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欲》 第1节 占欲 作者:三奈果子 文案 【欲撩?年下?白切黑弟弟?极限拉扯?追妻火葬场?偏执疯批?双洁1v1?4岁年龄差】 【身软腰细美艳大明星姐姐vs偏执疯批白切黑弟弟】 四年前宁喻因一双漂亮的眼睛资助了一位少年,不料事后发现,对方竟是一个时刻觊觎她的疯批偏执狂。 宁喻以为他是人畜无害的小弟弟,不想从资助他开始,她就落入了他蓄谋已久的圈套中。 她踏进他精心布下的局,成了他唯一的软肋。 宁喻抵开他的胸膛,极力找回自己的理智:“占行之,我是你姐姐!” “姐姐?” 占行之温柔的轻抚她的脸,笑意讽刺,“你觉得弟弟会对姐姐做这种事吗?” …… 占行之见到宁喻那天,是在福利院里。她一身红长裙,飘零白雪落于肩,手上提着他不愿穿的鞋,笑眼看他:“穿吗?” 那一刻,占行之决定跟她走。 遇到宁喻之前,占行之的生活残忍黑暗,没有留恋。 他能在面对濒死父亲时见死不救,也能机关算尽,只为了彻底占有宁喻。 占行之:“知道为什么不叫你姐吗?” 宁喻:“为什么?” “因为叫你姐是想钓你,不叫姐是想上……” 男人捏住她的下颌,强势的吻随之落下—— “你。” 占喻,是只对你宁喻的占有欲。 (弟弟病态疯狂,前期扮猪吃老虎,为了得到姐姐机关算尽。) 第1章 那晚的男人是谁? 偌大的房间,一片凌乱。 宁喻全身被困住,发不出一点声音。 谁…… 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宽大的手扣紧她的腰,细致的吻悉数落下。 “乖一点,”男人薄唇紧贴她耳畔,指腹抚上她的脸颊,抹去她的眼泪,沙哑的声音染着病态的蛊惑,“嗯?” 像是经过处理的机械声。 双手被桎梏,宁喻奋力挣扎。 “放……放开!!” 砰——! 手臂打在方向盘上,宁喻猛地睁开眼。 急促的呼吸充斥着逼仄的车厢。 她扫了一眼被撞红的手臂,身体往后一靠,怔怔地望着车窗外暗沉的夜色,余悸后的虚脱像一团棉花堵在心头。 又梦到那件事了。 半年前,宁喻在一场晚宴上被人算计,失了身。 当时情况紧急,助理电话又打不通,宁喻只能借由把自己锁在酒店房间内,等经纪人兰姐过来送她去医院。 可等来的却是一道高挑的身影逐渐朝她靠近。 当时她意识模糊,根本看不清来人的脸。 只感觉那道身影有点熟悉,仿佛曾在哪儿见过。 未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就勾住了她的腰…… 事后很久,宁喻都以为那只是一场梦,因为在现场,没有找到一丝一毫事后的迹象。 就连她的衣服,都干净整齐地穿在她的身上,没有任何变化。 宁喻明显能感觉出那晚的男人有些极强的洁癖症。 尤其男人后背上那条清晰的疤痕,深刻的印在她脑海里,无一都在告诉她,那晚的荒唐。 是真的。 宁喻降下车窗,头微侧,如黑藻般卷发从细肩上滑下来,长睫微垂,红艳的唇叼出一根女士香烟点上。 猩火跳跃,白烟自车内徐徐飘出。 后来经过调查,下东西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导演。 那晚的宴会还是他蹭来的,目的就是宁喻。 可他下完东西后都没来得及找到宁喻,他就被警方带走了。 经过警方审问,那个小导演跟那晚背后有疤的男人并不相识。 如今已过半年,宁喻还是查不到那晚的男人到底是谁。 宁喻看向窗外,正好看到兰姐走出酒店。 她走过来,打开车门,手里的包一扔,随之坐进来。 兰姐见到她手里的烟,啧了一声:“少抽点烟,公司还打算要你发展音乐这条路子呢。” 艳红的指甲弹了弹烟身,宁喻无所谓地勾唇:“就一根。” 兰姐也懒得跟她继续扯:“刚才在宴会上,我已经向陈导争取到了《明恋》女主一角的试镜机会,就在下个星期一。这几天你好好休整一下,到时候等我的电话。” “行。” 《云霓传》宁喻封闭式拍了五个月,中午刚赶工拍完杀青,兰姐就马不停蹄带她过来参加晚宴,顺便跟陈导聊聊《明恋》这部剧。 宁喻在此之前已经连轴转了36个小时,宴会进行到一半,兰姐见她太累,也没让她多待,就让她提前离场回车上补觉。 “我喝了酒,不能开车,打电话叫张叔过来送咱俩回去吧。” 张叔是宁喻的私人司机,今晚也是他送她们过来的,就在附近,兰姐一个电话不久他就回来了。 张叔刚上车,宁喻的手机响了。 是沥东城警局打来的。 宁喻一接通,那头就问:“请问你是占行之的家属吗?” “我是。” “他犯事正在派出所,麻烦你有空过来一趟。” 宁喻眸色一变。 —— 沥东城派出所。 占行之背靠白墙,两手插兜,神色默然地看着被他打一脸伤,正逮着警员要讨公道的男子。 他低眸看了一眼手表,眉宇间不耐烦尽显。 他转身欲走,抬头就看到疾步进来的罗雅兰。 罗雅兰不愧是八面玲珑的经纪人,以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和口才,成功在十分钟内把事情解决了。 两人走出警局,沉默了一路的占行之突然停下脚步,冷声问:“她呢?” 兰姐一时没反应过来:“谁?” “宁喻。” “……” 兰姐转过身看他。 他两手插兜,眸子如泼墨般黑沉的看她,眼底似乎蕴藏着某种极端的情绪,脸上那几处血痕,更为他那卓越的五官平添了几分阴鸷之色。 明明年纪不过二十,可总给人一种冷鸷又黑暗的强大气场,让她这种阅人无数的金牌经纪人都不自觉心头发怵。 这孩子性子太冷了,兰姐至今都想不明白宁喻为什么会资助一个脾性如此阴冷的少年。 兰姐认真纠正:“你应该叫她……” 占行之黑眸一顿,看向停在不远处的那辆黑色迈巴赫。 坐在后车座的宁喻似乎也感应到他的视线,偏头望过来。 车窗早已降下,路过的车灯从车身扫过,映照出那抹艳丽惹眼的红。 车厢内一片昏暗,但他还是清晰地看到了那双勾着轻懒笑意的狐狸眼。 她身体挪近车窗边,手臂搭在窗沿上,美目流转,平静地落在他的身上。 “过来。” 占行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动,紧了紧,压抑着心头澎湃的思绪,抬步走过去。 一走近,那股熟悉的玫瑰香灌入鼻中,味道很浅,像是一缕轻风,却又能让人沉迷。 占行之近距离凝视她的脸,眉眼间一片沉郁,依然得不到纾解。 第2节 宁喻没感觉出他的情绪,视线扫了一眼他全身,倒是被他这狼狈的一身弄的秀眉不由轻皱。 这小子有洁癖,平时穿着一向整齐干净,衣扣扣得规规整整,一丝不苟。 可如今身上这件白衬衫被人扯得皱巴巴,扣子也崩坏了几颗,露出他那白净的脖颈和锁骨。 小白鞋满是脏污,头发微乱,那张帅气的脸更是挂了几块淤青,看起来惨不忍睹,很像是在外跟人打架打不过,可怜兮兮跑回来的小狗。 想到这,宁喻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出声。 占行之:“……” “小占同学,”她红唇抿着烟,浅浅地抽了一口,漂亮的狐狸眼微弯,染着逗弄的笑意—— “怎么不喊人呢?” —— —— 【想必宝子们都差不多猜出来了吧?没错,那晚跟姐姐这样那样的男人就是我们的小占同学!!!】 第2章 今晚留下 占行之不说话。 宁喻知道他的性子,等不到他出声,也不计较,拢了拢身上的披肩,抽完最后一口烟,随即掐灭,手腕一抛。 手里的烟精准地落入不远处的垃圾桶里。 “上车。” 说完身体往里挪让出位置。 占行之犹豫了几秒,还是拉开车门坐进去。 “张叔,先回安浦区。” “好的,宁小姐。” 车子启动离开。 回去的路上,顾虑到他脸上的伤,中途宁喻还叫兰姐下车去药店买了一些擦伤药回来。 占行之从上车后就没说过一句话,倒是副座上的兰姐一直跟宁喻解释刚才占行之跟人打架的事。 宁喻安静地听着,赞同地点头:“没关系,能用钱解决的事,说明不算严重。” “……” 兰姐恨铁不成钢:“你就纵容他吧!” 宁喻笑笑,不置可否,偏头看了他一眼。 而某人却一直看向窗外,连正眼都不给她一个。 生气了? 回到安浦区,张叔和兰姐率先下车。 占行之正要下车,宁喻却喊住他:“等等。” 宁喻伸出手,捏住他的衣领。 好闻的玫瑰香再次逼近。 占行之身形一僵,垂下眼。 宁喻视线微低,眼睫浓翘,虚掩着她那双会蛊惑人的狐狸眼。 纤长的红指甲似是刚做的,与她那一身红艳长裙相得益彰,摩擦着他的衣领,微微拉紧,而后把松散的衣扣一颗颗整齐地???系上。 车厢内充斥着玫瑰香的烟味。 宁喻平时就有抽烟的习惯,但她抽的烟是请人专门定做的,味道是她热衷的玫瑰香,正如她此时这一身红裙。 热烈又惹眼,勾人无形。 占行之眸色深了几分。 “衣服要穿好,不然被其他人看到成什么样?”系好扣子,宁喻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下车吧。” 占行之扣住她的手腕。 宁喻转眼看他:“怎么了?” 他眼睛落在她左食指上,目光凝住。 手指上有一抹浅浅的血迹。 是蹭了他脖子上的。 “脏了。”他松开手,手指捏住她的食指,指腹轻轻地帮她拭擦掉那抹血迹,平静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暗哑,“要擦干净。” 宁喻愣住。 他手指有点凉,力道却很轻,微凉的触感在她指尖处轻抚,像是在拭擦一块被自己弄脏的珍宝。 神情认真,不容儿戏。 宁喻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弄得一怔,下意识抽回自己的手:“行了,下车吧。” 说完推门下车。 “我先送他上楼,你们在这里等一下,我很快回来。” 兰姐颔首。 宁喻送占行之上楼。 安浦区是老城区,房子有些陈旧,没有电梯设备,好在占行之住在三楼,上下楼不算太累。 这是占行之自己选择的房子。 当时他刚上博川大学,宁喻叫人给他安排住处,可看了好几处房子他都不满意,反而选择了安浦区这块不起眼的老房子。 好在博川大学就在附近,平时上课路程不远,宁喻也便由他去了。 到达门口,宁喻把药递给他:“好了,等下记得自己擦药,我先走了。” 宁喻转身准备走,一只手却抓住她的细腕。 宁喻一顿,偏头。 占行之扣着她的细腕,定定地注视她的眼。 “今晚留下。” 第3章 她是我的 “嗯?” 占行之紧盯她的眼,语气强硬—— “帮我擦药。” 宁喻挑眉:“你自己不会擦?” “一些地方擦不到。” “……” “你不问我为什么跟人打架?”占行之垂眸看她,声色依然冷淡,“进去,我跟你讲。” 宁喻思虑了一秒,终于点头。 “留下也可以,”她那双狐狸眼弯起,笑得又魅又甜,“叫我一声姐姐。” 说起来,宁喻从他十五岁那年资助他,亲自带他去学校,他“礼貌”地叫了她一声姐姐以后,就没再听过他这样叫过自己了。 当然,宁喻也自我反省,变成这样,除了他本人性格以外,跟她平时工作忙,几个月不跟他见一面也有关系。 “……” “不肯叫?” “姐姐。” “没听到,”宁喻满脸期待,“你再喊一遍?” “宁喻。” 宁喻心头一颤。 他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腕,仗着比她高的优势,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带着警告:“别得寸进尺。” ?? 宁喻上下打量他一身,哼笑:“臭小子,半年不见,不仅长高了,连脾气都见长了,你这是……迟来的叛逆期?” “你也知道已经半年了?” “……” 宁喻心虚了。 她估摸算了一下,他们确实有半年没见了。 她当时正要进组拍《云霓传》,李导为了这部剧的保密性,要求演员拍摄期间不准使用用电子设备。宁喻第一天到拍摄现场,手机就上交了。 这一拍摄就是五个月,期间有关占行之的事情,都是兰姐转告于她。 好在他不像其他同龄人那样叛逆惹事,除了性子沉闷寡言一点,成绩一直名列前茅,这让她少操了不少心之余,还有不少的成就感。 占行之冷漠地瞥了她一眼,松开手转身去开门。 出于愧疚,宁喻还是决定留下来。 她打电话跟兰姐说了一声,扫了一眼屋子。 一房一厅,不大,但胜在干净整洁。 占行之跟其他人不一样。 第3节 他没有家人,当年宁喻第一眼见到他时,是在福利院。 当时他才15岁,身上的衣服单薄破旧,赤着一双脏兮兮的小脚丫,一个人坐在阴暗的角落里。 冬天的傍晚,虽然没有雪,温度却极度湿冷,寒风在少年的脸上呼啸而过,寒气寸寸入体,冷至四肢百骸。 相比其他孩子的刻意巴结与讨好,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编织的世界里,眉宇间尽是狠戾之色。 可偏偏那双桃花眼,却漂亮得不像话。 恍若她记忆里的那双眼。 宁喻一时没忍住,就朝他走了过去,在他跟前蹲下。 少年察觉到有人,缓缓地抬起头。 眼前的女人很漂亮,一身冬款红色复古长裙,黑卷发被压在贝雷帽之下,顺服地披在她后肩上。 一地的厚重白雪,衬得她那张脸白的发光。 她手上戴着白色手套,也不顾地上的脏污,伸手提起被扔在地上的鞋子,笑眼看他:“穿吗?” 占行之深深地盯着她那张艳丽的脸,像是一抹光亮落入黑暗许久的世界里,连同被冻僵的手脚,都有了暖流的滋养。 可他不知道这道光亮为何而来,又何时会消失。 但那一刻,他只想抓住它。 狠狠地,用尽全力,哪怕失去所有,都想要抓住它。 在女人捧起他的脚,主动给他穿上鞋子时,他没有任何抗拒和挣扎。 这是他来到福利院这一个星期以来,第一次听话。 后来宁喻想收养他,但因工作和身份不符合收养条件,便把收养改成了资助。 从高一到大二,从十五岁到十九岁。 这一资助就是四年多。 宁喻把自己和手机扔进沙发里,脑袋靠着沙发背,闭目养神。 占行之端着温水走出来时,就看到那一头倾泻而下的卷发。 而那件白色披肩早就被她扔到一旁,颈线紧绷流畅,深v红礼服紧贴如玉般的肌肤,难于遮掩傲人的曲线。 占行之黑眸微敛,呼吸微重。 他抬步走过去,把温水搁在茶几上,伸手拎起那件单薄的蕾丝披肩,扔到她的身上。 遮住她胸前那片春光。 宁喻眯了一会儿,再次醒来就看到他一个人在给自己处理伤口。 见他处理脖子上的伤有些困难,宁喻二话不说,直接拿走他手里的棉签,继续帮他擦药。 占行之目光落在她身上。 她脸上化着精致的妆,那张唇在饱满的嫣红色调描绘下,显得娇艳欲滴。 像沉浸在午夜的那株红玫瑰,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为什么不是你来接我?” 宁喻手一顿,抬眼看了他一眼:“你说在派出所的事儿?” “嗯。” “看到没?”宁喻放下手,示意自己身上这露背深v红裙,眼尾微挑,那双狐狸眼娇媚又多情,“不方便。” 宁喻偷瞄他。 虽然他脸上依然冷冷的,但眉宇间那抹沉郁消散了不少。 “消气了?”宁喻笑笑,很快处理好脖子上的伤,“行了,把衣服脱了,帮你擦背后的伤。” 占行之纹丝不动。 宁喻见他没动作,有些好笑:“害什么羞呢?以前又不是没见过。” “……” 宁喻确实见过他赤裸的上半身,不过那是四年前的事了。 宁喻把他从福利院带回自己的住处住了一晚,次日才带他去学校报到的。 当时他才十五岁,因长期营养不良,小脸无血色,身板瘦小,个子才到她肩膀。 小小的一只,特别惹人心疼。 没想到转眼间,少年就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了。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宁喻直接上手。 占行之扣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沉声道:“不用了,后背没受伤。” 宁喻蹙眉。 她怎么感觉这家伙在躲避什么? “行,不过我倒是想问你,”宁喻收回手坐回去,把话题重新拉回来,“为什么跟人打架?” “他说我是疯子。” 她的手一顿。 不大的客厅瞬间陷入寂静。 其实在占行之进入福利院之前,他在精神病院里待过两年,直到病情稳定一点,才被送进福利院等待收养的。 但因他的性格和个人经历,几乎没人敢收养一个曾在精神病院里待过,情绪随时会失控的孩子。 直到宁喻的出现。 他才跟其他同龄人一样,重回校园读书,恢复正常人的生活,安心学习考大学。 对于打架这件事,宁喻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今天的药吃了吗?” “没吃。” 宁喻放下东西,起身进入他的卧室。 她再次出来,手里多了一包药。 她把药和茶几上的水都递给他:“乖乖把药吃了。” 占行之没有抗拒,习惯性地把药全部吞进肚里。 见他吃完药,宁喻这才说:“明天带你去医院复查一下,很晚了,洗完澡早点休息。” “你害怕了?”占行之沉静地望着她背影,“害怕我有一天也会这样对你?” “傻不傻?”宁喻转身重新回到他跟前,手臂搭在沙发背上,歪头看他,眉眼微弯,“我要是害怕,还会资助你?” “你为什么资助我?” 这是他一直以来都想得到的答案。 福利院的孩子那么多,为什么只选择他这么一个没人敢要,人人惧怕的灾星? 宁喻???一手撑着脸,巧笑嫣然:“因为你长得好看啊。” “……” —— 洗完澡,想到两人都还没吃晚饭,宁喻又点了外卖。 宁喻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给兰姐发微信留言,让她明天给自己带一套衣服过来。 这是她今晚要睡的床。 她没带换洗的衣服,身上穿的还是占行之的衣服,很宽松,当睡衣正好。 占行之收拾垃圾拎下楼,刚把垃圾扔了,就看到不远处的花圃旁,有人向他招手。 他转身过去。 男子笑得一脸讨好:“怎么样?行哥,我今天在派出所的表现不错吧?” 占行之神色冷淡,掏出一沓现金扔给他:“报酬。” 男子连忙接过,数了一遍张数,眼睛瞬间一亮,连连道谢。 “今天的事,保密。” 男子频频点头保证:“行哥,刚才跟你一块上去的是你姐|姐?” 占行之看他。 “卧槽,原来你姐就是当红明星宁喻啊?”见他沉默,男子当他默认了,一脸震惊,“你不知道,我们班好多人喜欢她呢!” “……” “不过,她不是已经回来沥东城了吗?”男子似是想到什么,有些吃惊,“靠!你让我陪你演这场戏,不会就是为了逼她回来看你的吧?” “我的。” “什么?” 占行之语气清冷,一字一句地强调—— “她是我的。” 第4章 咬痕消除之前主动来找我 占行之回来时,宁喻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头发铺满大半沙发,几缕被挤掉,沿着沙发垂下来。 占行之抬步走过去,弯腰,伸手捞起垂落的头发,指腹慢条斯理地摩挲着发尾。 “阿宁……”他目光落在她恬静的小脸上,眼底的偏执难以隐藏,“你是我的,对吗?” 他低下头,薄唇轻触发丝,轻轻地吻了吻。 第4节 你只能是我的。 —— 第二天,宁喻是被手机吵醒的。 她眯着惺忪眼看了一眼四周,才发现睡的不是昨晚自己执意要睡的沙发,而是占行之的床。 自己梦游了? 她起身穿上拖鞋,边走出房间边接通:“喂。” 一走出房间,就看到正在厨房忙碌的占行之。 衣摆藏匿在裤腰内,圈出精瘦的腰身,衣领处最上面那枚扣子被解开,那股清冷仿佛被释放出来,多了几分随性。 “衣服我拿过来了,就在门外,出来开一下门。” “嗯。” “你今天要带占行之去医院?” “嗯。” 听出宁喻的走神,兰姐没好气道:“干嘛呢?还没睡醒啊?” “醒了,”宁喻抬手把头发捋到脑后,散漫的语气满是不正经,“在欣赏帅哥做早餐。” “……” 兰姐直接把门敲得砰砰响。 宁喻走过去给她开门。 兰姐正要把衣服给她,看到她这一身穿着,忍不住眯起眼:“男士的衣服?” 宁喻坦荡地点头:“小占同学的。” “宁喻,我知道你对这孩子挺好的,但……”兰姐凑近她,小声提醒,“他毕竟是一个血气方刚的大男生,你,注意一点分寸!” “想什么呢?”宁喻勾唇,拿走她手里的衣服,“他是我弟。” “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喜好,”宁喻撩了一下头发,笑得风情万种,“姐只喜欢大的。” “哦,也对,”兰姐面无表情,“你这母胎solo,也就只能通过看一些片子充当实战经验了。” “……” 得,车翻了。 “就这样,”兰姐看了一眼时间,“车子留给你们去医院,我先走了。” “行。” —— 吃完早餐,宁喻开车带占行之去医院。 为了不被人认出,宁喻穿得很简单随性,短款吊带衫外披着一件薄衫,露出的细腰盈盈一握,白的晃眼。 占行之斜睨着那抹雪白肌肤一眼,视线缓缓往上走,落在倒车镜里,眸色幽暗。 倒车镜里,那辆跟了一路的面包车就停在距离他们不到十米处。 问诊室。 “唐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唐医生放下手中的检查报告:“宁小姐,你放心,你弟弟的情况相比之前病情发作次数明显少了很多,只要保证每天心情愉悦和睡眠充足,按时服药,不出一年,他的病情就能彻底痊愈。” 宁喻悬着的心总算落下来:“那就好,谢谢唐医生。” 占行之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偏执症,这是宁喻资助他半年后才发现的。 后来调查才得知,他这个病在精神病院时就患上了,当时的情况很严重,几乎到了影响他正常生活的地步。 原以为那个地方是他的救赎,可最后才知道。 那是地狱。 哪怕再正常的人,只要进入这个精神病院,被迫融入那种绝望黑暗的氛围,迟早都会变成疯子。 而占行之,就是在这种地方,度过了两年。 “不客气,”唐医生递给她一张纸,“这是药单,去药房拿一下药吧。” “好。” 宁喻接过,起身去拿药。 看着占行之的目光随着宁喻远去,唐莫寒语气调侃:“人都走远了,还看呢?就这么舍不得?” 占行之收回目光,凉凉地落在他的身上。 “不用这么看着我,把我盯死了,你这谎言也撑不下去了!” 占行之肩背往后一靠,两只大长腿抬起,直接搁在办公桌上,黑眸幽冷地睨他。 冷鸷警告的气场铺天盖地般涌来。 “还有替补,这个你不用担心。” 唐莫寒:“……”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怎么会搭上一个这么难伺候的“祖宗”?! 唐莫寒恢复严肃:“你的病早就好了,你还打算隐瞒她多久?” “不知道,”占行之手臂搭在桌子上,头微侧,随意把玩手里的手机,“至少不是现在。” “你不怕她生气?” “我自有分寸。” “……” “行,你自己的事,我也管不了,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唐莫寒叹了一口气,由衷地劝告,“感情需要的是坦诚,而不是隐瞒。” “是吗?”占行之抬眼看他,笑意邪肆,“那要是不能原谅的事呢?” 唐莫寒:“!!!” —— 做完检查,两人正要走出医院大门,占行之却突然停下脚步。 “怎么了?” “我去一趟洗手间。” 不等宁喻说什么,他已经转身走了。 男子看到占行之走近,立即警觉地往后退,火速转身跑了。 医院很大,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等他气喘吁吁停下来时,后背却撞上了一堵肉墙。 他脸色一变,刚要大喊,嘴巴就被人堵住,身体被拖进旁边荒废的洗手间。 “你……你要干什么?放开我!”狗仔奋力挣扎,死命护住手里的相机。 占行之脸色阴翳,直接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相机被冲力抛起,最后稳稳落入占行之的手里。 他侧头,打开相机查看。 果然,里面都是宁喻的照片。 砰——!! 相机被砸成稀烂。 占行之居高临下地看着瘫软在地的男子,幽幽出声:“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拍她?” 话音刚落,男子右胳膊被人一手卸断。 “啊——唔……” “嘘……”占行之捂住他的嘴,眼里暴虐犹在,声音却意外地轻柔,“别出声,让阿宁听到就不好了。” …… 宁喻坐在医院大厅长椅上,见占行之那么久都没回来,起身正准备去找他,一阵急促脚步声由远而近。 “快一点!大家让一让!” 宁喻转身,一眼就看到推床上那个全身是血的人。 他头上的血还不断往外涌,半张脸血肉模糊,身上的白衣变成血衣,那只右手像是没知觉一样,软绵绵地垂下来。 看起来触目惊心。 宁喻眼睛不由自主地跟伤者眼睛对上,脑子一轰,呆在原地。 推车从她身边擦过,很快远去。 那是圈内很有名的狗仔小元。 一只手搭上她的肩,宁喻倏然偏头看向来人。 是占行之。 “在看什么?”他问。 “没什么,”宁喻扯了扯嘴角,“走吧。” 想到今早找衣服时,看到占行之衣柜里那一排简单朴素的衣服,宁喻打算趁今天有空,带他去买几件新的。 占行之对此没意见,那张好看的脸一如既往的不咸不淡,仿佛没有什么能激起他很强烈的情绪反应。 宁喻也无所谓,只是觉得因工作原因,跟他半年没见,心存愧疚,便想补偿补偿他。 两人逛了一会儿,在此期间遇到认出她的路人,宁喻也是淡定地把口罩拉高一点,笑得眼睛弯起:“我不是宁喻,只是觉得她长得特别好看,就去整了一张跟她一样的。” 占行之:“……” 占行之身材很好,典型的行走衣架子。 第5节 富婆宁喻被勾起了购物欲,看中的衣服都通通叫人打包,不出一个小时,两人满载而归。 把所有衣服都往后座一扔,宁喻刚坐上车,手机就响了。 是兰姐打来的。 “宁喻,出事了,不知道是哪个小兔崽子造谣你跟那个黄导的事,”兰姐声音严肃,“你在哪儿?现在赶紧回一趟公司。” 宁喻眸色微凝,立即就想到了半年前算计她的黄导。 “行,???我现在就回去。” 挂断电话,占行之问:“有事?” “小事,我先送你回去。” 宁喻开车把占行之送回安浦小区楼下。 “到了,你回去好好上课,我先回趟公司。” “让我跟着你。” “什么?” 占行之直视她的眼:“我要你带着我。” 宁喻满脸无奈:“小占同学,我们拍戏是不能带家属的。” 占行之沉默地注视她,神情执拗。 气氛冷滞。 “生气了?”宁喻揉了一下他的脑袋,笑着安抚,“好啦,你安心上课,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 占行之扣住她的手腕,接着用力一扯。 宁喻没防备,直接撞上他的胸膛。 她整个人愣在原地,直到左肩传来一阵刺痛。 她倒吸一口气,一手推开他:“干嘛呢?” 这家伙居然咬她?! 占行之慢条斯理地挑开她的薄纱外衫,指腹在那排清晰地牙印上来回摩挲,眼神漫不经心。 宁喻神色诡异地看他。 “宁喻,”他暗沉的黑眸对上她的眼睛,丝丝暧昧从那只温热的指尖溢出,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我希望你在这咬痕消除之前主动来找我。” 第5章 占行之,你属狗的吗? 宁喻斜睨了一眼肩膀上的咬痕,又气又好笑:“占行之,你属狗的吗?” 这家伙怎么就那么喜欢咬人呢? 在他十六岁生日时,宁喻也是因为工作忙,来不及赶回来陪他过生日,就被他咬了手背一口。 当时她赶回来时,已经过了零点。 他手里拽着她之前给他买的魔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台阶上,像没人要的小狗狗。 看到她回来,他眼眶猩红,紧咬牙关,什么话都不说,直接一手扯过她的手臂,咬在她的手背上。 像是在纾解什么让他难以自控的东西。 后来宁喻才知道,他生气的点并不是她迟到,没有陪他过生日,而是以为她出事了,才没有及时赶回来。 从那以后,宁喻每次在他生日那天,不管多忙,都会想办法空出时间回来陪他过。 “这是你欠我的。” “……” 得,这次那么久才回来见他,确实是她的错,她无话可说。 宁喻妥协:“行,都依你。” 占行之这才满意地下车。 目送宁喻的车子离开,占行之才摸出手机打开微博看了一眼。 而后,他打通了一个号码—— “查一下热搜上的那些照片。” “好的,行少。” —— 回到公司,刚下车,其他伙伴就迅速拉住她:“喻姐,现在boss正在气头上,我觉得你还是……缓缓再上去?” 宁喻疑惑:“那些照片的主角是我,我都还没跳起来呢,他生什么气?” 伙伴正要说什么,楼上又传来怒吼声。 吓得她迅速松开手,遁回自己的位置。 宁喻没忍住笑了,抬步上楼。 一靠近办公室,里面顿时恢复平静。 未等宁喻反应过来,大门被人推开,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 宁喻身形一僵,讪笑着走进去,拉开椅子坐下:“大家继续。” 众人:“……” 姐,您的心是真大啊! 兰姐看宁喻没受多大影响,松了一口气:“算了,叫公关部的人去公关一下,尽量把影响力降到最小。” 宁喻恢复正色,出声:“顺便让人查一下,这些照片是谁拍的。” 微博上的那些照片,除了她跟那位黄导同框以外,还有一张是在“天家酒店”,黄导进入201号房间的照片。 201号房间,正是她半年前那次出事的酒店房间。 不需要什么亲密的镜头,仅仅她和黄导曾进出的“201号房间”,便足以让那些人狂欢和泼脏水。 宁喻靠着椅背,双腿交叠,姿势懒散地看那些评论。 舆论战愈演愈激烈,爆掉的热搜词条持续增加,一会儿,就霸占了大半热搜榜。 果然对得起她这些年的辛苦。 宁喻性子洒脱随性,从不在意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但她心疼真心爱护她的粉丝。 “我发条微博……” “宁喻,你不打算跟我解释解释吗?” 宁喻手指顿住,抬头看向坐在长桌正中央的男人。 他一手撑着颧骨,头微侧着,修长手指轻揉着太阳穴,脸戴太阳镜,脖子上的吊坠都像是惹上了慵懒,懒洋洋地服帖在他那件花花绿绿的沙滩休闲衬衫上。 即使看不到眼睛,宁喻也能感觉到,这骚包正在看自己。 目光不太和蔼。 “回来了?” 季家三代从事影视行业,嘉星影视文化公司就是季老留给季炀的。 可偏偏季炀志向却不在此。他向往自由,喜欢全世界各地游玩,香槟美女相伴的生活,很少管公司的事。 好在“嘉星”根基稳,资金人脉广,再加上很幸运的签到宁喻这棵“摇钱树”,一直支撑着公司正常运营。 不然以季炀这幅尿性,十个“嘉星”都不够他造。 季炀气得摘掉眼镜,扔到桌子上:“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要不是看到微博上那些照片,你们还想要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没想隐瞒你,”宁喻神色平静无波澜,“这事儿我自己能处理。” 季炀越听越气,咬牙切齿:“要不是兰姐及时赶到,你知道后果吗?!” 兰姐见气氛太紧张,出声道:“行了行了,现在那个黄导已经进去了,至于那些照片,公关一下就可以了,宁喻也没受什么影响,这事儿就翻篇了吧!” 季炀重新坐下,一手搭在桌子上,一副操碎心的老父亲模样:“宁喻,我知道你不喜欢被人管,但你毕竟是“嘉星”的一份子,不管什么事,你总得提前跟我们说,好给公司一些公关的时间,ok?” “行,以后我会注意,”宁喻目光扫向季炀,“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出去一趟。” “去哪儿?” “抽根烟。” “……” —— 宁喻一个人在休息室里抽烟。 她一手搭在椅背上,坐姿微侧,长睫半掩,细长两指间的香烟,正心不在焉地燃烧着。 白烟缭绕,氤氲了她那张艳丽的脸蛋。 兰姐刚推门就看到这幅景象。 宁喻美得张扬,又有个性,就是这样一张顶级的神颜,才让她第一眼就彻底沦陷,发誓一定把她挖进娱乐圈。 可美丽,注定也会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兰姐一推开门,那浓郁的玫瑰香充斥整个鼻腔,让她有一种身置于玫瑰花海中的错觉。 兰姐一笑,语气揶揄:“宁喻,你是不是背着我投靠哪位大佬了?” 宁喻抬眼:“嗯?” “网上那些照片被人撤走了,连热搜词条都没了。” 宁喻吃惊:“季炀动作这么快?” 她摸出手机打开微博一看,果然,关于那些照片的言论词条都搜不到了。 第6节 “不是,咱们公司正要处理呢,那些帖子和照片就搜不到了,”兰姐在她对面坐下,“你说,是不是你身上的诅咒又开始灵验了?”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两年来,不管是网上出现宁喻不利的舆论,还是想潜宁喻的人,不是突然在圈内消失就是出意外,至今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最开始她们都还以为是巧合,可次数多了,就觉得诡异了。 可宁喻很清楚,她除了现在所在的“嘉星”以外,根本没有其他所谓的“靠山”。 宁喻抽了一口烟,笑问:“诅咒这种东西你也信?” “我还真不信,不过,至少这个人跟我们不是敌对关系。” 宁喻颔首表示赞同。 “还有这次照片事件,我只跟老大说当时黄导在你酒里放了东西,但被我及时发现送去医院抢救了,其他的我没说,你放心吧。” “嗯,谢了兰姐。” 这件事毕竟关乎她在圈内的声誉和形象,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宁喻,你现在……好点了吗?”即使过了半年,兰姐还是担心她的精神状况,“如果真的难受,工作可以缓一缓,咱们去跟何医生谈谈心。” 何医生是半年前发生那件事后,兰姐请过来给宁喻治疗的心理医生。 当时宁喻情况有点不好,那段时间经常做噩梦,脑子里一直盘旋着那晚发生的事,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 幸好兰姐发现及时,尽早干预,宁喻的情况才没有发展到严重地步。 宁喻神色微怔,半响才出声:“就当做是被狗咬了一口,没事的。” 这也是宁喻一直以来以此安慰自己,好让自己心里好受点的理由。 宁喻似是想到什么,问:“兰姐,你还记得那个在圈内很有名的狗仔,小元吗?” 兰姐蹙眉:“知道,他怎么了?” “今天我在医院看到他了,”宁喻眯了眯眼,在缕缕白烟氤氲中,左眼角处那枚美人痣多了几分朦胧的媚,“他伤的很重,半张脸血肉模糊,看起来像是被人用东西砸的。” 兰姐瞪大双眼:“谁干的?手段这么狠毒?” “不知道。” 宁喻舌尖抵着上颚,陷入沉思。 见她这幅模样,兰姐立即懂了:“你想让???我叫人查一下这个小元?” “对,”宁喻掐灭烟,“你去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我总感觉他身上那些伤不简单。” 还有可能跟她有关。 第6章 把她压到车窗上 照片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宁喻休息了几天,今天中午正好是《明恋》试镜的时间。 宁喻一坐上车,兰姐就把手里等下要试镜的片段给她过一遍:“你顺一遍,提前做好准备。” 宁喻长相美艳,每一次的古装造型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的惊艳感,再加上她演技好,从十八岁出道,至今六年也拿了不少的奖项,热度更是居高不下。 古装剧带给她最高的荣誉和热度,同样也无形中限制了她的戏路。 她想改变戏路,而这部自带热度的《明恋》ip剧女一号,就是宁喻目前的首选。 宁喻满脸倦懒,接过剧本,眯着眼看了一眼:“试镜地点在哪儿?” “博川大学。” 宁喻瞬间精神,扭头看向她。 “如果试镜成功,到时候校园部分的戏份,都是在博川大学拍。”兰姐眨眨眼,“怎么样?工作期间还能陪小孩,算不算两全其美的差事?” 宁喻笑着点头:“还真算。” —— 跟宁喻竞争《明恋》女一号的人还真不少,浩浩荡荡地排了很长的队。 宁喻以为会等很久,可不到一个小时,就轮到她了。 她根据陈导的要求在现场跟已经确定男主的演员来了一段分手的戏。 剧情不复杂,但对演员的情绪把控要求很严格,宁喻也以自己对剧本的了解,很细腻的把这段分手戏演绎出来。 结束后,宁喻走出试镜室不久,兰姐就过来跟她说试镜过了。 结果在宁喻预料之中。 “兰姐,把车子留给我,你和张叔先走吧。” “有事?” “嗯,”宁喻边给占行之发微信,边回,“等下去看看小占同学。” 占行之很少主动给她发微信,好像一直在等宁喻主动联系他。 “行吧,你注意点,别被人认出来。”兰姐顿了顿,又说,“哦对了,给你找的助理,已经确定下来了,到时候让她跟你进组。” 前助理就是半年前宁喻出事时,没有及时联系到人,就被兰姐辞退了。 那时候又碰巧进组拍摄很严密的《云霓传》,兰姐只能亲身跟组,找助理的事就这么被拖到了现在。 “好。” —— 篮球场。 一场篮球赛正如火如荼地进行。 “靠,行哥,快给老子灭了他们!!” 这道声音刚落下,占行之以一个完美的三分球,成功取得最终胜利。 人群沸腾,不断为他们鼓掌呐喊。 楚轶兴奋地跳了起来,狂奔过去揽住占行之的肩膀:“卧槽!行啊行哥,还得你出场,才能削掉那帮孙子的锐气!” 占行之弯腰,双手撑着膝盖平稳呼吸,汗珠从他分明的下颌线滑落,没入他宽松的球衣里。 他淡淡地瞥了楚轶一眼:“连废物都打不过,还有脸跟我说?” 楚轶摸摸鼻子,讪笑:“哪能呢,我就算是废物,那也是你的小废物!” 另一个队友过来正好听到,大吐特吐:“靠!楚轶,你特么再这么恶心,老子今晚趁你睡觉时把臭袜子塞你嘴里!” 楚轶笑骂:“滚蛋!” 占行之嘴角微不可察一勾,抱着球回到长椅边坐下,拿起水喝了大半瓶才发现手机上的信息。 他摸出手机打开一看。 是宁喻发来的。 【放学了吗?我在你学校。】 占行之目光在屏幕上停顿了两秒,随即喝掉最后一口水,把水瓶扔进垃圾桶里,抱起球起身就走。 “诶,行哥,记得等下要一起去吃饭……”楚轶在身后大喊,看到突然出现的女生,话锋一转,“……我去。” 一个女生突然出现,挡住了占行之的去路。 “占、占行之同学,你等下有、有空吗?”女生摸出一张电影券,紧张得满脸通红,“今天是情人节,电影院搞活动,电影票我、我买多了,你……” 占行之步伐只是因为惯性停顿了一下,就目不斜视地越过她走了。 女生:“……” 身后那群“废物”嫉妒的面目狰狞。 “靠,老占每次都仗着自己那张脸,行杀人诛心的事儿!” “你们懂个屁?行哥这里啊……”楚轶指着自己心头的位置,神神秘秘地说,“有一位不能说的白月光!” 女生在同伴怂恿下,继续追了上去:“占行之同学,你等等!” 女生一边追一边羞赧又笨拙地表达自己的心意。 “占行之同学,我、我喜欢你,我是真心想邀请你……” 占行之突然停下脚步,视线落在那辆白色法拉利上。 女生戛然而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车里那对男女正有说有笑,画面甚是和谐有爱。 占行之咬肌凸起,眼底一片阴戾,抱着球的手,逐渐收紧。 “砰——!!” 篮球砸向车身,而后被狠力反弹回来,滚出老远。 宁喻吓了一跳,扭头看向窗外。 占行之站在不远处,目光仿佛要杀人。 他旁边的女生,脸色也被吓得煞白。 占行之幽幽地转头看向她,暴风雨般的戾气仿佛要将她吞噬:“滚!” 女生被吓哭,转身跑了。 下一刻,车上那个男人笑着跟宁喻说了什么,随后也下车走了。 宁喻双手撑着车窗,探出上半身看了一眼被占行之砸过的地方,又看向还杵在原地的男人,没忍住笑了一声。 脾气还挺大。 “干嘛呢?车又惹你了?”宁喻偏了偏头示意,“上车。” 占行之抬步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 “我还以为你上课呢,没想到在篮球场跟人打球。” 其实宁喻已经坐在车上看他打球有一会儿了,不管是他在球场上那飒爽英姿还是忍不住鼓起勇气向他表白的女生。 她都全程收入眼中。 第7节 想到刚才那位女生,宁喻忍不住勾唇:“那个女生是来向你告白的?” 占行之眉宇间的戾气还未散去,嗓音都比平时冷了几分:“嗯。” “唉,小占同学长大了,”宁喻左手骨节撑着颧骨,侧头,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感,“都有漂亮的女生追求了,不错。” 占行之眼帘半垂,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右手上。 五指若有似无地轻敲方向盘,纤长的手指在红指甲点缀下,恍若上等的白玉,勾人似火。 这样的手,最适合压在床铺里,狠狠地掌控。 他眼底的暴戾越发浓烈。 宁喻感觉出他低落的情绪,敛起笑,凑近他,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身体,问:“心情不……啊——” 宁喻惊呼一声,等她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就被占行之压到头顶的车窗上。 占行之上半身压下来,那张脸慢慢地逼近,阴冷的气息似一张密网,逐渐把她收紧其中。 “宁喻,”他捏住她下巴处,指腹沿着她的下颌线来回摩挲轻抚,黑眸定定地看着她,嘴角勾着森然的冷笑,看似漫不经心,又极具威慑力—— “你谈恋爱了,是吗?” 第7章 以后我轻点 宁喻愣了愣,反应过来看他:“做什么?放手!” 她尝试挣扎了一下,不仅发现这家伙力大如牛,腰部还传来一丝丝刺痛。 嘶…… 闪到老腰了。 “他是谁?”占行之眼神如刀,那只好看的手在她锁骨处流连,声音低沉,像是威胁,“姐姐不打算告诉我吗?” “……” 宁喻承认自己确实很期待占行之叫她姐姐,可这种情况下的“姐姐”,她却听出了一丝渗人的意味。 她突然有一种,一旦她承认,占行之就会掐死她的错觉。 “我今天是来试镜的,”宁喻拍了一掌他乱动的手,没好气地瞪他,“我应付你就够累了,还谈什么恋爱啊?” “那他是谁?” “谁啊?”宁喻懵了一秒,“哦,你说解晨啊?他是《明恋》的男主角,我是女主,我跟他是合作对象。” 占行之冷笑:“合作对象为什么在你车上?” “因为他刚试镜出来就被私生认出来了啊!那些私生正追着他满校园跑,我见他确实挺惨的,就叫他上我的车避避风头。”宁喻耸耸肩,下巴往车前方抬了抬,“看到没,他助理这不赶过来接他了吗?” “诶,不是,”解释了一大通,宁喻总算反应过来了,“我自己的感情问题,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占行之目光落在她的红唇上,嗓音微哑,颇有一种被人欺骗背叛的怨气:“你说过不谈恋爱的。” 宁喻挑眉:“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十七岁生日那晚。”占行之一字一顿地提醒,“你亲口说的。” “……” 经过这么提醒,宁喻总算想起来了。 占行之性子冷淡不苟言笑,宁喻当时资助了他两年多,都没见他笑过。 直到他十七岁生日那晚,宁喻才真正见到他笑。 虽然那抹笑很浅淡,嘴角只是很小幅度地弯了一下而已,可她却像是被迷了心智,再加上当时喝了一点小酒。 醇酒???微醺,以至于他说了什么,她根本没注意听,当时一股脑儿只想让他多笑笑,所以对他所有的话都有求必应。 宁喻顿时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我当时只是开玩笑的,”触及到他可怕的眼神,宁喻假咳一声,气势虚了大半,“人这辈子怎么可能不谈恋爱和结婚生……” “嗯?” 腰间的痛再次传来,宁喻痛呼:“痛痛痛,先、先放手。” 占行之无动于衷:“撒谎。” “真的不骗你!”宁喻眼眶微红,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眨眨眼,“真的闪到老腰了。” 见她脸色不对劲,不像撒谎,占行之总算松开了手。 宁喻一手扶着腰,慢吞吞地直起身。 “很疼?” “啧,这我还能骗你啊?”宁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你力气再大一点,我这条老命就得栽在你手……” 宁喻身形一僵,猛然瞪大双眼,惊诧地望向自己腰间的手。 她今天穿了短款衫,露出细腰处大片雪白肌肤。而那只还带着运动后湿黏的手,正紧贴着她的肌肤,轻轻地按摩,以此缓解她腰间的酸楚。 占行之脑袋微垂,黑眸凝聚在她的腰间,指间的滑腻感,像上等的凝脂,无时无刻都在引诱他身体里的罪恶。 腰很细,仿佛一手就能折断。 占行之嗤笑,掩饰眼里的情绪,抬眼看她:“还疼吗?” 宁喻摇头,反应过来立即躲开他的手:“不疼,你不用帮我揉。” “抱歉,”占行之眼里没有半点歉疚,“以后我轻点。” “??” 什么叫我轻点?!! 宁喻抿唇假笑,颔首:“算你行。” 宁喻开车送他回宿舍先洗澡,等下再去吃饭。 川大不会限制学生住宿问题,宁喻当时也是考虑到让他多跟同学们接触接触,对病情痊愈有好处,所以当时入学时也给他办了住宿手续。 不久后,占行之又换回他那清一色的白衬衫长裤走下来,随行的还有他们宿舍的三位宿友。 刚才在宿舍里听到占行之说不跟他们一起去吃饭后,楚轶就跟着嚷嚷了一路:“行哥,咱们哥几个不是说好一起去吃饭吗?你特么现在又中途抛弃我们算什么回事啊?” 占行之神色淡漠,丝毫没有任何毁约的愧疚:“没空。” “难道是去约会?” 另一个舍友迟列也凑过来:“今天是情人节,今晚都是杀狗人的天下,这不明摆着吗?” 见占行之不说话,楚轶皱眉:“就算约会也还早啊,吃顿饭又耽误不了什么。” 占行之抬眼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步伐顿了顿,继续往车子走去:“不想跟你们吃。” 楚轶他们:“??” 他们正疑惑着,就亲眼看到占行之走到那辆法拉利车子前,敲了敲车门。 很快,车窗降下,一张绝美的脸随之映入眼帘。 “卧槽!行哥被包养了?!” 楚轶拍了一掌迟列的脑袋:“特么麻烦看清楚那个女人是谁!” “看不出来啊!” 迟列这话一落,就看到宁喻摘下脸上的墨镜,笑着跟占行之说了什么后,目光就落在他们这群“废物”上。 迟列终于反应过来:“那不是当红明星宁喻吗?!” 很快,那辆限量款法拉利就驶到他们跟前,车窗再次降下,宁喻笑着探出头,问:“你们是小占的舍友吧?” 近距离欣赏宁喻的神颜,那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都看呆了,纷纷点头。 “我是小占的姐姐,我们正准备去吃饭,不介意的话,要不要一起?” “要要要!” 可他们上车后就后悔了。 占行之眼神冷漠如刃,凉凉地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 车内气氛冷僵,原本紧张的气氛因为宁喻时不时跟他们闲聊,又进入另一个令人窒息的冷度。 在座所有人都不敢主动跟宁喻搭话,这样的状态持续到预定的酒店。 宁喻去泊车,他们率先进去。 宁喻预定了一间大包间,环境优雅,里面设备齐全,除了可以吃饭,还能玩游戏唱k,服务更是一绝。 楚轶知道打扰人家吃饭很不厚道,所以他一进包间后,就立即讨好似的摸出一根烟递给占行之,咧嘴笑:“行哥,今天是兄弟们做得不地道,你放心,我们等下一定找机会开溜,绝对不会打扰你跟你姐吃饭的!” “不用,”占行之抬手推开他的烟,“既然来了,就安心吃你们的。” 听到这话,楚轶感动得“热泪盈眶”:“行哥,我还以为你要把我们几个灭了呢。” “……” 为了给小占同学撑面子,宁喻全程都很热情地招待他们,丝毫没有任何明星的架子。 看到他们喜欢在这里玩,宁喻不仅包下整个酒店,让他们尽情玩乐,还亲自给他们送了一份见面礼。 见面礼不是限量款篮球,就是价格五位数的名牌跑鞋,相当有牌面! 临近吃完饭,占行之把楚轶叫出房间。 “今晚宁喻送给你们的礼物,回头全部给我。” “啊?”楚轶一脸懵,“不是,行哥,这是你姐送给我们的礼物,你现在……” 楚轶话还没说完,一张卡就塞到他手里。 “卡里有二十万,你们拿去分了,随你们买什么,买一样的也行,”占行之淡定地睨他,“但她买的那些东西,必须全部还给我。” 楚轶惊了:“卧槽,你哪儿来这么多钱?” 二十万啊! 刚才宁喻送给他们的礼物全部加起来都不用二十万! 第8节 “你尽管照做,其他的不用管。” “为什么啊?” 占行之缄默。 楚轶观察他脸上的表情,又往包厢里的宁喻看了一眼,突然反应过来什么:“行哥,你、你喜欢你姐啊?!” 第8章 温热的唇瓣摩擦她的耳根 “是。” 楚轶没想到占行之会承认得这么爽快,一时怔住。 他低低地卧槽一句,半响后才从震惊中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行哥,宁喻可是你姐!” “不是。” “啥?” 楚轶还想问,占行之却转身进去了。 就在楚轶搔首挠耳,在心里脑补无数“乱、伦”狗血大戏时,正好听到迟列询问宁喻为什么她跟占行之不同姓的问题。 “我们确实不是亲姐弟,”宁喻拨弄了一下头发,笑道,“我只是资助小占读书的资助人而已。” 楚轶:“……” —— 楚轶见整个偌大的酒店就只有他们几个玩,觉得太冷清,便提议大家叫上自己的好朋友一起过来热闹热闹。 经过宁喻同意后,他们几个一起叫人。 正好今晚是情人节,一些社团的、同乡的等等都成双成对过来玩。 人来的比较多,宁喻不方便出面,跟占行之打声招呼,把账一并付了后,就打算提前离场。 “我跟你一起。” 宁喻正在一楼结账,抬头就看到火急火燎下来的占行之。 “不用,你留下来跟那些同学一起玩,”宁喻把卡放回包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占,你应该跟其他人多接触,多说说话,别什么都憋在心里,明白吗?” 占行之的病,虽然对生活没有造成影响了,但平时人际交往,不管怎么说,宁喻还是希望他能像其他同龄人一样,活泼开朗一点,这样对他的病也有好处。 “连你也不要我?” “胡说什么呢?”看到他眼里的落寞,宁喻心头一软,声音温柔了很多,“我什么时候不要你了?” “那为什么不让我跟着你?” “我现在要回家,怎么,你也要跟我回家?” “怎么不行?” “……” 她怎么不知道,这家伙这么黏人了?! 宁喻双手抱胸,满脸无奈:“小占同学,请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让我跟着你。” “……” 见她不说话,占行之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扯,把她拉近自己,声调沉冷:“宁喻,你已经拒绝我两次了。” “…………” 五分钟后。 宁喻坐在车上,斜睨了一眼旁边的男人。 她怎么就鬼迷心窍地同意他跟着自己了呢? “姐姐。” 宁喻心尖一麻,下意识又扭头看向他。 占行之正好也转过头来,两人的视线触不及防地撞上。 他薄唇一勾,浅浅的笑意显露:“今天是情人节。” “情人节怎么了?”宁喻挑眉,“我又没有男人跟我过。” 情人节也阻止不了她想回去睡美容觉的决心! “我在这,你只能跟我过。” “……” 美容觉泡汤了…… 宁喻重新启动车子,慢慢驶入熙攘的街道中。 今晚是情人节,街上来往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连今晚的月亮都是一颗心的形状。 宁喻对附近不太熟悉,都是占行之指引她开的。 无意间瞥到不远处有人卖馕饼,宁喻一愣,久远的记忆像是被人打开了盒子,慢慢地浮现。 她立即找地方泊好车,拉起他的手往路对面走去。 一块块馕饼刚做好拿出来,热气腾腾,十分有食欲。 宁喻眼睛一亮:“老板,要两个原味馕饼。” “好嘞。”老板用包装袋装了两个递给她???,“姑娘,一共二十。” 宁喻正要付款,一旁的占行之早就默默用手机付了。 宁喻顿时有一种被孝顺到的欣慰感,立即用新袋子把另外一个馕饼分出来递给他:“给,你试试这个馕饼,很好吃的。” 占行之接过,左右看了一眼,有些诧异她一个女明星居然会喜欢这么简单的粗粮。 宁喻拉下口罩,低头咬了一口,那股熟悉的味道顿时充斥整个口腔,立即把她拉回十年前那次回忆中。 潮湿阴暗的地窖里,滴答滴答的水落声,以及…… 通过那个几厘米宽的小窗口伸进来的手。 见她有些走神,占行之出声:“很好吃?” 宁喻回过神,目光不由落在他的眼睛上看了许久,才缓缓点头:“是我这十多年来,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见他不动,宁喻主动撕下一块馕饼递到他嘴边:“张嘴。” 占行之张嘴,那块馕饼就被宁喻投进嘴里。 宁喻看他不紧不慢的咀嚼,一脸期待:“怎么样?好吃吗?” “你为什么会喜欢吃这个?” “我……”宁喻视线再次落在他的眼睛上,笑了笑,“因为馕饼救过我的命。” 占行之眸光一顿,似是想到什么,眼睛紧紧攫住她眼里的光彩:“真的只有馕饼救过你的命?” “不。”她眼里似乎承载了星星,比海中月温柔,“还有一个人。” 正因那个少年把自己的馕饼送给她,才让她撑过了那绝望漫长的时光,等待救援。 占行之指腹若有所思的摩擦透明的袋子,声音意外的温柔:“那现在呢?姐姐找到他了吗?” 宁喻陷入回忆中,没发觉占行之话里的端倪,只是摇了摇头:“没找到。” “想找到他吗?” 宁喻一愣,抬头看他,失笑:“怎么?你想帮我找?” “不用找,我知道他在哪儿。” 宁喻惊喜了一下,可反应过来又持有怀疑:“你确定?” 他连那个少年的特征和名字都不知道,怎么找? “确定。” 宁喻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逗笑了,双手环胸,歪头,嗓音自带几分慵懒:“当我三岁小孩呢?” “宁喻。” 宁喻笑容微僵。 每次占行之用自己那清冷又低沉的嗓音叫她全名时,除了那股认真劲以外,还莫名有一种缱绻暧昧感。 “你喂我吃,”占行之上半身微微弯下,俊脸凑到她耳畔,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摩擦她的耳根,低哑的嗓音裹着浓厚的欲—— “我就告诉你他在哪儿。” 第9章 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脸都红了 宁喻身形微僵。 耳边都是他温热的气息,被薄唇轻擦而过的耳根传来丝丝痒意,恍若一股电流,自她脚底往她四肢百骸处流窜。 手脚都陷入深度酥麻。 “你……” 宁喻正要说什么,微热的掌心抚上她的细颈,慢慢地往后移,最后停留在她后颈处。 他轻轻地一拉,宁喻踉跄了一下,上半身往他方向倾倒。 两人距离近在咫尺。 漂亮的眼睛猝不及防落入她眼中,宁喻怔了怔,余剩的力气直接被抽离,一滴不剩。 占行之歪头,那双多情的眼泛着潋滟的笑,勾人至极:“姐姐真的不考虑一下?” “……” 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第9节 明知道他一喊姐姐,她就毫无原则地吃他这一套!! “你先放开我。” “放了你就跑了。” “……” “现在的距离很近,”占行之拇指在她滑腻的后颈肌肤轻抚,莫名的色情,“很适合姐姐的投喂。” !!! 宁喻手忙脚乱地撕开一块馕饼伸到他的嘴边,强装镇定:“吃吧!” 占行之定定地凝视她的脸,而后低头,张开嘴。 他的目光像一把钩子,目不斜视地注视她,红润唇瓣轻触她的指尖,微微一抿。 那块馕饼就在他恣意又热烈的目光下叼进嘴里。 见他吃完了,宁喻才好整以暇地睨他:“现在可以说了吧?” 占行之淡定如斯:“骗你的。” “……” 宁喻对他的忽悠早有预测,也不意外,只是冷哼一声:“那能放手了吗?” 占行之嗯了一声,直接借助放在她后颈的手,用力一勾。 宁喻猝不及防跌入他怀里,男人俊脸随之凑近。 她两手抵着他的胸膛,微微拉开一点距离:“干嘛呢?” 占行之正好抬起的手一顿,随后勾住她口罩的带子,往她耳上一扣。 “姐姐这么紧张做什么?”他抿唇一笑,纯良又无害,“脸都红了。” “…………” 宁喻猛力推开他,有些尴尬地拉了拉口罩,顺势探测脸上的温度。 好像是挺热的。 “还不是因为……” 一个男人突然从身后撞上来,宁喻没防备,整张脸直接撞上占行之的胸口。 一阵剧痛传来。 好痛…… 占行之立即接住她,紧张地问:“没事吧?” 宁喻捂着鼻子摇头。 幸好鼻子是原装的,不然早歪了。 占行之抬手轻揉她撞疼的鼻子,目光望向已经远去的男人,黑眸逐渐冷凝。 鼻子没大碍,就是有些红。 回去的路上,占行之叫她去医院看看,她觉得没事就没去,反而买了两根雪糕,不仅能冰敷还能吃,两全其美。 这算盘打得连兰姐那边都听到了。 准备回去时,占行之却说有东西忘记买了,让她回车上等他。 等宁喻回到车上,他才转身往更黑暗的方向走去。 来到一处公园,占行之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对面早已等待他许久的男子。 “小行少爷,您……” 砰! 男人被一脚踹倒在地,直接吐出一口血。 占行之慢条斯理地拍掉裤腿上的灰尘,沉冷的脸上,尽是暴戾之色。 “让你碰她了?” “……” 男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身躯微弯,卑躬屈膝:“抱歉,小行少爷。” 占行之目光死寂般落在他的身上,幽幽出声:“再有下次,直接拿你一条胳膊来见我。” “是!” 占行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等等!”男人急忙上前揽住他,“小行少爷,老爷子想要见您,他想跟您再好好谈谈。” “该谈的都谈完了,还有什么好谈的?” “您说的对,不过……”男人顿了顿,“这次关乎小少爷,希望小行少爷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上,不要伤害他。” 占行之斜睨他:“这是他的意思?” “是的。老爷子希望您不要动小少爷。” “威胁我?” “您误会了。” 下一秒他的脖子就被占行之扣住,微微用力…… “我动不动,”占行之收紧虎口,那张脸阴森可怖,“这要取决于他的表现。” “……” —— 逛了一天,宁喻早已累瘫,闭眼靠在副座上休息,回去的车都是占行之开的。 原本宁喻想先送他回去,她再开车回自己的住处,没想到车子一停,她睁开眼就看到兰姐中午刚给她租的房子。 宁喻在沥东城有自己的房子,但因拍一部戏,就换一个地点,为了方便,所以兰姐每次在她敲定一部剧时,都会在剧组附近租一套房子用来她拍戏时居住。 看出她的疑惑,占行之出声:“先送你。” “……” 既然到了,宁喻也只好下车。 宁喻回到家,又把车钥匙扔给他:“开我的车回去。” 占行之接过,跟她道别后才转身下楼。 可他刚下一个楼梯,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小、小占!” 占行之顿住脚转身,就看到宁喻身体一软。 他脸色骤变:“阿宁!” 他飞速跑上来,及时接住她倒下去的身体。 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手紧紧捂着肚子。 占行之立即打横抱起她往屋里走。 他把她抱到床上,起身正要打电话叫救护车,一只细软的手及时拉住他。 “别、别打。” 她还不想丢脸。 占行之一顿,见她醒了,连忙蹲下身:“肚子不舒服?” “我没事,我只是……”宁喻斟酌了一下,“只是来例假了。” “……” 超市里。 占行之站在货架前,看着那一排排琳琅满目的货物,一时找不到头绪。 导购员看到他已经站在这里很久了,便出声问:“请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 他转身就走。 可刚走出几步,他又折返回来,一手揪住导购员的衣袖,把人拉 到货架前,手一指:“选。” “原来你要卫生巾啊?”导购员笑了,立即热情地给他介绍,“好好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款是极薄的,夏天用很清爽,还有这款……” 导购员噼里啪啦地给他介绍一大堆,占行之听得越来越烦躁。 “闭嘴!” 占行之打断她,直接把购物车推过来,一脑股全部把她介绍过的款都通通扔进购物车里,转身推去结账。 回到宁喻的家,占行之把东西放到茶几上,大步走进卧室。 宁喻看到他回来,伸手朝他示意:“扶我去卫生间。” 占行之立即把她抱去卫生间。 等她处理好,占行之再次把她抱回床上,???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宁喻乖乖喝下,而后躺回去继续睡。 本以为宁喻这次睡一会儿后,就自己好了,可没想到后半夜,直接疼得在床上打滚,脸上直冒冷汗。 “疼……好疼……” 占行之就守在床边,立即起身给她揉肚子。 可不管他做什么,都无法缓解宁喻的疼痛,她无奈只能打电话。 大半夜唐莫寒睡得正香,却被占行之一个电话给炸醒了。 占行之努力压住焦急:“宁喻出事了,你赶紧过来一趟。” “出什么事了?人没事吧?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 第10节 “她不让我打。” 正在穿鞋的唐莫寒一顿:“为什么?” “例假。” “……” 电话那头的唐莫寒沉默了许久,才无奈出声:“大哥,她来例假你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我又不是妇科的!” “给你五分钟。”占行之声音冷冽,“不然老子炸了你的医院!” “五分钟?!卧槽,我去那边都要二十分钟的路……”唐莫寒话一顿,拿下手机一看。 电话早就挂了。 第10章 微凉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 为了自己的狗命,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唐莫寒硬生生缩短在十分钟内赶到。 门一打开,唐莫寒就被占行之一手揪去主卧。 他正要抗议,看到床上的宁喻,脸色一敛。立即上前查看她的情况。 宁喻的情况比唐莫寒预想的严重,他立即给她服下布洛芬,还叫占行之用暖宝贴和热水袋给她热敷。 做完这些,宁喻的脸才慢慢恢复血色。 唐莫寒松了一口气:“她肚子已经慢慢不痛了,安心让她睡一觉,明天就能恢复。” 占行之给宁喻盖好被子,才走出房间。 “为什么她的情况这么严重?” 唐莫寒来到沙发前坐下:“她本来就有痛经的情况,可能是吃错什么生冷刺激的东西吧。” “她吃了雪糕。” 唐莫寒一愣,竖起大拇指:“牛逼!你不知道宫寒的人是不能吃这些东西的吗?” “不知道。” “……” “算了,以后让她注意一点。”唐莫寒余光看到茶几上那大袋子,眼睛一亮,“你买了什么好吃的,这么多?” 他双手扒开袋子,发现两大袋居然都是卫生巾! “我去,买这么多?你要用到绝经啊?!” 占行之:“……” —— 唐莫寒回去了,占行之放心不下宁喻,独自一人坐在床边的地毯上守着她。 睡到后半夜,一道轻微的声音唤醒他的神志。 “妈……妈妈……” 占行之迅速起身,见她蜷缩着身体,手一直在乱抓,嘴里不断呓语。 占行之把手给她,她立即紧紧抱住。 过了一会儿,她才恢复平静沉沉睡着。 占行之起身给她捏好被子,正要离开,目光却触及到她那张近在咫尺的唇。 他身形顿住,黑眸暗了暗。 窗外月光洒进来,落在他的长睫上,在眼睑处投下一抹细碎的黑影。 依然无法掩饰他眼里汹涌的渴望。 占行之不知道盯着看了多久,等他反应过来,拇指早已压在她的下唇处,沿着她的唇形正不疾不徐地轻抚。 而后,他脑袋压低,微凉的薄唇落在她的唇上。 还是一如既往的柔软。 —— 翌日,宁喻是被热醒的。 她坐起身子,掀开衣服才发现,她肚子贴满了暖宝宝,连脚上都穿上了棉袜。 占行之给她搞的? 她昨晚肚子太痛了,只记得自己有叫他去买卫生巾,但忘记买布洛芬了。 宁喻下床走出房间,没看到占行之的身影,以为他回去了,便转去洗手间洗漱。 洗漱干净,宁喻习惯性去厨房找水喝。 找了一圈只找到一瓶矿泉水,她打开仰头正准备喝,扭头就看到突然出现在厨房门口的占行之。 “咳咳……” 未等宁喻反应过来,她手里的水就被占行之一手抢走,哐的一声扔进水池里。 宁喻呆住,几秒后才回过神来:“你扔我水做什么?” “以后不准喝冰水。” ?? 宁喻捡起水瓶看了看,冷笑一声,睨他:“这是冰水?” “以后你只能喝温度在90度以上的温水,吃的东西,必须是热的。” “怎么?”宁喻双手抱胸,嗓音微哑,还带着刚起床后的轻懒,“你家温水是在90度以上的啊?” 占行之二话不说,直接弯腰把她打横抱起。 宁喻吓了一跳:“干什么?” “例假期间不能剧烈运动。” “我什么时候剧烈运动了?” “走路。” “……” 宁喻正要反对,占行之已经把她抱出厨房。 虽然这小子是好心,但宁喻确实不习惯两人这样的相处方式。 她动了动:“行了,放我下来,不然我感觉自己像……” “像什么?” “像怀孕的。” 占行之脚步突然停下来,扭头看她:“怀孕?” 宁喻被他看得心里怪怪的:“有问题?” “也不是不行。” “??” 宁喻还想问什么,他已经把她抱到了沙发上。 他松开手,开始把打包回来的饭菜袋子解开摆放出来:“吃饭。” 宁喻看了一圈,才发现都是还冒着热气的汤饭。 “……” 这是真把她当“废人”养了? —— 吃完饭后,占行之等到兰姐过来,他才放心回学校上课。 宁喻一直都有痛经的情况,只是分轻重而已。兰姐一直都知道,可当知道她是因为吃了雪糕才导致这么严重后,差点没被气晕。 “这次真的是意外,”宁喻弹了弹烟灰,一脸不以为意,“以后不会了,真的。” “看来助理的安排要提上日程了。” “……” 宁喻在家休息了几天,例假结束后,就进组拍《明恋》了。 《明恋》开机的当天,拍摄任务不重,最主要是互相认识,培养默契。 结束后大家一起吃了顿饭,第二天真正进入拍摄阶段。 《明恋》是一部校园过度都市的甜宠剧。宁喻一上来就拍主角校园时期的戏份,地点就在博川大学。 拍摄这一个星期以来,宁喻休息时间都会去找小占同学玩,一起吃饭什么的。这一个星期两人的见面次数比之前加起来还多。 化妆师正给宁喻化完妆,兰姐就过来了。 还领了一位小姑娘过来。 “宁喻,这是我给你找的助理,她叫傅晚盈,以后就让她跟着你。” 傅晚盈露出甜甜的笑:“宁小姐,您好,我是傅晚盈。” 眼前的姑娘一身简单的t恤和长裤,一张脸只有巴掌大,那双眼睛很灵动,配上她那抹甜甜的笑,连她脸上那几点雀斑都多了了几分灵俏和可爱。 她让人看起来是很舒服,脾气很好的姑娘,宁喻第一眼就觉得跟她很有眼缘。 宁喻笑着握住她伸过来的手:“你好,我比你大,以后你直接叫我姐就行。” “好。” 敲定助理的事,兰姐简单交代几句后就开车走了。 傅晚盈也没让宁喻失望,她本人很勤奋,在此之前对宁喻的生活习性也了解的很清楚,两人也没有任何陌生的尴尬期,很快就习惯了。 不一会,傅晚盈就过来喊她:“宁姐,男三崔泽进组了,导演叫我们过去认识一下。” 第11节 “行。” 宁喻一走出化妆室,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那,嘻嘻哈哈,气氛特别好。 有人看到她过来,喊了一声。 男三崔泽看到宁喻,脸上闪过一丝惊艳,立即笑脸灿烂朝宁喻伸出手:“哟,想必这位就是当红视后宁喻小姐吧?你好你好。” 宁喻也握住他的手,礼貌地笑了笑:“不敢当。” 他捏了捏宁喻的手指,笑着说:“宁喻姐姐谦虚了。” 宁喻笑容微敛,想抽回手,却被他紧扣不松。 她正要说什么,一只宽大的手就覆上她的手。 第11章 掌心若有似无的摩挲她细腰 宁喻抬头就看到占行之那张阴沉冷漠的脸。 宁喻能明显感觉到占行之握住催泽的手指,逐渐用力。 很快,崔泽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扭曲,他想抽回手,却被占行之狠狠禁锢住。 旁边还有人,他不好发火,只能努力维持脸上的笑:“您是……” “占行之,”占行之神色平静,声调却冷得能将人冻住,“你的粉丝。” 崔泽:“??” 宁喻:“…………” 果然,占行之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能力很快得到大家的质疑,尤其是崔泽,几乎陷入了自我怀疑中。 不仅怀疑,他脸上都开始出现惊恐了:“你你、你真的是我的粉丝?” 宁喻淡定地瞥了一眼占行之的脸色。 确实像黑粉。 在场的人也一脸懵逼。 “粉丝怎么在这?”本来粉丝是不能出现在剧组的,但看到占行之长得这么帅的份上,导演还是忍住了脾气,“叫人把他带出去吧,别耽误拍摄。” 占行之正要被人带出去,宁喻及时出声:“导演,占行之是我朋友,他今天是过来看我的,可能是第一次见到崔泽偶像,太激动了,但他没有恶意的,希望您别赶他走。” 宁喻好歹也是女主角,这部戏还要靠她的热度宣???传《明恋》,所以导演也尊重她,同意占行之留下来。 宁喻把占行之带去自己的化妆室,叮嘱他:“先在这里等我,收工后再一起回去。” 占行之一手扣住她的腰。 宁喻身形微顿,垂头看他:“有话说?” 占行之目光落在她的细腰上,掌心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单薄的布料:“有吻戏?” “只是亲脸,”想起崔泽,宁喻秀眉一蹙,“到时候跟导演沟通借位。” 宁喻之前拍的那些古装剧,尺度很小,大多都是打戏,吻戏基本没有。 “宁喻,”占行之手指用力掐了一下她腰间的软肉,语气强硬,“希望你说到做到。” 宁喻嘶了一声,拍掉他的手:“干嘛呢,说话就说话,动手做什么?” 傅晚盈在外面催她,宁喻也懒得跟他计较,叮嘱一句就转身走了。 宁喻离开不久,占行之接到一个电话,也起身离开。 可他刚走出化妆室,旁边另一间化妆室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那个宁喻比我想象中的冷漠啊?” 另一道声音也附和:“是啊,刚才对戏时,她都不肯给你搂腰,也不知道得意什么。” “不过她确实有料,那腰、那胸、真特么又细又大,”崔泽笑得放荡,“这种的才得劲,你懂个屁。” “是是是,崔哥果然识货……” 砰—— 大门突然被人踹开,两人惊惧地看向来人。 崔泽看到占行之,想到刚才差点被他捏断的手,火气不打一处来:“操,谁让你进来的?!” 话音刚落,他胸口就命中占行之一脚,整个人撞上化妆台,桌上的东西掉了一地。 …… “不好了!导演!”一名工作人员跑过来喊道,“崔泽跟刚才那个占什么之在化妆室打起来了!您快去看看吧。” 宁喻听到占行之的名字,脸色骤变,也不管现在拍戏间,立即赶过去。 “妈的,老子要弄死你!”崔泽说着就朝占行之抬手。 占行之正要扣住他的手,余光似是看到什么,又硬生生忍了回去。 啪——! 强劲的巴掌声落下,占行之半张脸瞬间红肿。 宁喻脸色一变:“住手!” 可她根本震慑不了崔泽,下一秒又见他挥起拳头。 宁喻彻底怒了。 她大步走过去,狠狠推开他,把占行之护在身后:“干什么?!” 崔泽看到宁喻,火气更胜:“妈的,我干什么?老子好好的待在这里,这小子无缘无故直接踹坏我的门,还动手踹我,老子甩他一巴掌都算是轻的!” 崔泽还想出手,导演冷声喝道:“住手!闹什么闹?!” 看到导演过来,崔泽总算有所忌惮,放下手。 两分钟后。 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不大的化妆室里,只剩下宁喻和占行之,崔泽以及导演。 崔泽一直在为自己辩解。 占行之则站在一旁,幽幽抬手,慢条斯理地抹掉嘴角的血迹。 他脑袋低垂,无人发现他眼底那一片阴狠。 宁喻原本已经压抑下去的火气,在见到占行之脸上那道红肿巴掌印的时候,怒火又蹭蹭地往上涨。 “我宁喻在圈内混这么久,还真没人敢当着我的面打我朋友的,”宁喻冷笑一声,“陈导,你说这事怎么解决?” 陈导看了崔泽和占行之一眼:“去查监控。” 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导演,咱们刚来这里拍摄,监控录像还没安装上呢。” 陈导蹙眉。 一旁的崔泽狠狠瞪着占行之,话却是对导演说的:“陈导,这事今天要是处理不出一个结果,我那些粉丝可不干。” 崔泽撂下这句话,无疑是在用自身的热度来给导演施压。 陈导两边都不好得罪,加上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除了他们三人谁都不知道。 倒是崔泽打占行之那一巴掌,是他们整个剧组都亲眼所见的。 “崔泽,刚才你打的那一巴掌,我是亲眼所见的。”导演看了他一眼,示意宁喻他们,“我希望你向他们道歉。” “什么?”崔泽脸色骤变,“你让我向他们道歉?!” “崔泽,我知道你是谢雯制作推荐进来的,但你既然选择进我们《明恋》剧组拍摄,那就要遵从这个剧组的规则,”导演看向他,神情严肃,“我现在让你向他们道歉。” “我凭什么道歉?”崔泽态度极其嚣张,“既然你知道我是谢雯制作推荐进来的,那更应该叫他们向我道歉!” “你!” “陈导,我知道你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宁喻冷声道,“既然他不肯道歉,那就不用勉强他了。” 导演脸色顿时缓和过来,有些欣慰:“宁喻,谢谢你的理解。” “不过……”宁喻一步步走到崔泽面前,话却是对陈导说的,“刚才他打我朋友那一巴掌,是不是该还一下?” 啪——! 宁喻一巴掌直接甩到崔泽的脸上。 第12章 太紧了,松松 空气霎时冷静,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住。 “刚才你就是这么打我弟的。”宁喻收回手,甩了甩手腕,漫不经心地抬眼,冷睨他,“痛吗?” 崔泽终于反应过来,捂着脸一脸懵:“你、你弟?” 陈导也很惊讶:“宁喻,占行之是你弟啊?” “是,”宁喻笑了笑,“所以陈导觉得,我这一巴掌该不该打?” “……” —— 宁喻带占行之离开,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 宁喻把占行之带回自己的休息室,让他坐好:“小晚,去把药箱拿过来。” “好。” 傅晚盈很快就把药箱拿过来,还弄来两包冰袋。 “把脸转过来。” 占行之转过脸面对她。 宁喻把冰袋给他:“你自己拿着敷,我给你处理嘴角的伤口。” 占行之接过冰袋放到脸上。 第12节 宁喻眼帘半掩,那双妩媚的狐狸眼就藏于黑如鸦羽的长睫之下,若隐若现,勾人心痒。 她手里拿着沾有碘伏的棉签,一点点地给他破皮的嘴角消毒。 两人距离很近,那股淡淡的玫瑰香在他鼻息下萦绕叫嚣,无孔不入。 占行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宁喻一惊,垂眼看他:“很疼?” “是。” 宁喻一愣,带着商量的语气:“那我轻一点?” “手脚无力,拿不了。” “什么?” 宁喻正疑惑,只见他把自己的手拉过去,覆上那包冰袋上:“帮我。” 看他那模样确实挺可怜的,宁喻抿了抿唇,妥协:“行,帮你。” 她拿住冰袋,沿着他的脸颊左右冰敷。 占行之盯着近在咫尺的细腰,随即伸出手,把这把细腰搂进怀里。 宁喻身形一僵:“干嘛呢?” “姐姐。” 宁喻瞳仁微睁。 “能让我靠一会儿吗?”他脑袋靠着她的腰腹,轻轻地蹭了蹭,“头有点晕。” “…………” 果然,每一次的“姐姐”都不是白叫的。 宁喻总算摸出他的底细了。 见她不语,占行之又“礼貌”地询问:“不行?” “行了,都靠上去了,还问我做什么?” 就当做是安慰小孩吧。 占行之直接收紧双手,宁喻差点整个人栽在他身上。 “太紧了,松松。” 这话一出,宁喻才发现这句话歧义很大。 她假咳两声,转移话题:“你不打算跟我说说,刚才的事吗?” 占行之眼底泛狠:“嘴太脏。” 宁喻顿时了然。 以刚才握手时,崔泽故意做的那个动作,不用听也猜到他那张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宁喻磨牙:“这事你做得对,回去奖励你。” “什么奖励?” 想到他每次考试都考得那么好,自己都没正儿八经地给他什么东西鼓励他。 思此,宁喻心头愧疚,立即豪爽道:“你想要什么?我能弄到的,一定给你弄来!” “真的?” 宁喻挑眉:“我骗过你?” 占行之勾了一下嘴角,抬手推开她手里的冰袋,慢慢地站起身。 高大的身影从她头顶覆下来,把她笼罩在黑暗中。 宁喻怔住,下意识看向他的脸。 他上半身慢慢地倾过来,眼含浅笑,勾着撩拨之意,原本阴鸷的眉眼都染上了几分恣意的野性。 连逐渐逼近的鼻息,都惹上了几分暧昧的滚烫。 是她所没见过的样子。 “那把你送给我。” “什么?” 占行之一手勾住她细致的后脖颈,往自己的方向一拉。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他侧着头,高挺的鼻尖若有似无地轻触她的鼻尖,勾着一股无形的火,连嗓音都沙哑了几分,“这就是我要的奖励。” 宁喻突然感觉氧气稀薄,呼吸都变得急促。 她挑眉,用手捂住他的鼻子:“干嘛呢?说话就说话,蹭什么蹭?” 占行之掌心罩住她的后脑勺,直接把人抱进怀里:“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 “你心跳的很快。” “……” “姐姐别害怕,”他轻抚她的头发,轻声安抚,脸上带笑,却不达眼底—— “我跟你开玩笑的。” “…………” 第13章 他脸深埋入她的细颈间 第二天,兰姐一大早赶来剧组跟她说明天行程的事:“明天晚上有一场慈善晚会,???需要我们参加,礼服发到你手机上了,你看一下,还有……” “兰姐。”想起昨天的事,宁喻一脸愁绪,“你有没有感觉小占变了?” 兰姐一愣,抬头看她:“变叛逆了?” 宁喻轻笑,摇头:“不是。” “那是什么变法?” “不知道怎么形容。” “……” 宁喻也没有多想,化完妆就起身去片场。 可她刚到片场,就听到崔泽今早出了车祸,正在医院抢救,无法赶来片场了。 陈导去了解情况,发现崔泽的情况很严重,虽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但全身多处骨折,至少两三个月才能下床。 这么长的时间,剧组根本耽搁不起,要想不耽误拍摄进度,只能换人。 好在崔泽昨天刚进组,没拍多少场戏。陈导没有犹豫,直接打电话重新找人。 本来今天是宁喻跟崔泽的戏份,现在他来不了,她只能先拍其他戏份。 不过崔泽的车祸,倒是出乎她的预料。 中午休息时间,兰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宁喻,虽然我知道咒别人是件很缺德的事,但我还是不得不说一句,你能摆脱崔泽真的太好了!那小子一整个猥琐样,我还担心你在剧组跟他搭戏时会被他占便宜呢!” 虽然以宁喻的能力,被占便宜几率很小,可每天面对自己讨厌的人,心情也被折磨的够呛。 宁喻忍不住笑了声:“还真挺缺德的。” “……” 导演去找人,这两天宁喻拍跟男主解晨的戏份,他不愧是专业演员出身,跟他拍戏很顺畅,宁喻每天收工都很早。 剧组那边也很快找到了合适的人选。宁喻今天去片场,看到来人,一脸惊喜。 “石越?” 男人闻声转过身,看到她,笑着走过去:“看到是我,惊喜吗?” “当然。”宁喻笑着点头,睨他,“你探班来的?” 宁喻拍的第一部剧男主就是石越,虽然当时女主不是她,但两人有很多对手戏,加上性格相投,拍完那部剧后,两人也因此成了很好的朋友。 后来宁喻爆红,石越也稳步上升,两人的事业蒸蒸日上时,又一起以男女主的角色合作了一部古装剧。 宁喻也是因为这部剧,拿到了最佳女主角,名气更上一层楼。 石越于她而言,是在这圈内,是唯一一个真心的男性朋友。 “不是,”石越抿唇笑,“我是作为男三的角色进组的。” 宁喻疑惑:“以你现在的地位,还需要出演男三?” 石越的地位可是妥妥的一线,不管他出演电影还是电视剧都是一番。 他的实力毋容置疑,根本不需要委屈来这出演戏份不多的男三号。 “这不是还人情嘛?”石越对这些无所谓,“我这是友情出演,也变相帮到你,两全其美。” 现在石越来了,宁喻跟男三的戏份也开始恢复拍摄。 两人彼此都很熟,全程拍摄的很顺利。 结束后,石越问:“咱们好久没聚了,等下要不要一起去吃顿饭?” “行。” 宁喻卸了妆,跟石越刚走出化妆室,抬头就看到了占行之。 宁喻步伐一顿。 占行之站在黑暗的树荫下,四周黑乎乎的,只有远处片场投射过来的光,勉强能印出男人的面部轮廓。 他的半张脸几乎沉浸在黑暗中,那条明暗交界从他高挺的鼻梁中间割开,一半白一半黑,形成了两种极端。 宁喻远远就感觉到了他身上那强劲的冰冷气场。 宁喻抬步走到他跟前,歪头看了看他:“干嘛呢?一个人站在这儿?” 第13节 占行之目光冷睨了石越一眼,而后收回,落在她的脸上:“去哪儿?” “吃饭,你去吗?” “去。” 石越走过来,笑着看了看占行之:“这位是?” “我弟。” 噗嗤—— 宁喻和占行之几乎神同步地看向他。 宁喻:“很搞笑?” 石越摆摆手,别有深意地扫了占行之一眼,努力忍住笑:“没事,就是突然想起一件很离谱的事。” “……” —— 烤肉店。 刚刚傅晚盈说家里有急事,刚到烤肉店门口就回去。 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宁喻用公筷把牛肉夹到烤盘上,一边翻一边睨了他们一眼。 占行之一边目不斜视地盯着对面的石越,一边夹起肉放进嘴里咀嚼。 烟雾伴随着烤肉的香味徐徐飘出。占行之一身惹眼的白衬衫,正正板板地坐在那儿,全程都不紧不慢地吃着,宛如一位无意间闯入充满烟火气人间的尊贵谪仙。 石越也一边低头吃一边抬眼睨他,嘴角隐隐带笑。 两人气氛不对劲。 “干嘛呢?”宁喻执着筷子在碟子里懒散地敲了敲,看了看这两人,“火药味这么浓?” “宁喻,你这个弟弟……好像对我不太满意啊?”石越眼里满是逗弄,“像是担心我抢走你一样。” 宁喻一脸无语:“在自作多情什么呢?” 石越啧了一声,下巴朝占行之抬了抬:“不信问你弟。” 宁喻扭头看向占行之:“小占,你是觉得这个哥哥长得太丑吗?” 石越:“……” “不是。”占行之收回视线,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肉,“只是觉得他长得像一个人。” “谁?” “隔壁一位姓王的。” 宁喻不假思索:“那不就是隔壁老王?” 石越:“……” 这饭他是真心吃不下了! 吃到一半,宁喻起身去了一趟洗手间。 石越看着宁喻远去的背影,才慢悠悠地收回视线,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 占行之面无表情地看他。 “怎么是你?” 石越笑了,也不装:“你都把那个崔泽弄走了,不是我上,难道还能是你啊?” “不行?” “你会拍戏吗你?” “……” 石越哼笑:“你不就是想借着搭戏的借口,跟宁喻亲近吗?你那点小心思,我会不知道?” 占行之剑眉微蹙。 虽然占行之的表情很微妙,但跟他认识那么多年的石越,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耐烦。 难得看到他脸上的吃瘪,石越笑意更深:“放心吧,我跟宁喻都很敬业,不管什么戏份,都会亲自上,不会有替身的。” “…………” “不过让我挺意外的是,原来资助你的人,就是宁喻啊?” 石越只知道占行之读书,一直有人资助,但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宁喻。 更离谱的是,两人还以“姐弟”相称?! 占行之不语,只是看着眼前的烤肉,平静地问:“你跟她炒过cp?” 石越点头,笑得十分欠打:“你还别说,网上好多网友都挺喜欢我跟宁喻这对cp的!” 占行之眼皮掀起,目光冷然:“你会是第二个崔泽。” 石越:“……” —— 吃完饭,宁喻提议送石越回去,不过被他拒绝了。 他摆摆手,睨了占行之一眼,话里有话:“不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宁喻轻笑:“放心,你能活到成精。” 石越:“……” 这一个个的,怎么尽是扎他的心? 既然石越不让送,宁喻也没强求,跟他打声招呼后就上车。 宁喻开车把占行之送回安浦区,到达目的地,车子停下。 “到了,很晚了,回去早点睡。” 见他没反应,宁喻扭头看向他。 占行之一动不动,肩膀微勾,低垂着头。 他睫毛很黑,像一把黑色的小扇子,笑起来眼角弯起,那长睫也会随着他的笑轻颤,像是一对即将展翅的蝴蝶。 特别好看。 可如今这双眼睛跟脑袋低垂着,只留给她一抹淡淡的碎影。 他缓缓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你喜欢石越?” “什么?” “你今天对他笑了五十三下,”他顿了顿,“包括拍戏。” 宁喻吃惊:“当时你在片场?” “是。” 宁喻看他脸色不太好,突然笑了:“又生气了?” 占行之沉默不语。 “我跟石越只是好朋友,要是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还等到你现在来质问?” 宁喻把玩手里的打火机:“行了,你那学业都有操不完的心,怎么还反过来关心我的感情……” 占行之一手把她扯进怀里。 宁喻身形一僵。 他俊脸深埋入她的细颈间,玫瑰香灌入鼻息。 是能让他恢复平静的良药。 “宁喻,”他抱着她的腰,慢慢收紧,力道强势霸道,“以后不准对别人笑。” 只能对我笑。 第14章 意外 “你还能再霸道一点吗?”宁喻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段时间怎么那么喜欢搂搂抱抱?先放手。” 占行之不松:“宁喻,你不能抛下我。” 不然他会控制不住自己发疯。 “什么?”宁喻侧头,“你是害怕我谈恋爱了,就不管你了?” “你不是?” “是什么是呢?”宁喻用力推开他,“既然我答应院长好好照顾你,资助你读书,就不会抛下你,懂?” 怪不得这段时间动不动就生气,经常质问她的感情生活,敢情是因为害怕她抛弃他? “不是。”他头颅微垂,细碎的额发落下来,遮住他的眼睛,让人看不真切,“不止现在,以后你???也不许。” 宁喻笑了一声:“怎么,你要让我孤独终老?” 占行之抬起头,一脸理所当然:“为什么不行?” “你觉得哪里行?”宁喻试图跟他讲道理,“小占同学,不仅是我,还有你,以后都是要结婚生子的,谁都不希望自己孤独一辈子,明白吗?” 至少她不会。 “我不结婚。” 宁喻一愣:“什么?” 他直视她的眼睛,坚决又笃定:“如果你要离开,我永远都不会结婚。” “胡说什么呢?”宁喻拧眉,“别怄气,未来的事谁也说不定,再说,我又不可能永远陪你一辈子。” 她最多资助他完成学业,结束后,没了资助这层关系,他们迟早都会分开的。 第14节 “说了那么多,你就是要结婚,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 男人脸色骤冷,嘴角隐隐含着不屑的冷笑,冷冷地抛下一句“随你。”后就打开车门下车。 砰——!! 车门被甩上,声响巨大,带起的疾风掀起她的头发,耳膜都嗡嗡地响。 宁喻:“……” —— 那晚不欢而散后,宁喻已经好几天都没见到占行之了。 在那之前,这小子每次有空都会来片场看她,顺便一起吃饭什么的。 可现在,宁喻给他打电话不接,微信发信息也不回,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觉他浓烈的怨气。 两人相处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冷战。 宁喻本来想主动去找他,可最近拍戏太忙了,每次收工都接近凌晨,身心俱疲,一沾床就睡,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哄那小子。 今早有一场下水戏,还是在学校的游泳池里拍。 剧情是被女三推到水里,后被男三石越撞见,过来把她救上岸。 场务正在布置场地,宁喻和石越正在对戏。 石越见她脸色不太好,问:“昨晚没睡好?” 宁喻点头:“你说现在的小孩是不是太敏感了?动不动就生气,怎么哄都哄不好。” “因为你弟?” 宁喻有气无力地点头:“我们已经冷战七天零九个小时五十分钟了。” 石越剑眉一挑,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宁喻瞥他:“很好笑?” “不是,就是觉得……”石越摸了摸鼻子,“那小……你弟,还挺能忍的。” “算了,拍完这场戏,再去哄哄他吧。” 宁喻是会游泳的,但因这部剧女主不会游泳,所以宁喻被饰演女三的演员推入泳池里后,还要演出不会游泳的样子挣扎喊救命。 原本已经跟女三演员沟通好怎么拍摄,可到真正拍摄时,她却因为紧张和担心宁喻的安危,每次推宁喻的力道太轻,根本表演不出狠绝歹毒的力道,导致一直ng。 就这样,宁喻跳下去又上来,来来回回折腾了十多次,全身湿漉漉的像落汤鸡,别提有多狼狈了。 女三演员见此,满心愧疚,红着眼眶一直朝宁喻道歉。 宁喻倒没觉得什么,就是感觉有点冷。见她这样,只能安慰她没事。 导演也觉得女三演员状态不太好,便让大家休息十分钟,等下再继续。 导演一喊休息,傅晚盈立即走过来,把外套披到宁喻身上,还倒了一杯温水给她:“宁姐,先喝点温水吧。” “嗯。”宁喻接过温水喝了一口,问,“拍摄时,我手机有响过吗?” “没有,怎么了?” “没事。” 十分钟后,拍摄继续。 这一次,女三演员也调整好状态,找到最佳的角度,一口气直接把宁喻推下去。 宁喻掉进水里,身体不断挣扎,正想按照剧本呼叫,左脚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扯住了筋脉,越来越僵硬。 宁喻脸色微变。 脚抽筋了! 宁喻努力蹬腿,想缓解抽筋,可左脚却越来越疼,感官被水流堵住,呼吸无法流通,她感觉肺部传来刺痛,求生欲让她不断扑腾水面。 “救……救命……” 她努力喊出声,可在场所有人都以为她是在演戏,没人察觉到她的异样。 宁喻疯狂挣扎,慢慢的,扑腾的水花越来越小,力气也被抽离地一干二净。 最后,她四肢僵硬,身体逐渐往下坠—— 站在岸边不远处的石越,终于察觉到不对劲,立即跑过去喊她:“宁喻?宁喻?!” “不好,赶紧救人!” 石越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总算察觉,宁喻的头已经沉进水底了。 导演大喊:“快来人!赶紧救人!!” 石越二话不说脱掉身上的外套,弯腰正要跳下去,一抹身影从他身侧越过。 噗通—— 泳池溅起强烈的水花,宁喻的腰被人一手勾住,继而抱出水面。 石越愣住,等他反应过来,占行之已经抱着宁喻离开水池,疾步离开。 占行之把她放到平地上,迅速给她做心肺复苏。 宁喻终于有反应,直接吐出一大口水。 宁喻睁开眼时,看到的是好多颗脑袋围在她上头。 一个个满脸担心地喊她,傅晚盈更是吓哭了,眼睛红红的。 她正要出声,目光就对上占行之的眼睛。 她一愣。 占行之垂眼看她,那双眼布满红血丝,眼底还遗留惊慌害怕后的余悸。 水珠沿着他黏腻的湿发一滴滴地砸在她的脸颊上,像是他们之间那条隐形的线,那条原本已经扯长的线,再次慢慢地收短。 最后恢复如常。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她也红了眼眶。 可她嘴角是弯起的,不知是哭还是笑。 “小占……” 占行之深深地看着她的脸,终于伸出手,直接把她捞起抱进怀里。 第15章 勾起她的下巴 宁喻因抢救及时,身体没什么问题,倒是因最近为了赶进度,身体消耗严重,再加上刚才泡了那么久的水。 她成功发起了高烧。 她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感觉耳边有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在说话,还有尖锐的东西扎进她皮肤里。 很快,那股难受慢慢地退却,身体的温度也逐渐恢复正常。 等宁喻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外面的天刚露鱼肚白,缕缕晨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在她的手臂上。 她低头就看到手背上的针眼。 宁喻突然感觉内急,拖着还有些无力的身体慢慢地下床。 她捂着肚子正要去厕所,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冽的声音。 “做什么?” 宁喻一顿,扭头看到是占行之,愣了愣。 昨天的记忆涌上来,宁喻这才反应过来,昨天她差点溺水,是占行之救的她。 “上厕所。”宁喻朝他招手,“腿有点无力,你过来扶我一下。” 占行之抬步走进来,把刚买好的早餐放到桌子上,随之坐下。 “……” 宁喻的手就这么僵在半空。 见他迟迟不过来,宁喻无趣地撇撇嘴,决定还是自力更生。 上完厕所出来,她顺道洗漱一番。 弄完这些重新回到床上,兰姐就跟着傅晚盈过来了。 “宁喻!” 宁喻抬头看到兰姐,扯了扯嘴角:“这么早就过来了?” “你都快吓死我了,没事吧?” “没事。” 确定她没事,兰姐松了口气后,才注意到一旁安静的占行之。 宁喻跟占行之冷战的事,兰姐也知道了。 她很有眼力见,知道这两人现在需要谈谈,便道:“宁喻,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把傅晚盈一并拉走。 病房内很快恢复平静。 宁喻扫了一眼早餐,主动打开透明袋子,拿出一个包子递给他,笑了笑:“还生气呢?” 占行之只是看她,没说话。 “行,这次确实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宁喻歪头,软着声音哄,“咱们能别气了行吗?” 占行之扫了她递过来的包子一眼,视线往上,落在她那张白皙的素颜上。 她眼尾微弯,含着点点笑意,狭长的眼线没了妆容的修饰,那双狐狸眼少了几分性感,多了几分温柔。 第15节 “你觉得我是在生这个气?” “不是吗?”宁喻压下上半身凑近,一手撑着下巴,近距离看他,“不然你说是什么?” 宁喻的声线自带一种倦懒,如一股轻风拂向脸颊,轻的毫无重量,又能无情地给你留下一阵心痒难耐的躁动感。 “你惹了我,不仅毫无愧疚,还给自己惹出这么大的麻烦。”占行之声音冷沉,明显压着火气,“宁喻,你倒是挺能耐的。” “……” 宁喻瞅着他那阴沉的脸色和咬牙切齿,总算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了。 “这次只是意外,我又不想这样。” 占行之面无表情。 “成,都是我的错。”宁喻掂了掂手里的包子,“包子还要吃吗?” 占行之不理她,刚要撇开脸,一只修长细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行把他的脸掰过来。 紧接着,嘴巴被捏开,他的嘴就被一个热乎的包子塞得满当。 宁喻嘴角勾着胜利者得意的笑:“吃了我的包子,我就当做你原谅我了。” 占行之拍掉她的手,力道不小,宁喻小臂立刻见红。 宁喻扫了一眼发红的手臂,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还真不好哄。 占行之抬手把那碗热乎的瘦肉粥端出来???,朝她方向推了推:“想吃吗?” 宁喻嗯了一声:“你喂我吃?” “你喂我吃。” ??? 宁喻哼笑:“占行之,我现在是病人!” “我照顾了你一晚上。” “……” “不是想要我的原谅?”占行之抬眼,冷酷无情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喂我吃,我就原谅你。” “…………” 宁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不让怒火把自己变成丑子。 “好,”宁喻抿唇,皮笑肉不笑,“我喂。” 说完端起那碗粥,一勺勺地亲自喂到他嘴里。 —— 虽然占行之没说什么,但托那碗粥的福,宁喻感觉占行之已经消气了。 因为不管是给他打电话还是发微信,他都回复,就是继承他一贯寡言的作风。 每次微信回复的都是单字音。 宁喻在医院住了两天院,就出院复工了。 拍摄如常进行。 宁喻每次收工早的话,都会去约占行之,两人一起吃饭。 宁喻拿到今天的剧本才知道,等下跟石越有一场吻戏。 今天去片场时,难得看到石越一脸惊恐的模样。 宁喻懒懒地睨他:“一个吻戏而已,至于吗?” 石越环顾四周,紧张兮兮的,突然问:“占……你弟今天过来探班吗?” “没有,他要上课。” 石越这才松了一口气。 宁喻眯起眼上下打量他:“你好像……挺怕占行之的?” 石越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又摇头:“不是,就是觉得,我要是当着他的面,啃你嘴巴,他会不会杀了我?” “……” 宁喻还以为石越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去跟导演沟通借位! 并且他以自己对角色的理解,跟导演全方位地解读一遍,导演听了觉得他说得没错。 “你说得没错,毕竟他们当时还在读书,相比接吻,亲脸还是更能体现学生时期恋爱的纯真美好。” “决定了,把亲吻改成亲脸!” 石越:“……” 哦,他还是会被占行之碎尸万段。 中午,石越跟宁喻对戏,可他不管怎么做,都无法对宁喻下嘴。 不仅如此,连宁喻的状态也被影响到,感觉怎么做都无法演出自己所预想的那种感觉。 “你们怎么回事啊?”陈导在远处拿着喇叭喊,“怎么一个个都不在状态啊?算了,你们回去再熟练熟练,今天先拍其他的,明天再重新拍。” 听到这,石越如获大赦。 正好晚上他还有活动要参加,石越收工后就赶去现场了。 本来想找他一起再对对戏的宁喻,这下只能自己研究了。 为了找到感觉,宁喻一整个下午都待在教室里,重新把剧本看了一遍,重新顺人物角色内心的心理路程。 宁喻后背抵着椅背,两条腿交叠搭在桌子上,左手指间夹着香烟,正垂头研究剧本。 她身上还穿着剧里女主参加学校元旦晚会的红礼服,裙腰处高开叉的部分被一件外套盖住,裙摆如瀑布般垂落下来,两只长腿细又白,像是藏于掉落在红玫瑰花瓣里的那片雪花。 水藻般卷发被拢在右肩,烟雾裹着浓郁的玫瑰香味,丝丝缕缕的飘出,模糊了她那张绝艳的脸。 洁白如玉,烈艳如火。 美得不似人间凡物。 占行之过来时就看到了这幅场景。 傅晚盈就坐在门口处理工作,看到他过来,正要出声打招呼,却被他摆手示意噤声。 占行之转眸看向她。 傅晚盈接到他的意思,点头,起身离开。 傅晚盈离开后,占行之把教室的门关上。 咔擦一声落了锁。 听到声音,宁喻抬头看过来。 看到是他,笑了笑:“下课了?” 占行之抬步走过去,扫了一眼她那白得晃眼的腿,声线暗哑:“在看什么?” 宁喻摆了摆手里的剧本:“跟石越有一场亲脸戏,一直没找到状态,现在重新梳理一遍剧本。” “需不需要帮忙?” “哈?”宁喻反应过来,仰头看他,“你要帮我找状态?” “嗯。” “你一个没演过戏的,怎么帮……” 身上的外套掉落在地。 宁喻只感觉身体一轻,等她反应过来,自己就被占行之抱坐在课桌上。 占行之站在她双腿之间,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头微侧,炙热的吻随之落下来—— “就这么帮。” 第16章 还有更近的,姐姐想要吗? 柔软的触感落在她的脸颊上。宁喻身形一顿,瞳仁微睁。 占行之微微移开唇,头微侧,嘴角勾着邪肆的笑,暗哑的声调近距离传入她耳中:“姐姐害羞了?” 宁喻愣了愣,转眸看向他。 是剧本里的台词! 因为剧里的男三跟女主是相差一岁的校园姐弟恋,也是女主的初恋,本以为会一起毕业,一起走完这一生,但最后男三却因为意外去世了。 这也成为了女主心里永远的痛,直到后来男主出现,才重新治愈了女主。 男三这个角色就是典型的小狼狗型,按道理来说,石越的形象并不十分贴合角色,但胜在他演技厉害,以脱胎换骨般的演技把这个男三角色演绎的入木三分。 宁喻迟疑地看他,下意识地接下去:“才、才没有。” “那姐姐为什么不敢看我?” “因为你靠的太近了。” “还有更近的,”占行之勾唇,俊脸停在她颈侧,“姐姐想要吗?” 宁喻盯着他性感的喉结,双手紧攥着他的衣领,嘴里讷讷地念着台词:“是什么?” 一只手扣住她的后颈,继而往前一压,男人高挺的鼻梁压着她敏感的颈线,像一只灵活又充满歹意的手指,正沿着她的鲜活的筋络慢慢地往下游移。 最终停在她精致的锁骨上。 而后,男人微微低头,薄唇落下一印,还轻轻地咬了一下。 宁喻四肢骤然僵直,脑子一片空白。 锁骨处传来的酥麻无比清晰,不断冲击她所有思绪和冷静,连腰间的承受力,都被迅速冲垮。 她身体一颤,一手捂住他的嘴。 第16节 占行之抬头看她,笑得灿烂又勾人:“姐姐现在是闹哪一出?” 宁喻眼里噙着丝丝水光,眼神木然,显得那对狐狸眼更加娇媚:“什、什么?” “剧本上可没有你刚才那个动作。” “……” 宁喻瞬间清醒过来,猛地推开他。 占行之被她推得后退几步,低头看着被她不自觉抓皱的衣领。 宁喻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脑子瞬间一嗡。 这是…… 她抓的?! 宁喻立即跳下桌子,坐回椅子上,手指尴尬地敲着桌面,撇开视线:“我要看剧本了,你、你没事先走吧。” “饭不吃了?” “我还不饿。” 头顶传来一记哼笑。 “宁喻,”占行之双手插兜,慢慢地弯下上半身,视线与她齐平,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我他妈人都来了,你又想毁约?” “说什么脏话呢?” 占行之伸手抽掉她手里的剧本扔到一旁,态度不容拒绝:“去吃饭。” “……” 宁喻并不是不饿,而是刚才那场跟占行之的对戏,让她生出了一丝尴尬。 她第一次发怂,不敢面对他。 不过最后她还是抵不过占行之的“恶势力”,被他强行拉去吃饭了。 晚上宁喻再次温习了一遍剧本,发现自己慢慢地找到了状态。 这小子还挺有用的。 第二天宁喻好不容易做好准备,准备她职业生涯第一场“亲密戏”时,没想到换来的却是导演的把“亲脸”戏份取消掉的消息! 石越听到这个消息,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松了老大一口气:“还好还好,命算是保住了。” 宁喻懒懒地睨他:“是你让导演改掉的?” 听到这个消息,宁喻反而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她知道,作为演员,这些事是必须经历的,但昨晚回去后她还是有所顾虑了。 毕竟她之前答应过占行之,不拍亲密戏的。 哪怕是亲脸,也担心那小子看了会不高兴。 “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 “那是谁?” “是……”石越话一顿,反应过来笑道,“应该是导演自己想了一晚上,觉得亲脸还是太玷污校园时期的高洁爱情了,还不如牵牵手在暧昧期更让人心痒难耐。” “……” —— 拍完戏,午休时间,兰姐开车过来剧组看她。 “拍得怎么样?顺利吗?” 占行之今天要上课,没空过来片场,再加上一个小时后就又要继续拍了,宁喻为了争取更多的休息时间,就直接在剧组跟大家吃盒饭了。 宁喻不是矫情的主,有什么就吃什么,对吃方面基本不挑。 傅晚盈看到兰姐过来,笑问:“兰姐,吃饭了吗?” “还没,还有吗?” “有,”傅晚盈立即去给她拿了一盒饭过来给她,“给,还热乎着呢。” 兰姐接过:“谢了。” 兰姐把椅子拉到宁喻身边,把盒饭放到桌子上,跟她一起吃饭。 “宁喻,跟你说件事儿。” “什么事儿?” “那个人……”兰姐压低声音,“又打电话过来了。” 宁喻吃饭的手顿住,偏头看向她:“???占宏骁?” 兰姐点头:“还是要钱。” “那就给他。”宁喻继续吃饭,一脸无所谓,“只要不要让他去打扰小占就行了。” 占宏骁是占行之亲生父亲,之前他因犯事坐牢,直到两年前才被释放。 他被放出来后,身无分文,看到占行之已经成功逃离精神病院,还受到她的资助读大学,就想去投靠占行之。 宁喻知道占宏骁德行,为了不让他去打扰占行之,就给了一些钱把他打发掉。 不料当他尝到甜头后,就缠上宁喻了。每次钱花完后就来找她。宁喻虽不悦,但想到钱换来占行之安稳的生活,也就作罢,随便给点钱把他打发掉。 可每一次的妥协,却换来他的得寸进尺,从几万到几十万,再到现在狮子大开口,直接要五千万! 兰姐伸出一只手:“五、五千万!他说要五千万!” “这么多?”宁喻想了想,道,“算了,给他吧。” “你说什么?”兰姐惊得下巴都掉了,“姐,我知道你不缺钱,可那是五千万!你一整部剧的片酬啊!!” 宁喻淡定如斯:“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条件?” “这次我亲自出面跟他谈,”宁喻放下筷子,摸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烟雾缭绕,把她那张脸氤氲的像一只妖精。 “让他跟占行之彻底从法律上断绝父子关系。” 第17章 别有用意的“领带” 一所高级餐厅里。 男人坐在椅子上,一手搭着椅背,一身正装都无法遮掩他眉宇间的暴戾。 他身子微侧,手里端着茶杯盖,正轻轻地拂去茶杯,眼睛却直白的盯着对面的宁喻。 “占先生真的不打算再看一遍合同吗?”宁喻勾唇一笑,“毕竟这关乎你所要的五千万。” 宁喻给他的合同,正是他让他自动跟占行之断绝父子关系的合同。 他表情微变,大致浏览了一遍:“宁小姐真打算给我五千万?” “只要你签下这份合同,保证以后永远都不准出现在占行之面前,那五千万就是你的了。” “宁姐果然大方,小占能遇到你,真的是他的福气。”他端起茶,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不过我突然觉得那五千万,还是太少了。” 宁喻蹙眉:“你什么意思?” “我反悔了。”他咧嘴笑,“我觉得七千万,才能值得我签下这份合同。” “你!” 他下巴微抬,显得他脸上那道疤痕更加狰狞:“宁小姐考虑一下呗。” “我没准备那么多钱。” “那改日再谈。”他说完起身。 “等等!”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她:“宁小姐还有话说?” “不用谈了。” 占宏骁正疑惑着,只见宁喻起身,抄走桌子上的合同,直接撕成两半! 她把撕碎的纸碎扔进垃圾桶里,拉了拉身上的外套,随之坐下,抽了一口烟,朝他笑了笑:“既然这交易做不成,那就不必做了。” 占宏骁脸色微变:“你就不怕我去找占行之?!” “去吧。”宁喻双腿交叠,神情淡定从容,“反正你这两年向我勒索的那些钱,也足够能把你送进去了。” “你!”他勃然大怒,“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只要你签下了那份合同,那五千万就是你的。” 占宏骁犹豫了一秒:“好,我签!” “占先生果然识趣,”宁喻冷笑一声,从包里拿出新一份合同推到他面前,把笔扔到他跟前,“签吧。” 占宏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拿起笔翻开合同,直接签下自己的大名和盖指纹红章。 宁喻抽走合同合上,重新放回包里。 占宏骁冷冷地直视她:“那五千万必须现在转到我的卡上。” 话音刚落,他手机就响了一下。 他拿出一看,是银行卡到账信息,上面赫然显示五千万。 “占先生这下满意了吗?” 他眼睛放光,起身,正转身准备走,突然又想起什么,一脸“慈笑”:“我听说快到小占的生日了,我这个做父亲的,无法去见他,只能在这提前祝他二十岁生日快乐了。” “……” 他转身,一拐一瘸地离开了。 兰姐从暗处走出来,看了看远去的背影,道:“宁喻,那五千万你真的给他了?” “嗯。”宁喻把合同重新拿出来看了一眼,随即递给兰姐,“他已经签名了,你去联系法务部起诉他吧。” 第17节 “啊?起诉他?”兰姐一脸懵,接过合同一看,一脸震惊,“合同变了?” 现在手里这份合同,不仅有占宏骁跟占行之彻底断绝父子关系的细则,还包含了他主动承认这两年来从宁喻这儿拿到的所有钱。 他一签下名字,就代表他默认了合同上所有的事。 “嗯,”宁喻把烟蒂掐灭,扔进烟灰缸里,“对付这种狮子大开口的人,就是要一次性斩草除根。” 怪不得刚才宁喻直率地撕掉第一份合同,原来是为了悄悄更换这份合同啊! “可那五千万,就这么给他了?” 兰姐佩服:“这果然才是你的行事风格。” —— 兰姐去处理起诉的事了,宁喻起身离开,回到车上,摸出手机给占行之发了条微信—— 【忙不忙?问你件事儿。】 本以为会等很久才回复,没想到信息一发出去后,就收到了占行之的回复。 【说。】 【你喜欢什么?或者说想要什么?】 【随便】 【随便?】宁喻发了一条抓狂的表情包,【你怎么比女人还难伺候?】 【陪我。】 【?】 宁喻仔细回想一下每次他生日,她问他想要什么,他什么都没说,只说了一句“陪他”。 这么严格算起来,她因为工作忙,一直都没有实现过他的生日愿望。 宁喻立即回复他:【行,陪你。】 …… 虽然这么说,但毕竟这次是占行之二十岁生日,宁喻觉得还是好好给他办一场大的。 让他跟其他同龄人一样,接受很多很多亲朋好友的祝福和礼物。 就是她在纠结,生日礼物要送什么。 宁喻想了好几天,脑袋都快破了也没一丁点头绪。 无奈她只能请教石越:“石越,你们男的都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 石越错愕,随即一脸嫌弃:“一个大老爷们,过什么生日啊?” “过两天就是我弟的生日了。” “哦,是占行之啊?”石越态度立马变了,“简单啊,你把你自己送给他就行了呗。” 相信那小子肯定能开心到找不着北。 宁喻双手抱胸,面无表情:“你还能正经点吗?” 石越抿唇笑:“我的意思是说,要你陪他过生日。” “……” “要不……”石越还真“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你送一条领带给他吧,他二十岁了,已经是男人了,可以……”说着一脸暧昧,“用用了。” “当我没说。” 石越:“……” …… 石越确实不太靠谱,但他有句话,宁喻还是觉得可行的。 那就是给占行之买一条领带! 毕竟这家伙的穿着整天都是单一的衬衫长裤,如果有领带搭配,想必能把他身上那股清冷禁欲感全方位体现出来。 就这么定了! 为了给占行之惊喜,宁喻什么都没跟他讲,都是默默一个人操办一切。 宁喻亲自包下沥东城最有名的“启皇俱乐部”,还叫上跟占行之关系很好的同学朋友。 本来宁喻没邀请石越,毕竟之前她看出来占行之不太喜欢他,可石越脸皮厚的很,嬉笑着说自己也要去参加,顺便去凑凑热闹。 宁喻觉得他不安好心,便拒绝了。 可他却长了两只脚,还说自己跟占行之关系特别好,他去参加占行之不会说什么的。 既然他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宁喻也只能同意。 —— 生日当天,占行之下午一放学,就被楚轶他们抓去启皇俱乐部。 “行哥,今天是你的生日,今晚咱们一定要不醉不归啊!” “老轶说的不错,行哥,今年你的生日,你姐可是下了大手笔啊,”迟列笑嘻嘻地说,“你今晚要是不过个难忘的生日,都对不起你姐的辛苦付出啊!” 占行之被他们拉到二楼最大的包厢。 一进包厢,震耳欲聋的音乐就要震破耳膜,浩浩荡荡十几个人聚在包厢内,唱歌的唱歌,玩游戏的玩游戏,人都还没到齐,场子倒是都被他们搞起来了。 大家见到大寿星过来,连忙过来跟他打招呼。 占行之站在原地,目光淡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没看到宁喻,二话不说,直接转身就走。 “诶,去哪儿呢?”石越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拦住他,看到他那模样,肯定是在找宁喻,便低头凑近,小声说,“兄弟,在找宁喻啊?” 占行之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你怎么在这?” 石越挑眉,理直气壮:“宁喻主动邀请我的啊!” “她不可能邀请你。” “……” 这两人也太有有默契? 石越见他又要走,立即喊道:“快!大家上来给我摁住他!” 石越这话一落,包厢内所有人齐刷???刷涌上来,直接摁住占行之的身体,接着跟压刑犯一样把占行之押到沙发前坐下。 本以为占行之会挣扎,没想到他坐下后,意外地安静下来。 见他已经留下来,石越跟楚轶他们很热情地拉他参与他们的“快乐”中。 一个小时后。 占行之视线转向一旁喝了点小酒的石越:“她怎么还没来?” 石越端着酒杯,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笑:“宁喻啊?今晚不来了咯。” 占行之呼吸一重,直接抢走他手里的酒扔到垃圾桶里。 石越看着空空如也的手,脑子宕机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卧槽,你扔我酒杯干什么?!” 占行之不理石越的咆哮,直接起身离开。 其他人又迅速跑过来想要拉住他,却被他一手挥掉。 他拉开门正要出去,迎面就看到宁喻正站在门口。 她脸上戴着口罩,额前几缕卷发隐隐遮住了她那双妩媚的狐狸眼,可即便如此,占行之还是一眼捕捉到了她弯起的眼角。 星目璀璨,勾人至极。 “礼物都没要,就这么走了?” 占行之深深地望着她,而后伸出手扣住她的脑袋,直接把人摁进怀里。 第18章 看清楚了吗?弟弟可不会对姐姐做这种事 身体撞上肉墙,宁喻懵了一秒。 包厢内传来惊呼声,整一返祖现场。 “怎么了?”宁喻拍了拍他的后背,“先松开,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占行之松开她,拉起她的手就要走。 “诶,去哪儿?你生日还没过呢!” “吵。” 宁喻愣了愣,轻笑:“可是他们都是过来陪你过生日的,你就这么把人家晾在这儿,是不是不太好?” “我只要你。” “……” 占行之扭头扫了一眼他们,目光最后落在石越身上:“这里你负责看着。” “什么?”石越瞬间清醒,“你才是今晚的主角!!” 石越赶紧招呼其他朋友上前把占行之拉回来,重新摁回沙发前坐下。 宁喻笑着紧随进来,可人刚走近,占行之伸手把她拉到一旁,紧挨着他坐下。 石越笑容别有深意:“宁喻,你弟弟……好黏你哦。” 占行之面无表情地瞪他。 石越:“……” 哼,说一句都不行了?! 所有人都到齐了,包厢内又恢复热闹,玩得不亦乐乎。 宁喻想让占行之融入他们,跟他们一起玩,可这小子却一直黏着她不放,仿佛今晚的寿星并不是他。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宁喻只能主动带他一起玩。 第18节 好在他没有拒绝,她玩什么他也跟着玩什么。 大家都玩得很嗨,石越却提议玩扑克牌游戏,输的人罚一杯酒。 宁喻很爽快就答应了,并且开局就拿到第一血,吊打他们其他三位。 宁喻勾唇,唇瓣烈红如火,与她那双自带媚惑的狐狸眼相得映彰,与生俱来的性感,无需过多修饰便能让人一眼沦陷。 几局下来,宁喻也喝了几杯酒。 好在她酒量不错,意识还算清醒。 她捏着牌,斜睨了身旁全程安静的占行之,嘴角勾了勾,身体往他方向倾斜,问:“这局的出牌,换你来选?” 占行之低眉看向她。 丝丝玫瑰香窜入他鼻中,与他的鼻息纠缠,声线轻缓,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尾音,像是在撒娇。 男人喉结微不可察地滚动,伸手摸出宁喻手中最后的王牌,三张k打了出去。 石越立即炸,直接甩出三张a,取得最终胜利。 宁喻:“……” 占行之:“我不会打。” 一旁的石越:我信你个鬼! “没事。”宁喻主动罚酒,“我教你。” 说着她就开始一边打一边跟占行之讲解和如何出牌,还为了让占行之尽快上手,直接把自己的牌给他,让他自己打。 宁喻把牌给占行之:“来,你自己打。” “我会输。” “放心打,大不了酒我喝。” 占行之微微抿唇,一脸乖巧:“好。” 宁喻以为占行之只是谦虚而已,毕竟以他的脑子,至少不会输的很惨。 可接下来的十多局,差点把她裤衩子都输没了! 占行之默默放下牌,扭头瞥了她一眼,满脸歉疚:“我替你喝。” 说着就要端酒,就被宁喻抢先一步端走,仰头喝掉。 石越嬉笑:“悠着点啊姐,虽然你酒量不错,但你也喝了不少了!” “怎么?怕我们赢了你?”宁喻放下酒杯,嗤笑,“继续!” “……” 又玩了几局,占行之又是一通输,连楚轶和迟列都没眼看了。 好在这时候蛋糕被推过来了。在大家的祝福和欢呼中,占行之完成吹蜡烛许愿的流程。 流程一结束,楚轶直接把一块蛋糕抹到迟列脸上。 迟列骂骂咧咧,也回敬他。大家见此,也开始疯狂给对方抹蛋糕。 宁喻也笑着给占行之摸了一块,看着他脸色黑沉,但又强行忍住的模样,她没忍住笑出声。 玩到接近凌晨,大家才解散。 全场除了占行之,其他人多多少少都喝了酒。 车也不能开了,只能叫代驾。 今晚属宁喻喝得最多,这要是换其他酒量差的人,早就栽下了。 占行之负责开车送宁喻回去。 车子很快到达宁喻的住处。占行之弯腰把她打横抱起上楼。 到达门口,占行之把她放下来:“密码多少?” 宁喻难受地秀眉紧皱:“22……3613。” 占行之输入密码打开,正要抱她,却被她一手推开:“我……我自己可以走。” 说着两手扶着墙,踩着晃悠的步伐一步步走进去。 占行之关上门,见她要摔倒,连忙伸手扶住她。 宁喻抬头看向他,甜甜的笑了:“你是……是小占同学吧?” “……” 她转身面对他,双手捧起他的脸,再次追问:“是吗?到底是不是嘛!” 占行之双手搂住她的细腰,点头:“我是。” 得到答案,宁喻又笑了。 宁喻难得笑得这么开怀轻松,眼尾弯起,笑容又魅又甜。 她就是这样,不管是笑还是冷漠,都有引人注目的本事。 “哦对了,还有礼物呢!”宁喻松开手,低头翻找自己的包包。 很快就被她翻出一个精致的礼盒。 她打开礼物盒,拿出那条高级灰领带:“你……你低头!” 占行之顺势低头。 宁喻踮起脚,亲手给他戴上,还一脸认真地给他打领结。 占行之垂眼看她。 葱白的手指在他衣领处肆意磨蹭,美甲偶尔从他颈肤轻擦而过,微凉的触感与他体温抵抗,轻而易举地勾起体内的火焰。 越烧越旺。 宁喻对打领结并不熟练,再加上她喝了酒,双手像是被抽掉了力气软绵无力,即使她强撑着,也依然不断微抖。 她一抖,她那不熟练的技法就越发难,不断地在消耗她的耐心以及…… 折磨占行之的自控力。 占行之猛地扣住她的手腕。 她手顿住,抬头看他,疑惑:“你……不想要……领带吗?” 占行之黑眸幽深,一直盯着她的唇。 唇色红艳似火,惹人失控。 他抬起手,指腹落在她的下唇,肆意轻磨,而后弯下腰,俊脸深埋进她柔软的细颈处,声音暗沉沙哑:“能不能要其他的?” “不……不行!”她缩了一下脖子,扯了扯被打得扭扭歪歪的领带,霸道的很,“我……我送出去的东西,你不能不、不要!” “霸道。” “我是你姐,你……你……”宁喻脑子突然短路,头重的直接往他肩上一磕,“好……累。” “……” 占行之打横把她抱进卧室,放到床上。 他正要起身离开,却被一只手扯住了领带。 直接一扯。 占行之没有防备,整个上半身差点跌到她身上。 宁喻闭着眼,嘴里像是呓语:“去……去哪儿?” 占行之近距离看着她的娇颜,吞咽了一口:“给你煮醒酒汤。” 等来的是扯领带的手一松,重新跌回床上。 宁喻呼吸均匀,沉沉睡去。 占行之保持弯曲的姿势,定定地注视她的睡颜。 占行之伸出手,沿着她的下颌线,眷恋地在她脸上轻抚,嘴角勾着讽刺的冷笑:“我可不是你弟。” 他黑眸变得幽暗深沉,起身,捏住她的下巴,薄唇落在她的唇上。 宁喻身形微不可察一抖。 “看清楚了吗?”占行之声音幽冷,转眼落在她身侧逐渐收紧的五指上,眼底都是极端的占有欲。 “弟弟可不会对姐姐做这种事。” 第19章 没关系,我喜欢姐姐就行 宁喻被噩梦折磨了一晚上,一大早就起床去阳台抽烟。 脑海里不断回想起昨晚占行之对她做的那件事。 她以为是梦,可她看到了玄关处有一双男士拖鞋摆放在中间。 微信上收到占行之的信息—— 【我在外面,想吃什么?】 宁喻看了一眼信息,随即烦躁地把手机扔到旁边的躺椅上。 昨晚的事,不是梦。 宁喻不知道站在阳台上多久,直到大门传来滴滴输入密码的声音。 大门被打开,占行之提着东西走进来。 他看了一眼站在阳台处的女人,把早餐搁???到茶几上,再去厨房两副碗筷出来,神色如常地喊她:“过来吃早餐。” 宁喻转身,静静地看着他弯腰把粥分出来。 他肩膀弯勾着,手臂绷直,冷白的皮肤显得他手背上的青筋越发清晰,迸发着强大的力量。 宁喻突然反应过来,占行之已经长大了。 第19节 他早已不是当年她第一次见到那位个子只到她肩膀的小孩。 而是一位成熟的男人。 可想到昨晚的事,她震惊之余,还有些无措。 她第一次对一件事产生了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占行之察觉到她的视线,起身,端起一碗粥走到她跟前,递给她:“把粥喝了。” “我不喝。” 宁喻想推开,可却推不动。 感觉出他的执拗,宁喻秀眉一蹙,神色微冷:“你什么意思?” “姐姐害怕了?” “我害怕什么?” “那就把粥喝了。”占行之脸上带着浅浅的笑,让人无法拒绝。 强势又霸道。 心头的烦躁越来越浓烈,宁喻用力一推:“我说了不喝!” 哐当—— 碗砸落在地,碎片飞溅。 宁喻猛地清醒过来:“对不起。” 她蹲下身正要拾起碎片,却被一手扣住。 “姐姐的手这么干净,”他把她的手收回去,抬眼看向她,嘴角小弧度地弯了一下,“就不要碰这些碎片了,免得弄脏。” “……” 宁喻只能收回手,看着他把一块块碎片拾起来。 “小……占行之,你对我是……”宁喻望着他的侧脸,踌躇了几秒,出声,“依赖还是喜欢?” 占行之动作停下,额前的碎发垂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真切。 “喜欢。” 宁喻哑然。 偌大的客厅内,陷入一片死寂。 不知道过了多久,充满浓郁玫瑰香的空气中,轻轻地被一道无奈的叹气声充斥着。 宁喻掐灭指间的烟,用平静到近乎绝情的语气陈述事实:“可我不喜欢你。” 一直以来,她对他只有姐弟情,从来没有掺杂其他的。 所以,即便这句话会让他难过,但比起让他越陷越深,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结果来说,她宁愿选择现在拒绝。 也好过让两人陷入无法挽回的境地。 占行之一直低头,双手逐渐紧攥成拳。 “没关系,”他抬起头看向她,脸上似笑非笑,手心里的碎片割裂他的皮肉,鲜血一滴一滴地掉落,“我喜欢姐姐就行。” 见他的手正在滴血,宁喻一惊,想帮他止血,却被他一手推开。 宁喻怔在原地,脸上满是无奈。 “算了,我去剧组了,你……”她看了一眼他还在流血的手,“等下记得包扎一下再走。” 说完起身离开。 大厅内很快恢复平静。 良久后,占行之才慢慢地起身,手里攥着碎片朝玄关口走去。 与此同时,傅晚盈突然跑上来,手里正提着一个小袋子,正气喘吁吁道:“小占弟弟,这是……” 占行之目光幽幽地转向她。 看到他那阴沉的脸色,傅晚盈怯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把小袋子放到鞋柜上:“这是宁姐让我给你买的药水,你、你自己处理一下。” 说完转身,迅速跑下楼。 占行之视线落在那一小袋子上,黑眸一狠。 那小袋子直接被他抄起,狠狠地砸到墙上。 碘伏水溅了一地。 —— 晚上宁喻回来,占行之已经不在了。 不管是那些碎片还是茶几上早餐的盒子,都被他收拾的一干二净。 从那天以后,宁喻有意跟占行之避嫌,没有再主动去找他。 而他也没有再来剧组。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让他自己冷静冷静也挺好的。 兰姐过来时,没看到占行之,还诧异了一下:“怎么回事?又吵架了?” 宁喻摇头,继续吃自己的饭:“你今天过来有事吗?” “确实有。”兰姐拉开椅子坐下,“你之前让我叫人调查的那两件事都有结果了。” 宁喻懵了一下,才想起是哪两件事。 “第一件,那个狗仔小元受伤的事,我让人去问了,他说是自己不小心摔倒,脸被石头砸到的,不过第二天那个小元就出院了,至今都找不到他的下落。” 宁喻一愣:“会不会转去其他医院了?” “我们查了整个沥东城,都没有他的身影。” 宁喻蹙眉,陷入沉思:“那那些照片是谁拍的?” “你妹妹,宁柔。” “……” —— 最近没有宁喻的戏份,她空出时间回了一趟家。 再次踏进宁家,宁喻突然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宁喻差不多快一年没回来过了。除了拍戏没时间外,最主要的是,她不想回。 如果这里不是母亲曾住过的地方,宁喻一秒都不想待。 家里的保姆看到她,脸色一喜,纷纷跑过来打招呼:“大小姐,您回来了?” 宁喻点头,抬步进去:“人都死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保姆笑容尴尬:“大小姐,二小姐刚回来,先生和二夫人带她出去吃饭了。” 宁柔这几年一直在国外读书,宁喻算了一下,都已经有四年多没见过她了。 倒是想不到人还没回来,妖就敢作到她身上来了。 宁喻无所谓地哦了一声:“我还以为都死了,正准备去殡仪馆把骨灰带去海边扬了呢。” 保姆:“……”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的。” 宁喻抬步踏上楼梯,走上二楼。 她习惯性地往左侧的房间走去。 那是她母亲的房间。 宁喻推开门走进去。 房内虽然许久没人住,但平时都有保姆定时打扫,房间还是一如当年那样干净整洁。 自从母亲走后,宁喻就不让除了打扫保姆之外的人进入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也成了宁喻唯一回来的动力。 每次她在外面很累、很孤独时,都会回来,在这个房间睡一晚。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被思念吞噬,心里的恨…… 也才不会得以找到纾解的出口。 宁喻环顾四周,正要收回视线,却发现了床上的行李箱。 “张姨,你过来一下。” 名叫张姨的保姆匆匆跑上来,问:“大小姐,怎么了?” 宁喻指着床上的行李箱:“谁的东西?” 张姨吓一跳,连忙走过去想把行李箱拖走,“抱歉,大小姐,忘记跟您说了,二小姐说她以后住这个房间,这是她的行李箱,我……” “我爸同意了?” 保姆怯怯地点头:“是的。” 宁喻冷笑出声,强行压住心头的怒火。 “行了,既然她想住,那就让她住吧。”宁喻摆摆手,“没事了,你下去吧。” “好。” 保姆放下行李箱,转身离开房间。 宁喻看着眼前的行李箱,没有任何犹豫,搂住拖手,把行李箱拉出房间。 她一走出房间,一眼就看到笑脸盈盈回来的女人。 第20节 宁喻黑眸一敛,眼里闪过狠戾。 她一手提起行李箱放到栏杆上,在楼下女人即将走近时,用力一推。 行李箱从二楼掉落。 砰——!! 第20章 宁喻要跟邵家二少联姻 “啊——” 宁柔吓得双手抱头尖叫。 行李箱被冲击力撞破开,就砸在她跟前不到五厘米处。 一道冷笑声从二楼传下来。 她脸色煞白,抬头看向楼上。 宁喻一身暗黑系风,修身短款黑t恤紧贴雪肤,下摆处刻着白色“ny”字母,给她那盈盈一握的细腰增添了一抹别样的欲。 她双臂搭在栏杆上,上半身微微前倾,右脚交叉左脚,作战长靴轻点地面,微微轻晃。 宁喻头微侧,嘴角微勾着笑,可那双妩媚的狐狸眼却冷冷地看着她。 慵懒又带着一丝从容的阴狠。 又野又飒。 “抱歉,失手了。” 宁柔怒不可遏:“你干什么?不知道下面有人吗?!” “砸你啊。”宁喻把玩手里的手机,叹了口气,“可惜失手了。” 宁柔狠狠地瞪着宁喻,看到她眼里的杀戮,突然反应过来。 宁喻不是在开玩笑,她刚才真的想砸死她! 疯子! 简直是疯子! 宁喻站直身体,转身踩着台阶一步步走下来。黑色军工裤随着她走路的姿势被绷直,显得她那双笔直的双腿越发修长。 那股强大的气场也如一把利刃,直逼她而来。 宁柔下意识后退一步。 “再让我看到你那些垃圾放到二楼房间,下次破的……”宁喻停下脚步,冷冷地直视她,“就是你的脑门。” “……” “宁喻,你又想对柔柔做什么?!”门口传来芮湘的声音。 宁柔转身看到宁金成,眼眶立即红了,满脸委屈:“爸,妈!” 芮湘和宁金成大步走进来,纷纷询问宁柔的情况。 “我也不知道,我一回来,姐姐就把我的行李箱从二楼朝我砸下来,我……我吓坏了。” 宁柔哭得梨花带雨,芮湘一边安抚她,一边狠狠地瞪向宁喻,话却是对宁金成说的:“金成,你听到柔柔说了吧?她要砸死柔柔,如果不是柔柔……” “好了!”宁金成打断她的话,“这不是好好的吗?都别哭了!” 两人立即噤声。 “回来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你这一年到头都没回来一趟,我想见你都见不到。”宁金成吩咐保姆准备晚饭,“今晚你就留下来吃……” “所以你就同意别人随意住我妈的房间?”宁喻打断他的话,目光落在他身上,满是讥诮,“爸,我还没死呢。” 宁金成脸色微变:“你说的什么话?” 宁金成本来也不想答应宁柔想要住二楼宁喻她妈的房间,可他实在抵不过宁柔一味的撒娇哀求,便答应了。 本想计划着先顺着宁柔的意,等过段时间再找个理由让她搬出来。 只是没想到,宁喻恰好今天回来。 “算了,一家人也不必为了一间房伤了和气,”宁金成摆了摆手,“柔柔,你等下就去一楼房间睡,以后没什么事也不要随意进二楼的房间了。” “爸!” 宁柔还想说什么,芮湘也识趣地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闭嘴。 芮湘了解宁金成的性子,也看出他有意向着宁喻,不过他这么做,最终也是为了自己。 想到这,芮湘脸色缓和了一些:“好了,柔柔,反正家里这么多房间,也不差那一间,就听你爸的,好不好?” 宁柔心有不甘,但还是妥协的点头。 宁喻安静地看着眼前“温馨”的一家三口,眼底的讽刺越发浓烈。 她转身就走。 宁金成立即喊住她:“去哪儿?” “戏都看完了,不走还留下来补票继续看你们表演吗?” “你!”宁金忍下怒火,努力心平气和地说,“宁喻,咱们好好说话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话里带刺呢?” 宁喻忍不住嗤笑,幽幽地偏头,眼里尽是决绝和失望:“从我十四岁,我妈死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你我永远都不可能有心平气和的一天。” “我知道当年的的事,自己也有过错,可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我也希望你能释怀。” 宁喻低头,低低地笑了。 “爸,还有什么话你就尽管说吧,你就别跟我拐弯抹角,硬要我留下吃饭了,”她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不然我怕自己会噎死。” 宁金成剑眉一皱,但想到要说的正事,也不跟她计较:“我之前跟你提过那位邵家二公子邵庭鹤,现在他回国了,有时间你们去见一下面,没什么问题的话,就把你们的婚事定下来。” “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安定下来了,邵家是沥东城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你嫁过去……” “说来说去不就是政治联姻?” “邵家条件那么好,我也是为了你好。” “既然条件那么好,那就让宁柔去吧,”宁喻笑了笑,睨了他一眼,“如果你实在心疼,那换您亲自顶替也行。” 宁金成勃然大怒:“你这说得什么混账话……你去哪儿?给我回来!” …… 兰姐找到宁喻时,她正在一家高档酒吧独自一人喝闷酒。 宁喻看到她过来,笑着朝她招手:“来,过来陪我喝一杯吧。” “喝什么喝?等下还要开车呢!”兰姐坐下,立即端走她手里的酒杯,“你怎么回事啊?整天都联系不到人,小晚都担心了你一天!” 兰姐摸出手机给傅晚盈发了条微信,让她别担心。 宁喻双手撑着桌子,垂下头,一动不动。 许久后,她才闷声道:“如果今天不回去,或许我连我妈的东西……都保不住了。” 兰姐一愣,突然安静下来。 从宁喻一入圈,兰姐就负责带她到现在,她家里那点事,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么多年来,虽然宁喻在外面一向以对什么事都满不在乎的模样示人,可她知道,宁喻内心深处,其实一直都很想念她的母亲。 兰姐轻抚她的后背,安慰:“没事,还有我在呢。” 宁喻抬头看她,随即脑袋枕在她肩膀,开始自言自语:“当年要不是她为了救我……或许,她也不会死了。” 宁喻十四岁那年,她和宁母曾遭受过一次绑架。当年宁母为了救宁喻,不得已跟绑匪周旋拖延时间,等宁金成报警带人来救她们。 可过了将近一个星期,她们都等不到救援。最后宁母的谎言被戳穿,被绑匪强行带走。 宁喻跟母亲被迫分开,一个人待在阴暗的地窖里,与饥饿和寒冷做斗争。 她以为会能等到母亲回来,可她不知道的是。 那是她跟母亲的最后一面。 经过十天的时间,宁喻终于被警方解救,同时也等来了母亲开车逃走时跟绑匪抵抗,车子不慎坠崖死亡的消息。 宁母死后的一个月,宁金成就带回来了两个女人。 一个是宁金成在外养了十多年的小情人芮湘,一个是只比她迟12个小时出生的妹妹——宁柔。 宁喻笑容酸涩:“他妈的都没一个好东西!” 兰姐:“……” 宁喻喝得不多,意识还算清楚,但她不能开车,只能让兰姐送她回去。 宁喻站在酒吧门口等她去开车,脑袋靠着石柱子,神色落寞。 两名男子走出来,看到她一个人,嬉笑着上前搭讪:“美女,一个人啊?” 说着他们就要上手,却被宁喻一手推开,冷冷出声:“滚!” 男子立马怒了,推了宁喻一把。 宁喻没防备,脚踉跄了一下,身体往后倒。 一只手及时拖住她的腰,冷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想干什么?” 第21章 我想做什么,姐姐不知道吗? 两名男子被占行之眼神吓到,悻悻地走了。 宁喻站稳身体,主动与对方保持一定的距离。 温软的触感远离,占行之垂眼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眼底浮现讽刺。 “你怎么在这?” “兼职。” 第21节 宁喻这才注意到他这一身的制服,秀眉微微一蹙:“前几天我给你卡里打了十万,怎么不用?” 虽然那次两人闹了一点不愉快,但宁喻也不至于真的断了他的生活费,还是一如既往地给他卡里转生活费。 毕竟资助了四年,这份责任,不是说断就能断的。 占行之垂头,慢条斯理地解开手腕处的纽扣:“不想一直依靠你。” “毕竟……”他顿了顿,抬头看着她,那颗心真诚热烈,“我跟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 宁喻目光落在他的眼睛上,今天所有的憋屈和痛苦,似是找到了缓解的出口。 当年宁喻一个人在地窖里,被饥饿痛苦折磨时,是一位少年在外面,通过墙上那面长方形小窗口给她递了一块馕饼。 那块馕饼很干,难以下咽,可这是宁喻饿了一个星期来,第一次吃到最美味的东西。 她想看清那位少年的脸,可那面窗口太小,她只能看到对方的眼睛。 那是一双很漂亮的桃花眼。 跟眼前这双眼睛很像。 宁喻看的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走过去,抬手,指腹轻轻地拂平他的眉眼:“别总是皱着眉头,开心一点。” 她手腕猛然一紧。 占行之紧紧抓着她的手,黑沉的眸子在这夜色里,越发黑浓:“姐姐这是做什么?” 宁喻猛然清醒。 眼前的人,眼睛阴郁冷沉,气质跟那位少年相差甚远。 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 “抱歉,我失礼了。”宁喻想收回手,却被他紧紧抓着不放。 宁喻挣扎:“你弄疼我了,放手。” 占行之深深地看着她,而后一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带着强势力道把人拉近,俊脸随之压下来。 宁喻迅速侧开脸,用力推开他:“你干什么?!” 占行之被推得后退几步,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含浅浅的笑:“我想做什么,姐姐不知道吗?” “……”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意图,她才狠绝的推开他!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宁喻有些头疼,也不知道是喝酒原因还是占行之眼中那对自己毫无掩饰,赤裸裸的占有欲。 “算了,这事我不想跟你计较。很晚了,回去吧。” 宁喻说完转身走下来,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很快绝尘而去。 占行之盯着那远去的车子,良久才幽幽地收回视线。 占行之换回衣服下班,刚走出酒吧,一个身影就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去。 “小占!” 看到来人,占行之黑眸一冷:“你来干什么?” 占宏骁笑了一声,一拐一瘸地走过来,在占行之跟前停下:“找你当然是有事。” 占行之看向他的左腿,没有说话。 “小占,你有钱吗?爸爸最近手头有点紧,你能不能给我点钱?” 前段时间,他拿到宁喻给的五千万,本以为发财了,可以去玩几把了,可那些钱在他手里都没有捂热几天,就有警察突然上门,说他涉嫌勒索,要带他回局里接受调查。 他逃出来后才知道,原来他被宁喻那个狡诈的女人给骗了! 现在那五千万不仅打了水漂,还被警方通缉,每天过着躲躲藏藏的日子,没钱又不能出去。 日子过得尤其痛苦。 占行之目光落在他那幅恶心的嘴脸上:“你左腿当年是怎么断的,你都忘了?” 占宏骁???笑容一僵,眼露几分俱意。 “占行之,不管怎样,我都是你爸!”占宏骁怒火中烧,“是你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亲人?”占行之一手扣住他的脖子,用力把他压倒在地,神色阴冷,一字一顿地说,“你配吗?在我妈被你杀死的那一刻,你怎么不说你是我亲人?!” 占行之力道很大,一手轻松把占宏骁控制在地上,动弹不得。 占宏骁奋力挣扎,嘴里不断传出歹毒的脏话,无一都是在咒他死。 “妈的!早知道当年一并把你杀了,也不至于等到现在!” “杀我?”占行之额头青筋暴跳,咬肌凸起,眼神仿佛要杀人,“你倒是提醒我了,我现在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杀了你!” 占行之说完手劲迅速加大,占宏骁被摁在地上,碎石头割着他的脸,很快有血流出。 他疯狂挣扎,因为缺氧导致眼睛翻白,像濒死的鱼。 许是求生欲让他力气突然大爆发,立即挣开占行之的束缚。 他满脸恐惧,跌跌撞撞地转身就跑。 占行之大步紧追上去。 占宏骁慌张地奔跑,而占行之却像是在跟他捉迷藏一样,步伐从容淡定,轻松堵住了占宏骁所有的路。 占宏骁步步往后退,声音颤抖:“你……你别过来!” 占行之眼底浮现杀戮,像杀人魔,专门来索人命。 占宏骁见没退路,直接转身朝大路跑过去。 一辆货车急速而过。 哐—— 货车冲进花圃。 占行之被溅了一脸血。 第22章 让我抱一会儿 世界仿佛停止了运作,四周一片死寂,耳膜中嗡嗡地回响。 直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占行之直立在原地,神情冷漠地望着倒在血泊里,眼神朝他发出求救信息的男人。 占宏骁伸出手,手指想试图抓住他的裤脚:“小、小占……救……救我。” 占行之脚腕一转,避开他的手。 急速的脚步声随之靠近,汽车的鸣笛、人群中的惊慌和电话震响的声音交汇一起,打破静谧夜色中的唯一宁静。 占宏骁不断口吐鲜血,眼睛还直直地望着占行之,眼里的强烈求生欲让他急速呼吸。 胸腔口剧烈起伏,时间一秒秒流逝…… 占宏骁在拼命挣扎。 最后他所有力气被抽离,呼吸停止。 永远归于平静。 占行之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看着占宏骁彻底闭上眼后,他才转身。 决然离开。 回到家,占行之立即进入洗手间,用力扯开身上的衣服,拧开水龙头,低头疯狂擦拭脸上的血迹。 他眼底满是厌恶,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遍遍用力搓洗双手,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白净的手很快充血,一片通红。 他终于停下动作,双手洗水池,缓缓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男人。 男人双眼通红,暴戾还未褪去。 …… 第二天下午,宁喻刚收工正在卸妆,兰姐就急匆匆地大步闯进来:“宁喻,小占那孩子出事了!” 宁喻手一抖,假睫毛被她扯了下来:“你说什么?” “不是,我的意思是占宏骁出车祸死了,占行之一个人在医院处理后事,状态不太好。” 想起占行之的病,宁喻立即拿起包离开:“去医院!” 赶到医院,宁喻一眼就看到一个人坐在走廊长椅上,失神地望着窗外的男人。 而旁边,正是停尸房大门。 宁喻走过去:“小占。” 占行之缓缓地收回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过来了?” 宁喻见他神色无异,松了口气:“我听说你爸……” 占行之转眼看向停尸房紧闭的大门,声调平静:“死了,就在里面。” “……” 占行之垂下头,双肩微微颤抖,压抑的笑声慢慢地溢出:“他终于死了。” “宁喻,我真的很高兴,”他缓缓抬起头,猩红的眼对上宁喻的眼睛:“我妈总算可以瞑目了。” …… 第22节 处理完占宏骁的后事后,宁喻就没再见过占行之。 她打他的手机没人接,去他的住处也没人在。 找了两天,宁喻只能联系以前占行之曾待过的福利院。 她尝试着给院长打电话询问占行之的下落,本以为希望不大,可院长却说他昨天回来过,不过现在走了。 “我看他状态不太好,就问他去哪儿,他说回去看他妈妈。” 宁喻立即想到了他可能在的地方,跟院长道谢后,立刻开车回占行之的老家。 占行之果然在他和他母亲曾住过的家里。 房子很破旧,宁喻一走进大厅,就闻到了一股潮湿的霉味。 往卧室走去,宁喻推开门,浓烈的酒味就扑面而来。 占行之正卷缩着躺在床上,紧紧抱着那件老旧的被褥。 空酒瓶散落各处。 但意外的是,房间被收拾得很干净,与外面的大厅相比,仿佛被割裂成两个世界。 像是心底最后的净土,是被人细心保护的存在。 宁喻心头一紧,迅速冲进去:“小占!” 占行之无动于衷,宁喻探了探他的额头,才发现他正发着高烧。 宁喻迅速去找退烧药,可整个房子已经荒废多年,找到的东西基本都已经过期了。 没有办法,宁喻只能通过物理降温给他降温。 宁喻足足忙了两个多小时,占行之的体温才逐渐降下去。 他沉沉睡去。宁喻看到家里没吃的,就起身出去给他买点东西。 宁喻戴着口罩出去买了一些备用药、两份砂锅粥以及占行之最喜欢吃的兔奶糖。 占行之喜欢吃兔奶糖这件事,是宁喻在他十五岁生日那天发现的。 当时她刚资助他不久,在他生日到来时,便问他想要什么,可他只是摇头,也不说话。 那时候占行之话特别少,可能是受他母亲的事情影响,性格很阴郁,一整天说出的字屈指可数。 见他不说,宁喻就亲自带他去很多小孩都喜欢的游乐园玩,也是在游玩期间,宁喻发现他一直盯着小卖部货架上的兔奶糖看。 宁喻察觉出他的想法,立即买了一大包兔奶糖送给他。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要一个东西,沉静的眼睛里,有了初次光彩。 后来宁喻才知道,占行之之所以喜欢兔奶糖,是因为小时候他妈妈经常买给他吃。 回到家,宁喻刚把东西放下进卧室,就看到占行之正准备下床。 “别动!”宁喻大步走过去,把他的身体重新摁回床上,“做什么?你病还没好呢。” “你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跟踪你过来的。” “……” 占行之明显不信。因为宁喻这话一出,他就把头扭到一边,执意下床:“我不需要你管。” “犟什么嘴呢?我不管你谁管你?” “是你说的。”占行之直视的眼睛,“以后不会再管我。” 宁喻皱眉:“我说过这句话吗?” 她怎么没有一点印象了? 他转身走出去。 看他那别扭样,宁喻满脸无奈。 “如果真的不理你的话,就不会帮你处理那些后事了,”宁喻跟着他走出来,“再说,你这闷气,现在才生,是不是晚了点?” “宁喻,”占行之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她,“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什么机会?” 他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小脸上,神情认真:“你这次不走,以后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以后直到死,你就只能跟我纠缠在一起。 宁喻哦了一声,满不在意:“比起你的开心,这些算什么?” 宁喻终究还是放心不下他的。 尤其是看到他因占宏骁的事,被痛苦的往事深深折磨着,她更不可能坐视不理。 “……” “行了,我过来不是跟你吵架的,”见他杵着不动,宁喻走过来把他拉过去坐下,“坐下吃点东西。” 占行之坐下,看着那还冒着热气的砂锅粥以及……那包兔奶糖。 他黑眸微动:“你买的?” “嗯,记得你挺喜欢吃这个糖,就顺手买了一……” 宁喻话还没说完,就被占行之一手扯进怀里。 宁喻下意识想挣扎,却被他抱得更紧。 占行之声音沙哑卑微,几乎带着乞求:“让我抱一会儿。” 宁喻彻底不动了。 安静的大厅内,只有彼此鲜活的心跳声。 不知道过过了多久,占行之才缓缓出声:“其实占宏骁本可以抢救回来的。” 宁喻一愣,疑惑:“什么意思?” “因为我拖延了他最佳的抢救时间。”占行之松开她,嘴角勾起,眼里都是嗜血的笑意,“我故意的。” 宁喻瞳仁微睁,呆愣在原地。 占行之伸手拿起勺子,正慢条斯理地舀着砂锅里的粥,声音平静地可怕—— “我就是要让他死。” 第23章 宁喻,我只有你了 当年宁喻准备资助占行之时,院长跟她说了占行之的一些家事。 她也是从院长口中才得知,占行之的母亲是被他爸失手杀死的。 当时占行之亲眼目睹了整个现场。 占行之的母亲名叫田舒,原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因一次偶然的机会,遇见了当时还在名校教书的占宏骁。 当???时占宏骁还不像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那时候的他,是学校里的优秀老师,本人学识渊博,待人谦逊有礼,是众多女老师心中的倾慕对象。 田舒也是其中之一。 田舒经常借助工作原因去找占宏骁,两人也在工作中逐渐熟悉,并且喜欢上了对方。 不料两人的恋情遭到了家人反对,可即便这样,也无法阻止田舒对占宏骁的喜欢。 最后田舒不听家人的劝告,硬要下嫁给家境一般的占宏骁。 婚后不久,占行之出生,那两年他们的日子过得还算幸福。直到占宏骁因违反了学校的纪律,被校方开除彻底被打破。 占宏骁失去经济来源,再加上来自四面八方的异样眼光和闲言碎语,自尊心受挫,让他开始变得消沉堕落。 他开始自暴自弃,喝酒赌博每样都沾,这让原本困难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家庭矛盾也开始爆发。 也是从那开始,占宏骁对田舒开始了长达十多年的家暴,并且情况愈演愈烈,有一次还把田舒打进医院。 田舒想带着占行之逃跑,可不管她怎么跑,都会被占宏骁抓回来。 占宏骁还为了不让她联系她家里人,直接把田舒关进地窖里,每天只按时给她送吃的。 田舒这一关就是两年。 直到有一天,占行之因发高烧没人在家,田舒看到后,不顾占宏骁的威胁,砸开地窖的铁链,从里面逃出来背占行之去诊所看病。 那一晚,占宏骁彻夜不归。 直到第二天晚上,占宏骁才带着一身酒气回来。 他回来发现田舒从地窖里跑出来,勃然大怒,直接抄起凳子就朝她砸去。 田舒被砸得一头血,混乱之际,她紧紧把占行之护在身下,直到看到占宏骁从厨房里拿出菜刀,脸色一变,立即推开占行之,让他赶紧跑! 占行之一跑出大门,屋里就传来田舒的惨叫声。 他立即折返回去,就看到占宏骁手里那把菜刀,正插进田舒的胸口。 血流了一地,田舒倒在地上,彻底没了气息。 那一刻,占行之脑子一片空白,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张着嘴,好半响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妈——!” 占行之全身被鲜血染红,那一瞬间,浓烈的恨意充斥他整个心脏,让他得不到纾解。 后来邻居听到他们房间的动静,立马报了警。 警察赶到时,就看到占行之躺在血泊里,双手还紧紧抓着占宏骁的脚,青筋暴跳,眼睛猩红,满身杀人的戾气。 占宏骁被占行之打断了一条腿,也因杀人被逮捕入狱。 占行之事后被确诊躁狂和抑郁症等疾病,被送入医院接受治疗。 那时占行之才12岁。 占行之在医院待了一年,后又因病情没有好转,被送入精神病院继续接受治疗。 他在精神病院又治疗了两年,直到病情稳定一点,才被送入福利院,等待收养。 第23节 占行之心里有恨,宁喻一直都知道,这也是她为什么不让占宏骁去见他的原因。 宁喻主动伸手抱住他,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安抚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你救不救,都是你个人的选择,没人会怪你,你不需要有负罪感。” 占行之纹丝不动:“这几年是你给他钱,他才没来找我的?” 宁喻点头:“我不想让他打扰你的生活。” “宁喻,”他掌心罩住她后脑勺,把她压向自己,俊脸深埋入她颈间,几乎贪婪地吸取温暖的气息,“我只有你了。” 感受到脖颈处那抹湿润,宁喻身形一怔。 “你……你哭了?” 占行之不答,薄唇开始在她温软的细颈间往上走,在她耳根处轻咬一口。 强烈的战栗感像电流,迅速窜流全身。 “做什么?”宁喻全身酥麻,用力想推开他,“占行之,你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你过来找我,就应该想到这一步,你说呢?”他嘴角勾着邪肆的笑,有力的掌心还掌控着她的头部,侧头,薄唇落下来—— “姐、姐。” 宁喻偏过头,那张薄唇轻擦着她的脸颊而过,最后落空。 宁喻直视他的眼睛,神情认真:“小占,你应该尊重我。” “……” 占行之舌尖抵着上颚,深深地看了她半响,才松开了手。 “好,我尊重你。” 宁喻松了一口气:“谢……” “不过追你,”占行之似笑非笑,“算是我自己的事吧?” “……” 这不就是变相地在说,这是他自己的事,她无权过问,自然也谈不上尊重不尊重的问题? 宁喻皱眉:“你想追我?” “是。” “你不难过了?” “你让我追,我就不难过。” “……” “不过姐姐也不用着急,”占行之好整以暇地喝着粥,脸上都是令人动容的真诚,“我会慢慢来的。” 宁喻立即拿出一颗兔奶糖喂到他嘴边,一脸殷勤:“你要不要吃个糖?” 占行之看了她一眼,随即低头咬住。 “既然你吃了我的糖,那就听我的,”宁喻把算计写在脸上,“不准追我。” “噗——” 兔奶糖被吐飞出去。占行之拍掉她的手:“做梦。” 宁喻:“…………” —— 宁喻陪了占行之两天,等他调整好状态才送他回学校。 宁喻还以为占行之回去后就立即实施追她的计划,她还正绞尽脑汁想办法应付这件事呢,没想到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月,还是没见到占行之有行动。 看到这,宁喻才稍微松了口气。 或许他只是开玩笑吓她的而已。 时间过得很快,《明恋》的戏份拍摄已经接近尾声,再过两天整部剧就正式杀青了。 《明恋》杀青后,宁喻跟石越以及其他剧组演员参加了导演举办的杀青宴,结束后她回去休息了一段时间。 本来她想找占行之,可又担心会唤醒他之前说要追她的承诺,便作罢。 她在家里躺尸了一个星期,期间兰姐也给她安排了一档很火的真人秀,让她转换一下心情,也能维持住艺人本身的热度。 宁喻躺在床上,一边刷微博,一边对电话那头兰姐的安排表示赞同:“行,参加就参加吧,你自己去安排。” “好,我等下就给《无所不能》的导演答复。” “哦对了,这档真人秀名单上还有谁?” “还是一贯的风格和规则,四位明星,三位素人,名单我给你发过去。” 话音刚落,宁喻微信就收到兰姐发来的名单。 宁喻看了一眼,目光一顿,最后锁定在第三排的名字上。 她正疑惑对方的动作怎么这么快时,外面就传来门铃声。 宁喻起身走过去开门,一道震耳欲聋的声音直面炸来。 “小宁宁——!!”一道身影猛地朝她扑过来,“我特么想死你了!!” 第24章 我把你肚子搞大了? 宁喻脸色一变,迅速一闪。 可对方预判了她的预判,在半路时飞速转变方向,直接把她抱个满怀。 两人双双跌入长沙发中。 宁喻:“……” 宁喻咬牙切齿:“你他妈再不起来,我把你那些架子鼓全给烧了!!” 凌婳一个弹跳而起,迅速坐好,用手捶打宁喻的肩膀,一脸谄媚:“哎呀,小宁宁,有话好好说,别这么冲动嘛!” 宁喻扭了扭脖子:“左边。” 凌婳又迅速捶打她的左肩。 “你不是在国外学习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我学完就回来了。” 宁喻一惊:“这么快?” 凌婳是跟她同“嘉星”旗下的艺人,不过她是当红摇滚歌手,跟宁喻发展路线不一样。 年初她参加了一个综艺,简单展示了一下自己刚学不久的贝斯,没想到综艺播出后,得到她众多粉丝追捧,称赞她是娱乐圈下一个贝斯大神! 也因此迎来不少路人的围观。 凌婳看到后,那叫一个心虚啊。虽然她会贝斯,但距离大神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她见粉丝那么喜欢她弹贝斯,为了让他们开心,她决定正儿八经地系统学习一次。 正巧她打听到国外有个音乐老师的贝斯特别厉害,二话不说,立即只身一人跑去国外学习去了。 她出国后没几天,她还给宁喻发微信说可能要学至少一年才会回国。 可没想到这家伙年初去国外,现在才过半年就回来了! “因为我聪明啊!”凌婳耸耸肩,“老师说我学半年就抵人家十多年的水平,他看我快赶上他了,所以就把我赶回来了。” “……” 凌婳对音乐特别有天赋,市面上那些乐谱乐器都被她玩过,并且都是以惊人的速度达到很牛逼的程度,所以她那么快学成归来,确实属于她的做派。 “那《无所不能》这档综艺是怎么回事?” “因为有你在呀,”凌婳抱着宁喻,用脑袋蹭她的脖颈,“咱们入圈这么久,都没一起参加过综艺呢!” “说人话。” 凌婳哎呀一声,松开手:“就是季炀那混蛋向我妈告状,说我不好好吃饭,又吃那???些垃圾食品,我气不过,就接下《无所不能》这档综艺,离他远远的,免得每次见到他就烦!” 季家和凌家世代至交,季炀和凌婳从小就认识,两人算是青梅竹马,关系嘛,不算好。 不过既然凌家把凌婳交给季炀看管,无论如何,季炀作为兄长兼老板,自然要时刻监管凌婳的一举一动。 比如不准她抽烟,抽烟对嗓子不好,影响唱歌。还有不准她谈恋爱,会影响星途。尤其是吃零食! 凌婳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嗜好,她特别喜欢吃高热量食品! 比如汉堡炸鸡、辣条螺蛳粉等等一些热量炸弹,普通人吃还好,明星一吃就能要半条命! 凌婳越说越气,直接从兜里抽出一包辣条撕开,一边跟饿狼似的撕咬一边愤懑地控诉:“你说我一个女孩子,一不抽烟、二不喝酒,就好点吃怎么了?!啊!你说我好点吃,这犯罪了吗?!!” 宁喻手撑着颧骨,气定神闲地睨她:“这确实不犯罪,不过我倒是问你,你接下《无所不能》这档综艺,季炀知道吗?” “不知道。” “……” 这话一落,凌婳的手机突然响了。 她摸出一看,看到上面的名字,冷嗤一声,接通:“干什么?” 季炀暴跳如雷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过来公司!” 宁喻在一旁说风凉话:“凌婳,你完了。” 季炀听到宁喻的声音,顿了一下,道:“宁喻,你也过来!” 宁喻:“……” —— 凌婳一到公司,不仅被人从身上搜出十几包辣条零食,还被迫接受季炀一个小时的洗脑。 宁喻背靠沙发,一手撑着脸,整个人处于摆烂状态,欲睡不睡的模样。 凌婳气得一屁股坐下,双手抱胸:“反正合同已经签了,你不同意也得同意!” “你!”季炀像一个操碎心的老父亲,忍着火气,道,“行,一个综艺而已,到时候让你用二十场演唱会来还就行。” 第24节 “你你你!”凌婳直接跳起来,龇牙咧嘴,“季炀你这万恶的资本家!迟早有一天,我一定用二十吨辣条压死你!!” 宁喻:“……” 季炀皱眉:“你幼不幼稚?” “这是我弄死你的第一种办法,”凌婳朝他竖起中指,发誓,“你放心,我还有百种、千种酷刑一一等着你来体验,咱们走着瞧!” “宁喻,你把这小鬼弄出去,”季炀揉了揉额头,“我现在见到她就烦!” “哦,”宁喻眼皮微掀,一身慵懒,“这就是你今天叫我过来的目的?” “不是吗?”季炀扭头看她,“我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 两人一走出公司,原本一路义愤填膺的凌婳,顿时来一个大变脸,一脸兴奋地说:“宁宁,咱们现在去吃螺蛳粉吧,我都好久没吃这个了!” 未等宁喻拒绝,突然刷刷地跑出四位黑衣人,把她们团团围住。 “凌婳小姐,季总说了,在您进组拍《无所不能》之前,由我们来保护您的人身安全。”一位脸戴墨镜的黑衣大哥,面不改色道,“包括您的一日n餐。” “……” 凌婳一只鞋直接朝公司大门扔过去:“滚蛋季老狗,去你大爷的!!” 宁喻一副没眼看的模样:“大姐,注意点形象。” —— 一个星期后,宁喻和凌婳一起进组拍《无所不能》第二季。 本来凌婳的助理是一位女生的,但自从上次惹了季炀后,季炀直接把她的助理换成了一位男生。 专门监控凌婳的日常吃喝,以免她又吃那些垃圾食品。 兰姐送她们过来,交代几句后就走了。 《无所不能》是今年爆款综艺,第一季刚播出不久,就创下年度综艺no1的排名,不仅参加的嘉宾一夜爆红,就连节目里的那条可爱的“小黄”狗狗都有了粉丝。 本来以宁喻现在的热度,是不需要参加这档综艺来提升自己名气的,但因最近没接到什么好剧,与其在家抠脚,倒不如参加一下综艺,也能给自己转换一下心情。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石越也来参加了! 石越看到她们,笑着过来跟她们打招呼。 “天呐!我看到了什么?我居然看到了古人石越哥来参加节目了!!”凌婳一惊一乍,整一个戏精,“石越哥,你要吃辣条吗?” 说着就摸出一包辣条。 可下一秒那包辣条就被她的助理给抽走扔了。 凌婳:“……” “我见你们都参加,所以我也过来凑凑热闹。” 要说起凌婳和石越的相识,那还得从凌婳嗑宁喻和石越的cp说起。当时宁喻和石越演得那部剧爆火,cp热度更是居高不下。 而一向骨灰级“嗑学家”的凌婳,自然对他们爱得深沉。不仅自己产粮还加入他们的粉丝群,跟其他cp粉一起为他们打榜艹热度。 总之,宁喻和石越的这对cp之所以热度这么高,也有凌婳的的一份功劳。 凌婳眯起眼:“石越哥,你不会是为了宁宁才来参加的吧?毕竟你们之前的cp那么火,很多人都希望你跟宁宁在一……唔唔——” 石越赶紧捂住她的嘴,一脸紧张:“我不是!我没有!你要是还想要我活长一点,就不要瞎说!” “为什么?” 石越瞟了宁喻一眼,欲言又止。 “我把你肚子搞大了?”宁喻双手环胸,声线慵懒,“什么事不敢说,非要遮遮掩掩的?” 石越:“……” 傅晚盈过来通知她们去导演组那边汇合。 他们三个一起过去,导演看到他们,立即叫他们过去简单给他们讲解一下下午的拍摄内容和流程,以及顺便跟其他来参加的伙伴见下面,认识一下彼此。 《无所不能》的节目每一集都是由四位明星嘉宾和三位素人朋友一起参加,现在除了宁喻他们三个,还有一位圈内新人演员孔盛。 素人这边,经过导演的叫名,前两位都相继走出来自我介绍。 第一位是某公司高管美女——柯臻。 第二位是阳光帅气厨师长——康亮。 第三位是…… 见导演不说话,凌婳探出头:“导演,第三位不会是你的老婆吧?” “那倒不是。”导演出声,“第三位就是帅气的学长——占行之!” 第25章 我在追她 宁喻眸色微变,迅速转身看过去。 随着导演这声落下,就看到占行之缓缓走出来,神色依然清冷:“我是占行之。” “啊啊啊啊——!!”凌婳激动地抱住宁喻,看着缓缓朝她们走来的男人,控制不住尖叫,“我去!导演,你是从哪儿挖来的大宝贝?这特么长得也太帅了吧?!” 凌婳敢打包票,在众多绝色云集的娱乐圈里,还真的找不出比占行之第二个好看的! 宁喻满脸诧异,未等她说什么,就看到占行之走到她们跟前。 凌婳星星眼:“帅哥,你……欸??” 占行之一手揪住凌婳的后衣领,强行把她从宁喻身上扒拉出去,一个警告眼神扫过去:“别碰她。” 宁喻:“……” 强行被转了一个圈的凌婳:“??” 不对劲! 这两人太不对劲!!! 大家做完自我介绍,导演就让大家先自由活动,等下一起去吃饭。 导演组撤走机器后,宁喻立即把占行之拉到一边,问:“你怎么在这儿?” 占行之视线落在她的脸上,神色如常:“打暑假工。” “?” 宁喻这才想起,现在学校已经放暑假了。 “我给你的那些钱不够花吗?” “我要独立。” “……” 凌婳悄咪咪地探出一个头,暧昧的视线在这俩人身上来回转:“宁宁,你们……认识啊?” 宁喻点头:“他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资助的孩子。” 凌婳哇喔一声,眼睛惊得如铜铃:“早知道大学生都长得这么帅,我也去资助一个了。” 宁喻拧眉地看向她:“他是我弟。” 这话说的,感觉她像是在包养小白脸一样? 凌婳了然地点头,但眼里尽是嗑cp的熊熊之火:“不就是你养的小弟弟吗?我明白。” “行,闭嘴吧。” 凌婳看到石越过来,迅速把他拉过来,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脸神秘地说:“石越哥,你知道吗?他们居然认识!” 石越扫了占行之一眼,哦了一声:“我知道啊。” “啊?你早就知道了?” “嗯。”石越从容淡定地说,“他很缺钱,所以来打暑假工。” 凌婳看向宁喻:“宁宁,你虐待人家了?” 宁喻:“……” —— 其实从占行之过来参加综艺,宁喻就知道他真正目的不只是单纯地打暑假工而已。 吃饭时,导演知道宁喻跟占行之认识后,很开心地把他们安排坐一起。 吃饭期间,导演一边吃一边跟他们讲他们综艺的一些问题。 大家听得很认真,唯独除了占行之。 他一手撑着脸,眼睛一直落在宁喻身上,直白又赤裸裸。 宁喻就坐在他邻近的位置,目不???斜视地听着导演讲话,但注意力早就被旁边那道炽热的目光灼烧地浑身不自在。 好不容易熬到导演起身去其他桌敬酒,宁喻转眼,瞪他,眼神警告他别这么看着自己。 占行之嘴角勾了一下,放在桌子底下的左手直接抬起,落在宁喻的右手背上。 宁喻身形一僵,瞳仁微睁。 她想收回手,却被占行之紧紧握住不放,俊脸还凑过来,压着嗓音,故意装傻地问:“姐姐是不是不舒服?” 凌婳一愣,也把头探过来:“宁宁,你的脸怎么有点红?” 宁喻扯了扯嘴角,干笑:“可能是太阳晒多了,没事。” 石越看了看隐忍的宁喻,又扫了一眼漫不经心的占行之一眼,最后目光落在凌婳身上。 他不敢吱声,埋头继续干饭。 吃完饭,导演让大家午休一个小时,下午三点半开始拍摄。 饭局一解散,宁喻立即挣开占行之的手,迅速落荒而逃。 看到急匆匆跑回来的宁喻,傅晚盈一脸懵:“宁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在追你啊?” “是。” 第25节 傅晚盈一愣,扭头看向声源处。 占行之正站在门口,目光幽幽地落在她的身上,高大的身影把不大的门口堵得很是逼仄,让人无所遁形。 “我在追她。” 傅晚盈看了看宁喻,触及到占行之那压迫十足的强大气场,吓得立即撒腿跑了。 宁喻:“……” 有这么可怕吗? “这是我的休息室,你不回你的休息室,过来我这边做什么?” “当然是……”占行之缓步走过来,突然伸手把宁喻捞进怀里,暧昧的手指在她腰间游走,暗哑性感的声音随之落下—— “做、你。” 第26章 只能一件件脱 宁喻迅速捂住他的嘴:“占行之,现在是在节目组,到处都是摄像头,你别、别太过了!” 这话一出,换来占行之更加变本加厉。 他身躯压下来,宁喻身体被迫往后倒,腰部几乎压到桌子上。 “放心,没人敢进来。”占行之俊脸深埋进她的脖颈间,“这么久没见,想不想我?” “想什么想?成年人的世界没有想这一说。”宁喻一直担心有人突然闯进来,极力在推他,可他依旧纹丝不动,“你好好说话,别靠那么近。” “姐姐这里,我日夜做梦都想咬,你说……”他微凉的指尖沿着她精致锁骨往下走,眉眼带笑,磁性的声线轻缓,带着漫不经心的味道,侵略十足,“这算不算成年人世界该干的事?” 说着直接低头,猝不及防地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 宁喻眼睛倏然睁大。 她嘶了一声,瞪他:“你是不是变态?” 她用手刚把衣领拉好,又被占行之一手拨开,拉好拨开、拨开拉开…… 就是不想让她衣着整齐。 “就这么喜欢跟我作对是吧?”宁喻磨牙,“行,回去断了你的生活费!” 宁喻趁他不注意,迅速从他腋窝下钻出去。 她刚准备开溜,大门突然传来敲门声。 “宁宁,你在里面吗?”凌婳在外面大喊,“你开一下门,我有事找你。” 宁喻一惊。 占行之还在这儿呢!! 要是被凌婳看到,她肯定百口莫辩! 就在宁喻慌张想对策之际,一手有力的手臂从身后伸过来,搂住了她的腰,故意在她腰间掐了一记。 宁喻没控制住发出一道暧昧的呻吟声。 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安静下来。 “占行之,你干什么?放开我!” 占行之下巴枕在她的肩上,幽冷的视线落在大门处,慢悠悠地出声:“只要你说出把你追到手的方法,我就放了你。” “……” “不说?”占行之嗤笑一声,话里话外都是威胁,“那就让门外的煞风景继续等。” 煞风景凌婳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卧槽!宁宁,你这么激烈的吗?!” 宁喻:“……” 宁喻闭了闭眼,强忍着心头的火焰,问:“我说的话,你就放了我?” “嗯。” 宁喻随意搪塞一口:“就、就送朵花就行。” 占行之得逞地勾了勾唇:“姐姐要是早点听话,哪儿还需要这么大费周章?” 话毕,腰间一松。 占行之收回手,抬步往门口走去。 宁喻刚松了口气,抬头看到抬手即将开门的占行之,脸色一变:“等等!!” 大门应声而开。 石化掉的凌婳:“??” 神色恢复漠然的占行之:“有事?” 恨不得钻洞的宁喻:“……” 气氛凝固。 万籁俱寂…… 石越突然跑过来:“凌婳,导演叫……” 余光看到占行之,他猛然刹车。 他看了看占行之,又扫了扫衣服略微凌乱的宁喻,剑眉一挑。 “抱歉,打扰了!”他迅速扯住凌婳的手臂,强行把人拖走,尾音从远处随着轻风飘来—— “你们继续!!!” 尾音结束,两人也没了身影。 宁喻:“…………” —— 很快到了下午拍摄时间。 《无所不能》是一档挑战性节目,节目组经常发掘一些很奇特好玩的游戏环节,以此让嘉宾们参加,如果挑战成功,就能得到奖励,反之,将接受小黑屋的惩罚。 宁喻他们现在拍摄的是第二季第一集。有了第一季前辈们的作战经验,大家明显没有第一季那些嘉宾们紧张了。 导演把箱子拿出来,跟大家说了一下规则:“那现在大家就根据抽签来决定跟谁组队。” 大家上前抽签。 抽签很快结束,展示结果。 孔盛和厨师长康亮一队,凌婳和石越以及高管美女柯臻一队。 而宁喻…… 她偏头看向占行之,后者双手插兜,脸色冷冷清清,谁都不care。 没错,宁喻就这么凑巧地跟这小子在一组! 宁喻立即跑去找石越:“石越,咱俩要不要换一下签?” 石越一听,吓得像是有鬼追一样,迅速跑了:“不——!!!” 宁喻:“……” 宁喻刚转身,后背就撞上一堵肉墙。 占行之那张妖孽的脸慢慢地靠近她耳畔,威胁性十足:“姐姐不想跟我一组?” 宁喻吓一跳,后退几步,睨了他一眼:“一个小弟弟,我带不动。” “小弟弟?” “……” 她就知道他肯定介意这个。 宁喻挑眉,气势丝毫不输:“怎么,你不是?” “原来姐姐喜欢的是……”占行之眼神无波无澜的斜睨她一眼,一脸了然,“小弟弟?” “?” 宁喻愣了两秒,反应过来脸刷地爆红,手忙脚乱地捂住胸麦。 这小子太口无遮拦了! 组好队,导演再次布置任务:“这次的游戏是去西河古街找宝藏箱,箱子里有可以消费的金钱,不过金额大小不一样,这些钱也是决定你们今晚能不能吃到晚餐的关键点,寻找的时间为三个小时。” “好啦,现在我们以一场游戏来决定,谁是第一个前往西河古街的人!” 凌婳:“导演,什么游戏啊?” “脱衣。”导演一脸看好戏,“谁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衣服脱掉,谁就能额外得到一把开宝箱的钥匙,不需要密码的哦。” “卧槽,导演,你玩得好花啊!”说着扭头看向石越,“石越哥,等下你来脱。” 石越扬眉:“为什么是我?” “难道还是我们这两位女士?” 石越:“……” “石越哥,你良心不会痛吗?”凌婳说着视线扫到宁喻和占行之已经开始进1号房间,脸色一变,双眼直冒星星,“快快快,他们要开始脱衣服了!” 这次游戏只需要两个人,凌婳和石越一起,柯臻在场外等结果就行。 现场有三个房间,每个房间都设立一面泡沫板墙,但里面每一间隔层之间,都是透明玻璃。 也就是说,自己不仅会有被脱光的危险,还有被其他组员一起观赏自己美体的可能! 导演果然都是鬼才! 凌婳一进去后,整个人宛如一个大型壁虎,紧紧贴在玻璃墙面上,一脸姨母笑地看着玻璃对面的两人。 宁喻睨她:“干嘛呢?” 凌婳笑得像痴呆儿:“我在嗑cp啊!” 第26节 “……” 占行之站在宁喻对面,看她:“你脱还是我脱?” “……”宁喻拧眉,“我一个女的,难道还要让我脱?” “确实,”占行之松开手,上下扫了她一身,“你这衣服,只适合在其他地方脱……” 宁喻双手环胸,眼一横:“闭嘴。” 占行之弯腰坐上椅子,把导演提前安排好的衣服穿上。 另一边的凌婳:“嘻嘻,你们快继续呀!” “……” 凌婳还想继续嗑,却被石越一手把人强行拎回去。 导演的声音从头顶那大喇叭里传出—— “好啦,大家都做好准备,咱们倒数三个数……一、二、开始!!” 宁喻:“……” “三”都被你们吞了? 大家皆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迅速脱衣。 为了赢,宁喻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衣服想从占行之头顶扯出来,却没想到居然扯不动!! “怎么回事?怎么扯不动?” “黏住了。” “啊?”宁喻抬头看向占行之???,“里面有胶水?” “嗯。” “?” 占行之再次补充:“只能一件件脱。” “……” 衣服外面还有层层胶带缠着呢! 时间根本不给宁喻抗议的机会,她立即动手,把胶带一层层撕开。 解了五分钟,胶带总算解完,轮到衣服了。 宁喻飞速把那一颗颗纽扣解开。 不到二十秒,宁喻已经脱掉一件。 她继续再接再厉。 她速度很快,三五下就脱掉了十件。 可还有二十件等着她解!! 宁喻脱到十五件时,双臂开始泛酸,手指也有些僵硬。 占行之看她有点累,主动问:“需不需要坐?” 宁喻一边解一边得空扫了四周一眼:“没椅子怎么坐?” 她话音刚落,手腕就被他扣住。 宁喻眼帘微抬,刚要询问,手臂就被人一扯。 她整个人跨坐在占行之腿上。 宁喻脸色微变,下意识抬头看了头顶的摄像头一眼,挣扎:“干什么?有摄像头!” 而且旁边还有凌婳他们呢! 宁喻扭头看向凌婳的房间。 发现那面玻璃墙不知何时被占行之用刚才扯下来的胶带全部给封住了。 彻底隔绝了凌婳的视线。 而摄像头…… 也被占行之用衣服给蒙上了。 “……” 呵,倒是挺会利用资源的。 占行之勾着她的细腰,直接关掉两人的胸麦,有意压着磁性的嗓音,声音小到只有他们才听到:“不用这么大声,又不是在床上。” “……” 这小子是笃定她现在不敢对他怎么样是吧? “床上?”宁喻秀眉一扬,质疑声直接脱口而出,“你这实力,好像还不太够。” 这话一落,空气突然安静。 占行之黑眸目不斜视地看着眼前这张漂亮的脸蛋,突然笑了一声。 “笑什么?” “我记得你曾说过一句话。” 宁喻疑惑:“什么话?” 占行之手指沿着她下颌线轻轻地摩挲着,神情闲情逸致地把玩着,像是在玩弄一只性感的小狐狸—— “听说姐姐喜欢大的?” 第27章 不管是大还是小,我都符合 “!!!” 当时他听到了? 宁喻没想到自己的黑历史,在这就这么被占行之直接挑明了! “我……”宁喻踌躇着,“我只是开玩笑的。” “那是喜欢小的了?” “不、不是这个意思,”宁喻躲避他的视线,已经尴尬到脚趾能抠出三室一厅了,“你别问了。” 丢脸。 “没关系,不管是大还是小,”占行之下巴枕在她莹润的肩上,掌心落在她漂亮的蝴蝶骨上,暧昧地揉着,“我都符合。” “…………” 你符合关我什么事? 宁喻还想垂死挣扎,喇叭又响了—— 【还剩五分钟,目前是第3号房间领先哦。】 【还有1号房间是怎么回事?摄像头和胸麦都被你们吃了吗?!】 宁喻:“……” 宁喻立即起身,扯掉摄像头上的衣服和玻璃墙上的胶带:“导演,对不起,刚才确实出了点意外,现在没事了!” 节目组:“……” 我信你个大头鬼。 喇叭又一次响起—— 【恭喜3号房间拿到第一名,现在只剩下1和2号房间了……】 听到3号赢了,凌婳急了:“快快快!石越哥你快点脱!咱们要拿下第二名!” 石越:“……” 姐,你才是脱衣的人啊! 强烈的胜负欲让凌婳立即陷入疯狂状态,她一不做二不休,两手直接扯住石越的后衣领,一脚抵住玻璃门,像拔萝卜一样开始用力拔。 宁喻一扭头,就看到凌婳用双手从石越衣服下摆用力往上推。 下一秒,石越就像是被剥掉壳的水煮蛋,光秃秃地暴露在空气中。 石越一惊,紧环自己的双臂,仿佛一个被逼良为娼的良家妇女,失声尖叫:“啊——我的衣服!!!” 凌婳迅速把石越的衣服从道具服中扯下来递给他:“别喊了,快穿上!” 石越指着已成布条的衣服,一脸崩溃:“你觉得这还能穿吗?!” 凌婳看了一眼:“哦,确实破了点,不过没事,破一点穿起来才更凉爽。” 石越:“…………” 见凌婳他们都完成任务走了,宁喻也学着凌婳的办法迅速把占行之身上的衣服全部脱掉。 好在她找到技巧,占行之衣服完好无损。 两人迅速赶往西河古街。 可到了古街后才发现,西河古街来往人群不仅多,就连大大小小的商铺都有上千家! “这么多,咱们怎么找?” 占行之:“找有摄像头的店铺。” 有了目的,两人很快就找到了三个箱子。 但他们没有像孔盛那组那样,有万能钥匙可以打开箱子。 要想打开,只能自己破解密码。 宁喻正在解密时,占行之出声:“别解了,这几个箱子都只有几块铜板。” 宁喻一愣:“你怎么知道?” 第27节 如果是铜钱的话,价值太低了,根本兑换不了今晚的饭钱啊! 许是导演也预料到这一点,所以把西河古街的物价特意上调了100%! 例如正常一个包子一块钱,到了这里,就需要一百才能买得起。 所以要想今晚成功吃到东西,只能找金块。 “金块与箱子相撞传出来的声音并不是这种声音。” 宁喻了然,直接把箱子扔了,立即走出商店:“那咱们现在去哪儿找?” 这话一出,宁喻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从进来西河古街开始到现在,遇到所有的问题她都会下意识问占行之。 像是有了定心丸,只要按照他说的,就一定能找到金块。 这无形中的依赖,让宁喻有些怔忡。 占行之拉住她的手:“跟我走。” 占行之牵着她的手,穿街走巷,宁喻跟在他后面,目光不由落在两人紧扣的双手上。 她本应该拒绝,挣开他的手的,可如今这样被他牵着,却没了挣开他的勇气。 不管是什么心理,至少有一点她很清楚。 如果她挣开这只手,即将面临的是占行之那张难过的脸。 她想让他开心,不想让他难过。 就在宁喻走神时,占行之已经找到了一个箱子,他摇了摇,发现声音就是他要找的。 “去找把锤子过来。” 宁喻下意识扭头看他:“你要做什么?” “砸开。” “…………” 导演又该伤心了。 宁喻去找东西,可商店内没有锤子,只有一张木椅。 占行之也不嫌弃,抄起木椅直接朝箱子砸去。 哐—— 箱子应声裂开,一块金色的东西掉了出来。 宁喻捡起一看,满脸惊喜:“是金块!” 占行之也笑了,虽然只是嘴角浅浅地勾了勾,但还是被宁喻轻松捕捉到。 宁喻啧了一声。 她就知道,这小子笑起来是真的好看。 两人拿到金块,立即走出商店。 可刚走出商店,两个人影突然冒出来,直接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抱住占行之的双腿。 “大佬,求带!!” “兄弟,求包养!!” 宁喻定睛一看,才知道是石越和凌婳。 “干嘛呢?一个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占行之是你们的爸!” 凌婳看向占行之:“爸!” 石越看向宁喻:“妈!” 宁喻:“……滚。” 凌婳圆眸骨碌碌地转动了一下,又转头抱住宁喻的大腿:“哎呀,我的好宁宁,小占帅哥最听你的话了,你等下买到吃的东西,就给我一点好不好?就一点点!” 现在都快晚上八点了,大家都没有吃饭,他们拿到了金块,宁喻也不可能真的让凌婳和石越饿肚子。 “行,给你们。” 一分钟后。 凌婳和石越望着占行之远去的背影,满脸质疑。 凌婳:“宁宁,你觉得,小占帅哥真的会给我们买吃的吗?” 宁喻信誓旦旦:“肯定,信我。” 半个小时后,占行之再次回来。 他们三人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占行之空空如也的手上:“吃的呢?” 占行之一本正经:“金块被抢了。” 三脸震惊:“谁抢的?” “导演组。” “为什么?” “他们说金块来路不明,不能用。” 宁喻:“……” 凌婳和石越还是一脸懵,又一致扭头看向宁喻。 凌婳:“宁宁,他这是什么意思啊?” “刚才拿到那块金块时,我们是……”望着这两双真挚的眼神,宁喻假咳一声,决定实话实说,“用凳子砸的。” 凌婳和石越:“…………” …… 凌婳和石越继续去找金块了。 宁喻叹了一口气:“算了,咱们再继续找吧。” 她正要抬步走,手腕突然一紧。 她抬头。 占行之黑眸沉静,定定地落在她的眼睛里:“跟我来。” 说完拉她快步离开。 占行之带着宁喻来到一家花店。 “想要什么花?”占行之看了她一眼,“自己选。” 宁喻一脸懵:“你哪来的钱?” 占行之朝她扔了一个东西。 宁喻下意识接住,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刚才的那块金块! “金块不是被导演缴了吗?” “骗他们的。” “??” “是你说的,”占行之侧头看向她,俊脸随之凑近,那双桃花眼潋滟着狡黠的笑意,微低的声音像是裹着欲,一点点地???流入她耳中—— “要给你买花。” 第28章 亲我 宁喻惊讶的看了他一眼,看着眼前艳丽多彩,空气都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的花,不可置信地问:“你要用金块买花?” “不是你说要的吗?”占行之抢走她手里的金块,扔给老板娘,“这块东西能买到多少,就给我包装多少。” 老板娘欢快接过:“好嘞!你们稍等。” “不用!”宁喻连忙出声阻止,“他开玩笑的,我们不买……” 宁喻话还没说完,就被占行之强行拉出花店。 宁喻拍掉他的手,没好气的看他:“占行之,你跟我开玩笑的吧?” “没开。” “可我们都还没吃饭!” “忍着。” 宁喻三观震碎:“你说什么?” 占行之理直气壮:“作为演员,节食是你的必修课。” “…………” 宁喻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拎起他臭打一顿。 宁喻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住怒火,试图用商量的语气说:“小占,咱们找金块是为了填饱肚子的,如果你真的想买,那等节目结束再买,成吗?” 占行之沉默了一秒:“如果我能帮你解决温饱问题,你是不是就不阻止我买花了?” 宁喻狐疑:“你要怎么解决?” 占行之突然变魔术一样,拿出一块大馕饼给她:“拿着。” 宁喻接过,彻底惊呆:“哪儿弄来的?” “别管,吃就行。” “……” 就这样,宁喻一手拿着大号馕饼,一手抱着一大束玫瑰花,边啃边从花店里走出来。 刚走出来,就撞见柯臻。 宁喻知道她没吃东西,立即掰了一半的饼给她:“凌婳和石越呢?” 第28节 柯臻边吃边说:“不知道,石老师说要去找吃的,凌婳也跟着去了,现在我都找不到他们。” 宁喻刚疑惑,远处突然传来喧闹声。 还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他们立即赶过去,正好看到石越和凌婳正在一家饭店门口,帮人家洗碗! 凌婳看到宁喻,眼睛一亮:“宁宁,洗碗好好玩哦,你也快过来玩玩呀!” 宁喻走过去,就看到石越双眼呆滞,双手还不断麻木地运作着洗碗的动作。 而凌婳,正在自娱自乐地玩泡泡! “干嘛呢?” 石越缓缓抬起头,看向宁喻,一脸认真:“我们在打工。” “……” 十分钟后,经过他们的解释,宁喻才知道,原来他们没找到吃的,就跟店老板做交易,如果帮他洗完五盆碗碟,老板就每人送一碗面给他们。 可当那洗碗盆拿出来后才知道,这盆有一米宽! “所以说,你们洗了那么久,还没洗完五盆碗碟?” 凌婳撕咬着宁喻手里仅剩的那小块馕饼,点头:“谁知道老板的碗碟居然比砸死季老狗的二十吨辣条还多!” 宁喻:“……” “这是什么?花吗?”凌婳说着抽出一枝玫瑰花,咬了一口咀嚼起来,“还挺新鲜的。” 说完她一手扯掉花瓣,直接塞进嘴里吃了。 宁喻目瞪口呆:“…………” 看把孩子饿的,都精神错乱了。 一块馕饼根本不够分,宁喻决定还是让占行之去把花退了把钱换回来买东西吃。 占行之公事公办:“他们不配。” “……” “这花是我的,现在我有支配它的权利,”宁喻理直气壮,“我觉得他们很配!” 占行之静默的看了她一会儿,终于点头,把花抱走,转身走了。 占行之很快就把钱换回来了,不过花本不能退回,金额只能打折退一半。 不过也足够他们吃一顿好的了。 大家一起去吃了顿饭,连孔盛那一组的人也过来,跟大家凑一起吃。 也就是说,占行之仅凭一块金块,救了他们整个组的嘉宾。 吃完饭,游戏也结束了。 占行之成为今晚当之无愧的赢家。 当然,赢的人会有一枚价值六位数的法国“费迦蒂”胸针。 宁喻看了看手里两枚胸针:“这两枚胸针怎么看起来,像……” “像什么?” “情侣款?” 以宁喻这种一线明星,各路品牌都有赠送不少珠宝服饰,目的是想借助她的热度打广告。 “费迦蒂”的胸针是顶级奢侈品,在时尚圈名气很大,只接受私人定制,从不需要打广告。 一直以来,很多明星都想通过佩戴这个品牌的胸针彰显自己在圈内的地位和影响力。 宁喻有幸得到过“费迦蒂”设计师费洛迦的青睐,对方还亲自设计了一款独一无二的胸针赠予她。 宁喻越看越像:“费迦蒂也开始有情侣款胸针了?” 占行之慢悠悠地说:“你可以去问节目组。” “不过费迦蒂只接受私人订制,节目组也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定制吗?” “不知道。” 宁喻狐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占行之,这两枚胸针不会是你自己定制的吧?” 然后故意给节目组,让节目组再颁发给他们? “我有这么多钱?” “……” 确实,这小子现在还是她出钱给他读书呢,一个大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 “好吧,”宁喻也不再纠结,把男款的递给他,“这两枚胸针也算是咱们今晚胜利的象征和荣誉,你拿一个。” 占行之没有伸手接,而是抬手,戳了戳自己胸口的位置:“帮我戴上。” 宁喻没好气地睨他:“你没手?” “金块是我找到的,那些花也听你的话退了。宁喻,”他微垂眼,沉沉的看着她,“你还想怎样?” “……” 宁喻被质问地有些心虚。 的确,如果不是他,今晚她还不一定赢呢。 “行,我帮你戴。”宁喻走近他,解开胸针暗扣,把胸针戴在他胸口处。 戴好后,宁喻还左右看了一眼。胸针上那枚暗红色宝石,像是藏匿于深海中的红宝石,终于窥于天光,在他那洁白的衬衣下,散发着幽深神秘的红光。 禁欲又神秘。 宁喻由衷称赞:“节目组还挺有眼光的,这款胸针很适合你。” 话音刚落,自己手里的那枚就被占行之抢了去。 宁喻一愣,未等她抗议,占行之就学她的动作,把她那枚女款的胸针亲自戴上她的胸口处。 他嘴角浅浅一勾:“果然适合你。” “……” 宁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又看了看他的,妥协。 行吧,就当作是亲子装吧。 拍摄一天,宁喻早就身心俱疲,回到酒店正要开门进去,占行之突然喊住她。 宁喻扭身:“还有事?” 占行之把她的手抓过来,把东西放进她手里:“拿着。” “玫瑰花?”宁喻有些惊讶,“你是特意留下这一枝的?” “嗯。” 不知道为什么,心头突然涌上一股暖流。 宁喻笑着收起那枝花:“谢谢。” “花既然收到了,你是不是该回馈一下?” 宁喻眨了眨眼:“回馈什么?” 占行之手指着自己的唇—— “亲我。” 第29章 想去床上亲 !!! 宁喻下意识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人,才压低声音道:“你疯了?!这里是酒店,亲什么亲?” 这要是不小心被人拍到,她明天肯定上头条! “那里面就行?” 宁喻一懵:“什么里面?” 占行之抢走她手里的卡,放到卡槽里,滴滴两声,房间的门就应声打开。 下一秒,宁喻就被占行之一手扯进屋里。 砰—— 大门被关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宁喻眨了眨呆滞的眼皮,刚要说话,腰就被男人一手扣住。 她整个身体被迫撞上他的胸膛,男人强烈的压迫感随之逼来。 “现在可以亲了。” 宁喻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好气又好笑:“你让我这样亲你?” 占行之剑眉微蹙:“你想去床上亲?” “??” “行,去床上。” 话音刚落,占行之就要动手把她抱去床上。 吓得宁喻立即阻止:“不行!就在这里!” 占行之停下动作,眯起眼,质疑的眼神扫了她一身:“你当真?” 明知道她不会亲的几率很大,但他还是心存侥幸,用那极小概率在赌。 赌她的主动。 第29节 宁喻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才察觉到不对劲:“你套路我?” “是。” “……” 宁喻顿时感觉自己就像被赶上架的鸭子,这二十四年来所有的强势和英明全在这小子的面前分崩离析。 “我亲了,你就放了我?” “嗯。” “好。”宁喻也不是墨迹的人,踮起脚,凑近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可以放手了吗?” 占行之明显不悦:“就脸?” “不然你还想是嘴?” “……” “小占同学,”宁喻挣开他的束缚,理所当然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风情万种,“多亏了你,让我提前演习了拍吻戏的感觉,谢了。” 占行之一手扯住她的手腕,宁喻只感觉身体一个眩晕,下一秒就被他压在落地窗上。 男人的手,似乎带着火,沿着她单薄的布料,落在她腰窝处,暧昧且色情的摩挲着。 占行之俊脸深埋进她的胸口,暗哑的声音令肾上腺素都无端陷入兴奋的欲流中,一点点地从胸前???传出—— “宁喻,现在是脸,我希望下一次,”周遭的温度骤深,他的体温也随着上升温度,变得黏糊燥热起来,“是你其他的地方。” 锁骨处被人咬了一口,宁喻全身战栗了一下,没好气道:“你又咬我?” 这小子是什么毛病,为什么那么喜欢咬她?还是特别热衷她的锁骨? “这是你招惹我的。” “你怎么这么霸道?说好尊重我的呢?” 他抬起头,眼帘半掩,眸子黑黑沉沉的,像是暗藏在黑暗处,蓄势待发的猛兽。 专门等待心仪的猎物。 “如果不尊重,那就是其他地方了,”他恶劣地捏了她腰间软肉一记,哑声警告,“懂了吗?” “……” “宁喻,我没有多少耐心,最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 “什么三个月?” “三个月内,你必须接受我。” “占行之,你这是强取豪夺,明白吗?” 果然还是不能太纵容他,不然这小子只会越来越得寸进尺! “你不也吃我这一套?” “我不吃啊!” “那我换另外一套。” “……” 你当是换衣服呢? —— 节目组房间里。 秦导演看到占行之进来,立即起身走过来,一脸讨好的笑:“小占爷,这么晚了您过来这边是……” 秦导演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年轻人跟圈内元老级别的侯柏岩导演有什么关系,但能让侯导演亲自打电话过来,向他引荐这个男子,他就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背景肯定不简单。 或许比侯老地位还高。 占行之清冷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把我跟宁喻的亲密镜头都删了。” 秦导演立即会意:“明白,我们一定剪辑的干干净净,不会让这个节目播出时,让宁喻老师有任何的影响。” “谢谢。” “小占爷客气了。” …… 《无所不能》是单元集,除了明星嘉宾是固定的,其他素人都是一期换一批人,这样能挖掘出更多优秀的素人,保持节目内容的新鲜感。 拍完第一期后,宁喻有一个星期的空档期。在此期间,兰姐早就为她接触了几部好本子,就等着她休息时挑选。 如果宁喻也觉得感兴趣的话,就可以接下来。 “呐,这本《烟火》是民国背景的本子,主要讲家国情怀的,我看制作团队不错,拍过不少有口碑的作品。” 兰姐之所以青睐这个本子,除了剧本和制作团队好以外,还有宁喻的形象,确实很适合女主苏烟这个角色。 “这本子确实不错,可以接。” “不过竞争这个苏烟角色的女演员很多,”兰姐有些担心,“宁喻,咱们的竞争力可能很大。” 宁喻看了她一眼,勾唇:“怕什么?有竞争力的角色,才是好角色。” 只要是好角色,一切的难题都不是难题。 这也是宁喻接戏的基本准则。 —— 《烟火》正在招募演员期间,各路知名演员都想竞争女主的角色,连宁喻这种一线演员,都有不少的压力。 经过初次试镜后,淘汰了上百位演员,还有五位演员需要待定。 自然也包括宁喻。 听兰姐的意思,是有一位投资大佬正在她们几个之间犹豫着,不知道选谁。 要想把这个角色彻底拿到,还要宁喻今晚出席他们的饭局,去跟他们认识认识。 可到了金湾酒店后,宁喻才发现今晚的饭局不简单。 宁喻刚进入包厢,一名男子的眼睛就直直地黏在她的身上。 男人目光赤裸,笑着打招呼:“这位想必就是宁喻小姐了吧?” 既然来了,宁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她勾唇,踩着高跟鞋走过去,礼貌颔首:“您好,王总,我就是宁喻。” 名叫王总的男人就是今晚的投资大佬,也是宁喻要搞定的对象。 “宁小姐这么客气做什么?快快快,”王总把身边的女人赶走,热情地叫宁喻入座,“坐我这边。” 王总这话一落,包厢内所有人都相继走了出去。 很快,房内只剩下她和王总两人。 宁喻看了一眼窄小的位置,忍住心头的火气,抿唇假笑地走过去,在距离他一臂长的位置落座:“王总,这么热的天,坐那么近做什么?影响咱俩喝酒的雅兴。” “这算什么影响啊?”王总边说边把身体往宁喻方向挪,“宁小姐真会开玩笑。” 宁喻笑了笑,直接切入主题:“我听说王总酒量不错,来,”宁喻把红酒倒入那杯高脚杯中,再端起递给他,“咱们喝一杯?” 王总见宁喻这么豪爽热情,一脸欣喜抬手,那咸猪手无意间摩擦着宁喻的手,才慢悠悠地接过酒:“既然是宁小姐主动邀约,那不打算自己先行干一杯?” “好,我喝。” 宁喻仰头喝掉。王总见她喝光后,又迅速给她倒满:“宁小姐好酒量,咱们再来一杯?” 宁喻眯着眼看他,忍耐力即将到达濒临点:“王总,我听说你要给《烟火》投资一个……” “宁小姐,咱们私下不谈工作,”王总突然伸出手搂住宁喻的腰,“咱们来谈谈……啊——” 宁喻迅速扣住他的手腕,一个利落动作,直接把对方摁倒在地。 …… 占行之接到金湾酒店经理电话时,他正在开会。 听到宁喻要出事,他二话不说,直接抛下手中的文件,迅速起身离开。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占行之赶到酒店时,正好看到兰姐和凌婳下车,也正往酒店里走。 凌婳看到他,一喜:“小占帅哥,你是找宁宁的吗?” 占行之停下脚步,一眼都不给凌婳,直接问兰姐:“她现在在哪个包厢?” “307号包厢,”兰姐一脸疑惑,“你怎么也在这儿?” “宁喻出事了。” 第30章 占行之,你能不能别整天想这种事? “什么?”兰姐脸色一变,“坏了!” 她立马紧随占行之上楼。 凌婳挠头,似是想到什么,眼睛一亮:“难道宁宁在打架?!” 思此,她也迅速跟上去凑热闹。 砰——!! 大门被人踹开。 “啊——” 一道惨叫声骤然响起,他们三人亲眼看着宁喻一手揪起男人,抬脚,锐利的鞋跟踹中男人的脸,那张大饼脸立即红肿。 地上一片狼藉。 兰姐:“??” 凌婳:“!!” 第30节 占行之:“……” 王总倒在地上,已经无力挣扎,只有低声呜咽着求饶。 宁喻收回脚,甩了甩头发,刚坐下就看到全堵在门口,神色精彩纷呈的三张脸。 “……” 两分钟后。 兰姐正在打电话联系人过来处理。 “丫的,这老色鬼想碰你?”凌婳说着撸袖子踹了他一脚,义愤填膺道,“我家宁宁是你能碰的吗?打死你活该!” 王总青鼻脸肿地求饶:“我、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放你个大王八!” 凌婳还在一阵臭骂。倒是一旁的占行之,全程缄默异常。 宁喻转眼偷瞄他,不料却触及到他阴沉的目光。 宁喻故作镇定地避开他的视线:“你怎么过……” 一只手扣住她的细腕。 宁喻一愣,目光重新落在他身上。 占行之黑眸微垂,浓密的睫毛半敛,遮掩了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无人能窥探他眼底的情绪。 “做什么?”宁喻话一出,就感觉抓她手臂的手劲原来越紧。 她拧眉,倒吸一口气,“你弄疼我了。” 占行之抬头,眼底的暴虐瞬间恢复清明。 他立即松开手,极力隐藏话里的冷意:“你的伤需要处理。” 凌婳这才注意到宁喻左手臂上有一条血痕,脸色一变:“宁宁,你受伤了?!” 兰姐刚挂掉电话,就听到占行之出声:“你们先带她走,这里我来处理。” 兰姐看了看地上的王总,又看了占行之一眼,虽然心存担虑,但宁喻手上的伤不能怠慢。她只能点头:“好。” 宁喻走出包厢,想到离开时看到占行之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神,不由有些担心:“兰姐,我担心小占一个人处理不了,你替我回去……” “哐、哐——” 剧烈的声响从307号房间里传出,还伴随着男人痛苦哀嚎声。 酒店经理跟几位侍者连忙跑上来,想拧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经理惊慌大喊:“快去拿钥匙!!” 宁喻猛然想到什么,脸色骤变,迅速转身折返回去。 “占行之,你开一下门!”宁喻用力拍打大门,“占行之,你听到我话没?赶紧开门!” 不管宁喻怎么喊,里面的人都没有任何回应,王总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到最后,只剩下一片死寂。 就在宁喻准备踹门时,大门终于被打开。 宁喻愣了愣。 占行之低垂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落在她的身上。额发落下来,像为那些罪恶做掩饰。 他衣领微乱,整洁衣摆处那几抹血红,恍若雪白世界里,被破开残忍的口子,里面所有的暴虐都无一显现。 “你……”宁喻意识到什么,正要进去,就被占行之拉住。 “处理一下。” 占行之冲经理抛下???这句后,便带着宁喻先行离开了。 宁喻被他强行拉下楼,直到回到车上,占行之才松开手。 他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启动车子离开。 占行之送宁喻去医院处理伤口。 宁喻看着手臂上的纱布,抬头看他:“占行之,你把那个王总怎么样了?” 占行之目光与她视线对上,依旧无波无澜,平静的吓人:“他不会死。” “……” 不会死。 他只能保证他不会死。 宁喻感觉有些头疼:“占行之,那个王总已经被我教训了,你不必再出手的。” 虽然没有看到现场情况,但看到他衣摆处沾到的血,那个王总肯定见血了。 情况预测很严重。 占行之深深地看着她,随即在她跟前半蹲下身,指腹轻轻地摩挲着白纱布,平静的声线中满是渗人的执拗:“他碰了你。” 他该死。 “你害怕了吗?” “没有,”宁喻摇头,“我只是不想你为了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以宁喻现在的地位,根本不需要惧怕王总。再加上,确实是他想对自己动手动脚在先,她对他动手,是属于正当防卫。 可占行之不同。 他只是一个大学生,王总也没惹他,他如今把人打见血了,恐怕那个王总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占行之伸手抱住她的腰,脑袋靠着她的腹部,像一个认错的小孩:“我来晚了,对不起。” 宁喻捧起他的脸,挑眉:“怎么?你觉得我自己不能解决吗?” 好歹她的散打也达到了七段,虽然入圈后,很少打架导致很多动作都生疏了很多,但对付王总那种色鬼,已然绰绰有余了。 “你能解决的话,为什么会受伤?” 宁喻噎住:“那是我打他时不小心被酒瓶碎片割到的!” “那也是你无能。” “……” 这嘴巴是参了毒药吧?! “行,我说不过你,你先放手。” “放手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亲我。” 宁喻无语:“占行之,你能不能别整天就是想这种事?” “我想其他的事更多,知道是什么吗?” 宁喻满脸狐疑:“是什么?” “自然是,”他缓缓起身,俊脸凑近她耳根,笑容邪肆,暧、昧的气息萦绕着热气,在她敏感脆弱的颈项肆意放纵—— “上、你。” 第31章 他一个撩拨就让她失了方寸 宁喻心跳猛然加速,脸颊绯红,又恼又气:“占行之,你再这样口无遮拦,信不信我……” “姐姐别生气,”占行之抓住她的手,低头,温柔地落下一吻,动作看似温柔,实际眼底满是强烈的占有欲,“我只是开玩笑的。” “……” 宁喻气得甩开他的手,径直走了。 她生气的并非是占行之,而是自己。 为什么他随意一个撩拨,就能让她失了方寸? 搞得她像青春毛躁小伙似的?根本禁不起一点撩惹。 难道是她没谈过恋爱的原因吗?! —— 占行之亲自送宁喻回她家。 占行之离开后,宁喻给兰姐打了个电话。 “兰姐,那个王总情况怎么样?” 兰姐叹了口气:“很严重,脑袋破了一个口,全身多处骨折。” 宁喻内心一惊:“人没事吧?” “目前已经脱离危险,死不了,”兰姐虽然很讨厌那个王总,但见他被打得这么严重,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怵,“宁喻,我觉得占行之这孩子……” “嗯?” “戾气太重了。”虽然占行之平时表现得跟其他正常人差不多,但兰姐每每触及到他那阴沉的眼神,都感觉有股凉意从脚底窜上来,“下手也狠,几乎往死里打的那种。” 宁喻静默,半响才道:“兰姐,王总的事,你去处理一下,别让这件事影响到小占。” “好。” 挂断电话,宁喻把手机扔到茶几上,转身走到落地窗前。 望着窗外的夜景,不知道为何,宁喻突然想起之前在医院遇到的那个狗仔小元。 小元会不会也是…… 这念头刚冒出,宁喻就否认地摇了摇头。 第31节 一个依靠她资助的学生,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把小元弄成那样,还能把这件事压下去,没有被爆出来? —— 占行之回到公司,已经是接近凌晨。 公司上下所有股东都聚集在会议室,就等他一个人。 不。 还有一个人。 一头花白的老人正坐在他的位置上,看到他回来,原本阴沉的脸更加冷,眉宇间染着愠怒,终于控制不住,手里的拐杖用力敲打地面:“你还知道回来?!” 这话一落,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死寂。 谁都不敢说话。 大家见情势不对,纷纷起身借由离开会议室。 占行之丝毫不受他的火气震慑,黝黑的眸子依然沉冷:“你过来做什么?” “如果我不过来,你是不是打算把这些股东晾在这里到明天?!” 占行之拉开椅子坐下,后背慵懒地靠着椅背,姿势桀骜不驯:“所以你今天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你!” “既然你选择用我做工具人,帮你那小儿子夺得这一切,您就应该听我的,”他上半身微微前倾,咬肌凸起,“明白了吗?邵、董、事。” 邵文杰眼睛眯了眯:“子珩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放心,毕竟他跟我也有一半的血缘,我不会对他怎么样,不过……”他转动的笔突然停下,“如果您不听话,那就不确定了。” “……” 邵文杰努力缓和态度,低声下气地哀求:“小占,我知道你还生气,但我真的担心子珩,我已经半年没有见过他了,你能不能看在我是你姥爷的份上,让我跟他见一面?” 本来他接回占行之,主要是想控制他,让他为自己做事,争取把公司股权拿到手,这样子珩就能名正言顺地回到邵家。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一直小看的“夺权傀儡”,却有一天能爬到他头上来,以子珩的性命安危来威胁他! 他这才明白,自己接回的不是人,而是一个恶魔。 一个手段残忍、吃人不露骨头的恶魔! “姥爷?”占行之缓缓抬头,眼里尽是讽刺,“你也配?” “……” —— 宁喻知道王总的事不会那么容易解决,所以她提前叫了私家侦探去查了他的底细。 果然让她找到了对方出轨的证据。 兰姐拿到那条视频时,不由钦佩宁喻的办事效率:“宁喻,你怎么知道那个王总会出轨?” “谁都有弱点和软肋,像王总这种人,你觉得在我之前,那种事做的还少吗?” 她挖出来的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不过也足够让他忌惮了。 “行,我这就是办!” 很快兰姐就给她回复了结果。 那个王总果然还是害怕他老婆的,担心自己的事被泄露,即使对宁喻不满,也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烟火》这部剧的导演知道那晚的事后,也很生气,立即拒绝了王总的投资,改与其他品牌方合作。 《烟火》很快正式开拍。 宁喻拍摄期间,有空档的时候就去参加《无所不能》,虽然累,但玩得很开心。 宁喻每次拍摄回来心情都很好,连带拍摄《烟火》时,导演都夸她状态很好,基本都是一条过。 暑假已经结束,占行之也早就回学校上课了。 他现在正读大三,课程比大二忙了很多。 两人各自忙自己的,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多月,初秋也逐渐走向寒冬。 今年的雪来得很是时候,从昨天就开始下到现在,从未停歇。 寒气直逼四肢,冷得让人直哆嗦。 宁喻抱着热水袋取暖,许是待在剧组太无聊了,她感觉最近越来越想念小占同学了。 她摸出手机看一眼微信,发现那小子居然时隔两个月,都没给她发过一条信息! 说好的要追她呢? 这就是追人的态度?! 宁喻冷哼一声,也没有搭理他,直接把手机扔到桌子上。 大门被推开,傅晚盈冒着风雪走进来:“宁姐,今天是立冬,剧组放假一天,你等下需要回家吗?” “不回。”宁喻摇头,“回我住处吧。” “好。” 傅晚盈开车送宁喻回去。 在车上,宁喻终于忍不住给占行之发了条微信:【在干嘛?】 宁喻正不指望这小子很快回复,不料对方不到一分钟就回复了。 【在煮饺子。】过了几秒,又发来一条:【今天是立冬。】 宁喻瞳仁微睁,有些不满,语句里都是阴阳怪气:【你也知道今天是立冬?!】 【你有问题?】 “……” 宁喻忍住心头的火气:【没问题!!!!!!!!!!!!】 【……】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又发来一条:【又在生气?】 【你吃你的饺子,我玩我的男模!】,另附带一个叉腰的表情包。 可发出后,宁喻突然反应过来,这个表情包不符合她高冷的人设。 她正要撤回,占行之却回复了。 【哦。】 宁喻手一顿,气得直接把他微信给拉黑了! 车子突然停下,傅晚盈小心翼翼地瞅着身侧的女人:“宁姐???,你怎么了?” 宁喻脑袋往后一靠,叹着无力的气:“今晚的立冬,真的好寂寞。” “……” 宁喻下车后,傅晚盈看着她安全上楼,才放心地开车离开。 回到家门口,宁喻刚打开门,就看到一室亮堂堂的大厅。 未等她多想,一道修长黑影从厨房的方向跃出,正一步步地走出来…… 第32章 占行之,你欺负我 宁喻心生警惕,悄声后退,手臂拐到身后,抄起一旁的扫帚刚挥过去,就被一只手扣住。 对方的脸也随之显露出来。 宁喻满脸惊愕:“占行之?!” 占行之神色平静地扫了扫帚一眼,随后落在她的脸上:“做什么?” 宁喻扔掉手里扫帚:“你怎么在我家?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家的密码?” “你之前说过。” “我说过?” “我生日那晚。” 宁喻疑惑:“不是这套房子吧?” 之前那次住的是租房,现在这套才是她名下的房产。 “本想只是试一下,”占行之丝毫没有私闯民宅的觉悟,一派淡定,“没想到不需要再砸门了。” ?? 宁喻怒极反笑:“你倒是挺理直气壮的啊?” 占行之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身走了。 宁喻一愣,刚要控诉,就闻到了一股香气扑鼻的饺子味。 她一惊,迅速进厨房一看。 果然,锅里正煮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饺子,有些还被煮烂了,爆出里面的肉馅。 占行之从容地关掉火,端起盘子,边盛饺子边说:“去洗手。” 宁喻出去洗手,重新坐到餐桌前。 占行之把煮好的饺子端出来。 宁喻见气氛很好,也很大方地贡献出自己珍藏多年的红酒。 占行之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红酒:“饺子配红酒?” “怎么不行?”宁喻给他倒了一杯红酒,“只要想喝,榨菜都能配这好酒!” “……” 第32节 占行之看着高脚杯里轻轻摇曳,荡出层层涟漪的红酒,嘴角勾了勾:“宁喻,是你想喝的。” 那就别怪我了。 宁喻听不出他话里的更深含义,笑容洒脱:“想喝就喝,哪儿那么多废话?” 说完端起酒杯,主动与他碰了一下,随即仰头一饮而尽。 占行之盯着她那修长的细颈,目光随着她那一滴从她嘴角溢出,正沿着她颈线滑落下来的红酒渍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她那如蝶翅般的锁骨间。 他眸色渐深,喉结上下微微滚动。 妖精。 就是专来蛊惑人的。 占行之一直深信这一点。 几杯红酒下肚,宁喻感觉一整天堵在心头的沉闷,总算缓解了不少。 看着这一桌的饺子,宁喻痴痴地笑了:“占行之,我没想到你说的煮饺子,是在我这儿煮的。” “你说的,”占行之指腹若有似无地摩擦着杯沿,注视着她那张红艳的唇,“今天是立冬。” “……” 宁喻摸了摸鼻子,有些因为误会他而自责:“我还以为你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不好意思啊,错怪你了。” “逍遥快活?”占行之似是想到什么,冷哼,“也对,玩男模对你来说,确实挺快活。” “…………” “是啊,”宁喻手撑着脸,指间的筷子被她随意上下摆弄,妩媚的狐狸眼微弯着,浅浅笑意里,却勾着引人注目的艳,“如果你今晚不过来的话,我就打算去会所玩其他男人了。” 这话一出,宁喻顿时感觉周围的冷气都下降了几度。 占行之那双眼睛像是一根金丝,紧紧地攫住她的目光,让她无法逃脱,无所遁形。 嘴角的笑也慢慢地敛起,宁喻有些心虚:“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搞得她像出轨似的。 占行之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吃着饺子:“我现在过来了,姐姐不打算干点什么吗?” “能对你干什么?”宁喻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向他举起,“我自罚一杯?” 未等他说话,宁喻自觉地一饮而尽了。 “不是。” 宁喻眼睛半眯着,有些迷离:“那是什么?” “玩我。” 宁喻愣住,忍不住笑出声:“你开什么玩笑?” “没开玩笑。” “……” “宁喻,你要是敢玩别的男人,”占行之直视她的眼,言语间尽是警告,“我弄死你。” 宁喻哼笑:“你在威胁我?” “我是在提醒你。” “行,来,”宁喻起身走到他跟前,朝他伸出脖子,“你来弄,我让你弄……” 宁喻惊呼一声,后背撞上餐桌。 碗碟摩擦着桌面,发出一阵声响。 宁喻一懵,垂眼一看,才知道自己正跨坐在占行之的大腿上。 占行之一手圈着她的腰,宽大的掌心隔着针织衫一点点往上,带着一贯的从容不迫。 “宁喻,”他声音暗哑,低磁的声线夹杂着半警告,像拨弄的琴弦,一点点缠上她的心尖,“我劝你别惹我。” 宁喻一笑,双手主动攀上他的肩膀,两根拇指不断地在他后颈下方画着圈圈,媚眼如丝,直勾人犯罪:“惹你怎么了?” 她那张绝艳的脸慢慢靠近,最后在他耳边停下,红唇逐渐弯起:“我觉得你不敢……” 占行之的掌心停在她后腰窝,用力一按。 宁喻嘶了一声,想起身拉开两人的拒绝,却被他紧紧压制住,无法动弹。 宁喻蹙眉,不悦的语气也因喝了酒,染上一丝娇嗔的味道:“你弄疼我了。” “还有更疼的,”占行之的手在她腰间游离,轻松挑开衣摆,钻了进去,“姐姐要不要试试?” 宁喻全身一激灵,想抓住他乱动的手,可怎么就抓不到。 她有些生气:“占行之,你欺负我!” “我欺负你?”占行之冷笑,下巴枕在她细肩上,眼底尽是强烈的侵略,“我要是真欺负你,还有让你有力气在这说话的份?” “……” “宁喻,你招惹了我,我现在很难受。”占行之不管是力气还是语气,都带着强势,“你必须帮我。” “帮你什么?” “降火。” “……” “你真的很难受?” 占行之掐了她一把,咬牙切齿:“你说呢?” 宁喻眼露心疼:“那要不你去洗个冷水澡?” “……” “不行啊?”宁喻故作担忧,耸耸肩,“那我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占行之眼神微敛,脸色黑的吓人:“你故意的?” “这不是让你弄我吗?既然你不弄……”宁喻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勾着他的脖颈,笑容美艳,红色指甲在他后颈皮肤上若有似无地轻刮着,像是一只不听话的猫尾巴,在他后颈的地方轻蹭,肆意惹火—— “那就换我来弄。” 第33章 你是在邀请我? 话音刚落,宁喻突然被他一手抱起,紧接着他的手一挥。 哐当一声。 桌子上所有的碗碟和饺子散落各地。 宁喻一脸惊呆地看着一地的狼藉,没好气道:“占行之,你疯了?我都还没吃呢!” “放心,”占行之把她抱上桌子,身置于她双腿、间,一手罩住她的后脖颈,往前一拉,阴鸷的黑眸里,染着邪肆的笑,“会让你吃饱的。” “……” 宁喻挣扎:“有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样?” “宁喻,”占行之薄唇在她唇角厮磨,低沉的声音随着他炙、热的呼吸字字传出,“你惹起的,你就得负责到底!” 他捏住她的下巴,侧头,俊脸缓缓压下来。 就在他的薄唇唇距离她的唇仅有一厘米时,宁喻偏开了头。 他的唇落在她的嘴角。 两人怔住,像是原本相斥的两块磁铁,意外地贴合在一起。 温热的触感带着酥麻,贯入她全身,流窜进她的指尖里,泛起一阵麻痹。 她撑在桌面上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起:“你……” 占行之用虎口禁锢住她的脸,强行摆正过来,低头,张开嘴,直接咬住了她的嘴角,眼睛直直盯着她的脸,带着强烈的压迫和侵占,肆意在她那层防守之外,一点点地掠夺,一遍遍地攻击她最后的防线。 旋即,那张红艳的唇像是抹了朱砂,红、肿似血。 宁喻倒吸一口气:“你咬我做什么?放我下去!” 宁喻推拒他,可发现他力气大的惊人。 男人眼底一片暗沉,宁喻这才知道,自己玩过火了! 这小子明显不想放过她。 “等等。” 占行之无动于衷,眉宇间尽是阴戾之色,双手更是在她身上肆意妄为,身上的针织衫也被弄得有些凌乱。 见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了,宁喻直接豁出去了,厉声道:“占行之,我是你姐!” 占行之身形一顿,黑眸低垂,落进她惊慌的双眼里。 眸光清冷,欲念未褪。 他忽而一笑:“怕了?” 宁喻下意识点头,反应过来又强撑面子:“我、我怕什么?” “行,那就继续。” 说着他再次低头。 宁喻迅速抵住他的脑袋,刚要说什么,手就被他无情推开。 他薄唇落在她锁骨间。 宁喻彻底慌了,胡乱挥舞着双手:“占行之,你不能强迫我!” 撕啦一声。 两人都皆是一怔,目光呆滞了一秒,而后十分默契???地垂眼,落在那早已扯裂开的衬衫上。 宁喻触电般缩回手,讪讪地笑了笑:“我……我不是故意的。” 宁喻说着自罚似的打了一下自己那罪魁祸首的手。 第33节 占行之眯着眼,舌尖抵着上颚,扫了一圈,黑眸更加幽深,声音都哑得像是抹了一层厚厚的沙。 “你是在邀请我?” “不,我是在阻止你。” 见他冷静了一些,宁喻后背悄悄地往下蠕动,而后迅速从他腋下滑了下去,飞速冲进自己的房间! 还保持着双手撑着桌子姿势的占行之:“……” 直到听到外面传来细微的水流声,宁喻才敢悄悄地把门开出一条细缝,暗暗地观察大厅内的动静。 浴室里亮着灯,还有水流的声音。 大厅内的狼藉早就被占行之收拾干净了。 望着浴室玻璃门上印出男人那道颀长的黑影,宁喻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 “喝酒惹事,宁喻,说的就是你!” …… 从那以后,宁喻不敢再在他面前蹦跶。那晚的冲动,宁喻也归结为,除了喝酒的原因以外,可能也是因为占行之的到来。 自从她母亲走后,宁喻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深刻感觉到有人陪的感觉了。 这么多年,不管是在母亲去世后,她出国的那几年,还是身处这娱乐圈内,她一直都是单打独斗,每一年中大大小小任何节日,她都是独自一人。 虽然身边也有不少的知心朋友为她庆生,可当人离局散后,留给她的,只有无尽的孤独。 谁都有自己的家,自己最在乎的人。 唯独她没有。 她像是孤身一人走了一条黑暗又悠长的路,路上有人向她打招呼,但没有谁能为她驻足。 也没人让她停留。 直到占行之的出现。 不可否认,她之所以资助占行之,最开始就是因为他那双跟当年给她一块馕饼的少年极其相似的眼睛。 每次看到占行之那双眼睛,她就像是在无尽孤独中找到的唯一光亮。 让她有了可以继续有动力走下去的希望。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宁喻对于他跟当年那位少年不是同一个人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不仅如此,那位少年的眼睛在她意识里也逐渐模糊,慢慢地。 最后被占行之所取代。 宁喻突然意识到什么,秀眉微微一蹙。 “宁姐,你都弄好了吗?咱们要出去拍摄了。” 傅晚盈过来喊她。 宁喻没有多想,起身走出去。 今天天气很好,没有下雪。 今天是宁喻拍摄《无所不能》的最后一期。 许是都知道今晚是大家最后一次一起玩了,大家都有些依依不舍,尤其是凌婳,从她走出来到现在,整个人一直都挂在她的身上,紧紧抱着她不放。 “宁宁,今天就是最后一期了,也不知道下一次,咱们还能不能在其他节目里相见了。” “胡说什么呢?”宁喻懒懒地瞥了她一眼,“大不了咱们回“嘉星”聚,也不怕其他狗仔拍。” “回公司?”凌婳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我现在见到季炀那混蛋的脸我就生气,我还想着,等合同一到,我就解约!” 宁喻想了想:“你合同不是还有三十年才到期吗?” 凌婳从十岁就开始出道了,最开始并没有签约公司,但所有的资源都是“嘉星”给的。 许是她当时太小,一直觉得自己那个竹马季炀哥哥很好,再加上季家对她也是尽心尽力,季父更是把她当成亲生女儿来养,从来不让她受委屈,所以凌婳也很放心地跟“嘉星”正式签约了。 这一签就是三十多年,签约后,季父对她依旧如故,倒是季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管控她的衣食住行,已经达到了变态的程度! 其实如果凌婳要毁约的话,季家也不会把她怎么样,但凌婳一向做事光明磊落,不想欠任何人。 既然她签约了,就有契约精神。 如果凌婳真的离开“嘉星”,这给“嘉星”也会带来很大的影响。 “好啦,你别说了,你一说我就想拿拖鞋砸那季老狗!” “……” —— 拍摄很快开始。 这次的拍摄地点是在余西雪山里。 而大家的任务,就是在规定的时间内,攀上远处那座最高的余西雪山,寻找到导演所安置的宝箱。 没错,这次导演还是按照之前的风格,让大家找宝箱。 不过这次的环境相对之前的恶劣了很多。 这也变相体现出《无所不能》的主题,升华主题。 这次宁喻跟凌婳一组,两人身穿棉服,一路向北,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不过在到达雪山下之前,还有一道阻碍。 那就是眼前这片森林。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凌婳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不行了,宁宁,我呼吸有点困难。” 宁喻停下脚步,看了一眼后面。 这里海拔很高,他们爬得越高,氧气就越稀缺。 而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原本一直跟着她们的摄像师,也不见踪影了! 宁喻顿感不妙,但也心思深想,见凌婳有些难受,立即拿出自己的氧气瓶给她吸氧。 凌婳接过,刚准备吸,脚底突然传来一阵震动。 她一惊:“宁宁,怎么回事?好像地震了!” “不好!有陷阱!!” 宁喻迅速伸手刚要把凌婳推到一边,脚底的雪却迅速裂开。 “啊——!!” 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人彻底消失不见。 占行之刚下课,手机就响了。 “行少,不好了,宁喻小姐出事了!” 占行之眸色骤变。 第34章 宁喻,你要相信我 占行之坐私人飞机赶到余西雪山,已是三个小时后。 原本平静的天气,逐渐被乌云覆盖,雪白的世界,也很快进入了末日般的极端,开始有狂风大作的前兆。 整个节目组,因宁喻和凌婳以及两位摄影师的失踪而陷入慌乱中。 他们找了整整两个多小时,只找到那两名摄影师,还是没有宁喻和凌婳的下落。 意识到即将来台风,节目组为了确保其他人的安全,只能让他们尽快撤回来,再另找专业搜救队过来搜救。 占行之大步走过来,一手揪住导演的衣领,厉声质问:“宁喻呢?她在哪儿?” 导演吓一跳,颤巍巍地说:“她、她身上的gps在前往北方向没了,我们正在寻找……” 占行之甩开他,转身就准备去找人。 刚好赶回来的石越适时拉住他:“你做什么?!快起台风了,你现在只身一人去找会很危险!” 占行之甩开他的手,怒吼:“你他妈再不找,人都死了!” 占行之把急救包背上,迅速跳上车。 “行少,您要冷静一点!行少!!” 导演追上去想劝阻,可车子早已绝尘而去。 …… 宁喻摇晃凌婳的肩膀,不断地喊她:“婳婳?快醒醒!婳婳!” “好……好冷。” 宁喻立即脱掉身上的衣服给她披上,双手紧紧抱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凌婳冰冷的身体才慢慢地回暖。 她缓缓睁开眼,就看到睫毛上沾满雪花的宁喻。 她一惊:“宁宁?你怎么样?” 宁喻睁开眼,看到她醒来,才松了一口气:“你没事就好。” 凌婳扫视了一圈,才发现这是一个大型狩猎老陷阱,因陷阱废弃许久,张牙舞爪的藤枝向土璧四周蔓延,无数根荆棘长刺,宛如狰狞的獠牙,泛着冰冷的光。 而头顶的世界,皑皑白雪被席卷,不断有雪掉落下来,陷阱底下很快一片雪白。 两人缓了好一会儿,力气和意识才慢慢地回笼。 凌婳又冷又怕:“怎么办?宁宁,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 宁喻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抚:“没事,咱们先找gps,只要找到这个打开,节目组他们就能找到我们,把我们救出去。” 凌婳这才想起还有gps,两人迅速转头去找gps。 找了好久才找到一个,还是坏的。 第34节 无奈只能另想办法。 宁喻抬头,目测了一下整个陷阱的深度,预计有四米左右。急救包也在危急时刻不知道掉哪儿去了,眼看着雪下越大,如果一直待在这里,饿不死,迟早也会被冻死。 宁喻立即起身:“婳婳,咱们试一下自己爬上去。” “啊?怎么爬?” “我算了,咱们两个人加起来的身高有三米多,你看,”宁喻指着接近洞口的那块凸出来的石块,“只要咱们抓到那块石块,就能借助力量,像攀岩一下攀爬上去。” 凌婳查看了一下土璧的情况,确实能这么做。 “好!”凌婳立即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宁宁,你快上来!” “不行。我比你高,力气比你大,你先上,等你上去了再找东西拉我。”说着自己蹲下身。 凌婳还想谦让,但顾及到时间紧急,眼看着快起狂风了,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 思此,凌婳点头,抬脚立即踩上宁喻的双肩。 宁喻借助双手撑墙的力量,慢慢地起身,把凌婳往上送。 凌婳借助石头的,很快攀爬了上去。 “宁???宁,我上来了!”凌婳一喜,立即转身把手伸下去,“快,抓住我的手!” 以宁喻的身高,根本够不着凌婳的手,她只能另寻办法。 上面的凌婳也在找能拉人的东西,可四周都是雪地,一个人都没有,更别说绳子的东西了。 宁喻看到大腿的位置有一个凹下去的坑,她喊了凌婳一声,对方立即伸出手。 宁喻踩住那道坑踩上去,一把抓住了凌婳的手。 凌婳刚要用力拉宁喻上去,不料宁喻脚底一滑,整个人重新跌回地下。 凌婳脸色一变:“宁宁!!没事吧?” 宁喻痛得紧皱眉头,尝试扭了一下右脚腕,一阵剧痛顿时传遍全身。 完了,扭到脚了。 宁喻起身再跟凌婳尝试了几次,都因下雪导致土壁湿滑和宁喻只有一只脚发力的原因,没有成功。 “不行,太滑了,我的脚也崴了,根本使不上劲,”眼看着雪越下越大,宁喻只能放弃,“婳婳,你先回去,找到人再过来援救我。” “你能挺得住吗?” “应该可以。” 凌婳抹掉脸上的泪,把身上的外套脱掉扔给她:“好,衣服你先穿上,我很快就回来找你!” “好。” 凌婳起身走了。 四周又陷入短暂的寂静,很快就被狂风席卷冲散。 狂风夹杂着厚重的雪花不断从头顶砸下来,宁喻躲在靠墙的边缘,躲开那些雪花。 她蹲坐在地,双手抱着双腿,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给自己取暖。 天越来越黑,几乎看不到五指,只有狂风还咻咻地卷来,像暗夜索命的魔鬼。 宁喻又冷又咳,冻得整个脑子都处于僵硬的状态。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道轻微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慢慢地唤醒她的神智。 她睁开眼,那道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宁喻!你在哪儿?宁喻!!” 是占行之?! 宁喻慢慢地起身,想出声喊,可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点声音。 她意识模糊,仿佛身处于大火中。 “占行之……”她倒在地上,低声回应着上头传来的喊声,“我……我在这儿。” 很快,一道灯光扫过来,直接落在她的身上。 占行之脸色一变:“宁喻!” 他用嘴咬住手电筒,从包里拿出那条绳子,绕到一旁的树上,再绑一个死结,再把剩下的部分扔了下去。 随后借助绳子,身体迅速滑了下去! 他把人抱起,将她背靠着墙:“你怎么样?醒醒!” 宁喻全身滚烫,明显是发高烧了。 占行之立即脱下身上的外套盖到她的身上,打开急救包,找了一圈没看到可以降温的东西。 无奈他只能先喂她葡萄糖水,再另想办法。 宁喻意识模糊,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摆,熟悉又温暖的气息让她安心。 占行之用包里剩余的酒精不断拭擦宁喻的四肢和全身,不久后,宁喻的体温才勉强降下了一些。 但低烧还存在。 占行之深知不能坐以待毙,看到土璧上有藤枝,立即用手一条条扯下来。 他用衣服包住手,掰断藤枝上那一根根利刺,有些利刺很坚硬尖锐,即使他用衣服包着手,还是有不少扎进他手里。 不一会儿,他整个右手都是刺口,正冒着血珠子。 可他无暇顾及,抹掉手心里的血,把宁喻弄到背上,再借助藤枝把两人身体绑住。 宁喻慢慢恢复意识,看到占行之正背着她,借助那唯一的绳子,一步步把她背上去。 望着眼前的后脑勺,许是生病情绪敏感的原因,宁喻眼眶微热:“占行之……” 占行之一边攀爬,一边稳住呼吸回应她:“嗯?” “我们……能得上去吗?” “能。” “我……”她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双手抱紧他的脖颈,以免掉下去,让占行之前功尽弃,“我以为我要死了。” 濒临死亡的感受,痛苦又绝望,像是灵魂漂浮到另外一个世界,都是极度的寒冰。 那冰寒刺骨的冷意,让她无所遁形。 她以为自己就这么死在这漫天白雪地里。 直到听到他的声音,她恐惧绝望的心,才慢慢地恢复希望。 “你不会死,”占行之黑眸微敛,眼神坚定,“只要我有一天活着,你就不会死。” 手上的血不断蹭到粗糙的绳子上,带出的血痕,导致绳子有些打滑。占行之咬着牙,额际的青筋暴起,努力往上爬。 “宁喻,你要相信我。” “……嗯。” 宁喻缓缓闭上眼,意识再次涣散。 我相信你。 第35章 你让我缓解一下 宁喻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医院里了。 她扫了一眼四周。凌婳听到动静,立即惊醒。 看到宁喻已经醒过来,惊喜地扑进她怀里,又哭又笑:“宁宁,你终于醒了,我都快吓死了!” 宁喻被她勒得呼吸有些困难,突然想起什么,连忙把她从身上扒拉下来,问:“是谁把我救回来的?” 凌婳愣住,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温度已经降下来了才放心:“是小占帅哥赶来救你的啊!” 真的是他,并不是她发烧时的幻觉。 “宁宁,你不知道,当时你发高烧昏迷,雪也下的很大,车子根本开不了,是小占帅哥背着你,一步步徒步背你回来的!” “你被送来医院后,小占帅哥也不顾自己手上的伤,硬是守着你退烧了才愿意让医生给他处理伤口。” 凌婳手撑着脸,想起昨晚的画面,都不由动容和感动,“平时我看到他时,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但昨晚,我亲眼看到他因为担心你,双手不断颤抖,整个人就跟丢了魂似的,看起来好可怜啊。” 宁喻安静地听着。昨晚她的记忆只停留在占行之背她爬出陷阱的画面,在那之后,她就都不记得了。 占行之一贯冷静自持,永远都是一副清冷、事不关己的模样。可昨晚的自己,真的吓到他了。 “那他现在在哪儿?” “他啊,去……”凌婳看到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两人,顿了顿,笑着示意,“呐,你的小占弟弟回来了!” 宁喻:“……” 石越走进来,把买回来的水果放到桌子上,关心了宁喻几句,确定她已经没事,才安心下来。 他偷瞄了一眼一旁的占行之,立即把凌婳拉走:“凌婳,走走,我有事找你。” 凌婳看不懂他的示意:“什么事啊?” 石越发现占行之的眼神越来越可怕,语句间都是催促之意:“很、很重要的事!先……” “诶等等,”凌婳拉住他,不肯走,“这里又没有外人,什么事不能在这儿说?” 石越无语,只好“悄咪咪”道:“是、是给你买的辣条!” 凌婳脸色一变:“那还不赶紧走?” 这话一落,她第一个开溜了。 石越:“……” 病房再次恢复平静。 宁喻突然有些尴尬:“昨晚……真的麻烦你了。” 占行之拉开椅子坐下,直接下最后通牒:“以后不准再接这种综艺。” 第35节 “为什么?” “你说呢?” “……” 宁喻似是想到什么,忍不住轻笑。 占行之面无表情地看她。 宁喻迅速敛起笑,知道他担心自己,正生着气呢。 “那我要是接呢?”宁喻耸耸肩,故作无所谓,“再说了,有钱赚为什么不去?” “我可以给你钱。” “你?” “不信我?” “你一个大学生,日常开销都是用我的钱,”宁喻突然凑近,眼尾微弯,狐狸眼眨了眨,带着纯欲的媚,“你哪儿的钱养我?” “这个你不用管。” “你口气挺大。” “除了年纪,我其他都不小,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宁喻被口水呛到,猛咳几声,美目瞪他:“你能不能别总提这茬事?” 害她的脚趾又抠出三亩地了! “是你自己提的。” “你倒打一耙!” “……” 这局她赢,宁喻心情很好,余光看到缠绕在他手上的纱布,眼里一痛,伸出手托起他的手。 她指腹轻轻地摩擦粗粝的白纱布,抬头问他:“痛吗?” 占行之目光沉静地落在她的身上:“如果痛,你会怎么做?” 宁喻想了想,勾唇一笑:“你打算让我怎么做?” “随你心意。” “随我心意?那好,”宁喻思虑了几秒,事先给他打预防针,“如果我做了,你可别激动啊。” “又不是玩你,有什么好激动的?” “……”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宁喻没回复,而是低下头,隔着白纱布,在他掌心落下一吻。 占行之身形一僵。 “疼吗?不疼的话,那我可要再好好帮你……”她抬头,一边仔仔细细地观察他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一边用红色的长指甲有意无意地在他敏感的手心挠啊挠,魅惑的狐狸眼里,尽是勾引的意味,“检查一下伤口了。” 占行之瞳仁微缩,紧紧盯着她那张得意的像一只狐狸的脸,薄唇抿了抿。 眼底开始浮现掠夺之色。 见他久久不语,宁喻再次问:“怎么不说……啊——” 宁喻只感觉一阵眩晕,下一???秒自己就被占行之压到床上。 他左手轻松控制住她的双手,放置头顶,受伤的右手扣住她的细腰,轻轻地摩擦。 力道不重,但却异常色、情。 “你、你要干什么?”宁喻实在不习惯这个姿势,身体下意识扭了扭,“这里是医院,你可别乱来啊!” 占行之黑眸黑黑沉沉,如洁白的宣纸上,被泼了一层墨的水墨画,定定地落在她因为扭动,衣摆被蹭上去一点,露出那半截细白的腰肢上。 深深地注视着,恨不得上去咬一口。 “疼,我全身都疼,”他紧盯着她平坦的小腹,而后慢慢地低下头。 宁喻身形猛然僵住,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只留下,耳边那尽是他蛊惑人心的低哑的嗓音—— “你让我缓解一下。” 第36章 我要把占行之搞到手 仿佛有电流从她腹部处向四肢流窜,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宁喻用手抵住他的头,仿佛被喝过多水的红玫瑰,声音细微而又软弱:“别。” 男人指腹轻轻地按压那排绯红印,随即抬起头,下巴磕在她小腹上,眼底有戏弄之意:“别什么?” “……” 宁喻脸一红,立即推开他:“没什么?你快给我起来!” 占行之纹丝不动:“姐姐不喜欢我这样?” “……” 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知道她喜欢他叫她姐姐,所以才这么喜欢在这种时候喊她姐姐。 宁喻越想越觉得羞耻。 “你别、别叫我姐。” 占行之笑了一声,那笑声里满满都是歧视。 “……” “既然不让叫,那就是……”他那不怀好意的手又悄然钻入衣摆,慢慢地往上,在她衣带子处停下,闲情逸致地勾了勾,“姐姐想要更深一步的?” 宁喻后背发僵。他的手指,不管是力道还是幅度,都很小,发出的声音也小到几乎听不到。 但弹在她皮肤上,在他肆意撩拨下,那震动又那么清晰可觉,让人难以忽视。 “深什么深?”宁喻猛地扣住他乱动的手,用力从他衣服里抽出来,没好气道,“这里是医院!你动手动脚成什么样?” “宁喻,我救了你,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这还要报酬的吗?” 占行之挑眉,反问:“我是做慈善的?” “……” 慈善家确实没有你这么凶巴巴的。 宁喻知道他在给自己下套,立即故作可怜:“可我脚崴了,还没好呢。” 占行之目光一顿,转移到她的右脚上。 右脚红肿,搽了药后,明显比昨晚消肿很多了。 宁喻把自己右脚抱过来,轻轻地放到跟前,可怜巴巴地朝他眨眼:“我可怜吗?” 占行之目光收回,落回她的脸上。 她素面朝天,没了聚光灯下精致妆容加持,少了几分艳丽性感,反而多了几分小女人的娇柔。 占行之绝情戳穿:“装可怜不是像你这样。” “……” 宁喻冷哼一声:“算了,就当我这些年的深情喂了狗。”说着就把自己的腿抱回去。 男人眯了眯眼:“深情?” “我说的不对吗?”宁喻有些怨气地用手指戳他胸膛,“这四年多,我供你吃供你穿,那么费尽心思,到头来却换不来你一……” 占行之扣住她的手,声线微沉:“乱碰什么?等下你负责?” “……” “你倒是提醒我了,宁喻,”占行之拇指轻柔地按摩她微肿的脚,慢悠悠地说,“现在已经三个月了。” “啊?” 占行之抬头,对上她不解的目光:“可你还没答应我。” “……” 宁喻总算想起来了,之前他说过只给她三个月时间,时间一到,就必须同意跟他在一起。 “就三个月?”宁喻抿了抿唇,“要不你再追我一个月,说不定这次我就会答应你了。” 占行之咬牙:“你耍我?” “真没耍你,这次我同意你追我了。” “之前不算?” “之前都是你一意孤行,我可没同意啊!” 占行之脸色微沉,有些危险:“你在耍我?” “不,我不仅不会耍你,还会……”宁喻突然凑近,勾起他硬朗的下颌,在他左脸上亲了一口,狐狸眼里勾着狡猾的笑意,“帮你哦。” 占行之眸色一暗,迅速罩住她的后颈,把人勾过来,薄唇就要落下来。 宁喻适时用手堵住他的嘴,巧笑嫣然:“急什么?以后你有的是机会。” 占行之胸腔微微起伏,像是尝不到甜头的狼,正努力压抑着内心的野性:“宁喻,别再耍我,不然……” 宁喻修长的手指勾住他胸前的领带,慢慢地拉长,媚眼如丝,像勾人的小狐狸:“不然什么?” “把你搞到话都说不出。” “……” 第36节 —— 也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占行之心情很好,不仅主动给她揉脚上药,还尽心尽力地喂她吃饭。 宁喻吃饱喝足躺在床上,看到占行之起身离开后,她迅速摸出手机打给兰姐。 电话刚接通,兰姐和傅晚盈就出现在病房门口。 兰姐看了一眼手机,再看向她,边说边走进来:“哟,看来人没事了,都记得给我打电话了。” 宁喻都能清晰地听出兰姐的咬牙切齿。 也对,她每次工作出意外,人都好了,才想起给她打电话,这换谁都不开心,更何况是一直都很担心她的兰姐。 宁喻主动认错:“我错了,姐,下次一定第一时间给你回电!” 兰姐打了她一记,没好气道:“我说的是这个吗?我要的是你注意一点,照顾好自己,别总给小晚添麻烦!” 本来就因没有及时去救宁喻而自责的傅晚盈,听到这话,忍不住笑了。 宁喻歪头看她,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听凌婳说,幸好你及时叫救护车,不然我还得冻上几个小时呢。” 傅晚盈垂下头:“宁姐,对不起。” “傻,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宁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我现在好好的呢,别自责了。” “嗯。” 兰姐出声:“对了,你刚才打电话给我有事吗?” “就是想让你帮我收集几部那种小片子给我。” 四只眼睛齐刷刷地落在她的身上,病房陷入短暂的寂静。 宁喻看了看这两人,依旧淡定如斯:“怎么,都被点穴了?” 傅晚盈脸颊微红,小声问:“宁姐,你要那个做什么啊?” 兰姐:“是啊,有新戏找你啊?” “不是。” “那是什么?” “就是……”宁喻挠挠头,“我好像喜欢上占行之了。” 兰姐和傅晚盈:“????” “所以我决定了!”宁喻拍了一掌桌子,“我要把占行之搞到手。” 两人:“…………” 第37章 上车,姐姐教你怎么亲 宁喻本想打算再多看几部那种片子,好在占行之撩她时,自己也能有法子撩回去,稳坐“牛逼姐姐”的宝座! 可兰姐却不让,说那种片子能玷污她那颗“纯洁”的心灵,也不适合她。 所以她转头去给她找了几部不管是前戏还是声音都更“劲爆”的片子发给她。 兰姐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学,仔细的学,争取尽早实现你的“宏图大梦”!” 宁喻:“……” 我谢谢你啊。 …… 按道理来说,占行之喜欢她,她是不用主动把他追到手的。但这小子说话一套,实际行动又是另一套。 比如口口声声说要追她,可实际又动不动一个多月不来找她,搞得宁喻都摸不透他的心思了。 比如现在。自从宁喻出院后,她跟占行之又将近大半月没见过面了。 所以为了刺激他积极一点,她必须做点什么。 今天在《烟火》剧组拍戏,见今天的妆造不错,所以特意拍了几张发给占行之。 【今天的剧照,好看吗?】 占行之正坐在办公室内,一边看合同,一边听秘书给他汇报工作进程。 看到微信来信息,他拿起打开一看。 就看到宁喻一身乳白色旗袍,外搭一件刺绣立体蝴蝶花披肩,红唇微抿,狐狸眼里带笑,正对着他笑。 宁喻拍了姿势和位置的照,半身全身都有,可不管什么角度,她都能以一己之力,吸引了占行之所有的注意力。 他眸色暗了暗。 “占总,庆南那边……” 占行之按下锁屏,立即起身:“先放着,我有事出去一趟。” 说完拎起外套走了。 留下一脸懵逼的秘书。 —— 本以为会得到占行之的回复,没想到她照片发出去都快五个小时了,这小子还没回复! 宁喻收工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外面的天早已黑了。 看到占行之至今还没回复,宁喻心里凝着一股气,正想怼他,似是想到什么,手又停下来。 难道是照片还不够劲爆? 这么想着,宁喻直接两只腿搭上桌子,双腿交叠,高开叉的旗袍垂落下来,使得她那双又细又白的美腿展现的淋漓尽致。 咔擦一声。 宁喻拍了一张,再次发给他。 不过这次她没再配文字,就一张图。 可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等到占行之的回复。 正好???傅晚盈进来,看到她这个姿势,连忙走过来,把外套盖住:“宁姐,这大冬天的,你露腿不冷吗?” 宁喻猛拍了一下桌子,气急败坏道:“占行之这小子是和尚吗?!” 傅晚盈:“…………” 宁喻起身:“咱们走吧。” “好。” 两人刚走出片场大门,傅晚盈突然想起什么:“坏了!保温杯还没拿呢!宁姐,你在这儿等我,我先去拿一下。” “行,去吧。” 傅晚盈折返回去。 这里确实冷,宁喻决定还是去车上等她。 她纤细的身影没入黑暗,刚要走近车边,一只手突然从暗处伸出,扣住她的腰,把人扯过去。 宁喻刚要发出惊叫,一只手就捂住她的嘴,把她所有声音都堵了回去。 她后背撞上粗粝的墙面,刚缓过神来,头顶却传来“嘘——”的一声。 宁喻愣住,惊魂未定:“占行之?” “是我。”占行之松开手,“别叫。” 昏暗的环境里,只有远处那一缕光线投射过来,宁喻才勉强看清眼前那张妖孽的脸。 “干嘛呢?”宁喻推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吓我一跳!” 占行之垂眼,注意到她身上还穿着下午给他发自拍的衣服,黑眸暗了暗,几乎与此时的夜色融为一体。 他宽大的掌心抚上她的腰线,声音暗沉沙哑:“衣服怎么还不脱?” “脱什么衣服?”宁喻惊得瞳仁微睁,拍掉腰间的手,一脸警惕,“这是的私服,不是戏服!” 宁喻并非科班出身。她以前在国外读的是珠宝设计,最喜欢穿的就是旗袍。 旗袍不仅能把一个人的身形修饰的很完美,而且还是最容易与珠宝搭配,呈现出最好效果的服装之一。 只不过她后来进圈,身上有不少代言,作为一个公众人物,自身衣食住行,只要在镜头下的,都不能随自己心意后,她穿旗袍的次数也少了很多。 所以能在《烟火》里重新穿上自己的旗袍,也算是导演对她的一种肯定和支持。 “宁喻,”占行之直盯着她那张艳丽的脸,随即抬手,指尖轻蹭着她左耳上那条长款流苏耳饰,眸光幽暗:“我忍你一下午了。” 宁喻冷哼一声:“占行之,我也忍你一下午了!” 男人的手重新回到她的腰上:“忍我什么?” “我给你发的那些照片,你怎么不回我?” 占行之手指勾起她的下颌,黑眸半垂,额发落下来,在他半掩的眼皮上落下一层细碎的光影。 连同他那双眸子,都如沉浸在黑夜中的狼,正等待自己的猎物。 “可以直接过来摸,为什么要看照片回你?” “……” 宁喻被堵的无话可说,只好道:“你可以发表一下我这条旗袍怎么样。” “好撕吗?”占行之手掌慢慢地往后,在她腰窝处摩挲揉捏,暧昧至极,“不好撕就不怎么样。” 宁喻被气笑了:“你当这是一块破布呢?” “在我眼里,它是透明的。” “……” 占行之突然收紧手臂,宁喻趔趄了一下,整个人撞上他的胸膛。 占行之一手圈着她的腰,下巴枕在她莹润的细肩上,指腹慢慢地爬上她右侧的拉链口,声音慢悠悠的,像是在安抚一只不听话的小野猫:“看了一下午的照片,给我亲一口,嗯?” “为什……” 第37节 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彻底打破了此时旖旎暧昧的气氛。 宁喻顿了顿,立即摸出手机一听:“小晚,我……” 宁喻余光似是看到什么,猛地转头。 傅晚盈正站在小巷子最外面的灯光之下,手里的手机还贴着耳朵,可眼睛却惊讶地落在他们身上。 空气凝固,四周安静的吓人。 终于在三人两秒大眼瞪小眼的尴尬后,傅晚盈第一个反应过来,迅速背过身去:“宁、宁姐,不好意思,我没看到,你们继续,我先走了!” 说完撒腿跑了。 宁喻:“…………” 完了,又社死了一回。 不过宁喻一向坦荡无所谓,傅晚盈跑后,她也很快恢复如常,收回视线重新落在男人身上:“不是想亲吗?” 宁喻目光投向不远处的车子,眼神示意:“上车。” 她踮起脚尖,一手扯住他的领带,往自己方向一拉。 娇颜凑近他耳旁,红唇一勾,细润的声音像是蛊惑的情、药,缓缓流入他耳中—— “姐姐教你怎么亲。” 第38章 都肿了 宁喻来到车边,刚要打开车门,手机又响了。 是傅晚盈打来的。 “宁姐,我知道今晚肯定是行之弟弟送你回去了,所以你放心,我自己可以回去,你们好好玩哦。” 宁喻看了一眼四周,没看到傅晚盈的身影,啧了一声:“什么叫好好玩,我跟他有什么好玩的?” 宁喻话音刚落,一只手就搂住她的腰,单手把她整个抱起,打开车门,把她塞进车里。 等宁喻反应过来,占行之已经坐上主驾驶,随手把车门关上。 宁喻看了一眼,电话早已被傅晚盈挂了。 宁喻刚收起手机,占行之的左手臂就伸过来,勾住了她的后颈。 宁喻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倾向他,惊得双眼大睁:“做什么?想造反啊?” 占行之右手搭在方向盘上,悠闲地轻敲着,黑眸一转,落在她的脸上:“不好玩?” “?” 他左手还在她后颈处不放,微凉的指尖亲贴着她的皮肤,轻松禁锢她的身心,让她无所遁形。 “就在这车上,”占行之语气依旧浅淡无波澜,却霸道到毋容置疑,“宁喻,咱们来玩些不一样的。” 宁喻秀眉微扬,端详他这一身。 依旧一身白衬衫加长裤,外搭一件黑色夹克,外套敞开,露出他大片白皙的脖颈线。 随性闲散的打扮也无法掩饰他与生俱来的清冷与自傲。 “哪种不一样的?”宁喻勾唇,左手肘顺势搭在扶手上,掌心撑着脸,右手勾着他的下巴把玩,笑容慵懒,“你不说清楚一点,我可不配合你哦。” 占行之握住她乱动的手,黑眸幽暗,如一口古潭,带着令人一探究竟的神秘感。 “你说的?” “嗯,我说的。” “上来。” 宁喻一愣:“上哪儿去?” 占行之直接用手把她捞过来,坐在自己大腿上。 脑袋撞了一下车顶,宁喻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撑着他的双肩,惊魂未定地娇嗔:“占行之,你做事之前能不能跟我打声招呼?” 每次都出其不意,让她措手不及。 占行之置若罔闻,一手把她的头按下来,两额相抵,掌心搭在她的细腰上,慢慢地往下走,落在她滑腻的美腿上:“故意的?” “什么故意?” “中午发的那些照片。” 宁喻哼笑。 她甩了一头海藻般的卷发,头微侧,细长的手指在他肩上轻敲着,嘴角染着娇媚的笑,像勾魂心魄的狐狸精:“就是故意的,你有问题?” 占行之深深地注视着她那张红唇,昏暗的车厢内,一闪而过的车灯从她精致的脸上划过,身上那乳白色旗袍衬得她肤如凝脂,美得不似凡人。 占行之正要低头亲她,却被她一手捂住。 “急什么?”宁喻手指往下,指腹摩挲着他挺括的领口,笑意撩人,“说好的,要我亲自给你做个示范。” 占行之黑眸微敛,眼里满是质疑:“你会?” 宁喻挑眉:“你这是什么语气?” 说得她很像雏似的。 “行,你来,”占行之语气慢悠悠的警告,“做不好,把你压在车窗上搞到第二天早上。” 宁喻不屑一笑:“吓唬我?” “给你的警告。” 宁喻一手扯住他的外套,把人扯到跟前,笑容妩媚勾人:“既然如此,那咱们先尝试第一步。” 说着她低下头,性感的唇落在他洁白的领口,轻轻一抿。 那枚唇印像一块烙印,落在他的衬衫领口上。 宁喻侧目,余光扫向头顶的男人。 占行之纹丝不动,黑眸像坚硬的枪,正一瞬不瞬地瞄准她。 欲念一触即发。 宁喻眸色微动,红指甲点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上,声线娇软,自带一股无形的媚:“占行之,你这里好像动了。” 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宁喻故作欣喜,下巴枕在他肩上,一直把玩他的喉结,脸上的笑都带着得逞之意:“小弟弟这是渴了?” 占行之扣住她的手脖子,侧目睨她:“渴了你有水?” “水倒是没有,不过……”宁喻慢慢地起身,红唇沿着他的脖颈一路往上,最后在他嘴角处停下,“姐姐可以给你试试别的。” 说着那柔软的触感轻轻地覆上他的薄唇,细细研磨。 男人黑眸暗了暗,猛地扣紧她的腰,一手罩住她的后脖颈,想加深这个吻。 不料宁喻临时变卦,突然闭上嘴。 他的薄唇就被堵在外面。 急促的呼吸在不大的车厢内萦绕,震动的耳膜发痒。占行之指腹轻捏她的下巴,沿着下颌线来回抚弄,声音磁哑:“今晚好玩吗?” 宁喻歪头一笑:“你比较好玩。”??? “满意了?” “小弟弟,这才刚开始呢。” 宁喻伸手又想玩他喉结,却被他一手握住。 “是吗?”占行之低眉瞥了一眼领口处的口红印,嘴角无声一勾,像狩猎的野狼,目光精准地攫住她那双噙着水汽的狐狸眼,“那需不需要给你延长一下时长?” “不用了,甜点只适合尝一下,”宁喻手指抵住他的唇,摇摇头,“吃多了就没那感觉了。” 宁喻说着就要从他身上下去,却被压着腰不让下。 “吃完就想拍屁股走人?” 宁喻挣扎了一下,发现下不去,立即不爽:“怎么,你还想吃?” “你说呢?” “我说你饱了。” 占行之冷笑:“宁喻,你真看得起我。” 宁喻后背抵着方向盘,他还一直逼近,这使她的空间越来越小,逼仄感让她心跳不由加速。 占行之气场太强大了,即使他坐着不动,只是安静地看她玩弄这一切,都有一种睥睨众生的从容不迫感。 下不去,宁喻也不干了:“占行之,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觉得呢?”占行之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地往她后背探去,在她拉链处停下,“当然是换我玩你。” “……” 一道细微的拉链声传来,微凉的空气钻入体内,宁喻身形一僵,立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衣服滑落,宁喻意识到什么,内心警钟大作,想阻止,却显然来不及了。 占行之抱紧她的腰,俊脸埋入她敏感的颈间,声音低哑,隐隐带着轻哄:“张嘴。” 未等宁喻做反应,占行之就咬住了她裸露的细肩,跟她来一个声东击西。 宁喻嘶了一声:“你……唔唔——” 嘴被男人堵住,带着强势的力道,深深地吻着她。 宁喻被迫承受他的热情,想推拒他,可他稳如泰山,根本无法撼动。 “占行……唔唔……你……” 占行之不知道吻了多久,直到宁喻因为缺氧导致双颊绯红,才减轻速度,改换慢悠悠地研磨。 宁喻双手下意识紧攥着他的白衬衫,很快平整的衬衫就被抓出一道道皱痕。 像是被欺负狠了的她。 宁喻移开唇,按了按自己的唇瓣,立即传来丝丝刺痛。 第38节 妈的,都肿了。 第39章 占行之,下次过来记得戴我送你的那条领带 宁喻美目瞪他,那双狐狸眼像是被人狠狠揉碎,那股魅惑化成无数情动的碎影,点点流出。 “占行之,你果然是属狗的!”宁喻气喘吁吁道,“每次都得破皮才对是吧?” 占行之怡然自得:“你自找的。” “……” 她确实后悔了。 她该知道,她身边养的是一条狼狗,而不是人! “谁让你抵不住诱惑?” “这是我的错?” “……” “谁发的照片?” 这话宁喻就不爱听了,她扯了扯自己身上被他弄乱的旗袍:“我这是正经旗袍!” “扒掉就不是了。” “…………” 宁喻很有自知之明,打不过就跑,说不过就闭嘴。 她趁他不备,立即从他身上下去坐好:“我饿了,去吃饭!” 占行之整理好衣服,启动车子。 宁喻斜眼看了他一眼,目光又不由落在她刚才印下的那枚口红印。 如果配上她之前送的领带…… 那该是何种光景? 这个问题一直盘旋在宁喻脑海里久久不散,直到两人去吃完饭,占行之送她回到住处,她终于忍不住一手扯住他那件白衬衫。 占行之转眸看她:“有事?” 宁喻假咳一声:“上次你生日我送给你的领带,怎么不见你戴?” “没时机。” “是吗?”宁喻勾魂一笑,手微微用力。 占行之上半身被迫弯下,黑眸撞进她染笑的眼睛里。 “占行之,下次过来见我时,记得戴过来,”宁喻踮脚亲了一口他的脸颊,细软的声音像轻羽,重重地撞击他的心口—— “我想看看效果。” —— 本以为会很快跟占行之见面,可临近年关,宁喻和他都难得一致地忙得像陀螺。 宁喻拍摄的《烟火》接近尾声,而参加的《无所不能》综艺也已经在各大平台播出。 《无所不能》第二季延续第一季的热度,再加上有圈内三大顶流:宁喻、凌婳、石越这三位在,节目一经播出,立即引爆各大平台的热搜和头条,成为当下最热门综艺之一。 尤其是在凌婳的带动下,有关已经沉寂许久的“喻石”cp粉终于迎来了他们的狂欢夜。 他们连夜剪辑两人的单独甜蜜镜头,在这沙雕热闹的节目里扣糖吃,哪怕宁喻跟大家一起穿的运动服,他们都能自动屏蔽其他人,说他们今天穿了情侣装,坚信“喻石”是真的!! 然而就在大家对着宁喻和石越那仅限的两人镜头嗑生嗑死时,有关“喻石”的那些拉郎配剪辑视频和照片,通通一夜之间,彻底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连他们“喻石”的cp话题都被黑了,里面所有帖子都被和谐的一干二净。 连渣都不剩! cp粉头子凌婳也满是疑惑,正当她怀疑是石越干的后,石越正好打了电话过来。 “姐,我求求你了,你别搞死我了,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凌婳嚼着嘴里的辣条,问:“话题里的那些帖子,是你叫人删的?” “怎么可能是我?我哪有那么大的能耐啊!” “那是谁?” “是……”石越顿了顿插科打诨道,“是你爸爸!” 凌婳拧眉:“是季炀那老狗?” “…………” 不过这个猜测很快被凌婳否认了。之前“喻石”cp炒的那么火热,季炀不仅不反对,还暗自发了不少的通稿,把这对cp弄得跟真的一样。 所以这事绝对不是季炀干的。 那是谁干的?! 正当大家唉声叹气,努力重挖“喻石”的糖时,突然发现了一位经常跟在宁喻身边的素人帅哥! 有些眼尖的粉丝,立即嗅出了宁喻跟这位占行之有很大猫腻。 果然,在整整一期下来,占行之不仅帮助宁喻赢得游戏,还处处保护宁喻,两人的相处,感觉像是认识了很久的熟人。 最重要的是,年下占行之面对比他年长的宁喻,居然不叫姐姐! 【啊啊啊……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我可以,弟弟我可以啊啊啊啊——】 【靠,这叫占行之的素人也太帅了吧?根本不输于圈内任何男明星好吗?他是哪个学校的?我想过去偶遇……[星星眼]。】 【宁喻跟他的关系好像很好啊,看看这两人的眼神……我不行了……】 …… 弹幕里,从原本的“喻石”队伍,不知何时,变成了嗑“占喻”的cp了,那场面,比“喻石”还热闹。 大家又开始剪辑“占喻”镜头了,剪一通下来,发现这两人甜到空气都冒泡泡的镜头也太多了!内容足足有100g!! 最重要的是,大家开始磕“占喻”后,那些帖子就一切正常,再也没有出现过被和谐删除的情况! …… 接近年关,宁喻要参加的活动也多了起来。 例如今晚的影视盛典,宁喻就不得不参加。 影视盛典,自然就免不了要走红毯。 宁喻坐在后台休息室,化妆师正在给她做造型。 宁喻一边化妆一边看网上那些关于她和占行之的评价。 发现都是正面评论后,宁喻才松了口气。 其实她很担心,占行之会因为自己,让他这个学生身份受到影响。好在大家只是嗑他们的cp,没有其他恶意的导向。 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打开,化妆师的助理抱着今晚宁喻要穿的礼服跑进来,满脸着急:“何姐,出事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礼服被人刮花了,还破了很大的口子!” “什么?”宁喻立即起身,拿过去一看。 果然,衣服像是被什么利器割破了一个大口子,就算缝,也会留下很丑的缝纫痕迹。 宁喻脸色一凝:“谁干的?” 第40章 她就是要跟我订婚的那位宁家大小姐? “不知道,我去拿衣服的时候就看到成这样了。”化妆师助理急得快哭了,“何姐,怎么办?盛典快开始了,咱们回去拿另外一套也来不及了。” 化妆师努力保持冷静,道:“宁喻,对不起,这件事确实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您稍等,我先去借一套应急,很快回来!” 化妆师刚离开,傅晚盈就抱着外套走进来,见宁喻还没换衣服,还一脸愁容,便问:“宁姐,怎么了?” 宁喻指了指挂在一旁的礼服:“裙子坏了,穿不了了。” 傅晚盈一惊,走过去一看,果然看到礼服破损很严重。 她看了一眼时间,二话不说,直接拿下裙子放到一旁的长桌上,叫化妆师助理去把裁缝工具拿过来。 助理拿过来给她,傅晚盈拿起剪刀,直接把礼服左袖口的布料全部剪下来。 两人一惊,助理立即出手阻止:“你干嘛?这件高定礼服价值七位数,你赔得起吗?” 傅晚盈双眼坚定自信,丝毫没有以往的温软乖巧:“根???据我的了解,去重新借一件高定,最快也要一个小时,而距离盛典开始只剩下半个小时,根本来不及了,我们只能选择重新修改这件礼服!” “半个小时你能修改好?” “可以。” “你开什么玩笑?”助理还是不让,“这礼服要是被你弄坏了,你……” 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了助理的手。 “让她改,”宁喻把衣服递给傅晚盈,声音平静,“弄坏了我赔。” “可是……” “反正都坏了,还差那几下吗?” “……” 让傅晚盈放手去修改,是宁喻对她的信任和无奈。可当一件破损的礼服在傅晚盈灵巧的手之下,渐渐改变了面貌,宁喻总算相信。 傅晚盈是真的会设计。 宁喻穿上傅晚盈修改好的礼服,一旁的助理也惊呆了:“这……真的修好了?” 原本破损的裙摆,此时增加了一条如水波般的曲线,不仅能修饰了破损的部位,还勾出紧致的腰身,与腰间那些水蓝色碎钻相得益彰。 仿佛遨游在深海中美人鱼,美轮美奂。 礼服修补的部分,不仅是裁线还是设计,都有很强烈的个人独特风格,如果不是顶尖设计师,很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做到这种地步。 助理满脸惊叹的看向傅晚盈:“您会设计?” 第39节 傅晚盈笑得有些腼腆:“就……以前学过一些。” 这还只是学一点点?! 傅晚盈也不敢怠慢,立即帮宁喻整理造型,终于在盛典开始之前,弄好一切。 宁喻刚准备走红毯,兰姐就赶过来了。 “怎么回事?裙子破了?” “没事,小晚已经弄好了,”宁喻顿了顿,又说,“兰姐,衣服的事你帮我查一下。” “好。” 宁喻如约走上红毯,众多摄像头对着她狂拍,聚光灯在她明艳的脸上闪烁,她从容优雅地朝大家摆手微笑。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幕,都清晰地落入一个男人的眼中。 红毯场外那辆黑色帕加尼车后座里,正坐着一位身穿一身黑色正装的男人。 他坐姿挺括,气质矜贵,衣领规整不拘,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衬得那双黝黑的眸子更加阴沉冷鸷。 他目光幽幽地落在正在红毯上的宁喻身上,视线扫了她一眼,看到她那一身造型,眸子一冷:“她是谁?” 坐在前座的秘书看了一眼,恭敬回道:“鹤爷,她就是宁家那位大小姐,宁喻。” 男人勾了勾嘴角:“她就是要跟我订婚的那位宁家大小姐?” “是的。” 他手指若有似无地轻敲扶手,声音浅淡:“查一下她身上那件礼服的来历。” “明白。” …… 宁喻刚走下红毯,抬头就看到了宁柔。 她步伐微顿,秀眉一蹙。 对方也看到了她,目光在宁喻身上上下打量,脸上闪过一丝诧异。 她走过来,不屑地看了宁喻一身,冷笑:“姐姐这……” 宁喻越过她走了。 目中无人,把她当空气,忽视地彻彻底底。 “……” 宁柔笑容一僵,怒瞪那道远去的背影。 宁喻,咱们走着瞧! —— 看到宁喻回来,傅晚盈立即走过来帮忙捞起过长的裙摆,笑道:“宁姐,怎么样,没出什么意外吧?” “没有,相反,就因你这件修改过的礼服,让我在红毯上赚足了镜头,”宁喻提着裙摆坐下,语气揶揄,“我敢打包票,明天我一定是热搜第一。” “小晚,这次多亏你了,谢谢。” 宁喻当年学珠宝设计时,对服装设计也有涉猎,自然也看出傅晚盈那一番修改的水平,绝对称得上专业。 傅晚盈有些不好意思:“没关系,事情解决了就好。” “宁喻,事情调查清楚了,”兰姐怒气冲冲的进来,“你猜得没错,礼服的事确实是人为的。” “是宁柔干的吧?” 兰姐一惊:“你怎么知道?” 宁喻意外的平静:“刚才在后台看到她了。” 礼服事件,宁柔没有蠢到自己亲自动手,而是用钱雇了一个活动现场的工作人员,指使对方做的。 本来那个人不肯说的,但宁喻财大气粗,直接用宁柔所给金额的十倍,让对方心服口服地说出真相。 宁柔在国外读的就是服装设计,听说她现在是圈内某一线女星的私人设计师,这也是她今晚之所以在这的原因。 今晚这场影视盛典,宁喻不是主角,所以在宁柔离开后,她也起身离场了。 …… 宁柔刚把车子开出车库,离开影视盛典现场,就被一辆法拉利拦住了去路。 她被迫停车,抬头就看到从车上下来的女人。 宁喻?! 宁柔一怒,立即降下车窗,探出身子朝她喊:“宁喻,你给我让开!” 宁喻双手环胸,身子半靠在车身上,对她的喊声无动于衷。 宁柔见她没反应,气得直接下车。 宁喻冷眼看着大步朝自己走来的女人,冷嗤。 宁柔指着她,怒问:“宁喻,你到底想……” 啪——! 宁柔直接被一巴掌甩到车上。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瞪向宁喻:“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宁柔脸色一狠,挥起手就想回击,却被宁喻一手扣住,哐当一声。 她直接被反压在车身上。 “礼服的事,是你干的?” “放开我!”宁柔奋力挣扎,可宁喻是练家子,又比她高那么多,力气上就有很大的悬殊,“宁喻,你别血口喷人!” “是吗?那我……” 咔嚓咔嚓—— 一群扛着摄像机的人突然从黑暗中冒出来,对着宁喻就是一阵狂拍。 “天呐,宁喻怎么是这样?居然敢在大街上欺负人。” “就是,好歹也是一个大明星,怎么能仗势欺人呢!” “快快,大家快拍下来,这绝对是一条大新闻!” …… 宁喻被刺眼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他们一个个涌上来,直接把宁喻包围在其中。 宁喻脸色冷沉:“别拍了!” 可不管她怎么喊,怎么遮挡,都有无数摄像头对着她的脸狂拍。 宁柔甩开她的手,在一旁大喊:“来人呐!宁喻打人了!大明星宁喻打人了!” 宁喻瞬间明白,怒视她:“你故意的?” “没错,我就是故意的。”宁柔小脸凑到她耳边,脸上尽是得意的笑,“你不是喜欢上热搜吗?我是在帮你啊,姐姐。” 宁喻咬牙,刚想回击,就看到她挥下来的手。 她迅速往后退,与此同时,一群黑衣人突然冒出来,直接一人一个摁住了疯狂拍摄的记者。 宁喻一愣,下一秒,一只手由身后勾住她的细腰,把她往怀里带。 第41章 想跟你深刻挖掘一下,关于这条领带的不同用途 熟悉的气息灌入鼻腔,她立即转头,就看到那张熟悉的俊脸。 “占行之?” 占行之清冷的眸子扫了她一眼,随即落在那群记者身上,语气无波澜,却又极具威慑力:“把摄像机砸了。” 这话一落,那些摄像机就被那群黑衣人狠砸在地。 一地碎片,气氛骤然凝固。 一个个记者后背,正抵着一把坚硬的枪。 他们被吓得一声都不敢吭,眼露胆怯地看着眼前眼神一片死寂,仿佛在看死人的男人。 占行之目光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滚!” 记者们立即作鸟兽散,摄像机也不要了,迅速连滚带爬地跑了。 宁柔看到占行之,眼睛眯起,冷笑:“宁喻,这就是你养的小白脸?” “还想挨巴掌是吗?” “你喜欢他吧?” 宁喻满脸不悦:“关你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不过我得提醒你,你可是要跟邵家二少爷邵庭鹤订婚的人,”宁柔目光对上占行之,满脸讽刺,“可别到时候寒了人家的心啊。” “……” 宁喻下意识看向占行之,后者神色无恙,平静地像一面无法一眼看到底的湖水。 宁柔笑着上了车,启动车子绝尘而去。 望着远去的车子,宁喻强忍住心头的怒火,道:“上车。” 她打开车门上车。 占行之看了车里的人一眼,目光随即落在一旁的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立即颔首会意。 占行之上车,开车回宁喻的住处——兰锦园。 回到家,宁喻突然停下脚步,突然出声:“我不会跟人订婚。” 第40节 占行之安静地望着她,不语。 她侧头,低垂着,额际的卷发松散的落下来,大厅内的橘光从头顶洒下来,为那条长款耳链点缀了一抹轻浅的柔光。 耳饰随着她说话的动作微晃,晃得男人心头一动,无法控制地伸出手。 占行之指尖落在她的耳垂上,隔着微闪的碎钻,轻轻地摩挲着。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宁喻转身看向他,想了想,实诚道:“可能不想让你误会。” 占行之神色依旧冷淡,但宁喻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那一抹细微的变化。 “你见过那位邵家二少爷?” “没见过。” “那就好。” 见他如此,宁喻没好气道:“你不生气吗?” “生什么气?” “如果我真的跟别人订婚,你不会生气吗????” “不会。” “?” 占行之不紧不慢地补充:“我不会让你订婚。” “……” 宁喻也懒得跟他扯,抛下那句“我饿了,给我弄点吃的”的话后,就转身进了浴室。 宁喻洗完澡出来,就看到一身白衬衫和西裤,正在厨房煮面的占行之。 见好一会儿才会好,宁喻拿起烟盒和打火机,推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那张躺椅上坐下。 她靠躺在躺椅上,点燃一根烟,望着头顶的夜色,时不时地抽着。 占行之走过来,就看到她躺在躺椅上睡着了。 她脑袋微侧,半张脸被黑发遮掩,堪堪露出那只小巧的耳朵。白细的手臂搭着扶手,伸出椅外,指尖还夹着那根已经燃烧殆尽的烟头。 占行之弯腰,一只手拿掉她手里的烟头,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把脸摆正过来,倾身吻了上去。 占行之的吻一落下,宁喻就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是占行之,微微一愣。 占行之身形一顿,犹豫了一秒,还是平静地离开她的唇。 宁喻勾唇,声线带着睡醒后的慵懒,揶揄道:“小弟弟这是在偷姐姐的香?” 占行之垂眼,居高临下地看她,一脸平静:“对你,还需要偷?” “……” 宁喻立即起身:“你就不能让我占一次上风?!” “可以。” “什么?” “去床上,”占行之把她手里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我就让你占。” “…………” 那还是算了。 占行之把那碗面端给她:“吃吧。” 看着碗里那两个令人垂涎三尺的荷包蛋,宁喻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接过来,开始大快朵颐地吃起来。 看着她一番风云残卷,占行之蹙眉:“活动上没吃的?” 宁喻一边吸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有是有,不过现场那么多镜头,不敢吃太多。” 当明星就是这样,有时一个简单的吃喝问题,都能被黑子找到机会黑得体无完肤。 宁喻不在意这些黑评,倒是心疼为她控评的粉丝们。他们劳心劳力净化广场,做安利,只为还给她一片纯净的世界。 所以为了他们,宁喻也要以身作则,让他们以自己为榜样。 也就只有在镜头外,才敢放松自己,做自己。 “哦对了,今晚你怎么会出现?还有那些黑衣人,”宁喻停下筷子,扭头看他,“是你聘请的?” “嗯。” “不对啊,你是怎么提前知道我跟宁柔会有这一出,你又那么及时的出现?” 占行之面不改色:“提前守的。” “那钱肯定花了不少吧?” 请了十个保镖,一个个看起来高大勇猛,身手不错,没五位数是请不来的。 “没事,你有钱。” “…………” 气死我,你是真有一套。 宁喻正要继续干面,似是发现了什么,目光一顿。 她视线折返回来,落在他的领口处。 占行之半蹲着,因刚下了厨,长袖被他挽至手肘处,露出半截白皙的手臂。 身上的白衬衫依旧被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洁白干净,与领口处那条灰白色领带相辅相成,衬得他脖颈处的肌肤更加冷白。 如一块上等的白玉,让人忍不住想触碰。 宁喻放下碗筷,伸出手,把那条领带勾过来,仔细地看了看。 发现正是她之前他生日时送给他的那条,眼尾不由弯起,笑容里像是藏了一只小狐狸:“小弟弟这么听话啊?” 说戴过来就戴过来。 占行之面无表情地睨她:“是你让戴的。” “是啊,”宁喻凑近他,捏着领带在他性感的脖颈轻轻地刮着,狐狸眼勾着无尽的魅惑,“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戴过来吗?” 占行之无动于衷,但黑眸深了几分,沉浸在夜色里,让人看不真切。 “为什么?” “当然是……”女人柔软的唇落在他领结上,像暗示,又似是蓄意的勾引,一点点地引诱他踏入专属于她的世界里—— “想跟你深刻挖掘一下,关于这条领带的不同用途。” 第42章 等下我做主 宁喻侧躺着,半截小臂撑着扶手,那只灵动的手一直在他领、带处上下摩擦,纤细的红指甲隔着白衬衫若有似无地刮着他的心口。 媚眼如丝,风情万种,是天生的尤、物。 “探讨吗?” 占行之握住自己的领带,目光晦暗不明,嘴角微扯,似甘愿被擒服的单纯猎物:“你想怎么样?” “等下我做主。” “看你的能力。” “……” “那可不行,做不了主的游戏,”宁喻啧了一声,收回手,一脸惋惜,“无趣。” “好。”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的腰间,“你说了算。” 宁喻得意一笑,从躺椅上起身,随即弯下要,再次勾住他的领带:“走,跟我进屋。” 占行之平静地看她,随即站起身,任由她牵着,乖巧地跟着她进屋。 宁喻踏进屋,刚关上落地窗,一只手就抚上她的腰,绵密的吻悉数落下。 宁喻没任何防备,被迫承受男人的吻。 她试图挣扎,双手却被他一手压制头顶,腰被钳制住,无法动弹。 宁喻怒瞪他:“占行之,你他妈骗我!” 占行之啃咬着她的下唇,嗤笑声从他胸腔处闷闷传出:“等下你可以说了算,不过在此之前……” 他的手描绘她的腰线:“总得收点利息。” 占行之挑开她的浴袍,看到里面的白衬衫,目光一顿。 他黑眸一敛:“我的衣服?” 挣开束缚,宁喻双手顺势搭上他的双肩,嫣然一笑,“怎么样?好看吗?” 占行之伸手就想扯开,却被宁喻一手摁住:“干嘛呢?弄坏了你赔啊?” “我赔。” “你!” 占行之二话不说,一手把她扯到沙发前。 宁喻摔倒在沙发上,身体震弹了几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强烈的压迫感。 占行之一手撑着扶手,欺身上来。 宁喻用手抵住他的胸膛:“诶,说好我做主的,你想做什么?” 占行之目光如笔,仔仔细细地描绘她身上那件白衬衫。 他有火在烧。 他紧紧搂着她的腰,声音沙哑的厉害:“宁喻,别惹我。” 第41节 “嘘。”宁喻起身,手指抵住他的唇,身体转了一个方向,直接把他压在沙发里。 她勾着领、带一扯。 领、带被力量扯直,上面的暗纹清晰可见,如无数条灵巧的蛇,不断往他心尖上钻。 他身体被迫往前倾,浓郁的玫瑰香像蛊惑的毒药,一直摧毁他最后的意志力。 “我就是想看看,”宁喻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解开他的领|结,一点点地拉出来,“自己买的领带质量怎么样。” 占行之呼吸一重,双手掐着她的柳腰,逐渐用力。 宁喻听出他气息变化,抿唇一笑,而后用领带把他两只手腕绑住。 占行之动了动,发现打的很结实。 他眼睛微眯,迸发着危险:“你喜欢这这样的?” “是,”宁喻白细的手抚上他的胸膛,隔着单薄的布料轻轻地摩擦,狐狸眼眼敛,噙着迷雾般的水光,“喜欢你这样看着我。” “……” 占行之双手被困,宁喻占了主导地位,她的胆子也逐渐变大,一边解一边低头亲了一口。 一颗…… 两颗…… 五颗换五个吻。 童叟无欺。 意识到他的情绪,宁喻勾唇一笑,直接该坐茶几上。 宁喻双手撑着茶几,随即抬起右脚,轻轻地摁在他的心口上。 她头微侧,嘴角含着挑逗的笑意,时重时浅。 占行之剑眉紧蹙,终于忍不住,抬起双手,摁住她那只乱动的脚丫。 宁喻顿了顿,明知故问:“怎么了?” 大厅内的灯光泛着暧、昧的橘色,落在她头顶。浓密的长睫在她眼睑处落下细碎的光影,为她那双妩媚的狐狸眼增添了几分柔情似水。 柔情似水是假,勾~引他是真。 占行之紧盯着盯着她的脸:“宁喻,你最好别后悔。” 宁喻不屑轻笑,言语间尽是揶揄:“怎么?你不相信你自己?” “……” “我都还没开始呢,就受不了了?”她凑近,在他薄唇上啄了一下,话语间带着隐隐的笑意,“那要是进入正题,我不得给你叫救护车啊?” 占行之静默,只是沉沉地看着她脸上那张明媚的笑脸。 而此时的宁喻,还不知道自己此时的处境,有多危险。 占行之磨牙,但想到小不忍则乱大谋,他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随你。” 宁喻眉一扬,有些意外:“真的?” “说好你做主,都随你。” 宁喻更加惊讶了。 这么听话? 有猫腻。 “行,那你可知道,这个游戏……”宁喻笑了笑,脚板用力压,“该怎么开始吗?” “怎么开始?”占行之双手扣住她的脚腕,随之慢慢地往上走,“是这样开始?” 宁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想抽回脚,却被占行之紧紧摁住不动。 即使双手被束缚,也依然阻止不了男人的举动。 “你……” “姐姐玩了这么久,”他黑眸紧紧攫住她略微慌乱的眼睛,胸腔因为他???的说话发出的震动,正毫无密缝地从她脚底窜入,传至她四肢百骸,“该轮到我了吧?” 宁喻身体抖了一下,如风中残叶,摇摆不定。 “你、你先放手。”宁喻抽不回脚,只能维持着原来的动作怒瞪他,“占行之,你耍赖!” “耍赖?”占行之冷笑,直接掐了她的腰一记。 宁喻脸色一变,怒极:“你又掐我?!” 宁喻奋力挣扎,可两只脚都被他擒住,动弹不得。 “力气这么大?” “……” “正好,把力气留着,”占行之摁住她双腿,那双充满侵略的眼神,正一边盯着她,一边低头,用嘴刁住领、带,轻松咬开,视线热烈又直白,“等下可以接着用。” “…………” 双手恢复自由,占行之立即支起上半身,直接扣住宁喻的两只脚腕,把人往自己身上一扯。 宁喻的身体一倒,跌入他怀里。 第43章 那要不……我补偿你? 占行之一手扣住她的后脖颈压下来,随即凶狠的吻了上去。 男人的吻激烈又急切,像是被压抑许久的野兽,终于挣脱牢笼,疯狂掠夺。 宁喻被吻得意识迷离,找不到实感,只有紧紧抓着他的衣摆,才不至于溺死。 “占行之……” 占行之不管不顾,一手扯住她的衣服,狠力撕开。 宁喻惊得眼睛大睁,眼看着即将失控,她连忙悬崖勒马:“等等等……等一下!” 占行之置若罔闻,手上的动作不变。 宁喻挡住他进攻的手:“占行之,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不能做!” 男人终于停下动作,缓缓抬起头,眉头紧皱,语气不悦:“现在才说这些,迟了。” “……” 占行之继续动,宁喻终于忍不住大喊:“我、我来月事了!!” 这句话如一道巨雷,狠狠地砸向地面,所有的热情和滚烫,如同一致被炸碎的粉尘,悉数掉落。 最后归于平静。 偌大的大厅内,寂静到掉针可闻。 宁喻还保持着坐在他大腿上的动作,与他大眼瞪小眼。 肃静的气氛里,只听到激情过后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在彼此不大的空间里,疯狂叫嚣。 占行之整张脸几乎是一瞬间黑了下来,冷淡的眸子面无表情地落在她的脸上,极其不爽中还带着对她的质疑。 气氛凝固。宁喻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她眨了眨有些僵硬的眼皮,郑重地点头:“真、真的,不骗你。” “肚子不痛了?” 他还记得她有痛经的经历。 “今天是第三天。” “…………” 占行之不语,手心伸到她后腰往下,摸探到了那个东西。 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体内的火瞬间被浇灭。 占行之呼吸渐重,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你故意的?” 宁喻笑得一脸狡黠,肆意牵引他所有的思绪,还不知悔改:“我就是故意的。” 占行之呼吸沉重。 他盯着她看了半响,才低下头,脸深埋入她的颈间,深深呼吸着。 他声音沉闷,带着甘愿被玩弄后的妥协:“宁喻,你还想玩到什么时候?” “什么?” “你不能这样。” “……” 见这次确实太过了,宁喻心有愧疚,双手捧起他的脸:“那要不……我补偿你?” “你想怎么补偿?” 宁喻低头,重重地亲了他一口:“就像这样。” 占行之黑眸微敛,掌心托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她倒是提醒他了。 不可以做,但至少可以摸。 两人从沙发上吻到床上,吻得难舍难分。 宁喻也慢慢地适应他的亲吻节奏,有时会夺回主动权,主动深深地在他身上到处留下自己属于自己的印记。 直到亲到缺氧,宁喻才松开他,倒在一旁的床上。 她望着头顶的吊灯,温暖的光亮洒在她的身上。 这是她从未有过的温暖和归宿感。 第42节 她不由自主的出声:“占行之,今年过年,咱们一起过吧。” 占行之偏头看向她。 “你追了我那么久,我也总得给你一个答复了,”宁喻主动抱紧他,脑袋靠着他的胸膛,倾听他富有节奏的心跳声,嘴角有笑—— “等年三十,我就把这个答案告诉你。” 就当做是送给你的新年礼物。 占行之搂紧她:“好。” —— 宁柔的车驶进宁家小区,她刚下了车,一只手突然从后面捂住她的嘴。 她满脸惊吓,下意识想挣扎,一把坚硬的东西就抵在了她的后腰。 那是枪! “别动,不然杀了你。” 宁柔眼睛大睁,立即不敢动。 黑衣人直接一手扣住她的脖颈,强行把人拉进黑暗中…… —— 占行之回学校后,两人又恢复了以往的忙碌。 《烟火》杀青的那天,也正是《明恋》开播的当晚。 宁喻参加完杀青宴回到家,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开始追《明恋》。 宁喻一向有个习惯,凡是她出演的影视剧,开播后她都会以观众的角度去看一遍。 这样不仅能轻易看出自身表演的问题,也能通过其他观众的弹幕,市场调查出今年观众的喜好和他们对她这个人物角色塑造的不同看法。 这样对于她以后的表演方式和发展,都有很关键的影响与作用。 随着年关越来越近,像宁喻这种当红一线明星,要参加的活动特别多,特别是一些新年晚会或者晚宴,宁喻能拒的都拒了,拒不了才去参加。 这也演变成,宁喻早上在一个地方,下午又得坐几个小时的飞机飞去另一个地方参加活动。 几天下来,宁喻身心俱疲,真的想有一张床让她好好睡一觉。 宁喻背靠着椅背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一旁的私人化妆师正在给她做造型。 今晚她要参加一场晚宴。 这场晚宴也是她今年最后的活动,结束后,她就能彻底放松过个好年了。 化妆师看到放在一旁的手机不断震动,便提醒:“宁姐,你手机响了,不打算接吗?” “不接。”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打来的。 从一个星期前,宁金成就每天坚持不懈地给她打电话,叫她到时候回家过年。 宁喻不搭理他,他就信息和电话连环call。宁喻也不管,就让它响,如果打扰到别人的话,就调为静音。 手机响到主动挂断才结束。 傅晚盈抱着裙子走进来,道:“宁姐,衣服已经拿过来了,咱们先换上吧。” 宁喻点头,起身,拿起衣服进入换衣间。 今晚是一场大型晚宴,晚宴现场聚集众多各界大佬名媛,很多明星都想趁此机会结识各界大佬,为自己求得一些资源。 当然,这种进出都是非富即贵的宴会,都是需要请帖的,一张请帖一个人,一个人只能带一位舞伴,并不是谁都可以随意进去的。 虽然宁喻是被邀请去的,但也知道今晚的宴会很隆重,衣着造型上,也不敢怠慢。 宁喻穿上裙子,正要拉上拉链,却发现手够不着。 “小晚,你进来帮我拉一下拉链。” 这话一落,一个人影从身后覆上来,掌心覆上她的腰窝。 宁喻身形一愣。 下一秒,一道温热的吻就落在她的性感的后腰窝。 第44章 占行之,那晚进入我房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你?(修) 宁喻整个人呆在原地,反应过来迅速转身。 “占行之?” “是我。” “你怎么在这儿?” 最近他们学校很忙,两人距离上次见面,已过一个星期了。 占行之掌心搂着她的腰,目光打量了她一身。 一身红艳长裙拖地,裙身镶嵌了无数颗碎钻亮片,像是月光洒向波光粼粼的湖面,随着轻风荡起层层涟漪,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两边长款耳饰垂挂在她细肩上,随着她的动作轻晃,衬得她那张精致的脸更加完美妩媚。 看到她露出的大片美背,占行之剑眉一蹙:“你今晚就穿成这样?” 宁喻转了一个圈:“有问题?” 她有时候穿的比这个还暴露。 占行之直接捞起旁边的披肩扔到她身上:“穿上。” 宁喻侧头扫了他一眼,意识到什么,笑问:“吃醋了?” 占行之不回复,而是直接下命令:“今晚我陪你去。” “什么?”宁喻错愕,“你要跟我一起参加晚宴?” 宁喻这才注意到他那一身衬得他身姿挺括的正装。 “宁喻,我不是来跟你商量的。” “咱俩都还没开始呢,你就开始对我实行霸道专制了?”宁喻拨弄了一下长卷发,红唇抿笑,玫瑰香浅浅散出,勾人身体发紧,“小弟弟,你这么霸道可不行哦。” “你不喜欢被我管?” “…………” “我本人喜欢自由,确实不喜欢被人管,不过……”宁喻摸了摸鼻子,“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阴郁的眉宇间,总算浮现一抹柔和:“算你识相。” 兰姐和傅晚盈听到宁喻说要带占行之去参加宴会时,两人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仿佛早有预料。 兰姐还有事,送他们到现场门口就开车走了。 宁喻只能带占行之进去???,作为她的贴身助理的傅晚盈,只能待在旁边的休息室等待晚宴结束。 宁喻挽着占行之的手走进去,原本还算平和的晚宴现场,因为他们的到来,纷纷侧目,议论声此起彼伏。 果然,长得好的人,去哪儿都是一道瞩目的风景线。 男才女貌,尤其是像占行之这种,长得帅,又面生的帅哥,更是那群年轻名媛的讨论对象。 宁喻对大家的议论充耳不闻。 宁喻一进场,就有其他大佬明星慕名过来跟她打招呼,互相认识。 今晚的宴会没有记者和狗仔,只有各界名流相互攀谈。 张总看到一旁的占行之,有些诧异:“占总……” “占总?”宁喻似是听到什么笑话,忍不住轻笑,视线扫了这两人一眼,“你们,认识?” “我们是……” “您好,我叫占行之。”占行之适时握住他的手,笑容可掬,“曾参加过一期《无所不能》,想必您是在这个节目里认识我的吧?” 张总笑容微僵,但触及到占行之眼神,还是变了脸色,笑道:“是啊,我就是看了《无所不能》才喜欢上你的,没想到今天看到真人,这么帅气年轻呢。” “过奖,”占行之神情浅淡,“我只是一名大学生,希望张总不要误会。” “好好好,”张总也客气地回道,“占先生真是年轻有为啊。” 占行之跟对方虚以委蛇了一番,各自才散去。 人一散去,占行之扯了扯领带,眼露不耐:“去找个安静的地方。” 占行之一向不屑于维持这种虚伪的表面关系,所以他很少会出席这种活动。 要不是今晚看到宁喻穿得太不顺眼,他不可能会过来。 宁喻看他这番模样,笑了笑,直接带他上了二楼。 二楼人少,相对安静。 可他们刚上了二楼,原本恢复平静的宴会,再次热闹起来。 “天呐,那不是邵家二少爷,邵庭鹤吗?”距离宁喻不远处的一名身穿白裙的女子满脸痴迷,“他居然也过来参加晚宴了!” 同伴a:“是耶,听说他双腿受伤出国治疗了两年,最近才回来的。” 同伴b:“受伤?他是怎么受伤的?” 白裙女子道:“不知道,听说是被炸伤的,当时很严重,还昏迷了很久才醒的呢。” 宁喻顺着她们的议论声往楼下望去。 原来他就是邵庭鹤…… 邵庭鹤正坐在轮椅上,被人缓缓推进来。 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镜片下的双眼,阴沉冷鸷,如许久抹不开的乌云。 他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正装,坐姿挺括,双手交叉放置双腿中,指腹轻轻摩擦着右手腕上的佛珠子,薄唇微抿,带着礼貌又疏离的笑意。 可宁喻能清晰地感觉出,隔着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 第43节 反而那阴森的气息,宁喻隔着两个楼层的距离都能感觉到。 宁喻本来是凑热闹扫了一眼的,可没想到对方却似是感应到什么,缓缓地抬起了头。 阴鸷的目光看过来,与宁喻未来得及收回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宁喻心里一咯噔,而后故作镇定地收回目光。 邵庭鹤视线从宁喻身上转移到一旁的男人身上,嘴角一勾。 占行之目光也毫不避讳地与他对上。 空气中迸发着滋滋的敌对的电流。 邵庭鹤目光没有逗留多久,很快就收回。 仿佛只是随意一扫。 宴会进行到一半,邵庭鹤跟大家一一打过招呼,结束后才让秘书推他上楼。 “鹤爷,您要上去是……” “去会会故人。” 秘书扫了占行之一眼,立即会意:“好的。” 秘书推着他上楼。 正好有一位导演很青睐宁喻,叫她下去聊聊。 宁喻不好拒绝,只好叮嘱了占行之几句后就下去了。 见宁喻下去,占行之也准备下去,却没想到遇到了正好上楼的邵庭鹤。 “表弟,你这是要去哪儿?” 占行之步伐停下,目光落在他的身上,蹙眉:“与你无关。” “是去找宁喻小姐吗?” “……” 占行之不语,越过他准备下楼。 邵庭鹤指腹转动着手上的佛珠,慢悠悠地声音从身后传来:“看样子,表弟并未跟宁喻小姐说明你真正的身份?” 占行之步伐顿住,幽幽地转身看向她:“你想做什么?” “表弟别紧张,我只是提醒你一句,”邵庭鹤轻轻一笑,“纸是包不住火的。” 占行之黑眸一凝:“疯子。” “是,你我都是,”邵庭鹤推着轮椅来到他跟前,一字一顿道,“都是不折不扣的疯子。” 是最适合做棋子和工具的疯子。 占行之懒得搭理他,转身下楼。 望着远去的背影,邵庭鹤指尖轻敲轮椅扶手,眼底晦暗不明,无人能深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牵制住老爷子的人,还真不一般啊。” 至少隐忍和手段,不是一般人能企及。 占行之下楼有点急,没找到宁喻,刚准备再次上楼,后背就跟一位侍者撞上。 红酒洒了他一身。 侍者满脸惊慌:“对不起先生,我给您处理一下吧。” 占行之弹了弹的酒渍,摆摆手表示不用,抬步走了。 没看到宁喻的身影,身上的酒渍渗透进里面的白衬衫,让有些洁癖的他很难受。 占行之只能先去洗手间清洗一下。 他来到洗手间,脱掉外套,转身看了一眼后面。 红色酒渍已经渗透进白衬衫,黏腻在皮肤上。 占行之直接脱掉了里面的衬衫。 …… 宁喻从洗手间出来,没看到占行之,摸出手机正要打电话,余光似是看到什么,目光一顿。 她扭头看向隔着门缝,里面正背对着门口方向清理衣服的男人,一瞬间,瞳仁大睁。 男人后背上,一条疤痕斜跨他后背,被他那冷白的皮肤衬得越发狰狞可怕。 可就是这样的疤痕,就像是无数条毒蛇爬进宁喻的身体里,不断啃噬了她将近一年的时间。 宁喻到死也忘不了这条熟悉到刻进她脑海里、恨进骨血里的疤痕。 她脑子一片空白,失去了一切的思考能力。 耳膜里嗡嗡地响,短暂的失聪,让她再也听不到任何外界的东西。 她没看错。 占行之后背上那条疤痕,与她一年前那晚见到的,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宁喻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所有的震惊和难以置信,都无法让她快速消化此时见到的一切。 她后退一步,转身,提着裙子狂奔下楼。 宁喻跑出酒店,快步走到自己的车旁,拉开车门进去。 正在休息室的傅晚盈看到宁喻急匆匆地跑出来,急忙追出来,大喊:“宁姐,你要去哪儿?” 回应她的是绝尘而去的车子。 傅晚盈很担心宁喻的状况,想去拦出租车跟上去,可她刚转身,迎面就看到落在轮椅上,缓缓朝她靠近的男人。 她身形一顿,眼里立刻浮现惊恐。 她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迅速转身就走。 可她走出一步,一只手就拦住了她的去路。 邵庭鹤阴恻恻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你是宁喻小姐身边的助理,傅晚盈小姐吧?” 傅晚盈身不受控制地怯抖了一下,强忍住心头的慌张,缓缓地转身看向来人。 轮椅自动的朝她驶来,像是一个铁圈,套在她脖子上,正随着他距离越来越近,呼吸逐渐变得越发困难。 原本自由流通的空气,瞬间被抽走,只剩下冷漠阴寒的逼仄感。 “您是……”傅晚盈五指不受控制地攥紧,艰难地吞了吞口水,才鼓起勇气直面眼前的男人,“您怎么认识我?” 轮椅在她跟前,邵庭鹤指腹轻轻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眼底染着冷然的笑,声音却意外的温柔:“我是邵庭鹤。上次宁喻小姐穿了一件礼服,我觉得设计很熟悉,与我曾认识的一位故人风格很像,经过调查才得知,这件礼服原来是您修改的,是吗?” “不……不是我。” 邵庭鹤轻笑:“是吗?那是我认错人了?” 他目光在她身上打量,视线越发森冷:“不过傅小姐跟我这位故人同名同姓,倒是出乎我意外。” 傅晚盈心脏一停,几乎不敢直视他那双仿佛浸了毒的眼睛。 “同名同姓的人很多,”傅晚盈目光不由落在他那条佛珠上,努力保持声色如常,“鹤少觉得,我长得跟您这位故人很像吗?” “幸好你不像,不然……”他笑容越来越深,“您现在也不可能好好地站在这里跟我说话,你说呢?” “……是。”她低下头,礼貌又疏离,“鹤少,现在我还有急事要处理,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迅速上车离开。 目送那辆车直至消失不见,秘书才收回视线,问:“鹤爷,她真的是……” 邵庭鹤两指紧紧地捏着佛珠子,眼底嘲弄的笑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暴虐的血性。 “这两年多,她倒是变化了不少。” 连样子都特意伪装了。 “……” —— 傅晚盈刚上车不久,手机就传来震动。 她???摸出一看,是一条手机短信—— 【傅小姐,前几天不请自来去见了你弟弟,希望不会打扰到你们。】 傅晚盈脸色大变,手里的手机都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他知道了…… —— 宁喻失联了。 自从上次晚会找不到她后,整整两天了,占行之还是联系不到宁喻。 他立即去找兰姐,对方态度却很冷淡地质问:“占行之,你是不是做了对不起宁喻的事?” 不然宁喻也不会谁也不见,整整两天,兰姐只收到她的回复,根本找不到她的人。 占行之黑眸冷凝:“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 占行之猛地一手扣住她的脖子,眼神阴冷,仿佛要杀人:“说,宁喻到底在哪儿?!” 兰姐呼吸困难,满脸惊惧:“我……我真不知道。” 占行之咬牙,甩开她,满脸狠戾地走了。 …… 占行之打了无数宁喻的电话,还派人去找,可找了整整一个星期,都没有宁喻的下落。 哐——!! 占行之抄起桌子上的合同砸过去,一张张纸张飘零落下。 “废物!你他妈找个人都没找到?!” 第44节 十几名保镖在办公室内排成一列,双手负背,低下头:“对不起!!” “都给我滚!” 保镖们迅速撤离办公室。 占行之一手撑着办公桌,一手揉着太阳穴。 他心烦意乱,第一次感觉到如此无力。 他隐隐感觉,宁喻肯定是知道一年前那事了。 他站起身体,转身正想离开,一抬头就看到正站在办公室外面,正一脸冷漠地看着他的宁喻。 他身形一僵,明明相见的人就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可他却在这一刻,没有勇气跨出那一步。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宁喻抬步,朝他走过来。 高跟鞋踩着地板,传出哒哒地声音。 宁喻来到他跟前,微仰头直视他的眼睛。 占行之感觉喉咙发涩,想发出声音,却异常困难。 他吞了吞口水,稳住眼里那一丝难得的慌乱,出声:“宁喻……” “一年前,天家酒店,201号房间,”宁喻直视他的眼睛,下唇微颤,极力隐忍着什么,一字一顿地质问—— “那晚进入我房间的男人到底是不是你?” 第45章 宁喻,你只能是我的 这些天所有烦躁的心情,在见到她那一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压着情绪,哑声问:“你都知道了?” “真的是你?” “是我。” 啪——! 一巴掌直接甩到他脸上。 干脆、利落。 没有任何犹豫。 宁喻狠狠地盯着他,语气决绝:“占行之,从今天开始,你我一刀两断,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说完大步离开。 占行之猛地拉住她,强装的镇定终于有了裂痕:“我可以解释……” “你还想解释什么?!”宁喻甩开他的手,指着这偌大的邵氏集团大厅,“既然我能来这里找你,就根本不需要你那什么狗屁解释!” 其实从她踏进这个邵氏集团,就已经知道了所有真相。 可她还是选择自欺欺人,固执的想要他亲口承认。 她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爱上一个人,转头却发现对方处心积虑地欺瞒了她这么久。 最主要的是,关于她一切的痛苦根源,都来源于他! 宁喻眼露讽刺:“占行之,你觉得我是傻逼吗?一直被你骗得团团转?!” 占行之声音低迷,苍白又无力:“没想过骗你。” “你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 宁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甩开他离开。 占行之直立在原地,低垂着头,怔怔地看着僵在半空的手。 额际碎发落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让人无法看清他此时的神情。 其他员工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靠近那片区域。 死寂的气氛,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 宁喻窝在家里整整三天。这三天里,她电话关机,也不回家过年,就一个人在自己家里喝闷酒。 兰姐打了她不少电话,直到第四天,也就是大年三十,她才开机。 一开机,兰姐的电话就进来了。 “宁喻,你就这样让自己颓废下去吗?”兰姐恨铁不成钢,“不就是失恋吗?大不了咱们再重新找一个!” “兰姐,”宁喻一手把头发捋到脑后,语气平静,“那晚进入房间的男人,就是占行之。”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 好半响才再次传来兰姐的声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兰姐一直以为,是因占行之隐瞒了自己是邵家外孙的真相,才导致他们吵架的,倒没想到实际是因为一年前的那件事。 “不知道。”想起占行之的事,宁喻就头疼,“反正我跟他掰了。” 兰姐实在担心她的状况,也没来得及跟家人吃团圆饭,就急匆匆过来宁喻的住处。 兰姐一进屋就闻到浓烈的酒味,正担心宁喻的安全,转眼就看到她一个人躺在阳台躺椅上喝酒。 窗外的世界,灯光通明,鞭炮声响彻震天。 原本是团圆热闹的一天,兰姐却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她一个人的孤独感。 兰姐看到她没吃饭,就下厨给她下了点面条。 大冷天,两人面对面而坐,安静地吃着面。 热气氤氲了她那张白净的脸蛋,兰姐见她精神有些萎靡,道:“占行之是邵家外孙的事,是你自己查的?” “嗯,”宁喻停下筷子,望着碗里那块荷包蛋失神,“其实很多事情早就有迹可循,不管是他两年前回到邵家不告诉我,一直假扮贫困大学生欺骗我,还是一年前的那件事,都有破绽,只是……” “只是没往那方面想而已,”她眼露讽刺,“我真的就是一个傻逼,被他骗了整整两年多!” 不止两年,或许从在福利院见到他那一眼开始,就是一场阴谋。 “也就是说,他回邵家已经有两年了?” “嗯。” 兰姐似是想到什么:“这么说的话,那你身上的那个“诅咒”就是他干的?” 根据时间推断,确实符合的。 邵家家族势力庞大,人脉盘根错节,占行之就是有了邵家这棵大树,才做到了只手遮天,默默在背后保护宁喻这么久。 兰姐越想越觉得细思极恐。 一个人能做到这种地步,那他背后的实力已经强大到不敢想象,不然圈内那么多位高权重的大佬也不会那么听从他的话。 “他母亲实际是邵文杰最小的女儿邵蓝沁,而不是田舒。” “啊?”兰姐更加不解了,“为什么会改名啊?” 如果是邵蓝沁的话,兰姐对当年邵家那点事也有所耳闻。 当年邵家三小姐为了嫁给一位普通老师,硬是跟家里人断绝关系,毅然跟那名老师离开。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邵家当时有意压着这件事。后来随着时间流逝,关于当年邵家三小姐的事,讨论的人少了,关于她的下落,也销声匿迹了。 “难道是因为跟邵家断绝关系,为了不让其他人知道她是邵家人,才改名的?” “八九不离十。” 邵蓝沁,宁喻小时候见过她,人长得很美,尤其那双眼睛,更是让人一眼难忘。 如果不是邵蓝沁改名,她或许就更早知道占行之是邵家外孙的真实身份。 兰姐看着宁喻凶神恶煞地低头,狠狠地把那块荷包蛋给咬碎,里面的糖心从她嘴角溢出来,虽然是黄色的,但兰姐怎么看都有些胆颤。 真的不能惹女人,不然咬死你。 兰姐陪了她一会儿,看到外面已经下雪了,也不好多待,道:“好啦,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先走了。” “嗯,路上小心点。” “好。”兰姐拿走外套穿上,刚走出大门,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跟她坦白,“宁喻。” 宁喻扭头看她:“嗯?” “我刚刚过来时,看到占行之一直在楼下,到现在还没走。” “……” 兰姐开车离开了。 宁喻打开窗户,往下看。 楼下的男人也似是感应到什么,缓缓抬起头看过来。 浓黑的夜像一块黑布,笼罩着整个小区。白炽路灯洒落各地,头顶飘落的雪花落进明亮的世界里,很快与地面相触,化成一滩水。 男人一身长款纯黑外套,屹立在雪地里。也不知道在下面站了多久,肩膀上雪花堆积,冰冷的寒气无孔不入,就连那一头黑发,也早已一片白。 宁喻目光漠然地与他对视了两秒,而后关上窗,转身离开。 占行之期盼宁喻能下来,可那盏灯很快熄灭,陷入黑暗。 第二天醒来,宁喻下意识去厨房找吃的,却发现冰箱里的存货都没了。 她想订外卖,可大过年很少有人派送,就算有也很远,至少要两个多小时的时间。 宁喻看了一眼时间,决定还是下去去超市买点东西填满冰箱。 她戴上口罩刚下到一楼,就看到最不想看到的人。 她步伐顿了一下,约过他想离开,却被男人堵住了去路。 宁喻左右都走不了,彻底怒了:“让开!” 第45节 “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宁喻怒瞪他,“占行之,从你选择欺骗我开始,我们就已经完了!” “对不起。” “对不起?”宁喻只觉得很好笑,“你一句对不起,就能抵消你对我做过的这些事吗?!” 被人算计失了身,已经够让她难受的了,可没想到有一天,她一直寻找的人就是她最爱的人! 那个给予她最深痛苦的人! 简直荒唐又可笑! “我现在就想问你一句话,”宁喻深吸一口气,直视他的眼睛,“当时给我下药的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占行之回视她的眼睛,坦荡直白,“当时见到你时,你已经意识不清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当时不送我去医院?” “我有私心。” “私心?”宁喻强忍着怒火,可发出的声音还是变了调,“什么样的私心,要让你选择这样做?!” 她相信,以他的能力,送她去医院绝对没有问题,而且当时她的状况也能撑得到去医院抢救。 可他还是选择了那样做! 她不明白。 “因为你是我的。” 宁喻哑然,拧眉:“什么?” “宁喻,”他薄唇紧抿,声线暗沉,眼里都是极端的占有欲,“你只能是我的,明白吗?” “……” 他站了一夜,手脚被冻的冰冷僵硬,连声音都沙哑了几分:“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连那个破学校都不可能去!” 正因为这是她一直以来的希望。 宁喻希望他像其他同龄人一样,好好读书,积极交朋友,毕业后认真工作,跟其他人一样,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所以为了让她开心,他一直努力学习,积极交朋友,费尽心思扮演一个三好学生该有的样子。 只要她永远都不离开自己,占行之可以做任何事。 包括善意的欺瞒。 “可你骗了我。” 他所做的一切都建立在谎言之上,自觉是为了对她好。 可他还是不了解她,她生平最痛恨的就是欺骗。 当年宁金成就是一次次欺骗她母亲,即使宁母在产床上快要生产了,宁金成还在骗她说在出差,工作忙赶不回来。 可实际上,宁金成当时是去陪同样正在生产的芮湘了,而宁母还傻傻的以为,自己的丈夫真的是因为工作忙才不回来陪产的。 “我只是不想让你难过。” 宁喻眼露讽刺:“所以你那个病,也是假的?” “最开始是。” “那个狗仔小元的伤,也是你弄的?” “是。一切你觉得巧合和质疑的事,都是我做的。”占行之沉声补充,“除了给你下药的事。” 这两年,他凭借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在邵氏集团快速站稳脚跟,就是为了做她强大的依靠。 他只想要她在圈内如鱼得水,而不是跟其他女星一样,成为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虽然以她的性格,她也不可能让自己沦落到这种地步。 可娱乐圈内,不仅仅有潜规则这么简单,还参杂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关系,一旦她参与进去。 那将是万劫不复。 “……” 宁喻只感觉到累,像是突然被人抽离了所有力气,连跟他争辩的力气都没了。 占行之这样的人,城府太深,心思太沉,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 这样的人,就是凶狠的野狼。 他只在乎自己看中的猎物,为了得到猎物,宁愿牺牲所有人。 包括她自己。 “占行之,我最后问你一句,”宁喻情绪平复了下来,“当时你到底有没有想过要送我去医院?” 第46章 宁喻,有我还不够吗?你还想陪谁? “有。”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没送?” “反悔了。” 本来他打算送她去医院的,但女人娇软的呻|吟声不断传入他耳朵里,令他全身燥|热,只想深埋进他渴望已久的温软世界里。 面对自己喜欢多年的人,他承认,他做不到全身冷静地送她去医院。 当然,他很清楚,当时的宁喻,肯定接受不了跟他做这种事,所以他才特意借助变声器掩盖原声,目的就是不想让她知道,那晚跟她缠绵的人,就是他。 “你!” “占行之,”宁喻眼露失望,“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占行之了。” —— 本以为宁喻把话说得够绝了,可占行之却还对她纠缠不止。 气得她直接以被人跟踪纠缠的原因报了警。 两人在警局里,大眼瞪小眼。气氛剑拔弩张地完成了警察的所有询问。 占行之也不知道跟警察说了什么,最后他本人什么事都没有。 经过这事,两人关系越来越恶劣,几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不过占行之跟了她一段时间后,这几天就没再来缠她了。 宁喻松了一口气。 年一过,宁喻也跟大家一样开工。 这个年虽过得很令人不爽,可工作还是要继续的。 宁喻早已过了爱情大于天的懵懂时期了,更不可能因为占行之而自暴自弃,把工作都耽误了。 兰姐在年初就给她谈了一部剧,正好年一过,就想过去跟导演见见面。 知道张导喜欢高尔夫球,兰姐投其所好,就以高尔夫球作为见面礼,给对方送去。 张导收到礼物很开心,还打电话过来叫她们过去一起玩玩。 兰姐觉得这事靠谱,正好可以借助这个机会,把宁喻引荐给张导看看。 她把这事跟宁喻说了,宁喻正好也会一点高尔夫球,便答应过去。 宁喻穿好衣服,看到傅晚盈,有些诧异:“小晚,你年前不是说辞职了吗?怎么还过来?” 自从晚宴回去后,傅晚盈突然提出要辞职。宁喻问她原因,她只说家里忙,她走不开。 宁喻也没有多问,便同意了。 傅晚盈双手抓着衣角,有些难为情:“宁姐,我现在不想辞职了,我现在还可以回来吗?” 担心宁喻会不同意,她又急道:“如果你介意的话,这次工资少三成,只要你能留下我……” 傅晚盈尝试过去找别的工作,可不管她找什么工作,都会被婉拒。哪怕是发宣传单的兼职,都没人要她。 她问过什么原因,对方支支吾吾就是不肯明说。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她被那个男人封杀了。 不管她去哪儿,找什么样的工作,都不会有人敢收她。 因为谁都不敢跟沥东城那位令人闻风丧胆的鹤爷作对。 如今只有宁喻,才不受他的影响。 “这样,行,你继续干吧,工资照旧,”宁喻拍了拍她的肩膀,“最近我正在烦招助理的事呢,你回来正好。” 傅晚盈喜笑颜开:“谢谢宁姐!” 看到她笑得那么开心,宁喻也不由跟着她笑了。 兰姐知道傅晚盈回来后,也很开心,三人一起坐车去张导所提供的高尔夫球场。 来到球场,张导跟其他三位正在打球。 他们三位也都是圈内有一定影响力的导演和制作人,其中一位女制作人,还曾跟宁喻合作过。 两人再次见面,颇有一种多年未见的好友,再次相遇的感慨。 宁喻跟他们寒暄了几番,就进入主题,陪他们玩高尔夫球。 可正准备开始,张导却说还要再等一个人。 宁喻正疑惑着呢,抬头就看到正好从正门走进来的男人。 宁喻手一顿。 占行之?! 他怎么也在这儿? 也对,他现在是邵氏集团总裁,而像这些导演,开拍一部戏,就是需要不少投资商什么的。 圈子就这么小,他们认识也正常。 第46节 张导看到他,很热情地上前迎接,笑得合不拢嘴:“占总,真的等您很久了,能跟您一起打球,我很期待!” 占行之目光扫了宁喻一眼,也客气地笑着回:“张总过奖了,能陪您打球,是我的荣幸。” 宁喻:“……” 早知道占行之会过来,她就不来了! 宁喻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想走也不能走,只能硬着头皮跟他们一起玩。 宁喻过来是做陪衬的,只要那几个大佬开心,她就算完成了今天过来的目的。 只是…… 她一直感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的身上,赤裸又直白,让她极其不自在。 宁喻自然知道是谁在看她,不过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如常地跟大家一起打。 那几个大佬技术很好,要不是有占行之在,想必宁喻会玩得更开心。 几场下来,大家有些累,便中途休息了一会儿。 兰姐早就有事离开了,只有傅晚盈在休息棚里等她。 宁喻走过来,接过傅晚盈递过来的水和毛巾擦拭。 宁喻喝完水,便把东西递给她:“小晚,你在这里等我,我去一趟洗手间。” 傅晚盈接过:“好,你去吧。” 宁喻转身往洗手间走去。 她上完刚洗完手出来,迎面就看到站在女厕所门口不知道多久的男人。 宁喻步伐顿了顿,只是犹豫了一秒,便抬步继续往前走。 经过男人身边时,她的手腕猛地一紧。 未等她反应过来,身体就被占行之拽到一旁,后背磕在墙壁上。 宁喻惊魂未定,反应过来挣扎:“干什么?放开我!” “宁???喻,有我还不够吗?”占行之一手圈住她的腰,把人禁锢在怀里,冷然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你还想陪谁?” 第47章 占行之是疯子 宁喻挣扎:“与你无关,放开我!” “还在生气?” “没有。” “撒谎。”占行之抬手,指腹轻压她泛红的眼角,“你眼睛红了。” 宁喻拍掉他的手:“占行之,你哪里来的脸,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手臂传来麻痹的痛,占行之视若无睹,眼睛直直看着她:“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除非你死。” “……” 占行之低眉嗤笑,幽暗的眸子里藏着落寞:“跟我做,对你来说就这么难受吗?” 宁喻没有任何犹豫:“是!” 占行之咬牙:“其他男人就可以?” “你至今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生气,”宁喻满脸失望,“占行之,我被下药,不是给你有机可乘的理由!” “……” “占行之,我喜欢你是一回事,跟你侵犯我没有任何关系,”宁喻声色俱厉,“你这是强|奸, 明白吗?!” 占行之眸色一滞,喉咙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别说了。” 占行之从未像现在这样,发声如此困难。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踩在事实的刀刃上,被一刀刀割裂,血肉淋漓。 “占行之,我从没欠过你什么。这一次,我希望你我之间,好聚好散,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毕宁喻越过他走出洗手间。 熟悉的玫瑰香随着氧气被抽离,徒留逼仄的走廊,被一种苍凉取代。 占行之第一次感觉到了慌张。 …… 心情被占行之搞得一塌糊涂,后面宁喻也没有什么心情打球,强颜欢笑撑到了结束,跟他们道别后,就离开了。 宁喻如常参加各种活动,维持热度,兰姐那边也收到了对方的答复。 宁喻试镜通过了,担任《速爱》中女主一角。 兰姐看了一眼资料,道:“这部剧的女主是专业的赛车手,导演叫你们几个主演过去一起培训。” 《速爱》是一部现代都市竞技电视剧,剧中男女主都是专业赛车手,而且主角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赛车场上。 宁喻不会赛车,要想顺利拍摄,就要先进行一段时间的系统训练。 “好。” 根据导演和专业老师的指示,宁喻前几天都跟其他主演一起上专业理论课,上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后,考试过关,才可以去实地进行实操。 宁喻跟饰演男主的演员一起,到达赛车现场,刚换上衣服,五六辆豪车齐刷刷地沿着赛车道开过来。 最后在候车区停靠在宁喻面前。 宁喻所在的位置,刚好与他们的车子相隔两个阶梯。 车门被打开,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公子哥,一人搂着一个女伴正从车上下来。 “卧槽!黎少,你他妈到底长没长眼睛啊?道儿这么大,你都能开到这儿来!”一位头染黄发的男子骂骂咧咧道,“老子要是再退一步,就跟你那柯尼赛格撞一起了!” 那辆帕加尼车门被人推开,被唤作“黎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他一只手搂着女伴,一手摘掉脸上的墨镜,眉宇间桀骜不驯尽显:“你他妈自己不会开走?滚,少碍老子的眼!” “你!” 黄发男气得火冒三丈,其他公子哥也纷纷下车安抚,几位公子哥插科打诨地说着,黄发男余光扫到一旁安静的宁喻,眼睛都看直了。 “卧槽,这是哪儿来的美女,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黄发走过去,一个同伴认出宁喻,惊喜道:“哥、哥,她是当红明星宁喻啊!你忘记了?!” 黄发一顿,把墨镜推到头顶,终于认出戴着头盔的宁喻。 “我去,真的是宁喻大美女啊!!”黄发笑着走过去,把手往衣服上搓了搓,才笑嘻嘻地伸出手,“你好你好,我叫全超,是你的粉丝,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粉丝要签名,宁喻一向不会拒绝,她点点头:“好,签哪里?” 全超立即叫人把笔拿过来,接着上前,指着自己的脑门,笑嘻嘻:“来,就签这里!” “……” 宁喻一脸尴尬,但还是干笑着点头,正要签名,一只手却横空伸过来,猛地抢走她手里的那支笔。 宁喻抬头看向来人,正好是刚刚跟全超吵架的黎少。 他目光阴沉的扫了宁喻一身,眼露不屑和轻浮:“出来卖的?” 宁喻秀眉一凝,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她也不好发作,只能礼貌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是演员。” “演员?不就是明码标价的戏子吗?”黎少嗤笑,明显不是善茬,“出来卖的就不要标榜自己了,晦气!” 一股火从心头腾起。 “抱歉,黎少,”宁喻笑了笑,“这里是赛车场,不是眼科医院。” 这话一出,顿时迎来一阵爆笑。 “你他妈再说一遍?!” 全超煽风点火:“说就说呗,你眼睛瞎了看不见,不去医院还能怪谁啊?” 可黎少明显是心情不好,逮到了谁就咬谁,跟疯狗似的。 他把手里的笔狠狠地朝宁喻砸过去:“一个婊子也配跟老子说话?!” “卧槽!”全超看不过去,气得推了他一把,“黎尉,你什么意思?再出言侮辱我的女神,老子跟你没完!” 其他同伴见情况不妙,纷纷上前劝说,可现场还是一片混乱。 全程安静地停在距离宁喻最近的那辆黑色布加迪,此时车窗缓缓降下,一瓶矿泉水从车里直直抛出来。 哐当一声。 矿泉水瓶精准地砸向黎尉的后脑勺,力道很大,黎尉趔趄了一下,身体差点栽倒。 “他妈谁啊!!” 他捂着后脑勺愤然转身看过来,视线触及到那辆黑色布加迪里的男人,脸色微变。 原本混乱的现场,顿时恢复一片死寂。 车窗降到底,车内被宁喻一览无遗。 男人嘴里叼着一根烟,肩膀勾着,双手握拳,微垂头,咔擦一声。 一道猩火从拳圈里跃出,瞬间点燃了烟尾。 看清车里的男人,宁喻神色一愣。 算起来,距离他们在高尔夫球场那次见面,已经有一个月了。 占行之依然是一身白衬衫加长裤,眉宇间阴沉漠然,明明一切都很熟悉,可宁喻还是感觉到男人身上那股陌生的气场。 也是他压抑许久,直到现在才肆无忌惮暴露在她面前的东西。 占行之抽了一口,白烟从他嘴里闯出,半截手臂搭在方向盘上,侧头,冷沉的目光透过车窗,落在黎尉身上:“做什么?” 黎尉双眼喷火,想发泄,可他似是对占行之有所忌惮,面目狰狞了一番,最终还是心有不甘道:“没什么。” 第47节 说着搂着女伴,满脸不爽地走了。 其他公子哥似是有些害怕占行之,见到他从车上下来,立即上前巴结,一通好话说得贼溜。 占行之无动于衷,目不斜视地看着宁喻。 宁喻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立即转身大步离开。 全超察觉出这两人之间的猫腻,凑过来,好奇地问:“行少,你……认识宁喻大美女啊?” 占行之收回视线,落在他的身上。 目光冰凉,令人不寒而栗。 全超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拍了一下自己的脸,讨好的笑:“我只是随便问问,没事我先上车了。” 说完立即溜了。 要知道,自从前两年占行之回到邵家,不管是邵家大少爷邵云帆,还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大少爷们,都没有一个是服他的。 总觉得一个不被家族承认,没有背景、没有实力的毛头小子,是不会给他们造成任何威胁的。 而且他们混的圈子,都是一些踩高捧低,势利眼的假人,见到像占行之这种乡下来的,更是满脸不屑,根本不把占行之放在眼里,还时不时故意为难他。 最开始占行之还算隐忍,他们对自己做什么,他都没有任何怨言,直到有一天,黎尉捡到一个女士打火机,几个人围在一起尝试打开打火机呢,没想到一道黑影突然出现在他们跟前。 占行之朝他们伸出手:“给我。” 黎尉一愣,看了看他那一身朴素简单的穿着,掂了掂手里的打火机,满眼轻视:“你的东西?” “是。”占行之再次沉沉出声,“给我。” “那要是我不给呢?” 占行之死灰一般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你可以试试。” 黎尉被他周身萦绕的阴森气场震慑到了,心里胆怯了一下,可他拉不下脸来,更不甘心被一个土包子威胁,语气强硬:“怎么?你想打我吗?” 黎尉手腕一抛,手里的打火机从空中抛出。 咚的一声,落进不远处的面鱼缸里。 黎尉笑得一脸欠揍:“不好意思啊,本来想给你的,但不小心被我扔进鱼缸里了。” 占行之目光沉沉的看着不断往下沉的打火机,咬肌凸起,眼神骤然发狠。 他揪住黎尉的后衣领,把人强行从椅子上拽下来,直接一手把黎尉的头摁进鱼缸里。 现场顿时一片哗然???,那几个跟黎尉关系比较好的公子哥想上前劝阻,但看到占行之那阴森可怕的脸,最后还是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黎尉被压在水里,求生欲让他疯狂挣扎,鱼缸里的水被扑腾而出,湿了一地。 他从最开始的剧烈挣扎,到力气慢慢地减弱,直到最后,双手已经垂直下来。 就跟死了一样。 经过这事后,圈内谁都在传占行之就是一个疯子。那次要不是黎尉抢救及时,恐怕早就死了。 从那以后,谁都不敢再惹占行之。即使现在,他们跟占行之玩一起,无伤大雅的玩笑也敢开一些,但大家的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都很清楚。 占行之不是他们惹的起的。 占行之不怕死,也不怕杀人,遇到一个不怕死的极端怪物,谁都怕,更不敢去招惹。 第48章 替她出头 占行之跟那群公子哥去赛车了。 宁喻坐上车,望着远处那道熟悉的背影,终于明白关于占行之身上那股陌生感来自哪里了。 是来自占行之手里的那支烟。 他刚才抽烟的整个过程,娴熟流畅,没有任何生疏,一看就知道老手了。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见过他抽烟,如今看来,倒是人家隐藏太好了。 每次想到他瞒了她那么多事,宁喻就火大。 偏偏她还跟傻逼似的,总觉得他是单纯大学生,也总以为了解了那点真相,就真的看透他了。 看不透,占行之就像一团雾,连她都无法看清。 “宁老师,你怎么了?”旁边的男主演员看了看她,“安全带怎么不扣上?” 宁喻回过神来,连忙把安全带扣上:“没什么,咱们开始吧。” 为了培养男女主的默契,两人决定以男女主初见那场戏来配合,坐同一辆车一起练习赛车,也算是提前对戏了。 男主启动车子,根据剧中描述,慢慢地加速。 宁喻一边看男主实操一边跟他对戏。 赛车这种事,男生总比女生学得快,而且男主演员之前学过赛车,宁喻跟他一起,也能学到一些东西。 两人打着配合,男女主的初见对手戏很快走完了。 两人正准备开车下道,没想到那几个公子哥的赛车越来越疯狂,从他们车子身旁飞驰而过,声音震耳欲聋,吵得耳朵疼。 见这里不安全,宁喻叫男主尽快加速下道。 男主点头,刚加速驶离,一辆白色柯尼赛格突然从远处急速驶来。 宁喻见情况不对,立即喊道:“快变道!” 男主立即转变方向,可那辆柯尼赛格还是紧追不舍,仿佛试图要撞上来。 那辆柯尼赛格很快赶上他们的车子,直接摩擦着他们的车身而过。 滋滋的摩擦声伴随着火花闪现,车子被柯尼赛格狠狠地撞了一下,宁喻整个人差点从座位上甩了出去。 她双手紧紧抓着扶手,男主演员也想尽快停车,可那辆柯尼赛格却不依不饶,似乎要把他们的车子撞翻才甘心。 终于,他们的车子被柯尼赛格最后猛力一撞! 幸好男主演员车技好,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控制车头。 可撞击力太大,车轮还是摩擦着地面,在地面擦出一道深痕,车子还是无法控制的侧翻了过去。 赛道远处传来一阵惊呼声,熙攘的声音此起彼伏。 宁喻整个身体也被撞到车厢上,整个世界颠倒,全身痛到麻痹。 车子终于停下,车轮飞速滚动,一股浓烈的烟味从车头飘出来。 男主见情况不对,立即解开安全带:“宁老师,快下车!车子要爆炸了!” 男主演员拉住宁喻的手,想把她拉出来,不料车门在这时被人拉开,一只手揪住他的后衣领,把他硬拽出车外。 男主演员一脸懵地跌倒在地,抬头就看到占行之。 占行之迅速解开宁喻的安全带,打横把宁喻抱出来。 “快走!” 男主演员终于反应过来,起身跟着跑了。 两人刚跑到安全的地方,远处就传来砰地一声巨响。 刚才他们开的那辆车瞬间成为一团熊熊大火。 宁喻心有余悸地看着远处被大火燃烧的车子,连被谁抱都忘记了。 导演和赛车老师知道这边的情况,纷纷跑过来。 占行之把宁喻放到阶梯上,问:“有没有事?” “头疼……” “我看看。”占行之作势要帮她查看伤势,却被宁喻偏头躲了过去。 占行之的手就这么僵在那儿。 宁喻看了他一眼,而后借助男主演员的手撑着起身。 “宁老师,你没事吧?”男主演员见她手臂上也刮出一道血痕,吓得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导演和赛车老师连忙过来,搀扶宁喻去赛车场医疗室看看情况。 占行之看着落空空的手,一时怔然。 宁喻头部被撞出一个包,人还算清醒,情况不算太严重。 傅晚盈赶过来,担心她会不会撞出内伤什么的,回去立即带她去医院重新做一次全面检查。 导演去调查这次事故原因去了。 确定宁喻没大碍,占行之才才坐车上,开回终点。 全超一看到占行之下车,迅速跑过来:“卧槽,怎么回事啊?宁喻大美女练车好好的,怎么会被人撞了呢?” 占行之脸上阴沉,目光扫了一眼全场:“黎尉呢?” 全超愣了一下,突然想起刚才那辆不断撞宁喻车子的柯尼赛格,双眼一惊,颤颤巍巍:“他、他早就开车回去了。” 占行之目光扫向他。 全超立即举起两只手:“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发疯,硬要跟宁喻大美女过不去!” 占行之转身上车,车子绝尘而去。 这场比赛,大家不欢而散。 —— 晚上的“魅色”音乐震耳欲聋,一楼舞池里,无数男女贴身热舞,夜生活热闹非凡。 2楼201号包厢,一群男女在k歌热吻,有些饥渴难耐,直接跟女伴玩起了成|人|游戏。 “蔚哥,你今天不是去赛车了吗?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啊?” “是啊,听说这次你赢了占行之?”一名男子笑道,“可以啊,蔚哥,多年之仇,总算报了,痛快!” 黎蔚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抽烟。 砰—— 第48节 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踹开,大家看到门口的人,一个个立即停下来。 原本热闹的气氛,顿时一片死寂。 黎蔚看到占行之,目光一闪,立即起身:“你来这儿做什么?” 占行之一言不发,大步走进来,直接抄起一旁的酒瓶,狠狠地朝黎蔚脑门砸去。 哐当——! 黎蔚应声倒地,脑袋鲜血四溅。 第49章 阿宁,我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害怕 人群中一片尖叫声,其他人害怕地作鸟兽散,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包厢内一片狼藉。 有些人想趁乱逃跑,却被突然闯进来的一群黑衣人拦住,一个个都插翅难飞。 占行之踢开地上的瓶子,跨过黎蔚走到沙发前坐下。 全超他们听到动静,也纷纷跑进来,看到地上抱着头痛苦呻吟的黎蔚,想把人扶起来,却触及到占行之杀人般的目光。 他怯懦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提醒:“行少,你消消气,黎蔚固然有错,但也不至死,别……别搞出人命。” 占行之嘴里叼着烟,摸出打火机,施施然地点燃。烟雾徐徐飘出,氤氲了他那张阴戾的脸。 他后背往后一靠,双手搭在沙发背上,视线落在全超身上:“想救他?” 全超扯了扯嘴角:“行少,出了人命,警察会查到我们身上的。” 全超确实不太喜欢黎蔚,但毕竟都是在一个圈子里混的,他们平时哪怕玩得再大,也不敢闹出人命的。 人命是底线。 黎蔚捂着受伤的头,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二话不说,直接抄起桌子上的酒瓶就朝占行之砸去:“妈的,老子杀了你!!” 人群一阵倒吸气。 占行之神色无异,连眉毛都未曾动一下,抬脚,直接把他踹出老远。 瓶子再次掉落在地,这次黎蔚直接被那群黑衣人压制在地。 “放开我!”黎蔚情绪激动,仿佛压抑许久的恨终于爆发出来,“占行之,你不得好死,你他妈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占行之置若罔闻,视线转向全超,“要想救他也可以,”说着一把水果刀被扔到茶几上,男人抽了一口烟,“我要他一根手指。” 全超满脸惊惧:“行、行少,你开玩笑的吧?” “他或者你,自己选。” 全超:“……” 全超自然不敢,只能闭嘴退到一边。 黎蔚还在叫嚣,那几名黑衣人立即把他拖过去,脑袋压在茶几上,强行扯出他的左手。 占行之指腹水果刀锋利的一面,眼帘半掩,淡然地看着黎蔚:“谁让你碰她的?” “占行之,你喜欢她吧?”黎蔚眼露不屑,嗤嗤地大笑,“但她好像很恨你啊,不过也理解,她一个戏子,指不定被多少人骑过了,看她那胸……啊——” 占行之一刀插进他的小指,一刀下去,小指被切断,鲜血蔓延,那???把水果刀也被男人一手甩了出去,直插进液晶电视旁边的花瓶里。 一地碎片。 现场一片哗然。 占行之猛然起身,揪住黎蔚的头发,把他的头摁进茶几上那滩血泊里,疯狂用力磕。 现场有的小姐被吓得连连惊叫,满脸惊恐。 可占行之的动作还未停止。 直到一道黑影从他们眼前掠过,一手摁住占行之疯狂的行为。 “占行之,你疯了?这样下去会死人的!”石越厉声提醒他。 可占行之置若罔闻,眼里的暴虐还未消散。 “宁喻就在外面,你要让她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吗?!” “宁喻”这个名字就像是定心丸,立即制止了男人暴虐的行为。 占行之神色恍惚,似是感应到什么,他缓缓抬起头,望向门外。 宁喻就站在门外的走廊处,正一脸惊恐地望着他。 占行之倏然缩回手,大步走出来。 他步伐跌跌撞撞,急促又不安地来到她跟前。 他抬起手,声音沙哑的厉害:“怎么在这儿?” 宁喻满脸不可置信,步步后退:“占行之,你病了。” 她想躲避他伸过来的手,却反被他一手掐住腰,动弹不得。 “是,我病的很重,”占行之用手轻抚她的脸,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但我不会伤害你,你不要害怕。” 宁喻挣开他的束缚,转身想走,脑袋却突然一晕。 她脚底一个踉跄,抓住栏杆才至于倒下去。 一只手抵住她的后腰,随即弯腰把她打横抱起,步伐稳健的下楼。 占行之把她抱出“魅色”,正要上车,宁喻却拉住他的衣摆,艰难出声:“放我下去!” 占行之很固执:“要去医院。” “不用你送。” 两人对视,无声的对峙在无形中增强,谁都不让谁。 见他不动,宁喻强忍着眩晕感,道:“占行之,我头疼,今天不想跟你吵。” 今早撞了头,刚去医院看完回来,兰姐本想给她放几天假休养的。可傍晚时,石越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她之前看中的那个本子,导演说想跟她谈谈,让她过去“魅色”一趟。 石越跟那位导演认识,之前也是他把宁喻引荐给那位导演的,只是导演有自己的顾虑,所以才拖到现在。 宁喻很喜欢那部剧,见机会难得,再加上头只是有点肿,其他无碍,便忍着过来了。 只是没想到,跟导演谈到一半,刚去洗手间的石越突然回来,说占行之在隔壁打架。 她本不想管,可石越却说,占行之打的人是黎蔚。 也就是今早对她恶语相向,还故意开车撞他们的公子哥——黎蔚。 占行之呼吸一重,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抱你上车。” “我自己可以……” “最后一次。” “……” 见她不说话,占行之才放心把她抱到她的车上。 傅晚盈急匆匆赶出来,看到宁喻早已在车上,才松了一口气:“宁姐,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见了。” 占行之扫了她一眼:“上车,先去医院。” 傅晚盈下意识看了宁喻一眼:“可是……” 宁喻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小晚,咱们走。” “好好好。” 傅晚盈正要上主驾驶,却被占行之揪住袖口,强行把她塞进车后座,改成他上了主驾驶。 大门被关上,傅晚盈终于反应过来,蹙眉:“行少,你不能这样!” 占行之一个眼神扫过来,傅晚盈被吓到,立即闭上了嘴。 果然是一家的,都那么凶。 宁喻想赶他下去,但头实在晕,再加上刚才在“魅色”看到那血腥的场面,她总感觉有一团棉絮堵在心口,呼吸不上来,还伴随着作呕感。 让她想吵架的力气都没有。 她脑袋往后靠,闭上眼休息。 很快到达医院,占行之还想抱她,但这一次宁喻只让傅晚盈扶她进去。 宁喻以为只要她不搭理占行之,他就会识趣离开,可她生病没了争执的锋芒,恰好正中男人下怀。 占行之脸皮可以厚到对宁喻的不耐烦视若无睹,安静地跟在她身后,陪她挂号、做检查、搽药等整个过程。 宁喻本以为擦点药就可以回去了,可她正要离开时,却被唐莫寒拦住了。 宁喻看到他,有些诧异:“你怎么在这里?” 她记得唐莫寒所在的医院并不是这家。 唐莫寒余光瞥了占行之一眼,假咳一声,笑道:“那家医院给我的工资太低,我辞职,来这家发展了。” “……” 唐莫寒恢复正色:“宁小姐,你头部受创严重,已经有些轻微脑震荡了,需要住院观察一晚。” 宁喻似是想起什么,出其不意道:“唐医生,你跟他是一伙儿的吧?” “…………” 宁喻一脸无语,转身就走。 “诶,宁小姐你……”看到宁喻身体趔趄,唐莫寒眼疾手快上前扶住她,轻笑,“看吧,我就说你的情况很严重,一走路就会晕的。” 唐莫寒赶紧叫护士把推床推过来,让她躺上去送去病房。 今早刚撞到脑袋,还没觉得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那血腥的场面刺激到了,宁喻感觉现在的头越来越疼。 宁喻无奈,只能叫傅晚盈办理住院手续,还打电话跟兰姐说了一声。 宁喻住了一晚的院,占行之也在外面守了一晚。 第49节 第二天石越赶来医院,看到一脸疲倦的占行之,问:“你不进去看她,杵在这里做什么?” “抽烟。” “……” 石越这才注意到一地的烟头。 “兄弟,在宁喻面前装这么久,连烟都不能抽,”他啧了一声,拍了拍他的肩,“真的委屈你了。” 占行之拍掉他的手:“再废话,把你舌头割了。” “哎哟,我好怕怕哦,”石越矫揉造作,故作害怕,“你要割的话,我一定现场直播给宁喻看!” 占行之白了他一眼,抬步上楼。 “其实我过来是想跟你说那个黎蔚的事的,”石越急忙跟上去,“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那个黎蔚以后见到你,肯定绕道走!” 占行之蹙眉:“他没死?” “…………” “大哥,你到底有没有考虑杀人的后果啊?!”石越苦口婆心,“昨晚的事,已经吓到宁喻了,你要是真把黎蔚杀了,你这辈子就别想跟宁喻在一起了!” 占行之突然停下脚步,低垂着头,神情落寞:“她现在连见都不想见我。” “哦,还不是你作?” “……” 第50章 哪怕我死,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两人刚到门口,差点跟宁喻迎面撞上。 宁喻看了看他们,目光随即落在石越身上:“你们怎么认识的?” 石越:“……” 玩球。 宁喻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地听着石越解释他跟占行之怎么认识的。 “就是这样,”石越耸耸肩,“两年前他回邵家,我们是在一场聚会上认识的,我们一见如故。不过先声明,在拍《明恋》之前,我真不知道资助他的人就是你!” “石越,我们绝交。” “什么?!” 石越被宁喻赶了出来,本来占行之也是一起的,但他脸皮厚,硬是不肯走。 宁喻没好气地瞪他:“你走不走?” “不走。” “我换衣服你也要看?” “有什么问题?” “……” “还是我帮你?” 占行之上前两步,真的伸手准备帮她换衣服。 宁喻拍掉他的手,想躲避,却被他一手扣住腰,把人强行压进怀里。 宁喻捶打他:“你放开我!” “别动。”占行之双手圈住她的腰,俊脸深埋进她的脖颈间,深深地感受着属于她的气息,“好久没抱你了,让我抱一会儿。” 宁喻挣扎无果,只好放弃。 “还在生气?” “占行之,我累了,”宁喻低垂着头,像没生气的精致娃娃,“已经没有力气生你的气了。” 最开始,宁喻确实很生气,恨不得对他千刀万剐。可随着时间流逝,心里的那股怨恨已经慢慢地被时间冲淡,徒留深深地无力感。 恨一个人很累,她只想放过自己,把他从自己世界里彻底摘除。 永远都不想被“占行之”这个人支配自己的所有思绪和大脑。 “宁喻,给我一次机会,”他松开她,指腹轻抚她微红的眼角,试图软下声音,“让我补偿你。” 宁喻态度依旧坚决:“占行之,你不必这样。” “让我放开你,”占行之低眉,亲了亲她的嘴角,“我做不到。” “……” 宁喻用力推搡他,可他稳如泰山,倒是她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床上。 “姐姐,”占行之双手紧紧圈着她的腰,脑袋靠着她的腰腹,一如以前他每次做噩梦时,都会靠着她的腰腹,享受她摸头安抚的温馨感,“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 宁喻不断告诫自己,此时柔软乖巧的占行之,只是他想得到她原谅的假象和武器。 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为了得到她,机关算尽的占行之。 还有惩罚黎蔚,切了对方一根手指的占行之。 阴鸷极端、残忍暴戾,才是他真实的面???目! 宁喻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你先放开我。” “你先答应我。” “那就免谈。” “……” 占行之最终还是不甘心地松开了手。 他半蹲着的姿势,脸上也恢复了以往的清冷,仿佛刚才那片刻对她的示软都只是她眼花而已。 宁喻深深地注视着眼前这张脸,明明那么熟悉,可她依旧感觉到了陌生感。 “你想把那个黎蔚怎么样?” 他勾唇,笑容带着杀气:“姐姐想要他怎么样?” “你别杀他。”宁喻顿了顿,“不然你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姐姐这是在关心我?” “我只是不想自己受牵连。” “好,你放心,”占行之伸出手,提起地上的鞋子,而后捧起她的脚丫,轻轻地把鞋子给她穿上,“哪怕我死,也一定会护你周全。” “……” 这句话语气虽然平静无波澜,可宁喻还是听出了他这句话里沉甸甸的承诺和誓言。 不知道为什么,宁喻感觉心头酸涩,那股闷痛感从昨晚到现在,依然没有缓解的迹象。 她也试图忘记那件事,原谅他,可她最终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她唯一能做的,只能交给时间释怀。 宁喻低眉看着他的动作,恍惚间想起了当年在福利院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她也是像现在这样,安静地帮他穿上鞋子。 占行之像是学习父母言行举止的孩童,一举一动都像是复刻当年她帮他穿鞋的场景。 也是用掌心托起她的脚丫,轻轻地把鞋子套上去。 “我自己可以穿。” 宁喻下意识想缩回脚,却被他用手紧紧抓住不放。 “我帮你穿。” 占行之语气虽然浅淡,但带着明显不容置疑的强硬。 宁喻无法,只能任由他去了。 兰姐过来医院,看到这幅场景,一脸怪异。 宁喻上车后,兰姐终于忍不住问:“宁喻,你们和好了?” “没有。” “那你们刚才是……” “兰姐,我只是累了。” “……” 喜欢一个人,费尽心思讨好对方会累。 恨也是。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占行之没有再过来找他。 宁喻倒是松了一口气,正想慢慢习惯心情不受他的影响,却在这天看到了关于邵家的一些新闻。 这两天,各大财经新闻上,都报道了有关邵家三位继承人争夺继承权的新闻,虽然没有实质的证据,但相关新闻报道多了,假的也能成真的了。 邵家大少爷邵云帆和二少爷邵庭鹤在暗地里一直都有较劲,这是他们商政圈一直公开的秘密。 如今多了一个外孙占行之,邵家明面上风平浪静,实际暗潮汹涌,明争暗斗也说不定。 宁喻努力让自己不关心关于占行之的事,可脑子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这些新闻。 无奈,宁喻只能远离一切电子产品。 趁着最近没有她的戏,她可以在家休息几天。 这两天,宁喻一直窝在家里,吃了睡了睡了吃,无聊就看书或者设计珠宝,手机关机,远离外面世界,让自己脑子放空。 今天宁喻正在画画时,窗外的天突然黑了下来,紧接着一阵阵电闪雷鸣一闪而过。 第50节 宁喻迅速去把窗关上。 外面下起了暴雨,从中午下到晚上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风雨交加的夜晚,总是让宁喻想起当年自己被绑架的事。 虽然现在她已经从当时的阴影中走了出来,但每次看到恐怖的雷雨天,都会忍不住心生胆怯。 她立即收起画本,迅速上床,盖被子蒙头睡觉。 可宁喻辗转反侧好几个小时,被雷雨声吵得睡不着,正当她起身准备出去喝点水,门口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她疑惑地走过去,通过猫眼想看看是谁,却发现门口站了一位身穿纯黑长款雨衣的男人。 他低垂着头,宁喻看不清他的神情,但通过他的身形,总感觉有点眼熟。 她不想开门,可门一直敲打,她问是谁,对方也不回。 气得她正准备回屋睡觉,门外终于传来一道细微的声音:“是我。” 宁喻步伐一顿,重新折返回来,打开门。 门一打开,男人高大的身形直直往宁喻压过来。 宁喻下意识接住他,雨衣上的雨水冰寒刺骨,冻得她手脚僵硬,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占行之?” 见他不动,宁喻刚想把他推开,却看到了自己一手的血。 第51章 伤好后,让你看看真正的尺寸 她瞳孔微震,手臂上失重,男人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占行之!!” 宁喻扶起他上半身,终于看清黑衣下那汩汩涌出来的鲜血。 宁喻立即用衣服紧紧捂住他的伤口,迅速扶他到床上去。 占行之剑眉紧蹙,满脸痛苦。 宁喻扶他刚到床边,两人就跌倒在地。 宁喻全身颤抖,这才想起打电话叫救护车。 她飞速跑去拿来手机正要打120,一只手却扣住她的手腕。 占行之背靠床沿,脸色惨白,声音虚弱地仿佛一吹即散:“唐……唐莫寒。” 宁喻没有心思深究他为什么不选择去医院,立刻打电话给唐莫寒。 挂断电话,宁喻立即脱掉他的雨衣,想把他弄到床上,可双手一直剧烈颤抖,根本扶不起他。 占行之握住她颤抖的手,血迹抹到她白皙的细腕上,看起来触目惊心。 但宁喻的手意外地平静了下来。 “占行之,”她稳住呼吸,声音还带着轻颤,“你、会死吗?” 占行之黑眸深邃,定定地望着她的小脸:“你不是……希望我死吗?” 宁喻紧紧攥着他血衣角,艰难出声:“你别死。” …… 唐莫寒很快赶过来,查看他的情况:“是枪伤?” “……是。” 唐莫寒呼吸一重:“先做手术把子弹取出来。” 占行之的情况不容乐观,一刻都等不了,唐莫寒立即给他动手术。 唐莫寒正在给占行之取子弹,宁喻在一旁打下手。 宁喻眼睁睁看着那枚子弹被唐莫寒用工具从占行之胸膛处皮肉里挑出来。 占行之打了麻药,还是痛得满头是汗。 经过一个多小时,手术总算结束了。 唐莫寒脱下满是血迹的手套,道:“子弹虽然弄出来了,但他情况还不稳定,再加上他淋了一晚上的雨,随时都有高烧的可能。现在医院也不能去,咱们只能把他转移到苍景庄接受治疗。” 宁喻不解:“为什么不能去医院?” 唐莫寒收拾好手术工具,抬头看她:“宁喻,邵家很复杂,行之能在短短两年内坐上这个位置,全是靠他用命换来的。” 宁喻哑然,一时没了声。 唐莫寒打了一个电话,不久后,就来了一位身穿正装的男人。 正是跟占行之两年多的秘书——谷曜。 谷曜跟唐莫寒一起把占行之弄到车上,唐莫寒冲宁喻说道:“宁喻,行之叫你上车。” “……” 宁喻视线一转,望向车内满是期盼看着她的男人。 她吞了吞口水,点头。 宁喻坐在后面,占行之安静地靠在她的肩上。 车子启动离开。 宁喻见他薄唇干裂,惨白的吓人,立即用纸巾弄湿,覆到他的唇上。 谷曜负责开车,在下高速后,他突然出声:“寒少,有人在跟踪我们。” 宁喻脸色一变,下意识想往后看,却被一只手挡住脸。 “别看。”占行之虚弱出声,“谷曜,甩开他们。” 谷曜点点头,坐好加快速度。 本以为很轻松就甩开后面的那辆车,可对方明显也察觉出他们的意图,也加快了速度。 两辆车在公路上你追我赶,而后哐的一声巨响。 对方居然不要命地冲撞了上来。 车子宛如醉汉一般东倒西歪,紧接着唐莫寒大喊一声:“快趴下!!” 占行之飞速把宁喻的头压下去,一枚子弹射向后车窗,车窗玻璃宛如蜘蛛网一样向四周蔓延。 占行之捂着胸口,艰难出声:“谷曜,走小道!快!” 谷曜立即改变方向。 宁喻害怕地趴在座位上,占行之双手紧紧捂着她的耳朵,把她护在身下。 耳边都是哐当当子弹摩擦车身的声音,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充斥鼻腔。 宁喻一怔,抬眼就看到了占行之正在冒血的胸口。 宁喻一惊:“你伤口出血了!” 占行之抬头看到窗外熟悉的场景,确定已经安全,才慢慢地闭上眼。 “占行之?你醒醒,占行之!!” 车子顺利开进苍景庄,车子一停下,立即有十多名医生过来把占行之接走。 占行之伤的太重,刚才又牵扯到伤口,众多医生赶过去进行抢救。 宁喻想过去,却被人拉住了衣角:“姐姐,有这么多医生在,行之哥不会有事的,你别太担心。” 宁喻一愣,回头看向来人。 一位只到她胸口的男孩。 “你是?” 谷曜正好进来,介绍:“宁小姐,他是纪子珩,是占总的舅舅。” 宁喻错愕:“啊?” ……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抢救,占行之总算脱离了危险。 他麻药还没过,正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休息。 唐莫寒抬头看到宁喻进来,道:“???你今晚陪他吧,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 宁喻点点头。 唐莫寒跟随其他医生一同离开。 宁喻来到床边,随即坐下。 占行之伤口在胸膛处,纱布沿着他半个身体缠绕,整个身体没了衣服的遮掩,大大小小的伤疤暴露在宁喻眼皮底下。 她心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有些闷痛的难受。 一阵脚步声靠近,宁喻转头就看到了纪子珩。 他手里端着温热的粥:“姐姐,这是糖糖阿姨做的瘦肉粥,我听莫寒哥说你还没吃东西,所以带一些过来给你。” “谢谢。”宁喻接过他手里的粥,起身离开房间。 一大一小面对面坐着,宁喻低眉安静地喝着粥,纪子珩左右打量他,突然问:“姐姐,你是不是喜欢行之哥呀?” 宁喻一愣,抬头看向眼前的男孩。 “你几岁了?” 纪子珩笑了笑:“我十岁了。” “你真的是……邵文杰的儿子?” 邵文杰那么大的年纪,居然还有一个这么小的儿子。 “嗯。”纪子珩点点头,“我是邵文杰的私生子。一年前我妈妈死后,我就被行之哥接来这里住了。” 第51节 “私生子?” “对呀,他们那些人每次见到我,都说我是私生子。” “你不生气?” “有什么好生气的?”纪子珩耸耸肩,“这本来就是事实。” 宁喻有些惊讶他对于私生子的态度,很坦然,仿佛“私生子”只是一个简单称呼而已。 宁喻虽然不明白他们邵家的那些事,不过看着眼前如此懂事的孩子,她眼露心疼,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虽然是事实,但你的名字叫纪子珩,不是叫私生子,以后见到他们,他们如果还是这样叫你,你就这样跟他们说。” “好。” —— 当晚,果然如同唐莫寒所料,占行之真的发起了高烧,好在宁喻一直守着,及时发现问题,把唐莫寒叫过来,占行之的情况才再次稳定下来。 后半夜,宁喻趴在床头睡。 她睡眠很浅,床上的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惊醒她。 占行之醒来就看到床头的女人。 他手指动了动,宁喻立刻惊醒。 她抬起头,看到占行之正睁着眼看她,迅速起身:“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宁喻用手摸他额头,试探温度,却被他一手握住。 “别摸了。” 宁喻疑惑:“为什么?头疼?” “下面会疼。” “……” 宁喻没好气道:“你能不能正经一点?” 虽然人已经醒来,但占行之还是很虚弱。他沙哑出声:“给我倒杯水。” 宁喻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还慢慢地扶起他上半身,再把水一点点地喂给他。 喝完后,宁喻才扶他重新躺回去。 “刚刚……谢谢你救我。” 宁喻愣了愣,被他突如其来的客气搞得一懵:“受伤不去医院,去我那儿做什么?我又不是医生。” 占行之定定地凝视着她的眉眼:“只是想见你最后一面。” 将死之时,他唯一想到的只有去见她。 “……” 宁喻静默地看他:“占行之,我还没消气。” 占行之艰难地挪动身体,让出一半床铺,拍了拍:“上来。” 宁喻看了一眼床铺空位:“做什么?” “帮你消气。” “…………”宁喻立即起身,“不用,我去别的地方睡。” 她转身欲走,却被人拉住手腕,用力一扯。 她惊呼一声,整个人就跌入床铺里,细腰被男人紧紧圈住。 宁喻挣扎:“你干什么?” “别动,”占行之沉声威胁,“要是扯裂了伤口,你负责?” “……” 宁喻突然发现这混蛋越来越无赖了。 “让我抱一会儿,”占行之胸膛抵着她的后背,俊脸深埋入她的后颈,深深地呼吸着,沉闷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卑微,“看在我受伤的份上,行吗?” 宁喻没有回应,也没了挣扎。 变相的默许。 宁喻跟他讨价还价:“就五分钟。” “太少。” “占行之,你别得寸进尺。” 占行之紧紧抱着她,两人身体亲密无缝隙,安静地感受着此时两人难得温馨时刻。 “伤好后,让你看看真正的尺寸。” “……” 疯了。 宁喻心惊胆战了一天,早已身心俱疲,也懒得跟他计较,就这么被他抱着闭眼睡觉。 宁喻本想安心睡觉,可身后那面滚烫的身体一直蹭着她,让她心头烦乱。 “占行之,你到底想怎样?” “转过来。” 宁喻不肯,却被他强行摆正过来,面对他。 占行之手臂一收,直接把人捞进怀里抱住。 宁喻整张脸贴着他的胸膛,额头就抵着粗粝的白纱布,动作大一点,就会把他的伤口再次弄出血。 害得宁喻更加不敢动了,僵直着身体任由他抱着。 折腾了半响,占行之苍白的脸也逐渐浮上倦色。 “这次的伤,”他紧抱着怀里的温软,声音闷闷地从她胸前传出,“受得很值。” 至少换来她有所改变的态度。 “……” 第52章 姐姐,你会跟行之哥结婚吗? 占行之在苍景庄养伤,这也是占行之唯一的住处。 苍景庄位于郊区外,四周人烟稀少,第二天宁喻也才看清,原来苍景庄是一座具有欧美风的城堡,以城堡为中心,两边是两处宽阔的花圃,空气中散发着迷人的花香。 整个苍景庄很大,几乎望不到边,这里设备齐全,仿佛一座中型城市,随处可见都是训练有素的佣人。 不仅如此,更令人佩服和惊叹的还是苍景庄外围建设的防弹玻璃墙,不仅能阻断外面试图试探苍景庄内所有的电子信息,还能防弹,安全性可谓做到全世界第一。 能买下整个苍景庄,还能改造成这样,占行之背后的强大财力,可想而知。 宁喻本以为他最多也只是邵家外孙,掌管邵氏集团而已,没想到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早已丰满了自己的羽翼。 通过唐莫寒的解释,宁喻大致了解了此时邵家的情况。 邵云帆因不满占行之,一直都在觊觎占行之的位置,本来他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可这次邵庭鹤也回来了,邵云帆的竞争力更大。 他不敢动邵庭鹤,只能先挑他所认为的软柿子捏。 也就是对占行之下手。 这段时间邵家很乱,占行之又受着重伤,唯一安全之地,就只有苍景庄这里。 所以为了不暴露占行之的行踪,让他好好养伤,宁喻也只能跟着一起待在这里。 她也联系了兰姐那边,让她去跟剧组请假。 宁喻这一待就是三天。 占行之伤势慢慢好转,目前能随意走动,不过不宜太长时间,免得扯裂伤口。 这几天,宁喻偶尔被占行之强迫给他喂饭、带他散步、更甚者洗澡。 宁喻看在他是伤者的份上,也没跟他计较。 占行之在这里养了三天,公司早就堆积了许多工作需要他处理。 谷曜和占行之在书房里工作,宁喻终于有空出来透透气。 她走出书房,就看到一身洁白衬衫,坐姿端正,宛如一位白马王子般坐在那里弹钢琴的纪子珩。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宁喻跟纪子珩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纪子珩也很喜欢跟她玩,每次他学习累的时候,都会去找宁喻玩。 当然,每次都收到占行之一个“滚”字。 不过子珩同学对占行之这个“外甥”丝毫不畏惧,有时还当着占行之的面,明目张胆地把宁喻带走。 每次看到占行之那吃瘪的样子,宁喻都忍不住想笑。 总算有人治你了吧,看你还怎么得意! 宁喻走过去,笑着喊他:“子珩同学?” 纪子珩扭头看到是宁喻,立即兴奋地把宁喻拉过去,让她坐在长椅上:“姐姐,你会弹钢琴吗?” “会一点,”宁喻一手撑着脸,侧目看他,“怎么,你想跟我一起合奏?” “可以啊!”纪子珩也坐下,“姐姐,咱们来弹一首《婚礼进行曲》吧,这个你会吗?” “啊?”宁喻有些怀疑人生,“为什么要弹这首?” “因为我要把它练熟练一点,等以后你跟行之哥结婚的时候,我就可以去给你们伴奏了!” “……” 宁喻嘴角微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脑袋:“孩子,你想得太远了。” 纪子珩有些不解:“姐姐,你不肯跟行之哥结婚吗?” “……” 第52节 宁喻没有回答,纪子珩还在追问。 “我……” “咳咳。” 一道假咳声从身后传来,两人扭头,就看到占行之那张臭脸。 占行之抬步走上来,垂眼睨了纪子珩一眼:“起来。” “干嘛?” “我要跟你宁喻姐一起弹。” 纪子珩面无表情:“你会弹吗?” 占行之:“……” 纪子珩还想说什么,却被占行之一手揪住后衣领,强行把人从椅子上提走。 而后,占行之就跟一个恶霸似的,心安理得地坐上了纪子珩的位置。 宁喻:“……” 果然是强盗。 占行之摁了一个琴键,偏头看她:“会弹《婚礼进行曲》?” 宁喻睨他:“做什么????” “教我。” “……” 宁喻起身就想走,却被他强行摁了回去:“哪儿去?” 宁喻抿唇假笑:“其实我是骗纪子珩的,我不会弹钢琴。” “是吗?”占行之表情淡淡,“行,我教你。” 宁喻诧异地挑眉:“你会?” “不会。” “那你怎么弹?” “瞎弹。” “…………” 见他一脸胸有成竹的模样,宁喻还以为他是隐形的大佬,正期待地听他弹呢。 可没想到下一秒,那道如魔音般的钢琴声从琴键上奏响而出时,一旁的纪子珩痛苦地捂住了耳朵。 “啊啊啊啊,行之哥,你别弹了!我头快痛死了!” 宁喻:“……” 宁喻实在忍不了那魔鬼的声音,直接喊道:“停!” 占行之斜睨她:“有事?” 宁喻深吸一口气:“我来弹。” 占行之冷笑一声,自觉地收起手:“早答应不就不用受这罪了?” 宁喻强忍心中火焰,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认真地弹了起来。 宁喻弹的并不是《婚礼进行时》而是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悠扬的琴声缓缓流出,如一面柔软的水,轻抚在场所有人的耳朵。 经过的佣人忍不住驻足聆听。 占行之一手撑着颧骨,偏头深深地望着她的侧颜。 琴声从高昂到平缓,最后慢慢地走向沉静。 一首曲子结束。 “宁喻。” 宁喻一愣,扭头看向他:“嗯?” 占行之上半身慢慢地前倾,俊脸凑近,两人呼吸缠绕,分不清谁跟谁。 “你现在能原谅我了吗?” 宁喻眸色一滞。 半响后,她收回视线落在黑白琴键上。 如同生活,有黑有白,有欢喜有痛苦。 “占行之,”她手指轻抚琴键,琴声如柔软的神,逐渐走向妥协,“如果我选择原谅你,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让你做一回。” “…………” 第53章 有你在,我还需要什么手? 宁喻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想得倒挺美。” 占行之勾住她的下巴,尽情玩弄:“那算是原谅我了?” “你让我一下子原谅你,我真的做不到,”宁喻直视他,坦白自己的真实想法,“占行之,我给你时间,也给我时间。” 给他时间,看他以后的表现;也给自己慢慢释怀,重新接受他的时间。 男人掌心沿着她的细颈往后,轻抚她的后颈,而后把她的头摁进自己怀里:“好。” “阿宁,”他俊脸轻蹭她的发顶,“对不起。” 如果他当时选择把她送去医院,她也不至于需要看心理医生。 宁喻愣了愣。 对于这件事,占行之跟她说过不少“对不起”,但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多了几分柔软和理解。 宁喻推开他:“说对不起没用,要看你以后的表现。” “你想我怎么表现?” 宁喻起身:“自己想。” 宁喻转身欲走,却被他重新拉回来,跌坐在他大腿上。 看到纪子珩偷偷看他们,宁喻有些尴尬:“你放手,子珩还在这儿呢!” 占行之似是这才想起纪子珩还在这儿,剑眉微蹙:“看够了吗?” 纪子珩耸耸肩:“不够。” “……” 纪子珩走过来,强行把宁喻从占行之身上拉下来,一副小大人的模样劝说:“小外甥,像你这种恶霸行为是追不到媳妇的!” “有你什么事儿?”占行之拉住宁喻另一只手,语气不善,“赶紧给我滚!” 纪子珩用力往自己方向一扯:“我不!” 占行之也用力一拉,威胁:“给你三秒钟。” 两只手都被他们扯住,宁喻就跟一面风中凌乱的旗子似的,被这两人拉来拉去,耳边都是这两人互相威胁警告声,吵得她耳蜗子疼。 纪子珩:“你一个钢琴白痴,干嘛霸占我的位置这么久?” “谷曜!” 谷曜立即从书房里小跑出来:“占总,怎么了?” 占行之扫了一眼钢琴:“给我砸了!” “啊?” 宁喻甩开占行之的手,后退几步,与纪子珩并肩而站,双手环胸看他:“行,你砸。” 占行之:“……” 纪子珩偷瞄了占行之一眼,后者脸色很黑。 他识时务者为俊杰道:“我突然发现我作业还没做完,先去做了!” “站住!” 纪子珩那准备开溜的双脚硬生生顿住,一脸快哭的表情:“宁喻姐,怎么了?” 宁喻避开占行之如杀人般的眼神,吞了吞口水,道:“我、我跟你一起走。” “啊?” 宁喻把还一脸错愕的纪子珩强行拉走。 望着一大一小,远去的背影,占行之冷哼:“两个怂包。” 谷曜扫了一眼钢琴:“占总,这钢琴……还砸吗?” 占行之斜睨他:“你敢砸?” “……” 哦,你不也还是一个怂包? —— 纪子珩坐在那里做了半个小时的作业了,宁喻还一直盯着他看。 他小心翼翼地偷瞄了宁喻一眼:“宁喻姐,你别这么看着我。” 宁喻回神,笑问:“怎么了?” “我害怕。” “……” 第53节 宁喻啧了一声:“我只是在想事情。” 纪子珩放下笔,双手肘撑着桌面,上半身越过来,好奇地问:“宁喻姐,你在想什么事啊?” “占行之平时,脾气就这么暴躁吗?” 纪子珩点头如捣蒜:“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因没人陪我聊天,所以我就去找他聊天,可他每次都很不耐烦地让我滚。” 宁喻拧眉:“他不喜欢小孩?” “应该吧,”纪子珩神色落寞,“反正他一直都不喜欢我。” “为什么?” “可能因为我是邵文杰的儿子吧。”纪子珩叹了一口气,“行之哥跟邵文杰一直都闹得很不愉快。” 宁喻嘴角微抽:“邵文杰是你爸吧?你怎么不叫他爸?” “抛妻弃子,他这种人不配成为我的爸!”纪子珩小脸垮下来,有些厌弃,“就算他认我又如何?在外他永远都不可能承认我的身份。” 宁喻有些惊讶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居然能把事情想得这么深沉透彻。 安抚好纪子珩后,宁喻离开房间,转身去书房。 刚到书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占行之和谷曜的对话。 “占总,如你所料,那晚跟踪我们的人,就是邵云帆的人。”谷曜顿了顿,说,“已经抓到人了,请问该怎么处理?” 占行之坐在椅子上,肩上披着西装外套,左手夹着烟,姿势慵懒随性,漫不经心地抽着:“有没有从他们嘴里挖到有用信息?” “没有。” “那就处理掉。” “明白。” 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推开。 占行之抬头看到宁喻,愣了愣,立即起身走过来。 “怎么过来了?” 宁喻看他:“占行之,你要杀了他们吗?” 占行之手一顿,神色冷漠:“是。” 宁喻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也能理解。 毕竟如果那些人不死,那就是自己死。 “占行之,你别沾染这些污血。”宁喻无法阻止他的决定,只能劝说,“你想怎么惩罚他们都可以,但至少……别杀人。” 其他事情她无权管,也管不了,但至少她希望占行之的双手干干净净的,堂堂正正地站在阳光之下。 占行之深深地看着她,良久才出声:“谷曜,不要把人弄死。” 谷曜立即会意:“明白。” 谷曜临走之际,把新拿来的药放到桌子上:“占总,这是今天要换的新药,等下您记得涂。” 话毕谷曜转身离开书房。 占行之走到沙发前坐下,刚拿起药,似是想到什么,抬眼看她:“过来,给我上药。” “你自己不会上?” 伤口又不是在后面。 “手断了。” “……” 宁喻抬步走过去,没好气道:“睁眼说瞎话呢?” 占行之把人一并拉坐下:“有你在,我还需要什么手?” 第54章 留着以后一起熬夜时再叫 宁喻抢走他手里的药:“矫情。” 占行之勾了勾唇,脱掉上衣,露出精瘦的上半身。 宁喻抬手捏住胶带,小心翼翼地撕开,拿下那块纱布。 没了纱布的遮掩,那块弹伤便毫无遮掩的暴露出来,看起来还很触目惊心。 但至少没流血了。 虽然这几天占行之强迫宁喻伺候他,但上药这事,今天还是第一次。 也是她经过他那晚动手术之后,再次见到他的伤口。 宁喻用棉签给伤口四周消毒。 占行之低眉看着她精致的眉眼,一手搂着她的腰,闲情逸致地摩挲着:“有事找我?” 宁喻手顿了一下,继续消毒:“你好像很不喜欢子珩?” “他只是我为了牵制邵文杰的棋子,”占行之声音近乎冷漠,“只要纪子珩在我手里,邵文杰才会乖乖听我的话。” “所以你才把纪子珩关在这里?” “是。” “……” “当年我母亲死后,我被人送进医院治疗,那一年治疗费是邵文杰出的。”占行之语气平静,“可一年后,他就放弃了。” 宁喻有些惊讶:“为什么?” “因为我病情没有改善,无法成为他可以利用的工具。” “……” 原来邵文杰之所以帮占行之垫付当年住???院的医疗费,是想名正言顺地收回属于邵蓝沁的那份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自己才四五岁的儿子纪子珩。 不料,占行之病情治疗了一年都没有好转。股份拿不到,占行之也无法利用,邵文杰只能断交治疗费,选择放弃占行之。 然而五年后,占行之不仅病情好了,还恢复了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邵文杰见占行之病情已恢复,又重新联系上他,并且同意把占行之带回邵家,让他接替邵蓝沁的位置,掌管邵氏集团。 可实际上,那时候的占行之,只是邵文杰用来暂时接替纪子珩管理公司的工具,一旦纪子珩成年,邵文杰就会把占行之手里的那些股份转移到纪子珩身上,由纪子珩继承公司。 最后,占行之将会一无所有地被赶出邵家。 这些真相,占行之从邵文杰接他回邵家那一刻起,就一清二楚了。 所以他表面上听从邵文杰的话,背地里悄悄借助邵氏集团,拿到决策权,重新发展自己的产业。 直到一年前,邵文杰终于知道占行之的真正目的。两人因此闹翻,邵文杰想踢走占行之,可占行之却反过来以纪子珩要挟邵文杰,制衡住他。 所以这就是占行之为什么把纪子珩关在这里,但从不限制他作为一个这个年龄孩子该拥有的东西。 “你要让纪子珩待在这里多久?” “至少半年。” “……” “在邵家,一旦有仁慈,我早就死了,”占行之眉宇间尽是绝情,“宁喻,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知道。” “只有做到人人忌惮我,我才能保护你。” 宁喻微愣,近距离看着那双漂亮的眼睛。 眉宇间依然阴郁冷鸷,可也多了几分炙热和坚定。 她垂下眼,没有说话。 宁喻上完药,给他把纱布用胶带粘住,才出声:“不过我看的出来,你是很宠纪子珩的。” 除了没有自由,其他的,占行之能给的,从来都不会亏待纪子珩。 从纪子珩弹的那台钢琴价值就可以看出来了。 占行之斜睨她:“你哪只眼睛看到的?” “两只,”宁喻一本正经道,“如果你真的虐待他的话,他也没那个胆子敢顶撞你。” 占行之蹙眉:“倒戈他那边,还有胆子来跟我说话?” “怎么不敢?”宁喻轻哼,“占行之,你可别忘了,那几年都是我养你的!论辈分,除了姐姐,你还得叫我一声妈!” “胡扯。” “不过也对,你现在有的是钱,根本不需要我资助你了。” 见她起身要走,占行之直接勾住她的腰,把人拉到怀里,坐到大腿上,下巴枕在她莹润的肩上,哑着声问:“姐姐想要我怎么补偿你?” “叫我一声干妈。” “……” 占行之斜睨她:“故意的?” “这不是你自己提的吗?” “那要是我叫了,你是不是该礼尚往来一下?” “你想让我怎么叫?” “妈对应的是什么?” “……爸?” “聪明,”占行之低头,在她细肩上咬了咬,声音黏糊不清,“留着以后一起熬夜时再叫。” “……” 宁喻推开他:“你觉得我是那么好说话的人?” “怎样你才好说话?” 第54节 宁喻反问:“你想怎么做?” 占行之勾住她的后脖颈,把人压下来,亲上她的嘴角—— “让我重新追你。” …… 宁喻以为他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的想要重新追她。 宁喻看着相比上次的追求,这次明显有很大的不同。 宁喻拧眉:“你上次追我可没像现在这么样,这么殷勤。” 占行之淡定地吃着早餐:“上次是欲擒故纵,想让你主动上钩。” 宁喻咬牙:“你心思挺深的啊?” “过奖。” 宁喻一气:“那现在呢?” “这次我是主动方,”占行之插起一块面包,伸到她面前,“你不需要做任何事,我自己来就行。” 宁喻狠狠地咬掉他递过来的面包:“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你有绝对的自主权,”占行之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包括床上。” “…………” 宁喻一手把餐巾甩到桌子上:“散会!” 宁喻起身,哒哒地上楼了。 谷曜正好过来汇报工作,噼里啪啦的讲了一大堆,占行之却突然直勾勾地看他。 谷曜顿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问:“占总,有问题?” “怎么追人?” “啊?”谷曜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您是说怎么追求女孩子吗?” “嗯。” “占总,您这就为难我了,”谷曜笑容苦涩,“我至今单身。” “……” 占行之深吸一口气:“继续。” 谷曜继续汇报工作。 结束后,谷曜把要处理的文件放到桌子上,打了声招呼后,就转身走了。 占行之翻开文件,刚看了一页,余光就看到手里抱着一盆兰花,蹦蹦跳跳进来的纪子珩。 “站住!” 纪子珩停下脚步,看他:“行之哥,有事吗?” 占行之示意一旁的椅子:“过来。” 纪子珩虽然疑惑,但也还很听话地走过去坐下。 “问你件事。” 难得看到占行之这么认真地请教自己问题,纪子珩特别开心,立即把那盆兰花放到桌子上,双手交叠放在桌子上,宛如上课的三好学生:“你说。” “怎么追人?” “什么?”纪子珩错愕,反应过来,问,“行之哥,你是想追宁喻姐吗?” “少废话,赶紧说!” “嘿嘿,这你就问对人了!”纪子珩一脸笑嘻嘻,“一般追求女孩子呢,最开始先……” 纪子珩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占行之听得眉头紧蹙:“你怎么知道这些?” 纪子珩仰着小脸,一脸臭屁:“因为是糖糖阿姨跟我说的呀!” 占行之朝远处的佣人招了招手:“去把桑糖叫过来。” “好的,行少。” 名叫桑糖的佣人很快过来,恭敬地问:“行少,您找我?” 占行之看向纪子珩:“把刚才你说的话再复述一遍。” “……” 纪子珩不明白占行之什么意思,但还是听话地复述了一遍。 结束后,占行之问她:“这些话是你说的?” 女佣见占行之脸色不太好,吓得差点跪下了:“不、不是我,我没有说过,我从小到大都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滋味,更加不懂什么追人的方法。” 纪子珩:“哦,是我记岔了,应该是我网上看的。” 占行之:“滚。” “好的。” 纪子珩抱起花盆又蹦蹦跳跳地走了。 第55章 想勾缠你 回到书房,占行之坐在办公椅上,视线落在跟前电脑上,指尖轻敲桌面,似在犹豫、又似在思考。 终于,他伸手抓住鼠标,点开网页,输入一行字—— 【怎么追人?】 …… 今天,整个苍景庄所有员工佣人,都齐聚在偌大大厅内。 足足上千人,都正在编织玫瑰花! 纪子珩双眼无神,身板一挺,而后直挺挺地倒下去。 “纪少爷!”糖糖佣人连忙扶住他,“你没事吧?” 纪子珩看着自己那双被针扎破无数孔的手,直接哭了:“哇啊啊啊……我的手都肿成猪蹄了,为什么我要干这个?我宁愿出去搬砖也不要弄这个鬼东西!我要疯了!行之哥,我求求你,放过我吧~~呜呜呜……” 纪子珩直接倒在地上干嚎。 占行之坐在一旁,淡定地把编织好的玫瑰花扔进花篮里,斜睨他,冷酷无情:“给你一秒钟,起来。” “我不!!”纪子珩哭诉,“行之哥,如果宁喻姐不肯接受你,你弄这些也没用啊!” 占行之目光凉凉地落在他身上。 “……” 纪子珩吞了吞口水,立即噤声。 事实还不让人说了? 一旁的谷曜看着纪子珩那细皮嫩肉的双手,因编织了一早上,被扎又被勒,红肿又冒血珠子,十指都光荣贴上创可贴,不免有些心疼:“占总,我觉得纪少爷说得对,其实用真花也能彰显您的真心的。” 昨晚大半夜,占行之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去弄五吨重的红色和绿色毛线,说他要今天用。 谷曜不明所以,但既然老板开口要,他也只能照办。 等他弄来这些东西过来后,他才明白占行之要五吨重毛线的作用! 原来他要亲手编织玫瑰花,当礼物送给宁喻。 追人方式虽然土,可扛不住声势浩荡和“亲手制作”的真诚情义啊! 可数量这么多,即使号召了整个庄园的人,都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工资加十万。” 谷曜:“好的,老大,我就算编到海枯石烂,双手废掉,也一定完成您的任务!” 纪子珩嗤之以鼻:“谷曜哥,你好没出息哦。” “纪少爷,您一直不是说喜欢跟宁喻姐玩吗?” 纪子珩把又扎破冒血珠子的手放进嘴里吸吮:“所以呢?” “所以你应该也期待宁喻姐看到这些花时,开心的心情吧?” 纪子珩想了想:“也对。” 他立马又加入队伍,继续编织。 …… 今天一大早,天刚露鱼肚白,宁喻就被两名???佣人强行叫起床,说要带她去看看后院那片花园。 宁喻困的要死,哪还有心思去看什么花啊,被她们扯起来后,身体又软趴趴地倒下去,继续呼呼大睡。 可下一秒,耳边就传来一道道如幽灵般的声音—— “宁小姐,别睡啦,再睡昙花就该凋谢了。” “宁小姐,您醒醒吧,再不醒来,我们就要被扣工资了!” 宁喻立即睁开眼:“是占行之叫你们来的?” “是的。” 宁喻立即起身去找占行之,却被那两名佣人强行带进洗手间洗漱,而后穿好衣服,又强迫把她架去花园。 宁喻这一待就是一天。 从早上到晚上,夜色降临。 天黑了她们才肯放她回去。宁喻揉着酸掉的腰,刚离开花园不远,突然啪的一声传来。 她吓了一大跳,心有余悸地抬头看去。 远处黑暗,突然被点点黄绿色闪烁的光点点缀,慢慢升起,汇聚成一片明亮的光。 第55节 一条小道随之显现出来。 像是魔幻童话里的世界,那片黄绿色光点慢慢地往后退,驱赶掉黑暗,随之显露出来的是一大片红艳花海。 画面宏伟漂亮,像是身置于大型花海中。 宁喻惊呆在原地。 这才看清原来这些光点是萤火虫。 一旁的佣人故作惊讶:“呀,这是什么呀?不会是宁小姐的魔法,不小心打开了某种魔法世界吧?” 宁喻:“……” 简直侮辱我的智商。 “你就说我是老巫师得了。” 佣人:“……” 宁喻抬步走过去,随着她一步步往前走,那道光也像是骑士一般,一直坚守在她的前方,为她指引前路。 走到尽头,宁喻终于看清了那个蹲在花园边,正在精心摆弄花瓣的男人。 宁喻诧异地走过来:“占行之?” 占行之起身,上半身前倾,凑近她,深邃的黑眸看着她不解的眼睛,勾唇:“说吧,你现在最想要什么?” 宁喻看了一眼四周“永不凋谢”的玫瑰花:“这些东西你弄的?” “嗯。” “为什么突然弄这个?” “说好要追你的,”占行之双手负背,神色依然淡淡,“当然要从你喜欢的东西下手。” “……” 宁喻确实很喜欢玫瑰花,不仅香水,就连抽的烟都钟爱玫瑰花香,可被人用这么多玫瑰花追求,她还是头一回遇见。 “喜欢吗?” 宁喻勾唇,笑了一声:“需要我说真话吗?” “说。” “土。” “……” “我就说嘛!宁喻姐肯定不喜欢,一定会说你这个方式很老土!”纪子珩突然从那片花海中冒出来,满脸怨气,“看吧,咱们白弄一整天了!” 谷曜也站了出来,实诚道:“老大,我觉得您要不直接把自己送给宁小姐得了。” 占行之:“滚。” “……” 谷曜麻溜儿把纪子珩一并提走了。 听到这儿,宁喻总算理清来龙去脉了。 她歪头睨他:“所以今晚弄这一出,是为了我?” 占行之蹙眉:“不是为了你,难道是为了谷曜和纪子珩那两个傻逼?” “…………” “开心了?” 宁喻双手环胸睨他:“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我开不开心?” 要说开心,确实有,毕竟有人那么尽心尽力做那么多,只为了让你开心,换谁都会感动一把。 “你是我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宁喻轻哼,“我现在单身,你别主动代入这个角色啊!” 占行之一手把她拉进怀里,低头咬了一口她的锁骨,沉闷的声音从胸前流出:“宁喻,别让我等太久。” 宁喻刚要说什么,突然感觉颈项一凉。 她低眉一看,便看到了脖子上多了一条项链。 红艳的玫瑰花被一条蛇紧紧缠绕,玫瑰与蛇,暧昧纠缠。 宁喻突然想起占行之的生肖是蛇。 “这蛇……是你?” 以自己禁锢她、与她抵死缠绵。 “是,”占行之指腹轻抚着蛇头和玫瑰花瓣,眼底情潮暗涌,“想永远勾缠着你,不管在外面,还是在里面。” 第56章 今晚的奖励 “……” 宁喻没好气道:“占行之,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能。” “?为什么?!” “本来就是事实。” “……” 行,闭嘴吧。 “喜欢吗?” 宁喻低眉看了一眼项链,点头:“还不错,确实挺好看的。” “今天开心吗?” “还行,”宁喻歪头睨他,勾唇一笑,“被你土到了。” “……” 宁喻想挣开他离开,但又被男人强行捞回怀里。 占行之挑眉,有些不满:“就这个?” “不然你还想要什么?” 占行之指着自己的嘴:“给一个。” 宁喻一惊,扯过他的手一看:“怎么回事?受伤了?” 宁喻拉起他另一只手看,发现也是一样。 十指肿胀发红,贴满了创可贴。 占行之二话不说,直接一手扯掉十指上所有创可贴,任由血珠子不断冒出来:“没受伤,就是流了点血。” “……” 宁喻牵着占行之刚回到大厅,就看到纪子珩和谷曜互相给对方贴创可贴。 纪子珩看到宁喻,脸色一喜,立即从椅子上跳下去,大步跑过来,双手一伸:“宁喻姐姐,我手因为帮行之哥编织玫瑰花受伤了,你帮我贴一下创可贴好不好?” “好啊。”宁喻松开手,正要接过纪子珩手里的创可贴,却被一只手横空抢走。 “行之哥,你怎么抢我的创可贴!!” 占行之挑眉,阴恻恻的:“你的?” “哦,你的钱买的。” “滚。” “好嘞。” 纪子珩麻溜儿的滚了。 占行之把抢来的创可贴递给她:“给我贴。” “……” 宁喻抽走创可贴:“去跟纪子珩一块坐好。” 占行之走过去坐下,眼神示意谷曜。 谷曜立马会意,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抱起纪子珩走了。 纪子珩还一脸懵地大喊:“诶诶诶,我还要宁喻姐帮我贴创可贴呢,放开我——” 纪子珩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不见。 占行之朝她伸出双手:“贴。” 宁喻看他那一副大爷的模样,忍不住轻哼,一边给他一根根手指贴上创可贴,一边道:“以后别弄这些东西了,不适合你。” 在宁喻的意识里,占行之就是暂时落魄的贵公子,哪怕他再怎么落败和狼狈,都只是短暂的。 他骨子里的骄傲和桀骜,不该被人驯服。他那一身傲骨,也不会对任何人低头,甘愿为谁服软。 占行之这样的人,只有自愿臣服。 而不是被驯服。 “不弄这些,”占行之盯着她性感的细颈,黑眸幽深且深邃,“你就不会开心。” 宁喻手一顿,抬眼看他。 心头那块冰冷的地方,也逐渐暖化。 弄完这些,已经很晚了。宁喻困的要死,正要回房间睡觉,就被占行之强行要送他回房间。 宁喻一脸无语:“你没脚?” “刚断。” 宁喻的哈欠被他无语没了:“……” 第56节 您是怎么做到睁眼说瞎话,还这么脸不红心不跳的?! 身心疲倦,宁喻也懒得跟他计较,他要送就送。 宁喻送他上二楼,才停下脚步:“到了,进去吧。” 占行之纹丝不动,话里话外都带着不甘心:“今晚,真的就这样了?” “不这样,你还想怎样?” “……” 占行之冷哼一声,抬步走了。 “??” 诶,这突如其来的“火气”到底怎么回事?! 看着他即将推门进去,宁喻终于出声:“等等!” 占行之停下脚步,扭过身看向她。 “有事?”语气还颇有怨气。 宁喻咬了咬下唇瓣,而后下定决心一般,大步朝他走过去。 “跟你说件事。” “嗯?” 宁喻来到他的跟前,深深地望着他的眼睛。 而后右手伸出,攀上他的后颈,踮脚。 柔软的唇贴上男人薄唇—— “今晚的奖励。” 占行之愣住,反应过来刚扣住她的腰,想加深这个吻,却被她率先松开手,转身走了。 “……” —— 第二天,宁喻正在吃早餐,可一道视线却炽热直白的落在她的身上,久久不移。 直到石越和谷曜一起进来,看到这两人,石越没忍住道:“兄弟,节制一点,不然我都以为你要把宁喻吃了。” 占行之收回视线,幽幽地转向他:“你来做什么?” “呵!我来做什么?”石越一屁股坐下,“我是过来接宁喻回去拍戏的!” “她还需要你接?” “难道你接?” “不行?” “你要猴年马月才让她出去拍戏?” “不迟,最快明年。” “…………” 见这边沟通不了,石越直接转头冲宁喻说:“宁喻,兰姐让我过来跟你说一声,你这边事情解决后,就尽快安排回去拍戏了。” 因苍景庄外墙有隔绝信号的功能,宁喻的电话可以打出去,但外面的人是打不进来。 兰姐又进不来这里,所以只能委托石越过来通知她。 想起向剧组请了这么多天的假,宁喻有些不好意思:“我请假这么多天,导演那边……是不是怪我了?” “没有,”石越一脸淡定地拧下一颗葡萄扔进嘴里???,“导演还恨不得你再请多几天假呢。” “为什么?” “因为你那部电视剧,他投资了,”石越眼神示意一旁的占行之,“现在他是你们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 宁喻嘴角微抽:“所以……” 石越抿唇笑:“所以以后你有可能在剧组也看到他那张狗逼的脸了。” “……” —— 占行之伤势已恢复,宁喻也耽误太久的时间,必须要回去拍戏了。 占行之送宁喻回去,两人分别后,也各自忙自己的工作了。 现在占行之已经不需要隐藏自己的身份了,在宁喻拍的这一个星期戏以来,他每天都会去剧组探班,导演每次见到他,都跟见到衣食父母一样,恨不得把他供起来。 占行之也很会做人,不是吃的就是穿的,每天都往剧组里送。 反正宁喻想要什么,哪怕是稀有物,占行之都能想办法给她弄来,就为了哄她开心。 宁喻当时说的那句“看你以后的表现”才决定原不原谅你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可没想到占行之真的记到了现在。 现在他做任何事情,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宁喻开心。 占行之真心悔过的心,宁喻算是感应到了,就是…… 他每天都往剧组跑,公司真的没事吗? 宁喻睨他:“公司破产了?” 占行之一手把人抱到大腿上坐着,揉着她的软腰:“破不破产都养得起你,这个你不用担心。” “……” 谁担心这个了? 她又不是不会自己赚钱! 《烟火》终于杀青。晚上导演在酒店举办一场杀青宴,到时候会有很多大佬过来。 作为女主,宁喻也要出席。 许是要分开,有些舍不得,宁喻心情有些惆怅,跟大家你碰杯也喝多了几杯。 她起身离开饭局,傅晚盈立即过来扶住她:“宁姐,你还好吗?” “还行,能走路。” 在外应酬,宁喻喝酒一向有分寸,不会让自己醉到意识不清。 “我去一趟洗手间。” “好。” 傅晚盈在外面等她,宁喻方便后出来,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好上楼的男人。 轮椅缓缓朝她们驶过来,消无声息,像是午夜幽灵,裹着极强的阴森气息,直逼她们而来。 看到她们,男人停下来,双手交叉放置在两腿中间,含笑的视线扫了宁喻一眼,随即落在宁喻一旁的傅晚盈身上。 “真巧,居然在这儿看到你。” 第57章 先伺候你 他目光只是停顿了一秒,随即转回宁喻身上:“宁喻小姐。” 邵庭鹤? 宁喻有点不明白,她跟眼前这个男人不算很熟,至于订婚的事,她从来没放在心上,最多也只是宁金成想跟邵家联姻的一厢情愿。 宁喻还听说他也有过喜欢的人。她不相信,以邵庭鹤这种强势的男人,不管因为什么,也不可能会是任人摆布的人。 宁喻礼貌一笑:“您好,请问鹤二少找我有事吗?” 邵庭鹤微微一笑:“没什么,只是听说你跟我表弟在一起了,刚好撞见你,便过来跟你打声招呼。” “这样,没事那我们就失陪了。” 他颔首表示回应。 傅晚盈亦步亦趋地跟着宁喻离开,可那道冷锐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她的后背,让她如芒在背。 望着远去的背影,秘书走过来,道:“鹤少,您不打算追上去吗?” “不急,”他指腹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眸色冷然,“她逃不掉。” —— 宁喻还纳闷今晚是《烟火》的杀青宴,邵庭鹤怎么也在这里呢,转头就看到邵庭鹤推着轮椅走过来,导演满脸奉承的上去迎接。 经过导演介绍,才知道原来《烟火》这部剧邵庭鹤也投资了,是仅次于占行之之下的第二大投资方。 今晚《烟火》杀青宴,还是导演特意邀请他们过来的。 那占行之呢? 宁喻正扭头寻找占行之,抬头就看到一身正装走进来的男人。 “哟,占总也过来了!”副导满脸惊喜,连忙走过去迎接占行之,“快快,占总,今晚就等您了。” 占行之礼貌地笑了笑:“不用麻烦了,副导,我今晚过来主要是陪宁喻的。” 人群中一阵暧昧声,大家又开始对他们的关系议论纷纷。 宁喻对此习以为常,看着朝她走过来的男人,问:“你要过来,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占行之一手搂着她的腰,也不顾在场其他人的目光,道:“只是想知道,不在我眼皮底下时,你是如何放纵的。” “……” 说得她要出轨似的。 “看来表弟跟宁喻小姐的关系很不错,”邵庭鹤坐在他们对面,笑容可亲,“难得今天大家都在,一起坐下吃顿饭吧。” “不用了,”占行之牵起宁喻的手,“她累了,我得送她回去,下次再聚。” “反正以后都是在公司一起共事的,”邵庭鹤做了一个手势,一旁的秘书立马给他倒了一杯酒,“提前互相了解一下是有必要的,表弟觉得呢?” “……” 第57节 虽然目前占行之是邵氏集团的最大决策者,可作为持股份额第二的邵庭鹤,也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既然鹤二少亲自开口了,我们也不能折了您的面子,”宁喻拉了拉占行之的衣袖,笑道,“不然导演就该怪罪我了。” 占行之扫了邵庭鹤一眼,最后还是听宁喻的话,乖乖坐下。 见占行之坐下,邵庭鹤脸上笑容渐深,目光随之落在宁喻身后的傅晚盈身上:“傅小姐也一起吧,我刚刚看你都还没吃饭。” 傅晚盈全身一哆嗦,战战兢兢地摇头:“不……不用了,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副导演强行拉过去,坐在了邵庭鹤身旁的位置:“大家都这么熟了,小晚你还这么客气做什么?就坐在这里跟大家一起吃吧。” “可是我……”傅晚盈正要起身,却被一只手摁住了肩膀。 邵庭鹤嘴角勾着浅浅的笑意,语气揶揄:“我很可怕吗?傅小姐好像很怕我?” 傅晚盈立即停止了动作:“没有,您误会了。” 宁喻适时出声:“鹤二少怎么也认识我家助理小晚?” 邵庭鹤从容道:“上次那场晚宴,我衣服不小心刮破了,是傅小姐帮忙处理的。” 宁喻秀眉拧了拧,明显不太相信他这番说辞。 不过在这个场合,她也不宜过问太多别人的事。 难得今天两位投资大佬在,导演心情很好,在饭局上一直调节气氛,跟大家碰杯。 他们这桌吃得倒是挺和谐开心的。 占行之等下要开车,没有喝酒,只喝了点果汁。 见宁喻频繁夹那盘水煮大虾,便摁住跟前的开关,把大虾转过来,夹了一些到碗里,戴上手套,把一个个虾壳剥掉,才放到宁喻的碗里。 宁喻一愣,扭头看他:“你不吃?” “先伺候你。” “……” 宁喻低下头,筷子小小地戳着碗底,嘴角溢出甜笑:“还挺听话。” “嗯?”占行之压低上半身,凑近她,直勾勾地看着她的小脸,“在说什么?” “没什么。” 占行之嘴角微勾,也没再追问。 见她碗里的虾肉已经吃完了,占行之又继续刚才的动作,可这一次转盘却被一只手摁住,强行停下来。 他抬眼看去。 “看傅小姐夹的这么辛苦,还是我来吧。”邵庭鹤抿唇浅笑,忽视占行之那“不悦”的目光,用公筷夹了几块虾放到傅晚盈的碗里,语气温柔地不像话,“给,吃完跟我说,我再帮你夹。” “不、不用。” “你一定要用。” “……” 男人态度坚决,傅晚盈只能僵硬地笑了笑:“谢、谢谢。” “傅小姐不用客气,上次多亏你帮忙了。” 对于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男人,傅晚盈想否认,可她还是没这个胆子。 她只是笑笑,又埋头吃自己的饭。 宁喻静静地观察对面的两人。 傅晚盈全身都很拘束,一直低着头,连脸都不敢抬起看旁边的男人一眼。 散局后,宁喻由占行之送。 宁喻出声:“小晚,你跟我们一起吧,我让占行之先送你回去。” 本来她们过来是开车过来的,以往每次活动结束后,如果占行之过来接她,那就傅晚盈自己开车回去。 可想起刚刚吃饭时,傅晚盈面对邵庭鹤的态度,明显是带着害怕的。 她不想让傅晚盈一个人面对那个如笑面虎的男人。 “好……” “你们难得单独的相处时间,还是不要打扰你们了,”邵庭鹤打断傅晚盈的话,推着轮椅施施然地走出来,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还是我送傅小姐回去吧,正好我们顺路,不知道傅小姐愿不愿意?” 傅晚盈想拒绝,可触及到男人威胁警告的目光,还是怯懦了。 “宁姐,你们先走吧,我坐鹤少的车子回去。” 宁喻蹙眉:“你们不算很熟吧?” 她总觉得这个邵庭鹤接近小晚,别有目的。 邵庭鹤轻笑:“宁喻小姐这意思,是觉得我是流氓了?” 宁喻耸肩:“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傅晚???盈叹了一口气,挺直腰板,道:“宁姐,你们先走吧,我坐鹤少的车回去。” 宁喻虽然怀疑,不过既然傅晚盈已经开口,她也只好答应。 “好,回到家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好。” 宁喻跟占行之上车走了。 邵庭鹤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傅小姐,上车吧。” 傅晚盈朝他恭敬地点点头,随即上了车。 逃不掉的,无论她逃到天涯海角,这个男人依然有能力找到她。 邵庭鹤随后也上了后座。 看着需要秘书搀扶才能坐上车男人,傅晚盈眸色一痛,有些慌乱地别开视线。 邵庭鹤捕捉到她眼里的异样,嘴角微勾,带着讽刺。 秘书随后上主驾驶,启动车子离开。 傅晚盈安静地坐着,腰背挺直,双手紧紧攥着,坐姿僵硬,透露着强烈的防备。 本以为男人会说什么,可这一路他都很安静。 两人一路无言,直到车子到达目的地,在老小区那棵木棉树下停下。 “鹤少,到了。” 听到这句话,傅晚盈如获大赦,声音中都带着急切:“谢谢鹤少今晚送我回家,我、我就先进去了。” 说完扭身去开车门,却发现怎么按都按不开。 她脸色一慌,但还是强装镇定地看向身旁的男人:“鹤、鹤少,门锁了,麻烦你开一下门可以吗?” 男人气定神闲地看着她慌张的小脸,嗤笑一声:“傅晚盈,你还想躲我到什么时候?” 傅晚盈心头一跳:“我、我不知道鹤少这话是什么意……啊——” 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一手扣住后脖颈,强行往他方向一压。 她上半身被迫前倾,小脸停在他腹部处,眼前就是他那价值不菲的金属皮扣。 “傅小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男人低眉看着她的发顶,眼底蓄着极强的暴虐,“把我害成这样,你倒是逍遥快活。” 第58章 占行之,我们在一起吧 “鹤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下……” “看到了吗?我这双腿,已经足足两年五个月,至今还是无法站立,”男人指腹轻轻地摩擦她的后颈,带着强势的侵略,一点点地逼近,“这都是拜你所赐,晚晚。” 听到这道久违的“晚晚”,傅晚盈全身一颤,所有的记忆,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全都无孔不入地闯入她的脑海里。 曾无数夜晚在她耳边那道亲昵缠绵的昵称,如今却成了一把锋利的利刃,直直朝她心口插去。 从他第一眼看到自己那一刻开始,傅晚盈就想到了这一天。 会被他再次掌控,实行报复的一天。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傅晚盈微微挣扎,“鹤少,你可能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邵庭鹤冷笑,一手勾起她的脸,仔仔细细地端详眼前即使伪装的再陌生,但面对他时那满是恐惧的双眼,依然熟悉到让他恨不得破坏掉,“傅晚盈,你以为你这点伪装小伎俩,能骗得过我?” 傅晚盈鼻子一酸,眼眶微红,视线逐渐模糊:“没……没有。” 邵庭鹤手劲很大,傅晚盈下巴被他掐出红痕,可他依然不紧不慢地用指腹一点点地拭擦掉她脸上的雀斑。 发黄的皮肤像是被换掉了一层皮,在男人不断拭擦下,雀斑消失,慢慢地呈现出原本如凝脂般的肌肤。 一张精致绝色的脸显露在他面前。 依旧是他所熟悉的样子。 “点那么多雀斑做什么?都不像你了,”男人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像是面对爱人时般亲昵,“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 “你、你放开我!” 不用看镜子,傅晚盈都猜出,此时自己脸上是何种狼狈。 她本以为,把自己化成另一个普通的人,他就认不出她了。 可事实证明,这个男人对她的熟悉,早已刻进骨子里。 哪怕她化成灰,他都认得出。 “以后别这样化了,我很不喜欢,”邵庭鹤禁锢住她不动,对她的挣扎无动于衷,“下次用你原来的样子来见我,明白了吗?” 傅晚盈努力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不会再见你,你杀了我吧。” “杀了你?”邵庭鹤仿佛听到什么大笑话,笑声隐隐地从他胸腔处流出,指腹压着她的唇瓣,重重地一抹,眼底满是冷意,“当初你就是靠这张脸得到我的注意,你让我怎么舍得?” “你、你到底想怎样?” “你放心,弄死你很简单,可我不想这么做,”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像是索命的恶魔,令人不寒而栗,“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当然要一点、一点地折磨你。” 第58节 “这样才好玩,你说呢?” “……” 邵庭鹤推开她。 傅晚盈后背撞上车门,眼眶微红。 他冷漠地看着她的泪眼:“哭什么?” “没什么,”她抹掉眼泪,恢复冷静,“现在我可以下车了吗?” 见他不语,傅晚盈当他默认了,推开车门正要下车,男人威胁的声音从身后轻飘飘地传来—— “要是再让我看到你逃跑,下一次你弟弟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听明白了吗?” “……” 傅晚盈强忍着泪意,推开车门下车。 —— 占行之直接把车开进地下车库。 车子停下,宁喻正要下车,却被占行之一手扯回原位。 “刚刚在饭局上说了什么?”占行之揉着她的细腰,黑眸紧紧盯着她的唇,“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宁喻眨了眨眼,浅笑:“我说你今晚很听话。”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这么乖,”占行之闲情逸致地把玩她的下巴,声音像是浸染了夜露,带着禁欲般的湿,“姐姐不打算给点奖励?” 宁喻蹙眉:“你这一天天的,整天要什么奖励?” “真不给?” “不给。” “行,那我自己争取。” 占行之勾起她的下巴,薄唇正要落下来,却被宁喻一手捂住。 “干什么?” “亲你。” 宁喻呵了一声:“小弟弟,咱俩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亲什么亲?你这是非礼!” “非礼有你这么享受的?” “……” “行,”宁喻点点头,“我现在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 “你今晚要睡吗?” 占行之皱眉:“你想跟我睡?” “……” “如果你跟我睡的话,”占行之扯了扯嘴角,笑意浅淡,却又野又痞,“今晚我确实不用睡了。” “不需要这个,你今晚肯定也睡不着。” 占行之弄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好好说,别给我拐弯抹角。” “行,我直行跟你说,”宁喻伸出双手,攀上他的双肩,把人脑袋勾过来,重重地亲了一口。 “占行之,”宁喻笑得如一只狡猾的狐狸,软绵的声音似甜得发腻的糖水,一点点地浸入他的心田—— “我们在一起吧。” 第59章 姐姐想怎么个纯法? 占行之愣住,眸色满是不可置信。 “傻了?”宁喻撇撇嘴,唉声叹气,“怎么?弟弟不喜欢年纪大的?” 占行之眸色一暗,立即把她压在椅背上,那只灵活的手挑开她的裙摆探入,抚上她的大腿。 “干嘛呢?”宁喻啧了一声,微微推他,“还没回应我就想上手?没门!” 占行之呼吸粗重,低头埋在她颈间,低闷的声音缓缓流出:“宁喻,你别骗我。” “我骗你做什么?” 占行之抬起头,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她下颌线轻抚:“行,先学一下入门技巧。” 说着男人就压下头,作势要吻她。 “等等!”宁喻抵住他的胸膛,“你还没准确给我回信。” “答应跟你在一起。” 宁喻勾唇:“我还有一个条件。” “说。” “能回去上课吗?” 她好不容易把他供上大学,眼看着就剩一年就毕业了,现在不去上课,不免有些可惜。 “为什么?” 其实他占行之早就把大学四年都修完了,之前还一直去上课,主要是为了她。 如今她已经知道了他所有事情,自然也不用去上课了。 宁喻扯住他的衣领,把人往自己方向一拉,那双含笑的狐狸眼,多情又勾人—— “因为姐姐喜欢搞大学生。” “行,”占行之轻咬她耳垂,引得她全身战栗,声音更是天生裹着欲,令人酥麻,“乐意让姐姐搞。” 宁喻缩了一下脖子:“别咬了,再咬就肿了。” “肿了才好摸。” “……” 占行之勾住她的后颈,把人压过来,滚、烫的呼吸扑散在她的脸上,灼人皮肤:“接个吻庆祝一下,嗯?” “不行。” 占行之皱眉,满脸写着不爽:“这个时候还不行?” “既然你是大学生,那咱们就得来纯一点,”宁喻宛如游戏人间的王者,手指隔着他单薄的白衬衫在他胸口转圈圈,笑意潋滟娇媚,“别那么污和粗暴,明白吗?” 占行之抓住她乱动的手,黑眸一敛,暗藏汹涌:“姐姐想怎么纯?” “脱衣的纯,还是……”他低眉咬住她的手指,锋利的牙齿刮着皮肤,一重一轻地咬???着,一阵酥麻感从指尖传入四肢百骸,“穿衣的纯?” 盯着他那柔软薄唇黏腻的贴着她的手指,宁喻被这视觉冲击了一下,下意识眨了眨微僵的眼皮。 明明长着一张那么帅气禁欲的脸,却干着暧|昧色|情的事情。 宁喻有些招架不住,连忙避开他那如狼似虎般的眼神。 “对你来说,最纯的就是这个?” 占行之耐心耗尽:“还有哪个?” 宁喻主动牵起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这个呀!” “……” 占行之脸上就差写着“我是傻逼吗?”这几个大字了:“我只喜欢真枪实干的。” “你一个大学生,一开始谈恋爱不是从牵手开始吗?”宁喻说得头头是道,“咱们要用心感受彼此的喜欢,懂吗?” “不懂,也不想懂。” “……” “行,”宁喻扔掉他的手,“再见。” 说着就要推车门下车,却被一只手扣住手脖子。 “成,感受就感受。”占行之五指插入她的五指,主动与她十指紧扣,凶巴巴的威胁,“再感受不出来,就必须换个地方。” 宁喻眯了眯眼,斜睨他:“什么地方?” “床上。” “……” 宁喻想了想:“那不行。” “怎么不行?” 宁喻目光从他头顶一路往下,最后落在他精瘦的腰处:“会被你弄坏。” “……” 两人就这么手牵着手走出车库。 今晚刚确定关系,占行之真的不甘于只牵手,可宁喻想这样,他也只能照办。 占行之送她上楼,刚进屋,他就把人压到墙上,炙热的吻随之落下,根本不给宁喻反应的机会。 宁喻被迫仰头接受他的吻,厅内橘黄灯光在玄关处割裂出清晰的明暗交界线,把那亲密紧贴的两道影子折射在白墙上。 男人黑眸幽深,手往下走,在她如凝脂般的美腿上游走,声音哑得像是蒙了一层沙:“怎么这么滑?” “因为是你摸的,”宁喻双手攀上他的双肩,凑近舔了舔他的嘴角,活脱脱的小狐狸,“所以才那么滑。” 男人硬朗分明的脸沉浸在昏暗中,浓密的睫毛半掩着,幽暗的眸子定定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一只守在黑暗处的野狼。 等待猎物,侵占掠夺。 第59节 占行之目光一瞬不瞬地攫住她眼睛,声音像是被喉结压制着:“再摸一下,嗯?” “好,你摸吧。” 占行之没想到宁喻会答应的这么爽快,心头正雀跃,宁喻又补充:“摸完就不能干其他事了。” 男人眉头一蹙:“就这点福利?” “是啊,你还想要多少?” “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只要这一点福利?” “弟弟别着急啊,这不才第一天吗?”宁喻细软的手一直把玩他滚动的喉结,看着被自己撩的即将失控的男人,得意地笑了笑,“姐姐永远都是你的,不急这一时。” “……” 占行之不语,直接把人打横抱起往里走。 “诶,你干嘛?” 占行之把她扔到沙发上,开始脱衣服。 宁喻一惊,连忙从沙发上跳起,两手一拢,强行把他已经解开一半的衣服拢紧:“脱衣服做什么?想要洗澡啊?” “都想。” 宁喻一愣:“什么?” 占行之把她的脸摁进自己的胸前,女人高挺的鼻梁无遮掩地抵着他的胸口,感受他富有节奏的心跳声,语气轻缓地强调:“洗澡和干别的,都想要。” “……” “胃口不小啊?”宁喻仰头看他,“那怎么办呢?浴室只容得下一个人。” 宁喻故意撩了一下如海藻般的卷发,随即大拇指往下唇重重一按,而后像按红色烙印一样,印在他洁白的翻领处:“弟弟要不要改天再约?” 占行之握住她的手腕,低眉看着她拇指上那抹遗留下来的淡红:“改天约需要准备什么?” “准备什么?”这宁喻倒是没想到,“算了,你想准备什么就准备什么。” 男人声音都变了:“你说的?” “我说的。” “好。”占行之又把她压在沙发上亲了好一会儿,才放开,“宁喻,到时候你可别哭。” 第60章 姐姐,约吗? “啥?” 宁喻被亲得迷迷糊糊的,正要追问,这小子居然开始整理衣服了。 嗯?? 怎么有一种事后的禁欲感? 宁喻摇了摇头,甩掉脑子里的黄色废料,道:“这么晚了你还要回去?” 占行之系扣子的手一顿,抬眼看她:“怎么?想让我留下?” “??” “好,留下就留下。” 占行之说着又要把穿好的西装外套脱下,吓得宁喻眼睛一睁,又迅速跳起来摁住他的双手,替他穿好外套。 占行之低眉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嘴角微不可察一勾:“继续。” “继续?”宁喻一愣,“穿好了,还继什么续?” 占行之扫了一眼被她扯乱的领带,示意:“这个不调整了?” 宁喻定睛一看,领带果然弄乱了。 宁喻自我怀疑:“我弄的?”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而且占行之今晚戴的这条领带,还是之前他二十岁生日她送的那一条! 现在回想一下,宁喻发现占行之很喜欢她送的这条领带,自从上次她叫他特意戴来见她后,凡是遇到什么重要场合,需要穿正装的,都只见他搭配这条领带。 即使正装与她送的那条领带搭配不符,他也照样戴。 “我还有别的女人?” “……” 说得也是。 宁喻捞出之前占行之送给她的玫瑰与蛇项链,当着他的面,低头亲了亲,道:“占行之,明天去约会吧。” 占行之定定地凝视着她:“好,需要准备什么?” “我哪知道?我也是第一次约会。”宁喻想了想,“今晚你回去上网查一下,咱们也要体验一下普通小情侣该有的小情调。” “好。” “还有看电影必不可少!” “好。” “必须是鬼片,或者冒险片!” “行。” “还有很多很多,反正咱们也要把这个过程全部都走一遍!” “包括结婚?” 宁喻错愕:“啊?” 占行之捧起她的脸,亲了亲:“宁喻,既然你答应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能反悔。” 宁喻对他严重的占有欲有些无奈:“然后呢?” “包括结婚。” “…………” —— 确定第二天去约会,宁喻当晚也上网查怎么美好的度过约会的一天。 正当她功课做得满满当当时,不料第二天却突然有紧急活动要出席。 宁喻推拒不了,只能跟占行之说一声,等忙完了再说。 好在占行之也在忙公司的事,两人的约会就暂且搁下了。 之前接了一部戏,因各种原因被搁置,现在突然要开拍,宁喻只能先去拍戏了。 宁喻这一忙就忙了大半个月。在此期间,占行之偶尔也会过来探班,可最近他确实太忙了,不仅要上课兼顾学业,还要处理公司的事宜,经常忙得脚不沾地。 每次看到这种情况,宁喻都有点后悔让他回学校上课了。 傅晚盈把戏服抱进来,见她一直盯着手机发呆,没忍住笑道:“宁姐,你是在等行少的电话吗?” “是啊,”宁喻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跟他确立关系都大半个月了,都还没正儿八经地约过一次会呢。” “放心,今天他肯定会过来探你的班。” 宁喻抬起头看向她,面对傅晚盈宛如变了一个人的容貌,还是很不解:“小晚,你为什么要通过化妆改变自己的容貌?” 她刚跟占行之确定关系的第二天,一上班就看到了一位陌生女子正在收拾她的东西。 宁喻正疑惑,直到听到她发出熟悉的声音,才知道原来是傅晚盈。 脸上褪去那显眼的雀斑,脸上呈现出白净无暇的脸。五官精致、明眸皓齿、还有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这才是傅晚盈最真实的样子。 “就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而已。” 宁喻似是想到什么:“你跟那个鹤少很熟?” “不、不熟。”傅晚盈垂下眼帘,掩饰眼里的胆怯和害怕,“就是上次在那场晚宴上,帮过他一个小忙而已。” 宁喻明显听出傅晚盈不想讲的意思,她也没再追问,点点头,起身换衣服。 宁喻刚换好衣服,就有一位工作人员跑进来,道:“宁姐,你的快递。” “我的快递?”宁喻接过,看了看“谁给我寄的?” “不知道,只有占喻这两个名字。” “……” 不用看就猜到是占行之寄来的。 因为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占行之几乎把“占喻”这两个字利用到无孔不入的地步。 比如寄快递名字、保险柜密码、手机开机密码等等…… 凡是能设置隐私或者可以利用的地方,都被“占喻”这两个汉字或者拼音所占据。 宁喻满脸无语:“占行之,你是担心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你的保险密码是多少吗?” “放心,还有一层密码。” 宁喻一惊:“第二层密码是什么?” “喻占。” “…………” 往事不堪回首,只会越想越气。 宁喻揉了揉太阳穴???,打开快递箱子,拿出里面那盒精致的小木盒。 兰姐正好也过来,在场的几个人第一次见到这么精致好看的盒子,纷纷好奇地凑过来。 兰姐:“这可是奇楠木制作的木盒,一公斤价格可高达几十万人民币啊!” 工作人员:“里面装的不会是金子吧?” 第60节 傅晚盈也掺和一句:“我觉得里面的东西肯定也价值不菲。” 宁喻:“……” 她是来拆快递的,不是来拆盲盒的。 在众人好奇中,宁喻按下盒扣,盒子缓缓打开。 在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伸长脖子,好奇地探头过来查看。 直到看到里面躺着两张纸,兰姐一愣,忍不住拿出来一瞧:“是电影票?!” 宁喻一下子就明白了占行之的意思。 她抽回自己的电影票,问:“兰姐,我晚上有时间吗?” “你要是顺利拍完今天的戏份,晚上肯定能提前收工。” “好,我一定争取下午收工。” “……”兰姐无语,“姐,你今天可是有二十场戏啊!” “没关系,潜能是用来激发的。” “…………” 等下宁喻会有一场抽烟的戏份,她随之坐下,摸出烟,开始排戏。 烟尾点燃,星火跳跃,白雾徐徐飘出,氤氲了她那张绝美的脸。 “兰姐,怎么办?” 兰姐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话问得一懵:“什么怎么办?” 宁喻弹了弹烟灰,抽了一口烟,抬起头,笑眼看向她:“我感觉我现在抽的这支烟,都是甜的。” “……” 很好,她一个已婚妇女也被虐到了。 宁喻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五点左右拍完今天的戏份收工。 她一收工,就给占行之发了条微信。 没想到信息一发出去,手机就响了。 是占行之打来的。 “我在外面,你出来吧。” 宁喻一愣,迅速抄起包包就往外跑。 兰姐刚好经过,只感觉一道纤细的虚影从她身侧掠过,快到她都捕捉不到。 “刚刚那是谁?” 傅晚盈:“兰姐,是宁姐!” “……” 这么猴急的吗?! 宁喻一口气跑出片场门口,终于看到停在不远处那辆黑色布加迪。 宁喻大步走过去,刚要敲窗,车窗就缓缓降下,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出,勾住了她的脖颈。 宁喻身体被迫往前倒,男人如妖孽般的脸就闯入她的视野中。 占行之侧头,亲了一下她的唇,微热的呼吸在她敏感细颈萦绕,裹着男人低哑磁性的声音慢慢地传来—— “姐姐,约吗?” 第61章 你想在这里试试? 宁喻双手顺势搭在窗沿上,食指与中指像一个小人一样,一步步地爬上他那条灰白领带,狐狸眼染着浅浅的笑意:“穿这么好看,故意来诱惑我的?” 占行之没好气地拍掉她的手:“宁喻,今天是我们第一次约会。” “所以呢?” “麻烦你正经一点。” “……” 宁喻啧了一声,点点头:“行,我正经一下。” 宁喻绕过车子,打开车门刚坐上副驾驶,就一手把男人勾过来,吻上他的唇。 占行之身形一僵。 宁喻感觉出他的变化,眼底闪过一丝促狭,而后伸出手,慢慢地抚上他的大腿。 红艳指甲游走在黑色布料之间,像暗沉深夜时那朵娇艳的红玫瑰,正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这一次,”她故意在他唇上研磨,肆意纵火,“正经一点了吗?” 占行之黑眸一暗,猛地扣住她乱动的手:“别乱动。” “为什么不能动?” 占行之斜睨她,下颌线紧绷:“你想在车上试试?” “……” 宁喻悻悻然地收回手,道:“行吧,既然电影票都买好了,自然先去看电影。” “先吃饭。” “哦。” 占行之启动车子带她去一家环境不错,很有格调的酒店吃了顿烛光晚餐。 宁喻以为占行之那么忙,不会有时间准备这些,没想到他一个看起来对很多事情都冷漠寡言的人,会这么精心布置这一切。 看着眼前烛光和美食,宁喻心有触动,道:“没想到你会这么认真地布置这一切。” “喜欢吗?” 宁喻点头:“不错,挺喜欢的。” 有人说,女人喜欢的并不是浪漫,而是制造浪漫的那个人。 “那多吃点。” “嗯?” “能有力气度过今晚。” “……” 吃完饭,见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就直接去电影院。 占行之考虑的很周到,电影院距离酒店不远,就几百米的距离,这样吃完饭还能散步去电影院。 不过他好像忘了她是明星的这一点。 两人刚走出酒店,就有几个路人认出宁喻,满脸惊喜地上前询问她是不是宁喻。 宁喻点头,她们迅速拿出笔记本和笔,让宁喻签名。 “喻喻,这位是……” 宁喻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显露在口罩之外的狐狸眼眯起,染着笑:“他是我男……” 一只手横过来,隔开她们跟宁喻的距离,男人熟悉的声音随之落下:“我是她的男保镖。” 那群女的又一阵捂着嘴尖叫,满脸花痴:“这年头的保镖都这么帅了吗?” “不过怎么总觉得有点眼熟啊?” 宁喻赶紧签完名,拉起占行之就跑。 后面果然传来声音:“卧槽,我知道了!那个保镖不就是《无所不能》里的那个大学生吗?!” 宁喻拉着占行之狂奔,一口气跑进电影院内。 进去后才发现整个电影院,一个人都没有。 她怀疑地看了一眼时间:“怎么没人啊?” “包场了。” “……” 关键是他们买的票,是鬼片!!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 占行之拧眉:“你害怕鬼片?” 宁喻支支吾吾一番,觉得不能在小辈面前丢脸,便硬着头皮道:“我害怕的话还会喜欢看鬼片?” 占行之面无表情地拆穿:“也有人菜瘾又大的。” “……” 宁喻磨牙:“占行之,我觉得你是故意的!” 宁喻害怕看鬼片,但又追求肾上腺素上的刺激,典型的人菜瘾还大。 所以她想到了一个两全的办法,那就是每次看鬼片时,都会找来所有工作人员陪她看,人多不仅能壮胆,也能在她吓到灵魂快出窍时,可以转移她的注意力,缓和一下紧张。 所以这也是她胆肥,选择去电影院看鬼片的原因。 可是! 这家伙居然包场了!! 占行之把她拉到最后一排黑暗角落里的位置坐下,嗓音温柔,自带安抚的作用:“有我在,怕什么?” “……” 宁喻扫了一眼四周。 “占行之,我觉得你会比这些鬼更可怕。” 第61节 占行之垂眼看她,半张脸都沉浸在黑暗中,那双桃花眼几乎与黑色融为一体,让人难以探究他眼底的情绪。 他嘴角微不可察一勾,随之坐下:“在这里,我肯定不会。” 宁喻手撑着颧骨,摸黑着斜睨他:“那在哪里你才可怕?” “床上。” “…………” 宁喻选择闭嘴。 电影正好开始。 投影仪上的光投射下来,为他们昏暗的角落增添了一丝丝光亮。 影片最开始还算正常,没有什么恐怖的情节。 可随着诡异阴暗的背景音乐响起,宁喻放在扶手上的手无法控制地攥紧。 慢慢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突然—— 屏幕上跳出来一个恐怖的人头,满脸是血,眼睛还因为大动作震出,轱辘轱辘地滚出老远,鲜血溅到屏幕上,仿佛要从幕布上溢出来。 宁喻吓得眼睛大睁,可顾及到自己比占行之年纪大,气势绝对不能输的念头硬生生地忍了下去。 可恐怖的镜头远不止于此。 恐怖的特效和声音不绝于耳,宁喻被吓得刚要尖叫出声,一只手却抓住了她的手。 这下宁喻更是吓得差点背过气去,定睛一看才知道是占行之的手! 宁喻刚要说什么,却发现占行之脸色不太正常。 宁喻凑近他,摸了摸他的脸:“你怎么了?” “我……”占行之额青筋凸起,似在隐忍着什么,“我有点害怕。” “哈?” 占行之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瞅着她:“能不能让我抱一下?” “??” 未等宁喻反应过来,占行之直接一只手扣住她的柳腰,单只手就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 宁喻双腿跨坐在他大腿上,与他面对面地坐着。 占行之双手搂着她的腰,俊脸深埋进她的胸前。 宁喻身形一僵,反应过来问:“你也害怕看鬼片?” “嗯。” “真的?” 她怎么有点怀疑呢? 毕竟这小子的套路太深了,有时候连宁喻这种资深演员都难以分辨真假。 占行之抓起她一只手放到自己的额际,让她摸了摸:“吓出汗了还不算?” “……” 宁喻啧了一声:“你怎么不早说?” 早知道她就不作死,直接去看冒险片了! “没事,”占行之脑袋动了动,“你让我缓缓。” 第62章 引诱你 宁喻身体下意识一僵。 男人高挺的鼻梁在她心口轻蹭,似依赖成性的小狼,在寻找他想要的安全感。 宁喻全部的注意力都转移到担心他上,电影讲了什么,自???己早已没心思顾及。 看他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假的,宁喻出于担心,也任由他这样抱着。 毕竟她年纪比他大,大的照顾小的,理所当然。 占行之摇摇头,脑袋钻得更深:“还是能听到声音。” 宁喻立即捂住他的双耳:“现在呢?” 占行之抬起头看她,神色严肃:“还是不行,需要其他办法转移注意力。” 宁喻被他搞得一懵:“什么办法?” 又不是千里耳,还能听得那么清楚吗? “亲我。” 宁喻错愕:“什么?” 占行之抬起头,一只手勾住她的后颈,把人往下压,薄唇贴了上去。 宁喻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就带着强势的力道将她淹没。 占行之吻得很重很热切,带着强势霸道的力道,深刻的在她身上留下他的气息和印记。 男人气息与之纠缠。 直到她呼吸微重,脸憋得有些红,才有些难受地推开他:“等等……” 占行之移开唇,呼吸微乱,近距离盯着被他蹂躏红肿的唇瓣,哑声道:“才吻多久,就红了?” “你刚刚还咬了,能不红吗?” “是吗?”占行之嘴角浅勾,眼底有温柔溢出,“我看看。”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唇,确实看到她下唇靠近嘴角的地方,有些淤血。 “还行,还没破。” “……” 宁喻拍掉他的手:“我是骨头吗?总是啃我?” “是,”占行之摁住她的腰,“你是块难啃的骨头。” 吸之有味,让人难以自拔。 强烈的好胜心让她不肯认输,她低眉看他:“你抬一下头。” 占行之眯起眼:“做什么?” 宁喻勾唇一笑,口红被他蹭掉了大半,只遗留一些点缀在唇瓣上,加上红肿,更像是个魅惑的狐狸精,直晃他的眼睛。 男人黑眸微暗。 见他不抬,宁喻直接勾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而后,她低下头,重重的亲了一下。 看着他脖子上的痕迹,宁喻满意一笑:“给你回一下礼。” …… 电影结束,宁喻走出电影院时,走路都是虚晃的。 “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 “宁喻,占行之眼露戏谑:“你真不太行。” “……” 闭嘴吧。 见时间还早,宁喻又拉着他一起逛了会儿街。 平时工作忙,进组后一拍就是几个月,虽然平时衣食住行,都有人专门送去剧组给她,可也少了很多逛街买东西的乐趣。 难得出来透透气,又是跟占行之一起的,宁喻心情很轻松愉悦,带着占行之一起逛街,来来回回也买了好些东西。 占行之全程很少说话,只是在宁喻看中哪个东西时,负责刷卡结账。 完了还担任“提货机”,任劳任怨,整个儿乖得不行。 见他这么乖,宁喻没忍住,偷看了一眼四周,发现没人,直接踮起脚,隔着口罩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给你的小奖励。” 占行之身形一愣,反应过来伸手想把人捞回来继续亲,宁喻却早已察觉出他的意图,跟一个泥鳅似的,迅速溜走了。 宁喻买了不少东西,正准备离开,余光似是看到什么,双脚下意识地往里走。 “小占,要不要给你买几件这个?” 占行之看着她指向的红裤衩,眉心一皱:“买可以,为什么是红色的?” “因为明年就是你的本命年了呀。” 导购员走过来,笑着介绍:“先生、这款是今年流行的新款,搭配您,肯定特别合适。” 占行之面无表情:“不用。” 见占行之有些难为情,宁喻笑着让导购员去招待其他顾客,他们自己选就可以。 导购员点点头,转身走了。 宁喻又看了一圈,道:“很快就冬天了,还得选几件保暖款的才行。” 之前宁喻只给占行之买过衣服,小内内还真没买过呢。 宁喻仔仔细细地挑选了几款,还咨询他的意见,占行之见拒绝不了,只好由她去了:“随你。” 不过见她挑了那么开心,占行之也顺便给自己选几件满意的。 看了一圈,余光发现了什么,他目光一顿,抬步走过去。 第62节 宁喻问了好几次,身后的人都没回应,她扭头一看,才发现占行之早已不在身后,而是站在了不远处的货架旁,正拿着一盒小内内端详着。 宁喻走过去一看,眼睛倏然瞪大。 “你要这个干什么?” 盒子上清晰地呈现出小内内的款式。 像…… “这么薄?” 占行之看了一眼:“太厚不好扯。” “……” 意识到什么,宁喻心里咯噔一下,满心警惕地看他:“你想干什么?” “想引诱你。” “??” 占行之侧头,上半身微微弯下,凑近她,压着声调,磁性的嗓音近距离地传入她耳中:“给吗?” “……” 这明晃晃的暗示,傻子才听不出来。 傻子宁喻:“给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真不知道?” 宁喻扬眉,语调轻懒:“要不你提示一下?” “姐姐要不要教我?” “教你什么?” “怎么穿。” 宁喻下意识扫了一眼四周:“从小穿到大的东西,有那么难穿吗?” “难。” “我不信。” “尺码可能不合适。” “…………” 尺码不合适,关她什么事? 她又不是尺子,可以量!! 宁喻极力劝阻:“那咱们就不买。” “一定买。” 话音刚落,占行之就抄走货架上仅剩的两盒塞进她怀里。 “去结账。” 宁喻本想拿回去,可付款的是大爷,都不等宁喻拿回去,占行之就把卡刷了。 于是,宁喻提着两大礼盒袋跟着男人走出店铺。 宁喻把买的东西塞进车后座,扣上安全带:“现在咱们是回家吗?” “还有一个东西需要买。” 宁喻一愣:“什么东西?” 占行之不说,启动车子离开。 正当宁喻以为他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车子却开到占行之住处楼下的那家大型超市旁边。 五分钟后。 宁喻和占行之站在超市相对偏僻的货架前。 占行之指着眼前的那明晃晃包装盒上的字,像一个求知的小孩:“姐姐,这几个字怎么念?” “持……”宁喻话一顿,眯起眼扭头看他,“你要买这个?” “嗯。” “……” “宁喻,”占行之缓缓弯下身,俊脸凑近她脖颈处,呼出的气息带着滚烫的热气,惹的她全身酥麻—— “要不要试试?” 第63章 之前摸过 宁喻侧头,脱口而出:“搭配你刚才买的那几条薄到一扯就破的内裤?” 占行之黑眸染笑,抓住了她的手,慢慢地扯过去,放到了那盒东西上。 “买吧,”他语气放软,像去超市求大人买糖果的小孩一样卖着乖,“就一盒,好不好?” “……” 占行之故意放缓声调,像一根羽毛在心尖上扫,又绵又麻,让她难以拒绝。 宁喻感觉自己已经被他拿捏的死死的了,只要他装一下乖,她就无底线的纵容,什么原则都被她抛之脑后。 其心可诛啊~ “还是说,”他继续在她底线上疯狂捶打,“姐姐觉得不够?” “没……” “那行,再加一盒。” 话音刚落,五盒东西被扔进购物车里。 宁喻眼色微变:“不是一盒吗?” “错了,是五盒。” “…………” 就这样,占行之提着一袋东西十分高调地走出超市。 两人回占行之的住处。 这栋房子并不是之前安浦区的老区房,而是占行之自己购买的豪宅,当做在沥东城的立脚之处。 这也是宁喻第一次来这里。 楼下不仅安保森严,就连四周都设置了防窃听和干扰信号功能,跟苍景庄一样。 只不过这里相对低调一点。 一进门,望着富丽堂皇的大厅,宁喻没忍住感叹:“这应该很贵吧?” “还行,”占行之把东西搁到茶几上,“就两个亿。” “还行?!” 她自己那栋房子才八千多万! 宁喻自己对房子要求不高,主要是她平时工作忙,每天都全国各地飞,很少会回自己别墅住,所以当时买那套房子,也没选择多贵的。 占行之坐到沙发上,扯掉领带扔到一旁,一手把她拉到怀里,让她坐到他大腿上:“不用惊讶,本来就是买给你的。” 宁喻有些诧异:“买给我的?” “嗯,买有一年了,一直没机会过户给你,”占行之把玩她的软腰,白衬衫扣子被解开两颗,声音慵懒,颇有一种随性的禁欲感,“改天有时间去把手续办了。” “一年前就买了?”宁喻眯起眼,“那时候你对我就有这种想法了?” “第一次见你时就有了。” “……” 呵。 藏得够深啊,像她这种阅人无数的人都被他骗过去了。 “说,”宁喻狐假虎威地威胁,“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很多,”占行之埋下脸,薄唇从她锁骨处一路往上,故意惹火,“一个一件事,我就告诉你多少事。” 宁喻忍住脖颈上的痒意,斜睨了茶几上的东西一眼,立马懂了:“所以你至少隐瞒了我五十件事?” 占行之勾???唇,浅淡的笑意若有似无地从他胸腔口处震出:“你可以试试。” “……” 占行之突然把她摁倒在沙发上,一只手挑开她的衣摆钻进去,低低地喊她:“姐姐。” 宁喻被他吻得意乱情迷,发出的声音都不自觉染上一抹娇软:“嗯……?” 他声音低哑—— “做吗?” “先……先洗澡。” 占行之二话不说,直接抱起她往浴室里走。 占行之把她抱到浴室,给她放热水,照顾她服服帖帖。正当宁喻脱衣时,顾及到男人的目光,一顿,下一秒,果然…… “我跟你一起洗。” 说着占行之就要踏进浴缸,却被宁喻一手抵住:“诶,不行,我要自己洗。” 占行之浓眉一蹙:“伺候你洗也不行?” “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宁喻立即把他赶出浴室,“你先出去,我很快就好。” 想着等下也能吃到,占行之没有强留,转身走了。 占行之在外面等她,可她洗了将近一个小时,人都还没出来。 第63节 等占行之反应过来,浴室里早就听不到水声了。 占行之迅速跑去浴室门口,敲门:“宁喻?洗好了吗?” 话音刚落,浴室内就传来宁喻痛苦的呻吟声。 占行之眸色微变,门一推开,一眼就看到了系着浴袍坐在马桶上的宁喻。 占行之大步走进去,立即打横把她抱起走出浴室,回到卧室,把她放到床上。 占行之探了探她的额头,见她一直捂着肚子,问:“来例假了?” 他算了一下她的时间,例假确实就在这几天。 刚才迷昏了头,差点把这件事忘了。 宁喻脸色苍白地点头。 相比上次的慌张,占行之这次明显镇定了很多。 他拿出早已准备的药给她服下,还煮了点热水给她捂肚子。 宁喻躺在床上,吃了药后明显好了不少。 见他为她忙前忙后,宁喻为之动容,心里有股暖流划过。 之前她每次痛经,兰姐不在,都是她强忍着痛自己吃药,自己照顾自己。 可自从上次痛经后,占行之就一直谨记她来例假的时间,每次在快来的时候,都会提醒她别乱吃那些辛辣和冷的东西。 多亏他平时多注意,自从上次痛经到昏迷后,占行之总是在她来例假之前提醒她注意一点,后面那大半年她的痛经情况明显缓和了很多。 占行之把煮好的红糖姜茶端进来,扶她坐起,再亲自喂给她喝。 看着眼前俊朗的眉眼,宁喻似是想起什么,问:“你家里怎么有布洛芬和卫生巾这些东西?” “提前准备的。”占行之舀了一勺茶递到她嘴边,“包括你的内衣。” 宁喻一惊:“连我穿什么尺码你都知道?!” “之前摸过。” “……” “还有问题吗?” “有。” “说。” “我是不是很麻烦啊?” “现在才知道?”占行之睨了她一眼,“以后乖一点,别总让我操心。” 宁喻撇撇嘴:“搞得你好像比我大似的。” 占行之手势一顿,忽而笑了一声。 “??” “本来就比你大。”他漫不经心地一遍遍舀着碗里的姜茶散热,“等例假结束了,让你见识一下。” “……” 哦。 “可那怎么办呢?”喝完茶,宁喻重新躺下,侧身,一手撑着脑袋看他,像勾引人的狐狸,“弟弟现在也吃不了,真的好可惜哦。” 宁喻一手揪住他的衣领,把人拉近自己,笑得贼:“需要姐姐帮你吗?” 说着那只细软的手搭上他的大腿,慢慢地往上走。 “宁喻,”占行之扣住她的细腕,那双眼睛黑得像望不到底的深渊,“你是吃定我现在不能把你怎么样,是吗?” 宁喻笑得很是得意:“你现在确实不能把我怎么样啊。” 占行之呼吸微重:“肚子不痛了?” “好多了。” “行,”占行之在她唇上研磨,“继续,不让我满意,今晚就别睡了。” “……” 很快宁喻就后悔了。 这家伙简直就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狼,她忙了很久,肚子也不痛了。 但她也睡不着了…… 第64章 小占同学,试吗? 本来要做的事,因为突如其来的例假打断了。 不过,这正好也给了宁喻一点缓冲时间。 当年那件事,确实给她造成过不小的阴影。 虽然她现在已经原谅了占行之,可要跟占行之再次重温当年的事,还是需要不小勇气。 要想对这件事释怀,只能坦然面对它,才能彻底战胜阴影。 本来宁喻已经做好准备,等例假结束就去找他,可上次分开,两人又进入了无休止的忙碌状态中。 这一等,又是大半月。 见宁喻跟一座望夫石似的,每天一有空就看着手机发呆,等信息,兰姐实在看不下去,就主动给她接了一个广告。 “诶诶诶!”兰姐用手在她面前摆了摆,“还看呢?别看了,等下会有更多时间给你看。” 宁喻有气无力:“小占同学已经一分钟没回我信息了。” “……” 宁喻抬起头看向她:“找我有事吗?” “我给你接了一个广告,广告商正是邵氏集团大金主,你要不要……” “邵氏集团?”宁喻一惊,“什么时候拍?” 兰姐差点没跟上她的思维:“下午三点钟,地址就在邵氏集团公司里。” 宁喻猛然起身,一边穿鞋一边道:“那我们现在就过去!” 说完转身一个飞箭冲出去了。 兰姐:“……” 神舟一号都没你快啊! 傅晚盈知道宁喻要去邵氏集团后,有些犹豫。 宁喻看出她的异样,问:“小晚,你不舒服吗?” 傅晚盈笑了笑:“没事,咱们走吧。” 到达邵氏集团,时间还早,摄影团队还在做准备工作,宁喻正好有空,打算去找占行之。 可很不巧,占行之去谈合作了,没在公司。 “他什么时候回来?” “可能最迟一个小时后。” 宁喻算了下时间,确定拍摄之前还能见到小占同学,便道:“好,那我能在这里等他吗?” “可以的,这边请。”前台小姐领她到一旁的休息室,还给她们倒了两杯水。 “谢谢。” 兰姐把宁喻送来这里后,就忙去了。 现在只有傅晚盈跟她一起。 “小晚,你怎么了?” 从她一进来,宁喻就发现她全身拘谨,一直张望,似是在担心看到谁。 傅晚盈扯了扯嘴角,立即恢复自然:“没什么。” “可你……” “宁姐,你的水已经喝完了,我……我去给你倒。” 未等宁喻说完,傅晚盈端起她的杯子跑了。 “……” 绝对有事儿! …… 电梯里,楼层字数持续往下减。 “鹤爷,东区那边的地皮被行少拿下了,今天他正好去谈合作,您……”秘书顿了顿,“您就这样让给他了吗?” 邵庭鹤翻阅手上的资料:“这是占行之靠自己的能力拿下来的。这里的一切,我一直都没兴趣争。” “那您回来是……” 叮—— 电梯正好停下,电梯门打开,秘书把邵庭鹤推了出去。 邵庭鹤余光似是看到什么,眸色微顿,随即落在不远处隔着虚掩门缝里,那抹纤细的背影上。 他眸色一冷,摆了摆手。 秘书看到茶水间里的人,立即会意,转身离开。 傅晚盈正在打热水,刚打好水,昏暗的茶水间突然一暗,紧接着是一道落锁的声音。 傅晚盈心里一咯噔,倏然转身。 椅背抵着门板,男人端坐在轮椅上,一身正装衬得他身姿挺括矜贵,金丝框眼镜架在鼻梁上,正泛着冰冷的寒光。 邵庭鹤薄唇微抿,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第64节 不大的茶水间,被男人强大的气场压制,空气突然被抽离,整个空间显得越发逼仄。 像是呼吸不过来。 傅晚盈后退一步,后腰抵着桌沿,眼露惊惧,可还是强装镇定道:“鹤少,您怎么在这?” 男人神色平静:“来看看你。” 看到她手的手被开水烫得发红,邵庭鹤推动轮椅,来到她跟前。 傅晚盈下意识想后退,可却发现,后面没有退路。 看出她眼里的恐惧,邵庭鹤嗤笑:“这么怕我?” “我……我没有。” “傅晚盈,这不像两年前的你。” “……” 邵庭鹤朝她伸出手:“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手。” “不、不用。”傅晚盈抬步想越过他离开,却被男人用轮椅挡住了去路。 邵庭鹤伸出的手依然保持不变,一言不发,就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仿佛在等她主动伸出手。 傅晚盈指甲扣着手心,咬了咬下唇:“鹤少,你、你放我走,可以吗?” “让我看一下你的手,就放你走。” “……” 傅晚盈没有说话,无声的空气,依然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傅晚盈犹豫了很久,最后没有办法,还是慢慢地伸出手。 指尖一触及到男人的手,他手腕一转,立即扣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 傅晚盈惊呼一声,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邵庭鹤一手轻松圈住她的腰,下巴枕在她的细肩,动作亲密暧昧,???可抓着她手的手,逐渐用力。 原本被开水烫红的手指,在男人强势摁压下,更加红肿。 傅晚盈痛得倒吸一口气,奋力挣扎:“你放开我!” 邵庭鹤轻轻地笑了笑,宽厚的手掌轻抚她羸弱的后背,嗓音温柔得不像话:“晚晚,你太不听话了。” “……” “有时候我真想打断你的腿,让你哪儿也去不了,”邵庭鹤侧头,薄唇落在她的小耳垂上,惹得她一阵战栗,“只能永远陪在我身边,不管是赎罪,还是你那令人作呕的感情。” 傅晚盈眼眶微红:“是我对不起你,你可以找我,别……别为难我的家人。” 男人无动于衷,黑眸沉冷:“傅晚盈,这么久了,你有后悔过吗?” 哪怕一点点。 傅晚盈紧咬牙关,没有回应。 无论如何,她背叛他是真的,导致他双腿变成这样,更是血淋淋的事实。 邵庭鹤也在等,可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傅晚盈感觉这只手遏制住的是她的脖子。 让她呼吸逐渐变得困难。 良久后,她闭上眼,决然又无情:“没有。” “……”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邵庭鹤一手推开她:“滚!” 傅晚盈后背撞上身后的饮水机,溅湿了后背。 她赶紧抹掉眼泪,端起水,慌不择路地跑出了茶水间。 宁喻看到傅晚盈眼眶微红,一脸担心:“小晚,你怎么哭了?” 傅晚盈把水放下,抹掉眼泪:“没事,刚才听这里同事讲她们最近看的韩剧,太感动了,才没忍住哭的,真的没事。” 宁喻秀眉紧蹙,刚想说什么,抬头就看到了邵庭鹤。 她黑眸一敛,最后还是没有再问。 …… 占行之很快回来,知道她在这里拍广告,便把工作带出来,一边坐在伞棚内工作一边陪她完成广告的拍摄。 广告拍摄很简单,宁喻两个多小时就搞定了。 收工后,正好是下午六点左右,宁喻叫傅晚盈先走,等下她跟占行之一起走就行。 占行之又忙了半个小时,才下班。 下班后,他开车带她去吃了饭,之后才回家。 回到自己的住处,男人一开门进去,刚把门关上,就一手把宁喻扯过去,压在墙上。 急切的吻迅速落下,宁喻也轻车熟路地回应他的吻。 呼吸缠绕,感受彼此的存在。 宁喻踮起脚,吻上他的下颌线。 分明的轮廓线条,印上了一抹暧昧的口红印。 两人额头相抵,呼吸交错。 占行之低眼,双眼紧紧攫在她身上。 女人双眼湿润,红唇艳艳。 显然,今晚的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小占同学,试吗?” 第65章 弟弟这么着急,可不行哦 占行之深深地盯着她的脸,随即低头狠狠地吻住她的唇。 宁喻双手攀上他的双肩,享受的回应他的激吻,嘴角勾着浅浅的笑。 “笑什么?” 宁喻一只手贴着他的胸膛,脑袋倒在他的肩上:“弟弟这么着急,可不行哦。” “……” 男人黑眸一敛,直接打横把她抱起,往里走。 宁喻意识到什么,急道:“先、先去洗澡。” 占行之转身把她抱进浴室。 宁喻看到那台浴缸,秀眉一蹙:“这浴缸怎么比上次大了?” 上次宁喻过来时,依稀记得,浴缸没这么大。 “换了。”占行之把她放进去,自己也随之坐进去,“大一点能两人一起洗。” “……” 宁喻呵呵冷笑:“上次你就在打这个主意了?” 占行之勾唇,帮她脱掉衣服,挤出沐浴露搓出泡沫抹到她的身上,仔仔细细地给她洗澡:“要不是例假,你觉得你能安全从这里出去?” “……” 宁喻凑上去,亲吻他的嘴角:“那要看你的能力了。” 占行之手一紧,用手仔细地帮她和自己清洗干净,才打横把她抱到一旁的洗手台上,而后扯掉浴巾包住她,随即抱出浴室。 占行之把她抱到沙发前坐下,而后进卧室给她拿衣服。 宁喻拍了一天的戏,累得双眼直打架。 仅仅占行之去拿衣服的那几分钟,她就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占行之拿出来出来,就看到这番景象。 宁喻侧倒在沙发上,额头上还染着刚洗完澡的水汽,湿漉漉的,身上的浴巾包裹着她姣好的身材,只够她腿窝处。 她翻了一个身,浴袍微微敞开,露出那两条又白又细的美腿。 滑腻的皮肤在白炽灯照射下,显得越发白皙,像是上等的白玉,夺人眼球。 占行之呼吸一重,走过去,弯腰把她重新抱起。 被人摆弄,宁喻闭着眼不满嘤咛:“干……干嘛,别动我……” 占行之勾了一下嘴角:“宁喻,你是不是忘了等下的正事?” “什么……正事?” “你说呢?”占行之凑近她耳畔,小声说了一句。 宁喻猛地睁开眼,有些木讷地看向他。 占行之抿唇点头:“就是你听到的那样。” “……” 宁喻赶紧抽走他手里的衣服,转身想离开,却被他拉住。 “就在这里穿。” 宁喻有些为难:“占行之,我不是暴露狂。” “我不会告诉别人,你放心。” “……” 第65节 是这个问题吗?! 宁喻了解他的性子,说一不二,他不想让她进去换,肯定不会让她走。 想到这,宁喻也豁出去了,一手扯掉身上的浴巾,迅速把衣服套上。 占行之盯着她看,黑眸敛起,突然说:“宁喻,你现在穿上很多余。” “??” “等下就脱了,也不差这几分钟的事。” 宁喻手一顿,裤子就卡在大腿处不动。 她秀眉微蹙,猛地提上裤子:“那就让我穿这几分钟!” “……” 占行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坐。” 宁喻走过去,跨坐在他大腿上,主动献上自己的吻。 占行之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罩住她后脑勺,往自己那边压,主动加深这个吻。 “等等。”宁喻突然推开他,问,“上次买的内裤还在吗?” “破了。” 宁喻一惊:“不可能,我看你肯定都没穿过!” “上次买那玩意,只是为了打发你,”占行之手指挠她下巴,神色慵懒,就连嗓音都染上了几分欲,“你还真觉得我会穿?” 宁喻一脸惋惜:“我还以为你会穿呢。” “你答应我,今晚一切都听我的,”占行之轻咬她的指尖,“下次我就穿给你看。” “真的?”宁喻满脸期待,“好,那今晚我都听你的。” “你说的。” “嗯。” “不后悔?” “不后悔。” 宁喻侧头,吻上他的耳朵,声音细细软软的,像无声的邀请—— “反正都必须来一次的。” 占行之眸色一变,迅速把她抱起,转身进卧室。 大厅内瞬间恢复一片安静,卧室的门紧闭着,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夜,很长。 爱很深。 …… 第66章 以后叫老公 窗外的光线刺得宁喻眼睛疼,她幽幽转醒,睁了眼。 看着头顶一片白,她愣了好一会儿,记忆才慢慢回笼。 这是…… 占行之的家? 她正要起身,腰间一只手却紧紧压住她,不让她起身:“做什么?” 宁喻扭头,这才注意一旁的占行之。 宁喻意识到什么,猛地掀开被子一看。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男人大腿压着她的两只腿,让她无法动弹。 宁喻微微挣扎:“你……你把手松开。” “你确定?”占行之抬眸,一手撑着床,慢慢地执起上半身。 宁喻倒吸一口气,秀眉紧紧拧在一起。 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占行之眉间染着笑意,慵懒的声调都带着致命的性感:“抱你也不行?” “……”宁喻满脸无语,“你先出去。” “再睡一会儿,”说完又一只手横过来,把她压倒到床上,“你都有黑眼圈了。” “还不是你干的?”宁喻拧了他手臂一把,可他手臂都是肌肉,她感觉自己掐了一块石头,“让你睡觉了,你哪次听话了?” 本以为是乖乖仔的小弟弟,却没想到是一匹饿了好多年的狼! 占行之把她压倒在床上,声音低沉:“其他都听你的,除了这件事。” “……” 宁喻扭了扭腰,发现酸痛的厉害:“那你要多久才睡?” “三个小时后。” “……” 占行之低头亲她,重新把她抱紧到怀里:“继续睡吧,眼眶都熬黑了。” “是你黑吧?”宁喻仰头,伸出手轻轻压了压他满是倦色的眉宇,“占行之,以后你要多健身。” 占行之收紧手,把她抱的更紧。 宁喻呼吸一变。 勒的。 占行之面无表情:“现在我不可以?” “…………” 宁喻咬牙切齿:“你可以。” 昨晚到现在宁喻只睡了三个多小时,困意又袭上来。 她主动抱紧他的腰身,脸靠着他的胸膛,用鼻尖蹭他:“好困……” 打死她再也不惹他了。 宁喻这一睡,直接睡到下午三点,最后直接被饿醒了。 她揉了揉惺忪眼,发现身旁的床铺一片冰凉。 占行之已经不在了。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突然身体一僵???。 她脸色一变,立即打开衣橱,随便拿出一件衣服套上,迅速跑进浴室。 宁喻重新洗了一个澡,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 一走出浴室,就看到刚好进来的占行之。 宁喻步伐一顿,看了看自己,又看了一眼一身正装的他。 简直衣、冠、禽、兽! 幸好她平时有健身习惯,不然还真遭不住。 占行之目光从下往上打量了一遍,眸色一暗:“我的衣服?” 宁喻低眉看了一眼,一脸无所谓:“哦,当时情况太紧急,没注意看,随便拿的。” 占行之把东西端过去,搁到桌子上,转身去把吹风机拿过来,随即坐进沙发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 宁喻有些惊喜:“帮我吹头发?” “嗯。” 宁喻立即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刚要坐下,却被他一手拉进怀里,直接坐到他大腿上。 宁喻想从他身上下去:“坐这么近做什么?这样吹不了。” 占行之扣紧她的腰,不让她动:“再动,等下又要哭。” “……” 宁喻眨眨眼,睁眼说瞎话:“我哭了吗?” 占行之指腹按压她娇、媚的眼角:“眼角都红了,没哭?” “……” 宁喻也懒得跟他计较,双手勾住他的脖颈,抿唇一笑:“那麻烦小占同学了。” “以后叫老公。” 话音刚落,吹风机的暖风缓缓吹来。 宁喻舒服地倒在他肩上,眯着眼,一脸享受。 宁喻声调懒洋洋地吐槽:“老什么公?你够扯证年龄了吗?” “还剩一年,”占行之五指罩住她的脑袋,俊脸深埋进她发间,深深地吸取着属于她身上独特的玫瑰香,“宁喻,时间一到,你必须跟我结婚。” 宁喻哼笑:“这么霸道?” “你不肯?” “看你表现。”宁喻想了想,“要是按照你那程度,那肯定是不行的。” “为什么?” “你说呢?!”宁喻挺起脑袋,没好气地瞪他,“我还想留自己一条命呢!” 占行之关掉吹风机,用手揉她发酸的腰,语气难得软和:“那我道歉。” 宁喻点头,一脸认真:“你没有诚意。” 第66节 占行之勾唇,俊脸落在她颈间,声音闷闷地传出:“那以后我尽量听你的话,有诚意一点?” “这还差不多。” 宁喻看到桌子上热乎乎的东西,问:“这些都是你做的?” 不仅有热乎乎的粥,还有她最喜欢吃的牛肉,以及一杯牛奶。 宁喻端起牛奶喝了一口,一股暖流流入心里。 牛奶也是温的。 整个疲倦的身体慢慢地回暖,瞬间舒服了好多。 宁喻刚要把牛奶放回去,不料手撞上他的脸,一些牛奶直接溅到她的衣服上。 “快快,给我几张纸。” “不用了。” 宁喻一愣,正疑惑,男人的唇就落了下来。 “帮你弄干净。” 宁喻身形一僵,低眉盯着男人那张薄唇。 占行之目光慢慢地往上走,落在她的锁骨上。 他轻轻地咬了咬:“还可以吗?” “……” 宁喻连忙推开他的头,严厉拒绝:“不行!” 占行之扯了扯嘴角:“姐姐别紧张,我只是跟你开玩笑的。” “……” 你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先休息一个星期,”占行之眼露心疼,“一个星期后再说。” “…………” 一向厚脸皮的宁喻,也没忍住红了脸。 她假咳几声,转移话题:“我饿了,你喂我吃吧。” 占行之很听话,主动一勺勺地舀起粥给她喝。 宁喻安静地喝着,仔细描绘眼前男人的这张脸。 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看占行之那双眼睛,感觉越来越像当年那位少年了。 每次她看着看着,眼前这双眼睛就会与当年看到的那双慢慢地重合。 宁喻摇头,甩掉脑海里的想法。 占行之是占行之,他是他,他们即使相似百分百,那也不会是占行之。 “最近你怎么这么听话?”宁喻侧着身体,手肘抵着他的肩膀,撑着脸,好整以暇地看他,“以前叫你喂我吃饭,你不仅不肯,还反过来威胁我喂你吃。” 想起以前有一次在医院里,她因拍戏落水住院,想借助自己生病扮可怜,让他喂自己吃饭,可最后却变成她喂他。 “现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我弄的。” “??” “所以给你喂吃的,是我的责任,”占行之停下手,抬眼看她,“只有你吃饱了,我才会饱。” “…………” 宁喻发现现在真的没法跟他沟通下去。 宁喻一口气干完剩下的东西,啪地一声把被子拍回桌子上:“我要下去。” “去哪儿?” “工作啊!”宁喻扭了扭,想从他身上下去,“不工作,你养得起我吗?” 占行之压着她不让她动:“怎么养不起?” 宁喻挑眉:“我一支口红几十万,一辆车几千万,一个月单纯吃喝就消费一千万,你有钱?” 占行之冷笑:“宁喻,你觉得我这么快拿到邵氏集团的决策权,是为了什么?” 宁喻笑容一僵,恢复认真:“为了什么?” “为了你,”占行之重重地亲了她一口,“知道你不好养,所以我必须提前赚更多的钱。” 宁喻哑然。 心跳不由加快。 她还以为他之所以回邵家,是因为他母亲,最不济也是为了名和利。 宁喻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主动亲他。 “小占同学,辛苦了。” 占行之直接把她压到沙发上,手顺势钻入那件宽松的白衬衫里:“既然辛苦,那给我点补偿?” 宁喻起身:“不行!” 占行之又一手轻松把她压回去:“就一下。” “不行,我都迟到很久了,兰姐都打电话轰炸……” “兰姐那边我早就帮你解决了。” “什么?” “我把你喂饱了,现在换成我了吗?” “???” “放心,你有一整天的时间,”占行之堵住她的嘴,声音哑的不像话—— “喂我吃。” 第67章 行之帅哥这么猛的吗? 宁喻离开占行之的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离开时,她双手酸得跟提了几百斤重物一整天,连提包都费劲。 不过经过这事后,宁喻算是学聪明了,下次去他家之前,先去算一下卦,或者去寺庙抽签,确定那小子不会变禽兽再去。 不过最近占行之正开拓海外市场,每天忙得要死,出差的次数都变多了。 宁喻性格独立,从不依附别人,在感情上亦是如此。 对于占行之,宁喻给彼此足够的空间和信任,从不会主动黏他太紧,一直都秉持距离产生美的理念。 不过占行之却不这么想。要不是最近忙出差,占行之恨不得把宁喻拴在身边,时时刻刻都要看到她。 《烟火》这部剧已经到后期制作了。制作方那边觉得宁喻音色不错,很符合女主苏烟的性格,便把《烟火》其中一首插曲交给她演唱。 宁喻是这部剧的女主,对于这个要求自然同意。 不过拿到曲谱,看到编曲和作词人都是凌婳,宁喻沉默了。 知道这首歌是宁喻唱后,凌婳直接跑过来她这边,两人商讨怎么唱好这首歌。 宁喻对音乐不是很懂,大多都是凌婳亲自教她一些唱歌的技巧。 两人一起练这首歌练了一个星期,今天去录音室正式录歌。 傅晚盈把所有设备都抱上车,还很暖心地给她准备了不少润喉糖:“宁姐,等下你录歌时,可以多吃点这个糖,有助于降火。” “好,谢谢小晚。” 宁喻笑着接过,剥开一粒扔进嘴里。 宁喻刚到录音室,就被凌婳一手拉到旁边的休息室,直接塞给她一大箱东西。 宁喻疑惑:“什么东西?” “哎呀,你现在不是跟行之帅哥谈恋爱吗?我作为你最好的朋友兼闺蜜,总得给你们送点恋爱礼包作为祝福啊!”凌婳拍了拍箱子,凑近她,笑得暧昧,“宁宁,我保证,今晚过后,你一定会过来谢我的。” 见她一脸色情像,宁喻更加好奇箱子里的东西了。 她放下箱子,立即撕开胶带打开。 看到箱子里的东西,宁喻眼睛瞪大。 居然都是一些情趣工具! “……”宁喻额头青筋跳了跳,“凌婳,你是想要我死吗?” 凌婳捂住嘴,一脸吃惊:“行之帅哥这么猛的吗?” “……” 宁喻不想要,更不可能明目张胆地把这一大箱子的东西直接抱回去。 不过凌婳早就预想到她的顾虑,直接预约了快递小哥上门取件,让快递小哥帮宁喻送到她家。 宁喻:“呵呵,你这售后服务挺完善啊?” “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 宁喻跟凌婳一起进录音室录歌,凌婳主要唱一些和声,就十几秒的时间,她录完后就离开去参加其他活动了。 宁喻录歌录到下午三点多才结束,结束后,她四点左右还有一场她之前代言某个汽车品牌的展销会剪彩活动。 兰姐亲自过来接她们过去活动现场。 宁喻的粉丝知道今天她会过来参加活动,早早就在那???里守候多时了。 第67节 宁喻一从车上下来,人群中一阵沸腾,激动的粉丝不断尖叫,咔擦咔擦地拍摄声,不绝于耳。 宁喻笑着跟大家摆手打招呼,而后进入展会,根据主办方的要求进行剪彩活动。 只是没想到在会现在看到邵庭鹤。 经过了解才知道,原来邵庭鹤也参与了该汽车品牌投资,今天这个活动,他自然也要在场。 宁喻跟他交涉不多,见到他也只是礼貌地颔首打招呼。 忙到晚上快七点,剪彩活动才结束。 结束后,品牌方邀请宁喻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只是简单的饭局,宁喻没有拒绝。 当然,这样的饭局,邵庭鹤自然也会在场。 结束后,邵庭鹤提议送她们回去。 宁喻刚想拒绝,傅晚盈突然急匆匆地跑过来,满脸着急:“宁、宁姐,我弟弟出了点意外正在医院,我能先走吗?” 傅晚盈急得快哭了,宁喻担心她的情况,便提议跟她一块过去。 只是傅晚盈这个情况不宜开车,宁喻自己又穿着礼服不方便,正准备叫代驾,邵庭鹤出声:“我让我助理送你们去吧。” 傅晚盈不由看向他,欲言又止。 她想拒绝,可情况很紧急,根本不给她思考的时间。 宁喻得到傅晚盈的同意后,便跟她上了邵庭鹤的车。 赶到医院,傅晚盈急匆匆地跑过去:“小逸,成成呢?” 傅逸凡一身脏兮兮的,额头上还有血迹,看到姐姐,满脸愧疚:“姐,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成成。” 傅晚盈怔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目光呆愣地一转,落在手术门上的红灯上。 她身体一软,傅逸凡:“姐!” 他飞奔过去扶住她,把她扶到一旁椅子上坐着。 傅晚盈眼里蓄满泪水,双手紧紧攥着傅逸凡的手,下唇轻颤,好半响才艰难地发出声:“小逸,你告诉我,成成不会有事的……他不会有事的对不对?” 傅逸凡抱住她,安慰:“不会的,成成不会有事的。” 这一场手术做了将近四个小时才结束。 好在成成命大,手术很成功。 看着傅晚盈一个人坐在床边,双手紧紧握着病床上小男孩的手。 “小晚,这是……” 傅晚盈扭头看到是宁喻,赶紧抹掉眼泪,起身:“他是……”触及到病房门口的男人,傅晚盈话一顿,改口,“他是我弟弟的儿子,叫傅子成,今年刚两岁。” 通过傅晚盈,宁喻才了解情况。 原来是傅晚盈的弟弟傅逸凡今天带傅子成出去买菜,不料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两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 傅子成更严重,好在通过手术抢救回来了。 宁喻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守在这里,其他事情交给她来处理。 宁喻出去帮他们交了医疗费,顺便去看一下傅晚盈的弟弟。 傅晚盈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口的方向。 随着身后那轮椅声缓缓靠近,她眸色一顿,全身僵硬。 邵庭鹤推着轮椅来到床尾,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小孩,微凉的目光转移她的身上,脸色微沉:“这是你弟弟的孩子?” 傅晚盈双手下意识收紧,咬了咬下唇,垂下头:“是。” 邵庭鹤笑容满是渗人的冷意:“傅晚盈,你又骗了我一次。” “……” 男人走出病房,秘书走过来,主动帮他推轮椅。 来到走廊拐角处,邵庭鹤抬手示意停下。 “调查清楚了吗?” “鹤爷,今天那场车祸,是老枭他们做的。” “是给我的警告?” “是的。”秘书默了默,“老枭想把那批货成功运出海外,可您一直不同意,他现在已经狗急跳墙,打算直接抢。” 秘书看了一眼远处那间通明的病房,道:“鹤爷,现在老枭他们已经知道您跟傅小姐的关系,再这样下去,下一个动手的对象就是傅小姐了。” 邵庭鹤垂眸,看着手腕上的佛珠,指腹轻轻地转动着:“先转移他们的视线。” “怎么转移?” 邵庭鹤抬起眼帘,目光落在一楼宁喻身上:“你觉得宁喻怎么样?” 秘书顺着他目光看去,担虑:“宁小姐不是会容易答应的人。” “放心,我有办法让她自愿答应。” 第68章 今晚让我留宿 见他们情况已经稳定,等陪护过来后,宁喻跟傅晚盈说一声。 “宁姐,今晚真的谢谢你,多亏你的帮忙了。” 宁喻拍了拍她的肩:“没事,你安心在这里照顾他们,我就先走了,明天有空我再过来医院看你们。” 傅晚盈点头,一脸感动。 宁喻离开医院,刚下一楼,就看到那辆熟悉的车。 宁喻抿唇一笑,走过去拉开车门上车。 “这么晚了,就不用接我了,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占行之帮她系好安全带,看了她一身礼服:“你怎么回去?” “叫代驾啊。” “……” 占行之把人勾过来,重重地吻了上去,与她缠绵好一会儿,才道:“我当你的代驾。” 宁喻笑了一声,也主动把他勾过来,又亲上去:“只能辛苦你了,小占代驾。” “……” 占行之启动车子回去,期间询问今晚的事,宁喻跟他一五一十说了。 “没事,已经脱离危险了。” 宁喻调整姿势,打算在车上睡一会儿,不料余光似是发现了什么,问:“这不是回我那儿的路吧?” “去我那儿。” “干什么?”宁喻眯起眼,“占行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占行之突然说:“明天我要出趟差,最快需要一个星期。” “所以呢?” “所以今晚想跟你做。” “……” 宁喻打死都不肯去他家,占行之也意外地没跟她争,掉了一个头,开去她的家。 回到家,宁喻开门进去,男人也尾随进来。 宁喻连忙堵住他:“做什么?你不回你那儿睡?” 占行之握住胸前的那只手,低头亲了亲:“今晚让我留宿。” “不!” “为什么?” “能为什么?”宁喻气得吹胡子瞪眼,直接坦白,“你每次都没完没了,我再牛逼的身体都经不起你这样搞!” “今晚不动你。” 宁喻眉梢一喜,可下一秒他又补充:“主动权交给你。” “…………” 就在宁喻惊叹他那脸皮跟城墙一般厚时,这小子居然趁着她不注意,勾住她的腰抱起,迅速转了一个身。 砰—— 大门被关上。 占行之成功把自己强行留下。 既然他已经进来,宁喻也懒得跟他争,跟他再三强调明天自己还有戏要拍,今晚不能做。 得到他的同意,宁喻才放心让他进来。 宁喻转身去浴室洗澡,占行之去给她煮点热水,刚煮好端出来,余光看到了沙发边那只大型纸箱。 他放下水,走过去打开。 看到里面的东西,占行之黑眸不由眯起。 宁喻洗完澡出来,看到他正拿着一根东西在端详着,她好奇地走过去:“你在看什么,这么入迷?” “在研究这个东西怎么用。”占行之抬眼看她,“你买的?” 宁喻一顿,这才看清他手里的东西。 她脸色一变,飞扑过去想要抢走,不料男人一个闪身,顺利躲了过去。 宁喻扑了一个空,整个人扑到他的身上。 第68节 “把东西给我。” “东西不错,”占行之一只手落在她的腰窝,轻轻地掐了掐,“等下咱们试试。” 宁喻一边抢一边解释:“这是凌婳买的,不是我买的!” “不用解释。” “真的不是……”宁喻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堵住了嘴。 占行之把她抱起坐在他大腿上,一只手握住她的后颈,深深地吻她。 宁喻要说的话全部都被他堵了回去,只能被迫承受他的亲吻。 她身体软在他怀里,思绪一片空白,唇瓣被他磨得红、肿。 情到深处,占行之直接单手抱起她,另一只手抄走箱子里好几款东西,转身往卧室走去。 …… 宁喻第二天醒来,占行之早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饭已经做好放在冰箱,等下自己热来吃。我很快回来。】 看着遒劲有力的字体,宁喻眉眼勾起,用手机把这张纸条拍下来微信发给占行之—— 【遵命,老、公~】 宁喻是故意发“老公”这两个字的,知道占行之一直都很喜欢这个称呼,可宁喻从来没叫过,这次仗着他去国外出差,知道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就尽情肆意撩他。 果然这条微信刚发出不久,就接到了占行之的电话。 宁喻看了一眼时间,知道他这个时候准备登机了。为了不让他分心,宁喻直接挂断了。 电话一挂断,占行之就发来一条信息—— 【等着。】 …… 占行之去出差,宁喻日子照常,每天拍戏和跑通稿什么的,晚上收工早就跟占行之视频通话。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天。原本平静幸福的日子,被一通电话给打破。 宁喻看着来电提示,皱着眉挂断。 宁喻挂了宁金成好几个电话,最后他本人直接来公司找她。 宁喻刚走出公司,???看到他,秀眉一皱:“你来做什么?” “宁宁,明天就是你生日了,我跟你芮阿姨一起商量,打算给你和柔柔一起办一场生日会,明天晚上你回一趟家好不好?” 宁喻神色微愣,终于想起今天是她的生日。 也是宁柔的生日。 自从母亲死后,这些年宁喻都没正儿八经地给自己过生日了。 因为每一次生日,都是她一个人,最多也是兰姐和几位工作人员陪她过。 而宁金成,从不出席,也不会跟她说生日快乐。 这一天他所有的时间和精力,都用在陪宁柔。 哪怕这些年宁柔在国外读书,每到生日那一天,他和芮湘都会坐飞机过去宁柔那边陪她过。 宁喻掩饰眼底的讽刺:“这些年你都没给我办过什么所谓的生日会,今年又何必假惺惺?” “我……”宁金成一脸难色,“宁宁,你也知道,这些年我一直忙工作,很少有时间,今年好不容易有时间,所以就想着给你和柔柔……” “好啊,”宁喻对上他的目光,笑了笑,“明晚我会过去。” 宁金成一愣,没想到她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满脸惊喜:“好好,那就好。” ““那你现在可以走了吗?”宁喻敛起笑,“你挡我路了。” “……” …… 宁金成给宁柔举办的生日会在沥东城一家五星级饭店。今年这场生日会,宁金成邀请了很多亲朋好友过来参加,用他的话说,这是宁柔回国后的第一场生日,他作为父亲,必须办的风风光光。 宁喻收工后,没有直接过去酒店,而是回了一趟家。 家里佣人看到她,愣了愣:“大小姐,您怎么还在这儿啊?” “回来看看我妈。” “……”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 “好的。” 宁喻抬步上二楼,推开宁母的房间。 屋内打扫的很干净,没有一丝灰尘,空气中还散发着宁母生前很喜欢的茉莉花香薰。 每次回到这里,宁喻感觉自己彻底沉静放松下来。 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她真正的自己。 宁喻去宁家祠堂给宁母上香,跟往常那样,她上完香都会一个人待在这里跟宁母说一会儿话,直到香火燃尽,她才会起身离开。 “妈,我有喜欢的人了,”宁喻低眉浅笑,“他很爱我,也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喜欢的人,你会祝福我的,对不对?” “妈,我真的好想你……” 宁喻说着眼眶红了起来,她抹掉眼泪,起身正要离开,余光似是看到什么,目光一顿。 她视线折返回去,看向牌位下面。 下面垫着一个东西。 她走过去,用手抽了出来,看清是什么东西,眼睛逐渐大睁…… 第69章 以后你名下所有的卡都交给我管 是一个没了银链子的鹿角形状锁骨链。而且还是宁母当年跟宁金成谈恋爱时,宁金成送给她的。 这条鹿角锁骨链也是代表“一鹿有你”,当年宁母很爱宁金成,对于他送的东西都很珍视,每天都戴着,从不离身。 宁喻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年她和母亲被绑架时的一些细节,才发现当时她们被绑架之前,宁母的脖子上就没有这条项链了。 为什么这个锁骨链会在这儿? 而且还断了银链子,只剩下光秃秃的鹿角? 宁喻左右查看,突然按错了什么,咔的一声,原本中间那枚水蓝色钻石突然裂成两半。 宁喻一愣,打开钻石,里面的凹槽,藏了一个只有小指甲大小的纸条。 她迅速拿出来打开一看—— 【宁宁,快离开……】 看着熟悉的字迹多年后再次重现在自己的眼前,宁喻眼眶瞬间红了。 是妈妈的字迹! 离开?离开哪里? 她想让自己去哪儿? 无数问题在宁喻脑海里中盘旋,让她不得安宁。 宁喻神色冷凝,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浮现。 难道妈妈的死,有问题? “大小姐?” 门外传来保姆的声音,宁喻迅速收起东西放入兜里,抹掉眼泪起身离开。 她走出祠堂:“怎么了?” “老先生要您过去酒店。” “知道了。” 宁喻刚走出宁家,就看到门口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车窗降下来,兰姐探出头,朝她摆手:“宁喻,快过来!” 宁喻走过去:“你怎么在这儿?” “是占行之叫我来的。” “他不是在国外出差吗?” “对啊!”兰姐叫她上车,“他让人送了一套礼服过来,说让你今晚穿着它去参加生日会。” 宁喻上了车:“怎么没见他提前说?” 难得出差还记得她生日。 “这很难理解吗?肯定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啊!” “哦,”宁喻撩了一下头发,抿唇浅笑,像勾人的狐狸,“可我更想要的是他这个人。” 兰姐啧了一声,满脸嫌弃:“你做个人吧,狗都被你虐死了!” 兰姐到达目的地,并没有进去,而是去了旁边的酒店,让宁喻把衣服换上。 宁喻一穿上那条礼服,兰姐看的眼睛都直了。 “我去,占行之的眼光也太好了,这条裙子真的只有你才能驾驭。” 宁喻提着裙摆,转了一圈。 柔软的裙摆如水波般,随着她转动的姿势荡出层层涟漪,由无数颗碎钻构成的星星形状,点缀在蓝黑色裙身上,宛如黑暗里无数颗明星,正闪烁着夺目的闪光。 v字型领口、腰间系了一条暗红色绸缎带,轻松勾勒出宁喻盈盈一握的柳腰。 宛如一只黑天鹅。 第69节 宁喻认识这款裙子的品牌,名叫曼罗兰,是高奢品牌中排行前三的牌子,设计师一年只设计五款服装,而宁喻身上的这件黑天鹅,全球仅限一件。 当时设计一出,深受各大界名媛富婆的喜爱,自然也包括宁喻。 可她想了很多办法都买不到,没想到被占行之搞到手了。 经过验货,确实是正品,而非现在市面上那些层出不穷的赝品。 宁喻想了想,觉得有些不甘心,直接给占行之发了条微信—— 【以后你名下所有的卡都交给我管!】 占行之没想到很快回复了。 【好,密码是你生日。】 宁喻:“……” 宁喻到达现场,生日会已经开始了。 她一进来,生日会现场无数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惊艳的声音在议论声中交杂而出,都无一被她身上那股自信和美丽折服。 “不愧是大明星宁喻啊,本人真的比电视上美多了!”名媛a奋出声,“啊啊啊,我真的好吃她的颜啊,而且她今天这一身……” “她穿的居然是曼罗兰的黑天鹅!”名媛b一脸震惊,“居然跟宁柔的一模一样!” “听说曼罗兰的黑天鹅全球仅限一件,那她们现在……”名媛c扫了一眼缓缓走来的宁喻,一脸八卦的笑,“谁穿的是真,谁穿的是假啊?” 宁柔在二楼,看到宁喻那一身礼服,脸色一变。 名媛c到她,立即讨好:“柔柔,你姐这是故意穿跟你一样的吧?她真的好深的心机啊。” “对啊,俗话说,撞衫不可怕,谁丑谁尴尬,我看现在是谁假谁尴尬吧?” “这还用看吗,肯定是宁喻穿的是假的啦,你看看她领口那钻石,我见过正品曼罗兰黑天鹅的设计图,那有哪有什么钻石啊,肯定是赝品!” 大家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宁柔脸色越来越黑,直接喝道:“都闭嘴!” 众人噤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都是尴尬的笑。 宁喻应付完那些上前跟她打招呼送祝福的大佬,提着裙摆施施然地上楼。 看到宁柔那一身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礼服,宁喻眉头一扬,笑了笑:“好巧啊妹妹,咱们今天都穿一样的礼服,还是同一天生日,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双胞胎呢。” 宁柔走过去,上下打量了一遍她身上的礼服,意识到什么,质问:“宁喻,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故意今天穿跟我一样?” 宁喻笑容微冷:“凑巧而已。” “你……” “柔柔!” 宁金成抬头看到宁金成和芮湘,立即满脸委屈的走过去:“爸,你听听姐姐说的什么,她自己做的事自己都不肯承认!” 宁金成看了一眼宁喻和宁柔身上的礼服,眉头一皱:“宁喻,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怎么跟柔柔穿得一样呢?我让人给你换一套,你别穿这套了。” 宁喻目光冷沉的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想到刚刚看到母亲藏的那条纸条,眉头紧皱。 “假的才见不得人,真的怎么就不能穿了?”宁喻目光扫了芮湘一眼,“爸,你也是,别总是用别人剩下的,晦气。” 宁金成脸色一变:“宁喻,你在胡说什么?!” 宁喻白眼一翻,懒得搭理这群傻逼,转身准备下楼。 “站住!”宁金成眼神示意,站在旁边的侍者立即出手拦住宁喻,“宁喻,我有件事要跟你说一下。” 宁喻转身,直视着眼前这张看似和蔼,可眼里对她没有任何爱意的男人。 她低眉冷笑:“你是说什么?” “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你跟邵家二少爷邵庭鹤的婚事,我们两家这次都同意了,”宁金成一脸公事公办的无情样,“改天我带你去跟邵庭鹤见面,尽快定下你们订婚的日子。” 宁喻越听越离谱:“你替我同意的?” “是,我作为你的爸爸,你的婚事我都做不了主吗?” “我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宁金成态度平静,没有一丝惊讶,“不就是邵家那个外孙占行之吗?他能给你什么?你现在跟他在一起影响不好,改天你挑个时间跟他分手了。” 宁喻觉得很滑稽可笑:“要是我不肯分呢?” 宁金成脸色一冷:“那就别怪爸爸对他动手。” “那你动一个试试?”宁喻语气无波澜,可眼神却冷如冰窖,“他要是有什么好歹,我第一个拿你那宝贝女儿开刀!” “你!” 宁柔大声嚷嚷:“宁喻,你别不知好歹。” “闭嘴!”宁喻一个眼神扫过去,“有你说话的份?” “你、你……”宁柔气得哆嗦,“妈!” 芮湘只好柔声安慰她,转头就叫宁金成主持公道。 见到这几个人,宁喻就觉得头疼眼痛,她满脸厌恶的转身下楼。 宁金成深深地看着那道黑色背影,视线扫了楼下的来宾一眼,接过旁边侍者递过来的话筒,笑了笑:“各位亲友至亲,大家晚上好!容宁某在这里说几句话。” 宁金成这话一出,大家纷纷噤声,抬头看向二楼。 “这次很感谢大家能在百忙之中来参加爱女的生日会,宁某感激不尽,正好我想趁着今天的好日子,跟大家宣布一件喜事。” 宁金成一身正装,很好的掩饰了他骨子里的那份虚伪:“承蒙邵家二少爷对爱女宁喻的厚爱,他们目前正在交往中,我们也挑选了一个好日子,就在一个月后,他们就正式订婚。” 这话一落,人群中一片哗然。 宁喻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看向宁金成。 耳边都是大家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宁喻抓着裙摆的手逐渐攥紧,眸色一敛,缓缓抬起头。 “我知道,邵庭鹤先生本人确实很优秀,不过我现在有男朋友,对方并不是邵庭鹤先生,”宁喻笑容从容镇定,轻缓的声音像一把重锤,重重地落在偌大的酒店大厅。 “我很爱他,永远都不会跟他分开,至于跟邵庭鹤先生的婚事,只是我爸一人意愿,跟我本人无关,我也不会跟邵庭鹤先生订婚,希望大家不要误会。” 宁金成脸色一变,见宁喻要走,立即摆手示意:“给我拦住她!” 就守在一楼楼梯口的两名保镖立即大步上来,想抓住宁喻。 宁喻灵巧躲过去,直接踹了保镖一脚。 保镖应声倒地,直接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啊——” 人群中一阵尖叫声,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宁金成立即号召更多保镖包抄宁喻。 宁喻没想到宁金成逼急了,既然在生日会现场对她下手。 她提着裙子根本无法施展身手,只能灵敏躲闪,找机会还击。 可他们仗着自己人多,直接把宁喻逼到楼梯转角。 一名保镖突然朝她挥起手—— “住手!!” 第70章 扒了他的衣服,让他裸奔 混乱的现场被一道阴寒的声音震慑住,短暂恢复了宁静。 大家纷纷侧目,看向门口。 “天呐,那不是邵家外孙,也就是邵氏集团ceo占行之吗?!” “对,就是他!他怎么也在这里?” 男人一身正装,稳步走进来,看到被逼到楼梯转角的宁喻,眼底闪过一丝暴虐。 宁金成看到占行之,眼睛眯起:“占总怎么也在这儿?” 占行之抬步踏上楼梯,一步步地上去。 阴寒的气息随着男人的逼近,越发浓烈清晰。 目光触及到占行之眼里的杀戮,在商场混迹多年的宁金成也不免被他的杀气震慑到。 占行之来到宁喻跟前,抬手揉了揉她的脸颊:“没事吧?” 宁喻摇头。 占行之牵起宁喻的手,与她十指紧扣,视线转向宁金成:“宁总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我女朋友,就算你是她父亲,也说不过去吧?” 占行之脸上维持着客气疏离的笑,可那笑容像是掺杂了毒药,歹毒至阴,让人不寒而栗。 宁金成第一次被一个晚辈气场压制,很是不悦:“这是我们宁家的家事,希望占总一个外人不要插手。” “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 “我这人脾气不好,”占行之目光一冷,皮笑肉不笑,“希望宁总别惹我。” “你……” 占行之直接打横抱起她,转身离开。 占行之把她抱出酒店到自己的车里,自己随后进去,启动车子离开。 “占行之,你不是出差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再忙我都得回来。” 占行之空出一只手把她的手抓过来,紧紧握住:“他们有没有欺负你?” “没有,”宁喻撩了一下头发,笑容甜腻,“我好歹也是散打七段,是这么容易被欺负的主吗?” 第70节 占行之扫了她那一身礼服:“这条裙子果然适合你。” 说着把自己的钱包扔给她:“拿着。” “什么东西?” “不是要保管卡?”占行之斜睨她一眼,“以后这些卡都是你的,自己随便刷。” 宁喻数了一下数量,居然有七张银行卡! “每一张里面都有钱?” 她怎么就不信呢? 好歹她也算是半个小富婆了,可银行卡最多也就三张,哪有像他那么夸张,这么多? 不会都是空卡吧?! “嗯。” “多少?” “没记,你可以查一下。” “……” 宁喻往后一靠,想到今晚的事,心头堵得慌:“占行之,带我去放松放松。” “想去哪儿?” “哪儿都行。” “行。” 占行之掉头,直接送她去沥东城最大的俱乐部,也就是之前他生日时,她包场给他庆生的那家“启皇俱乐部”。 占行之领她上二楼最大的包厢,一进门,突然砰地一声巨响。 无数条彩带从头顶炸开,悉数飘落。 宁喻整个人被吓得呆在原地。 石越手里拿着彩带筒,笑嘻嘻:“怎么样?这个惊喜喜欢吗?” 宁喻咬牙切齿:“你他妈这是惊吓好不好?!” “石越你这傻逼,我就知道你这样肯定吓到宁宁!”凌婳突然冒出来,直接把石越的头摁下去:“宁宁,今天是你生日,你是老大,说吧,这人怎么处理?” “扒了他的衣服,让他裸奔。” “得嘞!” 凌婳兴奋地双眼冒光,追着石越整个包厢跑。 石越跟一个即将被凌辱的良家处男似的,边跑边叫。 整个包厢的人都涌过来,给宁喻送祝福。 占行之牵着她走进去,宁喻这才知道,不仅凌婳和石越过来了,就连唐莫寒也过来,不过他正抱着电脑工作,一副世间喧嚣都与他无关的社畜样。 而且占行之的宿友,也就是楚轶和迟列也过来给她庆生。 看着整个包厢熟悉的面孔,宁喻仿佛有一种回到去年给占行之过生日的感觉。 宁喻扭头看向占行之,凑近他:“故意的?” 占行之也低下头聆听,闻言眸色一顿,转眸,目光近距离地落在她那精致的小脸上。 他眸色一暗,视线从她精致的脸上一路往下,落在她的胸前。 他眉头皱了皱,立即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做什么?” “太露。” 宁喻失笑:“这不是你帮我选的吗?” 宁喻身上这条黑天鹅,最多也只是比普通衣服露了点锁骨而已,跟她之前参加那些活动穿的礼服来说,真的算很保守的那款了。 占行之抿唇:“回头剪了。” 宁喻一惊:“你疯了?这条裙子价值两千多万!” 最主要的是限量款,有钱都买不到! “我有钱。” “有钱也不能这么造!” “不是这个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 占行之伸手勾住她的腰,凑近她耳畔,轻咬她的耳根,男人灼热的气息被橘色光线染上了浓浓的暧昧,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道—— “会想吃你。” 第71章 只属于姐姐一人的服务 宁喻迅速拿起一块糕点塞进他嘴里:“吃吧。” 占行之邀请的都是关系比较好的,一群人一起玩特别热闹,宁喻郁闷的心情也被他们冲淡,好了不少。 期间石越又提议大家一起玩上次占行之生日玩的扑克牌。 听到有好玩的,凌婳第一个举手参加。平时这家伙被季炀管的太严,跟四大皆空的和尚似的,今晚季炀能让她过来,也是看在宁喻生日的份上才同意的。 宁喻想起之前占行之差点把她裤衩子输掉的事,有些“担忧”:“可我男朋友太单纯,牌技不熟练,会被你欺负。” 石越拍了拍她的肩:“放心,这次你裤衩子肯定会在。” “……” 宁喻扭头问占行之要不要玩,占行之捏着她的腰玩,看她:“想赢吗?” “当然,谁不想要赢啊?” “好,我帮你打。” “?你能行???吗?” 今晚她可不想喝太多酒了! 占行之想了想:“应该行。” “……” 我要的不是“应该”啊!!! 既然他要玩,宁喻也不可能打扰他的兴致,大不了再喝一次吧。 大家坐在一起,楚轶发牌。 本来宁喻已经做好被罚很多酒的准备了,可没想到一开局,占行之就拿到了第一血! 宁喻满脸震惊地看着桌子上的牌:“这么快就赢了?” 这局凌婳输了,石越跟她一组,也跟着她一起被罚酒。 凌婳很是豪爽,直接一口闷。 她吧唧了一下嘴,有些惊喜:“这酒好喝耶,真像我前几天吃的辣条味。” 也一口闷的石越:“……” 宁喻本以为占行之只是幸运,凑巧赢了那一局而已,可没想到接下来的十几局,占行之都赢了,而且还是连赢!! 楚轶嫉妒的满脸扭曲:“卧槽,行哥,你到底还是不是人了?” 迟列脑袋枕在楚轶肩上,叫苦不迭:“行哥,你丫的别这么狠,给我们一条活路吧!” 已经喝到眼神呆滞的石越,抬起软绵的手拍了拍占行之的肩膀,咬牙切齿:“占行之,你他妈真像一只花孔雀!!” 上次是连输,现在是连赢,所有的套路都被你玩明白了! 占行之拍掉他的手,瞥了他一眼:“还剩十杯。” “啥??” 石越还一脸懵,直到接下来十局结束后,他终于懂了占行之的意思。 原来这家伙是在报上次的仇!! 上次宁喻被罚了二十多杯酒,现在占行之就一五一十地还给他们!! 意识到占行之的惨绝人寰,石越立即倒在沙发上装死,任由凌婳怎么捶打他都不肯起来再玩了。 宁喻坐在一旁,成功滴酒未沾,全程看完了整场戏。 结束后,蛋糕正好被推进来,兰姐和季炀恰好过来,大家一起为宁喻唱生日歌。 以往他们也会在公司给宁喻过生日,可今年多了占行之和他几位好朋友。 宁喻第一次感觉,空荡许久的那颗心,总算慢慢地被填满。 以前在家受了多大委屈,都是自己一个人消化,可如今,已经多了一个人,一直陪着她。 宁喻笑着许愿、吹蜡烛、切蛋糕给他们吃。 结束后,凌婳由季炀送回去。兰姐负责带石越他们几个。 虽然打牌时没喝酒,但跟他们玩其他的游戏,也喝了一些,整场下来,也就只有占行之滴酒不沾。 并不是他不喝酒,平时应酬也喝不少,只是今晚为了送宁喻,才选择不喝。 目送他们离开,占行之刚转身,就看到宁喻双手环胸,左肩靠着石柱子,皮笑肉不笑地看他。 占行之:“……” 占行之走过去:“笑什么?” “我在笑我是一个傻逼。” “……” 第71节 “说吧,你生日那次,是故意不会打牌的?” “想知道?” “嗯。” “上车就告诉你。” 宁喻狐疑地上下打量他,想到这里是俱乐部,来往人多,被人发现的几率很大。 思此,宁喻抬步走向车子。 占行之跟在她身后,主动给她开门。 宁喻上车,占行之随之也上了车。 宁喻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他:“现在可以说了吗?” “确实是故意的。” “为什么?” “想把你灌醉,好行事。” 宁喻秀眉一挑:“你想行什么事?” “干、你的事。” “……” 宁喻嗤笑:“占行之,你这戏可以啊,比我这老演员都牛逼!” 装就装了,还特么装的那像,连她都被骗过去了! 果然在那之前对他的滤镜太厚了,一直认为他是乖乖仔,所以才没多想! 占行之勾住她的下巴,凑过来,低哑的声音染着引诱:“给干吗?” 宁喻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沿着他精瘦小臂往前走,狐狸眼潋滟着魅惑的笑:“那就要看弟弟的表现了。” 占行之嘴角无声浅勾:“姐姐想要什么表现?” 宁喻把玩他领口的金属扣,自带轻懒的软调,像一根轻羽,在他心头上扫:“今晚服务吗?” “你想就有,”男人顿了顿,“只属于姐姐一人的服务。” “全身的那种?” “包括里里外外,”占行之抓住领口肆意惹火的手,“支持上门服务,姐姐要吗?” 宁喻满意一笑:“行,先回家。” 占行之启动车子回宁喻的住处。 回到家,刚开门进去,宁喻直接转身攀上他的双肩,踮脚深深地吻他。 占行之搂紧她的细腰,刚要回应,宁喻就移开唇,指尖在沿着他脖颈一路往下,在他性感锁骨处转圈圈:“行之哥哥,去给我煮点醒酒汤好不好?刚喝了点酒,有点难受~” 占行之呼吸一重,握住她的手:“以后就这么叫。” 宁喻故意装傻:“叫什么?” “刚刚的称呼,再叫一遍。” “哪个称呼?是占行之,还是……”宁喻踮起脚亲了一口他紧绷的下巴,“行、之、哥、哥~” 这话一落,宁喻明显感觉占行之的呼吸都变了,手上的力道也紧了几分。 不过宁喻不想就这么快让他得逞,谁让他把她骗的这么惨呢? 占行之低头,作势要索吻,却被宁喻灵巧躲过,成功从他怀里挣脱,钻入浴室里。 看着空荡荡的手,占行之忍住眼底的压抑的情潮,转身进厨房。 宁喻洗完澡,占行之还没煮好。 她拿起茶几上烟和打火机,推开落地窗,来到阳台的躺椅边坐下。 她往后一靠,从兜里摸出那枚鹿角,指腹轻轻摩擦蓝钻,脑海里不断回想当年她们被绑架前后发生的事。 一直以来,她以为母亲是被歹徒追赶翻车掉下悬崖才死的,可今天看到的那张纸条,让她隐隐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立即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帮我调查一件事。” “宁小姐想调查何事?” “当年我母亲真正死因。” 对方沉默了一秒,道:“好的。” 挂断电话。宁喻感觉心堵得慌,手肘微微撑着躺椅起来一点,低头叼出一根烟。 打火机刚准备打开,一只手就伸过来,拿走了她手里的打火机。 抬头就看到占行之的脸。 占行之把醒酒汤端过来,递给她:“先把汤喝了再抽。” 宁喻失笑,只能听话先把汤喝了。 喝完汤,把碗搁到一旁桌子上,宁喻睨他:“现在可以抽了吗?” 占行之从她烟包里抽出一根烟,指腹捏了捏烟头,随即放入嘴里,打开打火机点燃。 猩火跃起,光影落在她的脸上,把她精致的五官勾勒得更加完美。 男人薄唇轻抿着烟头,姿势散漫不羁,可那双黑如古潭的眼睛,却深深地注视着她,像是有电流传入她体内,引得她身心酥麻。 宁喻盯着他性感的薄唇看了几秒,随即靠近,侧头,叼着烟往他那点点猩火烟尾一点。 烟尾成功被点燃。 宁喻抽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朦胧了他的俊脸,浓郁的玫瑰香,萦绕在两人的方寸之地,黏腻的纠缠,一触即发。 目光捕捉到男人眼底的情涌,宁喻勾唇一笑:“借个火。” 第72章 我需要你跟我订婚 “味道怎么样?”宁喻指尖点了点烟身,笑眼看他,“好闻吗?” 宁喻定制的烟跟普通烟不一样,不管是包装盒还是味道,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定制,除了她,还真没人能习惯抽她的烟。 只觉得味道太浓郁,如同她本人那样,美得张扬有个性。 不是一般男人能驾驭。 占行之黑眸敛了敛,在朦胧的白雾里,注视着她那双狐狸眼:“想知道?” “嗯。” 话音刚落,男人就伸手罩住她后脑勺,把人勾过来,薄唇压上她的唇。 宁喻上半身压过来,整个人愣住了。 占行之趁此机会撬开她的嘴,把烟雾渡入她的口中:“好闻也好摸,跟你一样。” “……” 宁喻吐出烟雾,挑眉:“说好的服务呢?你就是这样服务的?” 占行之面无表情:“你想更深一点的?” 宁喻噎了一口,没好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和大腿:“过来,给我揉揉肩和腿。” 占行之扫了她那双修长的腿一眼:“你确定?” “确定确定,赶紧的。” 许是许久没运动了,在宁家对付那群保镖后,感觉全身都酸痛的厉害。 占行之起身,直接把她抱起。 宁喻惊呼一声,下一秒占行之就坐进躺椅上,把她抱到自己的身上。 躺椅不大,现在多了占行之,瞬间就拥挤了,宁喻只能躺到他身上。 占行之手劲控制的很好,不重不轻地按摩她的双肩,舒服到宁喻没忍住闭上了眼。 正当宁喻快舒服到睡着时,突然一只手袭上她的大腿,像一条蛇,在她光滑的细腿上摩挲。 宁喻全身一激灵,倏然睁开眼,摁住那只乱动的手。 “做什么?” “不是要揉腿?” “算了,不用揉了,揉肩就行。” 占行之哦了一声,居然很听话地收回手。 正当宁喻放下心时,原本在肩上的手突然沿着她的肩膀往下走,经过她的锁骨,钻进她那宽敞???的浴袍里。 宁喻全身一僵,直接低头咬上他的手臂:“做什么?按摩就按摩,别乱摸!” “不是说服务?” “??” “现在就是在服务你。” “……” 呵呵,她哪有这么大的福气享用啊?! 宁喻把他的手抽出来,话里话外都是敷衍:“行,服务结束了,本人很满意,给你五星好评。” 占行之望着她姣好的脸:“就这个?” “不然呢?” “你这五星好评真廉价,像二手市场里的地摊货。” “…………” 宁喻扭身,手搭在他胸膛上,下巴枕着手背,笑颜看他:“那你想怎么样?” 第72节 “亲我。” 宁喻点头,凑上去亲了他一口。 占行之趁此机会,摁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加深这个吻。 两人吻了很久,直到宁喻有些缺氧,占行之才甘心放开她。 宁喻气喘吁吁地看他:“现在这五星好评,还廉价吗?” “没了。” 占行之把她脑袋摁进自己的胸前,亲了亲她的发顶,低声在她耳畔轻轻地说—— “阿宁,生日快乐。” …… —— 那晚占行之知道她心情不太好,也没强求她,只是亲了亲她,就抱着她睡了。 宁喻生日过后,两人又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傅晚盈因要在医院照顾那个孩子,没空过来上班。好在宁喻比较自立,很多事情自己能搞定,也没有听从兰姐的话,再重新聘请助理。 今天收工比较早,宁喻打算过去医院看看他们。 私人行程,宁喻没让兰姐和其他工作人员跟着,只有自己一个人过去。 傅晚盈看到宁喻过来,疲倦的眉眼立即染上笑容:“宁姐,你来啦?” 傅子成看到宁喻,立即脆生生地喊道:“宁宁小姨,你来啦?” 说着就要下床。 傅晚盈担心他的情况,一边扶他下来一边道:“成成,你慢点!” 宁喻笑着走进去,把买来的水果的和玩具放到一边,蹲下身把他抱起:“怎么样,今天成成乖不乖?” “我可乖了,妈……”他似是意识到什么,立即改口,“晚晚姑姑刚刚还夸奖我了呢!” 宁喻眉眼温柔地揉着他的脑袋:“成成真乖,姐姐奖励你一个好玩的东西。” 宁喻立即把过来时买的汽车玩具递给他:“给,看看喜不喜欢。” 玩具车很大,傅子成双手抱着都有些吃力,可眼里都是小男孩对玩具车的喜爱:“谢谢宁宁小姨!我很喜欢!” 宁喻在病房陪了他们两个多小时,期间傅晚盈的弟弟也过来陪成成怎么使用玩具汽车。 见时间不早了,宁喻才跟他们道别,准备离开。 宁喻刚走出病房,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摸出一看,接通:“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宁小姐,不好意思,关于当年你母亲死亡的真相,有人在压着,我们调查不到。” “有人压着?谁?” “不清楚。” “……” 宁喻眼露失望:“行,辛苦了。” 宁喻刚挂断电话,抬头就看到走廊尽头处,正微笑着看她的男人。 是一直跟在邵庭鹤身边的那位秘书。 他缓缓走过来,一脸恭敬:“宁小姐,我们家鹤爷找您有事要商谈,不知道您可否方便?” 宁喻总感觉邵庭鹤这次找她没好意,便拒绝了:“没有,抱歉。” “是关于您母亲的事。” 宁喻步伐一顿,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秘书垂下眼,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宁小姐,请。” 宁喻跟随秘书来到医院的休息室内。 邵庭鹤早就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看着男人的背影,宁喻出声:“请问鹤二少找我有事吗?” 邵庭鹤推着轮椅缓缓转过来,看到她,薄唇一抿,笑容谦和:“宁喻小姐可是在查你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 宁喻蹙眉:“你怎么知道?” 邵庭鹤转动手腕上的佛珠,镜片后的黑眸泛着深沉的光:“因为我手里,有当年你母亲临死之前的录音带。” 宁喻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你猜测的没错,你母亲的死,并不只是掉下悬崖翻车死亡那么简单。” 宁喻朝他伸出手:“把录音带给我。” 看着她伸过来的手,邵庭鹤笑了:“宁喻小姐,我可以给你录音带,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需要你跟我订婚。” 第73章 占行之,你抱抱我好不好? 宁喻拧眉:“为什么?” 她根本不相信邵庭鹤会是因为喜欢才让她跟他订婚。 “我需要一个挡箭牌。” 宁喻惊愕住。 没想到他如此坦率,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邵庭鹤跟她简单解释老枭与他的恩怨,宁喻听得脸色冷凝:“所以你要通过与我订婚,让老枭他们以为我就是你的女人,以此引蛇出洞,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样的买卖,一看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 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一个未知数。 “宁喻小姐果然是聪明人。” 宁喻敛了敛眼眸:“这是交易?” “是。” “……” “还有一点,”邵庭鹤指腹摩擦扶手,眼里都是阴险的算计,“我要傅晚盈。” 宁喻立即警惕:“你要干什么?” 他轻笑一声:“宁喻小姐不用紧张,我只是需要一位护工,我看你身边的傅小姐做事伶俐,所以想把她挖过来而已。” 宁喻自然不会相信他这番鬼话:“鹤二少,小晚是人,不是东西,不是你想要就要。” “那怎样宁喻小姐才愿意把她让给我?” “怎么都不行,”宁喻态度坚决,“除非她自愿。” 邵庭鹤垂眸,思考了一秒,道:“好,就等她自愿。” “不过,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手上有没有那所谓的录音带?”宁喻勾唇冷笑,“就算有,真假如何考证?” “我用整个邵氏集团的名誉做赌注,还不值得宁喻小姐同意做这笔交易吗?” “我确实不会为了一个不确定真假的东西,去拿自己的命去赌。” 虽然眼前这个男人表面看起来温文尔雅,是邵家二少爷,可实际上,他那双手,并不干净。 一个黑白通吃,惹上黑市所谓老枭的人,这样的人身边能指望多安全? 宁喻不想趟这趟浑水,搭上自己的命。 邵庭鹤眸色微敛,笑了笑:“宁喻小姐这是不肯?” “抱歉。” 宁喻离开医院,刚上车,手机上就震动了一下。 她摸出一看,是一条短信形式发来的语音带。 宁喻顿了顿,点开了那条语音—— “闻颖,你绝对不能这样!” “邵蓝沁,你放开我,我的事不用你管!” 两道女声混杂在一起,衣服拉扯的声音,极其的混乱。 宁喻脸色骤变。 是她母亲的声音! 蓝沁?是占行之的母亲? 可当宁喻再想听下去,录音带里突然传来一道短促的惊叫声,而后结束了! 宁喻脸色一愣,继续听了好几遍,终于确定这条录音带里其中一个声音就是她母亲。 而另一个就是邵蓝沁! 录音带明显是不完整的,并且很明显是通话时录下的音带。可即便如此,她母亲喊对方的名字,她听得一清二楚。 当时邵蓝沁在现场。 母亲的死跟她有关? 意识到这一点,宁喻心头宛如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呼吸越来越困难。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邵庭鹤发来的信息—— 【宁喻小姐要是想好了,随时联系我。】 第73节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晚饭也不吃,就一直重复地听着那条录音带。 一遍遍温存母亲那熟悉的声音,所有的记忆仿佛像一把爪子,狠狠地将她拉回当年。 闻颖双手捧着宁喻的小脸,柔声安抚着:“宁宁,听话,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说话,知道了吗?” 宁喻不明所以,但能感觉出母亲跟平时不太一样:“妈妈,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闻颖抱紧她,“妈妈不仅不会离开你,还会永远保护你,让咱们宁宁永远幸福地长大。” 宁喻不安的心总算平复下来:“好。” 可很快,宁喻就亲眼看着闻颖被两名歹徒扯住头发,像扔垃圾一样把她甩到石壁上,一拳拳地在她身上招呼,闻颖口吐鲜血,眼神逐渐涣散。 她倒在地上,睁着眼望着宁喻,嘴里还无声地说着:“宁宁,乖……别看,快闭上眼。” “妈妈!!” 宁喻哭得不能自己,爬过来想阻止他们对闻颖的暴行,可她当时太小,根本保护不了闻颖。 混乱之际,她直接一口咬住其中一名歹徒的大腿,狠狠地咬,血腥味充斥口腔,下一秒她就被一只脚踹飞到墙上。 “宁宁!!” “妈的,竟敢骗我们!”一名歹徒咬牙切齿道,“把她给我带出来!!” 闻颖在混乱中苦苦挣扎,最后还是被他们强行带走。 宁喻所有跟闻颖有关的记忆都停留在这里,再次见到闻颖,就是她冰凉的尸体。 如今再次听到这道熟悉的声音,像是干涸许久的田,遇到甘霖,宁喻疯狂渴望这道带给她温暖的声???音。 宁喻躺在床上,双手抱着手机,手机里重复着闻颖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房间里久久回荡,延绵不绝。 眼泪无声沿着眼角滑落。 占行之下班回到家没看到宁喻,他眉头一皱。 最近宁喻一直住在占行之的御溪园,这也是他的意思。可今晚她并没有回来。 他打宁喻的手机没人接,连坐都不坐,直接转身离开,开车去她的住处。 来到宁喻的住处,输入密码进来,占行之看到她今天出门时穿的鞋还在,总算放下心。 他抬步往她卧室走去,看到昏暗的房内,床上那微微突起的一点,稳步走过去。 他拉开床头灯,掀开被子,看她睡得很沉,也没有叫醒她,只是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可就是这个动作,把宁喻弄醒。 宁喻缓缓睁开眼,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脸,愣了愣。 占行之抬手,把她额前的头发捋到一边,低声问:“怎么不去我那儿?” 宁喻一直看着他不说话。 占行之眸色一顿,明显感觉出她眼里的陌生。 “怎么了?” “没什么,”宁喻移开视线,起身,“几点了?” “快九点了,”占行之伸手想触碰她的脸,可她却下意识地偏了偏。 占行之手一顿,宁喻也愣住了。 气氛突然安静。 宁喻不敢看他的视线,翻身下床:“我先去洗个脸。” 占行之一手把她扯回来:“身体不舒服?” 宁喻垂下头,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是怎么了?” 占行之总感觉她今晚有些不太对劲。 “只是觉得有些无力,”宁喻抬头看向他,“占行之,你抱抱我好不好?” 占行之把人捞进怀里紧紧地抱着:“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宁喻眼眶酸涩,无力地摇摇头。 她脑海里设想了无数遍的可能性。 母亲的死会不会跟邵蓝沁有关? 如果真的是邵蓝沁干的,她该怎么办? 她跟占行之之间,该怎么办? 她脑子一片混乱,内心痛苦的挣扎,更害怕…… 她这一切的设想,会变成现实。 占行之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她的心情才算好了一些。 听到她肚子在叫,占行之剑眉一皱:“没吃晚饭?” 宁喻躺在床上,左手紧紧拉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减肥。” “……” 占行之抽回自己的手:“老实待着,我去给你做。” 说完起身去厨房。 占行之在厨房忙碌,宁喻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才感觉脑子清醒了不少。 占行之陪了她一整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去上班。 最近公司出了点问题,占行之忙得焦头烂额,刚开拓的海外市场也需要他时常过去跟进进度。 他已经忙到学校也很少去了,几乎是半休学的状态。 本以为邵氏集团这次内部问题会很快解决,可眼看着已经过去快半个月了,问题不仅没解决,反而越来越严峻。 宁喻看着占行之为了公司的事,日渐消瘦,不免有些心疼。 她经过询问,才知道原来这次邵氏集团最近开发一个大项目,投资上千亿,可临时资金出了点问题。 再加上邵云帆不肯同意签署合同,如果这个项目一直搁置,到最后,这千亿不仅会打水漂,给公司造成不可挽回的影响,直接破产。 占行之作为决策权第一人,项目上任何问题,都得他承担。 “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如果不经过邵云帆的同意,只能另外找合作方拉投资,”占行之揉了揉额头,“可我目前没人愿意冒这个险。” 占行之亲了亲她的唇,缓解疲倦和无力:“如果实在不行,只能先动用海外市场的资金填补这边,等挺过这一关,再想其他办法。” “这样不是很危险?” 宁喻曾学过一些经济管理学,占行之现在的这个办法,无疑是最危险的,成功率只在百分之五,一旦输了,那就是全盘皆输,没有任何余地。 “是,我只能赌。” 占行之离开后,宁喻心事重重,无法平静。 她望着窗外的那棵枫树,良久后,她摸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沉稳的声音:“宁喻小姐可是想清楚了?” “那条录音带另一半,在你手里?” “是。” “你是怎么拿到的?” “当年邵蓝沁给我父母保管,但他们在一场空难中离世,这些东西就落在我的手里。”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邵庭鹤笑了笑:“她之所以这么做,宁喻小姐心里就没有一丁点答案吗?” “……” 宁喻手指紧了紧,问出了这段时间她想知道,但有不敢面对的确切答案:“我妈妈的死……真的跟邵蓝沁有关?” “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当时你母亲死之前,确实跟她见过面。” “……” 宁喻垂下眼,沉默了许久。 那头也没有挂断电话,一直很耐心地等待她的回应。 半响后,宁喻才再次出声:“我会死吗?” 第74章 占行之,我们分手吧 “会,”邵庭鹤直接坦白,“不过我的人会尽全力保护你。” 宁喻勾唇,低低地笑了:“鹤二少,这场交易,不太值当啊。” “值不值当,那就要看宁喻小姐怎么想了。” 宁喻沉默了几秒:“如果我答应你,你能不能帮占行之度过这次难关?” 邵庭鹤轻笑:“占行之有可能是你杀母仇人的儿子,你也要执意如此?” 宁喻手紧紧攥着地毯,眉头紧皱。 “鹤少只需要回答我愿不愿意就行。” 邵庭鹤摩挲着手上的佛珠,眼里的笑,不达眼底:“好,我答应你。” …… 邵庭鹤很快履行自己的承诺,协助占行之度过这次难关。 不仅如此,还主动退出邵氏集团副总的位置,把余下股份全部转卖给占行之。 占行之心存疑虑,目光冷然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你想做什么?” 第74节 占行之不相信邵庭鹤会这么好心,在邵云帆开出比他高出十倍的价格想收购邵庭鹤手中的股份之下,邵庭鹤会把股份转卖给他。 邵庭鹤勾唇:“没什么,只是我查到了一些当年我父母空难的真相,觉得与其给仇人的儿子,倒不如给你,至少你能制衡住邵文杰。” 邵庭鹤一直以来都很厌恶邵家的东西,他能回来,也只不过是不想邵云帆吞噬邵氏集团,让他成为邵家第一家主。 所以,即便是他不要的东西,也不可能让给邵云帆。 占行之质疑地看他。 他自然不会相信邵庭鹤这番说辞,不过他说了一句真话。 邵庭鹤当年父母空难事件,确实跟邵云帆的父亲邵民有关。 —— 宁喻今天收工早,早早就回来,去超市买了很多新鲜的蔬菜和肉,打算今晚给占行之做顿好吃的。 宁喻没下过厨,唯一会的就只有开水煮泡面,再扔个鸡蛋进去。本以为以她的聪明才智,在网上搜一些相关做菜视频,照着做就会了,可当真正实践时,她差点没把厨房烧。 占行之一回来就看到正在冒烟的厨房。 他立即关掉火,才顶着白烟走出来:“做什么?” “没什么。”宁喻摆摆手,转身就想走。 “等等!”占行之拉住她,抓起她的手一看,剑眉紧皱,“怎么回事?” “这还看不出来吗?被烫出的水泡!”宁喻抽回手,“没事,我擦点药就可以了。” 占行之直接把她拉到沙发前坐下,才去把医药箱拿过来。 占行之正在仔细地给她伤口消毒和上药。 宁喻看着眼前的俊脸,眼帘无力地低垂,掩饰眼里的落寞。 占行之上完药,刚把医药箱收拾好,宁喻直接扑进他怀里,含住他的唇。 两人吻了很久,宁喻才气喘吁吁地移开唇,额头与他相抵:“占行之,做吗?” 占行之呼吸灼热,紧紧地与她纠缠:“不吃饭了?” “吃你就够了。” “……” 难得宁喻第一次主动邀请,占行之自然不会拒绝,直接打横抱起她往房间走去。 今晚的宁喻很热情,一次又一次,占行之虽感觉到异样,但下一秒又被女人的吻夺走了所有思绪。 结束后,宁喻睡不着,第二天起的很早。 占行之随后也起了。 昨晚占行之就跟她说,今天他要出差半个月,在国外,也是出的最久的一次差。 宁喻顶着熊猫眼,被占行之挖起来,说给他系领带。 以往占行之也没这么强烈的要求,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接下来会有半个月没见,一直缠着宁喻不放。 昨晚缠了她一整晚,今早两人又黏糊糊的亲密了好一会儿,才舍得分开。 宁喻眯着眼给他系好领带,拍了拍他的肩:“好了,去吧。” 说完把自己扔进床上,再次呼呼大睡。 占行之失笑,低头把她整张脸都亲了一遍,才舍得离开。 占行之上飞机之前,给宁喻发了一条短信,才关掉手机。 手机的震动,弄醒宁喻,她拿起手机一看,眼里没有了半点甜蜜的笑。 占行之出差了一个星期,以往出差,晚???上回来都会跟宁喻视频,可这一次,许是真的太忙了,每次忙完都已经是早上,国内时差是晚上深夜,他也没在打搅她睡觉。 终于在今天好不容易忙完,占行之第一时间给宁喻打电话。 宁喻接通,安静地听着手机里传来的那道熟悉的声音,也不说话。 占行之见她不语,问:“怎么了?” “占行之,”那头过了许久才有动静,女人沉静的声音带着如刀刃般的寒冷直直传入他耳朵里—— “我们分手吧。” 第75章 宁喻,你是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占行之神色一滞,扯了扯嘴角:“在胡说什么?是不是太累了?累的话……” “占行之,”宁喻紧咬牙关,指甲陷入手心里,“我没有在胡说。” 那头一片死寂,几秒后才再次传来男人沉冷的声音:“你再说一遍。” “你已经听到了。” “我需要理由。” “没有理由。” “宁喻,你是觉得我很好骗是吗?” 占行之何等聪明,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话里的异样。 与其说分手,倒不如在说遗言。 “没有骗你,”宁喻垂下头,眼里没了以往的光彩,“我一直都在玩你,你不清楚吗?” 占行之冷笑:“所以你现在是玩够了,厌倦了?” 就可以随意抛弃他了?! “是。” “……” 宁喻挂断了电话。 占行之狠狠地盯着前方,手机被他攥得死紧,手背青筋突显,怒火如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流窜,濒临爆发点。 谷曜在一旁,看着占行之的脸色,心惊胆战:“老大,宁喻小姐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占行之抄起旁边的外套,转身就走。 “诶,老大,您要去哪儿?” “回国!” “什么?”谷曜着急大喊,“可这边的项目才刚开始啊!” 占行之上车:“送我去机场。” 谷曜不敢怠慢,只能尾随上了主驾驶。 谷曜启动车子赶往机场。 他们这里距离国内有五个小时的路程,占行之现在直接回去,肯定会影响到项目的进程。 谷曜极力劝他:“老大,有什么急事一定要现在回去吗?” “宁喻跟我提了分手。” “……” 谷曜加快速度,可刚下高速,一辆车急速驶来。 谷曜脸色一变,飞速转动方向盘,车子擦着对面驶来的车身而过,带出一条长长的火星子。 占行之下意识稳住身体:“怎么回事?” “老大,有人故意撞我们。” 占行之脸色微变,立即叫谷曜改变方向,从另一条路走。 可对方意识到他们的意图,迅速从后面折返回来,加速冲上来。 谷曜注意力都在车后面,不曾想前面又突然出现一辆车,也直直朝他们冲来。 “砰——!!” 剧烈冲撞声传来,像是割裂半空,伴随浓烈的白烟冲上半空…… …… 邵家公布与宁家的订婚消息,轰动整个商政界,各界媒体,娱乐头条,都在报道该新闻。 而他们的订婚时间,正好在今天。 订婚相关事宜都是邵庭鹤安排人去处理的,宁喻只需要订婚当天,穿着婚纱出席现场就可以。 虽然订婚是假的,但为了邵家的颜面,邵庭鹤举办的订婚现场也很豪华盛大,地点就在圣煌海岛。 地域辽阔,四面环海,一眼望去,都是碧海蓝天和沁人心脾的花香。 订婚该有的东西,现场都有,甚至比一般有钱人的订婚现场还唯美壮观。 用邵庭鹤的话说,越认真,才越真,老枭他们才会相信这一切。 宁喻坐在椅子上,任由化妆师给她化妆。 一身洁白婚纱倾泻而下,头戴皇冠,明眸皓齿,精致的五官在化妆师的修饰下,越发美艳娇媚。 宁喻心情低落,从始至终都没有一丝笑意。 化妆师见她心情不好,试图逗她笑,可不管她们怎么逗,宁喻都不笑。 “宁喻小姐,今天是大喜日子,你不开心吗?” 宁喻摇头,没说什么。 她脑海里想的都是占行之,有些后悔跟他说那么狠的话了。 可转念一想,今天这场订婚仪式,危机四伏,一旦她倒霉,真的死了…… 跟占行之斩断了这层关系,他或许不会伤心多久,很快就能恢复,无负担的过自己的生活。 “宁姐!” 第75节 宁喻一顿,抬头看向门口。 傅晚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紧紧抓着她的双手,满脸不可置信:“你、你真的要跟邵庭鹤订婚吗?” “小晚?你怎么过来了?” “不要订婚……”傅晚盈慌得六神无主,“邵庭鹤的身份不简单,那个老枭是黑市的人,他杀人不眨眼,贩卖军||火,干的都是犯法的事,今天这场订婚,是邵庭鹤为了引出……” 宁喻抓住她的手,安抚她:“我知道。” 傅晚盈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可是你会死的!宁姐,你真的会死的,别……别跟他订婚。” “可他身上有我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我母亲当年死前留下的手机,”宁喻顿了顿,“里面有我要的通话录音带。” “……” 傅晚盈安静下来,怔怔地看着她:“就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没有谁会比她更清楚,邵庭鹤身边有多危险,凡是他牵扯的事情,不是死就是伤。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傅晚盈都无法眼睁睁看着宁喻踏入这个危险的漩涡,用自己的命去赌。 “这是邵庭鹤的意思。”宁喻垂下眼,“小晚,如果我真的死了,麻烦你帮我把那条录音交给一个叫阿山的男人,他会帮我调查我母亲真正死因,可以吗?” 傅晚盈摇摇头:“宁姐,你这样做,行之弟弟知道吗?” “……” 宁喻沉默了许久,才道:“我已经跟他分手了,现在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 两名黑衣人保镖突然闯进来,看到傅晚盈,恭敬道:“傅小姐,麻烦您跟我们走吧,不要打扰宁喻小姐化妆。” 傅晚盈深深地看了宁喻一眼。她理解宁喻想要知道母亲死因的心情,可同时,她也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宁喻去送死。 她转身离开房间。 离开后,傅晚盈立即给占行之打了一个电话。 “占行之,宁喻现在很危险!你赶紧回来!” 占行之脸色一变:“你说什么?” 傅晚盈直接跟他说了事情原委:“我劝不动她,这次老枭肯定已经埋伏了,宁喻在现场肯定很危险。” “我立马回去!” 占行之挂断电话下床,谷曜迅速扶住他,劝说:“老大,你现在重伤,不能动!” 昨天那场车祸,是邵云帆派人干的,目的是想把他们弄死在国外,这样他就能逃脱罪行。 好在千钧一发之际,占行之迅速改变方向盘,他们的车子撞上路边的大树,才保下一条命。 不过虽然命是保住了,但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尤其是占行之,额头撞了一个大包,昨晚昏迷了十几个小时才醒的。 占行之不顾额头上的伤,沉声道:“马上安排私人飞机,我要马上回去!” 第76章 占行之,不要…… 宁喻化好妆,已经是两个小时后了。她提着婚纱走出房间,立即有两名身穿黑衣,耳戴耳麦的女子走过来。 “宁喻小姐,这边请。” 宁喻看了她们一眼:“邵庭鹤呢?” “鹤爷正在轮船上等您。” 宁喻蹙眉。 订婚现场不是直接开始? 宁喻想不通,但还是依言跟着她们走。 宁喻被她们带上轮船的一间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邵庭鹤一身挺括正装背对着她的方向,坐在轮椅上。 秘书看到她,立即走过去请她进去:“宁喻小姐这边请。” 宁喻走进去,刚坐下,邵庭鹤就转过轮椅,看向她。 邵庭鹤让秘书把那个盒子递给她:“这是当年你母亲留下的手机。” 宁喻眼睛一亮,迅速接过去,打开一看。 里面躺着一部老旧的手机,不过手机屏幕被震裂,上面有无数条裂缝。 宁喻尝试开机,发现还能开机。 手机一打开,宁喻很快就找到通话录音里那唯一的录音带。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包括邵蓝沁一起。 开始几分钟都是邵庭鹤之前发给她的,她早就听得熟记于心,原本中断的录音,也恢复了正常。 “闻颖,我们可以联系警方,不一定跟他们同归于尽的!” “蓝沁,宁宁还在他们的手里,我多等一秒钟,宁宁就多一分危险,”闻颖看着眼前的女人,笑了笑,“蓝沁,谢谢你救我,还帮我躲开那些人的视线,这个你拿着。” 闻颖直接把手机给她:“这部手机里,有很多我跟宁宁的照片,这些照片很重要,如果我真的死了,你替我保管这部手机,等宁宁成年,你就把这部手机给她,这也算是我……最后留给她关于我的东西。” “为什么不是给宁总?” 闻颖摇头:“我爱了他那么多年,爱到盲目失去自我,我累了,我现在只想宁宁活下去,就算我把这部手机给他,他也不可能会稀罕。” 邵???蓝沁心有感触:“我理解你。曾经那么爱我的男人,如今也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也很后悔,可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她现在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平安健康成长,其他的,她已经不敢奢求了。 录音时长不长,只有七分钟左右,可宁喻感觉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般长。 这么多年对母亲的思念,像是潮水般朝她涌来。 这也是在闻颖死后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听到闻颖说这么多的话。 当年闻颖死后,宁喻因为被绑架一个星期,严重脱水和营养不良,再加上母亲的死亡给她造成很大的刺激,她当场昏厥。 等她在医院再次醒来,闻颖已经下葬了,连同所有跟闻颖有关的东西,都被烧蚀殆尽。 只留下一间空荡荡的房间和她久久不散的熟悉气息。 宁喻根本来不及挽留有关闻颖的东西,就被宁金成全部处理了。 绑架许久不过来施救,再加上不经过她同意就把闻颖的东西都烧掉的事,宁喻对宁金成的芥蒂和恨,随着时间越来越深。 录音结束,宁喻早已泣不成声。 她能想象到当时闻颖有多绝望,宁愿拜托一个外人,也不奢求宁金成。 宁喻看了一圈手机里曾经她跟闻颖的合照,问:“为什么现在就给我?” “今天很危险。” “……” 邵庭鹤这话的弦外音,无非是告诉她,她遇害的几率很高,所以他才提前把手机还给她,让她做个明白鬼,死而无憾。 “不过我也感谢鹤爷,”宁喻扯了扯嘴角:“至少临死之前让我知道……我母亲的死,跟占行之的母亲无关。” 宁喻这么多天沉闷的心情,仿佛得到了纾解的出口,瞬间轻松了不少。 如她所想。 就算死,也无憾了。 看着她脸上的泪水,男人黑眸敛了敛,似是想到什么,嗤笑。 “我从来没有在她脸上看到过像宁喻小姐脸上这样的表情。” 宁喻不解:“谁?” “没什么。” 秘书拿过一张纸递给她拭擦。 邵庭鹤看了一眼时间,道:“时间到了,我们出去吧。” 宁喻起身,推着邵庭鹤走出房间。 订婚现场,高朋满座,欢声雷动,宁喻和邵庭鹤一起,在众多“亲朋好友”瞩目下,沿着红毯,慢慢地走过去。 宁喻眼尖的发现,现场没有宁金成他们,也没有邵家的人,只有座位上充当他们亲朋好友的“保镖”。 现场男男女女,一个个身穿华丽正装,手上带着红缎子,目光紧随着他们的走近,轻轻地鼓掌,眼露羡慕。 宁喻推着邵庭鹤来到台上,按照流程跟邵庭鹤互相给对方戴上戒指。 而后接受众多“亲朋好友”的祝福。 演戏宁喻最在行,只要她保持幸福的微笑就可以。 这也是邵庭鹤唯一的要求。 宁喻给邵庭鹤戴上戒指,而就在轮到邵庭鹤给她戴戒指时,戒指刚拿出来,远处突然传来砰砰的枪声。 宁喻脸色一变。 来了! 人群中一阵惊呼声,现场很快“慌”成一片。 邵庭鹤五指收紧,戒指重新落回他手心。 再次抬头,宁喻看到了男人眼里的残虐冷血。 宁喻心跳加速,邵庭鹤立即扣住她的手腕:“你先下去,我的秘书会带你离开这……” 未等邵庭鹤说完,宁喻一抬头就看到占行之。 宁喻一愣。 可占行之目光却从她身上转移到邵庭鹤的身上,而后迅速抬起手。 第76节 看清他手里的东西,宁喻脸色骤变:“占行之,不要——!!” “砰——!!” 冒着白烟的子弹割裂开流风,直直朝邵庭鹤方向急速飞来…… 第77章 别、动、她 邵庭鹤瞳仁一震,猛然推开宁喻,轮椅急速往后退。 子弹从他们之间穿过,射进那巨型花环中。 花瓣被射碎飞,碎瓣散落一地。 宁喻满脸惊怕,怔怔地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 占行之来到她跟前,一只手捏住她的下颌,眼神狠戾,指腹重重地抹掉她唇上的口红,手里的枪还冒着烟,周身都是逼人的杀气。 “宁喻,我不同意,”占行之咬肌凸起,一字一顿,如石头砸向她平静的心湖,荡起一层层涟漪,“就算死,你也只能是我的!” 宁喻看到他额头上的白纱布,蹙眉:“你受伤了?” 突然炸响的枪声打破占行之的回答,占行之意识到什么,立即把她拉走:“快走!” 人群涌动,一个个都进入了备战的状态。 砰砰砰—— 枪声连续响起,越来越逼近。 婚礼现场被炸毁,无数子弹穿梭而过,枪林弹雨,鲜红的血很快蔓延订婚现场。 老枭的人过来了! 意识到这一点,宁喻立即跟着占行之撤退。 邵庭鹤退离现场,秘书大步走过来:“鹤爷,傅小姐在现场。” 邵庭鹤眼色骤变:“她在哪儿?” “我已经安排人护送她离开。” 邵庭鹤阴沉的视线扫了一眼如地狱般的订婚现场:“走。” “是。” …… 宁喻坐在车后座,身上的婚纱还没脱下,铺满整个后座。 占行之在前面开车,脸色阴沉,一语不发。 占行之直接开车回自己的御溪园,车停下,他下车,打开车门,二话不说,直接一手把宁喻扯下车。 宁喻没防备,差点栽倒:“占行之,你弄疼我了!” 占行之置若罔闻。 宁喻跌跌撞撞地跟着他进去,一走进庭院,才发现四周都是身形高大的黑衣人。 宁喻被占行之拉进主卧,大门关上,占行之直接上手扯她身上的婚纱。 占行之脸色阴沉,眼里都是猩红的暴戾,宁喻被他吓到,下意识躲开他的手:“占行之,你干什么?放开!” “就这么喜欢穿?”占行之手顿了顿,下一秒又加大力道,身上的婚纱被他扯裂成两半,“宁喻,你从来就不相信我。” 不信任他可以为她遮风挡雨,让她一世无忧。 “我什么时候不相信你了?” “为什么跟邵庭鹤订婚?”占行之直接把她推倒在床上,一只手轻松控制住她的双手,压制在头顶,咬牙切齿道,“宁喻,你当我死的吗?!” 如果他没有及时回来,她是不是就死在了现场? 邵庭鹤这样的人,除了自己在乎的东西,其他人都是可以被他利用的工具! 他不相信邵庭鹤会保护她。 宁喻被他紧紧压着,呼吸困难:“邵庭鹤……他手里有我当年母亲死前留下的手机。” 见她呼吸困难,男人力道轻了几分,可依然掌控着她,不让她动:“所以你为了一部手机,连自己的命都可以赌上?!” 宁喻放弃了挣扎,心头酸涩,强忍着哭意:“我害怕我们之间就这么结束了。” 好在真相并非如此,母亲的死跟邵蓝沁无关。 “……” 占行之深深地望着她,而后松开手,转身离开房间。 走出房间,占行之直接吩咐楼下的保镖和佣人:“看住她,不准让她踏出房间一步。” “是!!” 占行之走出御溪园上车:“去碧锦园。” 话音刚落,占行之感觉口腔里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上来。 他迅速抽纸捂住,一放下来,洁白的纸巾上满是血迹。 谷曜吓了一大跳:“老大,你的伤都还没好,不能再折腾了!” “无事,”占行之收起纸巾,忍着头部传来的眩晕感,“开车!” 谷曜还想说什么,可占行之态度坚决,他只能坐好,启动车子离开。 车子很快达到目的地,占行之摸出身上的枪上了膛。 谷曜一惊:“老大,你干什么?” 占行之不应,直接推开车门下车。 “老大!你别冲动啊!”谷曜担心占行之会做出什么事,也急忙下车跟上去。 碧锦园门口的保镖见到来者不善的占行之,立即上前阻拦,占行之直接一人一拳,直接干到。 枪声响起,引起书房内人的动静。 一名手下急匆匆跑上来汇报:“鹤爷,占行之闯进来,我们拦不住。” 邵庭鹤摆手,刚把轮椅转过来,一枚子弹突然飞过来。 秘书脸色一变:“鹤爷小心!” 邵庭鹤反应迅速,扣动轮椅迅速后退。 子弹摩擦着他的手臂穿过,射中不远处的花瓶上。 花瓶应声破裂,白墙上多了一个窟窿。 邵庭鹤一回眸,坚硬的枪口就对上他的眉心。 下一秒,占行之的太阳穴也抵上一把枪。 秘书镇定出声:“小占爷,你要敢开枪,今天你也走不出这碧锦园。” 气氛剑拔弩张,冷僵不散。 占行之眼神阴鸷,怒火在爆发的边缘:“邵庭鹤,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你不敢,”手臂上的血汩汩流出,邵庭鹤眉心却不见动一下,直视占行之的眼,扯了扯嘴角,“因为宁喻不会让你杀人。” 占行之咬牙:“别、动、她。” “我只是跟她做笔交易,我跟她之间,是你情我愿。”邵庭鹤轻抚佛珠,神色淡定从容,“表弟没必要这么生气。” “把录音带给我。” 邵庭鹤做了一个手势,那名手???下立即去把办公桌上的录音笔递给他。 占行之点开,里面的立即传来熟悉的的声音。 是邵蓝沁的声音。 邵庭鹤欣赏着占行之脸上的神情变化,勾唇一笑:“表弟,宁喻最开始可是认为是你母亲杀死她妈妈的。” “……” “宁喻最近在查她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正好我手里有她想要的东西,我这是在成全她,”邵庭鹤不紧不慢地说着,“更何况,如果不查明真相,你觉得她会心无芥蒂地跟你在一……” 占行之眼里蕴藏着暴风雨,枪口一转。 砰砰砰地一阵扫射,办公桌上的东西被占行之那一枪枪打的粉碎。 占行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秘书收起枪,刚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接通,脸色一变。 “鹤爷,南海区的码头被占行之炸了,里面的货……没了。” 邵庭鹤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冷笑:“没想到他的势力这么快就侵吞到这里了。” 邵庭鹤一直都知道,占行之的胃口不可能只要邵氏集团那么小。 或许他想要的。 是他的东西。 即使动不了,占行之也会发展能与他抗衡的势力。 “那我们怎么办?” “正在气头上,炸了就炸了吧。” 秘书点头,看到他手臂上的血,立即去叫医生。 邵庭鹤正要转身,抬头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傅晚盈。 他黑眸一敛。 邵庭鹤阻止秘书叫医生,只让他把医药箱拿过来。 他目光冰凉的落在傅晚盈身上:“过来。” 第77节 傅晚盈抬步走进来。 “帮我处理。” “……” 傅晚盈看着他手臂上的血迹,最终还是于心不忍,拿过消毒水帮他伤口消毒。 傅晚盈头微低,睫毛垂下,遮住了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邵庭鹤目光沉沉的落在她的小脸上,盯着看了许久,才出声:“是你打电话给占行之的?” “是。” “原因。” “你为什么要让宁喻姐跟你订婚,陪你演这场戏?”傅晚盈抬起头看向他,“你不该利用宁喻姐的。” 现在老枭那些人已经落败,被邵庭鹤的人控制。 这场争斗,依然是眼前这位欧洲海上霸主取得胜利。 邵庭鹤伸出手,勾起她的下巴,近距离地盯着她的眼睛:“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会不知道?” “我不知。” “当然是为了你。” 傅晚盈一愣。 “如果我不找能替代你,转移老枭的视线工具,上次的车祸,”邵庭鹤指腹沿着她的下颌线来回摩挲,“还会再次发生。” 傅晚盈眉头紧皱:“可以想其他办法,不一定要利用其他人!” “只要你安全,其他人我不在乎。” “……” 也对,她早就体会过了他阴险残暴的手段。 利用别人,把其他人命视作蝼蚁,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就是他一向行事风格。 这才是真实的邵庭鹤。 男人头微侧,冷幽幽地说:“要是你这份善良分一点给我,我这双腿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 “傅晚盈,为什么你对其他人都可以善良,唯独对我……”男人笑容越来越冷,手上的力道更重,几乎要捏碎她的下巴,“就这么绝情?” 傅晚盈黑眸微暗:“对不起。” “我要的可不是你的对不起。” 傅晚盈收回手,抬头看向他:“伤口已经处理好了,没事我可以走了吗?” 见他不应,傅晚盈起身正要离开,却被他一手扣住手腕,猛力一扯。 傅晚盈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邵庭鹤双手紧紧抱着她,动作像是抱着稀世珍宝,可眼里的嗜血,直让傅晚盈打寒颤。 傅晚盈下意识挣扎:“放开……” “傅晚盈,你不要觉得我这次保护你,就可以原谅你曾对我做过的一切!” “你……你想做什么?” “我要你给我赎罪。” “……” “从今天开始,你和孩子,必须搬回来这里住。” 傅晚盈一惊:“你……都知道了?” “弟弟的孩子?”邵庭鹤冷笑,“傅晚盈,我只是腿坏了,眼睛可没瞎。” 傅晚盈眼露恐惧:“你、你想对我孩子干什么?” “他也是我的孩子,我能对他做什么?”邵庭鹤轻轻拭擦掉她眼角的眼泪,语气温柔,“别哭,你的痛苦……” “才刚刚开始。” 第78章 占行之,当年送我馕饼的少年是不是你? 宁喻已经被占行之困在御溪园一个星期了。 这一个星期来,她走不出,外面的人也联系不到她。 宁喻身为大明星,一天的行程都不能耽误,尤其是剧组的拍摄进度。 为了跟邵庭鹤演这场订婚的戏,她已经向剧组请了好几天的假,其他活动能推就推,如今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也联系不到兰姐,只能干着急。 这段时间,宁喻在这个房间里,除了日常吃喝睡以外,都是在看母亲留给她的手机。 里面有大量曾经她们母女俩拍的合照。 她一张张的看过去,连手机里曾录下来的通话录音都听了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 这一个星期来,她都没见过占行之。 她知道占行之肯定生气了,因为她隐瞒他,跟邵庭鹤做交易的事。 可这么久了,他还是不出现,手机也不给她打,分明还生着气。 宁喻一边想着占行之的事,一边查看手机里的照片。 看到照片上出现的那条鹿角项链,她手一顿,似是发现了什么,停下翻照片的动作,把照片拉大。 她仔细观察鹿角上的异样,发现照片里的鹿角上的那颗蓝钻,因拍摄的反光,蓝钻里呈现出一个很小的黑点。 宁喻立即拿出上次在宁家祠堂发现的鹿角项链对比,似是想到什么,立即摸出打火机打开,把那颗蓝钻放在火下烤。 随着蓝钻的温度越来越高,蓝钻中心里的黑点慢慢地呈现出来,而且还越来越大。 宁喻直接用东西砸碎钻石。 果然,钻石除了最上面那层可以打开的开关以外,更里面还有一层,还藏了东西。 钻石碎了一地,里面的东西也掉了出来。 发现是一块比指甲还小的黑珠子,上面刻满了字,但字太小,只能用放大镜才能看。 宁喻立即找来放大镜看,只有三个字。 【草内香。】 宁喻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三个字,唇瓣几乎无法控制地颤抖。 是芮湘! 芮湘年轻时曾是服装设计师,她跟宁金成认识就是在一场秀场上认识的。 而她的艺名,取自她的本名芮湘,芮字拆开就是草和内字,而湘字与香同音,正是“草内香”! 难道母亲的死跟她有关?! 宁喻仔细回想这些年的细节,发现能伤害母亲和她的,只有一心想被宁金成扶正的芮湘。 意识到这一点,宁喻迅速起身离开,可刚走出房门,就被门口的保镖拦住。 她不想动手,只能重新回到房间。 她想电话联系占行之,可对方手机不接。 宁喻在房间里又等了两天,发现真的不能指望占行之放她出去,只能自己想办法逃出去。 宁喻观察这几天屋外保镖换班的时间,发现中午一点时,他们会有五分钟的换班时间。 她立即趁着今天他们换班时,用床单做绳子,绑住床脚,从窗口跳下去,抓着床单沿着墙面一路往下滑。 双脚顺利着地,刚想离开,抬头就有两名保镖早早守在了那里。 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是公事公办的冷漠表情:“宁喻小姐,麻烦您回去,不要让我们的工作难做。” 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宁喻怎么可能还会回去,只能好声跟他们商量:“你们放我走,就当今天没看到我,占行之不会怪罪你们的,行吗?” “不行。” “……” 宁喻深吸一口气,火气蹭蹭的上来了。 他们上前两步,做了一个邀请的动作:“请。” 宁喻看着眼前这只手,趁着他们不备,一手扣住对方的手腕,用力一扯。 她用脚想踢向保镖的腹部,可对方早已察觉,立即出手挡住她的膝盖。 宁喻脸色冷凝。 以对方的灵敏程度,散打至少在她之上。 可宁喻也不放弃,再次跟对方纠缠起来。 “住手!” 宁喻手顿住,抬头就看到占行之那张阴沉的脸。 保镖看到占行之,立即收回手,恭敬地汇报:“行少,宁喻小姐要逃走。” 宁喻:“……” 占行之抬步来到她跟前。宁喻立即控诉:“占行之,你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 “故意困着我,还派这么多人看着我?” “是,”占行之神色坦然,“知道你散打七段,所以我安排的都是散打世界冠军。” “……” 怪不得,之前来他这里,都没有这么多保镖和保姆,敢情是为了看住她?! 第78节 占行之目光扫了她一身:“想出去做什么?” “调查我母亲的死因。” “不用调查了。” 宁喻看他:“为什么?” 占行之拿出一份资料:“这里面,都有你想知道的东西。” 宁喻一惊:“你去调查了?” “是。” “……” 难怪这些天都不见???人影,原来是去调查这些东西了? “给我看看。” 宁喻想抽走他手里的资料,却被他躲闪过去。 “回房间就给你。” “……” 宁喻只能跟着他回房间。 一进房间,宁喻立即向他伸手:“现在可以给我了吗?” 占行之目光沉静地看着她,一丝不动。 宁喻疑惑:“干什么?” “我帮你查这些东西,你是不是该给我点回报?” 宁喻一脸懵:“回报你什么?” 占行之走过去,一手罩住她的后颈,把人勾过来,带着强势的力道,重重地含住她的唇—— “跟我做一次。” 宁喻推开他:“占行之,我想知道一件事。” 占行之亲吻她的嘴角:“说。” 宁喻直视他的眼睛,心跳不由加快:“当年我被绑架,给我送馕饼的少年是不是你?” 第79章 行之哥哥想要什么样的? 占行之轻捏她的下巴,淡淡地说道:“宁喻,我现在气还没消。” 宁喻一愣,眨了眨眼:“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哄我。” “?” “我开心了,就告诉你答案。” “……” 本来满是期待答案呢,被他这么一磨,宁喻就跟被人一直吊着胃口似的,更加着急了。 “你先告诉我,我一定哄到你开心。” “免谈。” 占行之转身来到沙发前坐下,左长臂搭在沙发沿上,好整以暇地睨她:“脱了。” 宁喻咬牙:“占行之,你别太过分!” “嗯?” 占行之黑眸冷淡地扫过来。宁喻话一顿,顿时没了气势。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没有跟他坦白,才导致他生气的,她理应做点什么让他消气。 宁喻也不是扭捏之人,直接跨坐上他大腿,美手搭在他肩膀上,媚眼如丝:“要不,行之哥哥帮我脱吧,好吗?” 占行之扣住她的柳腰,黑眸渐深。 简直是妖精! “你想怎么脱?”占行之声音暗哑,控制着什么,“温柔的,还是暴力的?” 宁喻抿唇一笑,低头在他唇角亲了一口:“行之哥哥想要什么样的?” 占行之扯住她的衣领,直接一扯。 纽扣崩掉,散落各地。 “我喜欢猛的。” 宁喻低头看着已经报废的衬衫,啧了一声:“回头给我重买一件,要十万价位的。” 男人黑眸幽深,落在她的身上,像不羁的情场浪子:“看你的表现。” “好。”宁喻主动吻上他的唇,更加凑近他,与他紧紧相贴,似是感觉到什么,得意一笑,“现在呢?表现的好不好?” 占行之搂紧她的腰,掌心在她腰间游走,轻轻地摩擦,加深这个吻。 占行之力道很重,宁喻被他吻得差点透不过气,急忙撇开脸,纤细食指抵住他的唇,道:“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哪个?” “……” 又在装傻? “当年给我送馕饼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你?” “是。” 宁喻猛地愣住,整个人震住。 虽然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的猜测,可当真正从他口中得知,又是另一番感觉。 宁喻没想到,寻找多年的人,原来一直都在自己身边! 宁喻好半响才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见他一脸平静,蹙眉:“你早就知道了?” “是。” “什么时候?” “你带我去吃馕饼的时候。” 宁喻仔细回想了一下,越想眼睛睁得越大:“也就是你大二那年,那次情人节晚上?!” 原来当时他说知道那个少年在哪儿的话不是假的,只是他骗她,不肯说而已。 “是。” 宁喻一气:“为什么要骗我?” 占行之勾住她的后颈,把人扯过去,薄唇落在她的锁骨上,一咬。 宁喻倒吸一口气。 “十五岁之前的占行之,太肮脏了,不配。” 宁喻一怔。 “宁喻,我希望你爱的人是现在的我,而不是以前的我。我要的感情,是干干净净,没有掺杂任何东西的,”男人一意孤行的声音在她耳边回荡,“就算是报恩也不行。” 他很清楚,如果她知道他是当年那位少年后,肯定会感动,想报恩。 十八岁之前,占行之确实考虑过想跟她坦白这件事,可自从意识到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姐姐以后,他已经不想要她那份所谓的感恩了。 他要的是她的爱,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感情。 宁喻深深地凝视他的眉眼,下意识伸出手,捂住他的口鼻。 那双熟悉的眼睛,立即呈现在她的面前。 宁喻感觉心头一暖,像是荒芜多年的心,慢慢地被填满。 不是相似。 就是他。 真真切切的他。 宁喻突然笑了,眼里的眼泪不断往下掉,又哭又笑。 像是疯了一样。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她妈妈之外,当年送给她馕饼的少年,是她唯一念想。 也是她努力活着的希望和信念。 “不脏,”宁喻双手捧起他的脸,低眉,柔软的唇从他眉毛一路往下,一点点地吻下去,“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都是我看中的男人。” “占行之,谢谢你。” 谢谢你当年的善良和心软,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 宁喻双手攀上他的肩膀,主动加深这个吻。 占行之双手压紧,直接一手抱起她起身,去卧室。 宁喻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全身攀附在他的身上,继续专注地吻他。 今晚宁喻很热情,一直都在主动。 酣畅淋漓。 结束后,已经是凌晨三点。 宁喻睡不着,一直坐在床头看占行之这几天调查出来资料。 全部看完,宁喻才知道,原来当年她和母亲被绑架,都是芮湘一手策划的。 怪不得她们被绑架了一个星期,警方才赶过来施救,原来都是芮湘故意的。 第79节 她故意拖延时间,本想让那些绑匪演撕票的戏,弄死她和闻颖,但绑匪只要钱,不想弄出人命,所以才迟迟不肯动手。 芮湘见绑匪要改变主意,便加钱。绑匪心动了,正想把她们弄死,不料被闻颖逃走了。 闻颖逃亡时,阴差阳错来到占家,看到了邵蓝沁。 闻颖和邵蓝沁曾都是上流社会名流,一个圈子里的人都认识。 知道事情的原委,邵蓝沁收留闻颖,还帮闻颖躲避那些绑匪的视线。 可宁喻还在绑匪的手里,闻颖最后还是选择回去救宁喻。 邵蓝沁劝她不去,还帮忙报警,可闻颖担心宁喻的安全,最后她还是回去了。 最后警察赶到,成功救下宁喻。 但闻颖因引开绑匪途中,两方的车子相撞,两辆车侧翻,从悬崖上坠落死亡。 看完整个真相经过,宁喻眼泪无法控制地往下掉。 占行之起身,见她一个人在默默地哭,直接抽走她手里的资料。 “宁喻,我调查这些东西,是给你报仇的,而不是让你哭的。” 宁喻抹掉眼泪,问:“占行之,你和妈妈,是后来才搬走的吗?” 怪不得闻颖出事之前,邵蓝沁会在现场;怪不得占行之会给她送馕饼。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一家子就住在附近。 “嗯,”占行之眸色一暗,在床头橘光灯浸染下,越发幽冷,“占宏骁发现了这件事,担心警方发现他对我妈做的那些事,就连夜搬走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后来去福利院,了解他的身世时,他当时的住处并不是她当年被绑架的村庄。 宁喻笑了笑:“那我们还挺有缘分的。” 兜兜转转,最后发现还是你。 “宁喻,”占行之抓住她的手腕,黑眸深深地凝视她的眼睛,“如果你母亲真的是我妈杀的,你打算怎么办?” 第80章 占行之,能不能不来了? 宁喻一愣,有些心慌。 确实,这样的事情,哪怕是假设,都能让她有些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 如果真相是如此,她该怎么办? 她和占行之之间,该怎么办? “我……我会主动离开。” 占行之拧眉:“你不想报仇?” “想,”宁喻躺下去,侧着身子,对上他的眼睛,伸出手轻抚他的脸,“可你是我喜欢的人,我下不去手。” “更何况,上一辈的恩怨,理应不应该转移到下一代,”宁喻主动凑近,钻进他怀里,“犯错的人不是你。” 占行之五指收紧,把她搂紧,与她紧紧相贴:“宁喻,我是你男人,不是你弟弟。” “我知道。” “你不知道。” “……” “我希望你习惯依赖我,信任我,相信我一切事情都能帮你摆平,而不是你一意孤行,什么事都不愿跟我说,只想自己搞定。” 宁喻被说得越来越心虚:“好,以后都听你的。” 占行之突然安静下来,垂眸看她。 触及到头顶的视线,宁喻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去。 “以后都听我的?” “??” 这话没毛病吧? 宁喻迟疑地回:“是……吧?” 占行之松开她,身体一翻躺平:“上来,自己动。” “……” 宁喻累得够呛:“能不能不来了?” “说好听我的?” “…………” 行! 看在他帮自己调查真相,还是当年送她馕饼,救她一条命的份上,她决定忍。 宁喻磨磨蹭蹭,慢吞吞???地爬上去坐好。 占行之扣住她的腰,正要继续,宁喻突然趴下来,手指着他额头上的伤:“占行之,你伤口裂开了?” “?” “看!”宁喻拿下他刚刚因为运动冒汗,导致脱落的胶带,“已经掉了。” 占行之拿下她的手:“明天再说。” “不行!你这伤口刚结痂又裂了,必须尽快处理!” 宁喻也不顾他的意愿,立即爬下床,三下两下穿好衣服,跑出卧室。 占行之本以为她趁此机会逃跑,不会再回来,可很快她再次折返回来,手里多了一箱医药箱。 “起来,我给你处理一下伤口,明天再去医院看看。” 占行之坐起身,眼神幽怨地看她:“给你一分钟处理。” “……” 宁喻眼睛一横:“那我也给你一分钟,给我解释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从订婚现场下来到现在,她就想问了,可这几天被他困在这里,他人影也见不到一个,所以这问题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占行之跟她解释车祸的事。 宁喻听得心都跟着提了上来:“那邵云帆的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以后他不会再出来。” 宁喻了然地点头。 占行之视线落在她的脸上:“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嗯……啊?” 宁喻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占行之一手压到床上,继续刚才未完的事。 …… 第二天,宁喻吃完早餐,刚起身,占行之问:“今天回家?” “嗯,今早已经报警了。” “我陪你去。” …… 芮湘和宁柔正在吃早餐,大门突然被人推开。 芮湘抬头看到是宁喻,脸色一变:“宁喻?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宁喻看了她一眼,随即大步走进来,来到她跟前,直接甩了她一巴掌。 芮湘被打趴在桌子上,满脸不可置信。 “妈!”宁柔连忙扶起她,狠狠地瞪着宁喻,“宁喻,你这个疯子,打我妈干什么?!” 宁喻拿出资料,直接甩到她的脸上:“打的就是她!” 芮湘拿起资料一看,满脸惊惧:“不可能!一派胡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事是我干的?” “不用证明。” 宁喻话音刚落,四名身穿警服的警察立即冲进来,轻松把她控制住。 芮湘奋力挣扎:“放开我!我做了什么?你们要抓我?没有证据的事,你们这样是违法的,我要告你们!” 带头的队长亮出警察证,一派镇定:“芮湘小姐,有什么事,等到了警局再说吧。”他做了一个动作,“带走。” 芮湘啊啊的尖叫,疯狂呼喊:“老公!宁金成!你快出来救我!” 宁柔也极力拉住芮湘,不让警察带走。 现场哭喊声、尖叫声,一片混乱。 “住手!” 众人抬头看去,宁金成正站在二楼楼梯口。 他抬步走下来,顾及到对方警察的身份,态度一变:“警官,我家夫人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带走她?” 队长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芮湘小姐涉嫌当年宁家那起绑架案,还害死了多条人命,根据上面的指令,我们要带她回局里接受调查。” 宁金成看了一眼,本以为第一件事就是为芮湘辩解,没想到他却一脸不可置信地道:“芮湘,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那可是一条命!” “不……不是我,金成……你要救我,我不能死,你一定要救我啊!” 芮湘的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大厅。 “妈!”宁柔只能眼睁睁看着芮湘被警方带走,“爸,连你也不相信我妈吗?” “都是她!”宁柔指向宁喻,“今天的警察就是宁喻叫的!爸,你一定要为我妈主持公道!” 宁金成甩开她的手:“胡闹!” 第80节 “宁喻啊,”宁金成笑着看向她,“这些东西……是谁给你的?” 宁喻眼色冰冷:“宁金成,如果不是你的纵容,芮湘不敢怎么干,你以为你站在这里,你可以逃脱我妈妈死亡的罪行吗?!” “……” 宁金成深吸一口气,敛起笑:“宁喻,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芮湘死!” “你!”宁金成满脸不可置信,“宁喻,你怎么变成这样?她是柔柔的妈妈!她要是死了,柔柔就成了没妈的孩子了!” 宁喻仿佛听到了大笑话:“宁金成,你是逗我的吗?” “什么?” “她是没妈的孩子,我就不是吗?!”宁喻厉声嘶吼,“在你眼里,是不是只有宁柔才是你的孩子?” “我……” 宁喻转身就走。 “站住!”宁金成叹了一口气,“我不跟你争这些,你只要告诉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能放弃上诉,放过芮湘一命?” 宁喻冷笑,满脸讽刺:“放过?那我妈呢?白死了吗?!” “你妈是自己开车不小心侧翻坠下悬崖的,这不是当时警方调查出的结果吗?!” “爸,”宁喻抬眼,对上他不解的目光,“你一直让我跟邵庭鹤订婚,是不是就是为了拿回邵庭鹤手中我妈的那部手机?” 宁金成一惊:“什么手机?我不知道。” 宁喻突然发现,跟他争辩,是一件很浪费生命的事。 “好,”宁喻抬头,对上他的眼,“要我放过芮湘一命也可以,不过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把她赶出宁家,”宁喻扫了宁柔一眼,眼神发狠,眼底蕴藏浓烈的仇恨,“永远都不准踏入宁家一步!” 第81章 阿宁?还是……老婆? “你说什么?”宁柔瞪大双眼,惊慌地看向宁金成,“爸,我也是你女儿,你不要听她胡说……” 宁金成态度骤变,软着语气道:“宁喻,柔柔也是你妹妹,这里就是她的家,你要让她去哪儿呢?对不对?” “爸,她妈杀了我妈!”宁喻满脸失望,“你要让一个杀人犯的女儿留在这里吗?” 宁金成目光沉沉的看着她,半响才问:“宁喻,你一定要把爸爸逼到如此吗?” “我没有逼你,结果如何,都是你的选择,”宁喻态度坚决,“要么她走,要么芮湘死,你选一个。” 宁金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立即叫来管家:“温叔!” “先生。” 宁金成撇开脸,做了一个手势:“帮柔柔收拾东西,带她离开宁家。” “爸!”宁柔脸色一变,紧紧抓着宁金成的衣服不放,“你不能这样……我也是宁家人,你让我去哪儿住?爸——!” 宁柔还想说什么,却被管家叫人过来强行拉了出去。 大厅又恢复以往的平静。 宁金成脸色比刚才更加沉冷:“宁喻,我希望你说到做到,放芮湘一命。” “我也希望您,说到做到。” “……” 宁喻走出宁家,抬头就看到还在门口的宁柔。 看到宁喻,宁柔一脸狰狞,大步走过来就要打宁喻。 宁喻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一扯,再用力一推。 “啊——” 宁柔撞上行李箱,跌倒在地。 宁喻目光森冷:“怎么?你也想跟你妈一起?” 宁柔崩溃地尖叫一声,起身还想动手,不料停在不远处迈巴赫,车窗缓缓降下。 一只手臂搭在车窗上伸出,指间香烟星火闪烁,白烟徐徐飘出。 一张妖孽阴鸷的脸显露出来。 宁柔立即停下手,眼露胆怯。 占行之抽了一口烟,阴鸷的视线隔着氤氲白烟落在她的身上。 男人哪怕不说一句话,那强大的气场都能将人逼退三寸。 想到上次被占行之教训的事,宁柔咬牙,狠狠地瞪了宁喻一眼:“宁喻,咱们走着瞧!” 她拉着行李箱走了。 宁喻上了车,占行之掐灭烟,看她:“就这么算了?” “没有,一命抵一命,芮湘必须死,至于宁柔……”宁喻扣上安全带,“只要我爸说话算话,以她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撑不了多久。” 宁喻也想把宁柔跟芮湘弄进去,可当年绑架案件,跟宁柔无关,无法给她定罪抓她。 所以只能把她赶出宁家,等她势力已去,再找机会对付她。 “可你答应了你爸。” “不过缓兵之计,怎么可能真答应?”宁喻勾唇一笑,“而且他说的话也不算数,我跟他之间,谁也不信谁。” 占行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把人勾过来,含住她的唇:“宁喻,以后你有我。” 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在。 宁喻一怔,眉眼染笑,双手攀上他的双肩,加深这个吻。 …… 宁喻掌握的证据很齐全,芮湘被抓后的三个月就开庭了。 可未曾想,开庭的前一天,芮湘却咬舌自杀了。 宁喻看着她死前最后的影像,芮湘精神很不好,嘴里一直都在咒骂宁喻和闻颖。说闻颖才是小三,是闻颖拆散了她和宁金成。 自从芮湘入狱后,宁金成也只是去见过她一次,而且还是在开庭的前一天。 现在芮湘突然死了,这起案件也被迫终止。 芮湘一生好强,跟了宁金成这么多年,哪怕到今天,宁金成都没跟她领证。 这也成了她一直无法释怀的心结。 芮湘以这种形式死亡???,是宁喻没有想到的。 这样太便宜她了。 至少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嘴脸。可芮湘许是也想到了这一点,深知自己是死刑,宁愿自杀给自己留一份体面也不想让世人笑话她。 宁喻特意请了一天的假,去祭拜闻颖。 宁喻把百合花放到墓碑前,道:“妈,芮湘已经死了,你可以安息了。” “对不起,这么久才帮你报了仇。”宁喻眼眶湿热,“你也不用担心,我过得很好,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 占行之在她身旁蹲下,看到她眼里的泪水,默默地伸出手勾掉,才看向墓碑上的照片。 “伯母,我是占行之,也是宁喻的男朋友,”占行之把香火插进去,“有我在,不会让她受一点委屈。” 占行之虽然寥寥几句话,可每一个字宁喻都听出了他的真心。 回去后,两人各自忙自己的工作了。 宁喻专门找人盯着宁柔,宁柔生活艰难,她习惯的衣食无忧的生活,现在的日子对她来说,暗无天日。 再加上宁喻处处为难,宁柔实在撑不下去,在连夜偷渡想逃出国时,不慎遇到海难。 船和人全部覆灭,尸体都找不到。 听到警方宣布宁柔死亡这个消息时,宁喻一脸冷漠,倒是宁金成,满脸失望的谴责她不该把宁柔逼到这个地步。 宁喻神色冷然:“爸,你放心,我会叫人去查宁柔到底有没有死透的。” “你!”宁金成气急败坏,“宁喻,你真的跟你妈一个德行,铁石心肠!” 宁金甩袖离开。 宁喻担心宁柔没死,还安排人去调查,直到得到和警方一样的结果,她才放下心来。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 时间过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占行之大学毕业季。 占行之大学毕业那天,宁喻亲自去学校接他,还陪他跟楚轶他们一起拍了不少毕业照。 结束后,宁喻跟他们一起去吃了顿饭。 吃完饭,宁喻难得有空闲,想带他去逛逛,顺便约约会。 可占行之这小子不乐意,硬要带她回自己的御溪园。 “做什么?”宁喻抵住他压过来的胸膛,“占行之,这儿还在车上呢,你可别乱来啊!” “车上才更刺激。” “……” 占行之低头亲了亲她的手:“宁喻,我已经22岁了。” 宁喻笑着眨眨眼:“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我们是不是没在这里试过?” 第81节 宁喻看了一眼不算宽敞的车内:“你想在这里试试?” “可以吗?” “你说呢?”宁喻咬牙切齿地说,“你每次都这样,我这身体还要不要了?” 占行之轻咬她的耳垂,呼吸萦绕在她颈间,热热的:“姐姐……” “你别叫我姐姐!” 宁喻现在算是把这小子的那点小心思摸的透透的了,每次他有求于她,就必叫姐姐,可每次在那件事上,他又那么霸道,一声声地喊她“阿宁”。 声音温柔,可本人又那么强势,没有给她一点喘气的机会。 “那叫什么?”占行之故意装傻,捏着她的下巴,不断亲吻她,“阿宁,还是……老婆?” 宁喻全身一激灵:“……” 意识到她的反应,占行之眯起眼,笑了,掐着她腰的手慢慢地往上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老婆……老婆?” “你、你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 “肉麻。” “行,”占行之“好心”提议,“叫老婆还是做,你选一个。” “……” 见她没回应,男人威胁的声音从鼻中溢出:“嗯?” 宁喻被他缠得没法,急忙妥协:“好好好,都答应你!” 占行之得意地勾唇,直接把她压到车窗上,一手扯下她的衣服。 第82章 他的双腿,是我造成的 等宁喻从车上下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了,她双腿发软,根本走不了路,最后还是占行之抱着她进屋的。 每每在这件事上,宁喻都落于下风,不得不感叹:年轻真好!! 力气像使不完似的,没完没了。 —— 毕业后,占行之全身心投入工作中,宁喻也继续拍自己的戏。 “宁姐!” 正在化妆室里化妆的宁喻,听到这道声音,手突然一抖,扭头看向来人。 “小晚?”宁喻一脸惊讶,“你怎么过来了?” 上次订婚事件后,傅晚盈来跟她辞职,说这是邵庭鹤的意思。 傅晚盈不敢忤逆邵庭鹤,只能跟宁喻辞职。 对于他们之间的事,宁喻是有过存疑的,觉得他们之间是有事情的。 不过宁喻不是八卦之人,既然傅晚盈不愿说,她也不会主动去追问。 傅晚盈笑着走进来:“兰姐没跟你说吗?” “她说什么?” 这几天兰姐忙得要死,她们都有好几天没见了。 “兰姐不是想给你招聘一位造型师,想让你改变一下风格吗?”傅晚盈耸耸肩,“很巧,我通过了你们的层层考验,成功成为你的私人御用造型师。” 宁喻一脸诧异,正好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兰姐给她发信息解释这件事的。 听完宁喻更加震惊了:“原来你就是传说中那位年少成名的服装造型师‘fay费伊’?” fay这个名字,在圈内无人不晓,或许有人穿过她设计的衣服,可就是没人见过她的真容,只知道对方是女的,年纪很小,年少成名。 可几年前,fay在声名大噪后不久,突然隐退了。圈内再也没听过她的消息,也不再见过她新设计的服装。 仿佛这个人一夜之间,销声匿迹,无人知晓原由。 傅晚盈点头:“之前有苦衷,没能跟你坦白,对不起。” “说什么呢?”宁喻把她拉到一旁坐下,“你最近好吗?我听他们说,你现在是住在邵庭鹤的住处?” 傅晚盈点头:“我和孩子必须住在碧锦园,这是他的意思。” “成成……是你和他的孩子吧?” 傅晚盈一顿,随即点头,笑容苦涩:“邵庭鹤在沥东城只手遮天,这些事不可能瞒得住他。” 只有他想不想知道,没有他不知道的事。 “你跟他……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的双腿,是我造成的。” 宁喻哑然,更多的是震惊。 傅晚盈笑了笑:“五年前,我们傅家落败,父母双双离世,只有我和我弟弟相依为命。本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地好起来,可我不知道的是,我爸在生前惹上了黑市的人。” “当时他们说我爸欠了他们很多钱,要我们还钱,我没钱还,他们就想把我们卖了抵债,我们被卖给一个叫老黑的男人,他们也是黑市的人。他控制我和我弟,还威胁我,让我去接近邵庭鹤,拿取他们想要的u盘。” “我知道这件事很危险,稍有不慎会丢掉性命,我不想干,可他们却绑架了我弟弟,说如果我不干,就杀了我弟弟,最后我同意了。” 宁喻听得满脸震惊:“然后呢?” “然后我就带着目的去接近邵庭鹤,我跟了邵庭鹤一年多。他对我很好,我也曾动摇过,可我弟弟还在老黑的手里,我不得不听他们的话,跟他们配合。老黑他们说只是想拿到那个u盘,不会伤害邵庭鹤,我傻傻的相信了,直到爆炸声响起,我才知道自己被老黑他们骗了。” “他们想借此机会杀死邵庭鹤,我……”傅晚盈低垂着头,默默抹掉眼泪,“根本来不及跟邵庭鹤解释。” 宁喻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所以你后悔了。” “对,我后悔了,我不想他死,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傅晚盈紧紧抓着宁喻的衣袖,“他双腿被炸伤,人也昏迷了一年才苏醒,我对不起他……” 宁喻把她抱到怀里,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你弟弟当时还在老黑的手里,你不管做什么样的选择,都会伤害一方,我理解你的难处。” “可我伤害他是真的,哪怕我不是有意,但伤害已经形成了,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恨我的原因。” “他没有恨你。” 傅晚盈一愣,缓缓抬起头,看向她:“为什么?” “我看的出来,他是很在乎你的,”宁喻轻声解释,“以邵庭鹤这种身份的人,如果真的恨一个人,你觉得他还会让那个人看到第二天太阳吗?” “不会,可你跟他重逢这么久了,他并没有对你下手。还为了保护你,跟我做交易,联手引出老枭。” 傅晚盈想起这几天在碧锦园里,男人对她的态度,有些失落:“可我们已经回不到以前了,所有的心平气和,也只不过是因为有成成在。” 当年傅晚盈发现自己怀孕后,宛如晴天霹雳,感觉命运在捉弄她。 她知道这个孩子出生,注定不会有爸爸,也得不到父爱,她想过流掉,可当时她状态不好,刚大病一场,好不容易恢复,身体已经无法再遭受打击了。 孩子最后还是留了下来。 她也没想到,会再次遇见邵庭鹤。 不过转念一想,她能带着弟弟和孩子重新回到沥东城,借助他???的地盘给自己庇护,已经注定,他们迟早还会再见面。 “小晚,你说以邵庭鹤这种身份的人,当年你跟老黑他们给他设局,他会不知道吗?” 傅晚盈愣住,怔怔地看着她。 对,以邵庭鹤这种混迹黑市多年的人,什么阴谋狡诈没经历过? 当时他对她和老黑设的局,没有任何反应,全程表现的很平静,不知晓的样子。 可真相真的如此吗? 不。 或许邵庭鹤早就知道了她跟老黑有往来,甚至…… 从他们初次遇见时,或许邵庭鹤就已经把她的家底查得一清二楚了。 毕竟邵庭鹤警惕多疑是出了名的。 傅晚盈情绪不太好,宁喻让她提前下班回去休息一下,等状态恢复了再回来上班。 宁喻今天收工很早,下午四点多就收工了。 她卸完妆,换好衣服,跟新助理走出片场。 她正准备上车,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宁宁。” 宁喻身形顿住,眼露惊讶,缓缓转身看向来人…… 第83章 确实挺嫩的 “姥姥?”看到眼前突然出现的人,宁喻反应过来,直接飞扑到她怀里,“姥姥,您怎么过来了?” 廖莺轻拍她的后背,满脸宠溺的笑:“你一直不去看姥姥,姥姥只能过来找你了。” 宁喻松开她,左右查看她的身体:“您身体好些了吗?” 自从闻颖离开后,廖莺伤心过度,再加上年纪大了,身体一直都不太好。宁喻偶尔有空都会飞去国外看她。 “早就好了,放心吧,”廖莺看了她一圈,啧了一声,“瘦了。” 说着拍了她一记,满脸责怪:“是不是又没吃饭,减肥呢?” “哪有,”宁喻抱着她的手臂,撒娇的蹭了蹭她的肩窝,“姥姥,我还是女演员呢,不能太胖的。” 老人家大老远过来,宁喻也不敢怠慢,准备带她先去吃饭,顺便叙叙旧。 姥姥的家在m国。从小到大,除了闻颖,就是姥姥最疼她。 记得小时候,闻颖带她去姥姥家时,廖莺每次都抱着她不撒手,一直陪她玩,隔辈的亲情永远都是最深的。每一次廖莺知道宁喻会过来,都会提前买好多她喜欢吃的东西,每当离别时,都会塞好多红包给她。 只是这样的美好,在闻颖离开后,就断了。 当年闻颖去世后,廖莺曾过来想带她去国外生活。可宁金成是宁喻唯一的监护人,他不愿意,谁都带不走。 第82节 最后廖莺满腔火气离开。直到不久后宁喻出国读书,就在m国,宁喻才跟廖莺他们再次联系。 当时宁喻所在的学校距离闻家很远。廖莺一直放心不下她,担心她一个小孩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受委屈,便直接在宁喻所在的学校附近买了一栋房子。 那几年宁喻都是跟姥姥他们一起生活的,也是她最开心的几年。 当时廖莺想让宁喻留下来发展,可宁喻想念母亲,也想守护住关于母亲剩下的东西。 最后她还是选择了回国。 廖莺这次过来,身边只带了照顾她多年的毕阿姨。 她们坐上车,宁喻问:“姥姥,我可以带一个人过来吗?” 廖莺瞥她:“就是那个比你小四岁的小男朋友?” 宁喻拍马屁:“对对对,姥姥,您好聪明哦。” 廖莺哼了一声:“饭不吃了,直接带我去他的公司。” “……” 廖莺不想让宁喻偷偷联系占行之,想搞突击,宁喻想提前联系占行之,都没找到机会。 车子很快到邵氏集团楼下,宁喻刚下车,立即抓住机会给占行之发了一条短信。 【我姥姥来了,你赶紧做好准备。】 …… 会议结束后,占行之回到办公室,吩咐:“北海那边的项目,记得跟进一下,有什么问题及时跟我说。” 谷曜点头:“好的。” 占行之一坐下,就看到宁喻发来的信息。 他刚点开,原本已经离开的谷曜又火急火燎地折返回来,一脸惊恐:“老、老大,宁喻小姐的姥姥……过来了。” 占行之脸色微变,迅速起身想走出来,办公室的门就被人缓缓推开。 宁喻扶着一位鬓角发白的老人站在门口,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呵呵,忙着呢?” 说着又对老人说:“姥姥,您看,行之还在忙呢,咱们就不要打扰他了。” 占行之一顿,迅速走过来,全身拘谨着,抿唇笑,乖得不行:“您、您好。” 廖莺目光打量占行之:“你就是占行之?” “是的,姥姥。” “确实挺嫩的。” 宁喻:“??” 这话一出,占行之的目光就落在她的身上。 宁喻:“…………” 我没说过你嫩!! 占行之恢复如常:“姥姥,您过来怎么没有提前跟我说,我好叫人去接您。” 廖莺摆手:“不用,我喜欢搞突击。” “……” 宁喻只能陪笑。 之前宁喻跟他提过廖莺,知道廖莺很疼爱她,不过见面,今天倒是第一次。 廖莺自然也是。 占行之暂且放下工作,亲自带廖莺她们去吃饭。 了解廖莺很喜欢古香古色的东西,占行之特意带她到一家很有古风特色的餐厅吃饭。 在包间里,宁喻难得第一次见到占行之说这么多话,不管廖莺问什么,他都很耐心地回答,在饭桌上,对老人家的照顾也是很细心。 宁喻手撑着脸,面带浅浅笑意地看着旁边的男人。 见他那么乖,宁喻起了逗弄之心,桌子底下的脚慢慢地移过去,高跟鞋尖轻轻地挑开他的裤脚,一点点地钻进去。 宁喻嘴角含笑,声音慵懒,带着逗弄之意:“对啊,行之,姥姥问你话呢,说说你对未来的规划?” 占行之眸色微变,不着痕迹地瞥向她。 “看我做什么?”宁喻直接脱掉鞋子,赤着脚从他裤脚钻进去,力道若有似无地在勾着火,“我是不是很好看?” 占行之:“……” “出去别说跟我认识。”廖莺满脸嫌弃,转头又冲占行之说,“行之,这丫头没一个正形,你别见怪。” 占行之抿唇一笑:“没事,我已经习惯了。” “……” 占行之继续跟回答她刚才的问题,说了公司规划和发展,末了道:“还有跟宁喻结婚。” 宁喻下意识看向他。 占行之镇定地把她的脚从裤腿里抽出,礼貌地笑着:“希望得到姥姥的同意和祝福。” 廖莺没有直面回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听说你最近在m国开拓市场,有想过直接过去那边发展吗?” 占行之一顿:“目前没想过。” 宁喻问:“姥姥,您问这个做什么?” 邵氏集团是家族企业,国外也有发展,不过一直以来主力都是在国内。要想去国外发展,无疑是放弃这边,到那边重新开始。 宁喻知道占行之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邵氏集团发展到如今的地位很不容易。就算占行之同意,她也不会同意的。 开创一家上市公司,除了资金和其他必须东西以外,最重要的是机遇。 宁喻不希望占行之又要辛苦几年,打拼自己的事业。 “没什么,随便问问。” 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结束后,廖莺想回宁喻的住处,占行之便送她们过去。 毕阿姨送廖莺上楼后,宁喻真想要进去,却被占行之一手扯进怀里。 宁喻踉跄了一下,正要出声,男人炽||热的吻悉数落下。 宁喻被他吻得双腿发||软,眼神迷糊。占行之才松开她:“刚才在干什么?” 宁喻倒在他怀里,轻笑:“勾||引你啊,这么简单都不懂?” “故意的?” 明知道有廖莺,他不敢对她怎么样。 “没有,只是刚才见你太乖了,跟以往在床上的时候大相径庭,所以想逗逗你。” 话音刚落,宁喻咝了一声:“你掐我腰做什么?” “你喜欢乖的?” “还行吧,”宁喻朝他眨眨眼,“主要扮乖的人是你。” 占行之目光沉沉地看她,随即低头,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 “那我乖,”他指腹轻|抚她锁|骨上那排牙|印,“以后让我在里面待久一点。” “…………” “姥姥说明天回我家一趟,明天我就不去找你了。” “嗯。” 两人又在耳鬓厮磨了一番才舍得离开。 第84章 占行之出事 每次廖莺过来这边,都会回宁家看看闻颖,上上香。 宁喻带她回去。宁金成看到廖莺,脸上立即堆满笑容,很热情地过来迎接她。 “妈,您怎么过来了?” 廖莺睨了他一眼,冷哼:“我只是过来看看小颖,不需要你管。” 宁金成脸上的笑僵了僵,眼底划过一丝歹毒。 不过他很快恢复神色,就算廖莺态度不好,还是亲自带她去宁家祠堂给闻颖上香。 上完香,廖莺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我要带小颖和宁宁回我那儿去。” 宁金成一惊:“妈,闻颖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就算她死,也只能待在我宁家,您现在要带她走是什么意思?” “妻子?”廖莺冷笑,“宁金成???,你干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当年我女儿尸骨未寒,你直接带着芮湘那个小三进门,有考虑过宁宁的感受吗?!” “我……”宁金成满脸悔意,“妈,以前是我年轻不懂事,这些年我也一直检讨自己,就是为了得到您老人家的原谅,您……”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就算现在芮湘死了,也永远抵消不了你们对我女儿做过的那些事!” 两人就在书房里吵了起来。宁喻就在楼下,听到争吵声,立即上楼。 一走近书房,就看到廖莺怒火冲冲地走出来,而宁金成则跟在身后,好声好气地哄着。 廖莺不理他,直接叫人过来把有关闻颖的东西全部带走。 宁金成虽然不满,但最终还是没有出手阻止。 “宁宁,我们走。” 宁喻被廖莺强行拉走。 望着远去的两人,宁金成脸色恢复阴冷,淬了一口,咬牙切齿:“妈的,死老巫婆。” 管家小心翼翼地问:“先生,她说也要带大小姐离开,您……” “放心,宁喻的户口还在这里,就算老巫婆想也带不走。” 宁喻被廖莺强行拉上车。 第83节 看廖莺气得不轻,不用猜也知道,刚才两人说了什么。 “姥姥,您别生气了。”宁喻轻拍她的后背,“还有我在呢。” 廖莺抬头望着眼前跟闻颖有几分相似的脸,心头酸涩,伸手把她抱进怀里。 “宁宁,是姥姥不好,又没能把你带走。” “嗯?” 廖莺松开她,把她额际的发丝勾到耳后,道:“宁宁,跟姥姥m国吧,好不好?” 宁喻愣住。 …… 回到住处,宁喻让毕阿姨带廖莺回房间休息。 廖莺还是不死心:“宁宁,你真的确定了,不跟我过去那边吗?” 宁喻垂下眼,摇了摇头:“姥姥,你跟妈妈先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是因为占行之?” 宁喻一愣,点头:“我要在这边陪他。” “……” 廖莺在的这几天,占行之每天都会亲自过来陪她出去逛逛。 老人家的心情也很好,这几天在国内玩得很开心。 见宁喻去买水,廖莺喊住占行之。 “姥姥,怎么了?” “我之前跟你说的话,不是随口说说。” 占行之拧眉:“什么话?” “行之,你可以考虑一下去m国发展,你放心,只要你去那边,有什么困难,我们闻家一定鼎力相助,就是希望你……”廖莺犹豫着,“帮我说服宁宁跟我回m国。” 宁喻之所以留在这里,无非是因为占行之。如果说服他去m国,宁喻肯定也会跟着一块去。 占行之剑眉拧了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这几天,占行之总感觉眼前这位老人很急躁,像是有什么急事要说,可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目前我不能跟你说太多,不过有一点,宁宁必须离开这里,离开宁家。” “跟宁金成有关?” 廖莺沉默了几秒,才摇头:“不是。” 占行之定定地望着老人的眼睛,黑眸微敛。 “您让我考虑一下,可以吗?” “好,行之,谢谢你,”廖莺立即露出欣慰的笑,“如果你过去那边,我们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廖莺这话确实不假。 闻家在m国是名门望族,家底雄厚,宁家在他们面前,真的只算是一个小门户。 帮助一个占行之,绰绰有余。 “嗯。” …… 廖莺本想待更久的,可闻家人亲自过来接她回去。 毕竟她一把老骨头,长途跋涉对身体不好,宁喻的舅舅也是担心她的身子骨,才一知道她来这边,就急匆匆地赶过来了。 宁喻跟舅舅和姥姥吃了顿饭,才亲自送他们到机场。 临别之时,廖莺拉住占行之的手,问:“行之,你考虑好了吗?” 宁喻疑惑地看向他。 占行之轻拍她的手,道:“姥姥,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宜,就带宁喻过去找您。” 廖莺立即眉开眼笑:“好,那到时候见。” 望着他们上了飞机,飞机起飞,宁喻才收回目光转向他:“占行之,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姥姥做了什么约定?” “宁喻,你不必为了我留在这里。” “嗯?” 占行之把她搂进怀里,亲吻她的头发:“不管你去哪儿,我都陪你去。” 宁喻一惊:“你答应姥姥,跟我一起去m国?” “嗯。” “那你这边的公司怎么办?” “放心,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工作地点而已,不影响。” 确定要去m国,占行之最近一直忙碌公司交接事宜。 “老大,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谷曜见占行之一脸疲态,有些担心,“老大,您要不要休息一下,您最近没日没夜的忙……” 占行之刚起身,突然感觉头部一阵眩晕,口腔里有铁锈味溢出,一口红血直接喷了出来。 下一秒,占行之双腿一软,手根本抓不住椅子,直直倒了下去。 谷曜脸色骤变:“老大!!” …… 宁喻拍的戏也杀青了。下午去参加了一场晚宴后,就可以放几天假。 最近两人都很忙,足足都有半个月没见了,宁喻正想着参加完这个活动,就去找占行之。 可活动刚开始,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是谷曜打来的。 宁喻一接通,谷曜着急的声音夹杂着哭腔从手机那头传来—— “宁喻小姐,不好了,老大出事了!” 第85章 占行之,你答应我好好活着 宁喻脸色骤变,活动也不参加,直接赶往医院。 兰姐见她慌得六神无主,担心她安全,也急忙跟着去。 赶到医院,谷曜正在手术外焦急等待。看到宁喻她们过来:“宁喻小姐!” 宁喻呼吸急促,看着手术室红灯,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声音轻颤:“他、他现在怎么样?” 谷曜垂下眼:“还在抢救。” 兰姐问:“好端端的,怎么会吐血呢?” 一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终于被人推开,占行之被推出来。 宁喻一进病房,就看到占行之苏醒了。 宁喻迅速来到床边,轻抚他的脸:“醒了?” 占行之声音沙哑:“怎么来了?” 他记得她今晚有一场活动需要参加。 “我听说你吐血了,”宁喻眼眶微红,“担心你。” 占行之握住她的手,目光落在唐莫寒身上:“我怎么了?” 唐莫寒扫了他们一眼,摘下口罩,叹了一口气:“行之,我们刚才在你体内检测到一种名叫sai-230的成分,并且已经潜伏很多年了。” 占行之眉头紧皱:“什么意思?” “sai-230,它属于一种稀罕少见的慢性毒,潜伏期很长,最短一年,最长可达十年之久。潜伏期期间很难通过设备检查出。一旦查出来,就是……”唐莫寒顿了顿,神情严肃,“急性。每当发作时,身体会忽冷忽热,并且会控制人的大脑和行为,做出失控的行为,包括自残。” “不过你怎么会中这种毒?”唐莫寒无法理解,“这种毒一般人不会研发,除非对方也是一名药物研发医学者。” “能查出我这个毒在我体内潜伏多长时间吗?” “目前还不确定,等下提取你一点血液回去检测一下。” 占行之沉默了片刻,直视他的眼睛,问:“我还有多少时间?” 唐莫寒薄唇微动,犹豫了一下,才道:“三个月。” 宁喻宛如遭雷劈:“你说什么?” 占行之手指收紧,床单被他攥得死紧:“有没有办法?” “我只能联系实验室那边针对你这个毒研制释解药,但能不能彻底释解你体内的毒,还是一个未知数,最主要的是……”唐莫寒说出自己的忧虑,“研制这个药,需要一年时间,就算赶时间,最快也要半年。” 病房内,瞬间一片死寂。 空气被凝固,像是嗅到死亡气息的魔鬼,正一点点地侵蚀仅存的人气。 半响后,占行之语气浅淡地出声:“知道了,你出去吧。” 唐莫寒交代几句后,才转身离开病房。 宁喻立即跟着走出去。 “唐医生!” 唐莫寒停下步伐,看向她,笑了笑:“宁喻,我们几个也算认识好几年,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宁喻点头,眼露恳求:“寒少,不管用什么办法,需要多少人力和财力,我这边都会极力支持,你能争取把研制时间缩短在三个月内吗?” 宁喻现在最担心占行之撑不到那个时候。 “我们努力,不过你要做好准备,”虽然不忍心,但唐莫寒还是提醒她,“sai-230毒目前市面上没有针对性的解药,如果要在短时间内研制出来,结果好的话会是解药,最差的话……只是暂时延长行之的性命。” 实验有成功和失败,唐莫寒目前不能百分百保证,只能把最坏的结果告知于她,让她做好心理准备。 第84节 “好。”宁喻垂下眼,“无论如何,能延长他的性命也好。” “嗯,你也别多想,照顾好他,有什么问题及时联系我。” “好。” …… 许是受体内的毒影响,在医???院这几天,占行之很嗜睡,几乎到了昏睡的程度,宁喻每次守在身边,都胆战心惊,一刻都不敢睡,眼圈都熬黑了好几度。 工作那边,兰姐也顾虑到她对占行之的担心,主动帮她婉拒了很多邀约,让她全身心守在占行之身边照顾。 占行之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就提出出院回家。 宁喻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你身体还没好,要……” “宁喻,”占行之抬头看向她,“就算我真的会死,也不想死在医院。” 当年邵蓝沁被抢救时,手术室外面,只有他一个人。 漫长的走廊,空无一物,安静像是最底层的地狱,漫天的血腥味和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 黑暗、绝望,没有任何希望。 “胡说什么?” “占行之,你答应我,”宁喻揪住他的衣袖,“好好活着。” 占行之深深地望着她漂亮的狐狸眼。 自从他中毒后,这双眼睛里没了以往的光彩,只有阴郁和担忧,像是散不开的乌云。 占行之伸手把人捞进怀里,紧紧抱住。 “好,我答应你。” 占行之执意要出院,宁喻询问唐莫寒,确定可以出院,她才接占行之回家。 现在占行之的身体状况,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平时跟正常人无异。 为了让占行之开心,宁喻每天都在家里给他捣鼓很多好玩的东西,知道他喜欢兔奶糖,还买很多,放在各个角落,这样不管占行之去哪儿,一低头就能看到兔奶糖。 公司的事因为他住院的这段时间,堆积了不少工作需要处理。占行之情况好一些后,就叫谷曜把公事带来御溪园给他处理。 “老大,您身体还没好,不能过度操劳,一切还有我呢,而且……”谷曜犹豫了一下,“鹤爷也在帮您处理。” 占行之步伐一顿,扭头看他:“他也在公司?” 自从上次订婚事情后,邵庭鹤很少再出现在公司。 占行之也知道,邵庭鹤实际实力雄厚,欧洲那边有很多他的产业,他要的东西不在邵氏集团,也无心跟自己争什么。 他也在那次订婚事件过后,主动退出,把自己手上的股权过继给他。 “是的,他知道您中毒的事了。虽然他没说什么,但我可以看出他……是关心您的,”谷曜第一次在占行之面前说邵庭鹤的好话,“最近公司很多紧急问题,都是他出面解决的。” 怪不得公司最近发展的井井有条,原来是有他在。 占行之一向不太喜欢邵庭鹤,尤其是上次他怂恿宁喻跟他订婚,演戏引出老枭的事,要不是宁喻一直不希望他杀人,占行之真的可能会杀了他。 占行之抬步正要上楼,却看到楼梯旁边那颗兔奶糖。 他脚步顿住,随即弯下身捡起。 他上完一层楼梯,正要进书房,余光透过玻璃窗,看到楼下那片花圃里,那抹倩丽的身影。 他不自觉停下脚步,安静地望着跟佣人一起浇花的宁喻。 清风吹拂,掠起她的裙摆,那抹黄色映入他的眼帘,惊艳了他余下时光。 其实一直以来,占行之都隐瞒了她一件事。 他确实对宁喻一见钟情,但不是在福利院。 而是在那年送馕饼的时候。 当时他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只觉得那个姐姐很漂亮,一看到她,仿佛四周都安静了,只剩下他清晰的心跳声。 当年他努力想把她救出去,可他身单力薄,年纪又小,好不容易想到了救她的办法,再次去见她时,那里已经没人了。 他以为她出事了,直到后来看到新闻上,她已经安全被警方救走,才放下心来。 本以为那次只是两人的萍水相逢,可没想到五年后,他能在福利院再次见到她。 彼时她认不出他,可她的样子,一直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只一眼,他就认出了她。 占行之看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地撕开包装,把兔奶糖含进嘴里。 宁喻摘了几朵开得娇艳的玫瑰花,开心地跑去书房给他。 “这花今早刚开的,特别新鲜,你闻闻。” 占行之一手把她拉过去,坐在他大腿上,才抓过她的手腕,低头闻了一下她手里的玫瑰花。 “是你之前种的那几棵?” “嗯,没想到它们长得那么快,那么快就开花了,而且开的那么好。”宁喻转动了一下花,”我现在又撒好几包种子,到时候又能开出一大片玫瑰花了。” 见他精神不济,宁喻低头亲他的唇:“占行之,你一定要陪我一起到那个时候,看看那些新开的花。” 占行之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好。” …… 自从中毒后,占行之就不让她陪自己睡,虽然目前还没发作过,可发作周期,目前唐莫寒还不确定时间,随时都有可能发作。占行之担心毒性突然发作,会伤害到她。 晚上看着占行之已经睡下,宁喻才放心回自己的房间睡。 睡到后半夜,突然一阵雷声炸响,宁喻被惊醒,心有余悸地看向窗外。 轰隆隆的雷电震得玻璃窗哐哐作响,远处黑沉的夜空像一只巨型的恶兽,仿佛要吞噬掉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哐当一声。 门外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宁喻一惊,立即掀开被子下床,连鞋子都不穿,迅速跑去占行之的房间。 一推开门,黑暗的房间内被窗外闪烁的雷电照得忽暗忽明,床上的被子被拖拽在地,靠近窗那边的床,一抹身影蜷缩在那儿,全身颤抖。 “占行之!” 第86章 占行之,你弄疼我了…… 宁喻飞速跑过去,手刚触碰到他的肩膀,对方猛地转过身。 占行之双眼猩红,额头和脖颈青筋凸起,薄唇紧抿轻颤,眼神发狠,像是要杀人一样。 毒性发作了? 宁喻心头一跳,刚要摸上他的脸,却被他一手扣住。 男人手劲越来越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眼神很陌生,似乎在端详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占行之,你弄疼我了,放开……啊——” 话音刚落,宁喻只感觉身体一转,下一秒她就倒在地上,嘴被男人狠狠堵住。 “唔唔唔……” 宁喻捶打他,试图唤醒他的意识,可男人稳如泰山,不管她怎么打都纹丝不动。 占行之眸子黑沉,一只手控制住她的双手,唇上带着狠狠掠夺的力道,不断啃咬她的唇,在她的世界里搅动风云。 另一只手直接撕开她的衣服,滚烫的手探进去,轻抚她的肌肤。 细腻的触感让他心跳加速,体内宛如千万只虫蚁啃咬的痛苦,也在轻抚下逐渐得到缓解。 滚烫如着火般的身体,像是得到了甘霖,企图想得到更多。 他低头,薄唇沿着她的细颈慢慢地往下走,来到她锁骨前,定定地看着。 而后张嘴咬了下去。 “嗯……” 好痛…… 宁喻倒吸一口气,撇开脸喊他:“占行之,我是宁喻,你醒醒!” 占行之置若罔闻,身体得不到纾解,暗沉的眼底,逐渐爬上暴虐。 “占行之,你醒……”宁喻话一卡,整个人被控制住。 脖子上的手逐渐收紧,力道越来越大,几乎要掐死她。 “你是谁?我说过了,我不吃药!”占行之低吼着,眼睛血红,青筋暴起,似乎强忍着极大的怒火,“我没疯……我不吃药,别说话,不然掐死你!” 占行之嘴里一直念叨着,手上的力道更重。 宁喻只感觉呼吸困难,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占行之……你醒醒……我是……我是宁喻……”眼泪沿着她眼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宁喻泪眼朦胧,声音虚弱地喊他,“放开……我快透不……不过气了,占行之……” 宁喻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一直抓着他手臂的手也松了力。 眼前的人越来越清晰,耳边那道宛如来自远方的声音慢慢地明朗。 男人的手慢慢地松开,手指轻颤地抬起,几乎是潜意识里做出的动作,抚上她的脸,轻轻地抹掉她眼角的泪,声音沙哑,喉头仿佛有血腥味溢出:“别……别哭。” 脖子恢复自由,宁喻剧烈咳嗽起来,苍白的脸也因为恢复氧气,慢慢地恢复血色。 “宁喻……?”占行之意识渐醒,刚发出声音,顿时感觉心脏口传来一阵剧烈的痛。 他捂住胸口,痛得低下头,痛苦呻吟。 宁喻立即起身:“占行之,你怎么了?” “好痛……心脏……”占行之大口呼吸,声音断断续续,“好痛……” 话音刚落,他整个人一软,直直往前栽,倒进她怀里。 宁喻被他撞倒在地:“占行之,你别吓我,你醒醒!来人!快来人呐!!” …… 第85节 幸好唐莫寒及时赶过来,经过一番抢救,占行之的身体状况才逐渐稳定下来。 半个小时后,他逐渐转醒。 “醒了?”宁喻连忙过去扶起他,“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怎么……”他话一顿,看到她脖子上的红痕,脸色微变,“你脖子怎么了?” 宁喻极???力想遮掩:“没、没事。” “撒谎!” “是你掐的。” 占行之一顿,看向门口的男人。 唐莫寒抬步走进来,递给他一杯水和药:“这是我专门给你研制的止疼药,先服下,这能缓解你心脏痛的问题。” 占行之服下后,目光紧盯着宁喻的脖子:“是我掐的?” 他怎么一点记忆都没有? “是。行之,你刚才毒性发作了,差点失控掐死宁喻。” “……” “不过幸好你及时找回理智,宁喻才勉强捡回一条命,”唐莫寒在一旁坐下,“不过你别太担心,她这红痕过几天就会消。” 占行之视线转到他身上:“有没有办法控制我?” 唐莫寒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他:“这是缓解你毒性发作痛苦的药,只要你发作时不那么痛苦,自然就有理智控制自己做出失控的事。” 占行之接过看了看。 宁喻:“那现在找出他毒性发作周期了吗?” “目前初步判定,半个月一次,至于到时候会不会变,还不确定,哦对了,还有这个……”唐莫寒拿出一份资料递给他们,“这是上次提取血液检测出的结果。” “现在我们可以确定,sai-230在你体内至少有八年多了。” 占行之剑眉紧蹙:“八年?” “是。”唐莫寒想到什么,“行之,八年前,你是不是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 宁喻一脸震惊:“寒少,你是怀疑sai-230这个毒,是当年在精神病院时中的?” “只是猜测,具体还要调查。” 毕竟一年时间太长,在某个地点、某个时间中毒的,也说不定。 占行之沉默,片刻后才道:“这件事我会叫人去调查。” “嗯,你好好休息,记得按时服药,没事我先走了。” 宁喻立即送唐莫寒出去。 等她再次回来,占行之已经躺下休息了。 她进去,看着他已经沉睡,也不好打搅,默默给他盖好被子后,才悄然走出房间。 后半夜,占行之睡得迷迷糊糊,似乎在做噩梦,嘴里一直呓语着什么。 “放……放开我!!” 占行之从梦中惊醒,心跳猛跳,好半响才缓过神来是做噩梦。 他慢慢地起身,刚倒杯水准备喝,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响彻的铃声回荡在这安静的房间,异常清晰。 占行之手一顿,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一股无端的猜测从他脑海里划过。 他拿过手机,盯着上面的号码几秒,才拉开接听键。 “喂?” “占行之,好久不见啊,最近过得好吗?” 熟悉的声音如魔鬼般传入他耳朵里。 占行之眼露惊惧,手臂不受控制地轻颤。 第87章 立遗嘱 电话那头察觉到占行之沉重的呼吸,话里带笑:“小占,还记不记得我是谁?” 占行之眸色一冷,咬紧牙关,一字一顿,带着强烈的恨意:“冯、毅。” 不管过了多久,“冯毅”这两个字都是他心里抹不去的阴影,这个名字就像是魔咒,能轻而易举地勾起他内心深处杀戮和暴虐。 冯毅大笑一声:“不错,记忆挺好。” “我体内的毒,是你下的?” “嗯,是我。”冯毅语气轻松无谓,“我算了一下时间,你现在应该发作一次了吧?” “……” “放心,sai-230毒性很强,要是没有及时吃解药,到最后,它发作的次数只会越来越多,越来越频繁,直到……”他语气慢悠悠,不紧不慢地说着,“透支完你的身体。” 占行之咬肌凸起,极力强忍着火:“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是邵蓝沁的儿子啊!” 那头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猖狂,占行之手指剧烈颤抖,终于失控的把手机狠狠地砸向白墙。 手机应声碎成两半。 厌恶的声音戛然而止,房间再次恢复平静。 占行之捂着胸口,勾着上半身,痛苦的呻吟。 大门被人猛力推开,看到蜷缩在床上的男人,宁喻一慌:“占行之!” 她飞奔到床边,把他扶起来:“是不是心脏又疼了?” 见他捂着胸口满脸痛苦的样子,宁喻立刻拿起那瓶药,倒出来两颗给他。 占行之用手挡住:“不疼了,放着吧。” 见他情况慢慢好转,宁喻才放心把药放回去。 “刚才怎么了?”宁喻见一地的碎片,“怎么砸手机了?” 占行之定定地望着她,伸出手抚上她的细颈:“疼吗?” 宁喻身形一顿,摇摇头:“不疼。” 占行之转眸,看向床头柜上的药膏,随即伸手拿过来打开。 他低垂着头,额前碎发落下来,在他眼睛上落下浅淡的碎影。 他用手指挖出一点,而后抚上她的脖子,轻轻地按摩,让药膏被皮肤吸收。 “对不起。”占行之神色平静,可中毒后,精神萎靡,脸色更是苍白的厉害,“这是最后一次。” “以后我要是再次发作,你就叫人把我绑起来。” 他害怕刚才的情况会再次发生,伤害到她。 “说什么呢?”宁喻捧起他的脸,低头亲了亲,“不管发生任何事,我们都要一起面对,好吗?” “……” 他也想,可他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 占行之不想看到她眼里的失落,伸手把人抱进怀里。 后半夜宁喻陪他一起睡。 他吃了唐莫寒给的药,毒性暂时不会发作,今晚可以跟她一起睡得安稳觉。 ……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多月。可唐莫寒那边的实验还没成功,而占行之的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毒性发作的次数越发频繁。 宁喻每天看着他这样都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一直折磨着她,让她每一刻都不得安心。 占行之今早在洗手间又吐了一次血,害怕被宁喻看到担心,他立即打开水龙头冲掉。 宁喻现在每天都会做一些药汤给他喝,这些药是唐莫寒开的,有助于调养占行之的身体。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喝药,占行之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来,把这药喝了吧。” 占行之听话地喝掉。 见他喝得一干二净,宁喻脸上露出笑容,道:“我有点事需要出去一趟,等下你好好休息,别操心工作的事了,知道了没?” “嗯。” 吃完饭宁喻就离开了。 目送宁喻的车子离开,占行之才出声:“谷曜,把陈律师叫过来。” 谷曜一愣,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从他的话,去把陈律师叫过来。 陈律师过来时,占行之正在书房看公司工作报表,看到他过来:“进来吧。” 陈律师走进来:“占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立遗嘱,需要你帮忙处理一下。” 谷曜和陈律师两人愣住了。 谷曜:“老大,你要立遗嘱?” “嗯。” “莫医生很快就能研发出药了,您一定长命百岁的,老大,”谷曜眼眶微红,“您一定要坚持下去啊!” 占行之神色平静,看似不在乎的模样更令人心疼:“我这具身体坚持不了多久了。” 第86节 两人顿时沉默下来。 他们都知道占行之中毒的事,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唯一的希望,就是唐莫寒那边能尽快研制出新药。 就算不是解药,至少也能延长占行之的寿命。 陈律师坐下来,安静地帮占行之拟遗嘱。 “占总,您想把您名下所有资产留给谁?” “宁喻。” 两人顿了顿,齐刷刷看向占行之。 陈律师再次确认般地问:“占总,您确定吗?” “确定。” 如果他真的到那一步,他也希望自己打拼下来的东西,能给她一个保障,让她后半生无忧。 —— 清元庙。 兰姐看着地上一步一个叩拜,一台台阶梯拜上去的女人,忍不住出声:“宁喻,你额头都肿了。” 宁喻额头虔诚地往粗粝的地面磕,笑了笑:“很多人说,来到清元庙,心必须虔诚,带着虔诚的心磕九百九十九个头,里面的菩萨就会显灵,为虔诚之人实现他们的心愿。” 宁喻上了一个台阶后,又双膝跪下诚恳地磕了一个虔诚的头:“我希望菩萨能保佑小占,让他尽快好起来。” 一直以来,宁喻不信神佛,可为了能让占行之好受一点,尽快好起来,不管任何办法,她都想尝试。 这是她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后的办法。 “可这里的阶梯有一千个,咱们要是磕到庙前,你的额头肯定受不住的!” “兰姐,”宁喻双手合十,闭上眼,“我不想要再眼睁睁看着小占受折磨了。” “……” “磕破头而已,跟小占的痛苦比起来,我这些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她脸上的苦涩和无力,兰姐没忍住,偏过身,默默地擦掉眼眶里的泪水。 “宁喻,我陪你吧。” “不用……” 未等宁喻说话,兰姐已经双膝跪地,与她并肩,跟她一起磕起来。 经过两人一起努力,终于夕阳落山之时,成功磕上了清元庙前。 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巨型佛像,宁喻眼露欣喜,在兰姐的搀扶下慢慢地站???起来。 她一手抹掉额头上的血迹,一步步走进庙里,虔诚地叩拜。 庙里的主持是亲眼看着宁喻一步步叩上来的,甚是感动,为她诵经祈福,亲自把宁喻求来的福送到她手里。 这道福是一条编织红绳,红绳上挂着一个由皮质缝制的小小福袋,福袋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占”字,可以做手饰品戴到手腕上。 宁喻在里面跟着一起诵经,诵了一个多小时。等她再次出来时,外面的天已经下起了暴雨。 远去的天黑蒙蒙一片,大雨倾盆而下。 兰姐把伞给她一把:“我去开车,你到山下等我。” “好。” 兰姐离开后,宁喻跟庙里的尼姑道别,才抬步下楼梯。 走完最后阶梯,宁喻正要给兰姐打电话,手机突然提前响了。 她摸出一看,发现是一个陌生号码。 宁喻以为是诈骗电话,刚挂断后不久,对方又打了过来。 她秀眉蹙了蹙,接通:“您好,请问您是……” “宁喻小姐,你好啊。” 宁喻心里一提:“你是谁?” “哦,跟你介绍一下,我是源平精神病院的前院长——冯毅。” 第88章 宁喻不见了 宁喻脸色一变。 这不是占行之曾待过的那家精神病院吗? 宁喻突然想起唐莫寒之前说过,占行之体内的毒已经潜伏八年多,算一下时间,正好是占行之当时在源平精神病院里接受治疗的时候! 宁喻顿时感觉到对方来者不善:“占行之体内的毒,是你下的?” “是。” “解药是不是在你手里?” “宁喻小姐真聪明,一猜就对了。”他低低地笑出声,声音像老旧的录音机,发出呲呲的声音,“想必现在占行之的身体,快坚持不下去了吧?” “sai-230是我自己研制的,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研制出解药,包括唐莫寒。” “……” “宁喻,这是你最后的机会。” 宁喻黑眸敛起:“你想做什么?” “这样,你不是想要那个解药吗?”他啧了一声,“只要你自己一个人过来云安村,我就把解药亲自交到你手里。” 宁喻一愣。 云安村…… 这个村正不正是她当年被绑架的地方吗?! “你认识我母亲?” 他笑了笑:“宁喻,当年让你侥幸活下来,我可没少惩罚我自己呢。” “……” 宁喻手指紧紧攥着手机:“你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不是骗我的?” 先不管他手里到底有没有解药,解药是真是假。最主要的是,一旦她只身一人过去,肯定凶多吉少。 这个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以占行之现在的状况,还能由得了你选择信不信吗?” “……” “两天,两天没看到你过来,你就等着给占行之收尸吧!” 话毕挂断了电话。 宁喻紧紧咬着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模糊了视线。 她慢慢地放下手。 头顶的雨水没了伞的遮挡,肆无忌惮地打在她的脸上,丝丝地疼。 她慢慢地蹲下身,双手紧紧抱着双腿,脸埋入双腿间,久久不语。 很快,低微的哭声缓缓从她腿间溢出,很快被雨声覆盖。 兰姐回来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吓了一跳,连忙走上来,把伞撑到她头上:“宁喻,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这一个多月来的坚强与积压成山的担惊受怕一直压着她,她终于承受不住,哭出声。 她双手紧紧捂着求来的福,看着已经被溅湿的福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着:“福被打湿了……它会不会不灵了?兰姐,你说它还会灵验吗?” 宁喻双手捧着手里的福,自言自语:“它一定会灵验的,小占一定会活下去的……一定的……” 兰姐不知道宁喻为什么突然崩溃大哭,只能蹲下身,抱紧她安抚:“灵的,咱们可是叩拜了九百九十九个头求来的,就算弄湿了,它也一定灵验的。行之弟弟肯定也会好起来,咱们一定要相信他,好不好?” 兰姐安抚了她好一会儿,宁喻的情绪才慢慢地平复下来。 兰姐在前面开车,宁喻坐在车后面,双手摩挲手里的福袋,脑海里盘旋的都是刚才电话里那个男人的话。 兰姐把宁喻送回御溪园。占行之一看到她全身湿漉漉的,额头上还有伤口,立即叫人放热水,带她进浴室洗澡。 宁喻安静地坐在浴缸里,静静地盯着眼前的男人。 占行之正仔细地给她清洗,这才发现她膝盖上也破皮了。 男人脸色一凝:“你去哪儿了?” “没什么,只是不小心磕破皮了,养几天就好了。” 宁喻收回自己的腿,却被男人挡住。 “宁喻,你当我傻的吗?” “……” 见她还是不肯说,占行之也不逼问她,帮她冲洗干净后,给她穿上浴袍,打横把她抱起走出去。 占行之把她放到床上,亲自给她拭擦身上的水珠,还亲自给她穿上内衣和衣服。 穿好衣服正要收回手,却被宁喻一手拉住。 占行之垂眼看她:“嗯?” 宁喻解开红绳,把求来的福亲自给他戴到左手腕上:“占行之,我今天去给你求福了。” 占行之不语,安静地等待她接下来的话。 “我希望这个福能保佑你平安,长命百岁。” 宁喻直起身,双手捧着他的脸,主动含住他的唇—— “占行之,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要开心幸福地活下去,一直到百岁。 第87节 占行之察觉到她的异样,深深地回应她的吻,才停下:“你也要跟我一起,明白吗?” 宁喻笑着看他,嘴巴张了张,想不一定,可最后还是不忍心,改了口:“……好。” 宁喻淋了雨,好在洗了热水澡,抱着占行之的手臂沉沉的睡去了。 等她睡熟后,占行之才轻轻地抽回自己的手臂,动作温柔地给她额头和膝盖都上了药,而后给她掖好被子,才起身离开房间。 “谷曜,把手机给我。” 谷曜立即把手机递给他。 占行之直接打给兰姐:“宁喻额头和膝盖上的伤是怎么弄的?” 知道占行之肯定会打电话过来问,兰姐没有惊讶,如实跟他说了:“占行之,宁喻从来不信神佛,可她为了你,不仅开始相信,还为了给你求福磕了那么多个头。” 占行之全程安静地听兰姐讲完,半响都没声音。 直到过了几分钟,他才浅淡地回:“挂了。” 挂完电话,占行之目光落在左手腕上那条红绳上。 他手指落在红绳上,轻轻摩挲着。 在宁喻给他戴上这个东西后,占行之就猜测她一定去寺庙了,可没想到她还磕了那么多的头。 明明这一切,只是人类绝望时的唯一期盼,根本不是真的,可她还是心甘情愿地去相信,并且为了这个福,做到这种地步。 占行之一晚上没睡,一大早正要点开那个熟烂于心地号码拨打过去,一名保姆急匆匆地跑过来。 “不好了先生,宁喻小姐不见了!!” 第89章 占行之的过去 占行之脸色一变,倏然起身,大步去卧房。 房间内早已没有宁喻的身影,只有桌子上留下一张纸条。 【占行之,我去找冯毅了,如果三天内我没有回来,你就拿着监听器去报警。】 占行之拿起桌子上的监听器打开,那头一阵安静后,慢慢的传来一阵脚步声。 是宁喻走路的声音! 占行之大步走出卧室,大喊:“谷曜!” “老大,怎么了?” 占行之把监听器递给他:“查清楚,这监听器里的地方在哪儿!” “好的。” …… 宁喻刚走出沥东城,就有一辆面包车在她面前停下,飞速把她扯上车,飞速离开。 “是冯毅派你们来的?” 车上的三名男子立即把宁喻手脚捆绑住,身穿黑色背心的男人一手摁住她的肩膀,冷声道:“宁喻小姐,冯先生说了,要想拿到解药,劝你别耍什么花招。” 宁喻知道自己过来的目的,也没有挣扎。 车子开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在一处陌生的荒凉的郊外停下。 宁喻被他们带进暗道,一路前行,视野从窄小到宽敞,黑衣男子才松开手,把宁喻推进一间房间内。 他们立即在宁喻身上搜刮,身上隐藏的监听器也被他们搜走。 男子看着手里的监听器,脸色变得阴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才转身离开。 房间再次恢复平静。 宁喻左右扫了一眼,有病床和药柜,一股浓烈的消毒水的味道充斥鼻腔。 这里不是云安村! 她就知道,冯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把主要目的暴露出去呢? 大门紧闭,宁喻刚要起身自己解绑身上的绳子,突然啪地一声响,原本白色的墙面,像是一张张巨型的幕布亮起来。 “让你咬我!他妈小畜生!今天看我不弄死你!” 一道刺耳的鞭打声传来,一鞭鞭打在那位少年的身上,皮开肉绽,少年身上衣服被打烂,黏合着血淋淋的血肉黏腻在一起,触目惊心。 宁喻整个人惊在原地,眼睛大睁,???定定地看着墙上那一帧帧的画面。 是占行之! 被打的人是占行之,还是十三岁左右的占行之! “不吃是吧?”冯毅坐在一旁,眼神冷漠如魔鬼,慢悠悠地说,“不吃就给我掰开他的嘴灌进去!” 冯毅这话一落,一旁的两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子立即上前摁住占行之,强行掰开占行之的嘴,把那一整个西药都灌进他的嘴里。 占行之奋力挣扎,眼神阴鸷,直接一口咬住给他灌药男子的手,死命咬着,不管别人怎么甩都不松口。 男子痛苦惨叫,鲜红的血一滴滴的滴落。 场面一顿很混乱。 可下一秒,占行之就被冯毅一只脚踹倒在地,口吐鲜血。 冯毅拍了拍身上被弄脏的衣服,目光冷冷地落在占行之身上:“犟脾气,给我打,打到他听话为止!” 冯毅的话,就像是圣旨,其他医生都依言照做。 那一晚,占行之被打了一晚上,打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全身是血。 偌大的病房内,如死人一般死寂,占行之倒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蜷缩的身体才慢慢地动了起来。 他瘦小的后背都是疤痕,有新有旧,根本没有一块好地方。 明明身受那么重的伤,可他却没有哭一点点,猩红的眼眶都是倔强和不服气。 他想从地上站起来,可不管他怎么努力都站不起来,只能一步步地爬到桌子旁,想拿起那杯水杯。 等好不容易拿到水杯,却发现水杯里只剩下一丁点水。 他如饥似渴地仰头喝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剩。 可还是不够。 但这漫长的黑夜,这点水是他唯一能吃的东西。 眼泪无声地流下,宁喻不敢相信,占行之曾在精神病院里的那两年,会过得这么痛苦。 不仅这个画面,还有好多好多。宁喻一一看过去,自己宛如被拉回当年占行之在精神病院的那两年里,亲眼目睹了他如何从反抗、被折磨、再到绝望、最后妥协的过程。 原来占行之背后的那些旧伤疤,是在这里留下的。 他曾说过,如果他不把自己伪装成治愈成功的患者,他就永远不可能逃离那个黑暗残忍的地方。 他做到了,成功逃离了那家医院,被送入福利院。 这时大门被人推开。 宁喻倏然转身,看到来人,脸色一惊:“宁柔?” 她还没死? “怎么?”宁柔脸上都是讽刺的冷笑,“见到我没死,是不是很失望?” “你怎么在……”宁喻话一顿,“你跟冯毅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父亲。” “父亲?” “是。” 宁喻一顿,抬头看向门口。 男人一身白大褂,胸口挂着一副眼镜。鬓角发白,脸上皱纹显现,那双浑浊的眼睛,藏着阴暗的歹毒,让人不寒而栗。 “你就是冯毅?” 在此之前,宁喻在网上也调查了有关冯毅的信息和图片,可除了一张模糊只有大致轮廓的照片外,别的什么都没有。 “宁喻小姐真聪明,”他抬步走进来,正要出声,视线却直直地落在宁喻眼睛上。 宁喻心头一跳。 下一秒,冯毅就做了一个手势。两名黑衣男子立即闯进来,直接摁住宁喻。 “干什么?放开我!” 一名男子控制住宁喻的眼睛,直接用手伸进她的眼睛里。 冯毅漫不经心的声音传来:“劝宁喻小姐别乱动,不然戳瞎你的眼睛,可就别怪我了。” 宁喻立即停下挣扎。 很快,宁喻瞳仁里的隐形眼镜都被他们摘除出来,交到冯毅的手里。 冯毅左右端详了一下,眯起眼:“隐形监听器?” “……” “宁喻小姐这是想干什么?还想要通风报信,让外面的人……哦不对,是让占行之来救你吗?” 宁喻狠狠地瞪他:“冯毅,我和占行之跟你无冤无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占行之下毒?!” “无冤无仇?”冯毅收紧手心,甩掉手里的东西,眼神发狠,“芮湘因为你而死,我女儿柔柔因你被逼到绝路,你说,你该不该死?!” 宁喻皱眉:“你们给宁金成戴绿帽,还让宁金成替你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 “聪明。” 宁喻哑然。 这一真相真的出乎宁喻的预料。她以为芮湘只有宁金成一个男人,可没想到她跟冯毅还有关系! 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才愿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妻女跟别的男人一起生活? 她是应该说冯毅大度,还是说他够隐忍? 第88节 “那跟占行之有什么关系?追究再深,那也是宁家跟你们之间的事,你牵连其他人算什么本事?!” “因为他是邵蓝沁儿子啊!” 宁喻一愣:“为什么?” 冯毅失控低吼:“当年要不是她插手那起绑架案,当年你就跟闻颖就应该一起死了!!” 宁喻满脸震惊:“所以当年我和我妈被绑架的事,是你跟芮湘一起策划的?” “自然。” 宁喻被怒火攻心,唇角轻颤:“你——!” “宁喻,你早应该在那一年就死了。”冯毅抽出眼镜,轻轻地拭擦镜片,“你说邵蓝沁也是,她被占宏骁打了那么多次,却一点记性都不长,还想逞英雄救你妈呢,不过她最终还是死在占宏骁的手里,也不用我再出手了。” 宁喻把整个事情串联起来一想,很多问题都能解释的通了。 “所以就是因为邵蓝沁当年帮了我妈,破坏了你的计划,你才在精神病院里如此折磨占行之?” “对,”他笑了笑,“不过占行之是一个犟骨头,都被我们打成那样,还不肯屈服,没有办法,我只能给他下毒了。” 他身上那些权利,都只能在精神病院里有效,一旦占行之离开这里,他就无法掌控占行之,所以唯一的办法,就只能给他下毒。 而且是市面上没有,只有他研制,也只有他才有解药的毒。 “……” 他目光直直地看着宁喻:“我倒是没想到,最后你居然会跟占行之在一起,也好,你们一起死,做个死命鸳鸯,也不枉费我苦苦精心策划这么多年了。” 宁喻直视他的眼睛:“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死。” 第90章 占行之,我爱你 “可以。”宁喻很爽快,“只要你把占行之中毒的解药给我,我自行了断,不用你出手。” 他脸带微笑,深深地端详着宁喻脸上的表情,而后才道:“好,解药可以给你,希望你说到做到。” 宁柔脸色一变:“爸,你真的要把解药给她?!” 这也太便宜她了! 冯毅置若罔闻,去叫人把解药拿来给她,还亲自给宁喻解绑。 宁喻迅速把解药抢了过去,紧紧抱着:“行之有救了。” “不过目前我还不想让你死。” 宁喻拧眉:“你想干什么?” “我最近又研制的新型毒药,还没实验过呢,就差小白鼠替我完成这最后一步了。” 宁喻脸色一变,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双手又被他们强行扣住。 “把她带下去,今晚我要做实验。” “是!” 宁喻强行被他们带走,押进一间房子里。 宁喻一进去,大门就被紧紧锁上。 她很快恢复镇定,环顾了一下四周,终于在墙角的地方看到了监控摄像头。 她一手摘掉砸碎。 做完这一切,她才拿出刚才拿到的“解药”,打开瓶盖,一点点地倒入洗手池里。 蓝色的液体被水流冲释,整个洗手池很快变成浅蓝色,被冲进下水道。 没错,她手里的“解药”是假的。 冯毅不可能那么容易把真解药给她,刚才的那一切,只不过是她做戏罢了。 本以为冯毅很快就杀了她,可当晚他的实验室突然起了大火,整个地下室所有人都连忙赶去救火。 宁喻趁着现在绝佳的机会,砸开门上的锁,偷偷潜进冯毅的办公室。 其实冯毅有药室,但冯毅疑心病很重,一般重要的东西肯定会随身带在身边,所以如果真的有解药,肯定会在他经常办公的办公室,而不是药室。 宁喻成功潜进办公室,立即搜查里面的东西。 柜子、抽屉、货架上等等,凡是能找的地方她都找了一遍,可还是没有找到。 她扫视了一圈,正准备离开,余光却看到了什么,目光落在挂在衣架上的那件白大褂。 这件白大褂她记得,正是刚刚冯毅穿的那件。 她迅速走过去开始搜查,果然在外套里面的口袋里,摸到了一个类似瓶子的东西。 她拿出来一看,瓶子上面写了siai-200,正是唐莫寒之前跟她提过能解占行之体内毒的关键成分! 是解药! 宁喻立即收起来,似是想到什么,又去办公桌上撕下一张纸,把药瓶子里的药都倒出来,用纸包好,再重新去货架上找出类似的药粒子顶替。 做完这一切,刚准备撤离,一阵脚步由远而近。 宁喻脸色骤变,想起跟兰姐约好的约定,立即把包好的药扔到身后玻璃柜黑暗角落里。 大门应声打开。 宁喻一抬头,就看到冯毅脸上那阴恻恻的笑???容:“宁喻小姐过来我的办公室,是在找什么?” 他走到衣架前,拿出那个药瓶子,晃了晃:“宁喻小姐可是在找这个?” 宁喻飞扑过去:“给我!” 宁喻扑了一个空,下一秒头发就被冯毅揪住,往办公桌上狠狠一磕! 宁喻肚子被撞上锋利的桌沿,一阵剧痛从小腹下传来,痛得宁喻眼前一阵眩晕。 好痛…… 宁喻那原本还没好的额头,也破了皮,正汩汩流着血。 宁喻忍着剧痛回击,冯毅被宁喻扇了一巴掌,被迫松了手。 他摸了摸被宁喻闪红的脸,满脸不可置信:“宁喻小姐身手不错啊。” 宁喻捂着肚子,脸色苍白:“冯毅,我后悔了,我就算死,也要拉你一起垫背!” “是吗?那我拭目以待。” 他话音刚落,大门被人推开,四名身形高大的男人闯进来,把宁喻团团围住。 宁喻后退一步,在他们朝自己攻击时,立即闪身躲过,挥起拳头还击。 宁喻跟他们打的不可开交,可终究寡不敌众,再加上宁喻肚子痛,很快就被他们压制住。 “放开我!” “宁喻,我劝你不要挣扎,”冯毅在她面前蹲下,拿出她一直震动的手机,“我看占行之挺担心你的,我准许你接听。” 宁喻狠狠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她不相信冯毅会这么好心,让她跟占行之通话。 “当然是想让占行之亲耳听到,你是怎么死的。” “……” 冯毅拨开接通键,那头很快就传来占行之低哑的声音:“宁喻,你现在在哪儿?” “我……”宁喻还没说完,身体又被他们狠狠踹了两脚。 她痛得低下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以免被占行之听到。 可占行之耳尖,还是听出了电话那头的异样:“你怎么了?” “我没事。” 占行之厉声道:“冯毅,你放了宁喻,有什么事冲我来!” “冲你来?”冯毅冷冷出声,“占行之,你一个将死之人,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占行之手紧紧拽着桌沿,眼神狠戾:“你要怎样才能放了宁喻?” “我怀念你当年被我抽打时,那痛苦绝望的表情,现在也想让你爱的人试试。” “你敢!”占行之咬牙切齿,双眼因强忍怒火布满猩红,“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你碎尸万段!” 冯毅轻笑,全然不受占行之的威胁影响。 正当占行之失控时,宁喻立即出声:“占行之,别冲动!” 占行之紧紧地盯着前方,那一道声音似是镇定剂,很快将他暴虐的因子强行压了下去。 “占行之,我以后可能不能再陪你了。” 占行之那头一片沉默,宁喻也不顾,自顾地说着,眼泪无声地掉落。 “占行之,在上次我跟邵庭鹤订婚的时候,我就看清了我自己的内心。” “占行之,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希望你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就算我死了,也希望你过好每一天。” 宁喻低低地笑着:“占行之,其实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喜欢比我大的。” 但是你的出现,让我觉得,所有的期盼都成了不可预料的惊喜。 “占行之,娶我的那些话,可能我再也没有机会听你讲了。” “宁喻,”占行之声音压抑着,沙哑的厉害,“你是不是又想跟我说分手?” “不是,我只是想跟你说,”宁喻低眉一笑,眼里无尽的温柔—— “我爱你。” 第91章 宁喻坠崖 宁喻话音刚落,后颈就被冯毅再次扣住:“废什么话?!” 第89节 冯毅正要挂断,占行之喝道:“冯毅,你别动她!” 冯毅冷笑:“那要看你的本事了,占行之。” 话毕电话被挂断。 占行之下唇轻颤,强忍着怒火,起身大步往外走:“他们在布其区,谷曜,马上安排人过去救人!” 谷曜诧异:“老大,您怎么确定冯毅就在这个地方?” 之前宁喻留下的监听器才监听不到几分钟,那头就没声音了。 唯一的联系也断了。 “宁喻刚才那些话,每一句的第一个字就是他们所在的地址。” “藏头词?”谷曜仔细回想刚才宁喻说的话,立即会意,“明白,我这就去!” 占行之刚出去,迎面就看到大步走来的廖莺。 廖莺满脸担心:“宁喻呢?” “她在布其区。” “占行之,你就是这样保护宁喻的吗?”廖莺恨铁不成钢,“我就她一个外孙了,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廖莺一直以为当年闻颖的死,跟宁家有关,没想到后来还查到一个叫冯毅的人。 当年的绑架案件冯毅才是主谋! 所以当廖莺一知道宁喻为了救占行之,只身一人去跟冯毅见面时,她整个人彻底慌了,马不停蹄地赶过来询问情况。 “对不起。”占行之态度诚恳,一直保持着冷静,“您安心留在这里,我会带她回来。” 说完跟佣人交代一句,就大步离开。 …… 冯毅直接把宁喻的手机狠狠砸到墙上。 手机裂成两半,彻底报废。 “把她带去实验室!” “是。” 宁喻手脚捆绑被扔进实验室。 冯毅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随即穿好衣服,开始在一旁的试验台上一阵捣鼓。 宁喻仔细端详这不大的实验室,发现有很多人形骷髅架,至少有五架,并且都是真人骷髅架,并不是假的! 宁喻想到他是如何把人体解剖出骨头的画面,一阵恶心涌上来。 她忍不住一阵呕吐,可肚子里没吃什么东西,就算吐也是干呕。 冯毅调制好针水,转身一步步走来。 宁喻连连后退:“冯毅,我已经报警了,你逃不掉的!” “是吗?”冯毅嗤笑,直接拿起针扎进宁喻的脖子,声音幽幽地说,“那就要看你能不能等到警方赶来的时候了。” 宁喻感觉一阵眩晕:“你……你给我打了什么?” “我刚实验出来的药水,”他手指轻抚针筒,慢条斯理的,24小时后,你就会出现全身抽搐发癫,意识错乱的现象。” “你……你会不得好死的!” “那就拭目以待。” 冯毅正要把她揪起来,一名手下突然跑过来,道:“冯院长,不好了,大小姐的腿又出现感染了!” 冯毅脸色一慌,也顾不得那么多,甩开宁喻,大步赶过去。 实验室再次恢复平静。宁喻以后背撑着墙慢慢地站起,试图想解开绳子,不料大门突然响动,随即被人打开。 宁喻呼吸一窒,正要回到原位,却发现来人并不是冯毅。 而是刚才来跟冯毅汇报宁柔情况的手下。 他观察一下外面,立即进来把门锁上。 他大步走过来,宁喻连忙后退:“你想干什么?” “宁喻小姐,你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宁喻愣住:“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叫邢骞,行之哥曾救过我一命。”他一边迅速给宁喻解绑,一边解释说,“当年要不是行之哥替我挡下那一鞭,或许我早就死了。” 宁喻终于想起之前在录像里看到占行之被冯毅打时,画面里确实出现过眼前这位男人的面孔。 只是时隔多年,时间太久了,眼前的男人变化太大,如今只能在他脸上找到了与当时那相似的熟悉感。 “那你为什么还跟着冯毅?” 虽然他现在救了她,可宁喻还是不太敢相信眼前的男人。 毕竟他现在的主子是冯毅。 “我跟行之哥一样,体内都被他服了毒药,而且我们体内的毒都不一样,我要想活着,只能听他的话。” “那你现在救我,你不怕被他发现,对你怎么样吗?” “不怕。”他垂下头,笑容苦涩,“这些年,我已经累了,其实死……也是一种解脱吧。” “……” 他拉过宁喻的手,把手里的药瓶子递给她:“其实你之前在实验室拿到的那个解药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你拿着,马上离开这里!” 他走到实验室的左边墙角,用手往墙面上一按,很快,原本平整的白墙就出现了一道暗道。 他把宁喻拉进去,还把手里的手电筒和一把钥匙递给她:“你沿着这个暗道一路往前走,就能找到出口,外面会有一辆面包车,你自己开车离开。” 宁喻攥着手里的解药,问他:“你不走吗?” “我走了,冯毅就起疑了。” 只有他在,才能留给她更多的逃跑时间。 宁喻拉住他的手,态度强硬:“你跟我一块儿走!” 话音刚落,大门传来声响。 宁喻脸色一变,正要把他拉走,却被他率先用力一推。 宁喻跌进去,石门被关上,隔绝了一切。 冯毅走进来,没看到宁喻,狠戾的眼神直接对上邢骞:“她呢?” “我不知道。” 话音刚落,他的脖子就被冯毅狠狠掐住。 冯毅青筋暴跳,双眼猩红:“你找死!” 邢骞痛苦挣扎,可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冯毅抽出一把水果刀直接插进他的腹部。 邢骞捂着流血的肚子,身体一软,倒了下去。 血迹蔓延开来,触???目惊心。 冯毅扔掉刀子,从邢骞身上跨过,大步走了出去。 —— 宁喻不敢出声,担心被冯毅发现,没有多想,立即起身继续往里走。 走了大概五分钟,光线越来越清晰。 她推开那扇门,成功逃了出来。 一出来,宁喻就看到不远处的那辆面包车。 她狂奔过去,坐上车,启动车子飞速离开。 “快来人呐!宁喻跑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不一会儿,就有好几辆车子追了上来。 宁喻吞了吞口水,继续加速。 布其区属于荒凉的郊区,荒无人烟,道路也是崎岖不平。 宁喻好不容易开出崎岖的道路,抬头就看到已经追上来的车。 宁柔就坐在副座驶上,就跟疯了一样嘶声大喊:“快!撞上去!把她给我撞死!!” 主驾驶上正是冯毅。 他歹毒的眼神落在宁喻身上,而后车头改了一个方向,直接朝宁喻的车子撞过来。 他咧嘴笑着,脸上狰狞可怖:“宁喻小姐,你跑什么呢?你以为你跑得掉吗?” 话音刚落,就看到他抬起枪,正宁喻的方向。 宁喻瞳孔大震,迅速低下头。 车头失控,正朝不远处的那座悬崖冲去。 危急时刻,宁喻把方向盘一拐,往旁边那棵大树撞去! 车子被迫停下,浓烟冒出。 冯毅一停车,宁柔抄走车上的水果刀,立即推开车门下车。 眼看着她已经走到宁喻的车边,一道枪声突然响起,直接打中宁柔的右手。 手里的刀子掉落在地,她啊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痛苦惨叫。 “柔柔——!!” 冯毅想下车,子弹又朝他飞来,他手臂中枪,被迫退回车内。 他扭头往后一看,才知道是占行之的车子! 第90节 占行之上半身探出,疯狂朝冯毅的车子打。 冯毅的车子被打得千疮百孔,车窗玻璃都是子弹孔。 冯毅看到宁喻从车子里爬出来,还把宁柔压制在车身上,他气得双眼通红,直接开车朝宁喻的方向开去。 “柔柔,快闪开——!” 冯毅的车子在枪林弹雨中迅速朝宁喻逼近。 宁喻眸色骤变,想躲开,可身后就是危险的悬崖。 “冯毅,你敢动她,我杀你了!!”占行之嘶声怒吼,手里的枪被打到冒火,车子也朝冯毅冲去。 可冯毅明显带着同归于尽的决心,车子的速度越来越快。 宁喻被逼到毫无退路,冯毅的车子越来越近。 千钧一发之际,宁喻迅速扯过宁柔挡在面前。 就算她死,也要拉上宁柔一起死! 宁柔奋力挣扎,惊恐大喊:“爸!!停车——快停——!!” 砰——!! 宁柔的声音被剧烈的声音撞碎。 两具身体被猛力带起,抛至半空。 世界宛如停止了运转,四周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希望被绝望充斥…… 所有的一切,仿佛在那一刻都消失了。 下一秒她们的身体直直往悬崖下坠落。 占行之瞳孔大震,声嘶力竭:“宁喻——!!!” 刹那间,一股剧痛涌上心头,占行之捂着胸口,猛然吐出一大口红血。 谷曜惊慌大喊:“老大!!” 第92章 阿宁在叫我,我要过去看她 车子在悬崖边缘被刹住,冯毅整个人呆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眼前荒芜空荡的世界。 柔柔…… “柔柔!!” 他跌跌撞撞地从车上下来,想去找宁柔,可刚一下车,无数颗子弹就朝他身上招呼。 占行之嘴角溢血,眼睛猩红,手里的枪直直对着冯毅,疯狂扫射。 冯毅全身被占行之打成马蜂窝,眉心正中数枪,身体被子弹穿肠而过,鲜血沿着窟窿疯狂往外涌。 他眼睛大睁,直直盯着占行之,双膝一弯,跪倒在地,而后脸朝地倒了下去。 占行之也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一软,跪倒在地。 “老大!” “占行之!” 身后无数脚步声逼近。 兰姐、傅晚盈、廖莺以及邵庭鹤,都赶了过来。 谷曜急忙过去扶起他:“老大,你怎么样了?” “救……快去救宁喻……” 邵庭鹤立即安排人悬崖底下搜救。 邵庭鹤看到倒在地上的冯毅,随即捡起占行之仍在地上的枪,推着轮椅走到冯毅面前,把戴着手套的手抹掉枪上的指纹,再把枪塞进冯毅的手里,对着死不瞑目的脸,冷冷出声:“是你自杀的,懂了吗?” …… 警察适时赶到,立即把案发现场包围起来。 廖莺死死抓着警队长的手臂,哭喊着:“警官,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外孙女,我求求您了……” “放心,我们一定尽力。” 悬崖太大,下面就是高岩峭壁,警方和占行之以及邵庭鹤派来的人,三队人一起下去搜救。 占行之不顾身上的痛苦,执意要跟他们一起下去搜救。 搜了将近十个小时,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一名警察大喊:“队长,找到了!您快去看看!” 占行之听到这声,立即推开谷曜,跟大家飞奔过去。 占行之推开人群,一眼就看到满身是血的宁喻。 他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心脏传来的痛越来越重,仿佛一把刀子硬生生把他的心脏血淋淋的挖出来。 他跌跌撞撞地走过去,跪倒在宁喻面前,双手颤抖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宁?”占行之抱起她上半身,轻声唤她,颤抖的声音中带着无措的恐惧,“你醒醒,阿宁……阿宁——!” 占行之紧紧抱着宁喻,哭声低鸣又悲恸,如绝望的小孩,失去了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 警方后来也找到了宁柔,现场也勘察了一番,还在那辆面包车上找到一瓶药瓶子。 猜测警方找到的东西有可能是占行之的解药,唐莫寒立即跟警方联系,成功拿到那瓶解药。 他们都被送进医院抢救,期间占行之紧紧抱着宁喻不肯放手,最后还是几个人强行掰开他的手,宁喻才被送入抢救室。 经过一个小时的抢救,院方最终宣布,三人都抢救无效死亡。 漫长的走廊,都是一片悲恸的哭声。 廖莺直接哭晕了过去,幸好兰姐及时扶住她,立马叫医生抢救。 宁金成赶到医院,看着宁喻的尸体被推入太平间,气得直接甩了占行之一巴掌。 谷曜立即上前扣住他的手:“你干什么?!” “占行之,宁喻的死,都是你害的!!”宁金成甩开谷曜的手,义愤填膺道,“如果你早点过去救她,宁喻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占行之眼睛平静地落在他的身上,无波无澜,宛如一片死水。 谷曜见占行之的精神不太对劲,立马叫人把宁金成拉出去。 占行之正要抬步,就被谷曜一手拉住:“老大,你要去哪儿?” 占行之垂下头,脸色苍白,整个人没了精神气,像是一棵即将枯萎的树。 “阿宁在叫我,我要过去看她。” 说完推开谷曜的手,抬步往太平间走去。 占行之走进太平间,阴凉的气息涌来,驱赶掉占行之体内仅剩的温度。 他一步步走到停尸床前,定定地望着躺在上面的女人。 宁喻全脸都被悬崖上的树枝和石头割花了脸,一道道红色的血痕在她脸上纵横交错,像是彰显这张脸主人死前的痛苦挣扎。 可即便如此,占行之还是一眼认出了是宁喻。 占行之目光落在她的脖子上,而后伸出手,轻轻地勾起她脖子上,之前他送给她的那条“蛇缠玫瑰”的项链。 项链也随着主人的逝去,慢慢地失去了温度,变得冰冷无比。 “宁喻,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骗?”占行之轻抚她的脸,轻柔的声音在空旷冰冷的太平间回荡—— “觉得自己假装睡一下,就以为可以离开我了?” 第93章 占行之,宁喻已经死了 男人眼睛充血,手臂轻颤,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肩膀勾着,慢慢地弯下去。 “做梦,”血迹正沿着他的嘴角溢出,悲鸣的痛苦声地从他胸腔处传出,“宁喻,你做梦!” 占行之的身体根本不宜待在太平间太久,唐莫寒进来叫他离开,可占行之却拉着宁喻的手不放,怎么都不肯走。 谷曜也进来拉他。 “放手。” “你疯了?!”唐莫寒忍不住怒斥,“你身体现在这么差,你想被冻死在这里吗?!” 占行之抬眼,冷冷地看着他:“连你也要阻止我看她?” “你这么不顾自己的身体,对得起宁喻辛苦帮你找的解药吗?!”唐莫寒扣住他的手,“谷曜,带他走!” 谷曜直接用双手禁锢住他的身体,心疼的双眼通红:“老大,你又吐血了,咱们先出去行不行?” “放手!” “不放!” 占行之低吼:“都给我滚……” 他声音一卡,突然一阵眩晕涌上来,晕了过去。 谷曜满脸震惊地看着唐莫寒拔出针头:“寒少,你给我老大打了什么?” “sai-230的解药。”唐莫寒淡定道,“他身体太虚弱,sai-230解药药效有点强,不过没事,他安心睡两天就能醒。” 谷曜吞了吞口水,终于???安心叫进来几个人帮忙带占行之回去。 …… “小占同学,你要好好学习,争取考上博川大学!” “小占同学,你怎么每次都喜欢咬人呢?” “小占,既然我把你带离福利院,就一定会负责到底,不会抛弃你。” 第91节 “占行之,我们在一起吧。” “占行之,能陪我过年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占行之,我爱你。” “小占……” 占行之…… “你要去哪儿?”占行之想拉住她的手,却发现怎么都拉不住,“宁喻,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你又骗我!” “你不能这样……” “老大?你快醒醒,老大?!” 占行之终于从梦境中剥离,缓缓睁开眼。 看到他醒了,谷曜这才放下心:“老大,你快吓死我了!” 占行之怔怔地望着天花板:“阿宁呢?” “宁喻小姐她……”谷曜艰难出声,“她走了。” 占行之目光一转,落在他的脸上,眸色平静如一滩死水:“走了是什么意思?” “宁喻小姐今天……”谷曜忍下酸涩,“出殡。” 占行之眸色微变,立即起身下床。 可身体踉跄了一下,差点栽倒。 谷曜迅速扶住他。 占行之揉了揉发疼的额头,低吼:“带我去见她!” 谷曜担心他的情绪:“可是您……” “我想送她最后一程也不行吗?” “……” 谷曜立即送他去葬礼现场。 灰蒙蒙的天,下着稀疏的细雨,天气阴沉的像是正在哭泣的小孩。 处理宁喻的葬礼时,占行之全程一言不发,只是安静地送了宁喻最后一程,直到下葬后,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他才独自一人坐在墓碑前,怔怔地看着墓碑上的黑白照。 他跟宁喻说了很多话,雨水打在他的身上,很快被弄湿,湿冷的天气渗透进四肢百骸,冰冷无比。 从那以后,占行之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宁喻的房间,每晚抱着宁喻的灵牌,躺在宁喻睡过的床,盖她曾盖过的被子。 只有靠着呼吸有关宁喻的气息,他才能入睡。 所有人都担心他的精神状况,因为占行之渐渐的开始出现一些异常行为。 这天傍晚,谷曜跟佣人如常地在门口喊他出来吃饭。 以往没法喊他出来,谷曜只能叫人把饭菜放到门口,等他什么时候饿了在出来吃。 可随着饭菜一天天因为发馊被倒掉,谷曜喊了很久,里面就跟没人一样,一片死寂。 谷曜顿感不好的预感,立即叫保姆拿备用钥匙开门,一开门就看到占行之抱着宁喻的灵牌倒在地上。 吓得他赶紧叫唐莫寒过来。 最后诊断他因长时间不吃东西,导致的脱水。唐莫寒叫他吃东西,他也不肯吃,那段时间占行之只能靠打营养针吊着最后一口气。 从那以后,谷曜每次都要亲眼看到占行之吃下饭才敢放心离开。 “老大,饭做好了,咱们出来吃点饭行吗?” 谷曜喊了好久里面都没反应,正要拿钥匙开门时,房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 占行之一手抱着灵牌,一手抵住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你吵到阿宁了。” 谷曜愣住,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四周:“老大,您……” 占行之转头看向身旁,缓缓地伸出手,眼里带着温柔的笑意:“阿宁,你刚刚不是说饿了吗?咱们下去吃饭吧。” 说着就保持牵手的动作抬步下楼。 谷曜满脸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占行之牵的并不是人,而是空气。 谷曜察觉到不对劲,马上叫保姆打电话叫唐莫寒过来。 占行之来到餐桌前,把灵牌放到他旁边的位置,随后才坐下来。 见餐桌前只有自己跟前有盛好的饭,眉色不悦地看向一旁的保姆:“怎么不给阿宁盛一碗饭?” 保姆看了那诡异森冷的灵牌,吓得双腿哆嗦:“先、先生,只有您一个人吃饭啊!” “胡说!”占行之喝道,“阿宁就坐在这里,你看不到吗?” “我……” “快给我去打饭!” 谷曜大步下来:“你先去盛饭。” “哦哦、好、好。” 保姆急忙去打了一碗饭端过来,抖着双手把那晚饭放到灵牌面前。 占行之脸色这才恢复下来,笑着给宁喻夹了她最爱吃的菜。 “你昨晚睡前跟我说你很想吃鱼香肉丝,所以我今早特意叫阿姨给你做的,”占行之把鱼香肉丝夹到宁喻的碗里,“你尝尝好不好吃。” 占行之眼里染着期盼的光,看着宁喻吃得一脸满足,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笑。 宁喻眉眼笑得弯起,忍不住感叹:“好好吃啊,占行之,还是你最懂我。”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占行之抽了一张纸擦了擦宁喻嘴角汤渍,“觉得好吃,那咱们就多吃这个,好不好?” “好。” 占行之笑着也端起碗吃起了饭。 唐莫寒一进来就看到占行之对着空气自言自语,全程眉眼温柔,还用纸擦了擦灵牌,把这二十多年的耐心全都给了眼前这个“宁喻”。 他像是陷入了个人世界里,那里有他贪恋的宁喻和美好。 意识到什么,唐莫寒脸色严肃地走过去。 谷曜看到唐莫寒,立即道:“寒少,您总算来了,老大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对着宁喻小姐的灵牌说话,我怎么喊他他都无动于衷。” “他这个情况多久了?” “就刚刚从房间内里出来就这样了。” 唐莫寒深吸一口气,走过去,一手扣住了占行之的试图给“宁喻”喂饭的手:“占行之,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占行之愣住,抬头看到是唐莫寒,脸色一冷:“你吵到阿宁了,放手。” “宁喻早就不在了,占行之,你给我清醒一点!” 唐莫寒理解宁喻的离开给他打击很大,可人死不能复生,他真的做不到占行之会为了宁喻变成这样。 这样与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宁喻一直给他寻找解药,是让他好好地活下去的,而不是让他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她在。”占行之平静地出声,抬头看向他,一字一句,带着笃定,“她就坐在我身边,跟我一起吃饭。” “它吗?”唐莫寒指着椅子上的灵牌,“占行之,你到底还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虽然宁喻死时脸都被刮花了,但那张脸的轮廓还是能辨认出来的, 最开始他也不敢相信宁喻就这么死了,心里存着某种不可能猜测,猜测下葬的宁喻是替身,是假死而已,或许她被人救了,还好好地活在这个世上。 可一切的猜测和自欺欺人,在亲眼看着躺在冰冷尸床上的宁喻后,一切都如泡影般被狠狠击碎。 没有替身假死,也没有人救过她。 宁喻死了。 她真的离开了这短暂的人间,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唐莫寒忍不住心头酸涩,尤其是看到因宁喻的死,精神变得越来越不正常的占行之。 他更是无法做到坐视不理。 占行之神色如一潭死水般,一片死寂,对唐莫寒的话置若罔闻,继续刚才喂宁喻吃饭的动作。 “阿宁,咱们不理他,继续吃饭,”占行之重新舀了一勺汤伸到宁喻面前,“你最近身体不好,要多喝点补汤,来,你尝尝……” 哐当——! 餐桌上的碗勺被人一手挥掉,唐莫寒嘶吼:“占行之,宁喻已经死了!!” 第94章 小占同学,我回来了 瓷碗伴随这道震耳欲聋的声音砸向地面。 碗碟碎了一地,连那美好的梦境都一同被打碎,失去了所有的温度。 偌大的大厅内,一片死寂。 仿佛空气都冷凝了。 瓷片不小心溅到占行之的手臂上,被划出一道血痕,血迹正沿着皮肤缓缓溢出。 红血刺目,心头最后的希望,也被狠狠地抽离掉,只剩下一副荒凉的空壳。 占行之五指收紧,也没有说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拿过纸巾,仔细轻柔地拭擦掉溅到灵牌上的汤渍。 处理好一切,他收起手,平静地出声:“年姨,阿宁说还没吃饱,你再去给她做一份。” 年姨的保姆下意识地看了唐莫寒一眼,也不敢犹豫,立即转身钻入厨房。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唐莫寒深吸一口气,道:“谷曜,这几天你在这里盯着他,不要让他做出什么过激行为,我去联系一下心理医生。” “好。” 第92节 本来唐莫寒也是研究精神方面的医生,可占行之打心里排斥他,他如果给占行之做心理疏导,他肯定会抗拒。 考虑再三,还是选择叫他的好友,也是圈内知名的心理医生过来给他治疗比较稳妥。 唐莫寒本以为占行之只是单纯无法接受宁喻离开的打击,才有了心理疾病,可经过好友一段时间的了解和治疗,才知道,占行之是旧病复发了。 他之前就有严重的抑郁症和偏执症,好不容易在宁喻的陪伴和帮助下,慢慢地恢复,可没想到如今又因为宁喻的离开,旧疾复发了。 “寒少,你说占行之是你之前的病患,他曾治???疗期间的那些病例,麻烦回头给我发一份,我要看一遍,重新给他制定一套治疗方案。” 唐莫寒皱眉:“他现在的情况比之前还严重?” “是的,”好友温医生也不打算隐瞒他,“他现在患有严重的臆想症,如果不干预,他可能会死。” 唐莫寒愣住,彻底没了声。 经过几天的了解,温医生重新给占行之制定了一份治疗方案,每天都会过来陪他聊天。 当然,他最开始不会强制阻止占行之跟“宁喻”说话,只是在他跟“宁喻”说完话后,温和地问他关于宁喻的事。 占行之是一个骨子里非常偏执清冷的人,他虽然不排斥温医生的靠近和询问,但也不会跟他过多说话,只是一个人的做自己的事。 背影孤独寂寥,像是经过风霜后的树,渐渐有了枯老的迹象。 对于占行之的治疗,用温医生的话说,就是他从医这么多年,见过最难的一位患者。 占行之的治疗漫长又艰难。 从春秋到冬夏,从黑夜到黎明。 一日复一日。 在漫长的岁月里,占行之也只是恢复到了不影响正常生活和工作的程度。 除此之外,好像一切都没有变化。 他依然会在每一年宁喻的忌日,为她在苍景庄种下一片玫瑰花,在第二年的忌日时,会带着他种的这些花去墓地看望宁喻。 他似是对宁喻的死慢慢释怀了。 可又仿佛依旧陷入思念宁喻的泥沼中,久久无法挣脱。 也不想挣脱。 苍景庄也从一片荒凉的地,慢慢被充满生命力的玫瑰花取代。 占行之亲自为宁喻打造一一座座属于她的玫瑰花园。 那里有晨露与阳光,有花香和鸟叫。 却唯独没有宁喻的出现。 —— 五年后。 秦虹机场。 一架飞机缓缓落地,各位乘客相继下车。 一位身穿红裙,外搭一件长款黑色毛呢外套的女人,一手牵着一个小男孩,一手拉着行李箱从vip出口走出来。 一走出来,一阵寒风吹来,冰寒刺骨。 女人帮小男孩拉拢了一下外套。 小男孩双手捧着热乎乎的奶瓶吸吮着,一脸习以为常地问:“妈妈,你知道我是谁吗?” 女人手一顿,看着奶瓶里黑乎乎的中药,眼露心疼。 “当然知道啦!”她揉了揉小男孩的脑袋,即使回答了上千遍,还是耐着性子笑着回道:“你叫占聿,是妈妈的好儿子!” “那妈妈叫什么?” “我叫宁喻,”宁喻刮了一下他的小鼻子,“宁静的宁,比喻的喻。” “妈妈,你好厉害呀!这是你第三百二十七次记得我和你的名字哦,”小占聿终于满意地露出笑容,从兜里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她,“呐,奖励你一根棒棒糖!” 小占聿因每天喝中药太苦,宁喻都会给他备一些小糖果,让他解苦。 当然,每次宁喻很清楚地说出他和自己的名字,就会得到他一颗小糖果的奖励。 “走吧,咱们去见你爸爸。”宁喻笑着接过,撕开包装扔进嘴里,用手抵住唇,做噤声的动作,“嘘,记得不要告诉太姥姥说咱们来沥东城找爸爸了,不然她又要不开心了。” “放心,我绝对不会说的!”第一次去见爸爸,小占聿难免有些小激动,“一切都等见了爸爸再说。” “乖宝宝,走咯!” …… 邵氏集团。 看着外头的夕阳西下,谷曜走进来,道:“老大,已经下班了,您是在这里吃饭还是回家吃?” 占行之一边签合同一边道:“这里吃。” “好,我这就叫人安排。” 谷曜立即叫五星级酒店的厨子做了一些占行之爱吃的菜送来公司。 饭菜被推进来后,谷曜道:“老大,您慢用,我就先走了。” “你留下跟我一起吃。” 谷曜诧异,指着自己:“我?” 占行之放下手中的笔,看他:“不是你还有谁?” 这话一落,他神色一顿。 谷曜察觉出占行之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落寞,猜测他应该是想起当年宁喻刚离开时,他臆想症,总是幻想出宁喻陪他一起吃饭的场景了。 “好!” 谷曜立即把饭菜都端出来,放到一旁的餐桌上。 自从占行之能正常工作后,他很少会回家吃饭和睡觉。 所以偌大办公室内都会安排一张桌子和床,这样占行之忙到很晚时,直接在这里过夜了。 好在办公室很大,后面还有一个隔间,里面不仅有生活的配套,还有一间奢华的衣柜。 隔间的设计和设备绝不输于顶级奢华的总统套房。 这五年来,占行之的睡眠一直都不好,每次都要吃药才能睡下。 顾及到这段时间占行之太忙,身体消耗太大,两人吃完饭后,谷曜就劝他提前下班回家休息。 占行之确实感觉到了疲惫,但工作还没做完,他只能把剩余的部分拿回家做。 谷曜开车送他回御溪园。 回到御溪园,车子停下,占行之突然出声:“明天是阿宁的忌日,你去安排一下,跟往年一样。” 谷曜愣了愣,点头:“好的。” 占行之颔首,推开车门下车。 谷曜送占行之回到家,看着他上楼后,他才如常地叮嘱保姆:“今晚老大的胃口不错,你记得把他的汤药煮好,等下端上去给他喝。” “好的,谷先生。” 交代完事情后,谷曜转身正要离开,一抬头就触不及防地看到熟悉的脸。 他整个人怔住,满脸惊恐地看着朝他走近的女人。 宁喻一手牵着小占聿,一手拉着行李箱走过来:“嗨,谷曜,好久不见啊。” 谷曜疯狂揉眼睛,试图赶走眼前的女人,可不管他怎么揉,宁喻还是站在他面前,没有消失。 “完了完了,我不会是跟在老大身边太久,也患上臆想症了吧?”他心如死灰,“不行,我……” 啪地一声。 宁喻打了一下他的手臂:“在嘀咕什么呢?傻了你?” 谷曜捂着被打痛的手臂,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啊——!鬼啊——!!!!” 谷曜吓得崩溃大叫,想撒腿就跑,可宁喻堵住了他唯一的去路,他最后被逼到抱着头跑进了大厅。 可跑进去几步远,他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猛地刹住车,又重新折返回来,盯着眼前的女人。 “你……宁喻小姐?” “是我,我还没死呢,你叫什么叫?” 谷曜直接毫不客气地扇了自己一巴掌,那声音大的,宁喻听了都眉心一跳,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替他感觉到脸疼。 小占聿抱着奶瓶淡定地吸吮着:“妈妈,这位就是爸爸身边的叔叔吗?” “是啊,他就是谷曜叔叔。” “可是他真的……” “真的什么?” “真的好傻哦。” 谷曜疯狂拧自己的脸,揉自己的鼻子,直到把自己的脸都蹂躏得满脸通红,才敢相信,眼前的宁喻,是真的的!! “宁喻小姐,你你你……你没死啊?” “我当然没死了,你咒……”宁喻话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正好下楼的男人。 占行之下楼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后,转身准备上楼。 “老大!你等等!”谷曜飞奔进去,迅速拉住占行之,“老大,你看看外面的人是谁?” 占行之停下脚步,迟疑地睨了他一眼:“谁?” “你自己看看!” 占行之眯起眼,目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站在门口的女人身上。 “小占同学,好久不见,”宁喻歪头,红唇一抿,嘴角弯起,巧笑嫣然—— 第93节 “我回来了。” 第95章 我又看到阿宁了 占行之目光一顿,怔怔地看着门口的女人,神色平静。 像是曾经历过无数次幻想后,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悲凉。 占行之就这么看着她,片刻后,慢慢地转身,继续上楼。 宁喻愣了愣,急忙跟上去:“占行之!” 宁喻跑到门口,就看到男人单薄的肩膀勾着,双臂颤抖着,慌不择路地翻箱倒柜。 他手指轻颤,翻出一整个柜子里的药,一盒盒药掉落在地。他终于找到那盒药,挤出三粒药仰头想放进嘴里。 可他的手抖的太厉害,不管他怎么弄,还是没有办法把药放进嘴里。 手里的药掉了,他弯腰捡起,捡起又掉,如此反复。 他神色慌乱,像无助的小孩,越急手里的药越放不到嘴里。 “老大!”谷曜跑进来,握住他颤抖的手臂,“你是不是又哪里不舒服了?” “我又看到阿宁了。” “什么?” “谷曜,我的病是不是又严重了?” 谷曜一顿,鼻尖酸涩:“不是,老大,你的病已经慢慢地变好了。” “可我刚刚看到她了,”占行之黑眸微垂,有些落寞,“我很想她。” 可他很清楚的知道,他不能以这样方式想她,因为这是病,会随着他思念的越深病的越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谷曜抓着他的手,稳住了他手臂的颤抖,他就着这个动作终于成功把药干吞进肚里。 眼泪不知何时,无声地滑落,宁喻抹掉眼泪,抬步走进来。 她来到他???面前,声音很轻,仿佛担心会惊扰到他。 她握住他的手,垂眸轻抚着:“占行之,是我。” 占行之目光木木地转向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望着她。 眼泪掉在他手背上,浸湿他清瘦凸起的筋脉:“我没有死,回来看你了。” 占行之目光熟悉又陌生,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张泪眼婆娑的脸,剑眉微微蹙起。 他扭头看向谷曜:“谷曜,明天去把温医生叫过来。” 谷曜一脸懵,刚想问,占行之却抽回自己的手,转身脱掉外套,上床睡觉。 宁喻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占行之的反应太过异常了。 谷曜看出宁喻脸上的失落,连忙把她拉出房间。 他轻轻地关上门,才道:“宁喻小姐,可能是老大最近太忙了,所以才认不出你的,咱们等他睡醒再说吧。” 想起刚才他疲倦的脸色,宁喻点点头:“他是怎么了?为什么吃药?” 想起这件事,谷曜就忍不住红了眼眶:“老大自从以为你死后,精神就一直浑浑噩噩,每次抱着你的灵牌自言自语,还幻想跟你一起吃饭睡觉,后来医生诊断才知道他患有臆想症,旧病也复发,每天都在折磨他。” “最开始的那两年,老大根本分不清白天和黑夜,别说工作了,连正常生活都受到了严重的影响。”谷曜叹了一口气,“后来时间久了,他才慢慢地接受你离开的事实,通过自我调节和医生的干预,用了五年的时间,才恢复到现在这个状态。” “所以……”想到刚才的画面,宁喻心都快疼死了,“刚才他看到我,之所以这么平静,是以为现在的我,只是他幻想出来的?” “嗯。”谷曜点头,“他不敢相信,你真的回来了。” “……” “宁喻小姐,当年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活着,这么多年才回来?” “这话说来话长,”宁喻垂下眼,“我想提前回来,可我回不了。” “妈妈。”一道稚嫩的声音小心翼翼地传来。 宁喻抬头看到占聿上来,连忙把他抱起,刮了一下他的鼻尖:“怎么了?” 谷曜看着眼前跟占行之几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小男孩,迟疑地问:“宁喻小姐,这位是……” “他是占行之的孩子,叫占聿。” “妈妈,我能看看爸爸吗?”小占聿睁着圆碌碌的眼睛,满是期盼,“我想去见见他。” “爸爸现在很累,已经睡着了,咱们明天再见他好不好?” “好吧。” 看着眼前温馨的画面,谷曜感动又欣慰:“宁喻小姐,不管什么原因,你们都活着就好,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好,注意安全。” 谷曜点头,转身离开。 —— 翌日。 谷曜过来时,就看到占聿一个人坐在占行之的房间门口,一直等占行之醒来。 宁喻见到他,问:“占行之平时都睡这么晚吗?现在都快九点了他还没醒。” 谷曜跟着宁喻上楼:“平时没见他睡这么久,不会有事吧?” 宁喻正要抬手敲门,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占行之出现在门口。 宁喻愣住。 占行之也愣住。 宁喻率先反应过来,走上前,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他的脸颊:“占行之,早安。” 占行之终于反应过来,猛地扣住她的手腕,难以置信地看着她,声音沙哑的厉害:“你、你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我没死,昨晚就回来了,只是你不相信,一直以为是幻想来着。”宁喻故意凑近他,用高挺的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嘴角含笑,“你现在仔细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话音刚落,宁喻就撞进一具温暖的怀里。 宁喻刚想出声,男人却一手紧紧扣着她的腰,一手罩住她的后脑勺往前压,含住了她的唇。 谷曜惊得双眼大睁,连忙捂住小占聿的双眼,把他抱起:“少儿不宜少儿不宜,咱们先撤。” 说完抱着小占聿咚咚地下楼了。 男人吻得急切和缠绵,从最开始的不确定到笃定,所有复杂的情绪都参杂在这次吻里,疯狂倾诉这些年的痛苦和思念。 都五年多没接吻了,占行之又吻得那么激烈,宁喻有些招架不住,呼吸急促,想阻止男人的攻略城池,都没有任何余力。 “占……占行之,我有点透不过气了。” 直到宁喻以为自己会成为这个世上因为接吻缺氧而死的人时,占行之终于移开唇,灼热的气息扑散在她的脸上,还眷恋不舍地不断轻吻她的脸。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嗯,是我。” 得到回应,占行之才终于敢相信,眼前的女人不是他的幻想,而是真的。 她真的没死。 宁喻本以为占行之会问她当年的事,可他最后什么都没问,就一直安静地亲吻她。 吻着吻着,宁喻就直接被他抱到床上一阵翻云覆雨。 第96章 当年是谁救的你? 等宁喻再次下楼,已经是十一点后了。 宁喻想走,可占行之却不让,一直抱着她。抱她到浴室,看着她洗漱,再抱着她下楼。 就连坐在餐桌前的椅子上,他还是紧紧地抱着她不松手。 像是好不容易找回宝贝的小孩,那种失而复得的幸福感,让他久久不愿松手。 他担心,自己一旦松手,他的宝贝又要消失不见了。 宁喻坐在占行之的大腿上,占行之像抱小孩的姿势抱着她,让她有些尴尬。 因为谷曜和小占聿正坐在餐桌对面,大的一脸姨母笑,小的一脸好奇地看着他们。 小占聿双手捧着脸,问:“谷曜叔叔,我爸爸这是在给我妈妈喂饭吗?” “……”谷曜讪笑,“不是。” 话音刚落,谷曜就眼睁睁地看着占行之真的亲自给宁喻喂饭吃。 没错,就像是给不会自主吃饭小孩的那种喂饭方式,一勺勺地喂她吃。 宁喻脸色发窘,但又不忍心拒绝男人的好意,只能乖顺地任由他喂。 反正刚才被他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全身无力,手臂都软绵绵的,端饭都成了问题。 就这样,咱们占聿小同学安静地看完了爸爸给妈妈喂饭吃的整个过程。 结束后,宁喻把占聿叫过来。 占行之似是这才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不到他腰间的小男孩:“他是谁?” “他是你儿子,”宁喻冲小占聿道,“聿宝,快叫爸爸。” 从昨晚等到现在,小占聿终于等到可以跟爸爸相认的这一刻,他没忍住激动,张开两只小短臂,脆生生地喊道:“爸爸——!!” 小占聿整个小身体扑进占行之的怀里。占行之下意识伸手接住他,对于突然冒出来的儿子,显得疑惑又有些手忙脚乱。 这下子,宁喻抱着小占聿,占行之抱着宁喻,一家三口的画面着实温馨。 谷曜不好打扰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便跟占行之说了一声:“老大,你安心在家休息吧,公司的事我帮您看着。” “嗯。” 第94节 说完谷曜起身离开。 小占聿一直黏着爸爸,让他给自己喂饭。宁喻见他这么忙,想从他身上下来,可占行之却不让,他就这么抱着她,给小占聿喂饭。 好在儿子也没嫌弃,乖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仰着小脸,等待爸爸的投喂。 占行之对突然冒出来的孩子,有些疑惑:“他几岁了?” “四岁半。” 占行之算了一下时间,偏头看她:“那时候你就怀孕了?” “嗯,”宁喻抱着他的脖子,头枕在他胸前,享受此时男人强劲的心跳声,“当年我去找冯毅给你拿解药时,聿宝已经在我肚子里四个多月了。” 当时她看到冯毅办公室里的真人骷髅,她当时一阵干呕,本以为是正常的反应,没想到是因为怀孕的原因。 占行之继续一勺勺给聿宝喂饭:“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因为……” 小占聿捧着脸,摇头晃脑的笑着:“因为妈妈说,爸爸最喜欢这个名字呀!” 占行之转眸看她:“就因这个原因?” “呵呵,我这不是……懒得想名字了,想起你之前挺喜欢占喻这两个字的,”宁喻耸耸肩,“我便直接拿来用了。” 宁喻双手捧着他的脸,亲了亲:“怎么样?喜欢吗?” 占行之不语,而是把俊脸深埋进她的细颈间,呼吸着属于她的熟悉玫瑰香。 这些年他种了那么多的玫瑰香,闻过无数种类的玫瑰花香,可就是没有哪一种能跟她身上的味道一样。 时而清冽、时而又浓郁,像是一种迷药,不断迷失他的心神。 这些年没有宁喻在,占行之想通过培育玫瑰花,找到跟她身上一模一样的玫瑰香味道,试图缓解他的思念之苦。 可培育了五年,还是没有找到。 他这才猛然明白过来。 宁喻是独一无二的,没人能替代。 哪怕是味道,也不可能。 “当年是谁救的你?” “我姥姥。” 占行之一愣,蹙眉:“为什么?” 宁喻刚要回答,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她拿过来一看,接通,脸上堆满笑容:“姥姥,您速度好快哦。” 廖莺懒得搭理她的嬉皮笑脸:“你和聿宝是不是回沥东城找占行之了?” “嗯,我们正在吃饭。” “行,我就在外面,出来给我开门。” 宁喻惊得直接从占行之怀里跌了下去:“什么?您到了?!” “你不是说我快吗?”廖莺冷哼一声,“我现在就告诉你,我还有更快的!” 一旁的聿宝听到外姥姥的声音,兴冲冲道:“太姥姥,我去给您开门!” 说着立即跳下椅子,蹦蹦跳跳地跑去给廖莺开门。 宁喻也赶紧跟上去。 可两人刚跑到门口,廖莺就迎面朝他们走来。 管家正好站在一旁,看到占行之,道:“先生,我见廖夫人是宁喻小姐的姥姥,便主动请她进来了。” 五年前廖莺来过御溪园,所以这里的保姆管家都认识她。 “太姥姥!” 聿宝小跑过去,廖莺笑呵呵地接住他,把他抱起,亲了一口他的小肉脸:“想太姥姥没?” “想想想。”聿宝主动献吻,亲了她的脸一口,“太姥姥,您开心吗?” 廖莺被哄得开怀大笑:“开心呀。” “既然您开心,那咱们就不要怪妈妈带我来这里了,好不好?” 廖莺笑容骤敛,呵呵两声:“就你宠着她。” 宁喻赶紧过来扶她:“姥姥,咱们进去说。” 知道廖莺没吃饭,占行之又叫年姨去做几道菜。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占聿刚刚吃饱了,保姆过来带他到外院玩。 占行之抬眼,看向对面的老人:“我想知道当年死的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廖莺手一顿。她早就知道,她过来,占行之肯定会追问当年的事。 她神色如常,夹起一块牛肉放入嘴里:“她叫赵颐,是一位跟宁宁长得最像的一位癌症晚期患者,也是我挑选的替身。” 第97章 坐上来 占聿刚离开不久,就传来哭声,宁喻连忙起身出去看看情况。 大厅内再次恢复平静。 占行之疑惑,继续问:“她整容的?” 在这个世界上,哪怕再像的人,如果不是有血缘关系的双胞胎,很难会相似到连他都认不出来。 “不愧是邵氏集团的ceo,一下子就猜到了。”廖莺轻笑,“没错,她确实是根据宁宁的样子整的,目的是为了掩人耳目,骗过你们所有人。” “她为什么会答应你?” “因为她需要钱救她重病的母亲。”说到这里,廖莺眼露可惜,“她刚确诊不久,她妈妈就查出尿毒症,家里的钱早已被她的病透支光,根本没钱给她母亲透析和换肾,她很绝望,直到我找上她。” “我说了自己的目的,她也深知自己活不了多久,根本没有一丝犹豫就同意跟我做这笔交易,”廖莺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当然,我们闻家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我们很快帮她母亲治好了尿毒症,并且保证让她母亲往后生活衣食无忧。” 占行之眯起眼:“你这个计划实行了多少年?” “从宁宁出事往前算起,有一年半。” 整容的恢复期没那么快,好在赵颐跟宁喻相似比较高,只要调整一些细节再加上化妆,就能达到跟宁喻一模一样的程度。 廖莺笑了笑:“当然,这个时间只是赵颐的整容时间。如果要从萌生这个计划开始算的话,实际是在宁宁的母亲死后的那一年。” 占行之哑然:“为什么要这么设这个局?” “因为宁金成。” “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当年宁宁和她妈妈被绑架的事,至始至终,宁金成都知道是芮湘干的,可他就是为了护住芮湘,不想让警方知道这件事,他硬生生拖了一个星期,直到确定我女儿死后,才报警叫警察去救人!” “他本来连宁宁也想拖死,可好在宁宁命大活了下来,”说到这个,廖莺眼眶泛泪,激动的声音都下意识拔高,“宁金成就是间接凶手!如果不是他的拖延时间,我女儿也不会死!” “最开始我还以为这只是简单的绑架案,可后来我调查才知道,他们宁家,一个个都在算计我女儿和外孙女,他们都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占行之深深地望着眼前头发花白,为了调查当年女儿的死亡,日夜操劳,变得沧桑的脸。 他起身,抽了几张纸走过去递给她:“需不需要帮忙?” 廖莺一愣,抬头看他:“你……你不生我的气?” 毕竟让他等了五年。 “自然生气。”纸被抽走,占行之重新回到位置上坐下,“不过您是阿宁的姥姥,我可以选择原谅您。” “……” 廖莺垂下头,越发愧疚:“对不起。” “我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阿宁,所以我不会怪您,”占行之想了想,问,“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等五年之久?” “因为我要拿到宁宁的户口,只有在宁家户口本上,宁宁的状态是死亡,我才能成功从宁金成手里拿回宁宁的户口,让她彻底摆脱宁家。” 占行之蹙眉:“可不需要五年。” “还有一个原因,”廖莺叹了一口气,“当年冯毅给宁宁体内注射了一种药物,虽然那时候我们赶在药效开始之前及时给宁宁洗了胃,但关于这些药物的后遗症,还留存在宁宁的体内。” 占行之一惊:“当年冯毅也在她体内注射了毒药?” “对,不过幸好我们抢救及时,宁宁虽然还有一些后遗症,但至少命算是保住了。”想起当年的艰难和危急,廖莺又忍不住落泪,“所以宁金成必须付出代价!如果不是他招惹芮湘和冯毅,我女儿和宁宁也不会变成这样!” 宁喻抱着聿宝进来,聿宝看到太姥姥哭了,急忙从宁喻的怀里挣脱下来,小跑过去安慰太姥姥。 在聿宝的安慰下,廖莺终于破涕为笑。 看到聿宝很想念太姥姥,占行之便让廖莺留下来住几天,也顺便解决宁金成的事。 聿宝担心太姥姥心情不好,晚上洗完澡后又马不停蹄地跑去廖莺房间内陪她玩,还一副小大人的模样,给廖莺讲睡前故事。 当然这些故事都是宁喻意识清醒后,每晚哄他睡时讲的,现在反倒是让他用来哄太姥姥了。 看着一老一小一起睡着,宁喻悄悄地关上门,才回到卧室。 占行之正坐在椅子上办公,宁喻洗完澡刚出来,占行之就朝她勾手:“过来。” 宁喻走过去,直接坐进他怀里,双手抱着他的脖颈,安静地享受着此时的温馨和静谧。 想到之前谷曜说的话,宁喻满脸心疼地轻抚他的脸:“占行之,这五年来,你是不是过得很不好?” 占行之低眉看了她一眼,随即放下手中的工作,双手把她搂紧:“还行,只是有时候挺想你的。” 这五年来,对很多来人,不算太长,可对于占行之来说,宛如五个世纪之久。 他在这五年里,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在痛苦和思念中苦苦挣扎,不眠不休。 如今,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把自己深埋入她的体内,感受她的生命的活力和温度,他一直悬浮不安的心,才能慢慢地落回实处,找回安全感。 “撒谎。”宁喻小脸深埋进他的颈间,双手捧着他的手,手指轻抚着他手腕上的那根红绳,声音闷闷的,“谷曜已经跟我说了,这些年你过得很苦。” 她意识彻底清醒后,她以为占行之早就把她忘了,至少已经重新爱上其他人,跟其他女人结婚,可当她查看国内有关他的新闻,才知道,他一直都是一个人。 第95节 他身边没有别的女人,也没有娶妻生子,一直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一刻,她才决定带着聿宝回国找他。 可亲眼看着他当着自己的面,吃下那些治疗臆想症的药物时,那一刻,她无法想象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占行之,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宁喻亲他的下颌线,“我们永远也不会再分开了。” 占行之低眉不断亲她的唇,灼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脸上,酥的她心尖一阵麻意。 “疼吗?” “什么?” “你中毒的时候,”占行之指腹轻抚她的眼角,望着她那双熟悉的狐狸眼,低声问:“疼吗?” 宁喻摇头:“不疼。” 比起他被sai-230折磨的痛苦,她那点痛算什么? “那就好。”占行之薄唇含住她的唇,继续加深这个吻。 宁喻主动迎合他的热情,两人吻得难舍难分,气息在彼此耳边回响,清晰又令人心动。 “坐上来。” 第98章 占行之这臭小子,也不知道节制一点 宁喻长腿一跨,面对面坐上他大腿,两手攀着他的双肩,主动吻上他的唇。 男人一边吻,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轻松掀开衣摆,钻了进去。 掌心抚上她的腰窝,激得宁喻一激灵,她正要说什么,那只手却逐渐往上。 “别……”宁喻摁住他???乱动的手,“你还没洗澡。” 占行之低头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直接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起,往浴室走去:“陪我洗。” “可我才刚洗完。” “再洗一次,”占行之把她放到浴缸边缘上坐着,伸手脱掉她的衣服,“我帮你。” “……” 两人洗完澡出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宁喻累得直打瞌睡,可男人精力很旺盛,直接把她放到床上,继续刚才未完的动作。 …… 宁喻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她醒来下意识摸旁边的床铺,发现床铺早就凉了。 她洗漱完下楼,就看到廖莺正在陪聿宝玩耍。 年姨看到宁喻下来,笑道:“夫人,午饭已经做好了,等下过来吃吧。” “什么?”宁喻愣了一下:“夫人?” 年姨笑得一脸慈祥:“你看,小少爷都出来了,您不是占家夫人还能是什么?” 年姨在这里已经干了七八年了,算是亲眼看着他们如何走到一起的,包括占行之在宁喻不在的那五年里因为犯病,做的那些事。 这些她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看到宁喻好好的活着回来,真的为占行之感到开心。 宁喻只能笑笑,也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 未婚先孕?! 聿宝看到妈妈终于醒来,开心地立即跑过去抱住宁喻的大腿:“妈妈,你怎么比我还贪睡呀!爸爸昨晚没让你睡觉吗?” “……” 额,占行之确实不让她睡觉,还折腾到后半夜,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没有,昨晚我跟爸爸在看电影,所以睡晚了,”以免聿宝追问,宁喻连忙转移话题,“爸爸呢?” “占行之去公司了,”廖莺起身走过来,看她眼睛下的黑眼圈,没好气地啧了一声,“占行之这臭小子,你这才刚回来,也不知道节制一点!” 宁喻只能挠头干笑缓解尴尬:“姥姥,您也别怪占行之,其实发展成这样,我也有责任。” “……” 廖莺:“你就纵容他吧!” “能怎么办?年龄摆在那儿,一直以来都是我宠他,”宁喻耸耸肩,一脸无所谓,“早就习惯了。” “…………” “行吧,看在占行之帮我处理宁金成的事上,暂且让你牺牲一下色相。” 廖莺话音刚落,外头就传来车子进庭院的声音。 “是爸爸回来啦!”小占聿那两只小短腿又撒欢似的跑出去,抱住了占行之的大腿。 占行之嘴角微勾,弯腰把他抱起:“妈妈醒了吗?” “醒了,就是……”小占聿犹豫了一下,“就是妈妈被太姥姥教训了。” “嗯?怎么回事?” 聿宝抱着占行之的脖子,认真地当个复读机:“太姥姥责怪爸爸你不知道节制一点,害妈妈那么晚才起床。” “…………” 占行之一手抱着聿宝走进来。 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午饭。 占行之把一份资料推到廖莺面前:“您要我处理的事,已经处理好了,您看自己什么时候去收尾。” “速度这么快?”廖莺拿过资料翻看了一下,一脸震惊,“行之,以前我真的是小看你了。” “我这么快,自然是有要求的。” 廖莺抬头看他:“你有什么要求?” “我要跟宁喻结婚。” 这话一落,在场众人皆是一愣。 宁喻更是一脸懵。 “姥姥,你让小占干什么了?” “我让他调查宁金成洗钱一些犯罪的证据。” 廖莺早就知道宁金成在背地里干了不少黑心事,宁氏集团能发展至今,也都是他背地里做哪些黑暗犯法的生意,才支撑到至今的。 廖莺解释了一通,宁喻才总算明白。 原来廖莺那么执着想把宁喻从宁家户口本上摘除出去,目的是为了今天扳倒宁金成。 对于廖莺这样的行为,她没有异议,毕竟当年闻颖的死确实也跟宁金成有关。 而对于廖莺来说,她也只是想为曾杀死她女儿的凶手讨回公道。 “行,我可以答应你,不过要等宁金成倒台后。” “宁喻的户口必须回到我占家。” 占行之自然明白,如果宁金成不倒台,宁喻的身份和户口就不算彻底摆脱宁家,能干干净净的回到他的户口本上。 “没问题。” 宁喻:“…………” 当着她的面做这笔交易,真的好吗?! —— 有了占行之的帮助,事情进展快了很多。 廖莺立即把这些证据就交给警方,警方很快对宁金成进行逮捕。 上门抓宁金成时,他正在吃饭:“谁?到底是谁举报我的?” “是我!” 廖莺大步走进来,冷冷地直视他:“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宁金成,你这后半辈子就等着在牢里过吧!”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宁金成,当年闻颖被绑架的事,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廖莺把闻颖在世时曾被他家暴的那些照片扔到他身上,“还有这这些照片!宁金成,你家暴闻颖那么长时间,你以为我在国外就不知道了吗?!” “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 宁金成刚要出声,抬头就看到缓缓走进来的宁喻。 他瞳孔大震:“你……宁喻?!你你你……你还没死?” 宁喻走过来,弯腰捡起地上的照片,一张张的看过去。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在她们绑架之前,闻颖就已经遭受了宁金成的家暴。 她终于明白,当年她在祠堂里发现闻颖留下的那条鹿角项链里,那张纸条上说的话。 【宁宁,快离开……】 原来闻颖留给她的纸条不是让她离开祠堂,而是离开宁家,离开宁金成! 宁喻眼眶红润,缓缓抬起头看向宁金成,眼泪模糊了视线:“姥姥说的没错,当年你确实想连我和我妈妈一起弄死,是吗?” “我……”宁金成气虚了大半,“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你姥姥的话,她只是想挑拨我们父女俩的关……” “宁金成!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骗我?!” “……” 警察出声:“把他给我带走!” “不行……宁喻,你一定要救我!我是你爸!你不能这样对我!!” 宁喻面无表情:“你不用求我,这是你跟姥姥之间的恩怨,我没有权利也不会插手。” “你!”宁金成气急败坏,“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子养了你怎么多年,你就这么报答我的?白眼狼!跟你妈一个德行!” 第96节 宁金成咒骂声不堪入耳,可没有任何一句能像发现宁金成还对闻颖家暴的真相更让她难受和痛心。 宁喻一脸麻木,冷漠地看着他发疯。 见宁喻无动于衷,宁金成终于冷静下来:“宁喻,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吗?” “你不必跟我说这些,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宁喻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嘴角的笑越来越深,眼里满满的讽刺—— “你一直疼爱的宁柔,实际是冯毅的孩子。” 第99章 履行夫妻之间的义务 “你说什么?”宁金成眼睛倏然大睁,立即否认,“不可能!柔柔怎么可能是冯毅的孩子?!” “芮湘有没有给你戴绿帽,你会不知道?” “……” “爸,您这辈子啊,”宁喻走到他面前,轻轻地帮他抚平弄乱的衣领,浅浅一笑,眼里却都是讽刺,“确实活得够失败的。” “你!” 宁金成很快被带走。案件很快也有了后续,宁金成以欺诈、偷税漏税、洗钱等罪行被判有期徒刑十三年。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宁金成事情解决后,廖莺也把宁喻的户口弄回来,让宁喻自立门户。 处理完这些事,廖莺就回m国了。 兰姐她们知道宁喻还活着时,一个个立马放下手中的活,火急火燎地跑来“嘉星”看宁喻。 原本安静的休息厅,瞬间被凌婳和兰姐以及傅晚盈,甚至石越也跑过来凑热闹。 看着宁喻好好地站在那里,兰姐强忍着泪意,直接把宁喻抱进怀里:“宁喻,你真的吓死我了,我以为你……” 说着又一阵心酸。 傅晚盈也跑过来抱住宁喻:“宁姐,这些年我们真的好想你啊。” 宁喻一前一后被她们紧紧抱住,只能笑着道:“好啦好啦,我人没事,都别哭了啊。” “啊啊啊啊——”最后一个进来的凌婳忍不住激动地尖叫,直接一个飞扑过来抱住,“宁宁!你没死!呜呜呜……你没死真的太好了!!” 宁喻:“……” 见一个个都哭了,妇女之友石越叹了一口气,上前安慰:“行了你们,一个个的,再哭季狗的“嘉星”都被你们的眼泪给淹没了!” “那……”凌婳抽抽噎噎地说,“那不是更好吗?” 话音刚落,凌婳的后衣领就被一只手揪住,强行从宁喻身上扒拉下来。季炀那阴恻恻的脸就从头顶压下来:“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本以为凌婳会反抗,没想到她却突然笑了。 没错,不仅笑了,还笑得一脸狗腿:“能说什么呀,季炀哥哥,您最好啦!” ??? 宁喻瞥她:“你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凌婳:“其实我是想吐。” 说完直接抱起垃圾桶吐了起来。 “……” 宁喻多年后再次回归,他们都有好多话要问,宁喻想到一个个说的话,那还得说好多遍。 为了嗓子着想,她决定带他们一起去吃顿饭,边吃边说。 他们也好久没聚了,豪气冲天的大老板季炀提议他请客,让他们玩得开心。 这次五年后的聚会,一聚就是七个多小时。 宁喻也在他们的口中得知,兰姐现在重新带公司里的新人。当然,宁喻如果想复出,不管多难,兰姐都会追随她一起,继续做她的经纪人。 宁喻甚是感动,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 通过傅晚盈口中得知,她现在跟邵庭鹤和好了,邵庭鹤的腿也在继续治疗中,目前已经可以站起来走路,但还不能走太长时间,还需要很长的复健之路。 至于石越,依然是单身狗一个。 当然,以他的魅力,在圈内大小老少通吃,他也挺享受现在的单身状态。 吃完饭,外头就下起了濛濛细雨,秋天的夜晚,因为下雨多了几分凉意。 宁喻刚走出酒店,一道车灯扫过来,随即那辆黑色迈巴赫在他们面前停下。 车门被打开,一只皮鞋率先踏地,黑伞被打开,男人一身西装革履从车上走下来。 凌婳看痴了,双手捧着脸,眼冒星星:“天呐,行之帅哥好帅啊!依然魅力无边啊~~” 话音刚落,额头就被敲打了一记:“哈喇子收一收。” 凌婳捂着额头怒瞪季炀:“怎么?辣条不让我吃,还不能让我看帅哥啊!!” 宁喻脑袋抵着石柱子,眯着眼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随即痴痴地笑了起来。 兰姐看她那傻样,连忙把她扶起:“傻笑什么呢?看清楚是谁了没?” 占行之来到她面前,把伞往她方向倾斜,朝她伸出手一只手:“过来。” “是……”宁喻看着眼前的手,而后把自己软绵无力的手放到他手心,“是我老公。” 众人:“?????” 下一秒。 兰姐:“我去!” 凌婳:“哇喔~” “卧槽!”石越上下打量了占行之一声,“占行之,你他妈动作也太快了吧?!” 占行之目光凉凉地扫向他,石越嬉笑:“行了,知道你小子心里乐开花了。” 占行之:“……” 宁喻张开双手:“抱抱~” 占行之伸手把她勾住怀里,直接一只手拖住她的臀部,把她抱起转身往车子走去。 徒留被狗粮撑死的众伙儿。 兰姐感叹:“爱情不仅令人盲目,还让人性情大变啊。” 能让一个御姐范的女人,活脱脱变成了一只软绵“小白兔”。 宁喻被占行之抱上车。 她垂眸,安静地看着为她扣安全带的男人:“占行之,我们结婚好不好?” 男人手势一顿,有些错愕地抬头看她。 宁喻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脑袋枕在他的肩窝,把玩他垂落的领带:“想跟你结婚。” “你说的?”占行之声音低哑,似乎压抑着什么,“宁喻,你别后悔。” “不后悔。” “好。” 占行之亲了她一口:“现在就去。” 他上车后,立即启动车子前往民政局。 宁喻坐在椅子上,脑子发懵:“晚上……民政局也……也开门吗?” 占行之坐在一旁,轻柔她的柳腰:“有钱就行。” “……” 宁喻虽然酒量不错,但今晚确实喝高了,即使她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可在办手续时,还是靠在占行之的肩上呼呼大睡了。 后面的宁喻没有多少记忆,只记得自己被占行之和其他工作人员叫醒好几次拍照。 弄完这些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 占行之开车送她回去,回到御溪园,打开车门正要把她抱出来,就看到她不知何时醒来。 她有些发懵的看着占行之保持要抱她的姿势,问:“你……你干嘛?” “想干、你。” “??” 未等宁喻反应过来,占行之就把她打横抱出车外,直往房子里走。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聿宝早就在自己的小房间睡着了。 年姨宁喻被占行之抱着,还以为出什么事了,问:“先生,夫人怎么了?” “去给她煮点醒酒汤。” “好好。” 占行之抱着她上楼进屋,把她放到大床中央。 看着眼前正在脱衣服的男人,宁喻惊得精神清醒了一点:“占行之,你……你来真的?” 占行之勾唇:“怕了?” “你对一个醉鬼下手,好意思吗?” “……” 占行之直接把东西甩到床上:“我这是在履行夫妻义务。” “什么?”宁喻扭头一看,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她猛地拿起两个红本子打开一看。 上面赫然有他们两人一起的大头照,上面正赫然写着三个大字。 她因喝了酒,又刚睡醒,视线模糊,她拿着红本子凑近,仔细地瞧了好几秒,才敢确定上面的字是…… 第97节 “结婚证?” 占行之把皮带扔到一旁,爬上床,一手把她推倒到床上:“现在清楚了?” “清楚什么?” “今晚要干的事。” “不清楚。” 宁喻揣着明白装糊涂,侧身想走,却被占行之一手抓住她的脚腕,用力一扯。 宁喻整个人就退到他的身下。 “那老公告诉你,领完证之后,就是……”男人灵活的手爬上她的细腿,慢慢地往上,“玩一些新婚夜该玩的游戏。” 话音刚落,宁喻的唇就被男人狠狠堵住。 …… 第二天,宁喻猛然从梦中惊醒。 聿宝听到动静,抱着装着中药的奶瓶,跑进来:“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啦?” 宁喻突然想起什么,问:“爸爸呢?” “爸爸去上班了,”聿宝整个上半身趴在床上,便吸吮着汤药,两只小短腿一边晃荡着问,“妈妈,你是不是跟爸爸结婚啦?” “嗯?” 宁喻仔细回想一下,发现真的不是梦! 她立即下床,想去找结婚证,聿宝却像变魔术一样变出一个东西,问:“妈妈,你是在找这个东西吗?” 宁喻一顿,接过一看。 果然是自己的结婚证! “结婚证怎么在你手里?” “爸爸给我的,”一脸单纯的聿宝深陷爸爸的套路无法自拔,“爸爸说妈妈醒来一定会找这个东西,所以委托我等你醒来就把这个东西给你。” “……” 占行之这家伙,居然连自己的儿子都套路! 第100章 老公,你真帅 两人领证后,占行之本想准备筹办婚礼的,但宁喻现在正在为复出做准备,很忙,婚礼的事就暂且先搁置了。 宁喻出事那年,正好跟“嘉星”的合同到期了。如今她复出,占行之希望她是自由之身,便动用自己的资源和人脉,给宁喻重新配置顶级经纪团队,让她在圈内不再受任何规则和资源的影响。 占行之如今是圈内最大的投资商。他手里最强的资源和人脉,都只为宁喻一个人服务。 他放手让宁喻自己闯荡,出什么问题,他自己兜着。 所以现在的宁喻,不管是资源还是人气,都是圈内s级的,引得无数人羡慕和巴结。 占行之就是宁喻最强的底气。 当然宁喻一向很敬业,她的演技和之前积攒的人气,让她一复出,就重回以前的巅峰。 当然,宁喻复出那天,只发了一条微博。 【已婚。】 配图是一张一对男女一起牵着一个四岁左右的小男孩,相视一笑的图片。 小男孩只有背景图,没看到脸,但女人的侧脸正是宁喻,至于男人—— 陌生又熟悉。 宁喻发的这张照片,就如一颗巨石激起千层浪,瞬间爆红整个热搜头条。 #宁喻结婚# #宁喻生子# #宁喻的老公# 很多相关联的词条瞬间被顶上热搜,前十名热搜都被宁喻屠榜了。有一批网友在推测宁喻怀孕生子的时间,正是有人造谣她去世的时候! 大家立即顿悟。 另一批网友粉丝直接把目标放在跟宁喻的老公身上,纷纷开始调查那个男人的身份。 随着越深入挖,越感觉这个男人很熟悉。 喻宝宝:【卧槽,我想起来了!这个男人好像就是当年《无所不能》第一季的那个占行之学长!!】 这条评论一发出,其他粉丝也开始疯狂深扒,扒到最后,却发现,果然就是占行之! 【呜呜呜——没想到我嗑的“占喻”cp居然成真了!今晚我要点一份螺蛳粉火锅庆祝一下自己!】 …… 网上讨论的热火朝天,从“占喻”的cp狂欢到资深大佬,开始发现占行之的身份不简单。 有些人都开始在网上科普占行之的真实身份。宁喻看完后,忍不住惊叹:“这届网友也太厉害了吧?居然都猜对了!” 兰姐走进来,笑了一声:“能不准吗?占行之都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你是他老婆!” 虽然现在宁喻自立门户了,但兰姐并没有把自己签给“嘉星”,所以她除了带“嘉星”的新人以外,也???在带宁喻。 算是她一种赚外快的方式,两者并不冲突。 宁喻是念旧的人,兰姐带她那么久了,两人早就生出了很强的默契感,而且兰姐专业能力很强,两人强强联合,才更能碰撞出更强的火花。 “没办法,”宁喻撩了一下头发,抿唇一笑,红艳的口红张扬美艳,配上她那双娇媚的狐狸眼,显得更加美艳性感,“老公太黏人了。” 兰姐刚冷哼一声,宁喻就捂着嘴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 “看吧,装逼过头了吧?”兰姐呵呵,把一旁的外套给她披上,“赶紧披上,这大冬天的,别感冒了。” 宁喻抽了一张纸揉了揉鼻子,笑:“不会,我百毒不侵。” 宁喻刚信誓旦旦自己不会感冒呢,没想到刚穿着单薄深v礼服走完红毯,整个人就冻得直哆嗦。 好不容易走完流程下了台,傅晚盈赶紧给她递一杯温水。 新招来的助理小张也连忙出去给她买几包999感冒灵,给她冲了两包,让她喝下。 宁喻喝下后,感觉身体暖和了不少。 傅晚盈现在作为宁喻的私人服装造型师,很多活动场合,她都会跟着一起过来,以防衣服或者造型出什么意外,能及时处理。 宁喻参加完活动刚走出现场,外面就下起了雪。 皑皑白雪飘然落下,瞬间把世间万物都染成了白色。 宁喻怔怔地望着,手持黑伞,依旧一身肃冷挺括正装,仿佛刚从杀伐果断的商场离开,过来接她回家的阎罗。 不过这个阎罗面色清冷,一贯的不苟言笑。 占行之站在她面前,看她:“傻了?” 宁喻忍不住痴笑:“老公,你真帅!” “?” “要是能笑一个,就更帅了。” “……” 见他无动于衷,宁喻直接伸出手,食指和中指分开,抵住他两边嘴角,微微往两边一拉:“笑一个嘛。” 占行之没好气道:“我是卖笑的?” 主要在这儿大庭广众之下笑,占行之怎么想都觉得像傻逼。 “您是卖身的。” 一旁的兰姐和傅晚盈:“…………” 果然,占行之的剑眉肉眼可见地皱起:“你再说一遍?” 宁喻等得不耐烦了:“你笑不笑?不笑我就……” “不笑你想怎么样?” “你不笑,”宁喻想了想,“那就我笑!” 占行之轻笑一声:“出息。” 看着眼前那因为笑意,微微弯起的桃花眼,宁喻看痴了,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眼睛:“真漂亮。” “……” 占行之立即敛起笑:“走,回家。” “哦。” 宁喻跟着占行之上车。 一回到家,宁喻就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她突然感觉头变得有些承重,鼻子也堵得慌。 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直到聿宝跑进来,看到妈妈睡着,边叫她起来去洗澡。 可他喊了好几声,宁喻都没反应,还摸到她的身体很烫。 吓得聿宝直接哭了,边哭边急匆匆跑去喊爸爸:“爸爸,你快过来呀,妈妈……妈妈好像快不行了。” 占行之瞳仁大震,迅速扔下手中的衣服,大步上楼。 第101章 占行之就是宝宝的爸爸 “阿宁!”占行之走到床边,想抱起她,却发现她全身滚烫。 占行之马上给唐莫寒打电话,而后给宁喻物理降温。 宁喻烧的迷迷糊糊,双手紧紧攥着占行之的衣服,嘴里一直念着:“占行之……占行之……宝宝……对不起……” 第98节 “我在,”占行之抱着她,一边安抚她一边给她降温。 宁喻睁开模糊的视线,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男人:“我……我要找占行之,你知道他……知道他在哪儿吗?” 占行之罩住她的后脑勺,深深地吻了吻她:“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 女人秀眉紧皱,口红被男人亲得带出嘴角,可那熟悉的气息,一直都是她在无数黑暗孤独夜晚时,唯一的支撑点。 “占行之……”宁喻眼眶微红,眼泪说掉就掉,“我这次不是做梦,你真的是占行之对不对?” “是,我不仅是占行之,还是你的丈夫。”占行之紧抱着她,与她一同承受滚烫带来的难受,“宁喻,你跟占行之已经结婚了,你是我的妻子,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明白了吗?” 听到这句话,宁喻终于安心地笑了。 “不是……不是梦就好。” 她缓缓闭上眼,再次昏睡过去。 终于在唐莫寒赶来时,温度下降了一点。 聿宝站在一旁,看着爸爸忙前忙后,可妈妈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又忍不住哭了。 可又怕吵到妈妈,他硬生生忍着哭声,整张小脸都是眼泪。 占行之听到他隐忍的哭声,转身在他面前蹲下,帮他擦掉脸上的泪:“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妈妈没死,别哭了。” 聿宝点点头,小声问:“那妈妈还是像以前那样,一觉醒来会忘记我吗?” 占行之疑惑地看他:“妈妈只是发烧,不是失忆,怎么这么说?” “妈妈以前每次睡醒都会忘记我是谁,不,是忘记所有人,连她自己都忘记是谁了。”聿宝搅着手指头,“所以妈妈每天醒来,我都会问她我是谁,需要问很多遍,她才记起自己是谁。” 占行之眉头蹙了蹙,把小占聿抱起,轻拍他的后背安抚。 聿宝软趴趴地趴在占行之肩上,也乖巧地等着,没有再哭。 好在唐莫寒专业,给宁喻打上点滴后,她的烧才慢慢退下。 “吊完这一瓶水,她就好了,别担心。” “嗯,谢谢。” 唐莫寒一愣,笑了:“唉,当爸的人就是不一样,都变温柔了。” 占行之:“……” 唐莫寒伸手主动接过聿宝,道:“你好好守着她,我跟你儿子就先出去了。” “嗯。” 直到宁喻吊完点滴,占行之才给她盖好被子,才起身走出房间。 占行之刚走出房间,楼下就一直传来唐莫寒逗弄小占聿的笑声。 不过小家伙一直很担心妈妈,不管唐莫寒怎么逗,也只是扯了扯嘴角:“莫寒叔叔,我妈妈真的没事吗?” “嗯,”唐莫寒揉了揉他的脑袋,“放心吧,你妈妈明天就能陪你一起玩了。” “哦,”聿宝垂下脑袋,“可我还是好担心她。” “……” 占行之走下来,聿宝立即钻进爸爸的怀里:“爸爸……” 占行之揉了揉他柔软的头发,拿过桌子上的糖果剥给他。 唐莫寒恢复正色:“哦对了,我刚才给宁喻做检查时,发现她脑意识很混乱,根本不像是发烧才会有的现象。她之前……是不是生过什么病啊?” “妈妈以前生过失忆的病。” 两人皆是一愣。 占行之把聿宝转过来面对自己:“你跟爸爸仔细讲讲妈妈的事,好不好?” “好呀,”聿宝边吸吮着糖果一边说,“之前太姥姥告诉我,说妈妈生我时,生了一场大病,导致我提前从妈妈肚子里出来,住在那个透明的小房子里半个多月,我才好的。” 唐莫寒挠挠头,抬头问占行之:“兄弟,你知道你儿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宁喻生他时是早产,他说的小房子应该就是医院的保温箱吧。” 所以这才是聿宝经常吃药的原因? 唐莫寒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孩儿他爸,婴语十级啊!” “……” “还有还有……”聿宝又接着说,“妈妈就是因为那个病,经常时而记得我们,时而又忘记我们,我这个名字还是我四岁的时候,妈妈才给我起的,之前我一直都只有小名。” 占行之听得越来越揪心,直接摸出手机给廖莺打电话。 刚好m国那边是中午,廖莺很快接通,一脸担心地问:“宁宁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就是发了点烧,现在退了。” “那就好。”廖莺松了一口气,“占行之,我现在把宁宁和聿宝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照顾他们啊,不然多远我都会跑过去找你算账。” 占行之沉默了几秒,问:“姥姥,您能跟我说说,阿宁当年被你们救下后的事吗?” 那头突然安静了下来,片刻才听到廖莺微不可察的叹气声:“宁宁记忆是不是又在喊你的名字?” “嗯。” “宁宁这孩子,当年受了很多苦。”老人沧老的声音从手机那边缓缓传来,“虽然医生即使把宁宁体内的药物在起效之前洗胃了,可还是留下很多后遗症,最严重的就是她的记忆。” “她记忆经常处于混乱的状态,最开始每天醒来都不记得我们,连她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只是嘴里一直念叨你的名字。” “占行之……”宁喻坐在床边,双目无神地望着窗外,嘴里一直念着,“占行之……” “宁宁!”廖莺跑过来,“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宁喻慢吞吞地转头看向她:“你是……谁?” “我是姥姥啊。” 她目光怔了怔,随即点头:“你知道占行之在哪儿吗?” “什么?” “我想见见他,”宁喻拍了拍有些发疼的额头,“这里…???…好疼,每次想到这个人就好疼。” 廖莺赶紧拉下她的手,道:“这里是m国,占行之不在这里。” 她目光一顿,疑惑地抬头:“什么占行之?他是谁?” 廖莺诧异地看了看她:“你……真的不记得占行之了?” “不知道,”她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凸的肚子,下意识戳了戳,“我肚子为什么这么大?” 廖莺顿感不妙,立即呼叫主治医生,才柔声回:“因为你怀孕了呀,咱们宁宁有宝宝了。” “宝宝……”宁喻仔细端详着自己的肚子,忍不住伸出手,带着试探性地摸了摸,“我为什么会有宝宝?” “……” “宝宝的爸爸是谁?” 廖莺耐着性子回:“占行之就是宝宝的爸爸。” 她安静了下来,似乎在仔细思考这句话中的意思。 而后,似是想通了什么,忍不住笑了笑:“原来是宝宝在想爸爸啊?” 似是想通了什么大事一样,宁喻终于安心地躺回床上。 第102章 宁喻,是不是该办婚礼了? 想到当年宁喻治疗期间的事,廖莺就忍不住红了眼眶:“后来医生检查说她的记忆是受那个药物的影响才错乱的,要想让她尽快恢复,只能她最信任的人每天陪她说话,纠正她的记忆,让准确的记忆在她脑海里根深蒂固,她的记忆才会慢慢恢复。” 占行之安静地听着:“所以这才是她五年后才回来的真正原因?” “对,”廖莺擦掉眼泪,继续说,“后来聿宝早产,她状态也不好,经常看着保温箱里的聿宝发呆,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人来接他回家。” “所以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一遍遍地跟她说,这是她的孩子,我足足说了半年,她才记住。”廖莺顿了顿,“她这个身体状态根本带不了聿宝,所以聿宝都是我们闻家带的,直到她记忆彻底恢复,意识清醒过来,她才给聿宝重新起名字,叫占聿,说你喜欢这个名字。” 怪不得聿宝经常问宁喻她叫什么,自己又是她的谁,原来这一切都已经在聿宝的童年里形成了习惯,即使宁喻现在已经彻底好了,聿宝还是下意识回询问她的名字。 “行了,你好好照顾宁宁和聿宝,改天有空我再过去看你们。” “嗯。” 挂断电话,占行之心头还是久久无法平静。 一旁的唐莫寒也听完了全程,忍不住叹息:“你们几个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命苦。” 占行之双手撑着两边太阳穴,低下头,满是亏欠和歉疚:“如果不是我,她也不会受这么多的苦。” “你也别太难过,宁喻已经好了。还有你的身体,目前也不用再吃中药调理了,以后的日子,”唐莫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会越来越好的。” “唐莫寒,你今晚留下来吧。” 唐莫寒一愣:“为什么?” “我不放心阿宁的身体。” “……” “行吧,也很晚了,我就先跟聿宝先去睡了,”唐莫寒起身抱起聿宝,“聿宝,想不想跟叔叔一起睡?” 小家伙不好拒绝,有些纠结:“可我想跟妈妈一起睡。” “可你爸爸想给你生个小妹妹,”唐莫寒刮了一下他的鼻尖,目光促狭的扫了占行之一眼,“你如果想跟妈妈睡,你爸爸这个计划就实行不了了。” 占行之蹙眉:“胡说什么?”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备孕没有问题了,”唐莫寒挑眉,一脸诧异,“难道你不想给聿宝添一个小妹妹?” “不想。” “……” 聿宝听得一脸懵,但听到有妹妹,还是欣喜地点头同意:“好,那我叔叔一起睡!” 唐莫寒欣慰的笑了:“好孩子。” 就这样,唐莫寒就在占行之那死亡凝视之下,转身上楼去客房了。 第99节 占行之陪着宁喻睡了一整晚,第二天一大早他确定宁喻的烧已经退了,才安心去给她和聿宝准备早餐。 宁喻刚醒来,占行之就端着早餐走进来。 “醒了?” “嗯,我怎么了?”宁喻抵着床撑起软绵的身体,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吓了一大跳,“我声音怎么了?” 占行之把早餐搁到一旁的桌子上:“你昨晚发烧了。” 占行之说着去衣橱前把她今天要穿的衣服拿过来,一件件帮她脱掉衣服,再帮她穿上。 看着这么事无巨细照顾自己的男人,宁喻软绵的身体倒在他怀里:“帮我把内衣脱了。” 占行之手顿住,抬眼看她。 伺候她洗澡穿衣的事,占行之平时也没少干,可大多时候都心无杂念,宁喻也没说话,只是乖乖地任由他捯饬。 可如今她顶着大病初愈的又哑又软的声音求他帮忙脱衣,那单纯的感觉立马就变了味道。 宁喻没察觉出占行之的异样,还对他不回应有些疑惑:“怎么了?” 占行之垂眸,掩饰眼底的幽暗,继续按下她后背的暗扣。 内衣脱落,一股凉意袭来。 男人看着眼前的风景,这才不紧不慢地说:“以后冬天不许再穿裙子参加活动,” “为什么?”宁喻冷哼,“这是我的工作!你不是说好不插手我的工作的吗?” 占行之一向不会管她的穿着和工作,给予她极大的信任和自由。 正因如此,宁喻在圈内才这么有恃无恐。 “会感冒,”占行之伸出手罩住,轻轻地揉捏,还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说,“你身体受不了。” 宁喻倒吸一口气,拍掉他的手:“可这是举办方要求的,我是大明星,必须穿成这样。” 其实宁喻也不想穿,也觉得大冬天穿那么露的裙子简直就像是在大冬天裸奔,可一直以来,宁喻都穿习惯了,其他明星也是这样穿。 如果她不穿,指不定到时候会有多少黑稿说她矫情不敬业呢! “我会跟举办方说明原因。” 宁喻一脸震惊:“这些活动不是你家开的吧?” “给钱就行。” 宁喻噎住:“我知道你有钱,但你也不能这么壕无人性吧!” 占行之态度坚决:“就这么说定了。” “……” “还有,我现在跟你通知一声,” “什么?” “宁喻,这么久了,”占行之弯腰,帮她把内衣扣上,头微侧,俊脸凑近,距离近在咫尺,灼热的气息落在她鼻间,勾起一阵痒意—— “是不是该办婚礼了?” —— —— 【明天大结局!大结局我今晚尽量赶完发出来!】 第103章 那就从浴室开始 宁喻愣了一下,这才想起占行之之前跟她说要办婚礼的事。可她刚复出,每天很忙,所以婚礼的事就这么耽搁到现在。 宁喻见事情差不多了,点头,主动攀上他的双肩,亲了他的脸一口:“好,确实是时候办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男人眉眼间总算染上了浅浅的笑意。 宁喻歪头欣赏他脸上的笑,越看越喜欢。 占行之这人,话不仅少,就连笑也很少,哪怕他心里再怎么开心,都不会过多表现在脸上。 宁喻本以为婚礼还会筹备几个月,没想到才一个月,占行之就筹备好了,那速度,快到宁喻都以为他早有所准备,就等她一句话了。 两人的世纪大婚礼迎来各界的目光和祝福,网上给他们送上祝福的明星占据大半个娱乐圈。 宁喻凭借自己的婚礼成功让微博瘫痪,对于他们的婚礼讨论度更是延续了一个星期。 婚礼的事都是占行之一个人在操办,宁喻没操多少心,只是安心做新娘就好。 婚礼举办的很隆重盛大,婚礼现场热闹非凡,宁喻在众多亲朋好友的祝福下与占行之互换戒指。 男人一戴上戒指,就捧起她的脸,深深地含住她的唇,与她纠缠深吻。 “宁喻,说好的,”占行之捧着她的脸,额头与她额头相抵,气息急促灼热,“以后我们要在一起一辈子。” “好,老公,”宁喻一脸幸福地抱住他的腰,凑近他耳边,悄悄地说,“我爱你。” 男人身形一怔,有些失神地望着她的脸。 这是宁喻第二次跟他说爱他。 第一次是当年她在冯毅手里时。 第二次,就是现在。 一样的话,不一样的场景,却又能让占行之感受来自她深情和动容。 占行之指腹轻抚她的脸,勾唇,眉眼第一次染着幸福的笑:“我知道。” “阿宁,”他低头深深地吻了吻她,“我更爱你。” …… 这场盛大的婚礼进行了一天一夜后才算是真正结束。宁喻也陈宫喜提十几个爆掉的热搜,从讨论她跟占行之坎坷的爱情之路,再到豪气十足的婚礼现场和伴手礼。 里面仅仅一颗糖都上百元,整个伴手礼价值都能高达五十多万。 其他婚礼现场的东西,就更不用说了,一双筷子上万,基本出现的东西都是以万单位来计算,引得众人艳羡。 结束后,宁喻早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聿宝小心翼翼地捧着热乎乎的姜茶走进来,小声地喊:“妈妈?” 宁喻从梦中惊醒,看到小占???聿,笑着起身,接过他手里的茶放到一旁,再把他抱到床上坐着。 “爸爸呢?” “爸爸去给妈妈放热水呢。” “为什么不是在这里?” 御溪园每间房都设立单独的浴室。不过她平时拍完戏太累的话,一回到家倒头就睡,每次都说等第二天起来再洗。 可每次她第二天醒来,都发现自己身上早就换了干净的睡衣。 不用猜都知道是占行之帮她洗的。 自从回来后,宁喻发现自己被占行之快养废了,以前生活上大多都是她以年龄比他大的姐姐身份一阵操心,如今却变成了占行之把她当小孩似的悉心照顾。 有时候宁喻都质疑,占行之是不是活得太老成了,年龄上明明比她小四岁,可生活中很多关于她的事情,他都亲力亲为,俨然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老干部。 想到这,宁喻没忍住笑出了声。 “妈妈,你在笑什么呀?” 宁喻捏了捏聿宝的小脸蛋:“妈妈在想,爸爸真像一个老干部。” 聿宝挠挠头:“老干部是什么?” “老干部就是……”宁喻话一顿,目光转向门口,视线与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男人来一个激情碰撞。 “……” 占行之端着热水走进来,放到床边底下:“说我什么?” “我说你很帅!” 占行之抬眼睨她,随即抓住她的细腕,脱掉棉鞋,扯到热水里:“我听到你说我是老干部了。” “……” 宁喻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没有,你听错了。” “没关系,我不在意。” “??” 宁喻正疑惑着,占行之把年姨叫过来,道:“聿宝,很晚了,你跟年姨回自己的房间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出去玩。” 聿宝一脸惊喜:“真的吗?!” 听到明天可以出去玩,占聿小朋友似是担心爸爸会反悔似了,立即从床上爬下去:“好!爸爸,我今晚一定乖乖早点睡,明天再过来找你哦!” 说完两只小短腿撒欢似的跑出去了,连年姨都差点跟不上。 大门被关上,房内瞬间恢复安静。 宁喻眯起眼:“占行之,我怎么觉得你在支走聿宝?” 占行之继续给她洗脚:“今晚是咱们的单独时间。” “……” 毕竟也在一起这么多年了,占行之对那方面的需求一般都很强,宁喻怎么可能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可我太累了,”宁喻顺势往后倒,双脚泡了热水后,全身毛孔张开,全身舒服的昏昏欲睡,“今晚可能不太行。” “你睡你的,我自己来弄。” “要是不舒服怎么办?” 占行之笑了一声,把她双脚托起,拭擦干净水分,而后欺身上来,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都做这么久了,还不相信我的实力?” “……” “走,陪我洗澡,”占行之顺势把她抱起,“今晚还有很长的时间让我们一次次的来。” 第100节 “现在呢,”占行之有力的手臂托着她的身体,灼热的薄唇在她敏感的颈间亲吻—— “就先从浴室里开始。” 第104章 因为她是宁喻(大结局) 占行之果然本性暴露,按照之前跟她扯证那晚一样,也履行之前的承诺,没完没了。 从浴室的墙边到洗手台,再从落地窗到床上…… 就是占行之这没完没了的操作,宁喻成功中标! 宁喻这天刚下戏回到休息室,助理给她拿的饭正好有清蒸鱼,她一闻到那个味道,直接冲进洗手间大吐特吐起来。 这时候她还没意识到什么,直到傅晚盈过来,发现她的症状跟自己当时怀成成的一模一样,连忙叫上助理带她去医院检查一下。 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宁喻怀孕了,刚好八周了。 听到这个消息,宁喻整个人呆愣在椅子上,望着手里的孕检报告,陷入了自我怀疑中:“我怀孕了?” 一个星期前她才随口问占行之想不想给聿宝添一个小妹妹或者弟弟,占行之没有明确不想要,只是说不想要她跟怀聿宝那样那么辛苦。 其实宁喻怀占聿时没有任何孕吐反应,从头到尾都跟平常人一样,只是当时她体内中了药物,体质变差,才那么辛苦的。 如今这孩子突然到来,先不说占行之,连她都没做好任何准备。 宁喻赶紧给占行之打电话。占行之一听到宁喻怀孕了,直接中断会议,健步流星地冲出会议室。 宁喻正吃着傅晚盈给她买的酸枣,听到动静,刚扭头看去,就一阵风吹来。 下一秒男人就出现在她面前。 占行之在她面前蹲下,看着她还平坦的小肚子,有些无措和小心翼翼:“真、真的怀孕了?” 宁喻把手里的单子塞到他手里:“看吧,怎么办?” 占行之仔细地看了一眼手里的报告,心情五味杂陈。 见他没什么大的反应,宁喻挑眉:“占行之,你不喜欢这个小孩?” “没有,”占行之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是觉得有些意外。” 宁喻哼了一声:“以你那疯狂的程度,就算不孕体质都被你搞怀孕了!” “没关系,以后不会了。” 宁喻听出他话里的端倪:“什么意思?” “我已经做结扎手术了。” 宁喻惊得瞳仁大睁:“什么时候的事?” “一个星期前,那晚你提醒了我。” “……” 那不就是她随口问他如果有孩子的那次吗?! —— 宁喻还以为占行之不喜欢现在这个孩子的到来,可没想到接下来的一个月,宁喻就亲眼看到了男人的三百六十度大转变。 他不仅开始从国外购买很多孕妇怀孕期间需要吃的东西,还买了好多婴儿用品。 短短一个月时间,光是孩子的婴儿用品都能塞满整整两个房间。 聿宝知道妈妈怀孕后,开心的不得了,每次从幼儿园放学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摸着妈妈的肚子,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 不仅聿宝,占行之也是一个德行。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占行之的话变得越来越多。当然也仅限于面对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的时候。 所以,这也导致了一个很“和谐”的画面,那就是这父子俩每天晚上躺在一张床上,宁喻一边给聿宝讲睡前故事,就一边看着占行之对着她肚子说话。 即使当时的肚子四个月,才刚刚显怀。占行之也照说不误。 聿宝脑袋枕着占行之的大腿,虽然知道了答案,但还是配合着宁喻的话问:“妈妈,那那个女孩最后得救了吗?” “当然得救啦!”宁喻眉眼温柔,“不仅如此,那个女孩长大后,还去福利院收养了那个当年送她馕饼的少年,最后的最后,就是他们相爱,结婚,永远的在一起啦!” 原本正跟肚子里的孩子深刻交流的占行之,似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缓缓地抬起头看向宁喻。 宁喻朝他眨眨眼,眉眼染笑。 聿宝偷偷地观察爸爸妈妈脸上的表情,再联想到之前太姥姥跟他说过的话,他一惊:“妈妈,你说那个送馕饼的哥哥,不会就是爸爸吧?” “对对!”宁喻亲了聿宝的小脸蛋一口,“宝贝真厉害!” 聿宝兴奋又好奇地看向占行之:“爸爸,这是真的吗?” “什么?” “妈妈说你是妈妈的大英雄!” “不对,”宁喻竖起食指摇了摇,随即转头凑到占行之跟前,蜻蜓点水般亲了他一下—— “爸爸是我们的大英雄才对!” …… 随着月份越来越大,宁喻孕晚期也越来越辛苦。占行之对她的照顾更是细致到连她一个女人都做不到那么细心。 宁喻明白,占行之这是在弥补之前她怀聿宝时,他不在她身边的遗憾。 看着男人对这个孩子的出生充满期待,宁喻欣慰又感动。 自从宁喻怀孕后,她就推掉了大部分工作,在家待产。 也因每天在家,宁喻有时候都快闷死了。 好在碰巧临近她的生日,占行之特意为她在家举办了一场小小的生日会。 生日会上没邀请其他人,就邀请了宁喻一些亲朋好友。 为了让能让家里热闹一点,让宁喻开心一点,占行之连最敌对的邵庭鹤都同意他过来了。 当然,邵庭鹤是跟着傅晚盈一起过来的,还带了自己的儿子成成。 兰姐、石越、唐莫寒、凌婳以及季炀,甚至纪子珩也过来了。 看到纪子珩,宁喻甚是惊喜:“子珩,这么多年没见,你都长这么高啦?” “是啊,宁喻姐姐,我现在都上高二了!” 兰姐在一旁笑着说:“子珩同学可是特意请假过来陪你过生日的哦。” 关于纪子珩的事,宁喻之前也在占行之口中听说了。 很早之前占行之就恢复纪子珩的自由之身了。现在纪子珩就跟其他同龄人一样,交了很多的朋友,一起上学一起玩。 至于邵文杰,早就在宁喻出事的第三年,就因病去世了。 如今占行之打算,等纪子珩成年后,就把邵氏集团交给他管理。 这些年占行之凭借邵氏集团的人脉和资源,早已开创了多家???产业,如今他旗下就有二十多家分公司,一个个实力都能跟邵氏集团相匹敌。 少一个邵氏集团,对于占行之来说,无关痛痒。 一群人在御溪园里吃着茶点聊着天,唱着歌。 如今凌婳不知何时,早已跟季炀在一块儿了。 至于单身多年的石越,听说最近也正在追求一位女生,看样子,好事也将近了。 而唐莫寒,这次更是直接带直接的女朋友过来了。 生日会期间,小孩那一桌都凑一起玩耍,尤其是聿宝,更是喜欢黏着纪子珩,一直追着人家问十万个为什么。 连宁喻都怀疑这小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 虽然聿宝不像占行之,像她多一点,但这么多年,宁喻也还真没经受过聿宝十万个为什么的荼毒和残害呢! “子珩哥哥,为什么石越叔叔和莫寒叔叔都让我叫你舅姥爷呀?”聿宝歪着头,手里抓着乐高一边玩一边问,“舅姥爷是什么呀?是你的小名吗?” “不是,因为我是你爸爸的舅舅。” “舅舅又是什么?” “舅舅就是你奶奶的弟弟。” 聿宝思考了一会儿,摇头:“不懂。” “……” 纪子珩也不纠结了:“叫舅姥爷多老啊,算了,以后你就叫我哥哥吧。” “可我想叫你舅姥爷。” “为什么?” “因为舅姥爷好听呀!” “…………” 听着儿子跟纪子珩的对话,宁喻都无语了,她起身正要喊聿宝,肚子突然传来一阵痛。 她跌回椅子上。 一旁的占行之立马察觉出她的情况,大步走过来问:“怎么了?” “我肚子……痛。” 傅晚盈和兰姐他们也纷纷围上来。兰姐是最有经验的,急道:“宁喻好像要生了,赶紧送她去医院!” 听到这话,占行之立马打横抱起宁喻往外冲。 …… 后来,宁喻生了一个小公主,名叫占颜,在家里从小宠到大,尤其是哥哥占聿,每天放学回来,第一时间就是跟妹妹玩,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会第一个想到妹妹。 咱们占颜小朋友就在爸爸妈妈和哥哥的宠爱下茁壮成长。 当然,即使长大,也无法抵挡住在他们恩爱的爸爸妈妈。 “爸爸,你为什么这么爱妈妈呀?” 第101节 占行之揉着她的小脑袋,笑道:“因为她是宁喻。” 是她从第一眼就沦陷的宁喻。 一眼沦陷,便是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