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小雨(1v1强制)》 001乖 屏风上的人影跪着交缠,肆无忌惮地伴花舞动。 而屏风后,林字湾从后捂上了夏约如的嘴,捂住从她嘴里溢出的细碎呻吟。下身往前重重一顶,林字湾仰头闭眼。 “唔——” 穴口被狠撞,夏约如闷闷一喊。 滚烫的精液一股股争相喷涌,大力地冲击湿热的穴。 夏约如呻吟着,挣扎着上抬屁股,想要离开阴茎。 可不久前刚高潮过的她身软,若不是林字湾抱着她,她早就倒下去了。 高潮过后,林字湾把头贴着夏约如的侧脸。 他问:“要洗洗吗?” 夏约如不答,而是道:“离我远点。” “洗洗吧。”林字湾横抱起夏约如,朝浴室走去。 夏约如不做声,任由林字湾折腾。 她好像习惯了反驳林字湾,哪怕是对她有益的提议。她也学会了在林字湾发怒前收回话。 她不会再惹林字湾生气了。 她不想林字湾生气,次次事后没好事。 林字湾很快就为他们两个人清洗好了,现在的他很熟练,也会在肉体的摩擦中忍住。 他把夏约如抱回床上,熄了灯。 “晚安。” 林字湾折去床的另一边躺下,往夏约如那边凑近。 他的手伸出,去环夏约如的腰。刚一放上,夏约如就坐起,拂开了他的手。 “夏约如。”林字湾轻声唤,语调却下沉。 夏约如不停眨眼,手握成拳,身体颤抖。过了良久,她似两节木头,僵着身子躺下了。 林字湾重新把手放上,仍是轻声说:“乖。” 这次的尾调上扬。 夏约如笑不出。 一直到了天亮,清醒了一晚的夏约如终于迷糊,却有人来敲门。 “咚,咚,咚”三声。 夏约如被吓到,抬头去看门口。 一男穿着黑西装,手拎笔电,走到屏风后站立:“林总,早上有会。” “知道了。” 林字湾应声下床。 秘书来了,便是提醒林字湾迟到了。 不多时,林字湾整理好自己,拿着轻飘飘的领带,走到床边,交给夏约如。 夏约如在床头跪起身子,照旧接过领带,环过立着的领子,打上结。 “别皱眉头了,多笑笑。” “嗯。” “今天晚点回来。” “好。” “早安。” “早安。” 林字湾说完,走出门。秘书跟在后面,嘴上说着话。 夏约如下楼吃了早餐,算是交差了。她逛回床上,一个人翻来翻去。 窗帘被拉开,好让阳光照进。 床的这边没阳台,阳台在屏风的另一边。也因如此,夏约如能够躺在床上,望见一手宽的院子。 院子种着花,各式各样的五颜六色的花。因为夏约如没告诉林字湾自己喜欢什么花。 院子里起先是种满了玫瑰,因为林字湾送了夏约如玫瑰,夏约如说了喜欢。后来林字湾换了花样,送了满天星,夏约如也说喜欢。 再后几次,林字湾问夏约如到底喜欢什么花,夏约如说都喜欢。林字湾分辩不出夏约如话中的真假,直接让人全都种下。 若要较真心,林字湾定不输。 人人都说夏约如的眼光好,人人都羡慕夏约如有林字湾。 002回忆 也是的确,夏约如从未否认过林字湾对自己的用心,从二人还未熟悉的高中起。 那时,夏约如刚搬来重辽,她站在院子前,听中介讲这幢房子有多好。 父母听得认真,频频点头。夏约如没什么精神,左右望。 中介说左右都住了老板。 左边的那户门前正好有车停下,司机下来,看了夏约如这边一眼,绕车去开门, 下来的少年高瘦,短发在额前,没遮去浓眉。夏约如遥遥一望,少年清秀的五官被晚霞描绘得硬朗。 少年下车,也望这边看了一眼。 “小茹,你喜欢吗?你也喜欢的话,我们就住在这里。”夏平言听完了中介的介绍,问夏约如。 “我没问题。”夏约如转回头,笑着道。 “好。”夏平言继续与中介沟通。 匆匆搬进了房子,夏约如也开学了。 她作为插班生,跟在班主任的后面,对着同学自我介绍。 班级里的学生不多,男女人数还算平均。大家知道了有新同学来,都准备了一份礼物,趁着下课间隙塞给夏约如。 于是这天只要一下课,夏约如就被人群围住,说了一声又一声“谢谢”。有几位同学直接露出礼物,夏约如便与他们就着礼物聊了几句。 前排的女生转过来,悄悄地跟夏约如吐嘈:“他们都是骚扰狂。” 夏约如确实觉着自己像是被千军万马筑成的高墙围起来,可夏约如也感谢他们替自己挡了会儿那道灼热的视线。 人群一散去,那道视线就出来了。夏约如无法忽视它,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被监控。 夏约如不舒服地耸了耸肩。 今天的的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夏约如被前桌挽着去更衣室。 朱铃说原先的更衣室现在重新装修,最近要用男生旁边空着的那间。 路上,朱铃抱怨自己的名字普通。夏约如惊讶,说自己一想到她的名字,脑海中就会浮现出“零零零”的风铃,风铃本身就吸引人了,更被说红色的风铃,更夺人眼球! 夏约如说着,手还不自觉地动,想要模拟场景,看向朱铃的眼睛里的光荧荧。 朱铃一想,喜道,也是哎,我是最受人喜欢的。说着,扯过一旁的女同学就问:“你喜欢我吗?”女同学扯回自己的袖子,鄙夷道:“我可不搞女同。” 女生晃晃悠悠地走到更衣室,一推门,就一下后退,后面的女生猝不及防,惊呼一声,伸手挡住袭来的身体。 临时更衣室里飘着烟味,一角放着拆成纸片的烟盒,烟盒上堆着烟头。 女生里没人愿意去扔它,都挤在离它最远的一侧轮流换衣。 她们一边聊着天,一边换衣服。 夏约如脱下衬衫,手刚拿起运动服时,就听门一响,随即望去,对上男生的视线。 门内和门外的人皆惊恐,发出呐喊。一时间,整条走廊都回荡着悠长的“啊——”。 门被迅速砸上。 隔着门,女声男声都在怒喊“你们怎么在这”。 夏约如被等待着的朱铃用身体挡住。在朱铃身后,她拿着上衣捂在胸口。 夏约如越过几个人,看到了安静的男生——他没有被吓到。 夏约如发现他时,撞上了他的目光。 四目相对。 那男生冲她微微颔首。 夏约如不认为自己看错了。 003一见钟情 体育课上,那道视线不在,夏约如也忧,她不安地扭头,东望西看。 男生们勾肩搭背去往球场。 夏约如看去时,一眼就找到了更衣室前那个冷静的男生。那个男生侧着头,眯眼笑着说话。夏约如看不出名堂。 “夏约如?”女同学叫了夏约如一声,拉住她的手腕,“我们走这边。” “好——” 挨过一天,夏约如好累,可怎么也睡不着,她把原因归到那道视线和那个男生上。 视线无形却有意。夏约如实在想不到是谁在看她。 夏约如胡乱猜,也许是那个男生呢。夏约如想他长什么样:头顶的头发微微的卷,浓眉与桃花眼,高挺的鼻下是淡红的嘴唇,嘴唇不薄不厚。 夏约如烦得把头塞进被窝。 第二天有节多媒体课,多媒体教室里是两个人一长桌。老师将夏约如安排在了那个男生身边。夏约如不太愿意,但没开口,乖乖走到那个男生的身边坐下。 “帮你开好电脑了。”男生面朝夏约如,笑着说话,“我叫林字湾。” 夏约如犹犹豫豫,才开口道:“你好——” “夏约如。”林字湾打断了夏约如的话,灿然一笑,“我记住了。” 夏约如扯起嘴角,浅浅一笑:“嗯。” 课时过半,老师布置下任务,便在底下转悠。好多人都觉得难,反复举手询问老师。 夏约如也不会,皱着眉头,上下滑动页面来回检查,心中渐渐生烦。 忽地,身边的呼吸声变重。夏约如闻到了淡淡的草本香,同时,她发现林字湾歪身凑近自己,近到夏约如能看到他脸上细软的绒毛。 夏约如后倾。 林字湾平静地看向她,手指屏幕的一处,说:“这里有错。” 夏约如深呼吸一口,移回上身,按照林字湾说的改错。 夏约如在打字,林字湾问:“刚刚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我做完之后看你不会,没想到吓到你了。” 夏约如正修改着手头上的错误,几秒完成后,说:“没有,是昨天吓到了。” 林字湾一笑:“是吗?” “我那天吓到了,真的,所以才随随便便地回了一个‘是吗’。”林字湾回忆起那天,仍有余悸,“所以你那时就猜到是我了吗?” “没有,我还以为你是个喜欢偷窥女生的变态而已。” “而已?” “嗯——”夏约如被按在林字湾的怀里,抬头又放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你故意的,你知道更衣室里面有女生在,你还要打开。” “不是我打开的,是他们要进去抽烟。”林字湾纠正了夏约如话里的一个错误,接着说,“他们问我要不要抽烟,他们说女生更衣室已经装修好了,隔壁那间更衣室没人在。但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我想见你,所以我就说我也去。” “你故意的。”夏约如重复道。 “是,我想你了。” “想我?”夏约如仰头,绷直脖子,疑惑道,“你那时都没我跟说过话吧?一见钟情?”夏约如调皮一笑。 “是啊。”林字湾也笑,“是一见钟情,在家门前的时候就爱上你了。” 004第一面 “家门口?什么家门口?”夏约如想不到。 林字湾见夏约如仍以为教室那天是他们的第一面,便带夏约如回忆起他们真正的第一面。 “那天接近黄昏时刻,晚霞早早就来了。”林字湾描述起自己脑海中的画面。 夏约如歪着屁股坐,滑下去了一点,她坐起来重新倒进林字湾的怀里。 今天不出门,夏约如就洗了脸,没化妆,穿着的白纱裙是林字湾挑的。 林字湾垂头看下去,看见了夏约如白嫩胸脯,能够一手包住的乳房随着呼吸起伏,一边乳房轻压在他的胸膛。 林字湾隐约感受到凸出的那粒乳头在顶着他。 不够他能确定,在凌晨他为夏约如套了件白裙后,夏约如醒来后没有穿上胸罩和内裤。 因为他不给夏约如穿内衣内裤的这种行为不是一次两次发生,夏约如已经习惯。 “我回家。在车上就看到了没有人住的隔壁门前站了几个人,下车又看了一眼。”林字湾接着回忆,“只是打算看一眼的,但是在收回视线的时候看到了你。” “你离他们还挺远的。”回忆到这,林字湾轻笑一声。 “你站得很直,腿也很直。晚霞照在你身上,你变得金灿灿的,像神女。你很美。金光照在你头发上,像白天的河流,黑色的水流,波光粼粼。你的脸很小,埋在头发里,我看不清。” 林字湾手往下,勾起裙子,伸进裙子里面。 “你很美,所以我记住了你,所以我一眼就认出了你,可是你没认出我。明明你也看了我一眼。”林字湾有些委屈,手拨开阴唇,塞进两根手指。 才伸进去,还没动,夏约如就忍不住娇哼。 林字湾这次没说她放荡,因为他夜里摁下夏约如的腰做了好久,做得夏约如口水直流。夏约如的穴还麻着,何况夏约如的敏感点浅,林字湾仅用手指插穴就能让夏约如高潮。 “你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到大腿。那天没风,裙摆飘不起来。不过,我在想你时,裙摆在飘,像花一样。” 林字湾手指插送,次次特意地磨过夏约如的敏感点,引得夏约如圈上他的脖子,头埋进他的脖颈,呻吟柔媚。 “我梦到你了,那天。你好温柔,说着爱我。夏约如,我说我想亲你,你主动凑上来,害羞着,凑上来亲我。” 林字湾单手搂起夏约如,头贴着她,手上不停,水声啧啧。 “我就亲了一下,就一下,然后我就醒了,我发现我梦遗了,小如。” 林字湾皱起眉头,亲了口夏约如的肩头。 “我那时就爱上你了,小如,可是你都不记得我。我一直在看着你,可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没告诉他们,女生在更衣室。我在想,如果我的运气好,也许推开门的时候,你正在换衣服呢?” “所以他们推开门的瞬间,我就在找你了。我一下就找到了你,我的运气很好,我看到了你的胸,很挺,很软,是白色的胸衣,蕾丝边,吊带很细。” 夏约如到达高潮,人开始痉挛,哼哼着。 湿热的穴在咬林字湾的手指,林字湾的手不动,等夏约如回过神。 “我爱你,夏约如。” 林字湾低头用嘴探夏约如的唇,找到后,吻上,舌头灵活地钻进唇里,与夏约如的舌头相互搅动。 005回呛 “夏约如,”林字湾一再强调,“我爱你。” 林字湾的眼睛像池水,是一汪清澈的平静的池,池面倒映着夏约如意乱情迷的上身。 手指一颤,夏约如突然醒来,她张嘴大口呼吸,身上出了薄薄一层的汗。 她又做了这个梦,已经不惊不怪了。 脚踢开下半身的被子,夏约如抱着被角拿起手机。 才十点,离午饭时间还有一会儿。银行发来一条短信,显示入账了几千块,是工资。 想想,有半个月没去工作了,上半个月去了公司也是发呆,没想到还会有几千块。可能是看在林字湾的面子上吧。 就因为这样,夏约如才不想去上班的,林字湾离她太近了,她身边的人都知道林字湾是她的男朋友,她的男朋友是集团继承人。 夏约如想,她该辞职了,还是该去家里的公司上班。不过爸妈肯定会叫她去林字湾公司,好好当林字湾的贤内助。 朱铃最近也无聊,喊她出去玩。夏约如说不去,林字湾让她出去玩的话,干什么都要跟你报备。夏约如呛他说每走一步都跟你讲好了。林字湾乐意极了,开心得眼睛都弯,说,好啊。 夏约如不陪朱铃去,朱铃的爸妈便催朱铃去上班。朱铃给夏约如发了几个哭哭的表情。 夏约如手掩嘴,打了个哈欠,听到门被敲了几声,佣人开了门缝:“小姐,可以吃午饭了。” “好。”夏约如坐起身,应道。 夏约如穿上内衣内裤,换了件珠光纱裙,及脚腕,网纱半遮皙肩。 过了午,夏约如悠悠吃了半盘的水果,接着被逃出来的朱铃牵去搓麻将。夏约如不觉得麻将有多有趣,看几人笑得东倒西歪,便没扫兴。 一下午下来,夏约如没胡一把。 “最后一把!” 急着胡但没胡几把的人怒道。 夏约如手捏着一张牌,看着桌上的牌,发愁。 “快——”她们催促。 夏约如小心推开左侧的几张牌,把手上的牌放进去,接着又举在空中不动。 “胡了?” “林字湾!” 林字湾不知何时站到夏约如的身后,弯腰伸手,帮夏约如理牌。 理清了牌,林字湾一推:“胡了。” 输惨了的人愤愤说:“啊——夏约如真呆。” 林字湾帮着夏约如说话:“她都没学会麻将呢。” 夏约如缩在林字湾的怀间不说话。 “不好好学习,坏学生。” 朱铃揉揉肩:“饿了,吃饭!” “嗯,我们回去了。”林字湾牵起夏约如,“拜拜。” 夏约如轻声也说:“拜拜。” 林字湾是自己开车来的,他在副驾驶替夏约如扣上安全带后才走回驾驶座。 几分钟就到了家。 林字湾被一个电话叫到书房,夏约如吃完了饭,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十点了,睡觉吗?” 林字湾洗过澡走来,坐到夏约如的旁边,问。 “快看完了。” “好,我等你。”林字湾摸出手机玩。 电视上的人淋着雨,对着对方泣不成声,回忆一段接着一段,却不愿意开口。 林字湾说:“这电视有意思吗?” 夏约如果断道:“我喜欢。” 006恋爱 林字湾闭嘴,靠在沙发上合眼休憩。 夏约如抱腿坐,头搁在膝盖上,盯着电视看。 一集结束,进入广告,声音骤响,把林字湾吓了一跳,他头抬一下,眼看了一眼广告,轻轻呼出一口闷气,才又歪身靠了回去。 夏约如说:“你先上去吧。” 林字湾闭着眼,懒洋洋地说:“没事,我等你一起。” 夏约如不说话了,起身去倒了杯水,回来时坐到了单人沙发上,面朝电视斜着缩在沙发上。她的头也靠在沙发头,跟林字湾一样。 看完电视已经是十二点了,男女主在结尾时又重新在一起了,噙泪笑着,贴着对方诉说着自己的喜欢,回忆起第一次觉察到自己爱上对方的画面,迭着一堆慢镜头。 夏约如反感这堆慢镜头,不过她还是坚持看下去,她想没准是因为自己没有喜欢过人,没有过把对方的一举一动切成帧的经历。 她跟朱铃吐槽过这些慢镜头,还问朱铃:你有这种经历吗? 朱铃一抬眉,一挺胸:“有啊!当然有啊!这些都是让我爱上他,更爱他的瞬间……” 她絮絮叨叨,眼冒红心,脸颊晕红。 朱铃说着说着,突然一打岔,问夏约如之前有没有谈过恋爱。 她的脸凑到夏约如的眼前,紧紧相逼:“说!有没有!” “呃——”夏约如被逼到后退一步,“有……” “什么样!是最帅的吗?班里还是班外,还是校外?”朱铃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蹦出一堆问题后才给夏约如留了回答的时间。 “班里的,挺帅的。”夏约如草草地回答。 “分手了?” “很早就分手了。” “啊——谈了多久?” 夏约如想想:“两个月吧,在转学前分的。” 夏约如回想那两个月的恋爱,真是浪费时间。答应对方全是因为夏约如以为他是继承人,就算是有个哥哥,也能够分到不少的资产。 她温温柔柔地跟对方谈了一个多月,畅聊理想与在家里时的烦。她本认为畅谈过后,他们会更亲昵,对方会更离不开她。可对方把她当成了树洞,倾诉一切,说父母不把他当回事,说他比不上哥哥一点。夏约如一下凉心,当下仍打着精神安慰。 “因为转学才分的?”朱铃遗憾地问。 “不是,分手后才打算转学。”夏约如一点也不遗憾,那个男生成绩倒数,只知道炒股和打球。夏约如该知道的,他没前途,不该期待什么,“我自己提的转学。没分手的话,我应该还在那边读书。” “转学好啊,”朱铃用肩一顶夏约如,嬉笑着,“不然尴尬,也不能遇见真正爱你的林字湾了。” 朱铃八卦得停不下来,又问:“那你在林字湾追你前,有发现林字湾喜欢你吗?” “有吧。” 在他单单对自己柔声细语时;在夏约如猛地后转看他,四目相视,他的慌乱隐约时;在他矮身,仔细解释说自己住夏约如隔壁,小心说司机最近请假了,这几天能不能麻烦夏约如捎自己回家时;在对夏约如说的一次又一次的“再见”,与点头的“早”“晚上好”时。 也许在车边耐心等她时,也在想着夏约如吧。 “有发现别的男生喜欢你吗?” “有啊。” 夏约如想到了一男生被朋友推搡时的窘,笑。 “好!最后一个问题!”朱铃在车前停下脚步,“什么时候喜欢上林字湾,决定答应他的表白的?” 在夏约如发现夏平言和林字湾的父亲待在一起,身旁跟着双方的秘书时;在发现林字湾是备受疼爱的独生子时;在发现林字湾好像爱上自己时。 夏约如轻轻一笑,说:“不知道。” 007感觉 “林字湾。”夏约如瞥林字湾,“看完了。” “嗯?”林字湾撑着膝盖起身,带着轻微的鼻音说话,“上楼吗?” 夏约如放下脚勾起拖鞋,也起身:“上楼吧。” 夏约如走在斜前面,扶着扶手一级一级踏上楼梯,发尾与裙摆荡成舞。 林字湾稍后几步,看夏约如的侧影。 夏约如一进房间就去了浴室,林字湾进房后只看到她转瞬即逝的背影和悠悠飘进的裙摆。林字湾拿起扔在床上的睡裙,推开浴室的门,走进。 林字湾把睡裙扔在架子上,到镜子前倚着,旋紧了夏约如打开的盖子。 他问:“结婚吗?” “好啊。” “夏约如,”林字湾不满夏约如没什么所谓的态度和她的秒答,“好好想想再回答。” “昨天想过了。” 夏约如摸摸脸,觉得差不多干了后拿起发圈,高高扎起头发。 她低头,抬眼看镜子,盯着发顶的那一团。 林字湾直起身子,移步到夏约如的身后,握住她的拢起的发。夏约如放了手。林字湾长手拿过梳子,梳顺夏约如的头发。 夏约如的头发放在胸前,发长刚过乳头,发色有些棕,单看是墨黑,与林字湾站一起时,就能比较看出那点棕。 林字湾说:“可你昨天没有好好想。” “有想过了。” “那你说,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跟我结婚?” “你喜欢我,不是吗?” “结婚要两情相悦,不是吗?” “一时的而已,以后……” 林字湾打断了夏约如的话,语气坚定:“以后也要。” 绑上发圈,林字湾双手绕前搂住夏约如的腰,把脸贴着她的头发,说:“所以你要喜欢上我。” 他说:“你得先喜欢上我,才会爱上我,小如。” 夏约如说:“这可要很久,那不要得中年了才能结婚?” “等你喜欢上我,我们就结婚。婚后,你再慢慢爱上我。” “只能是我?” “嗯。” 再次得到确切的答案,夏约如偏头笑。 他们的脸蹭在一起,林字湾向前一点,靠夏约如更近。 “所以你能喜欢我吗?” “我喜欢你啊。” “要心动的喜欢,不是普普通通的。”林字湾稍夹委屈,“你从毕业后,就很少心动了。” “心动能看出来?” “能感觉出来。” “感觉?” “嗯,能感觉出来。” “我感觉不出来。” “你能感觉出来。” “是吗?” “嗯。”林字湾肯定。 感觉,听着很虚无缥缈,但就像出门后的一刹,阳光洒在身上,感觉温暖一样,一瞬间就能够感受到并记住,在那一瞬间喜欢上阳光的温暖,会时不时地怀想。 “这么说——你还能感受到我有没有心动。”夏约如绕成不圈,“感受我的感受?” “能啊,你不是也能知道我在喜欢着你吗?” 夏约如不否认了,拉开林字湾的手:“我要去洗澡了。” “嗯。”林字湾歪身倚在洗手池边。 “出去。” “行吧。”林字湾稍显遗憾,回去躺在床上等待。 夏约如洗完澡出去,看到林字湾在皱着眉头睡觉。她散了头发,背对林字湾玩手机。 林字湾迷迷糊糊间感受到旁边的床压下,温暖的柔香躺下,鼻尖被发丝挠痒。 林字湾藏在被子下的手抬起,拢起夏约如散乱的头发,人凑近,靠在夏约如身边,手挽她的腰。 008吵架 手机光很亮,照得林字湾皱起眉头,凑夏约如更近,额头贴着她的背。 “不睡吗?”林字湾问。 “马上。” 林字湾头移了一下,蹭了蹭夏约如。 夏约如不痒,觉着酥麻。她熄了手机,闭眼躺正了。 林字湾出声:“昨晚睡不着吗?” “嗯。” “怎么了,不是不累吗,怎么会睡不着?” 林字湾这一提,夏约如便生烦:洗了全身的她花了好大功夫在头发的打理上,好容易才收拾完自己,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拿着手机看电视,林字湾却进来质问她怎么好几天不去上班了,老板都打电话给自己问。 夏约如说这几天在看电视,懒得去。 林字湾听了这理由,带着怒气说了一堆,无非就是说她不负责任,自己做了保证,现在又不想作数。 夏约如搭着被子,也气,说:“那个叫公司?监狱都不如它好用,一举一动都上报给你,恨不得每一秒钟都跟你讲我在干什么。去那干嘛?我都没几个工作可以做,全公司都是,工作就是一直盯着我看,一直。你直接把监控装回来,把我再关在家里不是更好?” 夏约如说了一长串,说得浑身发抖,眼红了,圈着泪花,死盯手机。手机里的角色重拍桌子,指着主角斥她不懂事。 见夏约如一气,眼泪欲落不落,林字湾顿时心软,走近坐在床头,搂过夏约如,安慰道:“那段时间是我太过胡来,我不会再做那种事了,小如。我不知道他们监视你,我只跟老板说了,让你不要太忙而已,我不知道你在那不开心。要换一个公司吗,到新公司,我什么都不做。” 夏约如听不下去林字湾柔声说的安慰话:“你不知道吗?可是他们不是发了好多消息给你吗?每一小时都有。” “我没意识到,我以为是老板心细。” 夏约如闷笑一声,舌头动动,上下牙打开,嘴被黏住了,张不开。夏约如没接话。 夏约如的气没消,林字湾没再去书房,去洗了个澡后,在床上抱着夏约如,跟她一起看电视。 新的一集过半,男女主相爱亲吻。 夏约如仍有闷气,偏林字湾的气息在旁 温热。 “做吗?”夏约如问。 “嗯?”林字湾疑惑,脸先凑近,吻住夏约如闭着的双唇。 他手下伸,搅湿夏约如的私处,扩张,阴茎挤入。 夏约如不能自控,仰脖呻吟。呻吟坐船,随着浪涛高高低低,在蓝黑的深夜勉强自保。 林字湾误会了夏约如的兴致,俯身说粗话。 夏约如听着林字湾嘴里说的骚浪,说要背过去做。 林字湾当然应下,乖乖拔出污浊的阴茎,转了夏约如的身子。 林字湾射出,夏约如无力趴在床上,想,终于能睡觉。 她太累了。可林字湾却说要洗个澡,夏约如当然是不,烦躁地说:“离我远点。” 林字湾还是抱着她去了,因为他觉得直接睡太脏了,洗个澡干净了,还能睡得更舒服。 夏约如被浸在水里,热气扑脸,林字湾发晕,夏约如清醒了,撒不了的气一直憋在心里。 她想要离开林字湾,她应该早早离开的,现在不敢也不能离开了。 睡醒后的夏约如没有气了,安安静静地过了一天。 又是睡前,夏约如不愿意再去想烦心事,一叹气:“累了,睡觉吧。” 夏约如不愿意提,林字湾也自觉不追问:“晚安。” 009羞红 天朦朦灰,只在山旁有点酡红,像是青涩的少年见了喜欢的人,藏在障碍物后面,忍不住歪头偷看时露出的似醉后的红晕。 天逐渐转亮。 闹钟一响,林字湾就按了停。他挣扎起床,收拾好自己,临走时跪在夏约如旁边,烦人地推推她,说:“小如,我要去上班了,说晚上见。” 夏约如扭过身,掀起被子盖住头。 “好吧,晚上见。” 林字湾怕夏约如闷,扯下被子,露出夏约如的脸。 夏约如近中午才醒,换了衣服,搭了件薄外套,在一点半时,跟司机说去公司。 刚开公司大门,夏约如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没想到过了这么几天,他们还能聊自己。再走几步,夏约如看到老板靠在同事的工位边说笑。 听到由门口而来的脚步声,老板脸色一变,正要发怒,却见是夏约如,忙展眉笑,殷勤凑上:“好久不见啊,夏约如。” “好久不见。”夏约如抬手,“我来送这个。” 老板接过,夏约如便转身走,老板在后面喊了几声,没喊住,也没再管,以为手上的纸是林字湾给的,乐滋滋地打开,一看写着的是夏约如的辞职。 夏约如离职了事小,林字湾退出与他们的合作才是大事。老板急忙忙地打去林字湾的电话。 林字湾一听,没什么兴趣地敷衍两句,挂断电话,给夏约如发去消息,问她在哪里,在干什么。 夏约如如实回复林字湾,在咖啡店坐了会儿,觉着无聊,打车去林字湾的公司。 她拎了杯咖啡,坐员工电梯上楼。员工都在忙,没几个闲着抬头看路过的人。夏约如熟练地走向总裁办公室。 靠近时,女秘书瞥见身影,抬头一看是她,喜得站起身。 “不用告诉林字湾。”夏约如说给刚举起电话的男秘书听,“我来这坐一会儿。” “好。” “好!” 两位秘书应道。 姜怡然拖来空着的椅子,夏约如坐下,把手上的咖啡放在姜怡然手边,“给你买的冰拿铁。” “谢谢!”姜怡然整理出半个空位,拆开咖啡喝了一口,“好喝!哎,对!旁边新开一家奶茶,有一款超级超级好喝!” “新开的?要我下去买吗?”夏约如朝姜怡然坐着,手撑在椅子上,肩膀耸起。 “不不不,我今天喝过了,小如你要喝吗?我直接点外卖,让前台送过来。” “我喝过一杯咖啡了,就不喝了。你忙吧,我在外面待得无聊,就过来了。” “好。” 大概是快四点,夏约如看了两集电视剧,汪楚延来找林字湾,经过秘书时,瞧见坐在一边的夏约如,二人打过招呼,汪楚延奇怪着进了办公室。 一进办公室,汪楚延朗声问林字湾怎么把夏约如放外面了。 林字湾说:“小如?” 汪楚延听林字湾也觉得奇怪,便知道了夏约如并没有跟林字湾讲过,秘书都倒戈了,不知会林字湾一声,“对啊,你的亲亲小如在外面坐着呢。” 你等我一下。林字湾起身往外走。 林字湾的急切匆忙映如汪楚延脑中的料想,汪楚延瘫在沙发上,悠闲地翘起脚,说:“去吧去吧。” 夏约如正打算趴着看,就听熟悉的一声“小如”。她看向办公室,见林字湾扶着门,探头出来盯着她。 夏约如先讲:“我在外面太无聊了,就来等你下班。” 林字湾弯眼,笑着说:“我很快,再等我一会儿。” 夏约如点头。 汪楚延明明跑来是为了凑个上班时间的,运气不好,碰了到夏约如等下班。他是认命了,收回准备好的闲话。 就算这样,也谈了约一小时。收回合同,汪楚延等林字湾一起出去。 出了门,林字湾抛下汪楚延,奔向夏约如。 夏约如仍在跟姜怡然谈笑。 林字湾不喜欢姜怡然。刚招姜怡然进来时,对姜怡然的业务算是满意,那段时间夏约如也坐在秘书旁,想着有个女生陪陪夏约如也好。可渐渐,夏约如越来越喜欢姜怡然,见她就笑,有时跟姜怡然聊天,还让林字湾子啊一旁等等,譬如现在。 又因为夏约如喜欢,林字湾不能随便扯理由辞了姜怡然,反而要加待遇留住。 如此,林字湾等得烦躁。被抛下的汪楚延走到他身边时,笑他活该。 “拜拜。” “拜拜——” 终于说了再见,林字湾牵上夏约如,远离姜怡然。 电梯门合上,夏约如收回手背在身后,问:“公司附近开了家新店?” “嗯,要去买吗?” 夏约如不答反问:“我之前怎么不知道?” “之前提过一次,你就说了‘嗯’,我以为你不想了解。”林字湾无辜,试探着伸手去握夏约如的手。 夏约如沉默,偏头看电梯的一角。 林字湾顺利包住夏约如的手,看出她的尴尬,暗暗笑。 010晚饭 电梯门开,林字湾问:“晚上要在外面吃吗?” 还不是下班时间,地下室没点人味,阴冷得狠。林字湾揽着夏约如走。 “好啊。” 上了车,林字湾跟司机说了地点,屁股在位置上,身子歪斜了一人的位置,把头靠在了夏约如的肩头。 夏约如望车窗外的风景,几眼而过,没去搭理林字湾。 林字湾闭眼休息了会儿。到司机说到地方了,林字湾睁眼:“嗯”了一声。 时候尚早,餐厅也有半数的位置坐着人。 林字湾要了靠窗的二人座,点单磨蹭时,遇见一许久未见的朋友带着未婚妻,便换到了四人座,与夏约如并排坐。 朋友和林字湾聊天时,混着工作谈,未婚妻不悦地向夏约如埋怨。 一顿饭结束,夏约如和未婚妻加上了好友。加好友时,林字湾直盯夏约如的手机,不解怎么一顿饭的功夫就能聊成朋友。 两位女士走在前,林字湾和朋友殿后。 朋友问:“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结婚?” 林字湾笑笑:“还要点时间呢。” 朋友给了他一拳:“装神弄鬼的,别我都有孩子了,你才准备结婚。” “结婚可不是嘴上说说的。” 朋友瞧不起林字湾的义正辞严:“你谈恋爱养老呢。” 林字湾不答,笑着道别。 车稳稳行驶,红停绿行,夕照闪眼,刺得林字湾闭眼躲了一下。 林字湾头仍靠在夏约如的肩上,手把玩着夏约如的纤长手指,挑起一根,细细摩挲。 安静着,任光打量。 夏约如忽感叹道:“他们都要结婚了。” “是啊,大学毕业时还青葱,两三年过后,也到了适婚的年纪。” “你爸妈没催吗?” “他们说,听你的。”林字湾圈住夏约如的手腕,大拇指与食指相抵,余下不少空,“他们可喜欢你了,比喜欢我还要喜欢。” 夏约如与林字湾的相恋,算是夏约如高攀,夏约如的家里就算再努力两代人,也算是高攀。偏林字湾的家里人一眼喜欢夏约如,是夏约如的好运。 也故此,都说夏约如上辈子的好运都攒到了现在。 “很久没见叔叔阿姨了。”夏约如低头看林字湾不安静的手。 “少见见,见面就要催了,不敢直接催,就拿着别人新婚的照片,还有小孩。说不定还要我们跟他们视频聊聊呢。” 夏约如听不了这些:“算了,还是少见面吧。” 见夏约如被自己说服,林字湾低声笑。肚子扁下,顶着胸膛,肩被带着耸了耸。 夏约如觉着痒,转动脖子,看向窗外。 到了家,二人先后洗浴,躺在床上看电视。 林字湾的头靠在夏约如的肚上,抬眼看夏约如搭在大腿的屏幕。 他看到女主角在吃饭时跑去厕所呕吐,他眼皮一跳,接着看到几个角色都在厕所前面焦急等待,女主角在厕所迟迟不出,镜头一转,是之前女主角看验孕棒的场景。 林字湾忍不住道:“就怀孕了?” “嗯,未婚先孕。” 男女主角进了房间,男主角激动,女主角却焦灼,质问男主角怎么没做好措施。男主角以为是件喜事,没想到被泼了冰水,一下衰,解释自己做好措施了,可能是避孕套漏了。 女主角怒气不消,说着说着男主角渐渐也怒了。其他几位角色趴在门口偷听,你看看我,我瞪瞪你。 林字湾说:“我能养活孩子,我能养活好几个我和小如生的孩子。” 他支起身靠着夏约如的肩,笑得甜蜜又骄傲,一如站在主人肩头高歌的宠物鸟。 “是吗。”夏约如敷衍一下。 夏约如只想过忍痛生个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她会得到更多的资产;如果是个女孩,她也会开心,因为孩子的父亲是林字湾,孩子会幸福。 夏约如只想在林字湾最爱自己的时候怀孕,那样林字湾或许会打破顶,更爱她,更心疼她。 不过夏约如想,她可能不会生孩子,她无法确定有了孩子后,林字湾还会偏心她,更怕林字湾的家里人往后叫她是谁谁谁的妈妈。 夏约如就是这么一个人。 林字湾不必忧烦这种事,他看电视跟在主角的后面说话。 女主角说,她不可能为了孩子,不要事业,况且他们这么穷,她必须去上班挣钱。 林字湾说,过了母乳,他就把夏约如和孩子带到公司去,给孩子也发工资,大了找工作都能说自己有二十几年的工作经验。 男主角说,他要升职了,工资涨了,他还可以干点副业挣挣外快,可以让女主角轻松一点。 林字湾说,还好他有钱。 “别吵了。”眼前和耳边都是声音,夏约如听得实在是烦。 011闹钟 夏约如坐在床上,靠着床头,看得发困,恹恹说话。 林字湾憋住话,点了下一集,摸过手机回消息。 夏约如快进看,到片尾曲,她点去简介,瞄了最后几行,几下返回到首页,点开新的一部。 开头是一段背景介绍,夏约如看完了开头就划掉电视,点开聊天框,艰难抬肩,说:“我要睡觉了。” “好。”林字湾也困了,有气无力地说,人贴着床头慢慢滑下,头落在夏约如的枕头边。 夏约如躺下,对林字湾伸来揽她腰的手没作反应。 她很快睡着了,没有想任何。 隔日,太阳高挂,照透了窗帘,房间灰亮。 二人被铃声吵醒,都皱眉,闷闷一哼。 林字湾转身趴在床上,长手抓起手机,看清了名字,接通,放在耳边,声音暗哑:“妈?” “吵醒你了?没把小如吵醒吧?” 林字湾打不起精神,勉强动动头看几眼夏约如,咳两声清了清嗓子:“睡回去了,怎么了?” “我以为你现在这个点起来了呢。杨姨拿了只土乌鸡,问问小如要不要喝汤。” “小如想喝的时候会让阿姨煲的。” “杨姨从老家带来的。” “真的不用。”林字湾困得头疼,强撑着说话。 “好好好,那海上玩吗?汪楚延叔叔说想游一圈。” “再说吧。” “去吧,你和小如前段时间不是心情都不好嘛,两个人都消瘦了,脸都膈手,后面还没长胖,你又让她去工作了,不得更瘦。陪她去玩几天,换换心情。还有很多小年轻在呢。” 工作前,林字湾顿时记起那两周,夏约如颓然,一直在吃,一直在吐,常常抱腿坐着,眼朝下看,看得愣怔,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常常哭。 林字湾低头,用力抵着枕头,说:“好,去。” 林字湾挂了电话,平下身子,趴了一会儿,深呼吸后叹了口气,起身洗漱。 打完领带,林字湾正好走到窗前跪下,轻轻地推推夏约如,低声说:“小如?” “嗯早。”夏约如迷糊着,嘴微微张。 “我上班去了,拜拜。” “拜拜。” 得到夏约如清晨回应的林字湾挂起笑,看看手机出了门。 夏约如一觉醒来,一手遮脸挡住光,另一只手举起手机,看见姜怡然一小时前问夏约如今天来公司吗,说她今天不忙,还发了几个哭的可爱小表情。 夏约如双手打字,打完后眯眼辨字,看清无误后按下“发送”。 她发了“好”。 夏约如还没清醒,举着手机嫌累,便侧过身玩。过了半小时,肚子叫了,夏约如才磨蹭着起身。 吃过饭,夏约如看见姜怡然新发的消息:一个哭的小表情,问夏约如什么时候到,想夏约如了。 夏约如回:出发了。 姜怡然发了个孤独的表情包。 一佣人进来跟夏约如说司机到了,夏约如扣上外套的几粒扣子,站起来出门。 到了公司的楼下,夏约如给姜怡然发了消息,说自己刚到楼下。 姜怡然跟男秘书讲了声,忙小步快走到电梯前等夏约如。男秘书一人在秘书台举起电话,把夏约如到公司的消息上报给了林字湾。 接到电话的林字湾几秒后开门出来,在秘书旁没看见夏约如,大步往电梯走。 于是,夏约如第一眼看到的是穿着黑西装的林字湾,而姜怡然黯然地站在后头,离有三步远。 012报复 林字湾刚站稳,胸膛起伏,身前的扣子只系了一粒。 其后的姜怡然垂首抬眸,黑亮的瞳仁一半在外。姜怡然耷拉嘴角,脑中想着要与夏约如聊笑的话题。在电梯一响时,她一下抿嘴笑了。 夏约如不曾想有二人站在电梯口等她,看到二人和他们的神情,夏约如面上似笑非笑,半瞬便知是姜怡然和规矩的男秘书先后透了话。 电梯门完全打开后,林字湾上前一步。 夏约如对林字湾说:“来接我?” 她语气轻快,眉眼笑笑。 林字湾点点头:“嗯。” 夏约如踏出电梯,擦过林字湾,牵上姜怡然的手,歪头问林字湾:“走吗?” 夏约如的手藏在身后,被拂了阵清风的林字湾掠了眼姜怡然刚背过去的空手,转身走在前面。 拐出电梯厅,是条长长的直道,尽头是林字湾的办公室。两边的员工不少偷偷看走廊上的老板。 快到姜怡然的工位,夏约如说:“我坐在外面。” 林字湾停下,侧身看夏约如,皱眉张嘴,无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夏约如说:“我等你下班。” “好。” 林字湾进了门,下意识关门,手在松前一顿,眼向外看到站在原地看自己的夏约如,手抓住把手,人走了几步,让门吸黏着门。 林字湾进办公室走向座位时,夏约如才牵着姜怡然走向工位。 夏约如冲男秘书笑笑,男秘书点头回笑。 姜怡然空出了夏约如的位置,还拿来一台笔记本放在上面。她得先工作,夏约如就在一旁登了视频会员,开了小声,看昨晚的电视。 看完一集,夏约如点了两杯奶茶,又找了家店给林字湾点了一杯咖啡,客气地问男秘书要不要。 男秘书点完咖啡,看姜怡然伸了个懒腰,拿起两份文件递给她。男秘书是姜怡然的领导,姜怡然不敢不接他派的活。 夏约如在一旁看。五分钟前,姜怡然刚跟她说自己快要忙完了,点奶茶吧。 夏约如大概能懂这种痛。大学毕业的她在一家初创公司上班,为了入股,她快睡了也会起来工作。一年后,那家公司要搬地方,夏约如不愿意去,直接离职了。之后找的是朝九晚五的轻松工作,被工作堆压下的感觉许久不见。 夏约如先是同情。她进办公室送咖啡,林字湾让她把这几份文件给姜怡然,夏约如不情愿地接过,忸怩着给了姜怡然。她偏过头,看不得姜怡然哀痛的模样。 后是过意不去,也许她不来公司,姜怡然就不会收到额外的工作。 林字湾在午饭时理直气壮地说:“那些就算她的工作,什么叫额外。” “好吧。” 夏约如买了点零食给姜怡然,姜怡然啃着零食忙到了三点。 林字湾三点来说明天到隔壁市出差,过夜,后天坐飞机去外地,今天提前下班。 林字湾讲时,把手机给了夏约如,手机亮屏,页面停在与汪楚延的聊天框。 下了班上车,夏约如问:“周五是不是太赶了,你周五才出差回来。” “刚好,忙完去玩个周末。”林字湾说,“去吧,上次去海上玩还是我跟你表白呢。” 013表白 说来惭愧,林字湾与夏约如当了一年的两节课同桌,才试着追求夏约如。 又过几月,林字湾试着表白,他平躺着发出消息后,把手机放在肚子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手机。 夏约如回他:我觉得你还没有准备好。 林字湾看见消息,哀嚎一声。 次日见了夏约如,他想到了夜里的事,羞脸想要躲开,但夏约如主动迎上跟他打招呼。夏约如扎了高马尾,额前耳边的碎发随风,她笑着迎上。林字湾遏制后退的步子,无意识地减弱呼吸,简单打了招呼。打完招呼,夏约如离开了。林字湾的呼吸才通畅,脸憋得通红,背上出了温温的薄汗。 林字湾不知道怎样才算准备好,也不肯把自己看到别人表白,自己一冲动也去了,结果别人成功,自己失败的事情说出去,只跟朋友问怎样跟女生表白才算好。朋友乱纷纷出主意,有的直接到夏约如面前说林字湾要跟她表白。下午打球,林字湾偏把球往他们的身上砸。 一段时间,林字湾想到夏约如就想到自己表白被拒,一看夏约如就躲。那段时间,夏约如不少次主动找林字湾。 林字湾好容易又燃起勇气,在高中的最后一个月约夏约如在温室见面。温室比外头凉爽,林字湾等来夏约如,对她说了一大串,最后表白。夏约如只说:“要毕业考了。”林字湾听出意思,暗暗的喜紧跟灰心冲进他的心。 林字湾猜夏约如是同意了,只是因为他卡在考试前表白,夏约如才答应得不明了。 在毕业那晚,在接他们庆祝毕业的游轮上,林字湾对夏约如说:“我喜欢你。” 林字湾和夏约如是偷跑出来的,别人正在里面跳舞。他们两个人找了个狭小的道,靠墙站着,手扶在栏杆上。 盛夏的风温热,海上的风凉,一阵接一阵呼呼地打在脸上,响得林字湾听不到挨着他肩的夏约如的呼吸。 皎白的月光照得夏约如似透亮的白玉。夏约如直视林字湾:“我也喜欢你。” “那么,”林字湾顿了顿,头后仰抵在墙上,“你要跟我在一起吗?” 夏约如很快说:“好啊。” 林字湾语气轻快,对夏约如的回答也不感到意外。他在设想时,脑海里全是夏约如各种同意的回答,夏约如只是从里面挑了个最简单的回答。他有想到,所以不意外。 林字湾仅仅是猛地站直,在夏约如的背后圈住她,包住她的手,把半张脸埋在她的颈间,眯眼,嘴藏在头发里痴痴笑。 过了一会,林字湾张嘴蹭夏约如披散着的头发,看着游轮翻起的浪,说:“今天的月亮好大。” 夏约如仰头瞧了会,说:“是我们离月亮近了一点。” 林字湾说:“我们以后登月吧。” 夏约如说:“想什么呢?” “那就留个名字,这可以的吧?” “可能吧。回到家,我就给你买个星星,用你的名字叫它。” “好啊,我去问问月亮能不能归我。”林字湾笑着说。 他们继续着这个话题,林字湾后来想想,都忘了当时具体聊了什么。 林字湾的手僵了,夏约如的手冰了,他们也就进去了。 014洗澡 他们那时就待了一晚。 第二天,日高挂,船靠岸,黑水静了。睡醒的人自行离开。夏约如被朱铃抢走,林字湾争不过,只好去跟男生玩。 之后,林字湾就没跟夏约如一起去过海上玩了。 这么一想,林字湾对这次的游轮之行充满了新鲜感,收了两件出差的衣服后,拿了个行李箱放准备在游轮上穿的衣服。 夏约如对阿姨说了晚安,端着碟果切进衣帽间,见林字湾坐在凳上,上身低下,手垂到行李箱里。夏约如问:“还没收拾好吗?” 林字湾拿起两件衣服,按脑海中的样子摆出,问:“这么穿好看吗?” 夏约如咬了一小口水果,思索了一下,咽下水果,说:“还行。” “还行?”林字湾小声重复,盯着那两件衣服有半分钟,最后丢进柜子里,转身拿出对面衣柜里单挂出来的几件衣服,朝夏约如说,“你把这几件带上,和我一起穿。到时,别人一看我们就知道我们是一对。” 夏约如坐下,笑道:“好。” “先这样吧。”林字湾伸伸腰,“你看着再帮我那几件就行。” “好啊。” 夏约如拿了瓣橘子,橘子很大,它的一瓣就占了夏约如的半个手心,夏约如咬了一角,汁水四溅,行迹如蛛网,落点在夏约如的嘴唇和手心。 夏约如狼狈地弯腰,手放在下巴下,接着滴落的汁水。 林字湾抽纸擦干了夏约如的嘴和手,矮身擦手时,低头咬住夏约如指尖剩下的橘瓣。 林字湾一嚼一嚼,脸颊一动一动,汁水在嘴里爆破,一时占满了林字湾的嘴。 林字湾细细地擦夏约如的指缝,咽下橘子,垂垂眉眼,说:“我明天就去出差了,有两三天见不了你,怎么办?” 夏约如也装苦恼,却是憋不住笑:“怎么办呢?” “陪我洗澡吧?”林字湾提出,他展眉,牵起夏约如的手。 夏约如回握:“好啊。” 林字湾拿了果碟,进卧室经过矮桌时放下。到了浴室,他先用湿纸巾擦了擦他夏约如的手,后开了水,去找香薰等。 夏约如坐在浴缸的边上,单脚晃荡。她已经点开了电视,做好了自己的工作,等林字湾一起进浴缸。 浴缸的水偏凉。 夏约如被环在林字湾的臂弯里,头靠他的颈前,看着电视。林字湾头后仰,眯眼听声。 “不谈恋爱了吗?”林字湾问,指电视里的主角。 夏约如连着看了几部的言情剧,林字湾有次奇怪地说,怎么有那么多的恋爱可以谈。 夏约如说:“也是,应该在后面。” “行吧。” 水又冷了点。林字湾坐直了,低下头,在夏约如的耳边说:“小如,我们已经很久没有……” “没有很久。”没等林字湾说完,夏约如就道。她知道林字湾想说的,他们三天前才做过。三天,是真的不久。 林字湾头挨上夏约如侧颊的发:“可是我后面要出差,都见不到你了。” 夏约如不等尾音落,马上道:“不做。” “好吧。”林字湾表示遗憾。 林字湾想起一件事,又出声问:“现在做的时候还会痛吗?” 他们的前几次,夏约如都说痛,出的汗有因为累的,也有因为疼的。后来,林字湾都先让夏约如高潮一次,再抹上大量的油或膏润滑。后面再问夏约如,夏约如说,只是有点不舒服。 譬如现在,夏约如答:“一点点吧。”林字湾问:“是不舒服吗?”夏约如说:“嗯。” 夏约如不喜欢做爱,说累,还不舒服。所以他们做爱的频率不高,一周就算只有一次,在夏约如看来也是够多了。 可在林字湾的眼里,这跟禁欲一样。 于是,在林字湾心痒痒想做爱时,如果夏约如不马上拒绝,就是勉强同意了。 015缠人的 过了一晌,夏约如觉得水冻她,作势起身。 林字湾在她动作前拉住了她,缠着她委屈着道:“真的不做吗?” 阴茎成了刚炙烤过的红烫铁棍,顶着夏约如的尾椎骨,烫得夏约如离远了。 “不要。”夏约如站起来,撩起件浴衣盖住自己。 “好吧——”林字湾虚握着夏约如的脚腕,手随夏约如的动作上移再垂下松开,手肘搁在浴缸边上,夏约如穿上了拖鞋,走了。 夏约如吹着头发到了半干,关了吹风机,正好听到林字湾长长吁出一口气。她放下吹风机,听见林字湾出水时的哗啦声。 林字湾过来吹头发,夏约如在护肤。 夏约如看了眼林字湾桃红的脸,没说话。 林字湾吹干了头发,夏约如正在旋上盖子,拿出的瓶瓶罐罐不少,盖紧要花上半分钟。 林字湾闲着,把出风口对着夏约如的发根,手随意拨着。夏约如放好了瓶瓶罐罐,林字湾就关上了吹风机。 林字湾今晚得看资料,没跟着夏约如看电视。夏约如在一旁带了耳机。 夏约如要睡时,林字湾说他看完这份就去睡。 夏约如睡时,隐约觉着灯还没关,醒来时,身旁连余温也没剩下。 一看手机,林字湾发了几条消息,说他到公司上车了,说他上高速了,每条都配了图片。 夏约如回:我醒了。 林字湾回了个太阳的表情。 夏约如吃过饭,给佣人放了假,自己空手去找爸妈。 在夏约如出国后的半年,沉青禾说两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太冷清了,搬到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夏约如在家群里说林字湾出差了,她回家住几天。 沉青禾看到消息,连忙回家。 夏约如还没进家门,就被沉青禾叫到了超市,来选点菜。 夏约如推车点菜,沉青禾不满念叨:“昨天怎么不说,害的妈妈匆匆忙忙的,中午连道好菜都来不及做了。” 沉青禾挑菜时嘴都嘟着,夏约如只得哄哄。 夏平言中午下了班,也回到家,把帮忙的夏约如挤出了厨房,喊她在餐桌前坐好,自己待在厨房,给沉青禾打下手。 又吃了顿饭,夏平言载着沉青禾去公司,夏约如进房折腾出床。 搬到这里后,她不常住,房间里的东西少,除去留学时的东西,也没有几件了。 记得她跟林字湾说了她要出国留学,林字湾震惊片刻,转身跟爸爸说他也要出国,说完就挨骂了,为此向夏约如讨可怜了好久。 大学开学后,林字湾的课不多,周五没课,周一早八。平时下课去公司实习,周四下课跑机场,周天回来。 夏约如有把房子的密码给了林字湾。每周一到时候,一回房子,就能见到客厅摆着的一大堆零食,和看热血电影的林字湾。 夏约如说换她回国找林字湾,林字湾说:“那得记得提前和我说,要是我跑空了,我会哭出来的。” 夏约如说,她的意思是林字湾经常国内国外跑太累了,让林字湾别跑来跑去了,她也可以回国去找林字湾。林字湾一哼:“朱铃那些人也在那边,你爸妈也在,还有我爸妈,还有一大群人等着你去看看呢。这一算,你能陪我玩多久,还是我来找你来得划算。” 夏约如说不过林字湾。 016晚安 林字湾的脾气执拗。 反正累的不是她,夏约如不再劝。 毕了业,夏约如只在家住了几天,就搬去和林字湾一起住了。双方的父母都说好,尤其是林字湾的父母,生怕夏平言和沉青禾不愿意女儿出来和男人住,拎着好多情礼上门。 在和林字湾同居后,每当林字湾出差,夏约如就回来和父母住几天。 回来住,其实也一样,躺在床上看电视,或是陪朱铃她们出去玩。 到了周五,夏约如回去收拾行李。 林字湾迟了,近黄昏才赶到。汪楚延在下面等他,早早让夏约如跟朱铃先上去玩。 林字湾的晚饭是和汪楚延吃的,林字湾和汪楚延抱怨客户有多烦人,拖了他那么久。 汪楚延前段时间对一个客户也有怨气,他对林字湾骂客户,林字湾翻过一页资料,淡淡地说正常。汪楚延记到现在。就在昨天,他结束了那个烦人的项目,今天就跑来游轮散心。 他听完了林字湾的怨言,咽下口中半熟的牛排,品了口红酒,满不在意道:“因为你不够用心。” 林字湾瞪着他,把一块牛排送进嘴里。 汪楚延笑对。 林字湾大口吃完,没打招呼就起身走了。 由人带到房间,林字湾摁下把手,随即一用力推,门就开了。他愣了下。 夏约如歪倒在沙发上看电视,垫着一个抱枕,手里抱着一个,听见开门声,抬头看了一下。 “来了?” “嗯,怎么不锁门?”林字湾走进合上了门。 “要是锁门了,我还得去给你开门。” “这又不麻烦。”林字湾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架子上,走到沙发坐下,“一个人待在里面当然要锁门,万一有人不小心进错房间了呢?” “只有你会。”夏约如踢了踢脚边的林字湾。 刚拿出手机的林字湾挨了下踢,手机没拿稳,差点摔了。林字湾小叫一声,小心捧起手机。 林字湾成了个好心却受了批的人,嘟囔道:“干嘛打我。” 他挪了座,坐到了沙发头,离夏约如远了点。 夏约如今天挑了综艺在看,开心得脚一跳一跳。 林字湾侧过身子,也把脚翘上来,放在夏约如的脚边,腿曲着,一腿平放,一腿立着。 夏约如和林字湾二人占满了长条沙发,夏约如的包和外套占了单人沙发。 林字湾玩手机,打了个哈欠:“晚上还有活动吗?” “嗯——”夏约如想想,“没有了。” “我去洗个澡,好累。”林字湾手放后颈,仰了一会头。 “好。”夏约如还精神,没有要去床上的意思。 林字湾便移近了果盘和零食,方便夏约如躺着拿,自己去洗了澡躺上床。 他躺了会儿就觉得困了,用手机给夏约如发消息:睡觉吗? 夏约如大声说:“我还不困。” 林字湾打字发送:看看门有没有锁好,我忘了。 林字湾躺在床上,听到几声金属擦响,随后听到夏约如说:“门锁好了。” 林字湾直发困,说不出话,拼命睁眼打字:晚安/月亮。 手机一响,夏约如看了眼,笑着说:“晚安。” 说完,她关了灯回到客厅。 017起床起床 夏约如不记得自己是几点睡觉的。深夜的海风似虎啸,她关严了窗,折回关上电视,花了一小时洗澡,躺上床后玩起手机。那些时间过得太快了,她没有什么印象,更别说记得自己是几时睡着。 正睡着,夏约如依稀听见朱铃的声音,近得像是在自己的身侧。 夏约如恍惚,听着朱铃从“小如”叫到了“夏约如”,终于动了一下,但是个转身蒙上被子的动作。 朱铃生气了,使劲推她,一面推着,一面喊着:“起床了,夏约如!太阳照屁股了!” 夏约如被当不倒翁推了几下,也崩溃了,声音从被子下传来显得沉闷:“起了!” 夏约如被朱铃拉起来,推搡着去洗漱。朱铃开了冷水,浸湿面巾直往夏约如的脸上敷。夏约如冷得大叫,躲闪到浴缸旁。 朱铃嘻嘻笑,扔了面巾,双手举起做投降手势:“你洗漱吧,我不动了。” 夏约如试探几步,见朱铃真站着不动,才走来。 夏约如按照往常速度洗漱,朱铃嫌弃慢,催了又催,夏约如骂她是麻雀。 在朱铃的叽叽喳喳间,夏约如洗漱完了。 林字湾坐在地上,在吃早饭,听见从卧室来的说话声,头不转,说:“拿了两份早餐。” 朱铃弯腰朝林字湾笑:“谢谢。” 林字湾弯起嘴角,咬牙说:“要谢就别缠着夏约如。” “夏约如……”朱铃琢磨了一下,才道,“是你的夏约如,我的小如呀。” “我的!” 夏约如兀自绕过他们,坐到地上吃早餐。 朱铃歪嘴,斜瞧着林字湾闷笑两声,笑完紧挨着夏约如坐下。 三人吃过饭,夏约如和林字湾进屋换衣服。 林字湾问:“不化妆吗?” 夏约如说:“朱铃说不值得。” 出来,林字湾问朱铃:“平时上班都化妆,今天怎么不化妆?” “我检查过了,要么已经有情况了,要么……”朱铃耸肩,“我才不要在他们身上费时间呢。” 林字湾点头表示赞同,随口敷衍一句:“你不化妆就好看。” 朱铃没让这话钻进耳朵。 等夏约如换好衣服,他们便到室外去了。 室外的空气潮湿且慵懒,重得像漂浮半空的水滴。夏约如觉着自己站在透明水雾里。 但大晴,艳阳就在头顶。夏约如在太阳下曝晒,不一会儿,觉得热了,扭头找到片阴影。 夏约如站到阴影下,朱铃慢吞吞走着,不死心地长着脖子东张西望。 林字湾去人丛里打了招呼,来时挡住朱铃的视线:“放弃吧,我替你看了一遍,都没我帅。” 朱铃攥起拳头,怒瞪林字湾一眼:“你帅个屁!汪楚延旁边那个就比你帅多了。” 林字湾好奇探去,汪楚延从角落走来,身边还有一人,穿着衬衫,身量高壮,高出汪楚延一个额头,一条蛇皮腰带系在腰间,下是长长的灰黑的直裤。 林字湾记得这人,与他见过一面。那次见面前,夏约如坐在他的面前,与他笑谈。他跟林字湾说,他们两个人在谈工作。 汪楚延带着人直奔林字湾三人而来,这人还没走进,就要伸出手掌。 林字湾离他近,下意识抬手要与其握手。手刚偏过裤缝,人却瞟他一眼,直直地越过他,接着走,一步比一步大,汪楚延被甩在了身后。 五步走成了三步,在夏约如面前站定。 “好久不见,夏经理。” 018睡前故事 “向总。” 他叫向年,曾是夏约如的甲方。 夏约如在第一家公司时,最后一个项目就是向年公司的。老板说他好费劲搞定了向年,要他们好好做,定了夏约如为负责人。夏约如是第一次当上负责人,她带着同事去面谈。同事从向年公司出来,连连叫喊,说向年真帅,真温柔,花痴犯了好几天。 夏约如忙到头昏,感谢向年把要求说那么细。 后面夏约如去了几趟向年的公司,有时是一个人去的。向年每次都问要不要出去吃饭。有同事在时,就由同事决定;夏约如一人时,她就拒绝。 一次夏约如在公司加班,夕照倔强地从百叶帘的缝间射入,向年打来电话说有个问题,顺便吃个饭吧。夏约如太饿了,就算没人陪她,她自己一人拿着资料也去了。 向年讲完了工作,对夏约如说“今天的工作暂时停下,吃饭的时候可不要跟我谈工作了,这几天围绕着我的全是工作,我都要变笨蛋了”,等夏约如同意了,才笑眯眯地叫服务员上菜。 夏约如当然是乐意,她最近也被工作缠住全身,脑袋胀痛,烦得很。何况向年一见到她,惊讶问夏约如是连着几天加班了吗?夏约如颓唐着说是。向年说:“怪不得,人都变得灰蒙蒙的了。还好美人蒙了灰也能轻松看出是美人。”夏约如许久没听见人夸自己好看了,公司的人只在刚入职的时候夸过,朋友因为工作少见了,见面吃顿饭诉诉苦就结束,连林字湾都好久不夸夸她了,现在乍听向年的话,熟悉又陌生,夏约如愣了一下才笑着回应,对向年的好感倍增,还想着回去把PPT美化。 饭中,多是向年说话。 向年闲聊,说他离异了,有一年了吧,因为前妻怀孕了,他想要,前妻不想,二人争吵几句,前妻就愤愤地决定离婚,隔天去了医院。 向年说他跟前妻是闪婚,婚后小问题不断,每每是他退一步,快三年下来也累了,闪婚时所谓的那点爱情也早没了。 夏约如认为闪电般的认定了终身是蠢人做的事。她没在向年面前说出口,惋惜表示生活就像个迷宫,拿着攻略也要迟疑一下。 向年笑笑,顺口问夏约如有没有人追,说:“一定会有吧,还是说都不敢追?” 夏约如一愣,说:“我有男朋友了。” “是吗?那他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向年紧接着说,“在一起多久了?” 夏约如停下动作,一时算不清,“好久好久了,从高中开始。” “高中,大学,到现在工作,有个六七年了吧?” “五六年吧。” “男朋友也在重辽吗,还是异地?” “在重辽。” “工作稳定吗?” 林字湾在毕业后租了写字楼的一整层,自己招员工,自己拉项目。不到半年,林字湾发现高看了自己,带着夏约如回家住了几天,闯进爸妈的卧室讨了好几个项目。 夏约如认为这样算不上是稳定。 她一笑,点头说:“挺稳定的。” “还得加油啊。”向年喝了口水,“吃饱了吗?” “饱了。” “那就走吧,别耽误你下班了。”向年抬手叫来服务员结账。 月盈星闪,餐厅进进出出的人不少。夏约如落在向年的身后,跟着走。 出了餐厅门,夏约如余光瞥见灰色着装的人影,撇头打算细瞧,一转见是林字湾,奇道:“林字湾?” 林字湾直身走近。 向年听到夏约如叫人的声音,转头后看:“林总?” 林字湾不认识他,也不打算介绍自己,稍稍一颔首,当作打过招呼了。他揽过夏约如的肩,细语柔声道:“在加班吗?我吃完饭看到你,本来想去找你的,怕你是在工作,直接找你会打扰你工作,就站在门口想要吓吓你。” “工作完了才上菜的。”夏约如仰头望着林字湾说。 林字湾把大衣披在夏约如的肩头:“工作结束了?回家吗?” “没有下班,回去还要接着改。” 林字湾猛地一下没了精神:“行吧,我送你。” 向年被晾在一旁,在二人的话尾插进嘴:“林总就是夏经理的男朋友啊。” “是。”林字湾收紧手,夏约如一踉跄,往林字湾身边挪了一步,林字湾说,“您是?” “向年。”向年伸出手掌,举在林字湾身前。 “您好。”林字湾与他握了手,“我带着小如先走了。” “好。” 林字湾送夏约如到了公司楼下,不愿松开夏约如的手,“我在车里等你下班。” “别等了,还要几小时呢。” “我偏要。” “那我去收拾收拾,带回家做。” “行,我等你。”林字湾满意地松开夏约如的手。 他在楼前等,百无聊赖,觉着过了半个世纪,一看时间,也就十分钟。林字湾原地跺脚。 又过了半世纪,夏约如抱着资料从电梯出来。 林字湾抬手想要接过,夏约如说:“不用了,不重的。” “好——” 到家下车,林字湾趁夏约如没反应过来,抢走了那迭资料,快步到书房放下。 夏约如跟不上,小跑到。 夏约如在书房忙了几小时,好容易才洗澡躺在床上,被林字湾缠着,以一问一长答的方式,说完了她所知道的向年的所有。 林字湾肯定道:“他对你有意思。” 夏约如困得闭眼:“我可没意思。” 林字湾支胳膊撑起自己,冲着夏约如说:“你要认真一点,不要给对方机会。” “可他是我的客户,对客户不是就要微笑微笑再微笑嘛。” “那……”林字湾顿了顿,提不出解决方案,“那等这个项目结束了,你就不要冲他笑了。” “好。” “项目期间也少笑一点,多提提我。” “好——” “行,睡吧。”林字湾关了灯。 接下来在这个项目期间的每一天,夏约如都一一汇报与向年的交流,细到向年的小表情。到项目结束,夏约如真想高呼解放万岁。 她舒坦了几天,收到通知,说公司要搬地方,夏约如很快提了辞职。 她没想到会再见到向年。 面对曾经的甲方,她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向年举着手,期待夏约如伸出手来与他相握。 夏约如心中仍有余悸,只浅笑。 几秒后,向年发出一声叹,放下了酸楚的手臂。 被向年带起的风空拂过的林字湾得瑟走来,第一步忍不住小跳。 向年面上不显尴尬,怅然道:“真的好久不见了,夏经理。” 019夏经理 夏约如说:“好久不见。” 向年挡了她眼前大片的风光,遮去了人群。 夏约如从向年的肩头看到林字湾走来,经过向年,绕过朱铃,到她的一侧斜身站着,手搭她的肩头,看着向年也说:“好久不见了,向总。” 林字湾微笑。 林字湾的行为近似于圈禁领地,向年后退半步,离开了他画的圈的边缘。 林字湾的嘴角扬上了一点。 矮了他们一头的夏约如和朱铃不敢说话,头都不敢扭头,她们转动眼球,面面相觑。 向年说:“夏经理之前做的方案反响实在好,想要再找夏经理时,却被告知夏经理已经离职了,我以为没机会见到夏经理了呢,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 林字湾骄傲地说:“夏经理可是高材生呢。” “夏经理看着就像是高材生。”向年笑说,“夏经理现在在哪个公司上班?我特别想要和夏经理再合作一次。” “夏经理已经离职了,现在待业。” 他们一口一个夏经理,特别是林字湾,阴恻恻地着重说出“夏经理”,这三个字从他嘴里圆溜溜地蹦出来,重重地坠到铁板上。 夏约如与朱铃对视几眼,肚里千万的话。 “真的吗?我刚刚见到夏经理,以为能和夏经理谈个合作呢。”向年稍显遗憾,叹了口气,呼出白雾,很快被海风吹散。 他嘴角耷拉,垂下眼,突然大悟:“夏经理有兴趣来我的公司吗?” “啊?”夏约如忙看向年,“不了。” “她没兴趣。” 林字湾的声音同时响起。 林字湾的声音压下了夏约如,向年没有听到夏约如的回答。 “林总未免太霸道了吧。”向年尽量用开玩笑的轻快语气说。 向年的手自然半蜷。林字湾产生幻觉,总觉得看到了向年的手紧攥成拳,青筋虬露。 林字湾说:“很霸道吗?可这就是她的回答啊。说我不体贴才对,没在夏经理张嘴前说出来,害得夏经理浪费口水了。” 林字湾的敌意太浓,向年一下无话可说,半晌沉默,他说:“大家都是到这玩的,我不多打扰了。” “拜拜。”林字湾挥手。 向年点点头,转身离开,对汪楚延打了声招呼。 汪楚延回礼后,朝林字湾走来。 林字湾盯着向年的背影,汪楚延前后看,横身在二人中间。 “情敌啊?”汪楚延替朱铃问。 朱铃在一旁眼睛都少眨,恐错过林字湾和向年的表情变换。 “不算情敌,算骚扰。”林字湾揉揉夏约如的肩,“你认识他?” “不认识啊,在那边撞见的,他好像认识我。”汪楚延指指拐角,“他看到你们就要过来,我以为是认识你,没想到认识的是夏经理啊,夏经理的业务魅力居然有那么那么大。” 汪楚延冲夏约如笑,夏约如咬牙瞪他一眼。 嘲讽成功,汪楚延嘿嘿笑。 林字湾撇嘴“切”一声。 “他叫向什么?”朱铃问,“还挺帅。” 林字湾斜眼看朱铃,缓缓报出信息:“向年,年纪的年,三十几,离异。” “离异!”朱铃吓一跳,眼睛一下瞪圆。 020视线 “是啊。”林字湾说话轻飘。 夏约如拨开他的手,躲在他的阴影下。 “好吧。”朱铃不追问了,郁闷地说,“没这么晒,夏约如。” “很晒。”夏约如软绵绵地说话。 夏约如现在不爱晒太阳。在家里,太阳一大,她便要起身去拉窗纱,拉上半壁的帘。 汪楚延问:“怎么不待在室内?” 朱铃说:“因为我是阳光人。” 林字湾看了夏约如一眼,不说话。夏约如看向别处。 “女生基本都待在室内,你们无聊去找她们玩。”汪楚延走到林字湾身边,拿肩顶了一下林字湾。 林字湾闻到他衣服上的烟味,把他推远了点,皱着眉头,不情愿地小声说:“我不去。” 汪楚延“啧”一声,凑过来沉声说:“现在在赌的都是新手,刚学会,赢他们都不用动脑子。平时挣点钱要弯腰搭笑的,现在钱随便来了,你不要?” 他又说:“你跟夏约如呆在一起,两个人都玩不好,还不如让她去女生堆里玩一会儿,反正你们晚上都要在一起的。再说,你看看哪有一对对的,都是各玩各的。又不是散伙了,你那么舍不得干嘛。” 汪楚延说了一大段,为的只有一个。昨晚在赌场,他输了不少,早早收手回房,今天醒得早,看到林字湾,玩心又起,想拉林字湾一起去坑人。 林字湾说:“我不赌。” 汪楚延果断道:“别装。” 夏约如在旁,听得真切,此时也皱眉,探出脑袋,说:“不能赌。” 汪楚延陪笑:“小赌怡情,小赌而已。” 朱铃摇头晃脑地搭腔:“小赌大赌,真真假假,谁的嘴上分得清。” 汪楚延说:“行行行,那去高尔夫、攀岩、游泳,可以吗?男的女的总要分开的,大男人跟在小女生后面算什么,怎么玩得起来。” 朱铃举手比了个勾:“有道理,我来分配夏约如。” 夏约如说:“我不想玩。” 汪楚延说:“可是林字湾想玩。” 夏约如看向林字湾,林字湾盯着她。林字湾的眼珠油黑,映着夏约如。夏约如分不清自己浸着的是夜池还是深海。 起先夏约如不喜欢林字湾去玩,因为林字湾在玩乐时,容易忘记她,一个下午仅看她几眼,得分的欢呼也不会向着她。 觉察到时,是高三,林字湾在最后一节体育课上打篮球,夏约如和几个女生坐在场外,她一直盯着林字湾。中场休息,林字湾吐水擦汗,大步跑来讨夏约如的夸赞。比赛开始,林字湾跟上半场一样,没瞟夏约如几眼。夏约如觉得气闷,到了放学时间就走了。 大概是散场了,林字湾给夏约如发消息:怎么没看到最后就走了,我这队赢了,我是MVP! 夏约如回:好厉害 夏约如随便发的,林字湾好像没看出敷衍,发了张夕照照片,道:晚霞很好看 夏约如回:在家看到了 后面也有几次如此:林字湾和伙伴玩闹,少看夏约如。 后面几次,夏约如没玩手机,撑着下巴看林字湾打球,等放学。 一次,夏约如到了时间起身走。刚走下台阶,有男生喊住她,红着脸支支吾吾。夏约如不认识他,准备在他说完后再出声。男生把情书藏在心里,念到了后半段,被打断。有一只手突然横在他的嘴前,其主人说:“她有男朋友了。”男生忙抱歉,尴尬地直鞠躬,快步离开。 男生走远了。 夏约如说:“我没有男朋友。” 林字湾踏下台阶,说:“我想着这么说会让他放弃得快一点。” 夏约如说:“你怎么发现的?发现他来了。” 林字湾说:“我想你了,想看你一眼,看到你不在那了,接着就看到那个男生在红着脸表白,我马上就来替你解围了。” 夏约如听出了林字湾求夸的语气,面无表情地看他:“到中场休息了吗?” 林字湾愣了一下,说:“嗯、对。” 夏约如说:“你打球的时候不会看我,我都要以为你不喜欢我了。” 说完,留下怔住的林字湾转身走了。 夏约如清晰记得,接下来的林字湾开始看她了,投进球后向她欢呼,球被拦下后耷嘴,委屈地看她,夏约如都给予了回应。队友说他俩腻歪。 好像没多久,开始备考了,大家的玩心少了。 周末的几刻休闲,夏约如不在球场,林字湾发了许多条消息。 渐渐地,夏约如觉得林字湾越来越黏她。 现在夏约如想想,是她那时夸张了。 “我和朱铃去玩,有事给你打电话。”夏约如看着林字湾说。 “好。” 夏约如撇头看汪楚延:“别去赌博。” 汪楚延说:“不去,我保证。” 夏约如不信汪楚延的保证,对林字湾柔声说:“不要去。” “我不喜欢那里。” 夏约如微笑:“我去玩了,拜拜。” 林字湾放开搭肩的手,挥挥手:“拜拜。” 新年小番 /没想到会写成这么长,本以为只有两三百字的,写的时候嗖嗖嗖就写完了。 夏约如留学的第一年,学校虽然过中国春节,但不放假。 夏约如先是跟林字湾抱怨,再打电话给了父母。父母表示他们去夏约如那过年,到时间给老人家打视频,电子团聚一下,也算是阖家欣了。夏约如告诉了林字湾。 林字湾也想和夏约如过年,闹着让家里中午吃完团圆饭。 吃过饭的几个小时后,林字湾到了夏约如楼下。 他没有和夏约如说,他要来陪夏约如过年。因为夏约如和他一起列了张表,是安排她父母的时间表,按照表里的安排,吃过年夜饭,她把父母送回酒店。林字湾让夏约如吃过饭发消息给自己,他们两个隔着手机拜年。夏约如回了好。 他蹲在楼道等。 风很冷,他人冻得都快傻了,夏约如迟迟不发消息。林字湾怕自己一走,夏约如就发消息了,一来一回,浪费时间,索性一直待在楼道里吹风。 林字湾快睡着了,夏约如打来电话,笑着说新年快乐。 林字湾没看联系人就接通了,听到夏约如的声音,惊醒,站起一踉跄,是腿僵了。 林字湾一边爬楼梯,一边说:“你回到家了吗?开门。” 夏约如哼出:“嗯?”乖乖开门。 恰巧林字湾推开楼道门冲出。 林字湾的脸被冻红了,夏约如的脸上是酡红。 林字湾的头发被风带散了,露出额头,嘴巴干裂有纹,只有嘴中间有淡淡的粉,眼里全是夏约如。 夏约如让他赶紧进来,把他塞进被子,倒了一杯热水和一杯温水。 林字湾一手握水杯,一手被夏约如捂着。 夏约如心疼地说了他几句。林字湾歪头枕在她的肩上,娇娇地说对不起。夏约如的心一下软了。 夏约如不知道自己的眉毛是皱着的还是弯垂下的。 林字湾低烧,恹恹地,却精神着,打着瞌睡,和夏约如抵着额头,聊到半夜。 林字湾第二天就走,夏约如笑斥他只待一晚,让他带着药,吃完药,在飞机上正好睡一觉。 林字湾说话还带鼻音,慢吞吞地说:“我想当面跟你说想你新年快乐。” 夏约如说:“你再多说几遍,这趟别亏了。” 夏约如陪林字湾在机场等。 两个人知道他们嫌人烦,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你一个“新年快乐”,我一个“新年快乐”,跟复读机一样。 021重重 59wt.com 夏约如随处逛,在孩童多的区域的角落坐下,看着孩童吱吱学语,有林字湾发来的消息,便低头回他。 夏约如安静地坐着,有人认出她,坐到她的身边搭话,没几句就往她和林字湾的过往故事上偏。 一问一答,夏约如用简洁的语言说清事实。被问到感受,夏约如笑笑说“很奇怪”。 夏约如的手机亮了又亮,一看,几乎全是林字湾发来的消息。 林字湾说自己下了象棋,手生了,最后平局;他说听到了个八卦,晚上回去悄悄讲;他说自己不喜欢保龄球,发了生气和哭泣的表情;他说去打高尔夫了,得放一会儿手机。 夏约如身边的人羡慕道:“怎么这么多年,你们还跟热恋一样。” 夏约如说:“哪有。”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iyuzhaiwu.xyz “可太有了,你想想,你们两个在一起后是不是一直顺风顺水,家里面也是,拖了你们两个的福啊。简直是神仙眷侣,天生一对。” 夏约如淡笑不应。 夏约如从许多人口中听到这串话,她意外又不意外。不意外是因为这些模样是她装出来的,她知道怎么样才能被称作“神仙眷侣”“天生一对”,她试着去当人们幻想中的温柔贤惠的贤内助。但她发现,她的事业从他们的嘴里说出,总是捎着林字湾,好像是因为林字湾,她才会成功。渐渐,她发现,她不用做别的,只用回应林字湾,接下林字湾的话,在他们的眼中,她就是完美的了。 林字湾说过,如果夏约如愿意辛苦,他会心疼但不阻止,夏约如可以随心所欲。 要是换成别人,兴许会感动到昭告世界:这么好的男人是我的。可夏约如觉得,她的事业在林字湾的眼中可有可无,她好像帮不到林字湾,哪怕是一点。 夏约如安慰自己,也许是因为林字湾现在用不上,她安安分分地找个公司待着就好了。再想,想到了以后,结了婚,成了林字湾的太太,要顶着这个头衔跟其他太太打理好关系。 这就是她的愿望,十几岁许下的愿望——当个清闲的富家太太,最好高人一等,最好丈夫对她好,最好所有人都认为她是那位的最佳人选。 她已经实现了。 林字湾娶她,她嫁给林字湾。这是铁定的事实,她和林字湾这么认为,周围人这么觉得。 林字湾说,等夏约如爱上自己,就结婚。夏约如倒是觉得,在那之前,他们就会结婚。 会是在什么样的契机下呢? 夏约如摸不准。如果她提一次结婚呢,也许、或许、没准,林字湾会同意。 夏约如很想试试,但她好像说不出口。她不止一次想提,周围没人,她和林字湾的说话声不会被第三人听到,可“结婚”二字好似有魔咒,她每每哑声。 为什么? 夏约如猜得直接:就像林字湾说的,结婚要两情相悦,她对林字湾没有情,心自然不会叫她随意提结婚。 夏约如不清楚爱情是什么。 022陈年Ⅰ 夏约如出国,沉青禾请了两周的假,陪夏约如到国外,替她租了房子,收拾妥当才回了国。 夏约如早早出国了。那时林字湾才谈上恋爱没多久,分开前后总是说他也要出国,夏约如好说歹说,他都听不进去。 最后,夏约如躺在新房子的床上,人一摊,放弃劝阻,落下一句“我讨厌你,我不会给你买礼物了”,接着没了动静。 林字湾听了,急了,忙说自己不去了,连说了几句,没得到夏约如的回应。他不停地讲话,从“小如”喊到了“夏约如”,从以“我”为主语,到以“林字湾”开头。 夏约如藏在被子里笑,笑声溜出,跑进手机,在另一端逃出。 林字湾听见,脸颊上急出来的红晕更红了,他羞恼,说:“我也讨厌你。”末,听见夏约如不藏着掖着的笑声,愤愤地挂了电话。 挂断的提示音格外的响,夏约如噗哧又笑,打去电话,意料中的被挂断了。 林字湾是真的生气了。夏约如给他发消息,他不回,一屏幕的聊天条不见一条白。 几天过去,划拉划拉有两三个屏幕的绿色聊天条了,林字湾还是不回,倒是汪楚延给夏约如发来了“...”。 夏约如和汪楚延的上一次聊天是添加好友时的招呼,夏约如对汪楚延的消息有些意外,不知他是何意,礼貌地回了个“......”。 随后,一下弹出好几张图片,是他与林字湾的聊天截图:林字湾说夏约如去了商超,买了一大堆东西,没他怎么拿回家,还不让他去,现在肯定重得在骂人,活该,汪楚延说,就是,女人总自负,一点不听男人的话;林字湾说夏约如失眠了,因为自己不理她,汪楚延回,好样的,真男人;林字湾说夏约如有七个小时没理自己了,睡觉去了,还是不够想他,汪楚延回了三个点,评价林字湾是闷骚男…… 到第三天,汪楚延隐约觉出什么,问林字湾把他这当什么了,中转站吗。林字湾没回他,自顾自发着消息。夏约如返回前面几张,发现林字湾一直没回汪楚延的消息,只顾着发送读夏约如消息的后感。汪楚延回:行。 到了第四天,汪楚延暴躁地回滚,要么就是一个句号或是半个省略号。 夏约如翻到最后一张截图,汪楚延最后一条消息是:你死定了,倒数第二条消息是:你再发,你就死定了。 夏约如缩小图片,看汪楚延发给她的绿条。 汪楚延:我受不了林字湾了 汪楚延:你快去骂骂他吧 汪楚延:图片加载得太慢了...没有在骂你 夏约如:我去找他 汪楚延:感谢感谢 夏约如拨打了林字湾的电话,怕他在玩游戏,打的是语音电话。 “嘟——嘟——嘟——” 这么过去半分钟,夏约如久得以为林字湾昏睡过去了,她快要放下手机时,一声“叮”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林字湾接上,便道:“我刚刚上厕所去了。” “嗯。”夏约如晃晃单边腿,“你好久不回我了。” “因为我生气了,生气了干嘛要回你。” “可汪楚延说你回我消息了。” 林字湾一下无声,吸进半口空气后方道:“怎样。” “我都想你了,可你一直不回我消息,只知道给别人发。”夏约如放软了声音。 夏约如的声音听着委屈,林字湾倒在椅子上,嘴上仍硬气道:“为什么给讨厌的人发消息?” “讨厌的人?我吗?” “……不是。” “那你回回我嘛。”夏约如撒娇。 她踢着底层的空气。风似故乡的风,卷起她的发丝,盘成了圈转。她的笑意不浅,语气词飘得绵长。 林字湾取消了准备,退了游戏房间,沉默片刻后松口:“好。” “现在想回我吗?” “我去回。” 挂了电话,夏约如看着自己的绿色聊天条被顶上,一条条白底黑方字蹦出。夏约如看着消息,先是“哦”“好”等敷衍字词,到后面的一句话。 林字湾回完了消息,拍了这几天的游戏截图。夏约如夸了他好几条。林字湾回了个墨镜表情。 023陈年Ⅱ 九月,林字湾开学。学校的要求是新生的第一学期住校,林字湾的父母问了林字湾,林字湾毫不在意,说没问题。 林字湾容易自来熟,室友还算友好,一学期下来只有小摩擦。 他们常聚餐。聚餐上,林字湾和另外一人炫耀自己的女朋友,一人怀念甩了自己的前任,无恋爱经历的一人捧场。 他们问林字湾,女朋友现在在哪里读书。林字湾报了国家、学校和专业。他们感叹高学历的同时,悲叹林字湾是异国恋。林字湾翘起腿,哼哼着说他们俩可是月老缠下的红线。 夏约如早于林字湾开学。她慢热,半学期下来是别人找她来聊天的多。朋友生日碰上老师请假,夏约如收了行李,一下课就赶去机场。 林字湾让她来接自己。 那天林字湾穿得花枝招展,问夏约如怎么见他还化妆。当着室友的面,夏约如面上笑笑,到了车的边上,她踢了林字湾一脚。 朋友只叫了一些女性朋友去。夏约如待到十点,喝了点酒,出门倒在林字湾的身上,到家迷迷糊糊,仍打着精神笑林字湾:到了家门口不回,偏要绕一圈换个车子再回去。 林字湾说怕父母看到。夏约如呆滞一瞬,清醒了不少,声音轻下,勉强笑两声。 林字湾继续唉声叹气地说被你爸妈看到,我也要挨骂,说我野草配鲜花,要是让你跟我分手怎么办。夏约如闷声:“嗯——” 机票上的起飞时间是傍晚,夏约如把包丢在车上,和林字湾去了游乐园,被林字湾拽着拍了几张照片。 他们在机场道别,就着没情调的晚霞和来去的各色的人。 夏约如在林字湾的手机上看林字湾拍下的那些照片,林字湾不发给夏约如,也不发在社交圈上。 林字湾到了大二的第二学期,他完全不怕期末考试了。考试周的前一个周末,他跑去找夏约如。 吃了饭,看过电影,林字湾牵着小手送夏约如回家。 绿灯亮,林字湾装作随意,说:“车门上的储物盒里有本书,你拿来给我。” 夏约如侧低头看,握住那本书递给林字湾:“这么厚。” “里面有东西,”林字湾瞟了一眼,“你帮我打开看看。” “好。”夏约如应下,收回手,翻开书本。 确切地说,那是本相册,白色的底,透明薄片下是相片,相片有些厚,内容的主色是黑色与肉色,黑的是他们的头发,肉色是他们的脸蛋和脖颈。不少张有他们的红脸。 夏约如翻到中间,看到的全是他们两个人的大脸。夏约如记得这张是上个假期,他们悄悄在安全出口前拍的,拍完,他们两个人都说这安全出口发的绿光像鬼火。 相册还剩一半没看,夏约如猜出后面相片的内容了。她大力合上,相册扑合,带起阵风吹起了夏约如的发尾。 夏约如说:“无聊!” 林字湾听见相册“啪”的一下合上,他正要拐弯,挪不开眼。他被夏约如的话逗笑,拐过弯,他淡淡说:“里面有东西。” 夏约如只好再翻开,从后往前翻,翻了大半,她说:“没有啊,是不是掉了。” 说着,她往储物盒里探去。 林字湾说:“其实没东西。” 夏约如吸进一口气,卡在嗓子一下吐不出。缓了几秒,她呼出那口气,肚子平出,抿嘴看向窗外。 过了会儿,林字湾停下车:“到家了。” 他下了车,夏约如跟没听见似的,没动静。 她感受到后备箱被打开,有塑料袋被拎起。后备箱关上,发出一声响,林字湾开了夏约如的车门,又是几声响。 夏约如抬头上看,在林字湾的肩上看见一袋零食。 林字湾高举袋子,用零食挡住自己的脸,说话:“我是礼物王子。” 夏约如下车,抢过零食袋,“哼”了一声,说:“哪里有礼物王子。” 夏约如抱着零食袋,林字湾扶正袋子,说:“所以你快让国王封我为王子。” “你现在跟我回家,我就让我爸封你为王子。” “我怕你爸打我。” “你连小区门都不敢进。” “哈哈哈哈。”林字湾干笑,企图盖过夏约如的声音。 夏约如忍不住笑,捧着零食袋的手象征性地挥一挥:“拜拜。” “拜……”林字湾眼瞥去别处,话说了一半,嘴不住地颤,抖不出半个字。 夏约如见他一下慌乱,好奇扭头循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后,登时呆愣。 夏平言大方靠近,沉青禾在后面偷笑。 夏平言拧开夏约如别扭的姿势,伸手拍拍林字湾的肩头,乐呵地说:“怎么才看到我们,这么晚了,早就该说拜拜了。” 沉青禾收住笑,上前说:“拜拜。” 二人分开两张涨红的脸,把夏约如带回了家。 夏平言和沉青禾一路上安静,只有夏约如捏塑料袋的声音。夏约如快把脸埋进零食里。 一到家,夏约如把零食挂在衣架上,大步走回房间。 沉青禾在后面叫不住,在客厅里和夏平言笑了一会儿。 夏约如甩上门,丢过手上的相册,扑进床,半天不起来。 隔天,夏约如的脸不时就红。 下午,夏约如确认外卖的送达时间后提交订单,不想骑手迟到。夏约如看着还有几分钟才能送到的外卖,听见了外面忽而的吵闹。 她又躲回床上了。 不一会儿,有人开了她的门,在门口说:“小如,外卖给你放在门边边了,趁热吃。阿姨还带了点水果,给你每样洗了一点。” 那是林字湾妈妈的声音。 作为邻居,也是顺道载过儿子回家的人,林字湾的妈妈对夏约如很亲切。 昨夜被发现了恋情,今天林字湾的妈妈就来了,太过巧,夏约如的脑子又一下锈了。 林字湾的妈妈透过门缝放下东西后便关了门。 夏约如到夜里饿了才起来。脸上的红闷在被子下,半天不消。掀开被子,她热得大喘气。 她看门口放下的吃食,想起了林字湾的妈妈。 她给林字湾发去消息:你妈妈来我家了 林字湾回:朋友圈... 夏约如点开,看到一页今日发的状态,其中一条是凌晨的“我告诉我爸妈了”,还有一条是“他们说他们睡不着了”,下一条是“我害怕..............”。 夏约如给林字湾发了一大堆黑点和空心点。林字湾回了一大堆的哭泣表情。 024陈年Ⅲ 夏约如早出晚归,又躲了一天半。 下课,她看了眼时间,不到父母的下班时间,她准备打车,手指点点屏幕。 有车停在她的前方,按了按喇叭。 夏约如左右是石球,以为是自己妨碍到人家下车了,她移到石球的后面,空出了位置。 车主人又按按喇叭,降下车窗,见夏约如不抬头,出声:“小茹。” 夏约如打好了车,低头记车牌,闻声抬头,愣了一下。 夏平言说:“刚下课吧,爸爸算好了时间赶来的,快上车。” 夏约如仍傻傻站着不动,手机快要脱手了。 夏平言又催道:“快上车,回家做好吃的。” 夏约如有了动作,她取消订单,上了副驾驶,扣上安全带。 夏约如还忸怩着,看窗外,不瞧自己一眼。夏平言闷声笑:“我和你妈见家长的时候也是和你们两个一样,结婚两年了,去老家还是别别扭扭的。” 夏约如抿嘴,斜眼看车内后视镜。 夏平言说:“我们听你的。” 夏约如不去撞上夏平言的目光,慌张移开脸。 夏约如上课的地方离家很近,开车几分钟。闲时,夏约如会走路来上课。 夏约如装作自己很忙,要么装没听到话。沉青禾和夏平言交换了个眼神,夏约如不应他们,他们就一直问,直到夏约如应声。 夏约如落败。 饭后,沉青禾挽着夏平言去逛公园,夏约如在家对付作业。沉青禾发来黄昏下的发光鸽子,她买了个面包,喂食了一半,剩了一半带回了家。 再一次见到鸽子,是在机场的正门口。鸽子三两成群,啄人们撒下的面包屑,在雨后水洼中饮水。 没人送她,都在忙。夏约如一人拖着行李走,不知怎的,就是想再看一眼重辽的风景,走着,头向后扭,隐隐见一人熟悉,好像是高瘦的林字湾,一手插兜,一手在额头边上挡光。 夏约如停下,拿出手机打了电话,盯着那人。那人看了眼手机,接起。 “喂。” 夏约如问:“你来机场了?” “对,在门口呢。都看到你下车了,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看到你了,我挥手。”夏约如高高抬起手。 “看到了。”林字湾遥遥看见一竖,看到灰色裤子的夏约如,快步靠近。 夏约如不挂电话,说:“你不是在忙吗?” “所以我才在你快登机的时候来啊,总要见一面吧。” 林字湾跑了几步,窜到夏约如面前,拉过行李箱,腿不停:“你都快迟到了,还等我呢。” 夏约如不回他,从包里找出证件。 他们没说几句话,夏约如就要登机了。 夏约如最后提醒:“你少来找我,小心你爸骂你。” “怕什么,现在都不用找理由了,我每周都去找你。” “累不累啊?” “你对我好点,我就不觉得累了。” “我对你不够好吗?” “好——但我想,还有更好,冲突宇宙的那种好。” 夏约如笑道:“你都实习了,还想幼稚的东西。” “你现在对我就不够好。” “行行行,我去排队了,拜拜。到了给你发消息。” “拜拜。” 025陈年Ⅳ 夏约如上了飞机睡觉,下了飞机报完平安接着睡。 她气喘吁吁地放下行李,甩甩酸胀的手臂,在心里骂了几句行李的沉重。她把行李搁在了客厅,进浴室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玩手机等睡意。 开学,她比之前更忙了。她和组员都忘了节日,在收到别人的节日快乐后才知道,前几天还在想街上怎么装扮起来了,没工夫想出个结果,埋头看资料。 林字湾发来几段节日玩耍视频。组员问夏约如,男朋友怎么不过来跟你一起过节。夏约如说国内不放假。组员恍然大悟,说怪不得不来呢。 很快期末,林字湾飞走了,夏约如去到图书馆赶作业。 花了好久写了几百字,夏约如趴下眯了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拍拍她的肩。夏约如迷糊地抬头。那人说好像有人在找她,手机一直在响。说话间,手机又一响。夏约如的手机没有静音,开了震动,消息一来,手机响,桌子震动,对面的人蹙眉看她。 夏约如脑子翁了,脸刹时间红,结巴着连声说不好意思。人挥挥手,表示没关系。 夏约如开了静音,关了震动。看消息是林字湾下了飞机,跟她报平安。 夏约如不好意思再在图书馆里待下去,收拾好东西赶紧走了。站起身后,周围人都瞟她,夏约如连连欠身。出了图书馆的门,夏约如步伐一下拉大,逃回了家。 夏约如和熟悉的同学说了这件事,同学哈哈大笑。罗玛丽插嘴:“这太耽误你了吧。” 同学都不太喜欢罗玛丽,说她太过利己了,和她玩有些不舒服。 夏约如和她做过一次小作业的组员。 罗玛丽向夏约如介绍自己:“如,我的中国姓是罗,叫我罗玛丽吧。” 夏约如念了一下:“罗玛丽?” “对,很奇怪吗?” “……不会。” “是奇怪的吧。”罗玛丽笑,“你太客气了。不过还是先叫着吧,找个姓就很头疼了,我不想再找字了,反正我以后要改名的,就先叫这个凑合吧。” “改名?” “是啊,我有个愿望,在实现后,我就要改名,改掉前面的灰暗,只记得辉煌。” 夏约如不知道怎么接话,罗玛丽不在乎,接着说:“我来这个学校是因为这个学校有钱人多,你们呢?” 有说因为学校好,有说因为专业有名。夏约如是后者。 罗玛丽说:“我也是因为这个专业好,容易钓金龟婿才来的。” 有人讽刺说她抱负远大。夏约如说祝你成功。 罗玛丽说“是啊”“谢谢”。 是新生时,罗玛丽很热情,玩伴很多。过了一学期,没什么人想跟她玩,罗玛丽没人理,被迫少话。 她插话,没人理,夏约如等人安静下来。 罗玛丽又说:“你的几次成绩不高,都有你那个小男友的原因。” 夏约如想起曾经有同学在得知要与她一组后,对着她悻悻模样。夏约如默然。 刚与夏约如谈笑的几人见夏约如变了脸色,忙安慰。 罗玛丽在旁得意道:“我说的没错吧。” 026 这段时间,夏约如的右眼皮直跳。 教授随机分组,把夏约如和罗玛丽分到了一个组里。 小组约了几次咖啡厅。几人都在找资料,咖啡一口接一口,到见底,冰块来不及化完。 杯里剩的三块冰相互逗乐,零零敲响,最终成了平静的水。 几人也静下,鼻根上的皮肤皱成山。一个下午没多少进展,但也熬了一给下午。他们卡点回家。 夏约如在位置上等林字湾,他们昨晚说好了在外面吃。 罗玛丽也不走,续了咖啡,还在写作业。她看了眼玩手机的夏约如,问:“男朋友来接?” “对。” “真幸福啊。” “谢谢。” “如,你相信感觉吗?好像叫做第六感,还是直觉?” 夏约如仔细想想这个问题:“不相信。” “我相信。”罗玛丽合上电脑,“我的感觉告诉我,我现在做的事都是正确的。你男朋友来了。” “谢谢。”夏约如回了最后一句,擦过罗玛丽的肩走出去。 罗玛丽站着不动,在夏约如的耳朵经过自己时,淡淡说:“你的男朋友比不上你。” 夏约如努力,不是为了跟林字湾作比较,林字湾用不着跟她比较。她努力,是为了让自己配得上林字湾。 夏约如不停,继续走着,在出门前扭头看罗玛丽,可惜被茂密的枝叶挡住,夏约如只看到了她放松时上扬的红嘴角和金黄的大卷发。 罗玛丽好像还没出错过。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她不喜欢做对自己没有好处的事。 而夏约如不喜欢做对自己有害的事。 夏约如听的时候不用心,记不下句子,记了几个词,大概记了意思。 林字湾贴上她,她问:“你待了那么久,公司那边没事吗?” 林字湾耸肩,说:“不知道,我本来就不是正式工,休息多久都没人管我,除了我爸。不过我爸最近忙疯了,没空管我。” “你一直都是正式工好嘛。早点回去吧,阿姨这两天老是找我妈妈。” “找你妈妈问我吗?怎么不直接来找我?” “怕打扰你的兴致啊。反正我每天都和我妈聊几句,有一句你的消息就能交差。” “还是不想回去,”林字湾叹了口气,“回去的话,我们两个人都忙,更见不了面了。” “你每周都来,我毕业就回国了,没多久了。你爸的公司总要你管的,趁着现在时间多,抓紧熟悉熟悉,让以后的时间空出来,还是一样的。” 林字湾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是我太安于现状了。” 林字湾一有空就来找夏约如,朋友调侃他住在飞机上了。夏约如却忙东忙西,没什么时间陪林字湾玩,还要林字湾听自己说教。要是她和林字湾调换角色,夏约如肯定,她会生气的。 夏约如不好意思,扯开话题:“快到餐厅了。” 夏约如快走几步,拉着林字湾的手。林字湾两步追上,与夏约如并肩。 林字湾说:“我饿了,零食被我吃完了。” 夏约如听完,笑着问:“你的肚子是黑洞吗?” 林字湾不直接接话:“因为你不在嘛。” 027 今天,林字湾要坐飞机回去了,夏约如请了假来送他。 偏作业要到截止时间,夏约如请假后惴惴不安,久久觉着抱歉,不能入眠。睁眼一看时间,凌晨三点了,夏约如索性起床,去到客厅忙活。 候机室里,夏约如枕在林字湾的肩头打瞌睡,林字湾单手玩游戏,披了件外套在夏约如身上。 林字湾结算一盘,看了眼时间,动动肩,叫醒了夏约如。 过了一分钟,他问:“醒了吗?” “嗯。”夏约如缓了缓,起来靠在椅背,喝了口常温水。 “回去是回家还是要去咖啡厅?”林字湾拿出机票,“都请假了,直接回家睡觉吧。” “不困了。”夏约如说话时闭着眼,说话含糊,“去咖啡厅吧,他们都在忙,我怎么能休息呢。” 林字湾开了罐可乐,放到夏约如的半拳里,说:“你不是忙完了才睡觉的吗?” 夏约如被易拉罐冰了一下,清醒不少,支起上半身,喝了口可乐,被碳酸气泡刺激得直缩头皱眉,咽下去后打了个嗝,才开口道:“还是过去吧。” 她撇嘴说,淡青的眼圈顶着眼里的不乐意。 “好吧,现在就去罢,早几分钟也好,是吧。”林字湾就算心疼也不好多说,况夏约如一向比他聪明,比他拎得清。 “等你上飞机再去,不着急这几分钟。”夏约如灌了口可乐,哈出一口气。 “好啊。”林字湾夺过可乐喝,又拆了包小零食。 没多久,广播响起林字湾乘坐的航班。夏约如收到林字湾坐上位置的消息,拖沓地逛了圈免税店再打车。 进了咖啡厅,同学招呼她,说:“还记得我们啊,我以为你心里只有你的小男友。” 夏约如的脑子好晕,辩不出话是调笑还是嘲讽。 她坐下,要了杯咖啡。 时间一到,人都走了。 夏约如没喝完咖啡,拿了他们的资料,留下来把咖啡喝完再走。还剩了罗玛丽,她在回复邮件。 罗玛丽说:“如,我可以跟你说话吗?” “你想说什么?” “不知道,我可以随便说吗?” 夏约如划了一笔,说:“说吧。” “嗯——”罗玛丽举起手指,想了想,“我喜欢你。” 夏约如看了她一眼:“谢谢。” “你没有想对我说的话吗?” 夏约如想也不想,说:“没有。” “好吧,我羡慕你。”罗玛丽继续敲打键盘,她按删除键频繁。 夏约如不回。 罗玛丽对夏约如不语塞但不回答的反应觉得有趣,问道:“你对朋友也是这样的吗?” 夏约如转笔。 “你有朋友吗?” 笔掉了,夏约如拿起,继续转笔。她的技术不高,笔老掉,好在黄昏来了,咖啡厅里没几个人。 夏约如不回话,罗玛丽反而开心,她重复了一遍话,这一遍极其肯定地说:“我喜欢你,而且羡慕你。” 笔又掉了,夏约如不再捡起。她抱手横在胸前,歪在椅子上,问:“为什么。” 她终于回话。 罗玛丽说:“因为你就是我想成为的人。” 028 x yu shuwu 7.c o m 夏约如会让瓶子大半的身子进了垃圾桶正上方,再松手,听瓶子跌落在铁上的闷闷的一声。 罗玛丽则是离了一臂距离,落拓丢瓶。 若要分个明暗,罗玛丽毫无疑问的是明,那么,夏约如就是空出的那个暗。 夏约如喜欢罗玛丽的性格,张扬明艳,像太阳的光芒,像月旁的星,自己是光下被人看到的浮尘。 听到罗玛丽说想成为自己,夏约如听到,顿时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道:“成为我?” “很震惊吗?我很惊讶,惊讶于你的惊讶。”罗玛丽挑了挑眉,说。 “我有什么好的。” 罗玛丽随即说:“你有钱啊,你的男朋友也很有钱,都是厉害的人。”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x y uz haiwu.o n e 第一学期谈及罗玛丽,总要提及她的出身。罗玛丽大大方方,说自己是贫民区边上的,还挺幸运,这是上帝给她的礼物,她从小知道钱和身份有多重要。 她毫不遮掩自己想攀高枝的心。 “而且,好多有钱人喜欢你,你却不屑一顾。”罗玛丽摸上触摸板,点击发送,“还有一点,我特别特别佩服你。” 罗玛丽用上好几个程度词表现“特别”。 “什么?” “你不喜欢你的男朋友,却能对他那么好。我要向你学习。”罗玛丽咽下最后一块甜点,拿咖啡漱了口,合了电脑装进包。 她说得风轻云淡,像是在讲一件广为人知的事,她提起,只是因为她有点乐趣。 夏约如听了,咽不下口水,彷徨道:“我不喜欢……谁?” 等夏约如反应间,罗玛丽已经装好了包,站起,垂头看夏约如,说:“你、并不喜欢、你的、男朋友。” 她的发丝也垂下,光在脸上复制上黑色的发丝。 夏约如看着像蛇,攀爬上她的脸,风过,黑蛇动。 罗玛丽看夏约如放大的棕瞳仁,说:“拆穿你了?” 夏约如一动不动,没有反应,似乎没听到她的话。 对罗玛丽来说,没有反应也是一种反应,这说明她没有说对。 “哈?”罗玛丽坐下,“你以为自己喜欢他?喜欢一个人可不会那么表现。” 罗玛丽自顾自说话:“你没有心动,可你的男朋友连你向他走去都在心动着,心动让他不能自主,他想主动,他的身体却动弹不得,只能愣愣地呆在原地。多么好的男孩,你连一个拥抱都不给他。” 夏约如怫然作色,冷声说:“这都是你的感觉。” “我的直觉还没出错过,这么多次见到你,你都像一个人一样,所以会有人追你;你说你有男朋友,没人相信;你把你的男朋友带在身边,都像是你的一个玩笑。这么多次,我次次都那么觉得,出错的概率仅有百分之一。”罗玛丽拿脸凑近,说出一直在心中的话,“如,我想当你的朋友。” 夏约如听到笑话,起身离开。 罗玛丽被丢下,她笑着收好了夏约如没带上的资料。 她相信她的直觉,喜欢她的直觉,她凭直觉做出判断,还未错过。直觉告诉她,夏约如和她是一类人。 她们努力提升自己的身价,挤进高阶层,同样喜欢公主与王子的浪漫故事。 但罗玛丽的直觉告诉她:夏约如失败了。 029 夏约如打着哈欠听讲座。上午交了作业,她一身轻,困意这时袭来。 四点钟,讲座结束。 黑雨打地,声哗啦响,不少溅到了人,人后退几步,其后的人被挤到,也后退,再后的人也退。夏约如在人堆中间,手举在胸前,与前面的人隔开透气的距离。 有人带了伞,硬是挤出人丛。有人不怕淋雨,冲出了屋檐。夏约如排到了前排,脸上、身上被雨滴湿。 有人在旁边撑开了伞,替夏约如挡了一秒的雨。 夏约如看着人走远,低头看了眼时间,离林字湾下飞机的时间还早。她上下划通讯录,一时间找不到人送伞。 忽地,一把黑伞横在她眼前。夏约如抬头沿着握伞的手臂上移,找到它的主人。 黑伞主人说看夏约如等了好久,这把伞借给夏约如,他可以和他的朋友撑一把伞。 夏约如站得腿酸,她正犹豫着,肩被人从后搂住,半边的后背感受到软熊的挤压。 夏约如听到了罗玛丽的声音,含笑明媚。 “找到你了,如!” 夏约如稍稍侧头看,果是罗玛丽。罗玛丽擦了粉,睫毛黑翘,差点戳进凹陷的眼窝。 罗玛丽和黑伞主人说:“谢谢你,我刚刚去拿伞了。” 黑伞主人收回手,讪讪笑。 罗玛丽撑伞,拉着夏约如走了。她送夏约如到校门口的小超市,收伞邀功:“我是个合格的朋友。” 夏约如的脸色不好。从罗玛丽说夏约如不喜欢林字湾的那天起,她没给罗玛丽一个好脸色,只有勉强的几句应话。 罗玛丽笑说:“刚才那个男生也是个富家少爷,爷爷上过富豪什么什么榜。他想搭讪,你不想吧,还好我来了。” “谢谢。” “不考虑一下他吗?他比你那个男朋友强好多,毋庸置疑的,他站在金字塔顶层。” 夏约如不答这无聊的问题。 “搞不懂你。”罗玛丽抖抖伞,“你现在就足够了吗?” 夏约如冲进雨幕,几步跑到公交站牌下。短短的几步,雨大得浇湿了她,头发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夏约如将脸侧的头发别至耳后,注意着公交和的士。 到家洗过澡,夏约如接了壶水,按下水壶的开关,来到客厅坐下,背靠沙发,屁股着地。 夏约如听着雨声,手上的笔擦过纸,沙沙沙的。她翻了几页书,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她立刻合上书,看向门口。 林字湾开门进来,伞立在门口,换了脏鞋,抱怨道:“雨怎么那么大,我还以为大半夜了呢。” “明天还要下,气温降了,后面好冷。”夏约如半开玩笑,“不能出去玩了,你白来了。” 林字湾把玩笑话当回事,正色说:“我来是为了陪你,不能陪你才算是白来。” 夏约如倒了杯温水,递给林字湾,说:“这么说……你这次来岂不是赚翻了。” 夏约如坐下,林字湾顺势倒在她怀里,嬉笑道:“是啊。” “别躺着,看看吃什么。”夏约如打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叫林字湾看。 “这几个都要,我想好久了。”林字湾很快选好,并付款。 “才一周,哪有好久。” “可我觉得过了好久。” 接过手机,夏约如一看:“这么多。” 林字湾看夏约如惊得眉毛弹了一下,委屈道:“真的很想吃。” “好——”夏约如无奈,细看一遍订单,又点了两杯饮品。 雨天,订单送得慢,林字湾哀嚎了五声,夏约如才接到外卖电话。 030 林字湾缩在茶几和沙发之间,吃饱后捂着肚子,抬起屁股坐到沙发上。 他的那杯饮品喝完了,抢过夏约如手中的饮品溜溜缝,喝了两口,龇牙还她,不忘嫌弃说:“难喝。” 夏约如没计较:“肚子痛吗?给你拿点消食片。” “不要,让我靠一会儿。”林字湾拿了个靠枕,垫在夏约如的腿边,枕着,脚翘着。 林字湾侧过身,想到件事,说:“汪楚延去公司上班了,我打算自己创业,不想去上班。” 林字湾抖抖脚,提到“上班”,他想到自己的实习经历,皱皱眉头,心生不悦。 夏约如有些惊讶:“创业?” “是啊,下面都没有什么课了,工作吧。”林字湾揉揉肚子,叹了口气,“在我爸那边太烦了,还是后面当空降兵吧。” 林字湾提了几个想法,夏约如都说好。林字湾让她不要端水,夏约如说她是真的觉得都有市场,具体还在人为。林字湾叹道:“真难。” 林字湾忧,夏约如喜。 夏约如笑着笑着,收不住声,看林字湾盯着她一脸怨气,更乐了。 “唉呀。”林字湾起身坐到另一头,离夏约如远了。 夏约如笑得肩膀发抖,她的手掩在嘴上。 林字湾往她腿边丢了个靠枕。 夏约如咳嗽,溢出两滴泪,勉强止住笑。 林字湾幽怨地盯着夏约如,见她不再笑,重新移到她的身旁,嘟囔道:“笑屁。” 夏约如歪头,靠在林字湾的肩上,笑着哈出一口气。 她问:“生气了?” 林字湾垂眼瞧了她一眼,不说话。 夏约如折起一条腿迭在沙发上,抬起点身子,探身凑近林字湾的脸,在他的嘴上亲了一口。 她的头占在林字湾的一侧肩上,一手放在他的另一侧肩上,轻轻地摇他,说:“生气不好。” 夏约如发间和身上的香味缠绕,飘至林字湾的鼻尖。 林字湾呼吸时嗅到淡淡的清香,头稍侧,凑近夏约如的额头,手不知何时到了夏约如的腰间。 “都怪你。”林字湾说。 夏约如轻笑:“对,都怪我。” 说完,她仰头又吻了一下林字湾。 触及即分。 林字湾不满,他闪过身子不让夏约如枕着,低头拿嘴沾住夏约如的唇。 他抬起下巴,移开分毫,探出舌尖撬开贝齿。他一手掌在夏约如的脑后,控住,一手在夏约如的腰间摩挲。 夏约如不做反抗,双手把着林字湾的衣服。林字湾一试探,她便张嘴。 林字湾当做是欢迎。 黏糊的啧啧声从他们的嘴间漫出,他们不断分开又贴上。 眼睛睁开时都先下看,再小心地撩起眼睑,去看对方幽深的眼底。他们的眼睛都蒙着水雾,不浓,但模糊了视线。他们看不全对方,也看不清,只看清倒在对方眼里的亮晶晶的自己。 外面的暴雨夹着惊雷。 雷声突袭,光随至。 夏约如吓得退后。 林字湾的手使力,叫夏约如无法后移,只能继续承受林字湾的纠缠。 一霎的清醒,叫夏约如发觉到自己的脸在烧,嘴巴肿痛。 /很感谢大家 031 雨砸在窗上,咚咚声细碎。电视声嗡嗡,庄重的背景音乐与角色的动作打着配合。 林字湾松开了夏约如。夏约如急促喘气,耳边的咚咚声,是心跳声。 他们二人的心杂乱地敲,还重,令胸腔震闷。她和林字湾的心跳声合不到一起,谱不成一首悦耳的曲子。听的时间一长,脑子就痛。 林字湾扶着夏约如躺下。他用一手肘和一膝盖撑住自己,头伏下,下身与夏约如空出距离。 他吻着夏约如的眉眼,再至高挺的鼻梁,后是红成了熟透的桃的嘴唇。他吻得细碎,更像是啄。 林字湾吮吸夏约如的红唇,小心地,仔细地。他轻咬夏约如的唇珠,报复性地磨了一下。松开后一瞧,本就反着津光的嘴上还印上了牙印。 林字湾乐呵,一手伸进裤子,带出硬长的阴茎。 夏约如恍惚,欲要下看。林字湾及时捂住她的眼。 林字湾的手掌温热,虚虚地盖住夏约如的双眼。夏约如陷入黑暗。不安的她环住了林字湾的脖子,拉进自己。 林字湾喘着粗气,眉头紧锁,套弄阴茎的手用力,快速地上下。 夏约如大概知道了林字湾在干什么,埋进他的脖颈间,抿嘴,一言不发。 夏约如的眼帘低垂,看林字湾难耐地反弓身子。 龟头出水。林字湾的手指在龟头打圈。他也将头埋进夏约如的颈间。 但他不似夏约如般安分,他用嘴咬下肩上的宽松衣服,对夏约如的白皙的肩头又亲又咬,咬红了又心疼,在牙印上吮吸,以作安抚。 没一会儿,夏约如的肩头也痛得发麻。夏约如仍咬牙,不吭一声。 林字湾呼出的气聚喷在夏约如的肩上,一些闯进夏约如的衣襟下。 夏约如缩缩脑袋,只露出一双水雾弥漫的眼。 林字湾撸着,身子逐渐紧绷。他快要瘫下,顾及着身下的夏约如,不愿弄脏了她,他哑声道:“拿个纸。” 夏约如慌乱抽了几张纸,身体探出沙发,不小心撞了一下林字湾。 林字湾侧身倒在夏约如空出的位置,夺过纸,单手抱回夏约如,将头埋在她的发间,细嗅夏约如的味道。 他的鼻尖动动,握着阴茎的手不停,几下后,终于屏息释放。 他舒畅地呼出一口气,按住夏约如的手也松力。整个人成了软绵绵。 他一动不动,松懈地半睁眼、喘气。 夏约如枕着他的手,推了他一下,说:“穿上了没?” 林字湾的手这才动起来,一阵折腾后,方开口道:“穿上了。” 林字湾落在夏约如脑后的手摸摸夏约如的头发,揉乱了,摸到了打结,讪讪,悄悄抽出手。 “去洗一下。” 林字湾把皱成一团的纸巾放在沙发上,还没扔。夏约如碰到了,觉得硌,用膝盖顶顶林字湾,说。 “好——”林字湾应得无心。 夏约如听得明白,轻哼一声,想要挣开惹她生气的林字湾。 林字湾怎会让她轻松如愿,他双臂牢牢抱住夏约如。夏约如要想走开,只有向下钻出去的一个法子了。而夏约如不会这么做,她觉得没形象,落面子。 032 夏约如推不开林字湾,无奈,只能陪林字湾窝在狭窄的沙发上。 因为下雨,他们在房间里待了两天,只在垃圾满了时踏出去。 林字湾要回国了,他说以后可能没有时间来找夏约如了。夏约如没有依依不舍,表示自己也能回国找林字湾。 夏约如回国,肯定要与她的朋友聚一聚,她们东拉西扯,时间就飞了。就算如此,能陪自己一小时也是陪了。林字湾不满足,犹豫了很久才牵强说行。夏约如一眼看出林字湾的小九九,笑说林字湾是小气鬼。林字湾梗着脖子,说:“怎样!” 林字湾一飞,夏约如到家呈“大”字躺在床上。林字湾出门时,特地铺平了被子。此刻被夏约如又弄皱了。 林字湾在家不铺被子,到夏约如这来,倒是教育夏约如说不能每天躺在床上,不能邋邋遢遢的。夏约如自是不服,林字湾把夏约如扯去沙发,自己铺了被子,事后向夏约如邀功。 夏约如闲不下来,或是说夏约如闲不了,大堆的活需要她。 夏约如不时就偏头痛,护肤品全是抗衰老的。 夏约如食言了,到毕业也没去找林字湾。反而是林字湾来了两趟,但夏约如忙到凌晨,倒头就睡,没空陪林字湾。 夏约如看着定下的毕业时间,打算回国一趟。有了打算,她看了机票,收了两箱行李。 床前的柜子堆满了纸张和各样的笔,夏约如抽出一张废纸,一支一支笔划过去,不出墨的丢进了垃圾桶。拔了几支笔后,她习惯了这串动作,麻木地拔笔盖、划线再判断是留下还是扔掉。她又拿起一支笔,熟练地攥住笔盖,两只手向外使力,却发现怎么也拨不开。她收起胳膊,仔细看这支笔,发现了一个接口。她顿了顿,起身找了根线连上电脑,点开文件从头看。视频画面里是熟悉的摆设,夏约如住了将近四年。看了开头的几分钟,见过千万遍的脸终于离开画面。夏约如知道了这支“笔”的主人,把它收进包里,正好回国还给他。 夏约如下了飞机。来接机的夏平言心疼她,问是不是太忙了,睡不了多久。夏约如朝爸爸撒娇说是。 夏约如落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在街边吃了个夜宵,夏平言到家跟夏约如讲:先睡觉,行李明天再收。夏约如应下,闭眼躺了会儿,听到鸟唱歌了,没有睡意的她起来把行李整理了。沉青禾一早来看,直感慨夏约如勤快了。 夏约如化了妆,约了朋友出去玩。傍晚时分,林字湾开车来接。车停下,夏约如握手伸进林字湾的衣兜里,还了“笔”,开了车门,早早说了晚安。林字湾笑着道别,拿出夏约如放下的东西,定睛一眼,心却凉透了,他顿时感觉呼吸不畅,他忙说“不是”,抬头一看夏约如已经甩上了车门。 吃过晚饭,夏约如说是散步,不要陪同,一人出来就近找了药店,店员给了几粒安眠药,或是褪黑素。夏约如不记得了,她就着牛奶咽了下去。 接下来的很久时间,夏约如没再见过林字湾,林字湾也不再来找她。夏约如毕业的那天也是,她左转右转,摄影师问她是不是在等人,夏约如听出摄影师语气中的烦躁,不好意思地否认,摆正了脑袋。 033 拍了照片,罗玛丽挤过来搭上夏约如的肩,奇怪问男朋友怎么不来,分手了?夏约如说:“没有,他在忙吧,没时间过来。” 罗玛丽笑笑:“不想跟我讲吗?好吧。” 夏约如沉默半晌,问:“你会告诉别人吗?” 罗玛丽瞪大了眼睛:“当然不会,这是原则。” 夏约如过了片刻,慢吞吞地说:“他在我的房间装了摄像头。” 罗玛丽一愣:“什么?” 夏约如盯着罗玛丽,罗玛丽说:“你们不是……很恩爱吗?” “怎么可能,他早知道我不喜欢他了,我却一直不提分手,他肯定会慌啊,会想我为什么迟迟不提分手,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地和他甜甜蜜蜜,会想我的企图,我的目的。”夏约如蹲在地上,声音轻飘飘的,“他很敏感很聪明。他在国内而我在国外,离得太远了,他会找人监视我,也会在房间里留下摄像头。我在卧室找到一个,在客厅也许还有几个,或许浴室、阳台、楼道上也有。” 罗玛丽席地而坐,也不嫌脏。 夏约如继续说:“可能他也想和我分手吧,只是还不知道我的目的。如果我没发现这个摄像头,在他知道我的目的后,会提出分手,可能还不会放过我。” “你的目的是什么?”罗玛丽蓦地发问。 夏约如一顿,视线转去,与罗玛丽对视:“跟你一样,你的直觉没有告诉你吗?” 罗玛丽笑,说:“我知道,想来确定。” “不怕我说的是假话吗?” “你还没说过谎话吧。” “……你的直觉真准。” “谢谢。”罗玛丽说,“不过,你怎么看起来那么伤心。” “我不该伤心吗?” “没什么好伤心的吧,你和他这样就算是分手了,应该算吧……”罗玛丽一下不能肯定,“之前没提分手,我当你是攥着个保命符,现在分手了,但你还有弗洛啊,弗洛也很痴情,追了你大学四年呢。” “弗洛?” “对啊,你不知道是谁?是那个富豪的儿子,听说住在庄园呢,往上数,是个皇室亲戚。” “嗯。” “嗯!就、就没了?”罗玛丽对夏约如平淡的反应感到震惊,“弗洛比不上你的男朋友?” 夏约如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当然是弗洛强,厉害得多了。” “那就去拿下他啊,为了一个没用的前任伤心什么。” 夏约如不应声了,正回脑袋,下巴戳着胳膊。 罗玛丽不解道:“你不喜欢你的男朋友,为什么还要伤心?” 夏约如摸不清自己,叹了口气,说:“不知道。” 罗玛丽思索片刻,说:“习惯?” “我和他刚谈恋爱没几天,我就出国了,有什么好习惯的。”夏约如一下否定。 罗玛丽坐得累了,看看屁股后面的路,脏得很,还是没躺下,接着说:“谈恋爱是因为喜欢吗?” “当然,我没你想的远。” 罗玛丽爽朗地笑了几声:“因为我没你这么好的条件,我什么都没有。” 夏约如不觉得抱歉。 罗玛丽回到正题:“不是习惯?类似于习惯?反正你离不开他,不是吗?” “……是。”夏约如有些不乐意地应下。 “你对于他的反应,给出了许多个如果、可能。这些都是假的,都是你想象的,不存在。他不会这么做,不是吗?”罗玛丽补充道,“我只见过他几面,短短几分钟,我都能感受到他很爱你,是小男孩的爱情。你能理解吗?小男孩与男人的爱情,男孩是青涩炽热,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你,而男人的爱情是沉稳,你不会是男人的第一位。你的男朋友对你很单纯,一心只想对你好,他舍不得让你难受。” “是,”夏约如坐到地上,说,“可是如果他不喜欢我了呢,不喜欢我,不在乎我了,报复我也不是很正常吗?” /发现自己还是不适合写故事,写得很差劲。看着数据我真的很焦虑,但一想我写得差,没人看很正常。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写完,这一章和上一章写得乱糟糟的,特别是这一章。我好难受 034 “不喜欢你?嗯——”罗玛丽歪着脑袋仔细想,“想不出来,我只知道他爱死你了。” “干嘛爱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女人。” “有道理。”罗玛丽点点头,“不过真没有必要给自己判绝症了,万一你只是感冒咳嗽呢,万一林字湾还爱着你,只是没脸来找你呢。感情这种事,又不是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所以要我去找他?” “不然呢?他不是你的靠山吗,更准确的词叫什么……黑马?后起之秀?对吗?别看他现在没有作为,以后可是别样的出色,仅凭一个名字就能够震慑一方。你不是这样想的吗?”罗玛丽转溜着眼珠,“不是不报仇,只是时候未到。他可是你未来的天,你哄一下他怎么了?” 夏约如听着罗玛丽冒出的几句中文,脑子一时转不过来弯,像是回到刚学英语文章般,一个字一个字地默念过去。她蹙了一下眉头,忍不住道:“你很喜欢中文吗?” “夏、约、如!”罗玛丽一字一顿,标准地说出夏约如的中文名。她对夏约如的打岔表示不悦。 罗玛丽的脸颊有些粉了,夏约如猜是因为自己阴阳怪气地说她的中文撇脚。 “抱歉。”夏约如说,“不过,他做错了事,他不来找我道歉,反倒是我去找他,不奇怪吗?” “奇怪什么?” “道歉是做错事的人该做的事,没做错事的人去道歉容易被怀疑居心叵测。” “那么,就把错事往自己身上揽,怪自己怎么发现了摄像头,怪自己怎么不装作没发生过。” “……歪理。” “真的是歪理,是歪理又怎样。”罗玛丽摇头晃脑,“如果是我,我会这么做。” “如果是你,你会这么做?”夏约如复述了一遍罗玛丽的话,一字不落。 “对。”罗玛丽重重地点头,“他怎么错都不重要,只要他不让我离开就好。” 罗玛丽抢在夏约如开口前继续道:“你只要他,至少目前只要他,那么让他别离开就是最重要的。而且这件事,归根究底一下,如果他不是个变态的话,那么错就在你的身上,是你没有给他安全感,让他不安。” 夏约如听得头疼,她听不懂更理不清,她认为她们这几分钟是在胡说八道。 罗玛丽了当说:“总之,你要是不想分手,就主动点去道歉,去哄哄,丢点面子有什么,别把未来丢了。他如果不喜欢你了,做不了你的养成系了,那你还不如趁年轻找别的靠山。” “好——” “不过——说是谈个恋爱,不喜欢人家了,又不分手,这哪里算是正经恋爱?” “你是觉得我在撒谎吗?” “这有什么好撒谎的,不过就是在中途发现他不止适合谈恋爱,也适合做自己的未来嘛,我懂。” “那就是觉得我在骗感情?” 罗玛丽笑呵呵:“骗感情,骗家产。”说完便收起笑:“我挺佩服你的,现成的你不要,偏执着于养成。” “现成的是指弗洛吗?” “三四个弗洛。” “跨度太大会挨骂的,罗玛丽。我不想挨骂。我的男朋友很厉害,他的家里也很厉害,他的未来的路是想上的,是扶梯,他只要站在上面便是顺风。他比不是弗洛,可是他能让我的孩子成为弗洛。他也不是养成。” “好吧,我的大小姐。” 035 lash uw u.co m 夏约如感谢罗玛丽为自己浪费了时间,请她喝了杯咖啡。罗玛丽毫不客气,捧着咖啡,说:“为了你,我的衣服也脏了,再给我买件衣服呗,大小姐。”夏约如爽快说行,刷完卡要走时,罗玛丽又揽住,问能不能把弗洛的电话号给她,她不跟别人讲。夏约如无所谓,翻出通讯录,递给罗玛丽。罗玛丽的嘴咧开,一时间合不上了,笑着存下电话号,嘴里念叨着:这个也让我存一下。 夏约如等了几分钟,罗玛丽上下检查了一通,确认自己没漏掉谁,才还给夏约如。夏约如接过手机,罗玛丽亮着眼睛问她:“我们是朋友吗?”夏约如轻皱眉头,说:“当然不是。”罗玛丽说:“不是也可以留个电话吧。”她递过自己的手机,双手摆在夏约如的身前。夏约如看了她一眼,拿过手机,输入自己在中国时用的电话号,说:“跨国电话很贵的。”罗玛丽说:“为了交朋友嘛,不能说贵。”夏约如不出声破坏气氛,扬手道别。罗玛丽高高举手挥动,朗声说拜拜。 夏约如回到出租房,扔了许多东西,剩下的东西让上门快递寄回家里,自己拉着个行李箱去乘飞机。 她在飞机上打听到了林字湾的公司,下了飞机,打的,和师傅说了林字湾所在的写字楼。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q uy ushu w u.c om 夏约如记得罗玛丽说,要先确认林字湾是否仍旧喜欢着她。 的士停车,夏约如下车,时间是下午的四点五十一。 夏约如按了电梯,她后退几步,在能够望见几部电梯的位置上等待。 显示屏上显示几部电梯都在下行,夏约如往所属层数最低的电梯的方向移了几步。 夏约如看着显示屏,在心里默念数字。 数到一,电梯一叮,门开了。 夏约如看到了穿着正装,梳着背头的林字湾。 林字湾正在侃大山,笑声爽亮。夏约如不知道林字湾在云些什么,她只听到了几个字,林字湾一看见她就不出声了。他的嘴张着,没脱口的半个音被卡在嗓子里。 同行的人见夏约如的眼睛一眨都不眨,又瞥瞥呆住的林字湾,觉着两个人对望的眼神里都带了火花,正噼里啪啦响。 在他以为自己成了电视剧里的配角时,林字湾夺步出了电梯,几步到了夏约如的身前,拉过夏约如的行李箱,说:“怎么来了?” 以前岁数还小的时候,同学总是神神秘秘地,脸上掺着笑,说有些东西靠意会就足矣。说的次数多了,夏约如便不愿意和她玩耍,在心里骂她是神棍。同学逗她,摸摸不存在的胡子,装出年事已高的模样,声音低沉,说:“你现在还小,等长大了就顿悟了。”夏约如觉着她太装神弄鬼,对她一“哼”。 夏约如长大些,越来越觉着有道理。 就像眼前的林字湾,下意识伸出的手在半路停下,手指颤抖,瑟缩几下又张开,又弯,又伸直,乌黑油亮的瞳仁放大了,打着颤,似乎有千万种情绪无形地漫出。 林字湾高出夏约如一个头,高壮的身材轻松便能罩住夏约如,掩她在阴影之下。多数时候,夏约如须仰头看他。 与夏约如相比,稍夸张地说,林字湾称得上是熊壮。他却在害怕单薄的夏约如,小心着,不敢触碰,不敢多说一个字。他觉得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太蠢了,不如不说。这么想着,他更加胆怯。 036 那个傍晚,夏约如兀自下了车,林字湾没有挽留的人,斜着身子朝副驾驶待了许久。路灯蓦地亮,林字湾吓了一跳,望不见熟悉的身影,遂发动车子。 他摸出手机,停留的页面多与夏约如有关,与夏约如的聊天页面,夏约如的各个社交圈。夏约如不爱发动态,用了几年的社交圈,变的只有资料。 林字湾不敢找夏约如。他好想好想夏约如了,又想起那支监控笔,难睚的思念便退了潮,来得汹涌,去得也快。林字湾好怕夏约如的诘问,还怕夏约如没了他会更自在。他胆怵,偏又渴望。 他破坏了那支监控笔。监控的内容不过是他与夏约如,夏约如一人时,便看看书,玩玩手机,他去了那,夏约如就得受罪,眼和手在一块不大的手机屏幕上忙不过来,直冒冷汗,忙活一阵,最后捞了游戏队友的笑话。内容要有多简单就有多简单,夏约如的生活很无趣。林字湾忘了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了,怎么能够那么坏,那么蠢。 他越想,心沉得越深。 别人赞叹阳光的温暖明媚,他才会感受到射在身上的金光。 他忙起来了,开始跟夏约如一样,嫌消息太多,铃声太吵。 重辽多日淋雨,今日终于雨转阴,近了黄昏,太阳拨开了乌云,探出了额头。林字湾难得不加班,甚至能够提前下班,他觉得不能浪费了这许久不见天气。 他打算先去公司门口买杯喝的,坐坐,看完下班高峰后再去停车场。他等电梯门开,见到的却是夏约如。 他那一瞬怔住,下一瞬是本能地冲上,回过神来,他不敢再近。 夏约如说:“我想你在这儿。” 她无由的委屈,越说,声音越轻。 罗玛丽说的不错,林字湾是因为她才做差劲的事,这都怪她。夏约如是自作自受,她没什么好委屈,可她就是有些想哭。 她许是被惯坏了。小时家里人重男,她好容易才看开了,觉得无所谓、算了算了。林字湾一看她“算了,没事”的叹气模样,就生气,语气稍重地问她为什么。夏约如一做委屈样,哪怕是气林字湾刚才训斥她,林字湾也笑,把脑袋凑过去,让夏约如欺负自己。在林字湾的教育下,夏约如不再说“算了算了”,这让林字湾颇为得意。 如此想着,在林字湾的身前,夏约如把腰板挺直了,黛眉也不垂下了,抓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松开了。夏约如问:“我好久没见到你了。” “我不敢……”林字湾垂着脖子,躲开夏约如追来的目光,不肯与她对视。 “怪我。”夏约如不让林字湾的手空着,拉过他的手,双手握住,她不逼着林字湾跟自己对视了,低下头看林字湾的衣裳。 夏约如说得真心。放在以前,夏约如想象不出林字湾畏畏缩缩的样子,她觉得林字湾怎么会低头呢,他这一辈子都应是昂首阔步。夏约如低头,也是不愿再看林字湾低眉。 林字湾的手在空中举久了,颤抖着,发冷。夏约如看着,仔细包住。 037 夏约如不提那件事,林字湾自然是缄默,他反握夏约如的手,折了话题:“要我送你回家吗?” “我爸妈还不知道我回来了,我没跟他们讲。” 林字湾张嘴,盯着夏约如的头顶许久,才说:“我搬出来住了。” “好啊。”夏约如扑哧笑,仰头看林字湾,把林字湾的脸给瞧红了。 “车停在了停车场,在楼下。”林字湾一手牵夏约如,一手拉着行李。 这时,夏约如问:“你到一楼来是要干什么吗?” 林字湾被问,一下愣了,回想起自己下楼的目的,说:“买喝的,你要去看看吗?” “好。” 夏约如买了杯热牛奶,林字湾买了杯果汁。上车,夏约如帮林字湾拿着,到红绿灯,林字湾拉过夏约如的手喝几口果汁。两个红绿灯后,又碰上红绿灯,夏约如主动抬手,将吸管凑到林字湾的嘴边。林字湾偷笑,抓住夏约如的手腕,咬住吸管。 到了家里,林字湾不知道说些什么,点了外卖后,规矩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夏约如靠上他的肩,轻声说着这段时间的事情。夏约如讲完,林字湾接着,说自己没课了,但起得比早八还早,整天都呆在公司,出去也是出外务,好累。夏约如蹭蹭林字湾,也觉得困倦。 于是,二人吃过饭,便洗澡睡觉了。林字湾要与夏约如面对面睡,夏约如依着他,侧身躺着。夏约如困得闭眼时,林字湾还睁着眼。 夏约如是被扰醒的,林字湾叫醒了她,让她起来吃个早饭再睡。夏约如深深叹出一口气,猛地挣起身。 牛奶喝了一半,夏约如说撑了。林字湾洗完碗,去卧室看看夏约如,夏约如在刷着短视频,上下眼皮在打架。 林字湾上班,夏约如便在他的房子里窝着。除了林字湾,还没有人知道夏约如回来了。 林字湾不再沉闷,走路走着都要跳几下。朋友笃定地说是和夏约如和好了。昨日被丢在电梯里的朋友约了林字湾吃中饭,放了他鸽子。被放鸽子的林字湾气到打电话骂人,朋友冷哼一声,说一报还一报。林字湾这才想到昨日冷落了他,顿时生不了气,心虚地嘿嘿笑了两声,回父母家偷了一瓶98年的红酒赔罪。 林字湾每隔几日就有饭局或是聚会,每次都喝许多,要夏约如去接他。夏约如费力地扛着他。 夏约如去接人的次数多了,看到夏约如的人也多了,消息飘飘飘,飘进了夏平言的耳朵里。夏平言奇怪,说女儿没跟他们说呀。对方轻拍了一下夏平言,眉毛乱挑,说年轻人的世界嘛。 夏平言给夏约如打去电话,先是问“回国了吗”,后责问“怎么不跟爸爸妈妈讲,今天还是从叔叔那边听来的”。夏约如没想到会被打小报告,沉默半晌,思来想去,终是决心倒打一耙,说“你和妈妈好久都不给我发消息了,我以为你们不要我了”。夏平言被呛住。 038 算算日子,夏约如回国将近一个月了。 晚上,夏约如跟林字湾说自己明天回家。林字湾问要他送吗。夏约如说:“明天我回家挨骂的,你要跟着吗?”林字湾马上撇嘴:“那不要了。” 翌日,林字湾没叫夏约如早起吃早饭,发了条消息:让你再多舒服几分钟/龇牙笑。夏约如回了串黑点。 她打着哈欠,舒展身子,又玩了会儿手机,懒散地收拾行李。到林字湾的家的那天,林字湾说要把夏约如的衣服挂起来,夏约如不想动,便说过几天回家了还得一件件拿,还是放着吧。林字湾听她的。现在各处的凳子、椅子都成了她的衣架,林字湾还收拾不得。夏约如跑来跑去,每个屋子都去扫一眼,确认了没落下东西。 林字湾告诉她说,拎点礼物上门能减少挨骂的几率。夏约如听进去了,到家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扫了地,拖了地,又去超市买了两大袋东西,找了个蛋糕的制作步骤,终于做出了个勉强能看的蛋糕胚。夏约如犹豫几下,还是选择接受,自暴自弃地,直接往上倒了奶油,心里解释说是狂野风。 夏平言先到家,看看殷勤的夏约如,又看看她捧在手里的蛋糕胚和上面一摞的奶油,一下无语。沉青禾开门也是如此。夏约如做的蛋糕被嫌弃了,她拿出一个碗,把奶油撇进碗里。夏平言让她晚饭就吃这个,夹点菜,赶紧把蛋糕吃掉。 夏平言嚼着嚼着,咽下去,有些生气地说夏约如怎么能回家不跟爸妈说,还是外人告诉的他们。夏约如理亏,说:“我知道错了,所以我做了蛋糕!”夏平言看了眼夏约如口中所谓的蛋糕,叹了口气说不出来话。 不管如何,夏约如没有挨骂,只是做的蛋糕被嫌弃了,做时想着三人时,抖了好多面粉,结果全进了她的肚子。夏约如动弹不得,躺在床上看offer。 隔天,夏约如去面试。其中一家小公司急着用人,问她什么时候能来上班。夏约如多问了几句,对方翻了翻她的简历,说进来能拉你进项目,先从小着手。夏约如应好,说明天就能来。 夏约如忙完了一个项目,紧接着又来一个,老板拱手带歉意道,给大家涨工资。 夏约如要上班,林字湾也要上班,夏约如还要回家。二人一起的时间本就大大缩短了,一天待在一起的时间能有五个小时都是上天恩赐。这种情况下,夏约如和林字湾时不时地还要加班。林字湾掰着手指头细算他们这周在一起的时间,不想十个手指头都用不满,气愤极了。送夏约如到家,林字湾灵光一闪,拉住夏约如说:“要不我们同居吧!” 明天是周末,夏平言和沉青禾在家喝了点酒。夏约如接到电话,带着夜宵回家,拆开包装,送上筷子和碗。二人被伺候好了,盯着电视,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夏约如见机插嘴:“林字湾让我陪他住。” 039 “同居的意思?”夏平言啧了口白酒,问。 “……嗯。” “怕我干什么?”夏平言记着夏约如不先同他们讲自己回国的事情,瞥了她一眼,说,“你不是挺有意思的吗?想去就去呗。” 主见被换成了“意思”。 夏约如听夏平言的语气不善,都怕夏平言起来揍自己,塞了大块肉,看向电视,闭嘴不出声。 夏约如在客厅里如坐针毡,扒了几口菜,逃进了屋。 不过,夏平言不说诳语,说“想去就去”,就是正经地看夏约如的意思。夏约如和林字湾说了,林字湾和家里人也说了。谁想,林字湾的父母带着礼品,登门拜访,批了顿林字湾,把夏约如狠狠夸了一篇。 夏约如搬走那天,夏平言和沉青禾都装冷言冷语,大早上地做了顿大餐放在桌上。夏约如叫林字湾上楼来吃了再走。 搬进去没一个月,夏约如偶然从好友口中听到间别墅,去看了看,痛快付了定金。请工人来尽快布置了卧室、书房、衣间。夏约如刷了三张卡,其中有一张是林字湾的。 林字湾下班,夏约如提起房子的事,林字湾觉得突然,但没说不好。夏约如笑眯眯地,趴在林字湾的旁边摇摇腿,说有个壁炉,有火时会把房子里烘得暖暖的;每间房间都好大,尤其是主卧,听说敲掉了一面墙,跟隔壁的小房间并在一起了,以后卧室里也有个客厅了。林字湾笑她,顺着她说:“你那么喜欢,那么装完就搬进去吧。”夏约如扬起下巴,说:“好啊!” 夏约如拒绝了一个项目,常跑去别墅那看看。一说卧室能住了,夏约如跑回家收拾起衣服,问林字湾有没有事,没事就来收拾,可以搬过去了。林字湾只去看过一次,周末时,夏约如在前,牵着他的手,洋洋洒洒地介绍。林字湾成了捧哏。 林字湾推了个好友的邀请,回去帮着夏约如收拾。当晚,林字湾便和夏约如躺到了别墅的床上。 吊灯晃眼。夏约如眯眼,舒坦地拍拍床。 林字湾洗了澡出来,带着热气躺到夏约如的旁边。夏约如一把抱住林字湾,直言:“我好开心。”林字湾逗她:“我开心得想打飞机。”夏约如说:“可以啊。”林字湾随口冒出的黄话,没想夏约如回答,夏约如这一回答,叫他傻眼了,结巴道:“什、什么……”夏约如看着他说:“我帮你。” 夏约如开心得没了边。之前几次,林字湾求着她,夏约如才勉强弄了几下。现在夏约如却主动提。林字湾回不来神,呆怔时夏约如已伸手下去。裤子被扯开,林字湾这时反应过来,夏约如正要挑开内裤,林字湾抓住夏约如的手,低声说:“先揉揉外面。” 林字湾不是正人君子,他肖想过夏约如,此刻夏约如主动,他怎会甘心拒绝。 软肉一下硬挺竖长。 林字湾捉着夏约如的手,领着她揉阴茎。林字湾往前挪了一点,几乎贴着夏约如。 夏约如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脸倏地红成了红富士。 040 夏约如的手上的触感逐渐黏腻。林字湾也渐渐喘起粗气,额头抵着夏约如的头。 林字湾用另一只手拉下裤子,用脚踢走裤子。脚忙活着,手脱下内裤。林字湾光了下身,阴茎没了阻拦,昂首挺出,不免蹭到夏约如。 夏约如羞得藏起自己的脑袋,只关注到手上,没有发觉林字湾撩起她的睡裙,手攀在自己的大腿上。 林字湾不断亲着夏约如,一下又一下地。夏约如试图躲开,左扭右转。 林字湾拦腰拉近夏约如。这让二人的下体贴上,引得夏约如惊呼,却发现如何使力也抵不过林字湾一手的力量。 她脸上的红漫到脖子,嗔道:“放开!”说着,握着林字湾的阴茎的手作势抽回。 林字湾装作没听见,松了夏约如的手,一手包住阴茎 蹭夏约如的阴唇。哪怕隔了层内裤,夏约如也是敏感得弓了身子。 林字湾一下没留神,让夏约如逃了,他搂回来,低声说:“痛吗?” 夏约如自然不痛,只是关于这类问题,她羞于开口。 林字湾没等来回复,夏约如反而把自己埋得更深。林字湾约摸着夏约如不讨厌,翻身,双腿大开跪着,抬起夏约如的双腿放上,自己俯身去亲夏约如。 夏约如曲腿翘在林字湾的身上,浑身发抖,不知是冷得,还是因为怕。 林字湾温柔地亲吻夏约如,他用舌尖试探,进入夏约如的口腔言欢。下身挺动,一下一下蹭着夏约如的阴唇,明显感觉到内裤被黏糊的汁水浸湿了。 林字湾睁眼看夏约如,见她情迷意乱,呻吟曼出。手试着贴上她的臀,见夏约如仍无不适反应,喜得捏了一把臀肉。夏约如哼出一声呻吟,头撇了点。 林字湾轻啄几口,手上脱去夏约如的内裤,手指迭在湿润的阴唇上向上滑,沾了爱液的手指拨了拨阴蒂。 夏约如轻声叫,偏头不理林字湾,埋在脖颈间。 林字湾便亲了亲夏约如发颤的肩头。 他又抹了一把爱液,抹到了阴茎上,用阴茎来回蹭。他也将头埋在夏约如的肩上,觉得腰累了,便停下,龟头摩挲着对上阴蒂,手撸动阴茎。林字湾达到高潮,闷声一哼,股股白浊从龟头涌出,打上夏约如的阴蒂。 夏约如紧闭眼,咬林字湾的肩。 林字湾休息了半分钟,手又伸下去,握着仍硬挺阴茎摆动,他拿龟头蹭着,似是在找东西。 夏约如眯着眼,恹恹地由着他。 林字湾乐在其中,不觉烦,很快龟头抵上一小洞。林字湾想要把阴茎塞进,却连塞个头都难。 夏约如也疼得倒吸口气。 林字湾听到,抬头安抚夏约如。下身退出,手指进去小洞扩张。 林字湾抹了一手的爱液,细长的手指进去后觉得无碍了,加到三根。搅了几下,林字湾又加进第四根。 林字湾只知道胡乱地搅,夏约如深呼吸,可异物进入的胀感是无论如何都忽视不了的。 林字湾感受不到,觉着不挤了,便抽出手指,缓缓塞进阴茎。 才进龟头,夏约如难受得忍不住哭出来。她抽泣着,林字湾摸着她的脸,柔声问:“很痛吗?”夏约如轻轻点头。林字湾亲亲她。 /我查出来说叫爱液,不是我自己编的。 /一个片段 应该不会出现在正文里 : 对夏约如来说,深夜十二点算是很晚了,如果她在深夜十二点没有在忙却还不睡,就是失眠了。而对林字湾来说,十二点都算早的了,他经常玩游戏通宵,所以他对夏约如十二点没睡不觉得奇怪。夏约如听到林字湾十二点还坐着打游戏,觉得无法理解。 林字湾和夏约如同床时,林字湾就喜欢让夏约如陪着自己打游戏。夏约如很菜,是队员里最菜,不过队友也带妹,那个女生比夏约如没好多少。他们不打排位,玩起娱乐局,男生之间互坑,坑成了便在公屏上冷嘲热讽,麦里对骂。 一玩就要几小时,夏约如看着一屏幕的失败和成功,快要困晕了。她被林字湾拉着打了几十局游戏,还是没有玩游戏的激情。不仅如此,夏约如连一点长进也没有,第一局玩得如何,几十局后也是如何。林字湾笑称在游戏的课堂里,夏约如是差差差生。 /最近要忙,可能只能更新1k了 041 夏约如一边颤抖一边啜泣。她一啜泣,穴便一缩,将阴茎挤到更里面,林字湾被挤得吃痛。 这与夏约如的本意相反。夏约如小声呜咽。 林字湾被挤着,抽不出来,心一横,抬起夏约如的腰,憋了口气,下身猛顶到底。 夏约如惨叫,一下搂紧了林字湾,力大到指尖划破了林字湾的背。林字湾揉着夏约如的腰,亲亲夏约如的脖子。 林字湾磨蹭着,等来了夏约如细细地呻吟。 阵痛过后,夏约如失了力气,手虚虚地捉住另一只手腕,迷离地直视前方。 “还痛吗?”林字湾问。 疼痛隐隐。夏约如说:“不痛了。” 夏约如的声音极轻,飘荡着。这还是她吸了口气后说出的。 林字湾闻言,抽插了几下,却见夏约如的脸都皱了,沁出了汗,咬着嘴里的肉,逼自己不出声。 林字湾摸了摸夏约如的额头上的头发,心疼地说:“再忍一下。” 夏约如眼紧闭,闷声蹦出一个“嗯”。 林字湾亲了亲夏约如的鼻尖。 他在长痛与短痛中犹豫片刻,替夏约如选择了长痛,长痛但应较轻。林字湾这么想着,撩拨着夏约如的阴蒂,待夏约如重新抱住自己后,缓慢抽出阴茎。 夏约如又呜咽,半是因为林字湾把玩自己的阴蒂,半是因为穴里阴茎在动。 林字湾慢慢地、慢慢地抽出粗壮的阴茎。 “啵”的一声后,林字湾拔出了阴茎。 二人都轻松了。林字湾还没来得及暗喜,就被夏约如咬了一口。夏约如为了报复他,下口不轻。林字湾肩上的那块肉都紫了,印出了牙印。林字湾吃痛,低哼了一声,那半边身子矮下。 林字湾认罚,手上动作不停。夏约如吐出的娇音曼曼,指尖逐渐用力扣住了林字湾。 林字湾的另一只手不闲着,不顺手但也在尽力撸动肿痛的阴茎。 夏约如开始绷紧身子。林字湾感受到,刻意碾过阴蒂几次。夏约如一颤一颤,痉挛起来。她带着哭腔哼哼,放松下来后,失神地瘫在床上。 右手接着服务阴茎,精液射出在夏约如的腿间。 新换的床单没坚持多久便成了泥泞。林字湾盯了有一分钟,下床,找了条毛巾打湿,先洗洗他们两个人,再换床单。 毛巾一下碰到夏约如,夏约如的腿就缩起。林字湾轻声唤夏约如,掰开她的腿,擦拭干净。 林字湾迭起毛巾,用另一面擦了擦自己。他丢了毛巾,捡起内裤和裤子穿好,把夏约如搬到沙发上,费劲地换了床单,又搬回了夏约如。 林字湾分辨了许久床单的长边与短边,分不清,想着试了便知,一试,发现反了。林字湾不敢出声骂,怕吵到夏约如,只能幽怨地叹了口气,心里骂几声。 夏约如打盹,头一点一点。 林字湾掩好被子,垫了一点在夏约如的下巴下,看了一眼夏约如脑袋的前后,搂住夏约如,满意地说:“晚安。” 夏约如打起点精神,说:“晚安。” 声音轻得似无,不过林字湾听清了,嘴角下不去,抵着夏约如的前额睡下。 042 林字湾看不得夏约如的眼眶湿润,还好夏约如不爱哭,说是眼睛会肿,肿了就见不得人了。 夏约如难得哭了一次,林字湾难得看一次,但算不上好事。 林字湾在睡前揩去夏约如的泪,可一醒来,夏约如的眼睛还是有些肿。林字湾叫了跑腿送来冰袋,期间喊醒了夏约如,扶着夏约如站起,让夏约如依着自己站。等夏约如洗漱完,林字湾不打招呼地把冰袋敷上夏约如的眼。 夏约如惊叫一声,却被林字湾牢牢捉住,躲不开,放弃了挣扎,皱得鼻子都缩起。 林字湾拿起冰袋,凑近夏约如的眼睛,鼻尖戳到夏约如的脸颊。 他仔细地看夏约如的眼眶,而后说:“好些了,你照照镜子看看,觉得还很肿的话就再敷一会儿。” 夏约如摸了摸眼下,一触是冰凉,反射性地闪开,听到林字湾的话,垂眼瞧了眼林字湾手上的冰袋,说:“不想看。” 林字湾放下冰袋,用另一只温热的手轻轻地摸了一下夏约如的眼眶,说:“不想出去的话就请假吧,一天而已,没什么关系。” “怎么可以随便请假!”夏约如蹙蹙眉,眉头压矮了眼,装责怪模样对林字湾说话。 “行——”林字湾拉夏约如坐起来,“既然如此,起床上班吧。” 夏约如顺势起身,拍拍衣服,说:“走吧。” 搬了家,林字湾仍是顺路送夏约如上班。夏约如会开车也有车,偏要林字湾送她,林字湾也乐意。只是林字湾的上班时间比夏约如要早半小时,有时,林字湾催促夏约如起床,夏约如没睡醒,不满地扭动身子,叫林字湾先走。这时,林字湾便会扯着夏约如,替她挤好牙膏,打湿脸巾。 夏约如买了新屋,不用心工作了,日夜思念着大屋子,追加了钱加快进度。全屋装修完,夏约如说只用了一晃神的功夫,林字湾看着账单,无话接上。 夏约如和爸爸妈妈打电话。沉青禾说新屋要请人来热闹一下。夏约如说有鬼了,不用人来。沉青禾说夏约如不像话。夏约如歪头好奇道:“哎,户口本上是谁的名字来着。”沉青禾噎了一下,气得无奈,说:“好好好,随便你。”夏约如得意,嘿笑了几声。 房子装修时,夏约如请朱铃帮忙盯过几天,朱铃一听,拍拍胸脯说是她专业,兴致勃勃地来了,连角落都看着,给夏约如发了许多照片与事项。 新屋装饰好的后一天,林字湾去出差了。夏约如邀请朱铃来别墅,有心地请了朱铃喜欢的大厨做餐。 房子实在大,夏约如想着请人来长期收拾好了,林字湾说行。第二天,夏约如就找来了两个人,后面又加了一个人。 冬天来了,夏约如听脚下没了踩叶的脆声后才反应过来。怕冷的人已经穿上了膨胀的外套,衣服擦过的声音扰人。夏约如突然哆嗦一下,隔天添了件衣服。 林字湾瞥了眼整理头发的夏约如,问,穿那么笨干什么,公司没暖气吗?夏约如说自己一点冷都不要受。她看着悠闲的林字湾,转身拿了条围巾,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 043 林字湾仰了一下头,伸出了下巴,正回头后,下巴把夏约如刚打理好的围巾压皱了。夏约如冷不丁地瞥了眼林字湾。 夏约如下班后参加公司的聚会,看着气氛,觉着快结束的时候,给林字湾发去一条消息。 围巾垫在方向盘上,林字湾挨着围巾犯困。他等了一会儿,见一群人从旋转门里出来,夏约如走在后面,旁边走着一个勾着背的青涩男生,前面的人时不时回头看,咧着嘴,交头接耳。 林字湾盯着男生,拿上围巾,从车里出来。他直奔夏约如,那群人瞬间闭上嘴,唰唰地回头看林字湾将围巾围在了夏约如的脖子上。 林字湾长手揽过夏约如的肩,搂紧了,笑眯眯地说:“谢谢大家照顾小如。” 夏约如斜向林字湾。 林字湾伫立着,不动。 几人连同站在夏约如身边的男生一起干着,吞了吞口水,几下眨眼后,吞吞吐吐连连说不客气。 林字湾脸上挂着笑,带夏约如离开。 上了车,夏约如显恼:“干什么呀,又这样!” “那个男生喜欢你!你没感觉出来吗?” “那又如何,我又不喜欢他。” “那么你离他那么近干什么?还跟他一笑一笑的。” “不然呢?得绷着一张脸么?我只是礼貌地回了几句,总不能直接翻脸吧?” “可是他想跟你暧昧。” “这怪我吗?” “我基本上每天都去接你,你公司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你有男朋友了吧?都这样了,他还要不顾左右地缠着你,甚至那些同事都在看热闹不嫌事大。他们礼貌吗?”林字湾不发动车子,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撑在夏约如坐着的椅子上,声音渐大,“我很不懂,为什么你去到一个新环境,哪怕说了你有男朋友,也会有那么多人来缠着你,世上无德的人都聚一起了吗?” “……你想说什么?”夏约如一瞬红了眼睛,紧盯着林字湾。 林字湾无力发火,心酸道:“你的心里好像没有我了。” 他说完便合上了嘴,咬着牙,下巴颤抖。他望着夏约如的眼,眼珠里棕色占了大半,雾了水,能看到身影,却是如何也看不清晰。 夏约如多数时候是平静的,除了被情欲扰乱时的不自禁。死水不能比喻夏约如,夏约如是灵动的,她开心的时候,会含笑默默地望着林字湾,叫林字湾无法不同她一起喜乐。夏约如要是不愿意了,林字湾无论再多么含情脉脉,她也不会被打动一丝。 林字湾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的心什么时候开始难受的。或许是夏约如丢下自己,跑去做作业的时候;或许是夏约如不再来机场接自己,带着一脸的困倦来见自己的时候;或许是夏约如的身边桃花不断,自己现身了也改变不了情况的时候;也可能是一次,望夏约如的眼底,发觉望不清自己的时候。林字湾不知道了。 夏约如躲开了他的目光,可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咄人。 林字湾倒在车座上,静静等夏约如的回话。 044 夏约如埋下头,沉默复沉默。后颈上的一块骨头凸出来,那一小块皮肤被顶得泛白,隐隐透出骨头的白颜色。 林字湾奈何不了夏约如,望得他的眼睛干冷。林字湾眨了眨眼睛,觉得冬天确实到了,一抓住方向盘,感受到的就是冰冷。冬天的短短几分钟就能拂去温存。 林字湾轻轻地开口说:“回家吧。” 夏约如倒在靠枕上,看向窗外过往风景。 她想不出什么,也什么都没有在想,她甚至忘了林字湾的问题。夏约如隐隐记得,林字湾大概是在问她为什么不爱了,她给不了回答。 她这么说:“我不知道。” 夏约如的声音好轻,林字湾想了想,没想明白,一皱眉,问:“什么?” “我不知道。”夏约如放大了声音,不再是轻飘飘的。 她仍望着风景,余光里也没有林字湾的身影在,嘴角平着,微微抿嘴。 “好。”林字湾瞧了眼夏约如,直视前方的路,说。 他拐了几个弯进到停车库,下车甩上车门后,夏约如刚开车门。二人一前一后进屋、洗漱、躺床上。 林字湾熄了灯,转过身子看夏约如,问:“你没有想说的吗?” 夏约如背对着他,在寂静的夜里被他吓了一跳,人抖了一下,冷静下来,转过身子,与林字湾对视。她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林字湾轻声笑了笑,颇有无奈之意,抬手理了理夏约如的头发,说,“要开始学习怎么谈恋爱了。” 他的笑不及眼底,声音听起来好累。 “晚安。”夏约如说。 “晚安。” 夏约如或许很晚才睡,天破晓时候,她猛地抖了一下,起床后,眼下发青,有些红。林字湾迷糊了一阵,夏约如在眼前一抖,他一下清醒,也吓得一抖。 今天周末,林字湾一人去上班,夏约如起来陪他吃了早饭,送他出门。在家无聊,夏约如看到饮品的广告,随即在外卖软件上点了杯饮品。 林字湾收到后拍了张照片,回赠了一张外卖截图,收货地址是家里。夏约如盯了片刻,去和朱铃的聊天记录偷了张表情包,存下,折回到林字湾这,发送。 林字湾第一次见她发表情,发了个震惊的小表情,随后跟上了一个龇牙咧嘴的表情。 林字湾四点下班,关了电脑,打电话给夏约如,问晚上要不要吃外面的,他带回去。夏约如说好。林字湾问吃什么。夏约如说都可以,都想吃。林字湾应下,让夏约如问问阿姨他们。夏约如挂了电话,问了一圈,给林字湾发了几串消息。林字湾回了个“ok”。 两小时后,林字湾姗姗来迟,喊几人过来接他。几人搬了两趟才搬完,袋子占满了茶几。林字湾留了车窗缝通风。 夏约如看着茶几,呆住了,木讷地接过林字湾递来的袋子,随他上楼。林字湾怕他和夏约如在,佣人会不自在,便想着他和夏约如去卧室吃。 夏约如忍不住道:“太多了。” “太”字被念得尤其的长。 林字湾说:“没有很多,我看着买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一起就多了。” 045 林字湾选出一部老番当背景,夏约如忙着挑去葱花,抽了两张纸,一张递给林字湾,一张在指尖碾过,带去手上的油脂。 夏约如不太能吃辣,吃一口就喝一口饮料,几口后,嘴红肿了一圈。夏约如把菜挑了几根出来放凉,先木楞地呆着看电视。 林字湾瞟了被辣得发愣的夏约如,偷笑。 夏约如倒了点清水,用来沾菜,喝完了自己的那杯,夺过另一杯喝。 林字湾在买饮品时,在二选一之间选择了全买下,想着夏约如喝不完,他也能喝掉。这下看来,林字湾的选择是聪明的,不然现在被抢走的就是自己的这杯了。 夏约如吃饱,打了个小哈欠,帮着林字湾盖上盖子,顺道问:“明天还要去公司吗?” “不去公司。”林字湾把盒子装进袋里,等夏约如眼睛一亮后,又说,“得去我爸公司一趟。” 夏约如顿时打焉,嘟着嘴道:“好吧——” 林字湾的手还没洗,吃过饭难免沾脏,便没用手去揉夏约如的脑袋,转而用自己的脑袋靠上夏约如的肩头。 林字湾说:“明天要来接我吗?” “好啊,叔叔也在吗?我买点礼品去。” “不在,我跟小副总谈个项目,我爸不想看到我。” 夏约如被逗笑。 二人看着老番,夏约如不时蹦出问题,林字湾遇到回答不上的问题,就惩罚性地轻拍夏约如的手,让夏约如好好看,说都是伏笔。夏约如勉为其难地接受这个解释,安静半集。 林字湾说第一次看这动漫还是在亲戚家里,亲戚把他们家的小孩赶进房间学习,却客客气气地让林字湾坐下,新切了盘水果,叫林字湾舒舒服服地看,那时坐在沙发上,腿还碰不到地。 夏约如学长辈调侃,说一晃神都长那么高了。 林字湾瞪了眼夏约如,并捏了一把夏约如的腰,不愿再贴着夏约如坐,挪动屁股,头靠沙发。 夏约如歪了身子,贴向林字湾,头枕林字湾的胳膊。 她看着看着便打盹。动漫跳过片尾,林字湾忽然发现夏约如安静了好久,撇头去看,才看到她睡着了。 夏约如的睫毛很密好长,如蝴蝶翅膀,一次眨眼便是蝴蝶一次振翅。由上看下,夏约如的脸颊有点肉,嘟出在两颊,现在有淡淡的红晕。夏约如很白,透着浅浅的粉。 林字湾记得,夏约如去国外后,有早课时,她贪睡,常常卡点起床,套了件衣服,刷牙洗脸后迅速出门。第一个假期回家,跟父母一见面就挨批了,说脸上被晒得斑斑点点的。夏约如撇嘴,在家里老老实实地护肤。此后出国,沉青禾再三打视频突袭,叫夏约如不得不乖巧。 林字湾接着看了两集,夏约如睁眼犯迷糊。看完下集预告,林字湾抱夏约如上床,洗完澡见夏约如还在迷糊着点手机,笑她几句。夏约如听见,生起气来,清醒了。 结果便是夏约如还是不去洗澡,清醒着玩手机,放话说要让林字湾被自己臭死。 046 夜里过冷,夏约如跳下床去上厕所,过来后蹦上床,蜷缩在床上瑟瑟发抖。天也被冷得嚎哭。 夏约如的一系列大动作扰到林字湾,林字湾模模糊糊地探手环住夏约如。 一夜暴雨过,温度骤降,说话有了白汽。觉少的阿姨一早醒来搓搓手,开了全屋的暖气。 林字湾去上班了。夏约如醒来时身旁没了温度,她打开手机订了玫瑰,加急送来。收到了玫瑰,夏约如捧着比自己人宽的玫瑰,搁在桌上,点开配送软件仔细辨自己的订单,看了几遍也觉得是店家送错了,打算与店家沟通,一上划,只见店家先前发的消息。夏约如这才知道是店家设置错了价格,发了个等价的量。 夏约如看着巨大的玫瑰树丛,有些不知所措了。听了佣人的建议,夏约如放在水盆里小心拆开,旁边放着几个花瓶,蹲在地上修剪玫瑰后插入花瓶。 佣人找来一条小板凳,夏约如蹲累了坐上,倾着身子,修剪了足足一小时。她深深吐出一口气,扶着腰起身。 她没什么胃口了,简单吃了午饭,跑到楼上打扮。 夏约如化了小妆,点上绛唇后,卷了头发,拿着支刷子走到各处看看妆容。最后挑了件深绿的大衣,里面是短裙。 在公司前,夏约如停下车,放下镜子,左侧侧脸看,右侧侧脸看,抽纸抿去了口红,再左右照照,低头仰头照照,拔了口红盖子,旋出口红,抹了几下。 林字湾发来消息,说自己下班了,正在电梯。夏约如看到消息,出了车,走向公司。 她推开门走入室内,林字湾恰好走出电梯。二人看到对方,便直奔对方。 还距离三步,夏约如迫不及待开口:“猜猜我带了什么!” 说话间,夏约如的手已伸进兜里,眼微微地弯,亮晶晶地盯着林字湾。 林字湾猜:“花?” “啊——”夏约如的眉眼陡然垂下。 林字湾一下便猜中了,却叫累得腰疼的夏约如不开心,她以为是自己准备的惊喜太老土。 “我猜干花。” “以后你别猜了。”夏约如瞧出林字湾在哄自己,更是不悦,嗔道。 “好——” 夏约如总生气,有时哄不好,有时哄得好,有时哄不得,有时无需哄。眼下就是那无需哄的情况。 林字湾随性笑着。 夏约如拿出特地留下的小玫瑰,指腹大小,火红的花瓣拼命外仰,开得意外的艳。 夏约如早早地小心捉在手上,用宽长的衣袖作掩,手伸进衣兜,手指扒拉几下,假装在衣兜里找东西。 谁想林字湾会猜她把花藏在衣兜里。不过,林字湾定猜不到花会那么小。 林字湾握住夏约如的手腕,凑近眼睛,看小玫瑰。 林字湾左看右看,奇道:“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小的。” “我也是第一次见,我想你之前也没见到过,所以才折下来给你看。”夏约如蹦跳着,拉林字湾走。 林字湾跨大走几步,反手拢夏约如的大衣,问:“不冷吗?” “再冷也要打扮好看点来见你呀。”夏约如挨着林字湾,仰头冲他笑。 047 对于夏约如说的漂亮话,林字湾很是受用,想多听几遍,偏夏约如只偶尔一吐,叫林字湾回想不及。 林字湾忙了一天,由夏约如载他回家,路上停下,给林字湾买了个甜食。 车缓缓驶进车库,熄火。 夏约如让林字湾从大门进,林字湾听话地多走了几步,怀着期待推开门,不想无一变化。林字湾细看一圈,仍没瞧出特别的。 转眼便见夏约如从侧门走来,朝他仰头挑眉笑。林字湾才知自己被耍了。 气不了。林字湾阔步跟上夏约如,报复地拨乱了她的头发。夏约如睨了眼林字湾,径直朝房间走,嘴角不下。 林字湾太烦人,夏约如抓住他的手,牵着他走。 夏约如走得慢,林字湾减慢步伐,走在夏约如的身旁。 大阳,应是通风透气的好天气,四处的房门全开着,唯主卧的门紧闭。 林字湾伸长手打开,空出身位,好让夏约如先进。 夏约如悠悠走进,头发一荡一晃。 进门,可见一矮脚茶几,不大,放满了数花瓶。瓶里是艳红的玫瑰,有几朵其他花儿混入其中。 夏约如摆不好花瓶的位置,了当地全放在茶几上,以数量夺人眼目。此时乍一看,效果确实好,令林字湾愣神稍久。 花香萦绕房间里头,门一开,清香扑来。 林字湾不动,夏约如倒在林字湾身上,林字湾退半步稳住身形,稳当地扶着夏约如。 夏约如说:“怎么样?” 林字湾无非是夸她和心疼她。夏约如的耳廓早早的红。 林字湾拥住夏约如,头支在她的头顶,人倚门框。林字湾说:“真好看。” 林字湾讲话时候,下巴一顶一顶,夏约如有些不舒服,没推开林字湾,听他说话。 “全部是自己做的吗?”林字湾握住夏约如的手,细细摩挲,“累吗?” “嗯,你喜欢吗?” “喜欢,摆在床头吧,再做几束干花。” 夏约如凝眉蹭落林字湾的下巴,偏头看向林字湾时,眼睛弯成了莹莹的月牙:“好啊,我给你做。” 林字湾的手指溜过夏约如的指缝,与夏约如十指相扣。 林字湾倏然觉得满足了,无需一刻,只需一瞬,是比一秒还短的一瞬,一发神就捉不住的一瞬。 林字湾单手抱紧了夏约如,紧紧地揽她入怀里,低头亲了她一口。 房间里,太阳透过落地窗洒下阳光,半边的玫瑰夹水珠,反射着黄澄的明光。 林字湾拿脸蹭夏约如,说:“我好开心。” 夏约如被蹭得眯起一只眼,觉察到身后凸起的硬物,烫人。她曲起手肘,无情地捶林字湾的腰肉。 力度轻,林字湾感受到便知趣地远开。远开的方式不是退后,而是推开夏约如。 夏约如一踉跄,蹙眉微怒,转身瞪林字湾。 林字湾笑嘻嘻:“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了,你快给我做干花。” 今日本就是为了让林字湾开心,夏约如才修花、化妆。见林字湾痞笑着,夏约如也不好说讨厌话,深呼吸后走向花。 048 林字湾说话似吩咐,说完提步就走,撇下夏约如折腾。 林字湾是真的饿了,午饭不合他的胃口,他吃了一半就搁筷了。上完菜,夏约如让他先吃。林字湾不客气,把夏约如的碗里的饭都吃了一半。不过,林字湾吃过了饭,不忘端饭菜给正忙的夏约如。 夏约如转去书房,手机上放着教程,捣鼓了半数的玫瑰,剩下的一瓶摆在了床头柜,一瓶留在茶几,其余分散到各屋。 夏约如按住脖子,揉压几下,嗯哼着仰头看林字湾。 林字湾扶正了夏约如,递去筷子,接着不轻不重地按压夏约如的肩颈。 夏约如有点痛,嚼着饭,动动肩,被林字湾用力压下。 林字湾说:“别动。” 夏约如不情不愿,扳直了背。 她说,按摩是欺负人的一种手段。林字湾笑说,是因为你的肩膀太硬了才会觉得痛。夏约如梗着脖子回,人的肩膀都是硬的。林字湾笑而不语,手上暗暗用力。夏约如蓦地缩起肩膀,吃痛地轻呼。林字湾泄力,放过夏约如。 林字湾挪来椅子,坐在夏约如身边,整理花朵。他把花根齐平,丢入瓶中,推到角落。花瓶的两边是迭高的书,有林字湾的,也有夏约如的,有些书页发皱,有些新得发光。 夏约如喝完了汤,瘫靠在椅背上,拿起手机玩,低着头,下巴贴脖子,挤出双下巴。 林字湾瞟了一眼,脑中过去几个选项,最终选择叫夏约如去床上趴着玩。 夏约如吃过饭,犯懒,淡淡地一应,后没了后续。 林字湾无话可说,拽起夏约如拖往卧室,把夏约如丢上沙发,又折去书房端饭盘。上楼前,他接过一盘果切。 夏约如打哈欠,见林字湾来,坐起身给林字湾让位置。林字湾靠近,夏约如双手接过果盘。 夏约如屈起腿,脚翘在沙发边上,果盘稳稳放在膝盖上。夏约如叉起一块水果,先递给林字湾,再叉起一块梨,咬住。 林字湾吃了几块,说:“冬天吃水果太冷了。” 夏约如点点头。她也那么觉得,太冷了,所以她小口地咬,当心地嚼。 夏约如穿的短裙只包住一半的大腿,她并腿而坐。林字湾不小心掠过夏约如腿间,猛地错开视线,红耳,一回想,却是空荡荡。林字湾骂一声自己,骂什么都没看到,还要脸红。 林字湾看了会儿夏约如玩手机。约摸两刻后,林字湾发困,枕着夏约如的头顶顶她,说:“我困了,去床上。” 夏约如耸了耸肩:“你先洗。” “好。” 洗了澡的林字湾不困了,抱住哆嗦的夏约如,环住。夏约如蜷着,露出一双眼睛在被子外面,手机在被子里发光。 23:21 夏约如忽然看了眼时间,抬头看林字湾,说:“晚安。” “晚安?你要睡了?”林字湾在夏约如的眼中看不出半分困意。 “你不是困了吗?” “不困了。”说完,林字湾打了个哈欠。 夏约如笑,说:“晚安。” “晚安。” 049 醒来时候,抓起手机一看,不大的“星期一”扎眼。 林字湾和夏约如先后关了闹钟。第三个闹钟响,夏约如终于别扭地坐起来,刷着牙出来,见林字湾仍躺着,拿了瓶水给他。 林字湾不喜欢工作日,越靠近年末,工作越发压人,夏约如时常加班,再忙一点,还要占据休息日。虽然林字湾的休息日多是工作,但看到累到趴的夏约如,还是说了一句:休息日都变得不像休息日了。夏约如赞同,扯嘴角笑几声。 林字湾看着恹恹的员工,多次抬手看手上的合同,站在员工工位前犹豫了几分钟,卷起合同敲敲工位,朗声说周五放假。 他存有私心,给自己也放了假,周四下午早早离开了公司,在外面买了点小吃。车兜到夏约如公司楼下,夏约如小跑到车边,接过小吃。 林字湾问晚上加班吗?夏约如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下班,甲方不满意,得重新赶一个方案。林字湾叹了一声。 夏约如暂时失去了周末,林字湾没有太伤心,他几乎是搬到了电竞房间里。在赛季末,三天轻松升到大师。与好友的浅淡的游戏感情也在这三天里重新变回深厚。 星期天,夏约如天亮着就被放走。佣人向夏约如反应这件事,夏约如摆摆手,虚弱地说,管不动。 夏约如养成了一个习惯:跟林字湾“报备”。因为一个步骤的抓耳挠腮跟林字湾连发好几条,去厕所偷懒也和林字湾说,说自己与同事的聊天,说听到的八卦,骂三句领导。 但不是全全报备,比如夏约如主动跟几位同事交好,从他们那里学习到的恋爱宝典,夏约如没和林字湾提过。 林字湾热情回应夏约如,同样分享自己的工作生活。 不过,从周五开始,林字湾发了一句“我在玩游戏,先不回消息了”,接上几个表情包。夏约如再发去消息,果真没得到林字湾的认真回复。林字湾空时,会发语音过来,背景音是队友的说话声或游戏音效。 夏约如夜里到家,洗过澡,去找林字湾,林字湾兴致正高,夏约如便悄悄关上门。 起床的铃声响起,被人关上。林字湾轻柔的声音在耳畔,他说:“还能睡几分钟。” 夏约如起床,林字湾还没睡觉的意思,心情极佳,笑着玩手机,见夏约如出来,笑得更灿烂。夏约如的嘴张张合合,没憋出半个字。林字湾没挨骂,变本加厉,催促夏约如快上班,别让司机等。 司机是夏约如雇的,“不要让司机多等”也是夏约如说的,说这话时,林字湾呼吸几下也没憋出话,默默几下,终是揪到机会,如愿地对夏约如说出。 夏约如愤道:“玩你的游戏吧!” 她甩身走。 林字湾晃脑:“好啊。” 夏约如工作一天,没了一点脾气,奄奄模样度过一天又一天。 林字湾过了个放纵的假期,面容都红通了,精彩奕奕。 放假的那天,夏约如瘫倒,说一晃眼就过年了。林字湾悠闲地吐瓜子壳,听了,噗一笑,说忙得人都变笨了。 050 过年七天,夏约如和林字湾分开,各回各家过年。 前夜的晚饭当做是年夜饭。林字湾躺在床上打游戏。夏约如的头发吹了半干,盘腿坐在床尾。 夏约如叉手进头发里层摸了摸,觉着不湿了,爬进被窝,闲来无事,看林字湾打游戏。 林字湾推搡一下她,问:“要不要陪我打游戏?” 夏约如摇摇头:“不要,没意思。” “可有意思了,”林字湾单手圈住夏约如,将夏约如带到自己胸前,“你看,我现在第一,而且是遥遥领先,可以先存钱攒利息……” 夏约如一知半解。 游戏到了后期,林字湾的话少了,手指不停地点、移动。最后对手投降,林字湾升了个段位。林字湾把手机递给夏约如,说:“帮我领东西,我去上个厕所。有人邀请我,就拒绝,说我不玩了。”说罢,起身,匆匆踢踏着拖鞋。 夏约如把有红点的地方都点开了一遍,替林字湾回绝了两个邀请。 林字湾回来,扑到夏约如的身上,神采奕奕,说:“做点什么吧,我洗过手了。” 林字湾好生期待,笑容满面,脸颊带红。 夏约如没什么兴致。在失败的第一次后,他们又尝试过两次。 一次,林字湾用上了半瓶的润滑,还没开始就把床单弄湿了,林字湾顺利顶进,连连抽插到达高潮,可夏约如觉痛,哼哼着,抓破了林字湾的背。 再一次,林字湾领着夏约如先高潮一次,黏糊的爱液糊满了阴唇,林字湾用了剩下的半瓶润滑,挺腰挤入阴茎,捣向夏约如的阴道里的敏感点。夏约如颤抖着反弓起腰,无力地推开林字湾,被林字湾扣住两只手腕。林字湾的下身用力,嘴唇却温柔地亲吻她。上身挨着她,一手揉着她的胸,爱抚或挤压。夏约如的娇喘袅袅,身体紧绷,突然间紧紧咬住林字湾的肩,痉挛后脱力瘫倒。林字湾顶了几下,起身抽出阴茎撸动。 夏约如虽被阴茎插到高潮过,但仍不适应阴茎进入体内,强烈的异物感叫她害怕,每每扩张后,身体都瞬间僵硬紧绷。 夏约如看回手机,又拒绝了一人的邀请,语气平淡,说:“随便。” 林字湾没得到肯定的回应,兴致淡下。他掀开被窝,甩开手机,撩开夏约如毛绒的睡袍,亲了亲夏约如的脖颈,说:“我蹭蹭,你让我亲亲。” 林字湾扶着夏约如侧边躺下,他蜷着身体,半褪裤子,抚摸夏约如。他对着夏约如的肩膀又是亲又是咬,舔几下,吮吸几下,惹得夏约如微微缩起肩。 林字湾闷声呻吟,夏约如隐约听到黏稠的啧啧声。 夏约如的腰间被摸得发烫,她扭了一下腰,直听林字湾闷声一哼,草草几下动作就不动了。夏约如低头看去,林字湾阖上了眼,嘴微张,喘着气。 夏约如也不动。 顷刻后,林字湾起身,手伸长横过夏约如的脸,抽了几张纸擦手,随意丢在地上。接着林字湾缩回身子,放平了夏约如,懒洋洋地枕着她的肩膀,含糊道:“晚安。” “……晚安。” 051 夏约如的过年生活就是跟爸爸妈妈吃几顿饭,飞去外公外婆家吃一顿饭,再飞回去,一个人睡觉。 夏约如有两年没回老家了,她说爷爷奶奶又不喜欢她,回去干嘛?沉青禾也帮夏约如说话。 夏约如哼歌,开车回到心心念念的别墅。偌大的别墅只亮了两盏灯,灯光幽黄。夏约如一进去,按亮了所有的灯,别墅乍然亮堂,夏约如闭眼蹙眉,复睁眼,选了个连续剧,窝在正厅的沙发上点起外卖。 夏约如闲来,约人去拍卖场,拍下了屏风,后买了秋千。安装好了,夏约如给林字湾打去视频电话,上下跑,炫耀自己挑的屏风与秋千。 林字湾一一夸,等夏约如的炫耀的话说完,林字湾装模作样地抬手搁在嘴边,清了清嗓,端着腔调说:“夏约如,你认为,一个给员工延长假期,并再发放奖金的老板,算是一个值得员工喜爱的老板吗?” 夏约如一听,马上收起笑,板脸冷声说:“你不是。” 林字湾歪头,嘚瑟道:“抱歉,我偏是。” 夏约如伸手挂断了电话,翌日上班时候,听自己老板说的未来计划,暗骂他和林字湾。 林字湾多休了一周,夏约如让佣人也多休了一周,只麻烦司机早上和晚上接送自己。夏约如没遇到好老板,索性自己当上好老板,付了司机双倍工资。 夏约如工作得认真,怨气积压得不透风。夏约如换页,抬头揉肩,看窗外是阴雨天,雨打在床上,急促而猛烈。窗边的绿植树被动摇晃枝叶,可明明窗户关严了。 结束了一个项目,下一个项目推搡着来。这次的组长由夏约如当。 夏约如忙得晕头转向,一次与甲方吃晚饭,偶然碰上林字湾。林字湾紧攥夏约如的手,严肃地说:“夏约如,你最近不怎么跟我说你在干什么了?也不怎么回我了。”说着说着,撒起娇:“不要靠那么近,我会吃醋的。”夏约如记下一半。 不想晚上,连同接下来几夜,夏约如必须要把一天发生过的事情细细讲给林字湾听。有时,夏约如讲到后面,困得睁不开眼了,说话都模糊得让人听不清。 夏约如仍旧觉得林字湾是在大惊小怪,可她还是每晚都把一天的事情当成睡眠故事,哄林字湾睡觉。 夏约如都快习惯讲睡眠故事了,结果公司要搬地方,夏约如累得,朱铃评价她是活着的死尸,索性辞职去旅游。 林字湾举双手赞成。 夏约如玩了一周、一个月、两个月……有时只在本市,有时去邻市,也有坐飞机出去玩几天,久的时候,林字湾半个月见不到夏约如。 林字湾还发现,夏约如有了个坏习惯:不爱给他发消息了,连他的消息也少回应。 好像回到了以前时候。 林字湾觉得心里有些难受,睡不着,不想办公。但他又能接受现在的结果,在他们都没睡好的静夜后,夏约如重新开始为他准备惊喜,他只顾着囫囵接受后,他就在等待着,在某一天恢复如初。 052 天阴沉灰蒙。林字湾拖着行李箱,来到机场值机。 在飞机上没睡着,林字湾下了飞机,到飞机场外抽了根烟,在的士上又抽了两根,呼出的烟被甩在车后,林字湾弹了烟灰,摁灭在司机的烟灰缸了。他向司机道谢,进了酒店。 他随员工上楼。 夏约如开着门,露出半个身,探头寻林字湾。 林字湾还未凑近,夏约如就见到他脸上挂着的大大的黑眼圈,一声惊呼随着人上前。夏约如半推林字湾进门,吃惊地问:“最近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好重。” 夏约如从化妆品堆中拿出喷雾和薄面巾,喷湿了,擦了擦林字湾的脸。她拿了眼霜涂抹在林字湾的眼下,而后牵他去卧室,帮他脱了衣服,急切道:“先睡吧,睡醒再要干净。” 夏约如甩手掀开被子,轻推林字湾,想要他躺上床。 林字湾木呆,只盯着夏约如,也不说话,跟着夏约如的动作做出反应。 夏约如掖好被子,折到另一边躺下。 夏约如甫躺下,被林字湾一把搂住。 夏约如饶有兴趣,手绕后,轻拍林字湾的背,一下接一下。 “我睡不着。”林字湾说话了,“你和我说说最近玩什么了?” “昨天去到一个酒庄,喝到了很好喝很好喝的酒,是你会觉得很好喝很好喝的那种,我买了点,明天应该会送到家。”夏约如絮絮叨叨,看着无精打采的林字湾,“在酒庄还碰到你的朋友了,就是上次宴会,你说很像混混的人,与他同行的女伴好漂亮,听说是跳芭蕾的,好漂亮好漂亮,我加了联系,她说下次给我寄观众票,我好想看。” 夏约如的声音温柔,含笑,讲着游玩时的趣事,不时向林字湾抱怨。 夏约如讲了许多,林字湾闭眼听着,渐渐模糊了意识。 不知睡了几时,林字湾突然睁眼,身子猛然间一抖,动静吓醒了夏约如。 夏约如强撑着睁开一只眼:“醒了?饿了么?” 林字湾吐出一口气,声音有些飘散:“没事。” 两个字说得极颤,平日里沉声装沉稳的劲都化成了灰,捉不住,聚不拢。 夏约如抚去林字湾的额头上的薄汗:“做噩梦了吗?” “嗯。”林字湾点头。 “好像有点烧。”夏约如一手贴着林字湾的额头,一手反盖着自己的额头,“我叫个客房服务。” 林字湾握住夏约如的一只手腕,问:“你是仙女吗?” 夏约如笑道:“我怎么可能是仙女呢。” “那么你会当仙女吗?你想当吗?”林字湾缠着夏约如。 “怎么突然这么问?你喜欢仙女?” “不喜欢。” “你喜欢我吗?” “我爱你。” “所以我不会是仙女。不过,如果你喜欢仙女的话,我会想办法让自己变得像仙女一样,然后好让你喜欢我。”夏约如解开林字湾的手,翻身下床前不忘与林字湾说,“我现在去找座机叫客房服务,马上回来。” 林字湾面上薄红,眼皮沉重,点点头,小声“嗯”。 053 yedu 5 .c o m 林字湾喝了粥,吃过药,牵着夏约如的手,听夏约如和人解释说今天自己不去了。等夏约如挂了电话,躺下面对自己,林字湾合眼打迷糊。 依稀间,手空了,夏约如抽出了手,凉风伺机侵入。 夏约如上厕所回来,见林字湾的惺忪眼睛,疾步上前,着急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林字湾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你不见了。” 夏约如松气:“上厕所去了。”说着,爬上床,反握住林字湾的手:“继续睡吧。”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 du 4.c om “你别出去玩了。” “带你一起也不行吗?”夏约如说,“跟你一起玩。” “回家吗?” “好。”夏约如没有犹豫。 “现在就买机票,最近的。” 林字湾正要去拿手机,夏约如说:“诶,你还发烧呢。” “没事了。”林字湾拿起夏约如的手放在自己的额头上,固执道,“回去吧。” 夏约如不再劝阻,依着林字湾,无奈叹:“好——我买。” 夏约如摸来手机,头靠着林字湾的头,高高举起手机,在她和林字湾中间,查询酒店到机场的车程,清楚后买下最早的机票。 夏约如将机票信息点开摆着:“好了,起床吧。” 林字湾乖乖起来,打开行李箱搜出一身衣服,走进浴室。 夏约如扬声说:“水烫一点,别洗太久!” “好。”林字湾的声音飘来。 林字湾睡了一天,仍旧昏昏欲睡,枕着夏约如的肩。 明月下,夏约如扶着林字湾回到家,扰醒了阿姨,让阿姨煮碗粥端上来。 林字湾不愿吃,别开脸,催促夏约如躺下。 可一整天,林字湾只喝了半碗粥,夏约如估摸着林字湾来找自己前也没吃多少东西,无法将就应下林字湾,哄骗着叫林字湾咽下几口。 夏约如一勺舀满,好让林字湾尽可能地多吃一点。 林字湾敷衍几口,不再吃了,哪怕勺子蹭到嘴边,夏约如说尽好话,林字湾给出的反应只是拍拍身边的床。 夏约如暗里叹气,乖乖去床上躺着。 林字湾把夏约如的胳膊搁在自己的腰上,再抱住夏约如,下巴抵着夏约如的头顶。 夏约如想再摸摸林字湾的额头,可她一动,林字湾就嗡嗡地哼,夏约如只好埋在林字湾的怀里不动。 夏约如不记得眯了多久才睡着,醒来时候,林字湾留下了一只胳膊让她枕着。 林字湾已恢复神采,一手垫在脑下,眼睛在看夏约如。 “饿了吗?”夏约如的视线模糊,她揉了揉眼。 “饿了。你呢,饿了吗?” 夏约如挣扎着翻了个身:“我也饿了。” “我让阿姨端上来,我们一起去刷牙。” 林字湾似小孩,非要在夏约如身边,站在她身边刷牙洗脸,上厕所时背靠背,夏约如羞红了脸,林字湾听着水声,神情坦然,坦然到夏约如反倒以为是自己不对劲。 夏约如叫林字湾快去上班,保证自己不出去玩,只待在家里。 林字湾听了,去上了半天的班,中午回来把夏约如带去公司。夏约如一开始不答应,林字湾说:“在哪呆着不是呆?与其在家里虚度时间,不如去我公司,还能听听不一样的八卦。”夏约如被一两句说服。 054 夏尽,夏约如穿上针织衫。 今天是女秘书入职的一天,林字湾说是怕夏约如无聊,为她招了个女秘书,陪她聊聊天也好。 女秘书性格偏外向,话头一开便止不住。夏约如不让话落。 女秘书总夸夏约如。上一秒发现夏约如水嫩,忙问夏约如的护肤品,下一秒又惊叫,惊叹夏约如的密睫毛,似眼线。夏约如坐在她的旁边,一天下来,受到的惊吓不少。 夏约如待了两个月,每天便是无聊与无聊。女秘书推荐了几部影视,夏约如趴着看,没多少看进脑子。 夏约如不肯再去公司,林字湾不顾她阴沉的脸色,扯着她来。 夏约如索性通宵,直至上班时间才睡下。林字湾醒来一瞧,都不敢大声说话,更别说更大动作地逼夏约如。 夏约如如愿待在家里。 她荡着秋千,看林字湾行车进车库。 林字湾今天加班,到家时已是黄昏时分。 夏约如的力气小,脚尖一踮,秋千只小幅度地荡,来回几下便没了力气。夏约如不再点,扭腰,把上半身子往后扭,去看车库。 她在等林字湾从车库出来找她。 夏约如的腰有些酸痛了。 林字湾出来了,却是从正门出来,握着杯奶茶。 夏约如盯着车库看,侧边的头发挡去她侧边的景物。等夏约如发觉到身侧来人时,林字湾已把奶茶杯贴向她的脸颊。 奶茶杯外壁挂水珠,林字湾点的少冰。 夏约如被冷得一抖,也有被吓到的原因。 林字湾见恶作剧得逞,轻笑,说:“吃饭了。” 夏约如瞪了眼林字湾,捧住奶茶,起身站立,说:“你先走。” “好。”说着,林字湾的手伸来,欲握夏约如的手。 夏约如反身躲开,被林字湾一大步一长手搂住腰,推搡着向前走。林字湾边走边凑到夏约如的耳边说:“庭院也要算在外面,你要给我点面子。” “我绕路去买了奶茶,就是为了赔我晚回家的罪,明天再买点别的赔今天的罪,好么?” “不要生气,生气的后果是不可知的。” “再不笑我就挠你痒痒了。” 夏约如别开脸,进屋阔步向前,留林字湾原速在身后走。 夏约如的头发与衣服都在生气,随夏约如的步伐一晃一晃。 夏约如没等林字湾靠近餐桌就动筷了,她大夹了一团米饭放进嘴。 林字湾不闹她,安安静静地吃饭。 林字湾安静了许久。可夏约如迟迟不上床,林字湾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他看了眼屏风上的黑影,朗声道:“夏约如!上床睡觉。” “看电视。”夏约如梗着脖子说话,没什么力气的声音顽强传入林字湾的耳朵里。 林字湾不多说,翻身下身,一把抱起夏约如丢在床上。 “明天不让你上班,快睡吧。”他胡乱盖上被子,手在被子外面抱住夏约如。 夏约如听到这话,当然乐意安分,她熬了一夜,实在不知道林字湾是怎么精神亢奋地熬到天明。一事解决,夏约如仰着脖子,小声说:“她们让我明天去打麻将。” “让他们再找不会打的人一起。” “他们说明天教会了我再打。” “那恐怕明天没得玩了。” “啧。”夏约如皱眉,“我怎么就学不会。” “你自己说的。”林字湾无辜。 夏约如猛地翻身平躺,紧紧闭上眼不再出声,只是喘气声听着明显。 /睁眼就码字 55 隔日的下午,日头正盛,林字湾收到了夏约如的求救短信,回了个“看不清”。 没过几分钟,电话响起,是夏约如打来的电话,林字湾接起来,第一声是清嗓子的声音—— “咳。” “救救我。” 夏约如的声音听着沉闷却又空荡。林字湾忍俊不禁,说:“你在厕所里做贼啊。” “哎呀!”夏约如羞恼道,“你快来救我。” “好好好,现在就下班。” 林字湾摞好资料,资料迭起来有他手掌高。林字湾看着头疼,手一伸,带起外套便向外走。他嘱咐了秘书一声,不再在公司多停留。 紧赶慢赶地,花了一个半小时才见到夏约如。 夏约如已颓靡,双眼无神,歪身靠着把手,一手在一排麻将牌上徘徊,好容易选出一张打出,下家定睛一看,双手一拍,嘴里大喊“是谁又胡了”,手上跟着气势,推平了长长一列麻将牌。 夏约如用手撑住脑袋,长长吁气,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地将牌推进机器里。 夏约如一个劲瞎推,没推进去几张牌。邻座的男人见了,手伸向夏约如的那边帮忙推。双只手不免碰到一起。 是无意,是巧合。 可林字湾走近的几步,男人一碰到夏约如的手,如同触电般缩回,抬眼珠瞄一眼夏约如,脸红起,嘴抿起。林字湾当过纯情男,自然知这种羞涩表情是因何。 数个偶然会发展成为理所必然。 林字湾两阔步上前,插在夏约如与男人之间,一面把牌推进,一面说:“小如都快哭了,你们是不是一直在欺负小如。” 他双手推牌,玩笑说。 桌面上没了牌,林字湾按下按钮。夏约如起来,叫林字湾坐,她坐在佣人另搬的窄凳上。 夏约如对牌不熟,数多了就要停下来数一数。林字湾不用如此,一眼就辨好,插入或甩出,一串动作流畅。相较之下,夏约如如同废弃的机器人般卡顿,一抬一放都要顿一下,似调了慢动作。 夏约如在一旁看四人嘴上手上不停,暗感佩服,枕在林字湾的肩头玩手机。 一局毕,夏约如把手机亮屏,呈在林字湾面前,说:“问你的。” 林字湾以为是自己的手机,直接打字发送,看到新消息后面的头像,顿了一下,又看了眼顶上的名字,奇怪问:“他怎么问你?” “不知道。”夏约如摇摇头,脑袋在林字湾的肩上来回蹭,蹭乱了头发,“上次于雯洁的宴会后,他就老是来问我,问你怎么怎么了。” 林字湾面上凝重。 林字湾的嘴角平平,不笑时,常被人关切问道:“怎么生气了?”问的次数多了,林字湾免不了心烦,可毕竟人是关心,林字湾只能咬牙笑说:“没生气,我在上辈子就把气给生完了。”再有人关心,旁人便抢先说林字湾就是一副死鬼样。时间久了,一圈人都知道了,林字湾终于清闲下来。 可这么一来,在林字湾真正生气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他是在发呆。 林字湾同夏约如讲,讲着讲着委屈起来。夏约如笑得停不下来。 夏约如分得清林字湾无表情和生气时候的模样,因为林字湾与她待一起的时候,林字湾的嘴角总扬起。 瞧林字湾的嘴角耷拉,夏约如便道:“怎么生气了?我没和他讲什么,我就回几个字,没说别的。” 056 林字湾沉默着,丢出一张牌。 夏约如重述:“他问你最近忙不忙,最近生意好不好,我都没准确回复。他问了好多次,我都没说。” 她不清楚那人是不是林字湾的竞争对手。是朋友,是关心也罢,不找本人,而是拐弯抹角地来找她询问,夏约如自然是觉得奇怪,每一句都回得模模糊糊。 “别理他。”林字湾单手拿手机,删除了那人的好友,歪了手腕,将手机还给夏约如。 “他不是和你有合作吗?直接删除不好吧。” “我和他的合作。”林字湾抓起一张牌,看一眼,摊开放在中间。 一句话撇去了夏约如在里头的关系。 夏约如听出林字湾的言下之意,他的话简洁,语气淡淡,表情凝重。夏约如没等来多余的话,林字湾只是安静地打麻将。 “所以我以前是多管闲事。” 说罢,夏约如坐直了身。 “怎么会。”林字湾把最外面的白板放在夏约如的手上,温声道,“最厉害的给你。” 其余三人垂头不看,却仍能听到,手上顿了顿,不敢言,颤颤巍巍地打出下一张牌。 牌相撞,响清脆的声。 林字湾打完一盘,被两位女士赶走,连同夏约如一起被推出大门。 林字湾折了朵花,在手里碾。坐上车前,他拍散了花,拿纸擦了擦手上残留的红汁后,手伸出,摆在夏约如的胸前,说:“手机给我,我给你清一下人。” 夏约如从包里翻出手机,递给林字湾。 林字湾先是在消息页面慢慢下划,每看到一个男性会用的头像就点进去,不断上划。林字湾划得太快,页面卡顿几下,林字湾放过它,找到最早的聊天记录下划几页。 林字湾不时说:“这人看着就奇怪,有没有用?没用就删了。”“这个就是个脑残,别跟他聊。……不是骂他,是他的脑子真的笨,还传染人。”“这人小心一点。”“这是甲方?催命吧。”“……怎么那么多男的。” 林字湾还翻到向年的名字,他点进社交圈,冷哼评价:“花孔雀。” 林字湾在吃饭时休息了一下。只是歇一会儿,一搁筷,林字湾又拿起手机。 夏约如想玩手机,问林字湾要。林字湾正看得起劲,怒瞪一眼夏约如,并说“安静点,我要骂你了”。夏约如缩回手,缩起脖子。 林字湾搜看了一遍夏约如的手机,在主屏幕左划右划,检查了一遍,估摸着自己没漏下一个软件,终于把夏约如的手机还她。 在夏约如看来,林字湾这是大发慈悲。她正要去接,手机一响一震。林字湾麻利地收回手,看详细。 他看清了就还给了夏约如。 夏约如一看,是一男性头像的人发“小如,明天出来玩吗”。夏约如瞄了眼林字湾,林字湾正看着她的屏幕,感受到她试探的视线扫来,懒洋洋地撩眼看去。 “回啊,小如。”林字湾冷不丁地说。 “我……”夏约如结巴了,“刘思洋的朋友……” 057 小如、小如、小如。 所有人叫夏约如,除了全名外,便是叫“小如”。除了外国人。 林字湾抱怨,说:“他们跟你很熟吗?怎么叫得那么亲昵。” 夏约如抿嘴憋笑:“好听嘛。” “有这么好听吗?”林字湾质疑。 林字湾好像忘了,他刚开始时想要特殊,偏叫“约如”,无事时候,嘴中喃喃“约如”与“小如”千万遍,翌日撞面,他不再倔强,同其他人一样,唤“小如”。夏约如敏锐发现唤名的不同,询问。当时的林字湾别别扭扭,连话也说不通畅,却仍梗着脖子说:“我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林字湾忘了,夏约如没忘,她想起林字湾当成的嗔怒,就忍不住笑。她把头藏到林字湾的身后,偷偷地笑。 夏约如笑得抖成了筛子。 “小如。”林字湾咬牙切齿地叫。 夏约如也觉得“小如”有些亲昵,可叫的人多了,夏约如也听习惯了,随便一人叫她,她都应。林字湾真诚劝夏约如:“不能放任他们,他们叫小如显得放荡。” 夏约如没阻止别人叫她“小如”,她现在不觉得这声称呼有多亲近。夏约如说,若真的让他们改口,阵仗会大得跟我改名了一样。 林字湾遂放弃,只能听他们一口一个“小如”。 可消息来得突然,还是林字湾不认识的男性发来的消息,夏约如与他没有纠缠,但隐隐觉得气氛怪异。 夏约如解释不出什么。语言苍白。面对林字湾幽深的眼,她咽下口水,无声地,用眼神诉说自己的清白。 林字湾勾了勾嘴角,阴恻恻地问:“明天出去玩吗?” “……不。”夏约如将口水推到嘴深处,说罢,咽下。 “好。”林字湾的手指一勾,勾走夏约如手机。他说:“看来我没检查仔细,再检查一遍吧。” 话落,瞧了眼夏约如,问:“有意见吗?” “……没有。” 夏约如认命,平躺下,双手迭在肚子上,望天花板。 她自觉无愧,可就是睡不着。 林字湾截图,咔嚓一声。夏约如的心听到了,格外一颤。 半晌,林字湾蓦地冷笑一声,说:“都给你写份检讨了。” 夏约如被突来的声音吓到一抖。 林字湾横身,把夏约如的手机放到靠她一侧的床头柜上,躺下后,捏了捏夏约如的脸,说:“一张截图检讨一句话,也能凑到几百字。” 夏约如撇嘴,眼睁得更大了,在眼眶里转悠。她显然是不相信林字湾的话。 林字湾又捏夏约如的脸,说:“别沾花惹草。要像我,我每句话后面都会加上‘我是夏约如的男朋友’。” 夏约如掸开林字湾的手,闭眼翻身,背对林字湾,说:“你太吵了,晚安。” “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有加上过几次。”林字湾抱住夏约如。 “你不说别人也知道。” “都是因为我的天赋和努力。你去加上,让他们也知道。不然我就删掉他们。” “好——”夏约如漫不经心地回。 058 林字湾没怎么睡,听着夏约如匀称的呼吸声,浅浅睡着,没有多久,被外头的鸟儿吱叫声吵醒。 临近中午,他犯困,头涨得疼,草草吃了午饭,进小卧室睡觉。没设闹钟,林字湾睡到了两点半左右,惺忪间摸过手机,一一回消息。 夏约如发消息说自己在咖啡店,附上了定位。林字湾随便回了句,表示自己收到。 林字湾睡醒,头还是疼,灌了杯冷水继续办公。 下班时间,林字湾看到夏约如一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说自己还在咖啡店。林字湾回了个“好,我来接你”, 把手机收进衣兜里,去找夏约如。 司机停在店门口,林字湾出了车门,站在路边,一眼望见在玻璃窗另一边的夏约如。夏约如仰头看着对面说话滔滔不绝的男人,因为仰头的缘故,眼睛睁大了,棕黑的眼珠露出更多,专心盯着男人。 男人激动地站起,胡乱摸了摸旁边男人的头发,与夏约如说了几句,得到夏约如的点头回应后,又轻柔地摸了摸旁边男人的头发,动作轻缓,捻了几根头发,摩挲,接着面朝夏约如,动了动嘴。夏约如迟缓几秒,似在思索,重重一点头。男人又说话。夏约如时而点头,时而张嘴说话。 夏约如的坐姿太规矩了,腿并拢,手放大腿上,加上不时点头迎合的动作,太像是个乖巧的女学生。 林字湾等了几分钟,看着舞手的男人,认为他一时半会歇不了。林字湾低头看了眼手表,抬头看了眼天际的铜黄,走上前,扣窗。 声音扰到了室内的几人,夏约如看到林字湾,一怔,马上扬起笑,与一桌的人说了声,出了咖啡店。 夏约如搂住林字湾的手臂,笑容洋溢,说:“我学到了好多好多。” 夏约如笑得灿烂,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林字湾问:“学了什么?” 夏约如说:“学了女德。” 夏约如的话落地有声。林字湾的眼皮跳了一下。 林字湾迟疑道:“女德?” “对啊。”夏约如抢先为林字湾打开车门,“哪怕他们不问,我也要主动说出‘我有男朋友’这件事。这对我百利而无一害。” “知道就好。”林字湾干笑两声,在上车前,说:“还有,别随便拿个字开玩笑。” 夏约如没理解:“什么?” “……别拿‘德’字开玩笑,”林字湾瞟了眼扶着车门的夏约如,“这很无德。” 夏约如讪讪笑。 接下来几天,夏约如每到下午就跑出去学习,林字湾下班去接她,见她的老师两天一换。林字湾有幸听过几次,扶额逃出。 等夏约如一出来,啪得关上车门,林字湾撂下一句话,阖眼休息。留夏约如呆呆回忆他说的话。 林字湾说:“跟传教会一样。” 晚上,林字湾凑到夏约如的面前,说:“我来当你的老师,你别听他们侃大山了。” 夏约如早就把那些“老师”的话当成故事听,毕竟“老师”的一百句话里面只能挑出三句有用的。 “可是他们说话很有趣,我很开心。” 林字湾想想那几个胡说八道的人,不耐烦地说:“行行行,去吧。” /要到正剧情了!我好激动。 059 林字湾这几天不怎么笑,与天气一般阴郁。 夏约如把自己听到的八卦通通讲给林字湾听,手还摆出动作,来夸张形容。 林字湾笑笑,强撑精神听夏约如大山。 睡前,林字湾想起明日的事情,说:“明天师傅要来,你在家看着点。” “真的不用我陪你出差吗?要一周哎。” 林字湾本以为夏约如会应个“好”,看来几天的“教导”真让夏约如学到什么。 “去那边也是很忙,没有时间陪你,也不放心让你一个人去玩,所以,还是待在家里吧。” “那——我就在家里待到你回来,看师傅松土栽花,再打扮打扮家里。” “好啊。”林字湾亲了一口夏约如的脸颊。 “我的老师们教得好吧。”夏约如得意地笑。 “都是老师教的?” “我举一反三得来的。” “可是……你身边就有一个好学生,成绩第一,你不向我学习学习吗?”林字湾打击夏约如,“要是你学习积极的话,早能通过学习我来毕业了,没有天赋的延毕生。” 夏约如被成功打击到,片刻后,说:“晚安。” 铃声吵醒了林字湾,林字湾闹醒了夏约如。夏约如迷迷糊糊,刷了牙坐在餐椅上眯瞪。林字湾坐下,拿筷子敲筷,声音吓醒了夏约如。 夏约如一抖,清醒了一些,陪林字湾吃了早饭。 师傅来了,在松土。夏约如拿了把小铁楸,蹲在阴影处,处理消息。 林字湾问她在哪里。夏约如回:在家,拍了张手拿铁楸的照片发给林字湾。 下午时候,林字湾又问夏约如在干什么。夏约如在拆包装,多是用在院子里的花土上的东西。她拍了张照片发给林字湾。 晚上,林字湾下班到酒店,眼睛打着瞌睡,与夏约如打视频电话。夏约如学林字湾趴着。林字湾找了个位置放手机,他不断调整角度,让手机立得稳当。夏约如一时间看不全林字湾的脸,屏幕里赫然是林字湾的手心。 夏约如静静地待着,在林字湾摆好后,说:“你的生命线好长。” “嗯?”林字湾侧躺下,没听清夏约如说话,伸手去调音量。 “声音小点,不然待会儿挂电话的声音把你吵醒了。” “不许挂我的电话。” “好——那就充着电睡觉吧。”夏约如接上充电线。 林字湾听了,也摸索到充电线,插入。 林字湾问:“你刚才说什么?我立好手机的时候。” “说你的生命线好长,能活好久好久。” 夏约如说着,林字湾举起自己的左手看。 夏约如看到,说:“另一只手。” “嗯?”林字湾顿了顿,笑道,“男生是看左手的手相,女生才是看右手。” “好吧——”夏约如嘟嘴一下。 “不过,我左手的生命线也很深很长。”林字湾抬手向夏约如展示。 手上的纹路看不清晰,有些曝光。夏约如凑近仔细看,眉头都蹙起。 “好长啊,说明你能长命百岁。” “回去让我看看你的。” “现在就看。”夏约如说完便行动,她将自己切换到大屏,举起手,手心占了摄像头,另一只手在后面挡光。夏约如偏头看屏幕上的画面,手来回动。过了一会儿,手都举酸了也没找到能够看清。夏约如趴回去,恹恹说:“还是回来看吧。” 060 4 64w .c om 林字湾打了个哈欠,道了晚安。 夏约如睡前,在与林字湾的聊天框里发了个“晚安”。这边“咻”地发出,那边“叮当”一声。夏约如被声音吓了一跳,猛地凑近看林字湾有没有被吵醒。 盯了半分钟,林字湾仍睡得安稳。夏约如长舒一口气,熄了灯,平躺睡觉。 手机放在枕头的一边,面对白墙。 林字湾醒来,便看见手机屏幕上大片的白,熟悉的墙顶装饰,和右上角的自己。 “夏约如?”林字湾唤,小心但声音不轻。 回应他的是隐隐约约的呼吸声,仔细听才能听见。 林字湾去洗漱,回来拔了充电线,给夏约如发了个“上班去了”,末,挂了视频。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4 13 g. c om 接下来的几天重复如此,夏约如说睡前一摸手机,都发烫。林字湾看似贴心,说买个散热器。 到第四天,夏约如说有人约她出去玩。林字湾看到消息,到走廊尽头,拨打夏约如的电话。 “中午下班了?” 十点多钟,夏约如接起电话,问道。 林字湾说:“还没有。看到你的消息了,打电话来问一下。” “消息?说我要出去玩的那条吗?” “你只给我发过那一条。” “是吗……”夏约如心虚,声音不自觉变小,“我吃了午饭再出去,晚饭也在家吃,只玩两小时。” “我不是想说这个。” “噢——你说。” “书房里有一迭资料,你可以帮我整理一下吗?我再发你一份电子档的。有用。” “好,我找一下。” 夏约如那头传来踢踏声和开锁声,站在长桌前,越过高高的一迭书籍,看向一旁摞起的白纸。 她拨了几下,看了几张的一角,惊呼道:“这么多!” “我忘记了,还以为放在书房一定会记得带走的,结果早上走得太匆忙……”林字湾的声音掺了些不好意思的味道。 “急着用吗?” “有点,当时想的是前几天整理,最后一天用的。”林字湾推开窗,窗框摩擦,擦出了刺耳的声音,林字湾颤栗一下,罢了手,“你可以吗?会不会有点多。” “最后一天用吗?那——”夏约如想了一秒,“是后天,是吗?” “……大后天……延迟了一天。” “好,你快发我,我现在就整理。” “……算了,你出去玩吧。” “我让你发我!”夏约如提高音量,说完,语气恢复平常,“我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了,又不是非得我在的场合。先给你帮忙。” 林字湾被风吹散了头发。早上时候没有喷很多的发胶固定刘海,此刻刘海被吹了下来,戳着林字湾。 林字湾说:“嗯,谢谢。” 夏约如笑:“不想说谢谢就不用说了,记得给我带礼物。” 夏约如顿了顿,又说:“我好久没工作了,不许嫌弃我做得烂。” “怎么会呢。” “希望真的不会。”夏约如晃晃头,笑着说,“快挂掉电话,发我资料。” “好。” 林字湾挂了电话,问姜怡然要了最近所有的电子资料,挑挑选选,压缩后有几MB,发给了夏约如。 姜怡然奇怪地站在林字湾的身后侧,瞄林字湾的屏幕。 文件传输花了许久。 “叮”的一声,那是文件传输成功的提示音。 然后,“叮咚”一声,夏约如发了个“收到”。 061 整理资料的工作太过繁琐与枯燥,夏约如做完一张工作表后,仰在椅子上,高举手机,晃着腿,点了杯咖啡外卖,算是犒劳自己,付钱时特地选了林字湾的卡。 林字湾下班,收拾好自己,给夏约如发起视频电话。等了几秒,夏约如拒接,打字说:我还在整理资料,敲键盘的声音太吵了,先不视频了,你早点睡。 林字湾盯了白框有一会儿,不知怎么回复。输入框里的字数加了又减,减了又增。半晌,林字湾发:你休息吧,我让他们整理好了。发出消息,绿框消息的上头出现了时间。 夏约如马上回:? 林字湾打字:你不用做了,我分给员工做。 夏约如:我一个人也行,能提前做完的。我已经做了三个表了,发你检查一下。 夏约如:快的话,明天就能做完了。 林字湾:不用了,你明天去玩吧,这太累了。 夏约如打来电话,一接通,不客套几句,直接说:“林字湾!” 她带了一点质问的语气。 林字湾都能想象到夏约如坐在书房的软椅上,上身微微前倾,双手都放在桌上,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握成拳,胸膛起伏明显,嘴张着急促呼吸,眼睛干涩得频频眨,泪花出来,在眼眶蓄着。夏约如拉实了窗帘,在大灯下另开了盏小灯,照得纸都发亮。 林字湾想象的时间很短,但夏约如呼吸了几次,也没等来林字湾的回复,她的怒火蹭地涨。 “我说我明天就能做好给你了。你分给员工做,不是也得等到明天,甚至后天吗?” “我不想让你太累。” 当时为什么叫夏约如帮忙? 不想夏约如出去找人玩吧。那群人好不正经,夏约如却专注。林字湾承认自己对夏约如的周围人的滤镜太重了,认为他们是在打扰夏约如,一举一动都是。 可就算围着夏约如的是正经工作、学习的人,林字湾也会嫌他们凑得太近。不止林字湾这么觉得,夏约如也认为他们几乎是贴上来说话,她不解,林字湾想了一会儿,也说不懂,反正他不会这样。 夏约如不喜欢有人碰她,包括父母。她说,讨厌父母触碰是不是很奇怪,可她就是讨厌,从小,现在倒还好,没那么那么地讨厌了。 林字湾也不喜欢,不喜欢自己的父母打量夏约如。他带夏约如去找父母的次数不多,每一次的见面,父母都要拍拍夏约如的手,假借安慰,向夏约如问家里的情况,然后假情假意地夸几句,私下评价说还行,拉着别家的女儿与夏约如比较,絮絮叨叨一小时,也不觉得口干。 这么一想,夏约如周围一圈的人,林字湾都不喜欢,夏约如也曾对他抱怨过许多的人。如此,林字湾更不懂夏约如的行为了。为什么不喜欢还要接触?又不是做生意。 于是,林字湾在听到夏约如要出去玩的时候,下意识地找借口困住夏约如,他找了个夏约如不会拒绝的借口。 夏约如让他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夏约如说:“我又不会长翅膀跑了。”“要是你爸妈知道你玩忽工作,肯定会来找我问话,以后结婚了直接当面批我。”“我要监督你,这样你爸妈才会认为我是好儿媳。” 林字湾说夏约如的思想老旧。夏约如给林字湾几分钟反驳自己。林字湾想了片刻,找不到反驳的词,因为在他的认知里,他的父母确实会这么做。 林字湾想,如果自己在工作上有需要夏约如帮忙的地方,夏约如大概会应下,迅速地。 现实如想象,林字湾一提,夏约如不假思索地接受。 那些资料很乱,是不合格的。林字湾翻了几页便摔开,让下面的员工加班整理。电子档是连着纸质版资料一齐交上来的,没到收拾的时候,电子档还没进回收站。纸质资料被他顺手搁在书房,忘了丢。 他在脑海里搜寻借口时,那份资料跃然而出。 资料是有用的,也是最后一天要用上的,只是已经有了正式版的。 下午的脑子太糊涂了,只想着拖住夏约如,困住夏约如。林字湾越想越后悔。 他拼命想好话说:“让你做整理资料的活,这太大材小用了,还累。你现在就很累吧,晚饭是不是也没好好吃。还有时间呢,让下面的人做就好了,我都给他们发工资了,帮我做点事没有什么。让你帮我,我才是会不好意思,让你这个高材生给我干杂活,又不给你发工资,这不是侮辱你嘛。 “最近不是有个展吗,好像是画展,去逛逛吧,出去透透风。不是有几天没出去玩了吗?在家很闷吧。” 夏约如要比林字湾聪明,聪明许多。夏约如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国外留学的几年,她很累,却跟林字湾说她很开心,还说以后谈婚论嫁,作为女方,她的家境配不上林字湾,她再不努力抬高自己的身价,不止她要受到非议,林家也要因为她被当成闲时茶话。 夏约如和林字湾说过自己的想法。此刻是偏离了之前定下的轨道,可不过是休息了几个月。夏约如只是想休息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林字湾知道,工作太磨人精气血了,他该让夏约如多多休息的。把夏约如困在家,那算什么休息。 林字湾懊恼,不自觉说多了。他意识到,马上止住话头,安静下来,等夏约如的反应。 夏约如轻轻叹气,说:“我当然要帮你的忙了,我不觉得累。但要是你觉得我来帮忙,让你不放心或是有别的不安情绪的话,我随时可以停下来。” “不!”林字湾顿时喊,喊完一声,音量降到谷底,如夜里花丛边的蚊子般,“不是……我怕你烦。” 林字湾支支吾吾,拼命逃出的话却叫夏约如噗嗤笑了。 夏约如弯着眉眼笑,说:“我不烦,我很开心能帮到你。如果你再夸我几句,我会更开心。” 半晌,林字湾才出声道:“你真的好厉害。” “谢谢。”夏约如甜甜地说,“我继续忙咯,晚安。” “……晚安。”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我又拖剧情了!回忆这段剧情拖得太长太久了。明明前天想好了要进主要剧情的,还说什么看到了曙光。但码字的时候,总是觉得林字湾不会那样。导致剧情一拖再拖,又臭又长。 但真的,林字湾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对夏约如很难狠下心,强制是迫不得已,下下下下策。目前还没到那个情绪 都怪我准备不够,我会想办法拉进度的,硬拉也拉一下,回到“现在”才能继续发展故事。 真的很对不起大家! 062 日升了落,夏约如发来消息的时候,林字湾注意到是月占了山头。 他打开一瓶醒酒药,点开夏约如发来的文件,看了几页,他仰头灌下醒酒药,空瓶给了秘书,和他们的空瓶一齐扔。 林字湾兀自回房,拨打夏约如的时候。 电话接通,却是佣人的声音。她小声说夏约如睡着了。林字湾也轻声说知道了。挂了电话,林字湾给夏约如发了消息,几条消息都是在夸夏约如。 隔日,林字湾回程路上,等来了睡醒的夏约如的电话,声音含糊,听不清。林字湾揪出了几个关键词,理解大意。夏约如更像是在嘟囔,林字湾憋不住笑。夏约如的喃喃声轻下,安静下几分钟,林字湾悄悄“喂喂”,夏约如不应,林字湾判断夏约如是睡回去了。 林字湾拎着特产到家,夏约如撑着胳膊坐起。 林字湾扶着夏约如,喂了几口水。夏约如呛到,咳嗽。林字湾拍拍夏约如的背,又拿来纸擦拭夏约如嘴边的水迹。 林字湾柔声问:“睡饱了吗?” “嗯。”夏约如点点头,倦倦地躺在林字湾的怀里。 林字湾轻笑一声,侧过头,贴着夏约如的脸,说:“吃饭吧,要端上来吗?” “下去吃吧。” 林字湾依夏约如。 夏约如刚睡醒,无精打采,走路一摇一晃地。 吃过饭,夏约如的精神头回来了,趁林字湾洗澡的时间,解锁了他的手机,玩了几关休闲游戏。夏约如卡关了,把手机抛给林字湾,只见林字湾划了几下,落拓地把手机甩回床上。夏约如拿起一看,仍是失败。她无话说。 林字湾缠着夏约如,上下乱摸。夏约如大力推开他,手臂撑在林字湾的肩头,拉出艺臂距离。林字湾环过夏约如,好声好气地哄,好不容易才换来夏约如的松手。 林字湾休息的第一天、第二天,夏约如和他一起赖在家里,瞧瞧花,或荡荡秋千。 第三天,夏约如想要出去玩,林字湾听言,哭丧着脸抱住夏约如的腰,脸埋在夏约如的怀里,哼哼着。夏约如慌手慌脚,左右找不到纸巾,拿手擦林字湾的欲坠不坠的泪,说:“唉呀,不去不去了。”林字湾闻言,马上嘿嘿笑。 林字湾的眼眶被自己擦红了,晶莹的泪快溢出,却傻笑着计谋得逞。模样有些滑稽。 于是,夏约如在家又窝了两天。 林字湾的假期结束,没去公司,在书房办公。秘书来了几趟。书房的打印机连轴转。 夏约如去送咖啡,问了一句:“不去公司吗?” 林字湾说:“最近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想在家陪陪你。” 夏约如就要出去,林字湾喊住了她,说:“帮我一下,给你发工资。” “多少?”夏约如小跳着靠近,语气轻快。 “我的一辈子。” 夏约如装做不屑:“切。” 连着半个月,林字湾都居家办公。出去过一次,去参加了一场无聊的宴会。 夏约如想要出去,林字湾不同意,总拿理由堵住夏约如。先是帮忙工作,后面索性直说。夏约如连出去吃个饭都不被允许。 夏约如站在书房门口,一字一顿地说:“我要出去。” “不行。” “为什么?” “我不想你出去。”林字湾说,“待在家里不好吗?” 夏约如深呼吸,胸膛起伏明显,但还是觉得喘不过气。她咽下口水,不再与林字湾多话,扭身离开。 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乌云积得厚,太阳从缝里射出日光,到地面,淡淡的一层薄纱般。 大门紧闭。 夏约如疾步冲上前,手正抬起,欲要推门。旁边传来怯生生的声音:“夏小姐……林先生不让你出去……” 夏约如看向一旁,佣人不敢直视,眼睛不断地扑眨,低头看地,手拘束地拧。 “林字湾说的?” 佣人攥紧了手,头埋得更低。 “夏约如。”林字湾的声音从电梯口传来,淡淡的,“别为难他们。” 夏约如静了几秒,折身经过林字湾,走楼梯到楼上,进了客房。门被大声推上,走廊回荡着余声,残留余震,在此之下,清脆的落锁声格外动耳。 /在文本里,好像这是第一次,夏约如叫林字湾的名字。平时夏约如会叫“林字湾”“字湾”。 她试着叫过“湾湾”,林字湾撇嘴嫌弃这个称呼。那好吧,夏约如也不要了这个称呼。 夏约如问:小湾呢?跟小如一样。 林字湾沉默不答。 夏约如嘟道:好吧…… /今天只有一千五不到,先这样!有点卡住了。但快到周末了!虽然才周二,但对我来说是快了 063 客房很空,摆了床、床头柜和小衣架。窗帘没拉严实,外层的纱帘倒是严丝合缝的。月光射进,冷清清的。 夏约如和林字湾都不喜欢带客人来家,次数寥寥。寥寥的几次中,也只带着他们在一楼和地下室逛了逛。二人与佣人特地说:“不用打扫客房,把我们会去的地方扫扫就行了。”佣人不解,但应下。每每经过客房,佣人就喜滋滋地小跑过去。 客房便变得灰尘飘飘。 夏约如一进来,压下喉咙的不适。门一关,她忍不下去,掩住嘴,压低了声音咳嗽,咳得脸都涨红。 夏约如边咳边扇,企图扇走脸前的灰。 妄想罢了。夏约如清楚。 咳嗽声轻了,夏约如掩住嘴鼻,躺到床垫上,双脚搁地。 月光射在床垫的一边,夏约如在另一半边躺着,感受不到月光的强硬刺眼,感受到的是月光的柔和。月光照亮了房间,给了灰尘一个舞台飘舞。 床垫上也有灰,挺厚一层。夏约如的手待了几秒,抬起一看,指腹上沾了不少灰。夏约如顿了片刻,还是放下了。 她起来,挪上了一些,让自己全身躺在床上。 她侧对窗,看不着月亮就看朦朦的月光,银白色的光,边上泛着惨淡的青。随着时间飞驰,灰尘动得愈来愈沉重,愈来愈慢。 月熄灯了,夏约如亮了手机。夏约如没点屏幕,手机到时暗了,夏约如点了点屏幕,手机复亮。 夏约如没有睡意,盯着空荡的房间的一处,呆滞地看了一夜。 一夜,林字湾没来找夏约如。没有拨打一个电话,没有发一个消息,社交圈也是静静的。 出勤时间长的人已经起了,夏约如正回着早安,听见叩门声。 “夏小姐,要吃早餐吗?”是佣人小心翼翼的声音,叩门声也小心。 夏约如敲完字,张嘴回答,声还没出,又是两声叩门的咚咚。这次有劲,声音实在。 夏约如猜是林字湾。 夏约如起来走去,拉开了条门缝,说:“我要洗澡,给我拿身衣服。” “好。” 是林字湾出声。 夏约如贴墙站,头发拢了拢,散开,把身前的头发全拨到了身后。 没等多久,林字湾拎了两个袋子来。拎着袋子的手举起,伸进门缝,举在夏约如的腰前。 夏约如掠了一眼林字湾,接过袋子,随即关门。 她撞上了林字湾的视线,然后移走目光。不是躲闪,该躲远的人应是林字湾。她没有错,是林字湾莫名其妙。 可林字湾是那么的镇静。 他帮夏约如的手机充上了电,在夏约如从浴室出来后,说:“去吃早餐吧,我来收拾。记得喝牛奶,走走消食了就回房睡觉吧。”他走着,靠近了夏约如,然后擦过她,进了浴室。 夏约如拔了手机,没拔插头,径自走了。 夏约如的早餐吃到一半,林字湾在她的对面坐下。夏约如瞥了他一眼,眼睛朝下,吃完了早餐。 她撂下筷子,往大门瞟了一眼,没有靠近,不再尝试,折身去地下的影厅窝着。 电影开头,佣人抱了床毛绒的薄被进来。夏约如认出是卧室沙发上的薄被,她用薄被把自己围起来,让佣人开了冷空调。 /今天没了,明天白天会先更新一章,晚上晚些时候还会更新。周五和周末会是正常的2k字,周末再少字就说不过去了 064 夏约如打瞌睡。没有睡着,她能知道有人进来,那人在她身边坐下,调小了电影的声音,接着的事,夏约如不记得了。也许是她睡着了,也许是那人没有动作。 电影到高潮,背景音乐逐渐宏大,激昂而短促的一声小提琴声突然响。夏约如猛抖一下,睁了眼,心有余悸。林字湾也吓了一跳,缓过神来,看向呆住的夏约如。 音乐渐缓,没必要去调音量了。 夏约如注意到身边的人,问:“要吃饭了吗?” 夏约如只放了一部电影,两个小时不到。此时电影才刚到高潮,离结尾还早,半个上午还没过去,远远不到吃饭时间。夏约如知道。 不过她还是这么问了。她想离开了,因为不见林字湾有离开的迹象。径自离开太过干巴,所以夏约如出声,无所谓林字湾的回答。 “还没有,饿了吗?”林字湾温声说。 “没有。”夏约如淡淡道。 话毕,她起身离开了影厅。 林字湾望着她离去,等看不见了踪迹,头扭回去,看完了接下去的剧情。末,他评价:无聊。 先前看过一遍,那时还觉得挺有意思。现在想来,确实是“挺有意思”,经不起回味。 林字湾找不到夏约如。佣人说电梯到了三楼。林字湾在书房和主卧没看到夏约如,走遍了三楼所有的房间,还是没有找到夏约如。喘着气,拨打了夏约如的电话。 铃声在主卧响起。林字湾站在走廊上,看向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走廊暗了些。 门关得轻,不似风吹。 林字湾愣了一下,意识到他和夏约如错开了,夏约如刚进了卧室。 电话被挂了。 林字湾就近进了一间房间,坐了一小时,起身小心去卧室,走到床边看了看闭着眼的夏约如。 夏约如醒来,错过了午饭。她不知道林字湾是不是还在书房办公。她走了几步,到沙发上坐下,傻愣着,无目的地挑电视剧。 翻了好几页,选了最后一列的最后一部剧。 晚饭是佣人端上来的,夏约如没等林字湾,独自吃饭,早早吃了半颗安眠药睡觉。 接下来的几天都是如此。 林字湾也安静,安静地办公、吃饭、睡觉。 三天后,林字湾和夏约如说自己得去公司一趟。夏约如没应声。 林字湾是午饭后去的,到深夜才混着淡淡的红酒气味回来。见夏约如还没闭眼,与她说了几句,说自己遇到了叔叔,晚饭时候喝了几杯。 夏约如当然是不哼声,林字湾自言自语,也很开心。 后面几天,林字湾也有出去,没有告诉夏约如。 夏约如知道他出去,是因为卧室方向正好能看见车驶出。 临近饭点,林字湾又会回来,过了午睡时间,再离开。 夏约如问过两次,问林字湾:“你是不是出去了?”林字湾坦然说:“是啊。”语气中带着喜悦和不解。惊喜夏约如主动搭话,奇怪她的问话。夏约如听出来了,但没有解答。 065 滂沱大雨的一天,是星期六。 林字湾在公司办公。正午回去,佣人说夏约如刚睡下,粥还热着。林字湾点了点头,一人吃饭,独自开车去公司。 约三点钟,林字湾的手机震动,电话铃声催促。林字湾抓起来,看是“妈妈”,接通,凑到耳边,说:“妈?” “哎,字湾,不在家吗?” “嗯对,在公司呢,马上回去。小如在家呢,你喊一声看看。” “小如——”妈妈朗声喊,“哎!小如!挂了挂了。” 最后一句是说给林字湾听的。林字湾有自知之明,挂断电话。 夏约如听佣人说林字湾的妈妈来了,匆匆涂了点口红,着急地盯着电梯的显示屏看。 才踏出电梯门,夏约如的头还没转过去,就听见阿姨的喊声,来不及应,阿姨找到她,顿时眉开眼笑,又柔柔地唤她一声。 “阿姨。”夏约如快步靠近,拉着阿姨坐到沙发上。眼一低,看见阿姨裙摆的潮湿,暗了一片,露出的脚踝上有水珠滑下。夏约如惊道:“阿姨怎么在大雨天过来?裙子都湿了,要换一身吗?” 阿姨摆摆手,笑着说:“不用了,就坐一会儿,马上就走。湿就湿吧,这几天太热了,好想玩水,但都这年纪了,玩水怕被人笑,这就当玩了玩水吧。” 夏约如不好多说,说:“下次让我和字湾去找您吧,一来一回太远了,多折腾。” “不折腾,想着能看见你,就开心。再说了,你们一来一回得也折腾。我想你们了,当然是我来找你们。” “哎呦,我们两个现在就是爱折腾的年纪,精力可多了。” “精力余下来准备婚礼吧。”阿姨轻拍了拍夏约如的手,“得吃胖一点,太瘦了,阿姨都心疼。” “我吃得可多了,一天十顿呢。” 夏约如说得夸张,阿姨被逗笑:“怕不是给我们藏了个孙子孙女。” 阿姨笑了几声就收起笑,愁声道:“养不胖可是个麻烦事,抽时间得去看看医生,去看中医,别是生了病。” “去看了医生就得喝药了,我不想喝药,太苦了。我超级健康,不能吃药的。” 夏约如皱皱眉头,装完委屈,马上舒展开,朝阿姨抿嘴笑。眼睛水汪汪,稍稍弯着,像大月牙。 “好好好,阿姨回去拿点好东西给你补补。” 夏约如笑着应答:“好啊。” 阿姨问了许多,问她最近用的什么护肤品,问她现在喷的香水,问完了夏约如的事情,开始问林字湾的近况。 夏约如一一答,不过是报喜,再谈谈林字湾创业的情况,谈谈林字湾工作的忙碌。阿姨捂着胸膛,连声叹气,说:“跟他爸一样,钻进事业里了。”夏约如的心情不同,换她轻拍拍阿姨的手。 林字湾赶来,看见的便是如此场景。 他缓下步伐,吐匀了气,再稳步靠近。 “妈。” “好了,不打扰二人世界了,拜拜。” 林字湾才坐下,阿姨就站起来。 林字湾这口气憋在心头,好久才呼出。 阿姨已经走了。 夏约如耷拉下嘴角,坐到餐椅上等饭。 林字湾也坐过去,试着叫:“小如……” “嗯。”夏约如不张嘴,声音从喉咙间闷闷冒出。 “我妈没问什么吧。” “我没说什么。”夏约如淡淡说。 “不是……” 林字湾下意识反驳,却被夏约如打断: “你想我说吗?” 夏约如撩眼看他。 林字湾愣住,一时忘了怎么说话。 066 夏约如轻轻地嗤笑出一声。肚子凹下,因为吐气。嘴角咧了一下,瞬间恢复。 “你还要关我吗?”夏约如单手拿着手机,四指捧着,一指在屏幕上或点或划,“我要找工作了。不关着我的话,我就投简历去了。” 佣人大气不敢喘,动静轻得不能再轻。 过了一会儿,林字湾说:“这几天雨太大了,还是过段时间再……” “好。”夏约如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了。” 夏约如呼吸着。胸把衣服顶出来,又收回去,又顶出来,又收回去…… 饭菜端上来。夏约如一手拿筷,一手放在桌下,大口吃着,每一口都把嘴塞满了,然后嚼啊嚼啊。实在噎了,就喝口水顺顺。夏约如只夹了面前的两碗菜,埋头吃着,挑掉了林字湾夹来的菜,也没理佣人盛的汤。 夏约如草草吃完了米饭,放下筷子,离开了。 林字湾在花园看花。 前天,回家的路上有家新花店开业了,开在了十字路口边上。等红绿灯的时候,林字湾看到了,想了几秒,红灯转绿灯,林字湾叫司机调头到花店,买了一束玫瑰带回家。 他问夏约如:“好看吗?”夏约如说:“嗯。”他又问:“院子里的花要不要换一换,换成你喜欢的,不用考虑我喜不喜欢。”夏约如仰躺在床上,点着手机,说:“好。” 夏约如看起来没什么兴趣。林字湾倒兴冲冲地,第二天就请来了师傅。师傅栽上花,已是黄昏了。他抬手,用衣袖揩了额头的汗。林字湾道谢,多给了笔钱,转身找夏约如。一望,没看到夏约如。林字湾到卧室阳台,拍了张俯瞰院子的照片。夏约如在卧室窝着。林字湾拿照片给她看。夏约如瞧了一眼,仍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林字湾被传染上,收起手机,坐在沙发的一边。 不过,林字湾留意到夏约如的反常。坐在沙发上的她站起来,绕了另一边离开,是靠近阳台与落地窗的一边。林字湾注意到时,紧紧盯着夏约如的眼睛。夏约如的头只向外偏了一点,眼睛却一直看着外面。 林字湾忽然不颓靡了。他撑起自己,看夏约如的动向。夏约如在浴室待了一会儿,带着沐浴的香躺下,熄了大灯。 今天也是。得知妈妈来了,还找到了夏约如,林字湾恨不得飞回去。他怕。可是夏约如没有和妈妈讲她被囚禁了,反而有说有笑的,跟和睦的一家人似的。 也许是夏约如自愿的,自愿被他囚禁。也或许,这根本算不上囚禁。只要夏约如想,她可以冲出去,轻松地。林字湾不会拦她,也拦不住。夏约如一推他,哪怕他用尽力气,也会被推个踉跄。夏约如会很用力地推。所以夏约如不会搭理他。他便拿佣人们同夏约如沟通,“别让佣人们为难”。林字湾记得自己那么说的。夏约如果真停下来了,也不再试着逃走,还会询问他:我能离开吗。 /改了一点,短句子更多了。今天看了几页金爱烂的《你的夏天还好吗?》。 这样会很奇怪 很不习惯吗 /发现回忆写了几十章,写了一个多月。太夸张了,被吓到了,远远超出最初的料想 067 夏约如不能自由地进出。她很不开心。譬如现在缩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额头。隔着被子,林字湾看到她弓着腰,蜷缩着。她多半是在林字湾开门时候钻进去的,为了避开林字湾。 林字湾不清楚夏约如有没有在生气,但伤心是必然的。夏约如没有哭,她一下又一下地眨着眼,频率比平时快些。她有些想掉眼泪。她的心里想的,眼睛里没有眼泪可以掉落。 她不想被关着,可她仍没有离开。明明只要她想,没人能够真的拦住她。可她没有那么做。 林字湾有些想笑,发自内心的想法。他也从心地做出了动作。不过马上就压下了嘴角。 林字湾进浴室冲了一下,翘着嘴角,拿浴巾沾干了身边的水珠。回到卧室,拉开床头柜的一盒,随即关上。 夏约如听到他拿了东西出来,床头柜被磕了一声,东西不轻,又有塑料被揉捏的声音。她闲着,把床头柜里的东西在脑子里一一列出。 夏约如很有耐心,可惜被突然拥上的林字湾扰断了思绪,最后也没能想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字湾的手伸到她的私处,在她的阴唇处,隔着内裤,轻轻一压。 夏约如一愣神,反应来后登时抬手肘推开林字湾,迅速从被窝里出来,赤脚站在床边,瞪视着林字湾,恼红了脸。 “你湿了,小如。”林字湾悠哉地坐起来,撇头看夏约如,笑得狡黠,语气轻快。 隐约间,夏约如听到了林字湾压下手后,黏腻的“噗呲”的一声。 那一声在夏约如的耳里循环播放,时近时远。 夏约如攥紧了手。握紧的手微微发红,手指头被挤成了品红色。 林字湾坐着看她,她站着与其对视。二人都不动。 最后,林字湾笑僵了,慢慢放下了嘴角。用手撑起自己,林字湾挪远了一点。看着夏约如拍了拍一侧空床,挑了挑眉。 林字湾的上身倾着。 夏约如走了半步,一支腿曲起,膝盖抵在床沿上,上下扫了林字湾一遍,迟迟不再动了。 林字湾不笑了,起身跪着,向前爬了一步,倾身揽过夏约如,带到床上。 他在一息间便做了如此一串的动作。夏约如在他那猛然间放大的脸凑近的时候便怔住了,来不及反应,回神时候已被林字湾裹住被子,挟在怀里。 夏约如隐约能感觉到头顶上的林字湾呼出的气。 林字湾没了动作,静静地抱着她。她也安静了,垂着眼愣神。 林字湾好似叹了口气,轻得夏约如觉得是幻觉。然后,林字湾说:“晚安。” “嗯。” 夏约如吭了一声。 夏约如很快就睡着了。被子很暖和,林字湾很暖和。她很舒服,自然睡得快。 觉察到夏约如睡去,林字湾方才打困。 第二天,林字湾进了书房。待了半天,手里拿着几张轻飘飘的纸,在夏约如的旁边坐下。与夏约如隔了一人的距离。纸放在茶几上,手按着它,移到夏约如的前面。 夏约如看到了硕黑的标题,跟着“有限公司”。她狐疑地睨了眼林字湾,捏起几张纸,扫阅过。是几家公司的资料。她偏头问:“什么意思?” 068 y e h u a 4.c om “你不是说想找工作吗?” “是,但我是想自己找。” 纸还温热,夏约如捏着放在腿上,她有些用力,捏住的地方凹下去,四周起皱。夏约如垂着头,一绺别在耳后的头发也垂。 头发没挡住夏约如的嘴和眼。夏约如没有开心得意思。 “好。”林字湾说,“我只是想着帮你联系的话,入职会更快,还可以省去面试。你看不上这些,没关系,慢慢找,别着急。” “没有看不上。这些公司太大了。”夏约如前倾身子,将纸张搁在茶几上,“我随便找个公司待着,不闲着就好了。” “……对不起。” 夏约如看向林字湾,问:“对不起什么?” “昨天,不让你找工作。”林字湾顿了顿,继续道,“是我太自私了。”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 e du 5.c o m 夏约如看着林字湾,散点柔视。 这让林字湾分不清夏约如是不是在盯着自己,他不清楚夏约如目光的落点。夏约如不说话,静静地眨着眼睛,好像在等他说话。林字湾已经说 话,闭上嘴,看夏约如的反应。 夏约如以为还有,于是等待。可没了下文,安静下来的房间像是在落雪。夏约如在一次眨眼后,看到抿嘴的林字湾的眼里的期待,总算知道了林字湾早已将道歉的话说完了。 夏约如暗暗叹气,借着呼吸的劲,在心里叹气。叹气间,她微微低下了头,轻轻笑了笑,说:“没事。” 林字湾只能看到她扬起的嘴角,他也笑着“嗯”了声,抬手帮她把头发拢到耳后,手顺着发,将头发带到了夏约如的身后。 “有电话。” 夏约如的声音太轻,林字湾没听清:“什么?” “手机响了。” 林字湾这时才听到振动。静音的手机在玻璃茶几上嗡嗡作响,振动频率快得林字湾仿佛看到虚影。 林字湾握了一下夏约如的手,说:“我去接一下。” 他弯身拿过手机,站起来去窗前。 电视到下集预告,林字湾回来说有人找他,夏约如点点头,林字湾出了卧室,留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 林字湾行色匆匆,电视转到下一集的时候,夏约如看到有车出去。 林字湾说的“很快”不是随口撂下的,他会想着夏约如,干脆地完成工作,然后回家找她。可能会带着零食和礼物。 不过夏约如知道,时间不是林字湾控制的,他只能尽可能地快。久了,林字湾会焦灼,会跑来找她。夏约如倒是无所谓,她觉得时间很快,所以她给林字湾拍了晚饭。 在烦躁的时候看到爱人的消息,平凡的一条也能叫人静一些。夏约如想,是吧? 她洗了个澡,躺在床上看电视剧。她没泡澡,想待会再泡。 电视剧是她打发时间用的。报着这个想法,她找了连载的电视剧,看着看着就看完了,看着下集预告,反手换下一部电视剧,特意去完结分区找。 林字湾好晚回来。 夏约如没拉窗帘。背着窗的时候,余光感受到后方的光。夏约如扭头看去,侧耳细听。光很快没了。夏约如隐隐觉得车库方向传来震动。 夏约如认为自己的错觉太夸张,太好笑了。 她走去拉了窗帘,仰头看,拉实了帘。 林字湾推门进来,边解腰带边说:“还没睡?” “嗯。”夏约如坐在床上,穿着浴袍,“做爱吗?” 林字湾愣了一下,不知所以地问:“为什么?” 夏约如从没主动提过自慰或做爱,在他们在一起的五年里。也许有,但在林字湾的印象里从来是他主动。 “我觉得抱歉。” “抱歉?”林字湾迟疑,“抱歉什么。” “抱歉我昨天拒绝了你。” 069 “昨天……”林字湾想了想,拖长了话音,琢磨不出结果,“你,拒绝了我?” “昨晚你不是想——做吗?”夏约如羞口,偏头避开了林字湾的视线,说完方重新看他。 “哦——”记忆从雾中冲出,林字湾大幅度地夸张地来回点头,笑着说,“我想逗逗你而已,没有想继续的意思。” 话是这么说,人却一步一步地靠近。 夏约如的浴袍半敞,酥胸半露。夏约如好白,白得透,透着粉嫩。 林字湾的视线太过灼热。夏约如躲开一下,很快又对上视线,深呼吸一次为自己鼓劲。手攥紧了被子。 林字湾坐在床上,大腿几乎都在床上了,小腿肚子贴着床身。他扭过上半身,徐徐解开夏约如腰间的带子。 夏约如觉到身前一凉。林字湾已解开了浴袍带子,浴袍大敞。 夏约如看着贴上来的林字湾,心生出一点怯意,说:“你说你不想做的。” 语气硬邦邦的。 林字湾说:“那是昨天。现在很想,很想很想。” 为了证实自己的话,林字湾几下脱掉裤子,连同内裤一起拨下。硬挺的性器弹出,在冷气中颤了一下。 夏约如猛地移开脑袋,脸上的涨红满出,漫延到脖颈上。 林字湾看见夏约如迅速爆红,憋笑,哼出轻轻一声。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扶着她的后脑,放平了她。林字湾踢开了碍人的被子。被子的边沾到地。 夏约如忸怩地屈腿。林字湾的双腿挤进,逼开了夏约如。夏约如抬手挡住半边脸,眼睛看着天花板。 林字湾俯身亲她,湿软的舌头舔舐她的唇。手向下探去,刚碰到阴唇时,夏约如一抖,伸出双手无力地做推状。 林字湾抬起一点身子。 夏约如小声说:“我弄过了。” “嗯?”林字湾惊到,睁大了眼,抬了抬双眉。惊讶过后,林字湾勾起嘴角,不怀好意地笑:“我检查一下。” 不等夏约如的反应,林字湾说罢便陡然插入二指,一下进到底。二指进入软肉后,叉开,搅动。 夏约如轻呼一声,身体一缩,阴道跟着紧缩,导致体内的异物感更加的明显。 林字湾用拇指按住夏约如的阴蒂。手抽插着,拇指胡乱磨着阴蒂。力度不轻。夏约如酥麻,颤栗不止,咬牙不出声。 林字湾再插入一只手指。几下后,手已完全湿了。林字湾起身跪着,拨出手指。湿漉漉的手草草撸了几下性器,拿起龟头对准了一翕一张的小洞。 林字湾抬眼看了一眼夏约如。夏约如看着迷茫,空洞地眨着眼,木呆地盯看天花板。林字湾收回视线,咬紧牙关,要插入时候,林字湾泄力,只挤进了龟头。 刚插入粗壮的阴茎的时候,穴道很挤。不论扩张三根还是四根手指,林字湾都觉得挤,夏约如都觉得疼。他们都难受。 林字湾本想一鼓作气顶入。可前一瞬,脑中闪过动作后,夏约如疼得大叫的画面。他顿时不忍。 随后,林字湾俯下身亲贴夏约如。 070 烫人的性器一寸一寸磨进去。 林字湾嘴上吮吸,舌头挑逗。手抚摸夏约如的肌肤,手温偏凉,触到的肌肤都竖起小疙瘩。腰慢慢往前挺。林字湾憋着一口气。 夏约如出了薄汗,眼紧紧闭上,眉头紧锁,嘴张着,哼出一声声痛吟。 “好痛……”夏约如单手圈起林字湾的脖子,拉近,贴在他的耳边喘气,说,“快点。” “会更痛的。” “快点。”夏约如不耐烦。 林字湾撑起自己,抬高了夏约如的一条腿,架在肩上。夏约如的臀随着动作高起。接着,林字湾猛撞去。耻骨和囊带与臀肉撞击,发出一声脆响。夏约如的屁股马上红了。 夏约如提前咬住手指,此刻吃痛,也只是闷闷地哼哼。 林字湾抿着嘴,下身缓慢转圈。 夏约如拿半个枕头藏起脸。哼哼声开始娇滴。 性器抽出一寸,然后顶到底。 毫无预兆,夏约如承受不及,呻吟出声。 林字湾见状,开始挺动。他先是浅浅地抽插,待夏约如适应,不再吃痛地闷哼后,才抽出许多,再深深插入。 林字湾有些心急,动作很快。夏约如发不出一声完整的呻吟,呻吟被顶得细碎,刚冒出头就要承受下一次撞击。 夏约如累了,留流了好多的汗,声音哑了,身下的床单也湿冷。夏约如想要咬手,吞下呻吟。 林字湾看出夏约如的想法和动作,拖下被顶得上移的她,使劲顶撞。阴茎整根没入。 “啊——”夏约如仰头高呼,半是吓得。又被恶顶了一下,夏约如用残存的清醒,愤愤道:“林、字、湾!” “快了快了。” 林字湾随口敷衍,挺腰不断。 夏约如想要推开林字湾。但她一点力气也没有,身上还有一身浴袍。浴袍仿佛有千百斤重,压得夏约如连动个手指都费力。 林字湾攒眉奋力。在数不清的几下后,濒近高潮的林字湾终于拔出了阴茎。抽出到龟头时候,穴肉收缩挽留。外头确是冰。不过林字湾没有留恋,迅速抽出,用手撸动几下后,精液股股喷出。 林字湾喘着粗气,手撸动的速度渐慢,最后停下。 林字湾有一会儿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喘着气待着。 他静了一会儿,躺下搂住夏约如,用手指插着夏约如。 “不要……”夏约如不安分,挣扎着。 林字湾不说话,抽插穴的手在夏约如的敏感处用劲。夏约如被刺激到,一声惊呼失神脱口,下意识地弓起腰,却不敢再有抗拒。 林字湾拉近了夏约如,手上温柔了些。 “乖一点。” 他亲在了夏约如的眉的上方。手转去爱抚肿大的阴蒂。 在林字湾用阴茎抽插蹭穴内的敏感处的时候,夏约如已有了高潮的欲望。在此之上,在手的揉弄下,夏约如轻松到了高潮。 她握紧了林字湾的小臂,呻吟曼曼,成了调。 林字湾继续抚摸。 夏约如绷紧了身体,几秒后放松下来,呆滞地看着前方,眼神涣散。 林字湾收回手。他休息好了,拢了拢夏约如身上的浴袍,让夏约如休息一会儿。 /我觉得我没写好。 先不说写得厉不厉害。明明是以女主视角为主展开的故事,但在性事上,却是在看着女主。 我有刷到过网上说的。在写之前,想着男女都写,不能五五开,也要四六开,再不济就三七开。现在看,连一九都够不上。快写完的时候意识到的,简单翻了一下,脑子里过了一遍,实在不知道男的在上位会有什么表情。 我会去找片学习一下,回头修加,先继续剧情。 071招财 夏约如让林字湾送自己去面试。林字湾记着时间赶回家里,坐在车里等,在夏约如上车后便吩咐司机开车。 两个人的道歉就发生在昨天。 林字湾忍不住问:“如果我没答应你出去工作呢?” “是工作,又不是出去玩。”夏约如无聊得拨纸页。指腹被薄薄的纸张挠痒,还觉得有点痛。夏约如低头去看。 “我道歉。”林字湾歪着身子靠在椅背。 夏约如瞧了他一眼,说:“你别道歉。我没什么能道歉的。” “你还要玩一对一的道歉消消乐啊。”林字湾笑夏约如幼稚。 “嗯,不行吗?” “行——”快到地方,林字湾说,“我送你上去。” “好。”夏约如拿起简历看了眼纸边,专门看了看刚刚自己拨玩的地方,见没起毛糙,才放心,重新放回腿上。 夏约如的简历漂亮,却应聘小职员。领导心里敲鼓,多问了几句才定下面试,坐在能望见门口的地方,见有陌生的女人来了,辨认出是夏约如,出口接她。夏约如长得俊俏,证件照上的她也是。领导不免多看几眼,看得多了便记下了。 林字湾送到电梯口,与夏约如挥手说了“晚上见”。 走完流程,夏约如入了职。她在工位上看电视,看书,看课程,看累了去工作个半小时。 在公司待了几星期,夏约如问同事:“公司都不忙吗?”同事“啊”了一声,眼神飘忽,支支吾吾几个字,说:“最近淡季。”夏约如说:“好吧。” 夏约如看着会议室进进出出的几个人,人人手上拿着资料,他们都留下来加班。领导很喜欢笑。同事说是因为夏约如来了,每天都能看到大美人,肯定笑呵呵啊,还说夏约如说招财猫。 夏约如和林字湾反应,林字湾说:“这不是你希望的吗?”夏约如哽住,半晌结结巴巴地说:“可、可这太、太……” 太闲了,比困在家里的那几天还要枯燥。 夏约如坐在办公椅上,坐到屁股疼。同事拉着她翘班。翘过几次,夏约如胆大了,想走的念头一生,直接翘班。 后面索性不去公司了,坐车来公司楼下再买一份早餐,吃完回家睡觉。 佣人正在清扫,见到夏约如回来,奇道,问夏约如是漏带什么东西了吗?夏约如说自己翘班了。佣人追问没事吗?夏约如说:“有我名字在就好了。” 夏约如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的书都白念了。她拿出手机,翻招聘信息。 有熟人来,凑到夏约如的手机屏幕前,与夏约如脸贴脸,说:“怎么在海上都在求职,高材生没人抢吗?现在压力有那么大?” 夏约如瞥了眼来人,让出了自己的位置。她坐到旁边的小椅子上,女童过来咿呀咿呀地说这是自己的位置,夏约如说了不好意思,起来让位。 熟人取笑夏约如。夏约如瞪她一眼,快步离开。 夏约如问到高尔夫球场的位置,跟在服务员身后走。熟人不放过夏约如,凑在她的旁边,说谁谁谁也是留学生,去哪留学,学了什么,现在在干什么。夏约如耳朵生茧,冷待她。偏这人怎么也不愿走,说得起劲。 072天言道: 夏约如赶不走她,听着她的絮絮叨叨,骂她是蚊子。她不生气,反而说:“唉,夏约如你不是……”她说起关于夏约如的事情,兴致更高,手拽着夏约如,凑到夏约如的耳边说话。夏约如被拽得一踉跄,后悔骂她。 夏约如没想打高尔夫,拒绝了迎上来的球童,慢慢地仔细地找林字湾。 熟人先找到。她一眼就看到了,林字湾对着她们站,半张脸被面前的女人挡住。她将手搭在夏约如的肩头,另一只手直直地指向林字湾,微微偏头,看着夏约如说:“那儿!看到了吗?你的老公。” 越过几个人,夏约如看到了林字湾。林字湾在动嘴说话,看着挺开心的。没等夏约如找与林字湾对话的人,林字湾的下半张脸被黑发遮去。是个女人,发如墨,高挑,只比林字湾矮了半个头,穿着白色球服,说话间,手握着球杆挥动。 “你要过去还是让林字湾过来?你声音不够响吧,我帮你喊?”熟人看夏约如盯着看,似乎没听见她的话,当下替她做出选择,大喊道,“林字湾!” 她用力大喊,脸都皱起来发力。喊完就跑,抓紧跑到就近的藏身处,露出脑袋看戏。 林字湾的名字在高尔夫球场回荡几秒,众人皆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愣住。 夏约如更是因为离得近,耳朵震得疼,抬手想要捂住耳。手还没碰到耳朵,眼神扫到了林字湾和他身前的女人,二人看着她。夏约如顿住,手僵了一下,马上放下,板脸对望。 林字湾走过来,不忘同女人笑着招呼一声。 夏约如看着女人甜笑着挥手,她的手跟没骨头一样,挥个手都软绵绵的,整个身体也是。 林字湾一靠近,夏约如就说:“她喜欢你。” “我知道。”林字湾挑眉点头,“她要是不喜欢我,找我来问那么久干什么。” “很正常是吗?是我小题大做是吗?” 林字湾一副当然模样,把女人的迷恋当成比蚂蚁还小的事,却怒骂靠近夏约如的男人。夏约如不明白他不一样的对待,更不明白他语气中的奇怪是为何。好像夏约如如何做都是无理的那方。 “不正常的吗?反正她说自己找不到人了才来找我。才不是什么难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不好拒绝女生。” 正说着,林字湾忽然瞥了眼夏约如。 夏约如定睛看他,脸上挂了霜,太冷了。 林字湾顿了顿,气势陡然无了,强撑着头皮说:“她也没有靠我很近,只是看着离得近,其实没有……她还喜欢汪楚延呢。汪楚延就待了两分钟,她盯着汪楚延盯了三分钟。” 夏约如说:“她和你很般配。” “啊!”林字湾装作震惊,趁势搂住夏约如,觍脸讨好道,“但是我和你更般配。他们也都只说我和你般配,算命的不是也这么说嘛。” 夏约如扭了扭身子,没能撇去林字湾的手,冷声说:“你和谁都般配。” “你这是太久没睡糊涂了,还是睡太多迷糊了?”林字湾一边低头哄着,一边挨紧了夏约如,领着她离开这地方。 073不般配的情侣装 夏约如抖不开林字湾,头扭向另一侧,不去看林字湾。耳朵感受着林字湾说话时候喷出的温气,夏约如忍受不了,用手拨开肩上的手,没吭声,径直甩开林字湾。 “哎。”林字湾落后半步,亦步亦趋地跟在夏约如身后进了房间。 夏约如没等他进屋就甩上门。 林字湾预料到,抬手挡住,虎口振得发麻。他好好关上门,无奈地倚在卧室的门框边,看着坐到床上怒视他的夏约如,说:“我当时什么都没想。” 夏约如显然不信,拿林字湾的说辞堵他:“你是没想,可人家呢?” 林字湾轻易记起这句话,他对夏约如说过不下十遍,每次夏约如都哽住,反驳不了,然后刻意地拉出与对方的距离。现在被用到自己身上,林字湾一瞬呆住,半晌后埋下头,接着又过了半晌,才低声说:“对不起。” “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 夏约如起身去挑衣服。待会是晚餐时间,前后大概会有不少人趁着时间来与林字湾搭话,或是找她这个女朋友。夏约如有些不愿意去。可林字湾希望她去,朱铃希望她去,想跟林字湾搭上几句话的人也希望她去。夏约如被期待得,也期待起自己能够发挥的作用。 林字湾向前走了一步,又缩了回去,一脚绕到另一边点地。他说:“我想说。” “你想说对不起?”夏约如掠过一件衣服,跳到下一件。 “因为做错了事想道歉才说的对不起,不是因为想说对不起。” “你在念绕口令吗?” “我太笨了,理不清话。” 夏约如的语气渐温,林字湾才敢捻手捻脚地凑上前去,站在夏约如的身边,假装挑衣服,实则明晃晃地瞧夏约如。 “不过我想,聪明的夏约如肯定听得懂。” “是吗。”夏约如看了眼林字湾,脸继续板着。 “是啊。” 夏约如迟迟定不下要穿的衣服,林字湾伸手横过她的眼前,拎出一件浅云色长裙,问:“这件吧,跟天空一样怡人。” 他举在自己身前,抿嘴努力笑着,笨拙地在自己身上比划。 夏约如没直接答应,问:“你穿什么?” 林字湾扫了眼排排开的衣裳:“灰色?也选浅色好了……浅浅的棕呢?这件。”他拿起一件,依照真人的身高举着,眼睛在问夏约如搭配如何。 夏约如蹙眉思考,摇了摇头。 “嗯?”林字湾拿远了衣服,“绸缎和毛料确实有点不搭。” 说完,他意识到自己的用词,赶紧补道:“但是人相配,衣服怎么穿都是情侣装;人不对,衣服穿一模一样的也没用。” 夏约如闷声笑了两下,接过林字湾手上的衣服,另外挂起。 夏约如一挂上,林字湾的衣服紧随其后挂在裙子的旁边。人跟在夏约如的身后进了浴室。 夏约如的心情刚转好,却见林字湾挤进,又气得皱眉,问:“干什么?” 林字湾嘿嘿笑,道:“我也想化个妆,时间有点紧张,一起洗嘛。” /今天可能只有一更。 074心情闷 ha itan gwo.c om “出去!” 林字湾两耳不闻,推着夏约如进入淋浴间。合上淋浴间的门,先开个水再扒下衣服。 夏约如被水蒙头一淋,顿时惊叫着藏下头。 林字湾取笑她,挤了好多洗发露抹到夏约如的头发上,揉搓了一分钟,又按压了一下洗发露,往自己头上揉。 “头还要再洗一遍吗?不用的话抹沐浴露吧,待会一起冲掉泡沫。” “嗯。” 夏约如吱了一声,僵硬地伸手,挤了沐浴露往身上抹。 林字湾见夏约如一副娇羞样,心里乐呵呵个不停,动作更规矩了。夏约如穿上浴袍,也没被吃豆腐。林字湾一反常态,甚至将浴袍拢严实了。夏约如反倒不自在了,觉得自己穿了件紧身的高领毛衣一样。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guaiquwei.com 夏约如换上衣裙。是件吊带,穿在身上自然而然地赖在肌肤上,凉滋滋的,勾出曲线。在海上的夜里穿,就算是盛夏,也过分凉快了。在外头套一件薄衫又显得与其格格不入。 夏约如同林字湾说换一身。林字湾打量几秒,重新挑出一件。 夏约如换上,突然说:“等一下从外围走过去,我想吹吹风。” “怎么了?”林字湾说,“屋里太闷了吗?”他走到空气净化器前面。 “屋里不闷,刚刚浴室里面有点闷。” 林字湾听了,开了微微的凉风。 整理好自己,他们出门。 夏约如披了件外套。外头风大,她拉着开襟走。 天是宝蓝,越靠近海,蓝色越淡,几近于白。海际是橘红。蓝追着海,挤走了白色,再驱赶掉剩下的橘色。 夏约如走了几分钟,天完全暗了,全凭船上的灯光照路。她穿着高跟鞋,鞋跟敲在船板上,扰人清梦。她放轻了脚步,步伐也慢下来了。 林字湾到了她身前,替她挡去了不少咸苦的海风。 夏约如常惊叹男生抽条的速度之快,时间之久。 从夏约如见到林字湾的那时到现在,林字湾又长高了不少。 或许是三四厘米? 高三时候,夏约如早不能长高了。长高一厘米对她也是奢望。 一次,夏约如和林字湾边走边闲聊。不知怎的,她忽地抬头看了眼林字湾的头顶,问:“你是不是又变高了。”林字湾停下,看了眼自己和夏约如的鞋子,直回身子,看着夏约如的头顶,比较几秒后说:“可能我今天穿了增高的鞋子吧。”开学后,林字湾参加室内体测,一量身高,惊叹夏约如看得真准。夏约如被夸得有些飘飘然了,又一想,漠然道:“你太高了。” 夏约如看林字湾需要仰头。她把脖子的酸痛怪到林字湾身上,怪林字湾太高了。林字湾挨了轻轻的一声骂,浮夸地“哎呦”。夏约如听了蹙眉,不留情地拍打他一下。林字湾龇牙“嘶”了半秒。后来夏约如再因为后颈酸痛瘪嘴时候,林字湾就撸起袖子,展示自己学习按摩课程的成果。夏约如被按得痛,但躲不开,痛苦咿呀叫。林字湾一点都不心疼,还让夏约如坐好点。 /今天仍旧只有一更。 睡眠日快乐。马上就是周五了,不是节日也要节日快乐。 这三行字打第三遍了,我讨厌今天的网络。 075一口匀不出的气 林字湾的个子高,在人群里,夏约如找他很轻松,头一抬,在不合群的几个脑袋中找就好了。他的背也阔。人站在夏约如的身前,夏约如的大半张脸没被海风继续欺负。 海风吹得脸干疼。二人找到一扇门,钻了进去。林字湾多走几步,绕到了外侧,与夏约如并排走。 他们误了饭点。进入餐厅,用餐的人数不多。他们挑了张方桌,点了中餐。 夏约如没吃多少。她在儿童区吃了不少零食,上菜前,喝了半杯水,等正菜上来,没吃几口米饭就道饱了。 林字湾瞧了她一眼,低下头嘟囔“秃鹫见了都嫌弃,还以为是骨架呢”。样子是避开夏约如,声音却不轻。夏约如听清了每一个字,拿起筷子,越过几口碗,专捡林字湾身前的菜夹。筷子碰碗,故意吵出声响。 “小声点。”林字湾有恶人先告状的半怒,只是藏不起笑意,“吵到别人了。” 夏约如知道是林字湾的玩笑话,可她还是转了转头看看周围的客人,见无人盯着他们窃窃私语,回头几个筷子夹完了林字湾爱吃的那道菜。 林字湾一点不着急,嘴角扬起,轻声哼着歌,吃完了饭。 他评价:“一般。”抬了抬下巴,说:“那道菜更一般。” 指的是夏约如怄气吃完的那小碟菜。 夏约如无言反嘴,喝了几勺汤顺气。 林字湾看着,又撂下一句:“肚子挺大。” 夏约如这下是真的一口东西都咽不下了。她和林字湾离座,看到熟人,不知会林字湾一声便迎上去。要不是林字湾留意着夏约如的身影,余光看到她跑了,林字湾怕是要被别人当做自言自语的满脸甜蜜的傻子。 林字湾停下来,找了个地方靠着吹烟。 夏约如没走远。和她聊天的人不时瞥瞥林字湾,她把身子扭过来看林字湾。夏约如抓着她的手臂把她拽回去。林字湾一口烟的功夫,夏约如拽了两次。夏约如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皱着眉头,说话时候的嘴巴都张大了。 林字湾猜,对面在说八卦,扯到了他,好坏话都说,听到好话,还在生他气的夏约如当然是反驳,可反驳的词只有“这很正常”“谁都会这样”“哪有……”,这些空词当然不足以堵住嘴,于是话题继续。 夏约如叹了好几口气,也断不了这个话题。 隔了点距离,林字湾听不到夏约如的声音,仍怕夏约如看见自己的表情。林字湾背过身才笑。 林字湾遇上朋友,指了指夏约如的方向,朋友表示理解,自己的女伴直接去了对方的房间玩耍。林字湾听了,递给他一根烟,擦了火送上,表示同情。聊了几句,觉着身上烟味都要散没了,夏约如终于走来。夏约如走来,朋友离开,留给他们二人时间。 夏约如甫一靠近,便问:“换烟了?” 林字湾拿出烟盒看了看,说:“对。原来的忘买了,在车里随便拿的一盒。” “好像家里影厅丢过一盒。” “是吗?我回去找找。” /还是一章 我感觉不能再日常下去了,那么多日常。前几天想到过冲突的,但给忘了... 明天白天不干正经事的话,就来码字。 076倒霉的一天 林字湾的烟味剩了点,散不去。夏约如耸了耸鼻子,嗅了嗅,拉远了与林字湾的距离。林字湾见状,低头也嗅了嗅,说:“还是很浓吗?” “让别人吸二手烟是犯法的。” “可惜国家还没写进去。”林字湾脱下外套,搭在臂弯间,“快点走,别吹凉了。” 他们追着月走。 夏约如看着林字湾的背,说:“我知道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了。” “女生?哪个女生?” “白天高尔夫球场的那个,你说她是女生。” 林字湾嗤笑一声,侧过脸,说:“我说错了,我没脑子,不知道该叫什么。在你面前,我当然肆无忌惮,想叫什么叫什么了,你不能每个字都记下。” “可你上次说让我把你的每个字都记下。”夏约如阔步上前,赶上林字湾,与他对视。 “要照情况分辩。”林字湾说,“要因事制宜,因时制宜,因人制宜,随时制宜,还要因人而施。” “因人而施?这么说,你对我是一个态度,对那位林小姐又是一个态度喽?”夏约如扯回话题。 林字湾见话题没扭成功,装起糊涂:“那位林小姐?哪位?我知道的姓林的可是个男的呀。你说的是林字湾吗?” “林溯水。”夏约如不打马虎,直接道,“名字跟你挺配。” “林溯水……”林字湾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脑中寻找林姓人。寻了一番,一个名字被翻出。林字湾一看,“林水重”,顿时吓到,声音不自觉放大,出声后意识到,余音戛然而止。林字湾四处望望,见无人,舒出一口气,一把拉近了夏约如,弯了点腰,凑近她的耳边方道:“算命说我家的水太满了,再多一滴都会溢出。但林水重,不是,林溯水他们家很缺水,才给取了这名字,意思好像是……大概就是水能够重复用的意思。” 夏约如自觉说错了话,声音也放低,窃窃道:“那把你家的水借一点给他们家,过段时间还水不就双赢?” 林字湾沉默半晌,吃力地解释:“不能这样做的……这是不能借的……” “好吧。”见林字湾语无伦次,夏约如想不过是一些祖宗留下来的说法,信则有,不信则称其为迷信,夏约如大概信,“反正你们俩家现在不对付是吗?” “嗯。”林字湾点点头,“我不知道她是。” 林字湾一副怵然。 夏约如淡然打趣:“现在知道了,要远离她了,失望吗?” 林字湾撇了撇嘴,心有余悸:“真的女大十八变,她小时候不长这样的。” 接近房间,夏约如笑道:“这就是惩罚。” 说罢,她三步并成两步,大步进了房间,快速合上了门。 林字湾无力地慢步走着,开门进去,瘫在沙发上,幽幽叹了口气。夏约如提前进来,倒了杯温水,插了根吸管,递给林字湾,说:“怕沾到不好的了就去找大师掸掸。” “不至于。”林字湾咬着吸管,说话有些含糊,“只是在想我好倒霉,你有那么多人可以让我生气,可我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居然是这样。” 夏约如揣了他一脚。 /晚安,太困了 但星期天会有2k字,一定一定。 不然到不了9w了 077比较 gb84.co m 林字湾的腿挨了一脚,翘到茶几上躲着。躲了一下,又回到地面。人起身去换了鞋。 夏约如开了瓶苏打水,皱着眉头喝了一口后说:“你很害怕我离开你吗?” 林字湾弯腰摆正了鞋子,说:“不害怕啊,你看起来非我不可。” 话语里充斥着自信。林字湾的头不抬不回,低着,认真地对起了两双鞋的鞋跟。 林字湾仍低着头,用夏约如的问题问她:“你很怕我离开你吗?” 夏约如在沙发上找到一根发圈,正挺胸抬手圈住头发,听到林字湾的问话,答道:“当然。” 从夏约如口中说出的答案叫林字湾喜到蹦起。他大步走到夏约如的身旁,抱住她,说:“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永远。我会对你更好的,好让你安心。今天的误会也不会再发生了。” 夏约如松开发圈的双手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被林字湾搂住。人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被困住。看后续章节就到:po18 info.co m 夏约如感觉不适,推开了林字湾,说:“我也要改正。” “改正什么?”林字湾不解道。 “对——”夏约如停下动作,想了想道,“对你的不信任。我应该相信你的。” 林字湾顿住,记起这话句是他曾对夏约如说过的。当时的夏约如费力为自己辩解。林字湾问她能否为那个谁谁谁做下保证。夏约如登时默然,黯然喃喃几句。在林字湾耳里,全是无用的话。他说:“我应该相信你的,小如。但我信不得他们。我很抱歉,但是只是怀疑他们。” 林字湾沉默半刻,夏约如已进了浴室卸妆。她没关门,哗啦的水声一直流响。 夏约如的话像是随口说的,神情、语气一如平常。放在往日,林字湾定不会多思虑,断定夏约如是简单画了草稿后脱口说出的。偏白日夏约如有了一次用他的话堵他的情况,林字湾不能果断判断出夏约如的用意。 按最坏的想法,夏约如是特意讥讽他。那么要比那时候的夏约如的心情坏多了。林字湾想。 林字湾去到浴室,洗了手,抽纸擦拭。他说:“我爱你。” “所以呢?” “可你连一句喜欢都不能够好好地说出口。” “你想听的话,我能说很多遍。”夏约如直起腰,对着镜子擦脸。 她没换衣服,还穿着小礼服。水从手上流到胳膊,滑到了手肘,越到了衣服上。礼服瞬间被染色,一圈一圈的深色。 林字湾站在卧室和浴室之间,一部分的身子在卧室的范围内,一部分的身子站在在浴室的瓷砖上。背后是落地窗,窗外的月色冷。卧室亮的是暖光,与窗外凄凉的冷色调格格不入。 林字湾按灭了灯的开关,很快打开。卧室的灯光成了冷色。卧室、浴室、室外的光色调统一了。 接着,林字湾说:“说再多遍也没有用。” 夏约如不回话,做着自己的事。 林字湾说:“所以你还是不能理解我的心情吗?看到别的男的和你靠得那么近,我真的很生气。” 078歉与抱 夏约如在往脸上抹面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一时不说话。 林字湾蹙眉望她,一双有神的眼睛瞬间水汪汪。他眨巴着眼睛,靠到另一侧门框上,离夏约如更近了。 他说:“你不是也生气了吗?小如。” 在林字湾灼灼的目光下,夏约如终于出声:“嗯。所以,你还要继续提这件事吗?” “我是想说,我爱你,我在乎你,我才会因为那些事生气。他们让我觉得我不在你的身边,我不能时时刻刻地守着你,我甚至于觉得他们是在挑衅我。”林字湾越说越激动,停顿一瞬,发觉自己的失态,蓦地消沉,“我是不是太夸张了?” “是。”夏约如说道,“我要洗澡了,你先出去吧。” 她走了几步,在门边做出了推门的动作。 林字湾看了她一眼,沉默着出去了。 夏约如出来时候,便见林字湾坐在床尾,愣愣地盯着浴室。他好像有些困了,打不起精神,眼半睁着,嘴角下撇。 夏约如停了一下,看了眼木呆的林字湾:“你要洗吗?” 林字湾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秒,生了锈的脑子才又转起来。他回味了一遍夏约如的话,看夏约如仍看着自己,耐心等待自己的回复后,开心回来,站起来说:“洗!你困了吗?” “我等你回来。” 林字湾嬉笑眉开:“我很快。” 夏约如调了灯光,调成了没有那么暖、没有那么冷的色。她躺在床上,静静感受床下的船的晃荡。 夏约如有些晕船了,她闭上眼,听到门开的声音,睁了眼。 林字湾顿了一下,说:“想睡就睡吧。” “我想和你说话。” 林字湾躺上床,盖好了被子。 夏约如侧到一边,与林字湾面对面。 她说:“是我反应过激了,对不起。” 夏约如感受到林字湾的呼吸徐徐,在听到自己说的那声“对不起”后,呼吸明显一停,在呼出的时候停了一瞬,再想开始呼吸,上也难,下也难,又花一瞬时间,他继续呼出那半口气。 夏约如继续说:“看到你和林……林小姐的时候,我当时,脑子嗡嗡的。我刚进去就在找你了,越过了你,我觉得像你,但是你身前有个女人,我就觉得不是你,我继续找。找了好一会儿,南玉说那个人就是你。 “我不敢信。但怎么看都像你。南玉说就是你,喊了一声,你看过来了。然后,你身前的林……小姐也看过来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生气,我很生气。可你觉得这就像做好人好事一样,觉得无所谓,还在说笑。后来你依然认为这件事不错,错在林小姐的身份上。 “我真的很生气,还很委屈,跟你说话重了点……我洗澡的时候又一想,我都这么生气了,那你只会更生气,毕竟你说了我很多次,我却觉得这能有什么,一副清者自清的清高样,却没能感受你的心情。对不起。” 夏约如低垂眼睛,她低着头,被子虚虚遮挡脸。她弯着脖颈,后颈的一块骨头凸出,顶得那一块皮肤发白。 林字湾从上看下,只看到几点轮廓,和夏约如晕红的脸颊和眼眶,依稀能见夏约如眼中的水光。 林字湾将额头抵在夏约如的头顶上,发丝擦着他的眉眼,有些痒。他放轻了声音,柔声说:“不要说对不起,至少今天不要,今天就是我的错,我错上加错,明知还故犯。” “明知故犯?你故意的?”夏约如抓住林字湾的不当用词,仰头看他。 林字湾怔了。夏约如使劲硬推开了他。 林字湾回过神,说:“我说错了说错了!都说了,在你面前我会变笨的。再说我哪有那个胆子惹你生气。”说着,他揽过夏约如,将她搂到自己身旁贴着。 夏约如抬了抬下巴,支在林字湾的肩上。她娇娇地“哼”了声。然后几下眨眼,逼退了那欲落不落的泪。 /晚安 今天体测了,人虚脱了,好早就困。 079清清冷冷 林字湾又蜜语了几句,哄小孩似的拍拍夏约如的背。夏约如因为瘦削,肩胛骨很突出。林字湾的手大,放在夏约如的背上,能盖住大半的肩,不免碰到她的肩胛骨,觉得硌手,下移了拍的位置,嘴上嘟囔:“怎么吃不胖。” 夏约如听到这话,立刻闭上眼,一动不动,装作没听见林字湾的话。 林字湾困了,拍打夏约如的背部的力度逐渐轻缓、无力。夏约如迷糊一阵,半醒间发现林字湾已经睡着了。 他们两个睡觉都不安分,睡着的时候一个动作,睡醒的时候是另一个动作,也不知道睡觉中途翻过多少次身。 夏约如又醒来。林字湾已翻了个身。夏约如觉得身上轻松多了,也冷多了。不知怎的,她清醒了。 没了睡意,夏约如摸过手机。屏幕亮起,身后正熟睡的林字湾不适地哼哼。夏约如飞快熄了屏,发呆一会儿。她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回忆时没有任何印象。 夏约如看着黑暗中规矩的摆设,忽然就认床了,觉得躺在上面这不舒服,翻了点身,那不舒服。在床上一点点地挪,夏约如还是挪回了原来背对林字湾的姿势。 寂静的灰暗中,夏约如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耳里俱是林字湾平匀的呼吸声。其实声音很轻,不算扰人,但也不算是一个合格的催眠声。 不知躺了多久,夏约如压着的肩都酸了。也无聊着,她便拿了手机去客厅坐着。 开了几小灯,又开了沙发边的灯。夏约如随意点开一部电视剧做背景音,缩在沙发上,抱着个靠枕玩手机。 夏约如回卧室拿了个充电器。开门推进,林字湾翻身哼哼,夏约如吓得不敢动,滞了两秒,看林字湾昏昏沉沉地睡着,提了心,蹑手蹑脚地、缓缓地靠近、离开。关门时候,用了好久功夫。松开把手时候的金属碰撞声音免不了,夏约如唏嘘着回到沙发上。 玩着手机,手机发烫。夏约如嫌烫手,将手机放在靠枕上面,手指在屏幕上戳、划。戳、划的一小下功夫,夏约如也嫌烫手。每一碰完屏幕,她就拿大拇指与其互捻。 天转亮。 还蒙蒙着,夏约如就听卧室方向传来一声金属响。她旋身看去,看到睡眼惺忪的林字湾,惊讶道:“怎么醒了?” “睡饱了。睡了好久。” 林字湾的前半句话存有争议。毕竟他扑地倒在夏约如身上,眯着眼,含含糊糊地咕叽出声,说完又迷迷糊糊的,似是睡过去了。不过后半句话倒是没错,昨夜的他们没玩手机,回了房聊了几句便睡下了。 夏约如承受着林字湾的重量。刷过几个视频,林字湾哼哼唧唧地问:“你怎么醒了?还是没睡?” 夏约如扯道:“醒来的,一点都不困。” 林字湾闭上了眼。夏约如不清楚他有没有听到自己的回答。 林字湾枕着夏约如的肩,知道不舒服了,挪挪脸,下巴、脸颊都挨了一遍。 夏约如的肩好酸,但怕一动,林字湾就醒了。 林字湾转醒,已是近正午时候。 他刚睁开眼,茫然地从夏约如的肩上移开了头。夏约如顿感轻松,动动肩舒展。 林字湾揉着僵硬的侧脸。侧边的脸上还有被压红的印子。夏约如没心情取笑他,肩酸麻,稍稍一动就抽筋。 林字湾醒了,夏约如困了。 点了客房服务,夏约如吃了几口回了卧室,躺着却睡不着。林字湾去玩了,留了句话便出去了。 回来时,夏约如收拾妥当。 林字湾迎上前,夏约如退后一步,说:“你身上有烟味。” 不止烟味,还有酒味:红酒的浓厚柔和和白酒的单薄清爽。 /有些词,输入法里没有直接出来,但我是搜出来的近义词。 平匀:平稳均匀 080如今与曾经 烟味是散不尽的。不论受多大的风肆虐身体,总会有烟味残留。 林字湾闻不出来,以为拉长领子嗅嗅,没有闻到烟味就是没了臭。可一靠近夏约如,夏约如都要不开心地说“有烟味”。 林字湾讪讪而笑,离了夏约如有一臂距离。 路上,林字湾主动几次,想与夏约如扯谈。夏约如淡淡地应了几个字,看着风景,连一眼也不愿瞧林字湾。林字湾知趣合上嘴巴,悄悄地观察夏约如的表情。 夏约如的嘴角在放松状态下,是微微上翘的。她的唇珠不明显,她也不喜欢成圆球的唇珠。嘴唇颜色是略深的粉红。有时是浅粉,乍一看像是惨白。不能时刻照镜子,于是夏约如习惯抿个口红。 今天描眉了。描黑了点,尾巴拖长,尖尖的。夏约如本身的眉毛不细,修了眉,修成了半片的柳叶。 除了嘴唇和眉毛之外,林字湾看不出来别的地方有没有化妆了。也许没化,也许是太自然了,林字湾看不出。 夏约如的脸上还有两坨不自然的红晕,是太阳晒的,也没准是气的,反正不可能是因为害羞。 夏约如现在看起来有些生气,由内而外地散发出勿近的信号。林字湾坐到了边上,看夏约如的眼神也带了小心与谨慎。 车里太安静了。林字湾试探着开口道:“我去赌场只是坐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没有玩。” 声音飘到夏约如的耳里,用了好久时间。 夏约如依旧淡淡地说:“想玩就玩,我又不拦着你。” 声音听着平静。林字湾没有听出其中的愤愤。 他不松气,更是警惕地盯着夏约如的脸,掠几眼她自然蜷缩的手。 林字湾的视线仿佛有形,夏约如不耐烦地感受着射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压抑住怒气,蹙眉、靠窗,轻声说:“我的头很痛,很困,想睡觉。” 这是下了“逐客令”。 林字湾彻底静言,端正地坐在一侧。 这让夏约如仍觉烦。 她是有些生气。林字湾是去赌场玩也好,不玩也好,她不在意,至少现在她生气的不是这件事。 夏约如在想,为什么林字湾不问自己的一天呢?她的黑眼圈不重吗?看不出来她没睡好吗?明明她一看到自己的脸,很快就会被发黑的黑眼圈吸引去视线。穿梭隧道之中,车窗倒影的黑眼圈更是扎眼。还是说她一直以来的黑眼圈都是那么浓,才会叫林字湾不在意。 可夏约如记得,她因作业熬夜的第二天,林字湾恨不得钻进屏幕,他几近贴到屏幕了,让夏约如也凑近,他眯眼细细地看夏约如的眼下,最后说道:“你不能再熬夜了,如果再再熬夜,眼下的皮就更松了,会有皱纹的。” 如今与曾经。夏约如越想越乏力,最后竟真睡了过去。 望见安保室,林字湾想借此与夏约如搭句话。他安静了很久,也想了好久,想:说一句到家了不过分了,好久才说服自己。抱着一鼓作气,再而衰的心情,林字湾转头张嘴,遂见夏约如安睡着。张了一半的嘴只好尴尬地合上。 081暗和光 一觉醒来,夏约如的身旁无人,四下冷清。 车顶的灯光幽暗。车库寒森森的,留着车库门边的灯,只是距离远了些,在夏约如的眼中,是幽僻方向亮起的灯,引诱夏约如走向。 夏约如忐忑了,睡意一股脑被抛出脑袋。夏约如看了眼车顶,抬手按亮了另外一盏灯。手不住发抖,带着夏约如的肩、头一同抖。 车外实在太暗,幽静得可怖。夏约如不敢开门下去,后背出了薄薄的冷汗。 夏约如在坐垫上摸索到手机,颤颤巍巍地正要给林字湾拨去电话。由车库通往一楼大厅的门开了,光瞬间涌入,到夏约如身边的时候变得柔弱。 夏约如看去,看到了林字湾的高壮身影,想要飞速冲去。欲想有动作,夏约如这才发现自己僵住了。 林字湾背光走来,手上举着亮屏的手机,看到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夏约如,顿时走快了,到车前弯下腰,隔着车窗在手机上打字,然后举起手机,屏幕面向夏约如。 :终于睡醒了!饿了吗?阿姨他们做好了饭,都在等你。: ) 等夏约如读消息的时间里,林字湾发现夏约如撑在座垫上的手臂好抖,眼里有不起眼的寓意不明的泪。怕是夏约如撑得久了、用力了,怕是夏约如因打哈欠挤出的泪,怕是自己大惊小怪了,林字湾一时没有别的举动。他忙收回视线,看夏约如的脸。 夏约如开了点门。林字湾让开。夏约如推开车门,下来,关上了车门。倚着车门,夏约如还不等直起身,就急着说:“我饿了。” 林字湾搭了件外套在夏约如的双肩上,手伸进兜里摁了车钥匙,锁了车。 夏约如仰头问他:“我睡了很久吗?” “唔——”林字湾想了想,“挺久的。肩和脖子痛吗,晚上要不要揉揉。” 夏约如正回头,微微摇摇头,说:“不要。” 林字湾抬手放夏约如的一侧肩上,去揉她的脖颈。没有用力。夏约如没躲,只是耸了耸肩。 林字湾说:“到家了,我见你睡得还挺沉的,没叫你起来。我本来在车里等你的,来了个电话,我就出去接了。走来走去,走进了屋里,看见阿姨在做饭,突然想到我妈前几天说的土鸡,去和阿姨说了几句,聊着聊着聊到了你,不留意时间。” 说至此,林字湾不好意思地笑笑。 夏约如说:“你在讲故事吗?” “我在尽可能详细地向领导报告。” “哪里详细?都没说你和阿姨讨论了我什么。” “讨论?太严肃了,只算得上是吐槽。” “我是在问你和阿姨聊了什么!” “说你挑食,吃不胖,难养。” 夏约如没等来下文,不由得问:“没有了么?” “对啊。” “……这有什么好聊的。” “呵。”林字湾失笑,“我可聊了很久呢,还没聊完。下次继续。” 林字湾突然凑到夏约如的耳边,说“下次继续”。话从嘴里呼出,语气中夹着淡淡的威胁。 夏约如的耳边一痒,人还没对林字湾的话做出反应,林字湾就抛下了她,手和人都撤得爽快。 082大步流星 夏约如本就因被调侃而郁闷,再被林字湾这么一笑,火气都浇灭了。许是心情差的缘故,这林字湾的语气中听不出玩笑。那句轻声哈气的话更是叫夏约如下意识想逃,偏纤弱的脖子在林字湾的手上。 她从来不喜被当做笑话的主角。她知晓自己身上的诸多缺点,锁不了别人的嘴,便合上了自己的眼和耳。遇到好友窃窃私语,夏约如不会上去,反而离得远远的,唯恐再上前一步,就会听到他们议论的是自己。 林字湾哪会不知道,却要和她说聊了她许久仍没聊完,且提了下次。 林字湾的话是冷的,人是温热的,抚摸着夏约如的手心暖和舒服,却没有征兆地离开了。 夏约如快不清楚林字湾的用心了。 走到餐桌边的林字湾来到夏约如常坐的位置上,拉开了椅子。他笑着看夏约如,等待她迎上前来。 夏约如慢慢走来,偏了偏方向,往林字湾的对面走去。那是林字湾常坐的位置。她拉开一点位置,拢了拢裙子后稳稳坐下。 夏约如仰头看林字湾,静静等动筷。 林字湾由柔视转为盯着夏约如,不笑了,木着脸看夏约如坐稳了,才坐下拾筷。 二人沉默着吃过晚饭。 林字湾正擦拭嘴巴,听夏约如说:“我忘记拿手机了,得去车库一趟。” 林字湾对折纸巾,放下,说:“包里看过了吗?” “没有,我拿出来了,没放进包里。下车的时候只记得拿包了,没拿手机。”夏约如顿了顿,“刚才才想起来。” “我去拿吧。” “我自己去吧,很快。” “我陪你去。”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了,马上就回来。” “你不是不喜欢车库,说它没有人味吗?还是我帮你去拿吧,我也很快。” “只是不喜欢而已,我不怕。我现在就去,给我两分钟。”边说,夏约如边站起,身子往车库方向转去。 见此,林字湾放弃了:“知道是哪辆车,哪个钥匙吗?”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欲要站起来陪同。 夏约如忙说:“记得。” 说罢,她大步地走,流星飞过般。 一如她话里的“很快”和“马上”,她快步流星地攥着手机回赶,气喘吁吁,鼻尖泌出薄薄的细汗,脸上又晕了潮红。只是唇色淡了点白了点。 林字湾抽出一张纸来替她擦汗:“车库是很黑吧,下次还是我去拿吧,也不是什么非你不可的事,能使唤我的事情都直接来找我。” “不黑,”夏约如接过纸,自己擦拭汗珠,“我开灯了。” “要多多使唤我。这样你轻松,我开心。” “你很忙,而且我又不是没手没脚的懒人,能自己来的事情当然是要自己来。” “你是在说我陪你的时间不够吗?我随时都可以陪你,随时随地,只要你想。” “不是”,夏约如轻轻摇了一下脑袋,“不要这么想,还是工作重要。” 纸巾迭起,成了垃圾。夏约如左右寻垃圾桶。林字湾接过,捏成团抛进垃圾桶。 083说话的裙摆花 “你总是叫我把工作放第一位,哄我说什么,工作是为了我们的以后,工作能认识到更多更多的人,能向更多更多的人炫耀我想要炫耀的事情。我被哄住了。我知道,我们的以后在现在谈还尚早,所以炫耀成了我的动力。向你炫耀,向认识的人炫耀,我跟有机会合作的人也炫耀。但在我长篇大论的时候,我还是觉得心里空空的,我炫耀的都是我们的过往,陈旧了的过往,已经不新鲜了。我好久没有添故事了。 “我知道,我现在拼命工作是对的。可我们一起的时间变得好少,比上学时候还要少。我们好像越来越远了。 “我也知道……不是,是相信。我相信你和我一样,一个人的时候会觉得空荡,是心里的空,无论周围再多人,再热闹,仍旧觉得孤单。所以我求你,想我就和我说,我会马上来找你。总要有取舍,未来是不可知的,可当下是我能立刻决定的。” 林字湾含情脉脉地包住夏约如的手,说完一长串的话。 夏约如反握,与林字湾对视,眼神坚定,语气淡漠。 “未来不是黑暗一片不可见的,它是朦胧的,是隐隐约约能看见的。”夏约如说,“我能看见一半,林字湾。” 林字湾犹如卖座演员,满满情意的表演以为能获得满堂的掌声,结果一看,仅有的一人不知何时也离开了,满堂都是他的舞台。他意识到时,表演结束,帷幕合上。 心肉似被揪了一下,林字湾苦涩道:“是嘛。” 他无力再打趣着问夏约如看到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他问夏约如说:“要上楼吗?” 夏约如点头先走。 他们走楼梯,一级一级地走。 夏约如穿的长裙摇曳,裙摆荡漾,一圈一圈地打着林字湾,如花儿的绽放、收缩。 林字湾把注意力放在擦着他腿的裙摆。裙摆仿佛有生命,清淡的颜色似是浅浅的笑意,擦着他的腿,安抚着他。林字湾昏昏默默地走,低头盯着摆荡的裙摆。裙摆被看得羞了,动作渐小,欲要张嘴说话,却忽地转了半圈。 是夏约如转过身了。 林字湾的话头堵在喉间,他憋住,看夏约如平和的脸庞,在光下,透亮柔和。他试探着问:“你想我吗?” 夏约如不明白林字湾的问题:“现在吗?” 林字湾沉默着想,思忖过后,说:“这段时间。” “有啊。”夏约如不紧不慢地说,“你出差的那几天,我在家里一个人睡觉。上船的那天,你迟到了,我和他们没有话没有聊,只好干等着你。因为我觉得如果我在玩手机,没有专心地等你,你会闹脾气,我还觉得我能狗认出你坐在哪辆车上,靠心灵感应。还有昨天,你去玩了,我很无聊,但又怕你因为我在身边,不好好放松地玩。汪楚延说得不错。还有,今天。” 夏约如说得粗略。但在她一字一字说出来的时候,林字湾就是夏约如,他身处夏约如的角度,感受到了夏约如的孑然无依。 084《沟通》 但他终究不是夏约如。即便他的感受再细腻丰富,也当不了夏约如。 “今天我被叫走了,本来只想坐一会儿。他们带了瓶白葡萄酒,倒给了我一些,我推脱不了,留在了那边。不知不觉……我看他们打牌入了迷。”林字湾羞于出口,微微低头,避开了夏约如的视线。 夏约如不回。 林字湾撩眼小心看了几眼夏约如,掠一眼后迅速撇开。几眼后看她神色不变,淡淡的。林字湾抿嘴思索几秒,说:“我没有去玩。我记得你的话。” 他讨好地补上后一句,直视夏约如。 夏约如淡淡地说:“我说过。我也说过,你可以做你想做的。想玩就玩,本来是去放松的,给自己设规矩干什么?” “赌博是不好的。” “嗯。” “所以我不会再去了。” “好。” “还有,”林字湾紧随夏约如,和她距离差得远了,也不过迈一步便可贴上,“我很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时间,我不会觉得煎熬,在任何时候都是。因为我知道,如果我想攀岩,你会同意;如果我想游泳,你也会同意;无论我干什么,你都会同意。因为那是我想做的。既然如此,我怎么会觉得难熬,怎么会嫉妒别人。在你身边的我,更自由。” 夏约如听得心乏。甩不开缠人的林字湾,她做出脱衣的架势。先是换了耳环,脱了外衬,再拉开了侧腰上细短的拉链,也不见林字湾有转身的趋势。 夏约如便直道:“出去。” 林字湾垂着眉梢,可怜地说:“我也想洗。” “好。”夏约如点头,一把拉上了拉链,“那你先洗吧,我出去。” 夏约如作势要走。林字湾忙伸出手臂横在她的身前,拦下她的前路:“你先你先。” 林字湾一面说,一面不住地躬身。 样子滑稽。夏约如见了偷笑。 林字湾瞧见,故意磕到夏约如的额头上。夏约如惨叫一声,林字湾听着舒坦了,说了句“等你”,扭身离开浴室。 林字湾去别的浴室洗了澡。夏约如出来,看他悠哉地坐在床上看平板。 夏约如掀被上床。 一上床,林字湾自然而然地挨过来,柔声说:“以后可以多和我说说话吗?” 他的语气中有着喜悦和期待,目光炯炯。 这一提,夏约如又想起有人说她话少,另一人震惊之余想他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想了想,冲他解释:“跟你不熟,话当然少了。”然后得意地仰头,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和我的话可多了。” 夏约如说:“我的话很少吗?” “不是家长里短。是我们两个人之间沟通少。误会、闹别扭都是因为我们的沟通不够。” 夏约如没有立刻回应,林字湾便接着说下去:“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嘴巴也是。嘴巴可以是窗,可以是门,还可以是烟囱,是通向外面的口。我们不是哑巴,都会说话。那么为什么要憋在心底,任猜忌任性地长。” 林字湾说着道理。夏约如好似回到作文考试,洋洋洒洒地写完结论,回头一看,简直是瞎编胡扯。 说得容易。 她说了自己对林字湾的想念,列了数个例子,可最后呢,林字湾用嘴解释、道歉,没给她一个触碰。林字湾明明读出了她的孤单,道歉时仍叫她一人站立。 夏约如浑身发冷,身上绒毛竖起。林字湾很热,手心、嘴唇、舌头。夏约如想要林字湾的触碰,牵手或拥抱。做爱也好,林字湾的阴茎也能发热。 林字湾只是靠着夏约如。如早晨一般,额头靠在夏约如的肩头。靠的是另一侧肩,早晨枕的那边肩,现在想到,还觉得酸痛。 夏约如没说出来,任林字湾舒服靠着。 她不是哑巴,能说话,也会说话,连这样的小事都不愿张嘴出声,何况那些更为情绪化的词句。 “买几本书吧。”夏约如说。 乍听与话题没有关系,林字湾一头雾水,懵懂问:“买什么书?” “有关心理学的,比如《如何读懂人心》《如何读懂话的深层意思》什么的,多买几本,研读几遍。” 林字湾一下住嘴,片刻才委屈着再次出声道:“我说得不对么?” “祸也从口出。” 林字湾耷拉嘴巴:“刚刚我的祸就是从嘴巴里出来的。” /太困了,晚安 昨天没怎么睡,今天不敢太熬,很害怕猝死 085熬夜的气球 i52yz w.co m 林字湾装成柔弱模样,也真的受伤了。 夏约如看不得林字湾的可怜样,安慰道:“没错,说得很对。只是说的人是一个意思,听的人不能原模原样地照搬。语言是贫瘠的,不能百分之百的表达与理解。而且不能保证话是真切的,气话不就是不真切的话吗?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停!”林字湾止住夏约如的话,“不说道理了,我都听困了。” 眼可以闭上,嘴可以合上。但人不是钢铁,还有细枝末节的抖动在表出自己的情感。 “学个心理学,看全身吧。”夏约如最后说。 林字湾闭着眼拉着夏约如躺下,嘴里敷衍道:“好好好——” 夏约如被拖得,衣服都上滑,她抬了点身抚了一遍衣服,手往林字湾那侧摸去,摸到他腿上的平板的冰凉,拿起平板,搁在了床头柜上。 等夏约如安静下来,林字湾问:“睡得着吗?” “不困,我想看电视,更新了还没看。” “放点声音吧,我听着睡觉。” “怕你觉得吵。” “不会,我不闹脾气,你放吧。” 林字湾看着夏约如点开电视,横过手机。他蹭蹭夏约如,没抱着她,脑袋凑在夏约如的肩旁,只留了点距离。 若即若离地触碰,夏约如有些痒,一直不困,直到听到屋外的生脆的鸟叫,一看时间,顿时惊到,怕熄了手机,躺下闭眼。躺了一会儿,还没觉自己失眠,竟也昏睡了去。 一觉醒来,夏约如挪了点脑袋,还想继续睡,就听声音温柔地问:“醒了吗?”更多免费好文尽在:quyushu wu.co m 夏约如不愿醒,勉为其难哼哼一声。 再醒,觉着一片清朗,正玩着手机打发时间,有些累了,翻身时候余光瞥见一丝黑影,在屏风的一侧,本是那里没有的。夏约如便奇怪看去,只见林字湾倚在那边,拿着一片吐司在啃,哀怨地盯着她看。 夏约如保持这个动作,呆住。 林字湾愤愤地用嘴撕下吐司,咽下,说:“你是报名了睡觉比赛吗?” 夏约如看了眼时间。十四点钟。夏约如眨了眨眼睛,几秒后反应,又看回林字湾,不断眨眼,轻声说:“饿了吗……” “不饿。” 林字湾动了动手腕,发出了塑料乱窜的声音。夏约如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被压在腰间的手上捉了半包吐司。 林字湾说:“吃了半包,现在不是很饿了。” 夏约如怔怔地看了吐司的包装几秒,后更加难为情:“现在去吃吧。” 说话的同时,她挣扎起身,直接在床上站起来,手撇开挡眼的头发,一脚踏下床。 夏约如的身形摇晃不稳,林字湾急忙上前来扶,抬手愣地见到手上的半片吐司,胡乱咬住,又要去扶,夏约如已不在眼前。她几步一踉跄地慌乱进去洗漱。 连换睡衣的时间都省下。夏约如抓了抓头发,回到林字湾的眼前,说:“我好了。” “……好。” 林字湾说不出扫气的话。比如“其实……阿姨热饭需要一会儿”,夏约如听了,气泄得定会比一只被针戳破了的气球还要夸张。 086吃饭吃饭 夏约如过来。林字湾递了片吐司给她。夏约如看了一眼,没接,态度诚恳,说:“我不饿。 ” 夏约如睡了半个白天,此刻眼底清亮,眉头舒展。 林字湾瞧了她一眼,把手里的吐司放回包装里头,抓着叼在嘴里的那片吐司的边,咬下一口,嚼了几下咽下。他慢悠悠地说:“因为饿过头了。” 夏约如噎了一口口水,无话可说,嘴角顿时放下。不仅笑容没了,脸也不让林字湾看,快步往前走。 林字湾在她身后轻松跟上,并在夏约如按下关门键后,一个大步迈进电梯。他嚼着吐司,笑眯眯和夏约如点点头打招呼。 夏约如偏过头不看他。 林字湾没在夏约如的眼前晃,转着手中的塑料包装。一时间,电梯里装满了塑料揉捏的刺耳声。 夏约如没忍几秒,便烦躁地冲林字湾说:“安静点。” 林字湾一脸无辜,伸手展示手中的包装,说:“我想把这个绑起来,不然容易快。” 夏约如无话说,扭回头。电梯门在林字湾说话时开了,夏约如径直走出。 林字湾亦跟在她身后,待夏约如落座,快走两步,在夏约如的身后看她回望寻找自己。林字湾趁夏约如分神,五指溜进夏约如的手指缝,缠住,引着夏约如的手指撑开,又引着它们捏住水杯。 林字湾不知何时拿过一旁的水杯,塞入夏约如的手中后,直起身,将夏约如的头发从颈边拢起至后头,随后左手用一指勾住右手手腕上的发绳,绑住了头发。林字湾松开了发绳,轻轻地扯松外层的头发。 做完,他才回到座位。夏约如正好喝完了水。 林字湾打趣她:“肚子那么小还把水喝完了,都不记着给饭菜留点位置。太适合当宰相了,肚子里水多,能够撑许多条船。” 夏约如瞟了他一眼,不说话,不等林字湾去碰筷子,她便自顾自地拿起筷子夹菜吃饭。 吃完了饭,小臂迭在餐桌,端正坐着,看林字湾吃饭。夏约如在此时倒冷哼了一声。 林字湾听见轻轻的一声,抬眼看她。 谁想刚撞上了眼,林字湾就呛到了,偏头低下咳嗽。脸咳得通红。林字湾咳嗽止不住,直回身子也仍在轻咳。 夏约如倒了杯果汁递给他。林字湾看她笑着,大约是觉他活该。林字湾不认输,硬生憋下咳嗽,几乎哑声说:“都怪你。” “你”字刚出,林字湾就憋不住了,断了话音又低头咳嗽去了。 等他回身,夏约如重新拾起筷子,夹了些热菜放进他的碗里,笑着说:“嗯,都怪我。” 林字湾咳了一会儿才停下,抽两张纸来擦眼和嘴。 夏约如在对面小幅度地晃着腿:“好好吃饭的人怎么会受如此报应呢。” 看着眼里没了刚起床时候的朦胧。 林字湾看夏约如有了精神,还笑着,也不回嘴了,喝了点果汁顺气,小口小口地吃饭。 夏约如笑吟吟地撑着脸看他,不时捡点菜吃,喝口碗里剩下的汤。 087松口 夏约如没闲着,可也无聊,一搭没一搭地放筷拾筷,终于等到林字湾搁下筷子。 林字湾吃饭其实没有她慢吞吞,只是因为夏约如吃得少,连半碗米饭都不到,跟吃一碗米饭的林字湾相比,自然是先撂下筷子。 夏约如放下手,上下交错迭在桌面,问:“今天不上班吗?” “没什么事,等他们给我最终版就行了。”林字湾喝了点清水,“我想放个假。” “十一长假刚过。” “我爸提议的,我想把公司并到我爸那边去了,最近把之前的项目收了收,差不多了,放个假,让他们旅个游放松一下。”林字湾又喝了口水,放下水杯,“想去旅游吗,小如?” 杯碰桌,撞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夏约如被吸引去了目光,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对林字湾对视。 “我已经休息很久了。” 林字湾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却仍抱着星点希望问:“不想旅游吗?” 他有些害怕,因此声线颤抖,语气还带着点恳求。 “嗯,要找工作了。”夏约如说,“空窗期太久不好,学的都要生疏了。” 林字湾沉默了。夏约如断不会让他同上个公司一样胡来。他也知道那是胡来,明知夏约如去正经地去工作的,还打点了关系,叫夏约如低迷了一阵,后面索性在家躺。 叫他帮忙找工作,他当然开心。不叫他帮忙,他也开心,这是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重来一次的机会,他不会随意了,他知道夏约如不喜欢他插手,那他便不插手,如此就不会惹夏约如因同样的事生气。 于是,林字湾说:“不会忘掉的,你当时那么认真,怎么会轻易忘了呢。慢慢挑。是你挑他们。” 夏约如有些愕然地望了他一眼。林字湾扬起一个笑容给夏约如看。 夏约如继续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出声道:“好。” 佣人撤了碗碟,端了盘果切上来。夏约如视线打岔,看向果盘。 林字湾说:“明天挑可以吗?下午陪我看个电影。” 夏约如回看林字湾。 林字湾补充道:“是新出的。” “是——”夏约如原本想说名字,歪头想了想,没想到,“你很喜欢的那个系列吗?” “对!”见夏约如还记得,林字湾瞬间喜到睁大了眼看她,重重点头。 “好。”夏约如说,“今天先看电影,改天再出去陪你旅游。” 林字湾笑得愈发灿烂:“好。” 夏约如不是不知道林字湾提旅游的用意。不过是去些地方,感动自己,感动对方。最好是感动多次,有了质变,“感动”进化成“感化”,从此变成恩爱夫妻。 夏约如没觉林字湾的想法不好。她拒绝也只是同她说的一样,她该工作了。如果时间早些,她还在那破公司的话,夏约如会同意;如果时间吃些,夏约如的工作稳定了,林字湾再提旅游,夏约如会请假陪林字湾。只能怪时间不凑巧。所以看林字湾丧气的模样,夏约如说下次有机会再去。 这是其一。另一方面,是林字湾实在不想她待在人群里,不论公事还是私事,不论语气和距离,林字湾都会挑出毛病,方才他却压下蠢蠢欲动的冷色与冷言,耐着性子哄她。 林字湾退了一步,她不妨进一步。 088小把戏 夏约如同意了,二人又坐了一会儿功夫。林字湾先去了影厅,夏约如则回卧室换了身衣裳,画了画眉。 收到林字湾的消息,夏约如刚按下影厅的楼层间,她看了眼消息,回了个“好”。夏约如的动作稍慢了,眼神从手机上移开,电梯已到了位置。夏约如怔了一怔,按了关门键,再下一层。 不多时,她乘电梯回去,电梯门一开,她便见到守在电梯前的林字湾。 林字湾听“叮”一声,忙放了手机,上前接过夏约如手中的酒瓶。 夏约如漫不经心地问:“要忙吗?” “没有没有。”林字湾连声否认,唯恐夏约如变了心意。 “嗯。”夏约如淡淡应下,不放心上,没将这对话记下。 夏约如对林字湾喜欢看的电影不大有兴趣,吃着果盘在一旁静静待着。眼前的果盘里头放了她想吃的水果,在餐桌上的时候是没有的。夏约如看得如水滴滴进的水洼,小小的水波是对情节的负面情绪。 夏约如无聊着,手闲着想摸手机。她低头去找,视线飘过果盘,脑海自觉想象:林字湾在她看了果盘一眼,却不吃的时候就晓得了夏约如的不满意,于是在她走后,吩咐佣人切水果,佣人解释一番,林字湾犹豫一番,最后说:“削一点吧,解个嘴瘾。” 如果林字湾说出了这事,夏约如大概是不会动情。 偏偏林字湾不提,连多余的眼神都不给果盘,只默默抿着酒。夏约如顿时感到羞愧,手恰触手机冷冰的外壳,一触及就猛地缩回。 动作之大,扰到了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林字湾。 他看向夏约如,问:“怎么了?” 夏约如抿了抿嘴:“你和阿姨说了我想吃这个水果吗?” “哪个?”林字湾这才看向果盘,数了数剩下的果切,“芒果啊,省着点吃,最近每天都只能有这么几块。就这么几块,还是我跟阿姨讨来的。” 林字湾的语气有起伏,仍旧宠溺。只是没有邀功请赏,说着说着便扭头看回了电影。 夏约如不知道林字湾是变了,还是对电影的至深感情叫他不能分神。 夏约如摸着手机解热,歪身,不看电影了,转而看林字湾。 夏约如没有躲藏,直直盯着林字湾。时间一长,林字湾被盯得打了个冷颤,忍不住问:“怎么了?” “很喜欢这个电影吗?”夏约如好奇,边说边坐了回去,脸朝电影。 “嗯?”林字湾一挑眉,“你吃醋了?” 夏约如转头与他对视,不说话,仅蹙着眉,变化的还是被眉头压矮了的眼头。 她在无声地表达:“怎么可能。” 林字湾装作不懂夏约如眼中的不满,挪了挪身子,贴近夏约如。 “怎么连这也吃醋——我的心里只有你,你怎么能在我面前说我喜欢着别的呢。”林字湾娇揉造作,说得缠缠绵绵。 明上软着身子倚靠在夏约如身上,暗底手已探进夏约如的裙下。 他贴着夏约如的细腻肌肤滑入。夏约如感受到他手的温热,因林字湾多次如此任性,也因手在腿根停下了,夏约如并未做出反抗的行动。 她以为林字湾是手闲不住,来调戏她的。不想,腿根感受的温度是手掌,手指悄悄瞧出,隔空在阴唇上打圈。 夏约如觉得腿间不舒服,微微的凉,只当林字湾撩裙时候溜进了多的风。 林字湾偷瞄夏约如,笑容愈发灿烂。随意地估计了个位置,林字湾按下手指。 运气算好,位置巧是阴蒂。 089前戏 私密处被按压,因着夏约如现下的心思不龌龊,没有白银的爱液分泌,也不觉快意,反而被林字湾的举动吓得身子一弹,一声惊呼出口。 夏约如的肌肤如鹅羽,远远地一瞧,只觉透亮。眼下像是裹上了朱砂般,愈来愈红。刚开始仅有脸颊裹了红朱砂,有几分娇俏味道,现在整张脸都红了,瞪大了眼看林字湾。 林字湾看夏约如的脸红得都快要滴血,哼哼笑着将手伸出,举起双手,叫夏约如看着,嘴上说:“对不起。” “不觉得对不起就不要说对不起!” 气愤着半喊出的话本该有不少震慑力,可羞恼的话从夏约如的嘴里说出,更偏向娇滴滴的“羞”。 于是,林字湾接着好声好气地哄:“大人不计小人过。” 边说,他边坐直了身子,抱起僵硬的夏约如放在大腿上。他的大腿并起,方便夏约如坐。 夏约如才坐稳,林字湾又闲不了得摆弄她的姿势。夏约如一声不哼,皱着眉,不满地看着林字湾。林字湾不去看夏约如的眼睛,不去在意那微怒的视线。 最终,夏约如被摆成了跪坐的姿势:与林字湾面对面、双腿分开、两只膝盖放在林字湾臀两侧。 林字湾的双腿微微分开。 林字湾问:“这样舒服吗?” “还行。”夏约如模糊地回到,下巴支在林字湾的肩上。 “自己调整哦,我要认真看电影了。” 林字湾的手放在夏约如的腰间,手指摩挲。夏约如有些痒,动了动,说:“别动。” “好。”林字湾乖乖应下,却阳奉阴违。手放下,悄悄伸进裙底,探向会阴。 夏约如觉察到时已来不及阻止,她已被林字湾禁锢住一侧的腰,躲闪不了,便伸手要推开林字湾的烦人胳膊,可林字湾暗下使劲,夏约如如何用力也移动不开一点,只能僵硬地接受那酥麻的感觉。 林字湾的手对于股间的温度来说偏凉。它把内裤底撇到一边挤着,自己挤入阴唇,拨开了大小阴唇,在阴道口徘徊。 林字湾的手遮了夏约如的半个私处,掌根抵在最后,手心若有若无的热气潮湿,夏约如觉得闷得厉害,而林字湾的手指在阴唇来回游玩,沾了点湿漉的爱液后挤入狭窄的阴道。 一根手指轻松滑入。林字湾不着急,伸进半个指关节后便抽出来,剩了一点在内,没等全部抽出,又插了进去。来回浅抽插几下后,林字湾拔出了整根手指。 他在阴唇附近蹭着爱液,手指上沾满了厚重的汁液,又不急不忙地滑进阴道。这次整根插入,不急着抽出,手指在阴道里面来回翘。 阴道温暖,却有些干涩。 林字湾细碎地吻在夏约如的颈间。他记着夏约如明天要找工作,或许需要出门,他没在脖颈上留下痕迹。下巴费力蹭落了衣领,花了些时间。林字湾在夏约如的肩头或舔或吸或咬。 夏约如短促地轻哼,跟着林字湾的手指的节奏。本僵硬的身子在林字湾的手指的搅弄下变得软塌塌。 夏约如侧脸靠在林字湾的肩上,脸对着林字湾的脖颈,蹙眉哼出的气温热,不少呼在林字湾的脖颈处。 090坐下 夏约如难耐地喘息着,不时闷哼。 不同于夏约如明显的呼吸声,林字湾压抑了自己的呼吸,他松开了夏约如的肩头。肩头被他折磨得青紫,在白皙的肌肤上,浅浅的咬痕也显眼。 林字湾转去看夏约如的脖子下方。如果在那里,哪怕只是简单亲吻,林字湾也怕会留下印子。最近的天气不适合穿领子高点的衣服。有人如果穿了,旁人会好奇地问:不热吗?夏约如听了,脸会倏地红了,结结巴巴地憋出“不热”,心虚别扭极了。 林字湾想及此,没有冒然凑上去。幽深的瞳仁盯了许久,看清了纤小的绒毛,密密麻麻,明明是黑的,看着却是白颜色。 绒毛竖起,因为夏约如在颤抖。夏约如紧紧抱着林字湾,又因为林字湾的打搅,没有力气,动作软绵绵,像淋了几滴雨的大团棉花。 夏约如的身体温度越来越烫,脖子都红了。 林字湾又挤入了几根手指搅弄或抽插。夏约如娇吟不断。 林字湾用的力气不轻,速度不慢。 夏约如攥紧了林字湾的肩头,用力到手指关节上的皮肤发白了。她憋了一口气,艰难开口:“慢点……” 说话时候跟泄了气的气球一样,两个字的时间,气球从鼓到瘪。夏约如好似用劲了气,大口喘息,呻吟东零西碎。 “嗯。”林字湾低低地应了声。盯了许久修长的脖颈,这才下了决定,还是凑上去了,闭眼嗅着轻且清清的味道,很快移开,吻上了夏约如的嘴。 手上动作听话地慢了些,但对夏约如来说,可忽略不计。 夏约如仍旧承受不住,觉得蛮狠了。一生气,手又凑巧被林字湾颈后的短发搔痒,没过心,手便用心揪住了林字湾的头发。 林字湾吃痛,哼出了声,刚包住夏约如的下唇的嘴巴逃似的跑了。 林字湾求饶道:“我错了。” 他说着,把手抽了出来,好像真的安分了。 夏约如无力说话。她没有中途的空虚,只是下体觉着有凉风拂过,凉风甚至钻进不断收缩的阴道。阴道的收缩更急促用力。 夏约如疲软地瘫在林字湾的身上,闭眼休息。 还没几秒,就听见轻微的拉拉链声。没等夏约如辨认是真是幻觉,粗长的阳具已抵上了她的阴唇。 硬挺的阴茎可比阴唇热多了。 夏约如整个人弹起。 正合了林字湾的意。他扶着了夏约如,不让她落下,另一手扶好了阴茎。 “小如,慢慢坐下来。”他仰着头吻了吻夏约如,声音低沉,眼神幽邃,满是乞求,“好吗……” 夏约如低头瞧他,张着嘴在喘息。瞧了许久,妥协地低了眉眼,手撑在林字湾有力的胳膊上,缓缓坐下。 她向下,先是碰到了龟头。龟头没对着阴道口,林字湾扶着龟头蹭着夏约如的下体,慢慢地找。找到对准了后,在夏约如腰间的手使了一个向下的力,示意夏约如坐下一点。 夏约如坐下了一点,挤进半个龟头,吃痛地吭吭唧唧。 091晃腰 心里一半的不愿意,也还是照着林字湾的话做动作。 林字湾说:“往后一点……会断的……”夏约如便“嗯”一下,倾后一些,直至林字湾抵住她才停下。 林字湾说:“慢点。”夏约如便再慢再慢。 阴茎剩一半没被阴道吞下的时候,夏约如半哭着说:“我不行了……”她的腿不住颤抖,跪的时间太久,加上阴道里的胀痛,夏约如有些乏力,欲要坠下。 虽然林字湾扩张得充分,但仍然觉得猛然到底是为难。 “我没力气了……”夏约如再次说话。 林字湾双手捉住夏约如的两瓣屁股肉,抬起夏约如。 林字湾说:“会痛的,再撑一会儿。” 夏约如说:“不痛……不痛……” “好。” 林字湾看着夏约如光滑的背上的战栗,慢慢泄力,手随之下移。 一点一点地挤进,阴道被一点一点地撑开。 穴的里腔被粗长的阴茎几近碾平了,好容易才吞到底。二人出了不少汗。 夏约如从里到外都是林字湾的味道。 阴道紧紧包裹着阴茎,能感受到阴茎上的青筋跳动,也能感受到龟头涌出了液。 林字湾拥住了夏约如,躲在她的脖颈间缓慢地喘息。每一次吐气,都像是吃力地推出,是艰难的,也是舒爽的。 夏约如搂住林字湾的肩头,林字湾也握紧了夏约如的肩头,指尖无意中带了少许夏约如的发丝。 “动一下……”林字湾推搡了一下夏约如。 接着,除二人的喘息外,没了别的动静。 林字湾可怜见地唤:“小如?夏约如?” 林字湾挺腰顶了一下,惹得夏约如娇呼一声,人往外弹了一下。 “啊——”阴茎粗长但脆弱,被折了一下,林字湾吃痛到出声,“不是这样动……” 夏约如缓过神,撑在林字湾的肩上双手用力撑住,挺起身子攀上了一些,又重新坐下。 稍外的穴肉敏感,移动分毫都在叫嚣,两根手指的宽度都叫夏约如觉着移了许多,遂才坐下。 不舒服,但也不痛。 夏约如刚要再重复上下动作,还没起身就被林字湾拉住。 林字湾说:“不要上下,前后呢?” 夏约如不解地盯着他看。 夏约如以为,性爱是抽插运动,再直接说,性爱是活塞运动,其余全是爱抚性行为。 林字湾做出示范,他十指捉住夏约如的饱满的臀肉,小幅度地、缓慢地前后摇。 夏约如咬牙呜咽,呻吟闷闷。她依稀懂了。 林字湾不确定地问:“懂了吗?” “嗯。” 夏约如试着前后蹭,觉到吃力,寻找一个省力的动作。一手在前,抓住了林字湾的肩,五指几乎是嵌进;一手在后,撑在林字湾的膝头;倾身,重心后移。 夏约如用这个姿势尝试前后动。许是姿势的缘故,夏约如动着腰前后,像是摇着腰。几次觉得窜上脑的酥酥麻麻,夏约如顿了顿,呼出一口气后,再动着腰去试着蹭自己的敏感点。 动作渐渐熟练。夏约如的呻吟也渐渐成调。 林字湾也舒服地呻吟着,胸膛一起一伏。他本想将头靠在夏约如的肩上,可夏约如离他有些远。林字湾要想枕着,就要倾身。他有想这么做,刚动一下,就被夏约如怒瞪。虽是满满情欲中挤出的一点愤怒,也让林字湾不敢继续动作,只能仰头枕在沙发的靠背上。 一时间,影厅里竟只有男女欢爱的呻吟与喘息。 /还有一点吧,可能继续...可能结尾。但我电脑没电了,也很晚了,就先晚安啦。 /我写得超级啰哩巴嗦,超级不好意思。 /像商场里面投币的摇来摇去的能够坐着的玩具,“哥哥姐姐们快来玩呀”,还会有点卡顿,顿的时候还挺吓人的,心一停一颤,再接着摇晃。 092喉结 屏幕上面提示着影片播放完毕。电影是几时结束的?夏约如和林字湾都不记得了。 夏约如背对屏幕,且对这部电影不感兴趣,心思不在上面是正常,不知道电影播放完毕也是正常。 林字湾却是不正常的。 夏约如放慢了动作,说:“电影结束了。” 林字湾回头看她,说:“是,太安静了吗?” “不是,你没有认真看吧。” 他们在电影高潮时候迷离。夏约如记得清楚。她记得臀肉和耻骨啪啪作响,音响播出的声音正是扣下扳机的音效,两种声音同时响起。夏约如听得分明。 “没有,我的注意力在你身上,都忘了自己在看电影了。” “怎么不认真看?” “没有你重要。” “那前面怎么不看我?” “我想乖一点,想讨你喜欢。”林字湾对答如流。 “你只装了几分钟,而且现在是我在讨你喜欢吧?” “可你好像很喜欢这个姿势。” 林字湾去亲夏约如紫紫洼洼的肩头。夏约如有点痛,再听了林字湾的话,羞了,闹起脾气不愿意晃腰了,攀回林字湾的身上。 林字湾不多话,自己挺腰去顶。 他嫌碍事地卷起夏约如的裙摆,说:“连体的裙子好麻烦。” 夏约如听懂了林字湾的意思。卷起的裙摆皱了不少,压在夏约如的皮肤上,把夏约如磨得难受。 “脱了吧。” 林字湾没有动作,解释道:“这里很冷,没有外套,没有毯子,容易感冒。我也快好了。” 林字湾顿了顿,偏头,勉强看到夏约如的下巴,问:“你呢,要高潮了吗?” 林字湾抱着坏心思,在夏约如张口的时候不轻地顶到了深处。 夏约如猝不及防,想好的话被快意驱散了,娇滴的呻吟脱口出去。 林字湾听到了呻吟,像听到了加油,动作起来。 夏约如的话是彻底说不出去了,顶替的是连连的娇喘。 林字湾想要看夏约如的脸,一直偏头。就算只能看见一角,也一直费力地偏头。 夏约如仰头承受接连涌来的快意,没去看林字湾一眼。 林字湾气得重重地快速地顶了两下。这让夏约如叫得更大声了。 喘声在二人的耳畔萦绕。 夏约如的喘声碎散,林字湾的喘声粗重。 林字湾的喘息声沉重有部分原因是被夏约如的不解情意气的。 夏约如却一点不知,被顶弄得身体舒服地瘫软,还去轻轻地碰了碰林字湾的喉结。 夏约如亲了一口,然后微微张嘴,露出牙齿,轻轻地咬蹭凸出的喉结。 林字湾闷哼一声,仰头任夏约如蹭。 夏约如的心情好了,又愿意自己动动腰找酥麻的快感。 林字湾放小了动作幅度,好叫夏约如放挥。 他靠在沙发靠背。穴肉湿热,紧紧包裹他的阴茎,收缩时的挤压感叫林字湾颤栗到头皮发麻。他舒爽地呼出一口气。 喉咙被夏约如咬着,传来一点点的痛和一点点的痒。 林字湾捧住夏约如的头,说:“用力点。” 夏约如显然没有会意,摇摇头,声音沙哑,轻轻地说:“没力气了。” “我来。” 夏约如蓦地揪住林字湾的衣服,说:“我快到了。” “好,我知道了。”林字湾摸了摸夏约如的头,嗓音低沉温柔,“你用力咬我。” 093不消停 p o 18d z.c o m 林字湾仰面,大方地露出脖颈。 皮肤似蝉翼般薄透,夏约如看得见青紫的血管蹦跳,一鼓一鼓,好活跃。夏约如盯了几秒,凑上去亲吻。 林字湾的脖颈很烫。 夏约如陡然记起燃烧的火焰,独身在那,有着傲然的生命力,自在舞动。下一瞬,夏约如回过神,奇怪自己怎么突然想那。 和林字湾的阴茎、脖颈、手心相比,夏约如的体温偏凉。 林字湾在热天时候喜欢用温凉的水洗澡,他也喜欢夏约如偏凉的体温。 夏约如没听林字湾的话,只亲了几口就侧过头。 夏约如渐渐瑟缩。 林字湾不顶弄了,扶着夏约如的腰来回蹭。 穴口缩得厉害,夏约如有些躲闪。林字湾觉得阴茎快被夹断了,紧得他深深喘气。 夏约如眯眼哼哼着,一会儿后终于到了高潮,哼哼声像是呜咽声,人痉挛着,阴道不断地大力翕张。 在此情况下,林字湾被刺激得也达到高潮。他没忘自己没戴避孕套,慌乱之下扑倒了夏约如,抽出阴茎。 夏约如只觉天地旋转了一番,背贴上了沙发。她乏力无神地望着,漫无目的。阴道里面顿时轻松。夏约如倒在沙发上,浑身软绵。 林字湾看着白浊的精液股股射出,深深看了眼一吸一张的阴道口。里面黑乎乎,瞧不见东西。 林字湾用手指往里捅,带出不少湿哒哒的液体。林字湾分不清那点白色的汁液是他们多次撞出来的,还是自己的精液。 林字湾呆呆辨了一会儿,灵光一闪,对夏约如说:“去洗澡吗?” 夏约如轻轻摇头,侧过脸,闭眼休息。 “不行,我好像射在里面了,要洗一下。” 夏约如听了,心生烦闷,说道:“那还问我干什么。” 林字湾理亏,不去接话。他抽纸擦拭自己和夏约如,又与夏约如说:“内裤脏了,很湿,先脱掉吧。裙子盖下来就看不见了。” 夏约如怄气,闭着眼说:“随便你。” 林字湾小心脱了夏约如的内裤,随手塞进裤兜里,用衣摆挡着。凸得些许明显了。林字湾横抱起夏约如后,低头看裙子有没有遮住裤兜。请记住本文首发站:95 7c. c o m 沙发没脏,林字湾的裤子脏了一点,夏约如的裙子脏了好些,一些地方都打皱了。 林字湾耐心清理进入阴道里面的汁液,花了好些功夫。夏约如等得浴缸里的水都凉了,说了几遍“好了好了”。林字湾不听她的话,自顾自的捅进手指摸索阴道内壁。 夏约如不停瑟缩,娇哼连连,不由怀疑林字湾是故意为之,可看林字湾皱起眉头的焦急,刹那打消了怀疑。 清洗结束,林字湾抱夏约如上床,自己折去另一侧爬上床,躺下了也不休息。 他小声问:“睡了吗?” “没有。” “痛吗?” “这次不疼。” “肚子呢?难受吗?” “不难受。” “奇怪吗?” “不奇怪。” “我给你揉揉腰。” “不要。” 林字湾不听,上手去揉。夏约如的腰被捏了一下,人一躲,没躲开。林字湾按着她。 夏约如说:“不要揉,难受。” “不揉揉的话,后面会更难受的。忍一下。” “……不听我说话就别问这问那的,浪费口水。” 094早起困难户 夏约如又生气了,这次气得脸都鼓了点,嘴里不知觉进了许多闷气。她背过身子,埋下脸,不听林字湾好生好气地哄话。 林字湾说起话来,语气温柔舒服。夏约如听着听着,睡了过去。 晚上九点醒来一次,林字湾在旁看比赛,余光瞥见她动了动,摇醒了她,喊她吃个饭再睡。 吃过饭的夏约如不困了,也没清醒着,看着电视,看久了,眼皮打架。夏约如放了手机,听完林字湾说的“晚安”后再次没了感知。 睁眼已是第二天的早上,林字湾推醒了她,想听一声早安。夏约如惺忪着眼,含含糊糊地说:“早安——”说得死气沉沉。 林字湾穿着衬衫,阳光道:“早安!” “嗯——”夏约如把头埋进枕头里,“我想起来。” 声音更沉闷了。夏约如动着嘴巴,脸也在动,可鼻子被压得,一动一动得好痛。说罢,夏约如一动不动,除了语言,行动上没有要起床的意思。 “好。”林字湾坐到床上,手挤进床和人之间,捞起了夏约如,还将她翻了个身,让夏约如坐在床上,靠着床头。 夏约如不情愿地半睁眼。 林字湾见她实在迷糊,问:“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夏约如困难吐字:“工作……” 夏约如的认真执着和她现在困得睁不开眼,下一秒仿佛就能瘫下去睡着的模样着实不符。林字湾失笑:“好好好,快起来。” 他拍拍夏约如的肩头,叫夏约如清醒一点。 夏约如倒在林字湾的身上,说:“你上班不着急吗?” 闻言,林字湾瞧了眼表,说:“不怎么着急。” “好吧——”夏约如翻身爬起,拖沓着拖鞋,刷了个牙就出来了,伸了个懒腰,嘴上说着,“吃完饭再上来打扮。” “行——由你。”林字湾拿了件薄薄的针织披肩,搭上夏约如的肩上。 他们下楼吃早餐。吃过早餐的林字湾去了公司。夏约如给他系了领带,她踮脚,林字湾弯腰。林字湾乘车消失了,夏约如再望了会儿才上楼用电脑。 最后聊下两家公司。其中一家发来公司地址,夏约如觉得眼熟,一时没想到具体的事,心里存疑去搜了一下这个地址,发现是林字湾的公司所在的写字楼。夏约如犹豫几秒,飞速地点了删除。 夏约如看着第二家公司,托腮静静地想。对面好像急招人,约了下午的面试。约下的时间临近他们的下班时间,也是林字湾的下班时间。夏约如结束面试,还能和林字湾一起回家。 夏约如同司机说了时间,心里算着在家的时间,慢慢化妆。 对面客气,夏约如还没入职,对面就问喜欢喝什么咖啡,夏约如不客气地点单。看到公司门口的绿植,接着看到了端着咖啡的领导。 他们进去,有人出来。 凑近了,夏约如认出是向年。 向年早早认出了她,笑着和她打了招呼,又说惊喜,没想到夏约如在这工作。领导在身旁,夏约如尴尬地说不出几句话,呆呆应着。向年看出了尴尬,但以为是工作途中的插话而尴尬,说了能够有机会合作之类的话后道了别。 夏约如和林字湾说了这事,含着笑说:“本来就急用人,我第一次见招聘人这么着急,向年再说希望和我合作,领导当时就决定招我进去了,面试的时候可敷衍了,还说我一进去就能有项目,如果做好了,第二个项目直接让我当负责人!我还要谢谢向年呢。” 林字湾哼一声,说:“你总是低看自己。向年希望又有什么用,都是因为你厉害,你的过往经验才让你当上负责人的,谢别人干什么。” /明天早起考试,今天只更一章( `?′ ) 096汗颜 夏约如随口一说,只为表达自己顺利入职的高兴,不想林字湾板起了脸,纠正她不过脑子的话。 夏约如闷声一笑,给了林字湾一块自己切好的牛排,再冲他一笑。 林字湾的脸色不缓。他慢吞吞地嚼着牛排,看着夏约如,整个人动作缓慢,似在思考。 他嚼了好多下,方才咽下,连忙张嘴出声,然而话被说得断断续续:“那个……我、我只是问一下,你不要生气。” “你说。” “你先保证不会生气。” 林字湾仍板着脸,却不是生气的模样了。他放下了刀叉,手有些紧张地蜷缩,指甲刮起了餐桌布。林字湾盯着夏约如的眼,想要捕捉她眼底一闪而过的一丝不悦。 林字湾没有看到夏约如的不悦,反而看到了夏约如拧着眉,因为自己的话而歪头忖度片刻。她斜着头,侧边的脸更显精致立体,仿佛发闪着光。因为在认真想事,夏约如不自觉地微微张嘴。夏约如的嘴唇略厚,微微露出的牙齿皓白整洁。 “好。” 事前叫她承诺,夏约如实在无法做到镇静,她想了许久,看着捏着关节的焦虑的林字湾,终于给出一个答案。 “向年……不!你对向年有什么说法吗?” 夏约如想了想,说:“他比你闲。小孩都满月了。还有……”夏约如的眼睛亮了一下:“我很喜欢他当甲方,不折磨人,要求清楚,沟通耐心,就像……就像教科书上、课堂上给的标准一样。” 林字湾一时语塞,顿了顿,说:“他有我高吗?” 夏约如在脑海中回想自己站在他们身旁时感受到的差距,说:“没有。” “有我帅吗?” “……没有。”夏约如不怎么想回答这个问题,没有动脑子就回道。 林字湾只当夏约如是真心的,接着问:“那他比我有钱吗?” 说完,嘴刚要闭上,话音还未消失,林字湾忙道:“不!他比我闲……就是说他没我有钱!” 林字湾正为自己推出这个结论而沾沾自喜,夏约如沉默几秒,实事求是道:“可他的工作时间长了好几年。” “这说明他老!肯定没我有钱。” “是——”夏约如无奈,张口应下,塞了块牛排进嘴。 吃东西的时候,林字湾问她的一切问题,她都可以不答。于是,夏约如一口接一口,不给自己的嘴巴留休息的时间。 林字湾起先不知道夏约如的小心思,自顾自说了一堆自己的优点,说自己又高又帅,不算是高材生但学历也还不错,还说自己在每个领域都不是默默无闻的,甩甩手自信地让夏约如打听打听他的篮球、游戏。说了好几点,他歇了歇,抿了口红酒,方才发觉夏约如一字未应,嘴巴一直鼓囊着。不止如此,夏约如还避开了自己的视线。要是此时还不知道夏约如的小心思,林字湾算是白活了。 他暗暗生气,靠在椅背上,离远了餐桌,交迭小臂于胸前,不再言语了,就这样静静地看夏约如吃饭。 林字湾要把夏约如看穿,目光灼灼。 夏约如被注视得快流汗了,撂下餐具,擦擦嘴巴,说:“我吃饱了。” 096黑色弹珠 林字湾微笑望她,不知是气笑了还是别的,就那么怔怔地望。望得夏约如坐立难安,正欲开口,林字湾冷不丁地说:“好。” 单字出声,夏约如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半声“啊”脱口。 “啊……噢——你吃饱了吗?”夏约如讪讪开口。 “嗯。”林字湾点点头,轻声地应。 “不好吃吗?那回家饿了再吃。” “好吃,不饿。” 夏约如好气地哄了几句,林字湾仍旧不松口。夏约如说得嘴都累了,身子前倾得脖子都酸了,脑子也想不出好话来了,索性放下最后一句话:“你不吃就是想让我生气。” 说罢,她学着林字湾板起了脸,端正坐着。 夏约如的脸瞬间远去。林字湾闻言,顿了顿,摆出踌躇不决的神情,手却直奔刀叉。 夏约如看见他手上分明的骨节,刀前推后拉,切开了小块牛排,林字湾送入嘴。夏约如冲他一笑,坐得近了。 她在光下坐着,温声与林字湾说公司的规模,说谈下的薪资和福利,说了好多的第一印象。 林字湾不愿说话,低着眼嚼牛排。 夏约如看他木讷,怕是连听也不愿听。夏约如自顾自地讲了一会儿,没得来林字湾的一眼,心渐渐沉了。她噤声了。 林字湾吃完了盘子上的食物,没再挑小食吃,饮了杯底的酒。 酒杯被放稳,林字湾擦嘴。夏约如问:“吃完了吗?” “嗯,”林字湾点点头,说,“回家吧。” “不是——”夏约如惊疑,“不是说要去看看那个……那个……然后买……” 夏约如一瞬间记不起来那家店的名字了,但她还记得是林字湾提的,那家店上新了一批。是林字湾一眼便喜欢上的店,也常去。因为林字湾,夏约如有了许多那里的衣饰。 那家店的店面是几个缩写成的英文字母。夏约如看了,只会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念。林字湾和夏约如说:这是华裔设计的,我们在它还没成名的时候就成为大客户、老客户,以后就能吹嘘自己的眼光有多么得好了。 他喜欢到在夏约如的耳边念叨数次,直到夏约如重复了一遍他的夸赞,重复叁遍长长的完整的店名,林字湾满足地闭嘴。 夏约如在此之前清楚记得那串店名,偏偏这时候忘了。她在林字湾的灼灼目光下,慌乱翻寻脑海中的字词。 林字湾直勾勾地盯着她,眼底无波无澜,静得,眼珠黑得像黑色弹珠。夏约如仿佛置身于死海之上的悬崖,皇急之下,精神恍惚了,觉自己身处半空,无所依仗。 光是亮堂的。 夏约如深吸一口气。说出第一个字吁了不少气。第一个字后,气就没了。 “我忘了……” 声音愈来愈小。夏约如莫名心虚。她只是忘了,只是一下记不起那个名字。可那是林字湾喜欢的,他在一小时前才说过,夏约如当时干脆应下。 现在看来,她的干脆更像是敷衍。 夏约如想要躲开林字湾的视线。 097罢 一臂的距离,夏约如坐在这头看,林字湾的瞳仁黑得有些可怖,可怖得像是漩涡。夏约如想要躲闪,眼睛也难以自控地飘忽到别处。 然而,越想躲闪,就越不能躲。夏约如捏紧了手,逼迫自己看林字湾。 林字湾太静了,静得怪。小孩调皮,陡然的安静叫你急忙去看,看是否暗暗做坏事。林字湾的安静叫夏约如的心颠了,沉了。 许久之后,林字湾才染上忧伤。 他好疲惫,说:“明天再去吧,改天也行。你和朱铃去吧,或者别的人,替我买了。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你知道的吧?还是直接送上门罢,看着视频挑也差不多,还省了时间去逛。” 像冰融成了水。 夏约如不敢多动作,只说了“好”。 “嗯,回去吧。”林字湾颔首推椅起身,正常走着离开。 夏约如的步子小,加快了步伐堪堪跟上。 一路上,林字湾没看夏约如。 到家上楼,林字湾洗了澡出来,发梢微湿,脸上有一层密密的小水珠。他还是不看夏约如,搭着一块毛巾欲转弯去自己的位置上。 夏约如坐在床沿上,半个屁股压着床。她忍不住了,将堵了良久的话说出口:“你生气了吗?” 林字湾看向她,说:“没有。” “那怎么不和我说话,怎么不看我。”夏约如稍微急了,“因为我不理你吗?还是因为我没说出那家店的名字。是觉得我不在乎你了吗?我没有忘了你,我只是一下忘了那家店名,我现在记起来了,”夏约如说出了一个长长的英文名,说了它的寓意,看林字湾无动于衷,她继续道,“字湾……我可以辞职,我不是因为向年才去那里的。我、我——” “我没有生气。”林字湾打断她,温声说道。 夏约如的腰登时塌了下去。她不急了,缓缓吐字:“好。”然后撑起身子去洗澡。 今天的气温偏低,夏约如调的洗澡水偏烫,热回了身子。回温的心又有了知觉,又累又酸。 但,既然如此,不过得过且过罢了。 夏约如率然妥协。毕竟不是第一次抱着凑合凑合,能够糊口度日就行的打算了。 她将头发用热风吹得几乎干了,摁了冷风继续吹。 镜子里,林字湾开了门,走上来接过夏约如手上的吹风机,将风速调成了小风,举着吹风机在夏约如的头顶摇晃。夏约如一边分着头发,一边歪着脖子去凑风。 林字湾开口说:“我没有生气,我只是……有点难过。” 夏约如看了眼镜子里垂着头的林字湾,他撩拨着自己因为湿而黏在一起的发梢,举起了它们,混到一点风。 林字湾说:“你洗了好久,我好久时间没见你了。” 夏约如说:“你也洗了很久。” “……对不起。”林字湾关了吹风机,环住了夏约如。 “不要和我说对不起。” “好。” “我还没吹好。”夏约如顶了顶林字湾。 林字湾直回身,开了吹风机。 杂着吹风机的杂音,夏约如问:“为什么不开心?” “感觉……不知道。” 吹好了头发,放下吹风机。 林字湾说:“因为你不爱我。” 098“我想要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只有你和我。 夏约如漠然,打走了林字湾搂她的手,说:“你想要你恩我爱,情同鱼水,又说我不爱你,这不矛盾吗?” “矛盾吗?我想要的是和你情投意合,似胶如漆。换了别人,我不会和她一辈子。因为你,我才会有那些跟梦似的想法。” “不怕和我在一起,这辈子都不会实现吗?换了别人,实现的可能性会更高吧,还能早早实现,没准就是明天、后天?” “小如,你、和我。” 夏约如听了一笑,没笑出声,弯了弯嘴角。 “重点在我?由我说分手,说放弃,还是说我的不稳定性不确定性更高?” “不是。”林字湾立即道。 他的手背上的红褪了,又想去触碰夏约如。他伸手,搂上了。 这次夏约如没再赶走他。 林字湾搭上了一只手,虽是隔着衣服,仍能感受到夏约如的柔软。按捺不住躁动的心,林字湾将另一只手放上。他环住了夏约如,头低着,蹭夏约如的头发。 林字湾说:“我想要你开心。不爱我也行,但你要开心。觉得和我在一起委屈了,不开心了,睡不着觉了,那就和我分开吧。” 夏约如没接话,摆弄着护肤品往脸上摸。 林字湾从上看她的一边脸。长睫大眼,挺鼻粉唇,下巴有些圆。 林字湾小声问:“所以——你想——分手吗?” 林字湾吹动了头顶翘起的几根发丝,发丝倔强地弹了回来。 夏约如从镜子里看林字湾。林字湾正垂着眼看她,静静地,只抱着她,没有别的动作。夏约如看了一眼,说:“你是想分手了吗?” 林字湾闻言,人都缠了一下。夏约如被迫抖了一下,抖落了几滴精华。 “没有!”林字湾先是大喊,意识到失态,缩回了脖子,说,“我没有想分手,一次都没有。” “你真的不会想吗?我也不好,不仅不能为你分忧,还常常叫你生气。” “不会。”林字湾肯定道,手拿走了夏约如手上的瓶子,合上盖,“你要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分手吗?” 夏约如沉默了片刻,说:“你爱我吗?” “爱。”林字湾断言。 “你爱我,我就开心。我因为你开心,就没有理由想分手。” “不用理由,可以莫名其妙地和我说分手,只要你想。”林字湾虚弱着说话。 夏约如听了,忍不住偏头去看林字湾,蹙眉不快道:“林字湾!” “嗯?” 看着林字湾,觉得他少气无力,眼里也没有精神。 夏约如轻轻叹了口气,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和你分开的想法。和你一样,我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 林字湾听着,逐渐聚精盯着看她,眼珠转溜。他似在咀嚼夏约如话中的意思,一时没有动静发出。明显得,林字湾越想越是开心,嘴角不住地翘,最后兴奋地抱紧了夏约如。 夏约如看着灯泡恢复明亮,看着花儿绽开,心情变好了些,也笑。 林字湾兴奋得没控制好力道,差点撞飞了夏约如。夏约如跄踉两步,扶住洗手台。 林字湾说:“我想要我们在一起一辈子,只有你和我。” 099轻飘飘的 “好啊。”夏约如自然是这么说。 一个毫无疑问的,意料之中的回答。林字湾没有设想过其他的回答,这也是他想要的回答。 可不知怎的,林字湾的心始终没着地。他安静地看夏约如敷脸。 夏约如的说话声音轻柔和缓。林字湾喜欢听夏约如说话,听她说一长串话。如果夏约如愿意给他讲睡眠故事,他一定会睡得很香很安稳,没准还会做个甜滋滋的梦。 与夏约如乍一接触,常觉春风抚脸般的亲切温和。再一接触,夏约如会露馅,叫人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讨人烦了。继续接触,便会清楚夏约如的外温内凉。 起初会认为是因为不熟悉,可时间稍一长,夏约如的态度依然不变,可远可近,当真像风似的,不留情的自如来去。 也因为如此,和夏约如接触,心会累,会烦闷,再生厌。 会思忖,想和她一起的点点滴滴,想夏约如是真心,或是说敷衍而已。忍不住去想。每一幕都能被分成关键帧,一帧一帧地、彻底地检查。 身前的夏约如和镜子的她,看着坦然,一如平常。林字湾在面上看不出夏约如有别的心思。他和夏约如谈了几年的恋爱,还是做不了夏约如的“肚里蛔虫”,不能知道夏约如的真实想法。 至少现在揪不出错。 任由心飘浮在半空,和喉间的不适感,林字湾跟着夏约如躺上了床。 上班之后,林字湾熬夜的次数显着减少。从十天唯有一次不熬夜,到只熬夜两天。他都惊叹自己如今作息的规律,也叹之前的年轻妄为。 夏约如嗤他:“熬夜也算任性妄为了?” 林字湾正色道:“慢性毒药。”不忘叮嘱夏约如一声:“我不熬夜了,你倒是爱上熬夜了。早点睡吧。” 夏约如不应声,却是觉得话有道理。 当晚跟着林字湾一起闭眼,只是久久不能入眠。到凌晨,夏约如悄悄唤:“字湾?”林字湾不应。夏约如又唤:“林字湾?”林字湾仍不应,眼都没颤一下。夏约如相信林字湾睡着了。 今天也是,林字湾早早道了“晚安”,盖严了被子,面朝夏约如躺。 夏约如学他熄了手机,面对面躺着,因为没有半点困意,便睁着眼看林字湾。 觉察到视线的林字湾撑起沉重的眼皮,疑问地看夏约如。夏约如轻声说,没事,晚安。 林字湾阖眼。 夏约如听着林字湾的呼吸声,分辨不出他是真睡还是假睡。 好容易才睡下,没觉得睡了几分钟,被人推搡醒了。 夏约如没骨头地坐着,发了会儿呆。洗漱完的林字湾出来,见了,伸手再推她。 夏约如被推倒了,蜷着身体,因为起床气而不耐烦道:“起了!” 话是说得有劲,然而没有一点动作相呼应。 林字湾只好扯她起来,拉着她站到镜子前,往她脸上贴了块面巾。 夏约如被水一扇,顿时清醒了,扎了个头发开始洗漱。 林字湾过了一会儿回来,手里拎着两套衣服。衣服的颜色相近,花纹相近,面料相同。 林字湾将西装举在自己的身前,将套裙举在身旁。 他说:“上班第一天,来点仪式感吗?” 语气里满满的期待,还有溢出的兴奋。 100郑重其事 夏约如注视了有半分钟,最后还是没有同意,摇摇头拒绝了林字湾。 林字湾瞬间没了精神,嘟囔道:“好吧。” 夏约如解释说:“衣服太……她是去打工的,不是当大领导。” 林字湾把套裙的正面对向自己,打量几遍,也觉得这套不合适,说:“我再给你拿一套。” “好。” 林字湾再回来,夏约如的妆化了一半,正细细画眉。夏约如从镜子里看见了推门进来的林字湾,转过头去看他手上的衣服。 林字湾举高了衣服。夏约如的视线随之抬高,看得更仔细了。 夏约如微笑说:“可以,我喜欢。” 林字湾瞧夏约如笑了,自己也笑,得意地走来,将衣服挂到一旁的架子上,然后倚在椅子的扶手上,看夏约如化妆。 夏约如收起眉笔,拿了腮红,再看镜子,一下就看到了林字湾的脸,满脸的自得,还有期待。 夏约如轻松看清了林字湾的心思,扫了个腮红后,仰头看林字湾,扬着嘴角说:“我好喜欢你为我选的衣服,能再帮我挑个口红吗?” 夏约如的眼睛圆溜,颜色不那么黑,因此不像是使人迷离晕眩的黑洞。笑起来,眼角会跟嘴角一起勾起上翘。 林字湾正享受夏约如的夸赞,但对她接下去的请求,有一瞬的无措,视线慌乱地错开,紧接着便意识到了,恐夏约如生疑,去看化妆台。 他迟疑道:“我吗……” “嗯,你挑得很好看。” “那——”林字湾弯腰,伸长手去够口红,“这个呢?” 夏约如接过林字湾选中的口红,想要找张白纸,左右看看,发现桌上已经有了好几张皱巴巴的纸,都是她擦过化妆品或是手的。一旁的那包餐巾纸见底,一张餐巾纸屹立出头,身子在里面屹立,外面的头从脖子那就软了,头都垂到了包装上。夏约如望了眼低丧着的那抽纸巾,选择在手上试色。 她涂了两遍,然后抹开,把沾了色的手腕举到林字湾的眼前,稍加委屈地说:“你看,太浓了,再帮我选一支吧。” 夏约如微微嘟嘴,扑眨着长长的睫毛。 林字湾那刻就重新挑出一支,并学着夏约如的模样,在手腕上涂了几下后抹开,递给夏约如看:“这个呢,淡一点了。” 夏约如抬起林字湾的手腕,往衣服的方向推了推,上下比较,说:“跟衣服比起来,是不是还是有点重?” 林字湾低头又抬头,再低下头,说:“好像是。” 林字湾琢磨着,不断抬头低头,不时瞥瞥摞起来的口红。 夏约如等了一下,看林字湾好认真地想,不多为难他了,手指在几支口红上拨着,拉出了一支递给林字湾,说:“这支呢,你看看。” 夏约如拔了盖子,一手扶着林字湾的手腕,一手拿着口红在手腕上抹,口红抹好了,手腹揉开了颜色。 林字湾的手腕温度也高,跟夏约如相比。 夏约如刚移开手,就听头顶的声音说:“可以,就这个吧。” 夏约如不由心想:我把你的视线都挡住了,我刚移走,好让你看,这才多长时间,一秒怕都不到。 夏约如在心里嘀咕,嘴上撒娇道:“你要认真看!” “我认真看了!”林字湾一听,忙喊冤,着急得挣开了夏约如,把手举到衣服前面,“看!颜色真的很接近!” 夏约如没拉住林字湾,看他紧张的模样,失笑道:“好——我就用你挑的这支。” “嗯。”林字湾马上得意洋洋,对夏约如一挑眉,吊着尾音哼出声。 101:怎么又来一个男的! 夏约如耽误了些时间,到公司打了卡,显示屏上的时间正好是整点。不白费她快步赶到的力气了。 夏约如确认了好几遍,长长舒出一口气,坐到工位上。还没坐舒坦,领导就喊她了。 夏约如被分配进了一个项目,项目里面的新人还有一个实习生。实习生跑来和夏约如作伴。方便叫,夏约如被叫成“小如”,实习生有两个称呼,一个是“妹妹”,一个和夏约如一样,名字中取一个字,再在前面加个“小”。 夏约如认人花了半天,收拾收拾又是半天。一转眼,下班了。 下班前,组长好心提醒大家今晚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几天大概率是要加班的。 夏约如强撑着精神,去吃了饭,洗了澡,躺在床上看手机,一个几秒钟的视频反复看了好几遍。林字湾在一旁听得烦,说:“这个视频那么无聊,怎么还看这么多遍?”没得到夏约如的回应。林字湾奇怪去瞧,发现夏约如已经闭眼睡着了。 林字湾更奇怪了,第一天上班哪有累得倒头就睡的,下班之后,他们对话的字数加一起还不超过一百字。林字湾越是想,越是觉得不对劲。于是第二天问夏约如。 夏约如只画了眉,涂了口红,说:“今天也许还要加班。” 想到昨天还没做什么正事,就那么累了,今天不仅要忙,还要加班。夏约如骤然心累了。 “好吧。”林字湾也无奈。 但他还是对他们之间话句的减少而忧虑。在上班期间,林字湾发去了许多条消息。夏约如只回了几条,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下午的叁点钟左右,夏约如发了几个字:要加班。不带表情,不带语气词,这条消息看起来冷酷极了。 林字湾看到后缓神了好久,发去一条消息:我给你送饭吧。 直到六点钟,夏约如才回:跟同事一起吃过了。 林字湾坐在办公室里,痴痴地等,却等来了这条消息。 几天下来,夏约如一直加班。林字湾把被窝捂热了,夏约如才姗姗来迟,拖着疲惫的身子去洗澡,然后把自己摔上床。 夏约如每每起床,不化妆了,连眉毛和嘴唇都不涂个颜色了,套个衣服就走。脸上还挂着昨天回家时候对生活无望的疲乏。 林字湾这些天不敢多说话。有两次加班,到了下班的时间,等了两个小时才挨到夏约如下班。夏约如一上床就枕上林字湾的肩。 林字湾吃惊得满腹牢骚,挑了一句说:“你们领导压榨员工啊?怪不得急着招人。” 夏约如没力气说话,叹了口气代表自己的悲哀。 项目结束,下午没有安排工作,但领导偏偏不让走,要求一定等到下班。夏约如闻言,辞职的冲动更强烈了。 她给林字湾发:我要辞职了 :领导叫我们在办公室里休息,不让我们回家 林字湾回:辞职后马上会后悔的,然后又会冲我生气。 夏约如掠了眼,不想回复这条消息。无聊着,看到上面绿绿的好几条,夏约如翻到几天前,悠哉悠哉地回。引用后回复,点击发送,再不断划到上面。夏约如这么回复了几条,手指嫌累了。 正划着屏幕,脑子里突然间想到了一个办法:截图,在想要回复的消息的旁边附上文字。 再有人觉得自己聪明极了,一下直了身板,乐滋滋地回消息。 “咻咻咻……” 夏约如发送了十几张图片。 林字湾回:太多了,等会看。 :待会来接你吗? 夏约如回:好 夏约如休息了整个下午,有了力气,小跳着朝林字湾走去。 林字湾买了杯奶茶。夏约如捧着奶茶,贴着林字湾坐。冷风吹在她的膝盖上。 夏约如在回消息。林字湾看着她的手机屏幕,看到一屏幕的绿框消息,底下的消息是“求求你了,回我吧,别die了”“为什么不回我/哭泣emoji”之类的时候,小声地嗤笑一声。 夏约如撩眼看他一眼。林字湾回看。 夏约如继续回消息。有向年的消息,夏约如回:好的好的,我也很期待。上面几条也是诸如此类的客套话。林字湾闷哼一声。 忽地,林字湾看到有一个人说:我这几天到重辽玩,要不要见个面。夏约如回:刚忙完,周末吧。 备注的名字像个男性的名字,头像是黑乎乎的。 林字湾瞬间敏感,但装作不经心的样子,悠悠地问:“女孩子吗?” 夏约如转头看林字湾,举起手机给林字湾看:“季得,姓季,你知道吗?” “知道。” “所以我才加上联系方式的。”夏约如拿回手机,划到和别人的聊天页面里面发消息,“周末要不要去。” 林字湾断道:“不去。” “和你一起。因为你,我才加上的他的。” 林字湾犹豫了,半晌方道:“不用去。” 102并不和谐的性爱 夏约如看他纠结。 林字湾像是在心里织网,密密的网牵了两物做为落点。怪夏约如太重了,网最终破了。不过也有林字湾拿着剪子剪网的缘故,网的承重弱了,更易损坏,更比不上夏约如。 林字湾思忖得实在认真,拧起眉,微眯眼,左右平衡后给出答案。 夏约如故意再问:“真的不要吗?他还是有话语权的,就算不合作,熟悉一下也好。” “……不。”林字湾犹豫了,但还是回复道。 夏约如不忍,哧哧笑出声。肩头一耸一耸,手遮住了嘴,人远离了林字湾。惹起林字湾的不满,林字湾耷拉着嘴角死死盯她。 夏约如笑红了脸,往林字湾方向瞟了一眼,咳嗽几声,勉强止住笑,凑回去说:“他有女朋友,青梅竹马,都订婚了。” 林字湾淡淡说:“我知道,姓谢。” 夏约如愣了一下。 “那是有别的事情吗?我不知道……我以为你是吃醋了……”夏约如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羞愧,头埋了下去。 “是因为你。”林字湾捞回了夏约如,靠在舒软的椅背上,“但不是吃醋。那个人不是个好人,跟很多人都发生过关系,不分男女和年纪,但是都没有好好对待他们。跟他的对象也是,联姻关系而已。私下还是不要和他们来往。” “这样——” “对啊,所以我不会吃醋。” “为什么不会吃醋?” “你会喜欢坏人吗?” “不会。” “不会。” 夏约如和林字湾不约而同地说出了相同的话。 夏约如没想林字湾会自己回答了问话,怔了一下。 林字湾说:“所以!我很放心。” 夏约如努了努嘴,说:“照你这样说,让你紧张的男人都是好人了?” 林字湾立刻道:“不是,好人怎么会对一个跟自己没有亲密关系的女性做出亲昵举动,或是暗示呢?” 夏约如斜看林字湾,说:“你觉得自己是好人吗?” 林字湾反问说:“你觉得我是吗?” “不是。”夏约如重复道,“你是坏人。” 林字湾笑了,落拓放在夏约如的肩上的胳膊放下,转而环住了夏约如的腰,又将头枕在了夏约如的肩上,蹭着,调整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后,方开口说:“有多坏?” 语气中笑意不浅,暧昧不清。纤长的手指碰上她的腰,戳一下,摸一下。 隔着层衣服,夏约如也觉得有点酥麻,不自在地动了动屁股。耳廓红了,眼睛乱瞟。无意间,看到司机的耳廓也有些红通,再一看后视镜,却撞上了司机瞟来的目光。 二人同时慌乱地躲闪视线,耳廓红得更深了。 刹那间,车猛然提速。几人的身形不稳。司机稳住后,担忧地从后视镜看后座的二人。林字湾拍了拍惊呼了一声的夏约如,随意说了句“没事”。 林字湾直了身,不再靠着夏约如了,反过来将夏约如揽进身。 这一打岔,林字湾忘记追要夏约如的答案。但夏约如忘不了,她真真仔细想了林字湾的坏,越想,脸越红。两分钟后,夏约如的脸成了成熟的通红欲滴血的红富士苹果。 林字湾一看夏约如喷红的脸,怔了一瞬,回过神就扑哧笑了。趁着进屋换衣裳,只有两个人的间隙,林字湾重重地亲了一口夏约如的脸颊,然后说:“苹果真甜。” 夏约如躲闪不及,被亲了才扭了身子,闷哼了一声,大步去用冷水冲脸。 林字湾慢一步后来,抽了面巾,在夏约如抬起头的时候伸手去,帮她擦脸。夏约如扭过脸,抓住林字湾的手腕,抽出面巾自己擦。擦了一通,愤愤地丢开,站直了,仰头说:“你以后不许说那些不叁不四的话。” “不叁不四?”林字湾喃喃道,仔细想自己说过的话。 “噢——”林字湾记起来床事时候说的那些黄话,看着夏约如,挤眉调笑道,“可是我每次说,你每次听到后,阴道就会一下子很紧很紧,很爽……” 夏约如咬牙说不出话。 林字湾歪身倚上洗手台,装作为难道:“不说的话,可以是可以,但是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明明你也很爽。” 林字湾顿了顿,反问道:“不是吗?” 夏约如无法反驳,一是确定在她否认后,林字湾会说出细节,并且细致且生动地描述;二是事实如此。 林字湾会掐住她的腰冲撞,事后下体和腰部都疼,下半身一动就痛,得缓好一阵。可阴茎磨着阴道时,夏约如的呻吟是悠长难耐的;阴茎粗暴地撞时,夏约如又会被冲撞得连呻吟都干脆了。 污秽的画面涌来,夏约如不与林字湾争论,转身走了。动作清爽利落,脑子里全是难为情的话。 其实在性爱时候,在夏约如承受不住林字湾抽插速度的时候,夏约如有崩溃地想要叫林字湾慢些或是快些。 慢些的话在没意识的时候说过几次,夏约如依稀记得。要快些的话一句没说,因为阴茎磨得人酥酥麻麻,夏约如喘息着,异常清醒。清醒之时,难以说出羞人的话。夏约如一遍遍熬过阵阵酥痒。 夏约如的步子更大了。她不能想象万一自己有一天说出那些露骨的叫床话呢。下贱、浪荡。夏约如不想变成那样放荡的女人。她不喜欢黄话,更不想要林字湾这么对她说话。 /昨天想的小剧场,可能是正文剧情,但是在很后面了。可能是。 : 夏约如的腰是折角腰,一处特别特别的细。网络上好多人求折角腰教程,想要折角腰,说露腰性感好看。林字湾刷到过,和夏约如提了一嘴,让夏约如谦虚一点。 然而夏约如一点也不在乎。她穿衣也不喜欢露出腰最细的地方,总要往上抬抬。因为她觉得自己和林字湾站在一起,显得自己太太太矮了。认识到这点后,夏约如穿衣更想要比例了,至少单看着再高一点。为了显高,她换衣服时候,刻意得把腰线抬高,让比例接近黄金比例。 一次宴会前,女人们一起去选礼服。这次的造型师是个有主见的人,并坚持主见接近偏执。但是技术没话说。所以在被造型师凶了一顿、被同伴半是凶半是哄后,夏约如最终穿了这件参加宴会。 虽然同意了穿露大片腰的礼服,但夏约如心里仍旧觉得奇怪,觉得腰部凉飕飕的。怀疑是空调开得太冷了,今天浑身立着寒毛。因为人僵住了,背挺得格外得直。冷是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别人的视线,夏约如不敢也不能泄了气。 林字湾想到自己以前上学时候拿的新铅笔,握在手里,瘦瘦长长,还直得要命。新铅笔好用又好玩。林字湾变得喜新厌旧了,铅笔用着觉得短了就换支新的,偏要在不经意时候能够看到铅笔的瘦长的直,和因为新而泛着的反光,跟星星一样。 夏约如平时的穿着是偏保守的,这次的大片的露出肌肤,白又透。夏约如身上发光的地方因而更多了。礼服挑的是浅浅的亮色。在光下,仿佛身围朦胧的雾,夏约如看起来跟个仙女似的,下一秒就要腾云回天庭。 林字湾看呆了,突然觉得鼻子一酸,他顿感不好,手马上贴到鼻尖。手指没有温热的液体流上。林字湾举到眼前看手,没有沾鼻血。可鼻子实在太酸了,林字湾又蹭了蹭。 巧,夏约如和女士站在一起,聊到现在,有点想要逃走。可是不能,于是往林字湾方向一瞥,想要看看他在干什么,试图寻找平衡。夏约如想要看到的是林字湾也和人围成一圈,抽身乏术。可惜林字湾没有,还有闲情得直直盯着她。 然后,夏约如就看到了林字湾的脸红了,隔了有些距离,却仍能看出他的脸红了。接着林字湾讪讪摸了两下鼻子,摸完了,又看看那只手。表情实在有趣。夏约如不自禁地笑了,笑他的呆样。 林字湾看夏约如看得痴了。太痴了,连夏约如看他也没回过神,脑子里想着夏约如贴近后的一些剧情。等回过神,就见夏约如娇娇地笑。 女士们聊得话题并不是好笑的,所以夏约如想要憋住。越是这么想,越是想起林字湾痴呆的模样,更是忍不住笑,于是垂了头偷偷地笑。 可这副模样怎么逃得过女士们敏锐的目光。但夏约如只是笑和摆手,女士们逼问不出,便想要找林字湾光明正大地打小报告。找到了林字湾,见林字湾看着她们的方向,她们看去,林字湾却没有反应,稍一想,就知道了林字湾看的是谁,也猜到了夏约如笑的是什么。随后林字湾和夏约如成了谈资,被几位女士挖苦和取笑了好一通。 103烟的伤口 于是,在扰人的蝉鸣下,夏约如闯进了小阳台,想要再告诉林字湾:她不喜欢他在床上说的那些羞人的话。 小阳台的门闭着,林字湾悠闲地倚着栏杆,听着蝉鸣和喷泉的水声,看着密集的五颜的花,嘴上叼着根忽明忽暗的烟。 烟燃过半。林字湾被凉风吹得舒服。现在的燥热比不过盛夏,凭夜晚的徐徐清风就能消了闷热。林字湾还洗了头,吹干了发根后,来到阳台迎风站。 隔着屏风,夏约如只能看见林字湾的身形,看他侧身,高鼻之下的嘴时而张开呼出烟雾。 林字湾离开了有一阵时间。就算没有风,他的短发也能晾干。不过夏约如还是拿了条毛巾过去。 林字湾不想让烟雾钻进去,因而阖上了门。他背门站着,听到耳后的开门声,回过头去看走来的夏约如。 夏约如开了条门缝,一条仅能让她钻出来的缝。 夏约如压下外头的把手,关门、松手。 “怎么了?”林字湾问。 他并没有掐灭烟。 夏约如不喜欢烟味,但她会抽烟。 所以当林字湾靠近夏约如时,会闻闻身上的烟味,不想带着烟味去找夏约如;不过当他站着,夏约如主动走来时,他不会散烟味,反而会问夏约如要不要抽烟。 此刻如同,林字湾摸过烟盒,倒出一根烟摆在夏约如的手前。 夏约如低头看了一眼,没接。她说出了自己来这的目的:“我不喜欢那些话,我不想听到那些话,更不希望把那些话用在我身上。” “什么话?”林字湾早忘了事情,他呆住了动作,想来一下,没有想起来。 夏约如转怒,却不知怎么让那些话直接从嘴里说出来,只能抿抿嘴,结结巴巴地说:“下午,换衣间里,我和你说的。” 林字湾等夏约如说话。风学着林字湾的模样吐息,烟灰攒了长长一条,在林字湾注意之前跌落,几点猩红落到了林字湾的手背上。灼烧脆弱的皮肤,小且烈的疼痛林字湾哀嚎了一声,使劲挥手,挥去了烟灰。 短短的烟蒂因此掉在了地上。烟头仍在忽明忽暗。 夏约如仰头看着林字湾,余光中有地上烟头的红颜色。夏约如知道这是错觉,或是幻觉。阳台不大,是个凸出的半圆,烟蒂由风带着滚,离开了林字湾的身边,被吹到了夏约如的身下。夏约如没有低头,她仰着头,怎么会看见身下的东西呢。而且烟蒂那么小,光团都没有夏约如的拳心大,夏约如不会看到这么微小的且不在自己眼前的光。 疼痛过后,林字湾终于记起来了。他左右看看烧红了的皮肤,吹了吹,说:“好,我也没有说过几次。” “说过很多次了。” 林字湾愣了愣,忽然悟道:“昂——我的意思是,我没有用过……几天?几场?”林字湾选不出一个恰当的量词。 “嗯。”夏约如不想管说过了几遍,事情发生了便过去了,一墨一划永远留在了过去,“以后一个字都不许说。” “那么讨厌吗?好吧。” “那些词,就算拆分到字,都没有一个褒义,甚至连中性词都不算,为什么你要表现得那么遗憾?” “我只是把它们当成情趣而已,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既然你说了不喜欢,我自然听你的,一个字都不会再出现。” 林字湾答应得太快爽快,反让夏约如怀疑了,直勾勾地看着林字湾,林字湾只好再次保证道:“我真的真的不会再说了,我现在就忘光光。” “好。” 夏约如说罢,转身想走,被林字湾揪住了衣角,回头看,林字湾委屈地嘟囔说:“我的手烫伤了……” 夏约如闻言,先是怔了一怔,再是低头去看林字湾举起来的手背。看到了流着脓的伤口,才记起林字湾刚才的惨叫。方才只念着说话的事,竟没给林字湾处理烫伤。 夏约如顿时慌了:“我去叫人!”半句说出口,人开始跑动了。话音落下,人跑到了门口,正开门。 林字湾踩灭了烟,捏住了烟盒和打火机进屋。他坐在沙发上,将烟盒和打火机丢到了茶几上,倾身而坐,手肘撑在膝盖上。 伤口传来阵阵痛和麻。那只手好抖。手腕无力,手垂下。 一两分钟的时间,因为疼痛,因为等待,变得焦躁。林字湾抽了根烟叼在嘴里,拿了打火机点燃。 刚松开打火机,夏约如带人来了。 佣人处理完伤口,离开了。 夏约如坐在一旁,担忧道:“痛吗?” 林字湾吞下烟团,摇摇头说:“不痛。” “好……” 此时的信或不信,真或假不重要。 二人无声坐了会儿,林字湾掐灭了烟,一边起身,一边出声说:“我去阳台散散烟味。” 夏约如跟着起身,一言不发,看林字湾到了阳台站着,坐下等林字湾进来。 过了会儿,林字湾进来,拿了手机又出去了,出去前和夏约如说:“你先休息吧,我一会儿就来。” “好。”夏约如只是应。 林字湾被风吹得觉得身体凉了,转身进屋。一开门,就见夏约如静静坐着看他,他一推门,夏约如就伸长了脖子。 林字湾微笑着走近,说:“我回来了,去床上躺着吧。” 夏约如上床也不玩手机,蜷在林字湾的旁边。 林字湾玩了会儿手机,想要说晚安了,一扭头才发现夏约如已经睡着了。现在的时间对于夏约如来说,还有些早,她现在却睡得那么沉。林字湾不由得失笑,缩回被窝,压了压空隙后,摸索着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