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祝明朝 古言 先婚后爱》 话本子里的搽旦? “我乃搽旦?” 柳长吟瞪大了一双美目瞧着身边的老者,丫鬟秋露听到这离奇的话语,一时竟也忘记了呵斥。 “不错。”那人生怕柳长吟听不清似的,字字清朗,声声置地。 罢了,他又指了指柳长吟,认认真真的重复: “你,柳氏次女,璟王之妃,话本子里的搽旦。” 庙堂里接踵而至的香客拈香朝拜,焚香屑一点点从火星的闪烁里落下,至她手心前消散,长吟瑟缩着往后退了退,裹紧了身上的貂裘。 手上的暖炉烧的旺,还泛着香,而她却汗毛树立,冷汗涔涔。 “哪来的狗彘鼠虫之辈?去去,莫信口雌黄!”秋露将老道一通训啧,扶上长吟的手,她的思绪这才被拽回。 “夫人,莫往心里去,定是个痴傻的。” 长吟不安的抓着衣角,听着胸膛里擂鼓一般的响动,简直令她按捺不住的想吐。 “回罢,倦了。” “夫人,香也不上了么?” “不了。” 直到坐回马车里,长吟血涌心跳的感觉方才平稳了一些,秋露还在叱骂,她闭眼挥手,示意停下。 什么痴傻老道呀… 那分明是云游的玄诚道人!他道法高深却不为一般世人所知,长吟也是入宫看望长姐时才听说。 她脑中混乱地跳闪着三月之前的画面。 那日,她翻开了书肆新送来的话本,长吟记得那书名字为《宣和遗事》。 只是越看书里的内容越不对,这书里竟满是赤裸裸的绯衣! 说那太傅之嫡女柳长吟,自小入宫伴读,同帝储萧暨白多年青梅竹马之谊,只待及笄后便可缔结良缘。 只可惜神女有情、襄王无意。 医正郎之女李鸢和其父随军,机缘巧合下救下储君,从此爱慕佳人,返城后不惜以军功与帝相求,力排众议,成功让从七品太医散官之女入主东宫。 二人凤冠霞披舞红妆的佳话也广为流传,婚后储君不曾纳一妾,二人琴瑟和鸣,白首偕老。 而柳长吟痴恋多年,多次明示暗示萧暨白未果,于碧玉年华怒而嫁与璟王萧谨晏,郁郁此生。 原本,长吟以为那只是一本传记轶事,无非是对皇家密辛了解的多了些,所以才能一字不差。 但是这事怪就怪在,书肆中一年前便收了这孤本,只是一直不曾卖出。 但是彼时,李鸢和萧暨白还不曾相遇,她同璟王也未曾成婚。 那话本子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寥寥几页竹简,便一字不差的言明了几人的嗔痴,写好了既定的结局,而次日打开再读,竟已然是一本无字天书! “咳咳…”长吟在马车里情绪混杂,胸中闷堵着,狠狠地咳出了声。 璟王下了值见到的便是长吟脚步虚浮的模样。 心下一紧,他走上前扶住了她,女儿家柔软清馥的身子就不设防备地窝在了他胸前,璟王的眼神也随之温和,低声道: “下回定不会允你一人去了,竟还染上了风寒么?” 嘴上嗔怪着,他心里早就疼坏了,恨不能把她揉进身体里去暖她。 而长吟一见他,便想起最后的那句“郁郁此生”来,酸楚委屈瞬间全然涌了上来,眼圈倏地一红,泪珠儿就要收不住了。 突然,长吟想起萧谨晏被迫婚娶一个自己不属心的女子,也是无辜,自己这番倒显得有些迁怒于人。 啜泣仿佛噎了一下,哭声戛然而止。 长吟用手背悄悄地抹开眼泪,勉强找回视野,只见璟王怔怔的看着她,眼底是不知名的情绪。 他沉声问:“长吟,为什么哭?” 屋内没点蜡,长吟只能借月光看萧谨晏凑近的脸。他依旧是平静的,却又不是往常那种平静。 “没哭的…外面风大,吹出了眼泪。”长吟已经不想哭了,但眼泪仍往下掉。 明明她也没有想太子。 她有些挂不住脸,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璟王,只是想要逃离。 步子却在黑暗中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直朝璟王跌去,脸磕在他胸口,口脂蹭在外衣上,留下一小团绯色。 慌乱间,长吟想抬起头道歉,却被一只温热有力的手按住。 “眼泪都没停过。”璟王叹息,“若是想说便和本王说,不想说便再哭一会,就当擦眼泪了。” 萧谨晏身上的檀香蛮横地涌过来,这是他的专属。 长吟紧贴着他,听见他说话时胸腔嗡嗡震动,不说话时又听见他的心跳,一下接着一下,莫名令她心安。 他好像在自己前面鲜少用尊称,也会像太子一样,略有亲昵地、长吟长吟的喊,一如此刻他轻轻拍着自己的背,又唤出几声“长吟”。 长吟也能听见别的声音,她还听见秋露在唤王爷王妃,声音却似有若无,像一阵风刮过耳边。 /*小剧场:*/ 两个心有所属的人本来就是错误 萧谨晏觉得此刻他难过而庆幸。 难过的是长吟与他虽成婚三月,却貌合神离,她连一点情绪也不愿分享给他;而他同时也感到庆幸,若是长吟告知了他哭泣的理由,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萧暨白,他的心恐怕沉的更深。 两人各怀心事的安了寝。 长吟一开始是不愿和萧谨晏同榻的,在她看来,两个心有所属的人本身拧在一起便是错误,没有必要让羁绊更深。 只是璟王当时听完便蹙了一双剑眉,不置可否:“我知你的心意,但是新婚便分床而睡,怕是人言不利于你。” 是以,两人便滚到了一张塌上。 只是塌中放了个软枕,隔绝了二人的距离,一如长吟对璟王的心。 萧谨晏曾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对长吟,他要徐徐图之,但是每次看到长吟对他皇侄的贪恋,心里狠狠欺负她到崩溃的念头便达到极点。 其实他们二人也算得上是熟知的,只是可能长吟自己不知道。 璟王和储君年纪相仿,又是先帝的老来子,自是眼珠似的疼爱着,跟长孙一道入了学堂,遇到了那个明媚惊艳的柳长吟。 她似自己幼时所见高堂的香炉里涌起的烟,娇俏明艳,不可亵渎,有一张合该被供于神龛佛台、宛若仙子的脸,却裙摆翩跹,笑意恣雎,张扬得像日月星辰通通向她倾倒。 她自是得天独厚的,她是檐下燕、枝上雀,是世间不可被侵扰的万千。 她存在于萧谨晏所有碎屑浮尘般的梦里,不惊不动。 那一日,先皇去世,他听闻噩耗于学堂跌坐,在一片旧纸烧出的灰里,而她站在门外的光里,隔着被扬起的旧尘,恍若静默了几个时辰。 萧谨晏伸手都攥不住的书卷四处散落,落在地上,一片颓唐,更愈发映照着她的明媚。 她向璟王伸手,手腕纤细,骨节如玉。 “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他突然就想起这样一句话来。 她摩挲着自己发间的涡,唇边似有呢喃,应该是些安慰的话。 只是萧谨晏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他只看见光穿过了积攒了许久的浮絮,像碎金一样落在少女身上,又撞进自己的骨血。 从此,他一路山行河渡,阅风览书,只为迢迢与她相遇。 * 长吟烧香回来倒真的病了一场。 不知是受到了惊吓,还是着了凉风,反正是涕泗横流,食欲不振。 每日睡的头昏脑胀的起来,早膳成了她能避就避的东西。 “还是不愿吃么?”璟王看着一口未用的莲子粥,蹙着眉问秋露。 秋露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 萧谨晏叹了叹,转身进了膳房。 盯着人重新做了一碗清粥,吹到合适的温度,才亲自给长吟送过去。 璟王来的时候,长吟刚睡醒,她从榻上撑起身子坐起来,拢了下单衣,手搭在纤白的腿上。 璟王侧过身走向她,“长吟,起来把粥喝了。” “………”长吟打了个哈欠,显然没睡醒。 而她也觉得自己没睡醒。 不然怎么会看到璟王亲自来给她送饭了呢? 璟王的手宽大且温热,五指紧扣着长吟的手,她能感觉到他手心的汗意。 “不想吃么?那换个法子?” 长吟刚打完呵欠的眼眶微湿,衣衫凌乱,她并不明白他此话的深义,有些怔怔地点了点头。 思绪间,眼前的璟王已坐在榻旁,面容清隽,仍是一如既往的平静,清粥碗落在他手里的显得有些小。 他抬手轻拭长吟因为哈欠而湿湿的眼眸,单手便将她揽到身侧,“我喂你。” 长吟在听清之后直接呆住了,“不不,我自己来。” 说完,她便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粥,只是还没触碰到,他便移开了,却又不给她。 明晃晃的拒绝意味。 她抬眸看向萧谨晏,他神色如常,并没有说话,修长的手指拈着羹匙,细致地盛了口粥喂到长吟的唇下。 二人对视着,长吟怔怔的,不知该开口,直到萧谨晏轻微蹙了下眉,她这才有些慌张的吃下那粥,手掩着唇细嚼慢咽。 这清粥放了一会,并不烫,里头放得有桂圆,甜而不腻,味道刚好。 只是萧谨晏这般喂她,不太适应,这粥莫不又放了什么东西,长吟顿住口。 长吟轻轻捏着璟王的衣袖,看着粥犹豫道:“要不……先找人试一下?” 璟王抬眸看她,容颜精致,美人如玉,就是有些警惕,吃都吃了两口,才来提防粥里有没有东西,是不是太迟钝了。 粥香四溢,羹匙上有着淡淡的水润,璟王盛着粥入了口,舌尖触碰过的汤匙又渡入她的口,长吟将他的衣袖攥紧了几分。 璟王舔了下她的唇停留过的羹匙便退回来,凤眸深邃,道:“本王都吃了,长吟怕什么。” 不准再提太子名讳 轰。 在萧谨晏舔舐自己用过的那端汤勺之时,长吟只觉得脑中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再送回自己口中的羹匙也似带了温度,烫的长吟脸发烫。 偏生萧谨晏面上一副凌然自得,让长吟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以猥琐之心,度纯洁之腹。 长吟在璟王的云淡风轻和自己的兵荒马乱中用过了早膳,喝了药后阵阵困意袭来,她还是没撑住合衣躺了一番。 桌上灯盏摇曳,片刻之后便灭了。 璟王也重新入了榻,睡在里头的长吟轻声梦呓着细语,好在这次念的不是太子的名讳。 他将软枕丢开,揽她入怀中,低声道:“叫夫君。” 长吟睡得迷迷糊糊的,只知道身旁人的胸膛暖和且安稳,本呓语了两句梦话,便被他引着,轻轻喊了声夫君,声线柔糯糯的。 帐内昏暗,璟王微微勾唇,抚着她柔顺的乌发,一双眼笑意盈盈。 * 长吟在不知觉下,夜夜被萧谨晏暖烘烘的抱在怀里,没多久便去了风寒。 她病愈的时间也巧的很,正赶上皇后的喜雪宴,璟王府和东宫都需入宫。 清晨,当一众贵胄在三千响晨鼓的余韵中缓缓出了府,看到的却是阴沉沉的天空和扑面而来的细碎雪粒时,抱怨声顿时乱纷纷的响了起来,被呼啸的寒风吹出老远。 坐在马车内的长吟也不例外。 璟王有些心疼的将长吟向怀里拉了拉。 “靠我近些,莫要再生了病。” 长吟有些惊讶的瑟缩一下,距离回弹,她重新远离了萧谨晏。 只是璟王似乎没察觉到任何不妥,又重新闭了眼,伸手将又她往怀里扯。 她的背撞到他的胸膛,全身都僵住,完全不知道他是何想法。 长吟的身体被他铺天盖地的气息笼罩。 她的心跳停了半拍,又飞快地加速起来。 在这一瞬间,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不见,所有的感官只被身后的男人侵占,带着极为浓烈的存在感。 全数都放大了起来。 “………” 长吟好看的柳眉微蹙,拢了拢被压乱的衣角,顺势移开了些,只是离得没有上次的远。 璟王沉默,不再去管她的小心思。 长吟又闻到冷冽的檀香,从璟王身上传来,像冬天猝然涌来的风。抬眸去看他,正闭目养神,无视长吟打量的目光,连手指都没动过。 “其实,做面子下了马车也不晚,东宫的人在这里也看不见。” 长吟吐出一句心里话,声音很轻,沙沙的,在过于静的车厢内,显得炸耳。 又是太子。 璟王忽然睁开眼,高壮的个子欺过来,风光霁月的面上挂了冷,闷声说:“长吟,你把本王当什么?” 他的眼睛很黑很亮,透着认真,专注的盯着她的时候,像是要把她整个吸进去。长吟顿时有些语塞,忘了回话,他的吐息扫过她的侧颈,激起一阵瑟瑟。 长吟感受到萧谨晏身上传递过来的滚滚的热浪,听见他说,“不准再提太子名讳。” 他怕自己忍不住。 马车在二人的沉默中抵达了太仆寺,二人换轿前行。 在甬道,好巧不巧碰到了东宫的仪帐。 只见李鸢身着一身水绿色的吉光裘,显得一张小脸格外清新动人,一只手抱着手炉,另一只手与萧暨白十指相扣,紧紧被他护在怀里。 “念皇叔,皇婶安。”四人碰了个正面,还是太子和太子妃先问了好。 长吟和璟王也同样道了安,她看着太子妃头上的妇人编发轧眼,轻轻捏了捏璟王示意,四人的轿子很快一前一后错开。 长吟是真的不喜欢李鸢。 她家世优越,父亲位列三公,长兄在御史台就任,长姐未及笄时便扬了整个柳氏女的名号,入了宫也是盛宠不断。 家族的担子皆有人挑起,长吟自然落得清闲,自小被眼珠子似的疼爱长大。 虽然十七年的娇宠让她有些小姐脾气,但她的样貌和才情是一等一的好。 及笄那日,不知多少上都儿郎蠢蠢欲动。太子成婚后,一众贵妇更是踏破了柳府门槛。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长吟。 许多文人将她比做高岭之花,难以堪摘,还作诗曰:“嫁人需得金龟婿,不贪香衾事早朝。” 如此相比之下,小小医女李鸢就显得平易近人的多。 明眸善睐,容色姣好,皮肤白净,浑身散发着清纯娇嫩小白花的气息,让人心生怜惜和好感。 这个样样不如她的人,是她心头一梗好多年的刺,实在是憋屈的很。 到了宴会上,男女眷分席而坐,长吟顾忌着多食不雅,本就不愿动筷,又见李鸢施施然落座到了自己身旁,更是一阵晦气,为数不多的食欲也散了个干净。 她去了花园散步。 雪后初晴,冬日慵懒的阳光穿过御花园的树影,映照着厚厚的冰雪,显得熠熠生辉,光影斑驳。渐渐融化的冰层,发出细碎的塌陷声响,雪水流淌开来,冰水混杂,交错生辉,令人眼花缭乱。 长吟难得的心情舒畅。 只是在看见李鸢的那一刻,她的嘴角便荡平了:“太子妃?” 喜雪宴交锋 李鸢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长吟屏退奴仆,扶起她来回应,二人礼数周全的完全看不出有隙。 李鸢直起了身子,嗫嚅着说:“皇婶,我知你和夫君自小情谊深厚,成婚之日也未曾见你观礼,怕不是因我,柳氏和夫君存阂,今日前来,特地和皇婶致歉…” 李鸢轻轻抿着唇,像个小媳妇一样站在长吟身前,脸色沮丧,身边连个奴仆也不曾携带。 若是有其他人经过,定要感觉长吟在欺负人,而长吟则是是气闷,这该死的话本。 李鸢爱是真的爱太子,但是却是个拎不清的,现在为了怕失了柳氏的权来跟她道歉是不是迟了些? 长吟有些厌烦,娇宠了十七年的大小姐脾气一下上来了。脸色很是不好,转头甩开了李鸢的手,语气厌恶。 “今日摆出这幅样子给谁看?早作甚去了。” “啊”,李鸢不设防的倒退了一步,长吟身旁的秋露眼疾手快的想去扶,李鸢却甩开了她的手,撞进一个宽厚的怀抱。 萧暨白身后跟着一众仪卫,剑眉微蹙,语气沉沉,“皇婶,有事冲孤来,莫要为难太子妃。” 李鸢适时的替长吟解释:“没有为难的…” 闻言太子的脸色更沉下半分。 长吟气的瞪大眼睛,好半天才平复心情,忽视身后一众奴仆装死的面色,呛了一口。 “先声夺人!太子殿下,您学过朝辩之法,当知道心虚者最为色厉内荏。” 太子将人揽进怀里,很是护食的模样,薄唇轻抿, “皇婶,” 他狠狠咬重了这个称呼,似是在提醒长吟。 “若是侄儿之前叫皇婶误会了什么,暨白同皇婶道歉,侄儿此生唯鸢鸢一人爱之,皇婶若是欺辱鸢鸢,便是与整个东宫为敌。” 这便是她珍之爱之的人。 长吟心里好像豁开了一条口子,嗖嗖的冷风灌进去,冷的她浑身发颤。 怔忪间,身后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拥进去,璟王低沉的嗓音响在耳边, “太子,对女眷说话可不能这般无礼。她们之间事情叫她们自己解决,长吟有本王,用不着你操心。” 萧暨白眼里的一丝惊讶转瞬即逝,但更多的还是对太子妃李鸢的心疼,奈何皇叔发了话,李鸢又是个软弱的,此刻着实没必要有口舌之争,便牵着人走开了。 四人至此散开。 长吟无疑是高傲的,由着璟王搂着回头,微红的眼眶才堪堪落下两滴泪来,又很快的被她拭去。 萧谨晏不着痕迹的偏头去看她。 藏在云后的日光如一汪水,正好落在她的脖颈,清澈柔软地晃动。她将吹开是头发理到耳后,脖颈线细腻流畅地微微突起,如一团脆弱的白糯米糕。 真美啊… 若是面上没有流下泪珠,就更美了。 回去路上,遇见通政院主使宋泊简和他的小夫人,二人结伴牵手而行,男子神色温和,女子言笑晏晏,一看便是一对眷侣。 璟王更觉烦躁。 他收回目光,紧了紧长吟的手,绷着脸回到宴上,一杯接一杯的饮酒。 喜雪宴日入之时结束,两人一个饥肠辘辘,一个小醉酩酊。 长吟和璟王上了马车。 “长吟,刚才怎么回事?” 璟王虽饮多了酒,但面上却不显,只那一双眼,盈盈水光,兀地显出几分多情来,比长吟今日在御花园见的梅花还要艳几分。 长吟没想到他会问她。 不知道他是在意璟王府的名声还是兄弟间的谦恭,长吟想半天想不出,还是有些别扭的开口。 “太子妃为我和泽川的事道歉,让柳家不要与东宫一脉生了嫌隙。” 还称呼太子表字… 璟王叹了一声,轻轻抿唇,俊秀的眉毛压的很低,万千言语压在心里,最终苦笑着说道。 “她倒是为太子着想。” 长吟看了他一眼,冬日里头天黑的早,这会儿马车外光影斑驳,各类灯笼一闪而过,五彩的颜色照不进他黑白的眼底,风光霁月得叫人心动。 其实璟王比太子长得好,他俊朗温润,气质卓然干净,似覆着雪的松;而萧暨白则生得清冷,没有半分烟火气,如同端坐的神像。 这也就是为何长吟愿意嫁给他。 除了身份配得上,他的脸也深得长吟的心。 人都是好颜色的,长吟也不能免俗,她看着璟王出神,一时竟有些沉沦。 意识到了这点后,她用手轻轻拍了拍面颊,便听见秋露掀开了帘子来报。 “王妃,管家差人说表小姐突然造访,听说没人在也要候在府门口。” 表小姐? 长吟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何许人也。 璟王母系旁支的表妹,有传言她爱慕璟王,但是前些天好像与哪家的公子互相交换了庚贴。 长吟的脑中瞬间浮现出一段凄婉动人的有情人恩怨。 她想要问问璟王的意思,扭头却发现他以拳抵额,面色薄红,已然是睡着了。 “让她到前厅来罢。” 我只要你,吟吟微h 长吟在前厅见到了那个所谓的表小姐。 听她絮絮叨叨的哭诉半天,大差不差的无非就是心有所属,不愿嫁人,唯愿做妾常伴璟王左右。 长吟被吵的不胜其烦,玉手一挥当起了甩手掌柜:“王爷同意便是我同意,莫在这里哭啼。” 那女子跪下“彭彭”磕了三个响头,只是还不等起身,便被几个璟王指使的婆子请了出府。 萧谨晏的态度很明显。 长吟想来也是,都订了婚事,璟王怎么可能去下了人家的面子? 既然当家做主的表了态,她自然不会再去管这种闲事,便回了房。 屋里一片漆黑,没有点蜡,她刚想唤来秋露,“啪”的一声,烛台突然亮了。 璟王斜斜的靠在门框上,有些迷离的掀开眼皮,想要拉长吟的手却被她避开,一手颓废的垂下,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不对,低头道:“我只要你,吟吟。”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长吟不愿多和一个醉鬼搭腔。 璟王一手紧握成拳,克制的很努力,而长吟则是很不避讳的在萧谨晏面前褪了外衣,穿着亵衣上了塌。 掀开被褥,躺下,侧身,一气呵成。 她的腿像新出水的藕节,铺着细密水光,湿润的、清亮的、沾着雾气的。 萧谨晏目光暗了几分,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于理智行动,高大的身影欺身而上。 一把掀开了被褥,摁住她消瘦的肩膀,将碍眼的软枕踢下床。 胡乱的吻落在她脸上,柔软的唇往脖子蹭去,长吟反应过来,双手用力的抵住他,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气急败坏也没处发泄。 璟王一把扯掉长吟的亵衣,衣物掉在地上,摩擦出了细微的响,长吟在挣扎中喘着粗气,脑子里一片迷糊。 滚烫炙热的气息滚过脖颈,吻落在她身上,触手可及一片硬邦邦的肌肉,呼吸间是浓烈的酒气。 长吟的脑中瞬间浮现出四个大字: 酒后乱性。 璟王一手捧住她后脑,另一手沿着腰线滑上来,带来一路颤栗的火花。 大掌轻轻拖住柔软的乳肉,捻住顶端轻揉,长吟浑身过电一样,腿有些软,想往后退却被掐住了腰。 干燥的唇压下来,封住她最后一声惊呼,璟王滚烫的舌直往里探,勾缠住她的,突然发狠地吮,檀香味闯进来,野蛮地夺取她的呼吸。 长吟一瞬间瘫软,浑身脱力似的,全靠扣在她腰上那只手撑着。 “你醉了…”她似乎在求救,想要推开他,但是力气却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心脏都快被他吸出来,几声短促的喘息里,璟王用手按住她肩头,像要吃掉她一样,开始浅浅地啃咬她的嘴唇,又冷不丁重重地吮。 长吟像一颗被剥开的糖丸,含在璟王嘴里,被他汹涌而来的气息烤化了。 那双手下移扣住她的腰,快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似的,让她的小腹紧挨着他灼热的下腹,隔着萧谨晏的亵裤,一道硬挺而滚烫的物什蹭着她柔软的身体,像一把燃起的篝火,热烘烘的痒意如密密麻麻的小虫,从腹部蔓延浑身。 长吟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被动的接受,她觉得自己正飞速奔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她被吻得失神,浑身的力气都跑到舌尖,被璟王蛮横的吻抽走,惊愕得脑海空白,顾不上害怕,甚至觉得鼻息间的檀香莫名有安全感。 长吟这么想着,不知怎么忽然抖着舌尖回应了他一下。 萧谨晏呼吸一滞,睁开的眼睛红得吓人,双眸晦暗得仿佛要把她吞进去。他忽然扼住长吟的脸颊,迫得她不得不更张开双唇,被自己的舌探得更深。 她好像做了件极危险的事情,长吟迷迷糊糊地想。 萧谨晏大掌一抓,小兔子般的乳房被被捏住,像揉一块白嫩的奶豆腐,沉溺于吻她已经红肿的唇,听见长吟慌乱的低喘溢出齿缝。 掠夺的唇离开她的嘴,只给她一秒喘息的片刻,滚烫的气息扑到颤动的乳尖上,长吟感觉乳头被一团湿热柔软包裹,睁开眼去看,只看见璟王乌黑的发丝,他的头俯在长吟胸口微微耸动。 她听见“啧啧”吞咽的声音,乳头正被璟王的舌尖勾着,乳房被他那两只好看的手抓起,将软香滑腻的乳肉往嘴里送。 “唔……呃、别。”她低吟一声,声音抖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乳头被吃得酥麻,又疼又痒地往心里钻,腿心逐渐濡湿,黏腻的触感令她脸颊发热,别过脸不敢看他,只敢咬唇凝望落地窗外静默无声的月亮。 这个醉鬼… 一对乳仍被轮流吸咬着,萧谨晏长长的睫羽时不时扫过她细嫩的乳肉,长吟不屑于伺候男人,便也从未看过避火图,但也觉得璟王好像温柔得过头,以至于这不像是酒后乱性。 更像真正眷恋的一双有情人,贪婪地交换彼此的气息。 长吟被吃得眼前发白,胡乱抓身上的床单,竭力抑制自己发出淫乱的呻吟。 璟王感受到她在身下颤抖,吸着奶头的舌头安抚似的舔,伸了一只手往下,掌心贴住穴口,轻轻地揉搓。 长吟感觉到一根指尖浅浅往里戳刺,穴口的肉缝被戳开,乖巧地吞着带着薄茧的手指。 装醉诱妻h 璟王呼吸陡然变重,被指尖软糯的触感刺激,阳物硬得快要戳破亵裤。他往后撤了撤,唇贴在长吟耳边,说话间嘴唇刮着她烫红的耳廓,“吟吟,你是我的妻。” 语气是愉悦的。 长吟紧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她不明白他们这夫妻都成了快小半年了,他现在有什么可高兴的。 吃酒吃傻了么? 她脑袋发懵地喘着气,腿间又是一股热流,控制不住地流到璟王掌心。 “嗯?吟吟流水了,喜欢这样是不是?”璟王失笑,勾着手指又戳进去一点。 “别…不要…”长吟牙关一松,关不住呻吟,缩着身子往上躲。 璟王不拉她,居高临下看着那一团身影缓缓往上挪。长吟显然不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直挪得把花穴正好送到他唇边。 双臀忽然被抬起,长吟心跳都跟着一顿,慌张地想坐起来,花穴肉缝忽然戳进一截湿滑滚烫的舌头,慢条斯理把穴口舔了一圈,忽然重重地吸了一口,将涌出来的蜜水吞了下去。 长吟被吸出泪来,眼前浮现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萧谨晏,此刻他正埋首于她双腿之间,舔弄着她最私密的地方。 鼻尖是她的香气,璟王舔得上瘾,忍不住用牙齿轻轻磨她的阴唇,激得长吟伸手来推,被他一只手扣住,另一只手伸下来,沿着布满水泽的穴口揉了揉,送了一根手指进去。 手指完全被吞进去,和舌头一起埋进她的穴道,浅浅地开始抽插,力度不深,因为有一层浅浅的屏障。 穴里的褶皱像无数个吸盘,愈来愈紧地咬着他,长吟的喘息忽然变了调,腿间一阵收缩,一股热流浇出来,被璟王吞下。 璟王知道,长吟被他送上了高潮。他微微偏头,在长吟的大腿根咬了咬,单手脱了亵裤,将粗长的阳物释放出来。 他这会彻底醒了酒,阳物在空气里兴奋地跳了跳,马眼渗着几滴不明的液体。 璟王摸了一把花穴,把满手的水抹到肉茎上,腰腹往前送,用菇头浅浅磨着阴蒂,听见长吟断续的呻吟,诱得他咬牙将菇头往肉缝插去。 刚吃进去一点,璟王就不得不停住,甬道太紧,还有一层薄膜,穴口裹得他生疼,太阳穴跟着一跳。 “乖吟吟,放松一些。”璟王轻吻她的眼睛,两根手指伸进穴道扩张穴口,绷着脸艰难呼出一口气。 长吟认了命,逃是逃不掉了,只希冀于璟王轻柔一些,别被酒冲昏了头脑。 他微微用力,让长吟又把他吃进去一截,闷声笑她,“娇娇儿,再吃一点。” 太紧致了,璟王几乎被这快感逼疯了。 长吟晕晕乎乎,根本答不上来,只觉得疼,疼得令她想逃跑。 “呜呜……你能不能不进去。”她像只受了惊吓的小兽,在他身下哀求。 “可以。”璟王声线平稳,长吟甚至感觉他完全不像是醉了酒。 实际,他确实醒了酒,只是仍借着“醉酒”抓着她的双乳开始浅浅抽插,话语间连自称也变了。“吟吟,我不进去,就在这里蹭蹭。” “嘤…那你说话算话…”长吟居然信了,软糯地说话,听起来像撒娇。 他的吟吟太乖了…怎么能这么可爱? 这种话带来的是反作用。 璟王心痒难耐,控不住力道插到底,骤然贯穿了她,淡淡的血腥味传来。 “乖吟吟,我就进来这一下,之后保证不动。”璟王这么说着果然不动了,双唇含着长吟熟透的耳垂,像吸奶般吃着。 甬道内的软肉像丝绒,层层迭迭缠住他,吸着他更往里去。长吟被痛感凿穿,浑身止不住抖,小穴紧咬着横插进来的肉茎,吸得璟王差点射出来。 已经被骗过一次了,长吟要是还能信他便是遭了鬼。 “骗子!”长吟有气无力地喊着,被插得失了力气,连指控都像撒娇。 他闭了闭眼,稳着不动舒了口气,轻轻在长吟体内抽送十余下,“吟吟,不会痛很久的,我保证。” “不骗你。”他的声线逐渐不稳,像打翻的果盘,掐着她的腰开始抽插,“男子的第一次很快的。” 居然是第一次啊…长吟迷迷瞪瞪的想,心中被划出一道印子。 起初节奏很缓,力道也不重,只是浅浅地拔出一点,再顶回去。后来璟王的手越来越用力,抓得她的腰都快断了,身下的抽插也越来越重,恨不能把她撞碎似的,痛感逐渐变成奇异的痒,随着他的频率一波波往心头钻。 长吟想,她一定是一叶孤舟乘着海浪,否则这天地怎会摇晃得令她忍不住抱紧他。 璟王知道她受不住,怕把她插得狠了,以后会逃避,只忍着爽了片刻,抵着她射出来。 /*小剧场:*/ 璟王:(咬牙)什么叫‘只忍着爽了片刻?’ 小秋:(范丞丞音)什么叫片刻,片刻这两个字还是很好理解的吧?安啦,处男都是这样的。 长吟:(生气)萧谨晏是个大骗子。 小秋:吟吟乖,闭嘴。你俩不贴贴没人看。 璟王的圆梦时刻h 长吟累的直哼哼,若不是璟王贴着她的唇,都听不见她在说什么。“你都已经…那物儿便不要赖着了。” 赖这个字用的极好。 就好像长吟多嫌弃璟王一样,隐约还带了一丝欲求不满的意思。 他气的想笑。 若不是顾着她刚开苞的身子,今夜她能睡他萧谨晏跟着她柳长吟姓。 月光攀过窗棂落进来,洒在二人身上,璟王郁闷了片刻便叫了水。 外头的人时刻准备着,夜里内室忽然传来了与众不同的声响,个个都心知肚明。而直到现在才唤了人,秋露等一众人心中之石骤然落地,不禁松了口气,手忙脚忙地备好了水。 她们把水抬进来时眼睛都不敢乱瞟,将水倒进桶里之后,自知趣,悄然退下。 璟王将长吟抱进浴池,用匜舀水后冲在淫靡处,长吟背靠着璟王胸膛,倚着他才勉强站稳。 萧谨晏一手拿着匜,另一只手伸下去揉她红肿的花穴,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时不时侧头啃咬她的脖颈。 像糯米糕般脆弱的脖颈,见她第一眼时,就忍不住想吃一口。 “这里肿了。”萧谨晏哑声说,“吟吟好娇。” 腿间半软的欲龙,挤在长吟湿润的臀缝里,随着动作不时摩擦到肉缝。 长吟眯着眼倒在他怀里,站着的双腿微微打颤,看见他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正覆着她的穴口,舒缓地揉弄。手指微曲按进去,手背跟着绷起,青筋起伏。 他用水冲了一会,取了澡豆往长吟身上抹,从腰到乳,再往下沿着臀部抚至小腿。 “站稳。”萧谨晏抚着长吟,让她面向自己,靠在汉白玉石雕刻成的壁上,抓着她的脚踝,“腿抬起来。” 长吟伸手撑在璟王肩头,乖乖顺着他抬起右腿,将自己的花穴向他敞开。她脸颊一热,扭脸不敢直视,尤其是他腿间的阳物。 也不知道穿个亵裤。 璟王的手再次探进腿间,又摸到满手滑腻,他低声笑,抬眼看她酡红的脸,“吟吟,你这是泉眼呀。” 阳物完全充血,虎视眈眈地蹭着微微打开的肉缝。长吟一愣,伸手捂住穴口,细若蚊蝇地讲:“不要了…疼…” “本王知道。”璟王挑眉,用力地揉了揉她的臀瓣,又舀来水帮她冲洗,竟然真的没再继续。 二人洗净之后,长吟又被璟王抱着上了床榻。中间的软枕被璟王踢出三丈远,热腾腾的身子贴过来,不讲理地圈住她的腰,将她扣进怀里。 “还有果子酒味…”她小声抱怨。 极轻的笑声钻进耳朵,颈窝被萧谨晏的鼻尖蹭了蹭,一只手将她的脸转过来,落下细密的吻。 两人都赤身裸体,后腰处一根粗硬的肉茎贴着她,热得有些硌人。长吟还在浅眠的梦里,本能的晃动了一下身子,避开让她感到不舒服的东西。 左右扭动都不怎么舒畅,她用手拿开了那跟火热。指尖刮过干燥的马眼,接着与菇头分离。 璟王的爱怜的吻陡然变成沾着情欲的深吻,耸着腰将肉茎从长吟手里抽出,塞进她紧闭的双腿间。 里面湿得一塌糊涂,是刚才被萧谨晏吻的。 “吟吟,”他含着她的耳垂说,“发大水了。” 长吟哼唧一声,不明就里的接了一句,“哪里的水患啊?你要去治水么?” “不用,堵住就行。”璟王低声哄骗,阳物压着肉缝抽插,好几次插进穴里。 “你在干什么呀…呜呜…骗人…疼…”她皱眉,声音娇得不行。 “乖,不疼。”他抬起长吟一条腿,侧着身子缓缓把肉茎往她身下那张嘴里喂,“吃进去。” 他喂进去一半,忍耐着啃咬长吟肩头,声音沙哑地问:“是不是不疼?嗯?” 怀里的人没有回应,轻柔的呼吸声传来,咬着肉茎的小穴缩了缩,似乎在努力吃下这根巨物。 璟王兀自笑了笑,挺动腰腹将整根肉茎喂进去,像淌进沼泽,陷得他无法自拔。 彻底堵住穴口,他便没再动,维持着侧入的姿势,将长吟圈在怀里,强压下想把她肏烂的欲望,让她先睡饱。 长吟醒的时候,璟王正抱着她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吟吟,昨夜可安?”萧谨晏吻着她的白嫩的耳垂,说话时有浓重的鼻音。 这句话听着像普通的早安问好,如果不是被褥里,他的肉茎正在狠肏她的小穴。 长吟浑身瘫软,只剩喘息的力气,惺忪睁眼看见帘子漏了一小道缝隙,外面是还未破晓的天。 看来晨钟还没有敲。 长吟在心里安慰自己,这应当不算白日宣淫。 /*小剧场:*/ 璟王:亲亲宝贝好娇,想操。 长吟:死萧谨晏真烦,嘤嘤。 白日宣淫h 未褪尽的衣袍都随之飘晃,让茫然无措的她扯住一角,于手中攥紧,纾解些许身子中窜动的快欲。 硬烫的阳物朝深处戳刺,花穴中层层肌理皆叫嚣着收缩,湿黏滑腻的汁液将肉茎送的更深,顶端的圆头擦顶着长吟最为娇弱的媚肉,鼓胀微跳,予以绵长又强烈的刺激。 璟王俯身用唇揪住她樱粉的乳尖,吮咬勾舔,明知故问的使坏笑长吟:“吟吟,褥单湿了,怎么办呀?”说着,下身还不停的挺动抽送,入耳的是喷溅着的淫糜水声。 “这怎么叫下人洗呀…呜呜”长吟心头产生点点羞意,嘤咛着收拢洁白的手臂,环抱住萧谨晏宽阔的背。 璟王打趣的抽出手将长吟的脸摆,直到在她的眼里看见自己的倒影才揶揄她:“吟吟害羞了?若真的不好意思,那便说是本王昨夜饮酒沾上的。” 什么跟什么呀… 长吟毫无威慑力的恼他一眼,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夜叫水的时候府里上下肯定就知道了… 璟王被长吟可爱得心情愉悦,对下面的小穴攻得激猛。这让她一双覆在他背部的玉手亦暗自用力,那丝丝缕缕的快感似乎循着血液抵到指尖,遍身皆是酥痒软麻。 美人含羞,腿间娇穴却热情似火,夹咬吮舐,他的肉茎无一处不舒爽畅快,食髓知味地尽根深埋,撞得长吟娇柔的哼叫,“唔…哈啊…不要了……嘤嘤…” 璟王耳朵发麻,下腹缩紧,愈加放纵,伸出一指寻到她藏在肉唇间的娇珠,旋转按压,打磨轻蹭。 “嗯…不要…啊…”瓣间肉珠最为敏感,不多时便教他揉得又恢复了昨夜的红肿,芽儿般的从肉唇间微微凸起。 红涨的珠儿麻痒不堪,她只得娇哼着躲着他的揉弄,璟王低声笑她:“娇娇儿,看来是我肏得不够多,你看,又肿了。” 长吟第一次听璟王说下流话,又惊又羞,甬道里不禁又吐出一汪春水。 “嗯啊…唔…哼嗯…痒…别…”她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声,璟王爱怜她,动作轻缓了些,却又是另一番折磨。 如狂浪的激流忽变为汩汩涓流,长吟的身子变作了一叶缓缓摇晃的扁舟,被他挑动起微缓绵延的波澜,快感紧密而缠绵,她的吟声也渐而百转千回,玉背摩擦着身下的被褥,一对椒乳兔儿般的跳蹿,生生的晃出疼痒之意。 璟王动情而流连地舔舐她的嫩乳,用唇含住那处娇软的肉,偏还要吮出羞人的啵声。 长吟被阵阵酥麻纠得销魂,玉穴便咬得更紧,含着他粗硬的阳物收缩吞吐,逼出萧谨晏额上的点点细汗。 “嘶…吟吟怕是要让本王死在你的肚皮上了。” 璟王从牙里挤出一句话,抽弄的动作再次恢复剧烈,甩腰抽插那让他几欲窒息的花穴,挺涨的肉物凶猛地戳进,旋即磨着她红肿的软肉抽出,咬牙深顶,激荡的快感已是快到极致。 “哈啊…嗯嗯…太…深了…”连连撞着花蕊,星点欲火瞬间变为燎原之势,惹得长吟的小腹痉挛不已,小穴更为失控的收紧。 “唔…吟吟…”璟王发出满足的喟叹,于莫大的畅快之中射出阳精,冲刷着长吟的宫室,继而搂抱住她香汗淋漓的身子,阳物一鼓一缩地将阳精全部射入。 璟王又叫了水。 长吟这次学乖了,赶在璟王抱起自己前,唤来秋露服侍沐浴,几乎是逃也似的。 甩在耳后的,是萧谨晏一阵低低的笑。 长吟几乎是泡了半个时辰之久,出来的时候见璟王还呆在府里,这才想起来今日休沐。 “本王都要以为吟吟是睡在浴池里了。”璟王的目光从她有些泡皱的手,悄无声息滑向她的腿,又回到她脸上。 “有点累,时辰就长了些。”长吟轻声答,后知后觉的面对璟王有些尴尬,攥紧了指尖。 “手都皱了。”璟王忽然靠近了些,用力按住她的手,他略粗糙的手心压在长吟手上,像细砂纸压住一块晶莹的糕点,很轻易能划出痕迹。 长吟只觉得烫,烫得她浑身软下来,浑身血液都往指尖跑,她试图抽出手,但是璟王却紧紧抓着不松手。 他低着头,安静地揉她发皱的手指,一根一根极耐心地、温柔地揉,斑驳的光落在萧谨晏身上,晃过他一贯深不见底的眼眸。 长吟有种被人当成珍宝的错觉。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声音很轻,像一片落地的羽毛。“做那档子事,身体真的会上瘾么?” 长吟想起了萧暨白和李鸢。 话本子那句话怎么说的?食味知髓。 所以,是因为李鸢比她多了一夜的春宵么? 璟王思绪一滞,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冷不丁提这个,“怎么这么问?” “无甚,随意问问罢了。”长吟答,语气里听不出情绪。 /*小剧场:*/ 璟王:本王的追妻之路好漫长,好想早点和媳妇过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小秋:其实也还好,长吟宝贝身娇体软易推倒,就是脾气差了点,但是听到话本子里郁郁此生还是惜命,你的前途不算渺茫。 长吟:? 巴掌 “吟吟怕对我上瘾?还是怕本王上瘾?”璟王打趣长吟,说话间唇齿开合,不经意擦过长吟的耳垂。 长吟瑟缩一下,有些羞恼,“谁问你…” 这话不是对自己说的。 璟王垂眼,望向他们交握的手,忽然松了松指尖。“所以,你想问的是太子和太子妃?” 空气也跟着松开了,长吟的眼神,在他手掌上,又从指缝落下去。 “嗯。”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片落地的羽毛。 璟王闷声问,“还在想太子为何娶得不是你?” “许是他们有了肌肤之亲?”长吟直接想心中的猜测讲了出来,丝毫没顾及璟王沉下来的脸色。 她自顾自的坐远了些,打开了窗子看朝阳,有风吹过,枝头灼灼桃花纷飞,落到长吟肩头。 一片,两片,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那花瓣她身上停留了片刻,便被长吟蹙着眉扫开,好像不愿施舍片刻温存。 璟王心里更加烦躁。 长吟终于看向了璟王,反复确认几眼,才忍不住开口问:“怎得闷着张脸?” 她居然能问的出来。 璟王又靠了过来,一双大手紧紧梏在滑到长吟腰上,没有松开的意思。 明明在轻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吟吟,你若是这么想,那可有悔?” 长吟花了片刻才明白他的意思。 悔不悔当初与太子一度春宵的不是自己。 想明白的瞬间,长吟心里的气恼如同砸在芭蕉叶上的雨点,噼里啪啦地响。 他把自己当什么? 奔者为妾,她柳长吟才不摆那种卑微的姿态。 她气极想推开璟王,而那人却像不为所动,长吟急了,一个巴掌甩在他的面上,“现在睡醒了么?” 她用行动告诉了璟王悔不悔。 动静一出,门外一众下人都寂静了。 明明是数九隆冬,他们却个个冷汗浸透衣衫,低眉敛目,噤若寒蝉。 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两人都是身份尊贵的主子,谁打谁都得在上都掀起一阵巨浪。 长吟亦有些心虚,别过眼去不敢看璟王。耳边传来衣物摩擦声,萧谨晏的手探过来,忽拉着她的一双手,放在他干燥的掌心,翻开来看,一寸寸抚弄。 长吟感觉心脏被人捏住,一瞬提到嗓子眼。 “手都打红了。”他叹了一声,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她的手。 很自然的,他们又十指紧扣,像是刚刚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长吟翁声翁气的开口,与其说是道歉,倒不如说是先发制人。 “不该打你的,但是我刚才实在是太生气了,你竟那样辱我…” 璟王哑声笑了,微微用力捏她的手。“吟吟,我不生气,反而很欢喜。” 长吟悬着的心落了地,转而古怪的乜他一眼,“真的醒了?” 怎么还说胡话? “你当本王没醒罢。”璟王完全包住长吟的手,有意逗她,“还好今日休沐,否则第二日上都人人皆知璟王惧内了。” 长吟看着巴掌印一阵脸热,磕磕巴巴说不出话。 “要不要传早膳?”璟王不禁失笑,拉过长吟往怀里带。 长吟红透着脸,踉跄撞进他的心口,檀香在一瞬间密不透风的拥住了她。 她有些不习惯璟王的亲昵,脸颊迅速攀上粉红,而后很快的侧过身,腿却迈向膳房,“我去寻秋露煮个鸡卵给你面上滚滚。” 璟王静静站着,目光朝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徐徐图之,徐徐图之。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说。 * 长吟接过秋露手中的鸡卵,回到正厅的时候,璟王还未动筷。 “不饿么?”她发出了小小的疑问,“来,给你滚滚。”说着她便拉过雕花木椅,朝着璟王挪动。 璟王亦靠近了些,将下巴搁在她肩头,蹭了蹭她的脖颈,作势就要吻下去。 长吟偏过头,没让他得逞。“莫要闹我。” 萧谨晏有些委屈的不满,但是也没再乱动,乖乖的用拳撑在下巴上,静静凝视她的双眼,深不见底得能吞噬一切。 今日天气极好,长吟分了些神,从璟王半抱的怀里抬起头,看见熠熠白雪挂在屋檐,清晨的暖阳在眼前人身旁洒下光芒,耀得如同世间皎月。 染上温度的清风吹过,她的目光滑进璟王的双眸,里面倒映着小小的自己。 好美的风景,长吟在心里想着。 璟王手指逐渐收紧,脑内紧绷的那根绳,啪地一声断开。他几乎是本能地,急切地捏起她的下巴,毫不迟疑地吻下去。 她的嘴唇软得不可思议,触感细腻如同一块凉玉,他甚至不敢用力,仿佛咬一口就会产生裂隙。他艰难地控制力度,终克制不住舌尖甜腻,以她难以承受的猛烈,粗鲁地夺取她的呼吸。 “嘶……疼!”长吟经不住他野蛮的啃咬,扭头躲他的吻。 璟王难耐地停住,唇齿间留出一段距离,声音哑得不像话,“抱歉,吟吟,一时没控制住。” 二人鼻尖撞在一起,像极真正的眷侣。长吟眼神躲闪,不敢看他灼热的目光。 太子平妻? 他总是给她一种爱极她的错觉。 手上的鸡卵正好失了温度,长吟放下,椅子也挪了回去,轻咳两声,“用膳罢。” 长吟向来食不开口,再加上她有心避开,璟王同她说话几次都没能成功,反倒是璟王身边的小厮宝远捧着一封名帖急急赶来,才让二人搭上话。 “王爷,王妃,宫里送来了帖子。” 两人拆开看了看,不怎么意外的是皇后在延春宫摆了一场家宴,邀了璟王夫妇和各路皇子小聚。 说起来,长吟觉得跟着璟王就这一点不好,太多的面子要做。 璟王的母妃于先皇而立之年被册封为继后,在他三岁时,当时的三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圣人,已然行过加冠礼,其妻肚子里也揣上了萧暨白。 彼时三皇子登大宝的路无疑是用血铺出来的,逼宫禅位,圈禁手足,样样都是被世人戳脊梁骨的事。 故而圣人选择善待最小的璟王,来营造伯歌季舞、兄友弟恭的氛围,甚至在萧谨晏弱冠之后,也没有分封就藩,特许璟王留在上都,像是要把多年对手足的愧疚都补到璟王身上似的。 长吟这么想着,叹出一口气来,“皇后这宴席也办得忒勤了些。” 璟王闻得长吟的叹息,眉头亦是浅浅皱起,起身欲唤宝远,“我去派人回了宫中罢,这点事总不至于屈了你。” “倒也不必。”长吟突然拉过了璟王的衣角,“年关将至,也该是团圆的时候,正好我也许久不曾入宫看望长姐。” 璟王看着她还未撤回的,白嫩得如同小葱一般的玉手,喉结滚了滚,半晌移开了视线,嗓音带了些微微的哑,“好。” * 长吟和璟王入宫不多时便开了宴,虽说是家宴,但也是金玉帘箔,明月珠壁,幡旌光影,照耀一殿。 寒夜之中,隐听得远处夜歌隔水寥寥,巍峨的延春宫如夜间大兽般蛰伏而下,伏灯千里。 都是一家人,说话自然也比往日自在一些,众人觥筹交错,随意闲聊。而让长吟没有想到的是,皇后竟无意间聊起了给萧暨白迎娶太禧宗禋院院使小女做平妻一事。 从一品的嫡女,背后是整个辽阳王氏,其中利害自然显而易见。 长吟乐得看太子妃的热闹。 “身为储君,怎可醉心于红颜,更何况太子妃连个子嗣也不曾诞下。” 皇后声音不大,坐在太子和太子妃下首的长吟也只能将将听个模糊。 萧暨白的声音亦是不大,低沉的嗓音让长吟听不清楚,只觉得大概应该又是心悦太子妃一人的说辞。 “皇宫里总是不缺新鲜的花草品种,今日一朵杜鹃花,明日一朵栀子花。世间诱惑何其之多,你日后位居九五至尊……感情是否会产生,谁又能保证?” 皇后又是一番意味深长。 剩下的对话长吟听得不甚清晰,只看到太子妃的面色有些泛白,眼眶也兔子似的染上一丝红,显然是听见了皇后的一番敲打。 长吟在没人注意的时候翻了个白眼,不愧是话本子里的正旦,糯米团子似的性格竟也在东宫立的稳。 忽略太子牵着太子妃的手哄她顺气,长吟心情还算不错,一碟看似糖醋的鱼出现在眼前,她准备夹一小块,刚伸出筷子,璟王忽然扭头说:“这个些许辛辣。” 长吟诧异地顿住,分明上一秒他还认真地听四皇子说话,究竟什么时候抽空看到她吃东西的。 “没事,我想尝一尝。”长吟心情不错,连带着食欲也不错,忍不住嘴馋,夹了一小块送进嘴里。 下一秒,舌尖的辣迅速铺开,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要找水,一方绣竹帕子便递到了嘴边。 “吐出来罢。”璟王小声耳语,神色如常,有意降低了长吟囧状的存在度,看着对面的四皇子,“咱们继续。” 长吟吐完,看着璟王樽中的杭城秋白露,忽而想起他醉酒后两人的荒唐事,不禁面上一热,手攀璟王的小臂,“少用些,莫再饮醉了。” 璟王从善如流的应下,牵过长吟的手自然的揣进怀里,四皇子会心一笑,话题又接着续上,好像没有人觉得,这样的场面有何不妥。 只是长吟卷了帕子再抬头,总觉得有人凝看她。 虽然她的眼睛在殿内里划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但是长吟的感觉并没有错。 萧暨白确实在看她。 /*小剧场:*/ 璟王:开心,和亲亲宝贝贴贴了。 长吟:疑惑,总感觉有人在看我。 四皇子:呵呵,洞察一切。 吃醋哄夫 太子觉得有些奇怪。 同长吟相识六载,哪次见过她对璟王这么上心? 他的目光敛了敛,忽而她也看他,两人的视线撞个满怀。 不同于往日生硬的别开眼,长吟淡淡的朝他一笑,这一笑映着身后漆黑的天幕,明亮的烛火,仿若三千世界齐放光彩。 萧暨白有一瞬间的怔愣,但是很快收敛了情绪。 长吟生的很美,他一直是知晓的。年少懵懂之时,不是没有被惊艳过,但是世家大族最讲究体统,教养子女即使是宠着的,那也是一板一眼,因此,长吟在他眼里便是有些无趣了。 尤是随着二人相熟,长吟身上的一些小性子便由琐碎的日常暴露在了萧暨白眼前。 萧暨白始终认为,自己是属于这渺茫天地的,没有任何人有资格和能力,拥有这苍茫山河,而长吟太过高傲,两个相似的人是走不到一路的。 他合该娶的是李鸢这样温柔的女子,言爱时可指天指地发誓作保,时不时还有些柔弱怅然的眼风,低泣两声,哪个男儿看了不为之神动? 但是今日的长吟比往日更加富有生趣。 破天荒的,他理解了曾经最不喜的,长吟的衣着——连裙摆都掺了银丝,反射着烛光。 这才是她,耀目得逼人。 当然,佳人不会只被一人欣赏。 二皇子亦是为之动容。他平日最是风流,此刻正举樽靠过来给璟王敬酒,手中的攒盒里有几样时下新鲜的糕饼,却推到长吟眼前,一一举出名字,诸如小杏仁酥、红印酥皮饼、枣泥馅儿的山药糕。 长吟有些受宠若惊,只是,还没等她开口,璟王的眉头便拧成了“川”字。 他亦是站起身举樽,将落在长吟身上的烛光挡了个严实,用手将食盒推了回去,冷声道: “她不爱食这些甜腻腻的物儿。” 长吟的胸膛热热的,忽然不自觉地心跳加速,他居然还能晓得自己不喜食糕点。 她又歪头去看二皇子,那人虽也是波澜不兴,但气氛总有些尴尬,于是长吟开口找补:“我确实不喜食这些,但是它们模样很精巧,光瞧着也是赏心悦目。” 二皇子面色稍霁,“如此也好。” 话音刚落,便听璟王道:“开了眼了,本王倒是从来没听过糕点是用来观赏的。” 明目张胆的揶揄。 二皇子轻咳了一声,放足了姿态:“皇婶收下罢,这些糕点若是能讨婶婶和弟妹们的片刻的欢心,那便也值了。” 他有意加了一句弟妹们,降低了长吟的负罪感,但奈何璟王不给他面子。 “确实也只能讨片刻的欢心了。毕竟现在正是冬日正干燥的时候,糕点放不了几日就会硬了,留都留不得。” 长吟:“………” 她脑中终于闪过一个朦朦胧胧的意象。 这是…生气了…? 二皇子走了半晌,长吟憋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涨得脸发红,却直接撞上了他的视线。他一直在看着她,眸光安静,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好看,不加掩饰的看着她。 破天荒的,她揪住了璟王的衣角,软了声音,带着试探的唤了一声,“夫君…?” 璟王平静的心跳陡然加快了。 下一刹,还没等长吟反应过来,萧谨晏便拉着她离了宴,招手示意随身的奴仆退下。 烛火的光亮一闪一闪落在身后,长吟眯眼适应黑暗,还未来得及看清,下巴被璟王抬起,双唇被吻住。 璟王品到长吟的唇有几分冷意,但仍旧娇软,便放轻了动作去吻她,仔仔细细地舔过她的唇瓣,将自己口中的津液渡去,与她口中的蜜液交融,又用牙齿轻缠住她的小舌,动情的吮咬勾舔。 呼吸逐渐紊乱,璟王的手从长吟的腰往上探,一寸一寸地逼近她心口,危险的感觉像太液池中的浪,一波波朝她靠近。 长吟真的害怕了,她有种即将失控的预感,尽力伸直胳膊推他,扭头躲他的吻。璟王睁开猩红的眼,喉结上下滚动,极为克制地止住。 身边的黄门宫女敛着眼眉鱼贯而出,仿佛不曾注意到二人一般。 “吟吟,再唤一遍,嗯?”璟王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一只手仍扣着长吟的腰,贴在她耳边吐着气。 长吟浑身一震,璟王滚烫的手像一块燃烧的炭火,烤得她浑身燥热,她有些羞恼,一把推开了他:“我回去了,这都是人。” 璟王看向她的目光深了几分,话语间甚至有笑意:“那吟吟就是说,没人的时候可以么?” 长吟不答,提起裙摆一溜烟似往回跑。 “别摔了,吟吟。”身后,璟王低低的笑出声。 长吟回宴的时候,太子妃将长吟唇上花掉的口脂收进眼里,心情莫名。 /*小秋有话说:*/ 实在是受不了萧暨白和李鸢这种纯霸总×小白花这种设定,最后会考虑写个绿茶上位的番外,满足本人门当户对的强迫症。 是我说错了话 柳长吟一直看不上她,虽然暗里没给她下过绊子,明面上却也是多次拂了自己的面子。她是人人艳羡的高门贵女,得皇后照拂,合天家心意,而自己则是小门小户,成婚前甚至都入不得各类宴席。 原本她可以安慰自己的。 长吟再娇艳,所求也并都是如愿的,就比如太子殿下。是以,自己作壁上观,也能得到一些隐晦的快意。 而今看二人郎有情,妾有意,李鸢反而心中郁郁。 就好像原本得到了长吟渴望的宝藏,而今却突然发现她失了兴趣,自己再也引不来她半分艳羡。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人儿。 璟王也跟着进来了,李鸢瞧得仔细,隐约从他云淡风轻的脸上看出一个未消的掌印。 李鸢讶然片刻,随即又平衡了。 长吟性格过于娇蛮,哪个贵族儿郎受得住她?璟王也就忍个片刻。 舒了心,她举杯点头,遥遥和长吟对饮。 长吟依旧没有好脸色,举樽之时抿了抿唇,将酒水后洒,报以一个微微的颔首。 李鸢也没生气,砸吧了一下嘴,回敬一个柔柔的笑面,让长吟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禁在心里叱骂一声。 晚宴结束之时已然一更,后宫其他各处下了锁,长吟看望嫡姐的想法落了个空,只得返回璟王府。 二人乘了马车出宫,耳边是更夫一慢一快的棒槌声,三响过后,长吟突然问璟王:“你觉得太子妃如何?” 不知道怎的了,她突然有些好奇,李鸢若是话本子里的正丹,那萧谨晏会不会也欢喜她? 璟王的目光自上而下打量她,“怎么突然这么问?” 长吟有些不耐,“你就说同我比呢?” 原来还是暗戳戳的跟太子有关系。 璟王的心里泛着酸,心里猜着今夜太子拒娶又让长吟攀比上了李鸢,话里便挑了些太子的想法。 “家世自然不如你,样貌么…你们不是一种类型,她有些寡淡,至于性格,太子倒是说过她平易近人。” 璟王的一番猜着长吟想法说出来的话,落到她耳中却是变了味道,怎么品怎么像萧谨晏在数落她性子不温婉。 长吟不接话,于愤懑中沉默,过了半晌,她冷不丁问:“你备了几驾车舆?” 璟王有些不好的预感,但还是抿唇如实答:“两驾,怎得?” “宝远,停下!”长吟忽得曲起指节叩了叩车轸,拔高了嗓音,“我去另一处。” 外面,宝远心里一个咯噔,感到气氛不对,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王妃扭着脸掀开帘子,一副赌气的模样,自家璟王唇几乎贴着王妃的耳朵,低低的哄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宝远觉得好笑。 难得见到王爷这么有人味的时候。 宝远想了想,上一次见璟王这种姿态,还是哄着圣人赐婚的时候。 “主子,走么?”他到底是拿不准,又轻轻问了一句。 “让我先走!”长吟瞪着一双美目,作势就要下去。 而这厢,璟王在经过一番推搡之后已然明白他说错了话。 在知晓她问的确实无关太子之后,璟王顿觉长吟生气也惹人怜爱。 揣着急擂鼓般的一副心跳声,他靠近了长吟,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从身后整个抱住她。 长吟条件反射的有些抗拒,但他的拥抱没什么侵略性,只是松松的。 宝远看清了璟王面上未消的红印,哧哧的心里笑,趁长吟不注意悄悄驾起了马。 璟王的目的得逞,又进一步的在长吟颈窝里蹭着哄她,“吟吟,方才本王表述得不清楚,你在本王心中才是最上乘,别恼我,好不好?” 他的唇柔软的触感轻轻的吐息,都若有若无的擦过。 长吟本愤愤不平的碎碎念顿时没骨气的散了个干净,瓮声瓮气的开口:“我就是怕…” 她没说完的话,璟王却懂了。 长吟看上去娇蛮,不如说是敏感,在太子那里失去的自信,她把它变成了防御的尖刺,像是一朵不愿受伤的玫瑰。 以后再遇见的所有人,长吟的脾气,试探,都是源于一个怕字。 若是她爱慕的是自己,自己定当百般娇宠着,哪里能让她生了这般的倒刺? 他的心疼的厉害,嫉妒懊恼无力涌上心头,酸苦辣,就是没有甜。 “吟吟,每次碰见太子和太子妃之后,你都不甚欢喜,以后咱们不去关注他们了,嗯?” 长吟噘嘴,什么时候见到太子不是欢喜的心情了呢,大概是知道他属意李鸢之后。 可是她过往三五年都围绕着他打转,现在转移视线好像有点困难。 宽大的云霞五色披肩里,璟王叹出一口气,随即手扣着长吟的腰,有一下没一下地揉,像逗弄小动物。 长吟被扰得心慌意乱,悄悄挪得离他远些,仓皇着点头如捣蒜的应下。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去瞧长吟。 “痒……”长吟的声音细若蚊蝇。 /*小剧场:*/ 小秋:亲亲女鹅们,自家老公生气了怎么办? 长吟:(思索)嗯…我会真诚的向他道歉,如果他不原谅我,那我就会生气,化被动为主动。 蓁蓁:(狗狗眼)那肯定是我错了呀,当然要好好哄着。 小秋:蓁蓁,你真的,我哭死。 让夫君摸摸好不好? 璟王将长吟圈在怀里紧了紧,长吟骨架子小,馨香的气息也暖融融的。她想离他远点,慢慢往前挪了一点,又被他赶上来拥住。 长吟想拿开圈在腰间的手,“烧了炉子,我不冷的…”说话间男人温热的呼吸洒在脖子上,有些烫人,染红了耳后那一片娇嫩的肌肤。 璟王眼神微暗,想起昨天晚上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的舒服,轻含住她粉红的耳垂,撩起衣摆伸进去,触到一片滑腻的肌肤。 长吟脸红透了,她从来没有在他清醒的时候跟人离得这般近.,璟王一边亲她,一边摸,带起一阵战栗火热,她一个地方都阻止不了。 终于,难捱的行车时间结束,长吟逃难似的,迫不及待踩着赞仆下轿,隔着一道门都能听见璟王的笑。 “都退下罢,不用在这伺候。”璟王也入了府,挥手遣散一众奴仆,从后面追上长吟,揽过她的肩头,将人往内室带。 杂乱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通往仆人房的路上,仿佛整个王府都逐渐安静。 正值亥时,更夫敲响了关门关窗的铜锣,前方宝远手中的石烛灯笼是唯一的光,长吟看不清路,提着重重的裙摆才走了两步,忽然被璟王横抱起,落进一团满是檀香的黑暗里。 “穿着这么重的宫装,怎么还是这么轻?”璟王哑声问。 长吟咬了咬唇,心跳快得说不出话,愣了片刻才答:“哪有,今夜都吃胖了。” “是吗。” 男人依旧神色如常,抱着她走进内室,进入的一瞬间便“啪”的合了门,差点夹到宝远的鼻子。 璟王将她放在玄关矮柜上,双手撑在她的腰侧,俯下身靠近她。 “哪里胖了?”他贴近了,在她耳边说话,目光自上而下打量她。 长吟看不清他的神色,还以为他是真的认真地想知道她究竟哪里胖了。 “今晚上不该用那份蜜酿蝤蛑,现在吃得小腹都撑了…”长吟声音越来越低,因为璟王的唇已经贴过来,几乎要吻到她。 “怪不得手感这么好。”他有意逗弄,说话时双唇时不时摩挲长吟的嘴角,双手搂住她的腰带进怀里。 隔得这么近,长吟才看清他眼底涌动的情欲,正翻萧倒海朝她淹来。 耳边的呼吸声逐渐粗重,那双手缓慢地揉搓着她腰间软肉,揉得布料都快散开,揉得她浑身绵软地向后倒,被抵在墙上无路可逃。 腿间涌出一股湿意,长吟下意识想将腿并拢,但璟王的手早已挤进她的双腿间,困得她动弹不得。 “不可以的,你今日明明是清醒的…”长吟苍白无力地拒绝璟王。 “嗯。”璟王歪头咬了咬她的耳垂,声音哑得不像话,满是压抑的欲望,“吟吟,不做什么,只是想摸摸你,真的。” 轻微的痛感传来,激得她浑身红透,连眼睛也红红的,像一只可怜的小兔。 “吟吟,你我本就是一体,让夫君摸摸,嗯?”璟王又问一遍,声音带着诱哄。 /*小剧场:*/ 长吟:我总感觉摸摸不进去这种话怪怪的。 璟王:嘿嘿,是不是听起来怪让人心动的? 长吟:之前感觉怪让人不放心的,现在感觉怪让人恶心的。 蹭蹭不进去h 长吟显然是忘了昨夜已经被璟王如法炮制的骗过一回。 想起那句“郁郁此生”来,又忆起方才璟王的话,心里的抗拒少了些。她倒不是也愿意同璟王亲近一些,只是这亲近得是不是也太快了些… 璟王隔着衣物捏住乳尖的小红果轻捻,乳尖受不住这刺激挺立,长吟浑身发热,嗓子仿佛被堵住,想说话却只溢出一声轻喘。 极其勾人,像一片羽毛扫过他的耳朵。 他喉结难耐地上下滚动,猛地吻住她,像饿急了的凶兽,舌尖粗鲁地往她嘴里钻,灼人的温度烫得长吟止不住发抖。 长吟身上的点赤金线小袄被扯下,半堆迭在腰间。她感觉胸前一冷,紧接着被干燥的手握住,不轻不重地捏,饱满滑腻的乳肉从指缝溢出。另一只乳被璟王吸咬,硬起的乳尖被他的舌尖反复舔吮,吞咽声冲进她的耳中,听得她羞臊得泪眼朦胧。 长吟浑身发软,一双柔荑虚环住眼前的脑袋,嗓音软糯,“那说好了不…不交欢的。” “嗯嗯。”璟王胡乱应下,两条修长的腿挤到中间,分开她的腿,舌尖叼住乳尖打转,跟她十指交叉,“只是亲亲吟吟。” 长吟像是条蛇一般,歪来扭去,却逃不开他的桎梏。她想将自己缩成一团,身子却被他大敞,温润的肤色暴露在摇曳的烛火下,璟王的眸色似乎都变得诡谲。 长吟有些害怕他此刻那样露骨的眼神,偏开头不看他。暴露出纤长的脖子在他唇下开出红粉的花,贴身的亵衣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下,彻底赤裸相逞。长吟紧紧抓住被子,“你…应该…亲够了罢?” 他一把抓住她胡乱踢腾的白嫩小脚,拿开她挡在胸前的手,再度把人拉在身下来,嗓音低磁,“吟吟,对不住。” 长吟愣神了片刻,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对不住? 不过片刻,璟王就用行动告诉了长吟答案。 他的手拂过她曲线玲珑的盈盈细腰,托起她丰满软弹的臀肉,粗喘着将她的身子移到自己的阳物上方,修长的指在那道肉缝上滑弄一番,便收获了充沛的花液。 “吟吟,实在受不住了。” 璟王下放她的身子,粗硬的东西直直的顶入她的蜜肉。 “嗯唔…”长吟柔软的掌心覆在他的胸膛,不自觉的收紧,正磨蹭着他的乳头,娇娇的骂,“你…癞皮狗…” 只是璟王费劲心思才吃到的肉,自是没有吐出来的道理。 尤其是脖颈上还满是长吟呼出的热气,胸前又正守着她销魂的蹂躏,他压低喉咙,凑近咬着她的耳垂道:“嗯,随吟吟怎么骂,只要吟吟舒心。” 骗子,该罚。 长吟感受得到他如雷的心跳,眨了眨眼睛,逆反的脾性忽起,在男人的乳头上用力按了一遭。 “呃…”璟王一声闷哼,同时手上也松了力,巨大的硬物猛地贯穿花穴,她的臀肉拍打在他的大腿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萧谨晏!”长吟被蛮横的顶入惊得遍身震颤,似被庞然的利刃刺开,疾呼出他的名姓。 璟王只觉自己的名字从她檀口中说出格外好听,咬住那娇艳欲滴的小嘴,细细吮弄,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憋红一双眼睛。 怒涨的阳物埋在穴里,热气腾腾,又如活物般微跳着打磨她水润软滑的内壁,长吟刚开苞,正是敏感的时候,难耐的动了动身子,花穴中的摩擦感却意外地取悦了自己,她便就又轻晃了身子,娇嫩的小肉洞收缩着咬紧了他的阳具。 “心急?嗯?”璟王蒙上欲的眼眸凝着她,长吟只觉被抓包般的涨红了一张小脸。 /*小剧场:*/ 璟王:你倒是续上啊?? 小秋:两张肉之间本来不想加这个的,但是强迫症的我还是加了,by the way,小秋的《诱蛇为妻》正在更新,欢迎阅读。 璟王:夹带私货,拱出地球! 要我肏你么?h 璟王眼底发热地吻住长吟,粗鲁的力道吻得她几乎窒息,才停下来问:“吟吟,要本王肏你么?” “…………” 浪荡的话却配的是读经般平静的语气,教长吟更加羞耻。 这人当真可恶得很。 明明都骗着自己坐上来了,自己也被勾起了情欲,他却又不上不下地晾着她。 长吟咬着唇难受,艰难地点点头。 璟王勾起嘴角,扶着她的腰,轻缓而耐心地用粗挺壮实的阳物顶蹭她的娇穴,恶劣地咬住她红透的耳垂,声音低哑:“心肝儿,说给本王听。” 长吟随他挺动的节奏发出可怜可爱的嘤咛,香汗涔涔、眼泪汪汪。 “要的……”长吟细声吐出两个字。 “要什么?”璟王眼底带笑看着她,不紧不慢玩着她的乳肉。 若不是看见他眼里汹涌的欲望,长吟真觉得,自己像单方面被玩弄。 她只用一指指尖顺着他的胸膛中侧轻缓下抚,最终停在他的下腹,勾绕着圈,咬了咬下唇小声地说:“要…要你肏我…” 因为羞涩,长吟甬道剧烈收缩,她失神地喘着气,璟王伸手描过她的柳眉,将她被汗水黏住的乌黑发丝撩开,哄小孩似的一般开口:“吟吟真会咬,这么想要夫君?” 长吟闷哼一声,抖着身子抱住他的脖子,璟王用了力道上顶,大肆插弄水穴,直惹得她娇喘媚吟,双眼攀上水汽,被肏开的小穴更湿了。 璟王捏住她胸上粉粒,反复搓弄。“嗯…啊嗯…唔…”,果不其然听到她娇音婉转,心旷神怡。 他爽得忍不住皱眉,极力克制住想将她撞坏的冲动,停下,咬咬牙又开口哄她:“吟吟,自己吃一吃。” 声音难得不再冷静,沾着浓烈的欲望。 长吟被肏得神思迷离,额角碎发汗津津粘着,张着嘴不住喘气,根本听不清璟王的话。 她身体稍稍往上抬了抬,刮过穴里的褶皱,激得璟王浑身发麻。 璟王看着软绵绵的长吟,腰腹一顶,又整根撞入长吟体内。 “不要了…撑…”长吟被插得仰起头,脖颈绷紧成一道弧线,扭着臀想躲开。 璟王闻言低低的笑了,“吃饱了么就撑?”,他动着腰腹,整根拔出来,又凶狠地向上顶进去。 “不、不要了…”长吟身下有些发胀,细声细气地喊,听起来可怜极了。 “不要什么?”璟王抽插不停,粗长的阳物裹满水泽,在她体内兴奋地跳了跳,喘着粗气明知故问,“吟吟不要夫君肏?” “呜呜…疼嘛…”长吟在他身上左右躲着来回晃动,半睁着眼看他,像求助。 她以为璟王会怜惜她,但是殊不知起的是反作用。 这一眼看得璟王几乎失控,狠狠撞进她体内,直肏到窄小的宫口,菇头兴致勃勃往里探。 “哪里疼?嗯?”璟王看着她失神的脸,仍是整根拔出再插入,淫靡的水流到璟王的小腹,空气里充盈着淡淡的腥膻。 破碎的呻吟全被他吞没,长吟被插得瘫软,身体软绵绵的滑下来,被璟王抱在怀里。 “小穴疼,对不对?”他仍搅着长吟的舌,下身抽插不停,模糊地说,“小穴怎么越疼水越多呢?” 长吟连呼吸都要被抽走,闻见铺天盖地的檀木香,像是行走在一片暴雪的树林里。 胯间的抽插越来越快,咕唧的水声在耳边炸响,璟王感觉到她甬道抽搐,加快速度往里顶,听见长吟忽然深吸一口气,浑身绷紧地泄了出来。 一股暖流浇在翘挺的菇头,璟王双手更用力捏着绵软的臀瓣,狠命肏进去几十次,猛地顶着长吟的宫口泄了。 长吟被烫得甬道缩了缩,脱力倒在璟王怀里,浑身止不住抖,还沉浸在剧烈的高潮里。 /*小秋有话说:*/ 朋友们,欢迎积极留言。下一本书体裁的征求意见如下: 1.(古言言情)暂时失明的官家小姐×富甲一方公子哥,追妻火葬场 2.(架空言情)任务世界的npc美女boss×披着马甲当玩家的心机男测试员,蓄谋已久 3.(现代言情)明艳自恋程序媛×内向理智博士 根据真实事件改编 将一直藏着的疑问问了出来 长吟彻底从高潮的余韵中缓过来的时候,璟王正一脸餍足的抱着她,她瘦削的后背贴着男人胸前,璟王硬起的肌肉硌得像石头。 檀木香再次灌满了她,从她的口鼻钻进身体,冲进颤动不止的心。 长吟转过身注视着璟王的眸子,四目相接,一如既往的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不过有些狼狈。 云鬓蓬松,双颊绯红,美目迷离,纤腰荡荡。 他的眼底满是深邃,教长吟读不懂,若不是她知道他亦有割舍不下的人,怕是早就溺在一汪深泉之中。 璟王强压下再来一次的冲动,掰走长吟的脸不去看她,低声问她:“吟吟,要不要唤人伺候沐浴?”语气极其亲昵,这几个字像黏在一起似的。 长吟已经记不清从何时开始,璟王的称谓从和太子一样的“长吟”,变成了连她兄长也腻得叫不出口的“吟吟”。 方才的那一瞬的亲昵,心都像被提起来,被他带着悬上万里高空,却在脸被璟王移开的那一瞬跌了个粉碎。 既然心里装着的不是她,那为何又同她这般? 只是…贪她身子么? 长吟避开璟王的眼神,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心直口快”地问出了口。 是以,当璟王还在思考怎么能亲亲眼下这个毛茸茸的脑袋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道问句,声音小小的。 “你心里装着别人,同我行…夫妻之礼不会感到奇怪么?” 璟王愣了愣,“什么别人?” 长吟绞着衣袖,吞吞吐吐的说:“我以前在学堂之时,看见你同光禄大夫之女互换信物,而且后来你我纳吉之时,阿兄曾误入璟王府书房,得见半迭相思曲的纸帛。” * 长吟所言的那时,是约莫快要及笄。那日,她于学堂的一隅,不小心撞见太子正狠狠将一个女子压在身下,哪里还有平日清心寡欲的样子。 她从没见过他失控,为了一个女子。 明明是天光正好,风也不大,长吟立在光下也盖不住周身的冷意,她几乎是落荒而逃了。 心下一片冰凉,万蚁噬心般的丝丝缕缕地绞上来,狠狠锤了几下,她压抑着喉管内里将将喷涌而出的呜咽声响,无力地蹭着冰冷的外墙坐下来。 蓦然,眼前的景象由草木颜色变成了湖蓝色的身影。 “拭拭泪。”一道些许耳熟的声音落下,连带着一双大手里的帕子,长吟心下一惊抬头,仰眉时却只余一翦背影。 她有意归还那方帕子,追着人走出学堂,却见那人面对一女子,两厢抬手,将绣着海上生明月的香囊塞进袖里,又层迭地袖中探腕出来,慢慢地坦开掌心,露出一串圆润细腻的东珠,溢出灼人的光。 长吟方才看清了他,是璟王。 原来只有她一人情路不顺。 秋日的风席卷而来,遍地落叶一扫而空,长吟背过身来,拢住被吹开的丝丝乌发,将帕子轻轻压在了地上,走出学堂。 有情人大概看见的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云云,但长吟觉得,她看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草木现在她眼里都是相思。 以至于后来,听说那光禄大夫之女嫁与侯门世子,她还觉得惋惜。 再到听说圣人赐婚她与璟王,长吟更是觉得命运弄人,叹息着那二人的命运真可谓算得上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半点不辜负“多事之秋”的称号。 是以,当兄长纳吉误入璟王府书房后,也只是叹了一句“前尘过往,痴念妄想”。 柳氏是世族大家,但终究抵不过一道圣旨,快出嫁时,家中几乎是精神头连带着不济了好几日。反观长吟倒是坦然了不少,再见璟王,心里对他的烙印已然从“温润”,变成了“同病相怜”。 所以长吟才觉得奇怪,若说对她面子上的维护一为照着璟王府的声誉,二为璟王生性温润,那这前仆后继的周公之礼…又是怎么回事? 长吟叹口气,每当心里为一丝偏爱窃喜时,她总会想起快要被遗忘的真相。 她突然有些怕璟王开口,第一次生了逃避的心思,也没个目的,急急的就要拢衣出去。 /*小剧场:*/ 璟王:为什么老婆总会幻想我爱上别人? 小秋:还不是因为你没抓紧时间表白。 璟王:懂了,马上去。 互诉心意 “吟吟,要跑去哪?”璟王哭笑不得,一只手拉过长吟,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发顶,顺着她的头发摸了摸,从头顶到发尾。 “吟吟,这些话本是打算日后再说的,但是现在既然生了误会,那便说开罢了。” “本王曾未有过什么心上人,你看到的那日,是侯府世子染病卧床,托本王将光禄大夫之女的生辰礼赠予她,那荷包也是她托我转交的,他们二人算得上青梅竹马。” 长吟眼皮猛的抬起来,一双漆黑倒映出璟王半张脸来。 怪不得都说他们二人鹣鲽情深,原不是那女子转了性子,而是一开始便是一双人… 她面上一副醒悟的模样,小小的惊叹一声,还没哼出个声来,便被璟王搂进怀里。 他垂下来的发丝弄的她耳根发痒,纠结一阵,长吟默默转身抱着他道:“那,那一迭相思曲的纸帛呢?” 璟王认真的捧着长吟的脸,大拇指轻轻从她唇边划过,温柔的嗓音又低又沉: “你阿兄大概是没瞧个清楚,他若是仔细些,便还能看见一张你的画像。” “写…给我的??”柔柔的光晕底下,长吟标志的小脸呆了一呆,似是有些不敢置信。 “是呀。”璟王微微挑眉笑了,将长吟的发丝捋顺同他的缠在一处,同样漆黑的眼似有深谭,一字一顿的开口道: “吟吟,你在学堂安慰我的当夜,我便做了一场梦。梦中春树摇曳,周身风沙阵阵,转瞬在滂沱大雨里于断崖上反复渡河,是你在我昏睡之时探我额温,轻声唤我回魂。自此,有你的梦,我光怪陆离的做了三年。” “后来过了弱冠,我以为我定能学着不惊不动,可是吟吟,一遇见你我便幼稚如山雀。” “我同圣人求,愿用岭北兵权,换得一人白首,直到娶到你,方才觉得这二十二年如经一场大梦,如今既见故人,喜不自胜。” 璟王捏了捏长吟的脸,心底波澜丝毫不掩, “吟吟,倾慕你,从豆蔻到舞象,我心赤忱。” 长吟愕然地站着,心脏猛烈的跳动起来,仿佛有果核一般的东西堵在喉咙。 她知道的,璟王原是有兵权,是娶妻之后才做了这闲散王爷。只是,这居然是为了她… 怎么会有人,如此浓烈地爱着自己,坚定不移地选择她,并且从未逼迫她给予任何回报。 她的铜墙铁壁被撞出一个口子——那是经年累月承受踩踏的冰面,再也支撑不住。 心底仿佛渗透出点点酸涩液体,悄然酝酿着堰塞湖般的规模。 “可这又是何必…你明明知道…”长吟声线很不稳,像是用铊锯在玉石上画下的痕迹。 “娇娇儿,这是要哭了么?”璟王叹了叹,顺着长吟的手腕牵起小手,十指相扣,用交迭的手替长吟虚虚的抹了一把泪。 “吟吟,扪心自问,你是舍不下太子,还是气不过太子妃不如你?本王可以等,因为我知吟吟不会令本王等太久。” 长吟的眼眶接续不断滚落的泪珠,苍白的唇在璟王眼前微微开合,瓮声瓮气的说: “其实你已经等到了的…” 空气静得仿佛马上要裂开的锦缎,璟王微抬起双眸,从上往下盯着她的眼睛,看她眼眶接续不断滚落的泪珠,一颗颗砸到他们相扣的手上。 他的一张脸仍是不动声色,手却猝不及防扣住她的身体,在她一声短促的低呼声里,把她压回身下。 长吟完全敌不过他的力气,热度缓缓渡过,俩人肌肤相贴,他面颊温度发烫,黑眸逐渐迷离起来。 “吟吟,说的清楚些,你现在不念着太子了么?” 璟王抿着自己的唇,呼吸一阵阵滚烫。 “他都成婚了跟我有何干系?”长吟无语,抬手给了璟王一巴掌,软绵绵地拍在他胸膛上,不似打人,更似调情。 够了,有这一句话便够了。 璟王眼尾泛着些猩红,他抬手将长吟的手腕都捉住,然后牢牢地压在她头顶上,“嗯,那吟吟现在跟何人有关系?” 长吟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们二人是一个怎样引人遐想的姿势,无限迫近的檀香让长吟素白的脸像架在火上烤,肉眼可见闷成桃粉色。 长吟害羞不答,璟王心知肚明,压着她的嘴唇摩挲,呼吸交融得找不到彼此,替她说话。“吟吟跟本王有关系,对么?” “吟吟是本王的妻。” 投喂 长吟心中暖意悠然流淌,雪白的脸颊不知何时染了一层明丽的霞色,碧眼流光,灿若星斗。 “那是自然啊。” 长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满是高兴的神色,璟王看她眼底曾停留的陌生疏离,如日出后消逝的浓雾,深沉的眸子里蕴着潮涌,瞧着比窗外夜色还深。 真好,她愿意朝前看。 “萧…唔…” 长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急不可耐的璟王抵在门上,呼吸不稳地被迫仰头和他接吻,身后是坚硬的门板,身前是他结实的胸膛,她避无可避,伸手试图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举到头顶彻底按住。 因为这个动作,她被迫挺起了身体,柔软丝绸包裹的弧度就这么往他怀里送去,他俯身,更紧密地贴住了她,肌肤隔着衣料摩擦,燃起热烈的快意,钻进骨头里,生起一阵难耐的痒。 她挣扎着喘息出声,然而却没有用处,唇舌被肆无忌惮地侵犯,他来势汹涌如潮,仿佛要将她彻底淹没。 “殿下,您吩咐的烧麦好了。” 宝远的声音远远的透过窗子传了进来,长吟一惊,如梦清醒一般在他唇上狠狠咬了一口,璟王蹙眉终于退开,薄唇上一片湿润的水光,彰显着刚刚亲吻的激烈。 长吟急急理好自己的衣饰,平复嗓音唤了声“进来”,宝远轻手轻脚的放下一盏白瓷碗装的吃食,低眉顺眼的去瞧萧谨晏被咬的唇,抿嘴掩笑退下。 二人皆没看见宝远的小动作,长吟好奇地瞧,里面是她喜欢吃的小烧麦,中间缀着干花瓣碎,像少女脸颊氤氲的粉红。 “这是你准备的么?”她有些诧异。 “看你家宴上没用多少,刚才又出了热汗…”璟王直勾勾的盯着长吟,声音有些欲求不满的哑。 “萧谨晏!” 长吟一想到方才二人才胡闹完,面颊一热,喝住了璟王要说的话,碗碟被她轻巧地拿起,转移了话题:“我执掌中馈倒是失责了,竟也不知咱们府里也会做这等吃食。” 她玩笑一般同他闹笑着,说是自责,实则面上坦荡天真,一丝愧疚也看不出。璟王听见她用了“咱们”两个字,他垂下眼,灯火下两个人的影子交在一起。 “中馈之前都是由家中理事嬷嬷做的,这种事你本不必亲自上手,再者,吟吟做的已然很好。” 他声音愈发暗哑,像一把在火中哔剥燃烧的干木柴。 只有萧谨晏自己知道,他的眼睛总不受控地滑向她的嘴唇,粉嫩的两瓣轻轻开合,可爱得令他忍不住想咬一口。 听到璟王没有苛怪的意思,长吟欣然品尝美食,捏着小巧的瓷勺轻轻搅起一小块烧麦,送一口到嘴里,双眼随即弯起来。 里面的汁水打湿她的唇,被她探出的舌尖一舔,双唇彻底湿漉漉,晃在璟王眼底,他禁不住上下滑动喉结,沉着脸咽下一些难耐。 一夜两次的话,她会不会又以为,自己只是贪她身子呢? “好吃吗?”他盯住她因进食鼓起的脸颊,神色如常。 “好吃,你也喜欢吃烧麦么?”长吟想,她也不曾特地告诉他自己吃食的喜好,大抵小厨房送了些璟王平日爱吃的。 璟王盯着她覆满水泽的嘴唇,缓缓答:“我应该是喜欢的。” 一个有些怪异的回答,但长吟不想往深处探寻。 璟王眸色沉沉,安静的瞧着长吟吃完一碗烧麦,又吩咐宝远送来一碗,将碗轻轻推到她面前,问:“很饿?” 长吟咀嚼的双腮一滞,脸颊微热,鼻尖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有点……” 她说话间,有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半的眼睛。长吟伸手将头发顺到耳后,湿漉漉的眼眶和圆润的耳垂露出来,都浸着温热的红粉色。 “但是烧麦也不贵…” 所以,多吃几个也无妨罢? 璟王听到忍俊不禁,大掌轻轻揉着长吟乌黑的发, “还说掌中馈失责,我看没有比吟吟更在乎府内银钱的了。” “吃罢,吟吟,你吃不穷本王,我也养的起你。” 牵手 璟王说这话的时候,鼻腔里都是她身上的浅淡香味,燥的人浑身发热,萧谨晏的脑袋也开始发昏,莫名的口干舌燥,忍不住伸出舌尖舔唇,好像这样就是在品尝长吟的气息。 “你若饿了,我这还有一碗。”长吟郑重的说,将自己的那一碗往前推了推。 璟王回过神来一怔,“我不饿。”继而,他似笑非笑的抬眼,对上长吟的眼睛:“倒是你,从哪瞧出我饿了的?” 长吟眼睛转了一圈,乖乖答道:“看你的眼神,总感觉你忍着饿。” 那碗已经被璟王接过,但是他没有食用,而是用指腹来回轻捻汤匙。 “我不饿,你若不吃了,过会让宝远撤了便是。” 但他确实在忍,不是饿的感觉,是别的冲动。他并不钟情烧麦,甚至是不钟情于任何吃食、财宝、抑或是朝权,但柳长吟除外。 和她相处时间越长,他的自制力就减弱一分。 叮当一声,璟王指间的汤匙被搁下,细小的瓷器碰撞声似流淌而过的溪水。他闭上眼猛猛吸了一口气,像憋了很久终于呼吸的人。 “歇息罢,你应当也累了。” “哎,”长吟不晓得萧谨晏在忍耐操她第二回的冲动,只是突然想起今夜阿兄遣人送来的书信,连忙叫住璟王: “阿兄送来了家书,圣人要他年后北上巡粮,爹爹想让我在年末归家几日同聚,你要同我一起去么?” “去。” 璟王睁开了眼,眼底是隐忍的一片红,声音哑的不像话,“家书呢?我看看。” 宝远算着时辰进来撤下了桌案,空旷的内室又剩下了长吟和璟王两人,长吟将家书从袖中展开,窸窸窣窣的宣纸声回响在安静的房中。 可惜长吟发觉不到这种隐密的危险气息,她握着家书往璟王的方向偏,但烛火跳动的光让宣纸上的字难以看清。 璟王突然紧紧的贴过来,带着淡淡的烧麦的香气,混着散不去的属于他的檀香味道,一股股往她的鼻腔里钻。 家书还攥在长吟手里,璟王的手伸过来,自然的握住她的手,目光滑到黑色的字。 “嗯…治粟内史宋泊简是四皇子的人,皇兄虑周藻密,你阿兄又是清流一脉,派他前去监工自是好的…” “只不过你阿兄到底是不稼不穑,此番去也只是看那宋泊简治理冬旱,委实无趣了些…” 璟王还在点评着柳喻陟北上一事,但是长吟却失了神。 除了平素做做面子,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正式牵手。 他的手掌宽厚,手心温热的气息如同太液池的浪,一阵阵传到长吟的手上。包裹着她的力道重,却不让人觉得疼,只觉得安全感十足。 长吟莫名的紧张,心猛的缩了一下,却没有想着将手抽出来。 她惊讶于自己不拒绝,不像往常萧谨晏试图同她亲近时那样颤抖,她只是呼吸急促,心脏好像要跳出来。 也许是檀香和屋子燃的安神香裹在一起,令她闻得头晕目眩。 “那我们初三去如何?” 璟王的手掌离开了,长吟偷偷松了口气,转而又觉得心下莫名一空。 “好,那我明日派人回了阿兄。” 长吟不知道,她所有的小动作都被璟王收入眼底,眼尾也因此扬起笑意。 他们的关系终于更近了一步,至少,这次她没有躲开。 纳妾? 两人又在府内悠闲度过几日,终于在临近年关的一个清晨,长吟同一众贵妇一起,被皇后召进了宫。 璟王这次倒是没有得召,故而马车内一路静谧无声,唯有车轮碾过石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有时帷幔晃动,时不时被吹开一条缝隙,或大或小,沿途是一排排枯木,冬日的阳光落在窗板上,长吟望着身旁空空的坐席,莫名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她有些走神地入了席,这才瞧见左席来的都是正四品以上的当家主母,右席则是些大官家的庶女。 长吟憋闷的落坐在李鸢下首,刚褪下大氅,冬日凌冽的风就夹带着寒冷的凉意,呼啦啦的往她的身子灌。秋露赶忙将衣物披在她身上,急急的关上了窗。 就在长吟手忙脚乱的时候,皇后突兀威严的声音在殿中响起:“妇不贤,无以事夫,今有良家好女,若能得各位夫人青眼入府做妾,想来亦能令夫厚之。” 说罢,她顿了顿,望向李鸢平坦的小腹:“尤其是太子妃,更当敬慎博爱,以当表率。” 长吟太阳穴跟着跳了一下,抬头望去,果然是个个身姿曼妙、体态婀娜,尤其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眉眼顾盼、含情脉脉。 她的目光落向别处,心里反复想着那一个词——纳妾。 长吟闭上了眼。 皇后为了太子一脉真是操碎了心,平妻娶不成,又做出今日这么大一场戏,若是李鸢不应,则就是当着这么多命妇的面下了皇后脸子,也落下个善妒的名声。 不过,今日的重头戏在太子妃,至于剩下的贵妇皇后也管不了,想到这儿,长吟反倒安下心来。 回过神,皇后同太子妃不知说了什么话,大殿上淅淅沥沥的哭声响起,李鸢小声的哭着,像一朵纯白的棉花,按下去蔫蔫儿的,升起火来黏糊糊的。 这招对太子百试百灵,但是皇后却不胜其烦。 果然,右席上的女子的介绍已然结束,皇后被李鸢哭得心底只剩一个烦字,问:“你到底中意哪个?” “我…我自当与夫君一体,只是…只是暨白不允我为他填房…我我…不敢私自主张…” 说完,李鸢就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声如被剪断的纸鸢,哗啦一声,在耳边满天飞。 她睛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羽上挂着起源不明繁重的几滴珠水,眨了几回,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透过依稀水气,映出一张悲伤的脸。 长吟最烦看到那张出水芙蓉的脸,尤其是近距离听李鸢啜泣,更是头疼难耐,故而她弃了看戏的心思,借故离席散心。 内殿庭院,汉白玉阶前栽植了一排高大笔直的山茶树,巍峨矗立在皑皑白雪间,枝叶在冬季仍然翠绿,叶间翘曲的飞檐在日光下闪烁着绮丽的华彩,清雅华净。 左席间的一位女子正站在树下,同席上的良家子攀谈。 长吟想,莫非竟真的有人主动给丈夫纳妾,心下好奇,脚步便随之移动。 “治粟内史宋泊简之妻肖峤,祝璟王妃安。”贵妇转过头来微笑行礼,长吟得见那女子的面容。她生得一副稼丽的眉眼,笑起来时漂亮至极,偏眼底又有几分凌厉,两相结合,整个人的气质便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若不是她过分白皙的肌肤,长吟还真不能将面前人与传闻中卧病在榻的西域女子联系起来。 “肖娘子安。”长吟回礼,目光落在肖峤身侧的良家子,“娘子这是为宋大人纳妾?” /*小秋有话说:*/ 最近流感真的好严重,前几天乙流加咽喉炎直接让小秋卧床了,希望看书的宝贝们注意保暖,身体健康~ 蹊跷变故1/2 “这倒不是,”肖峤微笑,指了指身侧的良家子,“席间未听得此女自我介绍,便心生好奇,又在外殿碰上,故而攀谈。” 长吟倒是没怎么关注过右席女子的介绍,随口接话道,“那是何原因呢?” “她是哑女。” “呀,”纵使见多识广的长吟也不禁小小的惊呼出声,仔细打量着少女巴掌大的小脸。那弯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鹿眼,微一勾唇,脸颊上梨涡浅浅,更显得朱唇皓齿。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 “你是哪家的女子?”她问那女子的婢子。 “回夫人,姑娘是从五品内给事王符之女王姝。” 长吟对上虞王氏没有什么印象,只听与辽阳王氏有些渊源,故而她也只是微微颔首,想着稍后结束话题。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随长吟入宫的一个婢女便急急的跑出内殿,似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最后还是秋露眼尖,一把把她薅到身侧,压低声音的问: “到底是出了何事,这般惊扰贵人?” “皇后娘娘…说体恤夫人独自在府勤苦,故而赏了一名良家子陪伴左右…” 那婢子跪在地上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散。 皇后? 怎么会呢…今日不是给太子纳妾么… 长吟转身想向内殿走,刚饮的酒在体内热起来,好像能冒出无数个咕噜的气泡,朝她大脑飘。 然后“啪”地惊响。 她神色一震,定了定神去看,是自己的手炉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原来她已经恍然走出一段距离。而长吟对这段时间毫无知觉,只感觉呼吸不畅。 “夫人,”身后是肖峤在唤,她比长吟生的高出半个头,身影在阳光下投出一片黑色,映在地面上,那团黑影逐渐靠近长吟,直到把她全部包裹。 肖峤摆手屏退左右,道:“皇后娘娘这妾赏得蹊跷,若夫人不想要,不如让璟王亲自来说,莫要直接忤逆娘娘心意。” 内殿觥筹交错的声音还在响,酒樽的声音听起来像落雨,长吟抿了抿唇,似是终于回过神,向肖峤行利道谢,然后抓住秋露的手,吐出一口气: “去把王爷请进宫,务必要快。” 二人走到日光下,冷风一丝丝地往怀里钻,长吟思绪清醒些。 她立住不动,双手蜷握,只觉得浑身冻得有些僵住,呼出一口后,缓缓说: “方才差人去内殿,皇后身体不适,在偏殿休息,暂且不见人。” 肖峤笑了笑,“她那是躲着不见你呢,等璟王殿下来了她总也不至于躲着小叔。” “谢谢夫人,今日让你见笑了。”长吟情真意切的说。 “哪有。”肖峤将袖中的平金手炉放在长吟手中,在她手中散发出温暖的气息:“夫人保重,告辞。” “好,谢谢夫人。”长吟紧紧用羽缎裹住身体,外殿重归静默,只听见门口炭盆里哔啵作响的爆炭声,呼啸凛冽的北风声和内殿搅在风里的笑语之声。 她面色不善,招手唤来一个小厮:“打听打听内殿在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皇后怎么会给璟王纳妾。” 日头似乎变长了,长吟抬头看天,还不到午时,但时间流逝的速度太缓慢,太阳只是蒙昧的微薄的光,像枯黄的叶子,一片一片落在人身上。 皇后怎么会给璟王赏妾? “这倒不是,”肖峤微笑,指了指身侧的良家子,“席间未听得此女自我介绍,便心生好奇,又在外殿碰上,故而攀谈。” 长吟倒是没怎么关注过右席女子的介绍,随口接话道,“那是何原因呢?” “她是哑女。” “呀,”纵使见多识广的长吟也不禁小小的惊呼出声,仔细打量着少女巴掌大的小脸。那弯眉下是一双漆黑澄澈的鹿眼,微一勾唇,脸颊上梨涡浅浅,更显得朱唇皓齿。 可惜了,这样的美人。 “你是哪家的女子?”她问那女子的婢子。 “回夫人,姑娘是从五品内给事王符之女王姝。” 长吟对上虞王氏没有什么印象,只听与辽阳王氏有些渊源,故而她也只是微微颔首,想着稍后结束话题。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随长吟入宫的一个婢女便急急的跑出内殿,似无头苍蝇一般乱撞,最后还是秋露眼尖,一把把她薅到身侧,压低声音的问: “到底是出了何事,这般惊扰贵人?” “皇后娘娘…说体恤夫人独自在府勤苦,故而赏了一名良家子陪伴左右…” 那婢子跪在地上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散。 皇后? 怎么会呢…今日不是给太子纳妾么… 长吟转身想向内殿走,刚饮的酒在体内热起来,好像能冒出无数个咕噜的气泡,朝她大脑飘。 然后“啪”地惊响。 她神色一震,定了定神去看,是自己的手炉掉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原来她已经恍然走出一段距离。而长吟对这段时间毫无知觉,只感觉呼吸不畅。 “夫人,”身后是肖峤在唤,她比长吟生的高出半个头,身影在阳光下投出一片黑色,映在地面上,那团黑影逐渐靠近长吟,直到把她全部包裹。 肖峤摆手屏退左右,道:“皇后娘娘这妾赏得蹊跷,若夫人不想要,不如让璟王亲自来说,莫要直接忤逆娘娘心意。” 内殿觥筹交错的声音还在响,酒樽的声音听起来像落雨,长吟抿了抿唇,似是终于回过神,向肖峤行利道谢,然后抓住秋露的手,吐出一口气: “去把王爷请进宫,务必要快。” 二人走到日光下,冷风一丝丝地往怀里钻,长吟思绪清醒些。 她立住不动,双手蜷握,只觉得浑身冻得有些僵住,呼出一口后,缓缓说: “方才差人去内殿,皇后身体不适,在偏殿休息,暂且不见人。” 肖峤笑了笑,“她那是躲着不见你呢,等璟王殿下来了她总也不至于躲着小叔。” “谢谢夫人,今日让你见笑了。”长吟情真意切的说。 “哪有。”肖峤将袖中的平金手炉放在长吟手中,在她手中散发出温暖的气息:“夫人保重,告辞。” “好,谢谢夫人。”长吟紧紧用羽缎裹住身体,外殿重归静默,只听见门口炭盆里哔啵作响的爆炭声,呼啸凛冽的北风声和内殿搅在风里的笑语之声。 她面色不善,招手唤来一个小厮:“打听打听内殿在我走之后发生了什么,皇后怎么会给璟王纳妾。” 日头似乎变长了,长吟抬头看天,还不到午时,但时间流逝的速度太缓慢,太阳只是蒙昧的微薄的光,像枯黄的叶子,一片一片落在人身上。 拒绝 p o18 bt. com 正当长吟想再请见皇后的时候,秋露远远的声音传来,她转头,便瞥见了从西华门进来的一人一马。 马是高头骏马,色白胜霜,人着一身月蓝色蟒服,发如鸦羽,眉眼秀丽,颜色十分好,更胜过一路栽种的山茶,隔着一段距离也毫不费力便撞进她眼中。 视线交汇的那瞬,长吟便觉得方才失焦的视线慢慢具象,周遭的一切都是静止的。 她望向他的时候,只觉自己陷入了那深邃的漩涡中,周围混乱不堪,他的眼神却认真直白,独独只望向她。 长吟的心安定下来。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es.com 很奇怪,仿佛她自己也没有察觉对萧谨晏的依赖。 待他走进了,长吟方觉回神,本来憋了一肚子的话,到现在却不知如何开口,倒是璟王,阔步过来,紧紧地握住长吟微凉的手。 那只比她大一倍的手,沾着一路走来的露水,以及他熏香的气味,攀着体温朝长吟袭来,璟王的唇在此刻也贴上来,压住长吟的唇,轻啄几口后匆匆离开。 “吟吟,今天的事秋露已经和我讲过,我不会让你委屈的。” 带着露气的手离开了长吟的掌心,冬风从四面八方涌向他,吹起他外袍一处,在阳光下,如鸟翼般抖动,长吟点头应下,目光却追出去老远。 “夫人,您好像变了。”秋露反复看几眼,还是忍不住开口。 蓝色的身影消失在了内殿,长吟莫名觉得烦躁,掂了掂手炉,问:“哪变了?” “您以前是不在意纳妾一事的,就像表小姐。” 树影的斑驳一闪一闪的跳在长吟脸上,她想起其他皇子妃带走的那些良家子,耳边秋露的话如当头棒喝,让她突然明白,女子的婚姻似风浪里摇摆的浮萍,而璟王是她幸运攀住的浮木。 他爱她,而自己也欢喜他。 是的,心不会骗人。 突然间,长吟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好在她明白了自己的心,好在他是良人。 在意识到这之后,长吟觉得自己是如此思念璟王,似乎只有见到他,摇摇的心才有归处,幸而璟王也没让她等太久,一盏茶的时间便出来了。 长吟快步迎上去抱住璟王,“皇后怎么说?成了没有?” 男人性感如弯弓的两片唇紧抿着,故意绷着一语不发。长吟了然,心下狂喜,手顺着他结实僵硬的手臂一路拂过,最后抱着他脖颈,送上香吻,舌头极其顽皮的想要撬开他牢不可破的唇齿。 “唔。”璟王泄了一口气,终于忍不住轻哼出声,由她在自己口中肆意妄为。 “看你这样,定然是成了。” 得不到回应的长吟愈发放肆,小脑袋趴在他肩头,轻如蝉翼吻的便落在他紧绷的肌肉上。 “那是自然,我许吟吟一生一世一双人,便不会有悔。”璟王捧起长吟的小脸,眼中倒映着冬日天空的颜色,宛如雾霭沉沉的水面,经常使人不能窥见那到底是一洼浅水,还是深不可测的幽潭。 此刻他眼中微光潋滟,潮汐起落,却沉潜地映照出只她一人。 他在唤她,吟吟。 长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快要和他同频,她别开眼,不满的哼了一声,撒娇多过于嗔怒, “你要是反悔还来得及,我在外殿隔着山茶树,都见那些美人窈窕无比。” “呵呵,”璟王眉眼弯弯,伸出修长的手勾了勾长吟的发尾,虽然没有任何接触,却平添暧昧, “可我只见山茶花后,人比花娇。” 叱骂李鸢 “听秋露说你手炉碎了,我从外头来的急,也没给你拿一个,抱歉,吟吟。” 宽大的蓝色貂裘便将长吟包裹其中,仅有的一丝寒气也在她周身隔绝。 长吟将璟王的手牵入怀中,所感是一片温暖,温和笑道:“我不冷的,肖夫人给我了一个手炉。” “肖峤?”璟王闻言,微微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毛,只是很快,他便收敛了情绪:“不冷便好。” 二人牵手经过甬道,路遇四皇子同璟王有事相商,萧谨晏让长吟稍等,随即便同瑾王走远。 冬日晌午的阳光似鹅绒被,温暖而轻巧,说话间阵阵白烟缭绕,如荡着轻纱般的薄雾。 “王妃,上午的事打听清楚了。” 耳边传来小厮的声音,长吟笑容收敛了一些,看向璟王走远的身影:“哦?如何?” “回王妃的话,席间皇后娘娘想为太子殿下纳妾,太子妃多次婉言拒绝无果,最后太子妃似是被逼急了,道'未曾纳妾生子的又何止太子一人,母后何苦只顾东宫一脉。',而后,太子妃便…举了您和殿下的例子,最后…皇后娘娘气急,给殿下和太子都赏了妾…” 又是那个拎不清的太子妃。 宣帝刚刚废除藩王制度,如今,几个皇子全在上虞虎视眈眈,太子的权势全靠宣帝喜爱撑着,此时皇后为太子纳妾用意显而易见,早日诞下长子,便是太子早日握权。 但是,李鸢却看不到这一点,她只要萧暨白心里和身边都是她,就算这样,她也还得拉上自己这个垫背的。 “哈,”长吟嘴角有几分冰凉地往下垂着,带着凌人的气势,和与生俱来的贵气,她目光愈发阴冷起来, “你在这等王爷回来,告诉他我去去便回。” 若在以往,长吟还愿意同李鸢虚与委蛇,但对君子才用君子之道,面对这种表里不一的绿茶小白花,她此刻只想当一回泼皮无赖。 长吟在御花园的一处寻到了太子妃。此刻,她正柔柔弱弱的坐在雕花长椅上,以手掩面,莹白的手遮不住泪花朵朵,怯生生的看了长吟一眼,道:“皇婶安好。” 李鸢看长吟未回礼,嗫嚅一会,咬唇垂下眼睑,主动开口:“今日在席间…是我心急,是我对不住…” “打住,”长吟扭开脸,一把扯过红肿着眼睛、低眉顺眼的眼前人,打掉她握住自己的手,李鸢白皙的小臂顿现红痕。 “你我见面次数不多,自你同太子殿下成婚以来,我更是自认与你二人清清白白,今日之事,往小了说,是给我上的眼药;往大了说,是驳的柳氏一族的面子。” “太子妃娘娘,圣上已然废除了藩王,你之言行代表东宫,好自为之。” “皇婶…”李鸢精致的小脸闻言泛上惨白,也顾不得纳妾一事,慌忙将自己手上的镯子褪下道歉, “今日是我思虑不周,改日我定去府上登门致歉,还请姐姐收下我的心意…” 长吟将那镯子扔出老远,“一个破烂镯子,你指望能彰显多大情谊?” 镯子骨碌碌滚到一人脚下,李鸢抬眸,竟是璟王。 长吟亦是一愣,目光沉沉的看着脚边的镯子和孱弱的太子妃,手渐渐握紧,却没有选择解释。 三目相对,还是李鸢先开了口。她涨红了脸,像小鹿一样的漂亮眸子里盈满不安,软软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这是夫君为我寻的和田玉莲藕镯,皇婶出身名门世家,珍宝想必也见得多,只是这镯子乃我眼中珍品,所以才当送给皇婶,只是不想…” 这不就是暗戳戳的点明长吟铺张扬厉,欺辱她一个寒门出身的太子妃么。 依长吟原本的性子,这个时候抬手扇李鸢一巴掌也是使得的,但是念在璟王在场,她懒得同李鸢理论,只是看向璟王,意思很明显,你相信我还是相信她? 璟王默默捡回了那只镯子,放在太子妃身旁,却不正眼看她,只缓缓开口: “既是太子赠你,那便仔细收好罢。” “不过吟吟说的对,若是一只镯子便能代表心意,城南那家珠宝铺子的老板早就妻妾成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