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女人》》 第一章借种(h) 殿中丝乐声声,皇亲贵族们手握酒樽,谈笑不断。 而一墙之隔的偏殿,两个黑衣守卫面色凝重地守在紧闭的房门外。 外面寒风凛冽,屋内喘息声与娇吟声缠绵不休。 覃如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那杯下了情蛊的茶水,她明明亲眼看到五皇子喝下的。 怎么现在失控把她压在身下的,变成了男主陈玄卿啊?! 那人燥热的手掌探入她的裙下,用力分开她的双腿,大有直奔主题的意思。 覃如心里一惊,连忙试图推开身上的人,“太子殿下,您…您清醒一点,妾是珍嫔,是您父皇的妃嫔啊!” “珍嫔?”陈玄卿动作微滞,喘着粗气抬起头。 微弱的烛光勾勒出棱角分明的侧脸,他身上滚烫,目光却很冷,“珍嫔早就死了,你不过是一个赝品罢了。” 覃如当然知道。 因为珍嫔是女主的妈,也是前朝皇后。 前朝覆灭后,新皇以女主性命要挟,逼迫女主妈入宫为妃。 不过女主妈虽受尽皇帝宠爱,但心里只有自己的丈夫,没几年就郁郁而终了。 之后右相为了把控朝政,前后送了好几个和女主妈样貌相似的女子入宫。 原身就是最后一个。 幸运的是如今皇帝年迈体虚,没办法宠幸她。 不幸的就是,一个月后皇帝驾崩,男主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宣旨命后宫无子妃嫔陪葬。 尤其是她这个赝品珍嫔,因意图与右相谋反,直接被押进棺椁活埋了。 穿书后,覃如本想找书中单纯心善的男配借种,等皇帝病逝时,她假借养胎避世,躲开右相谋反的剧情,怎么也能活到大结局了吧? 谁能想到呢?! 计划才到借种求生这一步,就出了差错。 她怎么就借到了杀人凶手头上了?! 偏偏情蛊已经起效,她逃也逃不开了。 “妾就算是赝品,也应在您父皇身下承欢。” 事已至此,她只能先打消男主的怀疑,“殿下如此欺辱妾,就不怕陛下以谋逆的罪名废除您的太子之位吗?!” 她可不想让男主以为是自己下的情蛊,一夜潇洒过后就灭自己的口。 听闻她这样说,陈玄卿眸中流露出几分深思。 竟不是右相设下的局? 那在他的茶杯里下情蛊的人,会是谁? 不过,眼下不是思考这个的时候。 他猛然掐住覃如的脖颈,低声威胁道:“若想活命,就闭上你的嘴,便不会有人知道此事。” 得到保证后,覃如才放下心来,面上装出一副被吓到的样子,“妾..妾知道了。” “分开腿。” 陈玄卿此刻已经忍耐到极限,待她双腿微微松开,立即将早已充血的阳物抵至穴口。 “等下!” 覃如虽没经过人事,但小黄文看过不少。 男主这尺寸要是直接进去,她铁定得疼死。 “又如何?”陈玄卿咬牙,心中尚未消退的杀念再次涌现。 覃如脸颊泛起难堪的绯红,“妾还是处子,殿下不可直接进来。” 陈玄卿一怔,没想到这个被皇帝翻了数月牌子的假珍嫔,竟还是完璧之身。 他压下体内翻涌的情欲,用二指代替自己的巨物,探入覃如的穴口。 刚一进入,便觉得紧致得难以前进。 确实是处子之身。 异物入体的难受感让覃如心里生出几分退意,但一想到自己活了二十几年,连男人的嘴都没亲过就莫名其妙穿越了。 她心一横,反正不是自己的脸,全当做春梦了。 于是她挺腰上前,揽住了陈玄卿的脖子,在他耳边嘤咛出声:“好难受...” 感受到胸前柔软的触感,陈玄卿额头青筋暴起,手上动作加重,不停揉弄摩挲着花核。 “唔...额!!” 陌生的感觉如同电流蔓延至全身,覃如腰一软,下意识想合拢双腿。 陈玄卿怎会让她如愿,大掌将她白皙的双腿分得更开,扶着巨物再次抵至穴口处。 借着小穴里流出的滑腻液体,前端缓慢破开甬道里的层层褶皱。 柔软的嫩肉紧紧贴着巨物,吸得陈玄卿头皮发麻,恨不得立刻在里面驰骋。 “怎会如此紧?”连他都没察觉到,自己的语气比方才少了几分冷冽。 覃如被撑得也不好受,不由得在心里暗骂了句,“小黄文误人子弟!” 谁说古文男主都器大活好,能让女主欲罢不能的?!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在这本小说的设定里,皇子大婚前才会有侍寝宫女来教人事。 此时的男主尚未经人事,在性事上自然十分生疏。 覃如怕折腾到天亮,还没进去。 于是学着书上看到的那样,侧头含住陈玄卿的耳垂,一边吮吸,一边低喘娇吟:“妾想要殿下的肉棒...” 这句话成功刺激到了陈玄卿,他咬牙骂了句,“荡妇。” 随后扶着又涨了几分的男根,势如破竹般插了进去。 “好疼!我不要了!” 剧烈的撕痛感让覃如感到害怕,扭动着腰肢试图逃离。 陈玄卿忍过那一瞬的泄意,再抬头时,双目赤红,显然是被体内的情蛊侵蚀了全部的理智。 他一把掐住覃如纤细的腰肢,身下肉棒微微抽离,然后更用力的塞了进去。 “不,不行...” “闭嘴!”陈玄卿直接用手捂住覃如的嘴。 与此同时,身下抽插的动作逐渐加快。 也不知道是插到了那里,原本紧致到寸步难行的甬道忽然涌出汩汩暖流,包裹住陈玄卿硬挺的前端。 身下女子挣扎的动作,也变成无意识地挺腰迎合。 藕粉色肚兜遮不住她丰腴微颤的酥胸,陈玄卿几乎是本能反应,低头含住挺立的红豆,大口吮吸。 “唔...额...” 覃如身体打颤得更加厉害,她只能偏过头,难耐地咬住了指骨。 体内肉棒的抽插力度越来越重,直到某一刻,完全抽离出她的身体。 在她沉溺于酥麻,无法回神的时候,又狠狠地插到底,抵在最柔软的地方,射出股股液体。 “啊哈...” 两人的喘息声同时变得急促。 覃如眼角挂着几滴泪珠,也许是被情欲冲昏了头,她抬起下巴想要求吻。 但还未碰到,就被陈玄卿侧头避开了。 这个动作宛如一盆冷水浇醒了覃如,她差点忘了,男主的初夜可能不是女主的。 但他的初吻一定是女主的。 不过这又有什么用? 覃如心里冷笑,连下半身都管不住的男人,那所谓的真心又能有多真? 就在她出神之际,身体忽然被人翻了个面,“还没完?!” 陈玄卿再次从身后覆了上来,重新硬挺的阳物不由分说地挤进肉缝。 在感受到内壁的吮吸后,他唇边微勾,“珍嫔未免太小瞧孤了。” “夜还很长。” 第二章贱人 “珍嫔娘娘,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补药。” 覃如斜靠在贵妃塌上,接过托盘上的汤药一饮而尽,“可以了吧?” 送汤药的嬷嬷未答话,站了好一会儿,才行礼告辞,“老奴不叨扰娘娘休息了。” 等嬷嬷走远后,覃如立刻朝内殿招了招手,“春华。” “在。”扎着两个宫髻的小宫女匆匆走出来,手上端着刚热好的羊奶。 覃如抿了一口羊奶,腥膻味斥满口腔。她眉头一皱,立刻对着痰盂呕了出来。 不仅是刚喝下的药汁,连苦胆都差点吐出来。 见自家主子如此受苦,春华心疼坏了,“主子您何必喝那补药啊?您是皇上宠妃,何须看太子脸色?” 借种这事儿,覃如一直瞒着身边的宫女。 一是怕身边有右相的探子。 二来就是春华这丫头单纯又尽忠,不想牵连到她。 既然借种没打算说,那男主明为送补药,实则不让她留子的事情,她也没想解释清楚。 “说什么胡话,那可是太子,未来的皇帝。”覃如捏了捏春华软软的小胖脸,“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出了宫门可不要乱说。” “可内务府的人都说,皇上不喜太子,早有废除改立五皇子的念头。” 想起那位温润如玉的五皇子,覃如就觉得腰疼。 那可是她精心挑选的孩子爹啊! 床事上肯定也是温柔似水,完全不像男主那样,跟八百年没见过女子似的,把她摁在身下翻来覆去地折腾。 最后,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寝宫的。 “这话可千万别给太子听到。他砍别人脑袋,就和切西瓜似的,一刀一个。” 覃如一边吓唬着,一边用手比作刀在春华的脖子上比划。 成功把小丫头吓得变了脸色,往后缩了缩,“太子殿下从不入后宫,奴婢应该见不到吧?” “那可不一定。” 陈玄卿中的情蛊叫十日醉,需要和同样中蛊的女子缠绵十夜方可解蛊。 覃如扶了扶额,若是这十夜不成事,她只能另寻他人了。 哪怕不是皇子也行,只要不再与男主牵扯。 她可不想和女主抢男人,尤其是技术这么差的男人! 正当她沉思时,殿门外忽然传来掌事公公尖细的声音:“陛下有旨,宣珍嫔殿前侍奉。” 覃如一惊,皇帝怎么这个时候宣她过去? 她只能自我安慰,反正皇帝只会让她坐在那儿弹琴,不会出什么事。 简单整理过后,她换上女主妈最喜欢的浅白色宫服,坐上了轿撵。 轿撵在御书房外落下,覃如还未下轿,就听到御书房有茶杯碎裂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皇帝的怒吼:“滚,都给朕滚!” “……” 这,现在回去还来不来得及啊? 御书房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顶着一头茶叶水的老太监灰溜溜地退了出来。 “珍嫔娘娘!”他的目光在看到覃如的那一刻,唰地亮了,迈着小碎步迎上来,“您可算来了!” 覃如顿感不妙,还没来得及后撤,手已经被老太监托住了。 “陛下方才发了好大的火,你进去好好劝劝,可别让陛下伤了龙体!” “本宫…” “皇上,珍嫔来了。” 顺着半掩的门,老太监直接把覃如推了进去。 覃如没站稳,差点一脚踩在地上的瓷碴上。她暗自吸了口气,柔柔蹲下行礼:“妾参见陛下。” 御书房内寂静一片。 等到覃如快蹲不住的时候,才沉沉响起一道沙哑的声音:“把衣服脱了。” “……?!” 覃如顿时变了脸色,她身上可全都是欢爱过后留下的痕迹,这衣服怎么脱啊?! 就在她迟疑的时候,脚步声快速接近,随后一只粗粝的大手猛然掐住她的下巴。 覃如吃痛地皱起眉头。 妈的,这父子俩怎么都爱掐别人! 帝王冠冕下,是一张苍老阴沉的脸。即使鬓发全白,仍掩不住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陛…” “啪!” 覃如本就体虚,脸上又挨了一巴掌,直接扑倒在地。 但下一秒,她又被皇帝挑起下巴。 “阿瑶,难道你忘了吗?” 皇帝混沌的双眸紧紧盯着覃如的脸,仿佛通过这张熟悉的脸,看到了那个一直折磨着他的女子。 “当初是你,勾引的朕!” “是你,在你夫君的棺木前脱下了衣服,求朕宠幸!” 皇帝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另一只手迅速分开覃如的双腿,隔着亵裤用力按在了她的私密处。 “唔…”覃如下面还肿着,被外力这样按压,疼得她眼泪直接落了下来。 但又怕皇帝看出异样,她只能强忍着痛苦,咬紧牙关。 “朕还记得那天你下面绞得朕有多紧,下面流得全是水…” 皇帝面色涨红,喉咙处发出阵阵哮鸣声,“那时候你怎么承诺朕的?” “你说只要朕放过你的女儿,就甘愿入宫,愿意为朕生儿育女。” “朕信了,朕把你的女儿封为公主,当成亲生女儿宠着,所有非议她身世的人都被朕杀了!” “那你又是怎么报答朕的?!” 皇帝面部逐渐扭曲,他甚至不需要覃如任何反应,喘着粗气,“贱人!全都是贱人!” “胆敢骗朕的,全都是…” 他捂着心肺,开始上气不接下气地剧烈咳嗽。 “皇上,妾给您倒杯茶水!”覃如趁机挣开束缚,手脚并用地爬起来,给皇帝递了杯茶水。 皇帝押了口茶,心神逐渐清明,脸色也没有那么阴沉了。 他抬头扫了一眼覃如,娇嫩的美人脸上印着好几处红痕,脸色苍白得让人怜惜。 “退下吧,今日不用抚琴了。” “是…” 直到回到寝宫的那一刻,覃如才感觉到自己真正的活了过来。 春华用手帕包着冰块覆在她红肿的侧脸上,眼泪不值钱似的往下掉。 “都说当娘娘享福,可又谁看到,主子天天过得什么日子…” 覃如哭笑不得,“你家主子还没死呢,你哭什么啊?” “呸呸呸!主子说什么胡话呢。”春华连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立刻默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 看到她傻里傻气的样子,覃如心里不似刚才那么沉重,整个人懒散地靠在贵妃塌上。 没一会儿,阵阵倦意便涌了上来,她还未来得及叮嘱春华给她脸上涂药,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不知睡到了何时。 最后,她是被通亮的烛火映醒的。 睡意朦胧间,她以为是春华点的灯,于是嘟囔了句:“春华你帮我涂药了吗?” 陌生的指尖滑过覃如的侧脸,在红肿处微微停顿。 覃如顿时睡意全无,惊诧抬眸间,正撞上陈玄卿带着几分讥讽的视线。 “原来,父皇是如此宠幸你的?” 第三章情迷(H) 看着陈玄卿那双和皇帝有七八分相似的眸子,覃如想到自己昨晚刚在儿子那里受了苦,今早又被狗皇帝打耳光,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她眸光一转,用手撑起身体,缓缓贴近陈玄卿的上半身。 纤细的手指虚虚点在陈玄卿的胸口处,轻蔑一笑: “殿下的宠幸和陛下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感受到陈玄卿身体一僵后,覃如心满意足地收回手,想要躺回贵妃榻上。 哗啦—— 她的手腕忽然被攥住,霎时眼前天旋地转。 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拦腰抱起,几步之后又扔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陈玄卿铁青着脸色,一手强行扯开覃如轻薄的纱裙,隔着肚兜握住圆润的胸乳,细细揉搓。 覃如没来得及咬紧牙关,溢出来一声娇吟:“啊…” 陈玄卿的另一只手顺着衣裙下摆钻入,刚摸到穴口就触碰到湿腻的液体。 他勾起一抹冷笑,“珍嫔娘娘倒是嘴硬的很…” “陛下刚疼爱过妾,下面自然…湿润无比。”覃如攒了些气力,用力拉开陈玄卿侵犯的手。 陈玄卿眉梢微挑,昨夜床上的她哭得梨花带雨,原以为会是娇柔做作的性子。没想到清醒后竟如此尖牙利齿,毫不服软。 这倒让他多了几分挑逗的兴致,“既然如此,那此刻孤若插进去,想必定是湿滑顺畅,无比爽利。” 他几下解开身上腰封,大有马上试一试的意思。 覃如心下一紧,连忙往后躲,“妾宁愿侍奉陛下!” “至少陛下比殿下更懂得如何疼爱女子。” “呵…” 陈玄卿冷笑出声,他原本没有再做一场打算,但被这般挑衅,心里起了火气。 于是他长臂一伸,扣住覃如腰肢将她翻了个身。 覃如挣了半天,反倒被掐住脖颈,以跪趴的姿势摁在床上。她甚至能感受到,有个硬邦邦的物件紧紧抵在自己的股缝间。 虽然下体还在隐隐作痛,但为了借种成功,她只能在心里不断催眠自己,“忍忍就过去了,总不至于还能做一晚上吧?” 面上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神色,颤抖着声音警告道:“这可是后宫,还请殿下自重!” “自重?” “珍嫔昨日求孤的肉棒进来时,可曾想过自重二字?” 陈玄卿感觉到筋脉里的情蛊正在复苏,心中欲念暴增。他几乎一刻也等不了,直接用内力震碎了覃如的亵裤,然后挺腰,扶着自己的性器直捣幽径。 刚被开苞的身体依旧紧涩,刚一进入,便卡得他寸步难行。 在尝试无果后,他又退了出来。 这时他才忽然注意到,身下的女子在颤抖。 他皱了皱眉,俯身掰过覃如的脸。 覃如顺从地扭头,被泪水打湿的眼睫拂过他的指节。 陈玄卿心头一动,目光停留在她为了不发出声音而咬出血的红唇上。 鲜艳、饱满,似乎在无声地引诱别人前来品尝。 于是,陈玄卿被蛊惑了。 他低下头狠狠地吻在那红唇之上, “唔…” 覃如想起昨夜的事情,下意识咬紧牙关,想阻止他的侵犯。 见她如此抵制,陈玄卿扯开她胸前的衣衫,大掌覆在软肉上不停揉弄,等到乳尖立起,又用二指捏着乳尖反复挑逗。 胸前最敏感的地方被这样玩弄,覃如柳眉紧蹙,红唇微微张开,想要呻吟出声。 陈玄卿捏着她脸颊的手稍稍用力,唇舌径直闯了进去。 帷幔之中,唯有唇齿间的水声啧啧作响。 覃如脸上红晕浮现,显然是身上的情蛊也被勾了出来。 光是胸前的爱抚根本满足不了她此刻倍感空虚的身体,她颤着指尖摸向自己的小穴,还未碰到花蒂,就被身后的陈玄卿一把攥住。 取而代之的是,口腔里另一根舌头愈发迅猛,缠得她舌根发麻,来不及吞咽的涎水顺着唇边流了出来。 就在她意识迷乱之际,身后坚挺的巨物再次抵在了小穴上。 不过这次,陈玄卿没有急着闯进去,而是用翘起的前端按压在花蒂上来回摩擦。 “唔…” 覃如浑身一颤,却积不起一点抵抗的力气,只能软软地靠在陈玄卿的身上,任由他借着下面流出的湿滑,重新将性器插进肉缝里。 强烈地酸胀感让覃如皱紧眉头,甬道里不由自主地涌出更多的液体,将肉棒紧紧包围住。 陈玄卿被绞得无比爽快,本能地往更湿软的深处挤了挤,直到囊袋紧紧贴着臀部,才松开桎梏着覃如的手臂。 “啊哈…” 失去外力后,覃如整个人瘫软在床榻上,任由凌乱的发丝遮住面容,大口地喘着气。 陈玄卿直起上半身,大掌按在覃如软弹的臀上,刚准备动作。 这时紧闭的房门外,忽然传来春华的敲门声:“主子,晚膳备好了。” 覃如顿时从情欲中醒过神,想起这是她的寝宫,决不能被春华发现自己和太子搞在一起。 “太子殿下…” 她刚扭过头,就被陈玄卿再次吻住。与此同时,身体里的肉棒开始了有规律的律动。 覃如指尖无力地抓紧床单,试图咽下每一句呻吟。 见她居然还能分心,陈玄卿心中冷笑,直起身体将肉棒完全抽离出小穴。 覃如失神地抖了一下,迷迷糊糊间不忘问一句:“好…好了?” “孤要多久,珍嫔娘娘难道不清楚吗?” 陈玄卿掐着她的腰,以面对面的姿势将她抱起。 覃如下意识用腿夹紧陈玄卿腰间,不明所以地低头看向他,“殿,殿下准备如何?” 热汗沿着陈玄卿流畅的下颚线滑落,正好滴在了覃如的乳尖上 陈玄卿眸色一深,低下头用舌尖舔舐着她的乳尖,激得她捂着嘴巴生怕叫出声。 “珍嫔不是说孤不如父皇吗?” 陈玄卿用牙齿轻轻磨着乳尖,眼帘微抬,似笑非笑地看向覃如,“孤这是在弥补。” 覃如心跳忽然加快,脸上红晕更甚。 “主子,您醒了吗?” 门外春华的声音又一次打断旖旎的氛围,她咬着唇想推开埋在自己胸前的头,“殿下,妾的宫女在外面,等下…啊!” 下身被肉棒毫无预兆地贯穿,那翘起的前端刚好抵在最柔软的地方,她下意识吟叫出声。 门外春华似乎也听到了些许动静,“主子,您怎么了?” 覃如想要回答,但被陈玄卿掐着腰狠狠地往上操干起来。 “怎么不回答你的婢女?”陈玄卿凑到她的耳边,故意问道。 覃如知道他这是在报复自己,于是不甘示弱地收紧小穴,绞得陈玄卿气息一滞。 “殿下若是不怕,那妾便叫春华进来好了。” 陈玄卿冷笑两声,搂着她腰肢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殿下!” 见覃如变了脸色,他才愉悦地扬起唇边。脚下一转,将她抵在离门最近的书桌上,开始高频率地操弄。 直至把小穴插得汁水四溢,才咬着覃如的舌尖,气喘吁吁道: “比起珍嫔娘娘的瞻前顾后,孤可没什么怕的。” 第四章雨来 清晨,太子寝宫。 “咚咚…” 书房外的两下敲门声,打断了陈玄卿的沉思。他大手一挥,面前跪着的黑衣暗卫悄无声息地隐到暗处。 “进来。” 书房的门被推开,嬷嬷低着头走了进来。 “殿下,药已经给珍嫔娘娘送去了,老奴看着她喝完才回来的。” 陈玄卿揉了揉眉心,连续两夜的放纵让他有些精神不济。 “嗯,下去吧。” 嬷嬷面露一丝犹豫,还是没忍住问道:“殿下,她的样貌和珍嫔可有五六分相似…您怎么…” “不像。” 嬷嬷一愣,“什么?” 陈玄卿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孤没觉得她和珍嫔有哪点相似。” 珍嫔身形消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刮倒,那所谓倾国的样貌他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那双眼睛死气沉沉,看不到一点光。 而那个赝品… 陈玄卿回忆起昨日他掐过的腰肢,软乎滑腻,手感颇佳。 而那双眼眸,会在情动之时含着将落未落的泪珠,也会在气恼之时化成无形的软剑,不服输地刺向自己。 和珍嫔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他嗤笑一声,“右相大概是年老眼花了,挑赝品的目光竟越来越差了。” “可她毕竟是陛下的妃嫔,受过恩宠的,若是以后事情败露…” “齐嬷嬷,你觉得皇上还能活多久?” “殿下!”齐嬷嬷脸色大变。 随后她深呼了几口气,才敢开口道:“听太医院的人说,陛下近月来犯癔症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甚至有几次咳出了血。” “恐怕,恐怕没几年了…” “几年?”陈玄卿漫不经心地品着茶,“怕是连今年的万寿节都过不了。” “殿下何出此言?”齐嬷嬷脸上多了抹深思,“可是那位珍嫔透露的?” 陈玄卿眸光微动,“差不多。” 近几年来,皇帝为了那些右相送来的赝品一直在服用秘药。 若不是身体亏空到无法支撑他继续用药,又怎么会从未宠幸过这位假珍嫔。 只是可惜了覃如那张娇嫩的脸,留下的红肿不知多久才能消除。 “齐嬷嬷,有消肿的伤…” 陈玄卿一愣,难道是情蛊作祟,不然为何他竟想着要给那女子送药。 他长呼了口气,烦躁地揉着额角,“嬷嬷你退下吧。” 等到书房门关上后,他才开口问道:“下蛊之人可招了?” 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招了,是南巫那边派来的探子,原本是想给五殿下下蛊,借机怀上皇嗣,潜入五皇子府。” “老五?”陈玄卿眉梢一抬,露出几抹冷意,“原来皇帝想要废掉孤,改立老五为太子的消息已经传到南巫了?” 暗卫不敢回应,只能继续说道:“那探子也不知是谁调换了殿下的茶水,更不认识珍嫔娘娘。” “珍嫔娘娘那边也查过了,她当晚衣衫被丫鬟失手泼了水,想寻间空殿换下湿衣裳,才误闯殿下那里。” “之后,她也一直未和右相的探子联系。” 难道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不过陈玄卿心中仍有疑虑,“派人盯紧珍嫔和右相。无事发生最好,若有动静…” “处理干净。” 暗卫心中一凛,抱拳离开。 陈玄卿起身走到半开的窗户边。 窗外天色阴沉,大有山雨欲来的预兆。 他看着在冷风中摇摇欲折的花树枝蔓,陷入深思。 风雨降临之时,这需要依附他人的枝蔓会是最先支撑不住的东西。 若老老实实地呆在那儿,他倒能考虑留其一命。 若是想不开非要趟这趟浑水… 他的目光如寒冰般冷冽,心中已有定论。 三日后,皇帝于早朝上晕厥。 苏醒后,忽然下旨赴行宫养病,命太子留下监国。 出发那日,后宫妃嫔全都聚集在宫门口,目送皇帝轿撵离宫。 覃如作为唯一随侍的妃嫔,在一众妃嫔羡慕的目光里,缓缓登上妃嫔轿撵。 等屁股挨到软垫上,她立刻失了端庄得体的模样,懒懒地靠在短榻。 回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妃嫔,几乎每张面容都有某些相似的地方。 这哪里是百花齐放的后宫,分明是女主妈周边的收集地。 即使没见过那位倾国倾城的珍嫔,也能从这些人脸上拼凑出一个大概的模样。 更别提她这位,因长得太像而荣幸获得封号的了。 “春华,你见过几任珍嫔?” 一旁煮茶的春华歪着头想了会儿,老实回答:“奴婢前几年才入宫的,没见过之前的珍嫔。” “不过听宫人居的姑姑说...”她小心瞥了眼覃如的脸色,“五殿下的生母淑妃娘娘,长相是最像的...受宠了好些年。” 覃如对这段剧情有些印象,那时女主妈还没死,只是带着女主隐居在宫里,不肯见皇帝。 恰逢五年一大选,皇帝一眼便相中了人群里样貌和女主妈有八九分相似的秀女。 这位秀女进宫后不仅没有恃宠而骄,反而经常拜访女主妈,对年幼的女主也特别好。 之后更是在宫宴上,为了救女主,被皇后推进水池,险些溺死。 那件事过去没多久,她便早产生下了五皇子,被皇帝封为“淑妃”。 “只可惜淑妃娘娘身子一直不好,大部分时间都在宫外养病。” 春华联想到自己的家人,心里对淑妃不免多了几分怜悯,“被迫母子分离这么多年,淑妃娘娘心里恐怕也不好受吧?” 车撵外,马蹄声由远及近。 覃如微微挑起一点车帘,看到一抹风流倜傥的身影踏马经过。 看着五皇子远去的背影,她似有所感,“此行要去的是哪一个行宫?” “西行宫。” 春华一顿,忽然想起来,“西行宫不正是淑妃娘娘养病的地方吗?” “怪不得陛下让五殿下一路护送,原是想让淑妃和五殿下母子团聚。”春华忍不住赞叹一声,“没想到陛下这一病,反倒多了些人情味。” 人情味? 覃如不禁回想起,光线不明朗的御书房里,皇帝那张阴沉冰冷的脸。 怎么可能。 狗皇帝可是一个比男主还疯批的人。 对这趟行宫之行,覃如隐约感觉到不安。 就算皇帝纯粹只是为了养病,京城那边,陈玄卿也不可能毫无动作。 她叹息一声,默默地抚摸着平坦的小腹,现在只希望自己是“一次就中”的好体质。 能早日远离这水深火热的日子。 第五章母子情深 然而事实证明,“一次就中”的好气运是属于女主的。 当天下午,覃如准时地来了葵水。 当她忍着痛还要给皇帝弹琴时,内心真的是一万句脏话。 幸好皇帝也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没怎么为难,就让她回去了。 在回宫的路上,她瞥见园子里种了不少的花树,于是叫停了软轿。 此时正值初春,寒风萧瑟。 但园子里的海棠花竟开得格外好,坠在树梢上甚是俏丽。 甫一进园,五皇子陈玄礼便被这“美人赏花”的景象所吸引。 尤其是覃如那微皱的眉心,没什么血色的脸蛋,宛如万千愁丝在心中。 纵使是妃嫔又如何,还不是如花的年纪被困在后宫,守着一个垂垂老矣的皇帝。 陈玄礼心下不忍,最终还是摇开纸扇缓步向前。 还未来得及开口宽慰,就听到覃如悠悠地叹了口气,“想吃海棠蜂蜜糕了。” 那是她家楼下的一家老式糕点铺,最拿手的糕点。 绵密爽口,齿间留香。 “咳咳…” 身后的轻咳声打断了覃如的出神,她下意识回头,正好撞上陈玄礼含笑的桃花眸。 “珍嫔娘娘倒是真性情。” “正巧本王那儿有位善做糕点的厨子,会做海棠蜂蜜糕。回头让他送点过来,还请娘娘不要嫌弃。” “当真?”覃如瞬间忘了刚才的尴尬,弯着眼睛笑道,“那多谢五殿下了。” 陈玄礼轻笑:“不必。” 宫规森严,覃如也不敢和陈玄礼说太多话,简单聊了几句,就打算辞行。 临走时,她又想起请安这一茬,连忙问: “对了,五殿下来行宫可去见过淑妃娘娘?” 陈玄礼神色微顿,苦笑一声:“未曾。” “怎么…” “母妃她…不肯见我。” 陈玄礼不由望向西边方向,淑妃住的偏宫就在那里。 他刚到行宫就去请安,结果被拒之门外。 连理由都没有。 覃如也不清楚。 原书这个时间节点,女主已经被皇帝送去西夷和亲了。 所以大部分情节都在讲,女主在西夷是怎么求生,顺便俘获了西夷族长,那个一米九忠犬男二的心。 关于皇宫这边的剧情,很少提及。 等女主从西夷回来时,淑妃已经不在了。 五皇子身边那个南巫探子的侧妃,试图毒害女主,结果被五皇子挡了一劫。 最后,五皇子死在了女主的怀里。 看着面前玉树临风的大活人,覃如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她的穿书,已经改变了陈玄礼的死劫。 等回到寝宫,覃如发现海棠蜂蜜糕已经摆在了桌子上。 她的眼睛刷地亮了,连忙坐下捏起一块咬了下去。 口感细腻,甜而不腻。 甚至比她吃的那家还好吃。 五殿下这样的男子,才是最佳孩子爹啊! 覃如再一次感到后悔,当初就应该确认清楚再推门进去的。 她一口气吃了好几块,才想起来叫茶,“春华,茶水呢?” 小宫女应声而入,手里端着刚泡好的茶,“娘娘,这是今年的新茶,您尝尝。” 覃如见小宫女眼生,心里多了份警惕,“春华呢?” “春华姐姐去给娘娘熬安神药汤了。”宫女不卑不亢地给她倒茶。 倒完之后,顺势站到了覃如身后,“娘娘,奴婢给您捶肩。” “本宫不用!”覃如刚想起身,却被宫女死死地摁在位置上。 “我是大人派来的。” 陡然变沉的声音,惊得覃如脊背发凉。 是右相的人! 她压下快跳到嗓子眼的心跳,冷笑两声,“出了宫还要派人跟着我?” “大人若是对我如此不放心,当初何必送我进宫!” 宫女沉默了几瞬,语气平缓了不少,“大人并非此意。” “此次派我来,是想让你助淑妃回宫。” 覃如皱眉,“什么意思?” “大人说陛下此次来行宫,独独带了五殿下,或许有什么深意…” 深意? 能有什么深意会和淑妃回宫有关? 覃如灵光乍现。 难道是改立太子?! 若是皇帝想要改立五殿下为太子,确实需要先把淑妃接回宫。 如今后位空缺多年,淑妃又出身大族… 可五皇子登上太子之位,对右相又有什么好处? 覃如把心里的疑虑问出了口。 宫女没有解释,只留下一句:“大人说过,淑妃可信。” 直至晚间宴席之上,覃如满脑子还是那句“淑妃可信”。 难道右相和淑妃有一段情? 想着想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陈玄礼身上。 陈玄礼长相白净儒雅,好像没哪里长得像皇帝。 难道……?!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太监尖锐的声音打破寂静,“陛下、淑妃娘娘到。” 宴席上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平身。” 皇帝咳了两声,“小五过来。” 覃如由着春华扶起,坐回自己的席位上。 再抬头,陈玄礼已经走到了席面上位。 从覃如这个视角,刚好看到淑妃的侧颜。 一袭素静的浅蓝色宫裙,身形消瘦。 但奇怪的是,面容竟不显憔悴,依旧是清丽貌美的模样。 看到那双和陈玄礼几乎一模一样的桃花眸,覃如八卦的心彻底碎了。 原来陈玄礼长相随妈。 “我的儿…” 陈玄礼刚跪下请安,淑妃就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凄凄柔柔的啜泣声,谁听到都觉得心酸。 皇帝也难得露出几分柔情,将淑妃搂进怀里。 “你母妃如此想你,小五你怎么早些时候没去请安?” “不怪他。”淑妃连忙开口,“是妾身体不适,小五这孩子从小身体就不好,妾怕把病气过到他身上,所以才避而不见。” 话音刚落,淑妃便用手帕捂着嘴巴,咳了两声。 陈玄礼没想到是这样的缘故,心里的苦涩散去不少。 “儿臣特地为母妃备了润肺清喉的糕点。” 淑妃怜爱地抚过陈玄礼的头,“小五有心了。” 之后舞乐声声,席上逐渐热闹起来。 而覃如的目光,总会时不时落在淑妃面前的木桌上。 桌面一角,小巧精致的糕点没有被人动过一下。 希望是自己多想了吧… 覃如收回视线,安心吃起眼前的东西。 全然没注意,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第六章心毒 自宴会那日后,皇帝几日都没宣召覃如,一直让淑妃照料着。 不过,覃如在游园时遇到过一次皇帝。 他比前几日精神了不少,搂着淑妃的腰坐在湖边小亭里。 覃如行礼请安时,皇帝连头都没抬一下,埋在淑妃的脖颈处不停亲吻,“阿瑶,你身上好香!” 同时,一只手不停的揉搓着淑妃的臀肉和后背。 淑妃脸上浮起红晕,似不好意思地推了一把皇帝,“陛下,珍嫔还在这儿呢?” “珍嫔?” 皇帝语气含糊不清,“你不就是朕的珍嫔吗?哪还有其他珍嫔?” 对这幅中年人调情的场景,覃如深感不适。 也不管皇帝听没听见,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退了出来。 回到宫里后,她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自己这具身体可比淑妃年轻貌美,但入宫那么久,皇帝几乎很少近身。 为何这几天…皇帝像是色鬼上身似的,每日都搂着淑妃,寸步不离。 正当覃如百思不得其解时,春华端着一碗银耳羹走了进来。 “主子,这是淑妃宫里的姑姑送来的。” “说是淑妃娘娘听您嗓音发哑,恐着了风寒,所以特地送来了润喉清肺的银耳羹。” 覃如一愣。 因前几日催吐,她的嗓子一直不太舒服。 没想到,竟被淑妃听出来了。 她眼前不禁浮现出,那张温柔和蔼的面容。 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吧? 覃如接过银耳羹,细细品尝了一口。 滑嫩清爽,没什么异常。 她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愧疚,“替我谢谢淑妃娘娘。” 夜深时分。 整个行宫寂静无声,唯有淑妃居住的偏园灯火长明。 淑妃正端坐在梳妆台前,描绘着细眉。 她目光掠过身后的掌事姑姑,淡声问道:“人带来了吗?” “带来了。” “那就请进来吧。” 掌事姑姑面上闪过一抹迟疑,“主子,这一步迈出去可…无法回头了。” “回头?” 淑妃捏起胭脂,照着镜子涂抹在唇珠之上。 “从那年入宫,我就注定回不了头。” 镜中女子面色阴冷,与平时那副温善模样判若两人。 ...... 覃如是被热醒的。 她从睡梦中挣扎着醒过来,忽然察觉到身后有股滚烫的热源。 她扭过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俊脸。 “五,五殿下!” 似乎是被覃如的尖叫声吵到,陈玄礼眼睫抖了几下,但没有完全睁开。 “热,好热!” 他一边呐呐自语,大手一边摸向覃如的腰腹间。 覃如吓得连忙后退,逃出了他的怀抱。 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睡前穿的那件外衣竟不知所踪,只留下薄薄的纱裙。 再低头,趴在床上的陈玄礼也是衣衫不整。 但凡此时有人推门而进,铁定以为是通奸场面。 她正胡乱想着,门外竟真的传来阵阵接近的脚步声。 她甚至没时间去想是谁想陷害自己,连忙起身扯下陈玄礼身上的外衫,套在自己身上。 然后又一把揪起滚到地上的锦被,扔到陈玄礼身上。 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覃如早已整理好衣衫,坐在了木桌旁。 烛火照亮了漆黑的寝室,也映照出来人清楚的轮廓。 “是你?!” 来人竟然是一袭华服的淑妃。 淑妃冷淡的目光扫过覃如身上整齐的外衣,红唇微启,露出一抹嗤笑:“真可惜。” “原本还想让皇上瞧一出好戏,没想到戏子倒先醒了。” 她悠悠然让开一条道,身后露出一张木制轮椅。 皇帝穿着单薄的寝衣,被绳子紧紧捆着手脚,绑在了上面。 对上皇帝扭曲到变形的脸,覃如心里一咯噔。 这什么剧情啊?! 原书可没说还有一段啊! 她快速稳住心神,扭头对上淑妃的视线,怒斥道:“你给我和五殿下下毒了?” “一点助兴的合欢香罢了。” 淑妃伸出白嫩细长的食指,轻微拂过皇帝苍老的面颊,“这可是咱们陛下最喜欢的东西,对吧?” 皇帝目呲欲裂,嘴唇蠕动了好几下,才艰难吐出几个字:“贱、贱妇!” 淑妃并没有搭理他,目光直直刺向覃如,“不过本宫很好奇,你为何没有中招?” “此药除了男女交欢,可没有别的解药。” 覃如后背一麻,强压下快跳出嗓子眼的心跳,“我自小百毒不侵。” “百毒不侵?” 淑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冷笑好几声。 她又好似想到什么,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覃如的脸,“他在你身上到底花费了多少心思,竟然连百毒不侵都做到了?” 他? 难道是指右相? 覃如不禁想起那个探子说过的“淑妃可信”。 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才能得到右相一句“可信”的评价? 覃如压低声音,试探性开口:“右相说让我助你。” 淑妃的神色里闪过些许波动,“助我什么?” 皇帝还在后面,覃如不敢说的太直白,很小声地说:“右相不忍你在行宫清苦过日子,想让我助你回宫。” “不忍心?” 也不知淑妃哪里来的力气,竟直接掐住了覃如的脖子,将她狠狠地摁在烛台旁边。 “他如今不忍心我留在行宫,当初又怎么狠的下心送我进宫?!” 覃如顿感不妙。 不是吧?! 右相和淑妃真的有一段?! 可是原书里的淑妃是高门贵女,怎么可能甘愿成为右相的棋子? 淑妃的声音犹如鬼魅,在覃如耳边回荡,“都是因为这张脸...” “珍嫔那个贱女人死了还不够,连这张脸也不该存在于世上!” 炙热感在缓缓靠近覃如的脸颊,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不敢乱动。 皇帝在木椅上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不!贱...贱人!” 或许是看够了戏,淑妃忽然收回烛台,冷笑着掐起覃如的下巴。 “想保住你的脸吗?” 覃如睁开眼,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床上的锦被不知何时被掀开,陈玄礼热汗满头,闭着眼睛蜷缩在床角。 他身上薄薄的寝衣,遮不住下身高高隆起的性器。 “那就把你没做完的事情,做完。” 第七章母子缘浅 “你疯了?那是你亲儿子啊?!” 覃如冷汗直流,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真的有点怀疑淑妃的精神状态,正常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 当着皇帝的面,让自己的儿子和后妃上床。 皇帝显然也被气疯了,脸色憋得通红,那双用力到凸出的眼睛更是可怖。 “这样乱伦的丑闻若是传出去,五殿下就算是贵为皇子,也逃不了一死啊!”覃如试图劝道。 没想到淑妃只是冷冷一笑,“那又如何?” 接下来的话更是让覃如脊背发凉。 “当初我根本没打算生下他。” “只可惜他命太硬,御花园的池水竟淹不死他!” 覃如不禁看向床上的那抹身影,内心祈求他千万不要听到这些话。 “陛下,你知道吗?” 淑妃松开扼住覃如的手,缓缓走向皇帝,语气冷淡,又字字戳心: “和你在一起的每个日夜,我都无比恶心。更别提怀上这个孩子的那一刻,我恨不得立刻杀掉他!” “你,你这个...贱...” 皇帝拼命扭动着身体,想要挣开束缚。 看着他这副狼狈模样,淑妃笑得花枝乱颤,“何须恼怒?” “同榻数十年,陛下你难道记得我是谁吗?” “在你眼里,我...”淑妃指尖指向覃如,“她!” “我们不过都是珍嫔的替代品。” “满足你想对珍嫔做的,却做不到的施虐手段,承受你的无能怒火!” 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淑妃尖锐的指责声在回荡。 “这些年,你折磨死了几个珍嫔?难道你都忘记了?” 皇帝的喘气声断断续续,“小,小五呢?” “他身体里流淌着你的血脉,又能好到哪里去?” 淑妃抹去眼角几滴泪,恶狠狠地瞪向覃如,“过去!” 覃如乖乖起身,走到陈玄礼身边。 假借扶起他,快速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个内室很陌生,应该是淑妃自己的寝宫。 能闹这么大动静,却没人察觉。 恐怕屋外有不少人守着。 如今闹成这样,显然淑妃没打算全身而退。 又非让她和陈玄礼在皇帝面前亲热,分明是不想给他们也留下活路。 覃如此刻真的是欲哭无泪,没想到辛辛苦苦苟到现在,居然败在了一个疯子身上。 正当她左右为难时,腰间忽然一紧。 她被陈玄礼反手搂进来怀里。 “五,五殿下!!” 覃如能感受到屁股下面抵着一个硬邦邦的物件。 虽然可能没男主那样大,但份量也是沉甸甸的。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胸口。 反倒被陈玄礼滚烫的掌心包裹住。 “冒...冒犯了。” 陈玄礼急促的呼吸声落在覃如的耳边,激起一阵酥麻。 与此同时,她的掌心多出了一根捂热的金钗。 上面还粘着几滴粘稠的血液。 想必是陈玄礼用这个东西扎穿掌心,才保持了清醒。 覃如抬头,对上陈玄礼泛着红血丝的眼眸,“你?!” 怀中的娇躯太过柔软,陈玄礼尽力克制着体内翻涌的欲望,艰难开口:“挟持我母...淑妃娘娘,护驾。” 覃如灵光乍现,随即惊呼一声:“五、五殿下没气了!” “不可能!” 淑妃神色露出了一抹慌乱,快步走了过来。 在她伸手触碰到陈玄礼的前一刻,冒着冷光的钗尖抵在了她脆弱的喉咙处。 淑妃低下头,与陈玄礼漆黑黯淡的目光对视。 两人眼眸里都闪过一丝难言的波动。 覃如握紧金簪,一步步逼着淑妃后退,“放了我们,不然我就杀了你!” 她顿了一下,又压低声音补充道:“忘记和你说了,右相的探子也在行宫里。她送来一封右相的亲笔信,让我交给你。” 淑妃猛然抬眸,瞪着覃如,“信呢?!” 覃如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先送我们出去!” 两方的对峙,最终以淑妃被挟持而结束。 当暗卫冲进淑妃寝宫后,皇帝颤颤巍巍地指向跪在地上的淑妃,“杖毙,诛...” 一句话还没说完,他就口吐鲜血,陷入了昏迷。 当夜,淑妃寝宫的所有人全部被杖毙。 淑妃是最后一个。 她临受刑前,死死地盯着覃如,“信呢?” 覃如替她理平衣服上的褶皱,眼眸微弯,“骗你的。” 她没有多余的善心,去同情淑妃的遭遇。 她只知道,如果不是陈玄礼递过来的金钗。 就算暗卫及时来救驾,她也活不过今晚。 甚至她现在还担心着,如果皇帝醒来,会不会把所有知情人全部杖毙? 毕竟,这也算是皇家丑闻。 更别提她这位后妃,当着他的面,实打实地被他儿子搂进了怀里。 不过转念一想,她连太子都睡过了,还怕这些?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趁着皇帝昏迷,好好刷一波好感。 希望他醒来时,能记得她也是有护驾大功在身上的。 皇帝昏迷的第二日,皇城里的太医匆匆赶来。 经过诊脉后,几名太医露出了几分忐忑的神色。 覃如最烦看到有人卖关子,“陛下到底如何了?” “据臣诊脉,陛下体内还...还残存着合欢香的毒素。” 为首的那位太医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覃如,“陛下近年来身体亏空,又用了这种虎狼猛药,恐怕...恐怕有中风之兆。” “那何时能醒来?” “估计...估计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一旁的大太监倒吸一口凉气,“这可如何是好啊?” 他的目光移向覃如,“娘娘,要不然咱家请太子殿下过来吧?” “毕竟,行宫这些事儿还没处理完呢?” 让陈玄卿过来? 这不正好给他一个处理竞争对手的机会吗?! 怎么说,陈玄礼对自己也有救命之恩。 再加上还给她送了好几天的糕点。 覃如连忙摇头,“本宫觉着不妥,朝堂上也离不开太子殿下。” “行宫的事务,还是等陛下醒来再处理较为妥当。” 她轻咳几声,“传信回皇城,就说皇帝突感身体不适,将于在行宫多待几日。” 她自认为安排好一切,却没想到… 半夜,竟有人不请自来。 第八章占有欲(微h) 亥时,烛火深深。 春华站在暖榻旁,歪着脑袋昏昏欲睡。 窗外忽然传来声响,惊得她醒过神来,连忙看向靠在暖榻上休息的覃如。 “主子,外面好像有什么动静?” 覃如捏了捏眉心,“大概是野猫在闹吧。” “今晚你去陛下那边守着,别人在那儿我也不放心。” “是。” 春华应声离开,顺手将暖阁的门紧紧闭上。 房门刚关上,屋内便掠起一阵凉风。 随即,覃如斜躺着的软榻外侧一重。 她落在靠枕上的青丝被人挑起一缕,放在掌心随意把玩。 陈玄卿一袭黑衣,半靠在床边。 “孤听闻今日行宫里热闹得很,不知珍嫔娘娘可否告知一二?” 覃如懒得抬眸,“殿下手下密探那么多,何必听妾赘述?” 她早该想到的。 右相暗探都能进入行宫,陈玄卿这个警惕性这么强的人,肯定也安插了人手。 说不定她被困淑妃寝宫时,陈玄卿的暗探就在某个地方猫着。 自己胆战心惊地求生,白白让男主坐收渔翁之利! 再想到借种这么久,肚子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分外觉得窝火,说话上自然也没什么好气,“况且,妾如今心里只惦念着陛下的安危,属实记不清当时发生了何事。” 她将发丝从陈玄卿掌心抽回,重新绾成一个发髻。 嘴上毫不留情地下逐客令:“妾欲就寝了,还请太子殿下自重。” 呵… 又是一句“自重”。 陈玄卿不禁想起先前得到的密报,“五殿下情迷之下,险些与珍嫔成事。” 他心中莫名生出几丝怒火,不由分说地捏着覃如的下巴,将她脸掰了过来。 “孤倒是很好奇,珍嫔娘娘被五弟压进怀里时,可否也说了自重二字?” 对上陈玄卿那双蕴着怒气的眼眸,覃如丝毫不露怯,梗着脖子回了句:“与你无关。” “与孤无关?” 陈玄卿眼眸微眯,咬牙切齿道:“好一句,与孤无关。” 他的另一手滑至覃如纤细的腰间,掌心运力,直接震碎了她系好的腰带。 “你干什么?!” 覃如手忙脚乱地拢好纱裙外衫。 她没想到,在皇帝与他们只有一墙之隔的情况下,男主居然还能发疯? 这可一点也不符合原着设定。 原书里,男主前期隐忍蛰伏,在皇帝面前装成温良无害的孝子形象。 直到登基后,暴虐性格才显现出来。 不仅撅了皇帝的陵墓,还对明面上“同父异母”的女主强取豪夺。 覃如之所以敢在这儿挑衅撩拨他,仗的就是隔壁躺着皇帝,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可是暖阁,陛下就躺在隔壁!” 陈玄卿动作不仅没有停下,反而因为覃如的慌乱,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那又如何?” 他缓缓靠近覃如耳边,温热的气息打在她柔软的耳垂上。 “孤只是…想帮珍嫔娘娘好好回忆一番。” 闻着陈玄卿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味,覃如竟觉得下体泛起一丝痒意。 肯定是因为该死的情蛊! 十日蛊的药效与寻常蛊毒不同,需一方动情才能勾出另一方的情蛊。 覃如怕被陈玄卿察觉出异样,连忙服软道:“妾想起来了。” “还请殿下起身,容妾慢慢道来。” 殊不知她特意示弱的腔调,比平时软了好几分。 让陈玄卿不由联想到往日床榻上,她娇娇求饶的声调。 再低头,看到覃如涂着胭红唇脂的小嘴一张一合。 他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老五的尚未成事,到底成到了哪一步? 这张诱人的小嘴碰过了没有? 这个想法一冒出,陈玄卿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 虽说不是他心尖上的人,但怎么说也是自己睡过的… 他向来控制欲极强,自己东西都不允许别人碰一下。 更何况是自己睡过的女子… 于是他大掌捏住覃如的脸颊,俯身吻了上去。 双唇刚一相触,舌尖便迫不及待地侵入柔软的口腔。 “唔…”覃如被勾弄着舌头,只能呜咽两声表示反抗。 但很快,她反抗的双手也被陈玄卿摁在头顶。 她不由得扬起下巴,这反倒给口腔里作乱的舌头可趁之机。 陈玄卿吻势又急又凶,舌尖刮过覃如整齐的贝齿,搅着她的舌头发出粘腻湿润的水声。 覃如被吻得有些情动,双腿不由自主地蹭到陈玄卿的腰间。 借着唇舌分开的间隙,陈玄卿大掌摸进覃如凌乱的衣领,隔着肚兜覆在了柔软酥胸上面。 “嘶…疼!” 覃如葵水刚走,胸前正胀痛着,被他这样一按,疼得眼里泛起了水雾。 “为何疼?” 陈玄卿眉眼中蒙上一层阴暗,显然是误会了她的反应。 不等覃如多解释,随着“撕拉”一声,胸前的肚兜竟直接被撕碎。 “你干嘛!” 看着被陈玄卿攥在手里的半截肚兜,覃如顿时火冒三丈,攥着拳头猛捶了他好几下, “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 陈玄卿的目光在覃如胸前的两团白嫩上快速滑过,确认没有任何指痕后,神色才缓了过来,“女儿家的肚兜而已,回头孤再给你买一件。” “买不到!” 覃如气得要死,这个肚兜可是她亲手绣的。 尤其是下摆那两只胖嘟嘟的小白兔,她绣了好几天!! 越想越气,她直接推开了陈玄卿,“比起在殿下身下受苦,妾宁愿情蛊发作的时间泡冷水。” “受苦?” 没有男子能忍得了这种对自己能力的否定。 陈玄卿额头青筋暴起,直接掐着覃如的细腰,把她压在榻上。 覃如头顶的发簪撞到了木制护手上,发出了好大的声响。 不一会儿,正房那边就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听着脚步声停在了门口处,陈玄卿眸中划过一道暗光,俯身凑到覃如耳边,含着她圆润的耳垂,轻柔撕咬几下。 声音低哑,调戏道:“劳烦珍嫔娘娘再吃点苦,忍着别出声。” “你!!” 覃如一记眼刀还没甩出去,被脱得一件不剩的大腿已经被人分开。 陈玄卿二指并拢,熟稔地摸向层层迭迭的肉缝处。 没给她反应的机会,指尖粗糙处抵在花蒂上来回逗弄起来。 “啊额…”覃如似痛苦地皱起眉头,喉咙里吟出一声娇喘。 偏偏这时,春华的声音隔着门外传了进来: “主子,您怎么了?是撞到哪里了?” ———— 预祝大家中秋安康! 第九章失控(h) “无,无事,本宫梦魇惊醒了而已。” 覃如面色绯红,贝齿轻咬着下唇,湿润的眼眸狠狠地瞪着身前人。 这副欲语还休的撩人模样,对陈玄卿来说无疑是最烈的酒,身下巨物隐约有抬头的迹象。 听着小穴里汩汩水声,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未仔细瞧过这最会吸人的小穴。 于是他收回手,先褪去身上的衣服,然后俯下身,仔细端详起那隐秘的小穴。 覃如正奇怪着陈玄卿的举动,门外又响起春华的声音, “奴婢去熬一碗安神汤给主子送来吧。” “不……用!” 覃如急急咬着舌尖,才把后半句尖叫咽了回去。 刚才小穴里突然多了一个湿热的东西,卷着娇嫩敏感的花蒂肆意打圈。 快感来得太快,她不由绷紧小腹,一只手紧紧抓着褥被,另一只手伸向埋在自己小穴上的那个脑袋似推或抓。 她甚至听不见门外春华说了什么,满脑子都是“陈玄卿居然在舔自己下面!” 这…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暴君吗? 事实上,陈玄卿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做出来这种举动。 只是当看到冒着晶莹液体的两瓣蚌肉,和微微翘起的粉嫩花蒂时,他鬼使神差地想要尝尝那里的味道。 粗粝的舌尖裹过花蒂的那一刻,覃如身体打颤得格外厉害,连带肉缝里的春水如涓涓细流般不断流出。 花液与唇舌交缠,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 反倒有点细微的甜味。 陈玄卿并指拨开肉缝,舌尖往里裹了几圈,又吮了几口春水才起身,捏着覃如的下巴,将花液渡了过去。 “唔…” 覃如舌尖抵着牙齿,想要抗拒。 那一双长而卷的眼睫扑闪着,刮过陈玄卿的眉梢。 陈玄卿唇边勾起一抹愉快的笑意,低声打趣道:“你自己的东西还嫌弃?” “谁,谁让你…”覃如眼尾还泛着红晕,一时说不上话。 看到她这副动情模样,陈玄卿心中一动,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舌尖舔过红唇,双手也没闲着,掐着覃如滑腻的大腿,勾在了自己腰间。 覃如被吻得意识涣散,再回神时,双手已经被陈玄卿牵到了松散的亵裤上。 陈玄卿与她头抵着头,目光灼灼,“帮孤解开。” 覃如咽了咽口水,小手勾着亵裤边缘,没怎么使劲,里面充血许久的家伙就弹了出来。 刚好弹在覃如手背上,发出了清脆的“啪”声。 这是覃如第一次仔细瞧见陈玄卿的阳物。 说实话,确实比陈玄礼的大。 当时她的感觉没错。 她的小声嘀咕半点也没逃过陈玄卿的耳朵,他咬着牙,挤出一声冷笑,“原来珍嫔娘娘还见过五弟的阳物?” 覃如顿感不妙,“没有的事!” “你这张嘴,倒不如下面的小嘴让人舒心!” 陈玄卿冷着脸起身,长臂揽过覃如的腰。 瞬息间,两人位置颠倒。 陈玄卿懒懒地靠在软枕上,扶着自己青筋环绕的阳物,抬眸看着身上的覃如。 语气谈不上太好,“自己坐上来。” 覃如自知理亏,又想到书上说女上位能体验的快感更多,于是很果断地跨坐在陈玄卿身上。 指尖按在陈玄卿紧实有力的腹部,小心翼翼地往下坐。 或许是太长时间没做了,甫一进去就有点难受。 她本想缓缓,却没想到身下人突然发力,按着她的腰往上一顶。 “唔!” “哈…” 这一顶一下进了大半。 里面温热的春水裹着前端,肉壁不停吮着柱身。 酥麻爽快的感觉直窜陈玄卿的大脑,他大掌揉着覃如的腰间软肉,哑声哄道:“都吃进去。” 覃如咬着下唇,缓缓坐到底。 直到大腿相贴,两人才气息不稳地喘了几声粗气。 这时,窗外忽然泄进几缕亮光。 覃如抬头望去,竟看到了烛火走过。 她心中一紧,刚扭过头,嘴唇就被陈玄卿堵上了。 两人唇舌交缠许久,陈玄卿才咬着她下唇,低声解释道:“宫中规矩,丑时内侍要巡一次夜。” “那我们…” 胸前挺翘的茱萸突然被含住,覃如只能咬着指尖,咽下未说完的话。 陈玄卿用舌尖卷着肉粒嘬嘬作声,另一只手逗弄拉扯着另一个,直至尽兴了才抬起头。 清隽的眉眼间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神色,“后妃与太子私通的丑闻会不会传出去,可全系在珍嫔娘娘一人身上。” 两人视线相碰。 覃如察觉到体内的巨物兴奋地挑动两下,不由眼眸弯起,伸出指尖点在陈玄卿的下巴上,“就是不知殿下可否忍得住?” 陈玄卿挑眉,“试试便知。” 他一只手扣在覃如的翘臀上抓了两把,另一只摸向两人连接处,二指拨开蚌肉,摸到完全冒起的花核,捏着揉搓了几下。 覃如咽下欲呼出口的嘤咛声,两手按在陈玄卿胸前,前后摆动起来。 女上位最舒服的地方在于,阳物顶端能抵到甬道最深的敏感点处。 当触碰到那里时,覃如小穴搅得格外紧,源源不断的暖流打在陈玄卿的巨物之上,吸的他下颚紧绷,忍不住往上重重地顶了几下。 花蒂被两人交缠的耻毛磨得发痒,触电般的感觉沿着覃如的脊骨蔓延上来。 “嗯…要到了…” 情欲的绯色染上她的全身,她皱着眉头继续扭动腰肢。 连发间的金钗掉在一旁,都完全无暇顾及。 满心都是马上要到了… 但还没达到那一点,她已经浑身发软,动得愈发慢下来。 体内痒意达到了顶峰,她只能仰头吻向陈玄卿的下巴,小声祈求道:“殿下…” 陈玄卿也被她最后几下隔靴搔痒的行为磨得眼眶通红,他托着柔软的翘臀,快速将人重新压在床榻上。 先用手指抹了一把穴口处流出的春水,涂在了覃如的乳头上,猛嘬了几口。 胯间阳物抽离出一半,然后再次插了进去。 “噗呲”一道水声,在寂静的暖阁里显得格外明显。 他自然没那么心大,能完全忽略一墙之隔的皇帝。 “抱着我,别出声。” 覃如乖巧地揽住陈玄卿的脖颈,将头埋在他肩颈处。 陈玄卿绷着下颚,猛地抽插了几下,阳物下两个囊袋拍在覃如的小穴上,又勾出一滩淫水。 不知抽插了几个回合,覃如身体忽然颤抖得格外厉害,夹在他腰间的险些挂不住。 陈玄卿心中隐约有了几分了然,往方才那个地方继续顶弄,一下比一下重。 “嗯啊!”覃如完全咬不住牙关,呻吟声一道接着一道,连涎水都控制不住,从嘴角滑落。 “别,够了…” 娇柔百转的腔调不仅没有平息陈玄卿身上的浴火,反倒勾出他体内全部的情蛊。 他掌心覆在覃如平坦的小腹,另一只手缠着覃如咬着的指节,喘着粗气,“张嘴。” 覃如额间碎发糊了一脸,她无力地侧过脸,微微探出一点舌尖,立刻被陈玄卿卷进口腔里,不停吮吸舔舐。 一时之间,床榻的吱嘎声、唇齿间的喘息声,肉体拍打混着水声全部交融在一起。 随着甬道越搅越紧,阳物的抽插力度也在一瞬达到了最重。 直到把甬道完全捣开,陈玄卿才抵在最柔软的嫩肉上,射出浓稠的精液。 覃如被激得浑身一颤,双眸完全失神,只有快感打着圈从小腹蔓延开。 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喘息,“啊哈…” 第十章让她陪葬 三天后,皇帝终于醒了过来。 他醒来之后,盯着五龙戏珠的床顶,沉默了许久。 隔着黄色帷幔,覃如只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含糊不清的吩咐:“传信回京,急召太子过来。” 传旨的太监领命而去。 一时屋内除了袅袅升起的熏香,并无其他动静。 “珍嫔…进来。” 覃如由着春华扶自己起身,但在掀开帷幔前,冲春华无声地摇了摇头,“你回去。” 春华眼眶倏然红了一圈,“主子…” 覃如直接抽回手,一手提着垂在地上的裙边,一手撩开帷幔走了进去。 内室浓重的草药味已经盖住清心养神的熏香,苦得冲鼻子。 覃如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到皇帝由内侍艰难扶起半个身子。 几缕明光透过窗纸落在床榻上,让覃如看清了皇帝的眉眼。 那苍老的脸半肿着,嘴角以一个不怎么自然的角度僵硬下垂。 显然是中风之兆。 她心下一咯噔,连忙低下头行礼,“妾珍嫔,参见陛下。” “过,过来。” 覃如小步往前挪了几下,直至跪在脚踏处。 皇帝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指,猛然抬起覃如的下巴。 力度比御书房那次弱了不少。 但那双眼眸更加混浊,阴沉。 “朕怎么觉着,珍嫔的气色愈发娇俏起来了?” 那嘶哑粗糙的嗓音,仍是隐约透出几分压迫感。 “怕是屋内光线好,衬得妾气色好了一些。” 覃如眼睫颤了几下,故作委屈道:“这几天妾夜夜难安,守在陛下身边寸步不敢离开。” 一旁内侍也连忙附和,“珍嫔娘娘这几日一直睡在外间的暖阁里,不论旁人怎么劝都不肯回宫。” “陛下您刚昏倒的那日,珍嫔娘娘彻夜未眠,暖阁的烛火燃到了天明,第二日那气色险些吓到奴才们。” 覃如内心只想骂娘。 好的不提,偏偏提陈玄卿来的那天晚上干什么! 一想到皇帝在床上孤伶躺着,自己和他儿子却在隔壁滚了一夜。 覃如心虚到不敢对上皇帝的视线。 皇帝瞥了一眼身旁的内侍,“将汤药给珍嫔,你退下吧。” 覃如接过内侍手上的药碗,小步挪到床榻前伺候。 皇帝喝了几口汤药后,忽然开口:“你是右相送来的第几个珍嫔?” “回陛下,妾是前年入宫的。” 皇帝靠在软枕上喘了两声,“在朕身边享了两三年的福,珍嫔应该不会还惦记着外人吧?” “妾惶恐!” 覃如连忙跪下来行叩拜礼,“自入宫那日起,妾就是陛下的人,从未有过异心。” 皇帝凌厉的目光停留在她头顶,“朕自然信你…不会为了一时糊涂,舍下后半生的安稳日子。” 安稳日子吗? 入宫两三年的妃嫔,却连名字都没被皇帝记住。 在花一样的年纪,暴毙在后宫。 得了个“草席裹尸,扔进皇陵”的结局。 沉重的皇权如同枷锁,压得覃如喘不过气来。 她只能假借吹凉手里的药碗,避而不答。 喂了两勺药后,皇帝又犯起了头风病。 痛苦之下,他又将覃如认成了女主妈,直接一掌掀翻了药碗。 “阿瑶!你给朕下毒?!” 皇帝捂着头,大口喘着粗气。 覃如连碎掉的瓷片都来不及收拾,上前搀扶皇帝,“陛下您…” “啪!” “太子到!” 巴掌声和太监尖细的声音一同响起。 覃如被这一巴掌打得失去平衡,踉跄着往后摔去。 然后跌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熟悉感稍纵即逝。 待她站稳时,那一袭黑金四爪蟒袍的修长身影已经单膝跪在床榻前。 “父皇可是头疾又犯了?” 陈玄卿没费什么力气,便把皇帝扶回软枕之上。 皇帝对上眼前这双与自己有五六分相似的凤眸,忽然清醒了不少。 他混沌的眼眸瞥向覃如,声线嘶哑:“珍嫔退下。” 待覃如离开后,他咳了两声才缓缓开口: “待朕死后,珍嫔陪葬。” 陈玄卿转着白玉扳指的动作一顿,没有作声。 皇帝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 “小五已不可能与你争这个位置,就放他做个闲散王爷吧。” 宫中密探遍布的事情,本来也不算什么秘密。 皇帝连圈子也懒得绕,直接吩咐道: “淑妃之事涉及的其他人…全都灭口。” 只是想到淑妃临死前的控告,皇帝心底掠过一丝凄凉。 看向陈玄卿的眼神不免柔和了几分。 这是自己不爱的女人生下的孩子,前些年他甚至懒得多分出一点心思在这个儿子身上。 偏偏这个儿子却是最像自己的。 最后也只有他留在自己身边。 皇帝心底触动,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腕,想像慈父般抚摸陈玄卿的发鬓。 “朕自知,对不起你和你母后良多…” 父慈子孝的氛围被陈玄卿一个偏头的动作打破。 他抬眸对上皇帝的视线,目光波澜无波,仿佛寒潭上的冰面,隐约间透着几分锋芒。 “父皇身体尚未痊愈,还是多休养些时日,这些琐事儿臣自会处理妥当。” 皇帝被这目光刺得心头一悸,刚想出声呵斥。 可动不了的半张脸又提醒着他。 他已经垂垂老矣… 在这个如雄鹰猛兽般的儿子面前,毫无胜算。 支撑着他的最后一股精气神倏然消散,眼眸彻底黯淡下来,声音更显苍老,“好…” “明日摆驾回宫吧。” 第十一章春猎 回宫后的第二日,便有一批暗卫血洗了西行宫。 此事做得悄无声息,没有惊动各方势力。 连右相那边也是发现联系不上暗卫后,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 再加上朝堂上皇帝数日未露面,弄得人心惶惶。 众人一致将目光落到了几日后的春猎大典上。 一年一度的春猎大典,也是当朝帝王祭天祈福,接受外邦各侯朝拜的典礼。 若是这等大日子,皇帝都称病不露面,这帝位的归属也是不言而喻了。 因此右相党心急如焚,更加迫切地想要弄清楚西行宫到底发生了什么,能让皇帝一改往日的态度,命太子监国,打压五皇子势力。 暗信传到覃如这边时,她正在太子的马车上颠簸。 自从行宫那次后,陈玄卿在床事上格外偏爱女上位。 覃如也能猜出点他的意思,无非是想看着自己难耐主动求欢的样子。 讨好男人这种事,她才做不来。 但每当她有拒绝的意思,陈玄卿便会强行分开她的腿,俯下身舔穴。 伴随着舌尖在花蒂上打圈,细密的酥痒在覃如的小腹炸开,连筋脉都仿佛被这股痒意泡软。 她失了挣扎的力气,指尖勾着陈玄卿垂下的发丝,伴随着小腹的起伏似推似拉。 听着头顶的嘤咛声愈发忍不住,陈玄卿反倒从她的大腿间抬起头。 他也不言语,只是懒洋洋地靠在软榻上,似笑非笑地盯着覃如。 意味明确。 快感倏然被中断,花穴深处传来的阵阵空虚叫嚣着想要得到慰藉,再加上情蛊作祟,覃如眼尾鼻尖都泛着红晕。 她忍着体内翻滚的情潮,还想维持最后的自尊,扯过一旁的衣衫堪堪遮住赤裸的上半身。 “孤今日兴致不高,劳烦珍嫔娘娘回自己的车上吧。” 单看陈玄卿那张没什么神情的脸,尚有几分可信度。 偏偏他手上动作不停,缓慢撸动着早就充血挺立的阳物。 察觉到覃如投来的视线,他没有遮掩,反倒抓起散落在一旁的绯色肚兜,漫不经心地擦去嘴角的晶莹。 覃如没骨气地耳根一热,心跳得莫名厉害。 逼仄昏暗的环境里,唯一的亮色就是陈玄卿拿在手里把玩的肚兜。 看着陈玄卿那张半隐在肚兜后的俊脸,覃如咽了咽口水,脑海里莫名浮现出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不管了,面子算什么? 爽了再说。 她攀着陈玄卿的手臂,想扯下自己的肚兜,却被掐着腰禁锢住了动作。 “珍嫔娘娘这是在做什么?” 陈玄卿眉梢微挑,指腹勾起覃如小巧的下巴,明知故问道:“是在向孤求欢吗?” 覃如有几分恼意,咬着红唇瞪了他一眼,刚想出言怼回去。 此刻,车撵外传来马蹄声接近的声音,“殿下,内侍府掌事来报,路上颠簸,后宫的几位娘娘都有些苦不堪言,问能否休整片刻?” “不允。”陈玄卿不悦地皱眉,“误了祭天的吉时,罪该如何?” 道貌岸然的骗子。 覃如在心里嘁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谁一上车就派暗卫把自己绑了过来。 搞得她连午觉都没来得及睡。 想到这儿,她眼底掠过一抹狡黠,软着腰肢往陈玄卿身上倾倒。 “殿下…” 掺着女儿香的温热气息擦过陈玄卿的耳垂,击散了他心里的那团烦躁。 “此处距春猎场不远,命…” 话还没说完,他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他垂眸看向怀里不安分的覃如,正好对上她得意洋洋的眼眸。 半透的外纱遮不住覃如浑圆的乳房,反倒平添了几分朦胧美感。 她状若无意地用柔软之处抵在陈玄卿的手臂上,指尖沿着他的阳物下滑,轻轻捏着下方的囊袋揉搓两下。 陈玄卿额头青筋暴起,哪里还记得自己要吩咐什么,恨不得立刻把这磨人的妖精压在身下操弄到求饶。 “殿下?可是出什么事了?” 车窗外侍卫的声音唤回了陈玄卿的些许理智,他咬紧牙关,挤出一句:“既然后宫娘娘身子娇弱,那便放慢行程。” “是。” 侍卫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下来。 正当他心怀困惑地调转马头之际,却听到车帘里泻出一声女子的娇喘。 虽然声音很快淹没在车轴滚动的杂音中,但对听觉敏锐的近卫来说,仍然能听出些不寻常的动静。 他脸颊一热,立马往身后几个侍卫的坐骑上甩了几鞭子,“去后面巡视,非要紧事不得近殿下的轿撵。” ———— 假期太忙了,只能随缘更啦 第十二章皇位之争 在路上颠簸了一路,等到了行宫,覃如只想往榻上一躺睡个昏天黑地。 她屁股刚碰到床榻,门口忽然传来一声行礼问候,“珍嫔娘娘安,我家主子想请娘娘过去叙叙旧。” 透过屏风,覃如撇了一眼来问安的人。 是静贤妃身边的掌事嬷嬷。 原书里静贤妃没什么存在感,平日里只爱吃斋念佛。 或许是远离了纷争,她也是唯一一个从那场陪葬悲剧中活下来的,以太妃的头衔隐居于顺安寺。 原身和她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静贤妃打着这个由头想做什么。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覃如刚想开口回绝,那嬷嬷像是瞧出她的意思,先一步开口道: “娘娘还是去一趟吧,今日有几位名门世家的夫人来给我家主子请安,或许这其中还有娘娘的故人呢。” 覃如一噎,只能应了下来。 静贤妃的宫殿比较偏,背靠一片淡雅寂静的小竹林。 甫一进去,淡雅宁神的佛香扑面而来。 绕过屏风,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玉身观音像。 香火萦绕的佛龛面朝着门口,清冷厚重的氛围衬得这帐子不像是妃嫔的居所,反倒像肃穆的佛堂。 静贤妃似乎是刚念完佛经,被一旁的宫女缓缓扶起来。 毕竟位分比自己高,覃如规矩地福身行了个礼,“妾身给贤妃姐姐请安。” 借着行礼,她悄无声息地环顾了一圈,帐子里除了静贤妃以外,也就两个婢女在这儿,分明没有什么请安的贵妇。 她正胡思乱想着,头顶响起静贤妃温和的嗓音,“妹妹的脸色少了些血气,可是这几日伺候陛下太劳累?” 为稳定朝堂内外,皇帝中风的事情仍然死死瞒着,偶尔的招寝也只叫覃如过去。 此次春猎之行,后宫三千妃嫔里也只有覃如有随侍的资格,能随意出入皇帝寝宫。 若想知道皇帝的近况,也只能从她嘴里问出点端倪。 覃如自然也清楚这点,所以故作娇羞地垂下眼眸,随口胡说道:“陛下正当龙虎之年,所以…” 后宫妃嫔对床上那点事都有点讳莫如深,一方面是不愿分享自己的闺房情趣,另一方面也不愿将那些取悦皇帝的技巧泄露出去。 大家自然而然形成了默契,提到这种事只会笑一笑,不会追问下去。 “妹妹当真是好福气。” 静贤妃果然没有多问,转身坐到了一旁黄花梨圈椅的首位。 她拨弄着手里的佛珠,笑呵呵地关切道:“侍奉陛下固然重要,但妹妹也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才行。巧了,方才右相夫人临走时送了帖滋补药方。” 覃如心里一咯噔,提高几分警惕。 “据说是早就隐居山林的廖神医写下的最后一贴,我特让小厨房多熬了几碗...” 她抬了抬手腕,屏风后绕进的两个宫人,手里端着冒热气的瓷碗。 自从淑妃一事后,覃如就很少会收其他妃嫔送来的东西。 她还没想好推辞的由头,那碗黑漆漆的补汤已经端到了她的面前。 托盘里还放着一白瓷小瓶。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妹妹如今深受圣宠,想必与太子碰面的次数也不少吧?” 静贤妃搅着手里的瓷碗,漫不经心地问。 她似乎不想听覃如的回答,继续说道:“这药无色无味,可是右相为太子求来的上好补品呢。” 不需要着重强调什么,覃如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右相想杀陈玄卿。 亦或者,静贤妃也想杀陈玄卿。 右相的意图倒是能理解。 他年轻时为了夺权,利用陛下的猜忌害得陈玄卿舅家满门抄斩,逼死他母妃。 这深仇大恨,右相不会忘,陈玄卿更不会忘记。 原书中,陈玄卿即位后第一件事就是血洗右相府。 可静贤妃与他又有什么过节? 眼下覃如没精力想这些,在路上折腾了一路,她本就疲惫不堪,如今又要被逼着毒杀太子,心情自然很不爽,说出口的话也就冒犯了些: “贤妃姐姐素来最厌恶权势纷争,自诩出淤泥而不染,怎么如今反倒与右相走的近了?” 静贤妃脸色上没半分恼怒,朱唇微启,缓缓吐出四个字;“形势所迫”。 “这皇位谁都能坐得,唯独陈玄卿不行。” 平和的神色,仿佛说的不是大逆不道的话。 却在覃如心里激起层层巨浪。 “可陈玄卿是太子…” “太子失德。”静贤妃倏然笑了一声,她手里捏着佛珠,唇边笑意冰冷,“早就该换一位了。” 那轻飘飘的语气背后,仿佛藏着无尽的怨恨与痛苦。 逐渐偏离原书设定的剧情让覃如有些招架不住,她第一次产生了动摇。 自己是不是应该及时止损,随便换一个人借种。 宫廷没有不透风的墙。 如果她以后真的生下了陈玄卿的孩子,先不管陈玄卿会不会念着点血脉之情。 和陈玄卿有仇的人那么多,谁知道会不会有人报复到她们母子身上。 她的沉默落到静贤妃眼里,还以为是拒绝的意味。 “妹妹瞧着这端药的宫女可眼熟?” 覃如随着她的话低下头,刚好对上小宫女的视线。 端着碗的宫女年纪不大,头顶扎着两个宫髻,或许是刚进宫没多久,身上那件宫女服不甚合身。她乖顺地跪在地上,葡萄似的圆眸怯生生看着覃如。 轮廓是有些陌生的,偏偏眉眼有几分眼熟。 覃如心里顿时泛起了波澜。 原身离家太早,记忆里对家人的印象早就模糊。 唯一印象深刻的画面,是她被那个嗜赌成性的爹卖掉的那日。 瘦成皮包骨的幼妹死死地拉着她衣角,不停地喊着:“爹爹留下阿姐吧,阿姐...” 如今细想一下,面前这个小宫女的样貌竟与记忆里的幼妹有几分重迭。 覃如试探性地开口:“秋娘?” 小宫女咬着唇没作声,但倏然变红的眼眶验证了她的猜想。 “这宫女原是右相夫人身边的丫鬟,听说年幼时生了场病,她娘亲跪在医馆前求了三日才捡来一条命。” 静贤妃漫不经心地搅着手中的瓷碗,“这家人倒真是可怜,幸好右相夫人心善,收留了她们。” “只是天下苦命人这么多,右相夫人或有分身乏术的时候,那时,她们又该如何…” 她的目光沉重,压抑。 仿佛化作一把利剑,想要刺穿覃如的咽喉。 “全在妹妹一念之间。” —— PO真的很难登!!早就写好了就是登不进来。 第十三章下药 “主子,到时辰了。” 春华这一声打破了寝宫里的沉寂,她看向正在上妆的覃如,眼神里满是担忧。 自从自家主子从静贤妃那儿回来,这两日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偏偏这时陛下传召,她心里属实有些担心,“主子,要不告假一日吧?” “侍奉陛下可是天大的福分…” 覃如捏了捏衣袖里的白瓷瓶,深吸一口气。 如今她只能赌一把了。 “这样的好福气怎么能推辞。” 这里的行宫建在山上,背靠着春猎场。 山上的气候变化不定,白日干燥多风,到了晚间又透着几分阴冷。 当初皇帝建这座行宫时,想的是磨砺皇子们的性子,别被皇城的舒坦日子迷了眼。 没想到,第一个在这儿病倒的就是他。 今日甫一进去,覃如就觉得殿内的熏艾味比往日重了不少。 “滚出去!” 伴随着一声嘶吼,掌事太监步履狼狈地从内帐退了出来。 两人在屏风处撞了个正着,双目对视的瞬间,老太监眼睛刷得一下亮了。 又是熟悉的场景! “给娘娘请安!” 还是熟悉的腔调! 这次老太监的动作更快,一个侧身把她迎了进去,“娘娘快进吧,陛下等着呢。” “公公倒也不必如此客气。” 覃如笑得咬牙切齿,等老皇帝死了,她一定让这老登去守墓! 内帐的味道不算好闻,熏艾和中药味交织在一起,给压抑的环境拢上一层窒息感。 覃如小心避开地上的碎瓷碗,坐在了床榻边的梨花矮凳上,“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惹得陛下发这么大的火?” 床上的皇帝比前几日瘦了不少,眼窝深陷,胸口急切地起伏,张着嘴大口喘气。 全然没有皇帝的威严肃穆。 他眼角下耷,那双混浊眸子在看到覃如的脸后才清明了几分。 “小五...” 覃如瞧着皇帝颤颤巍巍抬起的手,心里怕他又发疯,于是将手虚虚搭在他掌心。 皇帝喘了一声,嘴唇翕动:“太子是不是杀了小五?” “陛下您睡糊涂了,五殿下犯了错,如今正在府内闭门思过不是吗?” 其实覃如心里也没底,行宫之事过后,她没见到过陈玄礼,只知道皇子府府门紧闭,再无往日盛况。 想起行宫那夜,当淑妃被按倒在冰冷的瓷砖上时,她曾问过一句,“娘娘何必如此?” 世家大族的嫡女,在宫中位居高位,膝下还有一位年少有成的皇子。 若淑妃忍耐几年,熬到皇帝废太子,将皇位交给陈玄礼。 到时候她就算撅了皇陵,也不至于被处死。 “恶心。” 即使自身如此狼狈,淑妃依旧昂着头,眸子里只有无穷无尽的怒火和恨意。 被合欢香控制,被迫在皇帝身下卑贱求欢的日子,是她每夜都逃不出的噩梦。 “在宫里的那些日子,留给我的只有屈辱。” 她的控诉凄厉刺耳,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 包括隐在暗卫身后的陈玄礼。 曾经在花树下,摇着折扇谈笑的翩翩少年郎,脸色苍白得吓人,昔日眉眼弯弯的桃花眸只剩一片死寂。 那是覃如最后一次见到他。 “陛下您放心,太子面冷心热,怎么会伤害自己的亲弟弟呢?” 主要是陈玄礼那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哪里还用陈玄卿动手。 皇帝更应该担心他会不会想不开,自我了断才对。 听了她的话,皇帝眼睛倏然睁大,急促地喘着粗气,“不...错了....” “当初朕...不该...留...他....一...命。” “命”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覃如一匙汤药堵了回去。 前皇后死于陛下赐毒,并非自戕之事是宫里最大的秘密。 除了陛下,只有那夜目睹暗卫出入皇后寝宫的小男主才知道。 覃如可不想成为第三个知道的人。 “陛下,这药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她装作没听清皇帝的话,一勺勺给他灌药。 药力见效得很快,没多久皇帝就合上了眼,呼吸也平稳下来。 覃如将帷幔放下,想招人进来收拾一下地上的狼藉。唤了半天也不见人进来,她困惑地走出内殿,却发现窗下的金丝檀木椅上多了个喝茶的人。 陈玄卿大概是刚从宴席上下来,面色红润,显出几分醉意。 他今日少见地穿了件靛蓝色的宽袖长袍,衣袖上是银丝勾出的青竹仙鹤,玉冠束发,眉眼如画。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儒雅谦和的世家公子。 “父皇想让孤死,珍嫔娘娘作何感想?” 只可惜一张嘴,还是那个冷漠阴鸷的男主。 他摩挲着茶盏,让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覃如略微一动,袖中腕间碰到了冰凉的瓷瓶,似乎在无声地警告着她。 她垂下眸,不卑不亢地答:“陛下病中的一时胡言,殿下莫要当真。” 面前的人没作声,但投过来视线宛若千斤坠悬在她头上。 随着茶盏的落桌,那股压迫感才被收了回去。 “既是胡言乱语,想必父皇的病又重了。” 陈玄卿撑着额角,吐出一口酒气,“太医院那群废物...” “殿下今日喝了不少的酒吧?” 覃如掐了掐指尖,镇定地迎上陈玄卿的目光,“小厨房备着解酒汤,可要传唤?” 陈玄卿眉梢一挑,“可。” 解酒汤送来的很快。 白瓷碗被放在矮桌上,还冒着袅袅热气。 陈玄卿只是看着,并没有要喝的意思。 等房门再一次被关上,他倏然抬眸,沉沉的目光望向覃如,“过来。” 第十四章诚意(微h) 覃如往前走了两步,下一瞬便被陈玄卿拉入怀中。 她的下巴被挑起,强有力的大手掐在纤细腰线上。 动作虽亲密。 偏偏两人,一个没有心,一个别有所图。 “这是什么?” 眨眼的功夫,白瓷瓶已经被陈玄卿拿在手中把玩。 狗男人真会装! 覃如也跟着装糊涂,“不知道,或许是壮阳的秘药吧。” “壮阳?” 陈玄卿脸一黑,手上用力,扯开了覃如的外衣,露出里面的亵衣。 白色亵衣里面露出一截水绿色的肚兜,上面绣了几朵大红的牡丹花。 这花花绿绿的配色直接晃住了陈玄卿的眼睛,他捏着布料一角,冷漠评价:“甚丑。” “怪谁? 想起那几件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肚兜,覃如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推开陈玄卿乱摸的手,潦草拉好衣服想起身离开,却被人用力扣住。 “为何不杀孤?” 怎么杀? 覃如在心中冷笑,静贤妃那番话确实有动摇过她,但仅仅一瞬,又冷静下来。 她不想冒更大的险和男主作对,谁知道这狗男人有没有主角光环。 于是她赌了一把,赌陈玄卿会在各个宫中安插探子。 赌陈玄卿知道静贤妃的一举一动。 “不论殿下信否,妾入宫是被逼无奈。” 覃如决定再示一下弱,“入宫后妾向来只求安稳度日,不愿多生是非。” 美人示弱,向来最让人心软。 陈玄卿的语气缓了下来,“若能做到,孤自会保全你。” “只是...” 或许是原身的记忆作祟,覃如狠不下心抛下原身的妹妹。 “妾...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不用开口,陈玄卿已经知道她想求什么。 他松开桎梏着覃如的手,懒散地靠在了椅背上,“那要看珍嫔娘娘的诚意如何?” 覃如咬咬牙,端起一旁的醒酒汤抿了一口,随即揽上陈玄卿的脖颈。 陈玄卿扶着她的腰肢,半推半就地接受了这个混着苦涩药味的示好。 两人唇舌交缠了一会,覃如明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顶在了她的大腿根。 而陈玄卿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垂眸地看着她。 屏风之后,是熟睡的皇帝。 一门之隔,是候在外面的宫人。 覃如心跳得格外快,她压下紧张的情绪,低头解开了陈玄卿外衣上的玉带。 白皙的指尖沿着亵衣下滑,却在碰到隆起那处时被人抓住。 陈玄卿眼眸里划过一道玩味,“如今不怕了?” 又在嘲讽她! 覃如被激出火气,心一横,推了一把陈玄卿的胸口。 自己顺势蹲了下来,柔若无骨的小手摸进亵裤里,摸到巨物后便开始套弄起来。 下身突如其来的快感让陈玄卿呼吸一滞,眼眸深处像是燃着一团火,紧紧盯着覃如。 在他的注视下,覃如一根根舔掉指尖上的粘液,然后俯下身,含住了高昂着的性器前端。 味道没想象中那么难闻。 就是有点奇怪。 她没什么经验,尝试往下吞咽柱身时,牙齿没收敛,直接刮过滚烫的肉棒。 “嘶!” 这一下疼得陈玄卿倒吸一口气,连肉棒都软了几分。 覃如不明所以,又觉得噎得难受,于是将肉棒吐了出来。 小黄片果然不可信! 她瞧着簧片里女主给男的口交时,都是一副“享受其中”的样子,自己亲身试过才觉得没什么意思。 而且看陈玄卿的样子,也不像是很喜欢。 见覃如发呆,陈玄卿生怕她又想再试一次,于是俯身将她抱到膝上。 炽热的掌心分开她的大腿,手指轻车熟路地摸到肉缝,却发现小穴里早就湿润一片。 小穴里的汩汩水声,在寂静的殿内被放大了好几倍。 罪魁祸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一边搅动着春水,一边问道:“这便是你的诚意?” 覃如无法,谁让她的命脉都被人掌握了。 她抓住陈玄卿的手,领着他摸进自己的肚兜里,又主动挺胸将乳肉奉上任其把玩。 “殿下...” 她的眼角染上绯色,眸光潋滟,像是含着一汪春水。 红唇贴近陈玄卿滚动的喉结,小兽般舔舐了一口,软着嗓子撒娇道:“疼疼如娘吧。” 陈玄卿眼神幽深,似被她这句示弱取悦到,指尖拨弄着乳尖,看着怀里女子情欲更甚。 他哑着嗓子道:“如娘若想要,自己来吃。” 有了之前的经验,覃如动作娴熟不少,扶着肉棒对准自己湿漉漉的小穴,前后摩挲几下便对准了穴眼缓缓坐下。 甬道没扩张好,所以进到一半就卡住了。 肉壁与柱身紧密贴合,覃如甚至能感觉到柱身上跳动的青筋,她被撑得满满当当,抵在陈玄卿肩头小声吸着气。 陈玄卿也被卡得难受,他揉搓着掌心的那团柔软,试图缓解自己想要冲撞的欲念。 “嗯...” 覃如仰起头,呻吟声还未溢出就被掺着酒气的吻堵了回去。 气氛正热时,背后的窗棂倏然被人敲了几下。 “咚咚咚...” 三声之后,是刻意压低的男声:“主子,听竹殿南侧走水了。” 听竹殿,是陈玄卿的寝宫。 覃如诧异抬眸,对上陈玄卿波澜不惊的眸子。 像是早就猜到了这一切。 “静贤妃?” 覃如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 皇帝所居的观雨殿位于听竹殿后面,或许是静贤妃打听到她入了这边的园子,便以为她去太子寝殿动手了。 可惜太心急了。 若不处理好纵火之人,必定会露出马脚。 “太蠢。” 陈玄卿干脆利索地总结,随即掐着覃如的腰,一个翻身将她抵在了桌案上。 覃如还未反应过来,大腿就被强行分开至最大。 下一瞬,肉棒的前端不由分说地挤进了小穴里。 这下直接贯穿到底,疼得覃如眼冒泪光,拼命捶着陈玄卿,“出去!疼!” 压着她膝盖的手不仅没松开,反倒将她大腿打开到最大,直至两个囊袋紧紧贴在她的臀部才罢休。 见覃如气鼓鼓地瞪着自己,陈玄卿才肯再透露一句: “静贤妃只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还有人坐等收渔翁之利。” “祭天大典之后,必出乱子。” 陈玄卿生性多疑谨慎,能耐着性子和她说这么多,已经出乎覃如意料了。她忍着下身被撑满的酸胀感,抗拒道:“既有大乱,殿下何必在此…” “嗯!” 小穴的肉棒又往里动了动,将狭窄紧致的甬道撑到最大。 陈玄卿抹了一把两人交合处的粘液,点在覃如的下巴上,“可如娘流了这么多水怎么办?” 没等覃如回答,他便开始抽插起来,搅得小穴里面汁水四溢,沾湿了他的亵裤。 “不如拿去灭听竹殿的火?” 覃如被他顶撞得说不出来话,又不甘落于下风,于是迎合着身下的冲撞,有规律地收缩甬道。 几个回合下来,陈玄卿被夹得受不了,一个不留神就失了精关。 陈玄卿脸黑的可怕,混着白浊又顶弄到覃如呜咽几声才抽出肉棒。 “这几日呆在寝宫里,不要乱走动。” 那双墨色眸子半垂着看向覃如,替她抹泪的动作还算温柔。 覃如心不禁漏了一拍,下意识别开身去替他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外衣。 随着她的动作,体内尚未清理的浊液也顺着大腿流下。 这一幕落到陈玄卿的眼里,他才忽然想起,行宫里人多眼杂,再派嬷嬷送避子药总归不妥当。 他沉吟片刻,道:“明日我寻一位通药理的女侍给你。” 覃如动作一顿,又很快掩去多余的情绪。 “好。” 第十五章动摇 三日后的祭天大典如期举行。 当身穿黑金蟒服,头戴太子朝珠的陈玄卿站在属于皇帝的位置上时,朝堂局势悄然发生着改变。 覃如坐在皇帝轿辇上,隔着纱帘望向祭祀台上的那抹高大侧影。 那骨感分明的侧脸,深邃冷峻的眉目,不知何时已然褪去少年人的青涩,举手投足间锋芒毕露。 一种异样的情绪在覃如心底某个角落荡漾开,又很快消失不见。 祭天大典结束后,依照惯例还会有一顿盛大的宴席。 所以,众人都留在了春猎场附近的营帐暂住。 夜色将近,营帐里早早地燃起了篝火。 几个外邦人围在篝火旁跳起了舞,女子们的衣服下面系着几个精致的银铃铛,随着她们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欢笑声随风灌进覃如的帐子里,听得虽不真切,依旧让人心生向往。 覃如透过铜镜,看到身后的秋娘频频望向帐子外,不由得笑出声。 走水那夜过后,内侍府便把秋娘送来了。 她没打听那夜的事情,可行宫就这么大,有点事情就传得沸沸扬扬。 听竹殿的走水并非意外,乃是静贤妃所为。 静贤妃在狱中大骂陈玄卿德不配位,是祸星,早年克死她的孩儿和自己母妃,日后必定会克死陛下。 身边人都想让自己死,不知陈玄卿心里是否会难受。 覃如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冲内帐喊了一声,“月华,你给秋娘换身衣服,放她出去玩一会儿。” 月华是陈玄卿送来的女侍,瘦长条的个子,不怎么爱说话,但手很巧,不仅精通药理还会摆弄各种发饰。 秋娘慌了神,跑到覃如面前手势打得飞快,“不要不要,秋娘觉得太吵了。” 幼年的那场高烧虽侥幸保住了命,却让秋娘成了哑巴。 覃如心里对她总有几分亲切和怜惜,“想出去玩有什么错?” 秋娘红着脸解释,“秋娘好不容易见到娘娘,只想和娘娘多呆一会。” 她年纪虽小,但也知道宫里不似外面,有些话不得随意说,所以只敢称呼覃如“娘娘”。 覃如也无意纠正过来,在这种地方,若不谨言慎行只会给她们带来更多的危险。 她冲后面的月华使了个眼色,月华立刻上前,半拖半哄地把秋娘按在了椅子上。 “我瞧南巫的小姑娘都爱用彩带扎辫子,发尾还坠着珠子,甚是可爱。” 覃如在檀木盒里翻出好多没用过的手串和珠子。 她选了一对莲花玉珠,让月华将珠子系在彩带尾端。 趁着月华给秋娘编发的功夫,覃如又翻出一只坠着小平安扣的玉簪。 冷冷清清的样式,倒是很适合月华。 “你同秋娘一起出去玩会吧。”她将玉簪别在了月华的发髻上。 月华一愣,伸手想拔下来,“主子,这不合适...” 覃如木着脸威胁一通,才让她收下。 等到两人离开后,覃如面色才渐渐凝重下来,拢着柳眉陷入了沉思。 陈玄卿的那句“祭天大典之后,必出乱子。”一直在她心头萦绕。 她有种预感,这个乱子会在今晚的宴席上出现。 并且,会是原书中非常重要的一个情节。 但不知是不是在这个世界呆得太久缘故,她对原书的记忆已经开始变得模糊。 这个变化,让她感到害怕。 怕自己努力了这么多,还改变不了原有剧情。 更怕自己会彻底被这个世界同化,忘掉自己真实的身份。 可眼下,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本不该出现在这儿的秋娘。 这几日她一直让月华和秋娘在一起,也是想让两人感情深厚些。如若遇到危机,或许能救下秋娘一命。 想到这儿,覃如不禁自嘲一笑。 之前看宫斗剧的时候,她还瞧不起反派女二用手段拿捏人心。 如今才入宫多久,自己竟也用起了这一套。 宫中的女子不是不会真心待人,只是代价太大,没人敢去赌罢了。 晚宴设在猎场旁的南雀台上,凭栏俯瞰,能将大半个猎场的美景尽收眼底。 此次随侍的后妃不多,又出了静贤妃的事情,剩下几个都心有余悸,只敢老老实实坐着几个哪里敢多聊几句。 覃如心里藏着事,也没心思去交际,捧着茶往那边一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觉得生性冷淡,不喜这边的吵闹。 比起内眷席面上的枯燥乏味,主宴席上可热闹多了。 丝乐声声中,南巫献上的舞姬施施然登场。 妖娆有致的身段半隐在朦胧的纱裙之下,她赤脚踩在地毯上,舞步轻盈。 先前皇帝对美人来者不拒,女子大概以为陈玄卿亦是如此,借着舞步大胆上前。 见陈玄卿垂目望来,她眨着一对媚眼回望。 指尖划过肩上的衣带,下一瞬身上的纱裙滑落,露出了清凉的舞裙。 覃如还以为要上演一出无意摔进怀里的戏码,没想到舞姬只是乖顺地跪在了陈玄卿的脚边。 纤纤玉手勾起腰间的红绳,双手捧着绳子末端的银铃铛递到陈玄卿面前。 覃如正困惑着,身后却爆出一声外邦话。 她扭过头,看到南巫那位小郡主摔碎了手中的酒盏,气汹汹地下楼去了。 楼梯间隐约传来劝阻声,中间还夹杂几句小郡主的骂声。 “南巫女子及笄后会在腰间系上红绳,等到新婚之夜交给丈夫解开。” 在覃如身旁伺候的月华,低声解释道。 覃如讶异,“你连南巫话都能听懂?” “奴婢在南巫呆过一段时间。”月华顿了顿,斟酌道:“南巫郡主性子刁蛮强势,想要的不论是物品还是人,必定要抢到手...她对殿下...” “芳心暗许,恨不得立马嫁过来。” 覃如接上话,她对这段剧情还有些印象。 这位小郡主算是原书中的女二,以半个南巫为筹码换取了太子妃之位,之后成功有孕,生下了男主的嫡长女。 不过因为那次男主是醉酒认错了人,所以他一直很厌恶这对母女,直到小公主突发恶疾病逝也没看过她们。 原书中的陈玄卿,就是这样一个冷血的暴君。他爱惜的会珍之若宝,厌恶的弃之如履。 首位上的那抹黑金蟒服,面带冰霜将舞姬赶下去。 看着这一幕,覃如心头像是压着一块巨石。 而她在陈玄卿...心里又算什么呢? 覃如正胡乱地想着,楼下却有鼓声响起。 “听闻殿下文武双全,西夷特地准备了舞剑,邀殿下一赏。” 西夷使臣的话刚落,几名遮面舞姬鱼贯而出,她们手持长剑列出队形。 几经变换之后,一红衣女子从中间飞出,于空中挽出漂亮的剑花。 一招一式,干脆利落。 众人都惊艳于女子的动作与身段,连陈玄卿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这一幕,唯独覃如觉得眼熟。 直至那女子脚点鼓面,再次飞身而起。 但剑尖竟直指首位,动作极快,裹挟凌厉的杀意刺向陈玄卿。 ------- 前几月发生了太多不愉快、不顺利的事情,连喜欢的事情都觉得乏味,提笔想写文时又觉得没有意义,写好的好几章想着等改好一些再发,等着等着好几个月过去了。 日子还是没有变得太好。 人生怎么会轻易得到圆满大结局? 但至少,要给我笔下的人物一个结局。 祝,看到这篇文的人新春快乐! 第十六章山雨欲来 “有刺客!” 锐器刺入血肉声与内侍的喊叫同时响起。 席面上顿时乱作一团,几名侍从迅速上前护住陈玄卿。 有暗卫从天而降,打落那红衣女子的剑器,两人交手之际,女子脸上的面具被击落。 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美人脸。 直至看清女子面容这一刻,覃如才猛然意识到之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原书中,女主在西夷的第三年,救下了逃亡至草原的嬷嬷。 从嬷嬷口中得知,她母妃并非难产而亡,而是中毒暴毙。 事后嬷嬷在寝殿外捡到了陈玄卿的香囊,本打算交给皇帝。 谁料皇帝却一反常态,不允许任何人调查此事。 嬷嬷便认定此事是陈玄卿所为,皇帝为了包庇太子才将此事掩盖过去。 于是,她连夜从宫里逃出来,一路向北想找到女主。 得知真相后女主痛苦不堪,再加上和男二有误会,她便决定混进西夷使臣的队伍,借献舞行刺男主。 而眼下的场景,似乎就是照着原书的描写一步步演变成现实。 “留她一命!” 陈玄卿抢先一步,阻止了暗卫的杀人灭口。 他捂着尚在流血的心口,目光紧紧地锁在这张熟悉的面容上,似乎很意外,又像是早有预料。 “你果然还活着。” 暗卫伤了女子的筋骨,女子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明明柔弱可怜却咬着牙瞪向陈玄卿,“我活着就是为了杀你!” 陈玄卿像是被激怒了,他缓缓俯下身,带血的指尖抬起女子下巴,眼眸幽深:“慕儿,不要惹皇兄生气。” “把她带下去。”他凤眸扫过躁动的人群,又在西夷使臣惨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冷笑道:“此舞绝美,众卿慢慢欣赏。” 好好的宴席上出了行刺之事,虽然陈玄卿没有追责,但没人能坐的下去。 见自家主君都准备离开了,二楼的内眷们也捂着胸口纷纷请辞。 “走吧。” 月华弯腰想搀扶覃如起来,却摸到一双冰冷的手。 “主子,您不舒服吗?” “无碍,先回去。”覃如脸色苍白,痛苦地捂着小腹。 见此场景,月华心中一凛,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 漫漫长夜,行宫的灯火映天。 比起听竹殿的人来人往,覃如的寻月阁显得格外安静。 她捻起一粒糖渍梅子放入口中,语气平平,“我险些有孕之事,能否不要告知殿下?” 月华忙跪下,“奴婢明白的。” 她心里不忍心,下意识开口安慰道:“此次不算是小产,不会伤到娘娘身子的,日后....” 想到覃如的身份,不论太子殿下是否有情,也不会为她悖逆祖宗伦理。 恐怕,她此生都不可能有自己的孩子。 想到这儿,月华一时说不下去了。 “愁眉苦脸作甚?要是此时有了,你我小命都不保呢。” 以现代的医学知识来解释,此次是生化妊娠,一次运气不是很好的假孕。 可能是前几天喝了避子汤的缘故,所以才会疼了些。 “夜深了,秋娘一个人估计会害怕,你去陪着她吧。” 月华心中有愧,不愿离开。 但拗不过覃如,她只能三步一回头地走了。 等月华离开,房门又一次被推开。 春华端着热腾腾的鸡汤走了进来,她鼓着腮帮子,满腹不满。 “细作做事就是不行,天天逼着主子喝那些苦药,说是养身子,养了这些天反倒把主子养瘦了许多。” 她一直以为月华是太子送来的探子,所以心里对月华一万个不喜欢。 “伶牙俐齿,小心嫁不出去。”覃如笑了笑,接过她手里的鸡汤喝了两口。 瞧着覃如没有丝毫血色的脸,春花心中担忧,“主子,您真的没受伤吗?” “您可别想瞒着奴婢,奴婢听说宴席上有好些刺客,还有人伤了殿下呢。” 覃如一顿。 明知道女主终有一天会出现,但当这幕真的发生在自己面前时,她少了往日看热闹的兴奋,只觉得心口闷闷的。 为了陈慕歌,素来心狠的陈玄卿竟然不彻查行刺之事。 覃如不自觉地覆上小腹,若是他知道自己险些有了他的孩子,会不会也心软.... 不会的。 原书的情节一遍遍在覃如脑海里回荡着。 随即她冒了一身冷汗,自己被床榻上的温柔迷了眼,竟妄想和女主抢男人。 看来自己真不是当海后的料。 明明只是各取所需,自己竟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想。 想想此次险些怀孕,刚好是在女主出现后肚子疼。 莫不是有系统什么的在警示自己? 覃如眉头紧蹙,不能再继续下来了。 十日醉还有最后一次就能解,这几次她也感受到情蛊对自己的影响愈来愈小了。 等蛊毒解除后,想必陈玄卿也不会再找自己。 到时自己也该及时止损才是。 第二日,天蒙蒙亮。 右相打着“太子重伤无法理政,处置逆贼需陛下出面定夺”的旗号率众臣跪在皇帝寝殿门口,声声高呼,求见陛下。 纵使有内侍劝阻,也无济于事。 眼看着就要怀疑到皇帝是否安康了,寝殿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皇帝身披厚披风,显然是从睡梦中被叫醒的样子。 他胡子拉碴,满脸怒气,“大清早的坏朕好事,又诅咒朕早死,诸位爱卿倒真是忠心耿耿呢!” 看到完好无损的皇帝,众人脸色皆变,忙跪倒告罪:“微臣不敢。” 皇帝冷冷地瞪着右相,“李肃,你不是病了吗?连祭天大典都去不成。今日却能带着众人来朕殿前闹事,昨日的告假可是欺君?” “老臣惶恐。”李肃压下心里的慌乱,“纵使身体再不适,为了陛下和这,,,” “够了,别以为朕不清楚你的心思。” 皇帝打断了他的话,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有些事,右相莫要过界才是。” 这是皇帝第一次把话挑明。 李肃的脸色很难看。 “行刺之事,朕会交给平侯处理。” 皇帝阴沉的眼神扫过众人,语气冷冽:“众爱卿,好自为之。” 众人悻悻而归。 无人注意殿门关闭之前,皇帝身后多了抹黑色衣角。 “主子问陛下身体如何?” 暗卫将人皮面具塞进随身的袋子中,淡声问。 褪去人皮面具的人端正行礼,答道:“有好转的迹象,这几日…” “汤药可加量。” 暗卫打断那人的话,冷声道:“切记,只需保证陛下活着即可。” 第十七章心思难测 平侯是在春猎开始的前一日赶来的,他连夜进了行宫,又压着一批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他真正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在春猎当天。 一身黑色劲装打马而来,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跪在猎场之上的囚犯。 “此女谋逆,意图刺杀太子殿下,动摇朝堂根基。今日本侯便用逆犯之血祭旗,祝各位旗开得胜!” 洪亮粗粝的嗓音穿透疾风,如梵钟狠狠地敲击在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心上。 覃如没有亲眼看到这场面,不过只凭秋娘的描绘,也能想象到平侯震慑全场的样子。 “听说平侯跑死了三匹马才赶回来的,有这样护短的舅舅,太子殿下命可真好啊。” 秋娘忍不住感叹道。 若是家里也有这样一个舅舅,想必娘亲和阿姐也不会受那么多苦了。 覃如思索半晌问:“此事你如何得知?” “外面扫地的小允子告诉我的。” “平侯对太子的爱护之心,倒真的是...” 覃如嗤了一声,“人尽皆知。” 当时看这本书的时候,覃如就觉得平侯的设定有点像某剧里的大将军,自诩功高,目中无人。 那位大将军至少有点良心,心里想着为宫里的妹妹撑腰。 而平侯... 一言难尽。 幸好原书里直到大结局,陈玄卿也不知道平侯为了夺权做得那些事情。 若得知自己早被唯一信任的亲人背叛,估计连女主都救赎不了他。 她正想着,月华端着刚熬好的梨汤走了进来。 “回来了?” 行刺之后的第二日,月华就告了假。 覃如没多问,但也能猜到她是被谁叫走了。 “那箭上有毒。”月华也没打算瞒着,她早就把覃如当成自己的主子。 “解毒有些麻烦,殿下受了不少苦。” 虽然这些天覃如从不问起太子殿下,但自己能感觉到她心里一直挂念着殿下安危。 覃如淡淡地“哦”了一声,“那女刺客死之前没给解药?” “猎场上死的不是她。” 月华一顿,瞧着覃如脸色,斟酌开口:“这个刺客她...身份特殊,所以需留她一命。” 毕竟是心仪之人,就算陈玄卿再怎么生气,也舍不得杀她。 覃如心里这么想着,嘴上却说:“瞧那女刺客花容月貌的长相,杀她还不如留给殿下当暖床丫鬟。” 本是无心之语,没想到月华的脸色忽僵。 “殿...殿下应该...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覃如愣住,她竟然说中了? 不过想想之前床榻之上,陈玄卿也没少逗弄她。 对不爱的人都能如此,对女主有些恶趣味也很正常。 “有美人侍奉,希望殿下的伤能快些养好,别误了春猎才是。”覃如面色如常,好似真的只为国事担忧。 月华的目光划过那碗未动分毫的梨汤,没有再说话。 之后几日,覃如借着受了惊吓,谢绝那些官眷的拜帖,和几个小丫头呆在行宫里过得也算滋润。 唯一烦恼的就是,秋娘和春华都是爱凑热闹的性子。 两人很快和行宫里那些宫女嬷嬷打成一片,什么小道消息都能知道。 秋娘性子单纯,什么有趣的八卦都会跑来告诉覃如。 于是她知道了,第二日陈玄卿就出现在春猎场上。 身边多了个蒙面的侍女。 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惹出不少的议论。 知道了有烈马险些撞倒南巫的郡主,陈玄卿一剑斩杀了那匹疯马。 一幕幕,覃如在书里都看过。 当时她还为男女主之间的暧昧拉扯而尖叫。 也曾不理解备受宠爱的小郡主,竟会为了个不爱自己的男子争风吃醋。 只是当她真正地成为书中之人,与那些所谓的纸片人产生羁绊。 她才意识到,原来想要置身事外,保持清醒是如此困难的事情。 几日之后是秋娘的生辰,姐妹两难得在一起过生辰。 覃如闲来无事带着三人做起了橘子灯,一旁火炉上煮着陈皮普茶,滚开的热气中掺着茶香,萦绕在屋里。 “阿姐,你做的好漂亮啊,是在宫中学的吗?” 秋娘脸蛋红扑扑地,开心地把玩着覃如刚做好的小兔子造型的橘子灯。 “是外...” 覃如一顿,幼时和外婆做橘子灯的回忆浮上心头。 她真假掺半地讲起了往事:“那时你还没出生,我时常在外祖母家住,小时候怕黑睡不着,外祖母就给我做橘子灯哄我睡觉。” 这样的日子,在她被父母接回城里之后就再也没有了。 再次回老家,还是外婆病重的时候。 夜间她守在外婆病床前,门外父母为了是否放弃治疗吵得不可开交。 她听得心烦,起身掖床角时,反倒被外婆抓住了手。 外婆那时已经病得很重,双眼混浊早就看不清人了,只能凭借熟悉感认人。 她蠕动着嘴唇,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才能发出一两个音节。 “囡囡...天黑...” “早点回家。” ...... 覃如压下眼底的湿意,“阿姐也给秋娘做一盏,以后就算一个人也不会怕黑了。” 她本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秋娘将手上的橘子灯递给了她。 “秋娘的橘子灯给阿姐。” 秋娘圆润的瞳仁里映着烛火,神情真挚而坚定。 “阿姐也不要怕黑了。” 覃如心中触动,笑着道:“那我们多做几个挂在外面的树上,弄出一个会发光的橘子树。” 这边寻月阁里一片温馨,而几道游廊之隔的听竹殿却是山雨欲来。 几道烛火照亮了暖阁,给地上女子赤裸曼妙的身体笼上一层柔光。 女子身上的衣帛尽碎,双目迷离,一双藕臂紧紧缠在怀中的男子衣衫上。 随着情动,有股淡淡的花香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不明显但很勾人。 连暗卫都被这香气影响,下身有几分异动。 他心中一凛,不动神色地看向坐在太师椅上的主子。 陈玄卿面若冰霜,掐断了桌子上正在燃着的香。 “合欢香。” 合欢香,妓院里常用的催情香。 女子服下后不只是催情,还会散发出体香,引男子动情。 只是这情香易损女子根本,会影响生育,如今连妓院都很少会用了。 “南巫郡主倒是真舍得对自己下狠手。” 看着地上对件衣服求欢的失态女子,一丝厌恶划过陈玄卿的眼眸。 暗卫心中叹息一声,这小郡主怕是与太子妃之位无缘了。 相同的算计,殿下怎么能再中第二次? 更何况,上次的下蛊之事虽非南巫王室所为,但毕竟与南巫脱不了干系。 如今堂堂郡主竟又用上这招,南巫这是把太子殿下当成什么了? “孤记得,伍将军爱慕郡主已久,曾屡次当众求爱。” 陈玄卿像是没了耐心,倏然站起身,半张脸隐在烛火之后,勾勒出挺拔冷峻的轮廓。 “既是痴情人,孤也该成全两人才是。” 第十八章橘子灯 夜间冷风瑟瑟,竹影交错映在青石板上,像是无数只鬼手,试图将人拖进无尽的黑夜里。 陈玄卿步伐停住,冷不丁地想起了幼年的往事。 那时他刚开蒙,陪读的嬷嬷趋炎附势,时常把他关在漆黑的房间里。 有一夜,他实在是害怕,于是爬窗户逃了出去。 冬夜的寒风刺骨,他身上只有一件单衣,跑到母妃寝宫时,已经冻僵了半个身子。 寝宫里灯火通明。 他仿佛已经闻到母妃煮茶的味道,清雅的茶香里总是掺着几分橘甜。 母妃会静静地坐在茶炉旁边,手里捏着本游记,微蹙起眉头:“皇儿,你穿的太少了。来吃几个刚烤好的橘子,就不会得风寒了。” 怀揣着这样的希冀,幼小的孩子用力推开一道门隙。 屋内的暖意倾泻出来,只来得及焐热发青的手指。 随即而出的是血腥气,如同夺命的藤蔓,瞬息间占据了他的全部感官。 幼童记忆散去的太快。 时至今日,寝殿里的场景,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只有那夜,父皇寝殿外摇曳的竹影深深刻在他的记忆里。 “皇后她母族谋逆,本该株连全族。她既愿用自己的命换太子和她兄长的命,朕成全她所求,有何不妥?” 皇帝的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前来求助的幼童身上。 柔黄的烛火映出屋内两人的剪影,男子强硬地将女子拉入怀中,大手覆在她平坦的小腹上。 “阿瑶,你会是朕的皇后,等你腹中的皇儿出生,朕也会改立他为太子。” “所以你安心养胎,所有挡在你和孩子面前的人,朕都会杀掉。” ...... 肩上尚未痊愈的伤口经不住吹风,痛意让陈玄卿从回忆中抽身。 他扣好披风领口,嗤笑了声:“华清寺的那群秃驴倒是说得准。” 他出生时,华清寺的高僧赠八字言:“天潢贵胄,亲缘疏浅。” 自此之后的数十载,很多人都因这“天潢贵胄”想要他的命。 而爱护他的人,竟也无一有好下场。 陈玄卿已经过了追问不平的年纪,那些不堪的过去,只会漾起一圈很快消散的波澜。 他只是忽觉疲惫,想在这夜色里独自走一会。 直到寒风送来几道笑声,陈玄卿恍然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后面的园子。 这里寂静通透,住的都是后妃。 按理说他该避嫌,但听这笑声,陈玄卿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某个小女子的脸。 现在想想,其他后妃都派侍女问候过他,好像就她这边没半点动静。 月华倒是过来了。 说是珍嫔被吓病了,正卧床休息。 陈玄卿不禁勾出冷笑,就她那不服软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被这点事情吓出病。 绕过刻着丛丛花草的影壁,谈笑声倏然变大了。 其中覃如清脆的笑声最为清楚,“月华,右边再挂高一点!” “出了咱们寻月阁,可找不到第二棵这样的树。” 那棵挂满橘灯的古树,给偌大的园子笼上一层朦胧的光亮。 仿佛一切黑夜都无处遁藏,只会被那片柔光所淹没。 柔光之下的女子,笑面靥靥,将兔子样式的橘灯递给身边的小姑娘,“生辰快乐。” “不求大富大贵,只愿我们秋娘,顺遂如意,平安喜乐。” 女子娇俏的声音,宛若一颗石子掉进那圈本已平息的波澜,又激起道道涟漪。 “母后宁愿你不是太子...” “就做个平安喜乐的皇子。” 陈玄卿不自知地蜷起手指,怔然地立于夜色之中。 直至,树干上的月华发现异样。 她连忙从树上飞下,敛去笑意行礼道:“太子殿下。” 覃如扭过头,险些被角落里的那抹黑影吓到。 她心里叨咕着,面上仍规矩行礼,“夜色已深,殿下怎么来这儿了?” 话里话间,就是提醒他身份有别,大晚上别来后妃住的地方。 “前些日子也是孤的生辰,怎么不见珍嫔娘娘送孤贺礼?” 陈玄卿挑眉,故意略过了她的话。 “孤敲这橘子灯不错,不如也送孤一个?” 覃如想都没想,直接把秋娘护在身后,“殿下来得不巧,这橘子灯只做了一个。” “若是殿下想要,不如让宫里的能工巧匠做一个更好的,何必和小孩子抢呢?” 她脸颊被热气蒸出来的红晕还未消散,仰起头时,眸子会微微睁大。 像是只张牙舞爪的兔子。 陈玄卿的目光滑过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想的却是皇帝寝宫那夜。 她跪在自己身前,红唇贴着高昂性器上,舌尖轻轻舔过下面的囊袋,像是在品尝着什么美味。 “?” 覃如没有察觉到陈玄卿变暗的眸色,还以为他被自己的话惹怒了。 她下意识朝月华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把秋娘先带走。 没想到下一瞬,她被人直接腾空抱起。 “殿下!!” 慌乱之下,她只能尽力攀住面前的脖颈。 这一举动显然取悦到了陈玄卿,他垂下头,湿热地气息打在覃如的耳畔,“跟孤走,还是留下?” 尾音泛哑,显然已是动情。 这话惊得覃如连挣扎都忘记了,连忙扯了一把陈玄卿的衣领。 虽未明说,但意思了然。 陈玄卿扯下身上的披风,将她从头到脚地裹好,随即转身大步迈出了寻月阁。 徒留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半天没合上嘴巴。 第十九章各怀心事(微h) 直到被扔到软榻之上,覃如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 满脑子全都是回去该如何向秋娘和春华解释,瞒了这么久竟在这时漏了馅... 也不知道陈玄卿抽什么风,和精虫上脑似的。 “孤险些忘了,有个东西要给你。” 清脆的银铃声响起,映入覃如眼帘的是一件坠着一圈银铃的薄纱肚兜。 下摆绣着一只圆滚雪白的兔子,生动俏皮。 只是这样式,越看越眼熟... 南巫的那个舞姬,穿得不就是这样吗?! “那日瞧那舞姬所穿,孤便想到了你。” 陈玄卿长指一勾,轻而易举地扯下覃如的肚兜。 一对玉乳就这样弹了出来,在空中颤颤巍巍地跳动几下。 陈玄卿缓慢揉搓了几把,又俯下身,舌尖裹着红萸吮吸舔舐起来。 “嗯...别...”覃如不自禁地挺腰,指尖缠上了他的发梢。 两人鼻息交融,体温蒸出来的热气仿佛能把周围的一切融化。 “如娘...” 细碎的吻落在了覃如耳边,低哑的男音循循善诱道,“穿上给孤看看。” 情欲间的温情易让人沉迷。 杂乱无章的心跳声一时让覃如意乱沉迷,下意识想抬头索吻。 “姑娘,您不能进去!” “人命关天的大事,如何等得了?” 门外传来的吵闹声,打断了帷幔里的旖旎气氛。 从陈玄卿顿住的神色,几乎立刻一个名字跳进了覃如的脑海。 是女主,陈慕歌。 这个名字瞬间击碎了所有的迷离与沉沦。 只剩一丝不可言说的期盼拉扯着她,直到陈玄卿侧过脸,避开了她的索吻。 那些游离的情愫,因他这个动作彻底沉寂下来。 覃如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莞尔笑道: “殿下公务繁忙,可要妾先回避一下?” 这番话不知道触及到陈玄卿哪一点,他神情冷下来,高声对外喊道:“让她进来。” 趁着人还没进来,覃如知趣地扯过一旁纱裙想起身。 谁知陈玄卿一把捞过她,将细腰紧紧扣在怀里。 覃如不察,下巴撞到了坚实的胸口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陈玄卿也是倒吸一口气,报复性地掐了把怀里的脸蛋,“老实呆在这儿,还想去哪?” 覃如刚想出声,话到嘴边又因匆匆走进的脚步声咽了回去。 “行宫的地牢苦寒无比,静娘娘她...” 在瞥见垂下帷幔的床榻外摆着双绣花鞋后,陈慕歌忽然噤了声。 她窈窕的身形映在帷幔之上,看不清神色,只能听出脚步声停在了几米之外。 “你在西夷呆了几年,连宫中的规矩都忘了吗?” 帘外的女子“扑通”跪在了地上,“皇兄,慕歌求你放过静娘娘一命。” 原来静贤妃还没死? 覃如还以为听竹殿走水那日后,静贤妃就和当初的淑妃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行宫里。 “你当真是没变。” 陈玄卿嗤了一声,淡淡道:“只有为旁人求孤的时候,才肯唤一声皇兄。” 陈慕歌默了几许,避而不答,“静娘娘久居深宫,又因幼子亡故深受打击,才会被贼人蒙骗,将小儿之死迁怒到皇兄身上。” 想起自己潜入地牢看到的那一幕,陈慕歌眼眶通红,哪里还顾得及尚未查明的弑母真相,俯首哀求道:“静娘娘身子骨受不得风寒,皇兄难道忘了吗?” “十岁那年,我们被陛下关在书阁里险些饿死,是静娘娘不顾刚小产的身子跪在雨中求陛下开恩,才救出我们的。” 往日那些回忆一幕幕涌上心头,陈慕歌声音哽咽:“怎么如今一切都变了...” 陈玄卿没有作声。 但从腰上倏松的力度,覃如大概能猜到他还是心软了。 到底是放在心尖尖上那么多年的人,就算犯了再大的错,也会想着纵容一二。 不过此事牵扯颇多,就算想放人他也不可能立刻答应下来。 “你先回去。” 思虑之后,陈玄卿果然避而不谈。 陈慕歌救人心切,完全没察觉到他语气的缓和,只当他如此冷血。 心灰意冷下,她目光瞥向床榻上垂下的几件衣衫。 宽大的男子外衫下,还压着半截女子的水色肚兜。 被扣在听竹殿里的这几日,她从未见过有侍妾出现。 那说明,床榻上的女子不是陈玄卿的侍妾。 想想听竹殿里的几位宫女,每个都是深衣素面,不可能穿如此粉嫩的肚兜样式。 既不是侍妾,也非宫人。 只会是行宫里那些妖娆多姿的伶人。 她倏然站起来,高声质问:“殿下要忙什么?!” 和皇帝一样乱情纵欲,与伶人厮混吗? 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陈玄卿莫名听懂了。 腰间的手臂突然绷紧,箍得覃如有些喘不上气。 她下意识挣扎,但很快被低下头的吻夺去呼吸。 这个吻夹杂着怒气,入侵的舌尖蛮狠无理,勾着她的舌根抵死纠缠。 她想压下声音,偏偏脸颊被掐着,只能任由着喘息声溢出嘴边。 “嗯...呜..” 帷幔里传出阵阵令人面红耳赤的动静,连陈慕歌这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听得都双腿发软。 随即,陈玄卿略显低哑的嗓音响起,“你身为孤的贴身婢女,难道不知道孤在忙什么?” “若是不想走,留下伺候吧。” 慌乱关门的声音更像是一记耳光,狠狠地抽在了覃如的脸上。 她算什么? 一个没有羞耻心的荡妇? 需要时,在身下承欢。 不需要时,便可丢弃一边。 随意哄两句还能当成斗气的筹码,在女主面前露出淫荡下贱的一面。 “在孤的榻上还能出神?” 脸颊上的痛意让覃如回过神,她抬眸对上一道不满的目光。 刚被陈慕歌指责一通,陈玄卿脸色很差,迫切地想用别的事情泻火。 他硬挺的下体抵在覃如柔软之处缓慢摩擦,低声问:“想知道她是谁?” 覃如反感地闭上眼,“妾不想知道。” 这个回答很让陈玄卿舒心。 他最喜欢覃如一点,就是她不争不抢的性子。 后宫的女子鲜少有像她这样的,明艳灵动偏偏不喜争宠。 似乎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天地,等着偶尔降临的恩宠就已经足够了。 “那在想什么?” 清隽俊朗的脸在覃如面前放大,那双狭长的凤眸低垂,眼中仿佛只能映出她一人。 在想,这场太子与后妃的荒诞春梦该落幕了。 覃如这么想着,侧脸避开了唇边的吻。 随后一个翻身,跨坐在了陈玄卿的身上。 在身下人的目光灼灼中,她指尖勾起一旁挂着银铃的肚兜。 薄纱质地轻柔,堪堪将一对酥胸笼在朦胧之中。 这场面,比陈玄卿想象中香艳了太多。 “妾想的是...” 覃如笑言晏晏,眼底却归于冷寂。 “殿下的伤还未痊愈。” 她故意磨了几下抵在臀间的硬物,听着陈玄卿呼吸一沉,低吟出声:“会不会不适合剧烈活动呢?” 第二十章变故 这几日,行宫出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是南巫郡主与伍将军在柴房私会,被几个太监宫女撞个正着。 据说被发现时,南巫郡主正骑在伍将军的身上,场面香艳淫靡。 此事很快闹得人尽皆知。 伍将军倒是不怕那些闲言碎语,当日便堵在南巫王储的帐子外求亲。 南巫王储虽不满这个妹夫的身份,奈何自家妹妹的名声尽毁,除了下嫁别无他法。 偏偏南巫郡主不想认命,竟然当众撕了伍将军送来的庚贴。 第二件事,则是德阳长公主来了。 德阳长公主是皇帝胞姐,早些年随着皇帝征战沙场,后来旧朝覆灭,为了稳定朝政,她自带嫁妆远嫁到南巫和亲。 也是因她的存在,不论南巫局势如何变动,与新朝的关系从未崩裂过。 因而连皇帝都对德阳长公主敬重几分,每回省亲之时,都会亲自到城外相迎。 对待这位姑母,陈玄卿自然不能懈怠。 他将人亲自迎进行宫后,又安排了最大的碧桐殿给其居住。 碧桐殿后面便是妃嫔住的寝殿,内务府的人生怕有不长眼的奴才打扰到碧桐殿的清静,所以这几日各个宫里的规矩都严了不少。 这可憋坏了春华,每日眼巴巴地等着出门拿饭菜的时候,才能和别院的婢女唠上两句。 “真是奇了怪,碧桐殿那位都来三日了,连殿门都没出,只让人送进了一尊金佛。” 天天同行宫那群嬷嬷混在一起,春华如今嘴碎了不少,一边布菜一边念叨着,“大老远从南巫赶过来,难道就为了在行宫里吃斋念佛吗?” 覃如喝了一口汤,并未做声。 心里却已波澜四起。 德阳长公主回来一事,比原书中提前了整一个月。 原书中被下人撞见的是南巫郡主和男主,但男主存有几分理智,两人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 为了不让女主知道此事,男主勒令南巫郡主即刻回南巫去。 没想到南巫郡主回去后,将此事捅到了德阳长公主那边。 之后德阳长公主带着小郡主,浩浩荡荡地回了皇城,以半个南巫为嫁妆逼婚男主。 从这里传消息到南巫,最快也要三天。 可南巫郡主之事才发生了两天,德阳长公主竟然就出现在此? 是早就知情,还是...另有图谋? “秋娘最近也很奇怪,像是有了心事,整日总是唉声叹气的。” 春华的话唤回了覃如的心神,她神色凝重了几分。 她知道秋娘的心事是什么? 那夜的事情,她一直没有摊开来解释,只是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秋娘性子比同龄人通透,怕是不像春华这般轻易被骗过去。 若要解释,她这处境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望着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覃如没了任何食欲,“这一桌子菜我一个人吃不完,剩下的你们拿去分掉吧。” 午间的日头正盛,覃如坐了一会便觉得烦闷无比。 于是她坐到了窗边的软榻上,窗外有一汪小莲池,池边种了几棵粗壮的柳树。 微风拂过,将沙沙叶声送进了窗子里。 覃如都不知自己何时睡着的,等她醒来时,秋娘正守在榻边。 秋娘手里捏着团扇,不知道替她扇了多久的风。 “不累吗?放下来歇歇吧。” 秋娘摇了摇头,指着自己比划了几下,“秋娘没用,能为阿姐做得太少了。” 覃如心一软,“阿姐不需要你做任何事情,在这儿开开心心的就好。” 秋娘弯着眼睛笑了,笑容很快又消失。 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认真又缓慢地比划起来,“我想回家了。” 看着面前这双清澈分明的眸子,覃如猜测到了什么,“不喜欢这儿?” 秋娘连忙摇头,“我喜欢这儿,宫里的姐姐们都对我很好,我每天都过得很开心。” “但我放不下娘亲,也想给娘亲讲讲阿姐的事情。” 似乎是怕覃如不信,秋娘眨巴着眼睛,着急解释,“真的,昨日娘亲托人给我送了封信,催我回去呢。” 覃如如何不懂她的心思,故意说道:“那把娘亲也接进宫里好了,我这就去求太子殿下...” 一听“太子”的名号,秋娘抿了抿唇,手势打得飞快,“娘亲有同乡在这儿当差,我们都说好了,明日他可以把我捎出去。” “哪个同乡?” “既然能带宫女出宫,想必也是有几分势力的,是在哪里当差?” ...... 几个问题把秋娘问得哑口无言,默默垂下了脑袋。 覃如捏了捏她头顶的圆发髻,“和阿姐说实话。” “我不想阿姐因为我们,受制于人。” 再抬头时,秋娘眼眶已经红了,她忍住已经打转的眼泪,“宫里的姐姐们说,御史都是吃人的老虎,恨不得每日跟在皇室中人身后,等着机会参其一本。” “更何况太子是...是未来的天子。” 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了,那日太子的眼神、亲昵的举动,怎么可能如阿姐解释那般“并无关系”。 “我怕...” 那滴泪最终还是落了下来。 “阿姐你会死。” 眼泪越抹越多,正如决堤的情绪在秋娘心头泛滥,“都是因为我,阿姐你才被那个无耻太子欺负,受这么大的委屈!” 这下轮到覃如说不出话了。 她既感动于秋娘的心意,又有几分心虚。 “此事怎么会与你有关?” 借种之事若是告诉了秋娘,小丫头怕是会吓死。 所以她只能委婉地解释,“他将你送来,是因为先前我帮了他一个大忙,他来还人情罢了。” “我与他的关系...不是一字两句能说清的。” 覃如拿起手帕,替秋娘一点点擦拭掉眼泪,“但这个关系,绝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与阿姐相处这么久,可觉得阿姐是会委曲求全的人?” 被当小孩子哄的秋娘有些不好意思,接过手帕自己擦了起来。 见她平静了许多,想必是听进去了。 覃如不再多说什么,笑着缓和气氛,“你说阿娘给你写了信,拿来给我看看。” 秋娘从怀里掏出一封平整的信纸。 “阿娘没读过书,想必这封信是托隔壁的秀才哥哥写的,那哥哥字迹可真好看。” 信纸上的字刚劲有力,不失锋芒。 确实很好看。 只是莫名的眼熟。 原身的记忆倏然涌入脑海,激起覃如一身的冷汗。 她强压下乱跳的心绪,勉强笑道:“你说阿娘的同乡明日可以把你带出去,你们约在哪里见面?” --- 情人节双更庆祝一下 第二十一章李肃 h a it angwo.co m 原书对右相刻画得不多,比起一个有血有肉的反派角色,他更像是主角感情升温时会突然跳出来制造点误会的工具人。 或许是这个原因,原身在右相府的那段记忆也是模糊不清的。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教习嬷嬷总会强迫她练字。 那时嬷嬷以为她是右相新收的小妾,教她的都是讨右相欢心的东西。 “即使再忙,大人每日也会抽出时间写字。” “这就是大人的字帖,比那些文人墨客写得还好呢。” 原身对着右相的字帖临摹了数月,不仅学会了识字,更是记住了右相的字迹。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cg.com 刚劲有力,不失锋芒。 不论过了多久,她都记忆犹新。 夜间的风簌簌,看着面前半隐在暗处的那抹背影,覃如心头拂过了几分凉意。 “大人若是想见我,托夫人递帖子便可,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李肃不答反笑,眼神在覃如身上打转了一圈,“万一,娘娘不想相见呢?” “毕竟如今想见珍嫔娘娘一面,难如登天。” 他刻意咬重了最后两个字。 “大人这是哪里的话?” 覃如神情自若,轻叹一声,“宫中处处都是太子的眼线,我数次想给大人递消息,都被人拦了下来。” 李肃并无意追究此事,他从暗处走出,清冷的月色给他深邃的眉眼笼上一层寒意。 “看来是我误会了。” 他唇角上扬,目光沉沉,“毕竟如娘爱护寡母幼妹之心,我最是清楚。” 覃如袖中指尖微颤,在心里把陈玄卿骂了个狗血淋头。 骗子! 怪不得她问过几次阿娘的事情,陈玄卿总是含糊其辞。 原来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救人! “好了,不说这些。” 李肃喟叹一声,语气仿佛是倾听小辈诉说的慈祥老人。 “和我讲讲,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 偏偏那双深邃的眸子,却如鹰般锐利阴冷,紧紧盯着覃如的脸。 覃如被刺得后退一步,一五一十地讲起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 不过,中间隐去了自己和太子的瓜葛和皇帝中风之事。 在讲到淑妃时,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李肃。 李肃神色如常,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只有在听到淑妃大骂皇帝时,他才冷嗤出声,“废物,白浪费我多年的筹划。” 纵使他的反应在预料之中,但覃如还是为淑妃感到不值。 “淑妃临刑前说自己一直放不下一个人,当年也是为了那个人入宫的。” “她说若有机会,她有句话想问” “除淑妃之外,没别的事情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肃不耐烦地打断。 夜间寒风簌簌,吹起了覃如的衣袖。 像极了行宫那夜。 淑妃身上的华服被剥下,她冻得嘴唇发白。 在得知那人并没有给她写信之后,脸色更白了一分。 覃如没等来她的破口大骂,只等来一句,“有个事儿,你替我问问他。” “若当年他流落街头之时救他的那个女子是我。” “是不是” 两行清泪顺着淑妃脸颊滑落,她忽而不再说了。 过了很久,才随风吹来一声叹息。 “算了,还是别问了。” 或许,她早就想到了。 所以才没有把话说完。 给自己,也给这段困扰终生的年少爱慕留下最后一点体面。 覃如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如此厌恶这本小说。 什么甜宠女主文,不过是披着女频外衣的大男主爽文! 书中女配的结局一个比一个惨,不论她有怎样的家室人生,必定会因为爱上一个男子而痛不欲生。 连女主也是如此。 虐身受苦的永远是女主,而男主只需要得知这件事后,露出后悔的神色,随便做点什么事情就能得到宽恕。 在这样的世界活着,还不如早点死算了。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心口处开始针扎般刺痛。 是原身的感情在作祟。 原身在这里还有放不下的情感,所以不允许她自暴自弃。 覃如疼得想骂娘,索性摆烂了。 “别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陛下在休养,已经好久未召见我了。” 这边昏暗无灯,李肃没发现她的异常。 “陛下最近可有召幸?” 覃如真假参半地摇头,“没召过妃嫔,只听说召过一两次舞姬。” 李肃眉梢紧蹙,“最近并没有册封的消息传出。” “想必陛下不是太好” 这个处境下,原本五殿下会是一步好棋。 结果被淑妃这个蠢货弄废了。 他似忽然想起什么,再次看向覃如,“先前陛下不是经常翻你的牌子吗?” 审视的视线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这肚子为何没有任何动静?” 覃如垂下眸,“陛下次次都赐避子汤。” 李肃顿时了然。 这些年他送进宫的“珍嫔”不下五个,每个人都未有所出便病死在宫中。 “看来咱们陛下,还没老糊涂。” 李肃话锋一转,沉沉地眼神又一次落在覃如身上,“近日,你可有听说陛下圣体欠佳之事?” “不知。” “哦?”李肃冷笑一声,语气很淡,“太子殿下没告诉你?” 覃如心一咯噔,“大人这是何意?” 李肃不答,只静静看着她。 那眼神似一眼看透她内心的想法,只是在等猎物主动上钩。 “大人说的若是静贤妃之事,我无话可说。” 覃如知道自己这点心机没办法和大反派比,所以故作认错跪了下来。 “大人也知道,我娘和妹妹是我在宫外的牵挂。贤妃娘娘借此胁迫我做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这不是想逼死我吗?” “大人若因此事想治罪,我无话可说。” 覃如在赌。 赌给太子下毒之事,并非右相的意思。 至于静贤妃被抓,秋娘如何到她身边,她相信陈玄卿不会留下什么可疑的把柄。 只要没有把柄,她就能自圆其说。 “起来吧。” 她赌赢了。 李肃又恢复那副和蔼慈祥的样子,“你这孩子就是太较真,我又不是陛下那般暴戾蛮霸之人,怎么会因一家之言就怪罪于你。” “我原是想托静贤妃给你带句话,没想到她怨恨太子已久,竟假借我的由头逼你毒害太子” 李肃无奈摇头,随即又称赞道:“幸好你并未行事,否则如今局势怕是对我们更不利。” 覃如不言。 传话是假,借着静贤妃敲打自己才是真的才对。 断联这么久,想必他早就对自己生疑了,所以才贸然联系上静贤妃。 没想到静贤妃如此着急,想要陈玄卿的命。 “行了,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覃如转身要走,又被叫住,“过两日长公主会寻到一位神医为陛下治病” 李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抓紧机会。” “宫里已经很久没有皇子出生了。” “如娘,不要辜负我的期望。” “你母亲,在等你的消息。” 第二十二章廖神医 直到回寻月阁,覃如还没从方才的那番话中回过神。 右相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长公主会寻到一位神医? 难道皇帝的情况,他和长公主都知道了? 等等... 为什么他会知道长公主寻神医的事情? 联想到长公主不打招呼突然过来,有个离谱的想法忽然冒了出来。 难道长公主和右相是一伙的? 随即她又否定了这个猜想,原书中长公主无心权谋,始终将社稷安稳放在首位,不然当初也不会放弃兵权选择去和亲。 也正因如此,她对右相这种钻营权谋的人很是瞧不起。 既然瞧不起,就更不可能同流合污。 这一晚接受的信息太多,覃如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烦闷之余,另个念头又跳了出来。 要不要把这个消息告诉陈玄卿? “乖乖在孤身边,孤答应你都会做到。” 那夜缠绵间,陈玄卿落在她耳边的承诺还残存着温度。 这抹余温很快被另一个声音吹散,“这几日不必关注太子动向。” “长公主素来不喜陈慕歌,想必太子正忙着护佳人,无暇顾及别的事情。” 原书中每当男女主感情出现瓶颈时,总会有个反派借着虐待女主推动感情发展。 覃如不由得想,他们两人的感情到了哪一步? 为生病女主亲自熬药... 还是借着醉酒同榻而眠? 原书那些暧昧情节,一遍遍在覃如脑海里回荡。 所以是分身不暇,才没有救她的阿娘吗? 既没有做到,又何必说谎骗她。 低沉失落的情绪如针尖般,在她心头上戳出密密麻麻的伤口。 不过是兴头上哄了自己两句,也不能算是说谎。 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覃如打了个激灵,随即暗自唾弃自己起来。 真是被困在宫里久了,什么烂黄瓜都觉得稀罕。 爱上女主的男人,绝对没有好结果! 清醒过来以后,她放弃了给陈玄卿报信的念头。 什么党政之争,她一点都不想牵涉其中。 既然右相和自己不谋而合,她接下来就想办法怀上皇子就行。 到时候在宫里养着胎,顺便看太子和右相狗咬狗岂不舒服? 打定主意后,她又考虑起该去哪里借种。 皇室宗亲风险太大,肯定不行。 那种风流之地的小倌又太脏... 一连苦恼了好几日,倒是等来了长公主请神医入行宫的消息。 打着给皇帝请平安脉的由头,神医在皇帝寝殿一呆就是好几个时辰。 宫外各种势力暗涌翻滚之时,殿内气氛也很紧绷。 “若不是我得到消息,你还要瞒本宫多久?” 内殿的香炉里燃着龙涎香,闻到的只有苦涩难闻的药草味。 又见神医久久不曾出来,德阳长公主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倏然站起身,走到陈玄卿面前立即甩了他一个耳光。 “啪!” 在场的除了两人之外,只剩下从小伺候陛下的老太监。 他险些被德阳长公主下一句话吓破了胆: “若不是本宫提前赶来,太子打算等到陛下驾崩后再传信给本宫吗?” 老太监连忙跪下,“长公主息怒。” “姑母息怒。” 被打的反倒成了最淡定的人,“可愿听孤辩解一二?” 毕竟是自己第一个侄儿,年少时也曾抱过好几次。 再加上此事发生得太突然,她知道的又太少。 于是,德阳长公主冷着脸坐回了首位。 “父皇下旨来行宫那日,状况已经不太好。” 陈玄卿讲得半真半假,他虽不知是谁给长公主递信,但有件事情可以确认... 若这个人对皇帝情况了如指掌,就不会如此着急把长公主请来。 叫来长公主,无非是逼他有所行动。 “父皇病得太突然,等孤处理完事情后第一时间就派人去南巫给姑母送信了,难道姑母过来前没收到信?” 从陈玄卿神色中看不出任何异样,德阳长公主心里有了几分考量。 “先前孤派了数人求医,都未曾找到神医踪迹。”陈玄卿状若无意道:“原是去了南巫。” 德阳长公主眸色微动,避而不答,“听说前几日陛下还在人前露脸了,是怎么回事?” “前一夜孤遭受贼人行刺,受了点轻伤,第二日右相带着众臣跪在父皇寝殿外求见,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孤便传信给平侯,让其派人过来稳住局势。” 陈玄卿的解释言简意赅,既不诉苦也未曾抱怨。 很多事情,不应该从他嘴里说出来。 而是让德阳长公主,自己去发现。 这里面的巧合太多,多到根本不需要细想就能明白。 想起自己收到的那封信,德阳长公主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奸诈小人!” 竟连她都被利用了。 再抬眸时,她看向陈玄卿的神色柔和了许多,“受的伤如何了?” 陈玄卿心中了然,颔首道:“姑母不必担心,已经好了。” “刺客呢?” 德阳长公主眸中闪过一丝杀意,意味深长道:“此人留着必定是祸害,太子切不可心软。” 陈玄卿刚要答话,却被里屋传来的脚步身打断。 帘子被掀开,一布衣老头走了出来。 德阳长公主立即起身迎了上去,关切问道:“廖神医,陛下情况如何?” 廖神医摇了摇头,捋着胡须伸出三指。 德阳长公主脸色一白,幸好陈玄卿从后面及时扶住了她。 “姑母当心。” 德阳长公主痛苦地闭眼,声音带上了哽咽,“是三年...” “还是三天?” “再加三十两,此人可救。” 这个大喘气,让在场三人脸色变换了好几下。 陈玄卿最先反应过来,答应下来,“孤这就派人准备。” “不过丑话,老夫得说在前头。” 廖神医只用余光瞥了一眼老太监,后者心领神会,假借有事退了出去。 等房间里只留下两人后,他才慢悠悠开口:“按时服用我开的药方,三月后可下床走动。” “别的...老夫就无能为力了。” “什么意思?” 德阳长公主一听便急了,“别的是什么?” 廖神医未答,从自己随身的包裹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此是药方,切记三个月内汤药不可断。”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 “且慢!” 廖神医身姿轻盈,不费什么力气便绕开了长公主,径直出了门。 “玄卿!” 陈玄卿紧随其后,跟上了廖神医。 明明是位垂垂老矣的老人,但廖神医脚步轻盈,始终比陈玄卿快一步。 最后还是陈玄卿提步运气,才拦住了廖神医。 “拦我做甚?”廖神医气得吹胡子瞪眼,“华清寺还有个老秃驴等着呢。” “神医方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廖神医当真赶时间,说话也不客气起来,“你爹天天乱吃什么,你这个当儿子的不知道?” 陈玄卿心中有了几分猜测,他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塞到廖神医的包裹里,“还请神医解惑。” “说好三十两,多了不要,少了不行。” 廖神医眼都没眨一下,便将银票退了回去。 见陈玄卿还不让步,他不耐烦的竖起一指,“最多一年。” 第二十三章华清寺 “陛下最多只能活一年?!” 平侯将茶杯掷在桌上,溅出来的茶水打湿了他袖口的一角。 他像是没察觉,背着手焦急地来回踱步,“没想到陛下竟病得如此重。” 这个结果对陈玄卿来说,不算意外。 他太了解皇帝了,若不是察觉到身体有恙,皇帝不可能着急去行宫接回淑妃。 皇帝生性残暴,或许是被他折磨死的妃嫔太多,他的子女缘很稀薄。 宫中皇子有四名,活到成年的只有三个。 其中三皇子陈玄平,其生母是身份卑贱的官妓,生下陈玄平没几年就因与侍卫通奸被杖毙。 皇帝又怀疑陈玄平不是自己的骨肉,因此时常罚跪为难他。 在寒冬腊月跪了几天后,陈玄平废了一双腿。 所以能争太子之位的,只剩下了陈玄礼。 只可惜他心里只有风花雪月,无心于朝堂。 皇帝也从未将扶持五皇子的事情摆在明面上,直到近两年... 不过可惜了,原以为会是五皇子最大助力的淑妃,走了步必输的棋。 看来不争不抢,不一定代表此人贤良淑德,心思纯粹。 也可能是不在乎... 陈玄卿思绪一顿,某种怪异情绪涌入心头,他还未来得及深思,耳边响起了平侯声音,“殿下,既然陛下时间不多了,咱们要做好准备。” “舅舅不必心急。” 没到陛下真的驾崩那一刻,他们都不能松懈。 “先把安排在父皇身边的人撤回来,若被长公主发现,到时候很难处理。” 平侯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孤还需舅舅做一件事。” 陈玄卿转着手中茶盏,“将陈慕歌秘密送回都城。” 如今行宫里人多眼杂,若将陈慕歌留在这儿终究是个隐患。 谁知陈慕歌又会听信谁的话,再次与自己为敌。 想到这儿,陈玄卿心里聚起一团烦躁之气。 这茶喝不下去了。 他放下茶盏,站起身欲走,随后脚步一顿,“行事切莫心急。” “殿下放心。” 待送走陈玄卿后,平侯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主子。” 一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到他身后,“长公主下令停了陛下所有汤药,只按照那老头的药方熬,并且熬药的都是她身边的人。” “让影奴继续呆在那儿,看看有没有可乘之机。” 平侯转着白玉扳指,眸中划过一道冷笑,“太子不着急,可本王觉得一年时间太长了。” 早点送皇帝归西,免受病痛折磨之苦,这才是为臣者该做的事情。 不是吗? 至于陈慕歌... “将陈慕歌在行宫的消息透给长公主那边。” 这个前朝余孽,早就该死了。 他绝不允许这丫头成为第二个珍嫔。 当天深夜。 南巫郡主自尽未遂的消息,在行宫里炸开了。 先前长公主一直拒见南巫郡主,如今听闻此事,连夜赶去了她的住所。 不仅请了御医,还将南巫王储也叫过去骂了好一顿。 第二日一早,长公主以“拜佛祈福”为由,让各个宫都随她一同去华清寺。 华清寺位于东临山上,是个依山傍水的风水宝地。 山间植被郁郁葱葱,路旁是潺潺清泉,伴着林中清脆的鸟声,景色堪称一绝。 一路上,春华和秋娘兴奋得像两只小鸟,一个叽叽喳喳地讲话,一个飞快地打手势,竟也聊得热闹极了。 “南巫郡主也是死脑筋,她若不想嫁,谁还敢强压着她去成亲。” 春华叹息一声,“怎么就想不开伤害自己...” 一旁的秋娘也跟着她叹了口气。 覃如瞧着她两单纯可爱,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两人的脸蛋。 “替别人操心什么,说不定人家比你们聪明呢。” 若南巫郡主真心求死,不会有丫鬟大半夜发现房间里的异样。 更不会那么巧,出来求助正好撞见了遛弯的长公主。 她这一寻死,不仅让迫在眉睫的婚约之事被迫延后,还给了长公主插手此事的契机。 如此手段,骗得了旁人,怕是骗不过长公主。 只不过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又是夫家最近的血亲,早年丧夫丧子的长公主选择了睁一眼闭一只眼罢了。 今日的华清寺格外热闹,马车行至山脚下就走不动了。 春华掀开帘子探头看去,前面堵满了达官显贵的马车,完全看不到头。 已经有等不下去的夫人小姐,丢下马车和车夫,由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往山上走去。 春华没见过如此场面,忍不住惊呼:“怎么上山的人这么多?” “听说华清寺主持请了神医坐诊,所以人才这么多。” 车帘被掀开,是月华走了进来。 “又没问你。”春华噘嘴嘟囔了句。 月华恍若未闻,弯下腰将手递到覃如面前,“内侍说前面过不去了,会派人送软轿下来借各位主子,若是等不及想上山的,可以先自行上去...” 她话还没说完,覃如就将手搭了上去,“那走吧。” 难得出宫放风,坐什么软轿。 通往山上的路还算平稳,高耸挺拔的古树中间是绵长的山阶石梯,半山腰的阶梯旁还堆积着几块圆润的石头,供人短暂休息。 覃如芯子里是现代人,体力比古代的深闺夫人小姐好,没一会儿就爬到了半山腰。 她原本想一口气上山顶,但身后的春华和秋娘已经累得呼呼喘气,就差互相搀着了。 “休息一会吧。” 石头堆那边只有两个人,一个盘发带金打扮的夫人和一个年岁不大的小丫鬟。 见覃如几个人走过来,那夫人好心给他们腾位置,撑着腰要起身。 没想到脚下踩到了青苔,身形一晃,圆滚滚的肚子往石头撞了过去。 幸好月华眼明手快,立马伸手扶住她的手臂。 “夫人小心。” 不光是那对主仆,覃如也是心有余悸,连忙搀着她又坐下。 那夫人脸色煞白,捂着肚子连道了好几声“阿弥陀佛”。 回过神后,她才想起来要感谢救命恩人,“多谢...” 她看到覃如头上挽起的发髻,一声“姑娘”又咽了回去。 “敢问贵人是哪一家的夫人?” “我...” 覃如一下卡住了,“不过是普通人家,就不报了吧。” “那怎么行?” 那夫人一听有些急了,诚恳地握住了覃如的手,“我夫君三代单传,在华清寺求了多年才求来这个孩子。贵人今日相助,是救了我们周家一命啊!” 第二十四章送子娘娘 周夫人挺着肚子,步伐倒是稳健,两人边说边走很快走到了寺门口。 寺门口聚集着不少人,垫着脚往里看,也只能看到攒动的人头。 这人挤人的场地,属实不适合孕妇。 覃如刚想开口,却被周夫人抢先一步,“陈夫人,你今日是来找神医问诊的吗?” “我...” 她的迟疑被周夫人误以为是不好意思承认,“别怕,跟我来。” “我夫君早就问好了,神医不在这儿。” 周夫人像是怕被人听到,特地用手帕遮着唇,拉着覃如拐到了寺庙后院。 旁人都以为神医在华清寺里面坐诊,拼了命往里面挤。 但其实,神医一直住在寺庙后院。 院门旁有一棵粗壮的古银杏树,树下有一张石桌,几个贵妇坐在那儿正在聊天。 这几人一看就是名门贵族出身,衣着端庄,举止得体有礼。 见到周夫人圆滚滚的肚子,几人关切地迎了上来,“你这是有了?” “几个月了?” “你都有了,今日怎么又过来了?” “也不传个信给我们,让我们几个好生惦记。” 几人同时发问,语气热络又温柔,也不显得吵闹,只让人觉得心里暖和极了。 这和谐的场面,倒是出乎覃如意料。 按照古装剧套路,这种贵妇聚集的地方最容易出幺蛾子。 家境好的瞧不起低的,嫡出的瞧不起庶出的。 轻则挖苦嘲讽,重则打骂生事。 眼前这氛围,美好得让覃如都有点不习惯。 “对了,这位是陈夫人,先前若不是她...” 经周夫人的介绍,几位贵妇看向覃如眼神多了几分感谢和认同。 其中,有位年岁长一些的贵妇看出覃如的局促,贴心解释道:“我们几人都是成亲多年未有所出,为要孩子吃尽了苦楚,所以...” 同是天涯人,所以更能体会彼此的不易,也更为他们有孕而开心。 覃如理解她们的感受,随口附和道:“我懂...” “妹妹这是...也有同样的困境?” “咳咳...不是。” 覃如想起身后还跟着三个小丫头,连忙糊弄过去,“都是女子,感同身受罢了。” 一旁的周夫人点头,认可道:“是啊,只有女子才懂女子。” “我与妹妹当真是投缘呀!” 她轻轻拍了拍覃如的手,“等会你先进去,省得在外面吹风着凉。” 最怕吹风着凉的,难道不是孕妇吗? 几人像是都没想到这一茬,纷纷点头,“神医问诊的机会难得,妹妹你就别谦让了。” 覃如不知事情怎么到这一步。 她无病无灾的,也不想浪费别人的机会。 几番推拉之后,她无奈扯了个慌,“今日我其实,是为我夫君而来的。” “他,他有隐疾,但不太方便过来,所以我就先过来瞧瞧情况。” 原以为说到“隐疾”,她们就能不再问下去。 没想到几人神色都一变,彼此对视了几眼,像是拿不定主意。 随后那位年长的贵妇先开了口:“妹妹是来求子的?” 面前好几双眼睛盯着,覃如摇头不是,点头也不是。 那夫人似乎也并非想从她这儿听到答案,继续说道:“神医治不好隐疾的。” “妹妹若想求子,不如上柱华清寺的香。” “愣着干嘛?” 周夫人反应快,扯着覃如的衣袖小声提点,“别担心,等会我替你出香火钱。” 怎么上柱香,还要出香火钱? 覃如觉得事情奇怪得很,但看几位夫人的面相又不像是坏人... 于是她冲着月华使了个眼色,让她在这儿等着,若有问题也好及时出去求助。 自己则跟着几人,一同往寺庙方向走去。 青石板路旁矗立着参天的古树,绵长的佛音由远及近,给林间小道笼上一层厚重庄严。 没走多久,便能看到一座碧瓦红墙的殿宇,殿中香火不算旺盛,也没有任何信徒和沙弥守着。 这时,一尼姑装扮的中年女子走了出来,她手里端着一个木盘,像是早就等候多时,“几位施主是来求什么?” 这下把覃如整蒙了。 华清寺不是和尚庙吗? 怎么还有尼姑? “求子。” 几个银袋子落到了尼姑端着的托盘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那尼姑颠了颠手上的重量,随即给几人让开一条路,“这边请。” 那几位贵妇显然是轻车熟路,径直往后殿走去。 后殿是一间茶室,正中间摆着一张梨花木桌子和四个椅子,三面墙都是摆放整齐的书籍。 覃如随便翻看了一本,发现这些古书不是佛经,而是马场集和精怪奇闻。 她心里对这个地方疑窦更甚,尤其是看到那尼姑随手一按,书架后出现一扇暗门后,她暗自提高了几分警惕。 暗道狭长曲折,每个拐角处都挂着一盏不灭的莲花灯,灯座下面坠着小巧精致的青铜铃,因走动产生的气流发出细微的碰撞。 铃声在暗道里一圈圈扩散,然后被尽头的喧闹声所淹没。 暗道尽头的石门缓缓打开,丝乐声声瞬时倾泻而出。 红烛薄纱,酒香脂粉。 这暗室的布局,顿时让覃如联想到一个词--“烟花之地”。 佛门清地,怎么会有这种地方? 覃如还想说服自己,谁料纱帘后面走出一露骨打扮的妖娆女子,那女子眉梢弯弯,笑道:“几位夫人,好久未见了。” 面对覃如这张陌生的脸,她也是亲切的点头,“夫人好。” “今日来了批新马,夫人们可要尝尝鲜?” 她从怀里掏出几把铜色钥匙,分给几人。 “清莲,怎么不给我一个?” 分到最后,只有周夫人双手空空。 “新来的都是野性难驯...” 清莲面露忧色,白皙修长的指尖覆在周夫人的肚子上,“别到时候伤到了孩子。” “玩笑话罢了。”周夫人挽住覃如的手,“这次是陪我的恩人来的。” “她同我也是一样的情况,丈夫不行,成亲数年无所出...” 周夫人露出一抹苦笑,“旁人只知道怪我们,谁又了解我们的苦楚。” “罢了,不提这些。” 她挥了挥手,将覃如往前一推,“给她挑个好的,今日这钱我出了。” 清莲这才多看了几眼这位新来的夫人,面若桃花,身段玲珑有致,样貌比在场的几人都出众,心里不免替她觉得惋惜。 年纪轻轻便遇到无能的夫君,守了活寡。 于是,她从衣袖里掏出一把做工精致的钥匙,放到了覃如的手上,莞尔笑道:“夫人,可尽情挑选。” ——— 预告下一章,高贵太子变野性难驯的马奴(不是),明天晚上十点没更,那就是周六晚上更了。 第二十五章选马 这是陈玄卿第三次来华清寺。 第一次是他刚出生时,他母妃抱着他来华清寺祈福,却得到了“天潢贵溃,亲缘疏浅”的判词。 第二次是他母妃薨逝后,他依皇室宗法来华清寺点长明灯。 灯燃灯灭,换来高僧觉光大师的一句劝解“放下执念,方可善终”。 执念? 他不过是想守住母妃给自己留下的东西,为李家几十口人讨回一个公道。 此后的十数年,他再未踏进华清寺。 今日再来,看着半隐在古树之间的连绵殿宇,曾经金碧辉煌的瓦檐已落了一层世俗的尘埃。 想起华清寺的那些腌臜事,陈玄卿冷笑出声。 如今觉光那秃驴,心境也不似当年了吧。 还未踏上青石板路,便能听到华清寺的钟声。 陈玄卿觉得刺耳,转身又上了马车,“常明。” “在。” 马上跳下来一身穿黑色劲装的年轻侍卫,他脸上带着半遮面的铜色面具,只露出一双沉闷漆黑的鹰眸。 “你留在这儿护送长公主回行宫。” “是。” 时至未时,仍有不少人结伴上山,他们两手空空,俨然不是为了进华清寺上香而来。 其实对廖神医坐诊之事,陈玄卿心中仍有疑虑。 此人心思古怪,又不喜人多,怎么可能轻易答应华清寺的请求。 “廖神医那边可有异样?” “并无。” 常明顿了顿,又道:“不过,珍嫔娘娘在那儿。” “什么?” 陈玄卿微微皱眉,“她身体不适?”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现在想来,确实好几日未见到覃如。 但她身边有精通药理的月华,按理说不会有问题。 “珍嫔娘娘...” 想起暗卫传信的内容,常明有些难以启齿,“不是来看病的。” “她跟着几位夫人去...去了求子娘娘殿。” 前两年,东临山上多了一座求子娘娘殿,这殿紧挨着华清寺,里面只有一个年过半百的尼姑守着。 按理说一座山上的香火不能分两家,但华清寺的主持觉光大师未曾发话,众僧也只能纵容了这座求子娘娘殿的存在。 自此坊间有传闻,这求子娘娘殿是觉光大师的生母设的。 那妇人早年丧夫,好不容易将幼子拉扯大,眼看着金榜题名,也有了上好的姻缘,儿子却参透红尘,选择了出家。 这些年,妇人一直没放弃让儿子回家的决心,又因年迈无力上山,所以才拿毕生的积蓄设了这座求子娘娘殿。 坊间传闻真假参半,但有件事是真的。 这座求子娘娘殿,暗藏玄机。 表面上是受香火的佛门清地,背地里却是淫秽乱情的青楼。 只不过,这里卖身的是男子。 马车内沉寂了许久,才传出一声寒意凛然地笑声:“进去多久了?” 常明垂着头,声音压得不能再低,“两个时辰。” “......” 又是一阵压得人喘不上气的沉默。 但很快被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打断,“殿下!” 来人是在陈慕歌身边伺候的女侍,她动作敏捷地从马上跳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二公主被劫走了,那人身手诡异,不似中原人。” “属下失职,没能护住公主!” 不似中原人的身手,却能闯进行宫? 陈玄卿蹙眉冷声问:“往哪里逃了?” “城西。” 城西... 那边路况复杂,四通八达。 若不能及时赶上,之后踪迹只怕更难寻觅。 陈玄卿几乎没有半点迟疑,“出城去追。” 他面上冷若冰霜,淡淡挤出一句:“抓到此人,直接杀了。” 外面的“血雨腥风”,覃如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沉浸在“古代人玩得这么花”的冲击中,久久无法平静。 摇曳的火光映在肌理分明的胸膛上,镀上了一层魅惑的光影。 察觉到覃如投过来的视线,那男子唇边微扬,故作整理裤腰,将下身鼓鼓囊囊的那坨勒得更明显。 “清莲说这是西北来的,烈得很,妹妹怕是要吃点苦。” 这就是...所谓的马?? 谁能想到求子娘娘殿里面,竟然是个青楼。 覃如不禁将眼神落到了身旁周夫人的肚子上。 周夫人抱着肚子靠在软垫上,手腕轻抬,便有一白衣少年端着木盘走了过来。 那少年面容清秀,笑起来会抿出一对俏皮的梨涡,“娘子,奴给您捏捏腿吧。” “嗯。” 周夫人哼了一声,任由那少年解开她的外衫,脱到只剩下贴身的小衣。 少年在手上滴了点玫瑰油,掌心轻柔抚在周夫人隆起的肚子上,一圈圈打着转,将玫瑰油揉进肌肤里。 看着两人亲昵的动作,一个猜想浮现在覃如脑海里。 但是,这...这年纪也太小了吧?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周夫人忽然开口:“这儿的规矩,客人有孕后不会再见面的。” 这法子,可以避免很多后续的麻烦。 “妹妹,孩子是咱们生的。” 周夫人将腿搭在少年的臂弯上,和先前温婉恬静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朝覃如莞尔一笑,“谁是他爹,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这话... 直接说到了覃如的心坎上。 她唇角情不自禁地弯起,“我与姐姐...” “当真是知音。” 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眉眼间染上一抹妩媚的红晕。 “还有没有别的了?多来几个给我瞧瞧。” 那壮汉早就被覃如含醉的回眸吸引,走上前,将覃如的手摁在自己的胸前,“娘子,不试试奴吗?” 覃如感受着掌下的肌肉纹理,忍不住捏了把。 完全捏不动。 肌肉男固然好,但这练得也太硬了吧! 她真怕自己被压死。 “下次一定。” 覃如邦邦地拍着男子,将酒递到他嘴边,“来来来,喝酒。” 那男子反手将酒喂到了覃如的嘴边,指尖勾开她的外衫。 覃如刚想扯回来,却被摁住手。 “娘子,愿不愿意同奴玩个把戏?” 那男子有西北汉子深邃的眉眼,仰着头说话时,却给人一种受了委屈的大型宠物感觉。 覃如于心不忍,点头道:“玩什么?” “进来。” 房门被打开,鱼贯而进好几个白衣翩翩的男子。 几人齐刷刷褪去外衫,露出精瘦宽厚的上半身。 各个都有不一样的姿色。 覃如还没看完,眼前忽然一黑。 耳边是西北汉子的气息,“娘子脱了谁的腰带,便是谁陪娘子如何?” 她的手被牵着摸到了丝绸般滑腻的布料上,随后耳后落下轻吻,“记好了,这是我的腰带。” 怪不得古代人喜欢到青楼来,这...这谁顶得住?! 覃如眼睛被遮住,只能模糊看到几个人影簇拥过来。 “娘子,尝尝我的...” 一杯杯酒递到了她的嘴边。 辛辣的酒味入肚,覃如完全没有感觉,满脑子都是指尖划过的不同触感。 她不禁脱口而出古装剧常见台词,“快藏好了,别让我抓到!” ———— 得知男主去追女主后的如娘,左手摸着猛男的腹肌,右手勾着小白脸的下巴,“我还缺男人?” 第二十六章醉酒(h) 自穿越这么久以来,这是覃如第一次发觉,在古代的乐趣。 来回追逐了几个回合,不知是谁扯开她眼上的布条。 甫一看到光亮,她还有些不适应,踉跄着脚步撞到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下意识伸手去摸,碰到的却是冰凉的布料。 “裹得这么多...还怕让我摸?” 覃如喝了不少酒,什么荤话都敢说出口,“别这么见外呀,来我帮你脱掉!” “啊!” 手腕上袭来一阵刺痛感,她挣扎两下无果,才眯着眼睛抬起头。 入目是那人的下半张脸,挺鼻薄唇,棱角分明。 生得比这里的男子都好看。 覃如心跳如擂,忍不住摸上男子的侧脸,“小郎君,你真俊俏。” 那男子像是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会是这个,顺着她的力度垂下头。 四目相对。 覃如醉意朦胧地仔细打量着。 面冠如玉,确实是个极俊俏的小郎君。 就是这双眼睛,她不喜欢。 像是蒙了一层雾的深潭,让人看不透,更让她害怕接近。 就像是... “太像陈玄卿了。” 覃如从浆糊般脑子里搜刮出这个形容,随即兴致缺缺地松开手,“晦气!” 全然没注意男子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她迈着踉跄地脚步转身,目光落到了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身上。 怎么还有面具play? 她喜欢! “小郎君,你这个面具好帅啊!” 常明拎着两个打晕的男伶,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覃如扑了上来。 覃如伸手就想摘掉他脸上的面具,但被常明狼狈避开,“这...这不行。” 覃如懂了。 都是和客人调情的手段。 “那你腰上绑着什么宝贝?给我看看!” 覃如直接上下其手,去摸常明腰上的武器。 “这...我...” 常明急得满头大汗,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被宫里的娘娘调戏。 看着自家主子愈发阴沉的脸色,他心里暗叫不妙,连忙将手里的人一扔,后退数步。 “??” 覃如呆愣在原地,看了看手心,又看向突然离自己数米远的人。 刚才是眼花了? 哪怕是看到一地趴着的人,她迟钝的意识也没察觉不对劲,还以为这些人都喝醉了。 “不是,你们也太不能喝了吧?” 覃如打了个酒嗝,然后突然想起来最重要的事情。 借种怎么办? 她将目光投向还站着的两个人,看了半天。 比起那个会飞的,还是长得像陈玄卿的靠谱点。 说不定,做起来也容易进入状态。 她往前迈了几步,自以为走得很正,其实歪七扭八。 若不是那男子伸手扶了她一把,她险些撞到柱子。 “你...” 覃如脸上泛起酒气的酡红,迷离的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面前的男子。 “我要睡你。” 她还牢记要扯下腰带这件事,低头扒拉了起来。 下一瞬,她被人抱了起来。 天旋地转间,她被抱出了那间包厢。 “砰”地两声开关门吸引来了清莲,她匆匆赶上楼,只看到一抹衣角进了隔壁包厢。 她刚想进去查看情况,怀里却被塞了个打晕的周夫人。 常明挡在包厢门口,冷着脸警告:“若不想被官府查封,就闭上你的嘴。” 清莲眼神划过常明腰上的令牌,刻着一条四爪的蟒。 她心中一凛,没有再多看一眼,扶着周夫人往楼下走去。 而包厢内,男女喘息中混着湿润的水声,早已点燃了前戏的浴火。 覃如的脸颊被捏住,舌头无处可避,只能被迫承受着舔弄,吮吸。 她的唇舌被无情地侵犯,连涎水都没办法吞咽回去。 “呜...嗯...” 覃如意乱情迷间摸向男子的胯部,刚刚碰到那团硬物,手腕再一次被抓住。 那人薄唇泛着亮晶晶的水渍,一双眸子沉沉地盯着她,“孤是谁?” 覃如的意识本被酒气侵蚀得所剩无几,刚才又被狠亲了一顿,更晕头转向了。 “小郎君...” 她抬头求吻,想蒙混过关。 没想到下唇一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这天杀的敢咬她! 这点痛意倒是让她清醒了一两分,看着面前的俊脸,越看越像... “陈...陈玄卿?” 直到现在才被认出来,陈玄卿脸色差得可怕。 他熟练地解开覃如的衫裙,大掌伸进肚兜里,将柔软的那团揉搓数下,“如娘,是想让谁肏?” “嗯...” 覃如难耐地挺胸,小腿不由自主地勾在了陈玄卿的腰上。 “嗯?说话。” 陈玄卿用指腹拨弄着挺立的茱萸,语气却格外冷静。 “你...”覃如眼眸里氤着水雾,指尖紧紧扣在陈玄卿的衣领上 “求你,肏我。” 这个回答还不够。 陈玄卿将手伸进了覃如的亵裤里,隔着薄料覆在了那条微湿的缝隙上。 只是用指尖剐蹭了两下凸起的花蒂,覃如脸上立即晕开绯色,“嗯...啊...” “我是谁?” 陈玄卿就像无情地判官,不顾她的煎熬,一遍遍追问。 覃如宛若海浪中的小船,被不上不下地折磨着。 直到最后哭着嘤咛发誓:“如娘的小穴是太子殿下的,只让太子殿下肏...” 陈玄卿才大发慈悲地扯开那层早就被打湿的布料,肉贴肉地抠揉起她的小穴。 “啊...嗯.....” 醉酒将覃如的感官被放大,她浑身像是过电般颤抖,双腿夹住又松开。 这快感既熟悉又陌生,她无力地攀住面前唯一的依靠,送上了双唇。 陈玄卿含住她的红唇,温柔吮吸着,手上动作却是完全不同地强势。 在这样的反差冲击下,覃如挺着腰颤抖了好几下,大脑霎时一片空白。 快感的余温还没过去,娇嫩的小穴一张一合地,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陈玄卿掏出自己的阳物,沾了点覃如流出的水,几乎没费力气就挤进了半个头。 再往前,便能感觉到全方位的挤压。 陈玄卿舒爽地喘了口粗气,抬腰将阳物抽出,又缓慢插了进去。 覃如反应比平时大,才进一半就哼唧着说肚子撑。 陈玄卿本想给她个教训,但低头就看到一双湿漉漉的圆眸。 他还是心软了,低头轻咬了口红唇,“想要孤怎么做?” 第二十七章惩罚(h) 413 g .c om 软榻旁燃着一对红烛,将红色帷幔映得朦胧半透。 凌乱的男女衣裳撒了一地,最后一件被丢出去的是赤色肚兜。 覃如被摆弄成跪趴的姿势,臀部高抬,刚被插过的小穴还没完全合拢,翕动着吐露春水。 “不要趴着” 她哼哼唧唧地扭动身体,换来臀部一记巴掌,“不怕疼了?” 陈玄卿没想到手感这么好,又揉搓了几下手心的臀肉,才将手指插进了流水的小穴里。 粗糙的指腹在甬道里摸索前进,在寻找敏感点的同时又不停地勾弄吸上来的软肉。 当按到敏感处时,覃如“呜”了一声,指尖攥紧身下丝帛,似迎合,又似抗拒地挺着臀部。 陈玄卿的手指开始快速抽插,次次都摁在敏感处。 阵阵浪潮般的快感险些将覃如淹没,娇吟喘息一声比一声大,身子也抖得愈发厉害。 甬道里的春水越涌越多,直至毫无阻力,陈玄卿才扶着阳物又插了进去。夲伩首髮站:2 hhp. c om 身下的小女子腰肢软的不成样子,他掐了两把,得出结论:“瘦了。” 没有前些日子掐起来手感好了。 “这几日没好好用膳?” 覃如张了张嘴,又因身下被填得太满,只哼唧了声,“嗯动一动” 陈玄卿刚抽动了两下,她又开始哼唧:“快点” 原本是担心她疼,才一直忍着。 如今听到这个回答,陈玄卿直接将肉棒顶弄到底,彻底将小穴填满。 “啊哈” 茎身和前端被层迭的媚肉紧紧包裹着,陈玄卿爽得青筋暴起,再也控制不住了,强制性按住覃如的软腰,开始猛烈地挺腰肏穴起来。 肉体碰撞的声音混着床榻吱嘎声,响彻整个屋子。 中间还伴随着女子娇喘呜咽,“啊别不要了” 覃如被顶得浑身酸麻,身体的支配权好像不再属于自己,她害怕这种变化,含着眼泪哑声祈求,“不想趴着我想看着你” 甜腻软糯的声线,惹得陈玄卿险些把持不住。 平时最伶牙俐齿的人,喝醉酒竟成了爱撒娇的软兔子。 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娇气。” 而后强忍住欲望,将邦硬的肉棒抽了出来,揽住身下腰肢,将两人体位互换。 穴中的肉棒倏然被抽离,巨大的空虚感从覃如体内叫嚣着袭来。 她磨蹭着臀部,又小声哼唧起来。 陈玄卿起了逗弄的心思,装作若无其事地玩弄起她的双乳,“仔细瞧瞧孤,别再认错了。” 光是胸前的爱抚还不够,覃如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被占有。 她仰起头去亲陈玄卿的下巴,臀部小幅度蹭着他的小腹,有意无意地摩擦到肉棒底部。 “啪!” 臀肉又被拍了一巴掌,她委屈地抬头,却撞进一双含笑的眸子。 “不是受不住吗?这又是在做甚?” 覃如再糊涂也知道他是在戏耍自己,心里攒起无名的火气。 她凑上去像小兽般舔舐着面前的薄唇,缠着他的舌尖啧啧作声。感觉到身下的肉棒也开始蹭动之后,她用力抬起臀部,将整根吃了进去。 在身下人灼灼视线中,她撑起身,前后摇着腰将肉棒吃到底。 青丝垂腰,面若桃花,一双水涔涔的美眸微弯,眼尾还晕着难言的绯色。 哪里是温顺的兔子? 分明是会勾人的狐狸。 陈玄卿喘息着疯狂挺腰,双手压着她的臀肉往下按。 覃如被肏得浑身发热,不知该如何摆动迎合,指尖紧紧扣着陈玄卿的后背,留下几道红痕。 小穴越干越紧,仿佛有无数个小嘴吮吸着肉棒上每根青筋。 热汗从陈玄卿下巴滑落,又被蹭到了覃如的身上。 她全然察觉不到,只知道不断绞紧那疯狂顶弄自己的玩意儿,直到脑海里一片空白,身体仿佛被高高抛掷在空中。 “啊” 汹涌的春水倾泻而出,她尖叫着失了最后一丝力气。 但陈玄卿的肉棒还没发泄,他翻过身压住覃如,将白嫩的双腿搭在自己肩上开始冲刺。 “啊,不行” 覃如刚到高潮,小穴还在不断痉挛中,受不得任何刺激。 她噙着泪想求饶,嘴巴却被含住。 报复性极强的某人用了相同的招式,唇舌占据她的口腔,不给求饶的机会。 下身无情地肏开小穴,抵着最柔软的地方不停冲击。掌下的细腰扭成了波浪,肉穴里痉挛到极致。 陈玄卿也终于支撑不住,喘息着射出白浊。 两人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同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巨大的快感之后,覃如整个人仿佛浸泡在温水里,舒适得昏昏欲睡。 可小穴里刚软下来的肉棒又不老实地动了起来,一下下碾着她的敏感处。 覃如欲哭无泪,哑声道:“够了够了” “这就够了?陈夫人?” 这显然是要算账的节奏。 陈玄卿捏着小女子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孤很好奇” “陈夫人那位不能人道的夫君,是哪位?” 一场性爱下来,覃如酒意挥发了不少,自然也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虽然不知陈玄卿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听他的话,显然是什么都知道了。 “殿下希望是谁?” 酒意下去了,她又变回那副张牙舞爪的样子。 陈玄卿一时无言。 明明两人处于最亲密的姿态,可他却有种抓不住眼前人的错觉。 “先前种种,都是受蛊毒所迫,如今蛊毒已解,妾与殿下两清了。” 好一个两清! 烦躁不安的怒火,在陈玄卿胸膛里燃烧着。 解蛊那日,他彻夜未眠。 摩挲着怀里的娇软,他改变了原有的念头。 既然自己的父皇既然能将前朝皇后改头换面,封其为嫔妃。 自己为何不能如此? 不过,能许给覃如的位份可能低了些。 若她能一直乖巧,到时候再给她子嗣,位份再升也不是问题。 原以为成全了小女子,没想到竟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如娘上面这张嘴,不如下面的讨喜” 陈玄卿气极反笑,掐着身下的大腿根顶到最深处。 “啊!” 覃如难耐地仰起下巴,小穴又开始痉挛起来。 看着她动情模样,陈玄卿冷声笑道:“既然要两清,为何咬着孤的肉棒不放?” 第二十八章世间唯情难解(微h) 天色蒙蒙亮,微凉的山风顺着窗缝灌入,吹散了床榻上的一声隐忍的娇吟。 这几日覃如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觉,深夜被肏到睡过去,第二日又会被再一次肏醒。 早知道陈玄卿发起疯来是这个样子,她打死也不会说那些话。 她如今,深刻感受到男主“一夜十次”的可怕之处了。 比起她的疲惫无力,陈玄卿神清气爽得像是吸走了她的精气。 今日是春猎的第一日,皇室宗亲都要上阵打猎。 内侍府给陈玄卿准备的是一身黑金骑装,两个女侍端着衣裳候在一旁,完全不敢抬头多看。 床榻边的陈玄卿俯下身,捏了把覃如滑腻的小脸,“小厨房炖着鸡汤,等会常嬷嬷会送来,喝完再睡。” 把人养胖点,肏起来才舒服。 见覃如闭着眼睛装睡,陈玄卿将手伸进锦被,捏在饱满的一团上。 “想在别人面前挨肏吗?” 他不怕丢这个人,覃如怕。 她泄气般睁开眼,语气软了下来,“妾要回自己的宫里。” “不行。” 好好好! 反正到时候被发现后妃呆在太子寝宫里,倒霉得也不只是她一人。 覃如蹙着眉头,嘟囔着:“那我要月华。” 陈玄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静静的看着她, “月华来了,我就吃饭。”覃如妥协了。 “她等会就来。” 陈玄卿站起身,自上而下地看着她,似是警告又似提醒,“别做些让孤生气的事情。” “......” 等人都走了之后,月华果然来了。 听覃如要避子汤,月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主子,殿下...殿下说您身子骨不太好,要多补补,那些损气血的汤药就停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陈玄卿停了自己的避子汤?? 覃如一时有些发愣。 她原以为这人是霸道惯了,觉得自己忤逆了他的权威,所以才把她锁在身边给个教训。 但怎么莫名其妙地... 难道不怕她意外有孕,暴露了两人的奸情? “其实,奴婢从来没见过殿下对...” “打住,别瞎说。” 覃如及时打断了月华,她可不想听到什么“她是陈玄卿心里最特殊的一个”的话。 这种话是说给女主听得。 她算什么? 一个不知名,早死的女配罢了。 月华既欣慰于自家主子的清醒,又心疼她的谨慎,“主子,您身子偏寒,而且先前又...” “要好好调理一番才行。” 言外之意,不论喝不喝避子汤,她现在都不会有孩子。 覃如放下心来,盯着床幔又叹起了气。 原本早就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如今种种又算什么? 难道这孩子,一定要是陈玄卿的才行? 覃如冷不丁又想起周夫人,那日陈玄卿突然闯入,不知将她们如何处置了?! 月华解开了她的困惑,“那日之后,奴婢将周夫人送回了周府。” “至于清莲...” 月华顿了顿,“主子可知她是谁?” 谈起八卦,覃如来了兴趣,“怎么说?” “她是华清寺主持...觉光大师出家前的未婚妻子。” 清莲,本名孟清莲。 是南边的巡盐御史之女,家境优渥,又与青梅竹马的探花郎定下婚约,本是大好的人生。 偏偏在成亲前几日,探花郎参透红尘选择了剃度出家。 他当苦行僧游历四方倒是自在,却苦了寡母和被坏了名声的孟清莲。 孟父的继室怕自家女儿的婚事被影响,逼着孟父将孟清莲送到未来婆家。 年轻貌美却守了活寡的新媳妇,又怎么会有轻松日子过。 更可笑的是,两人的重逢,竟是她被客人的悍妇强压到华清寺受戒。 几年之别,他成了受人敬仰的觉光大师,而她,是被唾弃红颜祸水的红尘女子。 一个是自知亏欠,倾尽所有替她赎身。 另一个恨意难消,用积蓄设了座求子娘娘殿,在佛门清地做尽腌臜淫贱的事情。 “那尼姑,是觉光大师的...娘吗?” 月华摇头,“奴婢不知。” 这其中的爱恨情仇,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瓜,覃如莫名也悲春伤秋起来。 她找不到别的发泄方式,一屁股坐在陈玄卿的书桌旁练起了字。 写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落到最后一笔时,她灵光乍现,想起了另一件事。 “月华,你能帮我查一件事吗?” “右相他入仕之前,是做什么的?” 月华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下来。 覃如练了一会字,又犯起困来,“我去睡会。” “可殿下快回来了,主子不去迎迎吗?” 主仆两人大眼对小眼,一个比一个迷茫。 月华是觉得太子殿下动了情,之后定会将自家主子纳进宫里。 那自家主子,应该多争取些宠爱傍身才对。 她怎么能想到,覃如谋算的是借种当太后。 覃如也无意解释那么多,散下发髻倒头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身后仿佛贴上了一团热源,又硬又烫的物件蹭进她腿缝,粗鲁地分开肉缝,摩擦起娇嫩的花蕊来。 覃如还未完全醒过来,先溢出一声娇吟,“嗯...哈” 胸前的柔软也被捏住,随意把玩拨弄。 覃如开始还觉得舒服,跟着律动小声喘着气,但身后人显然不满足,故意揪了把她的乳尖,惹得她彻底醒了过来。 “殿下...你...你不累吗?” 一阵阵酥麻感从小腹蔓延上来,覃如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玄卿掰开她的一只大腿,将肉棒一插到底,才舒爽地喘息着,“孤也好奇...” “出力的明明是孤,你怎么如此劳累?” 或许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扣紧身前的细腰,开始前后顶胯起来。 肉体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覃如被顶撞得无力反驳,“嗯...慢一点...殿下...” 陈玄卿埋头在她脖颈处,细细亲吻,下身猛力操着穴。 一顿快速猛干之后,覃如受不了敏感点被反复顶弄的刺激,小腹颤抖着达到了高潮。 小穴里的春水喷了一次又一次,打湿了两人私处的毛发。 陈玄卿顶着热流,肏到了最里面,抵着最敏感的地方开始高频操干。 “啊...不行!” 覃如刚高潮过的身子会比往常更能吸,尤其是最里面的软肉,恨不得将入侵物咬住不松开。 这是陈玄卿偶然发现的乐趣。 从那之后,每次他都会先将人弄到高潮,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操弄下,即使嘴上哭着说不要,身子却讨好般的挽留自己。 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身下的女子完全属于自己。 第二十九章端倪(微h) 天色蒙蒙亮,微凉的山风顺着窗缝灌入,吹散了床榻上的一声隐忍的娇吟。 这几日覃如几乎没睡过一个完整觉,深夜被肏到睡过去,第二日又会被再一次肏醒。 早知道陈玄卿发起疯来是这个样子,她打死也不会说那些话。 她如今,深刻感受到男主“一夜十次”的可怕之处了。 比起她的疲惫无力,陈玄卿神清气爽得像是吸走了她的精气。 今日是春猎的第一日,皇室宗亲都要上阵打猎。 内侍府给陈玄卿准备的是一身黑金骑装,两个女侍端着衣裳候在一旁,完全不敢抬头多看。 床榻边的陈玄卿俯下身,捏了把覃如滑腻的小脸,“小厨房炖着鸡汤,等会常嬷嬷会送来,喝完再睡。” 把人养胖点,肏起来才舒服。 见覃如闭着眼睛装睡,陈玄卿将手伸进锦被,捏在饱满的一团上。 “想在别人面前挨肏吗?” 他不怕丢这个人,覃如怕。 她泄气般睁开眼,语气软了下来,“妾要回自己的宫里。” “不行。” 好好好! 反正到时候被发现后妃呆在太子寝宫里,倒霉得也不只是她一人。 覃如蹙着眉头,嘟囔着:“那我要月华。” 陈玄卿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静静的看着她, “月华来了,我就吃饭。”覃如妥协了。 “她等会就来。” 陈玄卿站起身,自上而下地看着她,似是警告又似提醒,“别做些让孤生气的事情。” “......” 等人都走了之后,月华果然来了。 听覃如要避子汤,月华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主子,殿下...殿下说您身子骨不太好,要多补补,那些损气血的汤药就停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陈玄卿停了自己的避子汤?? 覃如一时有些发愣。 她原以为这人是霸道惯了,觉得自己忤逆了他的权威,所以才把她锁在身边给个教训。 但怎么莫名其妙地... 难道不怕她意外有孕,暴露了两人的奸情? “其实,奴婢从来没见过殿下对...” “打住,别瞎说。” 覃如及时打断了月华,她可不想听到什么“她是陈玄卿心里最特殊的一个”的话。 这种话是说给女主听得。 她算什么? 一个不知名,早死的女配罢了。 月华既欣慰于自家主子的清醒,又心疼她的谨慎,“主子,您身子偏寒,而且先前又...” “要好好调理一番才行。” 言外之意,不论喝不喝避子汤,她现在都不会有孩子。 覃如放下心来,盯着床幔又叹起了气。 原本早就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如今种种又算什么? 难道这孩子,一定要是陈玄卿的才行? 覃如冷不丁又想起周夫人,那日陈玄卿突然闯入,不知将她们如何处置了?! 月华解开了她的困惑,“那日之后,奴婢将周夫人送回了周府。” “至于清莲...” 月华顿了顿,“主子可知她是谁?” 谈起八卦,覃如来了兴趣,“怎么说?” “她是华清寺主持...觉光大师出家前的未婚妻子。” 清莲,本名孟清莲。 是南边的巡盐御史之女,家境优渥,又与青梅竹马的探花郎定下婚约,本是大好的人生。 偏偏在成亲前几日,探花郎参透红尘选择了剃度出家。 他当苦行僧游历四方倒是自在,却苦了寡母和被坏了名声的孟清莲。 孟父的继室怕自家女儿的婚事被影响,逼着孟父将孟清莲送到未来婆家。 年轻貌美却守了活寡的新媳妇,又怎么会有轻松日子过。 更可笑的是,两人的重逢,竟是她被客人的悍妇强压到华清寺受戒。 几年之别,他成了受人敬仰的觉光大师,而她,是被唾弃红颜祸水的红尘女子。 一个是自知亏欠,倾尽所有替她赎身。 另一个恨意难消,用积蓄设了座求子娘娘殿,在佛门清地做尽腌臜淫贱的事情。 “那尼姑,是觉光大师的...娘吗?” 月华摇头,“奴婢不知。” 这其中的爱恨情仇,恐怕只有当事人最清楚。 吃了这么大的一个瓜,覃如莫名也悲春伤秋起来。 她找不到别的发泄方式,一屁股坐在陈玄卿的书桌旁练起了字。 写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落到最后一笔时,她灵光乍现,想起了另一件事。 “月华,你能帮我查一件事吗?” “右相他入仕之前,是做什么的?” 月华不明所以,但还是答应下来。 覃如练了一会字,又犯起困来,“我去睡会。” “可殿下快回来了,主子不去迎迎吗?” 主仆两人大眼对小眼,一个比一个迷茫。 月华是觉得太子殿下动了情,之后定会将自家主子纳进宫里。 那自家主子,应该多争取些宠爱傍身才对。 她怎么能想到,覃如谋算的是借种当太后。 覃如也无意解释那么多,散下发髻倒头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身后仿佛贴上了一团热源,又硬又烫的物件蹭进她腿缝,粗鲁地分开肉缝,摩擦起娇嫩的花蕊来。 覃如还未完全醒过来,先溢出一声娇吟,“嗯...哈” 胸前的柔软也被捏住,随意把玩拨弄。 覃如开始还觉得舒服,跟着律动小声喘着气,但身后人显然不满足,故意揪了把她的乳尖,惹得她彻底醒了过来。 “殿下...你...你不累吗?” 一阵阵酥麻感从小腹蔓延上来,覃如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陈玄卿掰开她的一只大腿,将肉棒一插到底,才舒爽地喘息着,“孤也好奇...” “出力的明明是孤,你怎么如此劳累?” 或许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话,他扣紧身前的细腰,开始前后顶胯起来。 肉体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覃如被顶撞得无力反驳,“嗯...慢一点...殿下...” 陈玄卿埋头在她脖颈处,细细亲吻,下身猛力操着穴。 一顿快速猛干之后,覃如受不了敏感点被反复顶弄的刺激,小腹颤抖着达到了高潮。 小穴里的春水喷了一次又一次,打湿了两人私处的毛发。 陈玄卿顶着热流,肏到了最里面,抵着最敏感的地方开始高频操干。 “啊...不行!” 覃如刚高潮过的身子会比往常更能吸,尤其是最里面的软肉,恨不得将入侵物咬住不松开。 这是陈玄卿偶然发现的乐趣。 从那之后,每次他都会先将人弄到高潮,看着她沉浸在自己的操弄下,即使嘴上哭着说不要,身子却讨好般的挽留自己。 只有这一刻,他才觉得身下的女子完全属于自己。 第三十章两不疑 皇帝比覃如上一次见到时,老了很多。 面孔苍白没有什么血气,深陷的眼窝,几乎一眼就能看出病态。 此刻的他不再是凌驾于万人之上的皇帝,更像是老态龙钟的老人。 覃如心头哗然,忽然明白了为什么长公主让自己第一个来侍疾。 她是唯一一个知道皇帝中风之事的妃嫔,或许对皇帝现状有所准备,不至于乱了方寸。 瞧着皇帝的模样,怕是没多少时日了。 如果覃如没有记错的话,皇帝会在过完年不久后驾崩。 那一日,也是先皇后的忌日。 入冬之后,皇帝的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直至那日忽然咳血晕倒。 平侯这才告知男主,他一直派人给皇帝下毒之事,并希望男主登基以慰先皇后在天之灵。 但当时女主为了报男二的救命之恩,瞒着男主偷偷回西夷,却在那儿遇到瘟疫爆发。 男主得知此事之后,放弃登基,带兵去西夷帮助女主。 这也为平侯诬陷男主谋反,埋下了隐患。 覃如还想回忆更多的细节,但那些情节就像是蒙上一层灰雾,怎么也看不清楚。 再加上她腰部酸疼难忍,也无心再去想这些事情。 春华替她揉着腰,揉着揉着,她就这样撑着手睡了过去。 最后,她是被外面噼里啪啦的雨声吵醒的。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只有盈盈烛火映在窗纸上。 “主子,吃点东西吧。” 覃如这才注意到桌子上摆着一盅还冒着热气的汤。 她尝了口,很熟悉的味道。 像是常嬷嬷的手艺。 “月华送来的。” 春华指了指一旁的雪青色织金披风,“夜间风大,她还送了件披风过来。” 披风手感柔软,像是狐狸毛制成的。 她昨日听月华说起过,陈玄卿在猎场上打到了不少猎物,别的没留下,只带走了两头毛发甚好的雪狐。 春华意有所指道:“她对主子真用心啊。” 华清寺那日,她眼睁睁看着太子殿下抱着自家主子进了听竹殿,之后这么久都没把主子送回来。 她再傻也该想明白了。 不易察觉的笑意从覃如眸中划过,心底某处有所悸动。 “对了,这是秋娘做的糕点,她听说奴婢来伺候,特地让我捎来的。” 春华递上一块包裹严实的油纸,里面包着几块冒着热气的糕点。 每块糕点上都压出海棠花的纹路。 覃如心中奇怪,她从未在秋娘面前说过自己喜欢海棠蜂蜜糕。 唯一一次说漏嘴,还是在西行宫那次。 “秋娘何时会做糕点了?” “奴婢也奇怪,她怎么知道主子喜欢吃这个?” 春华一开口,就喋喋不休起来,“一开始秋娘还不肯说,大概是被我问烦了,才说她从同乡那儿要来了秘方,再问就是闭着眼睛装作看不到我...这小丫头...” 覃如敏锐地捕捉到“同乡”两字,她心中一凛。 西行宫那次,是右相的人送来的糕点。 那这次呢? 她找了个理由支走春华,然后将糕点挨个捏开。 捏到第三块时,从中间掉出了一小条布帛。 展开后,又见熟悉的字迹。 “陛下安否?” 覃如清楚,右相不是真的在问皇帝是否安康,而是想问... 皇帝还有多少时间。 若实话实话,那她或许会成为一枚废棋。 她在宫中怎么也算有点保障。 但原身的娘亲,还在右相手里... 若随便糊弄过去,之后又该如何? 右相还想谋划什么? 如今能荣登大宝的只有陈玄卿,对他来说不管如何走都是一步死棋。 原书就是无脑甜宠文,对朝堂权谋这块全都是一笔带过。 只有在男女主感情发展需要的时候,反派才会出现做点坏事。 原书这个时候,陈玄礼还是受宠的五皇子,皇帝也没有中风。 而男主,正忙着对重逢的女主强取豪夺。 而如今变成这样,好像全都与覃如没有遵循原书的人设有关。 一种无名惶恐感袭上心头,她不知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她不想成为破局人,也不想当牺牲者。 她只是想活下去。 思虑再三,覃如决定再相信陈玄卿一次。 男主的主角光环,肯定能打败一切变量。 深夜,雨势小了不少。 覃如婉拒了老太监想派人送自己回去的提议,和春华撑着伞往回走。 绕过无人的小花园后,她拐了个弯往听竹殿走去。 她走的是听竹殿侧门,刚巧遇到了常明急匆匆地往外赶。 见到覃如,他面露几分诧异,脱口而出,“珍嫔娘娘,你怎么来了?” 刚说完,他似乎觉得不妥,又找补道:“今夜雨大湿滑,属下正要安排软轿接娘娘回寻月阁。” “原是如此。” 覃如眼眸微弯,像是没发觉他神色的不对劲,“那辛苦常侍卫将轿子叫到这儿来。” 等常明离开后,她立即抬脚往里走。 “主子,这...” 不妥的话都到嘴边了,春华又咽了回去,连忙提着裙子追上去。 听竹殿的路,覃如记得比自家地方都熟。 穿过小花园先看到书房,再往后就是陈玄卿的寝殿。 书房里灯火通明,将男子的轮廓映在了窗户上。 覃如脚步一顿,没有往前去。 既然陈玄卿不想让她进来,想必是她不该知道的事情。 覃如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也不想掺乎皇室的任何事情。 她刚想转身去寝殿等着,却见窗户上多了一抹窈窕的影子。 覃如的心绪忽然停滞,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直至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那抹窈窕身影一颤,像是陷入无尽的挣扎中,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 “皇兄,只要你愿意救阿峰,让我做什么都行。” 随即传来的是衣服摩擦声。 “陈慕歌,你做什么?” 陈慕歌眼眶通红,咬着牙解开了自己的外衫。 一层又一层。 每个动作都被烛火勾勒出来。 屋内安静得只有衣帛落地的声音。 屋外,春华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看向覃如。 她脸上出奇的平静,在陈玄卿的影子再次出现在窗纸上时,突然转过身。 “走吧,看来...太子殿下挺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