顾姗很有眼力见地帮她回答:“阿姨说的对,学业还是首要的。这部剧马上就要杀青了,结束后倾月就要回学校期末考,等放假了再安排进组。” 庄倾月折起枕头一角盖住耳朵,躲在床上装死。 直到压在被子缝隙里的手机震了震,她才动弹了一下。 “什么玩意儿..............”她眯起眼,定睛瞧仔细了林栩舟发来的嘴唇特写自拍。 饱满好看的花瓣唇上一小块破了皮的嫩肉娇红欲滴。 庄倾月舔了舔牙尖,把自己裹得更紧了。从被子里猫出一双贼兮兮的眼睛和半截手,偷摸着打字。 【下次还咬。】 看到她的回复后,林栩舟笑到嘴角抽搐,翻身看了眼空荡荡的枕头,又平躺了回去。 他折起手臂挡住壁灯光线,冲着天花板眨眼睛。 发了会儿呆,又辗转反侧地睡不着,林栩舟又打开手机,找到了庄倾月的小号。他其实最近才发现这个小号的,她会在这里分享日常,买到好看的新玩意会拍照,踩到雷了也会后悔懊恼,看了电影会洋洋洒洒写几百字的观后感,会安利偶像的新作,比起她大号的画风可爱鲜活多了。 林栩舟边翻阅边保存照片,然后对着她发的那个孔雀开屏暗号痴痴地笑了。 他若有所思地想了想,一股脑下了床跑出去敲开了对过的房门。 开门的是庄欣,两人客气地打了招呼后,她转过头冲卧室里喊道:“圆圆,小林来了。” 庄倾月趿着拖鞋跑出来的脚步声都听得出很急,她扶住门框瞄了眼客厅,压着声儿跟他说话,“有事儿?” 看她这做贼心虚的样儿就知道从小是个乖孩子,做点亏心事还没被发现就心慌的不行。林栩舟无从解释冲动来敲门的理由,但他有了新鲜的借口,好笑又疑惑道:“圆圆?” 庄倾月脸色骤变羞得耳后灼烧,立马作势要摔门,“圆圆怎么了?还不能有小名了?不关你事!” “圆圆,圆圆,圆、圆?”林栩舟咀嚼她小名的认真模样惹得庄倾月恼羞成怒,她胡乱推开他赶紧把门关上了。 无缘无故跑上门,还嘲笑她的小名,真的讨厌死了。 庄倾月揣着一肚子的莫名其妙,躲回床上决定讨伐他,【我妈在你还来?】 林栩舟如获至宝似的,对着趴在床尾瞪着大眼睛的迪迦拍了张照片发到微博:【圆圆,可爱。】 庄倾月还在等着教训他,可等来的却是他的微博更新提示,看到文案后她的怒火戛然而止,心跳却反向飙升。 她难以置信林栩舟会这么大胆,又控制不止地欣喜若狂。 【睡不着,想看你一眼。】 前一秒还气囔囔的庄倾月,这会儿抱着手机在床上滚来滚去。 而后的每一晚临睡前,林栩舟都会找无关紧要的借口去敲门,看她一眼,说几句话。在看到门后那张脸的刹那间,他意识到,他这是在想她。 人就在面前,居然也能想她。林栩舟觉得自己没救了,可能得了什么心理疾病。 回到房间后,他抬手到鼻下,嗅了嗅手里残留的余味,是关门前她无意间擦到了他的手,然后他不知足地拉住了几秒留下的。 阳光雨下的红苹果树,华丽温柔的牡丹花,魅惑勾人的麂绒。 他捂住了鼻子,把她的味道留在掌心里,闭上眼睛,让意识落得再慢一些。 分针转了半圈后,门被敲响了。 林栩舟缓缓睁开眼,下意识深吸一口气,却闻不到熟悉的味道了。 他颓然地拉开门,不等他反应,庄倾月猛地扑上来送吻。 林栩舟愣怔了一秒,唇间的温甜将他电醒,随即他激动地反手抱住她,积攒了数天的情绪都宣泄在吻里。 庄倾月被他过激的吮吻吸得喘不过气,她扯起他的衣领,回吻间隙快语解释道:“我偷溜出来的,我妈在洗澡,马上就要回去了。” 闻言林栩舟难以自控地咬了她一口,两人松唇时的气息都很乱,心跳更是。 庄倾月被他揽入怀中拥住,听着他的心跳,有种无言的情愫在蔓延。她从来都没有体会过这么怪的心情,就好像胸口里有热浪在澎湃,乱糟糟的。 偷腥的猫是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把他们吓得各自飞。可不管走廊响了多少回脚步声,屋内都平静得不可思议。 “我得回去了。”庄倾月闷在他怀里,纹丝不动,落在他后背的手抱得更紧了。 林栩舟嗯了一声,捏了捏她细腻的后颈。 “那你松手啊。” “你松。” “你先松。” “我没不松。” 两人跟比赛谁还能更夹似的,小小声撒娇,庄倾月反应过来后推开他,笑骂道:“林栩舟,你幼稚死了。” 林栩舟坦荡道:“正常情况下智商110,紧急状况下指数会上升,某些情况下就只有个位数。” 庄倾月被气笑了:“你以为自己蟑螂啊?还弹性智商?什么叫某些情况?” 她随着林栩舟下移的视线,看到了他高高隆起的裆部,庄倾月立马风一阵地仓皇而逃,还不忘骂他一句禽兽。 亲密接触一下(h) 在他们苦兮兮网恋了一周后,终于在拍最后一场床戏前获得了自由,监护都人走了。 还是这个房间,还是在黝黯静谧的深夜。 布景、人员、灯光,甚至是妆造都和第一次拍摄时一模一样。 两人坐在床边,庄倾月没怎么化妆,长发自然地垂落在肩后,白净清纯的模样看得林栩舟心跳陷入了平和的节奏。 如果这不是在片场,是在酒店的床上,他会先君子式和她调会情,然后暴露小人本质。脑海里闪过她泪流满面双眼失焦的脸,平和的心跳燥起来了。 他伸手,却只是绅士地拂开她的发丝。 庄倾月冲他眨眼,故意有分寸地说道:“林老师,一会儿拜托了。” 她装模作样的时候真的很可爱,林栩舟没忍住笑了:“好久没和庄老师亲密接触了,我还挺紧张的,要是发挥得不好,您见谅。” “哦?”庄倾月举起剧本遮住嘴,忽闪着大眼睛天真道:“您今天,是不太行吗?” 闻言林栩舟眉头控制不住地抽了抽,想说的话不敢说,忍了又忍,硬生生憋回去了。 开机后,林栩舟转过身将她扑倒,若无旁人地深吻着她,舌尖一下又一下舔着她的唇线,不能伸舌头的烦躁全都转移到齿尖上,拉扯舔咬。 虽然庄倾月并不害怕和他亲密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免不了紧张。她忍声不敢呜咽,气喘急促地迎合着他热切的吻。 林栩舟咬红了她的唇瓣后,低头沿着她紧绷的颈线吮吻。 庄倾月攥紧了他后背上的衣服,屏住呼吸涨红了脸。 她条件反射般的战栗让林栩舟心跳砰乱,他不按常规地含住了她的耳垂,胯下物件硬挺地抵在她小腹上。 敏感的耳际被舔得一片濡湿,小腹上还顶着一团硬邦邦的东西,庄倾月失控地发出了一声细软的呻吟。 眼前的大灯立马刺醒了她,这是在拍戏啊。她赶紧捂住嘴,屈膝报复似的顶了顶林栩舟的腰。 林栩舟顺势趴下身,将他们之间的距离缩为零,硬物将她柔韧的小腹嵌成了一块凹陷,随着身躯耸动间轻轻摩擦。 庄倾月被他蹭得睫毛都湿了,在他凌乱的舔吻下无措地呜咽着。 听她声线都带了哭腔,林栩舟及时收手,环住她瑟瑟发抖的脑袋,温柔地落吻。 庄倾月慌乱极了,出于本能想在他身上寻求安全感,委屈地揪着他的衣领回吻。 唇齿缱绻相依,将失态拉回原状,暧昧延长。 “啧,庄老师总算摸上BG剧的路子了。”琪琪悄悄跟苏熙耳语。 苏熙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跟柯南似的振振有词道:“那么真,不像演的。” 收工后庄倾月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应该生气,她恶狠狠地瞪了一脸坏相的林栩舟一眼,噗嗤噗嗤趿着拖鞋离开了。 她抱着手臂死死盯着房间门,心里正在倒计时,要是在数完100之后,林栩舟那个混蛋不来哄她,她就一怒之下再怒一下! 正当她咬牙切齿的时候,敲门声响了。 林栩舟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庄老师这是在等我?” 庄倾月一下红了脸,气急败坏道:“等你个大头鬼!” 她甩胳膊就往房间里走,林栩舟跟在身后忍笑,温声道歉:“是我不对,不该在知道庄老师对亲密戏心有余悸的状况下那样撩拨。” 庄倾月松了眉头,转过身怒视他,饱满好看的嘴唇翘得老高。 林栩舟捏住她倔强的小脸,手顺着她衣摆向上抚摸,“和庄老师好久没亲密接触了,一时没把持住。” 他轻轻拢住一团酥软的乳肉,慢条斯理地揉捏,“庄老师,亲密接触下?” 深夜十二点,何美妍坐在书房电脑前看完助理发来的资料后愠怒道:“你哥不是警察?就查到这么点没用的东西?” 助理害怕道:“姐,这是我从网上找的。警察是不能随便泄露个人隐私的,他也没有权利调取户籍资料,这是违法的。” 何美妍扬手摔了鼠标,劈头盖脸指责道:“只是查个户口还违法?你觉得我很好骗吗?” “我没有骗你!”助理习惯性退开,紧张劝说道:“你真没必要在庄倾月身上费工夫,我甚至翻墙去外网搜了一圈,也只查到这些。还有你说的那个庄总,她的资料全都是职业相关的信息,连生日都没有公开,她父亲的信息都比她多。” 何美妍丢了这么大的脸,又被金主训斥关进了冷宫里闭门思过,她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更不相信无缘无故的两个人会是一个姓氏。 “绝对有问题。要么是亲生母女关系,要么就是收养关系,或者亲戚?”何美妍深陷于自己的猜测中无法自拔,她瞠目看向助理,要她回答,“你说呢?她和那个庄总长得像吗?” 助理瑟瑟发抖,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回答才能让她满意,谨慎道:“我觉得,不太像。” 事实上庄倾月确实和妈妈不怎么像,她更像她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那人是个中美混血,她实际上是四分之一的混血,这是她骨相优越的原因,但无人知晓。她父亲那边的信息是双方有意遮掩的,个中原委复杂,也是不想她作为公众人物被舆论诟病才选择隐藏的。 何美妍愤怒地扫平了桌上的物品,助理在一旁心惊胆战,也不敢上前劝阻。 她看着一地狼藉中碎掉的相框,合照里她小鸟依人地靠在程总怀里,无论是他谢顶的头发还是他大腹便便的身躯,亦或者他脸上布满的油腻褶皱,每一处都让她反胃恶心。 何美妍伏在床沿缄默地掉着眼泪,片刻过后,她缓缓抬起憔悴的脸,哑声道:“打电话给程总。” 助理为难道:“可是.........” 她眼睁睁看着何美妍拿起一片尖锐的玻璃渣往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鲜血四溅,将那张合照染得面目全非。 何美妍虚弱地倒进助理怀里,阴森森地笑了:“快送我去医院,别让我真死了。” 夜色被月光染得醉人,寂寥空气涌动着夏日独有的闷燥。 庄倾月费力地挪动着手指,眼看着就要够到床边的空调遥控器了,身后人猛地把她撞散架了。 她无力地陷进枕头里,颤声哭吟道:“轻点啊,轻,哈,啊.................” 林栩舟将她纤弱的腰肢扣死在床榻里,指腹摩挲着自己留下的指痕,胯下送得更疯狂了,把那两团颤巍巍的臀肉打得啪啪响。 劲瘦的腰腹在柔韧的后臀上回弹,紧致与酥软不停交织,爽得林栩舟头皮发麻,腰眼起火似的想拼命操进深处。 他拢住晃颤的臀肉,往上掰弄,淫液泛滥的交合处一览无遗。看到粗红性器进出时翻出被撑成薄膜的嫩肉,林栩舟口干舌燥,俯身顺着她脊椎凹陷处一路舔吻。 无数个敏感部位被攻击,庄倾月哭湿了枕头,连呻吟都变哑了。 林栩舟伏在她耳际,摊开掌心覆住她的手背,五指嵌进紧绷的指缝间,与之十指交扣。 在体内驰骋的性器不知疲倦似的,横冲直撞,尽往脆弱的宫口捣弄。庄倾月又爽又痛,攥紧了他的手,在下腹隐隐酸麻的时候,扭过头泪眼迷蒙地索吻。 林栩舟轻轻啄吻着她的唇,有意逗弄似的,就想看她着急。 粗硬的性器碾平内壁褶皱再拉扯摩擦,薄皮下盘踞的青筋磨得小穴酥软极了,噗嗤噗嗤冒着水。庄倾月被撞得浑身发燥,她要深入的纠缠,越深越好。 下身钉死在一起无法动弹,庄倾月艰难撑起了身子,叼住林栩舟磨人的嘴唇吮咬。 林栩舟在一次次深顶中感受着她的战栗,撞到宫口的那一刻她就会应激式惊颤,抽出时她就会软成一滩水,迫切地勾缠他的舌头。 饱受蹂躏的小穴又软又烫,在高热的摩擦中开始微抽。 林栩舟将她的手扣陷在枕头里,抬腰狠狠顶弄,把所有的欲望全都撞进她的身体里。 两具美好的身体勃发出汹涌的爱欲,灭顶的快感如磅礴大雨浇下。 “不,太重了,林栩舟,林栩舟!你!啊!”庄倾月无法自控的媚叫让林栩舟眸色更暗了,他抿紧唇变本加厉地顶撞她。 庄倾月瞳孔失焦地望着他们恨不得嵌进肌理的手,身下失禁似的泄水。 猫天性高傲不粘人,但餍足时的猫就会乖乖给摸肚皮。 林栩舟拢住她饱满的乳肉揉捏,炙热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紧颤的肩胛骨,“明天杀青了,行程汇报下。” 庄倾月再也无力支撑,瘫倒在床上,忍受着他无休无止的侵入,气息紊乱地回答道:“回,先回学校,赚学分。” 泥泞不堪的小穴被插得咕叽响,她难为情地咬了咬嘴唇,垂头埋进他的臂弯里。 “巧了,我也得赚学分。”林栩舟低头亲吻她耳尖,暧昧的鼻息卷进了耳蜗,“一起。” “你-”庄倾月莫名的羞愤,头埋得更低了。 林栩舟追到她发烧的耳边,低哑的声线特别痒耳朵,“我怎么?” 他温柔的嗓音和胯下凶狠的撞击完全相悖,庄倾月难耐地扭了扭头,娇嗔道:“你不许说话。” 她只露出一双被泪水迷糊的狭长眉眼,旋着脑袋看他,发丝凌乱地铺开,像极了一只慵懒高贵的猫咪,想被撸又不肯明说,只好这样傲娇地勾引。 林栩舟舔了舔发痒的齿尖,张唇在她圆润的肩头留下轻浅牙印,“为什么?” 在不停地贯穿中,一直压抑着的射意被勾起,来势汹汹。林栩舟不打算忍了,撑起身子把她臀肉撞得啪啪响,那清亮又屈辱的声音让庄倾月羞愤欲死。 “你故意的。啊!”在她叫破喉咙的呻吟中,这场干柴烈火的性事终于结束了。 再次躺回床上时,已经是后半夜了。 庄倾月枕着林栩舟的胳膊恹恹欲睡,任由他玩自己的头发,她闭着眼睛半梦半醒地呓语:“林栩舟。” “在。” “看到你微博了。” 林栩舟顿了动作,覆住她脑袋揉了揉,他压着声儿像是在说睡前故事一样说道:“我也看到你微博了。” 庄倾月哼笑了一声:“很幼稚。” 她懒懒地往他怀里拱了拱,说话声儿越来越弱,“不过我喜欢。至少在你的微博里,我有迹可循。” 说完最后一个字后,怀里的人没了动静,只留下均匀的呼吸。 林栩舟抚着她的脊背,心口前所未有的完整。 失禁(h) y e d u1.co m 庄倾月坐在餐桌前,边摘扇贝肉边不住地打量客厅陈设。她想象过林栩舟家里会是什么样,还以为和他人一样又清爽又骚,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稳重幽暗的风格。 深灰色沙发,黑色壁橱,多亏了有嵌入式灯带才不至于压抑,看着还挺有逼格的,尤其是落地窗外的璀璨夜景比自己家黑黢黢的树林好看多了。 “我下个月3号要去试镜《佶禧传》,如果顺利的话,就直接进组了,要拍六个月。” 庄倾月主动提及自己未公开行程,让林栩舟愣了一下,他捞了一勺子虾滑放到她碗里,若有所思道:“六个月,那要拍到年底?” “如果选上的话。”庄倾月不想说的那么绝对,已经习惯在丢角色的失落里和重振旗鼓中反复横跳了,“因为要去蒙古大草原上取景。这部剧制作很大,虽然我试的是个配角,但宫斗剧你懂的,群像戏分很多。而且那个角色还不是酱油,算是个有点战斗力的小恶女。” “《佶禧传》,清宫剧。”林栩舟喃喃自语过后,轻笑了一声:“你换上清宫造型一定不错,我很期待。” 说到这庄倾月就来劲了,放下筷子和他比划了下,“我买了双花盆底在家练走路,这么高。正常高跟鞋的跟在脚后跟,它在脚心。我穿上后走路跟企鹅一样,把苏熙笑到打嗝。” 看她蔫蔫巴巴的林栩舟就想笑,他很满足,至少庄倾月把他当作是可以说任何秘密的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h e huan9. co m “养成一个习惯需要27天,离开机还有一个月,你可以做到的。”林栩舟涮干净了一盘肉,掰成碎喂给候在脚边的迪迦,“这个本读下来,还有别的困难吗?” 庄倾月仔细想了想,“其实这个角色挺简单的,并不复杂。但这是我第一次演宫斗,要和这么多厉害的前辈一个组,我挺紧张的。女主是凝姐,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林栩舟抬眼看她,一本正经地吹彩虹屁:“这么大的ip,如果你不够优秀也不会被选中。庄老师,你可能比组里一大半的演员资历都深。你不是一向很自信吗?” 庄倾月抽了抽眼角,“我合理怀疑你在刺儿我。” “哪能啊。”林栩舟擦了擦手,问道:“吃饱了?” “饱了。”庄倾月抱起迪迦站起身来回踱步消食,围着流理台转悠,和进出收拾碗筷的林栩舟念叨试镜的事。 她旋了圈身,眼神落在洗手池前的颀长背影上,想说的话戛然而止。穿着柔软家居服的林栩舟,有镜头前看不到的温柔。 庄倾月伏在流理台上,将绯红的脸埋进狗毛里,悄默声道:“你那么贤惠,显得我好废物啊。” 林栩舟关掉了水龙头,擦干手,捏了捏她热乎乎的小脸,“在我这留宿,还是回去?” 庄倾月的脸一下透红,她恼羞道:“好啊,你送我回去!” 说着她就作势要走,林栩舟绕过流理台拉住她,“我只是问一下,你要走我也会耍赖的。诶,庄老师,别生气嘛。” 庄倾月傲着心气不肯服软,开始挑刺:“我没带换洗衣服,送我回去。” “我准备好了,你上去看看?” “没内衣裤。” “有。” “没牙刷,还有洗护。” “有。都是你平时用的牌子。” 庄倾月洗完香香后趴在枕头上吃瓜,汪水水在三人小群里实时播报姚洛洛在线发疯,说是回到宿舍后还在走廊打电话吵架,嚷嚷得所有人都听到了。 【马晓东真骚啊,哪来的脸摸你?】 【谨言慎行啊!没摸我,抓了下胳膊。】 【抓也不行!抓也是在犯罪!真想给他发律师函,什么东西。】 【苏姐赶紧实施艺人保护吧,这次是摸,下次要干嘛?】 【我发微信警告他了,不回我,装死呢。明天的,马晓东等着汗流浃背吧。】 “他摸你了?”林栩舟突然在她耳边出声把庄倾月吓得魂都没了,她下意识把手机藏进枕头里,慌张转过头,“没,没啊,没有摸。” 林栩舟覆在她身后,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她身上不住地打量,那充满探究意味的视线仿佛能洞穿内心似的锋利。庄倾月不由得心虚,明明她坦荡磊落的不行,可还是怯了气势。 “真没有。”她小声辩解。 “那你藏什么手机?”林栩舟定定地看着她闪躲开的眼睛,口吻已经不悦了,“还不跟我说?” “我没有藏啊,也没有不说。”庄倾月折起胳膊护住自己,随后发现不对劲,立马硬气道:“又没有摸,只是抓了下胳膊,你干嘛说得像我被非礼了一样?” 顿时空气鸦雀无声,林栩舟逼在她眼前的目光咄咄退人似的,将她好不容易挤出来的脾气给压回去了。 “哪只胳膊?” 庄倾月迫于他的气势,不情不愿地指了指右手。 谁知林栩舟的态度更冷硬了,不依不饶道:“具体部位。” 庄倾月一下就炸毛了,“没完了是吧?审犯人呐?” 林栩舟突地拽起她,把她拖进浴室洗手台边,冷着张脸挤了一大坨灭菌洗手液往她胳膊上使劲揉搓。 庄倾月被他弄得很不舒服,委屈叫嚣道:“疼,疼啊!你这是家暴!都红了!” 冲掉泡沫后,林栩舟猛地将她抵到门板上,低头在她平直的斜方肌上咬了一口。 庄倾月嘶痛了一声,被他轻飘飘地抱起来拥入怀里,刚才还凶巴巴的林栩舟,现在又讨好似的舔吻她的脖子。 她很莫名其妙,但好像明白了,每次在外面撸了别的狗回家,糖饼都会不爽地叫唤,又咬她裤腿又甩她拖鞋,生完气后又没完没了地舔她,用自己的气味遮盖情敌的味道。 庄倾月被气笑了,揉了揉他毛茸茸的短发嗤笑道:“林栩舟,你吃醋的方式也像条狗。要是吃醋了说不行吗?我可以试着哄哄你。非得又给我消毒又做气味标记吗?你干脆把我泡进84消毒液里好了。” 林栩舟堵住她的嘴,小腹相抵,释放出的性器火热地贴在柔软的私处。 “唔!”庄倾月心头狂跳,掐着他紧实的胳膊反抗。 身下蠢蠢欲动地厮磨,急促的呜咽声被磨成了娇软的喟叹,庄倾月飘飘忽忽的,环紧他后颈不敢撒手,怕劲一松就摔到地上去了。 直到把她倔强的舌头给搅软了,林栩舟才探进她腿间拨开羞合的阴唇,用粗硕的顶端破开缝隙,往里挤蹭。 怪不得没给拿内裤,搞半天在这等着。 庄倾月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羊入虎口了,她垂头抵着他肩膀,小声嘤咛着。 交合处滑腻湿热的触感,让她四肢发软又止不住地亢奋。挂在腰后的两条腿无法自控地发抖,顶端每每堵住穴口时,她的脚趾都应激般蜷紧。 可总是他恶劣地退开,几次破门而不入,小穴被蹭得汁水泛滥,饥渴地吮着顶端。 庄倾月难耐地哼唧:“别磨蹭了,进来啊。” 林栩舟好整以暇地抱着她蹭弄,把细窄的小口磨开到随时都能插进去让她失声尖叫,蹭得淫液四溅,都不为所动。 虽然这种炙热柔软的湿感让他几近失控,可他更上瘾于磨人的前戏,惹她失控更有意思。 庄倾月被撩得浑身发烫,小腹一抽一抽地喘息着,她忍不住想要的念头,哆嗦的手指钻进后领里,胡乱摸他光洁的脊背。 “别磨了林栩舟,我想尿尿”庄倾月是真的想尿,不是性快感的那种尿意。 闻言那根杵在穴口点火的性器狠狠磨开阴唇,蓦地捅进穴口往里挤。 一瞬间的痒意被满足,庄倾月失态地惊叫了一声,下腹失禁般涌出了一滩透明液体。 热乎乎的,像羊水般滴在露在外面的柱身上。 林栩舟低头看了眼水淋淋的性器,多少带点逗弄的意思调侃道:“尿了?” 庄倾月羞愤欲死,这辈子抬不起头了,她软绵绵地捶了他几拳,可怜控诉道:“都说了我想尿尿了,放我下来。” 林栩舟托住她后臀,就这么把她抵在门板上轻轻浅浅地抽插起来,只进一整颗龟头,磨人地用凸出冠状肉碾磨。 过电般的爽利一击击地袭来,庄倾月被操得神志不清,没被眷顾到的深处像是被蚂蚁啃过一样又烫又痒。她黏黏糊糊地呻吟着,眉头紧皱,嘴唇微张不停哈气。 肉蘑菇不疾不徐地在穴里捣弄,幅度小到恶劣。 庄倾月满头是汗,扭身靠在冰冷的门板上直喘气,她不可思议地看着一脸从容的林栩舟,不知道他哪来的淡定,更不知道他哪来的坏心眼。 膨胀的尿意掺和着欲求不满的快感,快把她逼疯。 湿滑的内壁焦急地蠕动着,想吞食更多些。林栩舟捏了捏她战栗的臀肉,一本正经地调侃道:“这么急?想都吃进去?” “闭嘴!”庄倾月被痒得快崩溃了,可她才不会屈尊纡贵求他,只会自给自足。 她揪紧林栩舟的衣服,挪着屁股往下坐,才吃了一点点,林栩舟突然扣住她腰 ,猛地整根没入,霎时的饱胀感刺得她双腿乱舞,尿道被重力挤压地漏出一滩水。 庄倾月瞳孔凝固地看着旋转的天花板,被他按住臀部狠狠顶撞。 五脏六腑都要被顶开了,快感、失重、尿意强烈地交织,庄倾月快哭了。 门板被撞得哐当响,浴室里回荡着清亮的啪啪撞击声和她失心疯般的媚叫,还有令人羞耻的黏腻水声。 庄倾月仰着瘫软的颈线,战栗的双腿被他勾在胳膊上无助地摇曳。小穴被塞得满满当当直流水,下巴也被舔得濡湿一片。 咕叽咕叽的水声让她尿意再也控住不住了,小腹痉挛着泄出淅淅沥沥的水液。 林栩舟衣服都被她尿湿了,他抽出一截性器,低头看交合处。抽搐的穴口尖端,还在可怜地喷吐水滴。 被他盯着尿尿,庄倾月已经没脸能丢了,她恼羞地哭了出来,乱糟糟地打他,“满意了?看我出糗看够了?混蛋玩意!” 林栩舟这才缓和了脸色,抱住炸毛的猫咪顺毛安抚:“什么样我都能看,不糗,好可爱。” “可爱你个头啊!”庄倾月实在是生气,长那么大少数几次丢脸全都丢在他这儿了,她趴在他怀里呜呜地流眼泪。 交合处不停滴着水,庄倾月哭得头昏脑涨还要继续挨操,被抱着反复贯穿,身体完全不由自主了。 她不想那么没出息,但事实就是被操得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挂在他身上承受汹涌不断的快感。 林栩舟亲了亲她的发顶,趁人之危索要保证:“以后谁冒犯了你,一定要跟我说。不管是言语上的,还是行为上的。好吗?” 庄倾月除了顺着他也说不出别的来,颤巍巍地说好。 眼力见 第二天的早功、形体课,庄倾月都是扶腰龇牙捱过去的。她暗暗发誓,绝对要那个混蛋好看。 而林栩舟也意识到把人欺负狠了,纵使她装高冷不回微信,还是死乞白脸地轰炸她。 庄倾月忙着排练,还要抓紧时间打开卷考试的小抄,忙的都四脚朝天了,期间还被公司抓去出了个品牌活动。 这天公共课结束后,庄倾月撞见米娜甩手把厚厚一沓课本甩给助理,趾高气昂地压榨打工人,要人家帮她把小抄打好。 目睹这一幕后,汪水水灵机一动:“你俩这要死要活的何必啊?让助理干不就得了?” 苏熙摇摇头:“我们可不是黑心老板,小抄这种事怎么好意思扔给琪琪?她忙着答辩呢,要毕业了事情比我们还多,还得每天给我汇报工作。” “这时候就体现出工具人的重要性了。”汪水水朝远处的柯嫒挑了挑眉,“人家有对象帮忙打小抄。” “谁啊谁啊?” “隔壁动画系的学长,两人有段时间了。上回我去北门买奶茶碰到了,还请我喝了一杯,人挺客气腼腆的。” “可以啊,看着还挺配。” 她们晃到食堂后,看见了丧失围城般的人流,不用想,临近期末这个时间节点,一定是某个当红演员返校了。 汪水水凭借身材优势挤进人群刺探消息后,兴奋地跑回来汇报:“我靠!是姜亦明回来了!” 表演系大四的学长,庄倾月和他去年才合作过,是个谦逊有礼的人,业内口碑也好,路人盘特别扎实,他的剧老少皆宜,没一部扑过街。 三人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姜亦明从人堆里挤了出来,挥手和她们打招呼:“巧啊,回来考试?” 这是汪水水第一次见到他真人,吓得不敢吱声了,小手握拳眼巴巴看着他。 庄倾月也笑着和他寒暄:“是啊学长。你回来答辩?什么时候汇演?我去给您献花。” 姜亦明眉眼长得极其周正,有种不符合年纪的叔感,这也是为什么路人盘好的原因,谁能拒绝正气形象的熟男呢? 他本人也不怎么修饰边幅,穿了很普通的短袖运动裤,不打理头发也不戴帽子口罩,只是他低估了自己的人气,一回学校就被挤得略显狼狈。 姜亦明无奈道:“我没什么时间排练,你到时候可别笑话我。” “听说毕业汇演定了《孙中山》,学长演正剧角色还不是信手拈来?”苏熙并不是有意恭维,只是单纯的,职业病犯了。其中还有一些私人的情感,对于人品好的演员总是敬重些,表现得体也能给庄倾月长脸。 姜亦明淡笑道:“我私下排练了很久,但还没和组员对过。你们呢?期末汇演定了哪部?” 举着手机疯狂拍照的路人实在太多了,大马路不是个很好的聊天地点,庄倾月引他往前走走,闲聊了会儿考试的事后,姜亦明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诶?我参演国庆片你知道的吧?” 庄倾月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但还是装傻,“知道啊,您演青年周总理。” 说到那部剧,姜亦明不免有话想说,“那部片子也是一波三折,演员变动大,还换了资方。我到了片场后直到开机前才见到对手戏演员。这块饼真是,太惹人垂涎了。齐染你认识吗?也是咱们系的,比我低一届,我见着他了。听说你本来要演青年美玲的,怎么会夭折了?不应该啊,你很适合,非常适合。导演是个明事理的,怎么会把你给退了?” “既然没选上,那肯定就是我有不贴角色的地方。”庄倾月淡然道:“不过确实挺遗憾的,我很喜欢这个角色。” “嗯......................”姜亦明若有所思地抱起手臂,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得。那不耽误你们,我要去702找组员对个戏。” “看来姜亦明在那个组,并不愉快。” 汪水水一头雾水看向苏熙:“你怎么知道?” “他明显是有话想说,我们两个在旁边又不方便明说。”苏熙提醒庄倾月:“他可能会私下找你,多半是换资方和陈曼的事。秦洋跟了组,必定惹了些是非,他要找你也是想暗示你以后多注意点陈曼那边的动向,免得被背刺都不知道。” “我知道。” 这两人说的话让汪水水头皮发麻脊背拔凉,“妈呀你们是柯南吗?人家明明什么都没说就分析出那么一大堆潜台词?苏熙,苏姐,要不你去跟海纳说说,把我签了吧。我跟着您混,要在别人手里我都活不过一天!” 苏熙甩了甩车钥匙,示意她们跟上,“可以。但你要有个心理准备,当我的艺人,可是很辛苦的哦。” 汪水水挤眉弄眼地问庄倾月是不是真的,庄倾月笃定地点点头:“没错,她和顾姗是我们公司吃人不吐骨头的两大女魔头。你加油,我看好你。” 三食堂的麻辣香锅没吃着,她们只能溜出校门含泪吃日料。 汪水水边为价格单流泪滴血边往嘴里塞鳗鱼,她认真思考起签约的事,就此立下军状:“苏姐,你要真的愿意带我,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虽然我-”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我长得一般,戏路也比较窄,比较适合演轻喜剧,但我觉得这也是种别样的路线。在一众天仙里,杀出一条搞笑女的血路!我也很没脸没皮,你指哪我打哪!要我炒cp,我绝对给你炒出花来!” 苏熙也不含糊,郑重回答道:“水儿,咱们也是艺考班的同学,又有缘能考到一个大学来,我就跟你说些心里话。” 汪水水正襟危坐,跪在她身旁一脸的小媳妇请求女皇恩赐的脸。 “你的长相并不一般,这不是出于朋友之间的恭维,你很有辨识度。要是真想进海纳,我可以去说,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娱乐圈很复杂。说白了,你得能忍,并且听话。我肯定没法撇下庄老师专门带你,但我可以分出精力帮你跑些资源。” 见她俩那么正经,就跟hr面试似的,庄倾月忍不住笑场了:“诶唷,你放松点吧,把人给吓着了。” 苏熙喜欢丑话说在前头,既然说完了那就可以正常点了,“行吧。下周二,我带你去海纳见姗姐。” “真的?真的吗!我靠!”汪水水立马抓起账单招呼服务员:“小姐姐!这儿买单!再加一份刺身大拼盘!要大的!” “我签过单了,你爱吃焦糖布丁的话,就再上三轮。”苏熙优雅地拿起筷子,此时此刻头顶发光,活脱脱像个绽放金光的财神。 汪水水靠近她怀里一个劲地讨好,把毕生的夸奖能力都使出来了。 庄倾月正笑看这两人腻歪,收到了林栩舟发来的一张路人视角图。 是她和姜亦明聊天时被拍的,这么快就被发到网上了。 不是,这人怎么网速那么快?时时刻刻监视她呢? 【干嘛?又想家暴我?】 【没。就是好奇庄老师失踪期间都在干什么,结果刷到了这个。有点郁闷,低落,酸酸的,浑身不得劲。】 庄倾月反复默读他最后这句话,莫名读出了股琼瑶味,她一下笑出了声,【等会儿带迪迦去找我吧,我给你诊诊脉看哪里不对劲。】 终于获得见面许可证的林栩舟立马扔掉鼠标跑上楼打扮,又是拆助理送来的新衣服,又是狠狠搓弄发型,最后把自己从头到脚喷上了香水后,抓起迪迦一番收拾。 一人一狗出现在庄倾月家门口时,那亮眼的造型都要把她眼睛给闪瞎了。 人一旦开始注重外表就是开屏了,尤其是男人。 这大热天的,还为难他穿了件有点厚度的lv新款泼墨衬衫。那神采飞扬暗自期待的样儿,就像在喊她你怎么还不抱我?快来抱我,快来撸我毛。 庄倾月意味深长地打量着他,友善提醒道:“你要是条狗,此时此刻的尾巴能把我甩飞。” “嗯哼~”林栩舟不介意她的毒舌,反而喜不自胜,总算见着人了,怎么挤兑他都行。 他松开迪迦的背带后,转眼看到茶几上铺满了打印好的课件资料,便问道:“在打小抄?” 庄倾月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还不给打印,只能手抄,被发现是打印的就会没收。” 林栩舟拿起课件粗略扫了一眼,“考文化概论?那个老师还好,也就说说,不怎么严。” 他又看了眼她打到一半的小抄,矮身坐到她身旁的地毯上,“我对这门课的考点范围有点印象,我给你抄。” 庄倾月挑了挑眉,开心地把笔双手奉上。她还愁不知道怎么跟他提这个强人所难的请求呢,哪知道她的男朋友这么有眼力见。 麻烦扔给了他,庄倾月心安理得地支起脑袋啃苹果,谁敢信顶流小生也逃不过帮对象打小抄的厄运。 他头发长长了些,脑后的发梢飞扬凌乱,脖子边露了一小截的狼尾,这发型看着就并非善类。 她的视线实在过于直白,林栩舟不免分心想看她,两人心存各异地偷瞄对方,在眼神碰撞三次后,他终于忍不住想笑:“看什么呢?” 庄倾月咬了块苹果吐在手心里递到他嘴边,林栩舟下意识张嘴,但随即发现她这是喂狗的行为后,抬眼委屈地眨了眨眼,连她的手一起咬进了嘴里。 “嘶!疼!”庄倾月生气地捶了他一拳,被他拽住手连人往怀里拉。 两人接了个酸酸甜甜爆满苹果汁的吻,庄倾月被他压得脖子快断了,眼看着形势越来越不对,她赶紧捂住林栩舟的嘴,小声嗔怪道:“你别想赖账,打完小抄再说,我明天就要考试了。” 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禁得起一丁点的风吹草动,林栩舟忍好几天了,别说半点荤腥子了,她溜得人影都见不着。 他掐住她不断躲开的后颈,莽撞地吮着她的嘴唇,像个猴急的青春期小男孩。 “不赖账,先办正事。” 偷情不了一点(h) 两人正忘乎所以地在地毯上调情,突然玄关处传来滴的一声把庄倾月吓得赶紧推住了林栩舟。 “倾月?” 顾姗一嗓子把他们给喊炸了,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庄倾月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赶紧指了指楼上,压着声儿催促道:“去楼上躲好!” 林栩舟更懵,一身的凌乱,衬衫大敞乱七八糟的,他揪着衣领一大步跨上四个台阶,像极了抓小三现场。 “还有迪迦!迪迦!”庄倾月差点就吼出声了,拎起迪迦塞到他手里。 目送他逃窜上楼后,庄倾月慌忙摸头发,心虚到头直晕,倚在扶手边深呼吸。 一进门苏熙就看到了双男鞋,她也来不及思考了,立马用手里的购物袋挡住了鞋。 好在顾姗没发现,如常进屋和她商讨行程安排。 “明天考完试后就出发,广告拍摄和品牌活动集中跑完就能回来了。等放暑假后事儿就多了,你得-”顾姗转脸就看到庄倾月愣怔在原地,神情有点不自然,她不解道:“没休息好?眼睛怎么那么红?” “哦,我。”庄倾月拎起衣领扇了扇,心猿意马地往楼上瞟,“太热了这天。” “热也不能贪凉,后面行程多,注意休息。”顾姗把一堆日用品留给苏熙整理,抱着崭新的床具准备上楼。 庄倾月一下就慌了,连忙挡住她,“你要上楼?” “对啊,这不你闹着要的四件套?已经干洗过了,给你换上。”顾姗撇开她上了楼,嘴里不停念叨叮嘱:“行李琪琪会来收拾的,你就不用管了。课上的怎么样?没偷懒划水吧?” “当然没有划水了。”庄倾月紧张地跟着她,眼珠子转得起飞,根本不知道林栩舟溜进哪个房间了。 顾姗搭上门把手的时候,她夸张地尖叫了一声。 顾姗被吓了一跳,奇怪地看向她,“怎么了?” 庄倾月灵机一动,弯腰捂住肚子装病,“诶唷,突然肚子疼。我得先上个厕所,你先,先下楼等我吧。床单不着急换,真不着急。” 她把门推开超级小的缝隙,夺过床单泥鳅似的滑进卧室里再把门赶紧关上。 庄倾月堵住门,心如擂鼓地快速扫视卧室,看到晃动的窗帘后瞪了瞪眼睛。 林栩舟抱着迪迦猫出颗脑袋,眼巴巴地看向她。 果真,这么多房间,他偏偏能精准选中最危险的主卧。 她赶紧把他揪出来推去洗手间,两人贴着门板听外面的动静,迪迦警惕地来回看他们。 林栩舟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小声问道:“你一定要跟我一起躲着吗?” 庄倾月反应了下,语无伦次道:“额。好像,确实没必要。但我-” “倾月?还好吗?” 她迟迟不下楼,顾姗出于担心又来敲门了。 庄倾月心脏都快被吓出毛病了,捂住他的嘴干笑道:“啊......嗯......我没事.........你和苏熙先回去吧。” 她捂林栩舟嘴,林栩舟捂迪迦嘴,狗子太灵敏了,听到异响容易叫。 两人数着忐忑的心跳听屋外脚步声,顾姗进屋了,她每走一步都在他们心尖上蹦迪。 庄倾月无力地靠进他胸口,心想这情偷不了一点,回头得跟苏熙串通好,让她来之前提前吱一声。 看她瞳孔紧张到颤抖,发际线都蒙了层细汗,林栩舟忍不住笑了。 这都什么情况了,秘密隔着一张脆弱的门板,随时都可能引发狂暴风雨,庄倾月小心脏都在飘,他一笑就把她给惹恼了,“你还笑!” 带坏三好学生原来是这种体验。林栩舟倒没那么怕被发现,只觉得看她慌张很有意思。他扯开她的手,低头含住了她瓮张的嘴唇。 “唔!”庄倾月心头狂跳,扯着他的衣服推搡,暗骂他嫌事儿还不够大,非得犯贱火上浇油。 她拿捏着动作躲,林栩舟偏不让她躲,搂住她用强硬的吻堵住她随时会破防的呜咽。 迪迦的狗头在两人磨蹭的胸膛间被挤到变形,狗毛静电炸毛,孩子夹缝中生存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庄倾月气坏了,把他推抵到墙边,气喘吁吁地再次捂住了他的嘴。 “我们先走了,有事电话。” 顾姗终于把床单给换好了,庄倾月含糊地应了一声,责怪地瞪向林栩舟。 然而他一点都没有悔过之意,半阖的眼眸全是奸计得逞的狡黠,他抿唇吞咽,喉结滚动时牵扯衬衫领口里突耸的锁骨窝跟着一起微动,讨厌的表情偏偏性感得要死。 庄倾月推着迪迦的屁股把它赶出去,揪住林栩舟的衣领骂道:“骚死你算了。” 她气息不稳地啃他,心跳还有惊魂未定的余韵,恰到好处的,平添了禁忌的刺激。 知道她又要跑出去好几天见不到人影了,林栩舟控制不住想分分秒秒都黏着她。 庄倾月就是下楼拿个冰水,被他抱着跟连体婴一样艰难挪步。 她真被磨得没脾气了,笑骂道:“我说,你别太离谱了。我只是走三天,后面要分开六个月,你怎么活?” 林栩舟低头亲她脖子,黏糊道:“我会去探班。” 说到这里,庄倾月不禁想起自己从来都没问过他的行程,她关上冰箱门郑重道:“林老师,汇报下你后半年的行程。” “七月跑活动,八月进组,九月要去巴黎时装周。你是不是也要去?chanel?” 庄倾月不确定,“要看剧组放不放人。” 林栩舟继续汇报:“时装周完了十月又要进组,一部古装,在横店。” 庄倾月一个激灵,惊喜道:“在横店?那我们岂不是能碰上了?我一直在横店啊,内蒙的取景大概十月结束。” “嗯~我一直拍到年底,和你杀青的时间差不多。”林栩舟算了算时间,“十月才能重合行程,所以我会想办法在之前去探班。” 庄倾月泄气道:“在内蒙拍,探班好像,不太好实现。你太显眼了,一去片场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而且,许愿能放你来探班?” “放心吧,交给我。”林栩舟转过她的身子,轻轻落吻,“庄老师,赏脸陪我洗个澡呗?第一次在女孩子家里过夜,我好紧张。” 他这不要脸的样儿真没看出一点紧张。庄倾月无语,想看他难堪,故意正经道:“我不记得邀请你留宿了,有吗?” 林栩舟哼笑了一声,夺过她手里的水泼到自己衬衫上,在庄倾月震惊的注视下,理所当然道:“你不会狠心让我这样回去的,我知道。” 从前也没觉得淋浴房尺寸小,现在多了个人高马大的林栩舟,空间一下就逼仄了。 热气蒸腾熏得眼睛都睁不开,花洒水流不断冲刷着战栗的身体,将这一方密闭的角落烘得极其淫靡。 庄倾月伏在墙砖上胳膊直打滑,她费力用手支撑住瘫软的身体,急促地吸着混浊空气。胸前水滴状的两颗乳房被撞得晃颤出模糊乳浪,水帘浪漫地顺着她下榻的腰线滑落,舔过她每一寸莹润泛红的肌肤。 林栩舟掐着她的蜂腰,借着交合处的顺滑狠力地挺动,一下下插进熟热的小穴里,搅动碾磨。 肉体碰撞的声音最是催情,庄倾月顾不上什么矜持了,放肆媚叫。她真的不知道林栩舟哪来这么多花样,更不知道他在剧组里的时候是刻意隐忍还是装模作样,虽然每次都免不得被他操哭,可好歹没那么过分,现在好了,床是用来睡觉的,除了床以外的任何地方都是用来做爱的。 庄倾月叫得喉咙都疼了,她伸舌接了点水润嗓,报复似的掐了一把他耸动的公狗腰,“轻点,要被你干废了。” 她从不说这种露骨的话,无意间的牢骚让林栩舟气血翻涌,埋在甬道里的性器亢奋地快速抽打。 后入看不到他的脸,只有缭绕的雾气和冷冰冰的墙砖,庄倾月有种被侵犯的错觉,可怕的是,她居然为这种冒犯感到心跳加速。 林栩舟掐着她的腰往自己胯下撞,再配合顶弄,就能轻而易举地凿进深处让她爽到失神。 她背部的每一块骨骼、肌肉,都因为快感紧紧绷着,热水包裹着她美好的胴体,像打了釉的维纳斯雕塑,美得不可方物。 空气不流通的窒息感不停加剧着快感,庄倾月快疯了,不由得低泣起来。 甬道内壁不停蠕吸着,引着肉刃去触顶最深处。 庄倾月头晕眼花,将大汗淋漓的额头抵在手背上,难耐地呻吟着,从她颤抖断裂的声线就知道已经受不了了。 林栩舟握住她圆锥型的乳房,指腹亲昵地拨弄着硬凸的乳尖,手里回弹的柔韧和下身紧致的嘬吸感爽得他忍不住加大力道蹂躏可怜的乳肉。 性爱对于他来说并不耗费体力,可对于庄倾月来说堪比连上四节形体课的程度。 他就这么挺腰抽撞,手色情地揉她乳尖,除了呼吸沉重,眼神迷离,面色平静得不合常理。 交合处摩擦得越来越烫,林栩舟的呼吸也不再淡定,喉里漫出无法克制的闷哼。 淫液被快速抽插的性器带出,从耻骨一路流到腿根。简单粗暴的侵入动作不停反复,快感迭加堆砌,庄倾月将脸埋进臂弯里,忍不住放声啜泣。 “要到了吗?” 林栩舟突然的发问让她羞耻得想死,庄倾月不回答,咬住嘴唇干脆连声儿都不出。 她不说,他只能加重刺激。林栩舟抚摸着她的胯骨,探到身前,摸摸索索找到了她凸起的阴蒂。 一瞬间妖异的快感爆开,庄倾月无措地扭身反抗,反倒弄巧成拙吞得更深了,粗硬的顶端捣得宫口又酸又胀,庄倾月凌乱地呜咽着,抓住他的小臂企图阻止他做什么让人无法招架的事情。 她欲拒还迎的力道不足以抵抗恶意挑逗的林栩舟,他轻轻厮磨着那颗敏感小豆豆,胯下猛地加快抽顶,双重夹击刺激得庄倾月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呼吸急得像条濒死的鱼。 激烈的高潮快感重重地将她淹没,她失神无助地喊他:“林栩舟,卧槽...........林栩舟,你,” 庄倾月费劲地扭头寻到他的唇,甬道节律性收缩把他咬得下腹发涨。 每一寸肉褶都被他磨得舒服极了,边喷水边被插的快感实在是灭顶,庄倾月饥渴地舔着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此刻有多风骚,小声娇嗔道:“好爽。再来一次吧,学长。” 约会 庄倾月连续转轴工作,回到学校后又轮到林栩舟跑通告去了,她失落的同时又暗自庆幸,终于能好好养几天腰了。 期末汇演前最后一次排练,她从洗手间出来后看到正匆匆戴墨镜的米娜,不免觉得奇怪,这大半夜的戴什么墨镜? 米娜更是可疑,捂住额头像是刻意躲避似的,立马就抓起包匆匆跑了出去。 苏熙和她迎面撞了个正着,也只是擦肩而过,“干嘛呢她?” 庄倾月耸肩表示不知道,对着镜子慢悠悠地补妆。 苏熙也不慌不忙地整理起头发来,随口道:“前两天看她不是还好好的?” “谁知道?”庄倾月顿了顿,忽然想起来什么,“对了,汪水水面上《珍馐盛宴》没?” 苏熙嗯了一声:“张宣给我打过电话了,对她很满意,唯独担心她没有镜头经验,片方还在犹豫。” 庄倾月不由得为汪水水犯愁,她们是过命的交情,入学军训时她俩站在一起,庄倾月低血糖受不了暴晒,晕倒后是汪水水用弱小的身躯背着她穿越操场和数个教学楼送去医务室的。 后来她实在体力不支,想让医生开假条休息半天,医生对表演系有偏见,好一顿冷嘲热讽说她们矫情,也是汪水水据理力争帮她讨来了假条。 在这个复杂虚假的圈子里,汪水水是个不可多得的真诚女孩。就因为没有背景,人太过直率老实,迟迟没能出道。 庄倾月好几次向顾姗提及她,顾姗都不太愿意松口,原因是海纳有自成一套的偏好审美,汪水水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公司准备签汪水水了。”苏熙一句话让她立马死灰复燃,庄倾月喜出望外道:“真的啊?给谁带?” “不过不是签总部。”苏熙解释道:“海纳对没背景的新人合同太鸡贼了,我安排她进上海的分公司了,那里条件宽泛点。” 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苏熙安抚道:“放心。我让林赛带她,已经说好了。等她有了实绩后,我就有牌能和公司打了,到时候让她转到总部来培养。” “林赛业务还行,就是脾气急了点。”庄倾月不放心道:“回头我给她打个电话问候下吧,让她上点心。” 而米娜行为古怪的原委,在第二天公演时被彻底曝光。 庄倾月刚进化妆间就听到姚洛洛正眉飞色舞地跟一群人描述刚才撞见的情形,“米娜那双眼皮割的,简直了!两条黑黢黢的刀痕,跟菜刀切的一样,眼皮褶皱都溃烂了!那皮儿又青又紫的可吓人了!诶唷,不知道哪家医院弄的,说出来赶紧让大家避雷。怎么那么想不开呀她,一年到头躺了那么多次手术台,越整越离谱。” 小小年纪能拥有村头长舌妇的形象也是种神奇的天赋。 姚洛洛转眼看到庄倾月后,心里还有气儿似的立马闭上了嘴。 汇演开始后,庄倾月下台碰上了正在候场的米娜,她完全没了平时的高调,眼皮肿的跟鱼泡似的,上面深深的一道沟壑,看着确实挺惊悚的。 虽然她们平时针锋相对,可看到好好一人变成这幅凄惨的模样,庄倾月不免为她惋惜,整成这样,以后和正剧就无缘了。但凡上点档次的片方,都不会考虑用一张整容过度的脸。 自从割毁了眼皮后,米娜就一直心气不顺,她每天都很躁郁禁不住一点的目光探究。这会儿立马跳脚冲庄倾月发火:“看什么啊你?有没有礼貌?” 庄倾月为自己转瞬即逝的圣母心感到厌恶,她冷声道:“你这种态度就是有礼貌了?” “你别得意,我只是在恢复期。”米娜强装镇定,挑衅道:“还有,别妄想跟我争品牌挚友了。你不跟我抢是会死吗?” 庄倾月真不想在这个场合闹起来,无奈她嘴太贱。她转身直视米娜,一字一句郑重道:“你别在这儿跟我摆什么谱。实话告诉你,在我家门口排队的品牌没一个给的头衔是低于大使的。区区品牌挚友你舔了那么久都没舔到个影子,就凭你之前口胡,你当品牌方傻?还会给你糟蹋名声的机会?” 身旁的同学听到她们争吵都不敢出声,不住地往她们那儿偷看。 米娜气急败坏道:“这种牛逼你也敢吹?不怕我去找品牌方确认打你脸?” “你去啊。”庄倾月从容道:“我巴不得你去,看到底是谁在打脸。” 随后她故作轻松,专往米娜心窝子戳:“算了,你这脸太金贵了,打不得,谁打谁倒霉。” “你!”米娜伸手就要推她,还好被助理眼疾手快拦下好说歹说带去了化妆间。 混在看客中的姚洛洛,得意一笑,刚转身就撞上了苏熙严肃的眼神质问。 她向震惊心虚的姚洛洛伸出手,不容置喙道:“手机给我。” 姚洛洛瞳孔直发抖,佯装无辜道:“什么手机?这是我手机,凭什么给你?让开,我要去换衣服了。” 苏熙忍无可忍,厉声道:“未经本人同意私自录音,并且散布他人隐私,或者贩卖录音获利,是违法的。我可以把你告得名誉扫地倾家荡产。” 见她停下了脚步,却迟迟不肯交出手机。 苏熙缓了缓口吻,温柔地警告道:“姚洛洛,你应该知道我这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有点小钱。你想清楚,马上庄倾月进组了,我多的是时间,可以陪你玩到底。” 姚洛洛锐挫望绝,踌躇了几秒后狠狠把手机拍到她手里,“后续任何有关此事的风言风语,都跟我无关。” 苏熙把录音发到自己手机里后,再三检查删掉了她手机里的录音,露出了十分友善的笑容把手机还给了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不是朋友,但也应该有来有往。等你宣传剧的时候,我会还你一个人情的。” 姚洛洛压根不相信她的保证,别再找麻烦就行。她护住手机,后怕地跑回了化妆间。 完美结束大一学业后,庄倾月又赶去北京试了第三次镜,当场导演就拍了板,于是她没有停留,当晚赶回陵城收拾行李准备进组。 她回家的时候在路边看到有老奶奶推车卖花,便抱了束弗洛伊德玫瑰去了林栩舟家。 看到爱人怀抱绚烂的花束出现在面前时,林栩舟长途飞行的疲惫一扫而光,满心欢喜地抱住了她。 许是因为他们只剩下一天一夜的相处时间了,明天的这个时候,就会各奔东西开启漫长难捱的异地恋。 两人在玄关处紧紧相拥,未说尽的不舍都在这个不想分开的怀抱里了。 庄倾月坐在一边将花朵剪枝插瓶,林栩舟帮她收拾垃圾,只有眼神相撞,对视而笑,并没有预期中说不完的话。 “要带糖饼去内蒙吗?”还是林栩舟先开的口。 庄倾月轻轻嗯了一声:“我坐飞机去,琪琪包了车带糖饼去找我。” 林栩舟撩开她散落的发丝,想把她每一帧表情都刻入记忆里,“你真的很爱糖饼。” “是啊,她是我的精神抚慰犬。” 庄倾月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让林栩舟顿了顿,他看向她的眼神蓦地加深。他早就察觉出她应该是收到过某种精神创伤,怕水、泪腺失禁、和宠物分开会焦虑,这都是ptsd的表现。而精神抚慰犬,是特殊人群才需要的。 他不太想主动去揭别人伤口的,可她不是别人,他想了解她所有的故事,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只有足够了解,才能更好地保护好她。 庄倾月伸手拍了拍他的发顶,玩笑道:“现在又多了个精神抚慰利器。” 林栩舟上一秒还隐隐心疼她,这会儿哭笑不得。 “林栩舟。”庄倾月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等下次有假了,你能带我出去约会吗?” 林栩舟一下凝固住了,他当然想过能和她像普通情侣一样光明正大牵手压马路,可忙碌的行程和职业特殊性让这个再平凡不过的愿望都成了奢侈。 庄倾月看出他的愧疚,没心肝地逗他:“我随便说说的,其实比起出门,找你收租更快乐一点。” “收租?”林栩舟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在说什么,他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墙上的时钟问道:“困吗?” 庄倾月摇头:“睡了一路,不困,你困了?” “走,带你约会去。”林栩舟拉她起身,抓了钥匙就往玄关跑。 庄倾月确定了此时是凌晨一点钟,难以置信道:“现在?有约会的地儿吗?” 夏日深夜的空气出人意料清新惬意,两人隔着口罩深吸了一口气,顺着沿河小径慢慢踱步。 虽然庄倾月在心底合理怀疑他是不是一时兴起要找个野外给她交租,但初次压马路的新鲜感很快就冲淡了忐忑。 这个点确实没什么人,偶有外卖小哥和零星车辆路过,但不排除是因为这里是管理严格的高档小区。 林栩舟牵着她走到门口,果真大马路上人流多了起来,对过街边一溜排冒烟的小摊,穿着背心裤衩的食客们都闻着味来觅食了。 庄倾月下意识摸了摸口罩,费劲仰头从帽檐下看他,“去哪儿呀?” 林栩舟指了指夜市后黑黢黢的方向,“那边是个学区,里面藏了个很好吃的骨汤馄饨摊,带你去尝尝。” 陵城人没有一个会拒绝一碗好喝的小馄饨,庄倾月挽紧了林栩舟的胳膊,在他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地低头走着。 这是她第一次脱离工作人员的视线独自出门,还是跟她的地下恋男友,没干过坏事的好孩子庄倾月不免紧张又兴奋。 和熙熙攘攘的路人擦肩而过时,庄倾月的心头都发紧,借着棒球帽的遮蔽偷瞄着四周。 看她贼头贼脑的样子,林栩舟低头隔着口罩亲了亲她的帽子,“不会被认出的,我经常一个人半夜去吃东西。” 在热闹的街头混迹人群,还和他这样肆无忌惮地腻歪,这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庄倾月紧紧贴着他,清凌的眸子亮澄澄明晃晃的,她仰头看他,不敢喊名字怕被听到,小小声道:“学长,以后我陪你来吃。” 林栩舟心口都融化了,低头蹭她鼻尖,惹得庄倾月直躲喊痒。 他有模有样学着她的口气逗她:“圆圆,真的好。” 来之不易的温馨一下就毁了,庄倾月跳起来捶他,“不许喊我圆圆!” 林栩舟轻巧地躲开,忍笑道:“那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喊你大名吗?你要不介意也成。” “闭嘴!”庄倾月气急败坏道:“我讨厌你!” 林栩舟按住愤怒小土豆的发顶,不怕死地捉弄道:“粉丝要看到你冲对家撒娇,怕是要连夜暗杀我。” 庄倾月闷在口罩里嘟嘟囔囔道:“我没撒娇!就是讨厌你!” “你看,又撒娇。” 两人打打闹闹的身影和烟火沸腾的夜市格外和谐,偶有路人笑看小情侣般配的身影,却没有一双过度关注的视线。 异地模式 临行前夜很适合收租,但他们却盖着被子聊了一整晚的天。 从幼儿园聊到大学,然后惊奇的发现,他们的人生轨迹原来离得那么近,庄倾月的小学和林栩舟的初中只隔两条街,还都喜欢在放学后去同一个炸鸡店打卡。 “我和苏熙那时候每天上学的动力就是放了学跑到炸鸡店看星海中学的帅哥。一人抱一小份梅子粉鸡米花,坐在阳伞下面的塑料凳上,偷窥骑单车赶过来买炸鸡的漂亮哥哥。” “庄老师在穿尿不湿的年纪就知道要忠于颜值了。” “...................................你小学还穿尿不湿?” “~” “不过,你们学校的校服好好看啊,夏季校服是白色短袖衬衫,我还记得领带是姜黄色和藏青色的菱格。” “庄老师记性真好,是看了多少个漂亮哥哥才能记得那么清楚?” “林栩舟你再阴阳怪气一个试试。” “庄老师既然那么喜欢,下次穿给你看看?” “卧槽,你别跟我玩什么cosplay,我没什么道德底线的。” “巧了,我也没什么底线,不信给你摸摸证据。” “你粉丝知道你那么流氓吗?” 就这么纯爱五分钟拌嘴半个小时渡过了一夜,庄倾月醒来的时候旋身扑了个空,她迷茫地看向空荡荡的床铺,猛地惊醒慌忙跑下床去找林栩舟。 她心头跳的厉害,怕他一声招呼不打就走了。 可刚跑到客厅,她就和林栩舟撞了个正着,“醒了?唔!” 庄倾月重重扑向他怀里抱住,呼吸凌乱又着急。还好没走,还好。 林栩舟被她撞得胸口酥酥麻麻的,捧住她脑袋揉了揉,“怎么了?” “以为你已经走了。”庄倾月的声线又紧又抖,往他怀里不停地埋。 “怎么可能不跟你说一声就走。”林栩舟拥住她紧绷的身躯,轻轻摩挲安抚。 她以为自己不会慌张不舍的,聚少离多是娱乐圈的常态,在一次次的相遇和分别里,她以为已经练就铁石心肠了,但事实却不是这样。睁开眼看到空床的那一刻,她久违地感受到了恐惧。 林栩舟一直担心她会伤心,所以很谨慎地闭口不谈分别的话题,看她昨晚那么如常才稍稍安下心来。可她现在脆弱无主地抱着自己,林栩舟心口密密麻麻的疼,都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了。 安慰的话总是徒劳,没法改变异地恋的事实。他静静抚摸着她微抖的脊背,低头叹吻她的发顶。 “遇到事儿要告诉我。” “嗯。” “好的不好的都可以跟我说。” “嗯。” “我也会跟你说的。照顾好自己,等我去看你。” 他的叮嘱是离别的信号,庄倾月一下酸了鼻子。她咬住嘴唇想用疼痛刺激大脑振作起来,别那么没出息掉眼泪。 看她沉默只知道拿脸蹭自己衣服,林栩舟意识到不该说这些影响情绪的话,便握住她胳膊,轻声哄慰道:“先陪你洗漱。” 他缄默地站在一侧盯着庄倾月刷牙,看她有条不紊地整理,还时不时就亮着双毫无杂质的眼睛看向自己。 不是很想让别人见识她的美好,要是带着她逃到一个与世隔绝的小岛就好了,他们就能时时刻刻待在一起了。可这个念头转瞬即逝后,林栩舟有些错愕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她天生就属于聚光灯,本就该向世人绽放她的光芒。 手机响了,庄倾月机警地看向他的口袋。林栩舟捧起她脸深深吻住,任由铃声炸耳,温柔舔舐她唇角,不想看她伤心,不想走,一点都不想。 第二次铃声迫使他们分开,林栩舟抵着她额头,指腹轻轻摩挲她湿漉漉的睫毛,“我要走了。” 庄倾月竭力端出平静的模样,不敢抬眼看他,怕一触及到他浓烈的视线就会泪腺失控。 林栩舟狠狠亲了一口她的嘴唇,让她别送,说完后就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庄倾月伫立在原地,数着他的脚步声,直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扫视了一圈寂静如斯的卧室,空荡,偌大,安静到心空。她伸手拂起阳光下飞扬的尘埃,眼泪控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车厢里气压有点低,林栩舟低头盯着手机不说话,眉眼凝肃。 昨晚他一夜没睡,盯着庄倾月的睡颜看了个够,还偷偷拍了视频照片准备在异地恋的时候靠这些私藏度日。 他戳了戳屏幕上安睡的小猫,心房一阵抽搐。不想瞒下去了,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有一只世界上最好看最可爱的猫咪。 林栩舟忍了又忍,心里涨得难受,他冷不丁地出声喊许愿:“哥,我有-” “诶?”许愿正在对接行程,突然截住了他的话提醒道:“对了,《失格》提前宣发,在时装周之前就得结束。你最近多和梁慕在微博上互动,已经买了营销准备炒一波cp。” 林栩舟沉默了会儿,硬邦邦蹦出了几个字:“我不会。” “啧?”许愿转头看他,“她之前就很欣赏你,说想和你拍bg,这次是很好吸cp粉固粉的机会。你要不会我帮你弄,账号交给我。” “我不想。” 林栩舟接二连三的拒绝让许愿很郁闷,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唱反调,于是没好气地警告道:“别跟我犯浑,我最近事儿多的很,暂时没功夫哄小孩。” “我不是小孩。” 许愿被他怼炸了,立马拔高了音量,“我可告诉你啊!我最近大姨夫!你别惹我啊!什么不会不想不是的,一个假过来脑子丢了?” “嗯,丢了。” 他这心如死灰没精打采的样儿有够气人的,许愿无语,小声嘀咕了句:“得,我懂了,你也大姨夫。” 庄倾月也没来得及伤感多久,当晚就飞去北京定妆,不愧是大制作班底,光是定妆就定了一周。 等跑完通告,跟着全剧组六百号人浩浩荡荡前往内蒙取景地,已经是八月了。这阵仗别说庄倾月了,连邓凝都没见识过。 组里女演员居多,每个的咖位都不低,偶有几个戏份不多的配角是名不见经传的新人。 秉持着不和同事交心的社交潜规则,大家只是点头之交,私下并无交流。 草原戏份特别冗杂庞大,时常拍了一天也只是取了个能用的大镜。眼看着拍了一周,进度却越来越拖沓,剧组铆足劲加班加点赶拍摄,后面连觉都没的睡了。 剧本里有不同时间段的草原戏份,前后剧情相差极大,新人演员都有些适应不了,导演压力大拉着几个配角紧急开会讲戏。 庄倾月坐在一旁等开机,她仰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拍下了这一幕绝妙的风景发给了林栩舟。 已经凌晨一点多了,本以为他睡了,没想到也在搬砖。 【视频?】 【在片场。】 【那,语音?】 【在片场呀。】 林栩舟泄了气,正在打字,庄倾月的语音就打了过来。 “在拍摄吗?” 她那边很嘈杂,但还是很清晰地听到她的声音,可能是跑到老远给他打电话的。 林栩舟看了眼场上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小声道:“嗯,在拍杂志,快结束了。你呢?” “我有的等呢,到现在都没开始拍。”庄倾月心猿意马地瞄着片场,“你拍什么主题的?给我看看。” 林栩舟立马对着自己的衣服拍了张照片发过去,庄倾月点开一看脸就烧了,这什么玩意儿? 她着急地拨去视频,看到林栩舟还弄了个湿发气得火烧眉毛,“我靠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林栩舟支着头笑看她,自从她进了这个组,每天都跟开盲盒一样,期待着收工后视频里会出来怎样的女朋友,各式各样的精致旗头,好看的不行。他大概云养了只电子洋娃娃,看她奇迹暖暖七十二变。 他轻笑道:“格格喜怒。” 庄倾月扶住乱甩的珠绥,气囔囔道:“我是娘娘!不是格格!你先给我解释下为什么不穿衣服!” 林栩舟低头看了眼身下,冤枉道:“这不是,穿了吗?” “你管这叫穿了?”庄倾月冲着他大敞的衣领咽了口口水。 林栩舟将镜头下移,一路特写直播他优越的腹肌,而后停在腹部,手搭上裤缝,正经问道:“还要继续看吗?” 庄倾月脸烫成了烙铁,气急败坏道:“停,停!杂志什么时候出?我直接买断,谁都别想看!” 她打扮那么庄重醋得五官乱飞,狠狠戳中了林栩舟的笑点,他拉回镜头到脸前逗趣道:“要当我金主?那我是不是得回报下你的慷慨大方?” 庄倾月感觉到大事不妙,赶紧伸手打住他可能会脱口而出的虎狼之词。 看她那么紧张,林栩舟收敛了,“生日的时候发行。” 庄倾月的怒气戛然而止,眸光一下暗了,“你,生日,8,吧?我,时,嗯?” 又卡了,草原上信号特别差,他们能顺畅地说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屏幕里卡到模糊,林栩舟等到她挂了电话后收到了她的消息:【要去拍摄了,回头说。】 过了一分钟,他又收到了延迟发送的照片,【你是第一个拥有未公开造型小卡的人,偷着乐吧。】 林栩舟眼角眉梢都舒展了,点开照片放大缩小看了个仔仔细细。她穿了件蔷薇紫旗装纱衣,花团锦簇十分华贵。原本的野生眉剃成了细柳叶眉,明艳端庄。明明打扮得极其正经,但怎么都掩不住她媚骨天成的风姿。 性感本就不在于暴露,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质。 林栩舟磨了磨牙,暗暗琢磨该怎么背着许愿偷偷溜去内蒙。 突击探班 剧组挪动了个驻扎地,当天就有不少人起了高原反应。庄倾月也没能幸免,胸闷头晕的难受,和一众病号在休息区吸氧等医护人员来看诊。 部分严重的工作人员被打包送去五十公里外的城区医院了,顾姗不在,所有事儿都落在了苏熙身上。好在她没有反应,能清醒地安顿好琐事。 苏熙拿了药给庄倾月喝下,哪知道她刚吞进肚子里,就一阵反胃恶心全部吐了出来。 “不行了,我好难受。”庄倾月气短的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头晕的错觉,手都开始发麻了。 见她脸色苍白喘气都费力,苏熙招呼琪琪过来架人。 庄倾月无力地靠在她身上,担心道:“我回去能行吗?万一,” “别万一了,你看看片场还有几个人?都回去休息了。”苏熙夹紧她往商务车边走,路过医务处时还顺手拿了包葡萄糖。 病来如抽丝,陈年老毛病低血糖加上严重的高反已经足够让庄倾月受不了了,可偏偏在这个时候又来了生理期,她整个人都虚透了,躺在床上什么都吃不进去,一个劲地吐。 苏熙看得干着急,请了一次次医生上门来看诊,得到的回答都是换汤不换药的两个字,【硬抗】。 年轻的一波演员都倒下了,更别说年长的演员了,一时间拍摄陷入了停滞状态。 庄倾月辗转反侧睡不着,半梦半醒的时候听到了一连串的来电铃声。 她看着林栩舟打来的视频,犹豫了片刻后掐断了。 【在拍摄,还没结束呢。】 【那等你拍完了打给我?】 庄倾月透过反光的屏幕看清了自己惨白无光的脸有多憔悴,她揉了揉充血的眼眶,选择撒谎:【大夜戏可能要拍通宵。别等我,早点休息。】 她捏着手机,盯着给他专门设置的聊天背景,那是一张从他微博里存下来的照片,绿荫、阳光、白衬衫、林栩舟,都是她喜欢的元素。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笑颜,心底的委屈一涌而上。病痛压根不算什么,拍戏总会磕到碰到,可不知道为什么,她找不回坚强了。 庄倾月埋下头抵住屏幕,就好像这样能穿过冰冷的金属触碰到他一样。温热的眼泪滑进嘴里,酸酸涩涩的,很难咽。 【庄老师,七夕快乐。礼物收到了,很喜欢,圆圆真好。】 庄倾月泪眼迷蒙地看着他发来的消息,病得有些迟钝一下没反应过来。随后想起好早之前她就找尚美定了枚钻石胸针想送给他,进组后这事就托付给苏熙去办了,还好苏熙还坚挺着,不然这么重要的节日缺了表示太说不过去了。 【下次回陵城,带你看白衬衫菱格领带的漂亮哥哥。这个礼,应该很合庄老师心意吧?】 庄倾月被他逗得破涕为笑,郑重地打下了字:【林老师,你也七夕快乐。】 七夕节是个特殊的日子,以往这天总是风波不断。庄倾月出于好奇翻了翻微博,果真在热搜榜上看到了不少新鲜事,有主动官宣的圈内情侣,也有被狗仔爆料的地下恋,几家欢喜几家忧。 舆论风波持续了好几天,庄倾月也萎靡不振了好几天。 她浑浑噩噩日夜颠倒地睡着,梦到好多乱七八糟的画面,讨厌的人喜欢的人出现又消失,其中一个梦做得最完整,就是和林栩舟去喝馄饨的场景。也不知道这一觉睡了多久,被喉咙火烧般躁痛给疼醒了。 嘴巴苦苦的一点味道都没有,要是真能喝到馄饨就好了,鲜香骨汤最适合没胃口的时候喝了。 庄倾月缓了好一会后勉力睁了睁眼,感觉后背热热的,像贴了好大一片暖宝宝。她迷糊地扯了扯被子,冷不丁摸到了一只柔韧的手,庄倾月愣了几秒,突然被身后人猛地环住。 “醒了?” 她猛地扭头,使劲瞪大了眼睛盯着林栩舟深隽的脸庞。在做梦吗?还没醒吗? 林栩舟将她呆滞的身板往怀里拢了拢,轻热的呼吸瞬间扑洒下来。 庄倾月心头猛跳,迟疑地伸手捻了捻他的发丝。 她难以置信的呆傻样实在太好笑了,林栩舟拿嘴唇蹭了蹭她的额头,“再摸摸,我是真的吗?” 庄倾月听话地捏了捏他的脸,热的,软的,滑的。她血压一下就上来了,一股脑掀开被子钻进他怀里,抽抽搭搭地掉下了眼泪。 “你怎么来了?许愿知道吗?”她低低抽泣着,干哑的嗓音磨得林栩舟心疼。 她一连几天不接语音不接视频就足够让人坐立不安了,他没跟许愿说,在只有30个小时休息的间隙立马飞来了内蒙,他没回任何人的电话,只想陪好她。 在赶来的路上,他打了一肚子的腹稿要教育她,但在看到她瑟缩成一团窝在被子里的样子,责怪的话说不出口了。 林栩舟摩挲过她的肩膀,用手比划了下她的胳膊尺寸,一只手都能圈住,“又瘦了。” 庄倾月吞了口眼泪,含糊道:“吃不下,没胃口。” 林栩舟贴了贴她额头,也不发烧,把她团吧进被子里包好。看她眼巴巴的,真是又可怜又可气,“如果我不打电话给苏熙,你打算一直说谎骗我?” “没有。”庄倾月像条虫一样蠕来蠕去,自知理亏讨好道:“我好多了,不怎么难受了。” 她耍了半天的无赖才灭了林栩舟的火,这是她四天以来第一次出房间门。 看到一大桶野兽派鲜艳欲滴地躺在地上,庄倾月讶异道:“你送的?” 林栩舟无语,七夕是四天前的事了,她对礼物的事浑然不知就说明病得连床都下不了,刚消下去的火又燃了起来。 他默然地看着她,睡衣挂在她身上松松垮垮的,小脸还病恹恹的,他有火发不出,捏了捏她后颈算是惩罚。 “七夕那天就送来了,我想给你惊喜,你倒反过来给我惊喜。”林栩舟冷笑道:“真棒。” 庄倾月厚着脸皮挂到他身上,嘿嘿傻笑:“好看~林老师眼光好好哦,我就喜欢这个颜色。” 看来苏熙帮忙打理花了,这么多天过去,花苞一点都没蔫,真是辛苦她了。 庄倾月伸手捻了捻嫩生生的花瓣,在浪漫的马卡龙粉玫瑰的映衬下,脸色浮出了淡淡的血气。 她也顾不上现在的形象了,让林栩舟帮她拍照留念。对着镜头换了三个表情后,庄倾月不停翻着照片,欣悦爬满眼角眉梢。 “还有这个。”林栩舟丢了个黑色漆光盒过去,口吻还是淡淡的。 庄倾月打开后就震惊了,失声惊叫道:“你干嘛送我那么贵的东西啊?” 她慌张地盖上盒子,忙推到他怀里拒收,“退了退了。我知道你有钱,我也知道你骚包,但你别太离谱了。” 林栩舟冷着脸拽过她纤细的手腕,把他费劲人脉才搞到的这只玫瑰色百达翡丽手雷给她扣上,“你不是老喜欢扣我表带?那不是喜欢?” “妈啊,我只是闲下来喜欢扣东西而已!”庄倾月实在不敢承受,拼命缩手。 林栩舟不跟她多争辩,伸出左手的黑色手雷和她靠在一起,眼神极其不悦地睨着她。意思是情侣款,你摘一个试试。 她居然天真地以为他只会送个cosplay当七夕礼物,怪她见识短浅了,没体会过真正的爱情有多么强势。 庄倾月开开心心地进了食,又洗掉了一身的病气出来后,整个人看上去精神好了不少。 她招手喊来林栩舟,把吹风机往他手里一塞,自己乖乖搬小板凳坐好,从镜子里期待又热切地冲他眨眼睛,一副摇尾求夸奖的得意样。 林栩舟一眼看穿她在示弱讨好,但这招很受用,他拨开她半干不湿的长发,慢条斯理地顺着发丝纹路吹干。 软香发丝黏人地缠绕在指尖,温柔扫过她的胸前。刚出浴的肌肤总是泛着暧昧的色彩,饱满的脸颊像两颗蜜桃,嫩得出水。虽说她瘦了,但敞开的衣领下,睡衣被撑出圆鼓鼓的形状。 在她病着的时候萌生少儿不宜的画面真是罪该万死,但这是没办法的,久别重逢的热恋期情侣,又都是荷尔蒙最躁动的年纪,和这样的尤物共处一室不产生点邪念那就不正常了。 林栩舟强装镇定的同时,庆幸起自己很健康。 “好了。”他收回视线,连着把吹风机也放进了柜子里。 庄倾月步伐轻快地蹦跶上床,身上干干爽爽的真舒服,她滚了一圈后拍了拍被子,“上来啊,离我那么远干嘛?” 林栩舟在等消火,他揣着手臂随口扯个话题拖延时间,“你还没答应我,以后不撒谎瞒着我了。” “哟~林老师好凶。”看他冷脸,庄倾月开心个没完,跪到床边张开双臂圈住他的腰。 她下巴抵上腹部的那一刻,林栩舟头皮发麻,胀鼓鼓的下身直勾勾地怼到她喉咙。 庄倾月眼里的笑意戛然而止,愣怔地低头看了看,随后立马跳起来揭发他这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好啊你!我都半死不活了,你居然还想着要干我?你真是越来越离谱。” 林栩舟心里讪讪,但表情冷静自持,“我没有。” 看他还能面不改色,庄倾月握住他命根子捏了捏,凑到他眼前咄咄逼人道:“林老师,你火儿怎么那么大呢?这么久没见,你晚上都怎么捱过来的?嗯?” 林栩舟呼吸短了一寸,淡定地看向她,“我只是太健康了,要是个阳痿,你-嘶!” 她突然钻进松紧带里,手滑得跟泥鳅似的,一股脑往根部摸,把林栩舟打了个猝不及防。 那只温热的小手把他裤裆顶得高高隆起,生涩探寻着危险的硬物,肉与肉毫无阻隔的贴合,刺激得林栩舟太阳穴突突跳。 他落手控住了她,呼吸发沉,嘴唇紧抿拒不发声,看着还挺倔强的。 庄倾月侧头轻轻啄吻着他,辗转手腕找到了光滑的龟头圈住,“林老师要不说的话,我就只能自己找线索了。” 隔音不好(微h) 林栩舟是真没打算对她做什么,匆匆赶过来换洗衣服都没带,别说套了。但她头一遭兴致那么高,他倒想看看庄倾月能做到什么地步。 庄倾月动情地吻着他,但林栩舟只是张唇接纳,任由她滑凉的舌头翻搅,半点回应都不给。 庄倾月急了,嗔怪似的拍了拍他的下颌。 她那力道轻的跟挠痒痒一样,软绵绵一巴掌把林栩舟给打笑了:“庄老师还有这癖好?不会是想sm我吧?” “你好烦啊。”庄倾月哪里会这些,主动亲亲摸摸已经是极限了,得不到回应她挫败地靠进他胸口,手在裤裆里生涩地蠕动轻抚。 林栩舟揣着手臂站在床边,尽管下身硬得跟铁棍一样在她手里突弹,但面儿上仍旧不为所动。 她摸得小心翼翼,与其这样隔靴搔痒还不如狠狠撸两下,可就算再心痒难耐,他都没法不忍。 庄倾月数着他的心跳,虎口卡着冠状肉上下小幅度滑动,她没什么章法地探索着,不经意间指腹刮蹭过一块小小的凹口,立马就听到头顶的呼吸声变了调。 她好奇地仰头看他,指腹按住小口打圈。 林栩舟一下就绷不住了,捂住粗沉的鼻息,眼睑即刻就红了一片。铃口是最脆弱敏感的地方,实在遭不住她这么搓弄,细细痒痒的酥麻感不停搔他心口。 兴奋的前液流了满手,庄倾月捻了捻指腹,不禁脸红心跳,跪直的大腿夹紧磨了磨发热的肉缝。 林栩舟按住了她的腕骨,声线因为隐忍而发涩,有种莫名的疏离冷淡,“可以了。” 好不容易能见上一面明明该是干柴烈火,可他三番两次的推拒,庄倾月一下就自尊心大伤,抽出手用干燥的纸巾狠狠擦拭,边迁怒于自己无辜的嫩皮边奚落道:“不想就不想,拉倒。觉得我腻味了是吧?你以后别再回头啃我这堆没滋没味的草。” 她把手搓得通红,转过身重重地摔进床榻里,掀起被子把自己裹了个严实,一副要跟他就此恩断义绝的样子。 林栩舟冤得没地儿说,天知道他对她的主动撩拨有多兴奋。他爬上床,抱住这团气囔囔的不知名物体,拽了拽被子试图跟她讲道理:“我没不想。过来得急没做准备,你身体还不好,万一折腾得更严重了怎么办?” 被子里的人耸动着推他,并不买账。 林栩舟压下身不让她乱动,手从缝隙钻进去找她脸,“我都什么样了你还说我不想?你要生龙活虎的我还能让你安生睡到大下午?别生气了庄老师,我馋死你了。” 庄倾月快被自己闷死了,掀开被子深喘了一口气,她越看他那张脸越火大,阴阳怪气道:“您不是参禅大佛吗?我哪敢让您馋啊?” 林栩舟动了动嘴唇还想辩解,庄倾月才不给他机会,指了指门口,无情赶客:“门在那儿,回你的上海去,我可不敢把你拴在这儿受苦。” “你-”林栩舟捏住她嘴唇不让她在说话,好看的眉毛扭成了麻花。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不饶人。和她谈上了以后,都快忘了庄倾月的大小姐脾气有多气人了。 他垂下脑袋,冷静了几秒,突然将她身上的被子扯了下来,抓着她的睡裤松紧带连内裤一把脱了。 庄倾月吓得惊叫了一声,刚屈膝想踢他一脚,就听到头顶墙壁传来无比清晰的咳嗽声。 两人震惊对视,又同时抬头看向隔壁,显然被这糟糕的隔音给怔住了。 林栩舟率先反应过来,捂住她的嘴,俯身贴着指缝将暧昧的气息渡给她,“嘘。” 他探向她腿间,笼统梭巡了一圈,寻到肥厚的阴唇拨开,往穴口里戳出一滩淫液。 “唔!”庄倾月剧烈挣扎着,腿都没来得及并拢就被他顶进膝盖卡住,捂住她嘴的那只胳膊横在锁骨上一路压着肩膀,导致她成了菜板上只会拼命鼓鳃的鱼,动弹不得。 早就动情湿润的穴肉十分软热,林栩舟用两指摆弄羞合的阴唇,指尖挤进肉缝在穴口轻轻浅浅地戳弄,再退出捻搓硬凸的阴蒂,撩惹得阴阜充血肿起,饥渴的淫水源源不断流出。 甬道空虚难忍,肉褶兴奋地肿挤,就等着被填满。庄倾月闷在他掌心里哈气,一点儿声都不敢出,怕被人听了去。 林栩舟侧着头,在她绷起青筋的颈脖上舔吻,不疾不徐地揉开泥泞穴口,极缓地插入指尖。 “唔!唔!”庄倾月睫毛立马湿了,曲腿夹紧了他的腰,胯骨间的薄皮瞬间绷紧。 软肉急不可耐地吞着他的手指往里吸,爽得两人都视线飘散。 林栩舟沉沉舒了几口气,在酥软的小穴里节律性抽插,里面烫得他想发疯。 他直起身掏出肿胀的性器握在手里,又加了根食指插进穴里,边自亵边盯着在穴口抽送的手。 丰腴的阴唇乖顺地含着手指,每每抽出时都着急闭合留住他,林栩舟咬牙忍火,撸动性器的手更快了。 庄倾月呜呜地低声叫唤,爽得眼泪乱飞,身下哭得更厉害,被指奸得神志不清。 敏感的肉褶可怜缩动,把手指吞得啧啧响,水肉搅动声实在不堪入耳,庄倾月羞得别过头,身下自主地抬臀迎合。 隔壁住的是谁她不知道,但肯定是剧组工作人员,还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老是咳嗽,声音浑厚沙哑,每一声动静都刺得她小心脏直颤。 她压着音量的呻吟有种别样的放荡,就算不能真正插入,也足够刺激。林栩舟爽得眼尾泛红,就着滑腻的淫液将她插得小腹抽搐。 这时候嘴不硬了,没脾气了,以后再也不费口舌跟她说什么道理,全都是无用功。林栩舟暗自腹诽着,拇指按上了阴蒂搓弄。 庄倾月五官都扭曲了,抓住他还在抽动的腕骨,也不知道是阻止,还是受不了了,咬白了唇哼哼唧唧。 林栩舟加快动作狠狠蹂躏,阴蒂急速抽了一下,内壁突地紧缩吐出淫液。 她终究是没能抗住高潮的泼天快感,挺腰失声尖叫。纵使她泄个不停,林栩舟也没罢休,继续抽插刺激。自己的性器已经淋满前液了,抽插了没一会儿,他闷哼了一声,将抽动的性器塞进她滑溜的腿间抽了两下,射了她一腿根。 小猫被伺候舒服了,终于四肢大敞翻开肚皮给摸了,没半点刚才嚣张跋扈的性子。 林栩舟折起手臂盖在额前,搂住餍足的庄倾月给她顺背。 他们还不擅长用言语去温存调情,更多的是沉默地感知彼此的依赖。就像此刻,仿佛刚才的争吵没发生过一样。 庄倾月被他撸舒服了,顺着他光洁的下巴摩挲了一回又一回,“好想带你去片场。这是我第一次演清宫剧,凝姐每天都鼓励我,导演也是,经常夸我。” 每次看她发来的照片林栩舟都心痒的不行,特想正大光明地候在片场看她演戏,想毫无保留地因她而骄傲。 他捏了捏她胳膊上所剩不多的肉肉,轻声道:“等去了横店,和我住一起吗?” “嗯?”庄倾月抬头看他,拿鼻尖蹭了蹭他的下颌,郁闷道:“应该不能每天都去找你。我本来是打算租个房子的,但姗姐去看了,好的房子都不空,空的房子都不好,最后还是订了酒店。我们下手晚了,下半年剧组多,好房子早就抢光了。” “我认识好几个同行都和我住一个小区,回去我问问有没有空房,安排好了就告诉你。”林栩舟低头亲她,“反正,有空就去找我,好吗?” 庄倾月困倦了,闭上眼睛窝进他怀里,喃喃道:“我这一觉醒来,你是不是已经走了?” 林栩舟不提这事就因为两个小时后他就要动身去机场了,他不想骗她,更不想惹她伤心,便揉了揉她的脑袋轻哄道:“睡吧。” 一个员工无故失踪了一天一夜已经是够让人匪夷所思了,更何况这人还是林栩舟,当红顶流,失踪一个小时就能让许愿报警了。 好在助理是知情的,帮着劝住了许愿,哄骗他说林栩舟家里有点事,得回去处理下。许愿怎么都坐不住,要回陵城要人,最后助理搬出了林栩舟爷爷做幌子,才打消了他这个念头。 林栩舟父母都是随和开明的人,唯独他爷爷,对他进入娱乐圈这事十分气愤,老人家曾是业内赫赫有名的律师,曾浩浩荡荡带了爱徒团队跑到公司要求解约。许愿是见识过他的厉害的,怎么着都不愿再见他那尊大佛了。 林栩舟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上海,许愿纵使有一百个疑问,都碍于林爷爷不敢问,就怕听到他转述一大堆不中听的话来。 短暂休整过后,拍摄紧锣密鼓进行着,眼看着到月末了,8月20号,是林栩舟的生日。 庄倾月坐在化妆间里等拍摄,桌上立了个ipad,正在放林栩舟生日见面会的直播。 林栩舟被簇拥在冰蓝色荧光棒的光浪里,他就像是璀璨星海里最亮的恒星,亮得灼人。 他一直是时尚的宠儿,连在江山在,穿什么都出挑。今天的造型尤为别出心裁,很有设计感的浅灰色明格休闲西装,深栗色短发梳成凌乱的龙须背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细边眼镜,一如既往的又清纯又骚。 庄倾月舔了舔嘴唇,喝了口水问一旁的苏熙:“什么时候开始连线?” 苏熙看了眼手机,“马上就到了,等主持人彩虹屁吹完。” 庄倾月立马挺直腰板,摩拳擦掌,“一定一定一定一定要让我第一个连线。” 生日会连线 “接下来,进入咱们的互动环节。先让现场的粉丝提问好不好?” 场馆因为主持人一句话掀起了热潮,所有人都挥舞着手里的灯牌和荧光棒想吸引注意力被选中。 主持人随机选择了一位粉丝,将话筒递给她。 粉丝激动到语无伦次,飚着泪直喘气,连话都说不出来。 场下工作人员用手势催促主持人跳过,林栩舟抢过话温声安慰粉丝:“别着急,缓缓再说。我知道大家从各个地方赶到这里来特别不容易,特别感谢你们对我长久以来的支持爱护。” 见那个女孩捂着嘴还在流泪,林栩舟继续说了下去:“之前我飞泰国拍广告,看到care beears特别可爱,我带了很多回来准备送给你们。等见面会结束后,大家有序退场,别忘了在门口领取小礼物。” 他成功拖延了时间,粉丝也平静了些许,举起话题哽咽着大声提要求:“我特别喜欢舟舟演的程述京,很想很想再看你演一次渣男!你可以用程述京的语气跟我对话吗!” 粉丝随即爆发出雷鸣尖叫,起哄要他答应。 程述京是林栩舟演过很出圈的一个角色,不是传统的完美校园文男主,而是个不懂爱轻视感情的浪子慢慢成长的人物。当时剧播出后争议很大,因为人设太渣了,全靠颜值和演技让观众上头,在传统的专一深情角色里独树一帜。那时候随便在网刷刷都能看到有人发疯,说请程述京不要渣女主,来渣我。 林栩舟向来没什么忌讳的,请粉丝先起头:“你先。” 粉丝激动地大声告白:“程学长!我想问下你有喜欢的人吗?” 林栩舟口吻闲散地回答道:“有啊。” 粉丝颤声道:“那个人是我吗?!” “当然不是。”程述京的语气就是这样,漫不经心,用最黏腻的撩人嗓音说出最伤人的话。 粉丝心都碎了,哭喊着说被渣了。 台下哀嚎遍野,林栩舟冷不丁出声道:“等会儿,你要不要再问一遍?” 这下好了,刚才还痛到无法呼吸的粉丝赶忙捧着碎成渣的心双手送给他。 林栩舟无奈地笑了笑,那副轻而易举拿捏人情绪的游刃有余样儿可把庄倾月气坏了。 “真是个坏种啊他!”庄倾月着急地指着屏幕,跟苏熙大倒苦水:“你看看你看看,到处撩!” 苏熙干笑,不知评价。她只拜托庄倾月别秀而不自知了。 庄倾月眉头紧皱着熬过了现场粉丝互动,听到粉丝问他能不能当他的狗时,还一个激动跳起来差点被拖鞋滑一跤。 她已经在心里记下了仇,今天就不跟他计较,等明天的,势必要他说清楚狗不狗的play是在搞什么。 主持人cue完连线流程后,苏熙赶忙把接通现场的手机递给她。 庄倾月拍了拍紧张的小心脏,清了清嗓子压了点儿声线:“林老师你好,我是你的粉丝。” 她出声时林栩舟愣了下,立马认出是庄倾月了,因为这几天她拍戏拍得嗓子不舒服,哑了一个度。他摩挲着话题,抿唇把想上扬的嘴角给拉直。 主持人接过话:“你好呀,请问你的id是?” 庄倾月心慌地看了眼苏熙,这是她临时建的号,一堆乱码,这怎么读?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咳嗯!这不重要。” 主持人语塞了,无措地看了眼林栩舟。 “好的这位,”林栩舟忍笑看着提词器上飞出屏幕的乱码,意味深长地轻笑道:“你的id实在太超前了,我就喊你Y小姐吧。” 他口吻里有说不出来的自然亲昵,和刚才跟粉丝对话的态度稍有不同,庄倾月也来不及深究了,赶紧说出诉求免得说太多话被人扒,“林老师,我想听你唱歌,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吗?一小段就好。” 她故作有分寸感的口气特别傻,林栩舟有些破防,垂下头偷笑了几秒,随后表情管理恢复抬起了头,也一本正经地跟她装不熟:“想听什么?” 庄倾月支着头看屏幕的林栩舟,她第一次体会到追星的乐趣,痴痴地笑了:“陈洁仪的《喜欢你》,可以吗?” 粉丝发出羡慕嫉妒恨又期待爆棚的起哄,林栩舟回忆了下歌词,拿起话筒,强烈的灯光在他漆黑瞳孔里洒下星辰大海。 “我喜欢这样跟着你 随便你带我到哪里 你的脸慢慢贴近 明天也慢慢地慢慢清晰 我喜欢你爱我的心 轻触我每根手指感应 我知道它在诉说着你承诺言语” 轻缓温柔的歌声像情人之间的呓语,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镜头,就像在穿过千千万万的网线看向她,那双触及就会被看个透彻的深邃眼眸直直地刺进了庄倾月的心口。 她揉了揉酥酥麻麻的胸膛,笑意里都是满足的欣悦,“很好听,我也喜欢你,林老师。祝你生日快乐,越来越好。” 林栩舟没有期待过她会出现,在人声鼎沸里偷偷相爱真的好让人招架不住,他按住了动荡不安的胸口,郑重回答道:“我会的,你也是,我们越来越好。” 庄倾月心头热得冒泡,脸颊起了一层微醺的绯红,她咧嘴笑得正开心,突然被主持人提醒挂断电话,她笑容戛然而止,赶紧在最后一秒喊出了警告:“还有,你不许再演渣男!不许!” 她的声音骤然消失在硕大的会场里,林栩舟像是如梦初醒般眨了眨眼睛,慢速地扫视了一圈炽热闪烁的星海,心里好满。 结束了见面会后,林栩舟坐在化妆间边卸妆边听许愿唠叨。 “后天就要开始宣传了,今天是你生日不适合炒cp。明天,我会接管你的账号和梁慕互动。你密码没换吧?” 林栩舟脑子里还盈盈缭绕着见面会上的种种,有些出神,没仔细听他在说什么。 许愿曲肘推了推他,“你微博密码没换吧?” “没。”林栩舟拿起震动的手机,连忙赶他出去:“我接个电话,哥你先出去。” 许愿不满道:“什么电话还要背着我接?林栩舟,你没有背着我搞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吧?” 林栩舟坦荡地撒谎:“我爷爷的视频,你要一起吗?” “再见。”许愿二话不说,立马溜了。 接起视频后林栩舟把手机架在化妆桌上,随手解着西装上复杂的扣子。 刚才大胆偷腥的猫此刻对着屏幕傻笑,庄倾月得意地不行,一脸的求表扬。 “胆儿挺大啊,不怕被认出来?”林栩舟问归问,眼角眉梢都快起飞了。 “我嗓子都哑成这样了谁认得出?而且我声线不是很有辨识度的。” 对她来说很有辨识度,一听就知道了。林栩舟倒头看她,眼里的温柔让庄倾月有些害羞,她闪躲着眼神,小声提醒道:“礼物送去你家了,在门卫那儿收着呢,你回头找人去签收下吧。很,重,的,你,了,嗯?” 又卡了,林栩舟无奈地看她黑了屏,回了个电话给爹妈,让他们有时间去他那儿帮忙拿下礼物。但又想到庄倾月说很重要的,怕不是会很贵重,他又改口说不必了,让助理找个妥帖人去拿。 晚上他坐在去北京的高铁上,收到了工作人员气喘吁吁的语音消息。 【哥,你知道这礼物有多夸张吗?比我还高!比我还重!我和三个保安搬了一个小时才弄到家里去!】 【辛苦了。是什么?】 半个小时后,他收到了工作人员的爆鸣尖叫来电,“卧槽哥!是钢铁侠!胸口发光的钢铁侠!太吊了太吊了!我能和它合照吗?求求你了哥,我今晚能睡你家沙发吗?” “啊?”钢铁侠?林栩舟一头雾水,庄倾月送了个钢铁侠给他?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都还懵着,随后找她问了个清楚。 【对啊,你不是相信光吗?钢铁侠不是会发光吗?钢铁侠不帅吗?】 这三连问把他给问傻了,林栩舟难以置信地笑出了声,等彻底反应过来后冲着照片里一比一的钢铁侠模型笑到不能自已。 许愿奇怪地看着突发恶疾的林栩舟,“你笑什么?” “哥,你看。”林栩舟真的绷不住,想笑庄倾月脑回路新奇到出人意料,又想笑自己何德何能捡到这种宝贝,更想笑自己成为了令人艳羡的钢铁侠收藏家。 他一本正经地炫耀道:“我有钢铁侠了,会发光的,1:1模型,漫威正版。” 坐在后排的助理立马起身探来脑袋,和许愿此起彼伏地卧槽起来。 一番惊叹过后,许愿幻想道:“漫威什么时候出美队的1:1模型啊?那小翘臀,那小身材,啧~” 天天不怕死地挤兑他:“哥,早就有美队的1:1模型了,你不知道吗?” 许愿还没意识到不对劲,讶异地看向他,“真的啊?哪儿能买啊?多少钱?” 天天小声调侃道:“按照你的描述,那不是在情趣用品定制店能买到吗?” 许愿一下恼羞成怒,对着他脑袋一顿招呼:“你丫的!肮脏!下流!我是那样说的吗?滚你丫的!” 任由他俩怎么打都和林栩舟无关了,他已经在宿舍群里拿着喇叭通知成为钢铁侠模型收藏家的重大消息了。 但预期中的羡慕嫉妒恨没有到来,而是得到了被移出群聊的消息。 林栩舟反思了下,找到齐染卑微道歉:【我错了,不该攀比、不该炫耀、不该伤害朋友。快拉我回去,我还有360度无死角视频没发。】 齐染回了个大红加粗的:【滚】 炸胡 剧组进横店的当晚,代拍彻底疯狂了,一听说《佶禧传》的阵容那么强大,全都跑去围观了。 男明星的代拍价格一直都遥遥领先于女明星,庄倾月算是女明星路透图里的第一梯队了,多亏了之前有个代拍无意间拍出了一组神图,把她的图炒上了高价。后来,庄倾月有两个出手阔绰的富婆粉一事逐渐在代拍圈传开了,代拍只为钱财,这就导致他们都爱去拍她,只要照片好看,就能狠赚一笔。 安保拉了警戒线不停地赶人,可代拍才不会放弃,爬树登山对着演员们狂拍。这剧组都是咖位大又养眼的演员,钱就在嘴边了,哪有不吃进肚子里的道理。新人他们也没放过,万一碰巧奶中个待爆咖,又是泼天的富贵。 在内蒙拍摄时没人围观,一到横店就得接受大众审判了。庄倾月每天化完妆后下楼,都被粉丝堵得走不动道,《佶禧传》也不出所料地在热搜上挂了两天,从阵容到妆造,从原着到竞猜谁演谁,一连串的词条。 粉丝天天向她问安,时不时就听到有人喊小主万福金安,庄倾月还挺稀罕她们整活的,在片场等候间隙还能和粉丝互动解闷。 然而《佶禧传》的热度并没有因为时间淡化,反而愈演愈烈。由于剧组还没官宣各个角色,原着粉和各家粉丝开始扯头花,争议最大的是原着里的“并蒂双姝”到底是哪两个。 通过路透反馈的妆造来看,很快就分析出庄倾月演的是完颜雪,另外一个角色曲莲是由95花谢瑶饰演。 这下舆论又高潮了,这一对双姝是后宫顶美,人设特别出挑,是书粉的心头宝。有人买账,也自然有人不满。 【我何德何能看到两位神颜演双姝啊?我配吃这么好吗?】 【五刷的书粉表示这两人根本不贴,完颜雪嚣张跋扈,曲莲病弱忧郁,谢瑶这么壮哪里病弱了?庄倾月那么端着哪里跋扈了?】 【看图说话?还没播出你就知道她们不贴角色了?谢瑶前天直播截图去看下,姐姐瘦的都成排骨了。】 【庄倾月能演好跋扈的角色?想想都尬。】 【谢瑶本来就是地母脸,身上很瘦的,别搞什么畸形的容貌焦虑了大姐。】 【很多年前看的小说了,我觉得这俩的颜值很让人放心。邓凝简直是佶禧本人!期待!】 【庄倾月又演绝世大美人了?她怎么对美女执念那么深呀?】 【我能说婢女长得都比庄倾月顺眼吗?】 【绝世大美人不让美女演难道让你演?一看头像就知道是谁家粉丝了,你哥和美女演戏让你这么破防?】 【别太恨美女了哒姐。】 【这还不够美?是我老了不懂年轻人审美了吗?】 【庄倾月什么时候又演绝世大美人了?她哪个角色的标签是美女?你不能因为她美就扣帽子吧?知道她美了,好了你别说了。】 【雪穗不是美女?南蔷不是美女?没见过包袱那么重只爱演美女的。】 【你有这功夫在这儿酸,不如花时间去看下原着人设,没有一个是作者着重笔力的美女,你非说是美女我就当是恭维了。】 【林栩舟家粉丝别来蹭了,跟你们有关系吗?这么关注你姐。】 【大雪穗和小雪穗二搭了!天哪!梦幻合作!】 【我哭死,凝姐真的是看着庄倾月长大的。】 【她能演我还不能审判了?笑死。拿粉籍说什么事。】 【想黑先把你id头像换了再来,真的很给你哥丢人。】 【还得感谢你姐出演,我们都不会去看《契约之说》了呢。林栩舟你先等一等,下一部我们绝对双倍弥补。】 【笑死谁啊?少你们几个啊?爱看不看,真把自己当回事。】 【酸死某家得了。是谁还不知道庄倾月官宣代言第一天就拿下销冠呀?都来看看美女绝美宣传片吧~】 评论区吵的不可开交,庄倾月粗略地看了眼就退出了微博。她转眼间碰上正捂着胸口大喘气的谢瑶,嘴唇泛白,身躯微抖,一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掰了块巧克力递上前,谢瑶迟疑了下,还是接过含进了嘴里,“谢了。” “姐,你真不用节食。”庄倾月好言劝道:“体力不够会应付不了拍摄的,你已经很瘦了。” 没有一个公众人物能做到真正地对舆论置之不理,谢瑶被批评身材后就采取了紧急节食。她喝了半瓶温水缓了缓后,摸摸自己的脸无奈道:“我下颌宽,上镜吃亏,不减重确实看着太健康了。” “哎呀,别看评论,那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邓凝搭上她们俩的椅背,淡淡道:“喜欢说风凉话的人就让他们说去,反正也轮不到他们来演,钱也不进他们的口袋。” 她接过助理递来的镜子,办补妆边聊闲:“为了不相干的人内耗,凭什么?该吃吃该喝喝该乐乐。谢瑶你不许再减肥了,你只是容易水肿,晚上去我那儿针灸,很管用。” 庄倾月虽然总是一点就炸,但早就习惯恶评了,也没放心上去。 收工后,她刚进商务车,苏熙就把手机丢到她腿上。 庄倾月拿起一看,有人在网上散布谣言,说她校园霸凌。 【可可波霸:说庄倾月演不好嚣张跋扈的人你们真是错了。我是她同班同学,她在学校里就是个跋扈的人。每次只演A角女主,汇演时不让B角上场,一人独占女主。我们辛辛苦苦准备都没用的,她不试镜都能让老师钦点她演a角。戏霸行为何尝不是一种校园霸凌呢?老师也不管,同学有怨言更不敢提。哪怕我们是同学,我都没和她说过几句话。她不怎么回学校,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回来也是不屑和我们这些人说话的。谁让人家出道早又红呢?】 这则消息发在豆瓣组,被人搬运到微博买了热门,一时间掀起了狂风暴雨。看不惯她的早就在这等着了,粉丝极力维护路人隔岸观火。苏熙看到的第一时间就处理了,发律师函揪造谣者,怒怼营销号。 【cece:放心,能走法律途径我们绝对不会和造谣者私下和解。这篇牛头不对马嘴的爆料前头矛盾,毫无逻辑可言。一会儿说庄倾月不怎么去学校,一会儿又说她是戏霸,她是有分身还是怎么着?既然你是我们的同班同学,那我就以同学身份和你说理。庄倾月只参演过四次公演,《青蛇》、《日出》、《腐朽》、《风雪夜归人》,每一次都是按照老师要求试镜后再选角,我都有视频为证,稍后整理好会发出来。她艺考时的成绩能在网上查到,质疑专业的可以去看。我很少亲自下场,但我没法对这篇“同学爆料”坐视不管。这位“同学”,你一定有我联系方式,在律师函送到你桌上前,我希望你能主动找我解决。】 “绝对是米娜。”苏熙笃定道:“都提到《腐朽》的事了,她故意装病不上场把你踢上去,就是为了拿出来造谣。” “不一定。”庄倾月反复咀嚼着爆料,第六感告诉她,这不是一个人操作的,绝对是有团队在搞事。 校园霸凌这个头衔太严重了,圈子里风纪严明,但凡爆出点负面新闻就会被抹杀。就算调查清楚事实真相,这个标签也会一直跟随着她。 可此刻不是发火的时候,她必须冷静,必须想办法破局。 “有没有可能,是姚洛洛和米娜一起搞的事?”庄倾月狐疑地看向苏熙,“落选《青蛇》的是姚洛洛,AB角的事是米娜,这两件事都提到了,还直接被豆瓣发出来了。姚洛洛一个小透明,哪来的人脉?米娜肯定脱不了干系,但绝对不止她一个人。” “那就是说。”苏熙若有所思:“米娜把姚洛洛拉出来当枪使,让她爆料?” 两人眼神复杂对视了一会儿,苏熙立马反应了过来,“我知道怎么办了。” 庄倾月提着的心掉回了肚子里,她知道苏熙只会把事办得极其漂亮。 舆论发酵的同时,米娜正沾沾自喜,突然就收到了苏熙的消息。 她发了张姚洛洛和她的聊天记录,一段长录音截图,并没有发内容,还附赠了一句让米娜瞬间掉入冰窖的话:【一个小时之内如果我没在微博看到你为庄倾月澄清,我就把这个录音发出去。】 米娜头脑发翁,惊慌地回忆着和姚洛洛私下里嘴过庄倾月的话,越回忆越心惊,只要泄露出一个字,她就彻底完了。 她暴怒地将手机砸到地上,难以置信姚洛洛居然会有心机到如此地步,和她当塑料姐妹不说,还偷偷录音背刺她! 米娜惶恐不安地揪着头发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发出低吼,她怎么都没法冷静下来,捡起碎了屏的手机一通电话打给了姚洛洛。 可永远都在通话中的机器音让她意识到,她才是被推出去的那把枪,姚洛洛骗了她,联合苏熙把她给骗得团团转。 “啊!”米娜捂住胀痛的脑袋嘶声尖叫,经纪人听到后慌忙进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米娜颤声吼道:“让营销号和豆瓣组把帖子删了,都删了。” 她瞠目欲裂瞪着呆若木鸡的经纪人,“快去啊!还愣着干嘛!再他妈不删真的要出事了!” 苏熙掐着秒表倒数,在还剩38秒时,收到了微博推送。 【米娜:好奇怪哦,怎么会有这么不靠谱的人乱泼脏水呀?我和倾月同学那么久都没听说过这么荒谬的事。戏霸这个事纯属子虚乌有,我有次生病上不了场,是倾月临时揽活演了全场,除了那次意外,其余的汇演都是AB角轮流上的,我们系里都有汇演录像的,怎么会被造谣是戏霸呢?大家不要被带节奏啦,我们学校的氛围很友好和谐的,欢迎来报考陵城电影学院哦。】 冷暴力 检阅完米娜的澄清微博后,苏熙对一旁的琪琪说道:“可以不用打电话了,回去休息吧。” 被陌生来电疯狂骚扰的姚洛洛,已经六神无主了,等手机终于恢复平静后,她慌忙打给了米娜。 “你什么意思?让我爆料,然后你翻脸不认人跑去给她澄清?现在所有人都在找我!” 听她还在装傻充愣,米娜怒吼道:“你还有脸问我什么意思?姚洛洛你这演技要放在正道上至于次次落选?背刺我有意思吗?录音录得爽吗!” “我什么时候!”姚洛洛一下就凝固了,录音?难道说,苏熙把录音给米娜了? 她扶住昏胀的脑门儿,乱糟糟地辩解道:“不是!你听我说,我不是针对你才录音的!我那是!我!我当时就被苏熙发现了!根本没有!” “你给我闭嘴!”米娜声嘶力竭道:“你别再装了。把你手里所有的录音都给我!你想留到以后要挟我?没门!你敢不给我,以后你只要出现我就铺营销搞你!” “我没有录音了!”姚洛洛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陷入百口莫辩的绝境,她着急道:“苏熙把我录音都删了!真的!不信你问她!” “我问她?”米娜气得站都站不稳,“你俩一伙的我还去问她?你装的累不累啊?假意跑我这来吐槽庄倾月抓我把柄,还装模作样要爆料?好,好啊。算我这次栽了,以后别让我看见你!就你这条件,我看你混个二十年也混不到和我能出现在一个场合,当你的十八线糊咖去吧。” 把这对塑料姐妹搅得一团乱,还不费吹灰之力就挽救了局面的苏熙,功成名退,敷上面膜和庄倾月靠在沙发上刷微博。 几个小时前骂她霸凌姐的人群,这会儿不出声了,粉丝跳出来发了好多庄倾月的美照大喊姐姐用脸霸凌了世界才遭这莫须有的罪。 庄倾月从小到大交好的同学都站出来就事论事,汪水水尤其激动,发了九宫格合照疯狂维护。 这波流量不蹭白不蹭,就连关系很一般的马晓东都见缝插针蹭了把热度,发了他们俩排练时的照片,夸她敬业。 苏熙瞄了眼心如止水的庄倾月,总感觉她平静地有些不对劲,“别生气了啊,都搞定了。反正是假料,过几天有新料出来,没人会记得了。” “我没生气。”庄倾月口吻淡淡,专心捣鼓手机。 不生气才不正常,她最喜欢生气了,怎么回事? 苏熙撑起身子,刚靠过去想安慰安慰她,结果一不下心瞥到她的屏幕。 【还没收工,等会儿休息给你打视频。】 【不怕我霸凌你呀。小猫晒肚皮.jpg】 【没见识过,霸凌一个我看看呢。给小猫盖被.jpg】 【请你对我尊重点,我现在可是霸凌姐。墨镜小猫吐烟.jpg】 【很在意吗?】 【不在意,但想霸凌你了。墨镜小猫翘腿.jpg】 【你哪来这么多自画像表情包?】 【滚!】 苏熙脸都绿了,她就多余担心。虽然这对臭情侣是挺讨人厌的,但她很庆幸林栩舟有那个魔力能让庄倾月不那么炸毛,这门亲事她允了。 “这事过去就过去了,但不能就这么放过她们俩。”庄倾月在此期间已经有了计划,她叮嘱道:“等姚洛洛签了公司后,咱们送她份大礼。” 苏熙点点头:“懂。” 第二天去片场的时候,不管是在前线冲浪的还是网速慢的人都听说了这个假料反转事件的大概,认识她的都没得说,和她不熟的几个新人演员有些怯,不太敢上前搭话了。 庄倾月何等敏锐,立马就看出了同事的心思。不过她没恼,无效社交挺累的,这下反而落得清闲自在。 横店入秋后一天比一天冷,夜里有点凉,庄倾月捧着热水坐在监视器旁和谢瑶正在讨论角色,冷不丁地听到身后人窸窸窣窣个没完。 她一扭头,苏熙和琪琪立马收起手机,紧张地看着她。 庄倾月和谢瑶说完事后,向她们伸出手,“手机。” 她面色不虞,已经猜到肯定又出什么事了,才消停没几天,难免没耐心。 两人打马虎眼,一直顾左右而言他。 “给我。”庄倾月不想啰嗦,翻过苏熙的肩膀把身后手机抢了过去。 【林栩舟你真的,摸耳朵亲亲,这谁扛得住!朝梁慕舟给我锁死锁死!!】 【《失格》花絮比正片更好磕!kiss完之后两人的表情很耐人寻味啊!】 【朝梁慕舟让我的嘴角比ak还难压!】 【我们内娱有自己的袁湘琴和江直树!高举朝梁慕舟大旗!都给我来追《失格》!】 铺天盖地的热门微博把首页都给霸占了,庄倾月只翻了两页,就已经看不下去了。 她以为她不会小心眼的,但看到cp粉剪的视频后,林栩舟营业的样子深深刺痛了她。 用看她的暧昧眼神去看别人,不是唯一的滋味,她尝过的。 庄倾月一句话都没说,把手机交给苏熙保管,转身走进了片场。 今晚是场夜戏,她亲手送谢瑶上路的大场面。 真是感谢在临场时让她看到了这么扎心的消息,导致她情绪爆发特别快,把谢瑶都给炸懵了。 拍完后两人拥抱安慰彼此,谢瑶抹着眼泪开玩笑,庄倾月却一点都笑不出。 收工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庄倾月卸完妆后只剩下三个小时能休息,她戴着眼罩躺在床上,安静地嚼碎了心绪。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只是营业,大家都是吃这碗饭的,以后这种状况只会多不会少,要是每每都上纲上线,又是在内耗了。 《失格》播到中期热度破万,为了回馈粉丝当晚就安排了主演连线直播。 庄倾月戴上耳机,安静地坐在后座看直播。 林栩舟出现在镜头里时,她抿了抿唇,眼里的黯淡微微闪烁。 他穿了件舒适简单的灰色圆领卫衣,碎短刘海慵懒蜷曲,和每晚他们私下视频里的样子没什么差别。 说了一大堆剧集相关的提问后,男二开始引导游戏:“我们现在玩【当然了】游戏,问的所有问题只能回答当然了,犹豫或者答非所问的,就算输。纯属娱乐,咱们主要是想看才艺表演。” 四位主演很捧场地起哄,这种游戏就是为了炒cp给粉丝遐想的,问题肯定刁钻。 男二演员先cue林栩舟:“开始咯?” 林栩舟那边有点延迟,他摸了摸耳机点头:“嗯。准备好了。” “你知道你长得帅吧?” “当然了。” 林栩舟没那么温和,奔着结束游戏去的,直接一个爆炸发言:“你有女朋友的对吧?” 对方露出了个怪异的笑容,咬牙坚持:“当、然了。你也有女朋友对吧?” “当然了。”林栩舟淡定地回答,随后再次为难他:“你其实身高谎报了三厘米对吧?” 庄倾月心头一跳,虽然知道是游戏,但还是莫名紧张了一瞬。 对方回答完后,琢磨了一下问道:“你因戏生情过对吧?” “当然了。” 林栩舟漫不经心地说出了肯定答案,庄倾月心口突地发酸,耳机里说了什么她完全听不到了,只剩下反复回放的因戏生情和当然了。 她把耳机摘了,任由那个真真假假的游戏继续喧嚣,但她不想听了。 窗外景色早就被秋色染尽,萧条零落。 庄倾月不知道该想些什么好,只是发现,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林栩舟。她一头栽进了荷尔蒙对撞的火花里,都忘了该去了解。 他那么出挑,那么优越,演过那么多BG,什么都会,怎么可能没有过去。可她没想到过去会让她这么在意,可能是对未知的恐惧,也可能怕事实没有她想的那么美好。 现在的林栩舟,好像都是她的幻想出来的。 “苏熙,你听说过林栩舟的事儿吗?” 苏熙看了司机一眼,反问道:“你是指哪方面?” 庄倾月不想装了,“情史。” “没有。不是在骗你。”苏熙如实回答,“我还特意去打探了下,一干二净。要么确实没有,要么就是藏的很好。” 说完后她就后悔了,立马找补:“我意思是-” “我知道。” 庄倾月暗自劝说自己别玻璃心,但她是个藏不住事儿的人,冷淡的态度让林栩舟感觉到了反常。 他当然注意营业尺度了,可扛不住营销放大一言一行。在庄倾月拒接他视频的第三次后,林栩舟直言问道:【庄老师,你是吃醋了吗?】 庄倾月不会承认的,无论是出于自尊还是想表现出理解,都不能承认。 【没有。】 【那你接视频。】 【不方便。】 【不方便还是不想?】 林栩舟的追问石沉大海,他有些坐不住了,怎么都没想到庄倾月那种直率洒脱的性子居然会玩冷暴力。 撞破秘密 【救命啊,求求你们再拍一次《一吻定情》吧!】 【敢不敢给内娱一点点震撼,你俩生个孩子不过分吧?】 【怕不是真的吧?】 【朝梁慕舟cp超话大家关注起来!】 【我真的魔怔了魔怔了,我死在超话里走不出来了..........】 【真不是我yy,梁慕摔跤林栩舟第一个冲过去扶的,下意识反应谁懂啊?】 【这是真嫂子!我认可!】 【庄倾月被拍到那么多次都是假的,都来看看什么叫真嫂子!】 【大好日子别提晦气的人。】 【咱们圈地自萌不要拉踩哈~】 庄倾月啪的一声把手机扔到桌上,面如石膏,冷冰冰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屋里的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苏熙支着头直叹气,她磨破嘴皮劝过了,可庄倾月犟得跟驴一样,非得跟自己过不去,每天看八百遍微博,专挑cp贴看。 僵凝的气氛是顾姗推门进来打破的,她扶上庄倾月的肩膀捏了捏,“时装周来回耗时太长了,去不成了。但下周Vogue晚宴得参加。” 反扣的手机在桌上震了震,庄倾月却不为所动,等顾姗走后,她才拿起手机。 林栩舟已经在巴黎了,提前有拍摄。异国有时差,他们一整天都说不上几句话。 庄倾月实在没心情看他发的视频,随手回了个要拍摄就结束了对话。 相隔几万公里之外林栩舟无措地看向铁塔旁大屏上风情万种的庄倾月,四周的路人都为她停下了脚步,指着大屏问这是哪位亚裔明星。 林栩舟缓缓将安静的手机放回口袋里,仰头静静等待视频播完,直到进入下一个广告了,他才如梦初醒。 那只高傲的小猫咪不高兴了,在跟他冷战。 Vogue晚宴,地点在纸醉金迷的魔都。 庄倾月踩上红毯的那一刻就引来无数闪光灯的宠爱,一身性感颓废的YSL吸烟西装加上光裸的长腿很是吸睛。 让各大媒体拍够后,她随着工作人员进入会场应酬。 这样的大场合基本都是老熟人,庄倾月见人就打招呼,手里捏着的香槟杯不停地碰撞摇曳。 一圈社交下来后,她刚准备找个地歇会儿,就碰上了好久不见的萧梦。 “脚好了?” “早好了。”庄倾月矮身坐在高脚椅上,今天穿的高跟鞋有点磨脚,实在是站不住了。 在剧组久了难得出来放风,又碰到了那么老熟人,她也没那么拘谨了,曲肘搭上吧台,懒懒打趣道:“祝星在后台。” “我知道。可以啊,广告都上巴黎铁塔大屏了,海纳真把你当亲女儿。”萧梦意会一笑,点了点桌子示意酒侍上酒,扶住西装也坐了下来。 庄倾月淡笑道:“不是公司安排的。可能是哪个粉丝吧,我看到的时候也很惊讶。” 这个消息她今天早上才知道的,有粉丝花重金给她在巴黎投屏,被中国人偶遇拍下来发到了网上。这大概是她近期收到过最好的消息,没有之一了。 “我们再聊点别的。” 庄倾月绕了绕自己垂落的发梢,等他说下去。 萧梦点了支烟,稍稍倾身把音量控制在绝对安全隐秘的范围里,“你和林栩舟,什么情况?” 蜷曲发丝里的修长指尖一顿,落在了大理石台面上。庄倾月接过酒晃了晃,淡淡道:“什么什么情况?” “你就别跟我装了吧。”萧梦和她碰杯,“我都看出他对你有意思了,早就想问你了,你俩当时在片场是剧组夫妻吗?还是真在谈?” “剧组夫妻?”庄倾月掐住杯底,眸色复杂地看向他,“谁跟你说的?” “不是谁跟我说的。”萧梦垂眸吸了口烟,“我这不是在问你吗?” “不是。”庄倾月的视线随着声音沉了下去,精细飞扬的眼妆遮挡住了眼里暗涌的情绪。 “说说啊,谁跟谁表白的?你俩怎么开始的?” 表白?开始?庄倾月心跳开始紊乱,视线定在漂浮的薄荷叶上。没有表白,谁都没说过我喜欢你这句话,也没有谁说过我们在一起吧这种明确的开场白。他们的开始,该怎么定义?是林栩舟在厕所吻她那次,还是她冲动留住他那次,还是上床?好像哪一次都能算,哪一次都不能算。 庄倾月缄默了好一会儿一口喝光了酒,说了声抱歉便匆匆离开了。 她急需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仔仔细细想清楚,但又不要安静到只剩下她一个人。庄倾月和无数路人匆匆擦肩而过,径直推开洗手间的门,打开水龙头,盯着刷刷直流的水流出神。 她回溯了遇见林栩舟之后的每一个画面,有惊艳,有争吵,有较劲,有心动,有亲吻,有性爱,却唯独没有一句告白。 她早该察觉到的,林栩舟称她为庄老师,那就是个明示距离的信号。是她没分寸,没边界感。 庄倾月幡然醒悟般扯了扯嘴角,僵着后颈抬头看向镜子里艳光四射的那张脸,可她却透过妆容看到了自己狼狈仓皇的心。 她静默地站在原地许久,忽略了一双又一双古怪的视线和友好的关切。 等她走出洗手间的时候,已经是平静的模样了。 庄倾月昂起头颅竭力端出姿态往会场走,她刚准备拐弯就和迎面走来的祝星撞了个正着。 祝星神色紧张地拉着她就往休息室走,“完了完了宝贝,我把你卸下的手链给弄丢了。” 本来庄倾月要戴上品牌赞助的手链走红毯的,但是西装袖子太长质地又硬,卡得难受不说压根看不出带了手链,所以在来的路上征得品牌方同意后就摘下来给祝星保管了。 丢了赞助的首饰是重大失误,庄倾月赶紧陪他进去找手链。 两人打着灯顺着地毯走向查看,庄倾月问他:“你确定丢在这里了?” “我确定。我在里间吸烟室抽烟前还摸了口袋,出来后就没了。” 庄倾月一听就无语了,“那去吸烟室找啊,在这哪里找得到?” “不是.........”祝星尴尬地摸了摸耳朵,“我后来躺这儿打了会儿游戏,要么在这里要么在吸烟室。我都差把吸烟室地板给拆了,没有啊!” 庄倾月翻了个白眼,踩着愠怒的步伐走到吸烟室门口,使劲轴了轴锁住的门把手,再也压不住火了,她愤愤捶了下门板后不耐烦道:“赶紧调监控去啊,还找什么找?能找到鬼啊?” 祝星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匆匆跑出去找苏熙。 真是祸不单行,人倒霉的时候总是接二连三的不痛快。 庄倾月把自己摔进沙发里,环起手臂直深呼吸。 刚找回了点呼吸节奏后,吸烟室的门突然被踹开。一个裤裆大敞的男人走了出来,明晃晃的一截恶心的腹毛露在外面,他粗鲁地将裤子提上,又被嘴里烧到烟屁股的烟烫得破口大骂。 庄倾月一愣,立马就认出这个秃头肥男是《契约之说》的资方程总。她是见识过不少骇人听闻的事,可从没碰上资方衣衫不整的场面,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赶忙旋过头回避视线。 她知道自己只要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轻则被职场教训,重则被强奸。庄倾月屏住呼吸数着如擂鼓般的心跳,暗暗祈祷千万年别发现自己,她愿意用三秒的寿命换取平安。 谁知道程总一步跨到门外,从泳池抄近道出去了。 庄倾月刚一个大喘气,又和趔趄走出来的何美妍对上了视线,两人皆是一怔。 何美妍拿手背狠狠搓了把嘴唇,把本来就晕开的口红糊得更狼狈了。她摇摇晃晃地走着猫步,倚门卖俏的姿态一点都没有平时小白花的样子。 她扬手把手包摔在茶几上,笑得极其凉薄勉强,“看够没?” 庄倾月很是莫名其妙,起身准备离开,但却被她一把拽住纠缠,“走什么?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庄倾月正心烦,没工夫和她掰扯。她耸肩推开何美妍,瞥了她一眼,“别跟我耍。” “哈!”何美妍举起双手,踉跄后撤了一步,“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吧?” 何美妍落下手推住后腰,悠悠打量着她,“你既然知道程总和我的关系,以后就该识趣点别再跟我玩什么套路。上次是我看在林栩舟的面子上不和你斤斤计较,但下回我绝对不会手软的。” 庄倾月冷笑了一声,就知道他妈的祸不单行,果真所有操蛋的事都得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她转过身直面何美妍,定定地望向她,“来。有屁你给我一次性放干净,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好啊~”何美妍拿起掉落在茶几上的烟叼进嘴里,点燃后倚在玻璃门边,“我和林栩舟在一起过你知道吗?” 庄倾月心脏猛地一坠,她死死盯着举止风骚的何美妍,没说话。 “看来不知道呀~”何美妍得意地笑出了声,不介意好好刺激她一番,把在片场受的辱加倍还回去。“我俩就是合作《夺嫡》的时候在一起的,他追的我,天天追在我屁股后面喊姐姐。我是他的初恋,那时候他才19岁,嫩得能掐出水。” 庄倾月的脸色越是阴沉,何美妍越是痛快,她倾身吹出了一口呛鼻的烟雾,虚声道:“实际上,确实水很多。我和程总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想着林栩舟的脸高潮呢。” 庄倾月脑子轰然炸开,瞠目欲裂的瞳孔止不住地颤抖。她夺过何美妍手里的烟狠狠碾进烟灰缸里,大步逼近她眼前,郑重警告道:“只可惜你只能伺候那个油腻秃头男了。你翘首以盼的福气,只好我替你承受了。” 她的过度冷静让何美妍端不住了,“你!”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个后路。”庄倾月冷漠地觑着她,把她不知死活的警告原封不动还给她:“下回,我也不会手软的。尽管来撕我资源,看看你能不能动我一根头发。” 她高傲的劲儿让何美妍恼羞成怒到五官都控制不住在抽搐。 庄倾月拿眼角蔑她,刚转身想离开,猛地被她抓住了头发狠狠拖拽。 在毫无防备的状况下被袭击,庄倾月一下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想挣脱开,可高跟鞋踩到了地上未干的水,整个人重力失衡摔进了泳池里。 冰凉的池水将她吞没,一瞬间成千上万的惊惧兜头浇下,濒死感迅速麻痹了四肢神经。 何美妍冷眼看着水花四溅的泳池,漠然面对拼死挣扎呼救的庄倾月。 冷水无孔不入地侵蚀了她的身体,庄倾月痛苦地咳着水,四肢像是被截断般失去了意识。她像条沉沦海底的鲸,死寂般在水中下沉。 恍然间,她闪回到了六年前的那个仲夏夜。她也是被人推进了泳池里,那个人是她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他不顾她挣扎,死死按住她挣扎的脑袋,想把她淹死。 那绝望的寒冷,和现在一样,无尽吞噬着她。 庄倾月知道自己快溺死了,不是被水,而是惊悚的过去。她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在最后一束光即将消失前,她被猛地拉出了水面。 “倾月?倾月!倾月!” 好多人在喊她,和那时候也一样。庄倾月分不清时空了,费尽余力睁了睁眼,在看清萧梦的脸后揪紧他衣领的手松开了。 她望着悬挂在漆黑夜空上的下弦月,自嘲地笑了笑:“我还以为我死定了。” 结束即开始 林栩舟带着一身风尘仆仆的寒气驻足在房间门口,他伸手叩了两下门板,数着屋内轻微的脚步声,低头嗅了嗅怀里的弗洛伊德玫瑰。 门拉开的那一瞬间,他抬眼对上了庄倾月愣怔的双眸。她放下擦拭头发的浴巾,反常地扶住了门框,口吻更是反常地淡漠,“你怎么回来了?” 林栩舟从她湿漉漉的长发看到她脖子间蔫垂的黑色山茶花choker,再移视线到她泛着水光的半透黑纱衬衫。他满怀欣悦的笑容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让我进去?” 庄倾月闭了闭眼,倦怠似的舒了一口气,“我现在-” “倾月?”屋内一声男音如同惊雷刺破黑夜般惊天动地,林栩舟打了无数遍的腹稿全然崩盘,他攥紧了手里的花束,因为过分用力把包装纸给压破了,根茎尖刺狠狠扎进了他的手心。 他没想过千里迢迢回国来哄老婆会碰上这样的画面。弗洛伊德玫瑰垂落在他腿边,这抹娇色在形同悲剧默片的场景下很是刺眼。 萧梦将门拉开后,两人震惊对视,林栩舟脑子被狠狠劈开般发翁,神色空了一大片,好像有什么东西顷刻间碎了。 萧梦立马反应过来,笑着调侃道:“哟?你不是在巴黎吗,这么急-” 还没等他说话,林栩舟猛地攥紧了他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了出来。他被愤怒冲毁了理智,他不允许发生这样的事,庄倾月不可以变心,不可以背叛,不可以让别人染指。 萧梦完全没预料到他会如此失控,一个踉跄往地上摔,连忙抓稳了他的手赶忙解释:“我不是!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栩舟越收越紧勒的他喘不过气,庄倾月上前握住他腕骨,厉声道:“松开,你松开!你干嘛?” 她居然维护他,她居然要自己松手,她居然还在护着别人。林栩舟本就突耸的眉骨肉眼可见地在紧绷发力,他声线不稳地质问道:“你又在干嘛?你们俩在干嘛?” 萧梦拼命拍着他的手,断断续续地解释道:“我不是,我只是送她回来!我!” 庄倾月眼睁睁盯着他,清凌凌的眸子一如既往地好看,但却一点生气都没有,连看陌生人都不至如此仇视。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林栩舟难以置信,牙关咬得快碎了。 “你!”萧梦用力从他手里挣脱开,愤愤道:“你不如去问问何美妍今晚对庄倾月做了什么!” 林栩舟呆滞地握住了空气,“何美妍?” “你们有话要谈,我就先走了。”萧梦红着脸扯散了衣领,掠过他们离开了。 庄倾月转身就进了房间,林栩舟伸手拽住她,任由她挣扎也不予理睬,跟着进了屋后抬腿把门砰的一声踢上。 那一声沉沉地捶了一击庄倾月的心口,两人红着眼眶对视着,互不相让,互不饶恕。 “所以你对我冷暴力的理由是什么?” “你不清楚吗?” 无望在缄默中蔓延,林栩舟瞬间不想深究了,怕听到答案。他收拢五指钳住她的腕骨,嘴唇极力在克制颤抖,“我改。” “不用了。”庄倾月平静得没有情绪,也不挣扎了,就这么麻木地给他抓住。 林栩舟不想把这个局面变糟糕的,但他没法再对她这样的态度强装镇定了。他挣扎了片刻,最终忍无可忍,气急又无奈道:“你生气,闹别扭,都可以。别用这种口气说话行吗?我以后不拍BG了,我可以答应你,不会再有任何让你心里不舒服的营业。” “林栩舟。”庄倾月忍到头了,她憋屈太久了,从看到他炒cp那一刻开始,她就陷入了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困境。她知道事到如今不全是林栩舟的错,她的心理阴影是罪魁祸首,可事实就是她没法容忍一点的瑕疵,她要确切、暴烈、狂热的爱,而不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关系。 怪自己,被天性里的兽欲迷了心智。 她深吸了一口气,无力地低叱道:“我们只是剧组夫妻,别给我那么多承诺,没必要的。” 林栩舟没想过她那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把他伤得遍体鳞伤,他恍惚地重复了一遍:“剧组夫妻?” 趁他松懈,庄倾月抽回了手,她顷刻间爆发:“是我蠢,就因为馋你才脑子发昏生出那么多乱七八糟的臆想。营业的事不怪你,何美妍的事也不怪你。和你上床也是我自愿的,你有什么错?错的是我。你可以走了,我们结束了。” 林栩舟半天说不出一个音节来,瞳孔战栗地盯着她,他都不敢认了,这是他的小猫吗?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庄倾月狠狠擦掉了溢出眼眶的眼泪,可委屈怎么都收不回来了,实际上看到他的那一刻她就难以自抑,想扑进他怀里哭个痛快。她一直在忍,拼命忍着,可她不是块顽石,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她竭力想找回点尊严,心口不一道:“炮友关系而已,有什么?我不会跟任何人提起的,就当没发生过。” 林栩舟听不下去了,他如鲠在喉,心痛得难以呼吸。 他慌措地掏出手机,胡乱翻到那天被她冷漠对待的视频怼到她面前,按下了播放键。 “我最近有个烦恼,我的猫咪突然不理我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哄。她很漂亮,很高贵,很傲慢,喜欢一切好看的东西。但在她的世界里,她是最好看的。所以我想让更多人知道她好看,这个方法不知道能不能行。看~” 庄倾月愣怔地看着自己的脸出现在铁塔大屏上,随后林栩舟靠近镜头小声告白:“庄老师,我学了句法语,说给你听。Je t’aime,Je’adore。我知道你会法语,但我想翻译给你听。我爱你,超爱你。还有件事商量下呗,我以后能喊你圆圆吗?偷偷叫,私底下的那种。” 视频还有几秒没放完,林栩舟就把手机收了回去,庄倾月一着急伸手想抢却扑了个空。 她泪眼婆娑地看着心碎的林栩舟,心跳猛烈地跳动起来,懊悔全都堵在了心口,重得她又痛又酸。 林栩舟难堪地扯出苦笑:“我以为从你主动亲我的那次开始,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他松手将花扔在了原地,离去的背影在黑暗里落下斜长的影子。 庄倾月抱着浓艳的花束,在床边坐了一夜。 林栩舟头痛欲裂,时差、长途航班、失恋,三重夹击将他击溃了。他盯了天花板整宿,脑子里如魔音贯耳反复播放庄倾月说过的伤人话。 都说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后悔自己的初恋,他也不例外,那时候懵懂无知,出于猎奇心理就有了那段过往。 这才是他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喜欢一个人,喜欢到他觉得只用喜欢都不够准确。所以他决定好好告诉她,他爱她。 但事实就是如此残忍,她却不是这样想的。 剧组夫妻,炮友,多么可笑的字眼。 林栩舟就这么浑浑噩噩地胡乱思考到了天明,扛不住了,心跳快得要猝死。 他疲惫地下了床,走到客厅从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箱里翻找褪黑素。 突然他听到了敲门声,以为是助理,他趿着拖鞋拖拖拉拉地走过去开门。 “早啊男朋友~”庄倾月笑靥如花地出现在门口,双手奉上爱心早餐。 林栩舟心脏突地生疼,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她,本就孱弱的心跳愈发的焦躁,他呼吸一窒,随后砰的一声摔上门。 被无情关在门外的庄倾月,呆愣在原地,嘴巴委屈地努了努,小声嘀咕道:“生气就生气,干嘛那么凶................摔门了不起,我,等你出门就是了。”她越说声儿越弱,抱紧了早餐可怜兮兮地等在门口。 林栩舟捂住心口弯腰深呼吸,他急促了喘了几口气后,立马打开门把一脸惊愕的庄倾月猛地拥入怀里。 庄倾月吓得小心脏直抖,慌张地抱紧他,“你,不摔门了?不生气了?” 林栩舟在她头顶舒着沉沉的气,忍声道:“你简直要气死我。” “没有。”庄倾月超小声反驳,把上扬的嘴角往他怀里藏,“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气你?” 林栩舟竭力稳住过速的心跳,把历史遗留问题火速拿出来解决,“何美妍昨晚对你做了什么,告诉我。” 他口吻有些冷,庄倾月犹豫了下,挑重点说:“说是你的初恋,说你追她,说你天天喊她姐姐,说你嫩得出水,说想着你的脸那啥,还说你水多...................” 一说她又控制不住要生气了,刚动了动就被林栩舟按住了后背,“我是和她谈过,两个月不到。她追的我。我喊所有比我大的前辈都喊姐姐。谁19岁都嫩。那啥不那啥的跟我没半点关系。什么水多不多的,她脑子是不是不好?我和她连手都没牵过,那时候许愿24小时跟我在一起,睡都睡一个屋。” 他声儿不高,但每个字都咬得很利落,他生气了,庄倾月委屈,不想他生气。 林栩舟缓了缓,再开口时已然平静:“我是不是说过遇到事跟我说。还有呢?昨晚为什么淋成那样?上海又没下雨。” “她。”庄倾月抿了抿唇,心有余悸道:“她把我推下了泳池,是萧梦哥把我捞上来的。” “什么?”林栩舟立马握住她肩膀把她人推直,他紧张地上下打量她,脱口质问道:“她怎么敢?” 庄倾月还想解释下萧梦的事,“当时苏熙和顾姗就报警了,她们俩去了警局处理。萧梦哥看我情绪不太好,就送我回来了。我和他真的什么都没有,他是gay,喜欢祝星,就我那造型师。” “我知道。”林栩舟想了想,坦诚道:“我知道你怕水。这事我会去问的。” “你怎么知道我怕水?”庄倾月被他拉着往卧室走,一头雾水,“你别去问啊。你一问,大家都会知道的。” 林栩舟拉她上床抱好,乏力地泄了口气:“先陪我睡会儿,醒了再说。” 抢代言 两人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迷糊中听到一声惊魄的关门声,“还睡?醒醒了。” 许愿这一嗓子把他们吼得瞬间惊醒,庄倾月弹跳起来慌乱辗转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林栩舟平静地看着她,刚想说不用躲,就看到她滋溜一下滑进被子里紧紧抱住他腿瑟瑟发抖。 “你-”林栩舟瞪了瞪眼珠子,傻眼了。 庄倾月紧张得心都要跳出来,赶紧扯下被子把自己藏在他身下。 林栩舟愣怔地盯着被子鼓出的一小坨山丘,这会儿才开始慌措。 许愿破门而入,他本能地拉了拉被子端正靠坐好,假装若无其事地看向他。 “醒了怎么不接电话?”许愿扫了眼他,并没发现异常,径直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阳光透进屋。 “我就是,那个,”林栩舟用腿夹住了庄倾月,欲盖弥彰似的放声咳嗽,想掩盖她突然乱动的窸窣声,“咳咳!没听到,静音了。” 庄倾月被憋得缺氧,就是想蠕到缝隙边吸口气。现在被他夹着动弹不得,也不敢动了,只好乖乖趴在他腹上小口小口呼吸。 她整个人压下来,林栩舟感觉不妙了,刚睡醒本来就容易起反应,那么大一团热麻麻软乎乎的东西贴过来,他感觉已经硬了。 许愿扭头看过来,和林栩舟悻悻躲开的眼神撞了个正着,说不来哪里奇怪,他犹豫道:“不舒服?” “没,没。”林栩舟拽住被子挪了挪身,“哥你先出去,我洗个澡。” “有件事跟你说。”许愿拾起他外套抖平,细心地捻着衣服上的绒毛,“《失格》热度超出预期,梁慕那边提出趁热打铁二搭。我没回绝,想和你商量下。” 庄倾月心里一咯噔,按在他腿上的手紧了紧,竖起耳朵要听个仔细。 “二搭没必要吧,收益很低。”林栩舟一瞬不瞬盯着被子,心底暗暗祈祷快点闭嘴别说了,就因为炒cp差点把老婆给炒没了,还二搭,要他命吧。 许愿犹豫着:“我也是考虑到二搭收益并不高才没立马答应的。但他们手上有个很好的本,古装,题材很宏伟,主线是家国大义,是上星剧。剧本我看了个简纲,大男主本,女主是个挂件,梁慕愿意给你当二番。我觉得这是个很好的转型机会,老演情爱观众也会审美疲劳的。” 林栩舟沉默了会儿,“我不想演BG了。” “什么?”许愿难以置信道:“你不会是想下海吧?好端端的动什么歪心思?” “耽改为什么不行?”林栩舟执拗道:“你不也说耽改比BG容易爆多了。那些双男主剧演员都吃到了红利,我试试不行吗?” 他在许愿震惊的注视下,自顾自规划起来:“找我的耽改那么多,我粗略看了看,都是平台上很红的小说。但我只想演攻,哥,别让我演受就行。” 许愿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尖叫出声:“你疯了吧你!你好不容易在BG站稳脚跟转头就去演耽改?你以为BG圈好混?他妈的我费了多少心思努力把你焊死在BG圈里啊!刚出道的时候我问你要不要演耽改,你死活不肯,现在又变卦。你真是活爹!” 林栩舟哼哼唧唧撒娇求他,许愿厉声道:“这两个是完全不相容的圈子,演耽改是要守耽德卖腐的!你都和女演员炒过cp了,还怎么卖腐?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林栩舟没想到这层,讪讪道:“还要卖腐啊..........” 他心虚地看了眼被子,果真立马被庄倾月掐了把大腿。 “哥。”林栩舟一个激灵挺直了腰板,顺势赶客:“你回去等我,我冲个澡就好,很快。” 听到关门声后,庄倾月赶紧掀开被子红着脸大口喘气,她捶了林栩舟一拳嗔怪道:“你别整幺蛾子,该演什么就演什么。” “演BG就得炒cp,炒cp你就不理我,不理我就算了,还要说我们是剧组夫妻,是炮友,什么我错你错的,说一大堆。” 看他委屈巴巴的控诉,庄倾月忍不住笑了,拎起他衣领亲了一口,“我以后不说了。好好演你的BG,你不演我看什么?” 林栩舟被她坐得硬成铁棍了,眼看着他眼神逐渐不对劲,庄倾月麻溜爬下床叫停:“我得回横店了,你快去洗澡。” 送她到门口后,庄倾月刚开了条门缝就被他拽回去抱住,林栩舟还处在患得患失的不安中,想再三确认她是真实的。 庄倾月抚过他的脊背,环住他小声安抚道:“我以后不气你了,有事都跟你说。” “嗯。”林栩舟低头亲她头发,“我过几天就去横店,到时候-” 突然虚掩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两人同时僵住转过头。 三人震惊对视,沉默,狂风暴雨在无尽的沉默中轰隆作响,寂静到飞片棉花都会被吓到猝死。 许愿难以置信地怒目瞪着他们,捂住狂跳的太阳穴发出爆鸣尖叫。 他们压根就没预料到这份地下恋会以如此戏剧化的方式暴露,一时间场面混乱地不行。许愿尖叫着打电话喊来顾姗,两人强行被隔开,呆傻地看经纪人吵得不可开交。 “你还想来祸害我的人是吧!” “谁祸害谁啊!啊!谁沾你的边儿都得倒霉一辈子!” “你会不会管人啊!我家倾月还有俩月才过20岁生日!就他妈被你的人给嚯嚯了!许愿!这事没完!” “没完!” “分手!” “必须分手!” 两人脸红脖子粗的推着自家艺人走,庄倾月扭着脑袋看林栩舟,用唇语告诉他微信联系。 顾姗发现她还不知悔改盯着人看,气急败坏怒斥道:“还看!” 庄倾月理直气壮,“因为他好看啊。” 被塞进门的林栩舟听到她这句话噗嗤一下笑了,随后就被许愿用身体加了层阻挡,开启狂暴模式教育。 顾姗气得头晕,指着门叨叨:“你干脆把眼珠子抠出来黏他身上得了!没见过帅哥啊?非得跟他谈?” 庄倾月淡定看她发疯,振振有词道:“我是想黏他身上来着,你允许吗?” “你也知道我不允许啊!”顾姗拔尖了音量,强硬道:“立马分手!和谁谈都不能和他谈!” 庄倾月不想听她复述和许愿的故事了,简单表明立场:“分不了。姐,你自我排解下,回头我去swisse给你拿大全套女性保健品,你整理整理情绪。” “庄倾月!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太惯着你了是吧?从现在开始我24小时看着你!别想和他再见面了!” 就这样,两个不听话的小孩和操碎心的父母开启了冷战僵持。 庄倾月该拍戏拍戏,该和她说话说话,就是不接顾姗说任何关于分手的劝。 林栩舟结束行程后进了组,两人都在横店,双方经纪人提高了两百分的警惕监管,就怕一不留神就把人给看没了。 林栩舟这部剧是仙侠,进组后每天吊威亚拍打戏,任务重拍摄紧也确实不得空回去见庄倾月。 一连监视了半个月,看他老老实实拍戏,许愿都怀疑人生了,乖得不合常理必定有鬼,以至于他更焦虑了,只要林栩舟一拿手机,他就恨不得把头钻进屏幕里看个仔细。 他这过度神经质的言行让林栩舟无语,直到有次许愿瞥着眼珠子看他打字,身体都快倒在屏幕上了,林栩舟忍不住挤兑他:“你确定要看吗?” 许愿嗤之以鼻地嘁了一声,装模作样不到三秒,立马黑着脸说要看。 林栩舟大方地把手机转过去,看到聊天记录的那一刻许愿的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错愕、凝固、恼羞成怒、恨铁不成钢。 【107天没交租了林栩舟。】 【那次在内蒙不算?】 【那也算?】 【确实,不太算。】 【你想饿死我吗?】 【那必不可能让你饿死,你别到时候又哭说吃不下。】 许愿捂住眼睛,无力地哀嚎了一声,愤愤骂道:“俩活爹,谁能谈的过你们啊!” 奸计得逞,林栩舟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机,悠悠道:“你自己要看的。” 庄倾月这边和顾姗不温不火地耗着,苏熙作为中间人,悄摸过来传话:“何美妍那边发来书面道歉了。” “只拘了她三天而已,一份道歉拖到现在。”庄倾月粗略看了眼明显是代笔的道歉,把手机还给了苏熙,“她和那个程总的事,打听到了?” 苏熙凑近了些小声汇报:“她被程总包了好几年,那男的有老婆孩子,都在美国。说是他老婆是个家庭主妇,从不跟着他抛头露面。他也不止包了何美妍一个人,这次闹到警局去他也没出面保人,可能也没多上心吧。” 听罢后,庄倾月淡淡道:“回头仔细打探打探,除了何美妍还有谁。” “记着呢。”苏熙瞄了眼顾姗,压着声儿道:“林栩舟找了个律师联系我,意思是想给何美妍定非法伤害罪。那个律师我查了下,履历极其华丽,战绩特牛逼。你看-” “非法伤害罪?”庄倾月愣了下。 “嗯。他不让我跟你说来着,可一旦定罪是要坐牢的,还是得看你意思。” 庄倾月反映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那就当我不知道。他想给我出气就按照他的意思办,不管结果怎么样,都是何美妍应得的。” 苏熙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个关键信息,“对了,她最近和TF关系不错,可能想舔个头衔。” “是吗?”庄倾月若有所思地琢磨着,忽而福至心灵嘱咐道:“让祝星去拿一套tf彩妆晚上去我那儿拍妆容视频,要最冷门款,最卖不动的那些产品。” 苏熙立马明白了她的用意,麻溜去安排。 就因为一时的冲动犯了事,被刑拘三天又被停工的何美妍在自己的公寓里万分焦急。她没想到程总会狠心到不帮她收拾烂摊子,任由她蹲局子。 本来安排好的行程全被取消了,连答应她的进组安排也没了影。 快到年末了,都是露脸的大把机会,看着别人光鲜靓丽走红毯出活动,就她面黄肌瘦地被囚禁,连门都不给出。何美妍停工一个月后又收到了对方起诉的通知,人都快疯了,拼命打电话给公司求情。 然而经纪人带给了她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公司不仅不打算帮她解决起诉的事,tf那边还找了新的人拍圣诞限定系列广告。 “谁?白雪不是已经凉透了吗?我和tf接触了那么久!怎么着也不该把我换了啊!” “你自己去网上看看吧。美妍,能在圈子里混下去的人必定都不是善类,你真的不该得罪庄倾月。” 听到这个名字时,何美妍犹如晴天霹雳。她慌忙在微博搜tf相关的新闻,果不其然看到了一周前庄倾月在圈内着名造型师祝星的妆教视频Vlog中出镜,靠【泰兰德浓颜混血妆】这一词条成功掀起了仿妆狂潮。 视频里出现的一款tf四色眼影出了名的难驾驭,是亚洲人都不会考虑买的死亡配色。就因为这则视频,把这款眼影的销量拉满到断货。 何美妍彻底傻眼了,看着庄倾月在视频里游刃有余地展示着妆容,那双漠然高傲的眼睛仿佛透过镜头在看她,挑衅,并且宣告她仅剩的最后一个席位,也被抢走了。 训猫(h) po18cb .c om 客厅的气氛很是吓人,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林栩舟沉默地给她上药缠绷带,庄倾月皮肤嫩得跟块豆腐似的,平时掐一下都红,别说烫伤了,小臂内侧红彤彤一片,像块被渗了鸽子血的羊脂玉,很是触目惊心。 许愿和顾姗脸色凝重地面面相觑,一肚子欲言又止不知道从何说起。 庄倾月瞥了眼他们,理直气壮地提要求:“我要洗澡,你们都回避。” 闻言两经纪人脸色更难看了,庄倾月心想也别太过分,慢慢来,便妥协一步:“两个小时。” 说完她看了眼林栩舟,不确定地问他:“够吗?” 顾姗都快当场变身了,怒目欲裂瞪着他俩。 林栩舟面色不虞地看着她,怎么看都和那俩监管员是一个路子,庄倾月怯了一瞬,强装镇定伸出手比划,“三个小时。” “她今晚不回去。你们要走要留,自便。”林栩舟把药膏摔在茶几上,揽过她进了卧室。 门锁在他手里发出一声清亮下锁声,咔哒一下,攥紧了庄倾月跳脱的心律。 屏蔽掉屋外的喧嚣,剩下密不透风的黑暗。林栩舟黑漆漆的瞳仁悬在近处,沉缓的呼吸拂过她仓皇的脸上。 他在生气,并且在忍。庄倾月抿了抿唇,倾身贴上他的身躯,仰头露出无辜可怜的眼睛试图撒娇,“我不疼,真的。” 她还在想怎么狡辩,屁股被猛地拍了一巴掌,庄倾月心一惊整个人抖了一下,伸手搂住他小声呼痛。 林栩舟冷眼看她瑟缩在怀里,揉了揉刚才落下巴掌的臀肉,握住她的侧腰上下摩挲。夲伩首髮站:po1 8bv.co m 她居然能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事后一点反思都没有,还洋洋得意。他怎么能不生气?不乖的猫咪是要被训的,否则无法无天。 林栩舟按住她腰窝,顺着臀缝梭巡,再度覆上颤抖的后臀。 庄倾月的心跟着一颤,浑身绷紧,咬唇极小声地嗯了一声,不满的反抗落在林栩舟的耳朵里都是催情的迷药。 他贴着饱满的臀线探进裙底,摸到夹紧的腿根里一条细细的带子时,他顿了顿,勾起那根带子松开,一下狠狠弹打在嫩肉上。 私处被扯动的布料磨出了水,庄倾月瑟缩得更厉害,埋在他怀里呼吸都在断裂。 “这是什么?”林栩舟低头,嘴唇贴在她发顶,不落吻,声儿轻轻淡淡的,没什么情绪,像旋在耳际的羽毛,痒得要命。 庄倾月攥紧了他后颈的衣领,难以启齿地支吾道:“就,丁字裤” 说完她拿脸蹭他胸口,呼吸低低喘喘的。 林栩舟嗯了一声,指腹沿着那根细带从尾椎骨摸到臀缝,在还有一毫米能碰到穴口时又辗转回去,那若即若离的轻痒触感撩惹得庄倾月失态叫出了声。 “为什么穿这个?” 庄倾月咬红了下唇,在他恶劣的搔弄下浑身刺挠。她倔着脾气不肯回答,连呻吟都不给了。 林栩舟垂眼看她可怜的发旋,在她身下游离的手蓦地挑开布料拨了两下湿哒哒的阴唇。 “啊!嗯。”庄倾月张口哈气,后臀一紧一缩,难耐极了。 “为什么,穿这个。”林栩舟重复了一遍问题,两指掰开肥厚的穴口,不摸了,让空气加剧她的饥渴。 庄倾月百爪挠心的难受,恨不能自己坐下去把他手指吃进,她急促喘息着,哼了半天就是不说话。 林栩舟攫住她瓮动的下颌,迫使她抬头张嘴,边色情地勾缠她的舌头,边推挤充血的阴唇,穴口在他两指间一张一合,淫液被挤得啧啧响。 庄倾月湿的要命,快被他折磨疯了,小声喃喃催促他:“进来啊。” 林栩舟舔着她的嘴唇,耐心地循循善诱:“回答我就进去。” “你-”庄倾月急得睫毛都湿了,内心挣扎一番后,在他愈发恶劣的掰弄下,晕乎道:“因为,方便。” 听话就能得到奖励。林栩舟移唇舔她耳后,手指猝不及防地插进泥泞穴口,停留在那儿,再次发问:“方便什么?” 庄倾月只爽了一秒,又被不断膨胀的空虚搔得心口发慌,她收紧胳膊压他后颈,想把他抱得更紧些,“方便,那个。别问了” 她自觉被欺负了,说话声儿都带了哭腔,眼里热得快掉下眼泪了。 可林栩舟还是铁石心肠地不为所动,堵住她穴口继续问道:“说清楚。不然送你回去。” “嗯!”庄倾月就像是个被扔在福利院门口的孩子,着急攀附住他,她颤声道:“就是,就是,方便,方便那个。” 她刚说完就感觉到林栩舟要抽手,庄倾月慌乱地流下眼泪,“别送我回去,我不要走。我说,我说,就是,方便你进去。” 林栩舟轻笑了一声,像是被取悦到了,矮身抱起她放到床上。 他欺身而上掐住她满是水痕的脸激烈吮吻,将她双腿折起拿膝盖抵住腿根不让她并拢,手放肆地在湿软的穴口进出。 他很熟知她的身体,禁不起一点的撩惹,轻而易举就能让她乖顺听话。 这副蚀骨销魂的身躯又软又香,陷入就没法找回理智。林栩舟戳弄着层层咬合的内壁,挑起她的舌头狠狠吸入口中又松开。 庄倾月化成了一滩没骨头的水,迷蒙的双眼涣散又靡丽。 林栩舟摸到内壁一块软肉轻轻按压,舒着气音欺负她:“这样够吗?” “唔!”庄倾月摇头又点头,被他上下其手蹂躏地神志不清,只知道呜呜媚叫。 她被插得腰身乱扭,乳肉晃颤着从衣领里跑了出来。 林栩舟扯下她单薄的内衣,指腹搓弄硬凸的乳尖,逼她回答:“就这样,行吗?” 泪花随着她摇头的幅度乱飚,庄倾月难耐地喘气,求饶:“你别,别。” 林栩舟平静地搓弄她,光看他脸还以为在敲木鱼念经,压根不会联想到他此时此刻在指奸女朋友。 他眼神戏谑地睨着她,清冷月色将他脸庞映得矜贵禁欲。他夹着她敏感的乳尖扯起,冷淡道:“庄倾月。你再不好好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会再心软给你机会。” 庄倾月乱糟糟地咽了口口水,犯怵似的握着纤弱的双手盖住无措的嘴唇,平时惯会蔑视的眼睛无辜地瞠着,手腕上缠着的一截纱布看着可怜坏了。 林栩舟漫出一声叹息,再开口时口吻软了不少,“圆圆不说,我怎么知道该怎么办?告诉我,想要什么。” 他趴下身,拿捏着距离轻轻啄吻她的手背,纯粹的爱怜,仿佛刚才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一样。 庄倾月颤着气息小小声请求道:“要你插进来。不是手,是那个。” 这是她的极限了,林栩舟知道。训猫急不得,慢慢调教才能彻底驯服。 他亲了她好一会儿,才起身戴套。肉刃凿进穴口时的瞬间,庄倾月落手攥紧了床单,失声尖叫。 饥渴已久的交媾总是感觉汹涌,羞合的小穴急不可耐咬着性器吞食,热情地厉害。 林栩舟抬起她瘫软的双腿搭上肩头,扣住膝盖固定好,胯下用力抽动撞击。 熟悉的快感让两颗心亢奋地不能自已,庄倾月梗着颈线一声叫得比一声浪,一点儿都收敛不了。 被不断贯穿的感觉实在是爽利,可他每每抽出时庄倾月都不由得心慌,怕他随时都会走。 她伸手摸住他紧实的腹肌,然后扶住他挺动的腰身往自己这儿推。 林栩舟差点因为她这突如其来的行为笑场,他抽出性器只留顶端在里面抽碾,“怎么了?你想要怎样?” 他那口吻说不出来的讨厌,带着隐晦的笑意。庄倾月恼羞地别过头,报复似的掐了把他的腰。 林栩舟哼笑了一声,命令道:“看着我。” 庄倾月对他反复无常的冷淡心有余悸,闪躲着眼神缓缓看向他。 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瞬,林栩舟猛地整根撞进深处,庄倾月惊叫了一色,心头狂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是要这样吗?”林栩舟极慢地抽出性器,把着急绞住他的肉褶狠狠碾平,威逼利诱道:“不说我就不动了。” 庄倾月快被他折磨疯了,捂住臊得发烫的眼睛,气急败坏道:“要你都进来,全部进来,行了吗!” “行。”林栩舟见好就收,耸动腰腹大开大合地操她。 水肉撞击的声音和错乱的喘息给了这场久违的性爱莫大的刺激,庄倾月像个婴儿似的扭身蜷缩起来颤抖的不停,叫声放荡又娇软,可怜又惹人。 林栩舟将她身子推成侧卧状,躺在她身后箍住她顶弄,埋在熟热的甬道深处狠戾地抽插。 庄倾月被操得乱七八糟的,瞳孔失焦地盯着空气,喉咙都叫干了,屈辱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小脸精致漂亮。 他吻着她汗涔涔的鬓角,握住晃颤的乳房揉出香艳的乳浪,又起了坏心思,“哭什么?” “你欺负我。”庄倾月伤心地抱住自己,却弄巧成拙把自己送得更毫无保留了。 林栩舟伸舌舔她肩膀,明知故问道:“我怎么欺负你了?” 他按住她藏起来的小腹,狠狠撞她后臀。 体内的缝隙被挤压,粗硬的性器把平薄的下腹戳得一鼓一凹,庄倾月抓紧了他的手腕,忍受不住这么恐怖的快感,啜泣着尖吟起来。 脆弱的小穴在他肆无忌惮地操弄下跟坏掉的水龙头一样不停流水,内壁开始抽搐时,林栩舟强行困住剧烈挣扎的庄倾月,在她哭到快断气的高潮反应中,温柔哄慰道:“圆圆好乖,不哭了,抱抱,拿小毯子抱。” 庄倾月快死了,并且真的死了一瞬,两眼黑屏的那种,灭顶的快感将她整个人都冲毁了。 她抽噎得停不下来,身下也抽搐个没完。泪水、汗水、淫水把她整个人都打湿了,像只可怜的猫崽往他怀里埋,恨不得嵌进他身体里。 林栩舟细密舔吻着她,像在给她梳毛,射过后的龟头还在弹跳刺激着脆弱的内壁,他也不着急抽离,埋在她体内延续温情。 他小心翼翼握起她受伤的手贴在嘴边亲吻,低声诱哄道:“以后不要再作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无论发生了什么我会处理的。好吗?” 庄倾月疲惫地嗯了一声,缓缓缠住他后颈,七零八散的心绪逐渐归于平静。 情话 庄倾月第二天在片场恹恹的,只要神游想到林栩舟昨晚对她的恶行,她就羞愤。 她当真是没预料到这个人如此道貌岸然,居然会那样欺负她。可越回忆她心跳的越厉害,发现了林栩舟不当人的一面,她却没法真正地恼怒,相反,他凶巴巴的样子更撩了。 庄倾月气得吹鼻子瞪眼睛,暗自琢磨着该怎么报仇才解气。 她负伤的事很快就被代拍捅到网上去了,粉丝心疼的要命,浩浩荡荡跑去公司官博底下谴责谩骂。 她其实很注意了,出入片场都规矩穿得严严实实的,但在片场候机时伤口有点疼,琪琪给她换药的时候正好被伺机窥探的代拍给逮着了。 庄倾月发了条微博安抚粉丝,澄清了事实,说是自己弄伤的,无关他人,请粉丝不要责怪公司和剧组,这才平息了风波。 时时刻刻监视她举动的许愿不禁生出一身冷汗,看不出她粉丝还挺有战斗力的,之前没在意过,小瞧人家了。这下他开始顾忌了,要是不顺着她来,万一庄倾月翻脸不认人把事儿闹大了可怎么好。 他偷瞄着林栩舟,试探道:“舟舟,你不会这么真纵着她胡来吧?庄倾月是个疯子啊,都能烫伤自己嫁祸给你,你也敢和这样的神经病谈恋爱?不怕以后被她背刺?” 林栩舟目不转睛地看剧本,淡定道:“你在说什么?是我弄伤了她,我才是疯子神经病,跟她有什么关系?” 许愿整个人都傻了,难以置信地瞪着林栩舟。毁了,全毁了,庄倾月果真继承了顾姗的吃人不吐骨头技能,把他好好一大宝贝给迷惑成智障了。 林栩舟睨了他一眼,叮嘱道:“记得让阿姨多打几份虾滑。昨晚聚餐毁了,我今晚得给他们几个赔罪。” 许愿如鲠在喉,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对了。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 他一这么说,许愿立马紧张了。 “我给哥的那只狗,是庄倾月家糖饼和迪迦的崽。” 林栩舟轻描淡写的给他放了个大招,许愿懵的彻底,拳头都硬了。他就说当时怎么硬要送他只狗!搞半天在这等着!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抓狂道:“行!好!可以!” 庄倾月收工后翘起腿悠哉悠哉边啃油桃边目的地明确地往11号楼走,顾姗脸色铁青地跟在她身后,她停她也停,她走她也走,两人保持着精准的一米距离,不多也不少。 庄倾月转头看她,狡黠地笑了一声,随后满不在乎地专心啃桃子。 她正大光明地按了林栩舟家门密码走进去,看到同样面如菜色的许愿后,开始装腔作势,她捂住伤口虚弱道:“诶呀!好痛!” 听到动静后,林栩舟从厨房出来扶她,“是不是起泡了?拆开来我给你看看。” 庄倾月还记着仇,推开他傲娇道:“看到经纪人我就疼,疼得我好想发疯。” 许愿真是怕了她了,顾姗更怕,两人别扭地杵在原地片刻后,愤愤离开。 一前一后进了电梯后,他们同时叹了一口气,许愿无语道:“你从哪儿弄来这么个祖宗的?” “你问我,我问谁?”顾姗口吻很是不耐烦,心里一团乱,但她知道绝对不能在这件事上妥协。现在是分不开他们,但等杀青后就天各一方了,到时候她都不用劝,肯定会因为各种原因分手的。圈内情侣没几个是来真的,她再清楚不过了。 吃完饭送走齐染他们后庄倾月就钻上床不想动弹了,属实累坏了。 林栩舟抱着笔记本进来的时候看到她把自己裹得就露个窝瓜大小的脑袋,眼珠子提溜转地看人,他忍不住想笑:“冷?我开了地暖,可能热得慢,再给你开个空调吧。” “我不冷,就喜欢裹着。”庄倾月抱起两条一前一后爬楼梯上来的狗子,冲他手里的笔记本扬了扬下巴,“你拿电脑干嘛?看剧本?” 林栩舟坐到她身旁靠好,点开了wps界面,“不是,要赶论文。大四论文多,我之前没空写,再不赶来不及了。” 见他居然要在大好的夜晚时光写论文,庄倾月从身下抽出了她那条奶油粉毯子扔到他怀里,不悦地讨伐道:“林栩舟你也太过分了。自己答应说拿毯子抱我,然后忘得一干二净?” 林栩舟立马用毯子把她团吧起来放到身前坐好,下巴抵在她发顶上,胳膊环在她身侧,开始敲字。 庄倾月抱着膝盖,乖巧地看他写论文,观摩了一会儿后她惊讶道:“嗯?你要浅析《绿皮书》里托尼这个角色?” 听她这惊喜的小语气,林栩舟眉峰微挑,对他们阅片偏好的重合感到满足,“嗯。” 庄倾月歪头枕在他左臂上,喃喃道:“我最喜欢谢利帮托尼写情书给妻子的那一段。” “Dear Dolores,When I think of you.I’m reminded of the beautiful plains of lowa. The distance between us is breaking my spirit. My time and experiences without you are meaningless to me. Falling in love with you was the easiest thing I have ever done. Nothing matters to me but you. And every day I am alive,I’m aware of this. I loved you the day I met you,I love you today,And I will love you to rest of my life.” 浪漫轻盈的情话被她轻软的嗓音揉进了静谧的夜色里,林栩舟垂眼看着她水润清凌的眼眸,心口满满涨涨的,好似有水溢出来了。 他低头轻吻她的唇角,用中文复述了一遍她刚才背的情书内容,这一段是他想告诉她的,“爱上你是我这一生做过最轻而易举的事情,对我来说你很重要。” 庄倾月心头突的一跳,抬眼看他,眸色亮得灼人,她轻声喊他:“林栩舟,你能等会儿再写吗?” 林栩舟摸住她顺滑的发丝,温柔地同她低语,“怎么了?想干嘛?” 庄倾月浅啄了一口他的嘴唇,小小声撒娇:“想亲一会儿。” 她直勾勾的视线让他心神动荡的厉害,这种毫无杂质的,单纯透彻的眼神,就好像她将自己繁华精彩的世界搬空了,只放了他一个人进去。 林栩舟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扫荡她的柔软,缠绵交织。 “你还想欺负我吗?”庄倾月趁火打劫,要他认错。 林栩舟舔她舌尖,含糊道:“明明喜欢我欺负你。” 可恶,还真被他说中了。庄倾月报复似的捶了拳他的胸口,小意挪到他怀里坐好,红着脸超小声问他:“我又穿了那个,白色的,你要不要看?” 而后几天庄倾月都没去11号楼,不为别的,就因为她不知死活的主动撩拨,害得她腰疼了好几天,穿花盆底拍戏走路都不利索。 立冬这天横店特别热闹,各个剧组都组织了过节聚餐。收工后庄倾月赶去餐厅,和不少熟人打了照面。横店能吃的餐厅没几个,自然会碰上别的组。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这儿碰上了刚开拍的《珍馐盛宴》剧组。 苏熙告诉她这个消息后,庄倾月就随她一起去楼下包间打招呼。 汪水水激动地抱住她寒暄,庄倾月趁机和导演客套,一个劲地夸汪水水。 导演一听就明白了,和她碰了杯后热情地留她一起吃饺子。 庄倾月婉拒道:“今天不太方便,我们组都在等我呢。李导,麻烦您多多指教水水了。她是新人,初出茅庐有很多不懂的地方,您教导教导。” 汪水水立马点头,这行就怕遇上哑巴导演,看得起你才会指点一二,她附和道:“导演,我能吃苦!有事您吩咐!我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尽管批评!” “好好好。”导演拍着大肚腩,开怀大笑:“诶呀你说你这,早点跟我说嘛。原来是小庄的同班同学,咱们还是挺有缘分的。放心吧小庄,我记心里了。” 这个李导就是绣花枕头一包草,本事没有只有噱头,履历上一堆烂片,作品都是又臭又长又没艺术内涵的剧,题材偏于家长里短柴米油盐,但无奈这类剧就有固定的受众群体,尤其是妈妈辈喜欢看,有观众就能刷脸。 逢场作戏过后,庄倾月把汪水水带出来,准备引荐给自己组的同事。 苏熙压声叮嘱道:“水水,不要在组里交朋友。” 汪水水点头,“我知道的!放心!” 她捏着小手紧张地拉了拉庄倾月袖子,“你们组都是超大咖,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庄倾月安抚道:“她们之所以是大咖,就因为人品过关。我们组很和睦的,她们的朋友也来玩过。” 汪水水局促地跟在后面爬楼,突然看到从楼上下来的一个高大身影时眼睛瞪得老大,那身段像是漫画里临摹出来的,绝对是哪个腕儿!她正心跳加速中,那个腕儿猝不及防地捧住庄倾月低头就亲。 汪水水心都跳到嗓子眼了,慌忙扭头看有没有路人。 “啧!”庄倾月自己都吓了一跳,赶紧把这个神经病推开,她忍火骂道:“作死啊!” 汪水水这才看清抬起头的人是林栩舟,一整个大惊失色。 林栩舟伸手捏她脸,小声叮嘱道:“不许喝酒。” “知道了。”庄倾月敲了敲他的腹肌,友情提醒道:“少吃点,别把我腹肌吃没了。” “你的?” “怎么不是我的?” “行。”林栩舟笑了笑,这才注意到台阶下还站了俩人,一个白眼飞上天的苏熙,和一个不算眼生的女孩。 庄倾月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撇下林栩舟,拽过目瞪口呆的汪水水继续爬楼。 在她们眼神交汇的第二百次后,庄倾月端不住了,心虚道:“晚点跟你说。” 汪水水挤眉弄眼地问苏熙:“他俩谈恋爱了?顾姗姐没疯啊?那个许愿没疯?” 苏熙冷笑道:“谁还能疯的过他俩。” 模仿秀(微h) 在《佶禧传》剧组包间里打了一圈招呼后,汪水水这才见识到什么叫做真正的百花齐放,每一个演员都美得像假人,比电视里好看一万倍,待人随和礼貌,短短几分钟她就走不动路了,被这些美女姐姐给虏获了芳心。 苏熙送她回去时,汪水水意犹未尽道:“明星不愧是明星,和素人真的有壁!演十三阿哥的那个男演员好帅啊!马晓东还抱怨落选的事儿,他也不看看人家多帅!秒杀他!” 苏熙摸摸她的肩,笑道:“宝贝儿,你也是明星呀,和她们一样好看的。” 汪水水都要流泪了,张开双臂要抱她。 苏熙婉拒了:“我身上沾了辣油,别弄脏你这身新衣服。快去吧,有事儿随时找我。” 目送她进门后,苏熙的笑容戛然而止。一见面的时候汪水水就兴高采烈地告诉她,身上的衣服是林赛去购置的,还不是免费送的,要从她工资里扣。可她一眼就看出是假货,新衣服标怎么可能褪色。 苏熙回过身给琪琪拨去了电话,“我等会儿给你发个清单,你照着买。明天亲自去趟《珍馐盛宴》剧组,以汪水水父母的名义请全剧组下午茶。” “不必告知林赛,直接去。看到她也不用给好脸色,问你什么一概不回答。” “不是买给庄老师的,衣服的收件人信息我会发给你。” “嗯。走我的私人账。” 末了苏熙想了想,再次叮嘱道:“华伦天奴那边送的彩妆也给寄过去,庄老师用不着。以后除了TF的品牌礼盒,其他的都转寄给汪水水。你别记错了,只是彩妆,不是护肤品牌。” 挂了电话后,苏熙点开林赛的对话框,看着对方发来的冬至祝福,无奈地叹了口气。 聚餐结束后庄倾月早早回到了11号楼,她听话地没喝酒,主要是手伤没好也喝不了。 冬至是个传统节日,更是营业的好机会,微博推送响个不停,首页全是同行的营业照。 庄倾月发完苏熙给她拍的照片后,刷到了林栩舟几分钟前发的微博。 拍了一碗白白胖胖的汤圆,配文:【圆圆可爱,一口一个。】 她愣了下,随后笑出了声。幼稚死了这人,老是拐着弯cue她小名。 如果可以,她真想正大光明地在评论区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吃她。 想到这里,庄倾月莫名地兴奋,要是真发了还得了,文娱榜热搜直接地震。 她摸着两只拥挤的狗头,苦等男朋友回家的坏心情也好了起来。 没一会儿,玄关处传来滴的一声。 两只狗子欢快地去迎接主人,林栩舟抱着兴奋小狗走过来亲她的时候,庄倾月被亲了一嘴麦芽苦香。 她轻蹙眉头,上下打量他,“喝多了?” 林栩舟边撸狗边看她,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清绝的眉眼突然骤变,整个人倒进她怀里装醉,“嗯。头好晕。” 庄倾月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抱住他费力抬起,“你去洗澡,我给你拿解酒药。” 林栩舟哼哼唧唧地说不要,脑袋往里酥软的胸上拱。 家里暖得跟春天似的,她只穿了件单薄的缎面睡衣,被他蹭得纽扣都散了。庄倾月喘着气推他,小声嗫嚅:“别当着孩子的面耍流氓啊你。” 庄倾月使劲掰开他沉重的脑袋,把他掀开放到沙发上。 见她抱起两只狗,林栩舟挥着双臂耍无赖,“迪迦?迪迦!爹地亲亲!给爹地亲亲!” 天哪,她从没见过林栩舟这么吓人,这么老大一只要是发起疯来还不把狗给吓死?她赶紧把狗放进围栏,关上门后庄倾月转过身,看到林栩舟半只人趴在沙发上,半只人横在沙发外悬空,一只长腿长胳膊软趴趴地垂在地上,整个人往前艰难蠕动。 庄倾月已经好久没觉得过他是地上那男的了,这会儿真拿他滑稽的样儿没辙。她刚揣起手想看看他还能干出什么蠢事,突然林栩舟身子一歪,整个人摔到了地毯上。 庄倾月赶忙去扶他,“摔到了?摔到脸了?毁容没?给我看看。” 林栩舟捂住鼻子,凝固在原地,眼神呆滞好久才闷哼了一声:“毁容。不行,不行的。我靠脸吃饭的,我死也要帅,帅。” 庄倾月愣了一下,怎么感觉这句话那么耳熟? 但下一秒林栩舟就猛地扑上来抱住她,口齿黏糊道:“难受,想吐。” “啊?”庄倾月六神无主,她没照顾过人,慌措地拍了拍他的背,犹豫道:“那,那我扶你去浴室吐会儿?” “嗯?嗯~”林栩舟重重地赖在她身上,拿脸不停蹭她,执拗道:“不行的。酒后,不能吐,no,吐了,会脸大。” 庄倾月无比困惑地啊了一声,艰难抱住这只超重巨型犬顺背,她有种很莫名奇怪的感觉,至于到底是什么,她自己也不知道,模模糊糊嗳暧昧昧的,好奇怪。 她正懵着,林栩舟松开手,迷蒙着不聚焦的双眼看她,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晃了晃,“no,no,跟我说no。” 庄倾月怀疑人生地no了一句。 林栩舟痴痴地笑了,狭长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好看的苹果肌鼓鼓的,左唇角边一颗小小的梨涡特别可爱。 “林栩舟。”庄倾月被他笑得心跳乱了,指尖戳了戳他的梨涡,“你粉丝要知道你这么对我撒娇,怕是要连夜暗杀我。” 他侧头把嘴唇贴在她光洁的侧脖上,半阖的眼睛里闪过狡黠的暗光,“冰袋,舒服,冰镇一下。”说完张口就吮她脖子,又咬又舔。 庄倾月瞬间就焦虑了,都醉成这样了还想着撩拨人,脖间被吸得湿滑一片,她想推拒都使不上力,只能攥紧他外套劝他冷静:“你喝醉了,能不能听话点?” 林栩舟控住她胳膊,舌尖灵巧地描着她锁骨,断断续续的,低声道:“玛莲娜留着一头波浪纹的黑发,穿着时髦的裙子和性感的丝袜,踏着充满诱欲的高跟靴,来到了西西里岛上的小镇。她的一举一动都惹人遐想,备受瞩目。她的一颦一蹙都让男人为之倾倒,女人为之嫉妒。但这是她想造成的结果吗?” 庄倾月越听越不对劲,当衣领被他舌头挑开时,她猛然惊醒,残乱的记忆瞬间拼凑完整。他居然在学她!那天她因为华清的事情喝醉后居然说了那么多可怕的话! 她脸瞬间红成了烙铁,恼羞成怒地推他,“林栩舟!你!你闭嘴!” 庄倾月羞愤地胡乱踹他,林栩舟毫无愧疚心地笑了,手忙脚乱按住她的脚踝。 她怒目欲裂地瞪着他清醒的眉眼,胸口剧烈起伏着。这辈子不仅在他这儿丢光了脸跌足了分,还受了最多的辱。庄倾月抓狂地拿拳头捶他,气急败坏道:“啊啊啊啊!我讨厌你!分手!我要跟你分手!谈不了!” 林栩舟笑容一秒收敛,他冷眼睨她,口吻严重地警告道:“不许说这两个字。” 庄倾月人前无所畏惧,但一物降一物,她心底是怕他冷脸的。可她在气头上,就是不想露怯,别过头狠狠把自己摔到地毯上,鼻翼呼哧呼哧地吸着。 虽然欺负她真的很有意思,但林栩舟向来有数,舍不得她生气。便分开她的腿,继续欠揍的模仿秀。 “圆圆?圆圆。看看我。” “干嘛!”庄倾月烦都烦死他了,一眼都不想看他。 林栩舟讨好地轻笑道:“知道你那天最后干嘛了吗?” 庄倾月顿了顿,拿眼角觑他,“干嘛了?我不就后来睡过去了?” “no.” 林栩舟一蹦出这个单词就换来她瞠目一瞪,他挑眉笑道:“好好,不说这个词。” 他一把拽下她的睡裤,身下骤然接触到冷空气,庄倾月慌忙捂住私处,紧张到破音:“你干嘛!在这儿?!” “你咬了我,我得咬回去。”林栩舟说得特一本正经,让庄倾月愈加茫然,咬哪儿? 看她呆呆傻傻的,丝毫不知道已经羊入虎口,林栩舟促狭一笑:“公平点,庄老师。” 庄倾月愣怔地看着他俯下身,头埋进她腿间,她顿觉不妙,夹紧了他脑袋颤声道:“你要干嘛?” 林栩舟挪开她微抖的手,鼻尖轻嗅,闻到了一股沐浴淡香和独特的荷尔蒙气息。 他一呼吸,温热的鼻息撩惹得阴唇瑟缩,庄倾月旋即嘤咛了一声,她刚努力撑起发软的腰肢,下一秒敏感的下身就被湿热的口腔给包裹住了。 “啊!”她浑身过电般剧烈颤抖,脊背重重倒回地毯上。 她难以置信林栩舟会用嘴碰她的私处,庄倾月捂住嘴,心惊肉跳地瞪大眼睛。 林栩舟吮吻着两片肥厚粉嫩的阴唇,口感和她嘴唇一样湿软,他伸舌戳弄着羞合的肉缝,在穴口画圈翻搅,舔出源源不断的淫水入腹。 果真浑身都柔软似水。 恐怖的快感炸得庄倾月意识尽散,她咬住自己的手指,难耐地呜咽喊他:“林栩舟,好,好难受,不要了。” 闻言林栩舟张唇裹住穴口,舌尖不停拨弄突出的阴蒂,接着破开肉缝钻进深处抽插,在每次穴肉即将闭合前戳开口挤进柔软舌头,花唇被刺激得震颤瑟缩。 庄倾月腿根抖得夹不住,扭身挺起又落下,喘出了哭腔:“真的不要了,我想,我可能要。” 她猛地曲腿踢开林栩舟,下身直直地喷出一条透明水柱。 庄倾月脱力地瘫倒在地毯上,小腹一抽一抽的,耻毛都被淫液打湿了。 米色地毯上的一抹暗色看得林栩舟眼皮突突跳,他滚了滚燥热的喉结,诱声哄她:“圆圆好乖,好喜欢,哪里都喜欢。” cp超话(微h) 庄倾月在《佶禧传》的戏份不剩多少了,临近年末行程一下就挤了上来,要兼顾多方面的工作,她便趁不拍摄的间隙赶去上海宣传之前拍摄的古装剧。 是一部女帝题材的古装,她饰演女主角的青少年时期。原着小说是个np,尺度相当大,又满足了当下观众热衷于女强的观影癖好,所以一播出就热度爆表。 顾姗百般叮嘱她注意发言,庄倾月心里有数,知道会被问各种刁钻的问题,但她的戏份是聚焦于主角饱受苦难的内心黑化转变过程,感情线都很隐晦,所以她并不担心宣传过程中的采访。 热搜榜上每天都能看到宣发组挂的词条,有效播剧导致庄倾月成功吸了一波粉,主页粉丝数量突破了一千五百万的坎,直接飙升到两千万,商务代言踏破了海纳的门槛。 接这个角色的时候顾姗是反对的,就因为不是唯一的女主。但事实证明庄倾月当时的坚持是正确的,不管是不是女主,只要业务过硬把角色演出花就能大杀四方。 【姐搞起事业真要人命。】 【众所周知,心狠手辣黑莲花是庄倾月的舒适区。】 【第一部古装就支棱起来了!】 【书粉表示我没失望,少年女帝哭瞎我。】 【建议那些一拍哭戏就只会五官乱飞咆哮的208都来给我看看真正的哭戏该怎么演。】 【吃霉馒头那段我真的,心抽抽的疼。庄倾月你别太会演了!】 【路转粉了,全靠同行衬托,这姐在一众硅胶脸咆哮帝面瘫怪里杀出一条血路。拯救了我的眼睛,谢谢你,我唯一的姐。】 【谁懂她和老六诀别的那一段的含金量啊!这里夸夸导演的镜头!一条门缝,一只眼睛,一行泪,违心的狠话,封神!】 【我追更到现在真的很触动,这部小说我只刷了一遍不敢再看第二次,后劲太大了。剧让我想到追连载的时光,很感谢能有这么好的演员诠释了我心中的女帝。】 【黑子都给我出来说话!这才是庄倾月的复出作品!】 【哭成那样气不喘台词不糊,眼泪颗颗分明,这他妈才是演员!全体起立!】 【我惊了,我真的惊了。可能是吃糠咽菜多了,给我来碗细粮食我竟然不适应!】 【她演技这么厉害的吗?有没有人告诉我这部剧好看吗?要客观的,粉丝别来回答。】 【你得去看了才能知道好不好看,每个人审美不同,我觉得很好看。】 【啊?啊?啊?我去搜了下,她才20岁啊!啊?啊?】 【很快就到庄倾月20岁生日啦!希望大家多多关注她!】 人一红,就会惹来更高的关注度。庄倾月结束剧组聚餐后,在路边等车的功夫就被拍了。她和饰演老六的邱思杰本就因为剧播出圈了,这下【春花邱月】的cp粉彻底疯狂,把他俩冲上热搜猛磕真人。 在消息出来没多久,顾姗就澄清是剧组聚餐。可狗仔就怼着他俩拍,cp粉又按头磕,这热搜上得庄倾月无奈至极。 林栩舟的剧完结了,为了拍合体杂志也来了上海。刚到酒店就看到了热搜,评论区看得他眉头紧皱。什么我磕的cp就是真的?什么私下都出来了?什么虽然旁边有人但我的cp在一张照片上就是好磕?什么静等官宣?没一个字是能入眼的。 他烦躁地扯开外套扔到沙发上,这就有cp了还得了?还不止一个!一下多出五六七八个。这谁出的鬼点子让她去演np? 林栩舟焦虑地来回踱步,满脑子都是不能输,他想着想着忽然福至心灵,愤怒点进超话用小号创建了他们的cp超话:【圆舟率】 取完这个cp名后他眼睛都亮了,兴奋地在简介上打下一行字:【圆舟率没有尽头,我对你的爱永不落幕。】 这一通操作下来后,他愣是把自己给哄好了。什么【春花邱月】,什么【庄生梦蝶】,都弱爆了。庄倾月是可以被所有人爱的,但圆圆是他一个人的。 林栩舟心满意足地退出微博,刚换回号,就听到了敲门声。 他开门冷眼看着一脸谄媚的庄倾月,一个久别的抱抱不给,扭头就往回走。 庄倾月赶忙追进去一屁股坐他怀里又搂又亲,林栩舟高冷躲吻,怪声复述她采访时说的话:“萧梦是温润老大,褚贺是纨绔老二,阮青枫是病娇老三,陈川是妖孽老四,叶星州是小狐狸老五,邱思杰是忠犬老六。我是什么?嗯?” 妈呀,他居然还看那个采访了,都怪主持人,非让庄倾月自己组建一个心目中的梦幻阵容,她真就是当场随口报了几个男明星的名字,哪知道他一字不落地记下了。为了不被带节奏,她特意强调了这个阵容的女主角就让幸运粉丝担当,她负责编剧。 好嘛,各家粉丝没生气,他气上了。 见她悻悻不语,林栩舟冷哼了一声,自嘲道:“我是冤种。” “诶唷!”庄倾月蹭了蹭他的脸,撒娇哄他:“我真的是随便说的。又不好说不认识的,总共就认识那么几个人,就拿来挡枪了呀。” “你可真会说。”林栩舟怄得要死,忍不住要挤兑她:“说的都是超级大帅哥。” “哪有~”庄倾月捏起他僵硬的小脸,硬把嘴角扯扬,“哪有你好看呀,你最好看了。” 她一松手,林栩舟的嘴角就挂了下来。庄倾月又转去戳他左唇角,可怎么都戳不出梨涡,她着急道:“好了,别生气了嘛。我都没炒cp你都气成这样,要炒cp怎么办?” “你是在给我打预防针吗?”林栩舟斜眼睨她,“要和谁炒?” “我没有要炒cp,打个比方~”庄倾月把外套掀开,岔腿坐进他怀里,小意地低头去亲他的唇。 她每次接吻的时候呼吸声儿都低低柔柔的,不自知的勾引最致命。 林栩舟落在膝盖上的手终于忍不住拢起她的后臀,抻直后颈啃咬她软香的唇舌。 庄倾月被他咬疼了,扶住肩膀舔舔他唇珠,细白的手指按了按身下顶起的帐篷顶端。 似乎是满意,她轻笑了一声,把厚重的外套脱了只剩下贴身的一件高领黑裙,薄薄一层柔软的布料像是为她专门剪裁的一样,裹出凹凸有致的曲线。 庄倾月看着他逐渐暗下去的眸色,抵唇笑了,她撩开扫在下颌的刘海,胳膊搭上林栩舟的肩,塌腰挺背,小声道:“胸好胀,帮我诊断下吧林老师。” 林栩舟滚了滚喉结,身后拢住胀鼓鼓的胸比划了下,确实大了点。他一收拢五指,庄倾月就埋进他肩头色情地呻吟起来。 也不知道在哪里看到过,说女人在经期前几天性欲会变高,之前没性生活庄倾月体会不到,现在是真的有感觉。就被他碰了一下,乳头都发痒。她迷糊地舔他耳垂,轻喘道:“见外了林老师,伸进去摸呀。” 林栩舟没把她裙子给扯开,也没钻进去,就这么隔着衣服搓揉,他想看她穿着这身引人犯罪的裙子躺身下痛哭颤抖。 真奇怪,明明是件再普通不过的黑裙,偏就让她穿出风情款款。 摸着她的蜂腰圆乳,林栩舟捧住她的臀肉往胯下蹭,硬物磨得她娇喘连连,被黑色高领束缚的纤白颈脖上泛出一片欲色。 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私处厮磨出的炙热,庄倾月反手撑在沙发上,腰肢软得不停扭动,她有些难忍,刚挪了下屁股就挨了一巴掌。 “不许动。”林栩舟仰身靠好,单手解裤缝,眼神散漫地盯着她,“腿,踩好。掉下去我不会抱你的。” 庄倾月委屈地抿起唇,乖乖弯起腿踩稳。 长得一副看谁都是垃圾的高傲皮囊,一到这个时候就乖得让人想吃掉她。 林栩舟心口膨热得厉害,他沉沉舒了一口气,掏出红肿的性器在手里撸了撸。 庄倾月盯着他手里的物件眼热穴更热,挪着屁股往前坐,谁知道又挨了一巴掌,打得她臀肉晃颤睫毛直抖。 “说了别动。”林栩舟按住她尾椎骨,不疾不徐地撸动着,视线轻浮地在她身上游离。 贲张的冠状肉在他修长白皙的手里进进出出,根根分明的关节骨性感地突耸,那根粗长的肉刃像是个会呼吸的活物,顶端小口随着他虎口的扯动一张一合,流出的水液晶莹透亮,顺着肌理滴在他漂亮秀气的指节上。 庄倾月无意识地咽口水,眼尾泛红,一瞬不瞬盯着他看。 林栩舟仰头靠在沙发背上,微阖着眼觑她,又是那种性冷淡的模样,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有多想捅进去操烂她。 他隐忍地滚了滚喉结,鼻腔沉沉吐着气,“裙子撩起来,给我看。” 庄倾月咬了咬下唇,羞怯地将裙摆拨到腰间,细细的黑色丁字裤嵌进白嫩的腿心里。 看她膝盖委屈地并拢着,林栩舟晃动手里的硬物弹打在她膝盖上,“我不想说第二遍。” 庄倾月眨了眨湿漉漉的睫毛,岔开腿将泥泞的下身展露给他看,小穴早就湿透了,一根细细的布料嵌入两瓣充血的阴唇里,春光泛滥。 林栩舟握住硬疼的性器加快速度撸动,看着饥渴的小穴微微蠕动,作势要往里吞食什么似的,他将濡湿的内裤拨到一旁,放肆视奸。 “饿了?想吃什么?”他恶劣地问她。 庄倾月快把自己软嫩的嘴唇都磨破了,被他盯着私处实在是太奇怪了,她恼羞道:“别想再欺负我,我不说。” “好啊。”林栩舟就喜欢她这份硬气,耸了下后腰将亢奋流水的性器塞进她腿间,顶端杵在湿滑的穴口前疯狂撸动。 粗硕的龟头几次三番地抵上穴口又离开,那若即若离的撩惹挠得庄倾月心口发慌,恨不能他立马捅进来狠狠插几百下。 她忍声嘤咛着,身子愈发地发软撑不住,小穴可怜地流着口水,肉唇瓮张着要吃他。 林栩舟喘着粗气扶稳性器抵上穴口,威逼利诱道:“不说我就撸一夜给你看。” 自己跪好(h) 林栩舟覆住她满胀的乳肉大力揉捏,粗粝的布料刮得乳尖硬得像软芯樱桃核,雌性激素乱七八糟冲得庄倾月头昏脑涨,她手指抵唇低哼道:“想吃你。” 急需抚慰的乳头被指腹搓碾了一下,庄倾月应激般颤抖,飘飘然地小声讨好他:“你最好吃了,想吃。” 她声音娇得滴水,搔得林栩舟堵在穴口的性器突地向上一翘。他舔了舔发痒的齿尖,快速摸出套戴上,提起她的腰对准怒张的顶端一点点地把她往下按。 庄倾月脊背战栗了一瞬,惶恐地抱住他脑袋,被硕大的龟头撑得淫液直流。 “啊!嗯!疼。”她溢出痛吟,被胀得急喘。 才进了颗头就被内壁咬得爽颤,林栩舟揉了揉她紧绷的臀肉,掐着她的腰往下按。 寸寸被填满到喉口发噎,都快呼吸不上了。庄倾月脑袋无力地垂落在他肩头,发痒的媚肉被搓磨得又酸又麻,全数顶进的饱胀感汹涌地浇下,每一次抽插都搅得她翻天覆地。 林栩舟捧起她后臀撑起方便进出的空隙,耸动腰腹狠狠顶弄熟软的小穴,淫液淌湿了西裤流得到处都是,他哂笑了一声,拉过她颤巍巍的手摸向交合处。 这不是他第一次用这种方式调侃她了,庄倾月羞愤欲死,张口就咬他脖子。 “嘶!”林栩舟皱眉忍痛,将她抬得更高些,惩罚似的撞出一声声清亮的啪啪响。 耻骨撞击声鞭子般打坏了庄倾月高傲的小心肝,她被逼出了眼泪,捶着他的胸口哭似的呻吟。 破开窄道撑满的快感实在爽得要命,林栩舟扶住她的腰,哑声命令道:“自己跪好。” 庄倾月泪眼盈盈地别眼看他,腰肢扭着跪好,结果猝不及防地又挨了响亮的一巴掌,酥麻的痛感刺激得小穴骤缩,夹得林栩舟额间青筋暴起。 他舒了口气,抽出一截性器拿顶端研磨湿哒哒的穴口,“屁股下去点。” 庄倾月试着调整但被冷不丁地顶到了G点,她惊叫了一声,整个人脱力般坐了下去。 林栩舟握住她瑟瑟发抖的胳膊,偏头吻她耳廓,温柔诱哄道:“圆圆最棒了,跪起来一点,让你舒服。” 庄倾月扶着他的肩膀,微微抬起屁股跪好,林栩舟扣住她后颈急躁地钻进她嘴里扫荡,胯下疯狂抽顶。 激荡的快感打得灵魂都在颤抖,庄倾月无助地盘缠住他,溺水般失神于极度狂热的交媾里。 林栩舟移唇吮吻她的下巴,耳后,流连转吻,像是要用自己的气息将她涂满。他掐住她脆弱的后颈,急骤地操进恐怖的深处,将柔软的肉褶强力磨平再拉扯出褶皱,反反复复地蹂躏,搓磨。 庄倾月爽得视线都在旋转,吐出他的舌头,颈线微仰,尾音带钩似的尖吟。 饥渴的甬道吮着性器裹吸,敏感地直抽搐,漏了似的滴水。 被顶到宫口的痛麻感过电般刺划着心口,庄倾月抱住了林栩舟的脑袋,呜咽着喊不要。 她扭着腰身送臀去吃肉刃,眼泪乱糟糟地掉着。林栩舟凶狠地顶她,将两瓣紧绷的臀肉掰开,整根撞进深处抽插,他气喘着问她:“不是不要?那你刚刚在干嘛?” 内壁开始抽搐了,庄倾月呜呜地哭着,混乱地说不出话。 林栩舟抬起她屁股,抽出一点点性器,找到G点狂抽乱顶,逼问道:“说话。想干嘛?” 快感电光火石般炸起,庄倾月剧烈地颤抖起来,屁股撅得更高了,嘴里凌乱地讨好他:“想吃,吃,啊!” “吃什么?”林栩舟按住她乱动的屁股,翘度性感的肉棒在乱颤的甬道里狠捣。 “吃,嗯.......”庄倾月一个激灵攥紧了他的衣服,忙乱地在他脸上舔吻,舒服地喟叹道:“吃老公的鸡巴。” 林栩舟脑子轰然炸开,埋在深处的龟头猛地跳了跳,在她唰唰直流的淫水浸泡下猝不及防地射了。 他像是傻掉般瞠目盯着空气,任由庄倾月把他舔得满脸水渍。 “喊我什么?”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呆愣地找回自己的声音。 庄倾月软绵绵地趴在他身上,餍足的猫咪最粘人,她小小声又喊了句:“老公。” 林栩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了,心口像是被注入了某种化学药剂,涨得发酸,冲得眼眶都在充血。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在沙发上,抽出性器换了套,再次顶进了她柔软的身体里。 “还来?才多久就.......”庄倾月都来不及错愕,声音又被他给顶碎了。 林栩舟跟吃了兴奋剂一样,抱起她边走边插,插得庄倾月心脏都快跳停了,又抵着她在浴室弄了一回才勉强同意结束。 庄倾月被洗干净后裹着小毯子坐在床上回神,她瞳孔失焦地盯着床单,整个人还在发抖,怎么都没法快速恢复平静。 正恍惚着,听到了突然炸起的来电铃声。她慢吞吞地下床去找手机,可刚拿起手机却发现语音挂了,看到屏幕上有十几条未读消息后,她走进浴室冲正在洗澡的林栩舟说道:“有好多人找你,十几个女的。” 林栩舟从迷蒙的水雾里看向她,好笑道:“你打开看,但凡有一个女的你给我立马进来。” 庄倾月是瞎扯的,就是想挤兑他。但手很诚实,熟练地输入自己的生日点开了屏幕。 她挑了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似的逐个转述消息内容:“许愿说,你他妈的为什么不接电话!你不要告诉我你偷偷溜出去了,我现在去找你。” “我把房卡弄丢了,明天再去找你。(竖中指表情包)” 庄倾月眨了眨眼,看清时间线后冷酷补充道:“他应该听到我那些不堪入耳的声音了,真是托了您的福啊林老师。” 林栩舟仰头接水,嗤笑道:“不客气。” 庄倾月歪身靠在门边,随手退出许愿的聊天框,结果下面的三个红点让她心头猛地一跳。 是梁慕发来的消息,还是视频? 庄倾月瞥了眼正在冲头发的林栩舟,犹豫片刻后还是遵循内心点开了聊天框。 视频里梁慕穿着条珍珠光泽细吊带性感睡裙,撩着慵懒的卷发对镜搔首弄姿展现身材。 庄倾月一下就血压上来了,她扶住门框站稳身体后,火速翻阅聊天记录。 梁慕:【来吗?开好房了。】 林栩舟:【1】 梁慕:【你好厉害呀,真的好厉害,是我见过最厉害的。】 林栩舟:【还好吧。背词了。】 梁慕:【来吗?】 林栩舟:【1】 梁慕:【不好意思啊,她说话就那样,我已经说过她了,以后不带她了。】 林栩舟:【没事。背词了。】 梁慕:【我头好晕啊,解酒药吃完了,你那儿有吗?】 梁慕:【我过来了?睡了吗?】 梁慕:【对不起啊,昨晚失态了。】 林栩舟:【嗯。】 梁慕:【照片】【照片】【照片】 梁慕:【你觉得我穿哪件好看?】 梁慕:【视频】 梁慕:【来吗?我这儿两个人。】 梁慕:【视频】 庄倾月心跳冲得快窒息了,她瞠目欲裂瞪着从淋浴房里走出来的林栩舟,急促又艰难地喘着气。 看她脸色极其古怪,林栩舟瞬间紧张,“怎么了?不舒服?” 他伸手想扶她,庄倾月猛地甩开,生怕再碰到他一星半点似的,满脸的厌恶畏惧。 林栩舟草草抓过睡衣套上,湿透的发丝不停滴着水,将他身上深色缎面睡衣淋湿了一大片。 这样的表情,似曾相识,在和她拍水下戏时,她掉水里后就是这样害怕的,她在应激。林栩舟再次伸出手想抱她,却被庄倾月迎面砸来了手机,冷硬的金属重重地捶向他胸口。 庄倾月掐紧了手指,梗着喉咙拼命隐忍道:“你他妈就是个骗子。” 她转头就走,脚下跟生了风火轮似的跑了出去。 林栩舟一头雾水,忙追上前拉住她往回拽,“怎么了?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庄倾月心在碎,尖刺扎入皮肉般,痛得她难以呼吸,她挣扎着嘶声质问道:“你还问我?你跟梁慕是怎么回事?” 林栩舟秃脑发翁,“梁慕?我和她-” “是剧组夫妻吗!”庄倾月高声压过他,泪水在眼眶里拼命晃颤,硬是不肯掉下半颗,“开房?来吗?穿什么衣服好看?给你发视频?照片?去哪儿啊?你们都去过哪儿啊?还她那儿两个人?” 她的质问让林栩舟大脑短路了,使劲回忆他和梁慕聊过什么。 见他哑口无言,庄倾月一拳砸进他胸口,嘶声低吼道:“没话说了?我看上去这么好骗吗?你把我当什么?用得着大费周章弄那么多有的没的来骗我吗!你给我松开,松开!别碰我!” 林栩舟着急控住她,立马惊醒反驳道:“不是!我没有骗你。她说的那个开房,是游戏!你等会儿,我,我手机呢?” 他辗转左右才想起手机在浴室,可只要一松手,庄倾月这头犟驴绝对会跑。林栩舟急得要命都火烧眉毛了,紧紧圈住她胳膊,把她生拉硬拽拖回浴室里。 庄倾月冷眼看他拧着眉头翻找证据,林栩舟越点屏幕越着急,终于翻到当时的战绩和齐染聊天记录后,赶忙举给她看,“看!我和他们一起打的吃鸡!那时候在剧组打不了网游,只能玩手游。梁慕她偶尔喊我和齐染打,真的很偶尔,就你看到的那几次,后来我再也没理过。” 见她绷着脸嘴唇紧紧抿着不说话,林栩舟把手机举得更高了,恨不得杵她视网膜里看个仔细。 “真的,不信你打电话给你哥问,或者我把许愿天天和给叫来,他们都知道我私下和女演员不交流的。” “那她发照片和视频给你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庄倾月推开他想靠过来抱他的手,又跟踩了风火轮似的突突跑出去,路过沙发时愤愤扯过小毯子抱好,一溜烟就跑出了房间。 林栩舟光着脚追出去,可偏偏倒霉,睡衣卡在门缝里又浪费了几秒时间。他跑到电梯间时,看到抱紧小毯子的庄倾月委屈地缩在角落里抹眼泪。 他心头抽得疼,想起来要按键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林栩舟摸了一圈口袋都没找到房卡,出来太急忘记这茬了。他简直是,快疯了,生无可恋地靠在墙上边干着急边等许愿。 他都快崩溃了,还有路人在这么狼狈的时候认出了他,俩小姑娘兴奋地尖叫道:“林栩舟?天哪!是舟舟!可以拍照吗!” 林栩舟赶紧捂住脸转过身,心烦但又不得不保持礼貌回应道:“不太方便,不好意思。” 许愿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那一米八好几的大明星瑟缩在门框里被俩小姑娘围堵,他赶忙上前驱散人,护着林栩舟进了屋。 一想到庄倾月跑了他就恨得牙痒痒,跑就算了,还知道要把最珍贵的小毯子给带上,怎么不知道带他?他连毯子都比不上了? 林栩舟又怄又醋,躺在床上按住屏幕夹着嗓子疯狂道歉:“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十分,百分,千万,万分的错。” 错就错在没把她栓裤腰上! 楼梯间私会 《佶禧传》杀青,宣传结束,学期进入尾声,庄倾月抓紧时间赶回陵城赚学分。 从上海回来后,看她一直闷闷不乐的,顾姗心中大喜,估摸着多半是和林栩舟黄了,一改半冷不热的态度,又恢复了捧着她的嘴脸。 她态度转变的原因,庄倾月心知肚明,但只顾着抑郁也没心思和她博弈,随她自嗨去。 回到学校碰上的第一个意外,就是被系主任通知要开大会,不允许迟到请假。齐主任鲜少会组织全系开会,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收到通知后,所有人上课都没了心思,前后左右都在转头窃窃私语。 汪水水第一反应是问苏熙,苏熙哪里能得知,她再神通广大也好久没回学校了。 庄倾月也不敢私下问齐主任,她这个姨夫在家就严肃。 “问问你哥?”汪水水撒娇求她:“快问问吧~我八卦雷达轰隆作响!” 庄倾月瞄着讲桌上侃侃而谈的老师,在桌肚里悄摸点开手机找齐染。 【开会是为个什么事?你知道吗?】 过了几分钟后,庄倾月收到了一条让她当场吐血的回复。 【你为什么冷暴力我妹夫?你凭什么不理他?给我立刻马上理他!有什么事冲我来!别找我妹夫不痛快!】 【滚!】 她噗咚一声扔手机的动静把汪水水吓一跳,以为这事严重到庄倾月都怒了,立马紧张起来生出无数不靠谱的猜测。 下午两点,表演系舞蹈房,全系上下几百来号人挤满了教室,熙熙攘攘的。大一学生尤其兴奋,够着头往高年级的方向张望,看到一个又一个前辈进门后发出此起彼伏的尖叫,跟大型粉丝见面会似的。 庄倾月出现的时候,第一次见到真人的大一新生纷纷掐着人中瞠目结舌。 人那么齐全的场面很是罕见,庄倾月和好几个相熟的学姐学长握手寒暄,她抱臂站在把杆旁,浓密柔润的长发用发夹随意别着,丝丝缕缕卷曲的发丝慵懒垂落。贵气奶杏色皮草、顺垂白色阔腿裤,纤长的颈线,适当的露肤度,不费力的轻盈精致,让人移不开眼。 她正捏着手里还有余温的暖宝宝,突然听到一阵骚动,庄倾月随着人群扭头看向门口。 是大四学生进来了,他们班男生是公认最帅的一届,十五个大高个宽肩长腿小头帅哥陆陆续续走进来,把大一女生给兴奋坏了,掏出手机一顿偷拍。 林栩舟摘下口罩抬眼就和庄倾月撞上了视线,他挑眉一笑,刚往她那儿走了几步,庄倾月就甩过头钻进人群里躲了起来。 他盯着那个颅骨优越的圆润脑袋嗤笑,在她正后方站好。 庄倾月怒视着前方,耳边都是后排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还有他撩人的笑声。庄倾月心烦意乱,深呼吸想冷静下来,结果鼻子太灵敏捕捉到了乱七八糟香水味里最熟悉的一则味道,更焦虑了,她赶紧抽出口罩戴上,拒绝接收关于林栩舟的一切信息。 林栩舟盯了会儿她高傲的后脑勺,随口和齐染聊天:“饿了,想吃点白白软软圆圆的,特别想吃。” “汤圆儿?”齐染认真想了想:“那去我家?我妈给我包了花生馅的汤圆,还没吃完。” 庄倾月耳朵一下就热了,心想这人真不要脸。 看她埋下去的脑袋,林栩舟忍笑道:“饿死了,想吃圆圆。” 庄倾月恨不得把头塞进地缝里,齐染反应了会儿嘴角抽搐道:“呵,我也是你们play的一环吗?” 庄倾月怒薅衣袖上的毛毛,想象成是在揪林栩舟的头发,越薅越使劲。 片刻后齐主任进教室了,身后跟着四位班主任,教室一片安静。 “今天把所有人聚集在这里,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影响极其恶劣的事情。”齐主任严肃扫了一圈人群,视线定在了大二学生的区域,其余人立马反应过来看向中间几排,七嘴八舌开始嘀咕。 “安静!”齐主任厉声道:“有学生心术不正,不好好把心思放在专业上,搞些歪门邪道企图钻空子。情节恶劣,严重违反了学校的规章制度!” 苏熙一眼就看出了猫腻,所有人都扭头在议论,只有柯嫒垂着脑袋,她偏头凑到庄倾月耳边低语:“柯嫒犯事了。” 庄倾月楞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是怎么知道的,就听到齐主任再次出声:“学校一直都给各式各样的机会让你们出道,看看以往的那些学生,能在圈内长青不败越来越好的,哪个不是脚踏实地一步步走出来的?大二的一位女同学,学校再三商讨决定给她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报姓名。这位学校以不正当手段攀附已婚老师,这位老师已经被停职处分了。” 这话一出,教室炸开了锅,瞬间就沸腾了。 齐染一个激动不小心胳膊撞到前面的人,庄倾月转头瞪向无辜眨眼睛的林栩舟。 那人畜无害的小表情,看得庄倾月有火发不出,悻悻收回了眼神。 林栩舟趁乱倾身在她耳边轻飘飘地笑道:“好凶啊,我爱了。” 庄倾月都快把指甲给掐断了,这人贱起来真让她无法招架。 台上齐主任喊着安静:“这次是警告处分这位同学以后不得参与保研资格,取消颁发学士学位证书。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以儆效尤。下面我来做一下学期总结,都安静下来。” 林栩舟盯着她脑后那一截细腻的后颈看,摸了摸发燥的喉结,极小声跟她耳语:“出来,楼梯间。” 庄倾月整个人都不好了,搞不懂他到底想干嘛,吃坏脑子了今天想着法子搞人心态。她心里骂着,身体诚实地猫下腰溜出了教室。 她推开沉重的门板,看到双手插兜站在阶下的林栩舟,被他直白的视线烫了下小心尖。 “想干嘛?”庄倾月高他一阶,却也只能勉强和他平视,她尽量冷淡道:“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庄严神圣的教学楼,你想-” 林栩舟猛地揽过她的腰堵住她叭叭个没完的嘴唇,把她整个人轻而易举地镶进温暖的羽绒服里。 四面闭合的楼梯间像是个时间相对静止的角落,柔软搅动的轻响被墙壁来回弹打,飘在不流通的空气里。 庄倾月很没出息地软了呼吸,手钻进他外套里,在被体温溽得发热的卫衣上按他的腹肌。 林栩舟吮着她的嘴唇,拽住她的手往胯下揉。 那团富有弹性的物件在蹭弄下很快就硬了,庄倾月捂住他的嘴推开,假装正经软声警告道:“学长,你别这样。” 林栩舟眯了眯眼,伸舌就舔她掌心。庄倾月一个激灵,掐住他两腮不让他乱舔,“林栩舟,我还没消气,你最好别蹬鼻子上眼。” “那天是老公,刚才是学长,这会儿又只喊我大名了。”林栩舟歪头抵住她肩膀,眼里闪着狡黠,拿她滑嫩的手背一下下蹭着胀鼓鼓的性器,“后天,能允许我给你过生日吗?” 庄倾月抽手掰正他脑袋,冷声拒绝:“我有安排了。” “我知道,尚美给你弄了生日会嘛。”林栩舟环住她后腰,用下巴蹭她胸前的毛毛,活脱脱像赶都赶不走的黏人大狗,“结束了来找我,好不好?有东西给你,很重要的。” 上一次他们站在这个楼梯间里,还是水火不容针尖对麦芒的状态,这会儿看他可怜巴巴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的样子,庄倾月心头跳得厉害,含糊地说了句再看就先回教室了。 期末汇演定了日本着名话剧《结婚》,庄倾月饰演三姐夏子,一个人如其名像夏天般烂漫活泼的女生,敢爱敢恨,是家庭里唯一有主见的新时代女性。这部剧庄倾月观摩过,人物不复杂,排练起来也比之前轻松。 放学后回到家,祝星已经带着一水儿的礼服等候已久了。都是自己人,庄倾月也没什么可扭捏的,把自己脱了个干净,站在穿衣镜前对比每件礼裙上身的效果。 “就这件吧?西太后的剪裁很贴你身材,我把束腰再给你收收。” 祝星拉紧绑带记下尺寸,庄倾月挽起头发晃着肩膀从镜子里看自己,忽而灵机一动,拿起手机对镜拍了个视频发给林栩舟。 轻盈真丝缎面行动间随着摆动飘逸,标志性束腰和精细的褶皱剪裁很完美地勾勒出曼妙的身型,纤长的胳膊,平直的锁骨,水柳腰,莹润肌肤,每一帧画面都在宣示她如梦似幻的外形。 虽然知道她是在调侃梁慕发视频给他那件事,但林栩舟甘愿跳下火坑。 【结束后穿这个来我家,别换衣服。】 庄倾月得意一笑,故作冷淡道:【裙子很贵的。】 【我买单。】 心满意足之余,她不由得惋惜,这么好看的礼裙,也就还能完好无损地活个两天。 故意伤害未遂 陵城一连几天都雾蒙蒙的不见阳光,冷空气南下,总感觉随时会下雪。这么湿冷的天儿,最适应在家种蘑菇了,偏偏还得应付最艰难的体测。 庄倾月站在跑道旁看着场上跑到快断气的学姐们,隐隐焦虑起来。不仅是她,一旁的汪水水绷着张脸,在听到体育老师吹哨的那一刻,她折起手臂挡住眼睛呜呜大哭,豆大的泪水往下掉。 苏熙见状赶忙安抚她:“别怕啊,跟之前一样,咱们互相照应逃圈就是了。” “呜呜呜呜,我,我就是,哇啊!”汪水水咧嘴狂哭,每年都得上演这么一遭,大家都习惯了。 林栩舟赶到操场的时候,在人头攒动间找到了那个圆润的脑袋,脑后挂着松散的高马尾随风飞扬。 “哟?跑着呢?”齐染瞭望着跑道,拉了拉运动裤,蹲下啃热乎的烤面包。 林栩舟视线追随着庄倾月,冷不丁问道:“她过生日,家里有安排吗?” 齐染喝了口巧克力把面包顺下去,口齿不清道:“周末要一起回我姥那儿吃饭。20岁在我们家是大生日,但我爹和她妈这两个大忙人不得空,就挪到周末了。” 林栩舟默默听着,若有所思,说来也在一起半年了,他却从来没了解过她的家庭情况。斟酌一番后,他小心发问:“她爸妈,是分开了吗?” 齐染一噎,站起身压了点音量,“这事儿本不该我多嘴,但你也不算外人了。她爸妈没在一起生活过,我小姨一直都是未婚,没结过婚。” “嗯?”林栩舟很是困惑地看向他,未婚是什么意思?庄倾月是未婚子吗? 怕他想歪,齐染赶忙解释道:“不是那种第三者二奶啊什么的,我小姨她。” 他吞吞吐吐了半响,犹豫道:“应该这么说,他们谈过恋爱,没结婚,后来分开了。” 林栩舟这才了然,他倒没想那么深,只是惊讶于未婚这一点。 “如果你想问这些事儿,还是谨慎点开口。”齐染友情提醒道:“圆圆是不承认那个人是她爸爸的,提起也只称呼他为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 “嗯。我理解。”林栩舟没理由地想起她酒醉那次的脆弱,眸色沉了下去。 庄倾月正呼哧呼哧跑步,已经累到咬牙切齿了,她刚扶住膝盖慢下脚步,就和紧随其后的米娜碰上了,两人心怀各异地撇开视线。 米娜和姚洛洛这对卧龙凤雏这几天一直躲着她,话都不敢说一句,庄倾月也没闲工夫为难她们。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拖着沉重的脚步并肩而行,跑到生锈的铁箱后突然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躲在那儿。 米娜使劲眨眼,定睛一看,和庄倾月对视了一眼后,默契地举手高喊道:“老师!有人逃圈!” 只跑了半圈就躲在这里的姚洛洛被当场抓住,多亏了这二位正义使者,其他人才能趁老师教训人的功夫正大光明地逃了一圈。 冲过终点后,庄倾月已经累到膝盖无法独自行走了,被苏熙和汪水水架着才勉强能站稳。 被记过的姚洛洛气急败坏指着她们告状:“她们都逃圈了!凭什么只记我一个?” 庄倾月喘着气无辜道:“你说逃就逃了?” “我看到你们逃了!”姚洛洛振振有词道:“就从球门那里抄的近道!” 米娜叉起腰,戏谑地看着她,“你自己逃圈还想污蔑我们?就你一个人说,还有谁看到了?” 其余人都逃了,当然不会出卖队友,团结一致装无辜。 “你看,除了你没人看到谁逃圈了。但你逃圈,我们可都看到了。”米娜拍了拍青头白脸的姚洛洛,妩媚一笑:“亲爱的,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说完后,她和庄倾月交换了个眼神,领着她的舍友走了。她们互相讨厌归讨厌,但在合力收拾更讨厌的人这件事上,却是相当能屈能伸。 庄倾月挪着发软的腿脚艰难下场,迎面看到来迎她的林栩舟。 “背你。”他伸手想接过她,却不料庄倾月对他熟视无睹,转头扒拉齐染要他背。 齐染背起她后,庄倾月埋在他后颈处,挑衅地冲林栩舟笑,胳膊环得紧紧的,生怕惹不急他。 林栩舟当场就上头了,阴着脸跟在他们身后,用眼神剜她。尽管他在内心劝了自己一万遍,齐染是她哥,亲的,有血缘关系的,可看到她趴在别的男人背上,小手搂着别人的脖子,他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看他脸色极其僵硬,嘴唇都在用力抿着。庄倾月一阵暗爽,晃荡的腿开心得蹬了两下。 把她送到宿舍门口后,庄倾月就没心没肺地上了楼,连个眼神都不留。 离台词课有两节课休息的空挡,庄倾月和苏熙依偎在一张床上睡了会儿,便按掉闹钟起来收拾。 “琪琪送咖啡来了,我和汪水水去拿,一会儿直接教室见。”苏熙先行了一步,关上门后,一直紧紧拉上的床帘唰的一下被拉开。 姚洛洛冷着张脸,拖鞋踏出极其愤怒的动静,走到桌前故意把椅子拉出滋拉一声。 庄倾月一眼都没看她,对着镜子往苹果肌上轻扫腮红。 体测完后叶一宁就被送去医务室了,到现在都没回来,眼下就剩她们俩了,不出意外的话,必定要发生些很不愉快的对话。 果真,下一秒姚洛洛就忍不住先发制人:“庄倾月,你不会真觉得米娜是什么好人吧?实话告诉你,上次假料的事就是她怂恿我的。她一直都看你不爽,知道她私底下怎么跟我说你的吗?” “不想知道。”庄倾月漫不经心地拿起梳子,细心打理着她那头水润的长发,“她不是好人,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姚洛洛一听就急了,“你!” “当然了。”庄倾月拦腰截住她即将爆发的无能狂怒,转头扬起无比明媚无害的笑容,“我更不是什么好东西。” 姚洛洛心抖了一下,她第一次从庄倾月脸上看到口蜜腹剑这四个字的具象化。 庄倾月伸手轻拍了一下她僵硬的肩膀,柔声道:“姚洛洛。你们玩的这些小计俩,从头到尾我都一清二楚。以前我不计较,是因为我实在没时间,行程太满了。” 姚洛洛颤着眼眸,仓皇地盯着她,嘴唇一张一合,却发不出声来。 “如果你们很热衷于这种无聊的游戏,明的暗的,我都奉陪。”庄倾月笑容一收,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不过,想玩明的,米娜不敢也不够格,至于你嘛........” 她发出一声极其嘲弄的哂笑,未说出口的羞辱尽在不言中。 姚洛洛攥紧了拳头,憎恨地瞪着她的桌子,那一溜排的莱伯妮让她咬酸了后槽牙。 叶一宁挂完葡萄糖后回到宿舍,推开门就和惊惧的姚洛洛撞了个正着,她慌忙将手里的护肤品胡乱放回桌子上,将另一只手里的东西藏进口袋里,紧张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请假了?” “我。”叶一宁狐疑地来回看她和那瓶乳液,突然一下明白了,惊叫道:“你在干什么?那不是庄倾月的东西吗?” 姚洛洛猛地扑上前抱住她,哭着解释道:“没有,我没拿她东西,你看错了,看错了!别喊,别说出去!” “你,你。”叶一宁难以置信她会恶毒到这个地步,居然企图让庄倾月毁容,她心惊道:“你做这样的事情是会坐牢的你知道吗?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毁容啊,那可是毁容啊!” 姚洛洛崩溃嘶吼道:“我就是不甘心!就是讨厌她!别问了,别问叶一宁,我求你了,别说出去,好吗?好吗?我不会害你的,绝对不会,我只是讨厌庄倾月而已。凭什么我们要被她踩在脚下?我哪里比她差了?她不是一向自诩容貌过人吗?没了那张脸,她什么都不是!我就是给她点教训!不会让她真的毁容的,真的,真的!你信我。” “你疯了!”叶一宁用力推开她,趔趄跑出去。 她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但姚洛洛是个疯子,她不能包庇一个企图犯罪害人的舍友。 叶一宁害怕地直飙泪,连基本的礼数都顾不上了,闯进教室里找班主任求救:“老师!姚洛洛疯了!她给庄倾月护肤品里下药!被我看到了!老师,我..........” 这一则消息引爆了教室,苏熙赶忙上前扶住叶一宁询问情况,庄倾月在震惊八卦的人群里格外的淡定,她点了点手机报好警后,在老师的陪同下去了宿舍。 姚洛洛并没有逃跑,而是面如死灰地坐在床边,像是已经决定好接受审判。 可看到浩浩荡荡一群人里有警察出现在宿舍门口时,姚洛洛瞬间绝望了,她没有挣扎,没有狡辩,而是走到警察面前主动交代:“我没有下毒药,只是西光霜喷雾而已。” 这副丝毫没有悔意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庄倾月,她冲警察说道:“我不信她。东西给你们带回去化验,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是冲着毁我容去的。这件事,我不接受和解。” 姚洛洛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带走了,这可是陵城电影学院好几年来都没上演过的惊悚一幕。 庄倾月漠然地看着警车里的姚洛洛,对苏熙叮嘱道:“别让她退学,就让她继续在我们班待下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待下去。” 嚣张的爱意(h) 生日会这天,苏熙风尘仆仆地赶到御景半岛,对着门口乌洋洋的工作人员叮嘱工作安排,今天要全程跟拍庄倾月的生日Vlog,还得卡凌晨12点发布。交代完后,她接过琪琪调试好参数的相机后敲开了大门。 一群人挤进玄关,对正在客厅检查礼服的庄倾月欢呼:“wuho!女明星生日快乐!” 庄倾月对着镜头配合地挥手,“谢谢~” 苏熙一直担任她Vlog里的引导画外音,她娴熟地抛出话题,“外面下雪了,生日这天初雪,接下来的一整年都会很幸运哦。” “真的吗?”庄倾月撇下给她喷发胶的祝星,拎起裙子跑到落地窗边。 屋外大雪纷飞,阴沉天色如同白夜,缪斯茕茕孑立在被窗棂框住的缥缈雪景前,纯净又浪漫。 苏熙看着这样的她,没缘由地红了眼眶,她淡笑道:“你真的很像唐泽雪穗。” 庄倾月转过头,明眸皓齿比摇曳的钻石耳坠还要晃眼,“我就是小雪穗呀。” “不,现在是成年版。”苏熙招呼她往光线好的地方站,伸手整理她身上的雪白貂皮外套,“我替粉丝向你提问,新的一岁,想在工作上做些什么突破?有没有很想尝试的角色?有计划必须要实现的目标吗?” 一般这种问题都是为了剧透,后面的行程早就安排好了,庄倾月从容道:“想尝试的角色很多。我刷到很多粉丝说想看我演劲儿劲儿的角色,最好多来点哭戏。我是个听劝的人,希望能把这类角色再演得更有深度些。想实现的目标就是,多砸些复杂觉得给我吧~虽然演内心扭曲阴狠的角色会很经历痛苦的心理建设过程,但演完后真的很爽很过瘾。” 苏熙打趣道:“大白话就是,爱受虐。没问题,回头我和姗姐努努力去求点受虐角色给你。” 大家哄笑完后,顾姗提醒道:“介绍一下今天穿的品牌。” 祝星立马上前拉开她的衣领,给镜头展现她身上的这条绝美礼裙。 “上次活动过后,有粉丝私信我说想看倾月穿美美的裙子。所以,咱们今儿走的是希腊女神风格,我第一眼看到这件西太后就觉得印了她的名字。” “珠宝的话,一会儿揭晓哦。” “没错,我特意留了空白,除了耳环没有搭配复杂的配饰。因为尚美准备了超大的惊喜,连我们都不知道。” “那我们就出发,一起去揭晓这份惊喜。” 两人一唱一和给品牌打了广告后,一行人出发去品牌方准备的非公开会场。 尚美发布的生日照当即就冲上了热搜,庄倾月在灿烂鲜花簇拥下,虔诚地双手合十。尚美ceo将定制的钻石冠冕戴上她发顶,品牌方配文:【为我们的公主加冕,何其有幸。生日快乐,@庄倾月。】 品牌方直白的偏爱让粉丝高潮,路人艳羡,对家嫉妒。 从会场出来后,屋外一片白雪皑皑。庄倾月迎着冷风跑到站在雪里等候已久的粉丝人群前营业,把她们劝走后才钻进温暖的商务车里。 端了一天属实有些累了,庄倾月刚准备把高跟鞋给脱了,突然听到苏熙惊叫了一声:“卧槽?姗姐,这广告是你弄的吗?” 闻言庄倾月和顾姗同时扒着车窗往外看,果不其然看到了CBD大楼上挂着一幅巨型海报,一张庄倾月的美艳形象照在繁华璀璨夜城里格外耀眼,海报上写着祝福语。 “不是我弄的啊,是-”顾姗迷茫了半秒,立马就看到继而连三的海报,每张都不一样,祝福语也不一样,悬挂在陵城最黄金的几栋大楼上。 “停车。”庄倾月着急拉开车门,飞卷的冷空气立马冲进了车厢里。 “你要干嘛?”顾姗和苏熙真是怕了她了,在拥堵的城区路口强行停车,也就她干的出来了。 庄倾月站在漫天大雪下,仰头看着四周高楼上的海报,每一张都在隐晦又嚣张地宣示爱意。 细雪簌簌地落下,她被紧急刹下脚步的路人围观也不自知了。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看清海报上这句话后,庄倾月难以置信地笑了,苏熙明白了,顾姗也明白了。 林栩舟当真无所畏惧,居然能做出这么夸张的事来。顾姗脸色沉了下去,一点都不为她感到庆幸。爱得有多狂热,分开时就会有多惨烈,她不相信娱乐圈里有半点真心,再盛大的告白也只不过是花点皮毛而已,而唯一坚信的庄倾月,只会在这个错误的泥潭里越陷越深。 她正想着,庄倾月突然提起裙子冲过川流不息的车流。 “庄倾月!”顾姗脑子轰然炸开,不顾一切破口喊她:“你去哪!你不许去找他!我警告你!你给我回来!” “还愣着干嘛!快去拦啊!”顾姗着急地横穿过马路,苏熙假装跑了几步,眼睁睁看着庄倾月钻进出租车后,遗憾道:“她跑太快了,没追上。” 顾姗怄得心脏疼,愤愤甩了下胳膊,火速给许愿打去电话要人。 谁知许愿那头更恼火,反过来质问道:“我还想问你怎么回事!我家林栩舟一个人能办出在陵城大街小巷挂海报这种事来吗?我看多半是你唱双簧,表面一套背后偷偷帮着他干蠢事吧?他人早跑了!我都找遍他家和公司了!就差报警了!” 顾姗血压当场就高了,破罐破摔道:“那你报警啊!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两人在谈恋爱!” 【我次奥!谁懂我和同事翘班出来吃火锅在大马路上偶遇庄倾月啊!】 【尼玛我惊了!她穿着一身贼美的白裙子,在大雪里上演落跑女明星????】 【我真的服了啊家人们,她,我真的,词穷了。美得我心脏骤停。】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她今天不是过生日吗?展开来说说。】 【目击者+1,我看到她在马路上跑,经纪人在后面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是吧!我怎么感觉这姐有点意思啊?】 【这图,你确定不是片场照?跟拍电影似的。】 【救命啊,姐连落跑都那么美,我真幸福。】 【是不是和经纪人吵架了?她穿着礼裙就跑了,很严重的样子。】 【太搞笑了,我隔老远就听到她经纪人狂吼,庄倾月!把我吓一跳。】 【这姐真是个刺头啊,下了班就疯狂逃窜,00后勇闯娱乐圈系列。】 【谁懂我上午看微博还在舔屏姐的绝美颜值,下午就看到她落荒而逃。哈哈哈哈哈哈,我受不了了。】 【我反复横跳在工作室和公司官博下面,怎么不出来澄清是怎么回事啊?艺人出逃,事儿很大了。】 【今天陵城到处都是庄倾月的海报,真的牛逼。】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都傻了,一路上看到无数个庄倾月。】 【羡慕你们在陵城的。】 【她牌面那么大?公司亲女儿啊。】 【毕竟女帝爆了,正当红呢。】 网上不停发酵的舆论看得顾姗心梗,她逼不得已跑来找许愿已经够窒息了,还得和他席地而坐监视网评风向,简直要抓狂。 顾姗啪的一声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厉声道:“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什么会同意林栩舟接《契约之说》。你早就知道庄倾月会出演,还接?你存的什么心思?” 许愿按掉无人接听的电话,气势汹汹反驳道:“你以为我想接?他自己跑去高层强调这个本有多少好处,我他妈无缘无故被拉去开会批评,说我没职业操守,为了私人恩怨耽误艺人发展。我巴不得离你远点!” “他自己要接的?”顾姗一下就傻了,搞半天,林栩舟早就存了那层心思了,把他们耍的团团转,这场公费恋爱是他蓄意的。 “我不妨实话告诉你,我家舟舟是要进欧美市场的!谁有功夫跟你在这胡搅蛮缠?马上我们就要出国了!” “那你赶紧滚!”顾姗愤愤道:“最好现在就走!” 而双双失踪的两个叛逆小孩,此时正躲在隐匿于山谷里的度假别墅里做成年人爱做的事。 窗外是静谧到落雪可闻的无边夜色,屋内干柴被烈火烤制地噼里啪啦响,偶尔爆出绚烂的火星炸出一声动静。 庄倾月被抵在冰冷的玻璃窗前,视线全是模糊的雾气,身上的礼裙被撕成了布条,狼狈地摇曳晃荡。 林栩舟按下她的腰肢,抬高的臀部能将泛着肉欲水红的小穴看得仔细,粗圆的顶端蹭过瑟抖的穴肉,上下折返,蹭出更多的水,把身下人搔得战栗不止。 “别磨了,进来。”庄倾月呜咽着求饶,嗓子哑得可怜。 林栩舟哼了一声,听着像是要对她置之不理似的,但下一秒就挤进穴口,将充血的肉唇撑到半透明,破开层层媚肉贯穿到底。 “啊!嗯!”庄倾月难忍酸胀又舒服到喟叹,声儿娇娇浪浪的,叫得性器直跳。 林栩舟掐住她的腰,也不给她适应的时间,快速挺动抽送。 盘踞在性器上的青筋狠狠搓磨着欲求不满的甬道,每次抽插都撞出勃发的狠劲,足以看出他禁欲到忍无可忍,只想在今晚不留余力地灌注到她身上。 庄倾月被他死死压在窗边,无处可退。酥软的乳肉被冰冷玻璃挤压,体内又是硬热的侵入,冷热交替,冰火两重天的夹击刺激得她快感连连,躯体和意识仿佛都不是自己的了,爽到头颅都在打飘。 林栩舟粗沉着气息咬她肩颈,后背,像无脑的凶兽一样,在她肌肤上留下粗暴的牙印。 他撑起一只胳膊撑在玻璃上,衣冠楚楚地禁锢住她,一次次地深入顶弄,将她操得瞳孔失焦呻吟碎裂也不够餍足,还要欺身而上叼起她耳垂刻薄:“以后还乱跑吗?” 火树银花不夜天(h) 庄倾月当真恨死他这张嘴了,红着耳根倔强道:“就跑。” “好啊。”林栩舟冷笑了一声,猝不及防地抱起她,三两步走到壁炉旁的落地镜前。 庄倾月惊呼了一声,四肢本能地挣扎,可失重感太恐怖了,她好怕摔下去,只能蜷缩成一团紧紧抓住横在腹前的臂膀。 林栩舟把她放在地毯上,庄倾月刚撑直胳膊,就被他用膝盖从身后分开了腿,整个人被迫跪趴在地上。 她下意识抬眼,从镜子里看到自己凌乱不堪的狼狈样,她咬紧唇别过头,可下一秒就被控住下颌掰回视线。 林栩舟宽大的背影将她笼住,从残破拉丝的布料里找到滴水的穴口,抵住挺入。 庄倾月仰着颈线发出凄厉的惊叫,尾音又缠绵地拐了个弯落下。 紧致的嘬吸感太致命了,林栩舟环住她不断向前耸动的身体,蚀骨销魂般低喘着。 庄倾月无力地靠近他怀里,呻吟窒息般堵喉,莹白肌肤被雪色映得反光,一块块殷红的吻痕像是雪中落梅,美得不可方物。 林栩舟凌乱地揉弄着她,胯下拍打出淫靡的声响,“现在怎么不跑?不是很会跑吗?” 他钉在她体内狠狠戳顶,还要她跑,哪有这样的道理。 庄倾月吸着鼻子,禁不住快感,抖着身体泄出了一滩淫水,哈着气小声控诉道:“你欺负我还不让人跑?凭什么?” 说完委屈地扭了扭酸软的腰肢,“就跑。” 林栩舟被气笑了,抬起她下巴深深吻了下去,身下插得满满当当。 尾椎骨都被撞麻了,庄倾月啜泣着承受他的凌虐,眼泪和含不住的涎水都被他吞入了腹中。 湿热柔韧的软肉包裹着饱胀的欲望,撑到极致接纳一切蛮横的挞伐,吞食厮磨的快感阵阵汹涌。 庄倾月不安地扭着腰身,吮他舌头的嘴都急切起来。 林栩舟吐出她的唇,身下突然缓速,轻轻浅浅戳弄着她不断流水的穴口,“想干嘛?” 在他九浅一深的操弄下,庄倾月崩溃地媚叫,像只发情期暴躁的猫,拼命挪屁股去吃性器。 她一往后坐,林栩舟就挪腰躲,拿贲张的冠状肉顶了顶穴口,就是不插进去,顶得她浑身刺挠般触电难忍。 见她顽固就是不肯示弱,林栩舟撩起她裙子就是一巴掌,打得她臀肉一紧,穴口漏了似的流出一大滩淫水将他整根性器都给浇透了。 庄倾月哆嗦着胳膊撑在地毯上,扭头泪眼迷蒙地看向他冷峻的容颜,“想你弄死我。” 她不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儿有多危险,林栩舟闭眼舒缓额间狂跳的脉搏,倾身抓住她的手十指紧扣,狠狠撞进她体内。 敏感的内壁软肉被碾磨得抽缩蠕动,满胀的情潮排山倒海般将人吞噬。 林栩舟拢紧她纤弱的身躯,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温柔地喊醒她:“圆圆,抬头。” 庄倾月以为他又要整什么花招,不情愿地垂着脑袋呜咽。 “给你看东个西,你喜欢的。”林栩舟亲了亲她汗津津的鬓角,抱住她往窗外的方向移动了些角度。 埋在体内的肉刃随着行动深碾过G点,庄倾月全身心的感官都集中在镶进体内的硬物上,虚着湿漉漉的双眼缓缓抬眼。 只见一道强烈的光束划破了漆黑幕布,绚烂烟花成画,仿佛繁星倾泻,照亮了寂静的山谷。 庄倾月愣住了,恍惚地睁大了眼睛。 “生日快乐,我爱你。” 她都没来得及感动林栩舟费尽心思部署的一切惊喜,就被抱着送上了高潮。 在火树银花不夜天里,她捧住了林栩舟赤裸裸的,滚烫的爱,塞进心口里,埋土生根,与自己的心弦共生。 雾霭冰雪将他们与世隔绝,两具炙热的胴体在柔软床上无休止地缠绵。庄倾月趴在林栩舟柔韧的胸膛上,拿手指描绘着他巧夺天工般的脸部骨骼。 雪淅淅沥沥地打着窗户,像幼时睡前能听到的轻歌。 恹恹欲睡的猫咪,乖顺柔软,懒懒地低语着:“这是我过过最幸福的生日。” 怕他不信,庄倾月抬头看他,真挚道:“真的。” 林栩舟轻笑了一声,低头吻她发顶,“我觉得还不够。” “嗯?”庄倾月撩起沉重的眼皮,迷惘地眨了眨。 林栩舟伸手在床头柜里摸索,拿过一个黑色丝绒盒。 庄倾月心口猛地一疼,撑起了胳膊,她心跳快得有些失控,紧张又期待地盯着他手里的盒子,“这是什么?” 林栩舟抓过她的手,摩挲着她指骨关节卖关子,“女孩子都喜欢的东西,可能是钻石吧?” 庄倾月狠狠倒吸一口气,怕太没出息便捂住了嘴巴,可震惊还是从瞪圆的眼睛里跑了出来。 她混乱地臆想着猜测着,目瞪口呆地看着林栩舟在她中指上套下了一颗美艳绝伦的水滴形粉钻戒指。 泛着淡淡紫光的浓菜粉钻,闪烁着强烈的光芒,是能让世界上任何一个女性为之倾倒的美貌。 庄倾月都不知道自己在慌措什么,来回看着林栩舟和手上的钻戒,支支吾吾了好一阵后,林栩舟捧住她哆嗦的手,温柔落吻,“我会买个更大的跟你求婚。” 庄倾月泪腺一下就失控了,她扑进他怀里,又哭又笑又骂他败家的,然后掉着小珍珠拍了张钻戒特写发了条微博,注明:【钢铁侠果真是无所不能的。】 她激动到不能自已的暗戳戳行为林栩舟都看在眼里,只觉得这是他花过最值的一笔钱。爱一个人,就会不自觉把她当成圣诞树,想搜罗无数珍宝挂在她身上。 两个当红顶流失踪了三天,学校那边倒知道要请假,唯独就是不理会经纪人的夺命电话,双方彻底坐不住了。 许愿心急如焚跑去找了林栩舟父母,这才知道他之前就让林母安排人去打扫月见谷的度假别墅了。又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出逃,许愿自认倒霉,通知了顾姗立马赶去抓人。 他们也料到迟早是要被找到的,本来也没打算真的消失,只是想逃离监控谈几天恋爱。 两方坐下来对簿公堂,庄倾月性子急,不给他们牢骚的机会,直接把致命武器甩上桌。 “这是大师给我们俩算的八字。” 顾姗和许愿对视了一眼,手忙脚乱抢起了手机。 看他们争得你死我活,庄倾月也不在意,轻描淡写道:“我能旺他,他是我的福星,如果不得善终,或者受外界干扰强行分开,都会遭殃,谁也逃不过。” 收到了两人不信半分的质疑眼神,庄倾月诚然道:“我俩的八字回头给你们人手发一份,有疑问大可以找别的大师算。” 凭她这三言两语,当然不足以说服经纪人。不过庄倾月确实没撒谎,她准确地拿捏了这行人的弱点,那就是信周易八卦。不管什么事,圈内人都好算命。 顾姗在找了三个大师合八字后,认命了,每个人的反馈都是一样的,他们是正缘,并且互相对事业都有加成。 可她做不到摒弃前嫌大方祝福,只能违心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过问是她能做到的最大退让。 断网了三天,他们浑然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庄倾月回学校就碰上眉飞色舞的汪水水,这才收到了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她和林栩舟有cp超话了,广场里妖风四起,两家的唯粉天天去超话里扯头花,中间夹杂着坚挺的cp粉持续搜罗校友的偷拍图发糖。 庄倾月抽空去瞄了眼,先是奇怪于为什么叫【圆舟率】这个cp名,紧接着就是被无数没见过的偷拍照给吓愣了,他俩开大会一前一后溜出去的照片居然都有,简直是骇人。 【好羡慕他们的同学能那么近距离接触啊!】 【卧槽!你们这对小情侣,真的哭死我,这么正大光明一起出去?】 【剧还没播,我先磕为尽!终于不是美女配河童了!磕起来!】 【原来圆圆就是我女!!!!!我就说林栩舟怎么那么奇怪老是发什么圆圆圆圆的微博!你小子是会的!】 【唯粉心梗的程度。但我很爽谁懂啊!我的cp是真的!】 【真不是我云,第一次我看到他们遛狗那个新闻的时候,我的磕糖雷达就响了。果真!】 【不懂就问,cp名为什么叫圆舟率?】 【自己去看林栩舟微博。乳名什么的,吊打一切cp !】 林栩舟微博?庄倾月心中大呼不妙,着急忙慌点进了他的主页,只一眼就让她天崩地裂。林栩舟在她生日那天发了他们在片场的合照,并且公开了她的小名!简直是社死社死! 庄倾月合理怀疑他把她拐到深山老林里根本不是为了放烟花,而是防止她发现了以后杀人! 【为什么要暴露我小名!是不是找死!】 【cp超话是我搞的,名字是我取的,以防大家磕不对点,只能公开了。我比谁都不想公开,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叫圆圆了!我气!】 他还气上了?庄倾月都被他气笑了,这绝对是她见过最奇葩的人没有之一,哪有明星自己跑去建cp超话的?简直是闻所未闻,绝对能载入娱乐圈历史的笑料。 庄倾月正无语着,苏熙焦急跑进来冲她说道:“快下楼看看,出事了。” 她们跑下教学楼的时候,被眼前一束巨大的roseonly永生花大熊给震惊到失语。 无数路人都掏出手机狂拍,当红女明星在大庭广众之下收到如此有特殊意义的礼物,任谁都嗅到了一丝八卦的气息。 林栩舟下了课走出教室就看到了惊奇的一幕,他的宝贝女朋友正和苏熙以一个极其滑稽的螳螂挪步姿势,搬着一束巨型永生花,阴暗前行。 “干什么呢?”齐染上前拦住了她们。 庄倾月愤愤松手,把这束惹是生非的花给扔到地上,指挥齐染接班,“你喊两个人把这破玩意给扔了。” “扔了?”齐染不解道:“那你搬七楼来干什么?” “我脑子有病行了吧?”庄倾月真气糊涂了,当时只想着赶紧把东西藏起来不要给那么多人围观。 她撇下他们转身进了楼梯间,从通讯录里找到秦洋的号码解除拉黑,拨了过去:“你到底想干嘛?嫌我日子太舒坦了非要来挑事是吧?” 秦洋无辜道:“我送到海纳的礼物都被拒收了,又不知道你家的地址,只能送到你学校去了。你20岁生日那么大的-” “我过生日关你什么事?你-”庄倾月刚一个蓄力要怒骂他,手机猝不及防地被抢走了。 她气恼地转过身,对上林栩舟黑漆漆的双眸,一下就哑火了。 他将听筒贴上耳边,平静地警告秦洋:“我是林栩舟,请你以后不要再骚扰我女朋友。都是成年人,做事体面点。你要想不体面,我陪你玩,别烦她。” 梦靥再现 雪后初晴天阳光正好,风却冷得刺骨。庄倾月看着姥姥在花园里唉声叹气为被雪压坏的芍药枝心疼不已,忍不住出声喊她进屋,“好婆,外面冷,快进来吧,回头我让人给你送新苗。” 姥姥慢悠悠地走回来把住她胳膊,眯着老花眼上上下下打量她,“她们是不是不给你吃饭的?怎么又瘦了?” 她们多半是指顾姗,在老年人眼里,经纪人就是个不给吃不给喝还拿鞭子抽员工的容嬷嬷。 庄倾月忍俊不禁,“给吃的,我不爱吃,爱美。” 姥姥迈着小碎步转悠到茶几边,挑挑拣拣拿了块阿胶糖塞给她,“吃这个不胖的,还能美。” 庄倾月心都热了,抱住她一个劲撒娇。 老人家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冷不丁叹了口气:“你妈跟你说了吗?沉明伦上家里来了一趟。” 闻言庄倾月脸色骤然凝固,僵着脊背缓缓离开了她的怀抱,“他回国了?他为什么回来?为什么来这儿?” 姥姥捧住她煞白的脸揉了揉,慈笑道:“别怕圆圆,我把他赶走了。” “那他为什么要出现?”庄倾月声线都控制不住在颤抖,满脑子都钻进了糟糕透顶的回忆。她这个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是她明珠璀璨般的人生里唯一的梦魇。她对沉明伦,不单单是厌恶,更多的是恐惧。 此时庄欣走过来喊她们去餐厅,还浑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庄倾月一刻都忍不了,转头质问道:“那个人为什么要来这儿?你见过他了?” 庄欣楞了一下,责怪似的看了眼母亲,把浑身带刺的女儿拉到一旁解释道:“我也是不知情的。他突然登门造访,被你姥姥赶出来后才去公司找我的。” “找你做什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一声儿比一声儿高,呼吸频率都乱了。庄欣按住她紧绷的肩膀,耐心安抚道:“relax.他好很多了,只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声生日快乐。还给你准备了一份-” “我不需要,他离我越远我就越快乐。”庄倾月为她口吻里的惋惜感到愤怒,她耸肩甩开庄欣的手厉声道:“我不会再为你的心软买单了。” “我没有心软,圆圆!”庄欣追上她辩驳道:“我怎么可能原谅一个伤害过你的人?你误会了。” “你怎么能做到如此心平气和地跟我说他只是想当面跟我说一声生日快乐的?我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我是不是教育过你遇事不要只会发脾气?当天我就跟海纳和物业交代过了,注意加强对你的人身保护,也郑重警告他不要试图去接近你,否则我会让他这辈子都再也踏足不了中国的国土。歇斯底里只是无能狂怒的表现,你20岁了,该学会管理情绪了。” 庄倾月只觉得这些说教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无比讽刺,她不甘示弱道:“如果你20岁的时候成功管理住情绪,我就不会当了4年的孤儿了。” 庄欣一下就青了脸,难以置信地瞪着她,“庄倾月,你一定要这么跟我说话吗?” “好了好了,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诶呀你就别说她了,难得回来一趟。” 大姨和姥姥赶紧跑出来劝架,一左一右护着这对针锋相对的母女。 有些伤口是永远没法愈合的,一旦撕开,长年累月的努力淡化都显得苍白可笑。庄倾月直发笑,嘲弄似的看着她。 眼看着她即将要爆出更炸裂的发言,齐染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一把将她给掳去楼上书房。 这顿火药味十足的饭局结束后,齐染一刻都不敢耽误,麻溜把她带回学校排练。 距离期末汇演还有三天,八个班抢教室,庄倾月一下电梯就撞上一堆人在吵架。 张蒙正在调解,汪水水捂着嘴在庄倾月耳边汇报事情的来龙去脉,听了一会儿,突然感觉到后背一热。 她一紧张,猛地转头脑门儿撞上了林栩舟的下巴,她嗔怪似的捶了他一拳,“吓死我了。” 林栩舟热衷于捉弄喜欢的人的劣根性和普通男生一样,幼稚又没救。他轻笑了一声,隔着厚重的泰迪大衣捏了捏她的腰。 庄倾月耳根立马热了,扭身躲开他的手。 听完张蒙的安排了,林栩舟挑了挑眉,小声逗她:“好耶,能和庄老师一起排练了。” 庄倾月忍着笑,晃肩膀抵了他一下,那么多人都在也不好和他太亲近,毕竟学校里四处都是偷拍怪。她率先一步随同学进了教室,两个班的人都挤在一起,平时看着空旷的教室一下就满了。 大二的组先上场,林栩舟坐在台下一瞬不瞬盯着庄倾月,他很喜欢看她在舞台上的样子,认真专注的样子让他心绪都变得平和。 “她今儿心情不好。”齐染拿剧本遮住嘴型,偷偷打小报告。 林栩舟不明所以:“怎么了?” “就她那个不省心的爹。”齐染瞄着庄倾月,小小声道:“突然回国说想见她,她不想见。我小姨和她因为这件事拌了几句嘴,她就不太痛快。” 林栩舟缄默了片刻后,淡淡道:“不想见就不见。” 齐染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兄弟无辜成了被迁怒的可怜蛋,看我多心疼你~” “得了吧。”林栩舟抬手支起头,和台上笑场的庄倾月同时笑了,“她从来不乱发脾气的。” “呕。”齐染捂住嘴,恶心道:“我就多余。” 换大四上场后,庄倾月下场喝水,米娜一屁股坐到她身旁,悠悠道:“姚洛洛的事,干得漂亮啊。” 庄倾月轻嗤了声,“你们不是好姐妹吗?” “什么姐妹不姐妹的。”米娜漫不经心地玩着指甲,“这个圈子里,谁有半点真心?” 她睨向面色沉静的庄倾月,轻佻一笑:“说实话,我们要不是同行,只是普通大学同学的话,说不定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哦,那也不可能。”庄倾月歪头看她,笑容无可挑剔,“我生来就属女明星的。” “哈哈~”米娜不矜持地笑了,她居然对这句自恋爆炸的话讨厌不起来,笑到最后她收敛了些,友情提醒道:“你把她硬留在班上可不是什么好招。姚洛洛这个人阴险得很,惯会玩两面派墙头草,她一定会想办法报复你的。” 庄倾月疲惫地舒了一口气:“想报复我的人不差她一个,她排队去吧。” 米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突然话锋一转说道:“我最近听说了个很有意思的事。” 庄倾月没应答,瞥了她一眼表示洗耳恭听。 “越梦收购了我的经纪公司。” 一听到越梦,庄倾月眸色就暗了下去。 米娜默默观察她的神色,继续道:“越梦的太子爷秦洋,很快就要上任我们公司的新任执行总裁。他还专门带了一个女演员加入,叫陈曼。” 不知是她演技高超还是当真毫无波澜,米娜一点都没看出破绽,随即试探道:“秦洋,是你前男友吧?那个陈曼,好像是你同学吧?” “你过界了。”庄倾月冷声打断她的探究,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米娜没指望庄倾月会承认,她假装不经意道:“听说秦总会参加年末盛典的after party,陈曼是他的女伴。啧~这年头,没金主可真难混啊,前有顶流大花要追,后有后台硬的新人在赶,这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庄倾月听够了她的废话,但又不得不感谢她递了这个很重要的消息。她和这对狗男女,终究避免不了要碰上面了。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庄倾月马不停蹄地跑行程,拍摄完了出活动,活动完了去拍摄,反反复复的忙碌着。 平安夜这天,TF官宣了她品牌大使的身份,她赶去深圳出席新系列彩妆发布公开活动。 TF在商场搭建了主题会馆,前来围观的粉丝把上下几层楼堵得水泄不通。 庄倾月身穿简约性感的黑礼裙出场时,尖叫声都快把屋顶给震碎了。她在保镖的簇拥下和四面八方的粉丝打招呼,连楼上的都照顾到了。 她站上台和主持人一问一答默契介绍着产品,她本就热爱钻研一切美的事物,很仔细地介绍自己的妆容搭配,给现场女性们狠狠种了一波草。 主持人随机抽取了一位粉丝上台体验产品,庄倾月熟练地为她化妆,粉丝幸福得快晕过去了,流着泪抱住她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快到活动结束的时候,庄倾月多停留了会儿和举着大炮的站姐打招呼,她正移动视线和粉丝眼神交流,突然在看到人群里特别突兀的一张面孔时,她的心猛地下坠了一瞬。 沉明伦定定地望着她,无措的眼眸亮了又亮,震惊地缓缓抬起手。 庄倾月狠狠抽了一下心脏,反应过来后赶紧转过头快步逃离现场。 见她背影匆匆,沉明伦慌了神,用力撞开拥挤的人群追着她的身影。他一路推开了无数的人,遭受了无数的眼神鞭笞和言语谩骂,当他想冲进消防通道时,却被身高马大的保镖一把拦住了。 “先生,麻烦退后。” “倾月,月。圆圆,圆。”他盯着空无一人的痛道,失神地喃喃自语着。 颁奖典礼 庄倾月惊魂未定地坐在商务车后座,她满脑子都是沉明伦那双忧郁的眼睛,那是蛰伏的厉鬼才有的眼睛。 她惶恐地揪紧了大衣,愣怔看向苏熙,颤声道:“我看到他了。” 苏熙不明所以:“谁?” 庄倾月咬牙,艰难地吐字:“沉明伦。” 苏熙脸色骤变,立马起身辗转看左右的车窗,“在哪?你在哪看到他的?” “在商场里,他在台下。”庄倾月头皮发麻,紧张到睫毛都在发抖,“他怎么会知道我在那儿?他在跟踪我?” 苏熙凝滞了片刻,摇头,“他的根基在美国,国内根本没人脉,哪来的消息渠道?这次的活动是公开的,很早就发上网了,他应该是搜你名字搜到的。” 越分析越心惊,苏熙不敢轻视,安抚道:“我给珊姐打个电话说一声。别怕,我们这么多人在,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我不想再看到他。”庄倾月攥紧大衣将自己裹严实,恍惚道:“不想看到他那张脸。” “没事的,别怕。”苏熙从后座拿过那条毯子披在她身上,再把熟睡的糖饼抱进她怀里,小声劝慰她。 庄倾月用力搂住糖饼,不停地落吻。糖饼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抬起头温柔舔她的下巴,庄倾月的心一下就软化了,沉沉地舒着气,和它紧紧相依。 年末星光盛典如期举行,是一年一度的电视剧表彰典礼,更是圈内各路神仙打架的大舞台。拼奖项,拼时尚资源,拼话题热度,拼站姐的时候到了。 本着作为最佳女配的提名出席活动不能压前辈女主的风头,庄倾月选择了一条水绿色薄纱礼裙,轻纱随风荡漾,纤细长腿在高开叉裙摆下一览无遗,侧脖间绽放着一株重工钉珠珊瑚,曼妙身姿宛若浮出水面的人鱼,淡雅的妆容很好地突出了她浓丽的五官,长发束成高颅顶盘发,活脱脱一个绝世佳人。 随着《女帝》剧组主创在红毯拍照采访过后,进入了内场。 第一个打照面的就是米娜,两人只对视了一眼,默契地擦肩而过,耳际飘过对方带刺儿的问候。 “elie saab当季高定,不赖啊。” 庄倾月心想姐7岁就穿高定出席威尼斯电影节了,但嘴上很留情:“marchesa高定也不赖,加油吧,期待你明年能穿上当季款。” 距离开场还有一会儿,找到姓名牌落座后,庄倾月便和身旁的同事闲聊,时不时分心和路过的熟人打个招呼。 见她老是四处张望,同组的成年女帝扮演者李姿关切道:“怎么了?想去洗手间吗?还是冷了?” “没事前辈。”庄倾月收敛了视线,笑着恭维道:“姐今天太美了,这身Armani太适合您了,很有凯皇的气质。” “我的天呢,你这小嘴儿。”李姿喜不自胜,但和凯特布兰切特那样的人物相比较却也惶恐,“我哪里比得上凯皇,你真是,谬赞了。” 此时邓凝风情万种地辗转于人群中社交,抬手向她们这儿挥了挥手,庄倾月礼貌回应。 李姿微笑点头,感慨道:“我和邓凝也是多年的冤家了,每年提名视后都撞上她。不过我希望她今年能打败我,她还差这一项奖就大满贯了。” 庄倾月笑了笑:“优秀的人总是惺惺相惜的。真羡慕您有这么强的对手,这也是对您的褒奖啊,谁都不希望对手弱,不是吗?” “是啊。”这话说到李姿心坎里去了,她抚了抚礼裙,低头哂笑:“都说遇强则强,被咬得紧就会更有动力。要是对手弱,倒显得我欺负人了。” “话说。”李姿若有深意地看向她,“你怎么会被分到最佳女配提名里?其实你也算主角啊,咱们演的是同一个角色,只不过年龄段不同而已。” 庄倾月接住了她的眼神,郑重道:“您当然是唯一的女主角了,我怎么会是主角呢?45集的剧情,我只出演了12集,您是当之无愧的女主角。” 听完她不掺假意的解释后,李姿稍稍安下了心。剧播时庄倾月的风头太盛,说不在意是假的,每个演员都逃不过流量化的宿命,85花更是要抓住青春的尾巴狠冲流量。李姿担心过庄倾月会吃了红利后就踩着她提名最佳女主,好在她懂事,没做出这种不道德的事来。现在想想,她也太实诚了,不管得奖与否,能和这么多大咖共同提名最佳女主也是个好噱头,她居然就这么放弃了,真是可惜。 公司当然起过要提名最佳女主的念头,可庄倾月通透得很,她知道就算提名也不可能得奖。提了名百害无一利,对内落个不尊重前辈红了就飘的坏名声,外界更是会把她贬的一文不值,何不美美收个最佳女配来得逍遥自在。 庄倾月刚舒了口气,转眸间看到了她耀眼的男朋友,这是她第一次见林栩舟穿正装,剪裁合身的黑西装,干净笔挺,衣襟上别着她送的常青藤钻石胸针,一侧刘海梳到脑后露出好看的鬓角。他转过那张高调的脸,对她暧昧一笑时,庄倾月心口咚的一撞,呼吸都不顺畅了。 虽然她深知自己不是个妖精,但对不起了,今晚必定使出浑身解数折磨死他。 灯光缓缓变亮,盛典正式开始。一轮又一轮的剧组上台领奖,庄倾月负责微笑鼓掌。 等台上开始揭晓含金量较高的奖项时,一旁的叶星州歪头和庄倾月耳语:“你经纪人跟你说了吗?” 庄倾月微微颔首,直视舞台,压着声儿道:“你那边确定吗?” “确定了。”叶星州抬手虚掩着唇边,这是圈内人的习惯,怕被神通广大的网友解读唇语,“这个本很好,我不想错过,把另一部谍战剧给推了。” “哦?”庄倾月小小惊讶了一下,谍战剧是很好的转型机会,他居然会为了一个小说改编的BG爱情片推掉。她琢磨了会儿,玩笑道:“那我俩要没演爆的话,你可亏大了。” “我觉得必爆。”叶星州也跟着开玩笑:“让我们合力给内娱现偶来点小小的震撼。” 庄倾月忍不住笑了,“行。靠你带飞了。” 闲聊间,台上宣布了最受欢迎男演员奖获得者是林栩舟,庄倾月随着人群鼓掌,视线追随着他缓缓走上舞台的身影。 林栩舟接过奖杯发表获奖感言,都是提前打好稿的官方话术,但庄倾月听得很专注,表情也失去管理了,痴痴地笑着。 “首先感谢公司对我的栽培,感谢我的伯乐张庆阳导演,感谢我的恩师李硕教授,感谢我的经纪人许愿,感谢我的父母,我的粉丝们,一直支持我、帮助我,感谢所有愿意给我机会表现的工作人员们。今年是我出道的第七个年头了,每年都是一样的愿望,想有更新的突破。” 光束打在他颀长的身影上,清绝的眉眼缓缓扫视着观众席顿了顿,林栩舟扬唇浅笑:“这一年对我来说很特殊。” 庄倾月心惊了一下,愣怔地盯紧他,连带着台下的经纪人都紧张起来了,就怕他语出惊人说些什么爆炸性发言。 她愕然的表情被林栩舟精准地捕捉到,他笑得更灿烂了,温声道:“我拥有了很多全新的体验,也收获了很多。新的一年,我想对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说一句话,我不善言辞,只能引用很喜欢的一句台词,I love you 3000.” 台下一片喝彩,庄倾月惶然地鼓着掌,盯着他不避讳的视线难以置信地瞪了瞪眼睛。 可恶,居然被他猝不及防地撩到了。 林栩舟冲她得意地挑了挑眉,扶着衣襟矜贵地转身落座。 接下来是最佳男主,林栩舟有提名但没打过前辈,也是预料之中,还年轻,大好前程在等着他。 等到最佳女配的提名,四位候选人出现在同一个镜头里。 米娜、陈曼、庄倾月、孟灿阳。 前辈们纷纷扭头看向她们鼓掌,虽然各自都知道候选人有谁,但和庄倾月这样的咖位同框,属实压力山大。 庄倾月从容地浅笑着,目不斜视。 米娜昂着下巴,不卑不亢地直视镜头微笑。 陈曼眼神闪躲,皮笑肉不笑。 孟灿阳是唯一开朗的人,傻傻地拍着手,仿佛不是当事人,而是置身事外的吃瓜群众。 当颁奖嘉宾报出庄倾月的名字时,全场爆发掌声欢呼。米娜利落地随着后辈们起身鼓掌,输也输得磊落诚然,见状陈曼慢吞吞地扯下披肩站起身,干巴巴地拍了两下手。 庄倾月在热烈的欢呼中风情款款地走上舞台,接过奖杯,拥抱嘉宾,扶稳话筒发言:“想感谢的人有很多,但此刻想感谢对我来说尤其重要的三位,第一位是《女帝》的导演,他从头到尾对我都百分百信任。第二位是我的经纪人顾姗,没有她我就没法站在这里。第三位是我的同组前辈李姿老师,她给了我很多专业上的帮助。” 她游刃有余的模样有种神圣的性感,顾盼神韵间能让人深刻感受到她内心捉摸不透的底蕴。 庄倾月淡淡扫视着观众席,和脸色铁青的陈曼撞上视线,她冷峭一笑,轻启双唇从容道:“最后我想说的是,我的野心,不止于此。新年伊始,祝所有人都能够心想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