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节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作者:容榕 一句话简介:军嫂养萌娃,带领渔民致富 第1章 奋斗第一天 尘土飞扬的坑坑洼洼泥石路上,有不少穿着中山装的工人骑着二八大杠的自行车,从这条路上飞驰而过,扬起一阵尘土,在阳光底下飘散。 其中不乏穿着各色“幸子衫”的小姑娘们,套着一条条宽脚的喇叭裤,扎着两条又粗又亮的大黑辨,笑盈盈地同旁边的人儿谈笑着走过了这家国营饭店。 不远处正有施工队在挖泥坑,使得路上不仅尘土飞扬,还吵杂声不断,就连饭店里人们的交谈声都逐渐大声了。 远处郁郁葱葱的大榕树和村落相互错落交织,有不少烟囱冒出了农家小菜的烟火气息来。 常锦礼有些茫然地注视着路上的景象,目光从迷蒙到逐渐清晰,落在街道对面一家王家照相馆上,橱窗上还立着用红色油漆写着“出租西服”的牌子。 她眨了眨眼睛,回过头来再看了一眼店内的模样。 饭店的墙壁都有些斑驳了,发黄了一大片,有的裂缝看得出来是用水泥填补的。小饭馆的墙上贴着一张张“抓革命、促生产”、“时间就是金钱”的标语,还有一张醒目的大海报,海报上是各式菜肴的价格。 瘦猪肉3元2角1斤、排骨2元1角1斤、鲩鱼1元1角1斤……店里摆着十几张桌椅,几乎都是木制的,倒是看得出手工一流。 店里人很多,大娘穿着一身脏兮兮的工作服,发白的头发随着她吼着人,要求大家好好排队时,晃得一亮一亮的。 大家围着桌椅一桌又一桌的坐着,有中山装打扮坐着的,也有穿着西服上衣,下身套一条短裤,踩着一双布鞋排队的,更有穿着吊带工装蹲在门口的。 而粮票兑换的窗口一长串人在排着队,窗口处和桌上一阵苍蝇乱飞。 常锦礼伸出双手,再次确认过有些粗糙的手掌,深吸了一口气后,目光又回到放在她面前的三碟小菜上。 番茄炒鸡蛋、油渣炒白菜还有一道白灼生菜。她低垂的目光中有些难堪的沉默,因为这三个菜都不是她爱吃的,然而见鬼的是脑海里,还浮现出这桌菜是她没用粮票,特意花了高价菜的钱,用五毛钱买的。 街道外施工团队的广播时不时播上一句,“时间就是生命”的口号,响得在饭店里的人都听得见,她看着门口匆匆走来一人。 西装革履,梳得油光发亮的背背头,和一双打着鞋油的皮鞋。来人四处张望了一下后,目光在触及到自己的时候,朝着她的方向径直来到跟前坐下。 来人一张国字脸上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双眼不大不小,高挺的鼻梁上有颗小痣,肤色有些发黄。 常锦礼盯着他的样子,尤其鼻子上那颗小痣,神经唰的一下有些麻了,“锦礼,你怎么把妈一个人留在家里,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伤了腰,需要人照顾。” 听着对面男人的埋怨,她内心干笑一声,面对脑海里多出的记忆,有些无奈又不得不接受。现在她身处在1982年的鹏城,时值盛夏,她穿进了一本男频经商文里。 五分钟前她还坐在空客337机型的头等舱内,背靠在柔软的乘务靠垫上,正看着这文。 眼前这人叫李卫军,鼻梁上那颗小痣就是他的标志。 小说里曾反复描写过他那颗小痣,被描述成迷人的小特征,而这本小说的男主则是他的儿子。 书中男主李仁义的养母常锦礼,是的,这个女人有着和自己一样的名字,却是个十足的恋爱脑,一心为爱隐忍却得不到承认,当年她死缠烂打求回来的有名无实的婚姻,最终换来的是爱情和友情上的双双背叛。 男主的爷爷是香港人,当年常家对他有恩,于是这个恩情的偿还便变成了李卫军的责任。 而原主付出了一切,却成了拆散有情人的恶人。明明是李卫军贪图原主烈士家属补贴,享受着原主对李家的付出,却又标榜自己是个大善人,遵守承诺“娶”了原主。 当年结婚,他们甚至结婚证都没有拿,为了能够呆在他身边,原主卑微到没有了一点自尊。而婚礼只是请了两家人的亲戚吃了一顿饭,就算是匆匆成事。 一朝穿书,来到书中世界82年,这时的男主李仁义才九岁不到。这顿饭本是原主想着男主他爹李卫军刚从香港回来,特意外出排了一上午的队,点的都是他爱吃的菜,占着这桌子苦苦等他,想着来慰劳他。 常锦礼看着对面李卫军隐忍的不耐烦,看了一桌都是他爱吃的菜,想到原主为了这个渣男委曲求全到这个地步,她缓缓摸了摸她顺滑的辫子后,微微一笑,并没有理会他对自己说的话语,“我换个菜,难得你回来,加个荤。” 她转头看了一眼高价菜的窗口没有人排队,揣着兜里的一块钱就起身走了过去。 去到窗口,她点了半斤鲩鱼和一个白灼菜心后,又将桌上的菜快手快脚的拿回到窗口,好说歹说以半价换了钱回来。 李卫军本以为她将菜撤走,是当真要换荤菜上来。谁知上桌一瞧,竟是他最讨厌吃的鲩鱼!心里有些不爽,她什么意思? 常锦礼见他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这才噙着笑拿起筷子开吃。李卫军的呼吸又是一滞,平时别说她会点自己不爱吃的菜了,就算是吃饭,也是先等自己动了筷子后,才去吃的。 他以为常锦礼忘记了,微微有些不悦,“不吃鲩鱼。” 常锦礼点点头,又夹起一块最丰腴的鱼腩,吃得唇齿生香。 这年代的菜品做法虽不见得精致,但是味道却委实不错。 他顺了顺呼吸后,寻思着约莫是自己的娘在家里给她难堪了,这气儿还没消。 “锦礼,我生意上的事情很忙的,好不容易挪出时间陪你吃上一顿饭,你还发什么脾气?家里头心思还得多放放,我听妈说经常喊你都不应人,还有儿子,虽然不是你亲生的,可也不能让人说你是恶毒养母不是?” 常锦礼手上的动作没停,吃得那叫一个欢快,她是21世纪成功的服装设计师,是业界维纳斯奖项的唯一女性获奖者,更是创心上市集团的特聘顾问。 她能一步步登顶事业巅峰,早就看过无数人的嘴脸,迎合的、虚伪的数不尽数。李卫军语气里的那点心思,她会听不出来? 他这个人,就是吃尽了好处却站在高处用充满了优越感的眼光看待原主。 就连吃顿饭,都说成是为了陪她常锦礼,这是他百忙抽出时间来,对她的恩赐。她还使小性子来浪费他的时间,是她不懂事。 还暗戳戳指责她不够关心他的妈,不够关心他的崽,自己却成日在外和原主的好闺蜜何德美厮混。 他这种丧父式教育,却来指责她没扮演好养母的角色。 原主虽不爱男主李仁义,但是也是个合格的养母。反观李卫军标榜着不爱原主,却贪图原主的津贴,口头上说着为了她的名声着想,是她非要嫁他为妻,是她一哭二闹三上吊过,自己是大善人,才娶的她。 婚后这么多年,享受着原主对家庭的付出,却懊悔没能给她的好闺蜜何德美一个名分。 而原主,爱得卑微还不说,直到死去,都不知道书中的男主李仁义,是自己的闺蜜和丈夫的私生子。而李卫军当年更是以习俗为由,没和她领结婚证。婆婆李桂花更是告诉她,她自己也没和李卫军的父亲领证,还不是过了这么多年。 书中的剧情,是以李仁义为男主视觉写的,他崇拜生母何德美的女强人性格,认为母亲非当下女性家奴思想,不甘屈于家庭主妇,即便怀孕也不求父亲来娶。 他同样享受着常锦礼为家庭的付出,却推崇母亲的独立,站在自认为的思想高度看不起常锦礼这类甘愿为家庭牺牲的女性,对这类女性由衷的感觉到可怜。 书中的何德美与李卫军好上之后,却归结为是情难自禁,为了不让女主伤心,以为她好为由,从头到尾将她瞒着。 更是在原主面前表示,她和李卫军只是蓝颜知己。 书中写得有多美好,现实就有多讽刺。常锦礼在看的时候,就已经看穿这一家人真实的恶心面孔。明明吃尽了红利,却带着优越感去看待别人。 她冷眼看着对面虚伪至极的李卫军,先是笑了笑,“我的时间也很宝贵,见你一面也很浪费我的时间的。况且李仁义要什么我给什么,我算不上亏待他吧?至于你母亲,下床拿吃的,那叫一个利落,要干活了,就说腰疼,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你真当我傻?” 李卫军脸色一下蹭的红了,他睁圆了一双眼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那个为爱卑微,对他从不质疑的女人今天会一而再,再而三怼他。 他在家里,尤其在常锦礼面前可谓是顺风顺水,不曾吃过瘪,今天兜头来了一次,心里脾气也上来了。 “妻以夫为纲,母以子为贵。你好好考虑一下,你刚才说的话对不对。”李卫军脸色由红转黑,通常他摆出脸色来给常锦礼看,她不多会就会软下来,哄回自己了。 谁知常锦礼蹙了一下眉头,“你怕是有什么大病?我不管什么为纲为贵的,他是你儿子,她是你妈,你倒是摸着良心说说,你付出过多少心力去赡养过他们。”说着似乎觉得还不够,又补了一句,“做男人的,得有担当一些。” 常锦礼这话一出,就是明摆着说李卫军不是个男人,没有责任担当。 李卫军被气得双拳紧握,一双眼睛狠狠地盯着常锦礼,他们这头争论的声音不大,但是也不算小。如果不是外头这广播声洪亮,他们这般动静,早就遭人看了。 李卫军喘了几口粗气后,伸出食指指了指她,“我没担当?我真没担当,我就不会娶你常锦礼!” “你娶我为了什么,你心里很清楚,李卫军。” “我为的什么?不过是顾及你的名声,以及你苦苦等我这么多年,浪费了青春!我虽不爱你,但是我愿意对你负责!”李卫军似乎开始有些气急败坏了,伸出手指挟了下汗涔涔的额头。 常锦礼简直要给对面的李卫军鼓掌了,多伟大的为了她好?娶了她,空有丈夫妻子的名分,法律上却没有义务不说,原主还得服侍他们一家老少。 他对原主是当真好得很,还委屈了他,不得不娶了自己。 常锦礼微微张开双唇,似乎就要说出点什么,就又听李卫军说起,“况且,在生活上我何时亏待过你了。至少,在李家我从未亏待过你!” 李卫军生意困难时就开口问她要钱周转,她双亲是烈士家属,国家曾经给过补偿金慰问金。他什么时候愿意为原主花过一分钱了? 这么多年来,也就是将李仁义抱养回来那一年,他从香港给她带了一瓶麦乳精回来,说的像是给了她不少钱一样。 常锦礼顺着话头倒是笑了,“这个家我花的钱,都是我父母用命留给我的,还有是我自个儿挣来的,和你李卫军没毛钱干系。你的钱都花在何德美身上了吧?” 李卫军闻言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椅凳发出了一阵声响,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太大,他又缓缓坐下,刻意压低了声音,当真印证了什么叫做贼心虚。“常锦礼,我告诉你,有些话儿可不能胡说!” 常锦礼充满嘲讽的眼神紧紧盯着对面的人,嗤笑了一声,“得了,你们干的那点龌龊事,我清楚得很,那便宜儿子让她去养,自个儿生的儿子,还带把责任推给别人的?有什么好说的,离婚吧。” 李卫军吓得夹在腋下的皮包一松,掉在了灰尘满满的地上。他没顾得上去捡,伸出手指巍巍颤颤指向常锦礼,“你……” 他此刻心慌意乱,被常锦礼直击要害,是不是哪里出了错,让她听到风言风语了?还是上周他从口岸回来的时候,带着何德美被邻里看到了? 说不准此时常锦礼就是用话头诈他的!他稳了稳思绪,咳了一声后,“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肯定听到别人乱嚼舌根了,这子虚乌有的事情你也信。而且,你刚说离婚的事情,收回这句话,我就当从没听见过。” 李卫军笃定她只是难得脾气起来了,一时说的气话。当年为了留住他,她几乎都要跪下求他娶了自己。即使两人从未同房,她都心甘情愿守着这个家将近十年。想到这里,他更是冷哼了一声。 常锦礼将鲜美的鲩鱼吃尽最后一口,掏出手帕擦了擦嘴后,听着他连争执都说得那般充满了优越感,摇摇头,“嗯,咱们各过各的,反正我也瞧不上你。” “你不是不知道,当初是你非要嫁给我的,我对你本无意……你说什么?” “以前眼瞎,现在我,瞧不上你。” “……”李卫军被气得一口气憋在胸腔,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又听常锦礼慢条斯理地接道, “我喜欢的是那种类型的。”随着常锦礼话头刚落,她朝着窗边那人抬了抬下巴。 李卫军反射性转过头去,只见阳光从玻璃窗前照射进来,打在那人侧面的寸头上,耀出一丝发丝的光泽感来。头上戴着作训帽,一身笔挺的作训服穿在他的身上,比西装革履的自己都要好看太多。 他五官立体,脸上皮肤白皙,双眉修长又浓郁。下颌线十分清晰,胸前的衬衣纽扣解开了,锁骨若隐若现,配上他喉结分明的脖子,有一股强烈的禁欲风。 他那双狭长又深邃的眼眸,这时正一瞬不瞬盯着常锦礼瞧着。修长的手指蜷起,在鼻尖下搁着,薄唇微微抿着。同为李卫军的男人,一看之下,都有些吃惊他帅气的模样。 李卫军转过头来,学着常锦礼嗤笑了一声,“你以为他看得上你?” 他太了解她了,这么多年来,满心满眼只有自己。多半这次争吵也是为了气他,随手一指,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在强撑着。 忽然,一阵声响从窗边那桌传来。 作者有话说: 备注:架空,有私设,勿考据 幸子衫:当年山口百惠的《血色》风靡全国,就连她的发型和服装都一并火了,更有纺织厂趁机跟风生产幸子衫,大赚了一笔,当时穿幸子衫和剪幸子头就是时髦女青年的形象。 男主皮肤白,天生的。 第2章 奋斗第二天 李卫军看着对面的常锦礼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他缓缓转过头去。这时站起来的男人,一身军绿色的军装更显得他气势挺拔,踩着那双作战鞋朝着他们走来。 常锦礼在吃饭的时候,就注意到来自那方的视线,后来看过去竟发现是名军人。 军人长年累月暴晒在阳光下,可是他的皮肤却一点都不发黄,脸上菱角分明,下颌线分明的线条配上他有些冷凝的表情,竟全都长在她的审美之上。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节 从他的坐姿高度来看,她就知道他不矮,果然站起来目测高度起码一米八以上。 但是,让两人没有料到的就是,这个男人走到桌前,微微伏低身子,他身上的皂荚香气,近得常锦礼都能清晰闻到,微微潮热又馨香。 她头一次觉得,这种香皂气是那样好闻。 “她很好,我当然看得上她。” 话一出口,声音温润如玉,滴滴答答落在了常锦礼的心中,也让对面的李卫军彻底没了面皮。 李卫军气愤地弯下腰,捡起地上的皮包,看都不看两人一眼,转身就走出了国营饭店。 常锦礼看着李卫军愤而离场的背影,这才笑了笑,站起了身子,想向男人道谢,显然他是听见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发现自己才到男人的肩膀,她伸出右手,“谢谢你,同志。” 任顾看着那只递向自己的小手,半阖起眼眸,伸出了右手,轻轻握上,语气轻柔,“不客气。” 那时的她,都没有想到这个连名字都没有留下的男人,会有再次遇见的时候。 * 出了饭店,她看着脚上这双布鞋,磨得鞋头都变薄了,原主却舍不得在自己身上花钱,这么多年倒是便宜了狗男女。 再看着街边正施工得热火朝天的工人,她想起了改革开放的鹏城,正是华国重点发展的县城。 这是一个属于82年代的新时期,更是倒爷买卖萌生的初期,80初期的经济,正是百业待兴的时候,十一届三中全会过后,国家的政策已逐渐开始调整,长途运输买卖也被允许进入市场。 常锦礼看了一眼,正往工地上倾倒河沙的政府工程车,随着倾倒的动作,顿时又掀起一阵烟土。 常锦礼赶紧快步走开了,凭着记忆,走出这条街道,刚拐进胡同,有些孩童奔跑着追逐着,有几个还险些撞上她,一蹦蹿得飞快。 孩童年幼的笑声,就像一串串银铃声,清脆地钻进了她耳里。是那样的无忧无虑,她看着撒开腿恣意奔跑的孩子,竟有些羡慕。 她的目光有些感慨,这青石小巷,空气中充满阳光的味道, 常锦礼朝着北门路农贸市场走去,胡同尽头的男孩们,有围着玩滚铁环的,也有玩抽陀螺的。 树荫前有三个女童穿着花衣裙,跳着皮筋绳,一对小辫子也随着她们的跳跃而在抖动着。 那会的皮筋还是黑乎乎的,常锦礼脑子里的记忆一下就知道是从废旧自行车内胎剪出来的。 常锦礼一一路过他们,再拐进一条小胡同,看着李家院前的铁门大开着,铁门上的两副善财童子的门画,已经晒得褪去了颜色,院子内一盆盆小葱被照料得很好,郁郁葱葱长了一片。 衣杆上的衣服有几件的确良,是今早她出门前晾晒的,这时早已经不滴水了,她拂开挡在眼前的衣服,走进了屋内。 鹏城的建筑,几乎都是两层为主,第一层进门的饭厅和厨房,楼上是住人的。 她还没走进内门,就听见电视机里传来《敌营十八年》里江波激愤人心的声音,“同志,这个情报请务必送达!……” 这台彩电,还是李卫军用港币在香港买了带回来的,当初在巷子里可是第一家看上彩电的人家,着实让李家风光不少。 所以父老乡亲都会让李卫军回来时给带点东西,书中剧情将李卫军写成了大善人,不辞辛苦为乡亲服务,实际从中牟利不少。 她刚跨进门槛,就看见李桂花坐在藤椅上,拉着一张脸,似乎就在等自己回来。 果不其然,常锦礼前脚才刚进门,李桂花就开口了,急得似乎一刻都等不了似的,“今天你在外面和卫军吵起来了?乱嚷嚷什么呢?那些都不是事实,到时候你让别人说你搬弄是非,你倒是知道错了。” 然而常锦礼根本没打算搭理她,径直就要往楼上走去。 老太太声音又高了几度,“站住!” 常锦礼这才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一副与你何干的表情,气得李桂花几乎就要站起来指责她这个什么表情。“你就是这么当儿媳妇的?现在都这样对我了,以后我走不动了,你是不是就要扔我出门了? 你就这么对我好了,当初你死活要进我李家的门,卫军都不高兴要娶,如果不是我劝他要退一步,毕竟前人的恩情在这,如果不是我,你又怎么能如意嫁入我们李家? 现在心里不高兴,就在外头颠倒黑白说我们李家,连你自个儿的小姐妹都受牵连,她对你不够好?你良心过不过意得去,这么败坏她名声!” 常锦礼看着李桂花一副怒其不争的模样,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原本想踏上楼梯的脚收了回来,转过身板,踩着那双穿起来并不舒服的解放鞋,走到了她跟前。 声音不大,却条理清晰反问,“嫁?我和你儿子连结婚证都没领,这算哪门子的嫁?” “你这说的什么话了?我和死去老头不也没领证,我们两个甚至都没请两家人吃上一顿饭,我就跟了他了。我对你还不够好?结婚那天,请了两家人吃的饭,花了50元,那可是一般人几乎两个月的工资了!”李桂花凝着一双眉,有些苦口婆心,似乎又带着一点委屈,只那眼神精明得很。 “老太太,您拎不拎得清的啰,说得好听两家人。说得不好听点,我家当初可只有我奶奶、舅舅两个人来吃了这一顿饭,其他两桌坐得满满当当的都是您家的人。这钱还不是全给你们李家人吃进去的多?” 常锦礼娘都不高兴叫,直接将称呼改成老太太了。 李桂花一听喊她老太太,脸色就一凝,再听这后半句,脸色也是一下就红了。 这李家人十分爱面子不说,连颠倒黑白说事的本领可谓是一代传一代。 “嘿,常锦礼,你今天怎么一回事。今个儿卫军和我说你脾气大着哩,我还有些不信。是不是我平日里做错了什么事情,惹得你不高兴了? 我要是做错什么了,我向你道歉。你有火气尽管冲我来,别撒在我儿子身上,他回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可别惹他心烦!” 如果常锦礼不是看完了这本男频经商文,深深了解到这一家是什么人,恐怕也会被她这番颠倒黑白给欺骗了,多么感天动地的母子之情。轻飘飘一句话,倒将她说成了大恶人。 “老太太,您倒是有自知之明,平日里做的错事可真不少,道歉就不必了。至于何德美做过什么事情,你们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李仁义究竟是谁生的,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你心里清楚得很。” 李桂花可谓是说一句被怼一句,心火气性也上来了。 “我说你有什么不满?还在这里信口雌黄冤枉我们。当年娶你也是顾及你一个小姑娘的名声,这么多年你也没有赚过多大的钱,全靠我们家在养着。现在倒是脾气大了,想发脾气就发脾气,目无尊长。不知情的人以为是我们李家,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呢!” 李桂花才说完话,常锦礼听着这恶心至极的话语,拍了拍衣袖,似乎怕婆婆李桂花的气息沾染了似的,“姜还是老的辣,颠倒黑白的话李卫军不够你强,你们做的那些龌龊事我也不高兴掰扯,还有,没有我补贴这个家,就靠你儿子养你恐怕早横尸街头了。” 李桂花一听她咒自己死,脸颊都快气出花来了。又听她继续说道,“你这么多年不是见着个人就说你对我多好么,不是说家里活儿能帮则帮?是我配不上你们家,你们李家要娶谁娶谁,我,常锦礼不乐意和你们过了。” 婆婆对外将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完美婆婆的形象,实际以腰疼为理由过了将近十年,家中大大小小的事务全由原主一人做完了。 现在还在以一种她是没人要的弃妇,他们李家肯容她已经很不错的姿态来和她争论。 不就是笃定以原主的做派,是离不开他李卫军么? 说完,没给机会李桂花反驳,常锦礼直接上了楼,踩着水泥砌成的楼梯,直奔婆婆房里。 这时婆婆警觉性一下也上来了,动作迅速地跟上了楼,那矫健身姿,宛如不要命一样跟着往上冲,就看见她将桌上的梅花牌手表揣进了兜里。 婆婆见状扑上来就要抢,一边还气急败坏地说,“你这人,人品有问题!连我们李家的传家宝都要抢!没天理啦!” 当初原主母亲的遗物,被识货的她拿借口说是戴一两天,要走了,从此霸着不还。原主虽心里有想法,却害怕热李卫军不开心,现如今这老太太却反口就说是她李家的传家之物。 简直就是信口开河,常锦礼用手撩开了她扑上来的身体,看着她还想扑过来,用指甲抓她的脸,嘴里还直嚷嚷要抓破她这张忘恩负义的脸。 她立马一把抓起缝纫机上的袜子,直接猛地往她嘴里一塞,语气有些冷硬。 “谁人品有问题还说不准呢,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李卫军这回乡证是怎么办下来的,他父亲香港人的身份是怎么来的,你也不过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存在而已。你们之前躲躲藏藏在鹏城二十余年载,可能如愿落户香港?” 李桂花不过是香港人以前在这头犯的错误,李卫军虽是私生子却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不然香港那头的酒楼哪轮得上李卫军继承。 李桂花用力地将常锦礼塞进她嘴里的袜子呸出,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黑。人也不乱叫了,吃惊得背后发凉,这事、这事她怎么可能会知道?!是卫军……?不……不可能…… 常锦礼看着李桂花扶着木制板床滑倒坐在地上,一句话哆哆嗦嗦说不出口,她直接从铁盒里扒拉出李桂花藏着的钱,将近有两百块,还不如她手上的梅花手表值钱。 这钱一直都是李卫军给李仁义上学备着的,其中更有何德美偷偷塞给老太太的钱。 “本来我不想和你们计较,但是这是你们李家欠我的,我也不能白白补贴你们李家那么多钱不是?你大可问何德美要去,你们欠我的,岂是区区这点小钱就能还清的? 以后你们别招惹我,不然试试看!” 她转身回房将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番。她看着衣柜里就那几件衣裳,心里有些生疼。 为爱卑微的女人,怎么就不能多爱自己一点? 常锦礼幽幽说道,“以后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一生,我会为自己而活的。” 缝纫机是奶奶给她的嫁妆,现在搬不走,但是不意味她会留给李家,等她安顿好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回来拿走一切属于她的东西。 她跨起一个小蛇皮袋,踏着轻快的步伐,走出了李家。院子前还有她未干的衣裳,她一把扯下一并塞进了袋里,不曾停留,步伐果断走出了这个原主曾渴求得到承认的地方。 离开了李家,现下她能投靠的人,只有奶奶了。 常锦礼拎着她的蛇皮袋又朝饭店的方向走去,没有自行车,只能走过去了。就连公交车,那会的车子基本都是走长途的,这时的整个鹏城人口不过2万人,能舍得花钱挤公交的更是寥寥无几。 想起奶奶以前曾和原主唠嗑过,说没喝过茶餐厅里的泥土色的饮料,想试试的话语。常锦礼摸了摸兜里的钱币,走进了国营饭店对面那家香港人开的茶餐厅里。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就是,就在她排队等候的时候,她竟一眼看见了刚才替她出头的男人,以及他对面的女人。 作者有话说: 1《敌营十八年》是国内70年代末开始播放的第一部 电视剧 第3章 奋斗第三天 80年代的鹏城毗邻香港,改革开放之初,不少港商纷纷北上,看中了这一片初起开放的沿海窗口。在他们眼中,鹏城比香港经济至少落后了80年不止,但这恰恰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同样的钱,在香港只能买一斤白菜,在鹏城可以买四斤。 所以一些有远见的港商开始在鹏城开设店铺,而华国也大大鼓励引进外资的政策。而那时整个华国都处在三来一补的政策,可谓是一股春风吹遍海岸城。 这家店就是其中一个港人在这里开设的餐厅,偏欧式的风格在当地可谓是高消费的一家店。 能进来这里的基本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士,不少商务人士和往来高端场合的情侣,在里头错落坐着。 常锦礼穿的那身衣服,在里面显然成了鲜明的对照组,排队没多久就轮到了她,窗口服务的小姑娘一见她寒酸的模样,直接没拿正眼看她。 “麻烦,我要一杯港式奶茶。” 小姑娘伸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海报,斯里兰卡奶茶售价5毛一杯,示意她看清楚,这里不用粮票,而且价格不便宜。 附近工人多,每天进来不人,但是最后一听一杯喝的竟然要5毛,全都说他们店是来抢钱的。 小姑娘打从心底里瞧不起这些乡巴佬,不识货又要来充胖子。 常锦礼没有理会她眼中瞧不起人的目光,更是肯定的稍微加大了音量,“麻烦,给我一杯港式奶茶。” 小姑娘这才抬起眉眼扫了一眼她的面容,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的着装,一句话不说,转身去勺奶茶去了。 常锦礼见她要拿出玻璃杯,忙补充了一句,“袋子装,拿走。” “喔,那得多给两分钱。” “okay” 小姑娘被这声ok惊得转过身去,特意多瞧她几眼。本以为她会为了多加的2分钱大吵特吵,没想到她不但接受,还说了一句英语,这装得够可以。 常锦礼在等奶茶的时候,听见了从男人那桌提高的音量,女声有些激动,口音明显带着港普,“这样,我对你很满意,婚后我希望你可以转业跟我回香港,这里没前途。” 她有些听不清男人回了什么,只听女人的声音更激动了,“你懂不懂什么叫绅士风度,有没有搞错?!我今天本来有约的,我为了见你都推了。你长得是不错,但要是你能娶早就娶了,还会等到今时今日?” 原来他在相亲…… 常锦礼转过头去,看着窗边的男人,依旧是淡淡的神色,眉骨下那双有些深褐色的眼睛正看着女人,薄薄的嘴唇轻轻勾着,就算不笑的模样也十分迷人。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节 她不知为何,就是见不得这男人被人欺负成这样子,还不吭一声。基于早上他帮了自己一回,她直接踩着步子,就朝他们走了过去。 她学着早上他来帮她时,微微伏低的身子,穿着一件花衬衫虽然没有男人的气势,但是气势不能丢。 她晃了晃脑袋上两根辫子,眯了眯眼睛歪着头对他的相亲对象说,“我嫁他,你谁?” 相亲女十分意外,显然感觉受到了莫大的羞辱,猛地一拍桌子,看着常锦礼土里土气的模样,但是五官十分漂亮,鼻管又直又挺,和她的蒜头鼻明显是很大的反差。小唇既秀气又红艳,看得出来没有化妆,但是皮肤很通透,一对眉毛又长又黑,一点杂毛都没有。 反观自己,脸上的红肿的痘印斑斑点点的,太阳穴附近还有不少痘坑,本来以为他是没得选了,长得挺好看,就想让他当个上门女婿的。 她张了张口,看着对面和自己相亲的男人直勾勾盯着这女人看着,更是觉得丢人,丢下一句,“有拖拍,就不要出来看,痴线!”踩着双高跟鞋就走出了餐厅。 窗口那头喊了几声奶茶,生怕她不要就跑走了。 常锦礼这才回过头来,才转过脸,视线就与男人对上了。 阳光打在他长长的睫毛下,都形成了一层浅灰色的阴影。这时,他唇边的笑容更大了些,明显是看出来,常锦礼是以他上午的方式在救场,“任顾,任意的顾虑,我的名字。” 常锦礼见他如此大方,也丝毫不扭捏,站直了身子后,也落落大方介绍,“常锦礼,锦衣之礼。” 任顾正想说点什么,被窗口追出来的小姑娘给打断了,“我说你钱都没给,不会是想逃单吧?the check。” 小姑娘下意识说了半句英语,但是也没打算改口,就那般看着常锦礼。 任顾这时已经将手伸进兜里,明显是要帮常锦礼付款。 却听她淡定的说了一句,“we pay saparately” 小姑娘拿着那张1块钱,彻底震惊了,又听她补充了一句,“麻烦找钱,没有小账。” 小姑娘脸上火辣辣的,她当然会找,谁不知道这里没有小账! 她心里吃瘪,却又不知道怎么还口,只得重重掏出钱,拍在桌子上。 常锦礼将钱放回兜里,她确实是故意的,如果说那句ok是无意之举,那么后来这句就是有意为之。 就算是高档消费场所,说到底是服务业,公益广告不也说了,今时今日这样的服务,是不够的。 任顾的视线有些火热又明亮,她忽然心里也有些发热,她抬起眉眼,两人的视线又胶着在一起。 她张开了口,竟说了一句,“我们要不要在一起?” 问出这话的时候,她的眉眼带着点小小的促狭,双眼十分灵动。 显然任顾也吃惊于她的直接,他看了一眼她的脸色,天气炎热,鬓角汗涔涔的。 “我呢,挺吃你这款的。你既然在相亲,应该也是想找一个伴。我刚好也是单身,你如果觉得我还行,那我们要不要试试?” 任顾的眼神这时,显得有些高深,因为天气炎热,他内里的衬衫扣子打开了两个,比起上午,这时看到的锁骨范围更大了,对常锦礼来说,既性感又充满了诱惑。 他的声音这时听起来有些低沉,“我如果说我只是一个后勤小兵,你会不会介意?” “为什么?兵种无大小,能为人民服务就是光荣的。” 他对外说他只是一个后勤兵,不少相亲对象一听是后勤兵,立马人脸色就拉下来了。 面对常锦礼的直接,任顾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了。就像是禁欲风上的男人,忽然开了花一样。 “你这性格,我喜欢。但是,我不要试试。如果你不反对,我们直接领证。” 饶是前世见识过各式各样高端草系的她,也被他直接又强势的告白,弄得有些懵了。 看见常锦礼在犹豫,他退一步,表示可以放慢节奏。 常锦礼挑挑眉,似乎……还挺懂? “凭借我看人的眼光,我觉得你还不错。虽然我们算是一拍即合,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如果以后我们生活不合适,也不用相互勉强,可以离婚还彼此一个自由。” 任顾站起身子来,再次握上常锦礼的这双不算柔嫩的手掌,“成交,不过我相信我的直觉,我们应该是十分合适的一对。” 鹏城速度,没想到他俩也是这般速度。 常锦礼哪里想到这个男人,会这么有行动力。 中午才说完的事情,他就开着那辆吉普212军用车,直接将她拉回了部队,将她连人带车留在军区外围,他表示要进去打结婚报告,让她等在外面。 军区门口守着的勤务兵,老远看到车子,就已经开始敬礼了。 她这才意识到,拥有配车的人,恐怕身份地位不低。 在车上,他曾坦白他有一个女儿,但是也直接告诉她,是养女。这是他这一辈子以来,无关任务的第一个秘密,也希望以后会是她的秘密。 他应该很疼爱这个闺女吧,才会害怕闺女知道自己是领养的,受到伤害。 随着她进一步了解,这才知道是自卫战战友的遗孤。 常锦礼心里觉得,似乎哪里听过一样的事情,可能是原主的记忆吧。 而且这和原主的身份不是大同小异吗?这让常锦礼油然而生,产生了一种近乎相同的怜惜感。 “她叫什么名字?” “任念,念想的念。” 任念,任念?那个长大后会对男主李仁义死缠烂打的恶毒女配?! 作者有话说: 备注:文中提到的hk户籍的人,并不是地域人身攻击黑,只是剧情需要,望理解。 另外,文中粤语部分本想用方言表达,但考虑到受众还是很多看不懂的,所以还是用的普通话。 2、小账就是小费 第4章 奋斗第四天 常锦礼一人独坐在车上,看着那石墙围起的禁入地段,石墙上还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铁钉线圈。 她梳理着关于书中提到任念的剧情,任念是书中围绕在李仁义身边的恶毒女配。 长大后的李仁义,对家世显赫的女主一见钟情,随即对她展开热烈的追求。而在学校期间,李仁义却在一次见义勇为时,救下了小混混恶毒女配任念。 任念长的不错,但是心思却不在学习上,靠着家里势力仗势欺人,对他纠缠不休。 他虽不喜欢任念,但是因为恶毒女配从小遭遇不好,缺乏母爱,因此能理解她对爱情有别样的执着。 李仁义虽觉得她和曾经的养母常锦礼,一样是恋爱脑,但是也对她有着深深的怜悯。他希望能和她做最好的朋友,治愈她孤单的心情。所以一有空就找她,陪她聊天逛街。 当李仁义和女主在一起的时候,任念彻底黑化了,多次伤害女主,最终被李仁义痛下决心送入牢狱。而李仁义和白富美的结合,更加扎实了他迈进商界的一个基础,婚后妻子对他多方帮助,令他终于排除万难,成功逆袭成商界大佬。 常锦礼摸了摸垂在她脖子旁的辫子,一边无意识地将头发解开,一边陷入回忆中。书里将长大后的李仁义描述得多么善解人意,其实妥妥就是个凤凰男,靠着妻子女主显赫的家世上位,进攻商界取得一席之位的小说。 他对任念也是暧昧不清、中央空调,却又打着担心她寂寞孤单的名号,吊着她不放手。这小子和李卫军都是一类人,道貌岸然至极。 整本书看到结局的时候,她未穿书之前,觉得最为让人痛心的恰恰是作为恶毒女配的任念,明明可以很优秀,却被养成了恶毒闺女,还瞎眼看上李仁义。 就是想不到戏剧人生,她刚脱离养母的身份,转头又要当起另一个人的养母。 只是,她对任念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既然她要做她的养母,她绝对不会让她长大后依旧围绕着那个凤凰男! 许是刚穿过来的短短时间内,就发生了不少事情,常锦礼想着想着,靠着车垫就睡着了。还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还是服装界内叱咤风云的女强人。 正想大展拳脚的时候,偏偏醒了。 她的目光落在眼前,这个有些沾染了灰尘的车挡板上,视线由模糊逐渐对焦清晰。 这才看清在挡板上印着一个物体的影子,她反射性转过头看向车窗外。 任顾这时正背靠在车门前,高大的身影刚好阻挡住了阳光从车窗照射进来。 他在给她挡阳光?看他的动作,应该不是刚站在这里的。 “怎么不叫醒我?” 任顾本来在低头看文件,听见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才放下军用文件袋,弯下身子朝她笑了笑,“我刚来。” 他刚说完,目光在她脸上多看了几眼。刚扎完辫子的她,发丝有着自然的卷度,睡眼还有些惺忪,显得整个人看上去有些慵懒又迷人。 常锦礼明知他在说谎,内心却有些波动,她也跟着笑了笑,“办好了?” 任顾这才收回目光,绕到驾驶室,将手里的文件放在了挡风玻璃前,察觉到她的目光落在上面。 “抱歉,机密文件,不能给你看。” “理解,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县城的民政办公室” 任顾的侧脸从常锦礼的角度看上去,线条紧实,当真越看越好看。她闻言赶紧出声,“等等,我户口簿在奶奶家。” “那你指路,我们过去拿。” * 常凤春所在的渔村是个边陲小镇,离军区部队的位置不远。村子里的路是当年父老乡亲自个儿合钱倒的水泥路,所以这会任顾的车子开得很顺畅。 几乎在这片区域都是对门两层的小楼房建筑样式,常凤春的家就在街道中间的二楼。 院子大门大大敞开着,当任顾随着常锦礼走进去时,显然任顾有些吃惊,但是常锦礼并未看到他的表情。此时邓丽君的歌声正从大木柜上的录音机里传出,是那台卡式三洋录音机。 前几年的时候,常锦礼还在国外参展上,看过华国展出厅的这款复古录音机。 卡袋两旁的车轮设计,十分抢眼。 她记忆里这盘磁带,还是当初奶奶听过一次邓丽君的歌声后,就喜欢得不得了。原主当时问过李卫军能不能带一盘回来,一句很难弄到就没了下文。 后来还是邻居有海外的亲戚,偷听弯弯广播,转录进去带给她们的。 而书中的剧情,何德美那边别说邓丽君的,就是六块九一盘的火盘,他都能给她捎回去。 常锦礼的思绪还没回忆完,就被楼上传来的争吵声给打断了。 “亲家,你倒是说一句话啊,给我们评评理!”高昂的女声,哪里有半分早上所听的那般,是李桂花的声音,她怎么来了? 常锦礼立马就往楼上跑,任顾的动作也很快,几步就跨上了楼梯。 两人刚拐上楼梯,就见李卫军坐在房间门口的一张木凳上,指尖夹着一根烟草在吸着,鼻子里还漫出了白烟。 李桂花和常凤春就站在门里头,李桂花稍显高大一些的身子,还拉着常凤春瘦弱的双手声泪俱下的控诉着。 常凤春穿着一身朴素的刺绣花纹粉色上衣,这衣服还是当年原主穿得太小,给奶奶穿的,如今五年过去了,奶奶这衣服早就洗得褪了色。 一管深蓝色的工装裤裹着她纤细的双腿,脸上爬满皱纹的她正不断叹气。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节 和李桂花那身时髦的花衬衣一对比,显得既寒碜又瘦弱。 两人从下面冲上来的声响,一下就惊动了上面的三人。李卫军本有些慢条斯理地抬起头,意外见到人任顾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从震惊转变成愤怒。 他将指间的烟蒂往地上一扔,起身勇手指指向任顾,嘴里还冒着白烟,“好啊,原来早上你们真不是做戏,你这婚要离,是因为你看上这个小白脸了!我们李家哪里对不住你,吃喝用度哪里亏待过你?你要这样害我们,以后我们在街坊面前怎么抬得起头来?” 他情绪稍微有些激动,他不爱常锦礼,但是也没想到常锦礼当真能这般干脆利落。常凤春见是自家孙女来了,立马挣脱开李桂花的双手,要往她身边站,她就担心李卫军这男人会打人。 没走几步,却看见了楼梯口下面站着的任顾,也有些吃惊。 她的目光在两人间来回穿梭了一遍后,见常锦礼正慢条斯理将身上的衣袖往上卷了卷,“既然人都在,那我们也省得解释了。你们李家对不对得起我,你们良心天知道,至于我身后这人,就是我未来的丈夫,我和谁在一起,和你们没关系。但是你们闯进我家来,就和我有关系。” 李桂花唰地也扒拉出房门,站在李卫军身旁,气得双眼都通红了,“我们李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你不顾及自己的脸面,倒是要为我们家想想呐。亲家,今天你不给我们一个交待,我们是不会回去的,你看你们家孙女将我们欺负成什么样子了! 先前回个家,将我存了好几年的积蓄都给掏光了,还直嚷嚷说要打我,我自问从未亏待过她,怎么会遭人这么对待啰!” 常凤春眼见着自己口笨,说不过他们李家,她本还在纳闷,一直为李卫军无怨无悔付出的孙女,怎么可能是李家口中说的那样。 “呵,李家老太,原来你还会血口喷人。” 岂料常锦礼一开口,句句怼上。虽说大出常凤春意料之外,但是她激动得一把拍上亲闺女的后背,给予了莫大的肯定,“好!我的好孙女,你终于挺直腰板了!有奶奶在,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 一时之间,常锦礼心下都愣了楞,李家两人也忽然没了声音。 李桂花:? 李卫军:! 现在他们在控诉她常锦礼出轨给他们李家落面子,这老婆子在说好? 李桂花气得呼吸急促,手指又想朝常凤春面上指去,被常锦礼一把拍了下来。 “不要在这里指鼻子瞪眼睛的,嘴巴放干净点,你儿子刚扔的烟头还在地上。既然给你们留脸面,你们不要,还要闹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了。” 常锦礼本来不欲让奶奶知道这事,害怕她年纪大心疼自己不说,一大把年纪还得操心自己的事情,也肯定会责怪她自己当年没拦住原主“嫁”过去。 李桂花下意识闭上了嘴巴,今早给她塞了一次袜子,现在都还记得。 “现在不要脸的是你,是你坏了我们李家名声,还口口声声……” 她话儿还没说完,却见常锦礼忽然弯下身去,将脚上的布鞋脱了下来,她竟不自觉说不下去了。 常锦礼拿起布鞋,直起身来,看了李卫军和李桂花一眼,“怎么不继续说了?我倒是要看看是你们的臭嘴还是我的鞋子臭。 我18岁去的你们李家,你们李家连100块的聘礼金都没有给过,这就算了。算我以前眼瞎白白上门给你们当个女工人不说,服侍你们李家老小八年。他和何德美什么时候好上的,算算李仁义多大不就知道了? 李卫军你每周去的胡同,以为我不知道?还是李桂花你时不时,就和何德美去泰丰楼下个馆子,以为瞒得住我?这样吧,沪城医院可以验亲子鉴定,李仁义不是她何德美和你李卫军生的种,我给你们一百万,反过来,如果事实当真如此,你们给我一百万,如何?” 一、一百万!这数字寻常人家想都不敢想,李卫军和李桂花的脸色煞白,本来还在控诉常锦礼如何对不起他们李家,而他们李家如何大度,都噎在了嘴里。 第5章 奋斗第五天 好半天李卫军这才皱着一双眉,“好了!别闹了,今天这事虽然不知道我们怎么惹到你了,但是我认错,总可以了吧?你要还想跟我回去,现在就把你那鞋子放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想来那小白脸你也只是气气我们的。” 他不就笃定她是做戏么,刚才还一副借机想甩开她的同时,又想将脏水往她身上泼,怎么一听赌一百万,就自个儿找台阶给自己下,想息事宁人了? 他当真想她回去吗?未必,至于他的心思是什么,她倒是很清楚。不就是模糊他和何德美的事情么?她离开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知道,她常锦礼不是傻的,能任他们摆弄。 这口气不为别的,也要为原主挣回来! 只见他说完想过来拉常锦礼,伸手才伸一半,却被那双修长的手指给捏住了。 “回去,你脸上有金子还是银子?,我就问你们,敢不敢和我赌,不是说我信口雌黄吗?今日个大家都在场,要不我下去把录音机拿上来,大家说的话都转录进去。 我们再去沪城验血,对了,记得带上何德美来,她不是跟着你一起回来的吗?” 几双眼睛随着常锦礼这般说着,又齐刷刷看向李卫军,方才两人的气势,消去了一大半。常锦礼不仅变了,还句句切中要害,就像一直跟在他们身边一样,做过什么都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以前她明明就很好糊弄的。 李桂花这时忽然将儿子往身后一拉,自己站在了常锦礼面前,“行,你不过是一心想离开我们李家,不就是因为这小白脸才这么大闹一场的吗?我们李家怕了你了,放你自由,成全你,爱去哪里就去哪里!” 直到此时此刻,李家都还在用充满优越感的态度在颠倒黑白。 “你搞清楚一点,你们,是我不要的。他,和这件事没有干系,再说一句小白脸,你试试!” 常锦礼语气虽慢,但是整个人的气场很足,火力全开,完全不同于以往那个视李卫军为所有的恋爱脑。李桂花完全被唬住了,连李卫军都一直往常锦礼脸上看去。 似乎,不敢相信,这会是她。 她话音才刚落下,眼梢就看到奶奶突然夺过她手里的鞋子朝着李桂花的脸兜头打去。 “我忍你们很久了!让你们李家老是欺负我孙女!满嘴仁义道德,做的事情黑心到泥里了!” “啪”地一声响声,顿时李桂花尖叫声也响了起来,李卫军眼见着常凤春整个人扑到他妈面前打人,手抬起就想打,手都还没碰到常凤春,整个人猛地就摔到了地上。 顿时场面有些混乱,是任顾出手了,连常锦礼都没看清他怎么动作的,李卫军人就摔下了。别看常凤春瘦弱,这农活干多的人手劲大,刚才那会那个耳光扇得李桂花脸都红了。 “真不是个东西,以前念在锦礼一心扑在你们家,我是没办法,现在好了解脱了,还想上门来欺负她,还要反过来指责坏她名声,没门!” 李桂花的头发也散乱了,整个人显得有些惊慌失措,自己的儿子躺在地上,发出了疼痛的呻.吟声,两人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最后还是常凤春放开压着的李桂花,粗着嗓子喊,“你们快滚,不欢迎你们!” “等等!”常锦礼看着李卫军将已经花容失色的李桂花扶起,弯腰捡起他扔在地上的烟头,抬起下巴直视李卫军,将烟火塞回去他的口袋里,冷着声音说道,“垃圾别扔别人家里,还有,将奶奶送我的缝纫机给我送过来,明天不到,或者它磕坏了哪里,别怪我管不住我这张嘴!” 李家不是爱面子,虚荣又虚伪么,果然李桂花一听她要四处嚷嚷,脸色立马又凶狠起来,“你敢?!” “你们可以试试看,我敢不敢,我只要回我自己的东西,明天不送过来,你们就知道我敢不敢。” 李桂花恶狠狠的双眼看着常锦礼,似乎又有些忌惮一直在她身后不作声的男人,看了几人一眼后,随着李卫军就走下了楼梯。 一边走一边喘着粗气,看来是被气得不轻,临出门还听见故意在外头骂了一句“看她常锦礼离了我们李家,怎么倒霉!” 常凤春这才喘了口气,往旁边那凳子上一座,盯着常锦礼和任顾,“小任,你们怎么一回事?” 什么?两人认识? 常锦礼看了看奶奶,又看了看进来后没怎么说话的任顾,毕竟这是她们的家事,他不好插手。 角落一旁的编制草帽才编到一半,看得出来她接的私活还没干完,就被李卫军他们找上门来了。 自从常锦礼的父母为国捐躯后,组织上是有定期看望奶奶的。 而那个人就是任顾,所以常凤春对任顾还是很熟悉的。她本以为两人是碰巧撞在了一起来看望她。 看来李家的反应才知道任顾,就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小白脸。 常锦礼这才将一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常凤春,说完后又补了一句,“我挺喜欢的。” 常凤春摆摆手,眼泪一下就涌上了眼睛。常锦礼有些心疼,忙蹲下来,“奶奶是不是刚才弄到哪里了,哪里不舒服?” 常凤春摇摇头,示意任顾过来,将两人的手放在一块。 当初常锦礼要嫁李卫军,她就不赞同,认为多半会委屈自己的孙女。 但是拗不过孙女对李卫军的死心塌地,日子这么一晃也就过去了,没想到跟着他李卫军过日子不到两年,就从外面领了一个养子回来,那模样长得还和锦礼的小姐妹颇有些相像。 这种重伤别人名节的话,她也不敢乱嚼口舌,只那李卫军说什么,自己的孙女就信什么。 如今见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不跟李卫军就不跟了,眼底里当真一点伤感都没有。还在家里大出了来一口恶气,看得常凤春心下都舒爽无比。 人在做,天在看,李家迟早遭报应!还有那何德美,以前她们家锦礼对她多好!她要出去闯荡下海,锦礼将自己全部身家都给了去!以前革委会还差点将她何德美抓去,如果不是锦礼挺身而出,她哪里有今日这么风光?!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常凤春一边想着,一边锤着心口,被常锦礼赶紧拦了下来,她恨恨地道, “就算那李卫军在香港有投资又怎么样,我们娘两个也能将日子过好,不会让他们看衰的!还有那个何德美,咱们也一定能过得比她好上百倍!” 她又叨叨念了几句后,眼瞧着两人郎才女貌,般配得很。身为奶奶的她,自是十分欣慰。 “小任啊,我有事和锦礼说说,你……” 任顾一听常凤春这话,就知道她什么意思,十分知趣地应了一声,转身将放在楼梯间的奶茶拿了过来,递给了常凤春,“那我先出去走走,等会再进来。” 眼见着任顾出去后,常凤春这才看了一眼奶茶,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个像泥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奶奶,不是想喝奶茶么?” 常凤春喝了一口后,似乎有些不习惯,又有些甜丝丝的。“好喝是好喝,以后别买了”其实就是心疼钱。 拉着常锦礼坐下,“奶奶虽然觉得你不会那样,但是还是要问一问,你和奶奶老实说,你和小任是不是老早就好上了?” 常锦礼手心里握着的小手,既粗糙又温暖,听着奶奶克制的顾虑,她赶紧开口澄清。 “奶奶,您别想多了。在这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 “什、什么?第一次见?” “见了两面。” 虽是两面,但在书中,已经见过很多面了。 常凤春一下就沉默了下来,常锦礼看着奶奶的脸色,似乎也没有不高兴。果然她叹了一口气,“看对眼也行,小任这人我清楚的,是个有担当的人。女人嫁人好比投胎,这丈夫顾不顾家就意味着你日后有没有好日子过。 你能想开,离开那李卫军是奶奶想不到也不敢想的事情。都说我们老一辈接受不了新事物,都是乱扯的,你看以前我们说谈对象、谈对象,现在不也跟着你们这些小年轻说谈恋爱了不是? 奶奶倒是觉得你敢离开他,我非但接受得好好的,还得给你鼓掌!你今日能挺起腰板来对付李家,奶奶我高兴!以后奶奶不在,有小任在,谁也不敢欺负你。” 常锦礼心下是有些吃惊的,她以为奶奶的思想还得好好沟通一番才会达成。她拍了拍常凤春的手背,眼见着她说着说着都红了眼眶,“胡说,奶奶会长命百岁!等以后我赚了钱,还得带您去一趟□□呢,您忘了?” 常凤春一听□□,眼神都变了,那是她一辈子的向往,这才被常锦礼哄得又裂开嘴笑了。 “他们当然以为我离不开李家,等着我巴巴回去照顾他们一家子呢。” “这李家真不是个东西,以前你铁了心思跟他,容不得我说他半句不是,今日终于算是聪明了一回。以后,你就跟着小任那孩子好好过日子,将日子慢慢过好。” “好好好,奶奶说的我都听。”常锦礼一边说着一边将脑袋往常凤春身上靠,不知为何,第一眼看到她,她就觉得亲切得不得了,就像自己的亲奶奶一般。 或许这就是原主和她共享了感情了吧,现实世界里她奶奶早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这份遗憾,倒是在这里可以对奶奶进行弥补。 “你们这事太仓促了,奶奶明天给你们凑新三件!”常凤春说着这话,就想站起来去拿存折,给常锦礼一把拦了下来。 “奶奶,不用了。我们什么都不缺,况且这钱您留着,等我安顿好之后,可是大有用处。” “傻孩子,这必须要!不然小任家里人会怎么想我们家?” “奶奶,这事先放放。” 这时奶奶又问起,“是不是身上没钱花了?” 常锦礼一听,就知道她误解了,“有,我身上好几百呢,只是等我安顿好后,我想找点事情来做,到时候用钱的地方可不少,奶奶,结婚的事您别操心。”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节 常凤春拍了拍她的手臂,似乎有自己的想法,转头又朝外喊了几声,将任顾给喊了进来,明显是有事要问。 第6章 奋斗第六天 “小任,你父母知道这事吗?” “知道,回基地的时候已经给打过电话了。”任顾刚说完,似乎觉得应该把情况说得详细一些,就又补充道,“爸妈领着学生赴美,出去四年了。” 赴美?!显然奶奶有些吃惊,虽说改革开放以来,又不少海外派流,但是任顾作为军人来说,成份应该是不错的,父母怎么会是海派? 奶奶心中虽有些吃惊,但是也并没有询问出来。 “他们对锦礼什么看法?”奶奶问得有些隐晦,无非就是问他,以她这种情况,会不会惹公婆不喜欢。 “奶奶放心,爸妈很赞同,他们觉得伴侣是以后和我过一生的人,不必过分在意别人的看法。只要我认准高兴的,他们就高兴。” 他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倒是让站在一旁的常锦礼心下一惊,没想到未来公婆这么开明。 况且算了下时间,出国四年,正是1978年,华国第一批公派留学生。 既然是作为领队出去的,就是说未来公婆很有可能是外交部的。 奶奶似乎也有些吃惊,心里乐开了花。就冲着任顾这条件,是多少鹏城少女的憧憬对象啊。忙点点头,想说些什么,一时又不知说点什么。任顾趁机拿出了一本东西,塞到了奶奶手里。 站在旁边的常锦礼低头就看见那本子是褐色的封面,上面印着金色的繁体大字:钞票缩影。 字体下头还有那四个字的拼音,中间是华国农业银行的金色标记,下头依旧是金色的大字:华国农业银行鹏城分行。 竟是一本存折,她和奶奶几乎同一时间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向任顾。 “奶奶,我俩的事是仓促了些,因为组织上有任务委派给我,近期我就要出任务。这上门的猪肉、粽子和老酒,都没来得及准备,您别见怪。这是我的聘礼,还请笑纳。” 奶奶一听,直接拿起存折就要塞回去给任顾。任顾抓起奶奶的手,微微用了些力阻止她的推搡。又塞了个印章给她,是用来取钱用的。 两人推搡了好一阵子,常锦礼也在一旁劝奶奶先收下。 奶奶,这钱您必须收着,锦礼以后跟了我,不能委屈她。这只是小小一点心意,别人家都有的,她也不能少。 常凤春能看得出来,任顾很看重常锦礼,两人又拉扯了一会后,奶奶这才收下。 本来以为今天就能登记的两人,谁都没料到李家会来家里打闹一场,现下眼看也赶不及去户政办公室了。常锦礼就提出来,要和他出去走走。 任顾站得很笔直,但是他没有立马随着常锦礼走下楼,先让常锦礼下楼了。他在常凤春面前蹲下,轻声说道,“奶奶,我不想瞒您,我有一个女儿。” “什么?!” “锦礼的意思是她以后会和您讲,但是我身为一个男人,又怎么会让她替我冲锋陷阵。这事必须在领证前得到您的认可。但是,我可以用我的袖章起誓,日后一定会对她好的。”任顾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声线也是柔和的,蹲下的身子和常凤春的视线平视着。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语气是那般的温柔,然而眼神坚定又让人能不自觉相信。 常锦礼在楼下见人还没下来,听见一些说话声,猜到两人应该还有事要商量,也没有再上去。她走出院子,打量了一下院子里的景象。 渔村两旁是住宅基地,中央一条大街道,中间有个石柱上架着许多类似高压线的东西,两旁就是渔村的居民,每家每户虽是挨着毗邻,但是都有独自的小院子。再往远处去,就是成片半荒废的田地。 渔村归属于宝安生产公社六联稻香生产大队的,虽实行了联产承包责任制,大家可以自己种田算自己的工分。 但是村子里的男人,早在70年代从港口那头游去了港城。别看现在鹏城被圈成了发展中的重点,在这之前,日子可苦多了。 村子里的人都苦怕了,见到对岸的生活比这里好上百倍,都想出逃。最后还是从羊城下乡过来的黄知青,帮着书记将村里建设,日子材开始慢慢变好了一些。 而那些出逃的男人们,当初说得信誓旦旦,在那头站住了脚后跟就会回来接她们走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回来的。 他们用抛妻弃子的代价,换取了偷.渡成功。 开发特区以来,边防部队也开始整顿、驻扎在这头,这使得“迁徙潮”得以遏制。 一村的妇孺老小,迫不得已,年轻的妇女有劳动力的就去种地养家。没劳动力的,像奶奶这类的,书记和黄知青就去客家甘坑村帮忙接了编织的活儿回来。 这时改革的窗口在鹏城,为出口做服务,这些编织特产在外面卖得还不错。老人们也乐意做这些活,也有一部分妇女去了来料加工厂去干,一年也有大概500元的工资。 所以这就导致村里的书记想带头搞好村里经济,一直搞不起来。在他看来,妇孺多,劳动力偏少,也是无能为力的事情。 而坪山那头的公社,种的蔬菜给国营市场收购,眼见着分摊下来的分红一个月每户人家都上百块了。 还没算到十分钟,任顾就下来了。 常锦礼听见脚步声,回过头去,夕阳的余晖打在他的发丝上,泛着柔和的光芒,他的脸上的轮廓线条是极其刚毅的,偏生表情有些温和,显得十分反差。 “你们聊什么?” “没什么,明天八点我再来接你,奶奶同意明早去领证了。” “好啊。”常锦礼落落大方回了他,倒是让任顾的顾虑显得有些多余了。 这就是他看上的女孩,落落大方又直率。 任顾也跟着点点头,微微一笑,笑起来眼神特别温柔,示意常锦礼陪他走走,走了几步路却发现她没有跟上来。 回过头去一看,常锦礼还站在原地。 “怎么了?” 常锦礼将手朝前递去,分明就是要任顾去牵她的手。 任顾呛咳了一声,他没有想到她会如此主动。 不知是咳得有些重了还是天气热,脸颊也微微红了一些。修长又白皙的手指蜷缩成拳头,抵靠在他的唇上,一双有些深邃的眼眸就那样静静地朝着常锦礼看着,不过二十秒的时间,他就迈出了坚定的步伐,朝她走去。 拉过她的手,将她轻轻朝前拉着。 他没有回过头来,常锦礼却在后头抿着唇满意的笑了笑,怎么感觉他好像经验不是很足的样子? 两人手牵着手走在街上,在这闷热的季节里,两人的手心都出了一层薄汗,她就挣扎着想放开手,岂料任顾抓得死紧。 鹏城这个被大领导圈成经济特区的地方,处处是商机,她得仔细想想,做好详细的打算。 常锦礼:“回去吧,念念肯定等着你呢,明天见。” 她喊任念的名字喊得自然,任顾深深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行李我帮你带过去,那明天见。” * 等他们走后,常凤春打开存折第一页,红色的繁体行书字体:仅向鹏城各界人士致以诚挚的谢意。再往后翻,一串数字赫然跃于纸上,竟有1000元! 常凤春拿着存折的手都抖了抖,这小任怎么这么实诚,将整本存折都给到她手里了?更重要的是,存折里的钱数目可不少。 城西那内燃机厂炊事员小刘,一个月九十块钱,这小任一拿就拿一千多,岂不是一、两年的工资? 常凤春拿着手里的存折想追出去,走了几步又转头走回来。 小任说得对,得为锦礼想想。 这笔钱就当她给锦礼管着,这小任这般看重锦礼,当真有眼光! 常凤春想到这里,开心的扭了扭舞姿,前些年广场街头很流行露天舞会,后来政府觉得过于开放的风气给社会治安会带来不良影响,各家各户都改在家跳了。 她也是和邻里小姐妹学来的,舞姿并不规范,但是她心里乐呵呵的,能找到一个这般看中锦礼的,她高兴! 但是笑着笑着,又不禁想流眼泪,身体也停了下来。 “孩子她爹,你看到了吗?你闺女也算是找到了一个疼她的了……”说着说着常凤春扒拉着一旁的草帽,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 她生了五个孩子,当年饥荒年代,饿死了三个,溺死了一个,就剩常锦礼她爹这么一个小儿子。 她老伴很早的时候就扔下他们母子走了,她当年仅靠她那微薄的工分挣着几口粮,将小儿子拉扯大了。 锦礼她爹跟着她,河里田里的河虾泥虾吃到反胃,只有过年才能吃到生产大队分的一点肥肉和白面。 直到他入伍,认识了锦礼她娘,两人的结合,一人是炮兵,一人是军医,要说有多配就有多配。 谁曾想到刚生下锦礼不久,两人就出任务去了,一走就是几年,后来又爆发了越战,两人双双牺牲。那时的锦礼不过才刚刚十岁,好在组织上有定时补贴给到她们祖孙两人,不然以她这个身子骨,再干体力活,也是再难撑得了几年。 任顾就是前几年组织派来定时慰问她的,她还记得他拿着锦礼小时候的照片,还夸过她长得漂亮。 想到这里,她朝墙面的黑白小照看去,那是他们一家人照的唯一一张黑白照片。 常锦礼长得像她父亲,也就是长得也和她有八分相似,可惜跟着那李卫军白白糟蹋了不少时日! 好在,现在遇到了小任。 已经西斜的阳光正缓缓从斑驳的窗户爬进来,照在那本红褐色的存折上。窗外隐隐约约传来录音机里,叶佳修那美妙传唱无私的奶奶的歌声,更有家家户户炊烟袅袅的柴火米饭香。 只是,开心过后,又想起刚才他说的,家里的孩子都已经九岁了,这么大个孩子早会认人了。这隔阂肯定是会有的,锦礼嫁过去的话,是福是祸还说不准,毕竟后妈哪是这么好当的?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元旦快乐,2022年万事顺意! 第7章 奋斗第七天 这头常凤春又喜又愁,那头李桂花与李卫军出门后,李桂花就越想越来气。 “这常锦礼嘴巴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李卫军将皮包夹在腋下,似乎也在深思在她身上的变化,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两人本想上门讨个说法的,也就为了那口气,也并非真心想劝常锦礼回去。 李桂花巴不得常锦礼走了,李卫军好将何德美娶回李家,李桂花轻蔑一笑, “如今这样也好,虽然落了面子,但是常锦礼那头,你也算是终于甩开这个人了。既然她不知好歹,我们也不必念旧情。你和何德美的事情也好尽早打算了,如果你们没意见,我就找人给你们算算日子。 街坊问起,就说是她常锦礼求着离去的。”李桂花想了想,不禁交待了一句李卫军。 李卫军胡乱地点点头,心里有些乱。那个唯他是尊的女人,忽然间维护那小白脸紧张得很,他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也是,一直只有他不要她的份,谁会想到她忽然就将自己视若如履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刚走到渔村巷子尾的榕树下,发现自行车不见了。 树下只有两个被剪断的铁锁,李桂花气得直接破口大骂,“真是见鬼了!谁啊!你们村子里的都是缺德的吗?!车子不会自己去买?!” 气得李桂花眼睛都发红了,李卫军蹲下来看了一眼那锁头断处,是被人用大剪子剪断的。 王娟梅刚巧从加工厂下班回来,就看到两人在榕树下骂骂咧咧的。 “这不是亲家吗?这么有空来村子里?” 李桂花正有火无处发,见到常锦礼的舅妈,劈头盖脸就是骂,“谁是你亲家,我们高攀不起,你们锦礼现在看不上我们卫军了,可怜了我们母子白白付出这么多年,你们常家可真是一句谢字都不会讲!” 王娟梅惊得脸上的表情都压不住,眼瞧着李桂花又骂了几声那个偷车贼,就要和李卫军走人。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节 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她怒意未消的脸忽然敛去了,猛地回过头来,“明天你去我那里,我有台不要的缝纫机,送你。” 王娟梅一听,喜得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忙答应了。李桂花就是看准她这贪小便宜的个性,脸上也跟着笑了笑。 她一身深蓝色的工装都没来及换下,急匆匆就朝家冲去。 进院子的时候,忙喊道,“老常!,老常!” 常永丰也是刚从地里回来,正在院前用砍刀,将青菜的泥根一颗颗砍去。 “啧,叫你平时说话小声点,老嚷嚷什么?村头都能听见你这破声音。” 常永丰对王娟梅有些不耐烦,两人结婚将近十年,当初炽热的爱情早就在柴米油盐中转变成了冤家般的亲情了。 王娟梅跑得有些急,停在自家院子有些喘不上气来,鸡笼里的鸡儿还因为她冲进来的动作,吓得正咯咯直叫。 “哎,累死我了,老常,你猜我在村尾碰到谁了?” 常永丰手上的活没有停下,只给了她一个眼神,谁? “是李卫军那两母子,嘿,你听他们说啥了?”王娟梅干脆也蹲了下来,凑到常永丰面前,小声说道,“听他们那意思,两人离了。” 常永丰一听,砍刀砍歪了,劈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音。 “离了?他俩的事被锦礼知道了?” 他们早就知道何德美和李卫军两人的事情,那会两人躲在巷子里头卿卿我我的,刚巧在修屋顶的常永丰看到了,当场他就呵斥出声了,岂料何德美第二天就送了五百块过来。 当时说起这事的时候,整张脸都是梨花带泪的,“我也不是有意破坏他们感情的,当初我知道锦礼喜欢卫军的时候,我二话不说就离开这里,出去闯荡。后来也是在一场酒局上,我们多喝了一些,才酒后乱了.性……” “这是一点小小心意,是孝敬两位的,还请多体恤体恤我。” 就这样,两人帮着李卫军他们将这事给瞒了下来。 然而,现在两人担心的却不是常锦礼得知两人瞒着她,一直以来做的丑事。 “老常,你说锦礼离了,没地方去的话,会不会回来问咱们要回房子?” 现在小俩口住的房子,原本就是常锦礼双亲单位里给分的房子。 当年,常锦礼年纪尚小,所以房屋一直是舅舅常永丰在管着。这管着管着,自然就不想还回去了。 常永丰不禁站了起来,若真是那样,这事就难办了。 “对了,她还说家里有不要的缝纫机,要送我们,叫我们明早去拉走。” “那你问下队里借一下那敞篷车踩过去,好拉回来,明早地里得下肥料,我没时间过去。” 王娟梅当然一口就答应了下来,等以后孩子大了,可以存着给她们当嫁妆的。于是,她想得美滋滋的,也转身去帮忙劈柴火去了。 * 天才蒙蒙亮,楼下就响起了谈话声。 这个年代的屋子,尤其木板门之间缝隙太大,一点都不隔音。 奶奶说话的声音又大,楼上的她都听得清清楚楚。 除去奶奶的声音外,似乎……任顾? 常锦礼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似乎来得有些早了? 等她洗刷好下楼的时候,一张磨得有些花了的大圆桌上,放着一笼包子,奶奶见她醒了,匆忙替任顾说道, “快吃吧,小任五点多就过来了,就等着你起来呢。原来咖啡一点都不好喝,我天天听的邓丽君唱那美酒加咖啡,一杯又一杯。我还馋是多高雅的东西呢,比药还苦,还要4毛一杯!我喝这还不如喝昨天的奶茶。” 说完嘴巴那个笑一直漾在嘴边,没有散去,既是欣慰任顾对常锦礼用心,又带了一丝心疼,白白花了任顾这些钱。 五点多?!不是说好的八点吗?常锦礼吃了一惊,瞧了他一眼,他正坐在桌子边上,见她下来了,给她掀开包子底下垫着的油纸。 桌上除去小笼包之外,有几罐麦乳精,还有两杯咖啡。 麦乳精有点像后来的炼奶罐子,不同的是上面印的是麦苗的小图案。原来麦乳精里头,是一颗颗粉粉的颗粒状干奶粒一样的东西。 她穿书前经常看到作者写的这东西,但是没想到实物原来是这样的。 任顾见常锦礼的目光落在麦乳精上,又开口解释了一遍,“昨天太着急,什么都没带。” 常锦礼笑嘻嘻接过还温着的咖啡,喝了一大口下去,口感有些清淡,水加太多了,还有些酸涩,是咖啡豆烘焙没发酵好。 但是能在这时喝上一口咖啡,也属不容易了。 等她吃完早饭,收拾完自己之后,奶奶又从楼下走了上来,瞧着她穿的一身青色裙子,忙又叫她换了下来。 “大喜的日子,穿红裙子!” 前几年的时候,红裙子可不能穿,一穿革.委会准得来人了。 好在华国也是越来越好,政策也是对百姓越来越有利。也意识到穿衣服的风格和意识是否健康没有必然的联系。 所以渐渐,连幸子衫这些露着肩膀的衣服都开始火起来。 奶奶拿了一条红裙子进来,是昨天她用布票换了回来,自己缝的。常锦礼拿过来一闻就知道是新布,难怪昨晚奶奶总借故不肯和自己一起睡。 原来是躲在另外一间屋子里给她裁缝这新衣。 她忽然觉得手上这件衣服有些让人发烫,奶奶肯定是连夜缝制的,她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眼眶一热。 “快换上,我看看!” 她的身材很好,肥瘦均匀,五头身的比例很高挑。长度约到小腿的,裙子虽是正红色,衬上她的皮肤,却红得刚刚好。 腰间配了一条奶奶亲手编制的腰带,既显出了腰身,又使得整条裙子没有那般单调了。 她虽有些较高的审美,但是此时也觉得奶奶设计的这裙子好看极了。 这时奶奶抓着她的肩膀,又打量了下她的脸蛋,示意她别动,拿起红纸,用手抹了抹后就笨拙地往她脸蛋上蹭。 奶奶的手指很温暖,就算不照镜子,她都知道奶奶上妆的位置和动作都错了。 但是,她却很乐在其中,奶奶是她从小到大最疼她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一直对她这般好的。看着她眯起双眼帮她打腮红的神情,她的心也跟着软软的。 “我们家锦礼就是好看,什么都不用画就好看极了,今天大喜,奶奶就不去了。习俗不能送嫁、不能送,不然对你不好。”说到后来,她都听见了奶奶在哽咽。 直到两人上车,常锦礼透过手车窗往后看,奶奶依然站在院门口,一直张望着他们,久久不曾回去。 等两人彻底走远后,奶奶这才折回屋里,拿起一根棍棒就出了门。 第8章 奋斗第八天 当两人从户政室出来的时候,手上各自多了一张纸。 这次又大出常锦礼意料之外了,她隐约记得她母亲的结婚证是一本黑白证件的,但是此时的鹏城,结婚证就像幼儿园的奖状那般。 只结婚证三个大红字作为抬头,底下则是两面五星红旗和许多繁花作为底部,中间倒是挺正规的一段文字叙述:双方自愿结婚,绝不无故离婚。 她很自然挽上任顾的臂弯,扬了扬手里的纸,“你说这轻飘飘的,哪天丢了都找不出来。” 任顾见她今日的长发没有扎起,柔顺的披在肩后,十分好看,他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常锦礼将手搭上他的手背,“给我,我藏着。” “那不行,万一我要拿去离婚,你不给我呢?” “没有万一,我这里只有丧偶,没有离异” 常锦礼:“……” 任顾住的地方是一个红砖筒子楼,就在军区外围附近,走过长长的走廊,走廊两边都是十来平米的小单间,走廊尽头是公用的卫生间。 能住上这种房子的还是能让当下人羡慕的,这栋筒子楼看上去有些年份了,基本都是部队的亲属在住着,是国家分配的福利房。 走廊上搭满了大大小小的衣服,有些脸盆就这样放在门口,常锦礼经过的时候还得跨过去。任顾住的位置在边上,是两间小单间打通的。 一进门就发现是两房一厅的构造,窗帘是竹叶的青绿色,阳光正透过窗帘撒进客厅来。客厅里有几个大木书柜,上面密密麻麻塞满了书籍。中间的柜子上放着一台小电视,旁边还有一个收音机。 另外半边,想来是任念住的。 而任顾这头,竟还摆着一套软沙发,在这个年代,这算是高档物品了。 任顾见常锦礼的目光落在那具沙发上,轻声说,“那是爸妈托人从国外换回来的,他们手里的外汇券也用不上,国家都很照顾,有专人负责他们吃喝用度的。” 常锦礼点点头,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老式机械钟,还有贴着一张宝安县城的地图,上面还用笔画了好多线条。任顾走过来,轻轻捂上了她的双眼,指尖在炎热的夏日,竟有些冰凉。 “抱歉,这个我漏收拾好了。” 常锦礼感受着从背脊处散发的热量,还有两人衣裳摩挲的声响,点点头,“好,我不看。” 闭上眼睛的常锦礼,并没有再走动,耳朵里听着任顾扯下墙上用图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他停在了自己身前。她睁开双眼,却见他靠得很近,整个人都弯下了腰来,四目与自己相对。 正缓缓靠近时,门口却传来一声责骂声,“你瞧你爸爸多优秀,怎么到你这,干啥啥不行呢?天天给老师投诉,我都觉得丢脸!你叔叔阿姨,从小到大都没像你这样。” 随着妇女的埋怨声响起,门口处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任顾一下就又站直了身姿,两人齐齐朝门口望去。 门被打开了,先走进来的是一个有些矮小的中年妇女,穿着一件印花鲜艳的的确良短袖衬衫,一管列宁裤子,脚上还蹭着一双时髦的厚底鞋。 脸上面容长得有些刻薄,生了些皱纹的脸正端着,她旁边站着一个才到她胸口的小女娃。 一头深褐色的自然卷的长发高高束起,额角部分还有几根小卷发飘了出来。穿着一身白色花边小衣裳,上头还有手工刺绣的叶子形状盘旋着,领子是花瓣形的,衬得她皮肤有些黝黑,一条小小的喇叭裤倒是显得她的腿型很好看。 双眉也很秀气,五官长得很好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灵动,只是被责骂后的她显得有些沉默,一句话都不说,有些拘束地站在门口。 双手紧紧抠着她的双肩背包上的绳索, 常锦礼意识到,她就是任顾的女儿,任念。而这个中年妇女怕就是书中所提及的“保姆”何红英。 常锦礼竟在见到这个漂亮的小姑娘时,心里第一反应竟是很喜欢。连看她微微带卷的头发都觉得可爱极了。 任念虽被何红英训得满脸怯意,双眼红通通的,但是抬头见到任顾的喜悦,是遮都遮不住的。 老妇人则一脸吃惊,有些结巴地说,“小、小任,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她没有料到,这时的家中会有人。 或许是害怕任顾听见了何红英责骂她的声音,怕被爸爸知道也会一起责骂她。她明明见到任顾时的双眸是开心而明亮的,却不敢前进一步,就那样站在门口。 中年妇女的名字叫何红英,是住对门的。儿子经常接任务外出,而任顾考虑到任念没人照顾,所以给她钱,让她多帮忙照看一下。 而何红英仗着自己生过三个小孩,对如何养育小孩自认是熟络的,她的大女儿在纺织厂里当组长,小女儿在来料加工厂里当主管,而儿子更在部队里是炊事兵的班长。 哪一个见了她都夸她会养娃,将孩子们一个个拉扯成了人中龙凤。 所以何红英接管任念之后,对她也是那套打压式教育。 经常动不动就拿她和楼里的孩子们相比,别人有多优秀,就指责她谁都比不上。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节 认为只要鞭策,让她意识到自己和别人的差距,就会好好发奋一下。 何红英看着还站在门口的任念,不禁又念了一嘴,“你这孩子,你爸爸在外面工作很忙的,怎么爸爸都不叫一声?” 任顾都尚且不说任念,倒是何红英有种她带的孩子,不能没这么礼貌的责怪感来。 常锦礼看着眼前的任念,正是由于任顾工作上的忙碌,对她缺少陪伴,加上何红英对她进行打压式的教育,导致她长大自卑心理严重。 对学业自暴自弃,成日游手好闲,这才将李仁义的好当作是生命不能失去之重。 既然她来了,一定要遏制住悲剧的发生,这个苗头得制止在萌芽中! 何红英这时留意到站在拐角处的常锦礼,“同志是小任的同事吧,先坐、先坐,我去倒杯水。” “何妈,不用了。”任顾拍了拍任念的后背,朝何红英的背影说道,“她是我的妻子,叫常锦礼。” 他话音才刚落,常锦礼顿时就察觉到两道视线齐齐朝她看来。 任念看了她几眼后,忽然就跑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显然任顾也没打算和何红英过多解释,他和常锦礼一样,都留意到念念跑回去房间里时,眼睛红通通的,两人对望了一眼。常锦礼点点头,示意他进房里去好好和小朋友谈谈。 何妈见着人回来了,也就想回去捯饬自己的事情,话头还没说出口,常锦礼脸上的笑意缓缓淡去,率先在沙发上落座,挺直着腰身,用手在沙发上拍了拍位置,“何妈,来,我有事情和您谈谈。”语气虽客气,却让人不能拒绝。 何红英有些不解,看了一眼任顾还在房间里,就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常锦礼撩了撩落在耳畔便的发丝,笑了笑,目光有些犀利地望着她,“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何妈。今天我听见您在门口训念念了,我希望以后关于孩子教育这一方面,您别多说,我来管。” 第9章 奋斗第九天 何红英脸一下就红了,这么兜头兜脸被人指着来说,当真没受过这委屈。虽然常锦礼语气温和,说话也没有半点说她不对的地方,但是听着就是让人感觉她在说自己多管闲事。 她赶紧把脖子一梗,声音也有些高了,“不是我多管闲事,是小任请我多管管的,他平时工作忙……” 常锦礼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声音小些,“我知道,您也辛苦了。这不,这个家有我了,您也可以少操些心不是。” 何红英一下就警觉起来,她……是什么意思? 是不想给自己钱,让自己滚蛋? 任顾虽然整天神神秘秘的,连在部队里的儿子也说他是刚从中央随军,来鹏城的那三个连中的一人。他们具体来说不是一个队上的,也不太了解这个人。 但是,他对自己出手极其大方,给的钱比自己儿子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这在外面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差事啊! 况且他经常不在家的,何红英除去接送一下小孩子,若说有多费心,那倒是没有的。 有时还能从这头的伙食费省点出来,补贴在自己家里。 所以,当常锦礼谈起这话的时候,何红英一下就觉得有些不妙,赶紧据理力争。 “话可不是这么说,小任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带孩子呢。我也是好心,我呢,生过几个小孩,你没生过孩子也不懂怎么教孩子。我和你说,孩子该说的时候,就得说她!” 何红英认为,只要拿过来人的经验隐晦告诉她,她不懂这些,常锦礼应该就会知难而退。 这个家,少不了她。 这时,任顾拉着念念的手将房门打开了,打开的瞬间,念念将手缩了回去,躲在爸爸后头。一只小手还紧紧拽着他的衣服,一双清亮的眼睛在偷偷打量着常锦礼,脸上的神情却有些警惕。 显然刚好听见了何红英的回话,常锦礼余光扫了一眼那头。既然正好是个好机会,可以让念念建立起对她的初步信任,她也跟着回道,“何妈,话不能这么说,要是我当面说您的不是,您不也会觉得不痛快,更何况是个这么小的孩子?”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孩子那么小,懂什么自尊心。我如果不是为了她好,我会说她吗?况且不说她,她又怎么能明辨是非道理,知道哪些是可以做,哪些是不能做的呢?你还年轻,对养孩子经验还不足。” 何红英越说越上头,嘴里的唾沫都开始乱飞,常锦礼往后挪了半个位置,“既然这样,那我也为您好,说道说道您了,这地应该好几天没拖了吧?桌面上的饭菜早上吃的吧,怎么还堆着不收拾呢?” 何红英没有料到,她竟会当着任顾和孩子的面,来说她的工作做得不好的地方。老脸一下觉得无光,但是又不想直接服软。 “这、我天天顾着孩子,时间不够呀。你刚嫁过来,不清楚这个家的情况,念念在学校表现不大好,这个年纪就是要多管管,小时不管好,大了就不好管了。我天天操心她的事都忙不完,其他事情当然就先放一边了。” 常锦礼见她解释得有理有据的模样,当着大家的面开口闭口批评念念,她也开始不客气起来了,“念念进屋以来,我倒是觉得她表现挺好的。每个孩子情况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 何红英心里头也气,但是却发作不得,张了几次口,都不知回什么,像是极力克制一般,“小姑娘,你信我。我何红英生了几个,教的都是人中龙凤,证明我的教育方式没有错。我是为你好,我操心那么多,还不是因为大家是邻居,你就听我的。” “何妈”若说李家的事情,任顾昨天不好开口,现在自家的事情,他就不允许别人这般指责常锦礼了。“她是我的妻子,我希望您能尊重她,念念也是她的女儿,我也希望您能听一下她对如何教育念念的想法。” 何红英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一张嘴说不过两张嘴,但是偏偏发作不得,毕竟金主都发话了。她脸上笑了笑,就去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进了厨房去洗刷了,但是心里是一百个不服气的。 这时,常锦礼微微转了下头,看见念念躲在他爸背后正瞧着她看,她笑眯眯地对她眨了下眼睛,念念顿时对她有了些好感。 这个爸爸说以后是她妈妈的漂亮阿姨,似乎很厉害,明明没有骂人,但是何婆婆却说不过她。而且她刚才帮自己说话了,她觉得她挺好的,她又看了看正低头看着自己的任顾。 任顾鼓励她自己往前走,发现她死死改抓着自己手指,站在原地没动。不得已,他带头朝着常锦礼走过去,一并牵过念念的小手。 任顾本意是想让念念主动和常锦礼打招呼,喊她妈妈。 但是孩子却显得有些过分胆怯,挂在他的手臂上,甚至把腿给翘了起来,就是不肯往前走一步。 常锦礼看着眼前这个有些过度害羞的念念,她很难想象得到日后眼前这个可爱的孩子,会因自卑的缘故,在得到李仁义那一点点所谓的爱的施舍,而沉溺其中,不得自拔。 这么有灵气的娃娃,怎么能一辈子毁在李仁义手中?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常锦礼看了眼念念的反应后,声音放得更柔和些,“你喜欢的话,可以叫我妈妈,不想那么喊的话,可以喊我常姨。但是,我很喜欢你,我可以叫你念念吗?” 念念抿了抿小嘴,点点头后,又害羞地躲到任顾的背后去了。 而何红英在里头洗刷完毕后,心里还是不服气的。任谁被一个没生过孩子的人,来指责她的教育方式有问题,谁都会不服气。 女主人初来乍到就“新官”上任,给自己下马威,她却认为常锦礼不会教育孩子,没生过小孩,就是纸上谈兵。 何红英明面上虽没多说什么,然而字里行间都在表明她经验很足,这个家也已经照顾了将近一年,话里话外意思就是说常锦礼是个门外汉。 她一时拿捏不准常锦礼的态度,只想赶紧回去。 常锦礼也没拦着,只是在她出门的时候,来了一句,“最近何妈,你休息一下,孩子我去接送。” 她听到常锦礼说的这话后,心里更是笃定她一定是不想要自己干了,临走的时候心里还在琢磨该怎么挽回。 任顾是个好男人,为了不伤害念念,独自一人吞下苦楚,就连念念都以为她是成长在一个离异家庭中的。常锦礼知道现在的念念心中肯定充满了不安,她得用行动来消除她的心理恐惧。 何红英前脚刚走,放在柜子上的摩托罗拉单兵对讲机就传来了人声应答。 明显一看就是部队使用的,但是用的对讲机也就是不是什么机密事件。若是机密事件则会走加密的电台,这点常锦礼看了书后还是知道的。 任顾习惯性将对讲机拿进了房间,常锦礼心里寻思着,这房间隔音应该也不行,拿不拿进去其实没什么区别。然而,她在外头楞是没听见里头说的什么。不过半分钟,他又出来了,并将常锦礼好生瞧着。 “怎么了?”常锦礼觉得他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禁发问。 “奶奶在公安部,报了我的名字,电话打来这边了,让我们过去。” “什么?!” 第10章 奋斗第十天 半刻前,两人领证的时候,天气还是晴空万里。 这会出门,一下就乌云密布了。 天上层层叠叠的云层,厚重得就像要坠下来一般,黑沉沉地正缓缓覆盖在头上。 两人将念念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于是一并带着过去了。 当常锦礼和任顾赶到公安部的时候,常锦礼要任顾陪着任念在车上,她下了车就急急忙忙往里头冲去。车上任顾三言两语解释了,说是奶奶报了他的名字,那边要人去保释。 “奶奶和别人斗殴。” 常锦礼一颗心紧张得砰砰直跳,就怕奶奶出了什么事情。一把年纪了,若说她会主动去找人打架,也不大可能。寻常人也不会来渔村和一个老人家过不去。 除非……心里默念着千万别有事,人也以最快得速度冲了进去。 进去里头有公安部的同志坐在桌前审问的,有捂着头破了相坐在地上的。视线所及之处,并未看见奶奶。心里更着急了,额头上因为奔跑,沁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珠。 等她又跑上楼了楼梯,拐过顶梁柱后,这才看见奶奶坐在凳子上,旁边站着一个民警。 常锦礼匆忙跑过去,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喘,“同志您好,我是她孙女。” “喔,你来了,奶奶我们已经教育过了,那户人家的女儿也十分讲理,将人给劝走了,也一定劝我们不要为难你们,你们要好好感谢她们。” “谢什么谢!何德美装什么好心!”奶奶一听这个话语,又气愤地站了起来,常锦礼一听终于明白过来。她和民警道歉了之后,在资料文件上签了名字后,将奶奶领出了小屋子。 “奶奶有没有挨打?”她看了又看,没在她身上发现伤口。 奶奶端着一张脸,有些愤愤不平,“没有,倒是那何贵丹,给我打了几棍子。” 何德美还没出生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偷去港城了,扔下两母女,所以何德美是随的母姓落的户。 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常锦礼叹了口气,拍了拍奶奶有些沾染了灰尘的衣服,“奶奶,做得好!但是,下次不要这样了。这次你侥幸没有受伤,万一下一次呢?奶奶,答应我好不好?” 奶奶似乎这才有些后怕,一边走一边和常锦礼说,“我和她娘争论了几句,拿着棍子想壮胆子的。嘿,她娘老泼妇,说我胡说,要扯烂我的嘴,还对我动手了!我就还手了,不过,她打不过我。” 常锦礼顿时有些愧疚,奶奶在外,任谁来评价都是一个顶好的人。这样一个人,却为了自己操起棍子冲到别人家去为自己伸张正义。 这次是恰巧只遇上一人,要是对方比奶奶厉害呢? 她不禁也有些后怕,脸色也凝了起来,何家本身理亏还反咬奶奶一口,这口气她怎么也会为奶奶挣回来! 说到这里,奶奶显然有些气愤,“后来何德美来了,说她和李卫军的事情是我们误会了,以后会和我们解释清楚的,还将她娘给劝走了。我看她就是在装好人,孩子都生了,这有什么好误解的!” 常锦礼哼了一声,“她要和我们解释清楚?”她们敢欺负奶奶,不就是觉得何德美有多出息,很好,经商? 她常锦礼还真要插一手,她以后不仅要将常家做大做强,还要带领整个渔村发家致富! 见奶奶点了头,她扯了唇角一笑,“好啊,那等她上门解释好了,奶奶放心,不会让您委屈的。” 奶奶虽然不知道常锦礼有什么打算,但是她之前就见过她收拾李家人的模样,也开始相信常锦礼了。 “我当时着急,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们,就说找三连后勤小连兵,他们说没这个职务,可能我记错了。不过好在问了名字后,人给找来了。再找不到,我就得找人家黄知青帮我了。” 两人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候,外头已经下起了磅礴大雨,出来的瞬间,还有一条大闪电从天际闪过,将层层乌龙劈成了两半,黑沉沉的天一下就亮了,那场景近得让人对自然犹然升起一股敬畏之心。 豆大的雨水从天上坠下,打得地上没多会已经开始积水了。常锦礼看见任顾的车子已经直接开到门口了,赶紧示意奶奶上车。 奶奶是第一次坐吉普车,一上车还没来得及四处瞄瞄这头大老虎,就看见了念念。车子电台这时传来一声一声卡顿样的声音,就像是信号不良那样,一卡一卡的。 任顾喊了声奶奶后,也让任念喊人。然后看了一眼车内的电台,摸了摸开关,并没有选择关掉。 回去的路上,雨水很大,任顾开得十分小心,雨刷刮都刮不及。 念念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她,常凤春一下就意识到她是谁了,忙笑呵呵地逗她,“叫太姥姥,太姥姥兜里有糖。”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节 “太姥姥”念念的声音还有着童音的奶气,这一声叫得常凤春乐呵呵的。 这孩子长得讨喜,一见就让人喜欢。 奶奶和任念上楼后,常锦礼跟在后头,却一把被任顾抓住,“等下。” 常锦礼有些摸不着头脑,任顾的表情十分严肃,只见他从口袋摸出钥匙,从车子抽屉里动作极快地打开了一个小盒子,拿了出来,塞到常锦礼的手中。 常锦礼失笑,又抿了抿唇。 “这个,不是得你帮我戴上的?” 任顾表情有些诧异,开口解释道,“它对我很重要,我想你亲自帮我戴上。” 常锦礼也楞了下,是他的戒指? 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一打开小锦盒,发现里面竟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是一个两杠两星的肩章,她睁圆了双眼,抬头看他。 任顾伸出双手包住她拿锦盒的双手,“这次驰援鹏城建设,我们来了三个连,为了不让特殊组织调研我们内部的中坚力量人数,我们的肩章全部取下来了。 之前一直没对你坦白,也请你见谅,我要出任务了,爱国路那边上级已经过去了,那边地势低洼,排水不畅,我们得去商讨政策,休假提前结束了。”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轻声又说了一句,“对不起,锦礼。” 常锦礼心里有些动容,她很明白这句对不起意味着什么,她故意板起脸来,“你觉得我是个会缠着自己男人的女人?到更需要你的地方去,家里有我。” 任顾拉起她的双手,在她指尖轻轻印下一个吻。在她给他别上肩章后,慎重地敬了一个军礼。 这是一份责任,更是一份嘱咐。 这头浓情蜜意地,那头何德美家中。 何母何贵丹端在黄木凳上,正一脸怒容。见女儿又打了一盆水进来后,猛地一拍桌子,“你给我跪下!” 何德美一身时髦的白色运动装,脚上踩的还是进口的小黑鞋,一卷烫得风情万种的卷发披散在后背。一双桃花眼有些心虚地看着何贵丹,但是面上仍假装镇定。 “妈,又怎么了?” “怎么了?!我问你,你是不是去做人家二奶了!!” 何德美一听自家的妈说得这般难听,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什么二奶,妈你觉得我会做那种事?!” “今天我被人常凤春指着来骂,渔村多大的地儿?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你今天不老老实实给我交待清楚,这门你别想出!” 何德美反应十分快速,知道母亲这般说,一定是认准了常凤春说的话没有错的,只是在外人面前据理力争而已。 她也跟着猛地“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双莹润的大腿直挺挺跪着。双眼顿时就充满了泪水,似有千万的委屈无处可说一般。 “妈,您不是不知道。卫军打年轻起就只我不娶。您也知道,我这心里何时有过别人?常锦礼当年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还是她最好的闺蜜,我能不让吗?她当初也帮了咱不少。 我本想着就此断情,但是那次去云南谈合作化的事情,李卫军也在。我俩在酒桌上喝多了,我都不省人事了,醒来就生米煮成熟饭了。 我知道妈您最恨这种人,但是您能理解我吗?为了弥补这个错误,我八年了,没能认我的仁义啊”说到这里,何德美哭得妆都花了。 何贵丹听得心都纠起来了,她也跟着哭着。当年两人确实十分恩爱,两人分开的时候,她还十分惋惜。没曾想自己的女儿竟是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她还一度责怪李卫军他抛弃了自家的女儿。 “果真如此!这街坊邻里早传李仁义是你生的,瞧他和你多像!真的是我孙子呐!”一边哭着一边锤者胸口,哭得撕心裂肺的,自己的女儿受了如此大的委屈,她这个做娘的却无能为力。 她一边哭着一边指着何德美,“李卫军如今一定要给你个名分,去,你给我起来,我这就上李家!” “妈,妈!等等,李卫军去羊城了,等他回来,咱们就好好商讨,成不,您别哭了……” 两母女这才又坐下,何贵丹感慨是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这才导致年纪轻轻就要下海经商,虽然成绩不错,但是一个女儿外出打拼,得有多么不容易,想到这里她就心酸。 李家不给个满意的答复,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 外头的雨水下得像断了线一样的大,筒子楼里却温馨非常。 常锦礼上楼的时候,一老一小正在楼梯口等着,她没有多解释,就是说了一句,“他出任务去了。” 常锦礼要奶奶留下来住个几天,但是基于对孩子的尊重,常锦礼还是询问了孩子的意见。 念念有些不确定,似乎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尊重自己的意见,但是她还是害怕说错话,会挨骂。她问得小心翼翼,“我可以说吗?” “当然” “想,我也想这个太姥姥来,太姥姥的糖好吃。”她说话的声音有些小,语气弱弱的,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奶奶显然被逗乐了,她还将常锦礼当孩子一样看,觉得两个孩子在一起可怎么办,她一下就同意留下来了。 这是第一次三个人一起吃饭,本想去供销社买点吃的,但是雨水太大了,奶奶就用家里现有的菜,加工了一下,就着咸菜吃了,特意给念念和常锦礼蒸了一碗水蛋。 常锦礼倒是把那碗水蛋硬是给奶奶勺了一半,另外一半分给了念念。 吃饭的时候念念一声不吭的,但是一双眼睛亮晶晶地一直偷偷打量常锦礼。 饭后奶奶主动接过那些个印着大公鸡印花的碗筷,要去洗刷。 念念见奶奶走开了,一直磨磨蹭蹭在凳子上不下来。 常锦礼看出点什么来,却也没吭声。奶奶年纪到了,早上起得早,这会早就困得不行了。 念念房间是上下铺的铁床,上面是没人睡的,两人哄着念念开口,让她多表达自己的想法后,得知她不反对奶奶住进去,还有些开心有人陪的话语。 常锦礼看着这张上下铺,任谁睡上面她心都有些不踏实,改日一定要在好些泡沫垫回来,铺在地板上。 奶奶在房间里睡着了,念念一直坐在凳子上不肯下来,终于憋不住了,朝着她轻轻喊了声,“明天你能送我去学校么?” 念念脆生生的声音,就在身边响起。显然,她并不想何红英去学校找老师。 “为什么呢?” “老、老师说,让明天大人去一趟。”看着念念脸上有些不安,却又强装无所谓的表情。 常锦礼有些心疼她,觉得她这个年纪心里事情装太多了,任顾也一直不懂去引导她说出来。所以愉快地点点头,表示很高兴前往的样子,“好的呀,没问题的。这是我的荣幸,小公主” 看着小朋友因为听见她喊她小公主,眼睛里掩饰不住的开心,换个角度来看,一句小小的话语其实对她也是一种称赞,对她建立自信是有一定帮助的,她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饭后,她看着窗户外面瓢泼的大雨,心思有些飘忽。不知为何就想去楼道看看楼下积水情况,她里门才关上,就听见楼道尽头那卫生间里传来了何红英的声音。 尽管里头自来水的声音有些大,她还是清晰地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书中的何红英为人十分抠门,就连水费也不舍得在自家门里洗菜,经常将菜拿到卫生间里的水龙头去清洗。 筒子楼里的人都知道,也说过她几次,老太太就仗着自己年纪大,多用点又怎么了?大伙儿见这水费确实也没用多少,这才随她去了。 “不知道什么来头,什么喜事都没办,说不准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何红英高亢的声音,因为水声提得更大了。 “这说不准的,现在年轻人都流行旅行结婚”卫生间里传出另一名妇女的声音。 “谁知道呢,我看这人也挑剔,第一次见面就嫌弃我没有及时将碗筷洗了。嗐,春子她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得忙多少事儿。照我看,这人以后也不好相处!” 常锦礼冷哼了一声,见对门何红英的铁门正直挺挺挡着道儿,她猛地将它关上了。发出好大一声声响来,两人听见关门声,一下就噤声了,常锦礼经过卫生间门口的时候,忽然推开大门,朝她们说了句,“你说的有些不对,我不止对事很挑剔,我对人也是。” 看着何红英一脸吃瘪的模样,常锦礼这才转身朝楼下走去。身后静悄悄的,谁一句话都不敢说。 第11章 奋斗第十一天 筒子楼地处高处,所以楼下并没有什么积水,常锦礼抬头看了一眼依旧黑沉沉的天,以及耳边响起的沙沙雨声,希望他那边一切顺利。 她目光不经意低头时,略到了指尖。抬起了手,看了一眼他亲吻过的地方,淡淡的一如他的为人。 书中对他的情况描写并没有很多笔墨,她看文的时候大抵知道这是一个靠谱的男人,家境不错。 却没想到,实际上他要比自己所了解的还要好上许多。 那句对不起,言轻情重,希望他们任务顺利,人人平安。 任顾往荔枝路去的时候,水势已经极大,再贸贸然开着车子前去,是万万不行的。 加上路况十分不好,他将车子往回开,停靠在高处,选择徒步淌水快速前进。 当他来到大本营时,门口的两名士兵在瓢泼大雨中给他敬了一个礼,“参谋长好!”声音洪亮,即便是在吵杂的雨声中,依旧分辨得出来。他还礼后立马掀开大帐,帐内站着一圈人,外头的雨势砸得牛皮大帐都砰砰作响。 这场暴雨来得又急又大,天气部门当时预警也仅仅只是阵雨的播报,预测降雨量远比现在小。由于鹏城的气候受热带气候的影响,变化多端,导致天气预测会有偏差。 谁曾想短短几小时,这时的荔枝路一片区域已经开始涝了,市长的电话已经来过了几通,显然有些心急如焚。 任顾一进去,一行人匆忙敬礼,任顾应礼后走上前。 神色凝重,全身的雨水还在流淌着,流过他双眼,却一眨不眨的,盯着韩蓄副团级别的助理发问,“情况怎样?” “报告参谋长!变电房已经被淹!这是闸门分布图,请过目!” 任顾一听事态严重,匆忙接过地图,上头显示了有六个排洪桥的位置,“泄洪匣门是不是异常了?” 供电异常,导致泄洪的匣门根本运作不起来。匣门起不来,水都被困在了这片区域里头。 他话音刚落,罗市长电话又拨打进来了,这次他没有等接线员接通,直接自己走了过去,一把拎起手摇电话,“喂,我是任顾。” “我罗布,小任同志,市区已经开始积水了,雨水倒灌非常严峻。多个工程基地的施工队被迫暂停,就连很多吊车、调度车辆全都泡在了水里。 而且还有更糟糕的在后头,泄洪匣门的电力供应不上,没法泄洪。你快想想办法,看哪里弄来吊车,不不不,现在这个局面,吊车也进不去泄洪区域。但是,匣门必须马上打开,不然按这雨势,百姓家里必定还会遭殃! 我这头水位太深,已经在想办法往你们那头赶,但是事不宜迟这事大家快商量一下,怎般解决是好? 港旅那头我已经给旅游局通知了,一切暂停,口岸那头排水似乎也有些困难,我先去了解情况,其他的就交给你们了。” 罗市长的语气里显然充满了焦急,任顾不假思索,直接回复,“报告市长,定不辱使命!”将电话放下后,思索了片刻后,又转身看向自己的助理,语气坚定,“去让深坑建设的那两个连过来,将三脚架上的那些10吨重的链子都拿过来,记清楚了,一定是要10吨重的,还有我们连能抽身的基建兵都速速前往泄洪桥处!” “是!!” 任顾去到泄洪桥的时候,其中一连的兵已经到了,巨大的水帘打在士兵们的身上,几乎可谓是落水成石的痛感,但是一个个士兵神情坚定,丝毫看不出他们在雨水中行走是多么艰难的一件事情。 雨中可见二十来名士兵扛着,那一条条十吨重的链条,就站在泄洪桥旁等候指令。 任顾在现场及时指挥,等二连到的时候,每个人身上都穿戴了好几层的急救绳索,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就算穿上救生衣,下水后,一旦被湍急的洪水冲走,基本就凶多吉少了。 尽管如此在场的所有士兵中,竟没有一人露出胆怯的神情。 “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兵!”任顾的声音又急又大,站在大雨中丝毫都没有影响他挺拔的军姿。 “报告,是基建工程兵!!!”两个连的士兵气势如虹,如破洪的气势回荡在耳旁,整齐划一。 “今天的你们都是一等一的汉子,电力房瘫痪,我们就算是用人力,也务必要将匣门拉起,你们做不做得到!”任顾威严的声音在场地响起,两个连的战士们站得笔直。 “能!能!!能!!!”一连三声,战士们回复得斗志昂然。 没有一个战士后退和迟疑,甚至顶风而上,就连任顾所在的地方洪水也已经没过了胸口。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节 二连的战士纷纷下水,一人拉着一人,叠着人墙爬向泄洪匣门。 一连的士兵从桥上缓缓将十吨重的链子慢慢放下,两连的人异常有默契,看得出来,大家平时的训练磨合得不少,在实战中才能发挥出超高水平的团队力量。 第一次上钩的时候,那名战士被雨水打得几乎要落下去,当时的情况立即变得凶险起来。 幸亏上头的士兵们紧急拉起他的安全绳,上头的一员被他扯落了一大半的身子,后一员死死抱着自己连的战士,这才没让他们没有被带着齐齐落水。 匣门的钩子终于被绑住了,二连的战士速速全速爬上泄洪桥,一人拉一人的力量,开始听号任顾的指令,有序地将铁链一步又一步往上扯。 不少士兵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憋红了脸都丝毫没有放弃,喊的口号声音都嘶哑破音了。终于仅凭两连的战士,硬生生将匣门给钩了起来! “哗啦!”雨水像是山洪那般在顷刻间冲向下游,水势湍急。燃眉的雨水倒灌终于在这一刻被解决了。 这是万众一心的力量,是团结的华国之魂! * 筒子楼里各家各户的烟火气息,从楼道里漫出来的时候,常锦礼她们正窝在家里吃着奶奶烧的鸡蛋羹。 奶奶还在操心家里的编织还没做完,常锦礼就答应她等明天给她带过来。 任顾的肉票就放在抽屉里,给换了一些五花肉回来,常锦礼吃了一片之后,肠胃有些受不了五花肉的肥腻。奶奶看出来了,用筷子剔出了瘦肉,夹给她。 念念虽在一边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吃着,看到奶奶的动作,一边一脸想要却不敢吭声的表情,她想要的并不是盘里的瘦肉,而是这份特别的待遇。 常锦礼看出来了,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奶奶。 奶奶反应很快,立马就道歉了,“对不起啊念念,是太姥姥不好,太姥姥没问念念也要不要呢,是不是?” 常锦礼趁机也开口了,“念念想不想要太姥姥给你剔肉肉?” 念念看了一眼常锦礼,再扫了一眼常凤春,羞涩地点点头,牙齿咬着嘴唇,似乎很不好意思一样。 常凤春倒是开口了,“念念想要直接说,以后太姥姥顿顿给你剔,没肉吃就剔菜,你说好不好?”说完又将盘子里的肉给她剔了几块后,将肥肉往自己碗里一放,匆匆扒拉几口就将饭吃完了。 奶奶在渔村,小虾米小鱼干简直吃到怕,这会见了猪肉,早就馋得煮的时候都想勺来吃了。 小念念笑得咧开了嘴巴,嘴里边上的小牙缺了一个洞,笑了几声,那换牙的地方将米粒给喷了出来,她赶紧将掉在桌上的米粒给捡回碗里了。“太姥姥对不起,别骂我。” “念念,太姥姥和妈妈都不会骂你的,你没有做错事情,不用道歉的。” 这个害怕挨骂反射性说出的话,可见何红英平时是怎样和她相处的。 常锦礼有些心疼她,又有些窝火,这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怎能那般教育。 常锦礼想起书中的剧情提到,有一次何红英领着念念回家,路过街上的小人书屋,长凳上是小朋友们在坐着,全都捧着一本本小人书在看。 念念当时也想看,但是何红英以看一本书要两分钱为由,拒绝了。 常锦礼想了想,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看过《杨家将》这本小人书没?” 念念一听小人书这几个字,立马抬起头来,一双晶亮晶亮的眸子就那般干净地注视着她。 常锦礼又继续说,“你要是不喜欢的话,那就算了,本来想明天接你回来,一起去看看小人书屋的。” “我可以吗?”念念一听要去小人书屋,有些不敢置信,又满脸期待地问。 “当然” “好呀!” 这才将孩子的情绪给转移了,等两人一起看电视的时候,常锦礼却状似无意般提起,“你看电视里的小朋友,见不到爸爸了,他会哭着说想爸爸早点回来,你喜欢不喜欢他这样的?” “喜欢” “为什么?” “因为他很勇敢,可以和爸爸说想爸爸了。” 常锦礼这时才拉过她的小手,见她没有挣扎,温柔地说,“念念也可以的,你想和爸爸说什么,爸爸都会听的。比如何婆婆说你的时候,你觉得委屈,你也可以表达出来。你不说出来的话,大家是不是就不知道你这里是怎么想的,对不对?” 说完,她指了指念念的心口。 本以为奶奶一直在看电视,没听见,只见她忽然转过头来说了一句,“不要害怕,念念一看就是很勇敢的孩子。” 念念却摇摇头,常锦礼一见她摇头,心中咯噔一下,以为她前面做的心理建设都白费了,岂料她软软地声音轻轻响起,“不对,不是这里,是这里。”说完,伸出一根手指,软软地戳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对呀,我们念念怎么这么聪明的。” 念念这时,歪着头,就像一个小大人那样在思索着她说的话。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是不是要像今天你和何婆婆一样?” 常锦礼顿时意识到,在孩子面前,当真要言行身教,她立马就诚恳地认了错,“我和婆婆吵架,我们都不对。但是,如果要是别人不对呢,你可以提出你的看法,表达你的意见。” 念念有些懂又有些不懂,“老师说吵架的小孩子,要罚站的。” “那我们念念可以不吵架,咱们好好说。那下次我再这样,你就罚我站好吗,念念老师。” 念念一听她喊她老师,笑得咯咯声。 那一晚,常锦礼将家里的被子都拿了出来,垫在客厅地上,后面因为暴雨的原因,停电了,三个人平躺在地上,奶奶很快就睡着了,惊醒的时候,还拿着扇子又给任念扇风。 常锦礼趁着奶奶睡着了,又给两人扇风,她小时候根本吹不着湾湾进口的这电风扇,都是奶奶拿着蒲扇给她一下又一下地扇着。 看着窗外已经停雨的天气,她也缓缓进入了梦乡,明早还得找一趟念念的老师,怕也不是一件善事。 第12章 奋斗第十二天 一大早起来的时候,天气晴朗得仿佛昨天的大雨只是昙花一现般,不留一丝痕迹,电也已经通上了,奶奶早准备好了早餐。 见两人醒了,奶奶就迫不及待打开了那部半导体收音机。只见她轻车熟路的找准了电台,顷刻就从电台里流泻出一道十分具有魅力的评书男声。 是《隋唐演义》的评书,讲得情节跌宕起伏,钩子很足,常锦礼就算听了几句,都觉得颇有些津津有味。两人刚喝完稀饭,要出门了,奶奶已经听得入了迷。 “奶奶,我们走了,您忙” 念念听见常锦礼和奶奶的交代声,她也有样学样,“太姥姥,我们走了,你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话将常锦礼和奶奶都逗乐了,下楼的时候,常锦礼看了看念念的神色,可可爱爱的,故意尝试着去牵牵她的手,只见她的小手很自然地回握了她的。 温温热热又稚嫩的小手,在那一刻常锦礼不知为何感受到了巨大的满足感,这种感觉不同于她在21世纪时,在服装设计上取得重大项目时的喜悦感一样。 更像是一股温热的小泉之水,缓缓流进心头一般,是热乎又轻柔的力量感。 今早开门的时候,就和何红英碰面了,她主动和常锦礼打招呼了,就像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奶奶今天在家里做家务,她就让何红英不用特意去了。 由于常锦礼对附近的环境还有念念的学校都很陌生,所以全靠念念在带路。 大抵是不愿意让何红英同行,所以常锦礼就多多鼓励她,赞扬她这次愿意主动和自己说出,不想和何红英同行的话语来,这是再建她敢于表达自己的第一步,过程虽缓慢,但是重在有效果。 孩子这般敏感,她们才需要给足她更大的耐心。 清晨的路上,还是很热闹的,有卖各种早点的店铺,也有国营的早餐店外头排起了长队的。很多人手中的粮票都等着兑换,对于花钱的高价包子来说,队伍就没有那么长了。 学校离筒子楼还是比较近的,门口里就一个老大爷在守着,和他打了声招呼,两人就进去了。学校的人不多,不知是学校位置的关系,还是学校的性质问题。 这个时间段,身边陆陆续续经过的有几十来人。孩子们穿得五颜六色的,基本皮肤都被晒得很黑,有的穿着胶鞋就来了。 进门后是一个水泥灌注的小操场,上面有一个篮球框架,架子旁有一个高空喇叭,铃声响了。 从小操场往教室望去,还是比较简陋的设备,和她所处的那个年代当然是没得比的。 念念被送进了班级后,她问了问经过的文老师的办公室后,别的老师给她指了指位置,她便独自一人走了上去。 负责念念的老师是一个很年轻的小姑娘,看上去比她还要年轻几岁,她第一次见常锦礼,不认识是理所当然的。 “这、您是?”文老师见敲门进来的是一名高挑的女子,不知她是哪一位学生的家长。 “老师,您好,我是常锦礼,任念的母亲。” …… 从文老师办公室里出来的时候,果然不出她所料,念念在学校已经开始有了自暴自弃的苗头。如果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她就会变成一个小混混,和李仁义有所交集。 想到半小时前还可可爱爱的小孩子,将来会变成不学无术的小太妹,她就有些接受不来。 在经过文化板报通告栏的时候,她的余光瞥到了一副海洋图画,色彩绚丽,十分夺目。上面标着一等奖的名字,正是李仁义。 而李仁义的自述中,还有这么一行小小的字:愿所有人的思想都如广袤的海洋般,自由而富有时代性! 栏目下方还有校长亲自提的评语:该生多次获得学校积极分子的评比,更在一众比赛中脱颖而出,将来定是我校的一颗新星! 常锦礼缓缓停下了脚步,原主虽不爱李仁义,但是对于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学习用品方面是尽足了作为养母的义务。就连他爱画画,她都花心思给他弄到过不少水彩回来,她看着这个名字以及这句话,隐约看到了何德美的影子。 书中不是说念念是恶毒女配么?既然如此,她就要养个高配版的“恶毒女配”给他们看看,高配版的能有多“恶毒”。 见时间还早,她决定再去一趟渔村,毕竟她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 王娟梅在加工厂里干的活简单,只需要将玩具狗的尾巴安装上去就行。流水线操作,一旦前面的人动作慢一些,就会堆积,卡住下面的人。 她在厂里工作能力不错,在拉上混了一个小组长当着。一条流水线有30人,平时哪里新手做不过来了,她就去那位置顶替,虽说人有些贪小便宜,但是厂里的玩具狗倒也是从没丢过。 今天主管不在,和老板出去开会去了。她给保安塞了两个粽子,就偷偷溜了出去。 去的哪里自然不用说,生产大队那里借来的三轮车就停放在厂里。 她骑着车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李桂花的胡同里,再往里去,车子就开不进去了。 想起那天李桂花在村尾丢了的自行车,她寻思着这要是丢了,她可赔不起。 顺手从旁边那户人家的晾衣绳给扯了下来,绑在三轮车上,另一头自己拽着,直接将车就堵在了胡同门口。这要是有人偷车,一动她准能知道。 敲了敲门,没人应门,又用力敲了敲,“亲家在吗?我是锦礼舅妈!”扯着她那大嗓门就在门前喊着,刚喊一声,门就嗖地一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 李桂花脸上堆着笑容,“舅妈,来了啊?进来进来”今天温和的语气和那日盛怒之下的她,仿若两个人一般。 王娟梅刚走进院子里,发现院子一团乱。竹竿上的衣服经过还扬起了一阵灰尘,都不知道晾了几天都没有收进去。 李桂花见她手里牵着一根晾衣绳,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她嘿嘿一笑,将它绑在了院子里的一颗龙眼树上,这才进了正厅。 王娟梅见李桂花没有提起缝纫机的事情,她又有点心急,毕竟是从厂里溜出来的,所以就主动问道,“孩子他奶奶,我来拿缝纫机的,等会还得赶回去,在哪呢?” 李桂花似乎这才想起一般,“哟,这事怪我,我都忘了,不然昨晚就好将缝纫机给抬下来了。我一个老太婆的,腰不好,搞不动呀。” 王娟梅见她说起腰伤的时候,还扶了扶腰,连忙接话,“没事,我来就成,那您带路,我去取。” 李桂花显然有些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不然卫军在就好办多了。” “这有什么,粗活我干多了!”一边说着一边跟着李桂花进了门,一路辛辛苦苦从楼上给搬了下来,几乎没将她的腰给折断。 老太太一路在后面跟着让她当心点,别伤到了。这机子保护得很好,用一层厚布盖着,看上去还有八成新的样子。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节 别说李桂花让她当心点,就算是她摔了也不会让这机子摔了。就算卖了,也能得不少钱。 王娟梅见缝纫机得手了,也不再客套了,“那……孩子他奶,我先走了,厂里还得回去一趟。” “行,你慢走,路上小心。”李桂花摆摆手后,哼了一声。常锦礼想她亲自给她送回去?没门! 她走到电视机旁放着的收音机处,又将收音机打开,走到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扭着腰,做起了运动。 王娟梅回去的时候,直接牵着人家的晾衣绳就走了,拿着那绳子将缝纫机捆牢了在后头,又吭哧吭哧给骑回了厂里。 大雨过后的渔村,路上显得有些泥泞。常锦礼脚上这双胶鞋想来今天得彻底沦陷,应该买的是便宜货,她走了几公里后,脚后跟已经被磨红了。 等事情处理好后,她得带上奶奶和念念也给她们也换身衣服和鞋子。 她人还没到走到村尾的屋子,就见着王娟梅拉着那辆破旧的三轮车,上头木板上还用涂料涂着西队生产大队,一看就是村里借去的。 然而三轮车上头拉着的那台缝纫机,却让常锦礼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显然快走骑到自家门口的王娟梅也看到了,正朝自家走来的常锦礼,心下一阵心梗。 瞧她昨天说什么来着,好的不灵坏的灵! 如果不是骑着这辆破车,想装没看见调头就走都不行。 王娟梅眼见着避无可避,忙咧开一张大嘴,热情地打招呼,“是锦礼啊,这么空过来坐坐?” 一边说着,一边将车子停在了院子门口,她将车上的麻绳一圈圈解开,看了一眼走进来的常锦礼,显然是想她搭把手将它抬下来。 “舅妈,这个不着急,晚点您帮我送去奶奶那就行。” 王娟梅有些懵了,“什么?奶奶?你奶奶?” “对,你这从李桂花那弄来的吧,她说要还我的。你看这桌角背面,是不是写着我常锦礼三个字?” 王娟梅反射性就弯下了身子,歪着头去瞧,一瞧果然当真有常锦礼几个小字,脸色瞬间就不那么好看了。 她大爷的,这个李桂花,还口口声声和自己说是不要的,叫她给抬回来。 她辛辛苦苦的骑回到厂里,下班又一路骑回来,衣服都湿透了,结果是帮人做了免费的苦力! 常锦礼敛了下眼眸,显然很清楚她这个贪小便宜的舅妈是怎样被李桂花坑的。“我让她还回来,没想到您倒是帮她跑腿了,谢谢了。” 这句谢谢当真打得王娟梅心里又疼又不是滋味的,直骂那李桂花阴狠毒辣小瘪三,但凡能想出的词都给她心里骂完了,嘴上却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这我不知晓,我说她怎么那么好心呢,哈哈。”说完干笑了一声,她拍了拍一身的灰尘,将门推开,示意常锦礼进去坐坐。 “大妹子今天来是有什么事情么?”她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常锦礼的神色。 进屋后的常锦礼看着墙上贴着的一张张橙黄色的奖状,墙面一角甚至被孩子拿笔头画得乱七八糟的。 这间屋子无论是桌椅上的杂物也好,还是落了灰的收音机,舅舅一家不仅将父母留给她的遗产打理得干干净净,还住进来很长时间了,生活感极强。 她进门时,早就看见了门口堆放的那一墙壁的木柴堆,他们在后屋就有一间房子,根本不像小说里说的那般,这头是帮常锦礼打理打理的。 常锦礼的回忆中,舅舅的户口还是姥姥说服了村里的大伙,让他加入了渔村的生产合作社,让他得以在合作社下了集体户。 他本来是莞市下游的渔民,因为遭受渔霸欺压,打鱼全部都被充走了,没办法生活,这才来投靠渔村的。后来分田到户的时候,他因此还分到了一块田地,自此建起了自己的房子。 当初舅舅自家建房的时候,自己父母可是出了一半的钱给他们。 王娟梅看着常锦礼微微带笑的表情,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缓缓环顾四周的模样,心里有些犯怵。但是好歹也是很会说场面话的人,一句都不提李桂花的事情,忙说,“妹子坐,我去给你倒杯水。” “舅妈,不用了,我来和你说几句话的,说完我还得回去。” 王娟梅点点头,了解地说,“嗐,是不是说李卫军那事儿,锦礼,你和他当真离了?你……” “喔,他?离了,看不上他。而且他有什么好提的,和我也无关。我是想说说房子的事。” 想不到常锦礼打断了她的话语,很干脆地直接开门见山,就和她谈起了房子,她果然就是来要回房子的!王娟梅想不到呐,以前对李卫军是一个劲儿喜欢,非他不嫁的人,怎么态度一下就一百八十度转弯了? 见常锦礼不高兴提起李卫军,直奔房子的事来,王娟梅心下一个紧张。 “这、房、房子怎么了?”王娟梅一时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说话不自觉就有些结巴。 “舅妈的房子不是就是背面那屋子么?我和李卫军离了,想回来这里住。” 很显然,常锦礼的意思就是,各回各家,各找各人。 王娟梅脸上虚虚一笑,“哎哟,妹子,你是不知道啊,你坐,你坐,说起这事,还真有得说。” 常锦礼站着的身姿笔挺的,脸上倒是没有半点吃惊的模样,似乎早就意料到王娟梅会说什么一样。 王娟梅没等她回话,就自顾自的说下去了。 “嗐,锦礼,不是我说。我家不是有八姐妹么,就那么一个弟弟。弟弟来投奔我,又成了家。眼见这一家几口的没地方住,我就只能把你舅舅的屋子给让出去了。 我们看你也不住这头,那会你还小,还和舅舅说,房子送给舅舅呢!锦礼你看奶奶不也住在村头?她以后走了,屋子还不是也留给你,你看……” 常锦礼摆摆手,匆忙插嘴回了一句,“年纪小,说过的话,舅妈还记在心里呢?奶奶至少还能活个几十年呢,况且,成年人了,我不选,我都要。这屋子,我有用,舅妈最近最好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该搬出去的搬出去,该再建的再建房。 小舅舅存了十来年的钱,应该也不少了,哎呀,你就别操心他们了呀。” 王娟梅被常锦礼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一段时间没见,怎么变得这么伶牙利嘴了? 第13章 奋斗第十三天 王娟梅在心里暗骂,她不管难道还等着她常锦礼来管吗? 真是好笑了,那是她弟弟又不是她常锦礼的什么人,当真下巴轻轻,张嘴就说! 面对常锦礼这般言笑晏晏地踩着她来说的,她还真被堵得胸口发闷,偏偏又得先哄着她来说些好话。 “舅妈,缝纫机的事情就先谢谢了。先放你们这里吧,不用移来移去的,反正你们很快也会搬走的了。” 常锦礼笑呵呵地说来这么一句,若换做是平常人,脸上早就挂不住了。这和明着让人好快快搬走有什么区别?王娟梅也是个人精,就是装着听不懂。 “成,那就先放这里吧。我看你们这几天不在,都是黄知青去帮忙喂的鸡和水鸭。都是一家人,老麻烦人家外人干什么,今晚我去喂好了。” 常锦礼早就猜到没那么容易能去一趟就将房子要回来,这次来的目的也只想敲山震虎,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看着王娟梅一脸讨好的模样,她扯唇笑笑,“也不是那么说,有时自己人还不如外人不是?” 常锦礼看准她没安好心,也不多说,王娟梅也是能忍,跟着她嘿嘿一笑就送她出门了。 常锦礼走后,常永丰就回来了。 一进院子,见鸡也没喂,生产队的三轮车还堵在门口,而王娟梅就那样蹲在前院,心事重重的模样。 “强子他娘,你干啥呢?” 王娟梅这才有所反应,“哟,他爹你回来了,哎哟,我今个被气死快了。昨天那个李桂花叫我去拿缝纫机,原来是你外甥女要回来的。结果她倒好,免费差使我去给拿了回来。 而且我和你说,你那外甥女也真不是省油的灯。说的那是人话吗?真狗啊,说放我们这里,反正我们都快要搬走了。我昨天说什么来着,人家就当真一离婚,就奔着咱要回房子了!” 常永丰正从竹竿上拿下毛巾擦着脸,在地里忙活了一天的他,连擦出来的汗水都是黄橙橙的。 他胡乱擦了一通后,这才转过脸去,“要回房子?她当真这么说了?” 王娟梅锤了锤,刚才站起来有些发麻的小腿,腿就像被一群蚂蚁啃咬那般难受,她扭曲着一张脸,点点头,将脖子扯得长长得,“可不是!我寻思着咱们是不是避开点比较好?” 常永丰将毛巾丢进木盆里,到角落里的水井泵出了一大勺的井水来,就着木勺子猛喝了几口水,这才缓过来,“她娘的,你没脑子就当她也是傻的,你躲,能躲哪里去?” “你嘴巴放干净点啊,我今天吃了满嘴的气,你试试再说我!”王娟梅双拳紧握站在门口,气得眼睛都发红了,常永丰似乎已经习惯了一样,并没将她的神色放在眼里。 王娟梅见他不搭理自己,气不过走了几步后,又往回走,扯了几句,“那你说怎么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弟那人没本事,哪够钱自己起房子。况且这村里的地又不是想拿就拿得到的,要不,你去给常锦礼她奶说一说?” 常永丰狠狠瞪了她一眼,“还不是你那没出息的弟弟!说什么说,叫你弟弟搬走,我们住回去,事儿哪这么多?” “嘿?我说常永丰,你这可是过河拆桥啊?你那死鬼娘走的时候,是谁又出力又出钱的?当初你娘的遗愿是要土葬,说要福泽子孙后代,又是谁冒着被抓走的风险,给你娘找了地给埋了的?你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如果不是我弟,你娘现在都成一把灰了!” 常永丰一听王娟梅说话如此粗俗,猛地一脚就踹翻了木盆子,里头的水撒了一地都是,“你怎么说话的?!你再多说一句,我就去找你弟,让他马上滚!” “好呀,你敢?你敢,我就去村长那里告发你娘的事情!我弟说什么都不能走,大不了两家住一屋!” 常永丰被她喋喋不休闹得心烦,在一旁抽起了水烟,似乎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王娟梅又叨叨了几句,见常永丰还是不搭理自己,也就不说话了。两个人就那样各自不说话,在院子里坐了将近有半小时,最后还是王娟梅开口打破了沉默。 这时,她的声线有些激动,“哎,老常,她不是离婚了没地儿去,才打起咱们这房子的主意么?咱们给她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常永丰猛地吸了一口水烟后,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家婆娘,缓缓吐出了白烟。 王娟梅赶紧擦了擦双手,“对,就这么办!我还得专门就去她们李桂花的胡同找,气死他们娘儿两个!这么阴险的人,让她阴我,看谁阴谁?!我去躺她奶那屋,将鸡儿抓过来。” 常永丰用眼角瞥了她一眼,“你得了吧,自己家还不够吃吗?” “说什么呢,一家亲戚,我主动帮忙喂一下,吃一两只又怎么了?!她们还能记得养了多少只鸡呀!”王娟梅一边出了院子,一边嗔怪常永丰,颇有些觉得他有便宜不占是傻子的模样。 * 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就是,当她刚回到家中,何红英就坐在屋里,念念也被奶奶接回了家中。就在她刚进门的一瞬间,她还听见何红英在交待奶奶要如何做家务。 奶奶佝偻着身子,正拿着拖把往地上拖着。 见常锦礼回来了,何红英忙站起来了,奶奶也停下了手里的活,直起腰来,显然弯得太久了,她有些难受。 念念乖巧地坐在凳子上,似乎在写着生字,头低低的,时不时传来吸鼻子的声音。她回来了,也没有朝门口望过来一眼,抽鼻子的声音更密集了。 何红英忙道,“锦礼,回来了?文老师是不是说她学习不够刻苦了?不是我说她,我的孩子像她这么小的时候,根本没有这么难管。 我孩子小的时候,根本就不用我操心,学习一样好。我看是现在的孩子娇贵了,不同以前的孩子,知道只有读书才是出路。” 常锦礼还站在门口,钥匙缓缓放回腰间的小布包中,今日她穿的是一条翠绿色的长裙,衬得她肤色很白。她现在却冷着一张脸,门都没有关上。 她将小布包往桌上一放,偏了偏头,望着何红英。 这个何红英以往辅导念念作业的时候,动不动就破口大骂。 因而念念成绩不好,学习也上不去,形成了不良循环,这个何红英经常被请去学校,一方面又怕被任顾知道,责怪她没有辅导好念念。 另一方面,每次辅导到一半就又失去了耐心。既想拿这份工作的钱,能力又不足以支撑起这份薪水。 “何妈,你来了呀,我有事想跟您说说。”常锦礼一边说着,一边往她那边走去。 “什么事呀,尽管说。” 常锦礼在她身旁坐下,有些语重心长,又似乎难以启齿的模样,看得何红英心中一下就觉得不好了。 “是这样的,那个何妈。这个月的工钱,我们就不给了。如果你还愿意做,以后价钱只有30一个月,你看如果愿意,你就来。” “什、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个月我的钱不给我了?这念念我每天都有去接送的!你们不都看在眼里了?” “是这样的,你之前拿的粮票和家里的储备粮,我寻思钱也足够付你一个月的钱了。你不用看念念,并不是念念说了什么,任同志每个月的支出本都写得清清楚楚的,他一个大男人不计较,可这家现在归我持家,我总得精打细算不是,大家都是女人,我这么直说,你不会怪我吧。”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节 常锦礼深谙其道,也扬着一张笑脸,学她笑盈盈对人。 何红英从昨日起就在忍着,就怕自己哪天就被开了,就连昨天被她讽刺,也当没事人一样,赔着笑脸贴她的冷屁.股,她倒好,还说自己拿的粮比工钱还多,一句说不要就不要了。 她就知道,这女人精得很,肯定不会舍得在自己身上花这么大一笔钱。 女人都是斤斤计较的,她再次忍了忍,断定常锦礼定是想握住任顾的钱财。 “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说,我改。要么少给一些,也是成的。”何红英忍气吞声,她确实觉得在他们家这钱来得简单,为了钱也不是不能忍! “这么说吧,何妈,给少了我们过意不去。给多了我们请不起,您儿女都大了,就当享享清福好了,麻烦您这么久,得和您说声谢谢。” 常锦礼将一席话说得十分得体,内心还真不见得有多感恩她。念念如果不是因为她常年打压,会有自卑的苗头?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念念身边,她给过她一次机会的,既然不好好珍惜,就别怪她无情。 奶奶见何红英一脸难堪,“对啊,这不正好,你孩子也大了,还能去几个孩子那轮流住一段时间,那么辛苦不值当,像我们这岁数了,还是和家里人住一起值当!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的了,何妈。” 只有常锦礼深知,她状似无意间说的这席话,真真踩到了她的痛处。书中的何红英,教育出了人人赞赏的人中龙凤,可是,唯独一个孝字,她教不好。 长大后的孩子都和她有嫌隙,母子母女之间的亲情早在打骂和挖苦中淡去了。孩子们长大后甚至还写过那么一篇采访报道,反对打压式教育和攀比式论娃的观点。 何红英咬咬牙,是,她的孩子都是人中龙凤,可是三个孩子都和她不亲。她也想享清福,她不存多点钱,万一以后痴呆了,都没人管她怎么办?! 常锦礼瞧了她几眼,她的心思再明显不过,如果不是她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她也不会当场让人走人。 何红英这人,若说有多坏,也算不上。不过有些倚老卖老,觉得自己那套教育理念当真是一流。平日里嘴也碎,喜欢在背地里搬弄是非。 若真有个性格强势点的在她面前理论,她当真屁.儿都不敢放一声。 “哎呀,锦礼你要不要多考虑一下,我这不是闲着也是闲着,你奶奶我看年纪也不小了,这看小孩的活很累人的,我是担心她没做几天就累坏了。” 常凤春人实诚,当场就开口了,“这有什么,自己家的曾外孙,我忙活得也高兴。况且我这年纪,还真得多走动走动,不然身子骨都要废了。” 常凤春才六十不到,倒不至于像她说的这般不耐劳了。 何红英面上笑笑,心里早就骂开花了,嘴上只得说,“那,那成。你们哪天觉得做不来,再叫我。钥匙我还你们。”话音刚落,钥匙就被掏到地上去了。 何红英站得笔直,显然是想常锦礼去捡,她就是故意将钥匙掏下去的。奈何常锦礼动都没动,眼睛也没看她,抬了下下班,指了指门口的柜子,“捡起来,放那边就成。” 何红英出了门口,转身就进了春子娘房间,抓着春子娘开始破口大骂,“春子她娘,你那天还不信我说的?今天我亲口听见她说的,没办婚礼。你说正经人家结婚,能什么都不弄就结了?我看也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指不定从那烟花巷子里来的。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春子娘有些不解,“不会呀,我看穿得挺得体的,而且一样的款式她穿上去特好看,就整个衣架子似的,衣服都有型了……” “你这哪里懂,外面站街的女人多的是那样穿的!我真倒霉。对门这女人厉害得呢。今天立马让我走了,走就走!我当初好心帮忙,现在用不上就一脚踢开了。别以为她很了不起? 肚皮空空的,空有墨水。别等孩子以后成了大魔王,在楼里哭,看看谁会可怜她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咱们就等着看她家的闺女有多出息!” 何红英一边骂着,一边有些不服气,到嘴的钱就这样没了。 春子娘本想多嘴几句,想想也不是自家的事情。意思意思宽慰她一下,也就随她说去了。 若是得罪她了,指不定她在背后怎么说自己呢。 毕竟她是怎样的人,楼里又有谁不清楚呢?也就喜欢背地里搬弄是非,明面上见谁都热情。所以她打从心眼里不同情她,只是大家街坊邻居的,听听也就算了。 第14章 奋斗第十四天 等何红英走后,常锦礼才将昨天发生的事和奶奶说了,奶奶自然是有些生气的。 毕竟看起来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却被她指指点点的骂。原来常锦礼走后,她就来了,不仅对念念说这说那,连奶奶做家务也要进行指导一番。 “那人也真的是奇怪,我这把岁数了,一进来说我地拖得不对,告诉我泼水撒地,我说那样不成的,地滑。她还一直叨叨叨,比我还唠叨。说她就是这么干的,我这么干累坏我自己难受。”常锦礼一听不禁一笑,好好安抚了一下奶奶。 “奶奶不唠叨,哪里唠叨了?” “我看这样也好,念念我也管得来,干嘛要请外人不是。” 等奶奶去厨房做饭,常锦礼这才走到桌子前,看着一直不敢抬起头来的念念,眼见着她明明哭了,却一抽一抽以为别人没有发现的样子。 她蹲下身子去。果然念念哭得鼻涕都出来了,本子上都湿了。 念念眼神闪躲,显然一副很害怕会被她责骂的表情。 想来,每次见完老师后何红英没少骂她,常锦礼掏出自己的手帕,帮她拧了一把鼻涕,丝毫没有嫌弃的模样,还故作轻松地说,“哎呀,念念,怎么哭鼻子啦?你不知道今天老师可夸你了。” 任念本来低垂着头颅,抽抽噎噎的,这一听似乎有些意外抬起头来,抽得肩膀一抖一抖的,眼睛里挂着的眼泪滑了下来,带着哭腔说道,“老师夸我了吗?” 她不知道今早常锦礼和老师达成的共识,常锦礼提出让希望老师能多多鼓励任念,因为孩子现在有些自卑的苗头,文老师显然也很关心学生,表示会多多留意。 常锦礼温柔地帮她挟去泪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当然,老师说你现在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以后肯定可以做得更好。”成绩倒数第一名,当然进步空间无限大,她可没有撒谎。 念念本来还在哭丧的脸,显然慢慢收了起来,只是还抽着气。刚才一直憋着不敢哭出声,还没缓过来。 额头边自然卷的发丝有些调皮的钻出,就像她现在看着自己的眼神一样。 “那念念以后能不能答应妈妈,在学校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好的坏的,都和妈妈分享一下呢?” 任念抿着嘴巴,没有吭声,“行吗?妈妈想多了解你呢。” “嗯……” “你真棒!” 常锦礼正想起身的时候,任念却悄悄抓住了她的裙角,“我有点不高兴。” “为什么呢?” “虹虹觉得我成绩不好,给我取了一个小尾巴的绰号。” 常锦礼本来想哄她说小尾巴多可爱的称号,但是她内心其实也明白,这是说她成绩吊车尾的意思。 常锦礼沉默了好一会,虹虹想必是她的玩伴。 这才轻柔地帮她捋了捋扎起的马尾,目光充满怜爱,“妈妈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但是,任何可以伤害你的语言,都是你将来最好的反击武器。她们觉得你成绩不够好,那咱们就努力学好,妈妈、奶奶和爸爸都在,我们全家人都会支持你。 咱们现在是小雄狮的小尾巴,等你进步了,咱们就做小雄狮的顶头帽,多威风,好不好?” 任念点了点头,眼睛红通通的,不知是否有些委屈被同学说成绩不好,常锦礼摸了摸她滑嫩的小脸蛋,“那今晚妈妈可以和你一起写作业吗?” “嗯,你骂我吗?何婆婆以前一看我的作业就骂我是笨蛋,说我什么都做不好……”想起这事,念念的声音又带着哭腔了。 “妈妈答应你,妈妈绝对不会骂你是小笨蛋的,妈妈也在学习怎样才能做一个好妈妈,我可是很怕咱们念念讨厌我呢,我又怎么会骂你呢?” “念念才不讨厌妈妈呢!” 本有些委屈的她,又带了一些害羞,小脸蛋粉粉的,惹人怜爱。 常锦礼还没作出反应之时,她就小跑冲去奶奶那处了,紧紧抱着她的大腿。 奶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切菜的手还抖了抖,“哎哟,我的心肝哟,吓坏我了。” 常锦礼这才缓缓露出笑容,她愿意开口叫她这一声妈妈了。 希望她来了,能从此挽救她的人生。 女人这一生,除去爱情之外,还有很多可以奋斗的目标。 得不到的男人,换一个就好。只有你足够优秀,才是你的成本。 正如没有恋情的女人,也不一定过得不好一样。她要教会念念,学会爱别人之前,要先学会爱自己。只有她足够优秀,才能看到真正比李仁义优秀一百倍的人。 当常锦礼辅导完任念的功课后,念念赖在床上要和她一起睡,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还开口说梦话了,“喵喵的身子真软……” 她居然还十分认真听了好一会,才还原出说的这么一句话…… 电风扇在一旁嘎吱嘎吱地摇着,风有一下没一下地吹在身上,常锦礼的手轻轻拍打在念念的肩头,弯唇微笑,念念真可爱,又想起了任顾,不知他那头忙得怎样了。 想着想着,她的眼皮也重了起来,睡前她还想着渔村发展的可能性,她如果要做,并不打算是单一发展,看来明天她还得去工地跑一趟。 * 清风楼下锅碗瓢盆乒乒砰砰响的时候,她就醒了,刚睁开眼睛,就对上念念那双葡萄一样大的双眼。 这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瞧着。 “念念醒了呀?”她的声线有些低哑,还有一丝刚睡醒的慵懒。 “妈妈真好看呀,比我们班上的四大美女都要好看一百倍。”念念的声线很清脆,有着童音的天真,常锦礼一听,不禁笑开了。 四大美女,想起自己小学那会确实被评过这个,她捏了捏念念的小鼻子,“妈妈觉得念念最好看,等周末妈妈带念念和奶奶去买新衣服好不好?” “妈妈,我不要新衣服,你答应要带我去看小人书的,你忘记了吗?” 常锦礼一愣,糟糕,连忙道歉,“对不起念念,妈妈给忘了。但是妈妈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不食言。等你放假,咱们就去好不好?” “我最喜欢妈妈啦!我还要太姥姥一起去。” “行,快起来吧,太姥姥还得送你去上学呢。” …… 等常锦礼出门的时候,街边早已人群攒动,对门的何红英似乎刻意避开了出门时间。昨天这会,两家人都碰上了,这会对门没一点动静。 奶奶照常带着念念就去学校了,昨晚夜里她已经将思路理了一遍,要去那国营饭店的工地看看,如果她没记错,这时的运输行业十分紧缺。 因为四处挖掘的工程,就导致了建材的大量短缺,早年许多鹏城的人就是靠着这个发家的。出门前,她答应了奶奶会将她的编织草帽给一并带过来。 今早在家中,她和奶奶粗略谈过自己的想法。奶奶是渔村的妇女主任,责任心也非常强。听说她要带着村子里,被遗弃的妇女和孩子一起做事业,十分赞同且鼓励她放手去干。 当时奶奶说了一句让她动容的话,“奶奶没本事,村子里的妇女过得比不上人家坪地公社的,那头光种地分红每人一个月都几百块了,抵上别人一年的工资,再看看我们村子? 但是我孙女既然有想法,奶奶一定是全力支持!” 这次她换上了一双布鞋,脚后跟处缝了一块棉花在里头。这时的鹏城,基本八成都靠自行车或者是行走到达自己的上班场合的。 就连任顾有时要去营队,都要走上六公里才到。 那场暴雨过后,天气变得十分炎热,没走几步路,常锦礼都觉得后背的衣衫闷不透气的。 她在一旁的榕树底下,观看着这头的工地状况,因为场地泥泞,包工头全部让他们停了下来,让大太阳晒晒。他们都去了榕树前的小卖部,一队人围拢在那头。 小卖部前面有用木条隔成的几个大小相同的木盒子,里头摆着一些青苹果等水果,冰柜里还有用青苹果冻成的冰棍。 小冰棍上头还贴着好几种名称:绿豆棒冰,4分;橙味汽水,8分;双条冰棍,1角。 包工头领着工人们,各自选了一瓶橙味汽水,将汽水拿出往石头板凳上一撬,盖子就掉了。 仰头猛地灌入一大口后,发出一声声清爽的吞咽声。 包工头看着国营饭店对门的那家友谊商店,又喝了一大口汽水,顿时打出一声大气嗝。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节 眼馋那些能用外汇券喝到可口可乐的人。“他nnd,从香港进过来的玩意,一瓶四毛有钱都不让卖,等老子赚了钱,带大家一块一瓶,当饭吃,就看她卖不卖!” 他这话一出,道出多少底层人员想发达的心愿。常锦礼用手帕给自己扇了扇风,她知道这会的可口可乐可不是想喝就能喝,友谊商店在这个年代本身就是奢侈店铺一般的存在,一般是用来招待涉外宾客的。国人想喝,得用上外汇券才能换来喝。 常锦礼见机,装作也走过去买汽水一样,人刚靠过去,就朝着那包工头熟络道,“哟,这不是那工地的老板吗?怎么不去忙活了?” 包工头也不认识常锦礼,但是一听她嘴甜,也丝毫不在乎,毕竟天天来往那么多人,记不住也很正常。鹏城这里的人有点好的,就是热情似火,随便谁都能唠嗑上几句。 “这不是等天公作美,再晒晒地基么,嗝” “我看你们这行挺辛苦的,肯定能赚不少钱。” “嗐,小姑娘,你这是外行人看买卖,看啥都觉得赚不少的。我们辛苦做的还得给中间的倒爷吃不少的。况且,我们人力也不够,这拉河沙回来的,把泥头泥尾运走的,都得需要时间。 我们交期一长,这钱又得对半折。”说起这事的时候,包工头仰头饮尽了那瓶汽水,满足地拿着凉帽给自己扇风,一阵阵夹杂着汗味的热浪朝着常锦礼扑面而来。 常锦礼丝毫没有避开,仍是十分耐心,“按老板这么说,整个鹏城应该都差不多是这个状况才对。” “嗯,差不多。现在人也多起来了,你看买个汽水得等多久,以前人都没一个。” “可不是吗?吃顿饭,票子换的窗口得等半小时,连去哪里吃都不知道。” 常锦礼聊了几句后,大抵心中就有了谱。渔村就在这工地附近,她顺路找去了村长老朱办公室。今天天气好了,渔村的生产大队又组织着人出海捕鱼去了。 村头好几户人家,已经将家里的鱼干继续拿出来晾晒,常锦礼闻着海的味道,来到了办公室。 外头天气三十多度,办公室里连电风扇都没有开。 村长老朱带着一副老花镜,正看着一张地图入神,面相颇有些道骨清风的模样,头发有些灰白,甚至连眉毛都有点发灰。常锦礼敲了敲门,反倒吓了他一跳。 “村长,没吓着您吧?我是常锦礼,您还记得吗?” 村长鼻梁上的老花镜滑了下来,看了她一眼后,伸手扶了扶眼镜,想说出谁的名字,一下又想不起来,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翻开,用指尖一行行找,终于找到了,惊喜地说,“是常主任的孙女是不?坐坐坐!” 常锦礼见村长又将小本子贴身,放回胸前的小口袋里了。 “呃,呃……那个,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村长,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咱们村子,渔船有几艘,一天的日收入能达到多少?” “你问这个做什么?” 常锦礼看着眼前的老朱,虽是古稀之相,但是眼神清明,她素来不喜拐弯抹角说话,直言道,“村长,坪山公社那头建设得不错,实话说,我觉得我们渔村要真做起来也不见得比他们的差。” 老村长一听她说这话,忙将眼镜给摘了下来,放在桌上后,又有些不放心放回了贴身的口袋里。 “怎么说?” “他们坪山公社靠山吃山,人人得而耕田自足。我们村里多是妇孺,本身劳动力就不足。国家曾经还补了不少粮食给我们,我们因为特殊性上缴的粮食用鱼干来替代了。 但是能赚的工分也好,粮面也罢,都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国家政策向着极好的方向发展着,他们既然能靠山吃山,那我们当然也能靠水喝水。” 老村长有些坐不住了,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想将门给遮上,回头看了一眼常锦礼后,又缓缓将门给打开了。这办公室别的人没有,自己也一个孤寡老头,村子里的人爱说闲话的多得是。 他走回来时,声音明显小了许多。“你小声些,我听得见,耳朵好着呢。你意思是有办法让咱们村在海上大捞一笔?” 以前这可属投机倒把罪,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实属被抓怕了。 常锦礼闻言摇摇头,自信而又充满笑容地答道,“非也,我要咱们村能走的渔船都去那香山。” 老村长一下就疑惑起来,“什么,香山?” 两地足足有一百多公里,让渔船去那里,莫非是打伶仃洋的主意? 作者有话说: ※预收《豪门顶流荒野求生日常》,收藏快到碗里来 xd (づ ̄ 3 ̄)づ 【豪门千金vs作精贵公子·两个超神相互演】 乔木木生于乡鄙,气质品味粗俗,却是豪门流落在外的真千金。家族虽不得不承认血脉,却因她上不来台面,耻于对外公布。 娱乐圈顶流弟弟乔妄扔了一档烂透的恋爱综艺给她,未曾想,第一集 播出后,他那个无礼且贪吃的姐姐却爆红了。 * 乔木木一朝重生,作为唯一通关逃生游戏的她,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十项全能人,况且身上还有一个预判系统,能凭借自身运气,预判对方行动。所以,这区区恋爱综艺更不可能为难得了她了。 谁知……预判系统就是一个事与愿违的小辣鸡。只能靠她尽心尽力讨好那个豪门作精贵公子顾任,好得连她自己都害怕。 作精贵公子觉得柴堆会磨损了他精美的后背,觉得海水会烫伤他精致的足踝,连吃素都觉得没有仪式感。 ok,不就上山帮背柴堆,下海帮卷裤脚,连吃饭都帮吹吹? 毕竟她能一拳锤爆枯树捡树枝,一脚踏晕前浪虾蟹,吹口气滚烫的汤都能瞬间冷下来的。 直到有一天,导演告诉她,其实这是一档荒野求生的综艺。 乔木木:???她对顾任示好演了个寂寞? * 一开始,顾任觉得这个女人很烦人。无时无刻都在粘着他,行,他乐得咸鱼躺。 然后,目睹她一拳将椰子树上的椰子锤下后,他:“……” 当弟弟乔妄在看荒野求生节目时,发现那个会飞天遁地的人是自家姐姐时,他:?! * 某一天,顾任躺在用椰子壳做成的浮板上晒太阳时,乔木木阴沉着一张脸质问他,“那个害我不停逃生了108关游戏,破解250把密码锁,徒手爬过521根吊桥的幕后大boss是你!!!” 难怪预判系统预判不了他的行动。 顾任翻了翻快晒成鱼干的身子,眯眸一晒,“暴露了?” 第15章 奋斗第十五天 老村长想了想后, 不禁问道,“去那伶仃洋捕鱼和这头捕鱼有什么不同?开得快的要3个小时,一来一回得6个小时, 这烧的重油, 钱能赚回来?村子里的壮丁过去的话,这分红下来,当真能赚钱?” 显然老村长的顾虑,还是这分红的问题, 要是钱都赚不到,怎么谈分红? “不,村长。靠海吃海当然指的只是海运。我如果没记错, 香山那头的红砖质量是咱们这几个市最好的。加上咱们的捕鱼船能载重一万多吨, 重油算下来应该要一万块, 但是我算过了, 按现在市场价, 跑一趟起码净利润能赚个3-4000块钱。”常锦礼笃定的口吻, 让村长一下惊讶得嘴巴都张开了。 “一趟、一趟4000块?!”村长似乎有些吃惊,又有些惊喜的模样,连带双眼都有些湿润了。去年整条村子的分红,一年下来才72000块,村子里一共90口人, 一年大家分下来也才800一年。 现在常锦礼说跑一趟就能有4000块收入, 一天最少能跑2趟, 这一天下来就得有8000的利润啊!一个月就有24万了, 这让他听了如何能不吃惊。 “对的, 村长我这还是保守估计。况且让我们大家的生活过好, 还不止这一条路, 只是我们起步受限太大,因为我们无需去租船,这省去了一大笔本钱。等钱有了,我们再来多线并行。” 村长听着她的意思就是赚钱的路子有很多,她现在只是拿出了一条来。不禁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觉得她看起来也不像是满嘴跑火车的人。 但是说得又有些像是骗子那般,用巨额红利引诱投资人,这年头骗子实在太多了。隔壁村的贾家上次被人骗说搞出口服装生意,国家现在扶持出口,结果一下亏了几万进去。 常锦礼似乎看透了村长的顾虑一般,“村长,我从小在村子里头长大,我什么性子想来不止您,整条村的人都是知道的。我敢拿我已故双亲的名誉来担保,我说的要是假话,或者存心骗您,我就不得好死。” 老朱看她神色确实不像说假,又听她提起了为公牺牲的烈士英雄,以前两夫妻为这条村还出过不少钱和力,现在他们的女儿也肯带着村民致富,这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呐! “好!但是渔民的重油钱,我看咱们也拿不出这么多,不如村里召集大家开一次会。等我和大家商量,时间定下来了,给你电话成不?对了,你,锦礼,是,是叫锦礼,我想起来了。 还住那南门市场那边吗?” “村长,不住那了。这条村子是我长大的地方,我需要大家,也能和大家共同进步,这是我住的筒子楼的电话,村长收好了。奶奶也暂时还在那头,找我和奶奶都行,605号房。” 村长点点头,心中有些疑惑,那筒子楼不是单位才能安排住进么?但是他转念一想到村子的发展有望,激动得猛地站起来,顿时一阵头晕,常锦礼赶紧上前搀扶了一下。 他摆摆手,表示不要紧。“我等不及了,我现在就去问问大家的时间,你是留在这里等我,还是随我一起去?” “不了村长,我答应了闺女,得接她去看小人书的。” “喔,这样,那我们下次见。” “好的,村长再见。” 老村长等常锦礼走了后,这才有些反应迟钝,她家的不是儿子吗?怎么是闺女了?他赶紧又将小本子拿出来,在上头匆匆写下几句话,又贴身放回去,满脸喜悦摸了摸装着小本子的衣兜。 * 常锦礼刚走出村子,路过村尾舅舅家的时候,朝里看了一眼,眼尖地看到奶奶家的鸡笼竟然已经快空了。冷笑了一声,停下了脚步,又往回走了几步路,伸手推开院子门。 里头并没有人声,她细细看了一眼院子里的小脚鸡。走过去将鸡笼里的鸡都放了出来。她走进厨房,看到放在角落里的米缸,挪开木头盖子,直接从里面勺出了一大盆米来,将米缸都掏空了,双手捧着满满一盆米走出厨房,尽数洒在地上。 笼里的小脚鸡就像疯了一样,四处撒开腿奔跑啄食米粒,没多一会,鸡粑粑就撒了满院子都是,有些混着米粒粘在上头。 既然她连奶奶的那几只鸡都要贪,那就让她贪个够。 看着竹竿上晒的鸭肉干,她一把撸了下来,既然贪了她家的鸡,拿这鸭子就不怪她了。 提着满满一手绳子,转身又往奶奶家走去,将鸭肉干全部放到楼上,门窗锁好了,再慢悠悠地走下来。 没想到人还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好几声呼叫声,“外甥女!锦礼!!”。 她停下了脚步,是王娟梅,转过头去。雨后的村落显得更古朴了一些,屋檐上陈年的灰尘都被洗刷下来了。远远看见王娟梅从后山的田里钻了出去,一路朝自己跑来。 身上套着一件干农活的格子脏布,身上全是泥。看得出来跑得有些急,水鞋上粘着大大小小的泥块,“哎呀,累死我了。”一边说着一边喘着弯下了腰,双手撑在膝盖上,一时说不上话。 “舅妈,是要和我商量房子的事情吗?” 王娟梅一听,就像鲤鱼打挺一样,立马就站直了腰身,干笑了一下,“哎呀,锦礼,你不是不知道小强就在这附近读书,真要搬,还是很多事的。哪像嘴巴动动,那样简单的事情。” 她话音刚落,唯恐常锦礼又说出些什么让人无法反驳的话儿来,那天不是没有领教过她的口舌,赶紧又匆匆说出来意,“我叫你是有好事和你说来着。” “好事?”常锦礼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大相信的模样。 “对!我做舅妈的,当然十分关心你的个人大事。这我打听到陈家那院子里的儿子,他老婆死了快三年了,现在正单着,两个人娃娃都没生,我这一看,和你配不是正合适吗?锦礼,你听舅妈的,找个时间去见见,这人还是不错的。舅妈不会坑你的!” 常锦礼唇边噙着一抹笑,越听就笑容越大,连看向王娟梅的目光中都带着,一丝让人说不上来的感觉。王娟梅说到后头,都是硬着一口气说完的。 陈家院子那儿子,她知道。原主的记忆中,这儿子不就离李家几条街么?都快四十岁了,整个地中海的发型,油头满面的。 她现在才二十多岁,两人差了十几岁不止,人也长得有些油腻,关键经常在外头花天酒地的。 “舅妈,这次怎么就这么上心我的事儿了?” “啧,瞧你说的。都是一家亲戚,见外了啊。况且对方条件是真不错,我才给你介绍的,你看啥时候见见?” “当真这么好?” “信舅妈一次,周末要不安排你俩见见,你自个儿了解一下情况。” “这么好,留给表妹吧,嫁个好人家。肥水不流外人田,舅妈可得好生劝表妹去瞧瞧。舅妈和表妹品味相近,你喜欢的她肯定看得上。你呢,加把劲再游说一下,这事要是成了,我做表姐的,一定给个大红包!”说完常锦礼还笑得意味深长,这才转身走了。 “嘿,你怎么说话的,我这不是好心给你介绍吗?你怎么好心当驴肝肺!读那么多书,浪费钱,一点礼貌都不懂,活该离婚!”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3节 常锦礼听着身后的叫骂声,又回过头来,“舅妈,你说我不懂礼貌,我可不认了。我还好心帮你喂鸡了,鸡好吃,就多吃点,现在的鸡都很有营养的。”说完不再搭理她,噙着一抹笑走了。 王娟梅当即朝地上呸了一声,当真恶毒,叫她女儿去,差了十几二十岁呢!也不看她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嫁一个鳏夫,瞧她常锦礼还说得出口!!气死她了! 谁知,当她回到院子时,当场发出一声惊恐地尖叫声。院子里的鸡满地跑着不说,地上那些可全是大米啊,她赶紧冲进厨房,发现那满满半人缸的大米竟被那常锦礼给倒光了! 买米的票子可比这一院子的鸡值钱多了!!她当真气得脸都黑了,“真是狗养的!”一边叫骂着,一边又心疼地赶紧蹲下身子,要扫帚将地上粘着鸡粑粑和沙子的大米给扫了起来。 就算剩的不多,洗洗还是能吃的! * 因鹏城前几日突如其来的暴雨,让从羊城直接回香港进货的李卫军,被困在了香港。羊城那头说蔬菜供应链出了问题,因为暴雨的关系,趁机坐地涨价。 本来1斤生菜1斤3毛的,一下涨到2块1斤,加上运输成本,比香港的蔬菜都要贵了。在香港进货,也不过是2.4元1斤就足够了。 但是香港的土壤关系,种出来的菜没有羊城的好。这坐地起价的亏,他说什么也不会吃一口的。当场就和那家断了生意来往,那头立即就要求他必须马上将余款付清,不然就要闹上法庭去了。 李卫军这几天就在处理这事,简直就是忙到焦头烂额的。好不容易在香港寻到了可替换的供应商,酒楼生意却开始下滑。 一来因为菜品的食材不够新鲜,二来菜的种类减少了。李卫军只得出了门往屯门方向打了一辆的士,赶往罗湖口岸,要过关。 持回乡证的人过关还是不少,等他回到胡同的时候,早已过了晚饭的时间,他和何德美约好,今天两人去小屋子里过,就是回来得晚了,不知是否会挨说。 他甚至连家里都还没回去,就直奔小胡同的小家,岂料一进门看到的不止有何德美,还有何贵丹。 小小一间青砖小屋,不过二十来平,只一张床在进门的对面,连张桌子、凳子都没有。 一看就不是常住这里头的,李卫军在看到何贵丹坐在,两人恩爱过许多回的床上时,大为震惊。 他一副像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望着何德美,何德美皱了皱她的柳叶眉,给他使了一个眼色。 何贵丹显然就在这屋子里等着他回来的,至于为什么她会知道这里,明显就是他和何德美的事情败露了。 何贵丹板着一张脸,一声不吭,自他进门,将他所有的反应看在眼里,不觉冷哼一声。 李卫军不知是紧张,还是条件反射,开口喊道,“娘……” “谁是你娘?!”何贵丹将手里的钥匙一下丢到了他脚下,大有风雨欲来的气势。 第16章 奋斗第十六天 “你给我站好了!!”何贵丹端着一张黑沉沉的脸, 伸出食指,直接指向李卫军。 “还有你,给我坐过来!”这是要她何德美往这头坐着。 她立刻粗声劈头盖脸就是骂, “你李卫军牛气!睡了我女儿, 搞大她肚子,还教她瞒着你。德美,你去给我打开门,让大家都看着!让大家都听听, 他李卫军对你都做了些什么事情?!” 何贵丹的声音又大又尖,吼得他的耳朵都有些难受,然而让他更为震惊的是, 怎么这事就是他一个人的错了? 何德美眼瞧着李卫军的脸色有些不大对, “扑通!”一声, 她径直就在床边硬生生跪了下去, “妈, 咱俩不错也错了, 您消消气。” “你给我起来!”本来何贵丹并没有她所表现得那般生气,她这是在拿桥挫一挫李卫军的锐气,让他知道她女儿也不是那般轻贱的。 她这闺女还没嫁过去,就生了这么大一个儿子,这样嫁过去, 婆家还不欺负死她?! 她今天这架势, 就是摆给他李卫军看的, 谁知自己这不成器的闺女, 竟帮着求情!!! 气得何贵丹一巴掌就要朝何德美打去, 李卫军一个健步, 匆忙给拦了下来, 腋窝下的小皮包也摔到了地上,里头的现金撒了一地。 何贵丹正上头,反手就给了李卫军一巴掌,“你让我们德美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这是你该受的!!!” 打完后恶狠狠用手指着他的鼻子,“我告诉你李卫军,我活得就像寡妇一样,我什么都不怕!我不像我闺女,是那样好说话。你今天必须给我个交待!” 李卫军当真是头一回,被一个女人的气势吓到,不自觉退了几步,脚上一软,跌坐在地上。 何贵丹一把将何德美给拉了起来,“我告诉你李卫军,这是你身为男人欠她的!你不止欠她一个名分,你还欠她一条命!!” 命?李卫军当真被人骂得一脸懵,他又看了看何德美,何德美却将目光敛去了,没有和他对视,甚至开始抽泣起来。 “当初你俩酒后乱性,她曾自杀过!你又知不知道?她觉得对不起常家人,如果不是怀了李仁义,她连我都狠心丢下了,你们李家就这般对她? 让她没名没分跟了你这么多年,还让她外孙认那常锦礼做后妈?!你们李家就是这样做事的?!!!” 她可怜的闺女呐,怎么就会这么命苦啊。如果不是她这才向自己坦白,她都不知道原来她差点就要失去自己的闺女了。 什么?!李卫军显然震惊极了,何德美自杀过,他怎么不知道? 这事,如果不是何贵丹今日说出来,他根本也是被蒙在了鼓里不知情的。 “妈,别说了,这事过去了。”何德美哭得鼻涕都流了下来,一直不停地抽泣着,何贵丹骂着骂着也跟着哭了起来,李卫军顿时被打的气焰就下去了。 毕竟这里头,一个是他的白月光,一个是未来的岳母,哪个女人都不能开罪。 “阿姨,您说这事,我并不知道,但是我是他的男人,我一定会负起责任来,常锦礼那边我们李家已经不要她了。我们两家的事,找个时间,不,等下就找人好好合一下日子,我会让德美风风光光嫁进我李家的门!” “李卫军,你最好说到做到,这次你们的事情给我知道了,就别想打马虎眼。我寡妇的性格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我急起来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您放心,我李卫军对天发誓,不会辜负她何德美,更会给您一个最好的交待。” 李卫军不愧是生意场合上的老手,几句话就将怒发冲冠的老辣椒给哄住了,还将一番话说得满满当当。 好不容易将她给哄住,本想着能拉着何德美说上几句悄悄话。何贵丹一个眼神刀子过来,李卫军一下就改口道,“阿姨,我回去就和我妈说这事,务必将这事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的。有什么风俗需要我们男方准备的,您尽管开口。德美,你先和阿姨回去吧。” 何德美不用看他,都知道他满脑子想的是什么,明面上跟着点点头,等何贵丹转过身去的时候,她悄悄摸了他一把,媚笑了一下,转身也跟着何贵丹走了。 李仁义这才将散落了一地的港币给捡了起来,这些他要拿到口岸去兑换的。虽然生意上还有不少烦心事,但是一想到能和何德美光明正大的在一起,瞬间又愉悦了。 他要结婚,不仅要搞得风风光光的,还要请她常锦礼来,看着他怎么迎何德美过门! * 当二连的战士有素退去时,黄贝岭的主路上,只见床板都飘了出来,尽管暴雨早已褪去,泄洪闸门的危机也已经解除。但是那场暴雨过后的麻烦,显然没能退去得干净利落。 尤其一些低洼地段走势的路段,有的第一层房屋的积水都有膝盖深了。 就在就近搭起的棚地上,革委会副主任马超刚刚抵达,人还没进棚里,就听见了任顾的声音。 “抽水不是办法,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任顾说的这话,就是否决了罗布的办法。 “那你想怎么弄?基建方面,你是专家,但是没有项目就没有经费,没有经费,怎么干得动?”现在说话的正是罗布市长,现在整个鹏城到处都在建设,排水系统都尚未构建好的后果就是,积水难以消退。 不少工地挖的地基都遭殃了,现在做得最火的竟还是抽水队,当真是给钱都来不及去抽。 一防指挥部的赵主任,这回倒是开腔了,“我觉得小任同志的方法可行,就地挖渠,强行排水。” 罗布显然有些为难,“可是经费方面……” 马超这时,走了进来,“经费方面我可以先出一些,目前还是处理积水为第一任务。” 罗布:“那这样好了,我这也有些钱,要不咱们几个先垫一下。你们觉得怎么样?” 任顾点点头,好几个接连同意。 于是,任顾曲指敲了敲桌面,接着刚才的话题,“马超主任说的也是一个办法,地势低,被淹的耕地也不少。单靠我们的力量还不行,得发动群众打通沟渠排泄,大家请看,这条龙须沟的路线,是我经过计算得出的。 如果可行,土方连和机械连的兵力加上我们基建连队全数投进来,国贸那头的工程全面暂停,不知几位领导同志如何看?足足有两万人数,应急下去,应该还是可观的。” 最后罗市长一拍案,“就这么定了!马主任你组织一下低洼被淹的田地村长,让他们带头来挖,先引导龙须沟,其余的交给我们来办。 小任同志,我这就去给组织打报告,申请一批设备和拨款下来,你还有什么需要,给我书面报告,我传真过去。大家加油干,有什么需要,我随时候命。” 当任顾正想走出帷帐的时候,罗布却忽然喊住了他,“小任同志,我代表我个人给你致谢,听韩蓄说你刚结婚,就把你紧急召回了,改日我请你们小俩口子吃顿饭!” 任顾笑了笑,没有推脱,“成,就这么说定了。” * 让人熟悉的筒子楼已在眼前了,当常锦礼沿着,楼里的楼梯,走上来的时候,却见大门开着。之前答应了要带念念去看小人书的,所以后来又带着两人去百货大楼抢购了一些泡泡纱和化纤面料。 从去年开始,但凡一些新品,都会引起群众的抢购风潮。而泡泡纱正适合这个季节穿。常锦礼一见,瞬间涌上心头的灵感,当场就想拿起剪子缝制衣服。 自从穿书以来,她的老本行都没碰过了,现在正是手心发痒。 奶奶说什么都不肯买,还说用布票换点普布,常锦礼心知布票换的布哪里有进口的这料子好。 最后,还是哄着她,说衣服可以试穿几天,不喜欢的到时候还能来退,她这才同意换来看看了。 结果一换上,裁剪得当的小衬衫和笔直的透气裤管,一下就将奶奶的气质给衬托了出来。就连常锦礼看了,都觉得十分好看。 奶奶当时就喜欢得连吊牌都没有拿下来,就穿上了街。她要给奶奶摘掉的时候,却被奶奶劝住了,“别拿别拿,我先穿穿过过瘾,说不定过几天我不喜欢了,还能回来退。” 常锦礼明白,她是心疼花的钱。这退肯定不会让她退的,但是老人家开心就好。付款回来后,她还特意骗奶奶,说钱只花了一半,今天是大酬宾的日子,奶奶就像捡到宝一样开心。 常锦礼又给念念买了几套运动服,她自己倒是只买了一双运动鞋。 毕竟原主的鞋子都不耐长期这般行走,既磨脚不说,还穿得不舒服。 谁料到,几人一回到筒子楼,就看到打开的铁门,就连念念也忍不住晃了晃奶奶的手臂,“太姥姥,是不是您忘记关门啦?” “不可能,我亲自关了的,我还看了好几遍的。”等几人探头往门口一看,里头的人不是任顾还是谁。 任顾竟弯着腰在细细拖着地板,客厅里的东西,显然他收拾了一遍,既干净整间房子还充斥着一股淡淡像是青叶的香气。 他会主动做家务这一举动,在常锦礼心中瞬间加分不少。 任念一见是任顾,人撒开腿就往里跑了,一边跑还一边喊,“爸爸!” 任顾听见声音,往后看了看,他脚底旁是一个小行李包,一把抱起了朝他飞奔过来的念念。 他抬头瞬间,与常锦礼的目光相触,几日不见常锦礼他眉眼见更清秀了,觉得男人魅力十足。 而任顾看她的眼神,炽烈又幽深。 他不动声色收回目光看了一眼怀里的念念,短短几日不见,怎么感觉念念性格开朗了许多? “念念想不想爸爸?” “想”念念将头靠在任顾的脖子上,念念的个头在任顾的腰腹之间,少说也几十斤,但是任顾抱来却丝毫没有一丝吃力的感觉。 “回来了?”常锦礼轻声问道。 任顾点点头,和奶奶打了声招呼后,回道,“我还有5个小时就要回去了,等你们睡了我再走。那门是何妈没关上的。” “她来过了?” “嗯” 奶奶叨念了一嘴,“肯定没好事,准是说咱们锦礼不让她干了吧?”一边说着,一边急急忙忙煮饭去了,祖孙三人想着周末,就在外头逛得晚了些,这时也来不及准备些什么好吃的了。 就着任顾厨房里的面条,给下了锅。 常锦礼弯下腰去,一头发丝柔顺地从肩膀滑落,那身青绿色的裙子显得腰身很细,双腿白皙,任顾看了一眼后就移不开目光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4节 “爸爸,妈妈是不是很好看?”由于任顾看着常锦礼的目光过于炙热,连念念也跟着一起看了。她的额头贴着任顾的脖子,软软地发问。 任顾在听见她开口叫常锦礼妈妈的时候,喉头还动了一下。常锦礼脱下鞋子就朝他走了过去,明显听见他的声音有些低润,“嗯,好看。” “何红英来应该是告我状的吧?” 任顾笑了笑,反问,“你觉得,我的女人,会让她告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奋斗第十七天 常锦礼一听, 抿唇一笑,小小的梨涡在唇边漾起,让人觉得既充满了朝气又有些甜。 她傲娇地抬了抬下巴, 本想着取笑一下他, 她严格来说还不算是他的女人。 却发现念念睁着她那一双葡萄般的双眼,圆溜溜地看着自己。顿时,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饭后,一家四口就窝在那沙发上看着电视。 是山口百惠演的《血疑》, 里头的山口百惠满脸的胶原蛋白,一头短发利落又干脆,抱着一条小狗狗正站在萧索的街上, 常锦礼才将将看进去, 就响起了急促地敲门声。 奶奶去开的门, 常锦礼朝那头看了一下, 是一个皮肤黝黑的大高个, 理着个小平头, 一张脸蛋瘦瘦小小的,下颌角的线条很清晰,“您好。” 奶奶眯着眼打量了一下对方,一身笔挺的军装,肩章上似乎还有星星, 她眯了眯眼睛, 有些看不大清, 楼道里的灯光有些昏暗。 任顾一听是韩蓄的声音, 将念念从腿上放到了沙发上, 走了过去。“奶奶, 您去看电视吧。” 韩蓄敬了一个军礼, “参、组长,您去看看吧,李干事挨批得厉害。” “怎么回事?” “之前文艺部赵政委不是不允许播放爱情影片吗?电影审批时,打上来的报告上,写的明明是庐山,上头都盖章通过了,结果现在人进来,片名一播,是《庐山恋》,还有那个……” 说到后头,他的声线也跟着低下去了,说着说着神神秘秘比了一个手势。 只见他将两只手的指尖靠拢在一起,指甲的方向缓缓靠在了一起,念念显然也一直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她也看到了那个动作,疑惑地问道,“爸爸,那是什么?小鸡鸡对啄吗?” 由于韩蓄在场,任念一下就又拘束起来了,声音就不自觉说得太小声,任顾并没有听见。 韩蓄显然这时也看到了常锦礼,任顾大方介绍,“你嫂子,我爱人常锦礼。” 常锦礼赶紧站起了身子,朝他点点头。奶奶根本没留意到门口的动静,正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低头摆弄一下她手上的竹编,明天就得交货了,今晚得赶赶,做好这批手工。 韩蓄似乎有些紧张,都有些结巴了,“嫂、嫂子好!”说完还下意识地双腿一靠拢,朝她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常锦礼笑了笑,“你好。” 打完招呼就弯下了身子,视线和念念平视,“爸爸刚才没听见念念问的呢,你要不要再和爸爸说一次?” 任顾这才留意到常锦礼的话语,也跟着猫下身子,轻声问,“念念,怎么了?” 念念这时却偷偷瞧着韩蓄看,声音更小了。 “我、我问爸爸,是不是小鸡啄小鸡……”她有些娇气的音调弱弱地问起,显然因为看到韩蓄有些怕生。 任顾忽然笑开了,眉眼舒展开来,就像是一个阳光大男孩那样,笑出了声音,“对,念念真聪明!” 常锦礼离得他很近,他身上好闻的气息随着他的动作,缓缓钻进她的鼻息里去,她侧头看了一眼任顾的侧脸。 五官的线条流畅立体,笑容看起来也充满了感染力,让她也跟着不自觉笑了。 倒是念念,似乎是很少被人夸奖一样,睁着亮晶晶的双眼,也笑了,眼睛弯成了一弯新月。 “我先出去一趟,半小时就回来,你们看会电视”任顾摸了摸念念的小脑袋,看了一眼她们。 常锦礼点点头,明显察觉到念念又不开心了。 只见念念默默回到了沙发上,虽然看着电视,但是明显没有看进去,佝着身子,就像一个小老太婆似的。 常锦礼知道她自卑的性格,除去一个是因为何红英长期的打压,另外一个则是因为缺少任顾的陪伴。简单来说,她的成长环境缺爱以及人际交往太窄。 但是,她得让念念知道,她的爸爸在做的工作是伟大而值得尊敬的。 “念念是不是害怕又要见不到爸爸了?” 念念微微卷着的发丝随着电风扇摇过,微微晃动着。窗外穿进的属于炎热夏季的微风,都带着燥热的气息。只见念念轻轻点了点头,脸上也没有露出过多的表情。 于是她将她抱起,让她坐在了她的腿上,奶奶还在追着电视剧,她给她讲了《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故事。 “你看,如果白雪公主没有七个小矮人的保护,是不是都不能长大了?” “哇,小矮人好厉害呀,楼下的赵爷爷也是小矮人吗?” “唔,赵爷爷是他们家的“小矮人”,爸爸呢也是念念的小矮人,而且是最爱念念的小矮人。但是呢,咱们祖国还有很多小公主也需要爸爸的保护,所以爸爸很忙。 但是,妈妈向你保证,爸爸回来的时候,我让他整日就陪你,你看这样成不成?不然就罚我吃毒苹果。” “不要不要,我不要妈妈吃毒苹果。” 常锦礼温柔地揉了揉念念的发丝,她的情绪似乎已经得到了开导,今日去小人书屋,她也询问了一下老板,让他帮忙留意一下关于心理书籍方面的内容。 如果能弄到一本,让他通知她。 她再次感叹,幸亏穿的是八零年代的书籍,再早一个年代,兴许书都弄不来了。 感叹祖国的政策也是越来越好,他们的生活水平也会越来越好的。常锦礼正想得出神,却察觉胸前的小可爱拉了拉她的衣袖。 “妈妈,我昨晚听见屋子里有锯木头的声音。” “锯木头?哪里?” “奶奶床上。” 常锦礼:“?” 当两人意识到她说的是常凤春的打鼾声时,两个女人几乎笑弯了腰,念念虽然不懂,也跟着笑得露出了豁牙。 * 任顾回来的时候,念念已经睡着了。她今晚是跟常锦礼睡的,任顾是军人出身,本身就简朴,他睡的床就扑了一张薄薄的席子,整个硬邦邦的。 刚睡那一天,常锦礼都觉得像睡在水泥地上一样硬。念念的床上还垫了好些棉花垫子的,但是她不要,说就是要和常锦礼睡,她也就随她去了。 奶奶在追完《血疑》的时候,也回房睡了。任顾回来那会,只有常锦礼在等他。 他一身朴素的浅绿色衣裳以及深绿色的长裤,明明穿的很简单,但是常锦礼却觉得很好看。 “睡了?” 常锦礼没有出声,轻轻点了点头,她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头顶上是柔和的灯光照在她的发丝上,水润润的双眸就那样瞧着他。 他的行李包就放在靠在门口的地方,她知道离5个小时已经不多了。 任顾轻手轻脚走了进来,这个大高个男孩来到她的身边,单膝跪了下来。 什么花样也没有,直接从裤袋里掏出了两件金灿灿的东西来。这不是上周才允许销售的黄金? 常锦礼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用指尖夹起了一根细细的链子,直接递到了她的面前。 在她以往所有谈过的恋爱里,他是最不浪漫,也最不会“撩人”技巧的,甚至有些“直男式”。居然都不懂替她戴上,而是递给了她。 但是,夏日的晚风从窗户拂过脸庞的时候,还有耳边响起嘎吱嘎吱的电风扇的声音,都让常锦礼觉得眼前这个大男孩,就是她一眼看中的人。 她敛了敛眼眸,微微前倾了身子,温热的唇轻轻触碰了一下任顾的,而后离开了半寸。“谢谢。” 任顾一把扯过她放在沙发上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怀里,她能清晰闻得到他身上肥皂的香气,甚至有股消毒水的味道,淡淡的,却比古驰的罪爱香水都要来得迷惑人心。 任顾这次的唇上之战,显然占去了上风,两人相贴的手心微微在发热,黄金项链的戒指就那样挂在项链上。两人吻得相互的嘴唇都有些发红了,这才退开些许。 任顾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嘶哑。“我回来拿存折的,本来我的钱都归你管,这笔钱我以后会给你存回来的。对不起,家里的事靠你了。有事找我,就打这个电话,周末我有一天假。” 常锦礼有些困倦地嗯了一声,“等你回来。” 任顾轻轻将一个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起身朝门口走去,没有再回过头来,拿起地上皮包就轻声将门关上个了。 只有任顾知道,一旦回头,他能看见常锦礼那一汪柔情似水的双眸。 常锦礼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金饰,不禁露唇一笑,以前她最不爱的就是黄金,更别说是这种18k了,但是看着上头挂着的80块人工小纸都还挂着,应该是匆匆忙忙拿到的吧。 她提起了那个鸡心形的吊饰,想起自己的妈妈似乎也有一个这样的。又看了眼戒指,看了眼大小后摘下往无名指上套,太大了。再往食指上套了套,果然刚好,这个笨蛋呐。 * 清晨将念念送去上学之后,常锦礼就和奶奶回了村里。 老村长做事的效率还是很值得赞赏的,这不,常锦礼才刚到村长办公室,里头已经乌压压站了一群人,都是村子里90多户人家的代表。 屋子里放了多张小矮凳,从前从未试过召集这么多人来开会,所以藤椅凳根本就不够坐,还有的干脆在地上垫了一张纸,直接席地而坐的。 满街的灰尘随着一阵风,直接飘了进来,村长见该来的人都到得差不多了,就发话了,“今天召集大家来,其实是有事商讨的,那日我和村里常主任的孙女常锦礼商量了一下,她对于我们村子的建设大有想法,大家可以听听她是怎么说的。” 常锦礼这时就站在村长旁边,奶奶她已经让她先坐下了。 她还没来得及发话,就被另外一头的渔民抢了话头,“村子怎么建设关我们什么事情,那是政府的事情,我只关心今天村长你将我们叫来,是不是有钱发?” “大家稍安勿躁,今天不发钱,但是这村子的建设,却是和钱有关的!” 刚才带头说话的那名渔民叫老刘,是以前从虎门迁过来的老渔民了,当年如果不是他身体不行,他早就随着祖上的兄弟偷游过去港城了。 迫不得已留在村里依旧干着这行,倒是孤家寡人一个。那些走了的弟兄,依旧无一人回来看望过他。他随着村长的目光,看向一旁长得漂亮的常锦礼。 不自觉有些嗤之以鼻,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大建设? 第18章 奋斗第十八天 常锦礼眼见着在场的人神色各异, 她心里很清楚明白。她身为一个女人,在21世纪都尚且有人歧视她的性别,从而质疑她的专业水平。 更别说, 这里是82年的鹏城。 随着老刘开口, 以他为首的为数不多的几名男人,也跟着开口了,“和钱有关,怎么的, 常家是要给我们送钱,建设村子了? 我记得她,不是嫁给了香港人吗?是不是发达了, 要给我们送点钱用用?哈哈哈” 说话的这人正是他的一个远方亲戚, 叫李大纲, 年纪很轻, 约莫二十出头的样子。 几名男人看向常锦礼, 一条小红裙穿得明艳艳的, 瓜子脸上的一双杏仁眼十分好看,既清纯又水嫩。一群大男人甚至还有些责怪村长的意思,七十多岁了,还要听一个小姑娘的“建设”意见。 当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5节 王娟梅今天休息,家里的男人去了田里忙活着, 认为开会不是什么大事, 就让王娟梅来了。 今天一来村长办公室, 平日里都舍不得拿出来招待人的茶叶, 她愣是给自己泡了满满一杯。 谁知, 满满灌了一口, 涩到舌头都快要掉了。 在人群外头, 就看到常锦礼和常凤春也来了。 她没好眼色地暗暗瞪了她一眼,那天叫她女儿去相亲的事,一想起来就膈应她。 然而听老村长这么一说,她心里一下就觉得不对劲了。这些时日和常锦礼的交锋来看,她当真不是好对付的。况且她一回来就直接问自己要房子,又是找村长说什么要建设村子的事情。 说不准真有什么想法,在打些什么主意。王娟梅十分敏锐地察觉到,依照老村长的个性,不会无端端就找大家开这么一个会的。 于是,她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男人,“你们懂什么?倒是听听我们锦礼说什么,再定夺不是?你说是不是啊,锦礼。” 当真有钱能使鬼推磨,就算王娟梅素日里对常锦礼要讨回房子十分不爽,但是这个时候,倒是懂得站在一条线上。 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字当头。 众人朝着王娟梅望去,只见她清清嗓子,拿出她在厂里当组长的气势来,扬声道,“听听又不会死人,一群老男人,嚷嚷什么?!” 常锦礼掀唇一笑,眼神瞟了她一眼,对她的行为不置一词,倒是接着她的话头开了口,“大家早上好,今天让村长喊大家来开会,其实还真有要事商量。 我话先说在前头,如果大家信我,听我的,保准大家能赚大钱。如果大家在我还没开口说话前,就对我这个人给予了否定,那么现在大家就可以散了。” 说完,她主动往旁边一站,显然是让出道来,示意大家听就留下,不听直接走人。 老刘等人本见一个小姑娘的,忽然一开口那气场比老村长还要足。竟愣是被唬得有些口哑,明明没开口骂人,倒是把场子给镇住了。 老刘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没有开口接话。 村子里的妇孺立马开口问道,“主任的孙女,你赶紧说吧,可把我急坏了。” 她们家没有男人,那些老渔民当然不兴听她的,但是对于她们这些没有劳动力的来说,整日编织凉帽,也赚不到什么钱,现在一听常锦礼一开口,能赚大钱,早就想让她赶紧开口了,哪来那么多事儿。 “现在大家都看得见,咱们整个鹏城,成立特区以来,中央是有多大的物力、人力和财力投入到了这里。四处都是工地棚子,我们渔村刚好乘上了这股东风,若是能好好利用,一定会大赚一笔!” 常锦礼说话的声音很稳,一点都不怯场,将整个屋子里的人压得呼吸都轻声了,就为了听清她说的话儿。 老刘皱着眉头,双手抱胸,歪了歪头,一脸怀疑地发问,“工地上的事情,有我们渔民什么事儿?是让我们放下老本行,去工地儿打工?” 村长这会也站不住了,伸出手来摆了摆,“你这老刘,脑子怎么转不过弯来呢?打工怎么有自己做老板赚钱?” “哗啦”一声,王娟梅手上的茶叶水当场就倾倒了一半在自己的脚上,她穿着一双透明的胶凉鞋,一下被烫得咧嘴痛呼,不过几秒,她马上带头提高音量,望着常锦礼,显然人都有些激动,“锦礼,你说我们能自己做老板?!” 就连老刘本皱着的眉头,一下也跟着舒展开来了,跟着齐齐望着常锦礼,那些跟随着老刘想要嗤笑常锦礼的,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当然,这里在座的每一位,都会是老板,而且,我保证,不会让大家亏钱的。” 村长见时机成熟了,看了一眼常锦礼的眼神后,将话题更深的引了进去。 “咱们现在村里有三艘渔船,按照她的想法,就是三艘渔船,全跑香山,咱们不捕鱼了!” “什么?!不捕鱼,我们靠什么吃?我们上交的粮食本来就少,村子里全靠我们的海鱼充数,我们过年吃什么?!” “就是啊,我们拿什么票子来吃饭!” 这时,王娟梅也被吵懵了,本来一听自己可以做老板,心下巨喜,结果又听让村子里的渔船出去,又是一惊。当真是一惊一乍,把她都搞蒙了。 常凤春见村民的反应很强烈,她观望了许久,也开口说话了,“大家不妨听我一句话,我这孙女一早就将她的想法告诉过我,我是全盘都听完了的。我不止是举双手赞成,我还举双脚的! 你看这一年年的,时代在变化,我们老渔民还是那一套的话,赚不到钱跟不上时代,我们就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农民! 你们不瞧瞧凤岗村当时干大包干时的果敢,没有他们村干部领头,敢为人先,我们现在也不能分田到户不是?!按我说,日子只要不是比现在还差,一切都可以去拼一拼,大家就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说是这个理,那男人们不去打渔,开渔船去香山是做个甚?”村尾的孙婶也忍不住问道 “就拉香山的红砖。”常锦礼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谦和的,但是又是带着力量回答的。话音刚落,村长这间小小的十来平的办公室竟是一俱沉默了,似乎都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她又缓缓补充,“我这几日跑过的工地来看,不下十个,几乎所有的建材都是供不应求的情况。他们在鹏城进货的砖石不仅贵,而且质量我也早看过了,比不上香山。” 她记得很清楚,她一个亲戚当年就是靠着香山闻名本地的红砖,承包发家的。而小渔村这个边陲小镇不曾听闻也不足为奇,她现在要做的是,要为这次行动给他们再补一剂强心针。 “各位如果不信我所说的,大可自个儿去工地看看。我们渔村如果要干,就要大干一场,红砖要,就连那河沙也要!我们比他们的优势在于,我们本就是渔民出身,开船的技术除去那海员,还有谁比得上你们? 我相信以各位的技术,跑一趟起码净利润能赚个3到4000块钱。” “什么?!”她这话一放,果然炸开了锅,说再多,不如直接将利润拿出来说事顶用。 老刘这时显然也动摇了,“一趟百来公里,我们开三小时不到,一天少说可以跑两趟,开上夜船两班倒的话,起码一天四趟。” 一天四趟,光利润一天就上万块,王娟梅掰着手指一算,吓得脚都有些软。 这辈子没见过一天能赚那么多钱的,多到像做梦一样。 “妹子,你没坑我们吧?怎么能有那么多钱……” “大家放心,我若有半句假话,必当天打雷劈。我以前有个同学是香山的,那边的砖厂情况,我也已经打电话了解过,那边的价格比我们这边进价,确实还要便宜几块一吨。” 这时,黄知青也站出来说话了,“对,锦礼说得不错,那天她站我那打电话,” 整条渔村,就一台公共电话,放在她那头。长途电话大部分还得跑去邮电局去打,所以逢年过节,黄知青那处几乎都要被人挤爆。 村子里所有的电话都往那处打,她再去喊人,大家按规矩就每次给她5分钱,电话费贵,一分钟就要5分钱。 所以那次常锦礼在她这足足打了有二十来分钟,她印象十分深刻,时不时出来还听见她在说什么沙子砖头的,当时她都有些心疼电话费。 “现在,问题就是往返香山的重油钱,前期可能需要大家出钱凑一下,等赚了钱,咱们村子里的李会计再给大家分红下去。” 村长将老花眼镜拿了下来,指了指坐在一旁的李会计,李会计也有五十多岁了,脸上一直没什么太大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现在他们老一辈人的思维不如年轻人了。 王娟梅本来还高高兴兴地唱和着,一听要凑钱,当场呸了一声,“凑钱?我们哪来的钱?要筹多少?” 她寻思呢,这能赚钱的事情,为什么常锦礼不闷声大财,偏偏要把整条村子里的人都叫过来,原来是谋的这个打算。 “一万。” 大家一听要筹钱,一下就又开始有些想退缩了。现在日子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的,但是比起十几年前已经明显好了不少,起码吃得饱穿得暖了,不用愁有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这万一将裤袋里的钱给掏了出去,血本无归,谁来给他们做主?! “对啊,我们没钱啊,既然法子是你常锦礼想出来的,要不你看去哪里借钱给我们,我们开着船去运回来?”刘队长身后的李大纲也撇了撇嘴,跟着王娟梅起哄起来。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昏黄的灯光下,任顾打开笔记本,上面是他今天刚记上去的一笔:欠她一个婚礼、欠带她正式见父母、欠家用3千元。 第19章 奋斗第十九天 常凤春一见王娟梅带头起哄, 当场就站了起来,都说自家人吵归吵,起码真有事时, 别人会团结一心, 枪口对外,她王娟梅倒好,利字当头,她也就不客气了。 指着王娟梅开口呛道, “孩子舅妈,你住我孙女的,一住住十来年, 房子修葺费、房屋建造钱一分没花过, 家里也有男丁种地, 这钱攒得不少的吧?” 王娟梅抠搜在村子里出了名, 谁不知道她, 平时连路过谁家, 见了喜欢就拿,都是些小玩意,说开了也觉得丢脸。 就连别人上梁,发的白面馒头,说好了一家一户只有一个, 她硬是厚着脸皮将那些没去的户口一个人全领走了。 饶是如此, 谁也不曾当面和她计较过。王娟梅这下倒有些不乐意了, “我就算有钱, 我凭什么就要拿出来了?” 常锦礼将奶奶往回拉了一下, 笑了笑, “当然可以, 你可以不出资,甚至谁不想出钱的,现在都可以站出来。不会勉强大家,更不需要强求。愿意跟我干的,李会计会全部尽数登记,由村长和我奶奶一一复核。 三天,我只留给你们三天的时间,而李会计那边只登记三天。无论钱够不够,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毕竟多跑一天,就能比别人多赚一笔钱。或者刘队长也不愿意参与的话,我们可以筹钱请别人的船队干活,无非也就分别人一杯羹而已。” 只有等第一桶金赚到了,大家才会放开手脚来。 村长这时也趁热打铁补了一句,“我这辈子一辈子没娶媳妇,存的钱有千把块,我全部拿出,李会计登上!” “好嘞,朱元骑1000元,我李文武500元,还有谁要登的?” “我常凤春1500元!”常凤春说出这话的时候,手是牵着常锦礼的,这辈子没干过什么大事,孙女要做这么一件事,她一定会倾其所有的,就是对不住她了,这里头还有一千是人家任顾的礼金来的。 “我800元!” 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让常锦礼料想不到的竟是刚才曾质疑过她的刘队长。 刘队长说完这个数之后,谁都没瞧上一眼,推开众人,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就连奶奶也十分意外,她们都认为这人一定不会参与进来的。 刘队长开口后,反而是刚才站在他身后唱反调的李大纲,似乎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气势也低了下来,“我回去想想。” “我们也回去想想……”人群纷纷就散去了,王娟梅却走前一步,“李会计,我出50块,你记得给我登记上。” 50元损失不大,就算真的打水漂了,她问常凤春也一定拿得回来,说不定博一博,单车变摩托呢。 就连李会计,欲登记的手都停顿了一下,这王娟梅是不是当他们是傻子? 常锦礼气笑了,“舅妈,这50块你拿回去给表妹买头花吧,买个好看点、耐用的。去相个好人,嫁个富豪,你们家就能飞黄腾达了。” “嘶,锦礼,怎么说话的啊?没大没小!” 就连李会计看到王娟梅的嘴脸,都看不下去了,“走吧走吧,50块也说得出口。哪儿凉快去哪儿呆着。” 常锦礼没心思搭理她,等前期资金起来了,她那房子她不搬走,有的是方法治她。人群刚散去没多久,就有不少妇女又重新挤了进来,纷纷表示都要凑钱。 奶奶看到这个场景,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常锦礼表示要出去给同学打个电话,好确认出发的时间。这才刚走出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远处有一人穿着金色的旗袍站在奶奶家院子门口,往里头张望。 脑海里的记忆一下涌了进来,眼前这个着装夸张又艳丽的女人,正是何德美。 果然,她转过头来的脸上,画着一张浓妆,十分抢眼又美艳,大红唇在看见她时,笑了笑,朝她热情地挥挥手。 常锦礼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几眼,然后转身走了。不知道小娜那头,砖头厂联系好了没有,这事得跟紧一些。 何德美:“?”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她想过很多种开场的场景,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她以为常锦礼会扑过来,痛骂她,她借机再哭诉博取大家的同情,谁知道??? 她踩着那双高跟鞋,匆匆跑了过去,这路况不大好,等好不容易跑到村子办公室时,就听见常凤春的声音在里头核算金额。 何德美深知他们两家的事情,一定要在人前解决,不然这背后自己不知道被常家宣扬成怎样了。 何德美提了一箱的麦乳精,敲了敲门,“村长,奶奶。” 她小时候经常来找常锦礼玩,两人在村长办公室里头都不知玩过多少回捉迷藏,那布局和现在仍然是一模一样,没有变动过。 几人正仔细核对时,忽然听见一把声音从门口响起,抬头一看,一时还认不出来。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6节 还是常凤春反应了过来,“啪”地一声,将手上的小册子拍下桌子,伸手指了指她,“你还有脸来这里?!” 村长和李会计全然不知道怎么一回事,算盘都差点被吓得掉下地面去,何曾见过常凤春这般的气势说话,都懵在了原地。 何德美匆忙将手里的礼品放下,三两步迈进来,“奶奶,您听说我说,我这次来,是来道歉的。事情不是您想的那般。” “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你是嫌丢脸丢得不够大?!上次我去找你们算账,被你拉走了。这次你还有脸上门来了?” 村长这是一个头两个大,刚走一个会来事的王娟梅,又来一个吵的了。 “奶奶,卫军的事情我们也是情难自禁……” “真不要脸,当着谁的面都敢口不择言了?” “奶奶,让她说,我倒想听听,这是来干什么的?”常锦礼的声音忽然从门口传出,几人一看,她刚拐过屋角,走了进来,并把门带上了。 “说,不要停。” 村长和李会计对望一眼后,“那,那个我们先出去一下。” “不用,村长。她不就特意找的这个时机吗?你们也一起听听好了,就当听了一场好戏,不也挺好。忙了几天,正好放松放松。” 何德美惊讶得红唇微微张开,这个人是常锦礼? 以前的她最不爱穿的就是小红裙,刚才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奇怪的。 现在一开口一说话,句句都带着讽刺。这还是那个以前说什么都应好的常锦礼? 她唇角那抹讽刺的笑容,当真刺眼得很! 何德美转过头来的时候,眼泪竟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锦礼,你气我,我不怪你。毕竟是我俩有错在先,我自己也不能原谅我自己,我一个女人,就不该为了养家,外出打拼,更不该在酒桌上喝得烂醉不省人事,醒后,这才发现我和卫军……” 这话语,让在场的人一听,就会怜悯错不在她。毕竟都喝到不省人事了,要怪也得怪那个禽兽不如的男人。 李会计一个震惊,手上的笔都掉到了地上,险些失声叫唤出来,亏得村长捏了他大腿一把,疼得他赶紧低头。 两人谁都知道这说的卫军是谁,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显然两人都有些尴尬,毕竟是常李两家的家事。 常凤春气得都想上去打她一巴掌了,“这么多年,现在才来道这个歉,是不是有些晚了?!” “好啊,你不是说你来道歉的吗?”常锦礼打断了奶奶的话语,开口也是意料之外的平静。 连村长都害怕这几个女人会打起来的时候,常锦礼这话语的情绪,当真有些让人意外。 何德美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的时候,忽然被常锦礼这么一说,弄得有些乱了阵脚。她微微有些不安,脸上仍是处处可怜地说道,“是,我这次专门就是来和你道歉的,我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事到如今,我也是有些身不由己……” 常锦礼落落大方拉过旁边的藤椅,往下一座,翘起了二郎腿,抬起了下巴,用手点了点她的方向,“那就跪着爬过来,给我磕一个头。” 何德美:“???” 李会计:“!!!” 村长显然也一脸震惊地偷偷瞧着,那个一脸惬意坐在藤椅上的女人,与李会计两人对看一眼。这还是那个他们以前认识的那个常锦礼吗? 何德美瞬时,眼睛里的泪水再次滑落脸庞,“锦礼,我知道你还气我,若是这样做能让你消气的话……” 一席话说得既委屈,又卑微,衬托得常锦礼就是得理不饶人的大恶人一般。 常锦礼笑了笑,将手腕放在藤椅手背上,语气温柔,却说着最为犀利的语言,“你不是要挑在这里说家事吗?那就在这里解决好了,让大家看看,你道歉的诚意。 实话说,李卫军那妈宝男,送你都无妨。但是,你做的事情,跪上一跪,都还不清,你妈不是动不动就喜欢让你下跪吗?你要是跪不下去,这样,把我想成是你妈,跪得顺畅些。” 常凤春一脸气愤地往常锦礼身边一站,她刚才还害怕自家孙女被这毒妇欺负,想不到她竟能这样回击。反倒是何德美脸色有些难看,现在当真有些骑虎难下。 她本意就是故意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认错,让常锦礼撒泼,让大家觉得常锦礼不近人情,她和李卫军的事错不在她,让大家对常锦礼恋爱脑的印象再加深一些。 依照常锦礼的性格,她上门这么刺激一下她,依她对李卫军那般的迷恋,肯定会失去理智对自己。她就有机会得到大众的怜悯了,这样谁都不会可怜她常锦礼。 谁会料到她表现出对李卫军不屑一顾的态度也就算了,现在还直接让她跪下,还让她将她当成妈那样跪??? 作者有话说: 宝们,早上好,这文恢复回早上九点更新 第20章 奋斗第二十天 何德美心里简直气开了花, 然而表面上还得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瞄了一眼村长和李会计,发现两人正盯着自己瞧着, 故意又露出一副伤心的神色来。 她的指甲都狠狠抠进了自己的手心, 才能勉强稳住自己脸上的表情。 常锦礼拍了拍椅背,“怎么了?不是来道歉的吗?倒是拿出点诚意来,你下海经商的第一笔钱,是我整整一个月的生活费, 那会我给了你,我一天只能喝点米汤。 你拿着那笔钱去外地吃喝应酬,然后滚上了李卫军的床, 是那个意思吗?你要下海的想法也是我全力支持的, 李卫军那年穷得回香港的钱都没有了, 是我卖了自行车给他筹的路费, 我每天走十公里的路往返甘坑, 去交货赚钱, 原来有一半是给你下馆子吃掉了。” 常锦礼的眼神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又冷又充满了蔑视,戳得对面的何德美心惊,“还有李仁义,就连我养了他这么多年, 他都知道谁是他生母, 整个李家包括我最好的姐妹, 你们都在瞒着我。 敢情我就是一场笑话?何德美, 你说你对不起我, 我没让你以死谢罪, 就是轻的。怎么, 现在你的膝盖下是有黄金,还是银两?” 常锦礼这话一说出,顿时就连李会计都觉得,这李家当真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人。 对常锦礼的想法来了一百八十度转弯,原来以前的她在李家过得那般苦,为李家和何德美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何德美枉为她常锦礼的姐妹,这样的人算什么姐妹? 村长本站起的身子,想劝和的,这一听,也跟着哼了一声,坐了回去。 年轻人的事,还是别插手的好。这明显的态度,一看就是站队了,至于站的是谁的队,就看两人一声不吭的样子,就可以知道他们的态度。 本来村长和李会计看向何德美的眼光,都还是有些怜悯她的。 现在别说怜悯,只差拿鼻孔瞪着她说话了。 何德美有种晴天霹雳的感觉,她明明挑着大家在的时候来说事的,怎么现在却被常锦礼扭转了局面? 反倒是她有种不得跪也跪的感觉,她干脆放开声线,直接哭诉了,“锦礼,如果不是为了仁义,我又怎么会这么做!我也不想这样的,我不敢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以后能够好好的。” 常凤春指了指她,“真希望她好好的,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拿上你的麦乳精,给我走!我们不稀罕!” “奶奶,别赶人家走呀,她可会顺着台阶下了,这错都还没认,哪能这么便宜她?” 常锦礼依旧四平八稳地坐在藤椅上,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着,似乎早就看透她在想什么一样。 本想当着大家的面,好占优势一点,现在却被逼得当真要下跪了。 她这一次的痛哭倒是真情实意的,她内心悔得直想上前挠花那张脸! 嘴上却说,“对不起锦礼,我跪,我跪。只要能消去你万分之一的怒气,我都愿意。” 说完扑通一声直挺挺跪下了,颇有一种为了友情受尽了屈辱的模样。她今天这一跪,就当是在村长外人面前给立了自己的态度。心理却颇觉憋屈,等以后她常锦礼得还她十倍! “记住你今天的感觉,往后不会少的。” 她这一跪,就当还给原主的。日后,她不仅要一步步比他们李家强,就连念念的命运,她也一并要改回来! 她的儿子李仁义原书作者写得确实优秀,但是实际上也和他们一般是个虚伪的凤凰男。 念念她要亲手将她养育成,只为自己活的优秀女性,改写她为了求得李仁义的爱而黑化的结局! * 何德美在渔村吃了这么一个大亏后,出了门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这脸打得短期内都不想出现在渔村了,这不,提着一箱麦乳精,路况又不好走。 加上穿的还是高跟鞋,累得她直接骂人。这里并不像香港,还有计程车可以坐,就连三轮车载客的都少之又少。 走去南门市场的时候,脸色正难看,听见旁边似乎有人喊了她几声名字。她有些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 等肩膀被人大力拍了一下的时候,手上的那箱麦乳精顿时脱了手,被吓得扔在了地上,刚好砸在她的脚上,疼得她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等她转过脸来的时候,一看是那个许久没见的表姨何红英。 何红英似乎也有些意外,“哎呀,还真是你,我刚刚以为我认错人了,穿得这么好看,咦,你脸上怎么了?” 原来刚才在常锦礼那头痛哭,脸上的妆早就花掉了。她还以为刚才在路上直盯着她看的人,是觉得她打扮时髦,还颇有些威风凛凛的模样。 谁料现在被何红英一点破,这才反应过来,今天当真是倒了血霉!当真和常锦礼沾边的东西,就是会让人走霉运! 她颇有些讪讪的,随意摸了一下双眼,“喔,可能太热了,妆没抗住。表姨这么晚才来买菜?” 何红英眼见着何德美抹了几下没抹到点上,也伸出粗糙的手,给她狠狠抹了几下。 何德美的皮肤,顿时红了一片,尖叫了一声,何红英立马收手了,“我粗鲁惯了,你别见怪啊。我还寻思着过几天去找你呢,这个儿就见到你了。” 何德美本身心里就受了气,还给这粗手粗脚的表姨给上脸整了,心下更是不爽,本来就赶着想回去洗脸的她,语气微微也带了些不耐烦,“表姨是有什么大事?” “大事算不上,就是,表姨知道你厉害,想问问有没有哪户有钱人家要请人干活的,最好别那么忙的那种。” 何德美这才皱了皱她的那对柳叶眉,“表姨之前不是给人带孩子吗?不做了?” “嗐,你可别说,说起这事,也当真气得我夜夜睡不着,你不知道那人家新娶了个不知道什么人,一上门就给我厉害的看了。” …… 何德美根本就没意听她吐槽,到嘴要走的话说了几次,都被何红英给忽视了,正当她要假装要行洗手间尿遁时,忽然听到一个名字,激灵了一下。 “你说那女人是谁,叫什么名字?” “姓常的啊,叫常锦礼的!” 何德美一听,当场偏了偏头,冷笑了一声,“这样,表姨,你去我哪里再好好说吧,这外头人也多,站着说多不舒服不是。” “成啊,我反正现在天天闲得很,走走走。” …… 直到常锦礼和常凤春离去时,村长和李会计都有些窘迫,还是村长较为圆滑些。 “锦礼,这事既然发生了,你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没必要想那么多。” “多谢你村长,我现在挺好的,明天我再过来一趟,我晚上回去做个详细的计划,我看这次的事情一定能成。” 两人离去后,李会计这才敢和村长说,“这不挺好一个姑娘,李家瞎了狗眼了。”这言外之意,不就是认可了常锦礼能力强么。 “老李,现在不同以前了。不适合能离,这是祸是福,还说不准呢,说不定常家最后过得比李家还好呢不是?” 不知为何李会计在听见村长这席话时,内心的直觉竟是认同的。今日常锦礼处事的手腕未见得就是全部,但是女中豪杰的魄力隐约可见,说不定村子的未来还真能有出头日。 何德美哪里能想得到。她这来折腾一下,却反而成就了常锦礼在两人面前的印象,而她自己更是铩羽而归。 而两人同去接念念放学的时候,常凤春得知那王娟梅还想给她介绍鳏夫时,更是觉得房子说什么都不能便宜这种人。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7节 趁着奶奶在做饭的时候,常锦礼带着念念去一楼大爷处给任顾电话。 电话拨打过去的时,很快就被接通了,是韩蓄的声音。 “喔,嫂子,请稍等。” 任顾显然就在他身旁,电话没过半分钟就被转接了,“喂”他有些温润的声音从话筒里流泻出来,常锦礼竟觉得十分好听。 “喂,你那边还好吗?” “一切顺利,家里还好吗?” 两人的对话,在人前还是比较一板一眼的。 “这才几天,当然都好的。” “那就好,我这边争取早点忙完,可以提前点回家,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去。” “不用,这边什么都不缺,女儿想你了,找你说说话。” 任顾那头忽然就沉默了一下,常锦礼以为是线路不好,“喂?” “那你呢?”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重叠在一起,然而她却也听见了。 他这一句话说得既轻又充满了暧昧,她勾唇一笑,“参谋长不是很擅长捕捉他人信息,那你猜?” 她听见了耳筒边传来了他低低的笑声,很轻,就像一根羽毛挠上心尖尖一般。 “妈妈,我也要说。”念念扬起头,显然她也想和他聊天。 “闺女找你。”说完将念念一把抱起,让她坐在了窗台上,她环着念念,将电话塞向了她耳旁。 “爸爸~”念念软糯的声音顿时喊了出来,两人又聊了一会,就听见念念提了一句。 “爸爸,我要和你相亲,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常锦礼:“?” 她正奇怪孩子怎么突然和任顾,问这个的时候,她听不清话筒对面的任顾是怎么回答的,只听念念又说了,“舅妈和妈妈都要相亲相爱了,我也要和爸爸、妈妈、太姥姥也相亲相爱!” 常锦礼:…… “喔,真的吗?” “好!保证完成任务!” 挂了电话后,常锦礼还在想该怎么解释相亲相爱时,念念倒是先开口了,“妈妈,爸爸让我得好好照顾你,让我看着你上楼,现在。” “哎呀,这样呀,好的呀,那你得好好管我呀” “当然”爸爸还秘密交待了她任务了呢,她答应了爸爸一定会光荣完成任务的! 两人上去的时候,刚巧碰到刚回来的何红英,出乎意料之外的,何红英见着两人的时候,竟不像前几日那般躲着,似乎还有些冷嘲热讽的神色,自言自语了,“唉,被人赶出门的弃妇。” 常锦礼看都没看她,倒是念念听见了,“妈妈,弃妇是什么意思?” “就像何婆婆这样的。” “喔” 说完,将门关上了,也不管何红英什么表情,何红英恨不得去锤她们家门,但是又不敢。 神气什么?原来她竟是李家的下堂妻,世界真小。 她就说嘛,什么人家会突然一声不吭结婚了。说不定小任都不清楚,被她骗了。不行,歹着个时间,得赶紧告诉小任同志听,免得她又坑了别人!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任顾:念念,以后谁要和你妈妈“相亲相爱”,你记得要告诉他们,妈妈已经有爸爸了,而且爸爸和妈妈很相亲相爱。 念念:好的,爸爸 第21章 奋斗第二十一天 就在何德美和李卫军的日子请人算出来的时候, 李桂花和何贵丹可谓是忙得昏天黑地的。 当初常锦礼进门的时候,哪需如此用心。 一个是巴巴上赶的,一个是求着娶回来的。若说这酒席, 当真是有多气派就有多气派。 李卫军下的聘礼不但有三大件, 何德美甚至自己也贴了些钱,直接买成了八大件。就等着下聘的时候,请人跟着下聘队伍给送到何贵丹家中去。 过去下聘的队伍都是问的生产大队借的牛车,所以李桂花本来想问大队借车, 被李卫军轻斥。 “我们李家还需要借那劳什子的车,去友谊商店那租洋人车,这婚礼多少得体面些不是?” 李桂花不禁问了问, “这钱多少一天?” “几十嘛” 几十?!寻常工人一个月工钱了, 当真有些肉疼, 但是想着长面子, 又暗自咬咬牙。何德美娶回来, 这笔钱很快两小口子就能挣回来了, 比常锦礼不是值钱多了?怎么说都值得! 李桂花看着放满大厅的大件,恨不得敲门打鼓告诉别人,自家儿子对何德美有多大方。后来被李卫军说了几嘴,因为最近治安不大好,让她低调些, 所谓钱不可外露。 “儿子, 你羊城的八姨婆请了吗?” “请了” “香山的九舅公呢?” “也请了” 李桂花还在那头沉思, 唯恐这天大的喜事将哪个亲戚给漏掉了, 又把宴请名单一一浏览了一遍。地点就定在贝京餐厅, 那里算是整个鹏城的高档餐厅, 很多港商也都会去那里应酬。 日日爆满, 他们李家要办喜事,怎么着也得配得上最好的! “咦?你怎么写了常锦礼的名字!看见她的名字我就觉得晦气,请她来做什么?!我看你就是存心要写来气我。” “妈,平时说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不请?当然要请,还得做足给外人看,我们李家如何不计前嫌对待她的。现在外面不都说她是恶媳妇,我们上次上门求她回来的,她都不肯回来吗?她要是来了,闹事,不正好。到时候这么多宾客的,谁出丑还指不定。” 李桂花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李卫军,“对,你说的对。上次那口恶气我都还没出呢,但凡常锦礼所没有的,何德美一定要给全套,她常锦礼不是说看不上我们李家吗?就让她后悔去吧!” 李仁义刚放学回来,个子小小的,男孩子发育得都要来得慢,脸色倒是红润,小脸蛋圆溜溜的。 “妈妈最近怎么都没来看我呢?” 由于李桂花才谈到常锦礼,下意识就问了句,“你说哪个妈妈?” 话才刚开口被李卫军轻推了一把,“娘,你说的什么话?仁义不就一个妈。”接着他摸了摸李仁义的头顶,续道,“你妈妈最近忙着呢。” “爸爸,我们学校被评为了十大先进学校,下周要做示范周。会有别的学校老师来听课,我们老师要求每班要来10名家长去做活动,爸爸去还是妈妈去?” “乖孙子,奶奶去,好不好?” “不要,不要奶奶去,奶奶连55乘以55都不懂的。” “仁义怎么和奶奶说话的?”李卫军轻轻捏了下他的鼻子 “我说的是事实嘛,我一下就算出来了是3025,奶奶上次算半天还算错了。” “行行行,我的孙子真聪明!那叫你爸去,奶奶在家里做好吃的等你回来。” * 荔枝南路军区会议室 天气十分炎热,韩蓄推开门的时候,会议室里头一股热浪迎面扑来。 大家伙一早刚刚操练回来,任顾已经坐在桌角一边的位置上。 革.委.会的马超主任率先开口了,“下游好几条村子的情况已经得到改善,毕竟事关自家耕地的状况。每多泡一秒,水土流水和苗子就多死一株。就是我去实地考察情况的时候,发现情况远比我们要想得糟糕。” 罗布显然有些忧心忡忡的样子,“马超同志说得没错,我大概能猜得到,今早看见韩蓄骑个自行车给我们一户户通知,我洪湖那头的电话线都断掉了,应该是暴雨淹断的。电话局那头还在排查,是哪几条线路断了。任顾同志,你有什么看法?” “邮电局那边也启动紧急应急措施了,从营业厅拉线出来,人排队都到街上去了。” 任顾尽管是坐在座位上,坐姿仍然挺拔,交叠的双脚这般看上去尤其修长,衬衫下的肌肉结实又有力量,整个人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连在场同为男人的几人,每次见到任顾时,总觉得这人好看得不大真实。 任顾捻了捻自己的食指,显然沟渠的建设是迫在眉睫的,“我认为,趁着要重建沟渠排水布局,电缆也可以重新埋进,将所有电缆装上管道,这次我们不止是几公里的做,务必让它能延伸到几十公里外,这样可以避免一个区域的涝灾。” 经委主人罗宝华这时也趁机提了出来,“小任同志,不知可否问你借借人来用?马湖开发案组织通过了,上次你提交的那份规划挖填土方的设计方案评估也通过了。 就是移山有将近一百万立方米,仅靠我们这头的人力,远远不够。况且这从泥头挖出来的泥沙,可以回填低洼的地段,我们这头回填平地,你们那头挖渠通道,岂不是两美?” 罗布一听,抚掌一笑,“可行可行!我看可行!终于有个有效的方案出来了,事不宜迟,特事特办,今天就搞起来!” “小任,这周末带你夫人来我家吧,你嫂子迫不及待要见见你家那位美娇娘了。”说话的是罗布,罗布拍了拍任顾的肩膀,任顾笑了笑,“成。” “你们家师长什么时候回来?”吕伟被派去香港和新加坡考察去了,按日子来算,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 “下周回来,他让我们下周开个小会。”任顾一早就接到自家领导的电话了,听说还带了不少有价值的项目回来。 “中,记得周末,别放我鸽子。” 任顾听罗布提起常锦礼,又想起那日两人的拥吻,她柔软而纤长的睫毛轻轻刮在他脸上时的感觉,微微有着些痒意还带着点诱惑。 想到常锦礼,他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这头的任顾为着开发的建设而在忙碌着,那头的常锦礼也没有闲下来。 一大早筒子楼里就传来了号子声,“605电话!” 等常锦礼奔去接听的时候,才知道是村长来的电话,虽然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想过,会不会是任顾。 听着电话里村长激动的声音告诉她,“锦礼同志,钱够了!还多了1000块!” 显然常锦礼也有些意外,毕竟昨日在场的人,大部分都是保持沉默的。 看来,国人的性格还是保持沉默的是大部分意见存在。“太好了!那我现在马上回去准备一下,等下就过去。我写了一份计划书,等会就拿给大家看看,村长您通知一下大家咧。” “行行行,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早通知下去了,我等不及了,一想到多一分钟就能多赚一分钱,我这就坐不住呀!” 等常锦礼挂了电话后,她穿上了自己做的一套泡泡袖小黄裙,鹅黄色的色调很完美的衬托出了她白皙的肌肤。 泡泡袖的理念既融合了当下的审美,又能改良垫肩的视觉效果,更能展示直角肩膀线条的魅力,天鹅颈的优势体现在锁骨下方的圆领设计,简单大方却又画龙点睛。 常锦礼这套衣服的设计,并没有走21世纪另类或者高定的风格。一来,每个年代有其特有的审美,二来,能推陈出新才是最好的。 最好的服装设计师,就是要和市场的审美口味校准。并非特立独行的风格,就能风靡全城。 当她这套衣服也得到奶奶的赞美时,她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8节 审美要做到大众,更要无年龄、代沟上的跨越。 等常锦礼赶到渔村的时候,她原以为大家早就等得不耐烦了,怎知刚敲门进去,一群人乌压压地正揪着李会计,七嘴八舌地在叫骂着。 “你大爷的,那些钱都是老子的血汗钱,你说丢了就丢了?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中饱私囊了?” 沈大爷人狠话不多,直接揪着李会计的衣领,就想将人给提起来。 王娟梅显然也很激动,“就是,我还给了不少钱呢!赔钱!本来事儿什么都没有的……”王娟梅说到一半,余光看见门口进来一人,转头望去,不是那常锦礼又是谁。 李会计被谁说都哑口无言,唯独她王娟梅不行! “你还说!你那破50元,谁想要?!天天缠着我塞我兜里,我碰你一下你就说我对你不轨,没见过你脸皮厚成这样的,别人的钱我赔不起,你的钱,赔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还不少钱呢,你就是一个泼妇!” 王娟梅何时见李会计发过这么大的火,被吓得一愣,见常锦礼来了,立马又将火气对准了常锦礼,“还不是因为你,不是你提什么带我们大家发达,让我们筹钱,会出这档子事情?!”说着,王娟梅手指一指,直直指向了正走进来的常锦礼身上。 常锦礼微微皱眉,径直朝王娟梅走过去,“啪”地声音不大,却将王娟梅打得手指生疼,只听她冷着一把声音说道,“我平生最不喜欢别人拿手指指我,你再指,大可试试?” 常锦礼任长得高挑,微微下调的眼神,颇有些睥睨王娟梅的气势来,唬得王娟梅当真不敢再指,但是她也深知气势不能弱下去。 “我不管,现在大家的钱丢了,依我看,不能全怪李会计,她常锦礼也得一起赔!” 出乎王娟梅意料之外的,应和的人却没有一人,大家现在唯一心急的都是钱究竟去了哪里,是不是真的是被李会计拿了。大家在意的是,赶快把钱找到,而不是让谁赔钱。 村长显然也有些急上了心头,忙喊道,“大家先稍安勿躁、不要急。有事好好说,咱们有什么问题一五一十的说开了,慢慢解决。” 常锦礼从这只言片语中,大概都能猜到发生了事情,她冷笑了一声,“钱怎么可能是李会计拿的,他登记钱款,钱要是丢了,大家不都是第一个找他算账?” 中饱私囊显然是不存在的,大家一听,本就一团乱的脑子,瞬间都不说话了,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沈大爷立马放开了揪着李会计的手,刚才当真有些气急了。 李会计显然被冤枉得眼睛都发红了,他哽咽道,“大家,我真、真的没拿钱,那钱一直我贴身揣在兜里的,今早村长说开会,我才把钱给放抽屉,人去地里摘了几根黄瓜,想着给大家会上吃的。回来一摸才发现没喽!没喽!” 大家一听这话,当真又急又心疼,黄知青忽然扬声质问起王娟梅来,“刚才就瞅你嚷嚷得最厉害,想都不想就说人家李会计拿了钱。这钱肯定不是李会计私吞了,要真的丢了,能丢哪里去,肯定还在村子里。平日里你老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要是我,我准怀疑你!” 作者有话说: 标注:1八大件:摩托车、照相机、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收录机、缝纫机、手表 第22章 奋斗第二十二天 大家被黄知青这一质问, 当场都开始将目光投放在王娟梅身上。 王娟梅就像是被开水烫到了脚丫子的人一样,急着跳起来洗白。 “丫的,你个黄知青净胡说, 你哪只眼看见是我偷的?!”王娟梅一边说着, 一边迈开脚就要上前去推搡黄知青。 黄知青也不是一个怂的人,大有你胆敢上前来我就对你不客气的架势。 “你是不是心虚了?我可没说偷,你怎么就自己上赶着承认呢?” “我放你的狗屁,在这里血口喷人, 我看是你贼喊捉贼!” “在这里糊弄谁呢?我拿钱来登记的时候,老看见你在李会计这转悠” “我、我……”她转悠不就是想硬塞50块给李会计登记嘛!然而却吃了哑巴亏,说不出口。 “怎么, 自己也无话可说了吧!” 常锦礼眼见着两人吵吵闹闹的, 村长这才拉了拉她, 将事情一五一十地简短说明了。 当时村长给她打电话的时候, 这钱还在的。他和李会计点了四五遍, 绝对不会有错。 后来李会计就将钱往抽屉里塞了塞, 还特意将钱塞在最里头的,也用钥匙给锁上了。 发现钱丢的时候,是大伙来开会了,李会计想将钱拿出来,放这桌上。 锁头还好好的, 发现钱没了, 就剩个几百。 常锦礼听到这里的时候, 心里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其一, 这锁头还是完美无缺的, 难怪大家会第一时间怀疑是李会计监守自盗了。 第二, 若是被人盗走了, 为什么会留个几百块? 耳边依旧是黄知青和王娟梅的争吵声,她走到桌子前,反复看了看抽屉边缘的痕迹,发现并没有被撬开的痕迹。 就在她还在疑惑的时候,又弯下腰去看了一眼抽屉后头,看到木缝中有些许木屑掉在地上,瞬间心里就有了答案。 常锦礼直起身子来,伸出手掌,拍了拍掌心,见在争吵的几人丝毫没有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干脆拿起旁边的锣鼓,锵锵锵敲了几下,起到了振聋发聩的作用。 “大家先听我一言,现在抽屉里还有个几百块,但是大头一定还在村子里。我觉得黄知青说得对,王娟梅虽然是我舅妈,但是她是怎样的人,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这样,舅妈你要是肯老实交待,大家都不会追究,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怎么样?” 王娟梅一张蜡黄的脸蛋,几乎都要涨成猪肝色,“去你们的!想不到你们一个个都是这样的人,你们全姓血就好了!!简直在血口喷人,放你们的狗屁,谁拿你们的臭钱了,不要脸!” 李大纲显然十分激动,推开了挡在前面的黄知青,“和她吵什么,照我说,谁要和我去搜家的,就跟我走!” 说完也不等王娟梅的反应,人就打开门冲了出去。 王娟梅一路想去挡人,却被人粗鲁地一推,倒在地上,她嚎了几声后,转身拔腿就往田地里跑去,显然是去喊常永丰去了。 常锦礼将李会计和村长从屋子里也喊了出来,几人一看这闹剧,都不禁心上唏嘘。 “是我对不起大家,这么大一笔钱,可怎么是好。”李会计显然十分愧疚,村长拍拍他的肩膀,“放心好了,钱应该还在村子里的,咱们给他们一点时间,说不准拿了钱的人,良心会过意不去,主动还回来。” 常锦礼看着那堆人叫嚣着前往王娟梅家里的,她却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来,“主动还回来,是不大可能的。那人既然要偷,也就没想着要还。不过……” “不过什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只要确保钱还在村子里就成。” * 常永丰是被自家的疯婆子给叫回家的,王娟梅脸都哭花了,不知道是被气的,还是被急的。等常永丰回家的时候,别说院子的大门,就是厨房的米缸都被人给翻了过来。 这时的挨家挨户,都是不锁门的。 城里住的倒是会锁门,外头治安不大好,但是村子里的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自然门都不会锁。 一些人家会栓一些土狗在门口守牢,只常永丰他们家是王娟梅嫌弃狗吃的米浪费钱,不肯养。平日里吃剩的饭菜,就是她再怎么吃不下,都绝对不会倒的。 这就导致村民冲进篱笆时,丝毫没有阻力。 “你们都给我住手!再动一下看看!”常永丰挥舞着手里的锄头,就要朝着众人砸去。还是刘队长一把抓住了他的锄头,将他硬生生逼退了一把。 常年开船捕鱼的力气一直不小,常永丰被逼得脸都红了,“nnd,一群大老爷们,就知道欺负我们外来的,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钱丢了就知道瞎说,哪只眼看见是我家婆娘拿的?站出来,看我不挖掉她双眼?!” “你说王娟梅平时小贪点大家的便宜,有谁说过她不是?常永丰,她今日拿的可是一万啊!” 常永丰脸色都发白了,一听这个数字,一群人闹嚷嚷地还是想冲进去,常永丰转身瞪了一眼王娟梅,回身恶狠狠地说,“你们当真吃米吃傻了,我家婆娘要有那个胆子做这事,今时今日我们就不会穷成这样!” “那谁说得准的这事?” “就是!” 村长和李会计怕弄出人命来,也赶紧上去劝架去了,但是大家一心想发财,筹出来的钱说没就没了,任谁都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的。 常锦礼也想借这次机会,让她那个贪小便宜的舅妈长长教训,另外一方面就是这是她抛砖引玉的小心机。 果不其然,她眼角留意到好几个小伙子说要回家操家伙,来打架,就往家里跑了。常锦礼这时不动声色,悄悄从屋后又绕回了村长的办公室。 当一个人鼠眉鼠眼也推门进来的时候,常锦礼就站在门后,村长的几件衣服挂在门后,挡住了他的上半身。她屏住呼吸,并没有说话,因为她要做的是人赃并获。 当他再一次从抽屉下头抬起那个缝隙,拿铁丝勾出纸币时,喜悦地将钱币往自己兜里一踹,转身就想走。这时蹲在地上的他,却看见那双白皙的小腿就那般冷凄凄地站在那里。 吓得他当场狼狈地大吼了一声,常锦礼冷笑着剥开村长的衣裳,唇上轻视的笑容一览无遗,走了出来。“李大纲同志,做亏心事多了,见人都以为是鬼了不是。” “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呵,那你倒是猜猜,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让那些人去我舅妈那闹。”她边说边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小青年,是刘队长的远房亲戚,书没读多少就出来打工了,父母管不住就放到了这头,跟着老刘跑船的。 “有病,我为什么要猜。”说着就要站起来,常锦礼伸手压住了他的肩膀,微微加了点力度,“你不猜吗?那我来猜猜,你兜里应该不止刚拿的几百块吧,唔,我算算 ,应该刚好一万一。” 李大纲猛地站起来,一脸凶相,似乎想打她的样子,“我劝你把拳头放下,你把钱拿出来,现在还能私了,我给你一个面子。” “了你m个x”常锦礼一听他开口说m的时候,从桌子上抓起棒子就是猛锤锣鼓,声声到底,毫不留手。李大纲刚巧就站在旁边,可谓是被震得耳朵都快聋了。 他匆忙捂住了耳朵,常锦礼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快步走了出去。 走了? 走出去了? 然后,门锁上了。 锁上了?! 常锦礼摸了摸刚才从门后顺的钥匙,村长不知道是不是上了年纪,每根备用钥匙上都贴了标签,这放在21世纪,就是妥妥的5s3t1做得好啊。 显然村长那头也听见了屋子里头的闹声,村长和李会计、黄知青来了几人,看看究竟怎么了。 谁知还没走到门口,常锦礼就将钥匙放在了他手里,“村长,人已经抓到里头了,钱还在他身上。” “什么?!抓人?那钱,那钱不是王娟梅拿的?”黄知青有些蒙圈了,看了看村长,又听着从里头锤门的声音,听那人的喊声,就是李大纲。 “把人叫过来吧,大家商量一下里头的人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 村长办公室的门都快被拉坏了,门才被老刘打开,一把推开,力道之大直接将门板推到了墙壁上,还反弹了回来。 显然门内的李大纲因为错力,一下失去重心,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 “叔……” 老刘阴狠地目光瞪了他一眼后,直接上手要扒他裤子。李大纲立马也跟着凶狠地挣扎起来,“叔,我没拿!你竟然信一个外人!!” 两人纠缠间,大家没有一个人上前一步,不同于去王娟梅家撒泼的样子那般,刘队长凶狠起来的时候,谁都害怕。 就在老刘将他裤兜都掏空的时候,都没见到钱,李大纲才愤愤不平地说,“我早说过我没拿!” 老刘忽然将他整条裤子扯落了下来,直接往他□□掏。 因为他们常年跑船的,什么都不防,就防遇上渔霸抢钱的。 所以他们跑船的,都在□□里缝了一个大钱袋。 当裤子被扒开来的时候,□□那鼓鼓的一包不是钱又是什么? 王娟梅一头乱发乱糟糟地追了上来,刚才众人又跑回村长那头时,常永丰竟还怪她是平时她太贪了,所以谁都不会信她的。 气得她抓起用来放田里做肥料的羊粪,就朝常永丰丢去。 这时的王娟梅见到李大纲的那袋钱,就跟见了杀父仇人那般,像发了疯一样,冲上前去就是踩!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和女人的叫骂声顿时交杂成一团,一场闹剧过后,众人再进办公室的心情俨然和早上那时已大大不同。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9节 作者有话说: 标注:15s:整理、整顿、清扫、清洁、素养;3t:定物、定位、定量。 第23章 奋斗第二十三天 经历过早上那场丢钱风波, 大伙这回各个都吃不下饭。 大有失而复得的喜悦之感,刘队长当着大家的面将李大纲都揍得鼻血直流,最后还是村长看不下去了, 上前去拉人。 “好了, 好了。这人也教训了,别再打了,等会出了人命,我们就都成帮凶了。” “这混小子, 没打死就算不错了,村长你还给他求情,当真没一样学好的, 滚, 马上滚!回你娘那去, 我老刘供奉不起你这尊大佛了!” 揍完人后的刘队长, 兴许觉得有些惭愧, 开会都不肯参加了。黄知青去请了几次, 这人还是没肯来。 “他不肯来了,他说赚钱的话,他也不需要分红,他的钱就当借我们的。” 王娟梅赶紧道,“那算我头上好了, 800元呢!” 黄知青嗤笑了一声, 没人应她。 常锦礼一听这话, 亲自去请了。站在门外和他说了几句话, 远处的一群人看到奇了怪了, 还真给请出来了。 后来村长曾问过她, 是怎么把人给叫出来的。 常锦礼倒是实诚, “我说村长一大把年纪了,哭着求我一定要将他劝出来,这人都快要哭晕过去了,问他要不要来瞧瞧。” 村长:…… 常锦礼只是开了个玩笑,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知道。 整条渔村的捕鱼技术,没有一个比得上刘队长的,更别说是驾着船开到香山去的。 没有他老刘保驾护航,说实话,她都不敢确保她所有推算的数据是准确的。 路途时间以及油耗都是成正比的,换了一个经验不老道的人来执行,参数肯定还得变动。 而在将老刘请回来之前,常锦礼也和他们解释清楚为什么她会猜到偷钱的还会往回赶。 “因为抽屉没有被人撬开的痕迹,但是抽屉底层有缝隙,稍微一用力,可以抬起来。想必钱就是这样被勾拉出去的。 这钱放哪里,肯定是最后那个人或者是一直站在屋里的人才会知道。当然我们不排除常规操作,钱就该放抽屉。所以直到这会,大家也还是都有嫌疑的。 村长年纪大了,记得不是十分清楚,倒是李会计通过排除法,将范围缩小了一些。 而当我们说出里头还有几百块的时候,大家都以为是我舅妈做的,他的警惕心自然就会降低,这人呐,得手了第一次,肯定会来第二次。” 常锦礼话说到这里,显然渔民们都已经了解了,只那王娟梅气得直嚷嚷,“好啊,好你个常锦礼,你就是故意先栽赃我的,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想不到你这人这么狠毒!” “舅妈,话不能这么说,是我按着别人的头给你安罪名的?” “你!我不管,还有那个黄知青,你必须和我道歉!” 黄知青一开始没吭声,被王娟梅喋喋不休的烦了,也开口了,“我地里的黄瓜,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天天晚上八点多来偷摘,我不说破是念在邻居之情,成。我可以给你道歉,你把黄瓜钱给我赔来!” 王娟梅一听,又嚷开了,但是自知理亏,嘴上虽然不肯承认,也不再胡搅蛮缠。 当老刘被请回会议室的时候,这会各家各户的代表,也知道捎上一张小板凳来了。 许是他们心中都明了,这次的从长计议时间不会短。 “很开心,我作为渔村的村长,看见大家如此配合,我替我们村民感觉到无上的光荣。以后村子里的建设还是要靠大家,这笔钱会由我来管,李会计负责记账。 本来想叫锦礼来监督,但是一来她现在暂时不住村里,二来往返也不方便。所以,这次就麻烦黄知青配合我们,来监管我们。 做到钱账分明,这点大家不用过分担心。而咱们村子里的妇女主任常凤春,更是会替你们来监管我们大家的。” “嗐,老村长,说的什么话,要是连你都信不过,我们还能信谁了不是?” “就是的!” “那锦礼,现在我们钱都筹备好了,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行动?你同学那边的砖厂有没有问题?” 村长将话儿都交待好了以后,就转向常锦礼这头。 “那我先和大家也交待一下我这边的进度,大家可以传递看看,这是我写的计划表。”常锦礼说着将手里的纸张给传给了黄知青。 “红砖厂那头没有问题,现在就是我们都是第一次行动,按我的计算公式,以及刘队长的经验来说的话,我们第一次行船的时间保守估计在3个小时。这行船的海域专业知识方面,还是得靠我们刘队长,不,以后得叫刘船长身上了。” 老刘本有些抹不开脸面,一听这称呼,瞬间也有些乐了。 他也开口问道,“那我们到了码头后,是对方的人来和我们接应,还是我们得去厂里取货?” “我觉得前期我们起步资金少,我提倡是村里的男丁出去自己上货,请我同学帮忙在本地包一辆三轮车,等钱宽裕点了,我们直接搞外包。 承包专门给我们运输到码头的,或者找倒爷来做,给点钱,也省时省力,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李会计是会计出身,当然一听常锦礼的这个处理方法,一下就叫好了。他做事就是一切以金额小出发,一切落脚在实际上头。 老刘摆摆手,示意自己没意见。大家伙也摆摆手,一来很多妇孺其实没什么主见,二来也不懂这些,就只是看大家表个态,最主要是能赚钱。 王娟梅之时也赶紧问道,“那跑一趟回来,我能拿到多少钱?” 大家都听见她的话了,然而都不高兴搭理她。 “呵呵,你是想问你硬塞给了李会计那50元吧?” 常锦礼一听,摇摇头。 李会计也没好气回道,“都没算集体利益,哪来的钱。” 王娟梅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就不算了?” 李会计连眼神都不愿意给她一个,“我说了很多次,没记入集体账目里头。钱塞你你又肯要回去,我私人天天给你保管着呢。”无知妇孺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又贪心又爱胡搅蛮缠的。 黄知青直接被气笑了,“哈哈,王娟梅,你当抢呢,你吃屎别硬塞我们闻,说话怎么嘴臭呢?” “说谁吃屎呢?!真惹到我了,我天天铲狗屎到你门前!” 常锦礼叹了一口气,和刘队长对望一眼后,老刘起身,拉着王娟梅胳膊肘,直接将人给丢出了办公室,任由人在门外叫骂了一阵,也无人开门。 村长这才清清嗓子道,“本来呢,锦礼和我们的意思就是大家同为女人,不容易。大家的丈夫当年抛下你们这些妇孺,我知道大家过得并不好,如今有机会了,我们一定要珍惜。但是对于像王娟梅这类人,大家也不必客气。我们钱少,但是我们心不傻。今后大家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一锅粥!” 这一场会议,足足开到黄昏时分,大家除去讨论细节之外,更多的是确保鹏城这头的销路。然而常锦礼却和他们是相反的,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老老实实的渔民,没有见过外头经商的风浪和尔虞我诈。 自然也就不懂,商机的可贵性。 如果他们这个时期能抓住这波商机的话,不用去寻找顾客,多的是主动找上门来的。 临走之前,她忽然想起一件事。 “那个刘队长,我今天看你揍人的时候,姿势很有范儿,是不是学过?” “嗯?你懂?对,我师从禅城妙光大师,第108代传人呢!五岁开始习武,习的南拳。后来生了一场大病,身体大不如前,不然以我的体格,别说游去港城,潜过去都没问题!” 常锦礼听到他这一席话后,眼前豁然一亮。 * 她回到家里的时候,念念在做作业,她澡都来不及洗,就匆忙给念念检查作业,等所有都订正完毕后,她问了问念念,“念念,你想不想学打拳?” “打拳?是爸爸打过的那种吗?” 她说的任顾的那种,她没见过,大抵说的是军体拳。 “唔,和那个差不多,专门打坏人防身的,你想学吗?” “好耶!我要学要学!” 听到答复的她这才安心了一下,她看念念平时文文静静的,想她学点防身的好有安全感一些,又害怕她对这些没有兴趣,幸亏任顾平时的行为多少有些影响到她。 念念拉了拉她的手,脸上的表情显然十分高兴,“妈妈,下周我们学校是示范周,老师安排了上台念诗,那天你会来看我吗?” 常锦礼一听,脸上喜悦的表情遮都遮不住,“念念这么棒,妈妈再忙也必须要去的,咱们念念可得努力啊” 念念乖巧地点点头,转身赶紧跑进房间去练习了。 这是上次她找文老师的时候,曾恳求过老师,如果有什么活动希望尽量让念念来参加。 她过于羞涩的态度得慢慢让她放开,今天看她的表现看来已经好了许多。 她看着在书桌前声情并茂朗诵的念念,闺女都如此努力着,她又怎么能输呢? 等哄了孩子睡下之后,她看到奶奶鲜少还没睡,显然有话和她说。 “锦礼,你看看这个是什么?” 常锦礼从奶奶手里接过一张大红色的卡片,里头赫然是用毛笔书写的请柬。 作者有话说: 心累,改了好几遍的存稿,字没了几百就算了,还是原版没改的。orz,不知道是我抽还是网抽 【小剧场】 罗布:小任同志,中午不休息一下,这么拼命。听说你昨晚也是忙到凌晨两点? 任顾:早点做完早点安心。 马超:罗市长,你是不知道,他昨晚写报告写着写着,我都瞅着写了一个常锦礼的名字出来! 第24章 奋斗第二十四天 常锦礼抬眼看了一眼奶奶的神情, 又低下头去看手里的请柬。 一看就是模仿香港那头的派头,但是这个写请帖的人估摸是听李卫军的描述,自己写出来的。 这就导致这请帖西不西中不中的, 朴素的大红纸, 又想弄得气派一些,贴了些描金色的小花上去。还用红底黑字,看得人眼睛也难受。 一看奶奶一脸不高兴的模样,常锦礼倒是笑了, “你上街碰到他们了?” “不是,是今个儿何红英一脸看不起我那样子,递给我的。” “何红英?” “对啊, 我也觉得奇了怪了。这帖子怎么会从她手里给过来。” 何红英、何德美。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0节 原主的记忆一下就被唤醒了, “喔, 我想起来了, 何德美在这边有个表姨来着, 估摸就是这何红英。” 奶奶一听, 一脸阴魂不散的表情,“这李卫军当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结婚,要还请你去。去什么去,显摆什么, 我们锦礼早就结了, 还比他好一百倍呢!” 谁不知道他李卫军安的什么好心, 不过就是要在常锦礼面前显摆显摆, 要下她常锦礼面子。 以为她常锦礼说看不上他的话不过是逞强, 所以要来刺激她。 “奶奶, 别气, 为这种人不值得,这不就是周末的日子么?去,还得漂漂亮亮的去。以李卫军那种爱面子的,这场面定小不了,我当然要去,他们有胆子请,就得受着。” “他们请来的亲戚肯定都觉得你是下堂妻,被他们李家赶出来的。你是没瞧见何红英看我的眼神,全都是那个味道。” “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更要去。他不是想搞得风风光光的吗?还执意要给我好看,那我就成全他,让他面上无光。” 那不是一场鸿门宴,而是请君入瓮的好时机。 她常锦礼当然也会借力打力不是? * 开船那日,村里头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老刘带着的几名壮丁出行。 颇有种承载了全村人希望的航行,大家瞩目的视线中带着的更多是渴望成功的期盼。 在村里,只要你穷,别人看你的眼光就不一样。 自然不用说外出打拼,会受到多少的白眼和脸色。 所以,这条自己村子里拧成的一股力量,无形中鼓舞着众人,这是一条为自己崛起而奋斗的路,自然都是各个带着期许。 这几天他们又继续详细规划了一下路线,毕竟村子里没有车子,所以所有的运输只能靠那几艘渔船。 有刘队长领航,海上的事情就交给他了。 等他们原路返回的时候,还得提前算出时间,好让莞市那头的河沙给准备好。 争取一船就将河沙和红砖都拉回来。 但是河沙的位置常锦礼没有人脉,她又四处去打听,谁家有亲戚是莞市的。 最后还是老刘那头找到以前在莞市打渔的乡民,拜托他们先给他们村子去挖些沙子。 常锦礼知道一旦经过二手或者倒了三手以上,这利润就低了。 所以她提出,船队经过莞市的时候,将村子里的人放下,去挖河沙,等刘队他们从香山回来的时候,这时间就刚刚好,也不用另外付钱给莞市的渔民。 其中不少要去挖河沙的是村里的女人,毕竟壮丁都调去搬砖了。 大家都觉得这计划可行,也不怕吃苦,于是当即确定了出航的时间。 “村长,最近从村子路口过去的人是不是越来越多了?” 朱元骑似乎有些奇怪,看了看常锦礼,颇有些你怎么知道的神情在脸上。 常锦礼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时,从远处走来一人,一件白衬衫喇叭牛仔裤,显得腿很长,身材比例不错。 走近了,五官清秀腼腆,一头短发看上去十分清爽。 显然他也看见了常锦礼,眼前一亮,朱元骑也看到他来了。 “锦礼,我先回去了,这个我外甥邓晨,他刚大学毕业,老家在莞市的,胡华来料加工厂给他发了邀请函,我得带他去县里的公安局办一下边防证,你和黄知青他们看着办,钱的事情等我回来我再核算。” 常锦礼朝村长点点头,邓晨也跟着朝她点点头。 “黄知青,这样吧,咱们村子里的地也别荒废了,虽然人力不足,种水稻那些不成,但是可以种种瓜果蔬菜的,在不久的将来,这些都是能派上大用场的。” 黄知青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还是点点头,“这是要做腌菜出去卖?” “不,您留意到了么,不管是港商过来投资的也好,还是工地的开工。现在外头越来越多的在抱怨,有地没饭吃,有饭吃不饱。我想等咱们村子河沙和红砖的钱回笼以后,咱们村子里就要大动作搞起来了。” 黄知青十分支持常锦礼的想法,连奶奶和村里的妇人都开始将废布一块块缝制起来,按照常锦礼的意思,做成了一大条横幅。 就挂在村尾和村口的位置,一开始,大家还有些不舍得。有些人家家里头有白色平纹布的,这种布便宜,才0.28元一尺。 但是常锦礼却说都换成红布,光一尺就要4毛,她们连身上的衣服都是用旧票换新票的时候买的,新衣都没舍得自己用,现在听她说用拿来缝一大块布,还不是自己穿的,自然有些心疼。 王娟梅一听要从家里拿布,二话不说抬脚就拍拍屁股上班去了,一副要布没有,要屁就有的态度。 众人也不高兴搭理她,还是奶奶狠狠心一咬牙,拿着布票就去换了。 村里其余人也一声吼,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纷纷用行动表示支持常锦礼的做法。 而接下来最忙的倒成了常锦礼,为了节省卸船到村里的路费,她打算先放弃村口附近的工地,第一船的红砖优先给到港口附近的。 她问李会计拿了自行车,一蹬就上车了。 李会计在后头看着她骑得歪歪扭扭的,心下一下就叫出来了,“锦礼啊,你可小心点骑啊!” 常锦礼脚上的鞋子有些松,一用力踩的时候脚后跟就出来了,拐弯出村口的时候还差点和办好事回来的村长等人撞上了。 “锦礼,你这车踩成这样,要不叫我外甥给你送去,你去哪里?” 常锦礼将车子靠在一边,抬头看了一眼邓晨那双亮晶晶的眼睛,摆摆手,“不麻烦他了,要不,村长您带带我?” 邓晨:…… 朱元骑:…… 最后,还是邓晨将常锦礼带过去的。 路上,邓晨微微偏过头来,“你抓好我,路上不大平,我怕你摔了。” 常锦礼看了一眼虽然坑坑洼洼的路面是不平,倒不至于能让人给摔了。“没事,你骑吧。” 邓晨见常锦礼的手没有搭上他腰间,也没说什么,毕竟现在的女生多是腼腆的。 “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常锦礼” “喔,挺好听的名字。” 其实就在朱元骑带着他去办理边防证的时候,他早就问过那个穿着蓝条纹裙子的姑娘是谁了。 现在也就找个话题,聊聊天罢了。 然而,他主动提起了几个话题之后,不知是路上太吵她没听见,还是她在想事情,后来也不再回答他了。 到了码头之后,内海的水并不算清澈见底,还有些浑浊。天上飞着一群白色的海鸥。 码头上摆了一片小鱼摊,其中还有两个人就是村子里的,抹黑四点就起来了。 他靠在大榕树下,看着她疾步飞奔的模样,纤细的背影颇有窈窕淑女的气质来。 只见她穿梭在几个工地之间,也不管工地了泥土飞扬的脏乱,不多会就出来了。 说来也奇怪,她不管跑去哪里,他总能第一眼就看见。 常锦礼却没有随他回去,“车子给我,你先回去吧,我要在这里等船回来。” “我回去也没事做,厂里明天才接收我的档案,我反正也没事干,熟悉熟悉一下鹏城的海岸边也好的,这块地可是国家重点扶持的,怎么地都得好好看够。” 常锦礼笑了笑,也不接话了。价格和接收的工地也找到了,那边的包工头要求要先看一眼质量再说。 她虽没看过红砖,但是她笃定不会差。 等业务能顺利地运转起来的时候,这可供应的地方就多了,首先得先把广告给打出去了。 客源的事情凭借先知,她是一点都不操心,只要他们能做事宣传出去就行。 她在等的时候也没有闲着,仔仔细细研究着那些工人身上的穿着,还有路过的路人服饰。 现在还是有不少穿着中山装的,就算热成这样,穿短裤干活的也只占了一半。 一开始邓晨还会找她闲聊一下,后来看她拿着小本子在记一些笔记,神情认真,也就没打扰她。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 老刘连同船队,可谓是满载而归! 欣喜的表情不止挂在老刘脸上,整条出海的几名壮丁脸上有些疲倦,更有些惊喜。 原本常锦礼估算的一船能赚个4千块的,竟比那还要多。 当刘队他们拿到一万六千块时,除去成本,足足比预期4千还要多赚1千来,既兴奋又害怕。 头一次拿这么多现金在手上,几人回去的时候,还有些鬼鬼祟祟的。而邓晨等了许久的常锦礼,结果最后她却一句不同路,匆忙要走。 最后还是刘队长骑着车将她送回了筒子楼里,如果不是因为赚到第一桶金的兴奋,大家伙早就疲惫不堪了,她上楼前,老刘将她喊住了,“我要向你致歉。你提出计划的时候,说实话,我本对你有些质疑。但是我听你谈吐,确实有些动心,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而且我欣赏你为村里女人着想的想法。但是这次,你当真令我刮目相看!我也必须为我的刻板印象向你道一声歉意。” “刘队长,要真感谢我的话,我闺女你可得好好教,明天我带她去认识一下你们。” “没问题!” * 短短三天时间,两大块大大的红布就挂上了村头和村尾,白油漆上的字还是村长的笔迹,一手好字写得苍劲有力。 “红砖质量有保证,河沙就找咱渔村!” 果不其然,才刚挂上没多久,李会计的电话就来了,常锦礼在筒子楼里听着他们的转达,意思是不过短短半日,竟有不下10家来问行情。 “我们就按你的价给报出去了,实打实算的一趟都报了4000块,他们竟觉得便宜,一点都不犹豫,就给定下来。说是让我们赶紧签合同,我们不懂这个,锦礼你看看什么时候能过来一趟,好几个老板都在这头等着呢!” “成,我现在立马赶过去,字你们先别签,我先去看看。” 常锦礼出门前看了一眼重新布置过的任顾的房间,微微一笑,今晚任顾就回来了,而更重要的是,登记结婚那会她就记下了,明天可是他的生日。 她可得好好准备一番。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三个月后 任顾:闺女这南拳打得有模有样的,要不,我也来教你打拳? 常锦礼摆摆手 任顾:打拳可以使得体力更持久些 常锦礼:? 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大对劲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1节 第25章 奋斗第二十五天 而刘队长那头跑了第一次船后, 后面两天的海路就轻车熟路了。 村子大家难得这般团结一心干活,不用李会计去核算,他们都能算出来什么时候能请上承包商给他们从码头运输进来了。 王娟梅在第一天那会听说就赚了六千块钱的时候, 也跟着大家喜气洋洋的, 天天缠着李会计说要加投。 李会计被她磨得没有办法,将50元丢了出去。 “我早说过几百遍了,你的钱没记入公账,你这人怎么听不懂人话?好说歹说这钱还不回去了是不是?这钱我就给扔这了, 你爱捡不捡,都瞧见我把钱给你了! 还有,我再跟你说一次, 机会已经错过了, 你再加投1千块、1万块, 我们都不需要!” 王娟梅匆忙弯腰捡起钱, 脸就已经黑了一大半。 “切, 没一个好人!难怪没婆娘肯跟你!” 李会计撇了撇嘴巴, 双眼一闭,两手一塞,全当没听见。 “行啊,我反正没钱赚。前头办公室不是有老板在吗?我就说你们不讲诚信,全都是黑心的!看看到时候还有没有老板和你们合作?” 李会计本想装没听见的, 这一听之下, 都气得想骂人了。 常锦礼刚走到村尾, 就看见李会计拉着王娟梅叨叨念念的声音, 不用走近, 都清晰听得见王娟梅说的是什么事儿。 “舅妈, 去吧。不是要去人村长办公室闹吗?你去, 我们不拦你。” 常锦礼的声音忽然从他们后边响起,本来两人还在拉拉拽拽的,忽然都停手了。 李会计一脸看到救星的模样,赶紧松了手,“哎呀,锦礼你可来了!你舅妈她……” “我什么!你们简直欺人太甚,各个分红都大几百上千的,我不是没出钱,是你们一直不肯收,现在赚钱了也不给我分一点。是不是你常锦礼教唆他这样做的?枉你小时候没得吃,还是我从强子他姐手里给你挪了一些吃的出来,你现在就这么忘恩负义了?” 王娟梅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发丝,还在气头上,横眉冷对面前的两人,用力拉扯了下自己的衣摆。 常锦礼虽是个换了芯的人,可是原主的记忆可没有骗她。 当年穷得没得吃的时候,是奶奶去挖的野山芋,说要分她们家一点。结果她整个篮子都提走了,常锦礼去要,她说已经吃完了,只从女儿手里掰了半块给她。 “李会计” “哎” “要是还硬塞,那就当送我们的了,打字据,明码实价那样写清楚了。得写得明明白白,她王娟梅自愿送我们多少元建设渔村,不得反悔。还有她弟弟不是要回来了么,一并也别收了。” 李会计忙应道,却把王娟梅气得蹦了起来,“凭什么?!当时你常锦礼说要大家凑钱的时候,谁听你的了?没人听!还不是我王娟梅说服大家的,好啊,你果然是不会知恩图报的人,心都是黑的! 现在还要教唆李会计,不许我弟弟也加入,你以为你是谁?你说了就能算?你算哪根葱?!” 李会计在心里就嗤之以鼻了,人家肯筹钱和她王娟梅没半分关系,一个是常锦礼口才了得,二来她说的话让人信服了。 “舅妈,不是嫌钱少吗?拿回去藏床底下吧,那能钱生钱的,几十年后,一定会更值钱。我的心能更黑,放心,你马上就能见识到了。” 等她丢下这么语焉不详的一句话时,王娟梅气得想上前扒拉打常锦礼,结果被村里其他几名婶婶给架住了,她气得只踢腿,“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女人,真不是个东西!” “李会计,像我舅妈这种人,以后胡搅蛮缠的地方还多着,也不用跟她客气。她就会窝里横,要真出点什么事,话都不敢多说一句,有时候你得强硬一点,她就怕了。” 李会计是老实人,哪敢这么对一个妇女,虽然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好歹也是好男不与恶女斗,听了也直叹气。 两人一进屋子,发现里头站满了人。 签合同的过程十分顺利,这时的人也不及21世纪的严谨,所以她看合同条款看得很仔细。在有可能会有坑的地方都仔仔细细补充上了。 由于人很多,其中一人就是港商那边的合资投资商,叫韩在石的,带来了两名助理,其中一名竟是邓晨。韩在石三十来岁出头的模样,但是并没有中年男子的发福之态,反倒有种常年健身的年轻感。 常锦礼记得,他是受聘于来料加工厂的。看来,这个韩在石做的行业还不少。 邓晨见她来了,露出腼腆的笑容。 今日邓晨打扮得也很时髦,和韩在石如出一辙的西装风格,只是领带上别了一跟小斜纹的夹子。 韩在石看常锦礼竟然还在看英文版本的,本来有些小瞧这个渔村的他,忽然来了兴趣。 “你看得懂英文?” “一点。”常锦礼没有抬头看他,依旧快速在浏览着原件。 除去邓晨之外,另外一名秘书有些不耐烦了,不禁催促道,“麻烦快点,我们韩老板还有事情要忙。” 似乎在暗示她,不要不懂装懂,浪费大家的时间那样。 常锦礼明显听见了,手里的笔头一顿,一点都不含糊地下手更快了,不多时英文版的合同上都被圈了一大片。 港商韩在石一看她的目光就知道不像是,她所说的一点那么简单,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一下她。 在这穷乡僻壤的渔村,竟然有女人学识不低。 就算是读过书的知青,都不一定能看得懂专业领域内的英文版合同。 “韩老板,我建议中文版的翻译得再精细一些,这些有问题的词汇,我都圈起来了,另外,不知道英文版本的合同是谁制作的。之所以中文翻译有问题,是因为英文版本本身用词就不准确。 比如这里的装运通知要用的是shipping advice,而不是shipping instrutions。诸如此类的词还有很多,我都圈起来了,您过目一遍,没有问题的话,可以起草正式合同了。” 常锦礼不仅一开口美式发音纯正,就连香港英式教育的人一听就知道这口音是地道的。 秘书有些气不过将合同夺了过来,果真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被修正了许多单词。 她花那么久时间竟是给他在修单词?! 瞬间他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这不就是在老板面前拆他的台吗?! 邓晨这时看常锦礼的眼神,几乎都要冒出光来了,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着。 韩在石伸出了手掌,示意秘书给他拿过去,纵使不愿,他还是乖乖给了过去。 只见他越看,眉头蹙得越紧。 有些词语看着意思相近,然而却谬以千里,若是有心人抓到这个漏洞,赔偿损失得可不是卖家。 韩在石皮肤保养得当,一双狐狸眼睛单眼皮的,笑起来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可惜这类男人常锦礼看过太多了,当真一点都不感冒,她现在只对自己看上的任同志比较感兴趣。 “这样,常小姐。我的手上还有几份其他合同,你若是愿意也可以一并帮我看看,我按时算酬劳给你。” “老板,怎么可以!那都是行业机密……” 然而韩在石丝毫没有理会秘书的提醒,常锦礼接过合同看了几眼抬头,丝毫没有犹豫就点头答应了。 她并不是为了区区几份合同的酬劳而答应的,而是她从合同跨行业的类型之广而惊讶。 眼前这个人,很有可能以后会是能用得上的大人脉! 常锦礼将修正后的原稿给到村长,韩在石的秘书随即得到老板同意后,马上开始誊抄一遍。想到手抄合同也在有效法律效应内,常锦礼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当她送韩在石出门的时候,秘书的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韩在石朝她伸出了手心,“握个手吧,祝合作愉快。” 常锦礼回握了一下,一语双关道,“希望以后有机会和韩老板多方合作。” 邓晨这时也趁机伸出了手心,常锦礼看了他一眼后,虚虚握了一下后迅速地又放开了。 * 常凤春下午一早就将念念给接回了村子里,刘队长下了船之后,晚上是他轮休的日子。 说好了他要收念念为南拳的传人,所以两人都简单耙了几口饭,就在村里弄堂教着。 而常锦礼本以为念念在初次见到刘队长时会胆怯,但是出乎她意料的,她竟学会了主动打招呼。 那打招呼的姿势和自己一模一样,想来就是平时接她放学,上下楼的她会主动和邻居点头挥手。 小小人儿做起来,显得有些老成又有点可爱。 村子里都知道她和李卫军的事情。谁都不敢说半句话,又怕惹她伤心事。但是这一看,怎么不是个儿子,是个闺女呢? 黄知青是第一个没藏着事儿的,“锦礼,别怪我八卦,这孩子是谁的呢?” “喔,是黄知青啊。这孩子是我的,我闺女。” 显然回过头来的常锦礼看着黄知青有些发懵的样子,微微一笑,“我说看不上李卫军是真的,我已经结婚了。” 什么?!说实话,她以为是她嘴硬,没放开那事呢。 “你说的是真的?!” “当真,我丈夫是我自己挑的,比李卫军好上百倍不止,以前是我傻,眼瞎。” 黄知青长大了嘴巴,一副有些转不过来弯来的模样。 她看着念念小胳膊小腿的,有模有样地在扎着马步,又觉可爱极了。 她似乎有些欣慰,“那就好。锦礼,你是我们大家看着长大的,能找到一个疼你的人,就挺好的。管他是不是再婚的带着个孩子的,好好把孩子拉扯大,你的义务就完成了。” 常锦礼笑了笑,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拍了拍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什么时候把你丈夫带给我们看看,我们给你把把关!” “成呐,等他不忙了。” 其余人还以为是他们家什么亲戚,一听她竟然再婚了,而且还是养女,做了人后妈。全都吓得几乎惊掉了下巴。在她们眼里,女人一旦离婚就会过得不好。 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即便她们被抛弃,也丝毫没有想过能再嫁。 但是,眼瞧着常锦礼不仅十分自信,头脑清晰,连这女儿也十分乖巧懂事的模样。大家都感叹,时代确实变了。 是她们思想落后了,跟不上时代了。 本来常锦礼打算去蓝芳园给任顾订一个蛋糕的,但是看着店内发硬的奶油裱花,心知这个年代的蛋糕不怎么好吃。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自己做一个鸡蛋糕好了。 看念念还在那头练着,她转身走去了田拢,远远地就看见了常永丰在一颗槐树下歇息着。 她跃过田拢,爬上了小山坡。这时,在山上抽着烟草的常永丰也看见了常锦礼,微微蹙紧了眉头。 “舅舅,怎么见到我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常永丰摇摇头,将烟草丢在地上踩了几脚,就熄灭了。 “找到地里来了,是有什么事儿?”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2节 最近的事情,他天天晚上都听着王娟梅吹着枕头风,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常锦礼也不喜拐弯抹角说话,毕竟直接要来得省事许多。 “舅舅,我就直说了,我来是为了房子的事情。”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马超:哎,韩蓄,你见过你老大的夫人没有? 韩蓄:报告! 马超:打住,聊私事,别整得这么紧张 韩蓄:喔,见过。 马超:人怎么样? 韩蓄:很好看 马超:还有呢? 韩蓄:很很好看 马超:…… 第26章 奋斗第二十六天 常永丰一想, 也是这么一回事,所以他当真是一点都不意外常锦礼这么提了。 “舅舅,做了二十来年的亲戚, 我好说歹说也一早和你们打过招呼了, 你们不是没有房子住,何必占着我父母留给我的遗物。闹上庭子,只有更难看的。” 常永丰论嘴皮子没有王娟梅厉害,更说不过常锦礼。 但是, 被她找上门来说事的,倒是第一次。 他以为,有王娟梅挡着, 就万事大吉了。 “锦礼, 不是舅舅不愿意把房子还给你。你看舅舅和你舅妈, 除去你表妹之外还有一个表弟。拖家带口的, 你不同, 有些事情不是想了就能做的。舅舅身后还有一家人得顾。” “听舅舅这意思, 也是和舅妈一样,不愿意把房子还我?” 谁身后没有一头家呢,就算真没拖累,难不成就要多体恤他们? 他们占了十来年,看王娟梅的态度, 有感恩过半句? “锦礼, 舅舅意思是给我们一点时间, 实不相瞒, 我那之前的房子不也是给你舅妈娘家人给住了吗?我们这头把房子给腾出来, 那总得找个栖身之所不是?” 常锦礼心里很清楚, 无非就是一拖再拖, 想着拖着拖着她就不会要回房子了。 一个他们没有迫在眉睫的压力,另一个也是由于自己给的压力还不够。 “舅舅,你何曾过问过我一句,我过的难不难?你们家难,你要我同情你,可你同情过我吗?李卫军那事,你们不也将我蒙在鼓里?” 常永丰一听她提李卫军,立马心虚地站了起来,“蒙?李卫军什么事情?” 常锦礼看着他一脸疑惑的表情,倒是装得挺像的。 他错在根本不知自己可是在上帝视角的时候,就将整个故事看完了。 “他们李家给你和舅妈的钱,都够在外面租房好几年了,何必这么辛苦舅舅,照我说这人该享福的时候享福,你存那么多钱就为你那儿子,值当吗? 万一以后他长大了,却一分钱都不赡养你,我告诉你,这才亏大了。” 他们家强子后来喜欢上一姑娘,硬是给他妈逼到远走他乡了,自打那以后,强子就不曾回过家。 强子他姐更不用说了,舅妈从小就偏心强子,对他姐动不动就是打骂。连初中都没读完,就逼着她辍学打工反哺弟弟读书。 这一双儿女长大以后,说有多爱他们两口子,那是万万说不上的。 在常锦礼看来,这是他们应有的惩罚,她是一点都不觉得他们可怜。 常永丰一听常锦礼连他们收了人500块都说了出来,当真被吓到脸色都有些变了,“胡、胡说什么呢,锦礼,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不错的孩子,舅舅有难处,你现在不也是和奶奶一起住,你看,能不能多体恤一下我们。等舅舅以后有钱了,也分你们一点?” “舅舅,钱倒是不必了。就舅妈那心性,村子里要筹钱一万块,人家李会计都不高兴要她的钱,天天缠着人要给他送钱,人家不要,直接掏人裤兜里去了。舅舅是不是也打算,给我个50块,好打发我走?” 什么?!她那婆娘竟然敢去掏人家裤兜?真不要脸的!听常锦礼话里话外都是暗讽他们小气自私,脸上不禁也有点下不来台面,“常锦礼,是不是我姐她不在了,就没人教你怎么尊重长辈了?我可不想日后有人指着你来骂,说是没有家教!这房子没有我们这十几年来的修葺,早就塌了,哪里轮得到你好好的继承? 俗话说得好,做好的房子不去住,那是给鬼住的,会有阴气!舅舅我当年念在你年少,帮了你不少,你现在翅膀硬了,嘴巴倒是会说了?你就想想,你对不对得起我!” 常锦礼站着的姿势没有变过,眼神更是不会有什么心虚、左右晃动的。她抬了抬下巴,冷哼了一声。 舅舅的性格不像王娟梅,什么都是靠一张嘴嚷嚷。 他的心思更重,说出口的话乍一听像是为了她好一般,细细品来却觉恶心极了。 “我常锦礼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过谁。奶奶算一个,她这把岁数还老是替我操心。我爸妈算得上。因为我没法实行我身为子女的义务,也没法让他们能够享受天伦之乐。 至于你,常永丰,你配吗?” 常锦礼眼见着常永丰露出了凶神恶煞的眼神来,那眼神就像是吃了她一般,她也不胆怯,“舅舅,你要敢动我半分毫毛,你试试看,我敢不敢去报案。你再试试看,我丈夫会不会饶过你?” 他气急反笑,还在这装大头呢,她说她已经结婚,不就是故意和李卫军过不去,等着他李卫军来哄人呢。 “行,你常锦礼了不起,厉害。这屋子我们准备好了就会搬走,不过这么多年我们维修下来的钱,你是不是要先还给我了?我暂且就不和你算我们替你住的这十几年的管理费了。以后,你……” “常永丰,原来说半天,是要钱。这么多,够不够?” 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叠大团结来,递到他面前,故意松了手,“捡吧,你们家不是狗么?见钱眼开的狗,你以为我不知道强子上的小学,是哪来的名额?你占着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屋,不就是打的这主意么? 你再敢多说半句有的没的,你看我敢不敢上学校去,揭露强子上学的名额顶的是谁的名字?” 烈士的子女可享受最好的教育资源,这是国家为了弥补给家属的遗憾。这是她父母双亲用命换来的,可惜她早就过了读小学的年纪了,没用上。 而常永丰当年落户后,强子上小学时,登记的正是父母的房子住址。 如今被常锦礼如同捏着命脉的常永丰,当真是一波打击未平,一波又起。 “我之前念在亲戚一场,该给的体面都给了。你们不但不感恩,还想问我要钱?” 常永丰呼吸一滞,这辈子常锦礼都没见过他这个脸色。他匆忙弯下腰去,捡起了那些钱,一气呵成塞进了她衣衫的小兜子里。 “锦礼,刚才是舅舅不对,舅舅气得有些上了头,你别往心里去。房子的事,舅舅答应你,尽快给你腾出来。” 常锦礼看着常永丰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变的狗腿模样,脸上倒是轻轻笑了,她说的话当然百分百是事实,他不过也是害怕自己将这事给捅出去了。 这名额她虽用不上,但是不代表她是好欺负的,今日只是稍微拿出点厉害来,他倒是怕了。 “那我等着,房子要是哪里缺了个角,又或者哪里给人使坏了,舅舅你是知道我的性情的。” 原主就是太过心软,这才导致了许多悲剧的发生。 她会讨回所有她应得的,对她好的,一荣俱荣;对她差的,一个子都别想捞。 * 王娟梅骑着那大杠自行车回来的时候,见到自家院子前的鸡还没赶回笼子里,竹竿上的衣服也没收,心下不禁来了气儿。 她在厂里站了一天,还因为生产线上一名员工犯错,连累她被领导训了一顿。 这时看到院子里乱糟糟的,自然有了迁怒的对象。 她将自行车推进院子里,往那一放就吼了起来,“常永丰!鸡都不赶一下,你手是断了吗?!” 见屋内没有动静,她气得蹭蹭蹭地跑进了屋内,有些昏暗的屋内,只见一点猩红,在一闪一闪发着光。 是常永丰坐在长木凳上,抽着烟。 “你个死鬼,叫你呢,没听见?整日就抽抽抽,小心抽出病来你!你要肯把抽烟草那点钱给我,我不知能吃多少顿好的,我真命苦,嫁给你这么一个人,害我跟着你吃了半辈子的苦!” 常永丰也是沉得住气儿,或许是他平日早就被王娟梅骂习惯了。 他开口的时候,还有白烟从嘴里冒出,“你弟不是回来了?去和他说说,我们要搬回去了。” 王娟梅:? “我说你常永丰,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凭什么要搬回去?!” “叫你说就说,哪儿这么多事!”常永丰也开始不耐烦了,声音也跟着拔高了一个度。 “我就不去说!” “你去不去?你不去,我去!”常永丰将烟咬在嘴上,马上站了起来,一副当真要往外走的姿势,王娟梅立马打开双手拦在了他前头。 “不许去!!!” “你让开,这事必须说。锦礼说了,这房再不还她,她就要让咱们强子没书读了。” 王娟梅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这天杀的,怎……怎么会……,她怎么知道了?怎么可能!” “你问我,我问谁去?你今晚就给我去和你弟讲清楚了。她连李卫军给我们500块都知道了。” 王娟梅松下手,一把拉过门边的小矮凳坐下,也跟着沉默下来,没半响,“不成,这事要不是他李卫军,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样子。她肯定是怪我们知道李卫军和何德美的事情不告诉她,我们要搬走,起码也得去和他李卫军讨份钱才是!” 不同于这头的斤斤计较,常锦礼带着奶奶和念念回到筒子楼时,各家炊烟袅袅的,她手上还拿着从地里摘的菜花。 天然的菜花虽比不上玫瑰,但是浅黄嫩绿的颜色,也霎是好看。 才刚拐上走廊,就听见何红英的声音,任顾竟比预期早到了? “我说小任同志,我说的这些你可别不相信,你可别给她骗了啊!”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任顾:你过来,我来开。 韩蓄:? 任顾:开的太慢了 韩蓄:……(这就是归心似箭?) 第27章 奋斗第二十七天 三人回到筒子楼的时候, 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楼里并没有感应灯。这个时候的楼道灯大多数是不会开的。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3节 大家都还是能省则省的生活作风,所以从常锦礼的视觉看过去, 楼道里任顾的侧影虽有些模糊, 但是那笔挺的鼻子,以及微张的唇形,她依旧辨认得出来是他。 眼见着任顾就要说出话来,常锦礼的心里瞬间有些紧张。 “爸爸!”念念软软糯糯地声音响起, 并像一根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任顾回过头来的目光,精准定位到常锦礼的脸上。 两人的目光对接而上,常锦礼觉得他本清瘦的脸上似乎又瘦了一些。 念念直接板着他的手臂, 整个人就吊在了他的身上。任顾也配合着念念, 用臂力将她提了起来。 何红英见念念她们回来了, 暗暗撇撇嘴, “哟, 念念回来啦?” 念念吊在任顾的手臂上, 偷偷瞧了一眼何红英没吭声。 眼见着何红英想说些什么话来,常锦礼直觉觉得必定不是什么好话。 她抬脚走了过去,“何妈,有什么事接着说。来,当着我面再说说, 我也想知道刚才说的是什么呢?” 何红英见她背后还跟着常凤春, 呐呐地闭了闭眼睛, 颇有种眼不见为净的模样, “小任同志, 反正我话就说到这里了, 你可别说我没告诉你。” 任顾偏了偏头, 手臂提起了念念,“念念和妈妈、太姥姥先进去好不?” 念念点点头,从他的手臂上放开,牵着奶奶和常锦礼的手将她们拉了进去。 任顾显然不想让她们听见,他将铁门轻轻半阖起,语调轻柔,双眼的目光却有些凌厉。 “何妈,她是怎样的人,我只相信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以后,我不想再听这些事情,这次就当咱们是邻居一场,我就不计较,下不为例。” 何红英心想她不过是害怕他吃亏,现在倒是好人被倒打一耙了? 然而想回嘴的话,也没敢说出口。 毕竟平日里就她一个女人在家,万一这个任顾是个什么小人,岂不是害了自己,祸从口出?她只能自找没趣又跑去春子娘那处诉苦了。 谁料,她在春子娘外头敲门正大声,却没人来开门。明明听见春子娘在里头炒菜的声音,她耳背吗?这样都听不见?气得何红英最后只能回了自己房里。 任顾进门的时候,只见念念乖巧地坐在饭桌前写着作业,他走过去看了几眼,写得一板一眼的,比起之前竟是进步非常大。 小念念抬头看了一眼任顾,笑了笑,“爸爸,下周我在学校要念诗,你会来吗?” 任顾蹲下了身子,视线与坐在凳子上的念念齐平,他觉得短短时日不见,念念的个性开朗了许多。 “念念这么厉害呀?” “妈妈教的,我在学校学不会,妈妈睡前都在教我呢。爸爸爸爸,你来看我吗?” 任顾有些犹豫,任念是第一次参加这些集体活动,他比任何人都想去看,思索了片刻这才说道,“爸爸尽量,宁可不睡觉。” 念念眨了眨眼睛,“爸爸为什么不睡觉来看,是白天。” 任顾一时词穷,素日里将工作安排得头头是道的他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解释。 常凤春这时也回头过来赶紧帮腔,一边蹲着给灶里生火,一边将木柴塞进去。“因为爸爸太着急想去看你啦,着急得睡不着。” 任顾之前走的时候,还特意去附近的山上,捡了好些干柴。问武.装部拿的斧头,砍了半墙头的干柴在这里,还做了一个小圆筒,将烟气导到窗外了。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几乎都用不上,都是去的饭堂吃的,所以他也就没管过这厨房。 看来得去领些煤票回来,今年他本想着鹏城用不上,平日里也是用些小柴烧水。 然而有了锦礼和奶奶之后,就不一样了。念念还喜欢将红薯丢进火堆里烤。 任顾的视线转到在厨房忙碌的常锦礼身上,他的目光瞬间变得有些柔和。 他走进去的时候,来到她的背后,将头颅从她脖子旁往下望去。 鼻息缓缓喷洒在她脖颈间,让她微微瑟缩了一下。她手里还在搅打着鸡蛋,“你在做什么好吃的?” “鸡蛋糕来不及了,鸡蛋饼倒是可以的。奶奶给你煮了红鸡蛋,就在旁边那个锅子里,你拿去吃吧,肚子饿了吧?” 她还没说完,任顾的手就环上了她的腰间。 “你知道?”他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哑,说话的声音有些轻。 就像是两个人窝在这小小的空间说着悄悄话一般,常锦礼的耳朵都被他的话语喷洒得有些发痒。 “登记那天看到,就记住了。” 身后传来他的轻笑声,她也微微一笑,而后转过身来,从案板上拿起那串绑了红绳的菜花,递给他,偏着脑袋也跟着轻声问他,“那我的呢?我是什么时候的?” 任顾的双手本来是环在她腰间的,因为她转过身子的动作,错开放置她腰间两边,扶在了她背靠的桌台上,将她困在了双臂之间,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束浅绿淡黄的菜花。 身子更向前压了半步,“10月1日的。” 常锦礼微微上扬的脸上,有着些微的满意,看来她这次突击检查,他算是过关了。 “这么特别的日子,想忘记都有些难了。”任顾有些一语双关的回答道。 “嗤,也是,我这生日这么好记,你再记不住似乎也有些说不过去。”却被常锦礼假装没听明白给调笑了回去。 任顾抿唇一笑,将她锁在臂弯里,微微弯下了腰,靠近她脸庞,她的眼神跃过他的耳廓,显然在看外头的奶奶和念念有没有留意到这里头的动静。 见奶奶背对着他们,在低头擦着桌子,她凑上前去,轻轻吧唧了一声后就退开了头颅。 任顾的眼神却流连在她白皙的脖颈上,抬起右手,将手指放在了她脖子边,天气这么热,他的指尖却有些冰。 常锦礼还没来得及开口,他的指尖就捻起了他送的那个鸡心项链,上头还挂着一个戒指。 “怎么不戴?” 常锦礼将项链从他手里轻轻拉了回来,将菜花塞他怀里。 转过了身子,继续搅拌鸡蛋面糊,“太大了,奶奶用红线给我缠过,还是有些大,我怕弄丢了,就挂脖子上了。” 筷子敲打在碗边的声音有些清脆,却许久没有听见身后男人的回话,过了好一会才听见任顾的声音。 “对不住了,我第一次买,没有经验。嗯,那会店老板问我,我也是凭借印象大概比划了一下。” 常锦礼转过头去的时候,他迅速地撇开了脸。从她的目光看去,耳朵下面脖子的皮肤,竟然有些发红,常锦礼无声地笑了笑。 晚饭的鸡蛋饼是常锦礼尽量弄成了千层饼的模样,每层饼之间,抹了一些酸菜肉沫,就算是千层肉饼了。而那束送给任顾的菜花,最后也切碎融入了酸菜肉沫里头去了。 一家四口在小小的餐桌上吃着温馨的一餐,饭菜算不上好。可以说是她参加过最为寒碜的一次生日饭局,但是,却是感觉最好的一次。 无论是头上在慢悠悠转动的大吊扇,还是挂在微微发黄墙壁上的挂历。以及任顾总是会将第一口菜夹给她,放在她的碗上。 这场穿越之旅,她失去了很多。但是,同样也得到了许多弥足珍贵的情感。 * 饭后,任顾带着常锦礼外出散步。奶奶很有眼色的以要追看《血疑》为由,没有跟去。前些天常锦礼用桌布给念念缝制了一个洋娃娃,还做了好几套换搭的衣服,吃完饭一直玩到不肯松手,所以最后只有两人外出散步了。 刚出家门,任顾的手就自然过来牵她了。 也不知是和谁学的,牵着她的手就往他裤兜里放。 她正想说,这天气热着呢。指尖触摸到一个硬壳,有点像是塑料一般的。 任顾笑了笑,示意她拿出来。 一拿出,发现是一台小小黑色的bp机。作为21世纪人,她当然知道这是摩托罗拉的bp机,所以脸上并没有什么惊讶的表情。 “你知道这是什么?” 常锦礼这才反应过来,笑笑晃了晃手上的bp机,“这是什么?” “传呼台用的联络工具,不久的将来,咱们国人一定都能用上了。现在军区都已经覆盖传呼台了,沪城那边估计明年就能建成一个,到时候挨家挨户都能用得上。 这次鹏城淹掉了不少电话缆线,所以我们暂时短范围用这个。这个给你,我父母的在我手里。以后找你就方便一些了。但是,信号不是太好。” 常锦礼这下倒是吃惊的,别看他平时对感情有些生疏腼腆的模样。这送礼物还是有一手的。她不禁有些好奇,“我知道,问你的过去,并非是明智之举。我也只是有些好奇,我不会去计较你的过去,你如果不想回答可以不回答。” “只要不涉及机密,都可以。” 任顾一边说着,又抓起她的手将她牵着。 “你以前谈过几个对象?我还记得当初在茶餐厅,你就是在相亲。” “咳咳咳”任顾突然像是被呛到了一样,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他蜷起的指尖处都有些发红了,等他停了后,似乎在斟酌用词。 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 “嗯?”常锦礼反倒更好奇了,看他这幅模样。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李卫军哪些地方做得比我好的,我可以学。” 常锦礼一听,停下了脚步,叹了一口气,她拉过他的双手,“你很好,李卫军哪里配和你比。我只是好奇问问,没别的意思。” 任顾敛下了眼皮,微微抿唇一笑,“没谈过。” 不知为何,任顾说出这话的时候,反倒是她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都感觉发烫了,眼光再一转,看到街道墙壁上挂着的宣传横幅宣语:一人超生,全村结扎1。 顿时又想发笑,却又怕任顾误会她在取笑他,只能憋着。 而沿街不知谁家电视参桂补酒的广告2还在播着。 她抿了抿唇,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的时候,任顾又开口了,“那天,其实你在那家国营饭店,我就看到你了。我当时还觉得,怎么有这么狂的小姑娘。” 常锦礼甩了甩他的手腕,“现在呢?” “现在,挺庆幸的。” 她没有再继续问下去,有些暧昧不需说破,就正如有些情调不必问尽。 当两人回家的时候,念念竟睡下去了。奶奶在客厅里编织着草帽,见他俩回来了,也跟着回房睡了。 任顾推开房门,今天还没回过房间的他,微微一愣。 常锦礼跟在他的身后,轻声问了一句,“喜欢吗?” 作者有话说: 1来源于百度百科计划生育资料宣传语 21979年以来,第一条电视广告 第28章 奋斗第二十八天 只见之前的窗帘是军绿色的, 现在却被常锦礼换成了淡黄色的纱窗帘。 墙角的玻璃实木柜子被她挪到了门对面,母亲以前用的缝纫机从角落处挪了出来,上头还盖了一层白色的镂空小布。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4节 桌上的小罐头里, 外层的标签彩纸被撕掉了, 沾了和纱窗帘一样颜色的黄色纸张。里头还插着几朵淡紫色的小野花,花朵高低不等,颜色层次叠加,瞬间让这间本充满了男人味的房间变得温馨起来。 她跃过任顾, 打开了衣柜,衣柜上层叠了一张蓬松的被子。 任顾有些不解,摸了摸被子, 被面是软丝绸做的, 被芯更是松软。 “奶奶给你的。” 里头的鹅绒是自她打小就开始存着的, 每到过年的时候, 将里层最细的绒毛给攒在手里。攒了几十年, 足足够一床了。 被子既轻又不碍地方, 看来奶奶虽然年纪大,却也是懂得大智慧的。 奶奶给她存了这么久的鹅绒,无非是想她以后逢冬有床暖被可盖。 那会奶奶是这么告诉她的,“你和那李卫军结婚时,我就想给你, 但是寻思着人家看不上。就总想着多攒点再多攒点, 以后留给你闺女也成的。 现在你跟了小任, 奶奶中意, 送给他, 也等于是送给你。还能让他对你更好, 奶奶放心!” 常锦礼看着任顾双手轻轻抚摸上被面的模样, 不禁打趣他,“要不,今晚盖盖?” 任顾失笑后,捏了捏她的鼻子,“皮” 他的目光在看到床上放着的一套衣服时,走过去将它拿了起来。 “这不,奶奶都给你送这么大手笔的了。我总不能就只给你弄个鸡蛋饼完事不是?” 任顾手里拿着的,是一套衣服,她挑灯缝制出来的。 来了这里一段时间,不碰一下设计,她手正发痒着。 上半身是裁剪合宜的白衬衫,和外面成装店卖的没多大区别,只是比那针脚更细密了许多,料子也是用的最好的。就连任顾都不知道这是常锦礼亲手所做,裤子是米色的直筒休闲裤。 这个年代,休闲裤并不流行,但是以她的眼光来看,他一定很合适这种风格。 “好看,贵不贵?”任顾抖了抖手上的衣服 “不贵,1.2元一尺的布,我用布票换的。” “你自己做的?”任顾一听,又将衣服摊开来看了看。一脸喜欢的表情,常锦礼看了也不禁会心一笑。 “谢谢你,锦礼。” “试试看?” 任顾拿着衣服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很快他就将衣服放在了床上,窗外的月光顷撒了进来,柔柔地撒在他的脸上。 他的手放在胸前的纽扣上,含着一抹笑,镇定地解开了扣子。本以为她会含羞带怯,岂料却动也不动地盯着他的动作看着。 常锦礼视线下的任顾,指骨分明的大手,解扣子的动作做得优雅又有诱惑力。 那专注的目光看得任顾的指尖都微微停顿了一下,继而避开了她的目光。 不过三秒,他也就丝毫不再扭捏,毕竟军人的气劲在这里,做事丝毫不会畏畏缩缩。 随着他上衣脱下,上半身线条紧实,倒三角上身,腰腹处腹肌明显。果真如猜想中的一样,没有一丝赘肉。 然而常锦礼却慢慢皱起了眉头,“你身上怎么了?” 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大部分已经结痂了,但是她知道,就是结痂的时候会发痒,可是今晚根本没见他挠过一次。 只这一瞬间分神,任顾就已经拿起新衣穿了起来,语气还带着点满不在乎,“蚂蟥咬的,前几日下水泄洪的时候。”或许害怕她担心,他又补了一句,“不碍事的。” 常锦礼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了他腰上轻轻扶着,“以后要照顾好自己。” 她知道,他身上的伤以后也不会少,但是希望他能多注意些,看到的时候还是会有心疼他的,毕竟他是自己看上的男人。 “嗯” 任顾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她看了一眼她做的尺寸果真刚刚好,就连袖子的长度也是刚好遮住他弘二头肌隆起处。他就是一个完美的衣架子,连带流连在他身上的目光都多了一丝赞赏。 任顾不知为何,突然轻轻推了她一把,“快去洗漱。” 由于任顾的单位房是两套打通的,所以他们家不需要去走廊尽头,和别人挤着排队上厕所和用公用澡堂。 常锦礼见他忽然催促她洗澡,想想可能他累了,拿起棉短袖就进了厨房边上那小小的洗澡房。 洗澡房很拥挤,几乎只够两个人站脚的地方。 进去后她也有些懵了,裙子已经脱了下来,这才反应过来,没有烧水。 筒子楼现在还并没有煤气灶可用的,所以烧水都是用柴火烧得快。 大部分的房里,都有煤蜂窝可以用,但是任顾前头也没有换来。 “任顾,我忘记烧水了,看看柴火灶里的炭好热着不,你去给我热热拿一壶进来?” 他在外头应了一声后,敲敲门示意她打开后,他一把将地上的胶桶拿了出去。 这过程十分迅速,头颅一直低垂着,丝毫没有抬起来过。当他拎着热水桶放进去的时候,常锦礼衣裳半遮着,调笑,“要不要一起洗?” 昏黄的洗浴室下,她看不清他是否有脸红,只听他低声道,“别闹,奶奶孩子就在旁边呢。” 常锦礼将笑忍了忍,原来不是不想,这是顾忌家里有人。 常锦礼出来后,任顾直接就进去用冷水冲的,当他拎着她那条红艳艳的小裤裤出来时,她这才想起她忘记洗了,只见任顾将她的小裤裤小心地抚平打开,搭在窗户边上的小绳上时,她竟觉得脸上有些发热。 “你帮我洗了?” “嗯,帮自己女人洗,不是很正常?”他的目光清澈,似乎觉得这是本分之事一样,“我爸也这么对我妈的。” 常锦礼点点头,看来是家有“传统”。 他看了一眼她身上穿着的淡黄色的棉短袖,显得人整个纤细又柔和,哑着声音说:“睡觉吧。” 他刚掀开那张小薄被时,指尖轻轻压在她的手腕上,正想跃过她身前去关灯。微微半阖的目光就落在她莹润的脸上,温热的鼻息洒在她的脸上。 门忽然被打开了,任顾十分机警又敏锐地将身子翻坐起来,一套动作一气呵成,几乎惊呆了常锦礼。念念光着脚丫,将头从门缝边挤了进来,“爸爸,我今晚可以进来和妈妈睡吗?” 两人相视一眼,显然是方才两人洗澡的声音吵醒她了。常锦礼明显看到他眼中的懊恼,接着粗着嗓音低哑道,“当然可以。” * 常锦礼很早就醒来了,醒来的时候发现任顾已经不在房里了。 本身他的床就有些小,念念睡上来后,任顾后来就跑地上睡去了。 还是常锦礼半夜迷迷糊糊转过身来的时候,才发现他躺在地上。 没想到一早起来,他就不在了。 奶奶那头的米汤也已经烧好了,“小任下去晨练了,你今天不是去李卫军那?” “嗯”常锦礼应了一声后,从小衣柜里挑出那件小红裙来,拿起桌面的小红纸,小心地给自己脸庞蹭了点胭脂后,再抹了抹嘴唇,立马人就精神了不少。 桌上放着的那盒蜜粉,是罗市长的夫人让任顾带回来给她的见面礼,她等会出去还得去裁缝店买点小东西,做个见面礼,好下午跟他去吃饭。 奶奶手里攥着任顾给的煤票,喜滋滋和她念叨,“锦礼,你看,是煤票!还是特供票!小任说以前他用不上都不领的,今年单位给发的24张,他说砍柴不是个办法,万一他不在,我俩可做不来这活。你瞧,他多细心呐。” 常锦礼偏头瞧了一眼奶奶手上的票子,能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激动。以前村子里买煤,算的是农民户本,给的不多,而且也贵用不起。 现在任顾给的1张就可以买20个蜂窝煤,一个可以烧上一小时,24张刚好是一年的量。 奶奶拿着票子的手都有些紧张,就像攥着小银子那般。 她看着奶奶那双布满皱纹的手,不禁将她的手拉了过来,奶奶苦了大半辈子,以后她一定会让她过上好日子的。 “奶奶,村子里的事这以后还会忙一阵子,你不用跟着那些年轻人那么拼命,你年纪大了,该歇歇就歇歇。”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的,你不是要出门吗?快点回来,别让小任等会等你。”奶奶似乎生怕常锦礼的念叨,就要推她出门。 出门前,还帮她从小柜子里拿出了一双白色的小凉鞋,有个三厘米左右的跟。 “配这个,好看。” 常锦礼应了一声后,推开门刚巧碰到对面的何红英出门,她显然也抹了一个红艳艳的唇膏。却有些鲜艳过头了,显得脸色很发黄。 只听她小声嘀咕了几声,听不大清。 何红英这人是有些怕常锦礼的,只是爱背后说人家闲话,嘴碎。这不,看到常锦礼出来了,三步并两步匆匆忙忙跑下了楼梯。 常锦礼觉得有些好笑,看着何红英有些像是落荒而逃的背影。 本来以为路上会遇到任顾,结果在下头等了好一会也没见他。 她想了想,也好,反正去饭店也只是露个脸说几句话就走人的事,等完事再回来和他去饭局便可。 * 贝京餐厅在鹏城是老字号了,就算是21世纪的常锦礼,都曾去吃过。 里头的菜式确实每一道都做得醇香浓厚,让人口齿生香。 她远远望去,整座贝京餐厅门前,都是人。就见着李桂花等人早已经等在了门口,正和亲戚在唠家常。她微微一笑,走了过去。 最近了都能听见亲戚们交谈的声音: “呀,新娘子真漂亮啊” “对的啊,卫军你有福气了” “而且听说你岳母也年轻,以后孩子能一起帮忙带喽” …… 当李桂花还在夸夸其谈的时候,她对面的六姨婆忽然眯了眯眼睛,盯着她身后看。 几人一回头去,不是那常锦礼又是谁? 何德美今日也是穿了一身大红裙,本来叫李卫军从香港租了一套婚纱回来的,结果人还没到半路,就说那婚纱被人出双倍价格给租走了。 气得何德美又匆匆忙忙在这头的相馆跑了好几家,才勉强找到一家质量稍微好的,但是她嫌弃大红没有人家洋服洋气,为此还对李卫军发了不小的脾气。 最后还是李卫军请到了港城那边的化妆师傅给她画了新娘妆,这才气消了一些。那边的师傅手艺好,简单画几下,立马就显得她和一般小姑娘所不同了。 现在眼瞧着常锦礼竟然当真敢来吃酒席,且打扮得一点都不输自己。 她心里那个气! 她本来就说不要请不要请,直觉里总觉得会出点什么事,拗不过李卫军母子俩。 现在眼瞧着对面的常锦礼像是一个发光的小白人那般,气色红润,眉梢的杏仁眼还水汪汪的,当真觉得自己当场就被比了下去。 “哎呀,常锦礼,来恭喜我们的吗?快进去坐吧。”李桂花皮笑肉不笑的,恨不得她马上坐进去,看看他们李家请的是什么厨师做的是什么山珍海味,她就是要伤得她无地自容! 她不是嘴硬说看不上她们李家吗?果然还是来了,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李桂花又哪里不知道。 而店里头的亲戚一听常锦礼的名字,都歪着头从窗户里往外看。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5节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一身汗的任顾跑回家中时,发现常锦礼已经出门了,“奶奶,去的哪一家的饭店?” 第29章 奋斗第二十九天 李桂花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 一张脸和何德美那般,浓妆艳抹的。由于唇膏的颜色太艳了,笑起来就显得那口黄牙太过抢眼。 背后贝京饭店的红漆木框边上, 还有不少走过来瞧热闹的。 常锦礼的记忆中, 对那些人有个大体的模糊印象,他李卫军可真是大手笔。 包下这楼,少说千把块一日是有的。 常锦礼缓缓站定在门口,唇角上的不屑展露无疑, “不了,我来,不是为了恭喜你们的。” 果然!李桂花心下有些暗喜, 似乎就等着 她送上门大闹一样。她就是要她常锦礼大受刺激, 在这门前撒泼, 她更要趁机彰显是他们李家容忍了这个癫婆这么多年。 是她常锦礼逼得李家再娶的, 而非李家无情无义。她要他们李家在外人面前堂堂正正的, 一点污点都不能够有! “你、你是什么意思?”李桂花故意皱着一双眉, 装作一副不理解的模样。而何红英躲在镂空门窗后头,和何家的远房亲戚站在一起,这才敢嚼舌根。 “我告诉你们,这个常锦礼真的厉害得很,上次我不知道哪里得罪她了, 将我那门摔得油漆都掉了一大块。这人, 人泼辣得很。” 由于鹏城的风俗是父母不能送嫁, 所以何德美的母亲并没有来贝京酒店, 倒是请了何家一些无关要紧的亲戚一同过去。 这李家的一些“十八代”亲戚一听, 砸了砸口舌, 都同情李卫军, “怎么和她过了这么多年呢?” 亲戚们更是为李卫军离婚而觉得是一件好事,看何德美对人客客气气,有礼貌得很,人也漂亮。 平日里住在李家附近的乡亲们也出来了,听到何红英的描述后,反倒有些不解。“不呀,她以前住隔壁的时候也不像你这么说的。” 何红英颇有一张嘴说不过几张嘴的架势,一副你不懂的模样,便又将目光放到门前那几人身上去了。 一群人就那般人挤着人,看着门前的热闹。 何德美眼尖地看到人群都挤出来了,她赶紧踩着红色的高跟鞋,假装想上前劝和。 常锦礼扬了扬眉,余光看着何德美就要上前来,她忽而就笑了,“你们李家,是我不要的。你还觍着脸请我来?我来,是成全你们的心思。 我什么意思?不过是借这个酒席,告诉别人,你们是怎样的人。你李桂花平日送邻居港城罐头,都是过期的。 不就是李卫军在酒楼里没用掉,却放到过期的调味料。你不是心疼这些钱,还拿去做人情,做好人? 该庆幸的是,这么多年来,也没吃坏过谁的肠胃。 标签上的日期特意用指甲抠花了,究竟我说的是真是假,用过的人自是有印象。” 她话一出口,李桂花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人群里相继响起了惊呼声。 她脸色难看,是因为她预料到了开头,却没预料到现在这个状况。 她常锦礼怎么一开口就是冲着她来的? 她不是大受刺激,眼见着卫军当真另娶他人,这口气她咽得下去? “难怪孩子爹前段时间老闹肚子!” “可不是,我媳妇刚生完孩子那段时间,喂.奶孩子都窜稀” …… 李卫军一副西装打扮,打了摩斯的头发硬成一块梳在头顶,他凝着一双眉拉开了挡在前面的何德美,“你说什么,常锦礼?” 常锦礼阖起双眸,再睁开时,淡定地环顾四周,有看戏的,也有震惊的,更多的是好奇的嘴脸。 以及面前这些正洋洋得意,自以为掩藏得很好的李家人和何德美。 “我说什么?那你李卫军也听好了。你们愿意请我来,我还不高兴吃呢。你们李家请的这些钱,不就靠着父老乡亲们起来的么?”常锦礼缓缓吐出这句就像惊天雷一样在人群中炸锅了。 李卫军有些气急败坏,却又不能在人前失了分寸。 “常锦礼,我们李家能请你来,就是念在曾经夫妻一场。你不要故意来这里,坏大家兴致。我们已经回不去了,我们不可能了。”李卫军想常锦礼依旧展现出对他死缠烂打、无理取闹的一面,让大众觉得常锦礼确实不值得同情。 于是,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挽回主动权。将话题引向她是来大闹婚礼求复合方向去的。 只是让李卫军没有想到的就是,她竟然只身一人前来,他以为她会带上常凤春来这里大闹一场。 “夫妻?既没夫妻之情也没夫妻之实,你倒是敢开口提这事。我既没靠你来养,也没靠父老乡亲养。你不是每次从港城给他们带东西回来,都从中赚了不少差价?” “你、你不要因为我们做不成夫妻了,就误伤邻里,坏了大家的和气,锦礼。有些话不能乱说,再气也不能。”李卫军似乎一副痛心的模样,李桂花也频频在一旁叹气。 做出一副是常锦礼在污蔑他们的话语,因为常锦礼被“抛弃”了,所以在信口开河那样。 常锦礼轻轻一笑,被李家这一家装好人的模样,给乐了,“隔壁桂枝村也有人带港货的,叫陈富贵,就是村子里第一户人家。要不,大家不妨去问问价。喔,对了,得尽早。不然李卫军他赶在大家前头,和他串通好了一个价,可不是让大家白跑的?” 常锦礼没有给时间让李家母子开口,“估计你们请我来,无非想看我大闹婚宴,好让大家看看,你李卫军以前娶的是什么人吧?” 这时,门内众人传来窃窃私语。常锦礼没来之前,李家不但没说她半句不是,反而将过错都拦在了自己身上。 李桂花那会说,是她不好,总对外人好过自家人,让她不知不觉生了怨气。她也理解常锦礼,毕竟是她亏待了她。 有不少宾客站了出来,八姨婆也拄着根拐杖走了出来,“这中间,两家人会不会有什么误解?” 一阵清风吹过,常锦礼挽了挽耳后的发丝,微微一笑,“八姨婆,你口中的误解,确实有,但却不是我。而我说的话里真假,相信那些没吭声的邻里是很清楚的。至于八姨婆,您那年不是静脉曲张来人民医院看病? 帮您跑前跑后联络病房,付费的是您身后的那位陈老爷子呢。您当真以为您的救命恩人是李桂花一家子?”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任顾:韩蓄,你将车子开来贝京隆道上等我 韩蓄:好的。 第30章 奋斗第三十天 那阵清风吹过, 连八姨婆的身子都晃了晃,听见这话后,拄着拐杖的手都抖了。 “什么?!” “什么?!” 八姨婆和陈老爷子惊呼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原来当年陈老爷子替八姨婆安顿好手术病房后, 就赶回羊城了。 那会的鹏城人民医院留医部只有12人,别说人手了,就算是病房就算是提前个把月都没法弄到。八姨婆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舟车劳顿,更别说从这个边陲小镇移到羊城省会去。 所以还是她儿子的媒人、自家的远房亲戚陈老爷子, 特意从羊城过来,守在这边,终于守到提前退房的。 后来八姨婆误会是李家的功劳, 而李桂花母子也丝毫没想过澄清, 并为此吃了不少八姨婆的好处。就连现在李桂花能搬到南门市场附近住, 也是多亏了八姨婆的消息和人情债。 这下, 人群里头几乎是一时之间就炸开锅了。 常锦礼不仅条理清晰, 更是“有来有往”, 轻描淡写随口说的几件事情,都将李家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露在了大家的眼下。 宛如按着李家的七寸之处,直接又有力地打着。不止李家没有料到,就连宾客也丝毫没曾想到最后的局面会是如此不堪。 李家的脸面算是在这场宴请上掉得干干净净。 何德美之前在常锦礼面前吃过一次亏,这次以为李卫军会狠狠收拾她, 没料到自家男人竟连一个女人也收拾不了。 就是俩母子齐齐上场纷纷没说得过她, 还被她揭了老底。让他们李家和乡亲们有了嫌隙。 何德美匆匆走上前一步, 语气委婉又卑微, 还带着楚楚可怜的表情, “锦礼, 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你就不该迁怒他们。那天我去找你,希望能得到你的谅解,你让我下跪爬过去给你磕头,我爬也爬了,跪也跪了。 难道今天这大喜之日,你也要我在这再下跪向你求饶?”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声音已经带着点因为委屈而明显的哭腔了。 这一波卖惨,顿时惹得何家一些长辈不高兴。 “那个,锦礼。这事,就算了。既然你来了,进来吃个酒席,两家人的事,就此翻篇了。” 何德美这招以退为进,着实用得高明。 常锦礼如何不知她将下跪的事情说出,是想给她来一拳道德高点的重击。 常锦礼连眼神都没给那名老者,原本一直躲在何德美身后的李仁义,抿了抿唇,有些犹豫,却又一副想挺胸保护何德美的表情,“锦礼阿姨,我替妈妈受罚。你就像以前那样罚我行吗?骂我打我,我都不会哭的!不要让妈妈下跪。” “仁义,不能乱说!我、不瞒大家。我也是不愿让我儿子受苦,这才决定结婚的。我不愿意让仁义的童年有阴影,一切都是为了他,我并非想破坏锦礼和卫军的生活。如果我想破坏,我就不会等到这么多年后。我觉得仁义慢慢长大了,他需要一个好的教育环境,好的亲人扶持他、爱护他……” 何德美这一番话,不仅洗白了一波怀上仁义的事情,更是以为了儿子好的借口才结婚,并无意破坏常锦礼的家庭。这番说辞可比李家高级多了,话里行间都在暗示常锦礼不是一个好的亲人,不但没扶持他成长,且根本不爱他。 就连李仁义也被教导撒谎,来抹黑常锦礼。 原主根本就没对李仁义打骂过,就算她不爱他,也未曾苛待过他半分。 “何德美,既然你冲上枪口来,不打也说不过去。从我和李卫军在一起后,你就和他该断不断,更是借着酒醉发生了关系。 哪来的那么多情难自禁,不都是蓄谋已久?在场的都是为人母为人儿女的,男人醉得烂醉如泥,还能让你怀得上?一个渣男一个渣女,你俩倒是绝配。” “锦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何德美似乎一脸被人冤枉却有理说不清的表情。 “我不止要说你,我还要说你儿子。小小年纪,竟满口荒唐言。” “你!你说我可以,但是你不能辱我儿子,他还是小孩,锦礼,留留口德,求求你了。”何德美似乎十分无奈的模样,李卫军赶紧扶住了她,“常锦礼,够了,我们本想着请你来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结果,我们还是太天真了!” “呵,口德。以事论事,怎么就口下失德了?你可真会当母亲。不是教儿子撒谎我打骂他?我怎么打的?我打没打他,他哭没哭,我骂没骂,这比纸还薄的墙,隔音能好到哪里去,邻里会没听到?” 常锦礼听着人群中本来想劝架的,都不开口了。她又接着开口,“还有你李卫军,既然这么爱她,何必招惹我。真有你说的矢志不渝,你不可能会娶我。不过也是因为有利可图罢了,从这里来说,你们当真绝配。我祝福你们永结同心,永不分离。” 就算常锦礼没有辩解,邻里早就知道她不曾打骂过。 况且同为女人,最恨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是常锦礼硬生生拆散了何李两家的姻缘,现在更觉得李卫军也不是个好东西。 常锦礼这么说,是找准漏洞来打何德美的脸面。声声到肉,清脆入耳。 原本李家人在大家心目中是老好人的印象,今日骤然都被揭露在大家面前。 大家虽不想承认她们认为的老好人,根本就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却又觉得常锦礼说的句句在理,且说的证据都和她们经历的一一对上了。 纷纷看向李家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就连何家都觉得脸上无光。 “锦礼,为了孩子,我愿意全部认错,即便并非是你说的那样……”何德美仍想力挽狂澜,斟酌再三终于说了这句话。 常锦礼打断了何德美的辩驳,“你不是很关心你儿子么?你们瞒着我,让我养了他八年,私底下两个人滚得火热,你说白了和做人二.奶没区别嘛。你既然这么关心你儿子,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他读的什么学校?在哪个班,又是哪一位任课老师?我给你机会,你说。”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6节 眼瞧着何德美有些磕巴,李仁义匆忙抬头望向何德美,似乎想告诉她。 “答不出来了?那,他喜欢什么?” “锦礼,我工作忙,有些没留意也是有,但是他喜欢什么我倒是知道的,不就是喜欢攒鸡毛换糖人吃么?” “呵,攒鸡毛换糖人,那是你。连邻居的宋大爷都知道他爱吃五花肉。你连他喜欢什么都不知道,第一场大病也不在,喔,是了,那会你应该和东北的黄老板在小屋子里,谈你的倒爷买卖。” 何德美前面即便被常锦礼打得无还手之力,也没有她后面这句话来得劲爆,黄老板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知道?连李卫军都不知道的事情。 李卫军皱着一双眉,也开口了,“什么黄老板?” “那你们倒是可以洞房的时候,好好问清楚,黄老板是做什么的,又对她做了什么。这点,我不关心。” 她何德美标榜是多成功的女强人,最终还不是靠裙下之臣拉扯出来的。 这时,再无人上前去阻拦常锦礼。 李家、何家和常锦礼说起来,也没有歇斯底里,更没有吵起来。 但是,说的话都是针针见血。 一开始,大家都是向着李家,结果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大家全都倒戈相向。 九舅公是第一个开口的,“这饭我不吃了!我们回去!” 何德美的脸色也十分难看,李桂花和李卫军却又偏偏发作不得。 人前的脸面他们装成了精,老好人的形象虽然被常锦礼撕下来了。但是在他们看来,这只是常锦礼一家之言,他们这么多年的形象还在,大家不会信她的。 谁料,九舅公第一个带头说要走,好几家也悻悻然表示要离去。 常锦礼见状冷哼一声,之前何德美她教训过一次,还不怕。 那就一锅熟,全端了。 正当她觉得残局已经交待得差不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男声。 “嫂子,参谋长的车已经在道上等您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奋斗第三十一天 众人一听参谋长的称呼, 震惊得几乎如出一辙的表情,怎么会?不是才刚离没多久,就找到一个军官了? 何德美也惊讶得睁圆了双眼, 之前听李卫军提过一嘴, 说常锦礼去找了个人演戏给他们看。现在这戏是要演到这上面来吗? 她又直觉不大可能,无论心中还是脸上的表情都十分精彩。别说何红英的表情了,这里最挂不住面子的是李卫军。 以前常锦礼对他是如何痴缠,不用他说, 几乎是满街满道都知道的事情。 只要是他李卫军开口,她常锦礼不是都能满足他的。 为了能嫁他,以前丢脸的事情做过不少。 就算直到此刻, 他都不敢相信她真的说不爱就不爱了。 以前总觉得她是为了报复他, 逞强找人演戏的, 但是这些时日下来, 他见过任顾, 还不是一次。总觉得这场戏未免做得有些过长了? 他一声不吭地站得笔挺, 只是呼吸有些急促。看着常锦礼优雅地噙着一抹笑,转头随着那人走远了。李桂花见不得常锦礼这般威风凛凛的,却又不能发作得太明显。 心中思量半分,坏水立马就涌出来了,“敢情说看不上我们卫军是真的, 原来她看上别人了。她要是想清楚了, 想离开我们李家, 和我们商量就是, 我们不会拦着她去找更好的生活的。但是, 怎么能说我们李家的不是, 唉。” 李桂花这番话着实把装好人发挥得淋漓尽致, 前面常锦礼那顿操作下来,亲朋好友眼见着新心中自有想法,她还能噙着这么一个说法,自顾自演下去。 何红英这时才跳出来,“什么高枝,什么参谋长,按我说就是一个后勤兵,估计故意安排来这里演戏的呢,她那人心思很厉害的,我和她住一个筒子楼,吃过不少亏呢。” 李桂花一看是何德美的表姨,也赶忙迎合道,“是这样的啊,唉,怪我,我不该请她来。在这乱说一通,挑拨了邻里的关系。” 然而有眼色的人,尤其是来自羊城的老人,也有不少黄埔.军.校的亲戚或者朋友,这一看韩蓄肩头的星星就知道他没撒谎。 何红英这时又去牵何德美的手,“我说德美,你家仁义不是也在附近读书么?我寻思你和卫军两个人做生意也忙,这我平时可以帮忙照看一下仁义的。 我之前就是帮人带孩子的,那个后勤兵家的小孩以前不是也是我带过的嘛。” 李桂花一听,心里一百个不乐意,以前这些都是常锦礼管着的,她自己也做得来,没必要白白多请一个。但是,又碍于亲戚都在,她不好开口。 何德美竟是丝毫没有犹豫,上次何红英提起的时候,她也推脱过,这次却很干脆答应了。 远处停着的军车,根本就不是一个后勤兵能配得起的。 所以有些见识的邻居和亲戚都知常锦礼不是作秀,但是明面上却也都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不吭声。 众人远远望去,只能朦朦胧胧透过玻璃,看见任顾的侧脸。即便那般远的距离,都可以感受到气质比李卫军好上百倍。 何德美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车窗后的男人,她是第一次见任顾。 之前李卫军提起的时候,更多的是不屑一顾。 虽然隔得有些远,但是她模模糊糊看过去,就觉得长得挺帅的。他本低着头,许是察觉到常锦礼来了,主动出了车门,这一下,她的心就像一块石头坠地一样,身材匀称高挑,九头身倒三角的比例几近完美! 她缓缓握紧了拳头,牙齿也咬得死紧,就看着那男人宠溺地揉了揉常锦礼的发丝,常锦礼进车子之前,他还细心地将手挡在了她脑袋上。 她再回头看李卫军,头上那坨被摩丝打得发硬的头发,与刚才那个男人的清爽,那是没法比的! 尤其是那些被李卫军和李桂花坑过的乡里,更是直接脸上就没什么好脸色。 只是没有撕破脸,摆摆手,都找个理由说家里没收被子,要下雨了,赶着回去,不吃了。 李桂花抬头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空,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何德美那头本来的亲戚不多,却也一声不吭。觉得脸上无光,不禁也有点怨李桂花好端端去惹那常锦礼做什么。 就连何德美也有些气自己这个婆婆,常锦礼那头她早就摔过跟斗了。连她这样性格的都被逼得给她下跪过,李桂花以为自己是什么厉害的角色,能扳倒她常锦礼? 眼看着好好一场酒席,结果最后竟是唏嘘散场,她人生中第一次喜事,竟是如此收场,这让她怎么能甘心! 这波未平,另波又起,今天订的酒席早就给过钱。现在菜都上来了,人几乎走了一半,碰都不碰一口。九舅公摆摆手,连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直接领着家族的老人挺着背走人了。 李桂花一脸心疼地看着满楼的菜,又发作不得,一直忍着心里的脾气,脸上还得赔着笑脸,“对不住了各位,让你们今天扫兴了,你们吃好。” 李卫军这时将何德美往角落里扯,低声质问,“刚才常锦礼说的什么意思?东北的黄老板?你们做什么了?!” 何德美看向李卫军的眼神有些闪躲,不过片刻又定下心思来了。 “她说什么你就信?她摆明就是冲着坏我们婚礼来的,你有脑子没?我早和你们说过,不要请她来,你不信。还有你那妈,现在不止你们李家丢脸,我都觉得丢脸死了!” “什么我们李家,你这放以前,你也已经不姓何了,你也是我们李家人。她有一点说得很对,以后你心思多放放仁义身上,你看你连他爱吃什么你都答不出来,怎么当妈的?” “好你个李卫军,现在就帮着她来找我茬了是吧?那你怎么不要她了,你倒是和她去过。别碰我!”看着李卫军见她生气了,伸过来想拉她的手,她一掌拍打了下去。 李卫军见她恼怒的样子,又有些心软了,嘴上虽然在求和,但是怀疑的种子此时已经在心中扎根。 等李卫军带李仁义去找吃的时候,何红英走向何德美。 “表姨,我问你。她真结婚了?” “好像是那么回事,结没结呢,我这个就不清楚了,但是这人铁定是和那男人住一起了的。对了,那军人还有个女儿。这还不是上赶着给人做后妈,你以为她以后会好过到哪里去?” 她这就像是开闸的水龙头一样,口水四溅,将筒子楼里她所受的委屈,统统倾诉给了何德美听。何德美更加笃定常锦礼只是充大头,嫁了一个带孩子的后勤兵,在这找人装参谋长。 但是一想到刚才看的那男人,外表身材都有优秀,也够体贴,就心里不是滋味。 也不禁跟着何红英嘲讽一笑,只是她心机重,没有当着外人的面上嘲讽过一句常锦礼。甚至在何红英讽刺常锦礼的时候,还开口帮常锦礼说上那么几句好话。 “德美,你不能这样,那人都害你这样了。你还替她说什么好话,真是气死我了。”何红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颇觉得何德美太软弱了。 “表姨,毕竟曾经是我最好的姐妹,我也希望她以后能好好的。” “啧,你这人就是太心软!” …… 酒席散去的时候,让李家人没有想到的就是,在回到胡同口的时候,却碰见了一直守在门前的王娟梅。 何德美和李卫军对看一眼后,虽有些疑惑,也还是将王娟梅请进了屋内。 * 王娟梅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一点都不陌生,一进来还让她想起来那日被李桂花坑了的事情来。那日她辛辛苦苦拉那缝纫机回去,还得双手还给常锦礼,想到这事就让她生气。 眼见这两口子穿着的模样,大概知道刚办完喜事,眼睛不禁向桌上瞄去,却没见半点从外面打回来的饭菜,觉得有些扫兴。 “锦礼舅妈,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儿?” 李桂花因这一顿饭,吃得满肚子气,连带的看王娟梅的眼神都有些不大高兴。王娟梅却也记挂着上次李桂花使计让她给扛了常锦礼的缝纫机回去,更不愿意主动打招呼了。 李桂花虚假地笑了笑,说累了,直接就回了房。 本来招呼客人已经够累的,还要受常锦礼那气,满脸不爽。 王娟梅擦了擦双手,有些拘束地在椅子上坐下,“是这样,我侄女锦礼怪我们,以前知道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没告诉她。硬是要拿回我们现在住的房子,那可怎么行呢?我家强子也还在读书,我……” “喔,舅妈,那你可得加把劲儿,现在锦礼可比以前厉害多了。”何德美向李卫军使了个眼色后,他就借机先回楼上了。 何德美一时对付不了常锦礼,还对付不了一个贪得无厌的妇孺?她一听她开口,就知道想说什么,匆忙打断她的话头。 “可不是,我寻思这事……” “舅妈,您那边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尽量帮。但是,有很多事情就怕我们想帮也帮不上忙。这个,您也得谅解谅解不是。” 王娟梅这样的人,被她抢白了一番后,竟一时不知怎么再开口。她本来想着他们要是敢硬气怼她,她刚好揭露要不是他们,常锦礼也不会要回房子。这样,何德美他们就得赔自己的钱。 现在倒好,何德美这般客客气气的,有些乱了她预料那样。 她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正想一鼓作气开口的时候,何德美却把话题转移了,“不是听说她嫁了个后勤兵吗?要房子做什么呢?” “啥?后勤兵?” “对的啊,还有个孩子的。” “这个我知道,那孩子我见过,不就一个赔钱货丫头片子么。谁知道她搞什么,一回来渔村说带我们赚钱,开船不知道去干嘛的,是赚了些钱。 当初说要大家筹钱,我说要出大几千块呢!就是对我有意见,不让我出钱,就她个胳膊肘往外伸的,教唆别人不要登记我的,我现在一分钱分红都没拿到!” 王娟梅这小谎说得贼溜,张口就来,将她硬塞的那50块说成了是大几千,最后还将李会计如何将钱丢回给她时,加油添醋地说了一遍,句句背后都在指明是常锦礼在搞鬼。 何德美听着她满嘴跑火车,脸上却也仍带着客气的笑容,时不时附和一下。然而听她提及常锦礼在做生意时,作为商人,商机的敏锐性立马就感觉到常锦礼定是摸到什么赚钱的门路了。 “这样,锦礼舅妈。我们呢,虽然对你的房子帮不上什么大忙,你也知道,刚办婚礼钱没剩多少,贝京饭店后厨那边还有不少菜的。我们都还没去拿的,你尽管去那里拿回去吃。 如果你们村子有什么好的项目,你记得告诉我一声。”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7节 王娟梅一听是贝京饭店,是高档饭店,她可一次都没去过,别说常永丰了。果然,心思一下就动了,还寻思着要不现在就去拿。 何德美眼见着,就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她就满足了,当真太好对付了。 只见她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头,“项目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去看看账目,账目知道吗?看看他们记的东西,最好抄一份给我。” “这个我不大在行啊,要不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 何德美脸上赔着笑,她要是去,还要她何用? “我哪有舅妈能干,舅妈你看这个花瓶怎么样?”何德美一边说着,随手从家里拿了一个小花瓶,就像打发乞丐一样,偏偏王娟梅还丝毫没有察觉。 两人都不用推搡,王娟梅直接就收下了。何德美是最厌烦这类人的,但是恰恰这类人最好办事,见钱眼开的人也最好对付。 王娟梅这时赶紧趁机开口,“那个德美,你是不知道,我就跟你实说了吧,我寻思这常锦礼要拿回我的房子,就是应该是因为我们将你和卫军的事情瞒着,迁怒我们了。你看,你们家还有没有空余的房子挪一个给我们先用用?” 何德美心里无语极了,面上却也只能客客气气的,“舅妈这说的什么话,这怎么能怪我们呢。而且,我们这哪来多余的房子?常锦礼自从离开了李家以后,心性大变,一点小事都会让她记恨。该不会是舅妈平时踩到她的痛处,所以才一定要拿回房子吧?” 要真说王娟梅做的事,这岂不是什么事都将人得罪了,这一听何德美的意思就是干我何事的态度。 王娟梅却没听出来,只觉她说得也在理,这常锦礼确实什么事都能让她记恨上,走的时候又要多了一个花瓶才回去了。 何德美深知王娟梅这人靠不得,看来还是得自己想办法看看常锦礼究竟在做什么。 * 被接上车的常锦礼,上车的时候,她注意到任顾换上了一身她做的衣服。果然很适合他,她一改先前冷淡的模样,甜甜地笑了,“怎么来了?” 任顾在她进车时,伸手挡了一下车顶,防止她碰到头。这一举动细致又贴心,让她不禁笑得更深了。 韩蓄在前头,后视镜是瞄都不敢瞄一眼。 全身坐得笔直,后背几乎都不敢靠在背靠上,屏着呼吸问,“参谋长,现在去哪里?” 今天一早,他就接到任顾的电话,让他来这里等他,特意嘱咐他穿戴整齐来的。 他虽然不大清楚常锦礼和那群人在聊什么,但是大家脸色都不大对。 常锦礼知道现在是去市.长家里吃饭,“先去袁石路吧,我去下袁裁缝那里拿条小丝巾,我送他夫人。总不能空手去。” 当一行人到爱国路的时候,这头的路更加烂了,全都在挖沟渠,起地砖,韩蓄就在那停车了。 两口子沿路走上的小单位房子,房子从外头看去,也是电线晾衣线四处拉,显得有些杂乱。楼道里灰蒙蒙的,但是条件比筒子楼还是要好很多。 以后,等条件好些,她也要给念念好一点的生活环境。 听说这头的中学还是示范性初高中,教资很好。 刚敲响门,开门的是一名中年女子,面容优雅,烫着一个短发卷头,也是时下流行的血疑里的幸子头,笑容亲切,“小顾来啦?你肯定是锦礼对不对,快请进。” 作者有话说: 大家早,今天会有四更放出,最后一更在9点05分。(づ ̄ 3 ̄)づ 第32章 奋斗第三十二天 打开的实木门后, 是一间两室两厅的八十来平的房子。房子装潢就是普通的80年代的风格,头顶的房屋没有吊顶可言,基本房高有两米左右, 房梁就那样有些丑陋的暴露在空气中。 进门左手边应该是主人房, 有一层玻璃珠子门帘遮挡着。门对面的客厅墙上,有一副宏伟的水墨孤舟画。画很大,几乎占据了整块墙面。 进门的瞬间,就可以闻到屋内米饭的馨香, 以及淡淡菊花香的味道。看来市长夫人还是一个生活有品味的人。 “这是我托裁缝从供销社那拿供应票换回来的,沪城的薄形弹力袜和小丝巾,不知道您喜欢不喜欢。” 常锦礼将东西递了过去, 一并带着从供销社买的两篮鸡蛋。 现在土鸡蛋也还是见面礼仪的好选择, 保守却不会出错, 她寻思着麦乳精这边应该是不缺的。 甘凤春忙道, “小顾你也真是的, 那么客气做什么, 还让锦礼准备了这么多。”她嗔怪了一番任顾,一手将常锦礼拉了进来。 罗布围着围裙从里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大锅铲,大抵是听见了他们的声音。“哎哟,我看谁来了, 小任同志, 还不快点介绍介绍?” 任顾揽了揽常锦礼的肩膀, 开口道, “这位我爱人, 这位是罗市.长, 这位是市.长的夫人, 贵姓甘。” “哎呀,长得真好看,难怪任顾连画草稿都写的是你的名字!”罗市长看着常锦礼就笑得合不上嘴巴。 嗯?她的名字?常锦礼眨了眨眼睛,看向一旁的任顾,任顾没有看她,只是微微抿着唇笑着。就又听罗布大着嗓门喊道,“我那菜要糊了,你们随意啊,只当是自己家里就成,别客气。老婆,你招呼一下。” 甘凤春腼腆一笑,眼角的笑纹更深了,“我不会做饭,还是老罗厉害,让你们见笑了。” 常锦礼有些吃惊,这个年纪不会做饭的,怕是大家闺秀的出身背景。 果然,甘凤春觉得也不是什么秘密,给两人拿了两瓶可乐出来后,示意他们喝,一脸慈爱地看着常锦礼,“我出身不好,以前是地主成分,像现在什么咖啡厅,我早很多年前就试过了。那会还在海外,和老罗那是一见钟情。可惜,我命不好,连累他二十多年不能晋升,还好党的方针一直是不断推进体制改革的,老罗这才能大展抱负了。” 任顾应该是早就听过他们之间的事情了,所以一点都不意外。但是这事对常锦礼来说,却有些震撼。 没有经历过出身背景被定性的那个年代,是无法体验的。 罗布敢为了娶甘凤春而不顾前途,也是一名好汉,幸得一切都是有意义的。 由于客厅和厨房就一扇小窗户隔着,常锦礼扭头看着正挥舞着锅铲炒菜的罗布,甘凤春一句不会做饭,他就做了四十年。 似乎是察觉到常锦礼的心情,任顾的手悄悄伸到她左手边,握住了她手心。 虽然依旧是冰冷的手指,但是她却低头温温一笑。 甘凤春这时才留意到任顾的穿着,“哎呀,小顾你这裤子哪整来的?现在的小年轻不都喜欢穿牛仔喇叭裤,那腿儿可妖精了,你这么一穿怪好看的。” “锦礼做的。” 甘凤春脸色吃惊,转过来的眼神都充满了惊喜之情,“看不出来啊锦礼,你竟然有这样的手艺。这样,你有时间吗?我也想给老罗弄一条,我给你算钱,你看成么?” 常锦礼心思一转,市.长夫人多少认识一些贵人圈子,即便不为以后,就冲着她的性格,她也会帮她做的。“夫人,说的什么话。回头你给我尺寸,我帮您也来一套。” “你和小顾一样喊我甘姨就成,夫人夫人的,我听着别扭。” 常锦礼和任顾对视一笑。 * 吃饭的时候,罗布照例还是损了几句任顾,见他和任顾几乎同时习惯性给甘凤春和自己夹菜时,甘凤春与她相视一笑。 罗布喝了一口可乐后,打了个气嗝,“嘶,好你个小子。结婚都不声不吭的,要不是我天天催着你带来见我,就想藏一辈子?就算锦礼长得漂亮,也不会飞了。” 甘凤春也跟着罗布损了几句任顾,任顾倒是笑笑,也没有辩驳,只听罗布又说起任顾的领导吕伟。 “说起来,你家师长不是想撮合你和他女儿吕玲的?怎么,你是看不上人家吕玲?我怎么听说吕玲对你挺满意的,那个锦礼你别见怪,现在他人已经是你的了,你俩合法夫妻,我也就好奇好奇,多嘴这么一问。” 常锦礼筷子一顿,吕玲?面上倒是不动声色,笑笑也跟着看了任顾一眼。 “市.长,怎么会,我也好奇呢。” 若是寻常人,一听这罗布的意思,不就是给机会任顾拍常锦礼的马屁么? 可是哪里想得到任顾当真十分认真的思索了片刻后,很认真的口吻回答,“我对她没那个意思。” 幸亏现在没有外人,罗布摇摇头,“你就是看上人家锦礼了,你们怎么认识的?” 常锦礼对任顾这直球式的回答挺满意的,想了想两人初次见面的场景,出手虐渣夫?出手虐相亲对象? 这么说是不是彪悍了些? 就在常锦礼正想开口的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甘凤春起身去开了门,门才打开,一道身影就扑了进来,“甘姨好啊!”她豪迈地抱住了甘凤春,片刻后,这才看见餐桌上坐了几人。 来人也是一头清爽的幸子头,只是并没有做卷。打薄的刘海三七分界,一双丹凤眼配上她比较立体的五官,看上去既英气又带着些许的柔美。 当她眼神落在任顾身上的时候,笑容却敛了下来。三五下几步就朝任顾冲了过来,正想伸手推他的时候,任顾手上的筷子快速朝她的手臂打去,被她快速避开了。“别碰我,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 “切,谁稀罕?让你挪地儿,我要坐。”吕玲哼了一声后,目光却留意到任顾的膝盖紧紧靠着常锦礼的,目光这才移到了她的脸上,微微有些吃惊。 这不,刚才讲到这人,下一刻这人就来了。所以老话说:“白天不要说人,晚上不要说鬼。” 甘凤春揽了揽她,侧过身子说:“好了,你俩不要每次一见面都是看不对眼的情况。阿玲要不要一起吃?” 吕玲扯唇刺了一句任顾,“谁会看得对他,成,来双筷子!”一条迷彩服裤子加一件军绿色的棉上衣,动作利落地搬了张凳子,挤在任顾和甘凤春之间落座了。 “不知这位是?”她的眼神盯着常锦礼瞧着,刚一落座,直接发问。 罗布耙了几口饭送进嘴里,任顾倒是开口得快,“我爱人,常锦礼。” 常锦礼嘴边扬起一个礼貌的笑容,眼见着她神色丝毫没有掩盖住震惊的神色,“哟,你结婚了?领证了?怎么没听钟姐提起过你的结婚申请?” “嗯,领了,结婚申请于队批的。” 吕玲忽然停顿了一下,才接道,“不容易,你也会有人看得上。” 一瞬间,似乎气氛都不够融洽了,吕玲,看了几眼任顾后,又看了看常锦礼,“看上他什么了?这人粗鲁又野蛮,你什么部门的?” “她不是。” “我不是。” 常锦礼的声音和任顾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吕玲见两人的默契到这种地步,舔了舔嘴唇,似乎有些自言自语,“难怪那段时间我老爸bp你那么多次,都找不到你人。原来忙着结婚呢。” 甘凤春眼见着吕玲又要开始抬杠了,话说这两人碰到一块,吕玲总是对任顾针锋相对的,匆忙说道,“大家快吃,等会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吕玲捏着筷子的手动了动,又放了下来。 “我都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呢,常锦礼,你好,我叫吕玲,是雄鹰小一分队的队长。和任顾也算不打不相识,我们认识也挺多年了。” 罗布将菜放在甘凤春碗上,又替吕玲多解释了一句,“雄鹰是因为反击战后,中央成立的特种部队。小慧在女兵,可算是身手了得。她们这一队不久要面向世界去参赛的。你公.安部那边手续都弄好了?” “弄好了。” 常锦礼见对方也算落落大方,她也开口了,“我没什么特别能介绍的,我是任顾的妻子,常锦礼,很高兴认识你。” 诚如她所言那般,她当真现如今,确实没什么好介绍的,只是把“主权”先宣誓一遍了。她的事业宏图尚未建立起来,念念也还没被养成全能女配。 任顾却笑了笑,夹起盘里的鸡腿,放在了她的碗里,温声道,“要不要我帮你撕?” 常锦礼:…… 罗布:“好了,你这么一说,倒显得我对老甘不细致了。要不,老甘,我也帮你撕?” 甘凤春:“去,多大人了……” …… 最后吕玲也没有留下来吃饭,她上门也只是将她父亲带回来的手信给了他们,并转达要开会的消息后就走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8节 常锦礼和任顾回去的时候,任顾想去牵她的手,不知是否巧合,竟刚好错开了。 “你不高兴?”任顾瞧了瞧常锦礼有些沉默的脸,问了出来。 第33章 奋斗第三十三天 见常锦礼没吭声, 任顾立马第一时间回顾餐桌上的事情。开饭前她的情绪还是好好的。后来吕玲来了,他细细思索着其中关键。 任顾这人,在部队早就养成了, 当发现不对劲的时候, 第一时间是自省,而不是将责任推卸给别人。他觉得常锦礼现在情绪似乎有些不对,那应该是自己惹到她了。 但是情爱一事,你来我往, 你猜我猜,最是暧昧,也最是让人心动。 “噗嗤”一声, 正当任顾也跟着沉默地猜常锦礼心思的时候, 听见身旁人传来了一声很小的笑声。 他偏头看去, 只见常锦礼捂着嘴巴, 眼睛弯弯, 似乎一直在偷看他的表情。 “你故意的?” “嗯哼, 这可是你说的,你不习惯别人碰你。” 任顾:…… 他如何能想到这是他用来堵吕玲的话,被她拿来揶揄了。 可是,要他开口说出,你是不一样的, 却又一时说不出口。 常锦礼抿唇一笑, 狡黠的双眸紧紧盯着他瞧着, “怎么, 我这是在迁就你呢……” 她话还没说完, 就被他一下撅住了手掌, 紧紧扣住, 与她十指相扣。 “还给你。”常锦礼一边说着,一边从小布包掏出了任顾的bp机,“别等会人家找你的信息都往这里头找。” 任顾瞄了她一眼后,“你拿着,他们知道我换了。” 难怪没人找过。 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意味在里头,他微微用了些力道夹了夹她的指骨。 常锦礼想甩掉他的手,最终也没有成功。 不过对于吕玲,她却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她与任顾相识在吕玲之后,可是和任顾结婚的人,是她常锦礼。 她对自己这点自信还是有的,她也不会去误会任顾,将想法藏在心里,一段感情的好坏,就在于彼此的坦诚度。 当两人手牵着手将近走了一小时,几乎都快走到筒子楼时,任顾忽然停下了脚步,常锦礼有些疑惑,“怎么了?” “我们忘记一个人了。” ……喔,韩蓄。 两人当时只想着多呆一会,丝毫没有想起韩蓄,可怜了韩蓄一等就等了两个多小时,依旧没看到自家参谋长的身影。 * 回到筒子楼,常锦礼和任顾还没走上楼,就听见传达室里大爷的声音,“605,回电渔村。” 常锦礼看了一眼任顾,心想应该是村长的电话。 她掏了五分钱给了大爷,算是传达费。就拨通了电话,然而接电话的却是邓晨。 “邓晨,怎么是你接电话?” “我过来找你的,我们老板有一份合同,希望你能帮忙翻译。舅舅去隔壁村子找匠人师傅了,说是有艘渔船快到岸的时候触礁了,他去找修船的木工师傅。” 邓晨说这话的时候,常锦礼察觉到身边的任顾朝自己贴近了一些。 她一边听着一边偏过头去瞧任顾,却见他一本正经地盯着传达室里的黄历看着,兴许是看不清,这才站近了一些。 听到船触礁的时候,常锦礼心下一紧,“那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后,常锦礼还没开口,任顾立马说道,“我送你。” 常锦礼拒绝了,“我很快回来,你先回家里,念念也难得见你。” 任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答应了。 常锦礼到村子的时候,邓晨就站在村口等着她。远远望去,就像一个愣头小子一样。 她想假装看不见他,都很难。 “怎么不在屋子里等?” “喔,我反正坐着也没事干,喏,这份合同。”邓晨笑得有些腼腆,挠了挠脑袋,似乎被常锦礼说得有些不大好意思。 常锦礼接过文件后,想了想回道,“急吗?不急的话,我明早给你。另外能帮忙传达一声吗?我有事和你老板谈谈,如果可以的话,希望能约个时间,时间由他来定。” “行,那……你” “哎哟,锦礼,你来了!”黄知青从刘队长的屋里跑了出来,刘队长一头乱发,底下的两只眼睛猩红猩红的,显然就是睡眠不足。 他一见常锦礼,立马就说,“船底破了,船本身就有些超负荷的,目前我们一定要以保住船上的河沙和红砖为第一目标,刚才你不在,我和村长做主请了码头附近的人帮忙先运下来了。” 他们一边说着,一边往村长办公室走去,邓晨没来得及开口的话也愣愣噎在了口中。 李会计在里头用算盘算着成本,常锦礼拿起账本一看,请的是当地的小混混,还有不少是渔霸的组织。 “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们没法叫到别人,有这些小混混在,也根本请不到别人。” 常锦礼看着账单上一笔支出,搬运费:5千元。 他们这群人坐地起价几乎翻倍了,奈何有他们在别人根本就不能接单。 “这事暂且不说,那运下来后,运到工地的费用确定了吗?” “就是这事卡住了,我们不愿意继续让那帮人运,但是那群人有些不怀好意,守在我们的河沙那里,村长找到木匠师傅了,估计已经过去了。” 常锦礼一听这事,就觉得有些蹊跷。 刘队长是船队里头经验最丰富的,就算他不在,他们也是村子里的打渔为生的渔民,怎么可能会在自家口子上触礁? 这么多年下来,就算是闭着眼睛开都能到岸的事情。而那么巧,那群人又那么是时候占在码头? 看来是船队将河沙和红砖运回来,渔霸多少有些眼红,稍加留意就能知道这些渔民竟然不打鱼了,去运沙子了,用脚指头一想,也知道这里头能赚钱。 “这事,一定不能让他们如愿。他们一定是想垄断从码头到工地的运费,价钱比普通搬运工贵一半就算了,这可不是白白吃我们的血汗钱?而且有了一次就必定会有第二次,得告诉村长,这事不能软下来,得扛着!” 说着,常锦礼用指尖敲了敲桌子,就要站起来往码头赶,生怕村长在那头扛不住渔霸们。 刘队长却把常锦礼拦住了,“你别去,那些渔霸是些什么人还不好说。我们都是大老爷们,我去。你一个女人若是被人盯上了,又不住村子里,危险。” 常锦礼一听这话,第一时间竟是想到了奶奶。奶奶年纪大了,她是她最后的依靠,还有念念还有任顾。有些不放心,也有些无奈,“你们去那里之前,先去找工地的何老板,让他们的人来运,我们单价可以减少一分每斤。他能拿到建楼的项目,在政.府当地来说,肯定有不少人脉关系。既然我们为东家服务,没必要事事挡在东家前头,他比我们更有能力去解决。” “好,听你的!” 说完,刘队长和李会计开了门就往外赶去了。 看着桌上的账本没锁进抽屉,常锦礼拿了起来,想着晚上拿回去也好查查账。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常锦礼抬头看去,竟见村长办公室的门缓缓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的人影从门口的缝隙中因夕阳的余晖照了进来,拉得长长的。 她眼睛都不眨一下,静静看着门轻缓被推开,探进来一个脑袋。 当她的目光和里头坐着的常锦礼对上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后竟反射性想关门,却夹住了自己的脑袋,砰地一声响并随之发出了一声惨叫声。 “你、你怎么在这里,吓死个人。”王娟梅整个脑袋都有些嗡嗡作响,该死的刚才常锦礼像个人偶一样坐在那里。她眼见着李会计出去了,想偷偷摸摸进来看看账本的时候,谁料到这里头还有人。 而且,她竟然一声不吭,眼瞧着她磨蹭了许久才进来的。 “不做亏心事,你怕什么?” 常锦礼看到地上放着一堆袋子,袋子里头都是饭菜,一看就不知道从哪里打包回来的。 然而让人觉得眼熟的,倒还是地上那一对小瓷花瓶。 小花瓶通身白色,但是侧面有三个小红点,这叫梅花烙。据她的印象,这是在李卫军家里的。 以前,原主对这对小花瓶可爱惜了。天天拿抹布擦上一下,因为是李卫军特意送给她的,然而她却不知道,是何德美的裙下之臣送她的,她不要转送给了李卫军。 “不知道你说什么,神经。”说完,将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常锦礼看了看屋内,并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究竟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联系到刚才地上的饭菜,她去找何德美了? 许是王娟梅回去后告诉了常永丰,他几乎后脚就进了办公室的门。 “锦礼,房子的事,我们下周就搬出来。”回答得既小声,又怯懦。谁让强子的把柄在人家手里,但是,她也没几年好得意了,还有四年强子就小学毕业了,到时候看她拿什么来威胁自己! “对了,那套木制的长凳子,我看着怪好看的,舅舅一并送我吧。”常锦礼坐在李会计的位置上,目光说不上有多良善,甚至还微微带着点笑容的。 但是常永丰却有些犯怵,被人捏着命脉处处受制的感觉真不好受! 那套沙发不过月前才刚请人吴师傅做的,她这人真眼毒,那套水曲柳木的椅子,一共六张,一张光木有钱就要80块,还不算人工费。 她环顾一周,村长这里头以后接见大老板的机会肯定只会多不会少,这里头刚好缺一些有牌面的椅凳,刚好可以放这里一用。 当初就是因为家里被王娟梅的远房亲戚嘲笑寒酸,这才狠狠心买了一套回来。特意选的雕花相思鸟图案的,比寻常的还要贵上20块一张,她竟一下就看出了好货色。 虽心有不甘,仍咬咬牙忍气吞声回了句,“行。” “对不住了舅舅,刚刚我还看到舅妈手里拿着一对小花瓶,能拿给我玩玩吗?” 常锦礼见着常永丰咬牙切齿地点点头,又走了,心里当然清楚得很,他如此听话是因为什么事情。 几乎没到十五分钟,刚才那对还在王娟梅手里的花瓶,现在就出现在了她手里。 她不知常永丰怎么拿到的,依照王娟梅的性格照理也不会如此乖顺拿来,但是她并不好奇。 她拿起花瓶起身,细细看了一眼这对平平无奇的花瓶。 推开了身后这个接连后山田地的窗户,将小花瓶探了出去,放手。 清脆地落地碎声,她抬眼看了一眼有些棉絮状的云层和蔚蓝的苍穹,叹了一口气。 她心里有些担忧码头的事情,然而手上的翻译还得抓时间,于是她抓起手上的笔就开始就地翻译更改起来。 刚将合同改完,黄知青兴冲冲跑进来说,“接到村长电话了,说搞掂了!让我和你说一声,我就知道你还没走,快回去吧,锦礼。” 常锦礼显然也被这股喜悦感染了,她漾起大大的笑容,心中的不安终于悄然放下了。当打开门的时候,夕阳早已落下,然而远处站着的那熟悉的身影,让她微微一愣。 作者有话说: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29节 【小剧场】 念念:爸爸,我那天练拳,看见有个哥哥一直盯着妈妈瞧着。 任顾:喔,哥哥? 第34章 奋斗第三十四天 邓晨见常锦礼开了门, 这才跺跺脚,显然蹲得有些发麻了。 “我就想着等等看,说不定你已经弄好了。” 常锦礼眼见着他悄悄抬起的左腿, 她知道发麻的脚一碰就像被几千只蚂蚁啃噬一般难受。他竟然没有打扰自己, 一直守在门外? 常锦礼将手里的文件递了出去,假装没有看到他抬脚的小动作,“嗯,那你记得帮我转达给你老板的话。” “好的, 天色不早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邓晨见状,赶紧趁着这个机会邀请一下, 免得再被人打扰。 “不了, 我太太得跟我回家。”忽然侧边的已经空了的牛棚边上, 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 常锦礼:! 邓晨:!! 显然两个人几乎都被这突然开口的声音, 差点吓得人都没了。 常锦礼那一瞬间连呼吸都屏住了, 任同志怎么会在牛棚里头??? 就连邓晨也被任顾悄无声息的出现, 给吓了一大跳,他当场就嚎了一声出来。 发现常锦礼居然镇定得一声没叫,瞬间又觉得有些丢人,假装咳嗽了几声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太太?” 任顾推开牛棚的木栅栏, 从边上走了出来, 常锦礼双手抱胸一直盯着他看着, 任顾却没看她, 只见他走到邓晨身边, 点点头, “对,我来接我太太的。” 两人站在一起,她越发觉得任顾应该不止一米八五,感觉还要高一些。 邓晨一脸惊慌的表情,目光来回在她和任顾之间扫着。 眼见着常锦礼并没有开口否认,邓晨脸上的表情也渐渐下去了。 任顾微微一笑,就牵起了常锦礼的手,她扬起左手朝邓晨挥了挥,“那我先回去了,记得合同的事情。” “好”邓晨轻轻应了一声后,转过头来看着任顾牵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常锦礼看了一眼将她拉走的任顾,轻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任顾看了一眼天色,其实是因为最近这段时间治安不大好,他有些担心她,但是却并没有如此说出口,“帮奶奶将村子里的草帽拿去交了,顺便路过就等等看的。” 常锦礼又哪里知道,在她从筒子楼走后,任顾回到家里后,念念立马向任顾报告了。 “报告爸爸!爸爸让我保护妈妈,不让别人对妈妈拉拉扯扯的,据我观察,他们都老爱妈妈了,没有拉过妈妈。” “喔?那舅婆还有没有对你妈妈说相亲相爱的事情?” “没有。” “爸爸,但是我打拳的时候,发现有个哥哥老是跟着妈妈,妈妈去哪里,他也去哪里,但是他笑得好开心啊,也没有对妈妈拉拉扯扯。” …… 耳边常锦礼的声音响起,将任顾从回忆里扯了出来。 “那怎么进牛棚里去等了,下次直接进来找我。” 任顾:…… 他一时心急,以为只是个草棚子,也没见有牛在,里头还垒了好几个敦实的木头桩子,他以前来看望常凤春的时候,时常看到村里的人就在这纳凉的。 任顾没有吭声,牵着她的手反而抠了抠她的指甲,抿了抿唇后,忽然说道,“以后我天天回家吧。” 常锦礼:? 任顾上班的地方和筒子楼距离有将近4公里,一天往返就是8公里,正常的时间都得走上两个小时。 “会不会太累了?” “这点路不算什么,刑.警队的侦查员说最近友谊商店附近有团伙作案,你天黑之前就要回家了,不要走小路,早上也不要太早出门。” 临海的夏天,晚风中都带着一股腥咸味,拂在脸上的空气都有些湿润。耳边听着他沉稳的声线,像是交待更是关心,她心里有些发暖。 “嗯,好的。” 两个人看对眼的喜欢,在这个朴实的年代,就连感情似乎都变得真挚起来。 常锦礼看着不宽的街道上,四处响起的车铃声,以及家家户户里传来的唠嗑、电视声,杂乱的电线甚至爬满了街道上空,青砖的墙面有的还带着青苔。 前面还有几个孩童在泥地上摸黑拍着小纸牌,依稀可以听见童真的欢笑声,“我的张飞压到你了!你的诸葛亮得归我了!!” 这一切都显得那般真实而又淳朴,脑海里想起木心的《从前慢》,从前书信很慢,车马很远,一生……她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任顾脸上的表情,他余光察觉到她正看着自己,也转了头过来,目光缱绻又温柔。 一生,只爱一个人。 回到筒子楼的时候,常锦礼竟觉得有些亲切感。人当真是个可怕的动物,她穿书来的这些时日,竟对这里有了归属感,或许因为这里的人。 当任顾开门的时候,对门何红英的门并没有关牢,不知是否她听错了,她似乎听见了一把男童的声音,嗯了一句。 只有一声,然而当常锦礼朝门缝看去时,又没有声音了。 “我、我要回家了。”这次的声音,竟然是念念的。 常锦礼一把推开了何红英的大门,“砰”地一声,弹到了墙上,发出了一阵声响。任顾匆忙伸出手压住了大门,怕它反弹打到常锦礼。 正对着门坐在餐桌上的不是念念,还是谁?除此之外,李仁义竟然也在桌上一起写着作业。 常锦礼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脑海里竟都是书中的剧情。 以后,念念会爱上李卫军的儿子,再次踏上爱而不得而黑化。念念丝毫没有察觉到常锦礼的异常,开心地蹦到她的面前,晃了晃她的手心,“妈妈回来啦,爸爸,妈妈手好冰。” 常锦礼只觉嗡嗡作响着,这似乎就是有条无形的线将他们勾着。难不成,书中的剧情会有既定的影响力?不,不可能。 她自己也已经从李家挣脱开来,已经逃离了惨死的命运。念念,她也将她从何红英打压式教育给拉了出来。这一定不是书中剧情的原因,而是人为! 不管是哪个原因,念念这么可爱的孩子,怎么可以为了道貌岸然的李仁义而老死狱中?! 就连李仁义,在见到常锦礼进来的瞬间,几乎反射性就皱紧了眉头。 “哎哟!”何红英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常锦礼和任顾转头就看见她拿着一个竹篮子,里头是湿漉漉的菜心,显然是去洗菜了。 “我女儿怎么会在你这里?”常锦礼脸上的神情不好,又不想吓到念念,微微忍了忍情绪。任顾却觉有些不对劲,去让念念收拾一下作业。 何红英有些不耐烦从鼻子哼了一声,但是又不敢当面呛她,脸色也不怎么好,常凤春给了她五块钱,让帮忙看一下,人急匆匆就跑出去了。“你奶奶求我帮忙看一下的。” 常锦礼没吭声,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李仁义,他正静悄悄地瞧着自己和任顾。 她牵起念念的手,直接带回了屋里。 “念念,你认识李仁义?” 念念仰着头,点点头,“认识,他是我们学校优秀标兵呢,每年开学演讲学生代表就是他。不过,他不认识我。” 常锦礼带着点小心翼翼试探道,“那你觉得他厉害吗?” 念念眼珠子转转,实诚地回道,“厉害” 常锦礼因为她这一句话都有些紧张了,她担心她从小就会开始盲目的崇拜,导致少女心沦陷。 然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就是,念念的这句话尚未说完,她就傲娇地抬起了下巴,续道, “哼,妈妈不是说我的努力会得到回报的吗?我现在学习也很认真,优秀标兵我也能的,我要做我自己的偶像。他不厉害,我会打败他的。” 念念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常锦礼蹲下抱了抱她,眼睛竟是有些湿润。 “妈妈……,妈妈相信你可以。” “念念,先去洗手,爸爸等会给你泡麦乳精喝。” “好!” 任顾见念念跑进了厨房,他转过头来,也跟着蹲下来,拨了拨常锦礼的刘海,“你怎么了?” 常锦礼颇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轻轻摇头,又跟着念念身后,“念念,妈妈问你,你除去练拳,还喜欢做什么?” “唔,刘叔叔说我打拳很有天赋,我想所有时间都用来练拳头!”她看着念念有些软萌的小脸蛋,她有些宠爱地捏了捏,“那可不成的,你体力也跟不上呀。除去打拳,你还喜欢什么?” “我喜欢唱歌、跳舞。” “那妈妈等找到好的老师,再来教念念好不好?” 念念乖巧地点点头,搓了搓还有些湿润的手心,就等着喝麦乳精。 任顾双手环胸地靠在门上,若有所思地看着常锦礼。 常凤春开门的时候,常锦礼正站在念念的身后,握着她的手在教她写楷书,见奶奶回来了,她就让念念自己写了。 “奶奶,你去哪里了?” “一楼的赵大婶晕倒了,楼里人都去帮忙了,我给她弄点蒲草去的。念念还在做作业呢?” 常锦礼不是没有同情心,但是也不想责怪奶奶,带孩子本身就是一件很操劳的事情,“奶奶,以后你去哪里将念念带上就行,留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也不放心。 还有,对门那个何红英,以后少麻烦她,李仁义也来了。” “怎么回事?”奶奶拖鞋的动作都停了,弯着腰听着常锦礼简单地将事情说了一遍。都怪她老糊涂,早猜到何红英和何德美的关系,还将孩子放她那里,她也被常锦礼说得后怕。 忙去查看念念身上有没有被打过的痕迹,庆幸都没有。 她又想起以前在村里,李伯的孙子就是玩炭火烧死的,她一想到这里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奶奶,念念快暑假了,我到时候看找个好点的技艺老师,请到渔村去,这样你回村子也自在,孩子也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你一个人在这里也不无聊。” “好好好”奶奶连忙答应了,许是有些后悔将孩子留给何红英带,她一晚上都在摸念念的小脸蛋。 饭后奶奶看任顾去洗碗了,这才有间隙来问她,“小顾是不是去接你了,他问我你去的哪家饭店的时候,脸色虽然不好看,但是俊得很。” 说到这里,奶奶一脸窃笑,特意将声音压低了,“你没瞧见,小顾那紧张样子,就怕你被李家欺负了。” 常锦礼这时将目光调向在厨房忙碌的背影,他连洗碗的抹布,都要叠成一小方正方形才去擦洗。对于这么一个认真又藏着点可爱的大男人,她又想起白天他在车上等她的模样。 他应该是暗搓搓想去帮她撑场子的吧,“没有,李家欺负不了我。倒是我今天过去,让九舅公败兴而归。他们李家做了这么多年虚伪的老好人,那些亲戚多少心里会有自己的判断。我站出来说话,只是推波助澜了一下。” “那就好,以后咱们就好好过咱们的日子,什么李家何家,让他们蛇鼠一窝,相亲相爱去!” 常锦礼却拍了拍奶奶的手背,安抚她。然而她心里也清楚,何李两家在她这里吃了这么大一个瘪,这个结是很难过得去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0节 但是,这是他们欠原主的,她只是替原主给讨回了公道。 常锦礼在房内刚看完账本,利润比之前预估的还要多。 短短一周,纯竟已经进账12万了,这大大鼓舞了大家的干劲。本来一趟预估的6千块,他们硬生生分成了三班倒,一天来回拉三趟。 砖厂那头本身就是日夜开工的,所以衔接得也是很顺利。听任顾说治安不好,看来明天得赶紧交待小额也不要走现金了,只是走存折的话,回款倒是慢了。 难怪别人都盯着她们的船队,看来大抵也是别的工地赚钱了,给那些小混混摸到了。不知道村长他们处理得怎样了? 她想了想背靠在椅背上,丝毫没有留意到任顾进来了。 现在账上的12万,分红肯定是不能下去的。如果明天和韩在石谈得顺利的话,她想拿下蔬菜海鲜输出港城的供应商合同。 现在正是国家扶持出口企业的关键时刻,这在价格输出上,非常有利于他们渔民。现在有钱了,村子里连一辆摩托车都没有,更别说是汽车了。 跑长途用的那种运输汽车得两万多一辆,摩托车的话只能先上永久牌自行车的指标。现下羊城最受年轻人欢迎的还是进口的铃木摩托车,她如果没记错的话,一辆得1900元。 她想得入神,赶紧拿笔记下,明天要商量的问题点:一、车子。二、码头小混混。三、韩在石蔬菜鱼干供应合同…… 她用手指晃了晃笔头,轻轻张开嘴,就咬了上去。忽然察觉到脸庞有呼吸的气息,刚转过头,任顾的唇瓣就轻轻擦过她的脸庞,任顾也随之直起了腰。 “吵到你了?”任顾摸了摸她柔软的发丝。 “没有,我也差不多好了。” 常锦礼将凳子往后退开,站了起来。“任同志,我想让念念暑假再学点围棋,你觉得成么?” 刚才吃饭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一个人将孩子的安排都决定好了,似乎有些饿不尊重任顾。 这会刚好忙完了,忙询问他的意见。 微黄的灯光下,从他头顶打下,他似乎已经洗过澡了,淡淡的香皂味道随着他的体温,开始在她四周开始浅浅地飘散。 还有些微微湿润的发丝上仍挂着水珠,他拉了拉她的手,将她温柔地抱入怀里。 她有些温热的脸颊刚好靠在他锁骨上头,上头有个小窝,惹得她想张口就啃上一口。 他的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似乎是叹了一口气,“锦礼。”他叫她的时候,手臂还稍微收紧了一下。 “你为念念顾虑那么多,是不是有些太焦虑了?” 常锦礼抿了抿唇,她只是一想到念念的未来,就不免有些心焦。本来她还觉得可以慢慢来,今天看到她和李仁义都在那屋子的时候,她当真有些无措了。 她还没来得及教会念念,什么样的男人,才值得她去爱。李仁义的出现,确切来说他介入念念的生活,比她想象得要来得早。 “我只是想她可以更优秀,以自己的兴趣发展的。”常锦礼微微抬起了头,本贴在他锁骨的脸颊离开了些,呐呐解释的时候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的喉结上。 她并没有留意到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只听他轻声安抚她,“我知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她的兴趣,她童真的童年,就会这么过了。” 常锦礼本垂在两遍的手臂,也跟着缓缓环上他的后背,“如果她不愿意,我不会勉强的。” “我知道你不会,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 她确实有些心急了,她想让念念快速成长起来,好在起步期就比李仁义厉害。让她急遽成长成一个内外兼修的人,这样她的眼光自然会看得通透一些。 她想起胡同里和她一般大的小孩,基本都是你追我赶,在泥地里拍着小纸牌,跳着格仔屋,要不也是三五成群的小姑娘们一起跳跳小皮绳。 而她放学的时间,只能在家里写作业,要不就是去找刘队长练南拳,再回家陪奶奶。 想到这里,她也有些内疚,“她好像真的有点忙耶?” 她这话刚说出口,惹得任顾忽然轻笑了起来,胸膛都微微在震动,连带的擦过她的,“你怎么这么可爱?” 常锦礼假装瞪了他一眼,何德美和李卫军要是听见任顾这么说,估计会觉得见鬼了。 “念念的事情,我们主要还是得先看看她的意思,真感兴趣可以慢慢加课程。” “嗯”常锦礼点点头,就被任顾催着去洗澡了。 “热水我已经帮你烧好了,你去洗吧。” 当常锦礼站在石灰墙面的浴室时,首次懊恼没有香水沐浴露可用。皂荚洗脸虽比不上香奈儿的,但是却也比意想中要好很多。 她抬起手腕来,轻轻嗅了一下香皂的气味,应该……算好闻? 她这次洗澡,在里头磨磨蹭蹭几乎将水都要洗冷了,才出来。 客厅的灯都已经关了,昨晚奶奶得知念念跑进他们房里后,今晚竟是主动说要给念念讲睡前故事,将人给哄走了。 都是成年人,显然都明白奶奶这么做的意思。将念念带回房那会,奶奶还给任顾使了一个眼色,见任顾没有理解她的意思后,她才双眼一闭,说了一句“你也洗干净点”就转身关门了。 所以常锦礼出来的时候,她身上那件白色的睡衣还在散发着热气,头上的头发还在滴着水,却见奶奶竟然九点不到就带着念念睡觉了。 一条毛巾忽然朝着她劈头盖脸遮了下来,“头发擦擦。” 常锦礼以为是给她擦头发的,没想到竟是他在帮她擦。 两人回了房后,房间的小凳子坐下,连全身镜都没有,常锦礼只能看着那个小小圆形的小镜子,背面还贴着邓丽君的小海报。 她从镜子里看到了任顾有些认真的神情,她不禁有些想笑,连擦个头发都能擦出任务感来。 他手劲很轻也很温柔,划过她耳朵的时候,她还敏感地坐直了身体。 “痒”她轻轻说了句后,任顾果然立马划走了。 然而擦没几下,他的指尖就隔着毛巾放在了她耳朵上,这次他的指尖不再冰冷,也沾染了一些热气。 他的指尖摸着她的后颈,将手指插.进她柔软的发丝里,顺了顺后,忽然从后一把将她公主抱了起来。 常锦礼手上的小圆镜“啪”地一声倒在了桌面,她正想歪头去看镜子破没破,唇就被任顾吻住了。 她微微阖上的眼眸感受到他的睫毛剐蹭在自己的眼窝上,鼻间充斥的全是他的味道。柔软的唇舌相接,更多的像是一场你追我赶的追逐,舌尖之间的攻城略池。 任顾手臂上的小肌肉直接楛着她,一路将她举抱在胸前,两人拥吻着随着任顾来到门前,拉了一下关灯的长绳。 室内一下就昏暗了下来,彼此交缠的呼吸声清晰可见,唇舌交缠下常锦礼被放在了木板床上。任顾双手撑在她的脖颈之间,垂视着她。 她双眸如水,凝视之间还微微有些喘息。当他再次缓缓靠近时,两人忽然听见奶奶有些粗哑的声音穿透性从那头传来,“那个小姑娘就想着多掏一点牛粪啊,晒干以后可以烟熏腊肉。” 期间还有念念稚嫩的声音,“牛粪可以吃的吗?” “牛吃草的嘛,熏出来的香气可清新了。” 任顾:…… 常锦礼:…… 本来两人之间的旖旎气氛,忽然便被这一老一小的对话,给打破了。 最后竟是任顾撑在上头笑了笑,本想翻身下来的时候,床板间忽然只听见咯噔一声,就连常锦礼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齐齐随着床板摔下了地上。 任顾第一反应将手掌心挡在了她脑袋后,就怕她摔到了。 “轰!”在寂静的夜中,发出了好大一阵声响,吓得奶奶都赶紧过来敲门,“怎么了怎么了!你们没事吧?” 常锦礼看着忽然塌掉的床板,忙应和了一句没事。心里却有些沉默,该怎么解释,他们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这床自己忽然踏了呢? * 幽静的夜里,李桂花早已经睡下。李卫军趁着何德美进去洗澡,他翻了翻她随身背的小皮包。这个小红色的皮包之前她说是别人送她的,那会他一眼就看出这个牌子在港城都卖得不便宜。 只是并没有往心里多想,早上被常锦礼这么一说什么黄老板后,他想起了许多事情来,就觉得有些不对。 然而翻了翻里面,也没翻出些特别的东西来。许是找得太入神了,连何德美打开了门缝都不知道。李卫军的房间里连同二楼的小卫生间的,何德美发现进去之后,忘记拿她的小泡泡洗身体了,打开门正想叫李卫军递给她,却发现他竟在翻找她的小包。 她悄悄看了他几眼后,又轻轻将门给阖上了。 等出来的时候,头上包着一块布巾,打开电风扇,何德美弯下身子对着它一边吹一边捋着头发。 神色自然,似乎刚才看到的那幕根本不存在一样,“你听那王娟梅说了么,说常锦礼在村子里带着渔民想做生意还是什么呢。” 李卫军手里拿着一份《参考消息》在看着,眉头本来皱着,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眼睛,在听见何德美说话时,不禁看向她,冷嗤了一声,“哼,她常锦礼有什么能耐。还做生意,说出去谁会信?做生意不止要有头脑,还得有人脉,她的人脉是隔壁的孙寡妇,还是前面胡同的李大叔,亦或是南门市场的卖菜大婶?” 何德美弯下腰身的脖颈露出了一大截,她偏头一笑,又伸手将脖子上的碎发往前捋,烫得卷发湿了头发显得更卷了,“我怎么觉得你这嘴巴越来越毒了。” “我哪及得上你们女人,不都说最毒妇人心?”李卫军本无意之中说出的这句话,却是听者有心。何德美有些不自然地又将话头转移到了常锦礼身上。 “哎,你说她嫁的那个后勤兵,我问过表姨了,好像他家女儿和咱们儿子是同一所学校的。” “那又怎么样?一个勤务兵,要钱没钱,要权没权,他和我没得比的。”李卫军倒是对自己颇有信心,他现在恨不得变得高傲无比的常锦礼,立马就过得不好。 让她后悔离开了李家,跟了这么一个男人。就算长得好看,身材好又如何? 婚后不仍然还是柴米油盐了? 何德美微微一笑,见头发干得差不多,这才将脖子抬起来,一时抬得过猛,还眼前发黑。见李卫军一点都没对她关心过问一句,心下有些不大爽快。 方才垂着脑袋吹了许久的风扇,脖子这时更是酸痛得不行。“卫军,我脖子有些酸,能帮我敲敲吗?” “你自己捏捏就行了,我今天做新郎也忙了一天,我也很累,乖。”他说这话的时候,头都没抬一下,又翻过了一页报纸,在留意着时事新闻。 何德美瞪了他一眼,三两下就上了床,背对着他躺下,一声不吭就闭上了眼睛。谁曾想李卫军像是丝毫没有发现她在生闷气一样,还在那头翻着报纸,气得她一下又翻坐起来,一把夺过他的报纸,“你就不能多关心关心我?” “怎么了这是,我还不够关心你吗?你身上这套丝绸睡衣要三百块,你说想要,我立马就买了,我怎么不关心你了?”李卫军睁着一双眼睛,圆溜溜的,还带着不解的神情。 “不是要我开口了,你才买才送,就不能主动一些吗?” 李卫军更不解了,“你不说,我又怎么知道呢?” 何德美狠狠点了点头,“行,那我刚才都开口了,你怎么也不帮我按摩一下呢?” “这不是小事嘛,你要真累,我带你去发廊叫洗头妹给你按摩一下就好了。”说到这里,李卫军伸手过来想扶她的肩膀,却被她躲开了。 他眼见着何德美似乎更生气了,重重躺下背对着他不再说话了。 李卫军也有些来气了,现在是哄都哄不住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脾气这么大呢? 何德美一脚朝他小踹了下,“你脚都还没洗,睡什么睡!” “那你帮我打盆水来吧。”说着李卫军又坐了起来。 何德美:? “你自己进去洗就行,打什么水。”何德美有些埋怨,却又听李卫军咕哝了一句,“人家常锦礼给我打了好几年,你就不能给我也打打。” 这下彻底将何德美惹毛了,“李卫军,我告诉你。不要拿常锦礼和我比,她配吗?” “是是是,宝贝,我错了。你快睡,我进去洗,进去洗。”李卫军眼瞧着这“火势”大有越烧越旺的架势,赶紧匆匆低头服软,也一脸不情愿爬起走去了浴室。 两人的新婚之夜,竟在这小别扭中熄灭度过了。 * 常锦礼醒来的时候,天才蒙蒙亮,任顾这会已经下楼去晨练了。 她是被热醒的,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可能翻身有些频繁,后来依稀感觉到任顾拿起扇子给她缓缓扇了扇风。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1节 电风扇的风本来是对着常锦礼吹的,任顾说他母亲以前从来不让电风扇对着人吹,说是会吹坏身子。 所以常锦礼昨晚几乎是要热得睡不着,后来还是两人各退一步,电风扇对着墙吹,再折射到她身上来。 只是鹏城最炎热的时候,就算是电风扇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况且床板小,两人几乎都挨在一起睡的,这两人的体温更热了。睡到半夜常锦礼就开始翻来覆去,直到任顾拿起扇子给她摇了摇后,她才彻底睡着。 昨晚睡前两人就商量好了,今天任顾还有一天假期,让他带着念念去市里的影剧院去看看,好好陪念念一天,顺便挖掘一下她的兴趣。 等任顾回到,她就和奶奶回了渔村。 奶奶天天在屋子里也是无聊得很,况且渔船的事情她还没和村长他们碰头。虽然这件事昨天已经解决了,但是也只是一时之策,还得商讨出一套完善的运行机制来。 还有现在人员往返码头都是靠的自行车,这途中的时间太浪费了,她想今天和大家商量一下买车的事情。 奶奶和她一边走着一边也跟着讨论,“车子呀,生产大队的西大队不是有辆三轮车?” “那不行的,就算是刘队长那样的壮汉,骑着一辆三轮车到码头都已经很累了,更别说以后要是上面有成千上百斤蔬菜,这人力根本是骑不动的。” 常凤春也不懂这些,但是能回到村子里,她就觉得高兴。 这不,才到村子,她就匆忙开了院子门,走上楼去了。 常锦礼刚进村长办公室,就见村长和李会计还有刘队长早已经等在里头了。 “在等我?” 村长点点头,示意她关上门后,李会计小小声说,“我这里昨夜又遭贼了。” 什么?! “钞票有听我的,都没在这里吧?” “没呢!村子里谁不知道这里没钱呢,我寻思着是外人摸进来咱们村子里了。” 常锦礼不知为何,忽然想起王娟梅昨天鬼鬼祟祟要摸进来的情景。 “村子里的狗昨晚有叫?” “对喔,还真没叫。”村长将老花镜拿了下来,被常锦礼这么一问,也意识到了,三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还真的是村里人。” 可是,那人图什么?这办公室根本就没有钱。自从刘队长外甥那事以后,所有钱大家讨论过后,都不会放在这里了,公账的钱必须存到存折里去。 存折村长管着,提前的印章在黄知青那里,两人分管,最大程度上确保了安全。 显然几个大男人想破了脑袋,都没想明白,这人不图钱,来屋子里找什么东西? 常锦礼虽然觉得很大可能是王娟梅,然而也暂且没有表露出来。找个时机,探探她的口风即可。 “村长,既然人都在这里,我就想先和你们那商量一下。你们觉得可行的话,我们就和村民开会,我和给咱们村里买车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的更新会提前今晚凌晨放出来~ 第35章 奋斗第三十五天 七月的夏天, 虽然一清早因为这炎热的夏日,燥气减了不少,但是空气中仍然浮动着一股热气。 刘队长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露出了迷茫的表情, 村长更不用说了,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买车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李会计却激动得“嗖”地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动作过快,连凳子也一并被带倒了。 “买、买什么?车子?!”李会计又是吃惊又是惊喜,激动得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还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刘队长。 就连刘队长都面露喜色, 忙问:“我们赚的钱能买得起吗?” 村长这才听清说的是什么, 也跟着呵呵乐, “是那长途汽车吗?” 常锦礼忍俊不禁, 忍不住也笑开了, “村长,那长途汽车买了用不上。贵一点的车子我们也买不起,只是这天天跑码头工地的,我寻思咱们村里确实要这么一台车子了。” 她依稀记得85年那会,她舅舅买过一辆桑塔纳, 在当年也是花了不少钱买的, 那会的20万, 换成21世纪的话, 得一千多万。 “上个月, 《参考消息》上也发布了, 邓大领导发布了声明:轿车不是资产阶级产物了, 可以合资购买。这就意味着,我们老百姓也可以用得上了。”常锦礼压低了声音,和他们轻声说着。 村长是老干部了,这个消息他一早就知道,也跟着点点头。 “是的呀,但是,我们想买上这轿车,也还是有些难度。”村长说完这句话,看看常锦礼又看看一脸期待的李会计和刘队长。 他们渔民,一辈子都和水离不开关系。李会计甚至小的时候还是住在海边的。家家都用铁链直接将岸边的那一艘艘船只串联起来,这人就在上头生活,他打小的记忆就是这片海。 后来,来到村子后,慢慢才看到了轰鸣的火车、汽车。 他这大半辈子竟是连火车都没坐过,更别说摸上一摸那小轿车。 刘队长则想过一把瘾头,开船开多了,不知道小轿车开起来是什么感觉? 所以,两人在听到村长这番话的时候,都不约而同显得有些失落。 “现在政策开放了,村长的意思是还有别的阻力?”常锦礼也问出了大家想知道的问题。 “嗯,坪山那边的合作社那会找过我,问我物资局的事情,这买车就要去物资局买票子,但是审批开票,这就根本轮不到我们农民和渔民,所以坪山大队问我有没有什么法子,他们那头去年赚了不少钱,也是没法弄到。”村长说起这事,也是一脸可惜,说完大叹了一口气。 “那物资局是以什么名义卡着没给审批开票?” “说我们是农民和渔民个人,不能购买。我们说我们整条村都是一个集体呢,可是也不认账。” 村长这话一出口,常锦礼瞬间就意识到,物资局卡的是什么环节,话里又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是政策目前只对单位开放,就算我们村落是集体,但是也只能算是个人性质。” 李会计一听常锦礼也这么说了,也跟着有些失望了,没有吭声。 短短十分钟里,真是可谓大喜过后,又是失望。 常锦礼说完这句话后,也跟着沉默了。 看来,买车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 现在钱有了,却成了有钱也难买车子的局面。 她看着柜子上的时事政策方针书籍看得出神,脑子里还在想该用什么方法的时候,忽然扫到书本下面摆着一个小小可口可乐的牌子。 内心忽然燃起了一个小小希望的种子,“我好像有方法了。” 几个大男人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抬起头来,看向她。 “大家难道忘了,咱们还有友谊商店了?” 李会计顿时有些激动了,“你、你的意思是买洋鬼子的?!” “对,就用外汇买,而且如果我没记错,友谊商店里肯定有出售二手轿车。等以后国家政策再开放一些,我们就不用外汇,再买新的。” 不用太久,再过多两三年,汽车行业就会如雨后春笋起来,后世许多知名品牌也就是这个时候冒头的。 “可是我们的账上没有外汇。” “刚好因为买车的事情,倒是和我下面要说的事联系起来了。我们没有外汇,但是,我们可以去赚。”常锦礼说起这话的时候,双眼狡黠,浅笑之间还透露着一股淡淡的自信。 刘队长是门外汉,虽然不懂。但是,也依旧坐得笔直,在听着。 倒是李会计不愧是学经济的,他立马就意识到了,“是不是我们要和香港人谈买卖了?” “对,你们还记得那天签合同的时候,村长外甥的老板?” 村长立马应了一声,张口就想说出名字,却想不起来。 “韩在石”最后还是常锦礼念出了名字,她接着说道,“我帮他翻译过合同,发现他不仅经营来料加工厂,还有酒楼、服装厂等等。经营面十分广,如果我们能拿到其中一份合同买卖,那我们就能形成资金链了。现在我们手上只是在做河沙和红砖,这是鹏城近几年都会很热甚至可以用很抢手来形容的一个活计。 但是,总会有饱和的时候,现在我们村子就得先靠着河沙、红砖积累原始资产,等资金松动了就可以投入另外一项产业里去了。 反正咱们的投资也不全压在一个篮子里,减低风险。” 刘队长因为没有听懂,所以一直没有吭声,只是时不时点点头,表示虽不懂,但是他有听的态度。 朱元骑当然觉得是有道理的,他反问常锦礼,“既然他经营得广,那我们可以和他合作什么,而这点我们比他原来的供应商,又有什么优势?” 李会计也跟着补充道,“价格优势是不可取的,不仅会坏了那行的规矩,以后肯定会形成不良循环,价格越压越低,就不好做了。” “不,价格我们不压低,我们反而要抬高来做。就做咱们的本行,咱们靠海吃海,不仅仅只是走海路运输,那咱们船运回来的时候,也是一并可以将鱼笼收网的。” “啊?抬高价钱来卖?”刘队长好不容易听懂了这句话,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发问。 “对,他合同里的价格都很低廉。但是低廉说明了一个什么问题?” 刘队长摇摇头,显然不明白常锦礼想说什么,“低廉不是好事吗?我要是商家,我也愿意买便宜的。这谁家会嫌弃钱多,去买贵的呢?” 村长似乎有些明白了常锦礼的意思,“老刘,锦礼的意思应该是说,他们卖的低廉,是因为那些都是小虾小鱼。我们要做的话,就卖好的,卖大鱼大虾,甚至是深海产物。这样把价格拉起来,既显得我们卖得好又合理。” “对”常锦礼点点头,表示村长的想法正是她想说的。 “我们不做低端买卖,要卖就卖高端的。低廉价格,我们没有优势。那些河虾小海虾,随随便便一个妇人都能去捕捞。我们要做,就做他们寻常人都弄不来的资源,这样,我们的价值就在这里了。 况且,我们捕鱼的技术谁能比得上我们村子不是?只是出海的事情,还是得交给刘队长,反正海运也是归你管的。后期鱼干制作,村里婶婶们都能做。当然我们现在说的这些,都是基于和韩在石能合作成功的假设。” “没问题的!锦礼,我们都相信你。如果这次谈成了,以后渔村石碑人物上,必定有你常锦礼一个!”村长一拍桌子,豪气冲天地冲着大家这么一说。 他们都因常锦礼的想法,觉得有些心涌澎湃。 他们之前信了她一次,果然,她没有让大家失望,账单上的24万是实打实的收益。 他们都是淳朴了大半辈子的农民和渔民,何时见过这么大一笔钱。 当李会计告诉他们的时候,他们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见的这个事实。 村长和刘队长甚至整晚都开心得睡不着觉,刘队长也还是有些惋惜,如果早个十年,他能干起来,说不定也会有女人愿意跟他。 但是,现在这事他也不愿多想了,就这么老老实实跟着村里人干。这里他生活了十几二十年,也早对村里人有了感情。 当初如果不是村长肯容他这个莞市来人,想来现在他说不定还是个睡在桥洞下无家可归的捕鱼人。 而常锦礼准备今日就呆在村子里,等候邓晨的回复。 她有信心,只要韩在石肯见她,她就有把握拿下一纸合同。 况且他如果对她没有赏识之心的话,这么重要的合同是断然不会让她来翻译的。 这事了了之后,常锦礼这才提起昨天的事情来。 “你们昨天赶到码头,是怎么一个状况?” 刘队长冷哼了一声,“哼,不就想动手。我把对面的放倒了三个后,就都不敢上前了。虽说都是不学无术的小年轻,但是真要动刀子,还算是少了些胆量。” 李会计一听,也跟着笑了起来,颇有些神奇,“锦礼你是没看到我昨天多威风,我虽然不懂打拳,但是好歹我也是见过他怎么教念念打的。于是,我急中生智也跟着刘队长摆了那么一个螳螂拳的姿势,对面也很怕我,不但以为他能打,也以为我很能打,嘿嘿。” 常锦礼看着两个加起来快一百岁的人,轻轻摇摇头,“李会计,你年纪也不小了,当心点,账本可还要靠你的呢。不过也好在刘队长在,会些功夫,别人也能忌惮一些。刘队长,去看过触礁的地方了吗?”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2节 “看过了,确实和我预料到的是一样的,那些畜生应该盯着我们有点时间了。偷了工地的钢筋,杵在礁石那处的。这里头还有些头脑,那些钢筋都加工过,我们那艘船破损得有些厉害。还好村长找的是老手艺师傅,十分了得,我们给了他600块,材料维修费我们都包了,让他一定要好好修着。” 常锦礼知道修船重在那层松油上,补得好的匠人,几乎都可以做到滴水不露。给500块是十分值的,况且这门手艺已经日渐式微了,村长能找到传人,也算是实属不易。 “何老板那头有没有说什么?” “他说他知道这伙人,之前来过他们工地的,估摸就是在他们工地上惹了事情,这才盯上我们。应该是想坏了我们的船,一来让何老板好看,二来还能狠赚他一笔。他们倒是一点不吃亏,既吃了我们的钱,又想狠狠敲一把何老板。”村长倒是通透,对这些人的心思摸得很透。 “这事上,我们尽量少出面。不是说惹不起,而是这些人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何老板那边有没有派人去码头接红砖?” “嗯,他答应我们,以后这段路由他们的人来做。”刘队长接起了话头,似乎也有些好奇何老板的来头。 常锦礼似乎也看懂了刘队长的表情一般,“何老板能做这一行的,多少比我们有些势力。但是,经过这事,我觉得未必全是坏事,起码我们以后也会在这类事情上多了一个心眼。 现在工地活计,干得热火朝天的,涌入了越来越多的外来人口,相对来说什么人都有。有些人可能不想作恶,为生活所逼,也有可能有些人天生就有坏心眼,治安有些不大平,大家自己晚上出去也要小心一些。我看李会计,以后我们村子里也不要叫你李会计了,就叫你文武先生好了。” 常锦礼说起这话时,又想起任顾交待这些话给自己听时,脸上的神情。 李文武一听常锦礼这么一叫,十分不好意思,瞬间脸都红了,“哪里敢当先生二字,叫我文武老爷子也成。” 现在三艘船,停了一艘,这周的收益却不会少多少,因为去拉河沙,也就派的一艘船,主要不是谁都能开,另外的还得靠刘队长和村民偶尔去收收鱼笼。 常锦礼见讨论得差不多了,村长就开始整理会议内容和笔记,偶尔想不起来就问上一嘴,问到最后连刘队长都忍不住说了,“村长,要不我复述,你再写一遍吧。你这三句话记不住两句话,不是记不住一点啊?” 常锦礼在一旁笑了笑,就走出了办公室,站在门口看着村子里头仍然是沙砾的泥石路,等有了车子之后,村子里的路也该修修了。 先等车子办下来吧,下一步她要动的可不止是路面的问题,她若有所思地盯着挨家挨户的小院子看着。 每家的院子不是用砖头,就是用水泥砌起了一道道墙面围拢着。 她又将目光移到了办公室旁的牛棚上,想起那日任顾竟是在里头等她,唇角又微微勾起,不知道他们玩得开不开心。 * 这头大家对未来其乐融融的憧憬,可谓是欢声笑语。而对于王娟梅那头来说,今天就是凄惨的一天。 王娟梅因为在厂里利用小组长的职务方便,偷拿了几袋纽扣,出厂的时候被举报了,门前的保安在她还没走出厂门的时候就将她给拦住了。 她心下有些紧张,双手紧紧抓着军绿色的小挎包,明明心下一阵心虚,却偏偏装出一副凶恶地模样,“你们干什么!” “你的包打开一下,我们要检查。有人举报你偷了厂里的东西,我们要核查一下。” 王娟梅心里一下就沉到了底去了,但是她依旧死死抓着小布包,不肯放手,“不行。凭什么给你们看?我没拿!” 然而小伙子丝毫没顾她的反对,轻易就将她架住,一把将小布包给夺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全是纽扣。 这时,人赃并获,再没给她好辩解的机会了吧? 不曾想,当王娟梅被带到主管面前的时候,王娟梅看着已到中年的老头子,“主管,你要信我呀,我没拿,不知道是谁塞我包里的。不是说有人举报我吗?肯定是那贱人偷偷塞我包里,然后举报我的,要陷害我!” 她这一番话说下来,一点都不觉脸红,甚至说话流畅得很,连站在一旁的保安,都转过头去了,似乎没眼看她一样。 主管虽是老头子,然而听她语气这么激昂地说了这么一长串话后,中气十足地吼了一声,“你这娘们,脑子里都装的是什么?!平时蜂窝煤都掰碎了往家里拿就算了,说你你就说捡的蜂窝渣子。 现在倒好,客户的纽扣都敢拿,还一拿拿这么多包,没什么好说的。你现在、马上就给我滚蛋,以后不用再回来了! 别说我没给你机会,我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送到局里去!现在马上给我滚蛋!” 这对王娟梅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主管啊,我真的是冤枉的啊,你要信我啊!那个贱人冤枉我告发的,我祝她不得好死啊!” 主管本来觉得她要是能好好认个错,看看她认错的态度再决定她去留的,没想到她临头还如此不知悔改。告发她的可不止一人,是整条拉!一个车间里,足足整条流水线的人来告发她。 这人得多招人嫌,才被这么多人告发? “想去公安部是不是?小……” 王娟梅眼见没有弯儿可转了,匆忙转身跑出了主管的办公室。 一路上看见许多拉上的人,全都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甚至有些人当着她的面就说小偷。 王娟梅摸了摸眉毛,赶紧低下头去,快步走出了走廊。 回到家后的王娟梅,一开门,就见常永丰将那套刚买回来的水曲柳木的椅子正搬出来,她正发懵,却见常永丰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是自家的婆娘,就直起了腰身来,怎么一大早就回来了。 “你又偷溜回来了?不是我说你,天天老偷跑回来,小心被人给开了。”常永丰叼着一根卷烟,口齿有些含糊不清地说着。 王娟梅一听被人开除的字眼,就像受了刺激一样,朝着他就冲了过去,猛地朝他后背锤了几下,一边锤一边骂着,“就是有你这张乌鸦嘴,我才会被人开了!” 常永丰抽着卷烟的手一扔,脚上还踢到了凳子发出好大一声响声后,抓起王娟梅的手将她甩到一边去了,“你有毛病是不是?你刚说什么,被开了?” 王娟梅显然气到了极点,正没处发泄。“给我知道是哪个贱人去告的密,我一定不会让她好过的!我就不信了,我种田一样能发达,需要靠他们?!呸,狗东西,开了就开了!平日里天天捧着主管的臭脚拍着,现在还不是叫我走人就得乖乖走!气死我了,你又在干什么?” 常永丰一听她被开除了,脸立马就拉了下来,一言不发继续搬着,丝毫想理会王娟梅的表情都没有。 “好啊,你个常永丰,我平时在厂里看别人脸色看就算了,回来还要看你脸色,你算老几?!” 常永丰如果不是个男人,他早就动手给这婆娘一个大嘴巴子了,“你不要在这叽叽歪歪的,你弟回来了,去把房子要回来。” “回来了?怎么我弟没来给我送特产呢?”王娟梅显然有些不满,眼神却在瞥过水井旁的小凳子时,发现上面的两个小白瓷的花瓶不见了。 “哎,孩子他爸,你见过我昨晚放那小凳上的两个小花瓶吗?我昨天洗干净放那晾的。” 常永丰没吭声,王娟梅却不依不饶地问着,他才不耐烦地说道,“不小心掉井里了。” “真是败家!人家好好坐在凳子上等着晒太阳,你都能给整到井里去,怎么不见你掉井里去呢。”王娟梅一听,气得上头,感觉最近做什么都不顺心。虽然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但是都是已经到手了的东西,又硬生生没了,真真叫人难受得很。 一边说着一边还骂骂咧咧地摔门走了出去,他们家原本的房子,就在村子背后的那条小村里。隔着一条小街,没走几步路就到了,看着小栅栏都没有拴上,这人果然是回来了。 她本来就一肚子火,从厂里到家里,处处都是让她吃子弹的。一进门,还被拴在门口的小狗一顿狂吠。心里的暴躁已经达到了顶峰,破口就朝着一条狗大骂起来。 “你个畜生,每次来每次叫,真没眼色,我又不是外人,叫什么!”说完,伸脚一脚踹翻了它的狗盆,却被它猛地扑上来,朝着她的脚腕就是狠狠一咬,“哎哟!” 一声惨叫声猛然响破天际,就连在搬着椅子的常永丰都听见了,这婆娘又在发什么疯。 屋里头的王卓立一听她姐惨叫的声音,赶紧开门看是怎么回事。 王卓立的身上还只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背心,一条小裤子,理着一个小平头就冲了出来。 却见自家小黄犬正狠狠咬着王娟梅的脚腕甩不开脚,他匆忙跑过来,拿起棍子就要将一人一狗分开。 小黄犬见自家主人出来呵斥了,忙将口里的“肥肉”给吐了出来。 王娟梅疼得白了一张脸,瘸着腿站在原地。天杀的,今天她真的倒霉到家了。 王卓立一弯腰看那被咬的伤口,深得都看到血洞了,“姐,你怎么被狗咬了,我骑车带你去打针。” “你还好意思说,我一进门就叫个不停,我踢了一脚它那狗盆子,就像发疯一样咬我了。我看你这狗是留不得了,咬人的狗留来干嘛!”王娟梅疼得几乎都要龇牙咧嘴了,忙扶着王卓立,当真觉得是飞来横祸。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了,我先带你去打针。”王卓立也没曾想到这自家养的狗会咬了自己人。 “打什么,你小时候咬我一口,也没见我要去打针?” 王卓立似乎被她这话给无语到了,这说的是什么话,他又不是狗。 王娟梅看着这张和自己长得很像的脸,再看看他这身穿着,“你这是睡得还没起?” 见王卓立没有吭声,又骂了几句,“都几点了,咱们家还真没出过你这么懒的人。” “好了,姐,别骂了,我先带你去打针。” “打什么打,我没钱!” “我出!行了吧?” “你出是吧,拿你拿来,我不要你送。” 王卓立觉得他这个姐真的是没救了,他跑回屋里没多久又跑了出来,看着她那鲜血直流的脚腕,拉起她的手,塞了20块给她。 “三针记得打全了。” “你小子真小气,打3针要20块,就真的只给我20元。等我先把脚上的伤弄了,我有事找你,晚点再来。” 说完,翘着一只脚一跳一跳走了,王卓立将头探出栅栏外,“姐,你真不用我送吗?你记得去打啊!” 然而王娟梅并没有回他,跳回家的时候,常永丰不在家,家里的椅子给搬在了院子里,她见了又想骂人,这人一天天的犯病。 前几天搬进去才座没多久,又搬出来。 然而脚上的伤口疼,她匆忙拉了几勺井水出来,清洗了一下伤口后,才进去找止血的药粉倒下去,疼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随便拿了一块小布条就将伤口给裹了,从口袋里掏出那20块,觉得被咬那么一口,才得20块太不值当了。 不成,今天吃饭的时候就得去他们家吃去,她脚都伤了,怎么做得来饭了? 就这么说定了! 第36章 奋斗第三十六天 常永丰干完活回来的时候, 就看见王娟梅坐在自家门槛上。摊开的脚上,深蓝色的裤管已经往上卷了卷,露出一截小腿来, 脚腕上裹着一层棉布, 这人不是跑去小舅子那里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婆娘,你脚怎么了?” “晦气,给我弟那狗咬了,就等你回来呢!走, 一起去他们家吃饭去。” 常永丰啧了一声,“别人家的狗好好要咬你?你快去卫生站打针吧,我下午还要上集市去找倒爷买糠。小青菜都摘回来了, 自家随便吃吃不就好, 他们家又不是什么大鱼大肉的, 至于吗?” “常永丰, 你好好说话。什么叫好好的要来咬我?我就那么推开门, 就朝我扑过来了!我不管, 来气,一去就给狗咬了,走,吃饭去,那顿饭都弥补不了我这受气的心, 我还要和他说房子的事情!” 然而人还没出门, 王卓立就来了。 “姐, 姐!” “叫啥叫呢, 进来啊!”王娟梅显然心情不大好, 直接吼着人进来。 “姐夫” “嗯”常永丰见人来了, 也没说一句话, 走了出去。 他素来看不上这个小舅子,觉得他既没本事,还要靠老婆。所以见他来了,索性又找借口走开了。 “姐,你是不是不打算去打针了?我就猜到你还窝在家里。”王卓立走到墙边的小木凳上,就坐了下去。 王娟梅却要起身了,“去你那吃边说,我饿了。” “啊?我们吃好了。” 王娟梅:…… 不就一会的功夫,怎么就吃好了? “小敏回来了,给我带了包子。我这是过来催你打针的,你别不当一回事。” “这有什么,小时候被狗咬得还少吗?别在这小题大做的,你来了正好,我有事和你说。”王娟梅寻思着在自个家说也行,来来去去也是一个说不是。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3节 “姐,你说。”王卓立觉得自家姐姐难得这么一本正经,以为她这是又发现了谁家的秘密,也来了一些兴趣去。 王娟梅坐在门槛上,时间一久,这就有点硌.屁.股了。挪了挪地儿,看了一眼在院子角落里劈柴的常永丰,又看了看王卓立。 她张了张口,似乎不大情愿,但是又确实是没有法子了。为了强子,她要对不住自家弟弟了。 “卓立啊,你老实说,姐这么多年来对你不错吧?咱们八姐弟里,我虽然算不上对你顶好的,但是也不能说是差的吧?” 王卓立老实地点了点头,他本来以为她是要和自己说别家的事,然而眼见着王娟梅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心下似乎明白了,抢先开口,“姐,你是不是要问我借钱?钱我还真没有的。” 王娟梅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下去。偏过头狠狠呸了一声,恨恨地伸出食指戳着他的脑门就骂,“我要真问你借钱,你会没有?还没借,你就说没有了。你这个态度,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是要说房子的事情,你们尽快搬出来,我们要住回去了。” 王卓立被她的手指戳得整个脑袋都歪向一边去了,他一听直愣愣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指,“姐,你认真的?” “认真的,常永丰的外甥女要将房子拿回去了,我也不想给,你姐斗不过她。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强子毕业了,就有她好看的!” 王卓立听得云里雾里的,但是大概还是明白的。不就是常锦礼要拿回房子,所以王娟梅也要拿回他住的房子。 “不是,姐,你要拿回去,那我们住哪里啊?” “这我帮不了你们,你们自己想办法吧,你们也住了这么多年了,难不成就一点钱没存下来的?” “嗐,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钱都在小敏手上管着。” 王娟梅颇有些觉得自己弟弟不成器的模样,有些让人生气,“你真没用,连个女人都压不住!家里钱当然你得捏着,你不捏着,要钱的时候,你不就得向她低头了吗?” 王娟梅这话说来,丝毫没想过她自个的钱就不会让常永丰管着。毕竟她自己挣得钱,常永丰要是敢动一分,她一定会和他拼命! “唉,小敏管钱的事,又不是第一天这样了,我觉得也挺好的。房子的事,姐,你就当帮帮我,再和常锦礼说说,行么? 你弟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再建一套了?况且现在建房不是想占山就能为地的,国土局都是要查的,现在鹏城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娟梅如果不是因为脚伤了,真想给他来一脚,她不是没和常锦礼斗过,是斗不过呀!就连那缝纫机,最后还不是乖乖替人给保管着,她还不敢踹上一脚。 为这事,常永丰还警告过她,常锦礼自从不跟李卫军后,性子已经不像以前那般软弱了,让她少惹她。他们就算惹得起,强子可惹不起! 想到这里,心里是既烦闷又觉得憋屈,“我要能解决,还要问你要?” “那我去和她说去。”王卓立看着她的表情不像做戏,他了解自己姐姐的性格,确实爱占人小便宜,一张嘴巴天天叨叨叨的不饶人。但是,服软这事,看来是确实没招了。 “你给我回来!她手里捏着我把柄呢,这事确实是没有转弯的余地了,怎么样都行,强子没书读就不行!弟,不是姐非逼你!是那常锦礼逼我的,我也是自身难保。你回去和你家媳妇说,这房子这几天就得给我们腾出来。反正你们家空着呢,家具没几件,收拾收拾也快得很。” 王卓立眼见着王娟梅是动了真格了,也撇撇嘴,不说话了。 王娟梅又叨道,“弟,你不要怪我。我不是没给你争过,是争不过!你这事上也别我无情,你也不能那么自私,房子不是没给你们住过,这么多年,也是时候还我了。你也得为你外甥想想不是?” “我走了,我回去和小敏说。”王卓立没有多说一句话,起身拖着一双人字拖就走了。 王娟梅越想越不是滋味,如果不是她常锦礼,她现在怎么会两面不是人! * 王卓立出了王娟梅的门,拐过村里的小巷,就停了下来。他也不知道该什么开口了,开了这个口,自家媳妇肯定得说他们王家没一个好人,又得骂都是他没本事,连个房子都是要借来住的,说不定到时候又得说他骗婚。 踌躇了许久后,才走过泥土路,推了推挡在道上的牛车,进门的时候,还看了一眼乖巧的小黄犬一眼,磨磨蹭蹭最终还是得回家,不禁有些唏嘘。 一只狗都尚且有个窝,现在他一个大男人,连家都快要没了。 “以后,我可要和你住在一起了,大黄。” 他媳妇小敏从屋内走出,将一盆衣服拿出来,正准备晾在竹竿上,“说什么胡话呢?快去山上喂鸡去,今天的蚯蚓还没挖呢,顺便去看看鸡有没有生蛋,去晚了,蛋可能又被那母鸡给吃了。” 于小敏个子不高,大约一米四的模样,容貌长得平平无奇,属于那种放到人堆里,一点特色都没有的。但是娘家比王卓立多上那么一点钱。 所以王卓立一直在娘家有些抬不起头来,但是所幸他并不是那种会打肿脸充胖子的人。 瞧不起就瞧不起,直接摆烂。 于小敏也仗着自己娘家做靠山,在家里算是说一不二的地位。 两口子就自己种点菜,拿去做点小买卖的,有时编点箩筐交交货,够开支消费。 村子里头打渔现在也打不过了,隔壁村的渔村是出了名的,也抢不过。 他们村里几乎都是去加工厂干活的,于小敏觉得那太累,她不想去。 况且于家时不时也会给他们送来点东西,王卓立虽是娶了于小敏,却活成了赘婿的模样。 所以这会,王卓立有些不敢开口。 但是一想到如果是王娟梅找上门来,这两个女人得吵成什么样子了。 “小敏啊,你先别忙,我有事和你说。” “什么事儿啊?”于小敏有些不解,将木盆子放在地上,瞧王卓立正儿八经的模样。“怎么,你没钱花了?” “哎,不是呀,不是钱的事。”不愧是两口子,片刻前他也才这么反问了王娟梅。 “那是什么事?”于小敏容貌虽然不怎么行,但是声音娇滴滴的,比许多好看的小姑娘声音都要来得好听。 “房子的事情,我姐要拿回房子了。”王卓立说完后,却见于小敏出乎意料外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你、你不吃惊?”王卓立自己说完都有些咂舌,却见媳妇应有的反应都没出现。他进来之前,都已经做好挨骂的准备了。 于小敏这才弯腰,拿起盆子里的衣服抖了抖,再摊平摆在竹竿上,“这有什么好吃惊的,我听到了,想要回房子。” 王卓立的头脑有些转不过弯儿来,“不是,诶?房子喔,我姐要拿回我们住的这房子。” “我知道,我听见了。”于小敏再次确定地点点头,表示她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王卓立看着她平静的面容,更加觉得奇怪了,“你不担心我们没地儿住?” “有啥好担心的,这房子是我们的,你放心,谁都没办法让我们搬。” 什么?他媳妇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于小敏说完这句话后,拿起空盆,笑了笑,转身就又回了屋子。 王卓立觉得自家媳妇笑得有些瘆人,连忙跟了进去。 他转身将敞开的大门轻轻遮上,毛.主.席的画像还高高挂在正门对着的墙壁上,底下的小电视机还用一块粉色的枕头巾遮着,旁边的小木凳上还是他们结婚那会买的玻璃杯,玻璃杯上全印的是大红的喜字。 这里的一切都是他手把手和媳妇一件件买回来,再摆上的。是,房子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但是房子可不是。 “媳妇,我也不想搬,但是我姐没地方住了,这才叫我们搬的。你说这房子……” 于小敏在挂画下的主位上坐下,从桌上的小竹篮里拿出厚厚的鞋底,开始纳起来。有些没好气地瞪了自家男人一眼,“你姐那样的人会没房子住?谁都有可能没房子住,但是你姐不可能。” “那你也不能这么说她,我听我姐那语气,确实像是在常锦礼那碰了不小的钉子。” “常锦礼?你也不是不认识她。她怎样的人,你觉得呢?平时问你姐借两个鸡蛋,都借不来死抠的,她还能吃得了别人的亏?你就是净瞎操心,她就是故意做戏给你看的,也就只有你会信。” 王卓立却有些不大相信,是,王娟梅的为人是有些贪。但是以他对他姐的了解,确实觉得她也是没有办法了,说做戏却有些过了。 她虽然人是抠了些,但是对他这个唯一的弟弟,还算是不错。 “媳妇,我觉得这事有那么点玄。我不是说帮着我姐说话,但是,我姐既然开口了,咱也不好霸着不还啊?” 于小敏手上的长针钩进了鞋底之后,没有拔.出来,她颇有些不满地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我们要是还了,住哪里又睡哪里?你同情你姐没地儿去,那我呢?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 王卓立见于小敏的脸色开始有些不对劲了,不敢吭声了。 于小敏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更是来气了,“我话就撂这里了,房子,我是不会还的。还有,他们人也是不能给我住进来的,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你可别给我心软,让你姐说住个一两天的事,我告诉你啊王卓立,这事,你要是不按我说的去做,咱们走着瞧,不离婚我不姓于。” 王卓立一听,匆忙挨到她身边去了,蹭了蹭她的手臂,“别啊媳妇,我就说说嘛,你火气怎么就来一个大了。我下半辈子还能跟我姐过呀?我肯定是跟你过的呀,是不是?别气了,要是我姐来了,我们不开门就是了。” 于小敏用手肘推了推他,瞪了他一眼,“别在这挨挨蹭蹭的,这还是大白天呢,想什么呢。” “我的好媳妇,这不去娘家这么多天都没睡一块,这几天要忙的事情也多,要不咱们再去躺躺?” * 那头王娟梅也是一个心急的主,见王卓立回去那么久后也没有回来告诉她事情怎么样了,瘸着一只脚跑出院子里来,推了推常永丰,“你去我弟那头看看,那有没有个结果了?” “王娟梅,不是我说你。这人不是刚回去没多久吧?你就再等等不成吗?”常永丰似乎十分不耐烦,本身椅子的事情就让他心里十分沉重,偏偏王娟梅还要在他耳边叨叨叨的。 再加上王娟梅被厂里给开除的事,他现在整个人烦躁得就想拿斧头劈人。 “现在弄得好像就我一个人急似的,当初是不是你一个劲儿的催我去把房子要回来的?现在你倒是好,常大爷,大方了,这几十分钟都能等了。” 面对王娟梅的冷嘲热讽,常永丰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听了。 他转身就进了厨房的灶台里,将木柴钉成的柴门给关上了,从门外缝隙的缕缕光照进去,还能看到打在他脸上的阴影。 王娟梅现在倒是没闲功夫和他计较,摸了摸已经止血的脚腕,这死鬼见自己腿脚不方便,也不知道心疼她,还要她跑来跑去的。 “呸,我看除了我王娟梅,还有谁看得上你。别以后我丢下你一个人,你就哭去吧!” 常永丰终于忍不住了,“那你倒是滚,滚得远远的,天天唠唠叨叨,烦不烦?!” 王娟梅弯腰捡起小石子就往柴门扔,不泄气似的还想扔石头,手边却没更大的石头了。 她又一瘸一瘸朝着王卓立的房子走去,气得饭都不想吃了。 进门那会看到那小黄犬,比刚才见到,它叫得更凶了。王娟梅冷笑一声,抓起杵在门口的木柴棒子就朝它猛捅,顿时一阵阵小狗哼唧闷哼声响起。 旁边屋的李大婶听见狗叫得那么厉害,也推开了门瞧瞧是怎么回事,一看是隔壁屋王卓立的那个姐,忙喊,“卓立他姐,你这是干啥子呢?” “这畜生早上来还咬了我一口,我现在也让它尝尝厉害!” “你这和狗还过不去了?”李大婶说了她几句后,也没眼看,转身也回去了。 等她发完火后,见大门还是紧闭的模样,走进院子里,砰砰砰地又敲响了,好一会儿王永丰才出来。 王娟梅一瞧这人裤链也没拉好,脸色红润,双眼潮湿的模样,随即破口大骂,“我呸,大白天的活不干,竟干这事!” 王卓立赶紧走到门外 ,没让王娟梅进屋,见门阖上,压低声说,“姐,你小声点。” “小声什么?!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啊!” “嘘,她睡着了。” “你俩真的也挺绝配的,房子打算什么时候给我腾出来?”王娟梅一边说着一边恨不得扭他的耳朵。 “姐,我刚不是和她谈着么,发了好大的火气,还说我要是把房子还了,立马就要跟我离婚。我这、我这不是才还不容易将人给哄好了。” 王娟梅也恼了,“离婚,离婚又怎么了?那我们家没地儿可去了!你个没出息的,你是娶她进门的,不是上门女婿!看你窝囊的,她在哪里呢?哪呢!我去和她说!” 王娟梅还没嚷嚷几句,就见王卓立身后的木门从里被人拉开了,于小敏一样有些粉嫩的脸颊出现在门后。笑得有些意味深长的模样,“姐,找我?” 王娟梅皱着一双眉,指了指王卓立,“我问你,你是不是和我弟说,我要是敢要回房子,你就要和他离婚?” 于小敏没有应王娟梅的话,反而推了推挡在她身前的王卓立,语气微微带了点责怪,“哎呀,你怎么能让姐就这样站在外头说话呢,好歹请人进咱家屋里头坐坐呀。” 王娟梅听着她说着“咱家”,听得浑身不舒服,“问你话呢?” 于小敏的个头还不及王娟梅高,样子也一点都不好看,但是那看人的眼神总有些勾人。“姐,你说我们要是没房了,我还跟他做什么呀?要换做是你,你也不干不是?”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4节 “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的,我借你们住住,听你这意思,我还要不回来了?”王娟梅简直要被于小敏给气到了,但是于小敏说话轻声轻气的,而王娟梅大吼大叫,就算是她本身有理的,都会让人觉得是她王娟梅不对。 “姐,可不是这么说的。这房子……”于小敏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住了嘴,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就连王卓立都觉得有些奇怪,自家媳妇要说什么? 他侧过脸去,多瞅了几眼于小敏。 王娟梅哪里是能沉得住气的人,立马就不耐烦了,“这房子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是理了?这房子当初说好了,借你们住住,等你们赚到大钱了,就还我,还给一些钱我花花。 钱我反正没见着半分,这就算了。喔,现在住了就想翻脸不认账了是吧?钱不要你们的,你们快点腾出地儿来,这才是正事。” 于小敏将王娟梅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进去了,却丝毫也不恼怒,甚至忽然伸手帮王娟梅发丝上的一朵小草给摘了下来,拍了拍王娟梅身上那件淡蓝色的花衬衫上的灰尘。 这才慢条斯理地说了,“姐,这房子确实不是你的。” “小敏,你说什么呢?”于小敏这话不仅将王娟梅说懵了,就连王卓立也傻了。这房子确实不是他们小两口子的,可自家媳妇在这说什么胡话呢? 王娟梅兴许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媳会比她脸皮还厚,还敢当着她的面和她说,她的房子不是她的事情。“你们今天是不是一个个都吃错药了啊?” “姐,我认真的。你说你来拿房子,可是现在这房子早就不是你的了,我就这么和你讲好了。” “什么意思?什么叫这房子不是我的?” 当初常永丰和王娟梅落户的时候,还是常凤春帮忙的事情,这房子当时户主写的是王娟梅的名字,这是她和大家伙一起去办理的,可都是证据。 “卓立媳妇,我不和你掰扯这些,闹到局子里去,谁都不见得好看。” 于小敏却一脸认真地说了,“不是,姐,我也是说真的。这房子户主的名字,是我的。”说完,像是怕她不相信那样,转身就往房间走去,等了好一会儿,将一本小小的红本子拿了出来,王娟梅和王卓立一看,是土地证。 然而打开一看,上面赤.裸裸显示的却是于小敏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念念:爸爸,我觉得妈妈比那荧幕上的姐姐还要美。 任顾看了一眼电影里的女主角丁岚,笑了笑。 任顾:对,你妈妈不仅美,还很调皮。 念念:妈妈哪里调皮了,妈妈很乖,我不许你这么说她。 任顾回想起她对自己做的大胆事情,不可说也。 ps:因为星期天上夹子,星期天的更新已经定时在晚上十一点了,快过年了,好忙。_(??3」∠)_ 第37章 奋斗第三十七天 一时之间, 在场的三个人都不说话了,王娟梅简直已经是到了说不出话来的地步。那一瞬间,她就像是遭受到了五雷轰顶一般, 嘴唇直哆嗦, 手腕也一直在颤抖,整个人只觉得眼前发黑,脚后跟都有些站不住了。 王卓立第一个发现她不对劲的,赶紧扶了她一下, 她脸色青白青白的,嘴唇都微微有些发灰。只见她似乎有些喘不上气儿来一样,大力大力地抽着气儿, 呼吸声都粗了, 吓得王卓立赶紧大声呼喊, “姐, 姐!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 王娟梅才缓过神来, 方才有些失神的双眼,慢慢开始对焦。此刻,一双眼睛怒得就像要喷出火花来了。她一把推开仍扶着她的王卓立,气得伸出手指来颤颤巍巍地指着他们。 “你们……你们好啊!于小敏,这明明是我的房子, 怎么可能登记的是你的名字?!不可能, 这一定是假的, 你拿来骗我的!” 于小敏慢条斯理将本子收好了, “姐, 你别激动, 你就算撕了这个本子, 房管所那边可是登记得明明白白的。你再怎么撕,也毁不了这房子是我的事实。不是你王娟梅的,也不是他王卓立的,是我的。” 连王卓立都带着点匪夷所思的表情看向自家媳妇,于小敏觉得凭王娟梅的脑子就算想破脑袋肯定也想不到,怎么她家房子就没了呢? 所以,她也干脆摊牌了。 “姐,这房子不是我偷的抢的,是你自个儿送我的。过户证明可还是你和我一起去办的呢,在那房管所里你还不是高兴得很,一直挺感谢我告诉你有福利政策可办理的。” 王娟梅煞白的脸色似有些承受不住,又想起她说的房管所,有那么一年,确实她和她一起去过。 那会于小敏说房子有福利政策,她一听,立马就说要跟她一起去房管所登记,还一跑就跑了过几次,那会跑得头都晕,弟媳不仅也跟着熬着跑前跑后,还将申请回来的福利钱都给了她。 那会她还得意,觉得这是白捡的钱,虽然前前后后跑了不少部门,可是等拿到钱的时候,那可真是舒服。现在想来,哪来的福利,那些都是她亲自签的字,做的过户证明! 她竟为了那蝇头小利,等于亲手将自家的房子给卖了! 王娟梅觉得脑袋都要供血不足了,被气得眼前一直发黑。嘴里还在念念叨叨,“滚你丫的王卓立,还有你这贱媳妇,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我当初就不该那么好心,将房子借给你们!就不该借给你们!就不该!!” 骂到最后,那阵心疼犹如一道道刀子一般,直往她心口上戳着。 连王卓立想去拉她,她都再次推开,一把坐在了院子里,地上还有鸡崽儿的粪便,她也不管不顾了。 在地上嘶吼了好一会儿,伸出手来猛锤地面。就连好几乎人家都出门来看了,这大中午的,又喊打又喊杀的。 一出来又看见王娟梅像发了疯一样,从地面一下又爬了起来,冲向那门前的于小敏。揪着她的头发不放,牙齿还狠狠咬着她的胳膊,疼得于小敏那小个子直抡起拳头往王娟梅脑袋上打。 王卓立一下就慌了,何时见过王娟梅在人前哭成这样过,自家媳妇都被打得满脸印子了,他狠命抓起王娟梅的手腕将她甩开,奈何王娟梅平日里农活也干多了,力气大得连王卓立都拉不开。 于小敏的头皮被扯得眼睛都有些变型了,然而就是硬着一声不吭,脚上时不时就踹向王娟梅。 “够了!还让别人看不够笑话吗!”王卓立大吼一声,将旁边的烧水壶猛地往地上一掼,发出了尖锐的响声来,旁边屋子里又来了几人,这才将两人架开。 王娟梅却哭得停不下来,“真的是没良心的,我的房子,就这么被这个贱人搞没了。你就等着,我一定会找公安来抓你这个欺诈犯!我要是就此作罢,我就不姓王!!” 于小敏也一身狼狈,红着双眼用轻柔的话语说着最狠毒的话,“你有本事就去,谁都没法奈何我,这是你欠我的!我的孩子如果不是你叫去捞鱼,他会溺死在塘里?你还说什么?! 你不是和王卓立说,你下去救他了么?被他死缠着,你依旧没有放弃他。尽管如此,你还是想把他救上来,后来也不知怎么地他自己放手了,人才没了。 当年一定是你将他的手掰开的,他才死了!!一定是这样的!我拿你房子这算得了什么?我恨不能毒死你!” 王卓立一把扯住想进厨房拿刀的于小敏,用了最大的力气楛住她,不让她进柴房,这事不仅是于小敏的痛,更是王卓立的。 但是这事已经过去了许久,出的这事,谁都不想的。然而于小敏从头到尾都觉得是王娟梅的错。 而王娟梅未干的泪痕就这样挂在脸上,这天大的冤屈一下涌上心头,手抖得就像不受控制一样,似乎是承受不住打击,一下就软倒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青石砖铺成的小格子瓷砖面上的楼梯,两人正一前一后的走着。 邓晨正看着走在前面的常锦礼,常锦礼这时沿着拐弯的楼梯在上楼。 今日一早他拿着合同给韩在石的时候,脑子里就想起了常锦礼的交待。 “怎么了,还有事吗?”韩在石正低头看着常锦礼翻译的合同,见邓晨还没走出去。脸上根本就是藏不住事,但是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就出去了。 韩在石微微有些疑惑,邓晨出了门之后,还要去拉线进行技术指导。 厂里从岛国进口了一架半自动化机器,如果能彻底利用好,那么他们厂的利润能更上一层楼。 光这台机器韩在石就投入了快上千万,还是在港城那头融资贷款过来大陆使用的。 虽然价格高昂,但是投入使用以来,同等的时间,产能居然提高到了三倍之多。 而邓晨就是学的自动化技术专业的,当初韩在石去校招看简历时,就是看中了他优异的成绩,特意给他开了高薪邀请函,邀请他来鹏城的。 他的专业见解也确实得到了韩在石的重用,他看着眼前跳动的数据,有些发呆。想起常锦礼昨夜离去时,任顾来接她的场景。 她竟然已经结婚了? 一想到这个,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难怪之前总觉得她对自己的态度有点冷淡,原来不是错觉。想起她和任顾双双离去的背影,又不大想帮她传达这个信息。 然而几乎一个上午过去了,他都在心烦这事。 最后还是告诉了韩在石,关于常锦礼的邀请谈话。 韩在石匆忙就给渔村回电了,告诉常锦礼,方便的话可以马上见面。 所以,这会是邓晨领着常锦礼往楼上走去。 他的目光看着前头常锦礼纤细的脚踝,心里有种淡淡的悲伤,她丈夫应该也很喜欢这样的她吧? 常锦礼走上楼梯口后,看向左右两条长廊,显然不知往哪里走,她回过头去,却见邓晨站得离她有些近,她反射性往后退了一小步,邓晨将她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小拳头悄悄握紧了,脸上却轻轻笑了,“锦礼姐,往右。” 常锦礼点点头,拐过长长的走廊,就看见一扇门。这栋小型办公楼也只比普通建筑楼好上一些,门前甚至什么装饰都没有。 邓晨擦过她的肩头,走上前敲响了门,常锦礼借着整理着装,她往后退了一步,看了一眼窗户里的自己,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 头发上的刘海,今日她用了一个小夹子别了起来,显得优雅中又透着点可爱。 “请进。” 邓晨并没有走进去,他用余光看到常锦礼包脚的白色凉鞋从自己身边走过后,他轻轻把门带上了。 常锦礼优雅大方地从门里走了进去,韩在石一见是常锦礼,也扬起了大大的笑容。 “常小姐,请坐!”说完从他的真皮沙发椅上站了起来。 和外头所见不同的是,办公室里头还是极有品味的。 办公桌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一张黑木桌椅,但是却是上好的红木,都已经红到发黑了,定然价值不菲。常锦礼坐下的时候,就扫了一眼办公室,他的桌子旁边还有一颗小竹子和一盆小小的发财树。 港人多流行风水办事,这里头的门道她虽看不懂,但是她知道摆的东西都是有讲究的,比如他右侧后方的小金盆里正装满了水放着。 韩在石留意到她的目光后,笑了笑:“常小姐别笑我俗,那可是聚宝盆。今日我高兴地很,听说常小姐你今日来,是有事找我谈?” 他看了一眼常锦礼后,又续道,“我来猜猜,常小姐来找我,可是想和我谈生意的?” 常锦礼坐得端庄,笑得从容,果然韩在石久浸商场,说话间一直在控着主动权。 “韩老板果然知道我来的目的,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韩老板,我今天来是代表我们渔村,和你谈谈有关鱼产品的合作的,如果您感兴趣可以拨厄听听。” 韩在石似乎一点都没有意外的表情,应该在她来之前,就已经猜到了她的目的。 不过,他还是微微抬了一下眉毛,本来想抽烟的手都将华子给放了下来。 “比起谈生意,我更想常小姐来帮帮我,我贸易公司很缺人,常小姐的英文这么棒,你肯来帮我,我给你1千一个月,怎么样?” 常锦礼伸出手来,微微摆手,“韩老板说笑了……”,连韩在石都以为常锦礼接下来的话会再自谦一些,结果只听常锦礼又吐出一句: “韩老板,我对自己的价值向来看得很准,我的身价一个月几十万那是有的。”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说起来既狂傲又让人不生厌。 韩在石竟是一时被噎住了,出乎意料之外的回答。 韩在石这才第一次真正打量起对面这个长得漂亮的女人来,没有浓妆艳抹,也没有名牌加身,虽简简单单的一条小绿叶裙,却将她身上的气质衬托得恰到好处。 她的笑容这时看上去既从容又优雅,当真是第一次,有这么一个女人敢这样和他说话,但是狂得来,不让人讨厌。 他想到这里,都忍不住笑了,笑得还蛮开心。 “常小姐,你有点意思。那你说说,你想和我怎么谈,用什么条件谈。?” 直到这会,这场商谈的主动话语权已经完全被常锦礼拿到手里了,她手上甚至连个公文包都没有,张口却将他曾经让她翻译过的价格信手就拈来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5节 “韩老板现在手里的鱼塘进货价黑鱼是22.1元1斤,鲩鱼是19.5元1斤,全是淡水鱼,有没有想过进点深海鱼?” 韩在石见她随意说的几个价格,都是他和新安市场的拿货价,心下别提有多震惊,就连小数点后面的数字都是正确的。 “你果然细心,不错,我确实没能从这边进货到海鲜。一来产品太差,二来能交货的价格都太高,我没有利润可得。你意思是你给我供给海货?” “海上运输对于我们村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也只是顺手去做的。如果韩老板感兴趣的话,这条路子我们可以商量一下,甚至韩老板要是卖不出去的话,海鲜货可以退还给我们。” 韩在石听到这里,倒从心底里产生了一些兴趣。 “喔?卖出去的货买家还能退?” “当然,如果韩老板这货你们酒楼已经用了,那当然就不能退了。如果这海产品是用来做二次买卖的,卖不出去,您可以退我。” 韩在石的反应很快,“你意思是我在港城那头可以拿这个做倒爷?” “不错,您是一点都没亏着不是?” 这个销售模式,不就是妥妥的代购么。 他皱了皱眉,确实这事上,对他只有百利而无一害。常锦礼见他已经在思考自己的路子的时候,她进而开口说了,“但是,韩老板。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必须拿到这类海产品在港城的市场价格。它在港城是50港元1斤的话,我必须收50元人民币1斤,毕竟港币可比我们这里值钱。” 韩在石这时脸上吃惊的表情已经完全挂不住了,常锦礼竟然还知道汇率差的问题。50港币将近等于4张大团结,也就是40多块,她竟是连汇率差都考虑进去了。 韩在石很久都不吭声,如果回得太快,那么这场“谈判”就已经被常锦礼完全牵着鼻子走了。 然后常锦礼也很有耐心,韩在石没有吭声,她就礼貌地等着。 良久之后,他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了,“这事可成,但是我要求合同必须一月一换,因为汇率的关系浮动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很难说我们现在定下来的价格是赚是亏。我也不占你便宜,我买了就不打算退,我港城那头的酒楼生意很好,来货基本都很畅销。 我也提出一个硬性条件,我要的深水产品,必须要上乘的。利润方面我可以退让。他们喜欢喝早茶的时候来一点鲍参翅肚,这些你们可以着重去捕捞。深海养殖我看你们现在村子能力也不足,所以如果是野生的话,价格还能再给你们多一成的利润。” 常锦礼一边听着一边点头,“韩老板果然厚道,这事我没什么意见。另外还有一事,不知道韩老板二手车市场,有没有资源?” 韩在石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头,“二手车?” 常锦礼腼腆一笑,点了点头。 常锦礼从韩在石那处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变了,但是她步伐轻盈且愉悦。 这一趟不仅谈成了深海产品的交易,未来二手车市场还有一大块诱人的利润在里头。 现在内陆市场根本就是有市无价的地步,倒卖二手车是最经济划算的。 通过这次商谈,韩在石在她走的时候,再次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希望你能加入到我的团队来,我收回给你开1千元一个月的失礼话,我可以直接给你项目提成的八成,你考虑一下。” 常锦礼没有当面拒接,但是她心里很清楚,目前来说,她是不会答应的。并不是说这次韩在石提的钱少了,甚至她可能在渔村奋斗半年,都达不到他开给自己的利润。 但是,那一瞬间,她想的并不是自己。 她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她能赚上多少钱,过上多么奢侈的生活。 而是那些还沉浮在时代背景里的渔民们,以及那一村被自己男人抛弃,留在了渔村的妇孺。 正当她想得过于出神,她听到身后很细微的脚步和沙子摩擦的声音,很轻,却一直在跟着她。 等她走到荔枝南路的时候,前头友谊商店正缓缓关门,她忽然假装走快了几步,想过马路的样子。 就在这一瞬间,她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也不压低了,匆匆朝她跑来,一个手掌猛地朝她伸了出来,还没捂上她嘴巴的时候,常锦礼忽然一把转过身来,拿起手上的钥匙直接一把插上了他的肩膀! 身后是一个一米六左右的猥琐男人,本来她想插的是他肋下,因为那里会很疼,然而错估他的身高,一把戳在了他肩膀上头。 然而,这已经足够了,因为男子都没有料到常锦礼会有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他几乎猝不及防,常锦礼紧接着抬起腿来就狠狠踹在了他腿.根处。 简直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在这一击上,男人瞬间惨叫着跪了下去,常锦礼特意大叫,“抓色魔了!” 这一叫唤,胡同旁边的人家纷纷从窗户里伸出了脑袋来,有些男人看见了,全都从家里抓起棍子冲了出来啊。 来的人中间,就有一个是派出所的,最后男人一脸铁青着脸色被抓走了。 据他当场招供里讲述,说是有个小孩给了他三十块,让他跟着她的,问对方长什么样子,就只说一个小孩子,也没有留意他样子,约莫三四岁的样子,个子瘦瘦小小的。 这话说出来,不仅是常锦礼,就连公安的同志都知道这小孩必定不是行凶之人,只是躲藏在这个不更年事的孩子后头。 但是,显然这是一起有策划性和目的性的行动。 最后民警从他身上搜出了常锦礼的照片,民警同志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再看看常锦礼,而后将照片递给了她。常锦礼接过一看,确实是她,还是当日她在工地前那个小商店买冰棍的时候,穿着一条红裙子在和工地里的人说着话,笑得很开心的模样。 这是当时她去打探红砖、河沙那日被拍的。 怎么会有这张相片? 这个年代的俄罗斯相机可不是平常人家随随便便就能买的,就拿渔村来说,一户有这相机的人都没有。 天色已经微微暗下来了,拐弯处正是无人之际,身后就是一个死胡同,如果被这人将她拖去里头,无论是劫财还是劫色,她的下场必定凄惨。 明显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谁这么狠毒的心肠? * 回到家的时候,任顾和念念已经回来了,常锦礼收起了刚才遇险的心情,扬起了一个大笑容,面对着来迎接她进门的念念。 “妈妈,你终于回来了。我今天和爸爸都好想你呀。”念念一边说着,一边将头埋在了她胸前。 常锦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奶奶也一早就回到筒子楼了,任顾还在房里写着明天开会要用的纪要。 厨房里炒饭的锅铲声,还有飘满了屋子的烟火气味道,都让她觉得安心。彻底回到熟悉的环境里的时候,她的神经终于松下来了。 “念念今天玩得开不开心?” “开心,爸爸带我去了新安影剧院。他们打功夫都好厉害,我以后也要做大师。” “念念现在就已经是我心目中的大师了,你们看了什么片子?” “《少林寺》,爸爸好厉害喔,我看别人都是用一角钱买的票子,但是那个台里面的姐姐看到爸爸,就说不收钱。妈妈,你下次买东西带着爸爸去,也可以不收钱。” 常锦礼挑了挑眉,原来这社会还能靠脸?笑了笑,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后,看着仍然紧闭的房门,心情还是有些不大好。如果不是自己机警,现在会发生什么还不清楚。 吃过晚饭后,奶奶就带着念念回房了,因为念念要对着奶奶练习朗诵。奶奶觉得念念胆子太小,害怕她上台会紧张,就让她对着自己练,等之后上台就可以将别人都看成是奶奶。 任顾今日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背心,一条黑色的长裤,既随意又显得有些性感。 衣裳下是结实匀称的肌肉,本来晚饭过后,他还想拉着常锦礼出去走走的。 他的心思不过就是想两个人单独处处,结果却被常锦礼拒绝了。 “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累。”话才刚说完,门就被敲响了,是任顾去开的门,打开门一看竟是楼下传达室的大爷。 “605,振南派出所的电话。”任顾一听,还有些奇怪,照理找他不会打到筒子楼里来,他反射性就想摸他裤兜里的bp机。 常锦礼这时走到他身后,“谢谢大爷”说完就随着他走下去了。 等她上来的时候,任顾依靠在门边,见她上来了,也跟着走了出来,门轻轻靠着,没有关上。 “怎么回事?” 常锦礼叹了一口气,偷偷瞄了他一眼,神情有些严肃,不禁觉得有些委屈,她自己扛了这么多,还不想告诉他,怕他担心,现在却一句体贴的话都不问,直接问她怎么了? 她眼睛有些发红,直接推开他,进了门往房间走去。 任顾也有些愣住了,问了这么句话后,却留意到她似乎神色不对劲。 没有丝毫犹豫,他阖上门后,也追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记者:任大参谋长,听说您出了名的宠妻子。请问有让妻子生气的时候吗? 任顾:这可太多了 记者:能请您详细说说么? 任顾:比如天气冷的时候,嫌我穿的少,生气了。出任务的时候,看我没吊安全绳急速下降,生气了。 记者内心吸氧:#¥%¥%@…… 第38章 奋斗第三十八天 任顾追进去的时候, 他也有点担心常锦礼的反应,因为他们在一起的时日以来,他并没有见过她如此的模样。 常锦礼的后脊背此时正站得笔直, 脖子和肩膀之间好看的线条显得有些僵硬。 她正背对着自己, 一声不吭的,站在房间里的书桌前。 桌子上还有她昨晚拿丝带缠着的台灯,有些调皮又充满了一丝女主人调皮的味道在上头。 任顾轻轻地把房间的门给带上了,他不想受到打扰。 语气颇为有些担忧, “你怎么了?” 然而常锦礼还是没有转过身子来,任顾再次肯定她确实有些不大对劲,便上前一步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后背, 见她没有拒绝, 他便从后拥住了她。 当他抱住常锦礼的时候, 他讶异地发现她的身子居然有些微微的颤抖。 他环顾着她的双臂稍微收紧了一些, 偏过头去瞧她, 却见她鼻尖也红红的。 他这才意识到, 她似乎是哭了。 心下又是自责,又有些内疚,想他任顾这么多年以来,什么时候处理过这样的场面,他曾指挥过几个连队的实战操作, 爬过那高山, 开凿过河流。也见识过那滔天骇浪的洪水侵袭, 却唯独没有见过自己的女人如此委屈而又可怜的模样。 任顾下意识的反应就觉得是他做错了什么事情, 毕竟他在感情之事上是毫无经验可言的。 他有些紧张, 心里也微微有些慌乱。又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捏了捏她的肩膀, 见她依旧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他悄悄将他的头颅靠在她的肩窝上, 温热的脸庞贴着她的脖颈。 语气柔软了下来,许是他刚刚有些心急,所以语气让她觉得不大舒服了。“对不起是我太心急了,你是不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你别哭,是我不好。” 常锦礼朝左边偏过头去,脖子旁边他的头发弄得她有些发痒,她伸出来手来擦了擦鼻尖。不过三两分钟,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身子,再缓缓吐出浊气后才说话。 “是我的心态没有调整好,和你没有多大关系。我只是有些后怕,所以一时没忍住,情绪上来了。” 任顾也反思了一下,刚刚自己的态度,坦诚道,“我刚刚确实有些心急,我不知道你怎么了,也有点担心你,如果我有什么做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说,不要憋在心里面。” 他在部队呆久了,和那些爷们说话也比较直,一时可能也没注意自己的口吻。 常锦礼没有说话,任顾往前站了站,伸出手轻轻撩了撩她的刘海,神情温柔。 她刘海上的夹子已经松动了,所以头上的刘海倾斜下来,衬上她此时的表情,显得有点楚楚可怜。 “我们是伴侣,我有做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批评我,我能改的我绝对改,我任顾说到做到。”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6节 常锦礼微微低垂的视线中,看着他的手指放在自己的臂膀上,说话的时候还稍微有些紧张地捏了捏她。 她心里很清楚,这是因为任顾在意她,对感情的经验稀少,所以处理起女人的情绪事上面,显得有些生涩。 甚至有些直接得可爱。从任顾的话里可以得知他觉得事情是可以通过表达来处理的。 但是他忽略了,男人是以思维解决问题,女人只是以情感看待问题的一个角度。 所以永远都会有男人觉得自己没有做错,而是女人的情绪在作怪。 好在任顾并不是这样一种人,他习惯性会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先反思自己的行为是不是错误的。 常锦礼将心比心的想了一想,她确实什么都没跟他讲,如果他是任顾的话,忽然听到公安找她,着急也是难免的。 “对不起,我也有不对的地方。”这该道歉的时候就要道歉,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常锦礼是很清楚的,任顾在这一方面做的很好,她也没必要端着架子。 她只是有些后怕,如果不是自己事先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响声的话,想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情绪才有点不好。 常锦礼张了张口,却忽然有些不知该如何说起的感觉。“我刚刚在回来的路上……” 她话才说一半任顾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变了,一张好看的脸一丝不苟地盯着她瞧的时候,她觉得严肃得有些让人生惧。 她明白他是紧张,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也收紧了。 她安抚地拍了拍他,继续说下去了。 “我没事,只是路上有人……有人……,但是,嗯,后面被我制服了。楼里的人也出来帮忙了,后面是有一位公安的同志,他制服了歹徒后,要我留了电话,他是来询问我一些细节经过的。让我有时间去签个字,因为今天已经很晚了。” 这时常锦礼偷偷看了他一眼,任顾的表情很严肃,连一双剑眉都紧紧皱起。他唇角抿起,语气轻轻,“是男人吗?” “是” “不是抢劫,对吗” 常锦礼的呼吸这时有些急促,她咬了咬下唇“听他交代的意思就是对方让小孩子给了他一张照片和钱财,让他……让他伤害我。” 常锦礼这话说的极其隐晦,但是任顾作为一个男人,很明显是听懂了她话里隐含的意思。 直到这一刻,任顾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他拉过常锦礼旁边的一把椅子,拉着她让她坐在上面,而他自己则半蹲在地上,视线跟她平视。 双手握了握她的手腕,语气有些低沉,“对不起,怪我,你身上有没有哪里弄伤了?” 常锦礼深知这事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看到任顾这样的态度,她心里也好了。 “我没有事,因为我之前就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就已经有了警惕心。所以他扑上来的时候,我拿钥匙戳他了。”,似乎是为了安抚任顾,她又加了一句,“还好你之前也提醒过我,让我天黑不要乱走动,我都一直有留意路面的情况。只是可惜,没踢到他断子绝孙。” 任顾用手指摸了摸她的指骨,满脸的愧疚和阴沉。“对不起,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心情……我”,他停顿了好一会儿后,这才接上上一句,“你在家里等我,我出去一下。” 常锦礼赶紧拉住他的手腕,想阻止他,“你是不是要去局子?” “放心,我只是过去了解一下事情,你安心在家里呆着。明晚回来,我带你去看《少林寺》,我和念念看过了,很好看。” 《少林寺》这部电影在当年几乎是一夜之间,让李连杰火爆港城和大陆,也是首部票房过亿的电影。以前她小姐妹上课,总爱拉着她一起上文影文学课,所以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这部她早看过不下五次的电影,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新鲜了,甚至到时候还可能反而是她陪着他再看一遍。然而,她还是微微一笑,“好的,那我等你。” 任顾赶去振南派出所的时候,那人此时被拷在一张椅子上,双手被反剪着。 局里的侦查员小林是认识他的,只见他举手就要行礼,任顾摆摆手匆忙示意,“听说你们今天局里刚抓了一个男人?” “报告任参谋长,不止一个,您指的哪个?” 任顾没有吭声,走到那群男人堆里,环顾一周后,来到一个脸色苍白的人面前,他双脚痛苦地夹起,被困在椅子上。 “这小子是不是犯的强.奸未遂?” 小林觉得奇了,他是怎么做到一眼就看出来的?难不成现在的犯人脸上都有作案动机还是痕迹? “对,这刚抓回来的。我们的同志在家那边听见一名女士的呼叫,他赶到的时候,这败类已经被那人收拾了。那女士好样的,听同事说,出手很狠又果断,这人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任顾冷哼了一声后,脸上看那男人的神情更阴狠了,“谢谢你夸奖她,这人小林麻烦你一下,侦查阶段按规矩办案,口供我也不会插手你们司法机关的事情,我来只是有事拜托你。” 小林:?谢谢夸奖什么意思? “有事您直说。” “你说的那名女士是我爱人,所以请你务必一定要查出来,照片是从哪里得来的,是谁要对我爱人下手,别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也不会插手,但是唯独她的安危这事,不行。” 任顾说完以后,对面的小林几乎都要惊呆了下巴了。 任顾捏紧了拳头,盯着那名猥琐的男人看着。 如果不是他身负肩章,他不能动手也不能插手的话,想必这人他早动手了。 他过来除了来看看这该死的男人之外,主要是叮嘱加速办案调查的。幸亏这人的外形并非健硕,不然别说常锦礼,就连有武术功底的可能都难一次击倒他。 他看了之后都有些后怕,如果不是她本身就起了防备心的话,他都有些逃避不敢去想那有可能的后果。 他担心后怕的,只是她受到伤害,那是他不能忍的。 小林看着任顾的眼光,悄悄侧过身子,低声对他说,“按照我的经验,这多半是熟人作案。” “他跟着我爱人多久了?” “第一天。” “从家里就跟着?” “没有,从加工厂开始跟的。” 任顾没有说话,拍了拍小林的肩膀,“麻烦你们了。” 任顾走出派出所的时候,捏紧了拳头。 这种心情很复杂,却不能在常锦礼面前表露。 他想保护她,想拥有她,然而真正有事的时候,依然是她一个人在孤军奋斗。 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遇险了,他依旧不能在她身边。 他抬头看着忽然阴沉沉地天,轰隆一声,本是晴朗的天空,闪亮了天际,下起了倾盆大雨,一如他的心情。 回到家时,他的衣裳已经全在滴水,迷彩服的裤子湿水后,虽没有紧贴着裤腿,可是作战靴子已经泡满了水,穿着并非十分舒服。 上楼的时候,任顾身上的bp机响了,他赶紧走到传达室,打通了传呼台查询到了号码。 一看来电号码,他就知道是师长。 电话通了,他的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这时接电话的却是吕玲。 “师长呢?” “我爸叫我呼的,他在忙,让你明天记得准时参加大干基础工程动员大会,明天还有罗湖、甘坑几个村干部一起参与的。”吕玲的声音显得有些机械,就像照着稿子念一样,语速还十分快,似乎和任顾多讲一分钟都不愿意一样。 “好” 任顾的声音刚落下,对面就毫不留情给挂了电话。 任顾将电话费算给了传达室的大爷,不料大爷却把他叫住了。 “同志,不是我多嘴,你们家小两口的事情,现在整栋筒子楼都在传。你对门那个何红英说你家媳妇是别人不要的,又来骗你。说你人傻,这才上当了。 你经常在外面跑工作的,多体恤体恤你媳妇,我看你家媳妇不错。这人哪管头婚二婚不是?只要能照顾人,会心疼你,不就行了!” 任顾静静地听完了大爷的唠嗑,一个将近一米九的人,全身还湿哒哒的,这时佝着身子弯在窗户前,却在请教大爷,“大爷,那我问问你。如果男人做错事了,或者不够体贴,该怎么哄媳妇高兴?” 大爷一听,摇摇头,一副“你还太嫩了”的表情,勾勾手指头,让他附耳过去,而后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听得任顾脸颊都觉得有些发烫。 任顾敲响了门,没多久,就有人来开门了。 何红英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棉睡裙,还以为是隔壁的春子她娘来找她唠嗑,却没想到是任顾。 “哟,是小任同志,怎么全身都湿的?有什么事吗?” 任顾一时没有说话,就那样注视了她好一会儿,看得她都有些毛骨悚谈的,就听他清冷的声音响起了, “何妈,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再从别人口中听见我爱人被人诋毁。我虽不是个会打女人的男人,但是也不是个能容忍别人诋毁我女人的男人。 她是我求娶回来的女人,我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人,你觉得我可能忍得了你欺辱她? 你儿子王茂何今年是转业还是晋升,他的家庭背景调研就很重要。我不做小人,但是我爱人的事情,你再敢多说一句,让我听见。一切事情就再没有转弯的余地。” 任顾说完这句话后,几乎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半敛着眼眸垂视着她。 他衣裳湿漉漉的,有些狼狈,却让何红英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是真的可怕。 什么叫做一个人的气势会压得别人说不出话来,这次何红英真的感受到了。 他的眼神很干净,甚至一点狠厉的感觉都没有,但是说的每一字她都不敢吭声。 任顾很清楚这种人,只要稍加让事态严重一些,就怕了。 等任顾走了以后,她门都忘记关了,抚着胸口,这才敢喘气。心里晃过神来时,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区区一个后勤兵,学人拿乔还挺像那么一回事。 常锦礼还在房间里写着明天要开会的摘要,本来一份简简单单的摘要,不过半小时就能写完。 然而她的心思时不时就被窗户外的雷声给影响到,下雨了。 任顾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伞,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了。 一边写写停停,刚写完就听见奶奶的惊呼声从客厅传来。 “小顾,你怎么不等雨停了才回来,瞧你这身湿的,快去洗洗。” “奶奶不要紧,就当洗了个天然澡。” 常锦礼听见任顾的声音后,一把从桌子后面站起来,走到门边,将房门拉开了。 刚巧任顾的眼神也朝这边看过来,他全身都湿透了,胸前的衣裳甚至都贴着他的胸肌,沿着衣裳边缘淌着水。 两人的眼神对上之后,没想到任顾没有去卫生间,而是回到房间,一把就将门给带上了。 他伸出手,将常锦礼困在了墙壁和门后头,“对不起,我去局子里问了,也见到那个男人了。你做得很好,以后我每天晚上回来教你练习军体拳。” 常锦礼:…… 她可以拒绝吗? 任顾又继续说:“我希望你不会有下次,但是,有危险的时候,你这里……” 他收回手,拉起常锦礼的后肘,轻轻将她转过身去,用他的身躯将她压到了墙边。 任顾身上已经湿透的衣服,瞬间沾染到她后背也湿了,两人贴合的身体,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热气。 任顾一手拉着她的手肘,一边压着她的后背,俯身在她耳旁小声说:“你手肘这里是人体最硬又灵活的关节,这样,朝后斜上方四十五度,击打我的下颌处,要用力。”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7节 他一边说着一边扣着她的手肘牵动着她的动作,演示了一遍,他拉着她的手攻击着他的下颌,又经由他带动身体旋转过来,拉起了她的大腿,她几乎人就要站不住,倒靠在了墙上。 任顾素来冰冷的手,这时却有些发烫,他拉起她的腿,微微带着点暧昧,在两人之间盘旋,“然后,用膝盖斜上踢打这里。”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并没有真的拉她的脚去踢,但是两人都明白说的是什么。 他的手将她的脚放下了,然而他的身体却没有后退一步,反而上前更是将她压在了墙上。 常锦礼此时与他面对面,可谓是“严丝合缝”,她不仅后背湿了,连前胸都被他身上的水给沾湿了。 他趴在她的耳边,又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 常锦礼抿抿唇,也轻声应了一声,“嗯。” 就是这一声,让任顾似乎有些把持不住,然而他的动作轻柔,就像捧着一份珍贵的礼品一般,他缓缓俯身含住了她的唇瓣。 湿润且有着雨水的味道,是这个吻留给常锦礼的第一个印象。冰冷的雨水与炙热的唇舌,在穿梭与往来间你追我赶、你来我往。 背后是冰凉的墙壁,胸前是他发烫的胸怀。空气中都多了一些缠绵的水泽声来,他们两人都清楚,一门之隔就是奶奶在外头在看着电视。 门外头电视的声音时不时传进耳朵,可两人丝毫没有一点顾忌,在里头拥吻。任顾又亲了亲她的耳朵,微微哑着声音问:“要不要我帮你按摩?” “按摩?”常锦礼脸颊此时也有些陀红,双眼甚至有些湿润。看得任顾又有点忍不住。 “对,要不,等你洗好,躺床上去,我给你按。” 这就是传达室大爷教任顾的,常锦礼虽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没有拒绝。 等常锦礼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奶奶眼尖地瞧见她的衣服前后都湿了,张嘴刚想问怎么她也湿了?忽然看到她身后湿透的任顾,一个激灵,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又强装镇定,如同没有看见一般,眯着眼睛又往电视上瞟去。 不知是否是愉悦,奶奶竟一时得意忘形地吹起了口哨。常锦礼在等着任顾的热水,偏头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电视机,里头的女主角因为情人留给她的花死了,哭得妆都花了,奶奶怎么这么高兴? 等任顾给常锦礼烧好水时,她在里头匆匆收拾好了自己,出来不过五分钟,任顾也跟着洗完出来了。 常锦礼:? “你洗好了?” 任顾点点头,此时看向她的目光都有些侵略性。常锦礼反射性地看向那张木板床,已经被任顾用了强力胶将木板和木架黏牢了。 任顾示意常锦礼躺上去,他那双握过□□,搅过水泥,唯独没帮女人按摩过的双手,有些生涩地按压在她的后背。 她的后背不像男人那般结实,他几乎都不敢使劲,觉得她像一朵柔弱的话,一不小心就折了。 他给她捏肩膀的时候,缓缓朝下再捏几下,捏着捏着,竟听见了匀称的呼吸声,任顾偏头一看,这人竟然睡着了。 他有些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其实她也很累了,但是从未和自己抱怨过。他在一旁轻轻躺下,抓起枕头旁的蒲扇,轻轻给她扇着。 今晚下了雨,窗户打开了,艾草点着,不然怕多蚊子。 本来睡着了的常锦礼,因为忽然的雷声给惊醒了,迷迷糊糊就往他怀里躲,他本来也有些睡意却被她弄得睡不着了。 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似轻轻安抚。 明早他要四点起来,才来得及赶到罗湖那头开会,所以他也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一夜,常锦礼睡得香甜,然而李家那头,何德美几乎要愁破了脑袋。 何德美穿着一身妖娆的短裙,短裙上还绣着几张亮片,一晃一晃走动时,格外亮眼。 她出门前,曾被李卫军埋怨过,穿成这样有些失了传统。 她却心里没好气,以前她这般穿着,他不也喜欢? 现在娶过门了,对她是哪哪都有得说的!她丝毫没有理会李卫军,让他陪自己一起去,他却说反正歌舞厅他早说过不要做的,是她不听。气得何德美偏就要穿件最性感的,直接就往贝京饭店走去。 贝京饭店后楼的四层有个两千多平方的大厅,是她在那租来做歌舞厅的。 本来之前鹏城的人是在露天跳的舞,家家户户带上一个卡式录音机,往那一放,就可以跳起来了。 后来公安部和□□联合下了通知,不允许在公共场合跳交际舞,是因为社会治安不好。 二来,觉得舞姿低俗,不利于弘扬华国文化,是在为犯罪分子滋生温床。 跳舞的人多了,聚众的人多了,犯法的人自然也聚集得多了。 可何德美就在这其中看到了商机,不是不让公共场合跳么?她就偏偏租个地方,让大家聚起来私人场合一起跳! 一人进场五分钱,可以跳一个晚上,几乎晚晚都赚到满盆钵。 但是,没有想到的就是,竟有人举报她们,公.安部门的人都来了,这不,她才急匆匆赶过去。 天杀的,哪个人敢断别人财路,让他一辈子做个穷鬼! 作者有话说: 祝大家除夕快乐~吃团圆饭吃嘛嘛嘛香,身体倍儿棒! 第39章 奋斗第三十九天 前头何德美刚出去不久, 李卫军就从二楼的窗户上,看着她扭着臀.部走远的身子,就算是在晦暗的天色里, 挨家挨户打出来的光照耀在她的身上, 都能看得见她那身衣服上的鳞片。 一想到她去歌舞厅,见各色的男人,他心里更是不舒服。 但是何德美不是常锦礼,甘心屈服当男人背后的女人。 以前, 他觉得能屹立在外漂泊,比男人手腕都过硬的女人英气又有魄力。 他确实喜欢得不得了,可是两人才新婚不久, 心中那种巨大的满足感却并没有想象中的要来得多。 他一方面见其他男人向他投向羡慕的眼光, 觉得有些骄傲。 另一方面, 却又不喜欢她终日抛头露面, 实属矛盾。 他见她走远了, 这才返回房中, 拉开抽屉四处翻找着。他也不知道要找出点什么来,但是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结果除去一些奢侈品外,什么都没找出来。 还有一盒岛国进口的tt,但是这个,他印象中, 她是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用过的。他特意打开数了数有几个之后, 将数量记录在他的记事本上后, 又悄悄塞了回去。 他又打开红木衣柜, 翻了翻那些衣服, 有些是他给她买的, 有些倒不清楚是她自己买的还是别人送的。倒是有些内陆根本买不到的牌子, 他暗自记下心里后,就将衣橱门关上了。 李桂花趁着何德美出去了,她匆忙跑上楼来问李卫军,“儿子,何德美那边婚礼后回了多少礼?” 李卫军心情正不好,闭着眼睛躺倒在床上,没好气的说:“六个大吉,八个包了金箔纸的大盆。” 李桂花一脸震惊,声音都有些变了,“没了?” “你还想怎么样?让何贵丹将他们家的钱给你装盆子里带过来?” 李桂花用手指推了推他脑袋,“啧,我说你这人这么实诚呢?你不看看当年常锦礼进门的时候,她那奶奶给了多少东西她,现在什么时代,这不得给更多值钱点的?反正拿到的钱还不是你们小两口的,你以为是为了我自己?” 李卫军一听她提起常锦礼就来气,本身因为何德美的事情,他已经很心烦的了。 “妈,当初觉得何德美好上天的又是你,这人才刚过门,怎么你就来事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这叫来什么事?我就好声好气问问你她娘家人给了多少钱,这就叫来气了?”李桂花见李卫军并不高兴搭理她,她也自讨没趣,反正两夫妻过日子,他们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只是原本她以为何德美进门后,她多少会给点钱自己花,那天拿了个红包却只有500元,李桂花心里有些不大痛快。 何德美本身自己也是个大老板,给她这么点钱是不是少了些? 况且她本身也有事业要忙,家里的事情更别说了,是一件都没帮上,这让李桂花心里多多少有了些对比。 以前她看不上常锦礼,但是常锦礼在的时候很多事情是她一手包办了,现在娶了大老板何德美,反而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却变成要她自己亲手去做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觉得何德美好,谁不想娶个有钱的儿媳妇,能帮衬一下夫家的。 想到那日常锦礼在贝京饭店前趾高气昂的模样,她又气不打一处来。 “儿子,我说那个常锦礼,你有去打听么?嫁的那个究竟是什么人?” 李卫军又听她提起常锦礼的事情来,这才坐了起来,“妈,这还用打听吗?能好到哪里去?再好,能有我好,能有李家好?没瞧见那天他穿的穷酸样?” 李桂花寻思了一下,那日那人不是在车里,怎么看得出来穷酸了,似乎是自己妈的表情不大对,李卫军又补充了一句,“之前在渔村不就碰过一次?你说能有多好,跟在常锦礼后头,要真有出息,那天就不用都是常锦礼说话了,女人嘛,能依靠男人的谁不想依靠,不就因为她那男人指望不来嘛。” “我这心里头不是一想到她就带着气儿吗?那天你们的喜事没让她好看,反倒我们还亏了,我这心里不舒服。”李桂花也挨着床坐了下来,李卫军一看,赶紧开口,“妈,以后德美在家,您少坐我们的床,她这个人有点讲究。” “痴线,怎么地,我身上是有毒是不是,还坐不来?” 李卫军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是担心这两个都不好对付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对上,抓起前头她提的常锦礼一事又开口了,“妈,这事不着急。她那养女不是和仁义一个学校嘛,明天公开课,我和德美一起去,难免会碰头,你觉得我们穿哪套西服去?再怎么比,她常锦礼能穿一套上千的衣服来?还是她那个养女能比得过咱们的仁义?” 李桂花一听,脸上也笑开了花,“就穿那套最贵的去,你连摆喜酒都没舍得穿,就那套你说的那个什么皮卡巴卡的衣服。” “是皮尔·卡丹。那套范思哲当初我买的时候专门托倒爷弄到手的,可比正儿八经买的要贵上两百。”李卫军觉得他妈说得对,既然在婚礼上已经受了那常锦礼的气。那这次公开课要是她男人也去,正好让她好好睁开她的双眼瞧瞧,什么叫做优质男。 李桂花哪里管什么皮什么丹,直点头,“不贵都不要穿,你穿得越好,越能彰显你的能耐,老师也能对咱们仁义好些不是?到时候带上一些九姑婆送的人参和麦乳精,拿去送老师。” “知道了,妈”就连李卫军都觉得自家母亲有些啰嗦,只差没开口让她出去了。 等李桂花走了之后,他从皮箱里拿出了那套西服,又不免自言自语,“啧,这么好的料子和版型,说不定穿了,那两个不识货的也看不出来。不过不要紧,总有识货的。” 想到这里,他又满脸得意地将衣服挂出来,散散味儿。哼着小曲,走入了洗浴室。 * 何德美刚走进烟雾缭绕的歌舞厅时,平时这里就在楼梯都能听得见震耳欲聋的音乐,然而这会走到门口,连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歌舞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龙爷一个人坐在一套真皮沙发上抽着一根华子,吞云吐雾间一张脸看的不大清晰。等近了发现也只是三十来岁,左边的眉毛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直接横跨到耳朵上。 所以左耳上也有一条线一样的疤痕没有长头发,何德美一进去,见到只有龙爷在,乖巧地喊了一声,“龙爷好。” 龙一智抬起了下巴,将嘴里含着的烟雾朝着何德美吐去,喷得她满脸都是烟味,然而何德美却丝毫没有躲,反而在他身旁坐下,赔笑道,“龙爷,今日怎么回事?听说被举报了?” 他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她,微微张开的嘴里又是一口烟雾吐出,漆黑的牙齿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刚开口,嘴里的味儿直冲何德美的鼻间,她忍着撇开头颅的冲动,仍在赔笑。 “哼,我早和你说过,白天开不要晚上开,晚上开那么吵,当然被举报的。钱是赚不完的,你那么贪心不成,总有一天会惹祸。这里一天就能赚个3、40来块,已经顶得上底层一个月的工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经理现在就被请进局子里去了,饭店今天接到传票,直接来电告诉我,准备接受审查阶段了。 如果我不是念在你是一个女人的面上,该进去局子的人,是你,何德美。” 何德美心里一阵紧张,她虽然爱钱,想赚钱。但是违法的事,她可是不敢做的,更别说让她进局子去。 “这、这我不是看生意挺好的,想着晚上更热闹些,最近年轻人流行贴面舞,很多厂里的妹子下班了才过来,我想着这需求挺大的,我们不赚自然有别人去赚。” “所以我才说你贪心,你隔个几天再晚上开业不成么?你何德美虽然能力强,但是你拧得过部门人员?” 龙一智叼着一根烟,往后一躺,双手瘫在真皮椅背上,就那样斜视着何德美。 何德美也有些心慌,“这,龙爷,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吗?还好有你把关的。这事,怎么解决了?” 说完何德美赔笑地拍了拍他大腿,男人眯眸狠狠吸了一口烟,说话的时候,烟雾从嘴里冒了出来,“那边的意思是拿捏不准营业性质,加上开歌舞厅的趋势是大势所趋,一时半会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只是,文件没下来之前,你这是绝对不能再开了。” 何德美心里觉得颇为惋惜,敢为人先,才有大钱赚。现在政策还不明朗,就得沉下心来,看看政策的变化。看来这个龙爷也只是吓唬吓唬自己,不就是为了显得他的能耐?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8节 “龙爷,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进去调查的人,就是我了。要不,我请您去一趟发廊?那新来的绿香靓妹按摩技术一流。” 龙一智听着她这么讲,一双小如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着,伸出手来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没有挪走的意思。 “不知道,你,按摩技术怎么样?” 何德美随即自我调笑了,“哎哟,龙爷,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这双手,那可是不够劲也不够辣的。哪够她们来得有味道?” 龙一智意味深长的一笑,摩擦了几下她的大腿后,拿开了手,伸手将嘴里的小烟蒂拿了出来,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了。 “那改日吧,等你方便了。” 何德美看着他满脸痘坑的脸,佯装不明的笑笑,却也没明言断了他的念头。 毕竟,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得多靠男人。 女人在外能做强做大,她就不信是没靠美色做起来的。 古有云,都有美人计好使的。有捷径走,为什么就偏要走难路不是? 她心里冷哼一身,男人也不过如此,谁利用谁现在还说不准。 * 发黄的墙面下,一张木床上躺着一人。 不知是否因为在发黄的墙面衬托下,显得王娟梅的脸色显得有些发灰,那日回来以后,昏昏睡睡了好几日。 一开始常永丰都吓坏了,王卓立将他姐送了回来后,什么都没说,连姐夫都没喊,人就急匆匆走了。 还是有上门来的隔壁村的人,他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他们零零碎碎的描述里,他大概猜得出发生了什么事情。 气得他提着镰刀就往王卓立门院走去,别说是那只咬伤了王娟梅的狗,屋里连个人影都没有。 他等了好一会儿,见人还没回来,提着镰刀将他们院子的篱笆全都砍掉了,似乎还不泄气,见人还不回来,又拿着箩筐将那些篱笆碎装回箩筐,拿回来做柴烧。 邻里见着了,都没敢上前来劝。毕竟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他们家房子这么大一件事,现在闹得有家归不得,还算是白白拱手相让了。 换作是别人,也会和他做的一样。 等隔日再去,屋里竟是还是没人,这次车彻底让他的怒火激起,气得常永丰从柴灶里拿了根烧着的柴火就怒冲冲往王卓立家赶去。 被在院子外头晒太阳的张伯给瞧见了,拼命喊了邻里,几个人狠狠架着他,这才将人给稳住了。 常永丰素来嘴巴不会怎么说,但是狠起来,别说别人,自己也能对自己狠。 既然房子已经不是他的了,那就一把火全烧光!大家都没想捞个好处! 张伯等人把人给稳下来后,不禁也开口了,“老常,你烧了这屋子又能怎样,说不定你还得赔钱,你这不是得搭上更多吗?” 常永丰支着那根被浇灭了的火棍,连同身上都湿哒哒的。他心里有气啊!王娟梅都气得起不来床了,平日里他虽然老是说她这说她那的,但是这事上明显就是她于小敏不对! “我能怎么地!这本该是我家的地,我家的房!她坑来的房子,我还奈何不了?!那就大家一拍两散嘛!!!”常永丰的声音都嘶吼得有些发哑了,似乎也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他现在的心情是一种气到极致的绝望。 “老常,说句不好听的。你烧了她家房子,我们的房子不也得跟着遭殃,你们两家人的事情,不要拉我们大家垫背呀!” 常永丰听着耳边这些村民唠唠叨叨的声音,有一半是真心劝他,有一半人更是为了自己好。唯恐他火烧房子连坐。 他拿起棍子,又从地上站起来了。走到门前窗户,就是使劲砸。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玻璃碎声。 这里的每一块砖头,每一扇玻璃,都是当年他亲自带着人去选的。 辛辛苦苦大半辈子建起来的这么一个家,如果不是因为王娟梅当初想贪人家常锦礼的房子,好好的自家房子不去住,也不至于最终被人给骗了房子。 他如何能不悔?! 他死命地握着手中的棍棒,打得起劲。挥舞着棍棒敲碎的,都是当年刚买砖瓦砌成一个家的喜悦,以及当下如今的愤怒和绝望。 折腾了一番回来的常永丰,嘴唇也在刚才与村民的拉扯中,被磕破了。左边的眉骨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磕到的,已经紫红了一大块。 回到屋内的时候,却见王娟梅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裹着一章牡丹花被单。 常永丰已经死沉死沉的心情,却见这个女人像疯子一样的乱发和酷热的八月里,裹着一张被单。 心里本对失去房子的大怒,瞬时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来。 只见他凶狠着脸色,扔下棍子就一把冲到床上去,狠狠朝着她的脸掌掴了下去,打得王娟梅整个人连人带被一下就摔到在床上。 他目露凶光,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道,“你看你弟弟做的好事!你个扫把星!娶了你以后没一件好事!!就连强子暑假也回不来家,才小小年纪,你让他去体验什么课外生活!说白了,你这不是为了让他去种树,多赚点!你再看看你女儿,和你亲吗?!好好的房子,如果不是你贪,怎么会没了!怎么会没了?!” 说到这里的他,常永丰又狠狠朝着她的胳膊锤了一下,情绪再也绷不住,猩红的双眼猛地一闭,淌下了两行泪。 “他娘的,我辛苦了大半辈子,就为那遮头瓦忙活着,你就这么将我的命拱手送给了别人!”常永丰一边哭着一边扯了扯王娟梅的被子,“你起来,别在这里装疯卖傻,房子你弄丢的,你赔!” 然而说了这么多的常永丰,这才留意到王娟梅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被他打了一巴掌,脸上顿时都肿出了五条痕来了,却依旧哆哆嗦嗦地觉得冷,似乎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眼看着她想躲,却半天将头埋不进被子里,“我、喉咙、紧……” 常永丰一听她嘶哑的声音,就知道定是那日哭喊到喉咙发炎了,所以喉头发紧,这会这么畏冷,想必也是那日受了巨大的惊吓。 若放在平日里,王娟梅被常永丰这般对待,恐怕早就冲进厨房拿柴刀和他拼命了。 常永丰见她这个样子,却一点都不同情她,还扯着嘴唇冷嘲热讽,“你个癫婆子,好好守在这里吧。守着常锦礼的屋子,别给别人骗去了,不然我看你哪来的钱赔给别人!” 常永丰眼角的泪痕未干,心里有多气,嘴上说话就有多毒。他刚才打人的手还在颤抖着,但是内心里他觉得他没做错,他忍了他这么多年,如果不是因为她害得他房子都没了,他打她又怎么了?! 他急冲冲朝外跑去,满脸的狼狈都顾不上,几乎是快跑的速度来到村长办公室面前,敲响了房门。 开门的人是常锦礼,常锦礼见到来人是她那舅舅时,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十分意外。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常永丰扑通一声就在她面前跪下了。跪下的力道丝毫不轻,这村里的路还是泥沙路,这个体重跪下去,膝盖肯定磕得沙子嵌进去了。 常锦礼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头看着常永丰,他这又是唱的哪出戏? 只见常永丰唇上的伤口因为他一说话就扯裂了,沁出了血珠,“外甥女,我求求你救救我们。我们的屋子给你舅妈的弟媳给偷去了,那房子现在不在我们名下,我们要不回来。你看,你能不能帮帮我们,想想办法给要回来? 舅舅知道你能耐,我听他们说,村子现在进账了很多钱,都是你想出来的办法。你帮帮舅舅吧?要不,你看这样,你都这么有钱了,那我们现在住的房子,你就给我们,当行行好,成吗?舅舅给你磕八个响头都成!” 说完这句话,常永丰当真用力地朝着地上磕去,砰砰作响。 常锦礼看了他好一会儿,没有避让开,但是也没说话。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她思量了半刻,倒是开口了,“舅舅,这事,我帮不上忙。” 她这一句回话,算是彻底粉碎了常永丰的希望。 他脸上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做出来的反应似乎都有些神经质,只见他一下就站了起来,额头上的沙子还埋在肉里,忽然很惊讶的样子,“不不不,锦礼,是不是因为你舅妈没有给你认错?!我马上、马上让她来!”说完就又急匆匆想走人,却弄错了反向,差点往办公室屋内走去,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舅舅,就算舅妈来了,给我磕头也好,俯身跪拜也罢,这是你们家的事情。我不会插手也不会过问。以前奶奶过得这么难的时候,你们有帮过一下吗? 但凡你们曾经支以援手,哪怕只是一顿饭,我都会记在心里。但是你们没有,连奶奶仅有的鸡蛋,当年你们都要坑了去。现在你们有困难了,凭什么就要我常锦礼去搭一把手,帮一下?” 常锦礼见常永丰又想开口说话,她又说:“不是说是亲戚,就得帮。他们拿了你的房子,照样不是你们亲戚?要帮得看是什么人,舅舅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常永丰似乎因常锦礼最后这一番话,给彻底击倒了,眼睛都湿润了,似乎就要在常锦礼面前再次哭出来。然而,他没有。 整个办公室里并没有外人,好歹这给常永丰保留了最后一丝残余的尊严。 他彻底没有了退路,也更不知前方的路究竟在何方。 作者有话说: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今夕家家逢万喜,朝日岁岁多胜意。祝贺大家虎年大吉,如虎添翼,更上一层楼! 第40章 奋斗第四十天 对于常永丰的离去, 常锦礼并没有挽留,甚至没开口给他一个可行的建议。 那是他们种下的因,所必然要尝到的果。 常锦礼看着他佝偻着身体远去的身影, 似乎一下就变得颓废无比, 然而她依旧没有心软。 她拿起手上的纸张,上面画的是她最新描绘出来的服装设计图。 海运什么的赚钱谈判都不是她的本行,她最在行也最拿手的就是服装设计。 从她穿书以来,她一直都有留意到普通市民的着衣风格。 偏年轻一点的青年人, 喜欢追逐电视潮流风向,穿的大多数是厚底鞋和喇叭裤子。 而老一辈的衣服很多还是穿的中山装和列宁装,比较务实派。 他们现在打工的人群穿的衣服几乎都是以深色布料粗糙为主, 一来衣服脏乱了看不出来, 二来价钱便宜, 就算破了也不心疼。 所以那会的工作服并不是实际上我们现在说的工作服, 更多的像是一块脏污的抹布穿在身上那般。 这里头就有一个潮流的风向和品味在里头, 而常锦礼看中的人群却是来鹏城务工的这些打量外来务工人员。 不错, 她看中的是需求量大,所以她这次的服装设计不是为了潮流更不是为了品味而设计,她这次的设计侧重在耐脏防风上头。 风衣的料子如果用的是涤纶面料的话,虽然大量出汗后,衣服极容易干, 但是也同样存在一个问题。一来, 鹏城的高温天气占的天数不少, 二来涤纶这种面料根本就不吸水, 换句话说, 若是工人大量出汗, 这种衣服是会粘在后背, 不像棉衣那样能吸汗水。 穿起来并不会十分舒适,虽然耐用,且不会变形。 常锦礼皱了皱眉毛,面料虽便宜,但是似乎夏天用这个面料,不大实用。 该用什么法子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呢?她微微用力捏了捏手里的图纸,不自觉就走回办公室,也没有坐下,来回慢慢踱步在想着。 她这个习惯一时还改不了,遇到难题想不通的时候,她就会习惯性来回走动。 “锦礼”奶奶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考,只见奶奶刚去交完甘坑的草帽货品,结算回来。 “奶奶”常锦礼走过去,将奶奶手里军绿色的水壶给接了过来,手上一拿这般轻,就顺手给她灌了些热水进去。 奶奶满头大汗,拿手扇了扇脸庞,忙道,“不着急这事,锦礼,你来。我有话和你说。” “奶奶,怎么了?”常锦礼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常凤春。 “你之前不是说这外来人员越来越多,很多人吃不上饭么?叫我们大家想办法集资一家餐厅。我今天回来的时候,特意留意了一下各个街道的情况。发现你说的是对的!但是,也不止咱们发现这事了。” 常锦礼将水壶递给奶奶,示意奶奶先喝下歇息,她从村长桌上拿起蒲扇就给奶奶扇风。 自79年政策松动以后,许多别的村的农民,都会挑上自家的拿手手艺出来做点小生意。满街的人群,放眼望去,有卖米通的,有卖草席的,还有卖蔬菜的。 不少农民在镇上找到了小商机,那些在村里连村民都不吃的菜叶和小鱼虾,镇上的人都当宝一样。这一点,常锦礼是一早就知道的。所以常凤春如此说来,她是丝毫不意外。 但是,奶奶后头说的话,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锦礼,是这样的。我呢,想先搞个小摊贩,试水一下。如果我成功了,证明你说的话是对的,村里的动力不就更足了吗?”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39节 搞小摊贩?常锦礼马上就否决了,“不行奶奶,这个太累人了。您接送念念给我们做早餐都已经算累了,做摊贩更累了。这事,不成。” “锦礼,这事你就让我试试,成吗?我要是在前头试水成功,咱们立马就搞个店面出来,我也算是一个功臣了,不然我成日在村子里帮不上什么忙。 我虽说也是妇女主任,但是要我处理的事情这般少,我看大家都忙前忙后的,我心里不舒服。” 常锦礼本欲继续反对的,听她这般说之后,有些沉默了。 奶奶这辈子热心惯了,是个好人。她的集体荣誉感特别强,前几次她都一直在自己身边念叨着刘队长休息时间短,有时夜班,白天也特意抽时间出来去看看修补渔船的情况,大家都在为这条村子在做贡献,就她有些使不上劲儿。 那会她没放在心上,以为她是手上没太大的事情,所以才默许她继续弄点甘坑的草帽去做。现在想来,是她耽误了她的参与感。 如果奶奶不是为了自己,顾着家里和念念。她又怎么可能能大展拳脚,将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渔村上头呢? 她想到这里,拢了拢奶奶的头发,多了一丝愧疚感,“奶奶,对不起,我之前只顾着自己,总想着不想让你这么忙。但是,我没有考虑到你也有你想做的事情,你为了我的事情,退让了你想做的。 奶奶在我想做的事情上,从来都只有支持,没拖过我后腿。反过来,我怎么能拖您后腿不是?奶奶,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奶奶听到后头,眼睛里都泛起了泪光,似乎眨眼就要流下来,常锦礼鼻子都有些酸,又补了一句,“奶奶,对不起,我婚前婚后,您都一直支持着我,是我忽略您了。” 奶奶忙摆手,佯装要打常锦礼的模样,“这说的什么话,奶奶对孙女好,天经地义!” 常锦礼弯唇一笑,“行,那孙女对奶奶好,也是人之常情。奶奶你是主手,我是副手。” “我就做点吃食去卖,你小时候不是最馋我做的卤水豆泡吗?就做那个卖,以前日子苦,一年也就过年才够钱煮上一顿,现在手头宽裕了,人也舍得吃,我寻思着行。” “常锦礼想了想后,成,现在南门市场那头的摊贩应该也要出来了。我去那里买,晚上咱们试试。” 于是,奶奶还留在渔村,常锦礼一人前往南门市场。 这个季节的市场,尤其这会人还是很多的。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北门路最边上的一个小摊贩前。 以前,原主经常来这里给李家买菜做饭,所以这家的郑大娘是认识常锦礼的。 “哎呀,小姑娘好久不见了呀,我今天这的豆腐泡和宽条河粉都很新鲜,要不要来点?” 常锦礼蹲在边上,趁着现在她摊贩前还没来人,她看了一眼成色,虽然不是很懂行,但是脑子里的反应竟是觉得蛮不错,于是她接过大娘给她留的豆腐泡和宽条河粉。 再扫了一眼摊上的蔬菜,指了指那簇新鲜的木耳,“大娘,这个怎么卖?” “5斤算你1毛好了,最近不是雨水多嘛,这个成色真不错。” “好嘞,那给我拿个5斤。还有那黑猪肉给我来2斤,大娘这肉您看九毛给我成不?不然我就去供销社换去了。” “你还真会挑,还看得出是黑猪呀?黑猪不成,黑猪得1.1块1斤呢,这个我少不得,我给你送点香菜,你看成不成。” 常锦礼一听却也觉得还有还价的余地,“大娘,我呢最近都会要的量大,您看这样成不,1块给我。”她将大团结掏出递给郑大娘 郑大娘想了想,有些犹豫,“你拿多大的量?” “明天起每天要5斤。” “5斤?!你吃得完吗?” “对,就5斤,您就按这个量先给我拿货,您看成不?” “行,你既然量这么大,那就按1块来算。你可别到处说,我给她们卖的还是1.1的价呢” 现在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多帮奶奶一些。既然奶奶也想一起参与进来,她多忙都一定支持。认清这一切的常锦礼,拎着沉甸甸的菜就站了起来,和郑大娘道了声谢,就急着往家里赶。 两人兵分两路,奶奶去学校接念念,她就回去淘米、洗菜、熬制卤水等等,好多活还得去做。 她刚拐上筒子楼六楼,就听见何红英和春子娘的声音从顶楼的楼梯口传来。 两人就站在顶楼门前那条大竹竿前,抖动衣服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显然两人在晾衣服。 好不容易雨水停了,两人将衣服拿出来散散潮气。 “你是没看见,我今早去接李家那小孩的时候,李家那婆子虽然客客气气问我吃了没有,但是根本就没心让我吃的。你说人要是有心让我也吃上一个包子,会不张罗凳子让我坐下吗?” 春子娘听上去极敷衍的嗯了一声,常锦礼对这些事情本不感兴趣,然而下一句听来,却不禁冷哼一声。 “不过那李家和我对门那常锦礼,还真的是,天天抓着我来问她在干嘛。” 春子娘似乎也有些不理解,“她在干嘛和李家人有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被扫地出门的儿媳妇,怎么着也不希望别人能过好的吧?我那表外甥女也是,也问我知不知道她在做什么生意。切,都瓦特了,就她那德行,还是做生意的头脑?” 常锦礼在楼梯口听了一个遍,原来何德美她们还这么关心自己在做什么。 这些妇人一个个不仅是长舌妇,看来还八卦得很。 “红英,那可不能以貌取人。” “就像你春子娘,如果说你是大老板,我也不信不是,这不是一样的道理嘛” “呵呵” 常锦礼明显都听得出来人家春子娘都已经无语至极了,何红英还一个劲儿的说,完了,还说:“我找个时间就去她们家探探她奶奶口风,常锦礼这人精着呢,她家奶奶好下手。” 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她冷哼了一声后,见人要下来了,也赶紧回到门前,进去了。 * 何红英可想错了,奶奶虽然老实,可是凭何红英的心眼,奶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奶奶她是一点都不操心,就等着何红英吃瘪罢。 进门后的常锦礼,不知为何,一瞬间扑鼻而来的味道,竟觉得像是任顾身上的味道。 她微微一惊,四处看了一下,却发现并非是任顾回来了。 她看了眼奶奶在盆栽上种的小香葱长得正好,好几盆里都是日常小香料。 她走进不过五平米的小厨房,从水缸里勺出一大勺井水倒进盆里。 盆里放着一簇簇木耳,还有一些韭菜,边上还隔着一块猪肉。 灶台上正烧着一大锅热水,水没煮沸,里面什么料子都还没下。 常锦礼烧柴不大在行,于是干脆拿蜂窝煤出来捯饬着。 她将韭菜一摞摞码整齐,甩了甩水珠,放在砧板上,刀子利落地一下又一下切得飞快,一段段整齐的韭菜段子就切好了。 将碎好的韭菜段子装进盆中,又拿起洗好的木耳剁碎开来,一并放了进去。 县城里的夏日,已经六点多了,还是白亮亮的。 等奶奶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简单准备好了,奶奶急匆匆进去就开始调制卤水。 明天念念的公开课,所以常锦礼今晚没让她继续练习了,让她早点睡觉。 “妈妈,你答应过我,如果这次我表现得好的话,可以去小人屋那里看小人书。” “对,妈妈答应你。” 常锦礼想起小人物的老板是学国画的,兴许可以问问到时候念念要不要学,老板要是肯的话,倒是念念以后可以抽点时间让她跟着学一些。 常锦礼的bp机响起的时候,这是第一次,哔哔哔,有规律的声音从房里传来。 她赶紧去房里拿起,跑去传达室大爷处,给传呼台打了电话,“喂,请问播主呼叫号码是什么?bp机号9138253888” “留言是222” 常锦礼拿出随身的本本,知道代码是归队的意思后,就挂了电话。 知道这个bp机号码的只有任顾了,他本来答应了每天回家的,现在给她来电,应该是队里还有事情。 回去和奶奶说了以后,两人又就着摆摊的事情仔细商量了一下。 奶奶回来的时候推着一辆小兜车,本来是工地上用来装沙石的,那会她用两块钱给买了回来。 在上头简单的撂上一个锅子,下头就可以放一些蜂窝煤了。 只是这全得靠人力拉车,她本身个子也就一米六多出头,全凭一腔能吃苦耐劳的心。 “奶奶,这个不行。任顾也说了,最近治安不好,四点多出去我不同意。” 常凤春根本就不知道常锦礼,先前差点被人伤害的事情。 所以常锦礼是不可能同意,她为了早起赚点钱试试水的想法。 “这个时间刚刚好,锦礼,我出去摆个个把两个小时,回来就可以送念念上学去了。” “这事太仓促了,奶奶,听我的,等送完念念后,再去摆。” 奶奶虽觉得有些浪费了时间,但是最后还是执拗不过常锦礼,于是,她也退了一步。 夜间,这是常锦礼这几天来第一次一个人睡觉,竟觉得床有些大了。 她睡的这张床连她在21世纪的高定床的三分之一大小都没到,想不到现在竟觉得有些大了? 她摊开大字型躺在上面,却怎么睡怎么觉得热,想起来将电风扇对着自己吹的,末了又想起任顾的话:“不要对着人吹。” 她又默默躺了回去,连木板上面铺着的垫底的被子,她都觉得是烫的。 “不对着人吹,那怎么不回来给我扇扇子呢,哼”她嘴上虽这般说着,心里也很明白,任顾定是工作上有没完成的任务,她摸了摸他睡的枕头,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 任顾今日一早就到达了开会指定的地点,临到前,他刚下车,竟见到了吕玲,伸手想打招呼,却见吕玲见了他后,敬了个军礼后,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韩蓄远远就看到了,还寻思着吕玲转性子了,以往见到自家老大,不得损上几句,今日却格外平静,甚至连话都不说了。 任顾进门后,却见甘坑的村干部都到了,吕伟也紧随其后,走了进来。 “师长好” 任顾立马行礼,吕伟不仅是任顾的顶头上司,还是他的伯乐。 当年任顾还是刺头的时候,就是吕伟坚定认为他是一匹千里马。 执意让他从军校里的基建专业毕业后,直接上任调派过去。 后来事实也说明了,吕伟的眼光是对的。 任顾不仅工作上表现得出色,就连为人也是一等一的好。 村干部被留在了房里,他们几人则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罗市长也在旁边的小屋子里,见两人来了,热情的上前一步,吕师长,好久不见。你出国回来也不找我聊聊天,马超主任也一直记住着你呢。 马超在一旁赶紧也开口说:“可不是,吕师长这次去港城和新加坡考察,是有什么报告要和我们分享的?” 吕伟示意大家就座后,这才缓缓说起:“这次我出去考察长达一个月之久,看到了对方在很多制度上,都有我们的可取之处,其中一点就是住房问题。大家都知道,现在鹏城不仅山多,路烂。我听小任同志那会也报告了,地基下的排水沟渠还不畅通,咱们的基础设施不行。 当然,如果我们要开拓鹏城,那么新建的楼房这些问题都得考虑进去。基建方面就还是得靠任顾同志这个专家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0节 我带着中央的政策来这里,也是学习了外国的住房制度,我向上头汇报了,决定学习国外和港城的住房制度。我们应该打破住房由单位分配的制度,不知道大家怎么看?” 罗市长实属震惊,是在场人里第一个举手的。“吕师长,造房子的事情和改造沟渠的事,我都能理解。旁边那屋子的村干部,叫来就是谈收购土地所有权的。但是,你说打破单位分配住房制度,这又是何解啊?” 任顾微微一愣,抬头看了一眼师长,似乎已经明白吕伟的意思。 果然,吕伟笑了笑,敲了敲桌子,“意思就是,咱们鹏城要特事特办,不拿国家分配的房子,咱自己造房,干部带头买房子!只有这样,才能做第一批带动鹏城经济的人。 这事,我和上头也沟通过了,中央同意批准售价不得高于造价。” 罗市长有些懵了,“不高于造价,那不是亏本了吗?” 吕伟点头,“前期开发难免的,况且我们要鼓励老百姓将钱拿出来,不要都放在银行里,这样才有利于国家的发展,小任同志,造价计算表核对出来了吗?” 任顾点头应声,“请大家过目一下吧” 说完将本子里的纸张递了出去,马超和罗布一瞧,好家伙,每平凡方米造价都要700块一平米,但是,售价却足足低了100块,才卖600块一平米。 马超不禁惊呼出声,“这不是特区规划的第一批仲楠的别墅区吗?!” 吕伟点点头,“不错,既然我们作为干部,当然要支持政策,况且,图纸我看了,实属不错。任顾的外派学习机会也快批准下来了,等批准了,出去看看学习学习,回来这别墅区规划还能再完善一些。” …… 谁都没想到,这场会议从白天开到天黑,罗布又赶场一样,从这头又赶到村干部那头,任顾也是两头赶。因为建造沟渠的事情,有些征地问题,以及成本核算还是需要任顾来交待。 等差不多忙完的时候,已经快将近凌晨两点了。 好在他晚上的时候,已经致电去了电台告诉常锦礼他不回去了。 看着桌上还有一摞图纸,他捏了捏眉心。 这时,门推开了,进来的是吕伟。 吕伟也是才处理完报告,见任顾还没走,就过来说几句的。 这时没有外人在,吕伟就直接开口了,“怎么,结婚这么大事情,也不先和我报告一声?” 任顾站了起来,却被他按回了凳子上,没等任顾开口,他又接着说话了,“不是我偏爱我的女儿,这世上当真有比我女儿更适合你的,任顾?” 任顾看着面前这个长得一脸正气的吕伟,一张国字脸上一对剑眉下是炯炯有神的双目,四十来岁的年纪在他这张脸上没有留下过多的岁月的痕迹,只是两鬓却悄悄开始泛白了。 他是他的老师、恩人更是事情上的伙伴和知己,任顾想了想,没有犹豫,“我和她,就那么刚巧,我坐那里,她站那里。但是,我们都觉得,彼此适合彼此。” 吕伟听了以后,没有吭声,良久才哼了一气,“女兵的飒爽没有,部队的规矩也不懂。你还年轻,比起新鲜感,更重要的是一个能和你感同身受的爱人,只有女兵会更懂你。” 最后,吕伟出了那个门,但是临走的时候,他听见了任顾的回答:“她很好。” 第41章 奋斗第四十一天 任顾说的那句话, 吕伟是听见了。 他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只是为自己的女儿觉得有些不服。 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她虽表面哪哪都看任顾不顺眼, 但是心里是对任顾很满意的。 他也曾经找任顾谈过, 问过他对吕玲有什么想法。 那会的任顾就曾说过,“欣赏,身为特种兵的队长,她身上有他佩服的毅力和精气神。” 除此之外, 再别无他法。 吕伟也是聪明人,话不必问尽,任顾也不必说明, 一人将想说的话表达出来, 一人就已被点明。 吕伟虽觉可惜, 但是另一方面, 对常锦礼一事上却更为好奇了。 究竟什么样的女人, 能让任顾倾心。 最重要的是, 连他的女儿都被比下去了。 而任顾在办公室里,看着今日在村干部里的会议记录,没想到就连罗布也还没回去。 “小任,你还没走呢?” 私下的时候,罗布让大家都是喊他老罗, 所以任顾也就随大家一并叫了。 罗布见任顾看的是会议记录, 他正好有想法提出来。 “今天村干部他们一致不同意将土地使用权卖给我们, 无非是价格谈不拢。我们提出收购一亩地给1000元, 他们还不同意。” 任顾蹙眉, 因为他也清楚收购土地是为了开发造路的。 要扩大这个边陲小镇的规模, 除去房子等基础设施的建造以外, 公路和排水系统的建造也是他的首要任务。 要想修路建设,那么从规划路线中的农民房屋就要回购拆迁。 “支部书记他们是怎么看的?”任顾转过身来,手上的会议记录放了下去。 “支部书记和大队长自然是十分支持我们工作的,只是农民以田为根本,以前日子苦,有了田就有了一切。你让以务农为业的农民,失去农田,自然是一个观念的转变。他们要在我们的价格上翻倍。” “2000元一亩?”任顾问出来后,都知道这已经是超出预算太多了。 罗布点点头,表示也有点棘手,“现在只能带基层干部,亲自去村里挨家挨户去慰问和劝说了。” 任顾点点头,“规划局那边道路的设计图纸也已经出来了,设计院统筹方那边也给了我们很好的排水计划,我这边也看了下,高低上的竖向设计估计还需要回填。” “不说我那边的事了,楼房那边吕师长打算怎么搞?” “港城那边的楼市很火,我应该会替他跑一趟港城。” 罗布不知为何隐晦一笑,颇有些深意的说了一句,“倒是难为你了,新婚燕尔,不是加班就得出差,你们这造人计划是不是明年都出不来。” 任顾听罗布提的这事,却也没有失落,只是也有些叹息,“日子还长着呢。” 政务办公楼,彻夜的灯火未熄,除去基层以外,还有各自为着鹏城发展出着一份力量的众人。 清晨清扫路面的环卫工人,还有三班倒盖新楼的务工人员,亦或是站得笔直巡逻的边境战士,大家都是万众一心,在守卫着这个城市。 * 常凤春送念念上学之后,这时正是炼钢厂换早班的时间,里头几乎都是干苦力的男工人居多。 一个男人的饭量顶得上三个女人的,小推车上的木板还是常锦礼用红色的油漆涂上去的字,“常家卤水炒宽粉” 炼钢厂门口那扇大大的铁栅栏,被门口大爷缓慢的打开后,里头开始陆陆续续走出了不少人流来。 这块地方是个肥得漏油的小宝地,常锦礼能通过对未来先知推断发现,别人自是也有敏锐的眼力。 常凤春到点比别人晚了许多,本来常锦礼是打算陪着她一起来的,但是一通电话将她叫走了。 常凤春当时以后村子里有什么事情,表示也一起过去帮忙。 却被常锦礼拦下了,“奶奶,我去一趟县城,别担心,很快回来。你自己摆摊的时候,小心些,卖完就回去。卖不完最晚三点也要走了,知道吗?” 不过依照常锦礼的推断,应该不到中午就能卖完了,况且拿着要去接念念为借口,奶奶应该也不会“恋战”摆到天黑,这样她可太担心她了。 本来她也想陪着常凤春,但是局里来电话,说是有了些线索,让她过去看看人,问些信息。这事当然不能让奶奶知道,所以只能瞒着她一人,自己前去了。 她接完电话后,又给黄知青打了一个电话。将奶奶的打算告诉了她,希望谷她有空的话,能去炼钢厂前去帮忙一下,以后这条路踩出来了,村里就可以拨款弄一家茶餐厅了。 “没问题,锦礼你放心,你去忙,奶奶我看着,等我手上的活干完我就过去啊,你别担心。” 这下常锦礼才彻底放下心来,挂了电话后赶往振南派出所。 这会,常凤春摆摊的位置并不显眼。那正对着大门的位置她是一个没抢到,只能跟着一些饭菜的大娘们在旁边铺着摊子。 这个时候天热,炼钢厂里的温度更是火热火热的,所以大娘们基本都是弄的瓜果居多,要么就是来上一碗凉拌小黄瓜,一份也就1毛而已。 常锦礼昨晚和她也商量过,要不要迎合大众趋势,也卖符合天气的小吃食。 后来锦礼就说,就算她们也跟风做了一些吃食,生意也惨淡。一来并不是她所擅长的,每个人擅长的东西都不一样。二来这些小吃食根本就不够填那些大壮汉的肚子。 这不,门才刚开,果然里头就有好几个人留意到她这头卖的宽粉,直接朝着常锦礼的摊位走了过来。 “炒宽粉吗?多大一份,我看看?” 常凤春竟见真的有人来她这里,匆忙实诚地铲了满满两铲子下去,装在小袋子里,“小伙子,你看,这够不够?” “够够够,来一份炒宽粉!” 身后跟着走过来看的工友,尝都没尝过,竟然也跟着要了几份。 对他们来说,能饱肚子是最重要的,反而好不好吃是其次。 然而先头那人买的时候尝了一口后,竟觉十分好吃,更是赞不绝口,后头的人见前面的人这般反应,很多都往这边排队了。 厂里的饭堂虽然能用粮票换,但是油水十分少,经常吃了一顿还没到下顿的时间,就饿了。 常凤春的面,特意加了点猪油炒的,自然价钱就相对也高了些。 但是能出来买的小伙子们,也没太大的意外,因为用钱交易的普遍都是比票子兑换要来得贵。 “王大明,给我也带一份,晚点钱给你”远处人群中还传来了一个小伙子的吆喝声。 常凤春没想到短短时间竟卖出去五份了,她心中既得意又开心,宽粉她早在刚到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下锅热着了,时不时搅动一下。 因为是提前炒好的,就必须油量要足,不然再次热锅就容易糊。 他们也因为自己摊位不仅油量够,他们也管饱。 她连油蹭到铲子上都要仔细剐蹭一下,她一滴都不舍得浪费,更别说偷吃了。 短短半小时过去,她的摊位前一下就多了好几个铁饭盒,他们一个个都自己踹好了,往她面前伸。后面来的人都直觉开始排队了,很快就排了长长一遛。 也有几个等不及队伍的,去了旁边几位大娘的摊位。 所以大娘们也开始一个个往她这头搬着摊位,本来对着大门的上好摊位,现在竟硬生生都往她这偏一些的位置挪了。 常凤春拿起锅铲又铲了几铲子下去,黑猪的肉粒吃到嘴里,既有肉质又鲜美,泛着油光的宽粉条儿夹着黄黄的芽豆苗,再喷上小葱绿的颜色,当真可口极了。 她又打开小推车上的一个小锅,从里面夹出几口肥肠,放在了炒粉上头。 “给,拿好喽。你们这,是几点的早班?” 一名小伙子接过炒粉后,顺口答了一句,“六点的” 另一名年纪大一点的大叔,似乎一下就来劲了,“大娘明早也来?” “哎,是的呢,大家帮忙我宣传宣传哈” 常凤春眼见着这生意竟是好到火爆,她拿着手里的钱,有些悔着,想着回去再劝劝锦礼,让她早点出来摆,可别白白浪费了六点那波人流量。 ……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1节 等没有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她有些发饿,但是看到锅子里所剩不多的炒粉,想着多赚一点,就一口也不吃了。 后来快下午一点那会,有些扛不住,吃了一口小肥肠。 小肥肠她用卤水熬制得又软又香,她吃得既心疼又有些唏嘘。 以前没得吃,一口都吃不上,现在能吃上了,却也不敢吃太多。就像赚钱,今天能赚那么多,总怕明天赚不到了,恨不得今天的都让给客人。 才刚歇会,又有不少人从炼钢厂的,集体宿舍筒子楼里跑出来,打上一份炒粉,又一溜烟回去了。 常凤春旁边的那些小摊位一个个开始慢慢减少,最后看着卖光的锅子,这时已经一点多了。 她这才又推着车子,准备往家里赶,却碰上了正赶过来的黄知青,常凤春这时站得脚后跟已经直发疼,腰间都已经发酸得有些站不住了,走得极慢。 黄知青一看,匆忙上前接过小推车,不禁说道:“凤春,不舒服了是不是,你也是的,要不是锦礼告诉过我,我忙完竟见你还没回来,赶过来看看。那么拼命熬坏了身体不值当!” “黄知青,唉,我也是贪了,不敢了不敢了。这事你可别和锦礼说,你一说,她准不让我来了。” 她想再拼一些,去农贸市场再进点货,晚上就可以过来出摊。她脑子里全是关于存钱、关于渔村未来的拼搏。 * 当常锦礼赶到振南派出所的时候,还是熟悉的地方,上次来的时候,是因为奶奶的事情,她去找何贵丹算账,她和任顾来了一趟。 想不到短短时日里,她就来了这第二趟。 这次还没等她走到二楼,才在一楼询问了一下而已,马上就有一名叫小林的同志将她接上了二楼。 “夫人,您好,这次请您过来,是想让你辨认这些人,有没有见过和问你一些话的。”小林人长得老实,一见常锦礼长得年轻又漂亮,一边说话一边脸就红了。 常锦礼有些奇怪,这人怎么说话这般客气,她多看了几眼他的脸色后,不禁笑了笑,接过递给她的几张素描。 虽然仅仅只是素描,然而将特征画得极其细致。 常锦礼看着手上好几张小孩的素描,耳边就听见小林的声音轻声在问,“有没有眼熟的?”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个脸颊瘦小的男孩面部上面,他的眉心上有一块胎记。她伸出手指来点了点他,“这个,我在来料加工厂里面见过,他左边眉毛上的胎记没有毛的,是红色的。” 小林匆忙将画像画了个圈,上面还匆匆记下几个字母符号,常锦礼虽然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她大概明白是办案标记。 “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常锦礼想了想后,颇为委婉地说了下,“似乎有些多。” 小林:“……” 于是,他又进一步细化范围,“有没有利益冲突的。” 常锦礼:“都有” 小林:“嗯……您写下来,我们这边都会调研一下背景和问话的。” 小林没有抬头,拿着手上的文件夹,细细看了一遍后,问出了关键的问题,“您去来料加工厂这件事,请问都有谁知道?” 不是常锦礼想为难他,或者是为他们加大工作量,确实是挺多人知道的。不止是村里人,连韩在石那头她都不确定究竟有多少人知道。 常锦礼想了想后,最后还是照实将她能想到的名字都告诉他了。 小林看了看门外,没人经过,他这才轻声说道:“您穿红裙子这张照片,是在渔村附近对门那家照相馆拍的。” 小林看到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常锦礼的表情有些吃惊,他匆忙补充道,“您放心,店家我们询问过了。他说因为看见夫人漂亮,那天穿着条漂亮的红裙子格外亮眼,所以他这才用相机拍了,拿到暗房去冲洗晒了出来,贴在橱窗上用来招揽生意的。” 常锦礼这会意识到似乎这人就离自己非常近,果然不出她所料,小林接着说,“看这人的路径和你的重合度十分大,要么就是也是附近生活的,要么就是附近的工人。但是,熟人作案的可能性高达80%,所里的同事已经去拿照相馆的口供了,到时候有任何进展,我们会通知您。” 常锦礼了解地点点头,小林匆忙想送她出去,却迎面碰到了一个彼此都不想见到的人——何德美。 何德美也有些吃惊,会在局子里见到常锦礼。 她是过来保释杨经理的,却见常锦礼脂粉未施,一张小脸蛋起色红润,双唇不润而红,比起前些日子见到她,更惹人注目了。 尤其她身上穿的这身小裙子,袖子有些奇怪,肩膀上头看上去没有垫肩,却十分有型,领子还有些不规则形状。 这样的设计在大陆是绝对见不到的,她是从哪里弄来的,怪好看的? 她见到她身后的小林警官,本来心下还有些不屑,想假装没见到都不行。 她瞬间扬起红唇,笑着上前一步,“锦礼,怎么进来了?” 小林见两人认识,就摆摆手表示去忙了。 常锦礼冷笑了一下,瞥了她一眼后,就要越过她走出去。 “现在没有别的外人在,你何必装呢?”何德美转过身子朝着常锦礼说道,“我知道你一直嫉妒李卫军喜欢的是我,是你自己没本事留住你的男人,怎么到头来却怪在了我的头上?” 常锦礼本来不欲搭理她,见她终于在两人私下的时候,不再伪装自己了,她缓缓停下了脚步。带着一丝蔑视,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下她,那眼神看得就连何德美都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是送你了?你俩可千万要好好锁死了。喔对了,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事情,不用让何红英来探口风,直接问我,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想知道什么?” 常锦礼双手环胸,要吵架,她没兴趣,但是,她要挑衅的话,她可以奉陪到底。 有些人,就是不长教训。 何德美就是看不惯常锦礼这服模样,她以为她是怕她了? 她假意服软,不过是在渔村里有村长众人在,她在人前得立住她可怜楚楚的模样。 在酒楼,那是她的大喜之日,她原本以为她会无理取闹得惹人生厌,她再收割一波“不计前嫌”的好人缘。现在,既然没有外人在,她又何需再低声下气,伏低做小? “是,我是好奇。只是想知道,你离开卫军之后,会堕落成什么样子,莫非你当真以为我会将你当成对手?常锦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从小到大,哪一次赢过我了?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还是在外的交际手段?你最后还不是连你最爱的男人也输了?你嘴皮子厉害,我虽说不过你,但是我做的未必比不过你。” 何德美以为常锦礼听了以后,会急着辩驳,谁知等了好一会,她都没有反应。常锦礼似乎还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的手表,有些漫不经心的回了。 “你也就这点出息,喜欢从别人手里抢东西。我不要的,你倒是抢得起劲,你可是向我下跪过的女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在于能忍。我上次已经警告过你了,黄老板的事情只是一件小事,不要惹我,何德美。我这个人一来恨别人用手指指我,二来最恨你这种人。再有下次,你主动挑衅我。你就等着看你那些裙下之臣,是如何一个个被我写下名字送到李卫军面前的。” 何德美越听越心惊,原以为东北黄老板的事情,只是她哪里听到些什么瞎蒙的,现在这么越说越玄,连她都有些不确定,她究竟是知道些什么。 但是,转念一想又怎么可能?那些事情连她妈何贵丹都不知道,更别说李卫军了。她常锦礼怎么可能知道? 见何德美还想回嘴,常锦礼伸出食指来放在了自己唇上,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她闭嘴后,转身就踩着步伐走人了。 何德美忍了忍,咬着下嘴唇心有不甘,毕竟还是在警局,言行还是得多注意些。她深深吸了口气后,抹了抹自己的发鬓,扯唇微微一笑,下巴抬高了些,就扭着身子继续朝上走去了。 等保释了杨经理后,她还约了韩老板谈生意,为了她坏了她的心情,可不值当。 韩老板来料加工厂那边,她前期可是做了不少人脉的铺垫,才搭上这么一条桥。如果能拿下他在大陆这边的市场的话,那赚得都够下半辈子过活了。 况且他在港城的酒楼可比李卫军的规模大上太多,日后说不定在港城还要靠他,何德美越想越觉得有把握,毕竟在自己的丈夫是港城人,而她又是鹏城长大的女老板。 没有谁比她更具有合作先天性的优势了,想到这里,她的步伐又轻快起来,就连被常锦礼呛声的不愉快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 常永丰昨夜一宿都没睡,坐在客厅那张长长的木椅上,不吃不喝就那样坐了一晚。 王娟梅身子不舒服,说喉咙紧,但是水也喝不下,更别说吃饭了。 常永丰在漆黑的夜里,听着房内在哼哼唧唧的王娟梅,一想到自家的房子没了,他就想泡碗农药水,两夫妻喝上一壶,走人了事。 但是,一想到家里的孩子怎么办,常永丰又垂泪叹息。 将近天亮的时候,常永丰田里的活也提不起劲儿来做,直接又奔去王卓立那头,见人还是没有回来,开始四处打听有没有人知道于小敏的老家在哪里。 然而就算知道了地名,可天大地大又去哪里找呢? 不过半日的功夫,他回到屋里,就看见王娟梅趴在了地上,一副有些不大正常的模样,在地上抠着东西塞嘴里,一见常永丰将门打开了,立马嘶哑地喊道,“快关门!!风吹在我身上好疼好疼……”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马超:你家老大又开始玩命做事了 韩蓄:我听他说,今晚说什么也要赶回家,所以这不就在通宵了 马超:这是你我体会不到的快乐 韩蓄:不,主任,我有对象。 马超:…… 第42章 奋斗第四十二天 常永丰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看着王娟梅, 觉得她这几天是因为房子被人坑走了,心理不平衡,大受打击出了点毛病。 想在这装疯卖傻博取关注同情, 他冷哼了一声, “好了,别装了。你再装也要面对事实,房子没了就是你一手造成的!我下午就去局里报案!我就不信抓不到他那个王八蛋!!!” “冷、疼,我好疼。”王娟梅似乎没听见他说什么一样, 一会抠着喉咙,一会又将被子拖到地上,一副发冷的模样。没说几句话似乎喉咙就十分难受的样子, 再后来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常永丰见着她被热得满身都是汗, 都还要裹着那被子, 心里本就烦躁, 家里婆娘又在这里发神经, 心情更是烦闷到了极点。 他也不管她坐在地上在干嘛, 拿出水烟就开始抽起来。 王娟梅本躲在房里,忽然似乎十分难受一样,忽而奋力爬向常永丰。才刚爬出房门,就开始全身抽搐起来。 一边抽搐着,双眼都开始有些翻白眼了, 身体扭曲的形状怪异得吓人, 嘴巴大张着, 从嘴里不受控制地流出了许多唾沫, 沿着嘴角流下, 淌到了脖子上。 常永丰一见这个场景, 吓到嘴里的烟都掉在了衣服上, 连衣服被烫出一个洞了,他也不觉得疼。眼前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当时常永丰脑子里一片空白,手都跟着她抖了几下。 几分钟过后,他像是才反应过来,慌忙跑过去,想按住她在抽搐的身体,这才知道慌,拼命摇着她,“婆娘!婆娘!你怎么了!!” 眼见着王娟梅抽搐着要咬自己的舌头,常永丰赶紧用力地掰开她的下颚,奈何平时力气不如他大的女人,这时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他一把将自己的手指给塞了进去。 “啊!!!”王娟梅狠狠咬下的力道让常永丰疼得直喊了出来,“救命啊!快来人啊!” 由于两人是在里屋倒下的,常永丰疼得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他嘶吼着嗓子拼命在喊救命,他眼见着王娟梅的脸颊异常地陀红,一双眼睛这时不翻白眼了,但是眼珠子看上去有些怪,如何怪又说不上来,只是慌得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顿时哭了出来,一部分是因为疼,一部分是因为害怕。他双腿一用力,就半站了起来,开始拖着王娟梅一起往外走,他一把撞开了大门,连带着王娟梅一同被扯落滚到了院子里。 “救命啊!快来人啊!” 常永丰根本就不知道,这会村尾的人家都赶去村头开会去了。村长和大家在商讨事情,常锦礼她也从派出所回来了。 刚好就和奶奶汇合了,奶奶和黄知青一脸喜悦地告诉她,赚了十几块。 别小瞧了这十几块,可算是普通工人一个星期的工资了,这不仅使常凤春大喜,就连黄知青也是吃惊。 常凤春一回到村子,就急冲冲和大家商量起来了,“大家看,这是我今天去炼钢厂前搞面食赚的,李会计,不,老李,你快将它登记在公账里。我说什么来着,锦礼说得没错吧?现在饮食行业真的有得赚!” 其余几个渔民有些吃惊,怎么短短半天能赚这么多? “常大娘,你没骗我们吧?我有个亲戚在卖菜的,她一天都赚不到这么多咧,你去卖吃的半天就有这么多?” “哎呀,朱嫂子,是真的,我也去了,那会锅子都光了!”黄知青连忙作证,帮常凤春说话。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2节 这下大家都有了动力,说起别的事情来,她们可能赚不到钱,但是做饭这事,她们拿手啊! 所以常锦礼回来的时候,她们连菜式都已经想好了。 能赚到钱是常锦礼意料之中的事情,以前在鹏城富裕一点的村子,一个月也才发50斤大米,油不过也才三两,比内地好一点的地方在于她们有边防区域救护费。 所以男人们才要偷去港城,她们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她们也能大有作为。 她们恨不得那些抛家弃子的男人们,好好睁着他们的狗眼看看,现在她们村子已经富有了,而且以后会更有钱,她们要让那些狗男人们后悔! 而村长去开会也刚好回来,给大家带来了大环境的一些好消息。 “现在我们宝安20个公社里头三个镇里,有200个生产大队,但是我看上半年咱们的收入已经挤进前50 了!你们看,这是我拿回来的锦旗!”村长一脸神气地拿着先进村落的流动红旗回来,“上头给咱们奖励了50元!” 大家聚在一起,既兴奋又激动。村子继渔船之后,感觉又多了一条出路。 常锦礼见时机差不多成熟了,她就将她和韩在石那头的买卖公布了,“所以,今后咱们分工得划分得更细一些。甚至有可能得取舍一些耗时间但是低成本的活计。” 常凤春十分紧张自己的那份茶餐厅的事情,“那锦礼,咱们做饭的这一块,什么时候能做?” 常锦礼拍了拍奶奶的手背,安抚了一下,继续说:“现在就能做,我们不要做小摊贩,咱们那要把广告打出去,将渔村的店给做起来!” 由于今天休船期,不允许出海。所以村子里的船队人员都在,他们就有些听不懂。 “打广告是什么意思?像电视上一样吗?” 常锦礼寻思着也是这么一个意思后,点点头,“咱们可以派单子,宣传有什么菜式,每样菜式多少钱,第一次光顾有折扣、有优惠,消费满了多少钱送一道菜等等。” 大家简直都有些听懵了,他们一来没有做过买卖,二来常锦礼这个销售方式有些前卫,但是有些文化的村民一听都觉得妙极了。 黄知青更是激动得声音都抖了,“这个好这个好!” 于是,在大家的商量下,村里的妇女主要分成了三批,由于人力有限,大家得集中在最需要出力的地方。 一批负责鱼干的处理,这将作为宝安特产来作为噱头,既然港城的东西可以流入鹏城,那自然宝安的特产也可以卖入港城。 这还得感谢李卫军,李卫军不是经常将港城的油糖面包作为人情给带回来么? 常锦礼由此想到,不光咱们要他们那边的东西,他们那边照样会因为咱们这头便宜的特产而心动。 而港币到时候可以兑换成华侨汇券,再拿去友谊商店用也行。 以后要用到外汇的地方多着,大家一听,都觉得心里汹涌澎拜的,有钱就都是干劲。 他们做了一辈子的农民、渔民,别说外币,就算是那友谊商店,都不敢走进去。 因为买不起,别人看他们的眼光就会瞧不起,那些阔太太进去,售货员都围着他们转好介绍商品,他们进去那些人一看他们的穿着,眼神都不会给一个。 “负责鱼干的这批人,别看很轻松的样子,红磡到火车站的点,大家得去蹲着。咱们离那太远了,特产店的名头打不起来,要想发展这条线,得耗费几个月甚至一年的时间也说不准。但是,咱们也可以和倒爷合作。给倒爷一成的利润,这样咱们只需守在村子,也无需操心这跑来跑去的事情。” 李会计这时举手,“我认识有人。” “行。鱼干这批人还得负责韩老板的货源,他那边是大头,大家记住了,一定要先把货给那边满上后,多余的才考虑咱们的土特产。” “那这第二批人,就是黄知青和奶奶这些以茶餐厅为主导的。首先地点定在哪里?” 奶奶咬咬牙,豁出去了,“就我家!” 常锦礼没有反对,她点点头,“奶奶家和现在我舅舅家都行,先起一家试试水。但是,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刘队长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大家的院子,我建议全部拆除。”常锦礼平静而又响亮的声音,就像一场余震敲打在了每个人的心头上。 这会倒是村长第一个提出了反对意见,“不成不成,锦礼。院子底下埋了“小屋子”!祖祖辈辈都在里头安息着,怎么能说拆就拆!” 黄知青倒并没有这层顾虑,她本就是从羊城下乡过来的知青,她的顾虑是:“锦礼,不成呀,拆了院子,这路子虽然宽了,但是没了院子,以后政府要是说这是他们的地儿可怎么办?” 奶奶也有些说不准,要说叫她白白把院子贡献出去,扩宽马路,那是万万不行的。 老一辈的思想都想院子越大越好,这院子拆了,鸡鸭鹅安去哪里? 但是,她可不能当众反驳常锦礼,所以她也就不吭声地瞧着大家的反应。 “院子拆了,可咱们登记的土方面积还在的呀,大家不用过多担心。我的目的并非是拓宽这马路,而是想搞个露天桌椅。这天气好的时候,客人出来座座也是一件好事。大家看这村尾走出去不久就是内海了,以后人流量大起来,咱们村子可是最好的休息娱乐的路线。” 常锦礼带着先知,所以她看事情的眼光更长远,但是一些渔民就不能理解,常锦礼心知开一两次讨论会是不可能就能解决事情的。 她已经做好了决心,推进个把月的时间。 光让大家的院子全部拆开,就是一个难题。 她不能空口谈买卖,将马路铺好将院子拆除,这里头可需要一大笔资金,得结合账单上回流的现金来算着用。 就在大家讨论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刘大姐仓皇失措地从村尾跑了过来,她刚觉得肚子不舒服,跑回去方便了一下,想不到现在跑过来脸色极难看。 “常、常大娘,你们家出事了!” “什么?!” * 南门市场的胡同里,一个孩童将一个水球悄悄藏在小坑里,就笑着跑开了,就等着伙伴们来发现他将宝贝藏哪里了。 何德美阴沉着一张脸,狠狠一脚给踩了进去,踩破的水球,水流满了坑里。 那名孩童还藏在另一头,高兴得等着伙伴,笃定水球不会被发现,却不知早被何德美不留情甚至恶意地踩坏了。 何德美气冲冲地回了李家,连在底下正看电视的李桂花都不喊一声,直接踩着高跟鞋砰砰地往上走去。 李桂花在楼下看着她拐过楼梯时,裙子短到都能看见里头的花样了,啐了一口,“穿的什么玩意儿!” 李桂花才说完,就听见楼上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关门声,“砰!” 这个脾气真是来个大,以前没过门前,三不五时经常给她带点小玩意儿,现在别说小玩意了,连钱都没见给过她给一点花的。 哪像以前常锦礼…… 意识到她又想起常锦礼时,她都忍不住伸出手来自己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她真是犯贱! 何德美回到房后,李卫军并不在,他今早一大早就已经回港城了,今日得去查账,说是酒楼里的利润越来越少,他请了一个账目先生,带人特意去看看有没有给人做手脚的地方。 想到今天她去韩在石那里,发生的事情就气得她一把脱下高跟鞋就朝衣柜砸去。 “啊!常锦礼!!!” 似乎还不泄愤一样,她的目光触及桌上一块小水晶,那是她以前从小摊贩随便买回去送常锦礼的。没想到她竟当成宝一样,放在梳妆台上,爱不惜手。 她急促地呼吸着,起伏的胸膛四处环顾。 墙上的一张《三进山城》的海报已经发黄了,她怒目瞪着这张海报,再环顾一周房里的东西。 又残留了多少她常锦礼的痕迹在里头,气得跑上前去撕下海报,奋力将手里的纸张泄愤似地扯着,将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都一扫而下,乒乒砰砰地声音都惊动了楼下的李桂花。 “咋了咋了?”李桂花惊得跑上楼来,隔着门板都听得见她在里头摔东西,拍了拍房门,喊了几声,见人没出来,摔得更气劲了。 心下一阵发疼,银牙暗咬,等卫军回来看他怎么收拾你! 简直没眼看,她在门口暗骂了几声后,又转身下楼了。 女老板的脾气那叫一个大!还好卫军现在比她本事,要不以后可怎么压得住她了?!简直反了她不是。 何德美在里头将常锦礼,有可能摸碰过的东西砸了一个遍以后,这才气喘乎乎地坐在床上。 回想起她在韩在石那头吃的瘪,心里头别说有多气人了。 “你常锦礼怎么敢!!” 原来今天在镇南派出所碰上面后,虽然嘴皮子上她落不得好处。 但是一想到等会能和韩老板谈成的大买卖,心里就顿时觉得神清气爽的。 难得因为今天要见韩老板,人给约上面了,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所谓人靠衣装,出门前特意打扮得性感了一些。 连李卫军都开口要她换衣服了,“你别天天出门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这在港城穿没问题,这边还是得朴素些,邻里说的话传得你不难受?” 何德美嗤笑了一声,对着镜子描了描她的柳叶眉,“她们那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她们穿不着这种料子的衣服,才会说我。况且,那些大婶什么身材了,也不看看自己,好意思来说我。” 李卫军从镜子里瞄了她一眼后,没有理会她,就出了门。 何德美打扮得性感,不就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 她之前在生意场合上,有这先天的优势,港人又素来色出了名。 她这是换上“战衣”,出征上战场呢,男人又怎么懂她的心思。 可是,谁能想到。她穿得一身名牌,漂漂亮亮的去到了来料加工厂,没想到竟然让她足足等了半小时才见到人。 人家是大老板,工作繁忙能理解。好不容易人见到了,开口谈买卖了。 韩在石当时只问了她两个问题后,却不干了。 “不知何小姐如果拿到大陆的水产品经营权,打算如何来做?”韩在石喝了一口茶水,眼神颇有些高深地看向何德美。 何德美裙子十分短,坐下之时必须翘着二郎腿才不会走光。这样一来,白皙的大腿就让人一览无遗了。 何德美留意到因为她的动作,引得韩在石都分神看了她大腿一眼。她心下得意,更是毫不遮掩,男人嘛,不都一个样。给点甜头,就进套了。 “韩老板放心,你要是将水产品的买卖给我,我定不会让韩老板失望的。别人卖小鱼小虾,我们也卖小鱼小虾,只是去皮剥壳再细致精致一点;别人拿的是塑料袋买卖,我们包装成鲍参翅肚的大礼盒,您看,这高价礼品不就有了?” “何小姐头脑果然灵光,以低价的产品卖出高价,玩包装买卖这个套路,还真是做商人的料。” “韩老板谬赞了。” 韩在石拇指上戴着一个翡翠玉扳指,一边听着何德美说着,一边时不时摸上一下,何德美眼尖地看到了,她也不是不识货的,一见起码得好几万块,这么一条大肥鱼,心下更是笃定这次的买卖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第一问她自信满满,自觉答得十分完美。 “那何小姐如果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以成本价的一半出售渔产品,何小姐又会选择怎么做?” 何德美有了第一次的经验,这一次的回答十分迅速,“这就简单了,既然只能亏本,以成本价的一半来卖,那我们也可以降低成本。以前20元一斤的鱼干,那我们可以20元只卖4两,看起来是价格没变,但是我们还倒赚了。再者,价格标示我们可以不用g来表示,用kg更是可以模糊大众视线,在店铺里买卖更是有概不退货的规矩,就算吃了亏也只能怪买家自己不细心了。” 韩在石在听完她的回答后,拍了拍手掌,“何小姐果然聪明,是个人才,去到哪里都能有一份大作为的。不过有点可惜,我话就直说了。这两个问题都不是我想听到的答案。恐怕接下来的合作,咱们也就无缘了。下次兴许大家还有机会合作,谢谢你,何小姐特意上门一趟。” 不是?怎么会这样?! 她答得不是挺好的吗? 她自认为没有比她想出来的方案更有赚钱的了,似乎见到何德美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那般,韩在石又解释了,“我之前已经见过渔村的代表了,相比何小姐,那头的买卖理念和我们经营方针更为贴合。这个市场上都是优胜劣汰,相信何小姐自己也很清楚,这次我们虽然没有合作,但是不代表下次没有,祝你以后下个项目更好。” 韩在石说话圆滑,虽然无合作的意向,但是也没有一次性将话说死。 何德美从一开始的势在必得和稳操胜券,都在这一刻被打得粉碎。 对方明明白白将理念不合都抛出来了,她该如何争取?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3节 本以为她还有机会,谁知道韩在石随后的一句话,更是打破了她的念想。 她脸上勉强一笑,“渔村的代表?”,她的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渔村都是一群鼠目寸光的妇孺,怎么可能有人会谈生意,她倏然想到了什么,之前王娟梅就说过常锦礼在搞些什么买卖? 不,不可能。她要是会做生意,早几年就做了,也不会等到今天!“哈,韩老板,能问下,对方可是姓常?” “喔,你们认识?” 韩在石这话刚落,彻底震惊到了何德美。她脸上的笑容都已经维持不住了。韩在石又是个什么人,显然从她的表情里就已经看出了不对劲,然而他也不动声色的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直至回去的路上,何德美才终于承认,很好、很好! 常锦礼,她之前一直觉得常锦礼不配做她的对手。 她应该是从哪里知道了她想从渔产品这块捞一把好处吧?既然她势要跟自己抢生意,那就看谁抢得过谁的!这一次她失去了先机,不代表下一次赢的还是她常锦礼。 要和她斗,那就奉陪到底。她还是学生的时候就已经斗不过自己,更别说是现在。不过是会耍耍嘴皮子,做生意,呵呵,就看她怎样送上门给男人糟蹋吧!!! 想到这里的何德美,似乎还是满脸的愤懑,抓起床上的床单用剪子拼命剪烂了,似乎那是常锦礼的脸一样,剪烂了方能一泄她的心头之恨。 * 直到王娟梅被大队里的牛车给拉去卫生站了,大家都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常锦礼和常凤春对视一眼,方才大伙赶到常永丰家里的时候,常永丰的指头都差点没给王娟梅给咬了下来。 孙大婶一见这模样,吓得当场就哭了起来,因为王娟梅的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后来刘队长找了牛车,让常永丰赶紧将人送走,因为大家都看得出来王娟梅都已经大气出了不了几口了。 等孙大婶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的时候,她才巍巍颤颤地说:“她这样子怎么和我妹妹当年一模一样。” 张大姨也拍了拍心口,“什么一模一样,她这是什么病?”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一群背诗组的小朋友站在老师的办公室,刘老师拿着背诗的分数公布。 刘老师:今年吟唱诗句篇就由…… 罗琳:肯定又是李仁义了。 詹三:老师我也想领诗,但是肯定也是李仁义了 李仁义笑了笑,假装没看到大家向他投来羡慕的眼光。 刘老师:大家安静一下,这次公开课领诗人是任念。 顿时一片哗然,李仁义偏头看了一眼一脸吃惊的任念,捏紧了拳头。 第43章 奋斗第四十三天 孙大婶仍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 显然当真是被王娟梅的模样给吓坏了。 她听着张大姨问起的话头,也跟着回忆了起来。 似仍有些心神未定,拍了拍胸口, 说: “当年我还小, 也才12岁不到,我那后来死掉的妹妹,也才7岁左右。那会什么都不懂,她发病前人还好好的, 后来也是出事了以后,医生挨个问原因,我们才把能想到的都回答了, 就这样后来才知道怎么一回事。 那天晚上, 隔壁村那会不是有大队来操场放电影么?你们你都知道, 村里有部队给放电影, 得多隆重。我一年半载的才能看上那么一回, 心里盼得慌。我爸那人专制, 当晚三令五申,我家务活没干完不许去。但是,后来我还是偷偷跑去看了。 看完回来,我到现在还记得,我爸当时就坐在院子铁门口里面, 搬着个凳子, 上头还放着把菜刀。吓得我当场就给跪下了。我爸将我捆起来, 吊在自家院子那颗龙眼树上, 给抽了一顿, 说我活都不干就跑去玩了。 因为我那会觉得自己这么大个人了, 被捆起来吊着打, 很丢脸,村里的小鬼头都过来看热闹了。 我妹就是那时发作的,她不顾父亲打我的狠劲,冲过来想拦我父亲。求他别打我了,还替我挨了几下巴掌,突然她就嘴角绷紧,喉咙里还发出一些很奇怪的声音,有点像鸡的声音。 那嘴巴就像要把舌头咬掉的狠劲一样,人立马就抽搐着倒在地上去了。你们是没见过那人发癫的时候,头不停地敲着地面,一会说疼一会说咱娘很可怕,那会我娘刚从小棚里冲出来,全身刚洗完澡湿漉漉的,我妹见到咱娘更发疯了。 后来我才知道,那哪里是我娘可怕,那是因为她那病怕水。 我一个人被吊在树上,全程看着那经过,我想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得了了。我甚至觉得是我害了我妹,自打那后,我爹就从未打过我。要知道,我爹那爆脾气也是那事过后改了不少。 后来我们才从医生那得到确诊的报告,说我妹妹是一个月前被蝙蝠洞里的蝙蝠给咬了得的病,那会卫生站就说得疯狗病了。” 孙大婶在回忆起这段记忆的时候,眼角又红了。她那个短命的妹妹是真的命苦,生来没过上什么好日子,最后也是活活疼死的。 家里没钱,治不上病,所以一看到刚才那个场景,记忆翻涌,她直接给吓哭了。 张大姨和大伙这一听,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队长看了一眼常锦礼,这才轻声说了一嘴,“她这也有些不同,没听说给蝙蝠咬了呀,咱们这村子哪来的蝙蝠。狗倒是有。那会王娟梅去后头那村子找她弟,听说被那狗给咬了。” 常凤春听了后,紧张地捏住了常锦礼的手心。常锦礼回握住奶奶的手,宽慰道,“奶奶别怕,毕竟一切都是有各自命数的。” 常锦礼说的这句话没有错,在场所有人的结局确实早已被装订成册,只是因为她来了以后,存在了变量,大部分人的命运也为之发生了改变。 就像蝴蝶效应那般,她常锦礼没死,相对的就引起了一连串的蝴蝶效应。 在小说里的王娟梅,并没有被狗咬到过。因为她这个变量来了,逼迫她去要房子,就导致了她这条线在结局上也产生了不可预测的发展。 就算是常锦礼有着穿书前的先知,她也不能想到王娟梅竟会被狗咬了,然后发病。 张大姨见大家都神情不大好,虽然王娟梅这个人并不讨喜,可以说全村子的人都不喜欢她,但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也不会乐意看到。 毕竟再不喜欢一个人,也没到想那人去死的地步。 她安慰了一下身边的人,“也未必是像孙大婶说的那样,一切都还是得看医生说什么。说不定就是抽筋了,或者是那个什么癫痫不也是会咬舌头,这人才这样。 她那个人一天能吃四五碗米饭的,身强力壮得很,不会就这么容易得病的。咱们等常永丰回来再看吧,别在这乱猜了。” 卫生站离这头并不远,推着牛车过去不到半小时就能走到。 村长已经随着常永丰过去了,一时还没回来。 常锦礼在人群里也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大家振作起来,咱们要忙的事情还有很多。孙婶,麻烦您给我一些家里的鱼干,不要特意挑选大个头的。就挑咱们村普遍能捞到的大小给我。 我明天去找韩老板商量一下怎么出口的事情,毕竟饮食行业,我也是第一次涉足,还是得请教一下有经验的人士。” 孙婶一听,连声应好,匆忙带着张大姨去忙活去了。 “奶奶,你和黄知青她们不是把招牌菜式都想好了吗?” 黄知青这时也插话,“想好了,都是我们的拿手菜,咱们不做多,一个1到2个就足够了。” “对的,说起这事,我还得找我妹去进一些花生米回来,要是真的开店了,得来点下酒的。” “对对对,我家还腌了些咸菜” “不成,这桌椅什么的,要不我们省点,就各家拿几张出来凑凑怎么样?咱们村里就吃大锅饭,大家也不用煮了,把桌桌椅椅都挪一起。” 常锦礼见大家的气氛缓和了一些,又开始讨论工作上的事情后,才和李会计对视一眼。两人走到了一旁,李会计语意不祥的说:“锦礼,我看你舅妈的情况不大乐观,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常锦礼点点头,李会计见她没有吭声,想安慰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反倒显得有些憨憨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人各有命,咱们说了不算,得阎王说了算。活着的人,尽好本分就成。” 常锦礼缓缓摇摇头,李会计有些不解,似乎不明白他的话语里哪一点她不认同。 他又哪里知道常锦礼要的不是阎王说了算,她要的是——她的命运自己作主,她也已经从阎王手里抢过一次命了。 “老李,明天我得晚点过来和大家汇合,奶奶的事情能不能麻烦一下你们。 明天要是她去摆摊的话,能不能你或者村长跟着去,她一个女人我不大放心。早上我不会让她过早出门,希望你们能跟着她一起去,别太累了。咱们是拼长远的效益,不争一时的。” “好好好,我和村长一起去,这总成了。然后,你刚说的派单子的事情,我等会和黄知青就去写单子,把地址也一并写上,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吧?” 和聪明人说话,当真是一点就通,常锦礼含笑点头。“对,我的意思就是抛砖引玉。去摆摊赚钱,并不是为了那一锅的利润,只是试水是否可行。奶奶有魄力,想到这个方法让大家看到成效。” “锦礼,你别说,今时今日看到咱们村的人这么齐心做大事,你不知道村长这段时间兴奋失眠了多久。他还说他不如你,这么多年也没让大家凝聚起来。” “老李,别这么说,你有时间也得劝劝村长。单靠我一个人,怎么可能能让大家动员起来?我没有村长的威慑力,也没有你的精打细算。今天能赚到钱,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韩老板那头等我参加完闺女的公开课就过去。” “锦礼,等会去我家拿毛笔,我家还有几支羊豪比,还有一支狼毫笔,她上次交给我的国字作业不错,我写了一本临摹的田字本,你拿回去给她。” “好的,谢谢老李,不,李老师。” 虽然常锦礼和任顾达成一致就是不给念念太大的负担,但是看到李会计那一手好字,她就是忍不住这颗养成的心呐。 好在不用她诱惑念念,念念都自个表示要练字。为了减轻她的负担,常锦礼表示每晚只写十个字就够了,没想到念念很努力,每天都写足三十个。 这让奶奶和她都颇觉欣慰,更是觉得她值得人疼爱。 李会计和她又谈了几句话后,两人达成一致后,就走回了人群,各自商量着分工。 * 常永丰那头手指鲜血直淌,却顾不上疼痛,推着那牛车,以他所能跑的最快速度冲向卫生站。 期间好几次差点摔倒,都赶紧站起来。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的脸上早就鼻涕泪水流了满面。 别看他虽然平时不怎么爱搭理王娟梅,但是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就算看起来很嫌弃她,只是要真出事,他也是第一个最慌的。 毕竟一夜夫妻百日恩,况且还同床共寝了这么多年。 他第一次看到她今天病发的这个样子,当时脑子里那根弦都像是要断掉了。之前以为是她受到刺激了,在神神叨叨发神经,现在看起来哪是装的,是真出事了,他自己都吓坏了。 这人才刚到卫生站的门口,一大串人都在门口排着队。 他拉了几下王娟梅的身体,硬挺挺地在抽搐着,他摆了好几次,村长才帮着他,将人给扛上后背。 “让开!让开!!医生,医生在哪里!!!”常永丰背起人就一路冲撞人群,想抢先进去。 “哎哎哎!你这人怎么回事,撞什么?!”前头一位大娘抱着高烧的孩子,不肯让道,也是满脸泪痕地骂着常永丰。 常永丰双眼通红,“出人命了,大家让让!” “你家的就是命,我家的就不是命吗!可怜了我的孙子,大家都在等着救命,就一个医生,我们让了,谁给我们让?!我们这不是让道,是拿命在让!”骂人的大娘,也是一边骂一边哭,她自己本身就够委屈的了。 这么大一个镇,医院那边看不上病,就十几个人,这头人都快要排到马路上去了。 常永丰一听,又怒又慌,不管不顾见人就推,谁挡就踢,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谁都不能挡了他婆娘看病的道儿,这些人都是阎王派来的! 排队的人于是被常永丰这么一搅和,顿时乱成了一团,大家都不排队了,开始争前恐后往里拥挤去,有人摔倒了,有人被人挤人踩伤了。 最后还是几个大高个出来维持了一下秩序,终于也改变了做法,让护士小姑娘看了一下,凡是重症的先领进去了。 常永丰闹得最厉害,小姑娘一看背人都这样了,立马就叫往里头背。 常永丰又怕又累,怕的是这么快就能进去,情况肯定是不好了。 嘴里不停地念叨:“千万别有事,千万别有事……”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4节 村长体力有些不支,想着过来能帮上忙,但是一路都跟不上,好不容易赶上了,只能宽慰一下他,“人没事的,见到医生就好了啊,老常。” 卫生站里就一个科室,上头的牌子还是铁牌子,贴着一行字:全科室。 是一名女医生,医生戴着副眼镜,满脸疲倦的模样,见常永丰一脸惊慌地背着人进来了。 “患者哪里不舒服?”女医生没有废话,直接简单明了的开口了。 常永丰答不上来,吚吚呜呜的说了几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女医生干脆起身,看了一眼王娟梅的脸色,再用小手电筒扒拉着她的双瞳照了照,看了过后,又掏出一个小镜子一样的东西,放在她眼睛前又照了照。 “她已经散瞳了,情况很严重。身上有伤口吗还是误食了什么?”医生一边说着话,一边匆忙查看她的脉搏。 常永丰这才想起来,“伤口?啊,对,她给狗咬过。” 女医生这时听了他的话后,略微快速地看了他一眼。“咬多少天了?” “几天了。” “打过疫苗吗?” “好像打了好像又没打。”常永丰确实不知道王娟梅有没有去打,他叫了她去打过,事后究竟打没打就不知道了。 由于要翻找记录,工程量大,女医生没有第一时间将档案调出来,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 “这几天喝过水吗?” “没,一喝水就说喉咙发紧,喝不下,还很害怕的样子。” “这几天还有什么异常,好好回忆一下,给我说说。”女医生一脸严肃的模样,连常永丰都听得见自己跳得砰砰作响的心跳声。 “满身大汗,还要盖被子。一点点声音就说疼,一开始就只是说喉咙发紧,后来声音都出不来了。” 医生一边听着他说话,一边在单子上快速记录着,字迹很潦草,常永丰根本就看不懂。 “你现在、马上、背着患者拿着这张临床诊断书去人民医院。去找到实验室的窗口,将单子交给他们。我这边看病的费用那边会一并核算,快去。下一个!” 医生说完之后,没有多说一个字,常永丰也不知道究竟事情好坏,僵在原地。 “医生,这人得的什么病?” “别啰嗦,快去!” 村长在一旁一直站着,他往那一听,心里已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人家医生都没明说,他又能说什么。 常永丰听了后,乖乖地又匆忙背着王娟梅冲去人民医院。 村长也一路跟在后头,就怕常永丰撑不住,倒下了。 到了医院后,终于有个小姑娘跑过来接他了,接过单子后,就有人拿着针筒和碘酒过来抽血。 王娟梅意识模糊不清,就那样躺在凳子上,两人就坐在那处等着。常永丰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王娟梅躺着躺着忽然就呕了起来。 根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所以呕吐物全是黄疸水,尽数吐在了常永丰的衣服上。 不过半小时,就有医生过来找他。 “是王娟梅的家属吧?” “对” “实验出来了,病毒抗原是阳性,你们回去吧,我们这边治疗不了。等会去窗口缴费一下就可以走了。” “回去?她没事了吗?” “她得疯狗症了,没法治,发病以后最多活命2周,就看天命了,情况不好的这几天就会走了。回去给患者准备一下后事吧。” 常永丰如被雷击,医生后来说什么,他都没听进去。 仿若是一记重拳狠狠击打在了他的心头上,他胸口一下觉得又疼又闷,觉得世界都像是要坍塌下来一样。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回去的,又是怎么将王娟梅运走的,连村长在一旁劝的话都听不清楚,脑袋一直嗡嗡作响。 他有条不紊地给大女儿的宿舍和强子的学校打了一通电话后,就回了渔村屋里,再没出来。 * 强子两姐妹回到家的时候,王娟梅已经进入迷离状态了。 话都说不出来了,更别说什么身后事要交待的。 闺女常春华虽恨母亲王娟梅,却好歹有生育之恩,一边流着泪一边听着常永丰的安排。 强子年纪还小,简直吓得尿了裤子,一边哭着一边扒拉着王春梅。 常永丰想着得了疯狗病,于是将他儿子一把摔开了,“你们谁都不许碰你们的妈!被咬了,你们就去陪她!” “呜呜,妈怎么变成疯狗了……” 常永丰听着强子哭得伤心,自己脸上也不禁流下了悔恨的眼泪。 如果那天是他去找王卓立算账,兴许这后头的一切都不会发生,他越想心里越是伤心和巨大的气愤。 “华子,你在家里看好弟弟,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常永丰阴狠着一张脸,踩着用力地步伐出了门。 村长回到村里后,将情况都告诉了大伙。所以大伙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一出门,谁都不敢吭声。 何况,这是白事,不是喜送,都有些忌讳。 挨着他住的那几家,直接门口都没有出来,就怕撞见他,惹了麻烦。 常永丰出了门之后,就去街上卖寿衣的店铺,买了一堆金元宝和纸钱,草席说先放这里,等回来的时候拿,就一脸愤懑地拎着一袋纸钱冲去了县里。 常永丰来到振南派出所门外,直接将纸钱洒在门口,风一吹,飞得到处都是。 吓坏了进进出出的群众,他们都是赶过来办事的人,一见门口有人要烧纸钱,吓得破口大骂,“神经病,触什么霉头!” 一阵喧嚣之后,对着要点火的常永丰直接给抓进局子里去了。 “胡闹!你老婆被狗咬了,你来闹什么警局,是不是想被罚款,还是想进去蹲几天啊?!”常永丰被警员劈头盖脸就教育起来。 常永丰听到最后,直接用头撞起桌子来,被几名警员又架开了。 只听他恶狠狠地骂道:“我要报警,我要报警!!!你们快去抓王卓立那一家人!是他家的狗咬死了我家婆娘!我要报警!!!我告他们害命拿财,为了占我家的房子,将人害死了!!!那条疯狗一定是故意去咬我家婆娘的!我要报警!!!” 吼到后来,声音都哑了,警员对视一眼,按照正常程序登记了。 * 那日于小敏和王娟梅吵了过后,被怕事的王卓立劝了几次,两人连夜就回娘家避去了。 “呿,我说你真没用。那是你姐,你还怕她不成?”在路上,于小敏有些气不过自己的男人这般怕事。不过换句话来说,如果不是他这样的性格,她也拿捏不住他。 现在他几乎都是上门女婿了,以后两人再有孩子,也是姓于的,和他们王家没有半毛钱关系。就连王母都斗不过她,她王娟梅是哪根葱,还想和她抢房子,做梦! “这,我这不是怕我姐,是怕麻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姐那人的脾气,这不得天天烦死我们。回去躲躲,不是正好清净一段时间吗?等这风头过去了,我们再回去就是了。” 王卓立有些懦弱地回了一句后,又有些不安。“你说他们不会直接搬进去住吧?” “哼,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傻,搬进去有用吗?这房子已经不是他们的了,现在他们没有理了,想要回来都拿不回来,搬进去又怎么样?搬进去那房子登记证就是写的她王娟梅的名字了?我证都拿走了,他们进去还能做什么?” 王卓立被自家媳妇骂得一句话都不敢出,回到于小敏娘家后,于小敏更是一点活都不用干了。王卓立被指使去搬蜂窝煤,一家人在里头喝茶吃小零食,他却在于家一点地位都没有。 就连于小敏八岁的弟弟都喊他王窝囊,于家虽然明面上骂小孩子不能那么没规矩,要他喊姐夫,但是那句王窝囊就像是钉子一样扎进了他心窝。 连一个小孩子都敢当着他面被人骂窝囊,还当真有够懦弱的。 这不,人没呆几天,于家却接到振南派出所的电话,要人赶回去接受审问。 这一问之下,王卓立差点吓得从床上摔下来。 “你说什么?我姐快没了?” 于小敏脸色也不好,是,她是要了她的房子,不至于去死吧。 后来,才知道说是被他们家的狗咬的。 于小敏想起那狗,本来想着回娘家住一段时间,带着回来了,没想到半路就病死了给扔了。 当下两人都有些害怕了,于小敏转身戳着王卓立的脑袋又念叨起来,“你不是叫你姐去打针了吗?” “我、我叫了啊!” 两人一时也有些慌,随便收拾了一下就往鹏城赶了。 于小敏冷静下来后,也冷着一张脸,“那关我们什么事,你不是没叫她去打针。叫她去打,自己不去。她自己要去吃屎,我们也拦不住不是,现在出了事情就想赖我们,这常永丰是想赖我们一笔陪葬费吧!” 王卓立这会心里第一反应竟是害怕和心慌,难过倒也是谈不上的。王娟梅虽然对他不错,但是毕竟不是天天生活在一起的人,这一听她不行了,心里只是咯噔了一下,说有多难过,倒也谈不上。 若是王娟梅知道她生前疼着的弟弟,这般对她寡淡,兴许当年房子也不会让他住,死后更会悔青了肠子。 但是于小敏却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男人情感寡淡,反倒认为他这样是对的。 毕竟他是要和自己过下去的,他那姐能有自己对他好?能有她们家对他好? 不介意他穷,也不介意他没本事。 想到这里,她又来气了,“如果不是你没本事,也不至于你姐找上门来,你还是好好想想等会怎么和公安交待吧!” “怎、怎么我去?小敏,你去吧。反正这房子的户主又不是我……” 于小敏被他这话气得差点就要将他从长途汽车的窗户给踹下去,咬咬牙狠狠瞪了他几下,狠命扭了他胳膊几下,疼得王卓立痛哼出声,她这才心里解了下气。 到了鹏城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两人也没敢耽误,直接就往振南派出所赶去。 经过几轮问话之后,人就放出来了。 两人回到村子里的时候,发现自家窗户全给人打碎了。 “你看你的好姐夫!王卓立!”于小敏看着满院子的玻璃,气不打一处来。 “我明天也去局子里告他去,你就等着来!就他会告吗!真是欺负人。”当两人开了门往屋里走去的时候,发现满屋的值钱和金元宝,从破开的窗户吹进的风,映射着从外头照进来的光,飘得满屋都是纸币,吓得于小敏张口大叫起来。 她紧紧抱住王卓立,“啊!真是神经病,你姐夫是不是有病!” 王卓立也被吓到了,满屋的金元宝不说,还有一张张用油漆涂过的纸币,都写着还命来。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并不是不想动,而是被吓得腿都有些发软了。 他这时知道怕了,万一王娟梅真死了,会不会来找他? 以前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这纸币聚魂,况且害她枉死的地儿就在这院子里,想到这里他也不禁抱紧了于小敏。 王卓立不敢去收拾,就催于小敏去收拾。 于小敏扯出一个冷笑,“哼,收拾?收拾什么,谁都不许收拾了,就这样放着。等明天局子有人来了,我倒要反告他一个不是!他不是很牛吗?我让他牛!”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5节 * 任顾通宵达旦做了一个晚上的数据分析,虽觉如此繁忙的时候,请假有些不适合。 但是关于念念的成长,他不想错过。 他想起那日念念睁着一双充满期待的双眼,来问他能不能来看她的公开课。 这是第一次念念敞开个性,能在班里得以展现自我。 比起以前的自卑,她真的是在一步步的变好。 她现在开朗又活泼,他作为父亲有许多不足的地方,连常锦礼都特意嘱咐过他。 有时间的话,多陪陪念念,多给她一些行为上的鼓励。 所以为了支持这次念念的公开课,他不仅通宵开干,效率更是史无前例的好。 所以,当他去向吕师长请假的时候,倒是有了些底气。 “我不允许,现在队里这么忙,你要将私人事务放下,将鹏城的建设放在首位!”吕师长没有看任顾,仍然低着头在审阅文件。 任顾听了以后,一直敬着礼,手并没有放下来。 “报告!古有云修身齐家再治国平天下,我已经超前进度30%,请假回来之后仍然会保持这个进度,请师长放心,并准予批准假期!” 吕师长手上的笔一顿,抬起头来,看了看任顾的神色,“成,那周末带你爱人,我见见。这属于私事,你自己看着办。” 任顾正想拒绝,吕伟又开口了,“我只是以老师的身份见见她,你这还想拦着吗?” 任顾:“我没有权利替她答应,我明天给您答复。” 吕伟一时又不知该说些什么,任顾就这点好,心思缜密又周到,他以前不就看上他这点么? 就连他自己听了,也不禁摇摇头,把手上的笔一扔,轻声说:“快去快回。” “是!” 任顾出门的时候,韩蓄已经帮他打好了饭菜,“老大,不吃了吗?” 任顾接过饭盒,扬了扬手腕,“吃,回家吃。” 马超在后头站着,见人走了,这才上前搭着韩蓄的肩膀说,“你们家老大归心似箭,识趣点。” 韩蓄:“……” 马超见韩蓄也换了衣服,要往外走,已经八点多了,这会他还去哪里? 他不禁问道:“你又去哪里?” “我去陪对象” 马超:“……” 成吧,他还能说什么? 任顾路过友谊商店的时候,想起父母汇回来的钱和消息,不禁抿唇一笑。 进去找了一盒意大利进口的黑巧,站在柜台前问:“多少钱?” 柜台人员一看任顾身高和小脸蛋,顿时脸都红了,结结巴巴说:“好、好像,我看看。4、4张外汇券。” “给”任顾递出去后,想用手抓着,又摸了摸有些冰凉的包装,害怕化了,回去问要包装袋,对方却说店里刚好用完了。 任顾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双层鞋带的鞋子,当即动手解开了一条鞋带绑着给拎了回去。 一路上有许多不解和耻笑的目光,任顾都丝毫没受影响,反而心里有些开心。 短短两天没见,心里着实有些想常锦礼了。 想赶紧回去抱抱她、亲亲她。 连晚上他在无人的夜里,闻着衣服上的味道时,他都想到常锦礼身上的香气。 那是自己常年惯用的肥皂的味道,不知为何在她身上闻到和他如出一辙的味道时,他心里竟有巨大的满足感。 这和在项目上取得重大突破时,又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想到这里,他的步伐不禁又加快了一些。 任顾感觉走的这一段路,短短四五公里,却觉得那么长。 快到家的时候,看着筒子楼下熟悉的场景,底下一排二八大杠的自行车,还有大爷用绳子给圈出的停车位置都是那样让人感受到这里的气息。 他三步作两步往楼上跑去,楼梯里微黄的灯光从家家户户的门缝里倾泻出来,他就像一个小伙子那样,迫切地赶回去,见着心里所想的那个人。 原来真的有归心似箭这种心情,小时候去京市读军校,那会常年回不了家,等能回了隔着几千公里的心情和现在就隔个几公里是一样的。 因为家里同样有着让他牵肠挂肚的人,上楼的时候迎面碰到两人有说有笑的下楼,任顾没留意那男人是谁,倒是何红英一见是任顾。 声音立马变得有些尖酸刻薄起来,“儿子,明天咱就去供销社看看,想吃些什么,妈去换。得吃饱喝暖了,才不会让人瞧不起。” “得了,妈,不需要那些东西。” “怎么就不需要了?你不是被你们排长给表扬了吗?照妈说,你好好表现表现,别像别人,后勤兵没个前途的。” 陈远志偏过头去,似乎有些受不了何红英一样。如果不是生养的情分在这里,他估计都不会回来。现在已经是回来得少之又少了。 两人正往下走,迎面走来一人,陈远志有些看不大清人脸,但是感觉得到何红英对那个人的敌意。 明显刚才说的那话就是说给他听的,能住在筒子楼的人多少也是军队里的。 楼上一户人家刚巧开了门,光线就打在了正往上走到任顾脸上。 陈远志心下一个咯噔,反射性立马行了一个军礼,大声喊道:“参谋长好!” 任顾拐弯与两人正要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听见陈远志的声音,下意识也回了一个军礼,过后才说:“在家里不必这样,好了,去吧。” 说完,还没等陈远志反应过来,任顾已经三两下垮过一层楼梯了。 何红英大张的嘴巴,大得能塞下一颗鸡蛋。 她儿子刚才喊什么?她没听错吧? 参谋长? “儿子,你刚是不是认错人了?就他参谋……”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陈远志扯了一把,“妈,我警告你,话不能乱说。散步!” 明显陈远志是不想她再开口,这楼里的关系错综复杂,一个不小心传了出去,被人抓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何红英心里也有些不舒服,不说就不说,用得着这样? 这楼道里黑漆漆的,自己儿子什么眼神?! 任顾上到六楼,站在自己门前,这才悄悄把绑巧克力用的鞋带系回鞋上,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这才将钥匙掏出来,钥匙刚插进门锁,门一下就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爸爸,你回来啦!”念念的小脸蛋出现在门后,竟然换了一个发型,剪了个齐刘海。 “来,爸爸抱抱,哎呀,咱们念念怎么这么轻?”念念一下整个人跳上任顾的身上,任顾一手拎着巧克力,单手将她抱了起来,移到侧腰上。 奶奶从厨房里伸出个头来,“任顾,你回来啦?”就又缩回去弄她的面食去了。 现在她一心都扑在她的小摊贩上,能赚钱更能大展身手,感觉自己也有用武之地了。 任顾虽然不知道奶奶在里头捯饬什么,但是他倒是称赞了一下念念这个发型,“念念这个头发真好看。” “是妈妈给我剪的,爸爸这个是什么?” 任顾任由念念接过那袋巧克力,是绿色封面的抹茶味,“拿去和妈妈、奶奶分享一下。” 念念就像个小猴子那样从他身上滑下,任顾无声笑了笑,念念的转变很大,以前在人前都是十分腼腆的,现在练拳以来,个性开朗得连他都觉得有些惊奇。 洗浴室的门紧闭着,他站在门口都闻得到那个小香皂的味道。一想到是常锦礼在里头洗涮,他脸颊觉得有些发烫。 念念小心地撕开巧克力,里头是一颗颗被搓得圆润的小球体,上头用红色的薄薄锡纸给包裹了起来,看上去精致又好看。 她抓起巧克力先开了一颗塞进了常凤春的嘴里,甜糯糯地问:“太姥姥,甜不甜?” “唔,苦的。以前看别人吃觉得好香,原来这么苦的。”常凤春虽说是苦,但是依旧慢慢含在嘴里,舍不得一下就将这丝滑的感觉吞下。这是她第一次吃巧克力,味道得好好记住。 她已经过了半百岁了,能尝鲜尝鲜,好运的话能陪着他们几十年,不好运的话,像王娟梅那样,谁说得准呢? 口里的巧克力甜苦参半,像极了人生。念念虽说看听见太姥姥说苦,但是已经馋极了,又给任顾拿了一颗,任顾摇摇头,示意念念吃。 她这才小心地揭开箔纸,舔了一口后忍不住又咬了半颗到嘴里,就把剩下的半颗包起来了。 她舍不得一次吃完,要留一点明天再吃。 没等一会,常锦礼就洗好,刚才开门,就看到任顾回来了。 他清瘦的脸上,连胡子都没剔,长了一层短短的青碴,接着视线往下一移,见他手里还拿着一个铁饭盒。 话还没问出口,就被任顾拉进房间了,念念一看,也要跟着进去,却被任顾拦住了,“念念,现在电视你可以允许看十五分钟,你要不要去看?” 念念一听,双眼一亮,立即乖巧地点点头蹦到客厅去了。 常锦礼还湿漉漉的头发站在房里,看着他转过来的眼神,不禁:“……”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常锦礼看着转过头来的任顾,那双盯着猎物的眼神,就仿若看到他身后在一摇一摆的狼尾巴~ 第44章 奋斗第四十四天 常锦礼看着任顾手里还抓着那个铁饭盒, 就那样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滑稽。 明明也就那么几天没见,却觉好像好几天没见到了一样。 她发上的水珠, 几乎都要滴湿了她肩膀上的睡衣。 任顾三两步走过来, 将饭盒轻轻放在桌上,看她将毛巾覆盖在头上,底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他,显得有那么一点可爱。 他伸手将毛巾轻轻从她头上揭下, 平铺搭在了她的肩上。 常锦礼因为任顾的靠近,在身高上显得有些压迫,见他温柔地将手指插.进她的湿发中, 用指尖替她梳理着发丝, 偶尔扯痛了, 她只是皱皱眉, 没有吭声。 任顾温柔地问:“弄疼你了?” 常锦礼口是心非的说:“没有。”她转移了话题, “明天拿到假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6节 任顾理顺了她的头发后, 将她肩膀上的毛巾拉起,捏了捏她发尾的水珠,答得有些漫不经心,“嗯” 两人的距离近得她能轻易闻得到他身上淡淡的汗水味道,以前她最不喜欢闻到别人的汗臭味, 这会倒是没什么反应。 她心里也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她也是双标的人呐。 任顾低垂的目光里, 看着她唇角含笑的模样, 怎样看怎样的娇羞, 忍不住按着她头顶就是一吻。 就势抱了抱她, 似乎有些满足了, 又俯身下去两人鼻尖轻触,两人挺直的鼻梁触碰在一块,常锦礼微微偏过了头,任顾与她错开,轻柔如羽毛的触碰,落在了彼此的唇上。 一如这八月的天气,炙热又热情。 他在她唇上轻触又辗转,常锦礼微微张开了眼睛,却见他半敛的眼神直勾勾盯着她看着。 她一下退开了,抿抿唇,都是他的气息,娇嗔:“你怎么没闭眼睛。” 任顾就想看看她反应,但是她这般问,他一时说不出口,好看的眉眼一时也蹙了蹙,“你过来” 常锦礼故意摇头,果然任顾长臂一伸,又将她揽入怀里,低头就是缱绻攫取。若说刚才常锦礼是故意调笑他,那这会就是他的长驱直入。 她微张的檀口上,有他的柔软和温柔的气息包裹,追逐嬉戏,她退他追。她躲他捉,非得逼她投降缴械。这一吻吻得彼此的气息都有些紊乱,常锦礼是湿了双眼,脸颊有些陀红,唇上更是红艳艳的有些浮肿。 任顾也没好到哪里去,他咬她一口,她就咬他两口,所以任顾的嘴唇边缘是又红又肿,只是他的皮肤比常锦礼略微黑些,看上去没有常锦礼的嘴唇抢眼。 他用手轻轻蹭了蹭她的嘴唇,“疼吗?” 常锦礼翘了翘嘴唇,轻哼了一声。 “爸爸妈妈,十五分钟到了,我还可以继续看电视吗?”念念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还有木门被推动的声音,奈何里头上锁了。 显然是任顾进来的时候就将门给反锁了,“爸爸,你为什么锁门了呀?” “爸爸……”任顾一边揽着常锦礼,一边回过头去想找个借口解释,常锦礼在一旁偷笑,看他怎么和念念解释。 没想到接着又响起了奶奶的声音,显然奶奶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念念乖,爸爸妈妈在里面练拳。” 念念有些不解地站在门口,“练拳为什么要锁门呀?我也要练。” “他们在练双人拳,念念进去了不就是多了一个人了吗?”常锦礼听着奶奶一本正经在忽悠着门口的念念,不禁扶了扶额头。 念念仍然十分天真的语气问着,“那奶奶可以陪我一起进去,就有四个人,不就是双数了吗?” 常锦礼:“……” 听着门口传来的两祖孙的对话,她狠狠敲了一下任顾的胸膛。 任顾却禁不住笑了,揽着她在她眉心印下一吻,这才放开她。 常锦礼小跑过去,一把将门打开了,两祖孙还蹲在门口,看到常锦礼出来,奶奶揶揄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任顾,故作不解地说:“你看,妈妈体力没你好,不打拳了。” 任顾嘴角含笑地从后面帮她擦着头发,念念见没得打拳,有些期盼地问道:“妈妈,这是爸爸给的巧克力,我都给你,我可以再看十分钟吗?就再看十分钟。” 常锦礼接过巧克力放在一旁,点点头,“行,那就再看十分钟,最后十分钟,你就好去睡觉了,好吗?” “好的。” 这时从电视里传出主持人浑厚的声音,是转播的《新闻联播》,播的是黄晓菊的一封来信。 只听主持人专业又激昂的声音说着:“我们不能因为周遭有垃圾的存在,我们就要活得像苍蝇!” 常锦礼静立在一旁,久久看着电视不语。 她想起鲁迅说过的一句话:‘如果一个人周围都是垃圾,那么,只有两个可能。要么这个人是捡垃圾的,要么这个人就是个垃圾。 ’ 她又想起王娟梅今日的样子,那是她挣脱不掉的命运。她时常在告诫自己,像何德美、王娟梅这类极品人,就如同像是坏掉的人品,救不回来的了。 在常锦礼的眼中,她们就像是苍蝇一样,就像是这联播新闻里的来信一般。 只是王娟梅现在看来,也不定会有好下场。那她自己的命运又会怎么样?她奋力带着渔村在脱贫致富,最后的结果会怎样,她不清楚。 但是,不去做这一件事的话,她知道她会后悔。 她偏头看着坐在沙发上拿着巧克力一点点啃着的念念,又感觉到身后动作轻柔帮她擦头发的任顾。 这里比不上21世纪,但是竟不觉得后悔,即便身边充满了令人讨厌的“垃圾”,只要她不做那围着垃圾转的苍蝇,不就行了。 奶奶将明天要用的食材都准备好了之后,任顾看常锦礼头发上的水都吸得差不多了。 让她也坐下,将手里的外汇券交给奶奶。 “奶奶,这是爸妈邮回来的。另外,爸妈下周任务就要结束了,要回来了。” 常锦礼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听这消息微微一愣,她这是要见公婆了? 奶奶本还在推搡那些券,不想拿着,任顾却说他用不上,奶奶持家的话可以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结果听到任顾突然说起父母一事,也有些愣住了。“小顾父母要回来了?” “嗯。” “哎呀,这、这几天我们得好好收拾一下屋子啊。要不,我回去渔村里住吧,他们回来这位置也不够睡的呀。” 任顾赶紧拦住想马上就收拾房子的奶奶,奶奶素来是想到什么就忍不住马上就要去做的人。 “奶奶不着急,他们回来还要和团队住一起,得先将报告给赶出来。趁现在大家都在,那我也有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 我老师从海外考察回来后,提出了一个项目提议,要我们干部带头买房子,价格很实惠。我也要投钱,图纸已经公开了,你们来看看想要哪一套?” 任顾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常锦礼接过一看,只是简单的几户户型。比正规的户型图纸还要简陋很多,但是看这图纸难不倒常锦礼。 常凤春就不一样了,别说那些图型,省略字符号都看不懂,“你们决定就行,我打算以后搬回渔村住。” “不行”常锦礼和任顾几乎是异口同声说话了,“奶奶,家里没有你,你看我这么忙,任顾也这么忙,可不行的。” 念念看十分钟时间到了,很乖巧的站起来也跟着说,“不要太姥姥走,我也跟太姥姥睡,还要太姥姥给我挠背背。”原来奶奶每晚睡前都替念念挠背,哄她睡觉。 念念哪里享受过这样的温情,就算任顾对她很好,但是毕竟父女性别有别,很多事情都不如奶奶和常锦礼对她的样子。 常锦礼这会又开口了,“奶奶,我知道你是顾虑我们没位置住,但是,这些都是能解决的,我们就挑最大的房子住,坐北朝南。” 任顾抬了抬眉毛,略微有些吃惊,她懂房子的坐向? 那会坐北朝南的风势还没被“公式”化出来,也是后来建造的房子多了,临海的朝面才发现这个方向是最好最实用的。 任顾因为她这一番话,开始思虑,常锦礼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常识在80年代都是宝贝一样的经验。 任顾颇为怜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感觉他能遇到她,当真是三生有幸。 有学识、有涵养。被欺负时犀利又会反击,并不像大部分的女性那般敢怒不敢言。 但是她这样的个性,他也有些担心。 一来,连他都不自觉深受她的魅力吸引,二来,怕她会得罪人,被人报复。 见着常锦礼又拉着常凤春在劝着,他这才回房,打开饭盒三两下将里头的饭菜全部吃了个精光。 常锦礼一边和奶奶说话,余光却见任顾在里头吃饭的模样。 他这是饭都没吃赶回来了? 奶奶趁着任顾回房的间隙,不禁开口,“你下周第一次见公婆,勤快些,多讨讨他们欢心。” 常锦礼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当任顾走出来的时候,常锦礼竟然窝在厨房给他烧水。 任顾拿过她手里的火钳,火钳的漆黑和她白皙的肌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觉得不想脏污了她的双手。 常锦礼在给他烧水洗澡,任顾却说:“你知道,我不用,洗冷水就行。” 常锦礼却摇摇头,“我给你烧点姜水,暖暖身体。” 任顾却一语双关说:“我挺热的了,你出去,我来。” 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就是,任顾后来将这锅姜水端给她和奶奶,他却蹲下身子用姜水帮她擦着双脚。 姜水在脚上辣得火辣辣的,但是常锦礼却直勾勾盯着这个眼前的男人看着。 她似乎没有遇到过这么实在的男人,以前有人给她包过整栋金基一百庆生,也收过铺满了满桌玫瑰的约会,更是随便一份见面礼就价值过万了。 但是,真的没有哪一个男人会蹲下来,给她烧姜水,甚至帮她洗脚。 趁着常锦礼去上厕所的时候,奶奶拍了拍沙头,示意任顾过来坐,她有话要和他谈。 “小顾,我知道其实咱们家庭悬殊,你是根正苗红的,是吃商品粮长大的。锦礼爸妈走得早,国家也很照顾我们。锦礼遇上你,是她的福气。奶奶也很喜欢你,就希望你们能趁着我……” 奶奶说到这里的时候,还特意转过身去看了一眼念念的房门,看有没有关牢。这才又可以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奶奶希望你们,趁早再生一个。奶奶现在身体还行,能帮忙带上一带,这样你们也不会辛苦。” 任顾微微敛了下眼眸,然而常凤春根本就不知道念念不是任顾亲生的。 所以她也有些犹豫,又呢喃了:“小顾,要不你回去问问部队政策,这二婚,能不能再要一个?现在国家管得严,你们最好先做打算。要是怀上了,拿掉伤身体。 念念是很讨人喜欢,奶奶这么说,你别介意。我并不是不喜欢念念,或者说是因为念念不是锦礼生的,才劝你们再要一个。奶奶是觉得念念如果有个伴儿,一来不会寂寞,二来以后你们不在了,她遇事也能有个好商量的人。两人,有事能相互扶持。” 任顾很明白在奶奶那个年代,都是好几个兄妹的,有些甚至有十几个,国家都是鼓励多生多育的政策。有些地方甚至因为家里没有儿子,就会被人欺负。 奶奶有奶奶的考量,他没有急着否认,奶奶的这一番话提醒了他,他还得和锦礼商量一下,看看她究竟是怎么想的。 常锦礼刚好推门出来,奶奶就立马住了嘴。 任顾和她双双朝着常锦礼看着,奶奶的目光因为刚好谈到怀孕的事情,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了她肚子上。 常锦礼一时觉得两人看向自己的目光有些诡异,擦了擦手后,不禁问:“怎么了?” 奶奶赶紧强声回道,“没事没事,你们小两口好好聊聊天,我回房睡去了。” 任顾轻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摆在地上,都显得那套沙发有些短了。他伸出手来向她招招手,像逗弄小狗那样。 她走过去,锤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一把将她扯下,让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常锦礼挣扎了一下,看向奶奶没有关牢的房门。压低声音说:“还在厅里呢。” 任顾笑了笑,他没想做什么,就是想抱抱她。 想到奶奶的问话,他沉思了一会。常锦礼见他的脸上神情有些严肃,“是不是奶奶和你说了什么?” “没有,她问我们什么时候要一个小宝宝?” 常锦礼一愣,别说小宝宝,现在两个人根本都还没同房。 她反问,“你想要小宝宝?” 任顾没有吭声,只是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将她细细瞧着。 要宝宝并不在她短期的计划内,更何况她已经有了念念了,她觉得已经足够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7节 所以她这声反问,是想试探任顾的口风。谁料他就像是狐狸那般,将问题丢回给她。 她斟酌了一下用语,轻声说:“我觉得现在就挺好的,你觉得呢?” 任顾依旧没有吭声,他拉起她的手腕,“锦礼,我不想剥夺你做母亲的权利,这事,我会尊重你的想法。” 两人都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常锦礼叹了一口气,“说的什么话儿,念念不就是我的女儿吗?我现在也正在享受母亲的身份。 念念之前这么敏感自卑,好不容易好起来,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要一个孩子。她还小,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 任顾觉得她为这个家牺牲得有些多,犹豫再三,似乎是想说服她也说服自己,“如果你……” 常锦礼打断了他的话语,“现在就挺好的不是吗?任顾,这事,我们都先放放,好吗?是不是奶奶和你说了什么,给你压力了?” “和奶奶没关系,奶奶只是问了问咱们的情况。”任顾帮她撩了撩刘海,也跟着轻声说。 两人对视一眼后,一起起身,回房锁了房门。 房间的窗帘是奶奶刷洗过后换上的,还飘着一股草木灰的味道,柴火灶的草木灰混在里头能洗得更干净些。 回了房间后,常锦礼这才靠在桌子前,认真的和任顾商量。 “我真心的,我现在手上还有很多事情想做,怀孕的事情并不在我的计划里。而且,我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有可能会影响到念念。” 任顾双手抱胸靠在墙上,看着床上新换上了一床蚊帐,耳边听着常锦礼的回话,忽然回了句,“先睡吧,这事我尊重你的想法。” 常锦礼:? 这事,就这么简单过去了?商量好像都没说几句话?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谈?” 任顾瞥了她一眼,“别多心,别多想。” 直接就堵回了常锦礼的想法,行吧。 她满脸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脱了鞋后爬上床后,任顾也跟着掀开蚊帐,躺了进去。 他刚沾枕头,就又坐起来,将上衣给脱了。 他一边脱一边为自己找了个借口,“天热。” 常锦礼有些嫌弃这个一边说热一边还将她紧紧搂进怀里的人。 “确实有点热,要不您挪挪地儿?”常锦礼的声音闷闷地在他胸前响起。 因她这一话,换来惩罚的一抱,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了一起,她清晰地感受到他的心情。 “锦礼,谢谢你。”任顾轻轻贴在她的嘴上,喷出的气息洒在她唇上,她都觉得微微有些痒人。她的手心有些发烫放在他肩头。 手掌下的肌肤同样滚烫又充满了力量感,两人拥吻着从侧躺相拥转换了一个位置。 常锦礼看着在她上头的任顾,窗户没有关上,外头的灯光时灭时亮地打在他的身上,眉骨间深邃的眼睛就这样将她瞧着。 他双手撑在她身体两旁,见她睁着一双水润的双眸,将他静静瞧着,没有拒绝的意思。他含着笑,轻轻亲了她眉心一下。 缓缓俯身下去,轻啄贝齿,吸吮吞噬,两人拥抱在一起,任顾的手再也忍不住,摸了摸她脸颊。 本来被塞进席子下头的蚊帐,早已被松开了,更是随着风扇吹过的清风时不时扬起一下。 房间里除去两人的亲昵之声,还时不时有蚊子嗡嗡嗡地飞过。 这时的任顾额头上已是一层薄汗,皱着双眉,本是清冷的脸庞染上一层迷蒙,他哑着声音,“下次吧……” 任顾虽有些不顺,但是心里却燃起了狂喜的心情。 怎么会?她竟还是第一次,所以这才进行得不顺利。 就连常锦礼都觉得有些痛苦,任顾将这一切归咎成是因为常锦礼是第一次,但是常锦礼却觉得他的技巧有待提高。 试了几次后,两人彻底放弃了,一来任顾不想硬来,怕伤到了常锦礼。 而常锦礼纯粹就是因为已经困到不行了,本来两人都是带着兴奋的心情,现在一个已经昏昏欲睡,一个还在琢磨究竟怎么进行下去。 最后,任顾见常锦礼确实困了,他就放弃了,等改日他研究研究怎么再作战一次。 他起身摸着枕头边的手电筒,将蚊帐重新塞回席子底下压着,用肩膀和脖子夹着手电筒照着床里,看哪里有蚊子就去打。 等蚊子被抓光后,常锦礼早就朝着墙面侧躺着睡着了。 任顾轻手轻脚,拉起小枕巾搭在她的肚子上,害怕她着凉,就跟着躺在她身后,从后环着她腰间,也闭上了眼睛。 * 歌舞厅的一角,灯光璀璨,各色的灯光打在何德美艳丽的脸庞上,更显得她的神情显得有些魅惑人心。她出门前,发现抽屉里的东西被人动过了。 李家也就只有李卫军有可能会翻抽屉,然而她想不明白,他想找什么。 果然拿起那盒tt的时候,发现上头的盖子被人打开了,没有合上。 何德美有一个习惯,拿出来的东西一定会放回原位的。 而李卫军则恰恰相反,上厕所不关灯,吃水果果皮放桌上,拿过的东西都是随手放。 所以这个习惯让何德美一下就知道她的tt盒子被他打开过了,她不禁嗤笑一下。原封不动放了回去。李卫军今晚就会回来,明天两人还要一起参加李仁义的公开课,得找点处理好事情回来。 于是,她又对着镜子里的唇形,细细描了一遍口红,抿了几下这才出门。 当她如约来到歌舞厅时,人已经到了。 不能营业的歌舞厅,每日白白还要上缴昂贵的租金,韩老板那边的合同又没有到手。 这让何德美的心情十分烦闷,她常锦礼不是要与她为敌吗?那就看看是谁的手段过人了。 之前听王娟梅说起船队的事情,她特意拜托龙爷的人将那头的渔霸代表给找了过来。 现在人就等在厅里,她用手扇扇了脸,立马就有人跑去开吊顶风扇去了。 顶头上的木质风扇发出了沉重的声音,开始缓缓扇动起来。风扇中央底下白色树脂的小灯泡,也跟着亮了起来。底下垂着一根小线,是用来调节灯光颜色的。 她笑了笑,看着对面这个有些惴惴不安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人装,裤管上还打着两个灰扑扑的补丁。 手臂上有不少的刀伤,看得出来是陈年旧伤。 “娄成功?听说你们前段时间抓了条“大水鱼”,我想向你打听一下,是不是渔村那边的人?” 这个名叫娄成功的人,就是那日组织渔霸,坏了常锦礼船队船只的人。 他们只敢做些偷偷摸摸的事,没想到今日一早就被人给请了过来。 他本不想过来,却被人语意不祥的说了几句,大抵就是不去就有他好看。 “我不认识什么渔村的人,我们只是想吃何老板的钱。”来人明显有些怕事,说话的声音都极低,何德美好不容易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何老板?渔村并没有人姓何的,难道她弄错了? “那那日你们在码头,听说不是和渔村的人发生了冲突?” 这时,男人才想起这事,“你说的是那群人,我不太清楚,是给何老板运沙子的,我们只是想拦路搞点钱财。” 何德美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将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事情被诉说得很快,不过短短五分钟,何德美几乎就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她用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眼中的恶毒丝毫没有隐藏。 “我要你帮我去做一件事。” “什、什么事?” “你附耳过来,事成之后,给你1000元,但是事情没办成,你一分都不会得到。”何德美有些看不起他,这个油头满面又胆小如鼠的人,感觉不是办大事的人。 但是,碍于没有别的人可以用,只有靠他了。 男人一听事成之后白白能赚1000元,连忙附耳过去,何德美轻轻吐了几句话在他耳边,只见他不断点头,末了似乎也觉得何德美的主意很好。 连忙竖起大拇指,“同志果然聪明,等我好消息。” 何德美扯唇一笑,没有应他,眼见着他瘸着腿一拐一拐走出去了。 她目光算不上阴狠,甚至是有些温柔地看着他的背影,似乎还带着一丝怜悯,“真想将你也打瘸了,常锦礼。在打瘸你之前,我一定会先划花你的脸,让你下半辈子抬不起头来做人,我看你以后还怎么用那样高高在上的眼神来看我。” 说到这里,她站起身来,走到窗户边,从上头看着底下走远的男人。 能用钱收买的亡命之徒最好用了,“常锦礼,小心喔~”轻声说完后,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摇摇头,这才得意地也跟着下楼了。 既然她亏了这么多,她常锦礼不是赚到钱了吗?她倒要看看,她要怎么赚钱! * 清晨清凉的风从窗户外刮了进来,已经天亮的光线,从蚊帐上照在她光滑的肩头上,还带着一缕煎饼的香气,她嘤咛了一声,想撑懒腰的时候,发现自己腰上压着一只手沉甸甸的。 她侧过脸去,却看到任顾竟枕靠在枕头上,闭着双眼,显然没睡醒的模样。他纤长的睫毛盖在眼睑下,借着窗口的光线,可以很清晰地看见睫毛又浓又密。 从她这个角度看去,睡着的任顾看上去就像是沉睡的美男子一样。 她最迷恋的锁骨就那样暴露在空气中,看得她想动手去抠上一抠。 她伸出手腕看了下腕表,才七点不到。 她躺着的身体有些发麻,想动上一动,又怕把任顾弄醒了,只得慢慢转了下身子,没想到才刚转过身子,就被任顾放在腰间的手整个人扣着拖向了他怀里。 “你醒了?”常锦礼还带着些睡意的声音轻轻问他,然而身后却没听见他的回答。徒留平稳的呼吸喷洒在她头顶上,原来没醒。于是,常锦礼也不说话了。 任顾见常锦礼又闭上了眼睛,这才悄悄睁开了双眼。他在部队的习惯,早就醒了。况且常锦礼躺在他身边,他几乎是整晚意识都没怎么进入深层睡眠。 她翻一下身子,他就惊醒了。 常锦礼虽闭上了双眼,唇角却忍不住浅笑了,以为她不知道他装睡么? 他先问问他自己的身体,有没有出卖他? 两人靠得这么紧,她怎么可能会没有察觉到。然而他既然假装没睡醒,她也就没有戳破。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在床上腻了好一会儿后,还是奶奶来敲门,两人才起来。 按照约定,村长一早就在楼下等着了,因为念念公开课的原因,今天念念由他们带着过去学校。 奶奶就推着她的小推车和村长、黄知青去往炼钢厂去摆摊,主要就是宣传他们渔村开店的位置的。 按照计划奶奶就交给村长他们照顾了,出门前,常锦礼特意拿出一套新的衣服来,让任顾穿上。 是一套白衬衫和浅褐色的休闲裤,她几乎花光了布票换来的布料。 才找到和21世纪相近成色的布料来制作,晚上回来挑灯制作就是为了让念念公开课这天,他可以穿上。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8节 任顾真的很适合穿白色,尤其白衬衫。 手腕上松松挽起的袖子,都恰到好处的彰显着他的气质。 浅棕色的裤子也能很好的贴合他的气质,透露出的都是一点点沉稳的男人味。 任顾解开袖子的扣子,将袖口往上挽着,露出疑惑地表情看着常锦礼,“夏天穿长袖,会不会热?” 常锦礼尴尬地咳了一声,她总不能告诉他,这是她的癖好? 她觉得这样穿的任顾,帅气又有气质。 她走过去,靠近任顾,伸出手来将他的上衣摆塞进裤子里去,又帮他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皮带,亲自帮他扣上。 这条皮带是任顾的父母送他的,他很少穿,觉得不方便。 平时都是直接穿的军队里的带子扣的,他任由常锦礼给他打扮,没想到背着书包的念念咬着白面馒头,眼睛也露出了一抹光,“爸爸好帅气,比咱们的数学老师都要帅气!” 常锦礼退开一步,满意地看了眼任顾,十分满意地点点头。 他本身身上就带着一点疏离的气质感,就像清冷的美男子,尤其那双眼睛有些狭长,看人的时候因为眼神深邃,眼珠子有点褐色,五官深邃就有些让人觉得带了点混血感。 如果不是念念在场,她真的也要把持不住,给他一个吻。 自家男人这么帅气,她再次感叹她的眼光当真好。 而常锦礼只是拿了一条鹅黄色的小裙子出来,却被任顾拉住,将门轻轻带上,告诉念念说:“妈妈换衣服,念念等一下好吗?” “可是,爸爸,妈妈换衣服为什么要关门?” 任顾顿了顿,“因为妈妈是大人了,不关门羞羞。” 任念回答得很快,“可是爸爸你为什么也在里面?” 常锦礼手上在抹着雪花膏,一听差点笑喷出来,没想到任顾脸皮厚的,一本正经解释,“因为妈妈的拉链需要爸爸帮忙拉上。” 说完就遮上房门,接过常锦礼手上鹅黄色的小裙子,另外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浅棕色的长裙,到小腿肚的位置。“我觉得你穿这个颜色好看。” 常锦礼看着这个颜色和他的裤子如出一辙,没有反对。这条裙子的衣领是个假衣领套上去的,是当下很流行的假衣领两件套,里头就是用纽扣扣上去的,当真是连脖子都看不见。 她忽然就明白过来,他为什么要她穿这件衣服,根本就不是什么“情侣装”,因为昨晚睡觉前,他在她脖子上,种了一颗草莓。 她也是早上照镜子时发现的,常锦礼拿过衣服,定定看着他,意思就是让他出去。她好换衣服了。 结果,任顾也定定将她看着,好一会不说话。 念念等了两分钟后,又敲了敲门,“爸爸妈妈,好了吗?好了吗?好了吗?” 没有人吭声,念念又敲着门,“爸爸妈妈,我要进去啦。” 话音刚落,两人就从里面出来了。 念念皱着眉看了一眼常锦礼,软软地问:“妈妈,你是不是偷吃什么了,嘴巴油亮亮的。” 任顾笑了笑,一把抱起念念,“对,妈妈偷吃了好吃的东西,咱们走吧。” 常锦礼在后头瞪了他一眼,别看他一脸清冷的模样,这有时候反差可大着呢。 两人出门的时候,碰上对面何红英刚巧要出来,她见到对面这家人,竟是反射性就避开了。等人走下去了,这才反应过来,她躲什么? 她也有些恼,就是反射性怕被他们撞到了,她摇摇头,觉得自己怂,干脆站久些,想等人走远了再下去。 等了许久,没听见声音了,想想不服气,左右看了一下走廊没人,伸脚就想踩对门的大门,却被刚出家门的儿子看见,猛地扯了她一把,她一时没站稳,扭了一下脚跌坐在地上。 陈远志看着何红英一脸痛苦的表情,有些愣住了,他见她不知天高地厚去踩任顾的门,一时情急之下扯了一把何红英,让她扭到脚了。 结果他一捏她脚腕,她叫得比杀猪还大声,不得已,只得赶紧送她去楼下的赤脚医生那看。 这一看之下,不仅不是扭到了,而是粉碎性骨折了。 何红英简直气坏了,不仅没使上坏,自个儿还被儿子扯到骨折,这是造的什么孽,看来她得去城西求点黄符水撒撒门。 * 两人进了学校以后,常锦礼竟然发现有不少同学向念念打招呼。 两人对视一眼,这证明念念在学校的人缘已经开始转变了。 她还记得她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念念似乎还因为自卑敏感,交不到朋友,没想到短短时日,竟有这么大明显的转变。 因为是公开课的原因,今天不少家长都进了学校,整个年级换成了一间大教室。 大教室大约五六十个位置左右,然而学生少,多出的位置就安排了学生家长。 任顾和常锦礼坐在很靠后的位置,她的目光一下就注意到了站起来的李仁义。 李仁义一段时间没见,脸上似乎圆润了一些,但是说不上胖。 一看就是日子过得很舒畅,他拍了拍手掌,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果然是学习委员,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大家就全都安静了下来。 公开课的简单流程,就是从每个班级调取出部分学生,组成一个班级随机上课,会有市里的领导来评选。以此评估教师资格的等级,以及学校的先进评选资格。 两人进来落座的时候,就引起了一阵小小的喧哗,然而两个人都没有留意到是因为两人长得太过招摇。常锦礼坐下的时候,注意到了李卫军两夫妇。 就坐在他们的斜后方,想不注意到都很难。 何德美穿了一身珍珠旗袍过来,好几个家长都围着她的位置在夸奖着,李卫军身上倒是换了一套西装。 她匆匆瞥了一眼,穿得还没任顾好看。 任顾轻轻咳了一声,不少人的目光都看过来了,场上的男人都在偷偷看着常锦礼,女人也时不时望向任顾。 就连台上的刘老师,在开始上课之后,都时不时瞟过来。 而李卫军不禁也多看一眼常锦礼,觉得她似乎越来越漂亮了,惹得何德美桌子下的手,直接就往李卫军手臂上拧去。 惹得李卫军用手肘推了她一下,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下,李卫军定要说说何德美了。 何德美觉得有些不服气,常锦礼不就一件简简单单的裙子吗,还不及她身上这套旗袍呢! 当初买来的时候,排了三天队,从那上海订好的。 本来场上的男人多少在偷看她,常锦礼来了之后,她就留意到本来都在看她的男人,却都看常锦礼了。 还有她身边那个男人,就是她男人?! 真是日了狗了!她眼神凶狠,死死盯着任顾看着。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任顾没有一点赘肉的下巴线条极其流畅。 侧面看去鼻子高挺,侧脸绝杀在场所有的男士。反倒显得自己身边的李卫军油腻至极,任顾发丝清爽,什么都没弄,李卫军满头的摩斯,都发硬了。 李卫军并没有留意到何德美看任顾的眼神,只在他的眼光来看,任顾也就这样。 自大狂妄觉得任顾衣服寒酸,样子长得又不如自己,自然就没放在心上。 何德美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勉强维持脸上的表情。 “()坚持改革开放,国家()会富强。这一题,哪位同学来做呢?好,李仁义同学,你的答案?”老师看见了李仁义又举手了,就点了他的名字。 何德美听见周围的家长,又开始议论起自己的儿子时,这才一脸光荣的模样。 “话说这学习委员成绩真不错,我记得他拿了好几个月的学习标兵呢” “可不是,我看她妈妈长得也好看,儿子长得也灵气” …… 李仁义站得笔直,声音洪亮:“回答老师,如果坚持改革开放,国家就会富强。” 老师点点头,“先坐下,还有别的同学有答案吗?” 念念悄悄回头看了一眼常锦礼和任顾,再回过头看了一眼老师,咬咬牙,像是下定决心那样,忽然举高了手心。 刘老师也有些意外,笑了笑,“那就任念同学来回答。” 李仁义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又平静地回过头来。他的同桌悄悄推了他一把,说起了悄悄话,“她成绩不是不好吗?怎么也敢举手。” 李仁义笑笑摇摇头,“公开课每个人都能表现,希望她能答出更好的答案。” 常锦礼见任念站了起来,不自觉就将手放在了任顾的手上,捏紧了他的手指。 当初她第一次见任念的时候,她过分害羞躲在任顾身后的表情,她还依稀记得。现在,她竟主动敢在大家面前表现站了起来,她憋着一口气不敢呼吸,心里默默在替念念加油。 第45章 奋斗第四十五天 念念缓缓站起了身子, 念念的个子在班级里算不上高挑,和刚才李仁义站起来的身高几乎差了一个头那么多。大家的目光这时都往她的位置投去,第一印象是这个小姑娘看上去温顺又腼腆。 大家都没有留意到她举着书本的双手在颤抖, 念念紧张得其实表情都有些变了。 这导致她站了起来, 一时不记得要开口说什么了。 李仁义偏过头去看了她一眼,就转回了脸,唇上的笑意不减,耳边还听到同桌在偷笑她的声音。 “她不会还举手做什么, 笑死了。” 这时,连身后的同学都在歪头看任念。 刘老师适时提醒了一下她,“任念同学, 你是有别的答案, 还是和李仁义同学的答案是一样的呢?” 念念这才轻轻摇头, 咬了咬嘴唇, 显然有些紧张, 声音虽然有些小, 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坚定的。 “老师,我和他的答案不一样。” 李仁义听见了她的回话,没有转头看她,只是腰杆坐得更直了,答案或许不止一个。但是, 他的答案绝对不可能是错的。 除非她任念有信心, 觉得她能答得出更好的答案来。 同桌讥笑她, 猜测她肯定要跟着李仁义的答案回答。 然而, 当念念讲出她的答案后, 常锦礼这才松了一口气。 “只有坚持改革开放, 国家才会富强。” 念念没有用李仁义的“如果……就……”, 而是填了“只有……才……” 常锦礼弯唇一笑,老师还没公布,她都知道念念是对的,颇为有些得意地看了眼任顾。 何德美一直在盯着她们那边的动静瞧着,见他家男人竟宠溺地刮了刮常锦礼的鼻梁,又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李卫军。 只见他皱着一双眉毛,直盯着李仁义瞧着。眼神都没给自己一个,心里有些不舒服,却又发作不得。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49节 台上又响起了刘老师的声音,“还有别的同学有不同的答案吗?” 底下几个小同学都摇头,“没有,我的答案和任念也是一样的。” “对,我也是。” “老师,我和李仁义一样的!” 于是,底下的声音几乎就分了两派,各自支持着的不知是人呢,还是真的是答案。 但是明显赞同李仁义的人几乎就占去了三分之二,常锦礼将教室里的局面看得很仔细。 李仁义一副谦和无所谓的模样,实则内心定是看不起念念的,常锦礼又怎会不清楚他在想什么。 李家一家人最好装好人,优越感又十足。明面上他定是说着念念的好话,背地里定也是瞧不起念念的,觉得念念哪哪都不如他。 刘老师又拍了拍手掌,“好了好了,同学们安静一下。今天同学们的家长都莅临本校,大家表现得都很积极。这点老师得表扬你们。那还记得老师说过的吗?如果……就……表达的是什么?是注重假设的表达,那么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发生了吗?” “发生了!”小朋友们回答得响亮又坚定。 “改革开放给咱们老百姓带来了巨大的好处,是一项十分正确又明智的方针,那么大家现在认为哪个答案更好?” “任念的!只有……才……!” 至此,刘老师主动先鼓了掌,同学们见状也纷纷主动鼓起掌来,任念双手交叠在一起,放在桌子上,神情专注地盯着刘老师看着,不敢四处张望,但是唇角也悄悄上扬了。 常锦礼见同学们都鼓起了掌,她也跟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拍着手掌,声音洪亮得将旁边的大娘给吓了一条。 她眼睛都湿润了,为任念这看似简单的举手和回答问题的举动。 只有她和任顾知道,这太不容易了。 任念得战胜胆怯的自己,鼓起勇气在这么多家长、同学面前表现自己。 所以她的掌声几乎声声都拍得响亮,手心红了都仿若无所察觉一般。 做得好!念念!并非是因为念念在这一题上压过了李仁义,她替念念感到高兴,是因为念念已经战胜了她自己! 当课室里进行最后一个环节,领诗念诵的时候,刘老师公布了念念的名字,并喊到了念念的父母一并给予了掌声鼓励。 何德美震惊得二郎腿收回,还差点踹翻了桌子。 什么?! 如果说刚才她和李卫军只是觉得李仁义没有给他们争光,有些丢脸。 现在,在得知刚才那个小姑娘竟是任念的养女时,何德美觉得脸上更是火辣辣的疼。 常锦礼以前的学习成绩就不怎么样,怎么可能能教得出比李仁义还要好的孩子。 不可能!她常锦礼最近的狗屎运还当真的好,只不过也就是一时得意而已,等过些时日,她就不信她还能像现在一样,笑得出来! 何德美掀唇冷笑,更是不屑,看都不想再看常锦礼一眼。 就连李卫军都有些吃惊,没想到刚才回答问题的小姑娘会是常锦礼家的。 看来常锦礼离了他,果真不怎么样,对方这样的条件也看得上。 论钱没他多,论样貌也没他好看,充其量身高他比不上。 还是个大陆仔,没有港城户籍,图对方年轻力壮? 想到这里,他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甚至有些猥琐。 这个任顾当真哪哪都比不上自己,一脸寒酸样,瞧瞧他连样像样的首饰都没给常锦礼买。 他又理了理自己的领子,一副恨不得大家都看清他穿的是范思哲的牌子。 所有在场的人,恐怕就他穿得最名贵了。 李卫军也不看看,这会是什么季节,头顶上的风扇是摇头风扇,只时不时吹到一些风到他脸上,他还连西装外套都穿来了,生怕别人单从一件白衬衫,会看不出来他这衣服是什么牌子似的。 直至公开课结束,同学们得知任念的爸妈是后头那对漂亮的人儿时,都纷纷朝她靠拢过去,赞美她爸妈长得好看又帅气。 李仁义走到何德美身前,虽然也有不少家长看得出来他们夫妻的打扮不仅时髦,最重要是从穿着打扮来看,定是有钱人。 所以不少家长就趁着赞美李仁义的时候,来巴结何德美和李卫军。 两人都是人精,又怎么可能没看出那些人想的是什么,也就逢场作戏和他们唠嗑着。 见常锦礼拉着任念的手,朝外走来的时候。 何德美故意扬着一张脸,弯起唇角的弧度,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鞋,优雅地朝着常锦礼走去。 “锦礼,是你养女呀?长得真可爱。” 何德美这句话说得可一点都不小声,周围几个家长听到声音的,全都朝着常锦礼这处看去。 “养女,这小姑娘是领养的吗?” 任念看见何德美,再看看她身后的李仁义,顿时皱紧了眉头。 何德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紧接着她立马又澄清了,“不好意思,我只是替你开心,毕竟你离开咱们家老李,能找得到像他这般条件的,也蛮好的。” 何德美虽然表面上将任顾抬得很高,然而心里根本就不那般想。她这话不过是让旁人知道,她常锦礼也不过是一个二婚的主。 威风什么?闺女既不是她生的,男人也是二手的。 她也只配二手货,只是可惜了任顾,任顾外在条件确实很好。 这时,周围的家长都在窃窃私语,任顾拧着一双眉毛,对何德美有些印象。 那日,在贝京饭店前面,似乎就是她穿着一身喜服。 果然,这会李卫军也拉着李仁义走上前来,一把揽住何德美的肩膀,眼神里都颇有一种傲视群雄的蔑视感,朝着任顾伸出了手掌,“再见亦是朋友 任顾瞥了一眼他伸出的手掌,连头都没有点,更别说去握他的手了。 他只是蹲了下来,将念念抱在手上。 李卫军一副对方怎么这么粗鲁的表情,环视一周,又扬了扬自己的外套,再次用力朝前递出了手心。 任顾单手抱着念念,伸出左手迎上握住,不发一言。 李卫军在他一握上的时候,轻蔑地暗自使劲,却忽然发出了一声惨叫,连何德美都没看清这人干嘛了,就已经躺在了地上。 李卫军的手腕疼得像扭了一百八十度那样,他都没搞明白自己是怎么躺到地上去的,只是天旋地转,脚上一疼,一下就躺倒了。 他就是想故意捏他的手,恨不得拧碎了他手腕的那种程度,然后就被踢了一脚乖乖躺平到地上去了。 连带的他的脚腕也在隐隐作痛,念念眨着眼睛怯生生地说:“叔叔怎么这么不小心,站着都能摔倒,刚才爸爸牵着都没拉得住。” 闹了这么大一个乌龙,在场没散去的家长全都看着,台上几人还在谈正事的老师们也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李卫军又转了回去。 常锦礼是一直都没回何德美的话语,一来是确实不大想搭理,二来她一直往自己跟前送,她都不屑出手。既然她屡教不改,还敢当着大家的面,想打击念念。 她也不用顾虑李仁义的面子了,一开始她想着总归给孩子在学校一个脸面。 常锦礼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想爬起来的李卫军,从他身上终于转移了眼神,正眼看何德美了。 何德美脸上的妆容精致,甚至有些楚楚可怜的双眼直勾勾盯着她瞧着,常锦礼也笑了,“第一次见我丈夫?李仁义他爸我不是让给你了?怎么,这次想换个对象抢?不过,他口味有些刁,不是谁都看得上。你,起码不行。” 刚才一直在巴结他们两夫妻的家长,全都睁圆了双眼,好几个女家长捂着嘴巴,震惊之余,立马转头就走。做什么不好,做人小三。 难怪打扮得这么贵气,还一副风尘样。而跟着她们一起远去的小同学没有听明白,但是,她们的父母明白就可以了。 何德美心里气得指甲都快要抠断了,脸上却假装有些意外,“锦礼,姐妹这么多年,怎么那样说话。你能找到更好的,我都能替你高兴,你、你又怎么能这样。过去的事都不要再提了,你以前以死相逼他娶了你,我也看在大家的情面上没有计较,现在你也找到归宿了,咱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的,成么?” 常锦礼看着眼前的何德美,在公安局里她的嘴脸,和此时人前的嘴脸。这不就是妥妥人前白莲花?可惜,她不吃这一套。 但是相比起这个,她更不想让念念看到这些人的嘴脸。她看了一眼任顾,任顾果然明白她的心思抱着念念就要先往外走。 然而,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就是,念念竟然窝在爸爸任顾身上,有些愤怒的说:“不许你这么说我妈妈,我妈妈是好妈妈,我最爱妈妈,她是世界第一好!” 常锦礼心里一下变得又软又暖,反倒是何德美被一个小孩子说得不知如何回话。李仁义却觉得何德美有些丢人,学校他这么多同学都在看着,气得他冷着一张脸就跑远了。 李卫军从地上爬起来后,又赶紧去追李仁义了。 剩下何德美和常锦礼站在原地,以及一些没有走远的家长和学生。 “何德美,我不止一次警告过你,不要来惹我。以后见到我最好绕着走,但是,你每次都不长教训。你是不是当我的话是耳边风?”说到这里,常锦礼轻蔑一笑,轻轻靠近何德美的耳边,“你知道东北黄老板的老婆在四处打听你的行踪吗?可得好好躲好了,毕竟你欠她好多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反而是何德美被吓得尖叫了一声,想一把推开常锦礼。却被常锦礼紧紧捏着手腕,只见常锦礼神情淡漠,“你怕什么,没做过亏心事,吓成这样。要不要我告诉你,她现在已经找到哪里了呢?” 何德美一副见鬼了的模样,拼命甩了几次手腕都没甩开,最后还是常锦礼扔开她的手腕,“不要以为我都是信口开河,不说到你的痛处,你当真是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何德美所不知道的是,这次常锦礼还当真是胡诌的,她就是要让何德美有所畏惧,对她有所忌惮。就算她不干预她和李卫军的事情,他们两个也不会有好下场。 大家都没听清她们在说些什么悄悄话,但是何德美难看的脸色大家都是看到的。 最后都当没看到,悄悄躲开了。 而常锦礼最后看了她一眼后,错身离开。 黄老板老婆找过来的事情是假的,但是她不介意让她变成真,实在是这何德美就像是只烦人的苍蝇那样,一直萦绕不去。 在走在前头的任顾,将念念放了下来。 她显得有些沉默,任顾怕是大人的事情影响到小朋友,正思量该怎么开口的时候。 任念忽然就朝着任顾说:“爸爸,以后我也要做学习委员。” 任顾虽然觉得这话题有些跳脱,也只得鼓励,“好,念念有这个想法,爸爸觉得很是可以。” 他所不知道的是,是何德美说的那番话让她觉得自己的妈妈被李仁义欺负了。 她自己被李仁义的同桌耻笑可以,但是说妈妈就不行! 就连常锦礼都不知道,何德美这次过来挑衅,竟推动了任念要在学习上打败李仁义的局面。 若她当时知道,定会当面多谢何德美一声的。 * 念念这次公开课表现得很好,常锦礼为了奖励她,想到县上村长那天提起的,过几天会有皮影大师过来巡演,于是答应她,等爷爷奶奶回来了,一家人一起去看看,好好感受一下华国的文化传承。 本来她想让任顾下午带她去哪里走走,结果念念却说要回渔村和李会计练毛笔和跟刘队长练拳,所以一行人又中途改道。 正好村里有人帮她看孩子,奶奶估摸和他们还在炼钢厂,卖得好的话,中午那会应该也已经回渔村了。 她刚好可以拿鱼干去找韩在石商量一下定价问题,是以论斤还是分批海产品大小问题等细节问题还要跟进。 村子里都没有搞过贸易,所以这事只能她一个人一手跟进。等同于从前期“采购打样”到后期的海产品入库,再到销售这条供应链就她一个人跟着。 可想而知,其实常锦礼当真是忙得很。 但是,她每晚睡前都要告诫她自己,再忙都要兼顾生活,赚钱不是唯一的目标。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0节 她的目标是和家人过上舒服的日子,这才是她的目标和重点。 然而他们才刚到村子,就发现村子里的婶婶们全都不在,整条村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刚跑回来的张大姨。 “大姨,大伙呢?”常锦礼有些不解,张大姨神色有些慌张,摆摆手,“你舅舅……,你舅舅他们一家抬着你舅妈去找于小敏了!你舅妈好像快不行了,你要不也去看看。” 常锦礼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无非就是房子的事情,常锦礼回头看了一眼任顾,“呐,奶奶家的钥匙,你们先上去歇息会。我去去就来。” 她并不想念念看到将死之人,也不想念念这么小的年纪,看多了那些人勾心斗角的嘴脸。 * 当常锦礼走到于小敏村子前,远远就看见一群人围在别人家门口望着于小敏家,谁都不敢靠近。 因为常永丰和强子两姐弟全都披麻戴孝穿戴整齐了,跪在于小敏院前门口处。 王娟梅躺在一块木板上,脸色死灰死灰的,眼睑都有些合不上了,她一只眼珠子有些迷离朝着天上看着,另外一只眼睛却有点像斗鸡眼那样,朝里歪着。 看上去既诡异,又可怕。她身上半盖着一张白布,人还没走,可以从白布上的微弱起伏看得出来这人还在呼吸着。 只是白布上被人用红色的不知是什么血,给画了一个大大的符纸的符号,常锦礼没看懂,大抵也知道是些神神叨叨的东西。 而王娟梅的嘴巴因为长期缺水早已经干裂了,深深浅浅渗出的血丝也已结痂。此时的她哪有半分生前的嚣张模样,人也被他们摆弄着,躺在木板上。 四周全是四处翻飞的金元宝和纸币,有些甚至覆盖在了她身上,她眼睛都没眨一下。 于小敏院子前不止是金元宝纸币那些,还满地玻璃碴子,窗户全都破了。 大门紧闭,里头黑漆漆的,大伙都看不出来这对夫妻在里头干啥,就是怎么说都不肯开门。 常永丰也没跟他们废话,“强子,琼子,咱们就在给你妈磕头,去点香烛。” 强子听话的一边抽抽噎噎地将香烛插在院门口两边,还将圆形纸币各拿一块小石子给压着,强子他姐拿着火折子,就点燃了火红的蜡烛。蜡烛滴下的蜡泪就像是王娟梅的泪水一般。 几人顿时扬声痛苦起来,一阵大风刮来,纸钱飞得到处都是,来看热闹的村民全都写得挤在一块,谁都不想让这玩意给沾到身上了。 常锦礼原地站着,看着常永丰哭得最伤心,领着两个孩子就在于小敏家门口将活人祭拜和磕头。 他们朝着王娟梅的身体拜了三下过后,常永丰这才抬起头来,擦了一把眼泪,扬声道:“婆娘!你记好了!这是在咱们家门前!你走了以后,一定要记得回来看我们!不要走错了门,认错了路。 你生前谁害的你,你就去找她去!一定要扰得她不得安宁,让这些恶人得到恶报!”他一边说着,身后两个孩子也跟着默默流眼泪,说到后头,他情绪激动,一把站起来,“婆娘,下辈子投胎,见到像你弟这样的,一定要调头就走。你放心,你这辈子的仇我来报!你走吧,走得快些,痛苦少一些。” 强子在后头几乎哭得眼睛都肿了,听到常永丰说这句话,掏出了唢呐,开始滴滴答答吹起来。 就冲着于小敏家门口吹着,村子里的人本就忌讳这个。 更何况是对着活人家的门口吹,这不,门里头的人终于按捺不住了,只见里头门开了,从里面泼了一大盆水出来。 浇得一些飘在半空的纸币给砸落下来,只见小小个的于小敏打开了门,没见到王卓立,只她一个人站在门槛上,冷着一张脸。 “你们尽管闹好了,我住得心安理得,她王娟梅死了也活该。她早就该死了,我孩子没了,她这就是报应!你们继续跪着,给我好好跪着,我受得起!”于小敏一边说着,一边又银牙半咬,想起了她那可怜的孩子。 常永丰见王娟梅都要没了气儿,于小敏说话还那般恶毒,咆哮道,“不要脸,跪的是你吗?!她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着瞧好了!!!贪了我们的房子,还害死她,我一定会告到你死为止!!!你们全家来偿命也还不清!!!” 于小敏一脚踩下门槛,踏在那层薄薄的纸钱上,神色不屑且冷峻。常锦礼在门外的另一头看了,都知道常永丰斗不过这个狠角色,果不其然,就听于小敏开口说话了。 “她爱死哪里,就死哪里。等公安局的人来了,你们继续跪在这里,我就当你们是孙子,给我下跪。” 强子一个孩子,哪里容得到自己的母亲要死了,还被人这么恶毒的对待。 他直接跳了起来,踩着栅栏就跳入院子里,朝着于小敏扑了过去,却被于小敏狠狠一推,强子嘴里还在哭喊着,“你赔我妈妈!是你家的狗咬死了我妈妈!” 常永丰眼见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被人推倒了,赤手空拳就将门前的栅栏给撕开了一个口子,红着一双眼冲了过去,猛地扇了于小敏一个耳光。并一把将她按到了,双手猛掐着她的喉咙。 门内一直躲着的王卓立,见状终于跳了出来,一拳拳猛锤在常永丰身上。 “我要告死你们!!!告你们谋财害命!” 场面一时有些乱,邻里和渔民想去拉又不敢去,毕竟家事涉及生死,不好劝。 这会,于小敏躺在地上却忽而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去告啊,我告诉你,你告不进的,你房子也拿不回去,我看你们奈我何!”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某日,任顾走进书店,询问老板,“不知有没有生物人体结构图?” 接过书籍后,翻了翻,再问:“不知有没有立体构造的?” 老板:?什么意思? 任顾沉默了一会,说了声不好意思又走了,短短三字春.宫.图却说不出口。 第46章 奋斗第四十六天 常永丰那双眼睛, 红得都快要滴出血了,死死盯着于小敏瞧着。 如果不是王卓立从他背后死命抱住他,他早抡起拳头将她脸都打烂了。 他的婆娘就快断气了, 她还这么狠毒说这些话。 还有王卓立, 她姐被他们家害成这样,不知内疚就算,竟是从头到尾都没帮过王娟梅说过一句好话。 常永丰死命挣扎着,脖颈间的青筋都暴起, 就连一旁的强子也爬起撞了过来,加入乱斗中。琼子见状也从地上操起了一根木棒,上前对着她舅舅王卓立就是一顿乱敲。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 底下被压着的于小敏, 一会笑着, 一会又叫骂着。 村民们怕闹出人命来, 有些胆子大就绕过王娟梅, 走进院子里去拉架了。 常锦礼都能听见她们有些不肯进去, “我不去,这不是要从“死人”头上跨过去吗?这么不敬的事,谁敢做?” “这人不是还活着吗!真是的!” …… 常锦礼淡漠着一张脸,这期间每个人脸上的神情她都一一扫视而过。 人情冷暖,不过如是。 村民们没拉扯多久, 常锦礼就看到公安厅派人来了。民警一来, 就将人分开了。 民警来了, 常永丰觉得伸张正义的时候到了。 一家人哭哭啼啼的, 就连素日里对王娟梅没好脸色的常永丰, 此时看上去也是真的伤心。 他的眼睛都哭肿了, 鼻涕还挂在脸上, 都没顾上擦。 “警察同志,就是他们!我家婆娘就是给他们家的狗给咬死的!” 常永丰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紧紧扒拉着民警。 就连强子都嚎着说:“叔叔,我妈妈就要死了,求求你们帮帮我们!我妈妈真的好惨,如果不是被舅妈的狗咬了,就不会死了。” 王卓立有些慌,那天在公安局也都交待清楚了的,他将还躺在地上,一头乱发的于小敏拉了起来,给她拍了拍脏污的后背,她脸上多了几道指甲痕,也不知是谁的指甲抠到的。 所幸,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大伤。 于小敏站起来后,也哭了,她抽噎着,哭得颇为有些不甘,“哼,我家的狗好好栓在那里,谁都不咬,就咬你们家王娟梅,我就问你们,是不是她平时亏心事做多了,狗都容不下她?!还是说,抠门到,要在犬口夺食,所以这才被咬了啊?!!!” 于小敏这番话,虽然说得在理,但是当着一个快死的人面前这般损人,也确实有些说不过去。即便她说的是事实,像王娟梅这种人一点亏都不肯吃的,又爱贪小便宜,确实做出这种事情也不无可能。 几位一同前来的民警同志似乎脑袋都有些发疼,见过难缠的,但是没见过嘴巴这么会说的。 他们都看到了门前躺着被抬过来的王娟梅,都一致在教育常永丰,“你家爱人抬回去吧,放在这里阻碍了他人,是不行的。况且这么折腾,她也难受。” “民警同志,你们谁能谅解我?!”常永丰说着说着,又想抓狂了,“我婆娘快死了,怎么可能能安息,这房子是我们的,现在房子被抢了,还要被这恶毒的女人给整死了,换作是你们,你们会听别人说而冷静吗!!!”如果不是村民们扯着常永丰,就怕他连民警都要动手了。 那这罪可就大了。 依照程序,房子的房产登记证也看了,之前说狗咬人的事情也都了解过了。 来的民警,说得有些语重心长:“根据《华国民法》第一百二十七条规定,如果是他们家的狗,因为饲养不善导致咬伤、咬死了你家爱人的话,那么他们家具有民事责任。 但是,反过来说,如果是她自己去逗狗被咬的,他们是不承担民事责任的。” 常永丰一听他说的这么长,具体的根本就没听明白,干裂着一张唇,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什么不承担?!” 常永丰虽然没听太明白,但是语气以及关键字眼,他是明白的。 他更加不理解了,“什么意思?同志是说他们的狗咬死人了,现在一点责任都不需要负是吗?!” 村民以为他没听懂,也加了一句解释,“意思是王娟梅去惹了人家栓住的狗,这样的,不能算王卓立家的。” 李伯当时确实看到是王娟梅自己去狗窝踹那小狗,做笔录的时候他也如常交待了。 常永丰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于小敏暗自松了一口气,却也冷着一张脸,王卓立是什么事都露在脸上,他匆忙上前,“姐夫,将姐拉回去吧,这多难受啊,还放在地上。好好医,兴许还能多留一段时间……你也听见了,我当时早就叫她去打针的,钱也给了……” 他这是将过错推得一干二净,常永丰木着一张脸,像是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了一样。听着王卓立在耳边这么说之后,忽然猛地掐着他的脖子,揪着他的衣领,直接将他连人带拖地拉去门口。 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常永丰会突然暴起,于小敏一个激动,也冲上前了,扒拉着王卓立,结果两人都没拉住常永丰。 “常永丰,你给我放开他!敢动他一根寒毛,我就和你拼了!!” 常永丰将王卓立狠狠甩在了地上,他声音早已嘶哑,带着满脸疯狂的表情:“畜生,好好看看你姐,你姐当初为了你被你害死了,我诅咒你们一辈子无儿无女送终!” 王卓立和于小敏双双被摔到地上,手肘都磕破了,然而一抬头看到王娟梅半死不活的样子,都吓得肝胆欲裂,只于小敏强撑着脸面,梗着脖子没有露了怯。 常锦礼在不远处从头到尾都在看着这场闹剧,没有上前一步。 看着王卓立慌张害怕的脸色,还有跌坐在地上频频往后退的身体,以及周围人看他们一家人的眼神。 即便民警来了,也只是简单走了一个流程。 他们也知道,人情上是于小敏他们说不过去。 但是,在法律上来说,常永丰又能怎么样? 房子实实在在登记的是于小敏的名字,只能说人心凉薄,都说血浓于水,其实往往这世界有太多的嘴脸,并非都是那般。 王娟梅断气了,就在这一片喧闹打闹中,临走前,她似乎看见了天上下起了一丝小雨,眼珠子动了动,嘴巴微微张着,只闺女琼子留意到了,刚趴上前,只听见她喉咙里传来了一很轻的咯嗒的声音后,眼睛就那样半张着看向天空。 琼子原以为她恨母亲,因为王娟梅一直都是偏心弟弟强子。但凡什么好的都是必须得让给强子,从小到大,强子犯错,无论是谁先挑事动手的,挨打的第一个首先肯定是她。 因为从小到大心理的不平衡,导致她心中总有一种想法,等以后她经济独立自由了,一定要离开家里。 未曾想到,她死了,原来她还是会伤心。 她把这个伤心归咎为是太过于突然,突然得有些难以让人接受。 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哭的声音太过凄厉,引起了常永丰等人的注意。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1节 王娟梅走了,最后的日子里经历了这么一场大闹,若说她走得没有遗憾,那是不可能的,更多的是含恨而终。常锦礼没有继续呆下去,她转身慢慢走回了渔村。 再看了一眼渔村青砖瓦墙的排屋,有些还是几年前搭的地震棚子,凌乱又不整齐。 最后缓缓叹了一口气,“加油吧,常锦礼。要过好自己的人生,不要留下遗憾。” * 村子里因为王娟梅的事情,基本事业上都停摆了三天之久,但是常锦礼每天都有带念念跟随刘队长练习南拳,现在多了一样和李会计学毛笔字。 常永丰期间来找过常锦礼一次,将钥匙给了她。 脸上的胡子没有剃,双眼就像一下瘦都凹陷下去了一般憔悴。 “锦礼,舅舅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常锦礼坐在桌子前,都能清晰闻得到他身上的恶臭味。但是她并没有做出任何嫌恶的表情,只是很平淡地开了口:“什么事?” “我想把你舅妈的骨灰埋在院子下,王卓立那畜生不让埋,况且埋那里,我怕你舅妈死后也不瞑目,天天被于小敏踩着,心里能舒坦?” 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极其嘶哑,头上的头发油腻得都已经是一缕缕了,动上一动都有股味道散发出来。 常锦礼沉默了好一会,常永丰没有催她回复,只是静静在一旁等着。瑟缩的模样完全没有半分以往的鲜活,以前王娟梅在世的时候,他往往听着她说话不耐烦,甚至没眼见她。 现在人没了,才知道后悔。 他现在只想好好将她安置后,以后的事情再说。 于小敏他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但是手里的事情得以死者为大。他已经没了婆娘,强子还得靠他,如果不是这样,他早晚上趁着他们熟睡,偷偷一把火给烧光了。 大不了他一条命还两个人的,也不亏! 但是想到还在读小学的强子,他终究还是犹豫了。 后来他天天在于小敏家门前吹唢呐,奈何他们根本一点反应都没有,反而苦了邻里的几户人家。然而因为常永丰家的白事,大家都比较宽容。 “舅舅,抱歉,这个不能答应你。因为房子前的院子我要拆掉,但是她的骨灰盒子如果村里人都同意,以后可以放到祠堂去。” “祠、祠堂?” “不错” “村里人哪来的祠堂?”常永丰有些不敢相信,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们不是本地人,他们会同意吗?” 常锦礼点点头,“那就要你去问了,要村里所有人都同意才可以。” 常永丰听了后,好半天没说话,最后沉默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以后你们住哪里?”常锦礼忽而打断了他的行动,开口问了。 “我在李伯家租了个房子,就住在于小敏旁边,我要天天看着她,看她以后会怎么……”他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开了门走了出去。 常锦礼收回了目光,拿着笔的手还停留在她写的祠堂二字上。 不错,那日她和村里人开会所遇到的难题。 大家一致认为院子不能拆的原因,就是因为院子底下埋了祖祖辈辈的“小屋子”。 既然如此,不如另辟蹊径,干脆建一所村子里的祠堂,日后子孙香火不断,流传百世也未尝不可。 当日,常锦礼将思索了整个晚上的解决办法提出来的时候,村长竟是激动得流了眼泪。 “后山那地儿是我爹的,那屋子早就残破不堪了,要是可以的话,我愿意拿出那块地给村里人用!” “我每次回羊城,我娘他们村子里都有自家黄家祠堂,我当年也想提的,只是咱们村子太穷了。后来这事就忘记了,也就这么过来了……。” 村里人一听到建祠堂,都斗志昂然的,就相当于是村子里头的公墓。只要大家同意移开拆除院子,就好办。 总比埋在自家院子里要来得气派,起码有了屋檐砖瓦,可以一庇遮荫。 以后大家逢年过节,也能一并热闹去看看祖先祭祖。 所以这个想法,几乎是以一票通过的,常锦礼的心下终于落下这块大石。 大家都同意拆掉院子的话,接下来就是路面需要倒沥青铺起了。 本来想找外面的工人来做,谁知村里的张叔连忙摆手:“别别别,能省则省,这些活咱们小木工也能做,就让我们来做就好了。反正渔船现在出不了海,我们都闲着。” 常锦礼挑挑眉有些疑惑:“现在是休渔期吗?休渔期不是过了?” 刘队长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挠挠头,“不清楚,那天去码头,全被封锁了,上面立了个告示,说还要继续封一个月。” 村长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愧疚,“对不起啊,锦礼,这事我昨天就知道了,可是忘记和你说了。你看,这船不能走到话,运红砖和砂石就要走陆路了,我们是不是要去哪里承包车子?” “走陆路的话,成本要比船高多了,李会计,要不你来核算一下,大致我们净利润能收入多少?” 李会计摇了摇算盘,低头将他的小本子拿了出来,将手指往嘴边一抹,又翻了几页才说:“我算了的,比起之前一个月能有二十多万,走陆路的话,我按最大的费用来预估的话,起码少赚一半,还没加维修好损费之类的。” 大伙一听,虽然都有些心疼白白的钱就这样浪费了,但是又没有办法,谁让休渔期突然就加多了一个月。 然而一直没吭声的孙婶,忽然觉得不对,这才开口:“不对呀,前天码头不是还有人卖新鲜海虾的?我那天担去卖,还见着章鱼腿了,还不出海可打不上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有些疑惑了,张叔唯恐大家误会是他乱说话,匆忙道:“我没乱说,那天我亲眼见的。要不谁等会和我一起再去瞧瞧?” 刘队长一把拍案,“等散会后,我教小朋友打完拳,我和你去!” “成啊,多去几个也行。” 常锦礼见这事定下来后,“陆路的话,海路行不通也还是得走,只是说承包那里头哪里有熟人的,最好不过。最主要是安全,走陆路的话,还得包的是车行来做。现在做长途运输的少,确实也是一个难题。” 村长也皱着一双眉毛,“这样,等他们去了码头过后再说,你们顺便打听打听别的村的,他们怎么过活?封海的话,总不能就去沙滩捡捡的,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有些什么搞头。” 于是,那日的会议就这般定下来了。 李会计那些男人们,不像奶奶她们一样,关心的点不一样。 他们可一直惦记着之前说买车子的事情,“锦礼,我们之前去友谊商店问过,有东风牌子的二手轿车,价钱十来万。你看,合适吗?” 常锦礼微微一笑,点头,“可以的呀,你们喜欢的话,就那个。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买好点的。” 村长一听提起这事,连忙轻拍桌子,“这事还得先等等,我之前去车管所问过。车管所明确指出我们得单位买,如果让韩老板帮忙买,我不大放心。而且,我都详细问过了,咱们鹏城暂时还没有上牌的先例,说是车里来了,每辆车为了好管理,都有一个号,像自行车那样。他们表示过,没有处理过轿车的申请,连号都没有,我们就算是有钱能买车,这政策不落实下来,我们买了也没用,也就只能村子里开开。” 村长说起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有些失落的。 这也是常锦礼没有想到的,她本来以为要是单位才能买的话,那找韩在石帮忙不就好,若是他们愿意等的话,等以后村子里成立了公司,再买也不迟。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也是她根本没有考虑到的问题是:车子可以买,也能有了。但是,上牌的手续因为走在太前沿,具体的规矩还没有人创立!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显然有些让巧妇为难了。 毕竟无米之炊,实属又是个难题。 于是,买车这事上,又遇到因为牌照的事情,被迫又搁置了。 最后,事情讨论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各自散去忙活了。 走之前,村长从位置上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摔倒,幸亏常锦礼眼疾手快,扶了那么一下。 他常年装在衣兜里的小本子就掉了出来,常锦礼反射性弯腰就替他拿了起来。 这个本子是他平时开会或者用来当备忘录一样,登记事情的。 常锦礼捡起来的时候,本子是打开的,刚巧弯腰那会,她双眼定格在其中一页上。 村长见她弯着腰好一会都没有捡起来,自己就想弯下去捡。 却被常锦礼早一步捡了起来,并将它合上,重新塞回了他的衣兜里。 “村长,小心些” 等村长去忙了以后,她一直注视着他走远的身姿,刚出路口,只见他左右方向看了看,驻步在那里,好一会才朝右走去。 常锦礼见奶奶也想往外走,匆忙拉住了她。 奶奶有些疑惑,“怎么了,锦礼。” 常锦礼默了一下,什么都没说,轻轻放了手,摇摇头,微微一笑,“没事,奶奶,你去吧。” 常凤春又多看了她一眼,“是不是想吃点什么,奶奶给你去做。” 常锦礼忽然就笑开了,“唔,今晚想吃奶奶腌的酸豆角送米汤。” “成,你等着,奶奶回去院子看看那个坛子还有多少。”说着急匆匆就朝着自家院子走去。 王娟梅走的时候,奶奶还难过了几天,虽然嘴巴上不说,但是也没真的大笑过几次。 常锦礼忽然就有些惆怅,想起刚才在本子上看见的字句后,不禁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不记得昨天他们再三嘱咐我的事情了,总有一天会发病的。” 她微微垂下头,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皮,温温热热的,鼻子还有些发酸。 “常锦礼,你这样可不行啊,村长都还没放弃,你怎么能拖他后腿?” * 等常锦礼接着念念和奶奶回到筒子楼的时候,她耳边听着念念说起:“爸爸说过今晚会早点回来的。” 奶奶还在一旁考着念念数学题,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拐上了楼,走到五楼的时候,常锦礼却见前面有个高挑的身影,只见她等在走廊处,等走近了才发现竟是吕玲。 奶奶没有见过吕玲,当然不认识,就直接错开身子走了上去。 没想到念念认识吕玲,她抬头看见吕玲,颇有些惊讶软软喊了一声,“吕姐姐好” 奶奶这才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却发现吕玲的目光一直停在后头的常锦礼身上。 “我记错楼层了,许久没来,还以为是五楼。”吕玲随着她们进了屋,颇有些熟悉地走到了沙发前坐下了。 奶奶拎起红色铁皮水壶,洗了个玻璃杯,就往里头倒热水。吕玲接过后,还客气地道了声谢。 “同志是小顾的同事吧,你们聊、你们聊。”说完就去厨房忙活去了,念念也回了房间做作业。 常锦礼注意到她进屋以来,一直在留意屋内的情况,不知是在看她的衣服也好,还是看她的生活条件也罢,总归一句就是,“你们真的结婚了。” 常锦礼脸上漾开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她难不成以为任顾心里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娶的她。亦或是小说看多了,以为他们是契约结婚,这才上门看看? 也不怪常锦礼这般想她,实在是女人之间的磁场,尤其关乎同一个男人的时候,就会变得尤其敏锐。 那天在罗布家里吃饭的时候,别看吕玲一副看不顺眼任顾的神色,然而只有她看到了她眼底有些受伤的神色,所以那日她才会颇有些暗示主权的意味在里头,说她是任顾的爱人。 “嗯,我们属于一见钟情。”常锦礼脸不红心不跳地顺手拈来,将事实直白又高调的说出,直接就让对面的吕玲都是一愣。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任顾刚上楼,就发现家里的门没关牢,门口还卡着一双作战鞋。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2节 第47章 奋斗第四十七天 吕玲没有想到, 常锦礼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开口却丝毫不胆怯,甚至更像是有种北方姑娘的好爽劲儿。 她在部队里呆惯了, 素来看不惯别的小姑娘莺莺燕燕那些作态秀儿。 她原以为任顾喜欢的是这种类型的, 心里还颇有些不适,认为以她对任顾的了解,怎么可能会喜欢那般秀得能掐出水来的姑娘呢? 况且,那样的姑娘和任顾也根本就不适合。 没想到, 是她看轻了常锦礼。 吕玲也不扭捏,现下两人周围都没人,她也不必藏着掖着。 “你不介意, 我喊你一声姐吧?” 常锦礼淡着一张脸, 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只是抛了这么一句话, “要不, 你和韩蓄一样喊我嫂子吧。” 常锦礼自从穿书以来, 最不习惯的就是比她小的人喊她姐。以往在人际关系中,大家无论年龄大小,都是喊彼此的英文名,她二十多岁的年纪,放在21世纪, 还妥妥的只是小姑娘一枚。 况且, 她如何笃定她比她大?既然她要喊她姐, 那还是嫂子听得更悦耳一些。 常锦礼这换词, 妥妥在占吕玲的便宜呐。 也不知吕玲听没听出来, 只见她也跟着一沉默。也没真的喊嫂子, 只是微微沉吟了好一会, 才接着说:“任顾以前说结婚是累赘,想不到,突然就结婚了。” 常锦礼微微垂下的视线,盯着杯子里的小茶叶片看着,好嘛,她这是在暗示就算任顾娶了她,也只是累赘一样的存在? 常锦礼忽然叹了一口气,显得有些惆怅,“可不是,你说的是对的,结婚就是累赘。以前我自己赚钱自己花,现在不用我赚钱他都要送钱给我花。晚上想早点睡觉,都硬要给我洗澡。就连明知我嫌弃18k金俗气,都硬是求着我戴着。” 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脖子,领子底下藏着的就是任顾送她的结婚戒指,吕玲的视线也跟随着她的动作在移动着。 常锦礼这番话说来,实属凡尔赛满满,就连吕玲听到后来,竟是无言以对。 吕玲:“……” 常锦礼就连在渔村开会都没这般费过口舌,如今在这屋子里竟是尽心尽力在吐槽任顾对她的好,而且这些好都是任顾求着对她好的。 最后,说得吕玲表情都有些失控了,似乎想暴起。 “够了,我服了。” 常锦礼还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高挑的眉毛缓缓平落,“可是,我还没说完。” “嫂子,我以前就喜欢顾哥。” 常锦礼终于不说话了,但是她没有打断她开口,因为她开口低头了,叫了她一声嫂子。 吕玲有些烦躁地抹了几把她的短发,努了几下嘴巴,又看了一眼厨房,见常凤春没有出来,这才继续说起:“说实话,我第一次见你,就觉得你俩根本就不合适,我今天来本来想打着我爸是他老师的旗号,专程来看看你的。但是,不得不承认,你很有个性。” 常锦礼听到这里,见她停顿了下来,也补了一句,“谢谢。” 吕玲:“……” 吕玲被她一打断,直接忘记她想说的是什么,等了好一会,双手摊手,“你很聪明,我原本以为他喜欢全能武将,没想到他选的是个文状元。我不会为了他改变我自己,所以我宣告彻底放弃。我原本觉得你们不适合,过不下去。甚至还在幻想他是不是遇到什么难题,需要假意结婚。这才上门看看。” 她说到这里,指了指进门的那一小张也是唯一她和任顾在照相馆拍的照片。 “但是,他这张照片笑得好开心。我爸以前和他合照过,从没笑过。他习惯笑起来抿着嘴巴,可是和你不是。” 吕玲这番认输的话语,对任顾的熟稔度却让常锦礼微微有些不适。 她可以用未来来打败吕玲,但是对于任顾的过去,她是实实在在没有参与的。 吕玲也只是以过去的任顾来做对比,光明磊落的道出了,她所认识的任顾确实是喜欢常锦礼的。 所以,她真的不用比了。 “我今天来除去特意挑他不在的时间来见你,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我要去新的基地进行生存训练了,还要为接下来三年后的比赛做20多项战术训练。 我过来,以为顾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我会帮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常锦礼与她的目光对上了,真诚不做作,有着女兵飒爽的傲然,更有为人的坦荡。 她心里是如何想的,都明明白白在这桌上交待了。 常锦礼也大方一笑,与她伸出的手相握,“祝你早日找到合心的伴侣,训练一切顺利,安全为上。更希望你能为祖国争光,我们都会在这里支持你。” 吕玲来了,没有留下来吃饭。常锦礼不知道未来几年能不能见到她,又或许将来见到她会不会已经找到了她的灵魂伴侣,但是她却是她来到这里,打交道比较磊落的女人。 吕玲走了之后,没多久任顾就回来了。 常凤春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饭才刚刚烧好,又赶紧添了一双碗筷。 常锦礼就觉得任顾自进屋子以来,就一直盯着她瞧着。 念念一出来,见吕玲不在了,又见任顾回来了,喜得双眼都笑弯成一弯新月了。 她觉得爸爸自从常锦礼来了以后,经常都能看见爸爸了。 “爸爸,刚才玲玲姐姐来了呢。” 念念说起这话的时候,任顾的眼神又瞥向在吃着酸豆角的常锦礼。常锦礼觉得他有些奇怪,还回望了一眼。 “喔,爸爸知道了。” 饭后常锦礼没让奶奶继续弄小摊贩的事情,从明天起只需要继续去派派传单就可以了。 因为常永丰的房子空了出来,村里几个婶婶去打扫一下就成,直接明天先拆她们的院子,简单清扫一下,再请木工来打造家具即可。 常锦礼到时候还要和木工商量一下座椅的成品设计,她虽是画衣服的,凭借她对桌椅的审美,要弄出一套较为西式的餐桌椅来说,也并不难,但是具体的还是要等到明日和木匠师傅去探讨一下。 饭后,奶奶还在弄甘坑的草帽,因为孙婶拿了一些活计,但是那头要求要传统的32道编织手艺都加进去,要编出花来,她弄不来,奶奶寻思着不用洗菜准备明天的活计,这就接回来帮忙了。 村里就这一点好的,有什么活,能帮的,邻里基本都会互相帮忙。 当任顾今夜又端着一盆洗脚水进来的时候,常锦礼那会刚写好计划书,她略微疑惑:“你端水进来做什么?” 任顾答得十分快速,“给你洗脚。” 行。 沐浴后,常锦礼的手还没伸进盆里,任顾就走进去,将她赶了出来,帮她洗内衣。 行。 当她准备刷牙的时候,发现那只两面针牙膏已经挤好在她牙刷上了。 常锦礼:“……” 实话说来,她心里对吕玲这事上,她是有些不大舒服的。 但是,关键错不在任顾。 但是任顾今晚表现得十分积极也就算了,有些活刚好就是下午那会她跑火车对吕玲说过的话。 她刷好牙后,不会刚巧就有一杯温开水放在桌上吧? 当刷好牙的常锦礼,推开房门,走进房间的时候,视线落在桌上,果然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热水。 常锦礼:“……” 任顾仍无所觉地朝她走过来,轻声问:“累不累?” 常锦礼也轻声接下去:“你是不是想帮我肩颈按摩?” 任顾没说话,只是径直走向床边,示意常锦礼坐过去。 常锦礼:“……” 她并没有朝他走去,而是靠在桌上,拿起水杯,喝了一口后,没有说话就那样睁着一双眼睛,看着他。 “怎么了?”最后还是任顾沉不住气,开口问她。 “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也听见了我和吕玲的谈话?” 任顾摸了摸自己鼻子,“没有。” “那行,我要睡觉了,你下来吧。” 任顾皱了皱眉,显然有些懵。“我下去哪里?” “没有为什么,我想一个人睡。”常锦礼没有理会他,走到床前站定。 任顾还有些没明白,看她冷着一张脸,在等他站起来。 他乖乖站起了身,就看到她利落地钻进了蚊帐,上床后,还细心地一点点将蚊帐塞进了席子底下压好。 任顾看了她这些动作后,不禁说:“我不在上面,你热了怎么办?” 常锦礼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直接将床尾的风扇对准了她吹,就躺下了。 任顾一看,立马拉开了蚊帐,将风扇的位置再次调整为大部分对着墙吹。 常锦礼没有理会他,背对着他,朝着窗户那一面侧躺着,闭上了双眼。 任顾只得乖乖又帮她掖好了蚊帐,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这才从衣柜里掏出了一张席子,挨着床铺了下来。 如果是任顾带的兵看到自己的老大被女人赶到床下去睡的话,估计都要吓掉下巴。 那个敢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徒手爬上六楼救人的勇者,以及在训练营里对着新兵,强求他们下沁三分钟的狠人,在家竟温驯得没有一点脾气。 任顾躺在地上的席子上,想的是他怎么惹老婆生气了呢? 他哪里知道,常锦礼早就笃定他肯定是听见了她们的谈话,作为一个大男人,看着两个女人为他吃醋,是不是觉得很自豪? 她心里有气,自然也没睡着。 任顾躺在地上,也没睡着。 不过短短十五分钟,在漆黑的夜里,任顾又说话了,“我们谈谈吧?” 常锦礼也很快接话了,声音有些凉薄,“有什么好谈的。” “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咱们有事不要藏在心里,如果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我都改。” 常锦礼听着他说得这么诚恳的模样,嚯地一声,就坐了起来。 “怎么,吕玲喜欢你,我也喜欢你。你是不是觉得两个女人那样为你抢着说话,你觉得很自豪?” 常锦礼正在气头上,丝毫没有隐藏她的怒气,她本来心中就因为对他的过去,没有参与感而觉得有些不适,现在几乎都是借着这事爆发了出来。 任顾也坐了起来,沉默了一会后,也沉着声音回道,“没有,对不起,我骗你了。我是听见了,但是我没有进去,是因为……”,他停顿了一下过后,又接着说起,“因为,我想听听,你对我究竟是怎么想的。我想知道,更多你对我的想法。”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3节 他说了这么一番话之后,常锦礼躺在床上没有吭声。他想了想后又解释了,“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对不起,我也有不对。”常锦礼良久之后,回了一句。 她不该将对吕玲的那点不安转嫁在他的身上,况且两个人当初一见钟情,而生活的琐碎,才正是考验两人感情的时候。 但是任顾都很纵容她,即便对她为什么生气都不知的他,都乖乖地躺去了地上。 想到这个男人还是三个连的老大,这时这么乖听自己的话,心也有些软。 她往里躺去,拍了拍旁边的位置,“上来吧。” 任顾上来的动作花了不过五秒,快到常锦礼见识到什么叫真正的速度。 上来后的任顾也一反老实常态,手一开始搭在她腰上,后来就开始不老实了。 常锦礼用手肘朝后推了推他,“作为惩罚,咱俩得清心寡欲几天,好好反省反省。” 任顾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才揽着她,叹了口气,“睡吧。” 就在常锦礼闭上眼睛打算放松,好好睡觉的时候,任顾却问她,“对了,师长想见见你,他是我师父,你如果不想见,我帮你推了。” 师父?不就是吕玲的父亲? “见,怎么能不见。”不仅他要见她,她反而还要见他呢。 怎样的父亲才能教出吕玲那样的女儿来,时间就定在下周一晚上,等见过任顾的父母再说。 想到很快就要见家翁了,“你爸妈喜欢点什么?我去找来,好投其所好,这样对我的第一印象也好些。” 任顾笑了笑,从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按着她的后脑勺就亲了亲,“不用,他们什么都不缺。” 常锦礼有些怪他,这是礼节,还管缺不缺的,死心眼,只能凭借她自己的经验看着办了。 那会的常锦礼也不知,远在国外的两老,也在发愁第一次见她,要给她买些什么。 多年以后,一家人茶余饭后谈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才知道那会原来闹了一个大乌龙来。 * 任顾五点不到就出了门,常锦礼迷迷糊糊睁开了双眼,见任顾抹黑穿衣服,她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怎么不开灯?” “不碍事,我可以看见,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你再睡一会。”说完,任顾又掀开蚊帐,轻轻吻了吻她的嘴角,末了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唇瓣。 常锦礼嘤咛了一声后,转身又睡着了。当时她困到身体还躺着,却觉得意识中的自己已经起来了,还送任顾出门了。 后来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的,她坐了起来才发现自己这会才醒。听见门口传来何红英的叫骂声,还有奶奶辩解的声音,隐隐约约似乎是因为水费的事,她匆忙下了床打开了房门。 一开房门,声音听得更清晰了。 何红英缩着一只脚,声音一大早异常洪亮,“是不是你们在背后使怀?!我家都不出水了,我跑到楼下一查,就是被关了水闸。准是你们家干的好事!” “哪能呢?我连水闸在哪都不知道,何妈你可别乱说!”常凤春显然有些着急,匆忙辩解。 常锦礼见奶奶都着急连连摆手,赶紧走了上去。 “奶奶,和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关门就行了。” 何红英平日里也不敢直接和常锦礼吵架的,这次估计真的惹到她了,也不怕邻居笑话,上次在她们家门口摔成粉碎性骨折,正无处发泄,又发现自家的水闸频频被人关上,是菩.萨都会有火! “你关!你关我就敲到你开为止!让楼里的大家给我评评理,我哪里得罪你了?这么搞我!” 常锦礼走过来扒着门,打量了她一番,“我要是想整你,这手段未免太低端了些。” 显然何红英是不信的,“谁知道你心有多黑呢?我求求你,能不能放过我!三天两个头这样搞我,我脚伤在的,吃不消呐!” “血口喷人也得用点脑子不是?你去问问值班室的大爷,我们有下过楼?你再敢敲一次我家的门,你试试,你敲一次,我就立马打局里的电话,顺便帮你说说你家被人关水闸,让民警同志帮你一并查了。”说完这句话后,常锦礼不高兴和她多废话,直接当着她的面将门给关了,发出了好大一响声。 何红英被气得想伸腿踢门,奈何伤了腿动不来,又不敢真的伸手去敲门。 这时邻里都出来劝,“老何,是不是误会。他们家都很有礼貌的,怎么会去关你的水。别说她们,我都不知道水闸装在哪里的。” “对的啊,事情搞搞清楚嘛,你有气人家也有气的,一大早就被你骂了一通。要是遇上像我家老头子那样的,肯定有你好吵的。” 何红英被劝了几下后,这才愤愤慢慢挪下楼。 赤脚医生告诉她,要时不时脚上用一些力,不然以后动作会不利索的。 奈何一用力脚上就十分疼,只得用上下楼逼迫自己。 现在唯一支撑她强忍着疼痛,走下楼的就是她也要去关常锦礼家的水闸! 然而好不容易蹭到一楼大门处,早已经满头暴汗。却一个不小心,在值班室大爷门前踉跄了一下,直接整个人摔到了地上。 值班大爷在里头坐着,忽然看见何红英整个人摔了下去,吓得他赶紧绕过玻璃窗,“何老妹,你没事吧?”说完上前将她上半身给扶了起来。 何红英整个人都有些发晕,嘴里哎哎叫唤着,脚上疼,手上也疼。 就当大爷在关心她有没有伤到哪里时,何红英忽然揪着他手臂说:“你得陪我去看赤脚医生!真是造孽了,一把年纪还来推我!我要是走不动了,你还得负责一日三餐照顾我呢!!” 大爷显然十分震惊地模样,立马甩开了她扒拉着他的手,“你胡说!你自己摔下去,我好心出来扶你,怎么就被你说成是我推的呢?!” “我有没有话说,你心里清楚。这里就我和你,不是你推的还有是谁!”面对何红英倒打一耙,大爷几乎就要被气笑。 她将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就算了,不能这样污蔑他的好心。 “你自个儿摔到的,还能怪人家大爷,难怪你家水闸被人关。”常锦礼和常凤春就那样站在楼梯上,看到了整个过程。 两人身后站着念念,念念这时将脑袋从两人中间伸了出来,“何奶奶,你撒谎这样是不对的。爷爷没有推你。” 何红英一时语噎,在场三人,竟没有一人帮她,全都倒戈,可是她明明就是觉得有人推她,她才摔到了的! 常锦礼看了眼何红英的表情后,又接了句,“可能鬼推的吧。” 说完经过时,将大爷扶起,大爷连声向常锦礼她们道谢后,再也不看何红英一眼,直接又坐回了传达室。 何红英吃了大亏后,尾椎骨疼得不行。如果不是为了关常锦礼家的水闸,她就不会摔倒,果然是和他们家扯上关系的,都没好事! 何红英见大爷一直盯着她瞧着,她也只得撑着疼痛的身子,慢慢爬起,又缓缓走上了楼,一边走着一边还叫唤着,“真是被鬼推了!” * 那天在学校里,李卫军吃了面子上的亏。回去以后,叫何德美将他的衣服拿去清洗一下,何德美翘着二郎腿在窗边上补着口红,没有搭理他。 李卫军以为她没听见,倚在床头靠枕上,伸脚推了推她的后背。 却被何德美转过身来,“啪”地一身狠狠打在他脚背上。 “叫谁呢?李卫军,我告诉你,别拿你臭脚搁我背上!” “干嘛干嘛,这么大火气。我叫你帮我洗洗衣服,就这么大火气了?”李卫军扶了扶有些下滑的眼镜,也有些不爽。 “你那烂衣服,要洗叫你妈洗去,我不是你妈,别开口闭口什么都叫我!” “你现在脾气真的是越来越大了,什么叫烂衣服?你穿得很好?你现在穿的都没常锦礼大气得体,以前她在还会帮我煮水蒸气来烫衣服,你是叫都叫不动。我不是娶老婆的,我娶大爷的!” 何德美冷笑,“你李卫军以前可不会这么说,以前常锦礼是黄脸婆,现在是哪里都香是吧?果然男人都是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犯贱!” 就算李卫军不这般说,何德美都觉得常锦礼的衣品确实比以前好太多了。 以前的钱常锦礼都几乎省着用来维持家用,又哪里会打扮自己半分。 第48章 奋斗第四十八天 李卫军火气也一下上来了, 区区一个女人,现在粗俗得开口闭口就不是犯贱,就是贱人。 他伸出食指, 指着何德美粗声粗气地说:“我警告你啊何德美, 别动不动就说我犯贱。我要真犯贱,也是犯贱娶了你!” “李卫军,你有种就再说一遍!你有今时今日的成就,还不是靠常锦礼那笔抚恤金起来的, 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也用不着在我面前摆老板款。 你是什么身份?我是堂堂正正自己做生意做起来的家世,你呢?你问心自问, 你靠的是你爹还是谁!” 李卫军直到现在, 算是彻底被何德美给惹毛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以前对他嘤声嘤气的女人, 婚后竟渐渐开始了转变, 最大的转变不外乎, 原来她心里一直是这样想他的。 就算他是港人在大陆的私生子,常锦礼也是很清楚的,但是以前她从来不会看轻他,还将他看作是生命之重。 这个他一眼相中的女人,谈朋友的时候也浓情蜜意的, 怎么这么多年下来, 竟变得连他都有些不认识了?许是太过生气, 又或许是太过震惊, 李卫军胸膛剧烈起伏地幅度渐渐加大, 样子也有点吓人。 但是何德美也不怕, 这么多年下来, 她还是很了解他的,他这人就算不够好,但是也不会打老婆。 李卫军气急败坏,好半天才指着她哆嗦地说了一句,“等我告诉你妈,看她怎么评理!让她好好看看,这就是我们李家八人大轿娶进来的好媳妇!” 结果何德美更是反唇相讥了,“你多大了,还去找我妈?丢不丢人李卫军。我俩的事情,你这是要找我妈告状是吧?行啊,你就去说呗,那你想想你去告状了,我妈得怎么想你。” 李卫军猛地锤了几下床垫,一副盛怒的模样,却又奈何不了何德美。两人坐在房里好半天,谁都一句话不说。 过了大半天,还是李桂花在楼下喊要吃饭了,何德美站起来,重新摸了摸她定型了的发型,“下去吧,别让你妈看出来,多大人了,还闹脾气。” 李卫军本该是发脾气的,但是到头来却被说成像是他在无理取闹一样。 “我不去,要吃你吃去!” 何德美转了转眼珠子,想到自己歌舞厅没得开了,韩老板的生意又谈不成。近期她从渔村里打探到的消息,她也急需用钱,就赶紧开了门,“妈,我们不饿,你先吃!” 说完就进门,走到李卫军身边,双手殷勤地给李卫军按摩。 李卫军一开始还打开了她的双手,何德美一咬牙,暗暗吞下想要爆发的脾气。 现在,她能来哄,他识趣点就该顺着阶梯下来,整个智障一样,一点都不会做人。以前谈朋友的时候,背着常锦礼,两人过得有多刺激就有多刺激。 他不肯花在常锦礼身上的钱,全用在哄她和约会上头了。 现在娶进门了,什么浪漫的事屁都没一个,更别说会再用心哄她了。 何德美感觉到了巨大的落差,以前她一心想要取代常锦礼嫁进来,为的不就是有个能宠她的,又能给她做靠山的? 想到这里,何德美内心当真有些怄,但是又不断给自己心理做建设。 没关系,他不肯去做,她好好□□不就成? 况且,他现在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手上还是多了那么一些闲钱。 想到这里,何德美又殷勤地过去帮他脱下袜子,指骨柔软又有力度,十分熟练地帮他揉起了脚。 李卫军冷哼一声,“怎么?不是嫌弃我的脚是臭脚吗?你还在这捧什么臭脚?” 何德美手上微微用了点力,笑得更假了,“我这不是心情不好嘛,好了,我多给你按摩,你想按摩哪里都成。” 说到最后这句话的时候,李卫军瞥了她一眼,显然是知道她在内涵什么的。终于嘴角松动了,“行,那等会你得好好服侍我一番,我满意了舒畅了,就决定原谅你。” “没问题。”何德美说着,小手就在他的脚踝间徘徊着,揉捏地力度刚刚好,舒服得李卫军闭上了眼睛。 何德美见李卫军被她轻易搞掂了,看着他舒畅地展开了眉心,按摩了好一会后,这才问道:“卫军”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4节 “嗯?”李卫军此时的声音都有些慵懒了,甚至有些昏昏欲睡。 “常锦礼那头的生意很赚钱,我要是也跟着做的话,保准能比她赚更多。凭我的本事,大把客户自己找上门来。” “那你就去做嘛,反正歌舞厅现在也开不来了。”李卫军依旧逼着眼睛,双手交握放在肚子上头。 “歌舞厅那头我亏损了不少钱,现在钱周转得有些不顺,要不,你先给我三万块周转一下?”何德美一直观察着李卫军的表情,见他一听自己要拿钱,眉头一下就皱了起来。 气得何德美心里都不禁骂道:狗男人! 李卫军打开了眼睛,背靠着床背,有些不满,“你最近花钱有些厉害啊?前天不是才给你2000块?以前……” 何德美立马也有些不爽地打断李卫军的话语,“好了,别再提常锦礼了,你想说以前她都不问你要钱是吧” 那是她傻,她傻不代表她何德美也是傻子! 李卫军沉思了一会,又问:“常锦礼那头做那个赚了多少钱?” “具体数额不大清楚,但是同行的我也去打听了一下,几十万肯定是有的了。” “这么多?!”他都未必能一个月赚几十万,好的时候有四五十万,但是差的时候还会倒亏回去。 没想到常锦礼竟能赚那么多,以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怎么可能? “你是不是搞错了,就凭她?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大可能,可能背后有高人指点也不一定。她不是跟了个男人么,或许是那个男人教的。” 李卫军一听何德美提起任顾,也有些不高兴。 “嗤,她那土气男人,有什么本事,不可能!常锦礼都有那百分之一的可能,那个土男人是连那一都不可能,你就别瞎吹。” 何德美唇角轻轻一笑,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意思,有些嘲笑却又不大明显,就凭任顾的外在条件,随随便便穿一件工人衣服,都比李卫军好看,他又哪来的自信,说人家任顾老土? 何德美虽然没吭声,但是也没开口肯定任顾,自家男人脸打不过别人,起码钱还是比他们家多得多的。 所以至此,何德美也并没有真正的屈辱感。 “先不说那些有的没的,你就一句话给我,究竟给还是不给?”何德美说到这里的时候,重重捏了几下李卫军的脚腕,疼得李卫军一下缩了回去。 “痴线,又没说不给,下这么重手,我要是残废了,你来照顾啊?!” 何德美见李卫军终于松口了,赶紧赔笑缓缓抚上他的脚,妩媚道:“你是我男人,要真给我捏废了,以后都我来。” 李卫军暧昧一笑,搂过何德美两人就滚成了一团,李卫军被撩得有些迫不及待,衣服都给他扯开了线头。两人在痴缠间,何德美露出了满意的一笑。 尽管李卫军骨子里还是有以夫为纲的情绪,婆婆李桂花也是对儿子无限纵容,对她表面上虽然客客气气的,毕竟背地里还是嫌弃她不做家务。 她以前一心想嫁进李家,现在终于嫁进去了,却发现似乎和她所想的有那么一点不一样。 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在外她依旧是人人艳羡的李夫人,她常锦礼呢? 过的依然不是不如她? 事后,两人躺在床上,李卫军抽着小短烟,在吞云吐雾,何德美从他手中接过小烟,自己也抽了一口。 李卫军有些意外,“你什么时候也好这口了?” 看她动作娴熟,绝对不是第一次了。 “我减肥用的,上次沪城美容院那头运过来的减肥精油,擦了你不是嫌我臭嘛,我歌舞厅那些小姐妹说,抽这个准瘦。” 李卫军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喜欢。 何德美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你说常锦礼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儿,连前几天公安局都来问话了。” 李卫军冷哼一声,“这事你就不懂了,不是她犯事了,是她惹了什么麻烦才对。你没发现问的都是我们那段时间做了些什么吗?你这什么脑子。” 何德美白了他一眼,对,就他最聪明。 “就她那样,惹了事情也正常。反正不干我们什么事,管她的。” 两人说完后,又在床上腻歪了好一会儿才下楼去。 * 常锦礼和奶奶一到渔村之后,刘队长就迫不及待和她报告昨晚打探回来的消息。 “锦礼,你们终于来了。昨晚大伙不是一起去码头看了吗?咱们这是被人给诓了!”刘队长拍了拍手掌,似乎有些不甘心。 要知道,不出船一天得损失好几千快钱,好在他们每天都出去拉比较勤快,所以何老板那边就存了有半个月的库存了。 短期断货,一时也都还有库存可以顶住。 常锦礼和奶奶对望一眼,都有些奇怪,怎么就被人给诓了? 村长一脸惆怅,一声不吭的,李会计赶紧接口了,“咱们的休渔期被人诈了,根本就没什么休渔期。昨晚去码头问,那些摊贩都说没这一回事。 公社那边有个姓钱的小伙子,昨晚也在码头聊天。说他们公社的人也是照常出海,根本就没有休渔期这回事!” 张大叔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但是那个告示,我是清清楚楚看见的。” 常锦礼这才明白过来,大家将的是这么一回事。 “那照你们的意思是,有人故意误导你们,让你们以为是休渔期,然后我们村子就不能出海,钱自然就赚不成了?” 刘队长跺了跺脚,“哪个扑街这么搞我们!” 常锦礼想了想后,也有些不解:“我们现在的大客户是韩在石和何老板,但是韩老板那头一切运营都还没开始,渔产品现在我们也还没开发这条线。 因为王娟梅去世一事,所以常锦礼也没能前去和韩在石商讨具体海产品定价的事情,所以出海捕捞一事,暂时全面停了下来。 目前在做的也就何老板的河沙和红砖,难不成还是上次那些小混混想阻拦何老板的财路?”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 “可是,阻拦我们水路,他们怎么确保我们不能走陆路?依旧也还是可以供得上货的。” 大家伙一听,确实也是这么一回事,黄知青闷不吭声的,刘队长也想不通,“但是不管怎么说,就肯定是他们想断我们财路!” 常锦礼点点头,“好在刘队长细心,再去核实了一遍,既然没有休渔期,那出海的事情还是由刘队长跟进吧。” 后来循例是开的早会,再次确定每人的工作内容,等讨论得差不多的时候,黄知青忽然拉住常锦礼悄声说:“你舅舅昨天竟请了于小敏一家上门吃饭。” 常锦礼:? 怎么可能?就连常凤春听了,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当日常永丰信誓旦旦的誓言还言犹在耳:他不会让于小敏好过的。 常凤春:“黄知青,是不是你看错了,两家人有害命之仇,怎么可能他媳妇过世都没足七天,就请人上门吃饭。这也不是办的喜送呀。” 常锦礼觉得事有蹊跷,常永丰虽不是个贪小便宜的主,但是丧妻之仇这么大,怎么可能短短几日就消下去了。“于小敏去吃了?” 黄知青要说的正是这事,“就是奇怪得很啊,不光常永丰请了,这于小敏也当真去吃了。” 怪事年年有,今年就真的特别多。 黄知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我要是于小敏,也不怕常永丰下毒?” 黄知青哪里知道的是,根本就不是常永丰开口请的人,是常永丰寄住的那户人家孙伯说两家人有什么误会,害子还是害妻之事,都赶紧说明白了。 毕竟是一条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劝了好半天常永丰,常永丰还主动去了南门市场将菜买了回来。 然而黄知青说起,也显得有些神叨叨的气息在里头,“听说,当时常永丰还劝于小敏,吃了海带别喝茶会闹肚子。” 这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吃了海带确实不能喝茶,不然肠胃确实会不舒服的。 只是,谁都可能会开这个口提醒于小敏,就断不可能是常永丰。 然而就算常锦礼再聪慧,也一时想不明白,这里头究竟有些什么玄机在。 常凤春和黄知青又开始讨论起王娟梅的事情了,毕竟这事在村子里也算是大事,两人都觉得发生这事,大家都不想看到。 况且村子现在正是赚钱蒸蒸日上的时候,出了这事,都有些忌讳。 常锦礼只听了几句后,黄知青小卖部的电话就响了,竟是找常锦礼的。 常锦礼一听,是振南派出所找,而同时被找的,还有村长。 * 常锦礼和村长前往警局的路上,都显得有些沉默。 “村长,要不你回去吧,事情处理结果我回去再告诉你。” 村长却坚定摆手,昂首挺胸地在前面带着路,不发一言,紧抿着唇角。 就连常锦礼都鲜少看到他这幅样子,上次这般着急又生气的时候,还是以为李会计把大伙集资给弄丢的时候。 想起电话里听到的事情,她也不禁叹了一口气。 两人急冲冲来到振南派出所的时候,才上楼,还是上次的小林先一步看到了她,赶紧迎了过来。 “夫人,嫌疑人已经招供了。人现在在看守所,今天叫你们过来,还有一些手续程序要走的。第一是通知他家属的,另外的信息披露等检察院那边起诉过后,夫人就能知道具体细节了。” 小林警官注意到常锦礼身边还跟着一名老者,老者脸色有些苍白,随即问他,“你是犯人亲属?” 只见村长点点头,“都进来吧。” 随即小林将常锦礼和朱元骑带进了一间小屋子,小屋子横版上还印着一行大字:我所保证自己所言属实,不作假供。 小屋子里另外还有一间小玻璃房,两人站在玻璃门外,村长问了句:“需要给他寄衣物生活用品?” 小林点点头,示意村长单独进去谈话。 常锦礼站在玻璃窗外,看见村长进去后,不知两人谈了些什么,村长十分激动地起身就自己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小林拦都拦不住。 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小屋子,小林出来后,对常锦礼说:“按照保密协议,邓晨的口供在判定前都不能给你看,因为夫人身份特殊,如果想出庭……” 常锦礼摇头拒绝了,“我就不去了。” 小林表示理解地点点头,“任参谋长我也已经告知他了,您回去路上还请小心,他让我转告您,别耽搁,趁人多回去。” 刚才小林在电话中说已经查出犯人了,常锦礼一听名字,发现竟是邓晨。现在所有证据都提供上去了,就等裁定判决了。 这起案件连常锦礼都不知道,是他们侦破最快的。以惯性思维出发,从她身边的熟人下手。 这段时间,常锦礼几乎将她在这里的人际关系都交待过了。 何德美当时是被重点怀疑的对象,然而细跟下来,却排除了嫌疑。 小林不禁叹了一口气,常锦礼以为是他还有别的案件要忙,匆忙表示要回去了。 她哪里知道,是因为任顾塞了一盆狗粮给他吃的缘故。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5节 关于邓晨这事上,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却独独没有想到会是他,而且他是出于什么理由? 她和他连泛泛之交都算不上,见面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但是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是,村长竟是执意要求要重判,村长之所以没有等常锦礼一起回去,是觉得没脸见她。 然而当常锦礼回到筒子楼的时候,任顾也已经回到了,在洗浴室里洗澡。 奇了怪了,这人今天这么早洗澡。 念念悄悄靠近常锦礼,“妈妈,爸爸说他跑回来的,全身像淋过大雨那样,好臭好臭。” 常锦礼这才了解地点点头,几人才刚吃没几口饭菜,传达室就来敲门了。 “渔村电话” 这个饭点找她的,一般都是有什么大事。 常凤春反射性回头看了常锦礼一眼后,常锦礼立马表示,“我下去回个电话,你们先吃。” 当她电话回给黄知青的时候,黄知青电话那头的话语,简直吓坏常锦礼了。 “锦礼,村长在你那边吗?李会计说找了他几次都找不到人。” “诶?他没回去?” 不对,当时刚到警察局没多久的,村长和小林说了几句话后,就已经走人了,甚至连常锦礼都没有等。 他没回渔村? “行,那我也帮忙四处看看。” 常锦礼想到这里,立马回头给了五分大爷后,就朝楼上跑了上去。 家门没有关牢,她一进门就换了双白布鞋,“你们先吃,我出去一下。” “怎么了?”常凤春匆忙把碗筷放下,连忙站起来。 “没什么,我去找下村长谈点事,回来再和你说喔。”常锦礼不想奶奶担心,打算先去找找人看看,回来再告诉她。 任顾立马就发现不对劲了,碗筷一放,也走过来换上鞋子,“我陪你去。” 任顾坚定的眼神没容常锦礼拒绝,念念在桌上晃着双腿,“那爸爸妈妈快点回来喔。” “好的,念念和奶奶在家要乖啊。” 出了门之后,常锦礼才简短告诉任顾,发生了什么事。 “那我们先去振南派出所附近看看。” 常锦礼也同意,等两人赶过去的时候,路上虽是晚饭时间,可是天色也暗下来了,走了附近几条街道,根本就没有看见村长的影子。 常锦礼之所以这么焦急,是因为她担心村长不仅仅是因为他没回去。 而是因为她知道,村长有老年痴呆症。 她害怕他天黑了,会不会找不到回去的路。 她的爷爷当年就是这样走丢的,在那之前都毫无征兆,亦或是她们都忙着自己的事业,并没有对爷爷的事情上心,包括她。 她总觉得逢年过节回去看看就可以了,有多少次忽略了爷爷看着她眼角的湿润。 那时的她还以为是爷爷鲜少看到他们家族齐聚,开心的。 后来才知道,那是他在悄悄记住每一个人,在有限的时间里,珍惜回忆。 所以,当听到村长不见了的时候,常锦礼的内心竟有些慌了。 第49章 奋斗第四十九天 两人出了门后, 常锦礼的情绪显然有些低落。 一路人,她都几乎没有说话。 任顾察觉到常锦礼的情绪有些不大对劲,他贴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鼓励她不要过多的担心。 常锦礼回了他一个微笑。也是在变相的安抚他, 不用担心她。天色已晚,在82年代的这会,外街道并不像21世纪那样霓虹灯亮。 借助着挨家挨户的灯团暖光,甚至是一些商铺里头的廊灯, 两人极目远眺。 两人在街上找人还是有一些困难的,常锦礼本意是想两个人分头去找,但是任顾任顾不放心, 不愿意两人分开, 不然他出来的目的不是本末倒置了么? 她的安全在任顾心里才是第一位置的。 所以两人还是一同走在一块去寻找, 这就让寻人的时间大大增加了。 任顾举目四跳, 看人的速度比常锦礼快上许多, 他一边看一边问:“村长今天穿的什么样的衣服?” 常锦礼闭上眼睛想了想, “是一件深蓝色的工人服装,裤子好像是列宁服的下半部分。” 然而她也不大确定,因为村长几乎每天都是穿那样的衣服,所以并没有太惹眼的时候。 任顾听着她这句话,朝街上行走的行人看去, 基本上街上人穿的服装都差不多, 而且天色已晚, 并不是太明亮, 他牵起常锦礼的手, 尽量两人的步伐都走快了一些。 但是依旧没有收获, 渐渐地常锦礼的心情更是波澜起伏。 如果今天下午她能再细细一点, 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毕竟。她并没有体谅到村长的心情。 更多的是,她担心村长,除去渔村之外,他在外头并没有什么亲戚,更不可能一个人在街上闲逛那么久。 就在常锦礼有些自责的时候,他们正从照相馆橱窗外头经过,这里已经远离振南派出所的位置很远了,他们从派出所的位置往渔村方向找,而李会计则从村子里的方向往外找,却惊喜的发现村长竟站在那里。 常锦礼紧绷在心间的那一根弦,在看到村长那张有些呆呆的侧脸时,终于放下了。 她急匆匆的上前,语气也有些着急,“村长你怎么在这里还不回去呢?李会计他们都急死了。” 村长朱元骑看得认真,被突然开口的声音吓了一条,能明显看见他抖了一下。 这才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常锦礼,发现是她之后,开心的打了声招呼,“是你啊锦礼,喔,还有小任同志,你们怎么都来了?是不是也过来逛街的?” 常锦礼听见他的语气,似乎并没有自己所想象的那样因为邓晨的事情难过,反而当真有因为遇上遇见他俩都开心的语气。 村长转过身子来,看着两人的额头上都有一层薄汗,还以为是热的。 忙招呼他们一并走到橱窗前,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屋檐墙壁上头挂着的摇头风扇。 “快来这里吹吹风,可凉爽了。刚才这还有几个人都站在这吹的,后来走开了,你们来得正巧。” 常锦礼和任顾对望一眼后,她这才敢松一口气,缓了缓语气道:“村长,你在这里站了一个下午吗?” 朱元骑眨了眨眼睛,这才从橱窗上摆着的琳琅照片转过头来,一脸奇怪的表情看向他们,“没有啊,我出来买菜路过这里看了一下。” 常锦礼随着他这句话,看了看他手上并没有拎着菜,又看了看一眼任顾的表情。 村长似乎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对哦,我的菜去哪里了哦,我看的太入迷了,菜忘记买了。” 常锦礼听村长没有提起去振南派出所的事情,以为是他不愿提及。 却又听他说起,“我今天一早起来,本来是想着说跟那刘队长学一下,耍一下南拳的。后来不是李老头说这几天那个伙食有点清淡嘛,想着要么出来买点肉沫清蒸一下你奶奶给的酸豆角。 这不,在这看了一会儿照片,哎哟,天怎么这么黑了!” 常锦礼听了村长这一番话以后有些沉默了。村长在哪里是从下午出来的,他们去镇南派出所的那件事情,他简直已经忘光了。本来张经理放下的心情一下又提到了嗓子眼那里村长的病情当真是越来越严重了,之前开会的时候其实已经有了征兆,但是他一直以为这是老人家记性不好的缘故,根本就没有往他的病情方面思索过。 村长自己不知道自己发病了,他说出来买菜的,不记得出来去振南派出所的事情了。 村长还站在人家橱窗门口看着他们,都丝毫没留意到老板在里头频频看向他们的眼神,似乎也在说,这人怎么还不走? 然而村长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大家脸上有些奇怪的表情,还挥了挥手说:“你们去玩吧,不要因为我一个老头子坏了你们俩的兴致,小林啊,听说防洪堤坝那头在建造,你们可以过去看看。” 常锦礼转头看了一下任顾,又看眼村长,“谁是小林?” 村长也看了一下任顾,“他不是小林吗?” 常锦礼直到此刻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应该就是因为邓晨的事情,让他大受打击之下,忽然发病了。 幸亏他们能把人给找到了,不然后果也真不敢想。 于是任顾和常锦礼决定先送村长回去,村长似乎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出来挺久的了,说饿了。 两人又带着他去了国营饭店,任顾用票子换了几碟菜后,他还直嚷嚷浪费,却吃得头都不抬的,最后连菜汁都喝光了,这才回了村子。 回到村子后,因为常锦礼当时没法联系李会计,想着先带村长吃完饭了再回来看看李会计回来了没有。 好在李会计当时没找着人,自己就先回去了。 他当真是急坏了,劈头盖脸就问:“你个老朱,你跑哪里去了?” 常锦礼匆忙将李会计给拦了下来,拉着他走到牛棚钱,任顾仍留在原地安抚着村长。 村长虽觉得李老头有些莫名其妙的,但是任顾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说简单说了几句,“李会计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出去,现在治安不好,村长。” 村长听了任顾的解释后,反倒有些埋怨,“多大的人了还要他担心呐,真是的,天天的脾气怎么都这么臭了呢?” 然而另一头的常锦礼也从李会计的反应中,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她单刀直入就问李会计:“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村长的病情了?不然你不会那么紧张给我电话,还让我一起出去找。正常人的话,最多担心的也就是出去那么久,会不会遇到什么事情。” 李会计垂着头,听常锦礼直接就说起了病情的事,跟着叹了一声气,这才原原本本将这件事交代出来。 原来村长在三年前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但是当时并没有这么严重,一是鹏城的医疗水平跟不上羊城。几年前的鹏城只是一个小镇,现在倒是因为大改革开发,扩大了许多。 但是,不管是设备也好,制度也是,和省会羊城比起来,鹏城都要落后太多。 “二呢,这个病根本就没法治,天天得吃药,村长想着说人老了迟早会那样,所以也就先放着了。而且他又觉得自己身体还不错,所以我也就任由他去了。 我俩相互扶持过了这么多年,我比你还紧张。我就怕哪天就剩我老李一个人,找个人聊天都不记得我了。我觉得这一年来可能是因为忙还是什么的,觉得他现在记性是越来越不行了,但是也没有耽误事儿,所以也就一直没有跟大家讲起。 当我发现村长这几个月有些病情加重的时候,我本来是想跟你们讲的。但是呢,村长不让我说,所以我也只能干着急。” 常锦礼有些烦躁,这些时日接触下来,她其实已经把他当爷爷看待的。 或许为了弥补以前的遗憾,亦或是清肝转移也罢,现在听着李会计说着这些,心情有些低落。 李会计也频频叹气,“你会这么问,应该也是发现他不对劲了吧?” 常锦礼摇摇头,说来也有些惭愧,如果不是因为那个本子,她想来也不会察觉到。 “是我那天看到他本子才发现的,本子上他也写了几句话。” 李会计说:“那是我让他写上去的,我就真的害怕,他哪一天突然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告诉你,他前几天起床的时候,我去找他,他突然问我为什么没睡他家。其实,那是几天前他让我过去睡,好有个照应,我没去。隔了几天突然说起那天的事,这几天的记忆都没了,吓得我都心发慌。” 常锦礼听了直摇头,“你怎么不早点说,我以为没这么严重,说起来我也有错。”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6节 “我也是那次后有点后怕的,我一个亲戚就是睡起来一觉后,不仅是连事情都不记得了,连她家里人都忘记掉了。” “明天就去医院看一下吧。” 李会计说:“鹏城这边没得治。” “那就去羊城,去最好的医院,咱们能多记事几年,就救几年。听医生的,谨遵医嘱。这事,我拍案决定了,明天一早,李会计你和村长就去。没得商量。” * 这事看上去是常锦礼拍案定板了,但是李会计也安心不少。毕竟不用什么都他一个人了,好在还有她在。于是,李会计匆忙将账本交出,幸亏谨遵日结日计,一点都不麻烦。 钱还是在黄知青的手里管着,看病的钱常锦礼也挂在了账上。 “钱的事不用担心,我相信全村的人都愿意这样做的,村长为大家付出了这么多,现在他需要我们帮忙,大家又怎么会见死不救。如果大家不同意,我就个人贴补,你们放心去。就和村长说带他去羊城谈生意,说带他去玩的话,依他的个性,也放心不下这里。” 李会计那双皱起的双手,握了握她的手掌,没有说话,只是连连点头,借着屋里的灯光,只隐约瞧着晶亮的双眼内,尽是眼泪。 *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了紧迫感,走得也相对从容了。道上忽然骑过一辆摩托车,非常贴近常锦礼,惹得任顾不悦地盯着那人背影看着,那会的常锦礼都没有留意,任顾盯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摩托车牌照。 他一言不发地将她推到里面走着,他则走在外边。 常锦礼被摩托车吓到了,刚才一直沉浸在村长事情里头,这才开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他讲解了一遍。 两人走得很慢,任顾牵着她的手指,另外一只手则插在裤兜里,细细听着她有些娇软的述说,时不时应和一声。 “羊城我知道有个老中医,医术很好,我爸以前肾结石在他那里吃过几幅药,后来结石就排出来了。他们可以先过去,明天我联系看看,看能不能让看上病。” “任顾,谢谢你。”常锦礼表示十分感谢,也替村长谢谢他,任顾捏了一把她的脸蛋,“你和我什么关系还跟我说谢谢” 常锦礼笑而不语,任顾的手依旧是那样凉,但是即便如此,两人交握的手心,还是出了一层薄汗。和一开始不同的是,常锦礼这会已经不会甩开他的手了。 虽是黑漆漆的夜晚,旁边这会没什么路人,但是常锦礼一点都不担心,也没有因为上次邓晨找人袭击她的事,有阴影。 因为她旁边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足以可以保护她、照顾她,她想起村长孤苦无依的模样,抬头看了看他的侧脸问:“如果我有一天也不记得你了,你会怎么对我?” 任顾回答得很快,似乎都不用思索那般,声音低沉而坚定,握着她的手指都用力了,“不会有如果的,要真的不幸,当真有那一天的话,我会天天告诉你,我是任顾,是你的丈夫,你还欠我巨款,不要假装不记得。” 常锦礼:“……呵呵” 任顾见她的表情像一只猫那样眯起双眼,有些不悦的时候,不禁失笑了,“好了,我逗你玩的。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放在以前的话,常锦礼听到这样的话是不会相信的。在她看来,哪有爱会是永恒不变的。但是当任过这样的一个人说出这样一句朴实无华的话的时候,她竟是从心底里相信这个人,也相信他说的话,更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 睡醒一大早,任顾就负责送念念上学了。他给部队回了一个电话,请假一小时,晚上会自动补回来。 昨晚的任顾竟意外老实,本来常锦礼都做好要再次给他做“试验”尝试的准备了,结果他一反常态,不仅老实,都不敢来抱她。 她想了想,兴许是察觉到她心情不好,不想勉强她。 奶奶和她一大早就出门了,比任顾他们还要来得早些。 因为李会计和村长要很早赶去县城里的火车站,坐去羊城。七点半有一班去城里的火车。在这之前,常锦礼昨晚就招呼大家,今天要一早开个早会。 幸亏村子里人要干农活的,都起得早。紧急召开了会议,大家商讨的结果也是暂时决定由常锦礼接管账本,常锦礼等李会计和村长出了门后,这才解释,村长不是去谈生意,而是生病了。 于是,趁机提出公款治疗。 常锦礼的这个想法得到大家的肯定,但是今日的商讨就是一个限额问题,黄知青说:“不能大家大病小病都要求这个治疗款项拨给,咱们得定个额度,每人每年只能从这个额度里面提取,必须定额。” 常锦礼觉得黄知青考虑得周到,并不是人人都能那么自觉的,说不清开了这个口子后,真的大病小病都从公款支取,干脆就一刀切,每人都有资格,但是每年的额度只有这么多,用完就没了。 也等于是个统筹的账目放在这里,常锦礼十分认可,黄知青虽然不知道这个统筹的措施放在21世纪很常见,但是她现在能考虑得到,也算是很有前瞻性了。 会议开完后,常锦礼和奶奶商量,“奶奶,我暂管账目这段时间,得和黄知青走得近一些。我得住回来村子里。” “行,那我今天下午去接念念也一起回来住。” 常锦礼却摇摇头,“不了,奶奶,念念学校离筒子楼近些,你也不用跑那么远去接送。这里早上过去,还得早起许多,太辛苦了。你就和念念呆在家里,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回去住。” 奶奶也考虑了一会,“那谁照顾你呢,奶奶有点不放心。” “好了,奶奶,我自己可以的。我都是孩子的妈妈了,您还不放心呐。” 奶奶也叹了一口气,“再大,在我眼里还是个孩子呢,那你和小顾商量好了吗?” “我昨晚和他说了,他也同意。” “那成,你俩夫妻都没什么异议,那奶奶做你坚实的后盾,不拖你后腿。” 村子里的人反而更加开心了,因为常锦礼不在村里住,有时候联系不大方便,大多有问题的话,都是堆在第二天解决的。 现在她住在村子里更像是一股中坚力量,把村子凝结起来了。 忙了一天的常锦礼,都没有想到。 昨晚那个睡前连连嘱咐她在村子睡觉,也要锁门的人,天黑后,竟出现在了村子里。 当村长办公室门被敲响的时候,她还在画着借贷平衡表,算着出海的费用,“请进” 原以为是村子有人找她,没有想到进来的人竟是任顾。 “你怎么来了?” 任顾回答得一本正经,“我回家的。” 常锦礼:? “你继续忙,我在这里等你。”任顾说完,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了。 常锦礼还特意说了句,“我今晚睡奶奶家。” “我知道,我也睡这里。” 常锦礼笑了笑,原来是这个意思。 当常锦礼忙完的时候,却见任顾拿着一本改革方针看得认真,眉目认真起来的时候,那专注的眼神很是迷人。 常锦礼走过去,他这才抬起头来,她亲了亲他的眼睛。 “走吧,明早再核对黄知青的进账。” 奶奶家的浴室可宽敞多了,别说两人,就算是四人都绰绰有余。 院子里的木柴都一根根堆放着,没人用过。 任顾拿起斧头,劈了几十斤后,这才去旁边的水泵将井水抽了上来。 给常锦礼烧了一大锅的热水,常锦礼在浴室里头,打着昏暗的黄灯,里头有张小矮凳,应该是奶奶平时坐在这上头擦背的。 她也坐在上头,拿着毛巾正等着任顾的热水。 门外蝉鸣声有些大,鼻间都是村落里大自然的味道,清新又舒畅。 等任顾烧好水拿进来的时候,却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站着。 两人四目相对了颇长一段时间,常锦礼眨巴着眼睛,调笑,“你这是想洗鸳鸯浴?” 任顾含笑,“未尝不可。” 嗯?小哥哥什么时候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反调笑了? 任顾最后颇有深意看了她一眼后,“我在院子里洗,你好好洗。” 就帮她关门走出去了。 难怪昨晚任顾也没有嘱咐她睡前锁门什么的,平时他在单位不回来的话,,就算是在筒子楼里,都会重新嘱咐一遍。 原来,他这是要跟过来一起住。 洗好的常锦礼,身上依旧是那淳朴的肥皂香,任顾已经洗好了,等常锦礼走进她房间的时候,却发现任顾不在房内。 却见隔壁屋奶奶的房间亮着灯,常锦礼朝外喊了一声,“那是我奶奶的床。” 果然,没一会任顾立马就过来了,上半身赤果着,肌肉匀称,只穿了一条小短裤,耳朵都红了。 他才刚进来,拉线的小黄灯泡就给他拉灭了。 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蚊帐就被掀开了。 常锦礼感受得到任顾的体温向她扑面而来,“蚊帐有……”洞,她一句话都还没说完,唇上就一热。 两人柔软的唇就相贴而上,任顾似乎急切地想证明,上次不成功是因为位置的关系。 这次他就像一个规规矩矩的学生,先是唇舌的爱抚过后,便是密集而来的吻贴着她的耳廓。 旋旖的气息顿时在蚊帐内散发开来,热与迫切、爱与隐忍交织在一块。 第50章 奋斗第五十天 任顾掀开蚊帐进来的时候, 也不知他手心的触摸是否察觉到上头很多洞。 当时常锦礼还在怀疑,这难道是老鼠咬的,还是本身就已经时间久了坏的。 奈何任顾一进来就把灯给关了, 按着她来吻。 常锦礼只得将这事暂时抛在了脑后, 只是常锦礼倒下的位置,背后正搁着一只用来夹着文章开口的夹子,她本来以为任顾只是吻一会就会放开她。 当她忍不住,拍拍他胸膛的时候, “后背疼……” 任顾也没有放开她,只是换了个位置,让她趴在他胸前。而他自己则躺在了那只夹子上, 一时不知该可怜的是夹子还是任顾赤果的后背。 纠缠的唇舌和浓烈的气息热度, 就像盘旋在屋内的一坛老酒般, 醇香又醉人, 让人不禁沉沦在期间。正当两人都觉得气氛节奏恰到好处的时候, 任顾这边却生涩得有些不大顺利。 他试了好几次, 都不大顺畅。他本有一腔热血,抱着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态度,却屡屡不得志,最后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挫败感来, 常锦礼性格虽开放且大胆, 但这事上她也只能权当不知, 毕竟怕伤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总不能翻身农奴把歌唱, 现场指挥他如何开疆拓土。 天气本就炎热, 加上奶奶的蚊帐破了洞, 两人拥抱在一起, 相对的有些汗水也属正常。然而此时, 蚊虫更像是一窝蜂朝着这个热源地,蜂拥飞来。妄图饱食一顿。 所以当蚊子扑翅的声音,在耳边嗡嗡嗡地叫着,常锦礼一边忍耐着想去拍蚊子,一边还得忍耐任顾的生涩。忍到后头,她都想开口:“错了……” 好不容易进展顺利一些了,任顾似乎找到了门道,这不,常锦礼却疼得掐着他的手臂,任顾知道定是自己的原因,不敢贸然前进,只见他忍了好一会儿,抱着她急促呼吸十几分钟,才哑着声音说:“睡吧。” 常锦礼缓了好一会儿,竟有些松了一口气,“那个,能打打蚊子先么?” 任顾似乎沉默了一会,接着坐了起来,说来也怪。 他不用开灯都啪啪打得一个准,常锦礼今日本就早起,这精神一松懈下来,几乎是沾着枕头就要睡着了。常锦礼房间里的风扇早就坏了,奶奶房里的蒲扇拿了过来,只得靠着任顾给她扇风。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7节 睡前她还在想,下次要不就开灯,或许他能顺利些…… 不过凌晨十二点,常锦礼就被鸡鸣声唤醒了,她嚯地一下坐了起来,惊动了任顾。 “还早,十二点。” 常锦礼以为自己听错了,鸡鸣声怎么半夜在叫? 许是在筒子楼里睡习惯了,那边的声音并不大,相对比较安静。 刚回来第一夜,她就夜半被鸡啼给吵醒了,但是实在太困,又倒在任顾怀里睡了。 然而刚睡下没多久,她就听到从床底杂物下传来了一阵阵悉悉索索地声音。 她困到快睁不开眼睛了,还真的有老鼠。 她都没留意到,任顾睡得也很浅,几乎她一动,他就醒了,半夜他还起来摸黑抓老鼠。 凌晨四点,常锦礼觉得她才没睡多久,任顾就起来了。 “你再睡会,还早。”任顾安抚了她一下后,就想出门。毕竟这边过去比筒子楼去单位,他还要多走两公里的路。 常锦礼惯性就说了一句:“嗯,今晚早点回来喔。” 任顾又走了回来,在她轻轻印下一吻,有些冰,语带笑意的回了句:“好的,老婆。”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天亮了。 她人还坐在床上发懵的时候,昨夜她不知道经历了什么,就感觉浑身肌肉都有些酸疼,就是没休息好。她还有些迷离的眼神,在看到不远处那个纸箱里竟装着几只大老鼠时,她一下就清醒了。 她无奈地抓了几把头发后,楼下就传来黄知青有些急促地敲门声和叫喊声。 “锦礼!在吗?!锦礼?” 常锦礼匆忙下了床,推开红棕色门框窗户,凹凸不平的雕花玻璃窗下,刚巧能看到黄知青的人影。 “黄知青,怎么了?” 黄知青抬头见常锦礼在的,急匆匆地道:“你快下来,出大事了!” * 任顾回到单位的时候,韩蓄一直看着自家老大的作战鞋。 老大这一大早的,去哪里了? 整双鞋子上,鞋底上几乎都是泥土。 韩蓄匆忙跑到鞋柜,将任顾的另外一双鞋子拿了过来,给他换上后,就见他匆忙跑去了会议室。 今日是师长和罗布召开的会议,当然基建方面的也少不了任顾。 任顾进去的时候,他们一早就在里面了。 吕伟似乎还有些不满意,怪他来得有些晚了。毕竟连罗布他们都到了,自己的徒弟却是全场来得最晚的。任顾当场朝着他们在座各人敬了一个军礼后,语带歉意:“抱歉,来晚了。” 罗布:“快进来吧,没迟到,是我们来得早了。” 罗布见吕伟的脸色不大好,匆忙帮任顾说话了,事实也是如此,任顾也没有迟到,不必如此苛刻。 吕伟朝着任顾点点头,任顾落座后,他递了一张报告单给他。 “既然人齐了,那我们就早点开好,早点干活。”吕伟也开口了,说完敲了敲桌面。 “我对这次的道路设计,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只要求这个项目,在道路上的设计,必须要高于全国的标准。” 马超有些咋舌,这还不高要求?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还一脸赞同的表情。 任顾从口袋上掏出了一支钢笔,开始在本子上做笔记。 “在座各位,都是中央调派,共建鹏城的特立小组。鹏城作为改革开放的窗口,更是毗邻港城,除去港城之外,鹏城就是面对国际友人最南门的入口,所以道路必须搞得漂漂亮亮的。” 罗布点头,“这点上,我很赞同,况且上次的水患来看,也暴露出了不少问题点来。而且从美观上来说,现在路面电缆线横布,不仅占了路面的美观,甚至连楼房都拉得乱七八糟的。别说是老百姓的房屋街道,就算是职工单位的布局也是那样的。我们不能怪别人,首先就得自省一下,连我们单位住房都这样,还能怪老百姓和供电局乱拉线吗? 显然不能啊,还不是制度没到位。说到底,我也有相当大一部分原因在。” 吕伟:“咱们今天该自省的自省,该干活的是一个也不能少。既然有碍于市容,那就全面清理了。” 罗布:“老吕,是,全部清理是最好的状态,但是这可是伤筋动骨的事情,工程量巨大不说,电缆还得全部更换。” 就连马超听了全部清理这句话后,差点没有自掐人中。 当初覆盖这片区域的电线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当然和那会的人力物力财力都跟不上也有密切的关系。 吕伟略微沉吟,“老布,我提出这项要求,是因为我看到了国外和我们的差距所在,我们要想变强变好,在市容方面尤其是第一道国际大门面前,就必须把“容貌”给收拾干净了,不能让别人小瞧我们! 咱们今时今日,综合国力已经不像以前闭关锁国那样了。只有变得更强,别人才不会看轻我们。” 罗布:“你说的是这个理。” 任顾也趁机提出,“如果全面规划更换的话,可以学习新加坡那头的分类标准。螳螂河首先要治理,治理的前提是排水也要重新做。生活用水的排放和厂区必须分线走。” 吕伟也肯定地点点头,“不能只分两块,我这次去港城学习,光排水他们就分了三类。污水是一类、连雨水都单独一类、雨水和自来水是分开的。” 任顾一听,这难度又加大了,自来水是个循环体系,雨水本来也可以作为前期的循环引进,马超主任这会也提出了可行性的建议,“那就必须是水库之间和自来水站要修管道,过滤这事我们之中的人都不在行,倒是难题可以先列出来,分转部门。” 吕伟点头,“进水我们不管,出水这头任顾你看着办,反正三条管道都要遍布鹏城。还有电线,通通走地下。我这次去港城单位房看了,他们不仅是道路上规划得很干净,就连屋内建设,都没有看见明线,房屋内部结构也全都走的暗线。咱们这差距,确实不是一点两点。” “老吕,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有自信可以超过他们!不然咱们聚在这块是干嘛来的?别长了他人威风,灭了自己士气!” 吕伟很器重任顾,一来任顾父母都是海外留学学者,相对的任顾从小的眼界就比同龄人开阔,二来,任顾的本事远比他们看到的还要懂得多。 “小任,你有什么看法,走电这头?” “既然水分了三条管道走,我们电缆也可以分。现在就是道路上空将生活用电和通信电话交织在中央,既然要埋电缆,那就分道路两侧走。一头强电力缆,一头弱力电缆。只是,现在我们国内的电缆负载量承受不起。” “承受不起,咱们就和国外谈合作!”罗布大手一挥,颇有些大将风范。 吕伟也点点头,表示同意,“你需要多大的电缆?” “至少一万伏以上。” “成,这个罗市长去谈条件,我这边只有一个要求。外国做这项工程要耗时半年以上,我对你的要求是三个月,你能做到吗?” 任顾神情坚毅且肃然,“咱们的战士不需要三个月,两个月必定完成任务!” 为了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任顾独揽下道路网的基本设计,备料的计算、运输安排,这样为后期人员能省去极大的运作时间。 开完会后,就连马超也忍不住替任顾担忧,“你家老大你可得好好照顾,别人国外做这个项目都是超10万人动工的,交期还是半年。两个月我都有些不敢想象……” 末了,似乎想起那次三连用人工拉起电力闸门的场景,又幽幽道:“或许真的能做到,要真做到了,我马超谁都不服,以后就服你们!” 几人才刚走出会议室,吕伟又往回走了几步,“小任,你过来一下。” 马超看了一眼任顾,就先行走开了。 吕伟又朝刚才的会议室走了进去,明显就是等人少的时候,找他说的话,任顾很识趣,进去的时候将门带上了。 “师长,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听说吕玲走之前找你了?这孩子,走也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去找你。她说什么了?”吕伟似乎有些生气。 任顾摇摇头,“她找我爱人说说话的,两人没说些什么特别的。” 吕伟当然了解自己的女人,关于任务上的不该说她肯定一个字儿也不会往外蹦,她去找常锦礼无非就是想看清楚,那是一个怎样的女人,值得任顾的喜欢。 “上次问你的事,怎么样了?” 任顾一听就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事情,“下周一师长您看,时间可以吗?” 吕伟轻笑了一声,敢情要见她常锦礼,还得看她行程了,但是嘴上他也没说什么,“成啊,她时间宝贵,就依她安排的。” 任顾见师长对她有些意见,也开口了,“时间是我定的,师父,你有可以冲我来。” 吕伟也不是这般小气的人,虚虚伸腿想踹他,被任顾灵活避开了,“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里丢人。” 任顾敬了个礼后,也笑了笑走出了会议室。 * 前夕 何德美坐在歌舞厅的一隅,对着窗户外的人影说:“你说什么?王娟梅死了?” “是。” 何德美颇有些恼羞成怒,真是废物一个,竟然被一只狗给害死了。 要不是她贪,下场又怎么会如此,只是可惜了她投在她身上的钱。 “我也是认了,倒霉也算我自己的。我在她身上花了这么多钱就当喂狗了,竟然一分都不见回本的。生前是个吝啬鬼,死后,你要是给她烧钱也帮我烧一些,别让她在下面当穷鬼。喔,对了,记得也给她烧一个纸屋,别到时候在下面无家可归,也没一个人帮的。” “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渔村了。” 何德美匆忙站了起来,“她之前说帮我去看看账本的事情,还没有动静就去见阎王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去帮我看看账本上的资金流动。” “这、我接触不到啊。平时都是由会计掌管的。” 何德美似乎有些不屑,“又不是吃进肚子里的,你不会想办法?当初杨经理,可是我想办法保释出来的,不然他这事,可犯大了。你好好想想,究竟是看得到还是看不到?” “看、看得到。你给我一些时间,有消息我再告诉你。” “嗯”何德美有些傲慢的神情,看着窗户的人影,唇角边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她这次要看看,常锦礼怎么和她斗。 “最好不要太久了,我能等,杨经理那头可等不了。” “嗯。”窗户外的人听了之后,就听见脚步声远去的声音。 何德美拿起酒杯晃了晃,真是一个两人都是没人的。 要是她亲自出马,一天的事情就搞掂了,还要用得着花这么多时间在这上头? 不过不要紧,就算王娟梅那个倒霉鬼的棋子没用了,她还有别的棋子可以用的。 她从李卫军那里拿来的钱,什么投资都可以不做,但是一定要用来恶心常锦礼。 她过得不好,她也休想过上好日子! 就比谁更有钱,那就看着来好了,看是谁耗得过谁! 她身后的沙发上还坐着龙哥,龙一智咬着一根烟,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瞧着。 是他小瞧了这个女人,看这个女人的心性也是能做大事的。 “过来。”他见人已经走了,抬了抬头,双手摊开放在沙发椅背上,示意她过来。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8节 何德美因为韩在石那头没攀上,只得依靠龙一智这头。 “龙爷~”何德美回过头来的声线,说有多苏就有多酥。 龙一智吐了一口烟雾出来后,将嘴里的香烟拿出,递向了何德美。 何德美会意,超前张开口,轻轻衔住了烟嘴,也吸了一口。 深深吸入后,烟雾从鼻管里再吐出白烟。 龙一智看向她的眼光,都带着侵略性 ,再加上两人都喝了点酒,颇有些暧.昧气息流淌。 他一把撅住她的后颈处,捏住就狠命拉向自己。 何德美吃痛地皱紧了双眉,龙一智似乎很享受看到她这幅表情,本来是揪着她后颈的动作,又攀爬到她的后脑勺,抓着她的头发用力将她按向自己,凑上前用力咬了她鼻子一口。 力道之大,疼得她的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鼻子上赫然都多了两道牙齿印,真是狗男人,做事阴郁不说,还属狗的! 何德美内心虽有气,但是却很怕她。 做事最狠的人,往往是默不作声的。 她眼睁睁看着他裂开嘴,无声笑了,心里更是发毛,不敢说一句不字。 忽然这时,“妈妈”一道童音从楼梯间响起,何德美听了后,眼睛一下就睁圆了,心里莫名心慌,一下往后退去。 龙一智却丝毫没有放手,揪着她的头发更用力了。 他几乎贴在她脂粉脸上,轻声说:“要是你儿子看见你和我这样,你说,他懂不懂?” 何德美更是用力地挣扎起来,头皮被扯得生疼,头发都揪下了一大把来,她硬是扛着没有吭一声。 在李仁义推开门的瞬间,龙一智狠狠用力将她推倒在地。 刚推开门的李仁义,只看见何德美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妈妈!” 何德美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匆忙拂面站了起来,手指特意遮挡在鼻子前。 “小朋友来了?那我先走了。”龙一智看了一眼李仁义的表情后,吹着口哨走下了楼梯。 李仁义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瞧着,过了好一会儿李仁义才回过头来,“妈妈,摔得痛不痛?” “不痛,妈妈没站稳呢。你怎么来这里了?” “爸爸说妈妈在这里,我问爸爸,我能不能参加围棋班,爸爸说得问妈妈。 何德美一听,就皱眉了,李卫军这个神经病,这么晚了还让孩子一个人出门! 要是她儿子出了点什么事,她一定和他没完!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场所,真是就连当父亲了也没点做父亲的样子! 她当然不知道,以往都是常锦礼管着李仁义,李卫军在家里就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残疾人士”。就连李仁义的事情,也多是常锦礼在操着心。 所以,他早就习惯了,“有事,找你妈妈去。” 何德美气归气,可是眼前的事得先劝好李仁义。“不行。你哪有时间,上次领诗的名额都被别的小朋友拿走了,你得更努力。妈妈帮你找了名作先生,你得去上他的课。” “可是,妈妈,我不想去。我想下棋。” “下什么,那些都是浪费时间的,你现在得专心在学业上面,最主要的是不能耽误学习的时间。下周就是奥数比赛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那个不用准备,一直都是我的强项,我从来就没输过。妈妈,要是我能拿第一,我能去学围棋吗?” “行,要是你奥数还是拿第一,围棋我就让你学。要是你输了,除去得上作文课,还得上奥数辅导的。” “喔”李仁义回答得很敷衍,因为在他的世界看来,他根本就不认识输字怎么写。 * 常锦礼下楼的时候,都没来得及洗漱,打开大门,就见黄知青脸上的神情又急又无措。 “锦礼,我刚接到局子的电话,让过去一趟。咱们的船和人都扣下来了!” “什么?!怎么一回事。”常锦礼听了当真是当场就清醒了,哪里还有半分打瞌睡的迷糊样。 “我也不知道,说我们的船在休渔期出海打捞,犯法了!” 常锦礼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对不对。这事有些不对劲。 “咱们当初渔船没有出海,是因为张叔看见了休渔期的公告,对不对?”常锦礼匆忙在脑子里理了一遍那天大家在村子里发生的事情。 “对,没错。就因为是张叔说他的确看到了告示,后来孙婶说她挑扁担去码头卖海货时,在码头看到有人在摆章鱼腿卖的。” 没错,常锦礼也想起来了。就是因为看到有人出海打捞了,后来张叔和刘队长他们怕弄错了,当晚还重新去码头看过一次。 如果是张叔看错了,弄错了。但是刘队长也一同去了,当时还觉得是那帮小混混故意弄的假公告,想整他们。 认为根本没有休渔期,就连村长也问过附近的打鱼人,也一同说没有说这休渔期这回事。 现在局子来电话了,说她们违法了。 那就证明,张叔当初看的是事实,确实就是真的公告。 好大的一盘棋,那人根本就不是想拦他们发财。 相反的,此人十分阴毒。他不止阻碍他们的财路,而且是直接让他们踩到了法律的边界! 常锦礼觉得有些乱,她揉了揉发麻的大腿。 先安抚了一下黄知青,“黄知青,等我梳洗一下,你也别慌。事情还没定下来,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 她转过身时,忽然想到一个关键处。 “是刘队长这一班船吗?” 黄知青本有些着急,听常锦礼忽然这么问,也楞了楞:“对、对的呀。是老刘开的船。” 常锦礼叹了一口气,“还好是他。” “啊?”黄知青有些没明白,常锦礼表示等她先去梳洗,等会再说。 不过十分钟不到,她就下来了。 她脸上只匆匆擦了一些任顾托人给她买的大宝蜜,妆都没画,整个人却起色很好。 皮肤白里透红的,黄知青虽心里有渔船的事,但是两人行走的期间,她暗暗轻推了一把,“看你这起色,一看就是过得很“滋润”。” 常锦礼心思不在她的话语里头,还在想着码头被人诓的事情。滋润?也算不上,昨晚她连一口肉都没吃上呢,还是奶奶做的酸豆角肉沫下饭。“还成吧,一般般。” 黄知青偷笑,用手肘推推她,“我看非同一般啊,任顾同志的体格和身高。” 酸豆角肉沫和他有什么关系?估计黄知青误会了,以为是任顾搓的酸豆角,然而她也没解释。 黄知青开了会玩笑,心情又沉重下来。 村长才离开,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常锦礼却十分庆幸,村长和李会计先行去了羊城治病。 现在就等任顾那边的老中医的消息了,如果顺利的话,村长的病还算有一些希望。 局子里灯火通明的,应该还有不少民警同志是通宵达旦的加班了。 两人这次进去,常锦礼并没有看见小林。 她们经由指引,走的是另外一个部门。 眼前的民警有些年纪了,约莫快四十的模样,“那出海的那艘渔船是你们的?现在人还在拘留室,要交罚款。” 常锦礼知道罚款这事是逃不过去的,认命了。 黄知青却怕人有事,“警察同志,那他们能放出来吗?” “可以。部门同志已经审问过他们了,也查过船上的仓库,没有发现鱼类,虽然你们出海没有捕鱼,但是也触犯了行政条例,钱还是要罚的。而且得写一份千字的检讨书。” 果然如常锦礼料想般,刚才过来之前,她就是为了确定是不是刘队长领的这班,因为他这艘船是去香山的。民警同志随后询问的几个问题,她们都如实回答了,应该和刘队长的对得上。 因为她们说的都是事实,幸亏韩在石那边的海产品没定价,这边海产品还没出海开发。不然如果这次,他们真的也出海捕鱼了,就不仅仅是罚钱这么简单了。 这次侥幸没有踩中大坑,但是也算是吃了一垫长一智。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黄知青:“我们真的是冤枉的,我们本来看到了休渔期的通告,但是后来被人坑了,说我们看到的是假的!” “那是你们态度不严谨。我们不止在一处设立了通告,渔船登记人的电话也传达过了。” “啊,没有啊,电话我们村子都没有接到过。” “总之,钱得罚,检讨得写。不能再有下次,看在你们这次只是出了海,没有捕鱼行为,从轻处理,只罚十万元,他们检讨也写了,人就领回去。这条处罚单拿回去,先去银行办理水单,再拿过来。” “十万?!”黄知青一下就跳脚了,常锦礼赶紧按住她的手腕,“好的,民警同志,麻烦您了。我们这就去办理。” 常锦礼将黄知青拉到一旁,“你先去将罚款给缴了,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锦礼,你听见了没有,十万啊!是十万啊,不是十块啊,我们出个海,那同志不是也说,我们没有捕鱼吗?那为什么我们也要被罚这么多钱?!” “黄知青,这是规矩,我们违规了,就得认。但是你放心,从今天起,不揪出这个人来,我不姓常。这个亏我们不会白吃的,一旦我知道是谁,我加倍奉还。我说到做到。”常锦礼说话的声音不重,虽轻但是很有力量。 黄知青忽然不吭声了,定定看着常锦礼。 “好了,快去吧” …… 当一切手续都办妥的时候,刘队长和张叔他们的表情都快黑出水来了。 刘队长更是一出局子就骂了,“tnnd,哪个熊人坑我们?!是不是眼红我们赚到钱了!” “就是!怪我,如果我再细心一些,就不会被坑了!”张叔有些后悔,拍了拍自己的脸颊,“你们说,这世界上怎么会这样的人,缺钱,自己赚不就行了吗!老是盯着别人饭碗里的那些钱在使怀,图什么!难不成我们的钱没赚成,那王八蛋就能赚到了一样!” 常锦礼本有些沉默地在听着,张叔的这一句话,忽然就像一个开关一样,轻轻点触到了她的神经。 对呀,谁和他们有利益冲突,他们做不成这块肥肉,会到谁的手里? 她越想越皱紧了眉头,一旁的刘队长和张叔颇有些惭愧,觉得这一罚,白忙活半个月了。 要是老李在的话,估计也得气活了。 “我们这次的亏吃了,但是下一次这样的害人点子就不管用了。只是我们也不能担保,这是最后一次,说不定还会换着花样来,大家都长个心眼。如果我们当时来求证一下,或许就不会吃这个亏了。现在,我们都有了这个心眼,相信接下来他们的鬼点子,一时还害不到我们。海路这块看来这段时间得放掉,我们改走陆路。” 常锦礼这番话,说得在场的都服了。 只是走陆路,赚得更少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59节 “刘队长,大家都留意一下,近期哪些工地有了新的合作伙伴,或者是大订单涌入,和我们做的一模一样的,或许就是害我们的。如果那人笨一些的话……” “会怎么样?”黄知青接着问了 常锦礼却摇摇头,“只是我猜测的,等证实了再说吧。” “哟,锦礼卖关子掉我们胃口呀”张叔也开了个玩笑,虽有些揶揄,但是心情也沉重,毕竟进去一趟局子,出来一趟,十万没了。 十万,够买一套新建的商品房了。大的不敢说,县城里两房一厅的是绝对够的了。 他们这样一想,心里又是悔又是痛的。 然而常锦礼却并非是存心想吊他们胃口,而是觉得一切猜测,现在说来也为时过早。 她叹了一口气,敌在暗他们在明。不得不防一下,想到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她捏了捏脑袋,总觉得心里有些慌,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任顾说今晚会争取早点回来,想到这里,她抿唇一笑。 * 由于早上开完会,任顾本着早点完成任务的想法,所以他想尽快出去标识一下管道的走向。 他发现手上的一些图纸早就过期了,但是并没有及时得到更新。所以就造成图纸的分布有时候和实物分布走向不一致。 他打算先实地去登记一遍,所以临时组成了一个小团队。以他为首的基建团队和国土部门的科员们一同前往螳螂河探测地基土质,临出门前,罗布还从一堆资料里抬起了头来:“你们动作麻溜一些,早点回来啊,饭堂今天好像有炸带鱼吃,别怪我没和你们说啊!” 任顾一笑,扬扬手,表示听见了,一团人潇潇洒洒就出发了。 既然会上吕伟说要将生活用水、雨水和污水分离水道建设的话,这底下的主管道得先去观测走向。后续要改道加装的话,不走大工程,就得观察管道网的实际情况。 有些因为地势情况,设计和实际情况并不相符,甚至会出现装了还不如不装的情况。 任顾有些头大的看着他手上的图册,显示是1972年记录的。许多笔迹已经模糊了不说,似乎还经手过不少人,导致笔迹也有多人的。 “下去吧。”任顾说了这句话后,就戴起了过滤面具,领着他们从两旁垂直的河壁爬下。 他后面的兵也通过凿刻在河石壁上的铁环,攀着下去,国土局的科员们动作则缓慢许多,毕竟和战士们没法比。 任顾他们也十分谅解他们,先下去的他们,就在下头等着他们。任顾这时趁机又看了眼地图显示的情况,核对了一下下面河床出水口的标记,都是正常的。 就在一个出水口的标记上,他留意到附近符号标记上,竟还有油气库。 “韩蓄,油气库你用笔记录一下,要列入迁移规划的,那个油气库离这河太近了,以后这污水要治理起来,安全问题还得牵涉那边。随后要开选址会议,这个你记得提醒我一下,到时候这个安全问题得再探讨一下。” 他们一行人走下河床,下面这条通道是地下桥洞的位置,光线下到下面,一下就暗了下去。螳螂河的水位极低,就是因为以前管道没有分离,所以水质很差。 几乎大家的水鞋都沾着不明物,还臭气熏天。任顾观察了一下水质情况,让韩蓄将一小杯水给装进去了。“这个之后拿到环保局去” 任顾用脚戳了几下河水下的软泥,粘上鞋子的都是黑色的污垢,看来还得把底泥给挖了,这里头的藻类还得祛除。 任顾再往前走时,留意到图标旁边还有个仓库,但是并没有标识是什么仓库。 朝在他旁边走着的韩蓄发问:“管道登记好了吗?” 韩蓄点点头,任顾见大家都忙得差不多了,“行了,我们先上去。” 好几个科员,都几乎被下面的臭气给熏晕了,还好有事先戴上过滤面罩。 战士们对河底的情况,大都有了了解。“我们要河水分离的话,还得通知环保局的得行动快些。不然我们管道分离了也没有用,这河水的水质太差了。” 国土局的科员们也点头表示赞同,韩蓄又匆匆在本子上记录自己老大的发言,这之后会议上都是要发言的。 正当他们想沿着原路往上走去的时候,一阵巨响从远处传来,他们在底下听着那巨响爆破的声音,只觉一下就耳鸣了,连同河面一阵晃动。 有几人瞬间没站稳,摔倒在了浅水污水里。没来得及顾上摔倒的同事,他们纷纷从桥下的口子朝外看到那一朵朵升起的乌云。 任顾在前面一瞬间,看见三朵灰黑色的厚重蘑菇云在北边的螳螂河上升起。几乎是一刹那,在地下桥坍塌时,他看到了一大片火光爆破开来,随即轰隆几声巨响,地下通道全面坍塌,前头的小仓库一瞬间化为灰烬。 是爆.炸! 附近小罐头加工厂的员工忽然被爆.破的声音,吓得差点摔下椅子,紧接着就是地面剧烈的震动。有靠近窗边的员工直接在二楼站不稳,从窗台翻了下去。 几乎一时之间,仓库那一栋楼一下就坍塌爆破粉碎四射出来,冲力之大直接将另一栋的加工厂的玻璃全部冲破。 爆破声和人们的哭喊声尖叫声,余震的触动一下就惊动了附近的居民。 就连几百米外还在工地干活的工人,都纷纷从建筑毛坯房里探头出来,看发生什么事情了,都见到螳螂河方向的铁皮房屋全部都起火了。 他们顿时一阵惊呼,“快!那边爆.炸了,快打电话!” 爆.炸的方位旁边就是一条铁路,如果不及时通知铁道部门,一旦有火车经过,一定也会车毁人亡的! 第51章 奋斗第五十一天 许多热心民众, 有着和紧急情况的普通群众一样,共情正在受难的同胞。 纷纷拿起电话,拨打起来。 甚至因为同一时间拨打电话, 撞在一块, 信号没法接通。 本想着做好事的人们,又怎么能料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呢? 而罐头厂后排的那一片铁皮屋里,连片的铁皮屋都开始被火势蔓延了。 铁皮屋里头的人,一开始听见巨响的时候, 有人从床头摔了下来,还在发懵的状态,就看见房屋内所有桌上床上的东西都被震掉在地上。 那声巨响之下, 他们还犹然在梦里一般, 毕竟前几年还是七零年代那会, 政府就要求大家要修建防震棚, 以备不时之需。 但是好几年将近十年过去了, 几乎都没用上过, 防震棚里的物资大家也早就备了,也只是做个形式而已。在鹏城,发生地震的概率微乎其微。 所以摔到地上的工人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紧接二来的是所有的窗户玻璃, 全都被气流冲得碎裂, 掉了满地都是, 有些甚至还朝里头喷射而去。 “啊!!” 这会工人们才开始慌了, 纷纷站起, 裤子都没来得及提, 张开就喊叫起来。 “地震了!!!” “大家快逃啊!!!” 紧接而来的大片的火光和烟雾, 他们一时都分不清究竟是火还是地震。唯一可以确信的就是要逃,不逃就死路一条了。 加工厂宿舍还有些是外来务工的人员,都住在铁皮屋里的,因为上的晚班,所以白天都在屋子里睡觉。挨得仓库那头近一些的,直接人就被爆破的气流给冲晕了过去。 更多是在睡梦中,受伤了都没来得及呼叫,直接淹没在漫山的火海中。 浓黑的烟雾几乎也是一时之间将铁皮屋附近的居所所覆盖,有不少工友当场就被困在屋子里的烟雾给呛晕了。 自救不暇的工人,有的连工友都拖不动,只好自己逃命。平日里出口明显的地方,现在因为慌了神,逃出来的人全都拥挤在一块,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远处的天空上头还凝结着几朵巨大的蘑菇,蘑菇云四周还不断爆出小火球在跳蹿、腾升着。大家开始纷纷逃开,不知道是哪里爆.炸了,场面变得十分混乱。也有从窗户不怕死的进去救人的,毕竟都是朝夕相处的同伴。 更有相互推搡指责挡住求生道路的人,哭声叫喊声,呛咳声,几乎乱作一团。 而另一头清醒的人员全都开始拿湿毛巾捂着口鼻,从楼梯跑下去。 多亏近年来,政府开始安全普及演练,所以突发状况下人员能有些安全常识撤离。 但是如此关键保命的时刻,仍然有不少人拉箱带包逃走。甚至有的人为了自己的逃生枉顾他人性命,拥挤推搡、甚至是拉踩。 一路上喊救命和咳嗽的声音充斥在一起,爆.炸的起源在加工厂的危险仓库,即便最初的爆.炸过后,仍有不少小的爆破传来,仓库前的厂区货物尽数被燃烧殆尽,浓雾更是弥漫了整片厂区外围。 逃生的人员里不少赤脚从宿舍跑出来的,踩在尖锐的玻璃渣上,鲜血直流。 然而比起这种疼痛,求生的本能驱使着他们不能停下来,停下来就完蛋了。 不少在外围高楼上的居民看到远处的场景,都纷纷跑下楼去拨打了电话。 而在罐头加工厂附近呢些电话线和电线早被烧掉了,里面的人员是无法联系外界的。 里头逃生的工人们,他们都顾不上灭火,能活着已算万幸。 * 庆幸的是,消防局接到消息后,立马紧急出动了五辆消防车来。消防员更是训练有序,迅速换装上车,整装出车一路朝着罐头厂的方向疾驰而来。 而公安局那头,副局长赵大亮得知此事后,立马也是和几名同事赶紧驱车前往事发地点。 所有需要排查和了解现场情况的,都一一被通知前往。 都抢在第一时间到达现场,维持秩序和抢救生命。 吕伟他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半个小时之久了。一来是电话联系不上,二来是因为现场十分混乱,他们也需要时间去整理。 那会的吕伟他们,还在办公楼里兴高采烈地商讨着,他们早会所商量的计划的可行性,还该如何向上头打报告,如何申请项目资金,如何利用鹏城速度,特事特办。 还没等商量出个效率来,吕伟他们会议室的电话就响了。是吕伟接的电话,本是平静甚至有些欢喜的面容逐渐严肃起来。 “什么?!好,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后,罗布的bi机也开始响了好几个信号,他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吕伟说:“叫任顾进来,咱们要求支援罐头加工厂,那边发生了火灾,灾情严重,人手严重不足。叫他带上他的兵,马上出发!” 档案人员小李听到吕伟的话后,这才抬起头,“师长,参谋长带人去螳螂河了,要去核对排水管道的线路。要不我去给他发个信号,让他立马赶回来?” 吕伟一听,激动得一把站了起来,连他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面容甚至变得有些扭曲,手撑在桌上都有些颤抖。睁圆着一双眼睛,大声问道:“你再说一遍!任顾去哪里了?” 小李有些不解,被吕伟的气势吓得有些结巴,就连罗布看了吕伟的反应后有些不安。 “螳、螳螂河” 吕伟在那一瞬间,全身有些冰冷。 刚才电话里说的是,以罐头加工厂为中心点,连同附近八公里的山头全都着火了。 螳螂河就在那附近,他在自我排解。 “对,螳螂河那么近,也不一定去的就是罐头厂附近,说不定他一早就过去支援了,走,老罗,我们也赶紧过去支援,小李你来开车!” * 消防处处长一早接到通知,几乎和消防人员是第一时间就过来排查支援了。 只见他一身武装,穿着防火服戴着面罩,正站在一处高地,在罐头厂现场指挥着灭火,火势太大了,四周几乎七八公里的山头也一并起了火。 这种天气,本就容易引发山火,奈何爆破的火星子直接就冲着山上喷去了,又引发了山火。可谓是祸不单行,天上一片浓雾弥漫,有的火苗竟然蹿出来还是绿色的。 “都给我疏散人群,没事的回家该干嘛干嘛!不要妨碍消防人员!!” “谁还在这看热闹,不要命了就给我过来!” 有几名消防人员和公安同志干脆拿起了扩音器,“请大家配合不要看热闹,这里是一线防护区,仍有可能有不明物,还有可能会发生再次爆.炸,请各位市民注意安全,全部无关人员退至警戒线! 我再通告一遍,为了各位市民的安全,请远离警戒线五十米之外,凡是越界人员,一律以妨害公共秩序罪逮捕!” 公安同志们无论有扩音器还是没有扩音器的,都在尽力嘶吼着。罐头厂里的部门同志也好,涉嫌人员也罢,都在为着大家的生命在奋斗着。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0节 外头看热闹的却一堆不嫌事大的,现场人员过少,都在拼命维持秩序。其中竟还有记者闻风而来,表示要进去拍照。 被公安同志全都拦了下来,“以人身安全为由,必须前去佩戴安全设备,而且只能在警戒线前三十米!” 于是新闻记者是唯一被允许进入警戒线以内的,大家都是各司其职,他们也有权利去曝光此事。 幸亏在这忙乱的时候,铁道部那头的车子已经紧急停在了路上,铁道部在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给车头列车人员和副驾驶火车司机联系上了。 他们那边也在紧急通知更改行车路程时间,公布出去。 几乎在一时间,大家相信了鹏城的速度,更有许多部门虽非是他们部门的指责,都提出要赶往现场支援,也都在齐心协力运作帮忙着。 然而,最令人头疼的还是罐头厂这头警戒线以外的群众,都像是看热闹一般,不嫌事大。 甚至有人还在警戒线外议论起来了,“哎哟,这里头都是啥呀,烧得这么厉害。你说那火是不是有毒?我们的菜会不会被毒死的!” “对啊,菜被毒死的话,是找罐头厂赔还是政府呢?要是罐头厂的厂长被烧死的话,谁赔给我们?!” “就是呀,好不容易生活条件好一些了,希望他们快点把火给灭了吧,我都怕一直不灭,这风吹着吹着刮到我家去了,哎,不行。我不看了,我得回去收拾一下值钱的,万一真的要撤退,也好有准备!” 在一旁的人,也有一些看不过去的,现在哪有心情管这些,我说最可怜的就是里头的人。好端端的,遭受的都是什么罪哟。这一条条都是人命啊,希望都快点逃出来。 “前面警戒线的市民请继续往后退,这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请积极配合!请远离警戒线!!”扩音器里听到相关人员在吼着让他们退离。 刚才还在议论的大叔,却偏偏不肯走,“怎么了,我又没踩警戒线,我有站在原地的自由,你们有你们劝说的自由。我看这里安全着呢,在这里看看又怎么了?只准你们要求我们撤离,还不准我们自由选择站哪里啊?这里又不妨碍你们!再说了,我也没越线!” 大家都在线后头呢,凭啥那警员就冲着他说话不是! 然而他话音刚落下,空中团起的烟雾顿时就朝着他们这边扩散开来了,这次不用民警们呼喊,他们都顿时自动自觉往后退去,而这时的警戒线立马就又更改了,将线又往后移动了将近十米。 一个个戴着面具的防护战士嘶吼着,“都给我退!这雾有毒,谁不想要命的,就给我好好站在原地,不要动!” 他这一声吼后,不少群众纷纷跑开了,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不代表为了看热闹而送命啊! 吕伟赶到现场的时候,这边正忙成了一锅粥的样子。 他带着人才到没多久,立马就和宝安公安副局长、消防处长联系上了。 “情况现在是否危急?有没有我们哪里可以帮忙的?需要我们的战士进去排查疏散吗?”吕伟有些着急,立马又补充:“只有这里发生了爆炸吗?还有没有别处?螳螂河的情况怎么样?任参谋长怎么联系都没反应,同行人也是,他是否是对支援了,还有其他地方可有险情发生?” 吕伟一来,几乎一连串发问,别说赵大亮,就连自己人罗布都有些发懵。 “老吕,你说的都是什么呀,别着急啊,一件事慢慢说,别说人间老赵,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老布知道他是在担心任顾,毕竟人一早就过来排查螳螂河的,但是却一路联系不上人。 那会他还劝,可能线路断了,等到了现场再说。 消防处长老周匆忙回了句,“人太多了,没留意,我这头是没看见的。防护服那边运来了很多套,你们都穿上,那边有登记簿,或许你们去看看就知道人有没有在这里头救援的。” 吕伟刚到这边的时候,四顾不是逃散的人员,就是在现场指挥的消防人员。 谈不上多有秩序,却也是在稳着人群安全撤离。 然而,他连任顾的人影都没看到。 他本来被罗布劝了,“说不定人在里头救援,他也不是普通人,别乱想!要不我和你先去螳螂河那头看看。” 老周是消防总指挥,他一听他们说了,忙摆手,“你们的战士可以去疏散人员,防毒面具都戴上!非专业人士,不要进去火场。现在这个仓库的火势爆炸,后头的那片区域全部坍塌了,螳螂河的路也断了。 有一段螳螂河桥洞也发生了坍塌,目前我们是过不去的。我们当务之急是先把火势控制住,再去探查坍塌下方的生存人员!” 几个人之间的交流几乎都是用吼的来说,吕伟看到现场的惨状,心里也是着急。 一听螳螂河桥洞坍塌了,更是着急。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下去排查水道管道的话,一定是在桥洞下。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桥洞有很多个,未必就是那一个。 他转过头去,朝着身后的地方,吼了几声,匆忙让战士们去帮忙了,公安局的副局长赵大亮说:“吕师长,能不能派人去火车那边将人接下来疏散,那路是不能走了。” “知道爆.炸源是哪里吗?” “我们从高空作业判断,也联系到了厂长,据他交待,就是罐头厂的仓库爆炸了。” 赵大亮和消防指挥员直觉反应就不是普通仓库,就连吕伟也知道,“是危险品仓库吗?” “是,是环保部门因为他们的排水检验不合格,因为排放污水没达标,所以要求他们必须进口一批化学品,用来清理水源。但是,物品摆放都没有严格的按照化学品仓库的要求进行隔离和安放,也没有化学品单独的仓管员。” 这就导致了没有按时点检和清仓的动作,一旦危险来临也就被打得措不及防了。 “除此之外,天气炎热,估摸着是有自燃产品,这是第一推断,等事故过后还得调查是否有人为原因。要是人为,全部责任都得追究,如此人命关天的事情!” “对,查!出了这事还是得严查!” 四千平方米的仓库爆.炸,何止要查,出了这档子事情,还得成立专组来查,非得扒得干干净净,查个清清楚楚的。 “安全专家组也赶来了,他要求现在要不顾一切,就算是将螳螂河的河水抽干,也务必要马上将火势灭下!离罐头厂不远处就是油气库,几百万吨,一旦爆了,别说我们,整个鹏城都要完蛋!” 大家一听,心里头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罗布眼睛里的眼泪止不住下滑,并非是因为被现场的浓烟给呛的,他一来是在现场看到这个惨况,二来是羞愧。 偏偏这罐头厂附近的水压太低了,消防队员没办法高空洒水,使得救援十分困难。 水压过低,没有大水这才是火灾的致命伤。 上次他们遇到的重大困难,还是靠着任顾去了现场指挥人力,人手给抬起了泄洪闸。 这一次呢?就连任顾也深陷危险之中,他们不仅要自救,还要救人! 鹏城的发展才刚刚开始,怎么能被这场事故打败! “都去给我抬水去!!去拿抽水泵、抽水管!!!快!!时间就是生命,效率也是生命!战士们,从现在起,一连!” “到!” “二连!!” “到!!” “所有在场的战士,能穿上防护服的穿上,不够的捂着口鼻也给我去救援!人民的安危排在第一!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一群群跟着任顾和吕伟打过无数次的基建兵,立马就投入到了救援之中。 吕伟也满含热泪,任顾去的地方,他来的途中就已经了解清楚了,去防护服的地点也早就看过名单了。不止任顾的不在,韩蓄的也没有。在现场来看,应该就是坍塌处,他现在只能心中祈祷,人不要有事,一个都不能少! “处长,螳螂河的坍塌处,有派人看过吗?” “过不去,高空来看,前后全都坍塌了,现在螳螂河水少,几乎也是干涸的状态,不至于里头会蓄水。为什么一直问这个?” 吕伟没有回答他,“如果里面有人的话,生存几率大不大?” “难说,因为爆炸坍塌这是第一重冲击,另外火势蔓延,石头都会蓄热,会高温,若真的是里头有人,怕得赶紧救援。目前情况水源抽不上来,可以分派另外一队,下到螳螂河施救。” 吕伟红了眼睛,他要相信任顾战士般的本领和心理,再难的事也遇到过,一定会平安化险的! * 常锦礼累了大半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觉得心累。 看着在路边被摩托车碾压死掉的老鼠尸体,她恍然想起昨晚床底下的老鼠,又是一阵头疼。 忽然,她前进的步伐停了下来,黄知青还不知她怎么了。 “怎么了锦礼?” “我总觉得有些奇怪,这个人无论是不是出于打击亦或是抢生意,都太精准了。完全摸准了一样,当然也不排除我们树大招风。” 黄知青也点点头,“你说的对,我们以后都小心。” 一行人刚回到村子里,张叔和小芳一群人就在议论,“你们都没看到啊,我从那路过,几座山头全是火海。” “是的啊,我当时以为地震了,好响的声音。” 黄知青他们回来了以后,大家都听到这个议论声了,本来常锦礼他们是要和大家摊牌十万块损失的原因和去处,但是几个人寻思一想,还是等李会计回来后,再进行会议。 如果李会计那头时间耽误得多的话,那她可以先行开会告知,等李会计和村长回来后再另行告诉。 刘队长一听他们讨论的,也加入了,本来还有些沮丧的心情,也被新闻给拉扯远了。 “你们说的是不是天边那朵蘑菇云,我们在警察局外头也看到了。” “哟,你们回来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哎,别说了,等到时候锦礼给你们开会再说,我们被人阴了!” 大家都有些面面相觑,寻思着这是有人要搞他们,也都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 常锦礼看着远处的天际,印象中记忆里今年并没有这么大的火灾,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们还不知道吧,听说那头因为仓库有什么东西,爆掉了。连烧八座大山,还好我们住的这头没有影响,那边的水都没了。说是挨家挨户被传叫接水救火去了。” “不是没水来了吗?那边怎么救火?”常锦礼也被这消息勾起了好奇心,只听小芳又回了,“我下午路过的时候,那些战士都跑到两三公里外取水了,我正巧碰到他们取水赶回去,那场面别说,还真的壮观。穿都整整齐齐,有条不紊的,看得出来平时训练就那样。” 常锦礼一听小芳提起了战士,不由得想起了任顾。 许是心有灵犀,黄知青的店铺电话又响了。 小芳赶紧说:“锦礼,应该找你的,电话来了好多趟,就连筒子楼那边都叫你回电,问是什么事情也不说,就说要找你。” 常锦礼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带的bp机,这个号码只有任顾知道,所以她知道找她的不会是任顾。 她去到店里,看了一眼本子上记的电话号码,回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喂,你好,我是常锦礼,请问哪里找?” “报告!这里是基建三连办公处!吕师长让转告,有义务和责任告诉您,任参谋长被困险地,已经证实过了,人确实就在里面。……” 他后面又说了好长一段话,但是常锦礼耳朵直接耳鸣了,她不敢置信地按了按耳洞,想起刚才小芳说那头的惨烈状况,电话直接摔到了地面。 她想都没想,拔腿就朝那边跑去。 黄知青回过头去的时候,发现常锦礼一脸苍白,二话不说扶起旁边的自行车就骑走了。 骑行的姿势还有些别扭,歪歪扭扭的,还有好几次差点撞上摩托车。急得黄知青和刘队长在后头忙喊:“刹车!刹车!捏手刹!快撞上了呀!!” “哎哟哎哟,我这心脏呀,锦礼你干嘛去啊!让刘队长带你!!”黄知青在后头想追上去,吼了几声,但是常锦礼也没有回过头来,直接骑走了。 他们在后头好几次眼见着常锦礼差点撞上墙头,好在她匆忙又扭转了车头,这才朝另一头歪去。 她头都不回,赤红着双眼,铁了心要往罐头厂骑去。 只要她下定了决心,无论前路多艰难,也一定会不顾一切到达。 常锦礼就是这样一个人,等她来到罐头厂附近时,别说警戒线,就连厂里头的场景都没法看清。 外头全是人,有伤员,更多的是看热闹的人。 途中她都听见有医务人员在呼叫让大家散开,看医护人员的制服上,是宝安人民医院的护士和医生。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1节 常锦礼站着的地方,都能感觉到来自前方火源的热度。 还有那一波又一波的热浪,不断朝着人群涌来。 也有不少住在附近的居民,回家传递水源,一桶又一桶从居民楼传下来,消防兵们纷纷朝楼上一一敬礼。 常锦礼看着一人被烧得面目全非被抬了出来,几乎整个人都在冒着烟,焦黑焦黑的,皮肤的间隙还有血红的皮肤组织。 所有在场的医护人员全都就地对伤员进行简单的就医判断后,严重的立即送往总院。急救车上几乎都挤满了伤者。有不少是直接手脚被炸没的,更有是全身插满了玻璃碴子的伤者。 常锦礼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冲着脑袋去了,她不停地想跻身朝里冲去,奈何一波又一波的人流在往后退。 “大家请配合我们的工作,继续往后退!专家组刚才宣布了,现场还极有可能会第二次爆.炸!请大家立即、马上疏散!” “我再重复说一遍,请大家立马疏散!!现场根据厂长的回忆,尚且还有小型仓库的物品没统计在内,目前现场危险指数很高,请大家不要看热闹,立马撤离现场!!!” 因为安全员的这一席话,现场都变得有些慌乱起来。 本来大家都只是看看热闹去的,现在一听他们也有危险,都急冲冲开始往后退去。 安全员之所以这样判断,是因为里面还存放了好几罐天然气罐,还有一些其他化学品罐子,不能确定的是在第一次爆.炸之后,这些物品是否全部已经被爆破了。 现在的医护人员只能给伤者做简单的止血,就连氧气设备都不足以支撑庞大的患者数量。 与所有往外撤离的人员相反,常锦礼不断朝里挤去。 “你这小姑娘,是不是不要命了,你还往里走,你不要命不要连累我啊!”一位中年男子伸手想推搡常锦礼,被常锦礼一掌打下他的手。 她的声音此时显得既冷酷又无情,“让开。” 许是她的表情太多让人害怕,那名中年男人不敢惹她,匆匆给她让了身位。 两人并没有僵持,就听见前头安全组成员一句句,“快撤快撤!!!” 常锦礼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护住了自己的脑袋,她闭上双眼的一瞬间,看见前面有两个人被冲上了天空,果然罐头厂进行了二次爆破。 吕伟和赵大亮当时也在现场的一侧,老周是第一火线被冲出来的,他当场就被抛到几米外,人直接头部掉落,当场失去了知觉。 常锦礼知觉听觉立马就像被屏蔽了一样,耳朵有一种很尖锐地疼痛,就像被人用钳子捅进了耳朵内一样。 她冲得太前了,没法进入管理人员的身边,就被人夹着往安全线撤离。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说没说自己是任顾的妻子,也听不见别人在说什么。 满眼都是受伤的人员,以及那二次小爆破的余震。 天旋地转的不知是天地,还是她的心情。 最后,常锦礼被安排到了附近的廊桥底下站着,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身边也站了许多人。 她变得有些恍惚,竟有些不记得刚才那十几分钟里,她是怎么到这里的。 那会的她根本就不知道她是被短冲波,给震得脑震荡了,一时失去了记忆。 但是,她仍旧牢牢地记住要去找任顾。 然而这个情况,她深知,她非但找不到,硬闯的话,或许还会被强制关进去。 耳鸣了许久的耳朵,终于听见了旁边人群的哭声。 “我的儿子啊,我的儿子还在罐头厂。求求你们谁,求求你们谁,救救他,我愿意折寿十年!!” “保佑我哥哥,我哥哥在执勤,我看到他又冲进火海里去了,天上的神灵,一定要保佑” 常锦礼听着耳边这些人的祈求,不禁红了眼睛。 “不,我不能哭。我不能这么软弱,现在这个时候,我更不能给他们战士添乱!”常锦礼想到这里,狠狠闭上了眼睛,眼前全是任顾出门前对她的温柔。 她相信他,为了她一定也不会出事的!她是军人的妻子,也该有军人的气质! 常锦礼深吸一口气后,主动举手,“大家既然有亲人也在现场,那么请大家都为里面的同胞尽一份力!大家看到伤者那头医务人员忙不过来吗?我们不能仅仅靠战士们为我们服务,他们现在仍然冲锋在最危险的前线,我们不能给他们添乱,甚至还要帮上忙!谁愿意和我一起干的,跟我走!!” 常锦礼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朝外大喊了这么一段话。 那些离她站得近的政府人员,纷纷转过头来,都想看看是哪个女人发出的号令。 在他们眼里,常锦礼身上的衣服都脏了,脸蛋上还有血迹,但是她在他们眼里却是最可爱的女人。 当主仓库以短短三小时就被控制下来后,消防战士恨不得□□去附近的八个山头。 现在山火是越来越大,吕伟不能为了救任顾一行人,而枉顾山火蔓延的趋势。 刚才再次爆破,老周的初步判断是腹腔积血了,医生说胃囊或者是内脏都在出血,整个人都在呕血。 临危受命,他负责领着基建工程兵,赵大亮组织着警局的人力,临时调派消防员的大队长小朱顶替总指挥员。 只有一排的一名消防员跟随吕伟前往坍塌的桥洞进行探测,当德国进口的生命探测仪显示一堆乱石下有生命迹象时,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吕师长,现在我们面临的难题是,有可能搬开乱石之后,会发生二次坍塌,刚才的爆破也发生了二次,这里头的土质本身就是松软的河床,现在并不能确定的是里面的情况。我们能做的是从坚固的石阵计算继而搬开稳固的石块。” 但是关键就在于,人手不足。 吕伟眼露坚毅,“我们的兵都能计算,他们都是工程兵,现在马上就可以!请同志一定要协助我们!我们的同事可能都在里面,大家努力加油!通知下去,三连去支援荔枝山头,山头附近的村民,尽一切最大的可能去支援灭火!” “是!师长!!” * 于小敏在房内正整理衣物,王卓立推门走进,拿了一大袋的干柿子和干海带进来。 于小敏余光瞥见了,颇有些惊讶,“这是谁送的?” “我姐夫。” 于小敏一听是常永丰拿过来的,立马冷哼了一声,“哼,姐夫?你姐都死了,还姐夫!他送的东西你也敢吃?” “你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邻里不是都送了吗?又不是单独只送我们的。别人都只送了海带,说知道你喜欢吃柿子,特意还多给了我们一些。这些说是他外甥女常锦礼给他送的,他吃不完给大家的。” 于小敏有些狐疑,“你拎不拎得清啰,他老婆,你姐因为咱们家的狗死人了,会好心送吃的给咱们?” “你不要这样想,你看上次你差点闹肠胃炎,还不多亏他提醒你。你不能老是用小人心思去想别人。”王卓立拉起一个柿饼,就啃了起来,似乎都觉得于小敏这样是有些说不过去。 于小敏撇撇嘴没有说话,她总觉得常永丰有些反常,但是实际说起来对他们用手段,又实实在在没有的。 这两家人挨着住,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她白天上去天台晾衣服,总能看见他窝在天台上晒太阳,竟然每次都会主动和她打招呼。 一开始她还以为他发神经,可时间久了,都觉得似乎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那日在门前抬着人来闹事的,好像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想起那会他们跪在门外,插香拜着他们家门口,心里就不舒坦。 “你就吃吧,毒死你,我好叫车子拉你走!”于小敏啐了他一口后,“你看没看常凤春她们最近在搞什么,常永丰那房子全都腾空了,我那天看她们让木匠做了一个牌子,刻的是渔记茶餐厅。看来是想开饭馆呢。” 王卓立不解地梗直了脖子,“开饭馆,在村子里?” “不是饭馆还是发廊啊!都说了叫渔记茶餐厅了。我看收拾得有模有样的,就是也真够省的,挨家挨户的玻璃杯全都拿出来了,也不好去重新买几套的。” “这不能吧,是不是你弄错了。那群老女人能做什么?要真想做,早就做了,还用等到现在。况且不是想开就能开的,听说还得跑去哪里办什么东西来着。” “你自己没用,别把别人都想得没用才是。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没出息,也不知道想办法去赚钱。要不是有我和我娘家,你现在真的是流浪到哪里去都不知道了,王卓立。” 王卓立见怎么说着说着又扯到他身上去了,也自讨没趣,一声都不敢吭。 反正横说竖说,最后都是他的不是,这么多年下来,他也算是摸清楚了。 于小敏见王卓立又不吭声了,心里也来气,说什么老是不理人就算了,连哄人都不会哄,剐了他一眼后转身就走了出去。 刚走没几步路,闻到院子里鸡粑粑的味道,忽然就觉得很反胃,想吐酸水。 在门前干呕了几下后,只吐了些口水。 王卓立看了她几眼,“那次闹的肚子,还没好啊?” 于小敏缓了缓恶心的感觉,“给你中暑一次,试试看!快去给我煮点薄荷水,不要做什么事情都要我叫,你就不能积极点?真的是一点都不体贴,我真是当初瞎了眼才跟的你。” 王卓立见她又开始了,越发觉得她最近情绪真的是有点反复无常。 站在孙伯二楼的常永丰,却静静注视着于小敏,一动不动地看着,手中的短烟都几乎烧没了,夹在两指之间,似乎不会疼一般,烧到手指了,既不吭声也不扔掉,就那样执着地盯着于小敏瞧着。 末了,面无表情地走回了屋内。 第52章 奋斗第五十二天 头像炸了一样疼痛, 后脑勺传来异样的疼痛,这种感觉太熟悉了,他知道他受伤了。 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一想到, 或者确切的说是一转动脑子, 费心神,太阳穴就像被人扯着一样整个头皮都像被地钻钻开那样。 他全身几乎都无法动弹,当他意识到压在他身上的并不是巨石的时候,他内心咯噔了一下。 这种下意识的惊慌不知为何充斥在了他心里, 但是他依稀可以感受到胸前压着自己的这个人似乎还有呼吸。 他遂而憋住了呼吸,感受着身上人的呼吸频率。 他的脸上黏腻,指尖下也是湿粘的泥土, 感觉他们是泡在某个水坑里。 他睁开眼睛的瞬间, 即便身处的地方一点光线都没有, 但是他的双眼就像看到了刺眼的阳光一样, 眼睛受到了强烈的刺激, 几乎一瞬间充满了泪水。 四周除去一片漆黑之后, 鼻子还能闻到极浓的火呛的味道混杂着一丝腐臭。 趴在他身上那个人似乎是用尽了力气一般压在他身上,他几乎连手臂都被他死死压着。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压在他身上的又是谁? “有……有人吗?”任顾发出了极其沙哑的声音,嗓子就像被火烤过一样。 他左耳像是进水了一样被堵着的疼痛感,一点声音都听不见,但是却觉有一条小部队在不断践踏他左耳的神经一般, 因为耳朵痛感强烈, 所以左边半张脸几乎疼得有些麻烦, 连太阳穴都跟着一抽一抽的。 右耳能听见有物体移动的声音, 渐渐地能听见离他不远处有微弱地呻.吟声。 “你们还好吗?”任顾的呼吸也跟着有些急促, 终于问了几遍后, 听见几声熟悉的声音, “还好,我旁边的不知道是谁,已经探测不到动脉了,我腿被压着了。” 任顾不知道说话的是谁,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尝试了几次想抬手触碰身上这个人,却没有成功。 他们在简短的交谈中,身上这个人也一动不动,可以确保是晕过去了。 任顾要做的是,探测他身上有没有大出血的地方。他忍着身上的疼痛,一咬牙,双手终于抽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扶着身前压着的这个人,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臂,“同志,能听见吗?”,遂而摸到了他的脸,想轻唤,却发现浓重的铁锈味是从他身上传来的,触手满手的黏腻,目前看不到受伤的地方。 但是唯一能确定的是,伤的不轻。任顾骨子里该有的警惕和训练常识深刻地刻在了他的脑子里,即便有些东西记不起来,但是他的本能在触摸和分析周围的情况。 他直觉告诉他,要带着大家走出去。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2节 “大家看看身边有没有伤员,我们应该是处在石块坍塌下,注意移动,小心不要触碰到石块,有可能会引起多米诺骨牌效应。”任顾说起这话的时候,嘴里全是血腥味,舌头两侧应该遭受过撞击被牙齿咬合咬伤过。 身后有水源,他们应该伸出河洞下,应该就是桥廊塌了下来。他似乎记起他们过来是做标记的,除去他们工程兵还有几名科员。 “受伤的请先自检一下,能利用自身衣服的可先行绑住大动脉,不能失血过多。其余的人请拿起自己能摸到的小石头,去敲身边的大石头,尽可能靠上。要选择结实坚固的,科员们没有经验,请不要随意动手。其余人听我口令,说一的时候集体敲打,听见了吗?” 依稀好几处听见了轻微的回应,任顾现在脑子不是很清醒,但是应急行动安排还算到位。几名受伤的战士在里头听着他的指令,在微弱自救。 任顾之所以这么说,是笃定这么大的坍塌,四周一定发生了不明爆破,所以他耳朵的受伤程度绝对不是被压到的,这般程度足以以来同事的救援。 他们得撑着,还有很多事等着他们去做,他记得他来鹏城是有使命的,鹏城的建设需要他,他还来得及去完成他的梦想,最关键他心里还记得有个人在等着他。 吕伟一团队在外面探测到规律的生命信号,除此之外,出现了极其规定的声波信号。频率很像是他们平时拉口号的规律,他立马欣喜地回头望向众人,这绝对不是岩石之间的声波干扰,肯定是切切实实里头的人在敲打发出求救信号! “大家加油,咱们的同志都在里头等着救援,今日你们稳健一分,他日你们的战友就多一分健康!你们都是好样的!!!给我干!” 吕伟激动得都想踏上几脚,然而他不能。里头关的不止任顾,还有别的生命,同等珍贵。 赵大亮那边已经被紧急送去急诊了,他让两个兵跟过去了,立马第一时间联系亲属,防止突发情况病危通知书下达或者手术情况要舍得签订。 他不愿往坏处想,但是这种时候他最亲的人有权知道。 所以,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也让想办法联系常锦礼了。他看着前面在争分夺秒地施救,他目光死死盯着设备上的波动横线,一旦有异动,他必须告诉方位人员那块不能继续挪。 他没有回过头来,眼神仍盯着屏幕,询问身边的亲信,“常锦礼联系上了吗?” “联系上了,听现场前线的人说,有人看到她来了。” “来了也正常,毕竟换了谁都坐不住,带她过来吧。”吕伟一边说着,一边说:“693,n4石头,可以移动。”他话音刚落,只见一并士兵十分利落朝着n4的方向挪走了石块。 一旁的消防人员虽然有些迷茫,石头上哪里有标识n4,他们之间究竟是怎么交流的?! 吕伟身后的士兵却说:“现在带过来有些困难。”他见吕伟没有回话,也知道他肯定疑惑,接着赶紧说:“她在前线疏散人群,还呼吁民众、指挥民众运水,形成了一条战线,节省了民众来回跑的时间。甚至楼上接驳出了软管,直接抽水下来了。” 吕伟都忍不住睁圆了双眼,虽然此时他依旧在盯着屏幕,但是看到他咬紧的后槽牙,以及急促的呼吸,似乎都在觉得不可思议。 她的男人生死未卜在现场,她却能做到如此胸襟,从大局出发帮着最困难的前线出着一份力。 他忽然有些羞涩以及惭愧,为着之前他的胸襟。 他曾和任顾说过,“寻常女子怎么能和女兵相比?”他笃定女子的娇弱配不上任顾的飒爽,然而还没见面的两人,却打破了他的刻板印象。 她不是女兵,却做出了比女兵更有胸襟的事情! 吕伟久久不语,良久吐出几字:“派人注意她的安全,她的丈夫身陷险境,不能也让她跟着深陷险境了。” * 在一栋大楼内的办公区域,一张真皮沙发上坐着一人,正是喝着从港城带回来的锡兰红茶。 那边的兰芳园丝袜奶茶可惜拿不到授权,不然在鹏城这头也开一家,定会火爆全程。 他一边品着,一边又摇摇头,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对,就算拿到了授权又怎么样。 这里的人不是一副穷酸样,就是没有品味的。 依照那些农民的抠搜性格,大抵也不会花这钱,一看就不是会享受生活的。 李卫军丝毫没有想到自己,当初作为二房生的他,年少的时候过的又是什么苦日子。 当年在小渔镇上,连米粑粑都没得吃的,工分年代,他们家一直是拖后腿的,如果不是邻里互相帮忙,可怜他们一家,觉得他们家男人不靠谱,常不归家,他早就饿死街头了。 现在一朝得志,不但瞧不起穷人,把别人勤俭节约的生活方式看作是抠搜。还连邻里曾帮助过他们的人,都要坑上一笔。 房里另一人小吴,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两人认识也颇长一段时间了,他虽算不上什么正经的好人,但是道德底线也还在,知道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能赚。 尤其进口商品,明知道日本制作精良,就算再赚钱,吴凡是绝对碰都不会碰的。 他虽是个商人,唯利是图,但是还没到丧尽天良的地步。 所以,他选择和港人合作。 港人也是中国人,只是暂时还没回归罢了。 吴凡看上去约莫三十左右的年纪,五官很秀气,丹凤眼,所以看上去很幼龄,如果不是自爆年纪,说二十都有人信。 年轻那会就酷爱音乐,前几年还出国专门玩了几年,家里不缺钱,留着一头及肩的中长发,和当下流行的审美有着极大的冲击。 就算出门,他会被人指指点点,甚至被误认为是女人,他也不在乎。 别人不喜欢他,是别人的损失,他做自己就好。 而那日李卫军的婚礼上,他也去了。曾经目睹他的前妻大闹现场,字字珠玑却又十分在理,他在商场打滚十几年,十几岁的时候他就一个人出来打滚摸爬了,对方是个什么人,有怎样的德行,他只消看上几眼就能知道。 所以当李卫军和他说起镇上那些没有品味的话时,他只是笑了笑,并没有附和。 常锦礼起码有几点说他说得是极对的。 李卫军这人,十分爱面子又好装好人。 但凡接触久了,肚子里的那些花花心思就都暴露了,遭殃的总是老实人。 他低头也喝了一口红茶,这才开口,“你收到罐头厂那头的消息了吗?” 李卫军躺靠在后头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旋转着椅子,还十分惬意的喝着红茶,不甚在意地问道:“要加点牛奶吗?我前几天带回来的。” 吴凡扯唇一笑,“你喝好了,毕竟听完我说的话后,可能你都喝不下了。” “怎么了?罐头厂那边你不是有好消息的,难不成还是坏消息?” 李卫军手上把玩杯子的动作停了下来,眼神有些怀疑地看向吴凡。 “对你来说,确实不算好消息,或许更是坏消息。但是,对我来说,我不客气的说一句,可是好消息。” “好了,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李卫军有些不耐烦了,这人老是神神叨叨的,掉什么胃口,有话直说不就好,还在这绕来绕去的。 吴凡心里冷笑了一下,唇上的笑意未减,“罐头厂炸了。” 李卫军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猛地坐直了身体,“炸了?炸就炸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对我来说就是坏消息了咧?” “你还没想到吗?话都说得这么明白了,化学品仓库炸了,那些化学品不是你供应的?” 李卫军这时立马警惕地举起杯子朝着他指了指,“我说你吴凡,你这话什么意思?可不要话里有话的,我赚的钱都是正经钱,说话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你别生气啊,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你急什么?” “你这话不是都这么明显说人家炸了是我的关系了?我这能不急啊!”李卫军没好气地将椅子往前挪了一下,再次确认,“你确定那炸了,是那化学品仓库的事?不是他们别的原因,有什么工人带了烟花爆竹进去?” 吴凡简直被他逗乐了,多大的人了,带烟花爆竹进去。 “今天一炸的时候,我做新闻的朋友就告诉我了。原因就出在那化学品仓库上,目前推断是没有严格按照化学品仓库的摆放要求存放,导致出了错。” 李卫军本来有些被提起的心脏,听到这里微微有些放了心。“这、这炸了也就炸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卫军啊,你进口过来的是什么产品,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吧?这厂里头都是有记录的,你就不怕被人查出来?那些生产日期,你是不是动过手脚?我以前也没明白,你怎么能在这行利润这么低的时候,这么高价进货过来,能赚这么多。后来如果不是你前妻去你婚礼酒席上那么一闹,我算是听明白也懂了。 看来,你不止是刮掉那些罐头的生产日期,还更改了化学品的日期吧。备书那些文件你都做了手脚,这次出了事,你是该好好烧高香,没查到你这上头来。” 李卫军本想死不认账,但是看吴凡这态度,分明就已经知道且笃定他在做什么了。 “你别在这幸灾乐祸的,这事你不是也有股份的?” “厂里头那人怎么样了?他拿的一成的利润,做得很小心。所有登记的资料,点检都是假的,只有他心里清楚是假的,别人都不知道。你说怎么就这么巧,今年还没赚多少钱,这就炸掉了!” “那人怎么样?当场就炸死了,如果不是这次他死了,所有的记录被销毁了,死的人就是你了李卫军。现场那头我听说出了很多条人命,你赚的是华国人的人血钱,你以后可是还能睡着?” “吴凡,你别胡说,谁想吃人血馒头,谁想出事?!你不也说是他们没有按照规矩摆放吗!关我什么事,而且股份的利润你也是有吃的,别说的你干干净净似的!” “呵呵,记得我刚才说的对我来说的好消息吗?爷我和皮卡那头谈成了合作,你这边我立马就要退出股份,钱你得给我准备我了,一分也不能少。你做事太脏了,这钱爷我赚的不顺心,不乐意和你干了。我今天来就是说的这回事,剩下的你看着办,我是什么人什么性格的,你清楚,不要等我动手来收拾你。” 吴凡说完这句话后,居高临下的不屑感充斥着他的面部,他当真是从心底里看不起他李卫军的。 以前他这性格无伤大雅,为了利益,也就算了。 如今是越来越过分,踩到法律边界的事情也敢去做。他吴凡不一样,再奸也不碰犯法的事儿。 起身的时候,他扯了扯他的前襟,伸出手指来弹了弹沾染在衣襟上的灰尘。 转身离去之时,不知是为了气李卫军还是真心实意的,“对了,我倒是在韩在石那头听到他大夸特夸你的前妻,我在你婚礼上也见过她一次,我倒很有兴趣和她合作一次。希望你能活到见到我和她达成合作的一天。” 说完就潇洒地踩着一双擦满了皮油的皮鞋远去了,那踩在地上的声音清脆得如同砸落在李卫军心间一般。 气得他呼吸急促,抓起手中的红茶杯子一把朝吴凡扔去。 刚好吴凡出了门,杯子就砸在那扇门上,发出了一声重物撞击上木门的钝响声,掉落地面时碎裂了一地。 “装什么装!撤股就撤股,别整得你的钱都很干净一样!你去吧!我前妻那垃圾也才配和你们这些垃圾人合作!!!没本事只会在这里瞎掺和!” 李卫军险些就被刺激得失去了理智,好一会儿才恍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又恢复成一脸冷漠的样子。他依旧是那个人人都夸赞的大好人,怎么能给那么些小人给气坏了。 想到这里,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型,又抓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后,留言:“让他回电李。” 没过多久,就有电话进来了,“喂,是我。你帮我去看看,罐头厂是不是出事了。” “老板,不用去看了,是出事了,您没出门吧?你看看南边的天空。” 李卫军电话一放,匆忙打开办公房门,展目望去,一团蘑菇云早散得有些变了型。 难怪下午那会听到一声很大的闷爆声,他还以为是街头的爆米花声,当时在上头他还骂了几声。 因为爆的声音有些大,连房门内的他都被吓到了,哪曾想那是罐头厂那边出事了。 他匆忙又跑回桌子旁,“你去帮我确认一下,罐头厂那边管仓库的人死了多少个,有没有活着的。” “听说挺严重的,是仓库直接爆.炸,几乎守在那里的都是当场被烧焦了。有的下半身都没了。” “我不要听说,我要确切,你去了解情况后再告诉我!” “好的,老板。” 李卫军挂了电话之后,心里盘旋的都是吴凡的话语,有些不踏实,自己也赶紧在房内换了件衣服,拿起公文包就出门了。 求神保佑,他们一定都要死光了才好,不要怪他,毕竟不是他们死就是他死了! * 任念看着天上那朵灰蒙蒙的云朵,窗户内众多同学们都趴着在看着,“好漂亮啊,为什么云可以卷成那个样子,像一朵蘑菇。” “你们不觉得也像任念的头发吗?” “对喔,嘻嘻嘻嘻,任念应该不是华国人,头发这么卷,一点都不好看。” 任念听见了同学们在开她玩笑,现在的她已经会分清什么是善意,什么是恶意了。 自从常锦礼当了她的妈妈以来,任念觉得自己不但坚强了许多,也被常锦礼耳濡目染到,她只有更强,别人才不会看轻她。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3节 任念没有选择当面和他们争吵,相反的,从这课上开始,她频繁举手,不但每节课都受到老师的表扬,还争取到当7天流动学习委员的机会。 放学的时候,她走到那位说她不是华国人的同学面前,“李大鹏,我是华国人,我爸爸是军人,以后你再这么说我,我有权利告你们侮辱军人家庭,你会被带到军事法庭被少儿监管!” 吓得那个小朋友当场就哭着道歉了,任念诚如老师说的那样,很聪明,甚至在同龄智商中是偏上水平。只是以往的她自卑且敏感,根本就不曾在意过学习和自身发展。 但是,常锦礼来了,且多以鼓励和启发她的态度,让她不仅爱上学习,更愿意向全能方向去发展。 她不是为了证明自己,而是她是真的想学。 她背着一个小书包,书包里装的书很重,几乎是全科目的书都在里面,有经过的陈老师就说,“这不是念念吗?书包怎么背这么重?” “陈老师好,我要带回去预习一遍,我之前都看完了,有些忘记了。陈老师再见!” 陈老师:?!全部看完了,再预习一遍??? 她吃惊地转过头去看着任念,只见她推开了数学年纪组长的办公室门。 谁都不知道,任念这一次进去,主动要求参加奥数比赛。 但是她班级参赛当时没有参加,级组长表示她能力不足以参赛,任念当场表示数学老师可以出题。 十五分钟后,她竟以满分成绩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也赢得了代表学校出赛的资格之一。 “我答应过妈妈的,我要赢李仁义。”当初何德美是如何欺辱常锦礼的,她看得清清楚楚,李仁义又是如何在一旁冷笑常锦礼的,即便李仁义在学校是三好学生,不是大坏人。 但是,她要堂堂正正对他发起挑战! 第53章 奋斗第五十三天 学校外围站满了人群, 很多是在厂里下班,顺道过来接孩子的。 学校的钱基本都用来投资在沥青跑道去了,所以门口这条路说有多烂就有多烂, 就连骑着自行车载着人都能把后头人给颠下来那种。 常凤春所以干脆没有骑自行车, 是走过来的。因为走路过来,所以她很早就来了。 这时她有些焦急地等在学校门外,以前学校都能允许家长进去接孩子们的。就前一段时间,好像出了个什么事情, 听别的家长说,竟然有人贩子公然走进学校骗走了几名小男孩后,公安局到现在还在查着这事, 所以现在一律都不让家长进学校了。 学校也呼吁家长们, 就在门口接, 一来靠近学校安全, 二来要求家长加强对孩子的安全防范意识。他们后续也会想出更好的方法, 以确保孩子们的安全。 所以, 常凤春一早就在学校门外等了。 这不,学校门前这条路坑坑洼洼的,家长们一个个都推着自行车,有些年轻一些的也骑着一辆摩托车的,整得整条马路上尘土飞扬的。 好些人都在叫骂着说那些没公德心的, 弄得大家的衣服上全是尘。 常凤春却见一名小伙子飞驰而过的摩托车上载的是何德美, 何德美今天穿着一件深绿色的旗袍, 很紧身, 身材都露了出来。 “瞧现在小姑娘们穿的都是些什么, 真是伤风败俗。我说我女儿天天穿着一条牛仔裤, 屁股都裹得紧紧的, 骂了她几次,现在倒好,比起穿成那人这个样子,我倒宁愿我女儿穿牛仔裤了。” 常凤春耳里听着何德美因为穿着的事情被人诟病,内心竟觉得无比舒畅。 哪像她们家锦礼,穿什么都好看,得体又优雅! 于是,常凤春瞥了一眼何德美后,就权当没看见她,盯着校门口看着。有不少家长捂着口鼻,在一片烟雾灰尘中等着自己的孩子。 这等着等着,不少家长都听到远处接连几声沉闷得像是打鞭炮的声音在高空响起。 紧接着一团黑云从天际腾升而起,几乎是惊呆了现场看到的众人,大家纷纷开口指向那团乌云一般的蘑菇,“哇,那边那团东西是什么?!” 一群人全都朝着那头看去,都在议论纷纷。 全都没见过这样的场景,来接孩子的大抵都是上了年岁的,有些人倒是发出了惊呼声,“我怎么瞅着像是打.战那会的样子,难不成那边在打.战?” “赵老婶,别胡说八道,都什么年代了,现在和平年代,哪来的这玩意。况且,咱们都赢了,谁还敢来打我们不是。” “我这不是瞅着像嘛,你们看嘛,无端端有那么大一团云,怎么来的。” 常凤春也看了好一会那蘑菇云,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她对那个并不是很好奇,就是有些担心念念怎么那么晚还没出来。按照平时这会,念念早该出来了。 就在她翘首以盼的时候,她眼尖地看到李仁义走出来了,微胖的身材走路的姿势颇为抢眼。 以前常锦礼没空的时候,她也曾这样去接李仁义放过学。 然而再偷偷由锦礼来接班,不然她直接将人给送回去李家的话,李桂花还得对常锦礼冷嘲热讽一番。 那会的锦礼活得卑微又辛苦,常凤春一想起这些往事,都是一阵心疼。 李仁义走出校园以后,四处张望了好一会后,似乎没看到何德美的方向,却看到了常凤春站着的位置。 本来两家人没什么好说的,更何况是个孩子。 然而令常凤春没有想到的却是,李仁义竟径直朝她走来。 他背着一个小绿色的挎包,脸上表情乖巧,来到常凤春跟前,对着她笑了笑,露出一对小虎牙,“太姥姥好。” 常凤春匆忙伸出手来,似乎是想和他分清界限一般,忙摇手: “不能叫太姥姥了,你爸妈听见了,会不高兴的。你要是愿意,就喊我一声老奶奶。” 常凤春显然是不想和一名孩子计较,她一个老人,活了这多岁数,总不能和一个不到十岁的娃娃对着吵起来。 他于情于理都不该喊她太姥姥了,常锦礼早就和他们李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况且也不看看他爸妈对常锦礼都做了点什么事情,孩子是无辜的,但是常凤春也不愿意听他喊这声太姥姥,憋得慌。 李仁义挠了挠头,歪着脑袋,似乎有些不解的表情,“可是以前不也是这样喊的太姥姥吗?” “以前是以前,现在你妈妈不也回来了?因为我女儿不是你妈妈,就这么简单,你再叫太姥姥,我可要生气了。”常凤春故意板起了一张脸,也不怕被旁人听见,说她和孩子计较。 但凡心性灵活点的,一听她说这话,大抵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李仁义倒颇为有些为难地点点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他余光看见了何德美,正朝他走来。 他匆忙说,“老奶奶是在等任念吧,我看见她被老师留堂,可能是罚作业了,还被带进办公室了呢。” 李仁义能说出这番话,甚至连任念的名字都熟记于心,其实就证明他根本就知道不能再叫常凤春做太姥姥,也很清楚知道她等的就是任念。 看似是好人一样将任念的信息告诉给了常凤春,实则和她告状任念被留堂了,没什么区别。 他莫非以为她会因为任念被老师留堂就会责怪念念吗? “啊?留堂?不能啊,昨晚的作业早就做完了啊。”常凤春有些吃惊,因为锦礼不在,所以她对念念的功课也很上心,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督促她写作业。 而且念念很乖,根本就不用她操心,说是在学校已经写完了。原来她利用课间时间,也不休息,就做作业。 这小子年纪这么小,也这么有心眼了,当真是老鼠的儿子也会打个大洞! 李仁义这么一说,常凤春心里也有写好奇,怎么就留堂了呢?但是明面上可不能让李仁义取消她们家念念不是。 何德美这会踩着高跟鞋也来到她面前,刚巧也听见了这番话。本来她心里还有些不爽的,李桂花成日在家里游手好闲的,她前几天才刚李卫军从港城给她买了一辆bp机,这会立马就让李桂花找上了,一天打好几十通电话让她回电。 不就是让她去接孩子吗?她又不是没事做,李桂花自己闲在家里,也就做做饭菜,被她说得她忙死了,言外之意就是说她饭都不做家务不做,自己出来忙活了。 怎么,敢情她还得把家里的事情都顾好了,再出来忙她的生意? 那要她李桂花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就生气,整天像个老太婆一样啰里啰嗦的,还说她反正在外面办事,接一下仁义是顺手的事情。她都气笑了,当真是顺手了,一个在城西一边在城东。 都是常锦礼,以前什么都帮李桂花做了,所以现在看把她惯成这样,还动不动就拿常锦礼以前怎么做的,她又是怎么做的来压她。 如果不是李卫军不喜欢她和他妈吵起来,看她不把她吵耳聋掉! 何贵丹知道两人有点矛盾,也一直在劝她。 “哪有和和睦睦的婆媳,你做好你的事情,其他事情就随她去。她走了以后,钱财不都是你的?还能活几年不是,忍忍就过去了。” 何德美谁都不怕,她这个妈是怕到十足的。 不知是童年阴影还是成了惯性,她妈说什么,现在她都表面应着。 现在虽然心里有气,见着自己儿子出来了,也还是开心的,还好不用等很久。听着自己儿子说的那番话,心里更是舒坦了不少。 扯唇一笑,“奶奶好啊,孩子被留堂了?是不是作业哪里没教会,要不要我们仁义给她补补课?我们仁义这几年都是级里第一第二,成绩还行的。” 常凤春看见何德美过来了,准没好事,当真生理性就有些厌恶。以前她有多喜欢她,现在就有多讨厌她。 但凡伤害过锦礼的人,在她眼里都是不值得原谅的。果不其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见何德美笑呵呵说着这么这些话,不是明着抬高他们家的李仁义,实则在贬低念念么? 她也跟着说话不客气了,“我们念念昨天才被老师表扬了,这学期的三好标兵一定有她的,我从来不操心她。她被老师留堂了,那一定是老师叫去帮忙了。 这几天学校事情多,多谢你们这么好心,念念诗句背诵得不错,上次不是领读了吗?要不要我让念念也给仁义传授一些诀窍?” 何德美脸上的粉本来笑得都快要掉下来了,这会嘴角慢慢弯成了冷笑的弧度。 李仁义见常凤春哪壶不开提哪壶,也皱着一双眉,不知道怎么回话。他的心性还是要成熟一些,不想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你说一句,我骂一句这般。 而何德美哪里想得到一直很好说话的常凤春,也变得和常锦礼一个有些难以让人招架了。 常凤春自己可以不和何德美计较,但是经过李卫军这事后,她见何德美,没拿着棍子追着她来打,就算十分不错了。 她可以不和孩子计较,但是她何德美又有什么脸面敢当着她的面说她们家念念? 何德美是低估了常凤春的嘴皮子,她所不知道的是,她能说常凤春,以往说她的能忍,说念念就不行! 大庭广众之下,何德美心想她总不能和一名老人撕起来。她假笑了一下,显得十分开心的模样。 “那念念是真的优秀,咱们也不操心了,就先回去了。” 一群人其实也没几个有留意到她们这边的动静,但是何德美实属太要面子了,总觉得别人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她,就连她离开时,都自认是噙着一抹淡雅的笑容走的。 常凤春哪里有她这样的心思,她虽故意那样吹捧念念,只是不希望念念在李仁义的口中被他比下去了。 但是实际上她心里一点都不在乎,锦礼的母亲以前学习她从未管过,爱学的总会去学,她对孩子的要求不高,只要品行好,不要去做坏事,不要做太妹,踏踏实实做人,长大长本事能养活自己,她就高兴。 她经历过饥荒年代,只对粮食有本能的反应。她的观念里头,能吃上饭不饿着自己的,都是本事。 她自己没本事,就不会想望女成凤。这一点常凤春是打小就这么想的,所以也经常和常锦礼说,教好孩子怎么做人才是最重要的。 好在念念德行很好,常锦礼嫁给任顾的时候,除去念念那会有些胆小自卑以外,并没有太大棘手的问题。 等到身边大部分的家长都散去了,常凤春都有些着急了,在门口问了几次能不能进去找找孩子时,门口保卫处依旧一直不让进。 都快天黑的时候,念念终于出来了。 她背着很大的包包,里头书籍的棱角都能在布包边缘看得清清楚楚的,有几个书角都快戳破书包了。 常凤春有些心疼念念,赶紧走过去拎起了那个小布包,“哎哟,真重,这么小就这么多书,以后会长不高的。今天怎么这么晚呢?” “太姥姥,我可以去参加奥数比赛啦!念念似乎一点都不觉得书包重似的,还十分开心。 常凤春却不知道什么叫奥数,有些疑惑,但是能听得懂比赛。 “那咱们念念要加油啊”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4节 “太姥姥,爸爸和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我有点想他们。”念念牵着常凤春的手,一老一小走在路上,常凤春有些着急,因为都知道治安不大好,她还带着个小的,身上还有这么多书,要真发生点什么事,根本跑都跑不起来。 “爸爸妈妈最近有很多事情忙,等他们忙完就会来看念念了。” 常凤春只顾着留意四周的人,却没察觉到念念有些失落的脸庞。 以前爸爸就经常这么和她说的,后来家里逐渐就只剩她和何妈妈。 天际的云霞很红,红得像是出了血一般,两人牵着手离去,和另一端的景象确实截然相反。 * 常锦礼累得有些虚脱,嘴唇都有些干到起了皮,一天都没顾得上喝水,脸上的血迹也分不清是被玻璃渣子割的,还是别人的血。 一开始忙活的时候,常锦礼还不觉得累,等现在停下来时,不仅觉得累,心也有些酸。 满场的狼藉,和被救助人员的哭喊呻.吟,无一不让她更加担心,担心在自己看不见的角落里,任顾也是这样被人抬出来的。 她现在几乎连手都抬不起来了,一抬起来就十分酸软无力。 就在此时,她的面前出现了一双作战鞋,鞋面脏污泥泞。常锦礼是靠在外头的墙角坐下的,她顿时一阵心喜,顺着作战鞋往上看去,却发现不是她心里所想的那人,而是一名不认识的战士。 他脸上同样狼狈,不仅脸上脏污,就连头部都有血迹,明显就是也受伤了。 “嫂子,师长让你现在马上过去,找到老大了!” 常锦礼一听这话,眼睛顿时晶亮晶亮的,她立马站了起来,由于站立得过快,眼前却一阵阵发黑,匆忙扶住旁边的碎石墙壁站稳。 还没等她缓过来,她匆忙道,“快带我过去,我不要紧!” 常锦礼走过的路上,几乎可以用血染大地来形容。 第一医疗现场也在这里,她始终都不能靠近的警戒线,终于近在眼前了。 前头的火势已经被控制住了,只是远处山头的山火依旧在燃烧着。 消防处长早已被转移去急诊救治去了,这边的大部队已经开始转移,山火那边再不灭掉的话,会有成千上万颗树遭殃。 那边还有一个山头种的就是樟树,是今年政府出口的重点项目。 一旦蔓延到那边,不仅赚不到钱,签好的合同条款来说,还因为耽误交期,得赔付出口订单损失。 厂房所有人员已经撤离了,烧得面目全非的仓库以及厂长在一旁接受调查。 常锦礼从他们身边经过,看到不少士兵受伤躺在地上,也有不少消防员力竭躺在地上休息的。 大家的表情都显得有些疲累,前方就是一大片碎石区,在那后头躺着将近二十来人,有一名穿着白色护士服的人拿着吊瓶蹲在那里,和周围黑漆漆的墙壁相比,十分抢眼。 常锦礼一眼就看到了靠坐在那里的男人,是任顾。 任顾紧闭着双眼,旁边还有一个男人,是韩蓄。 任顾的脸上都是鲜血,左耳耳洞里的血迹已经干涸,一路流到了脖子里,左眼青紫了一大片,肿得老高,头上缠着一圈纱布。 他这时表情有些悲伤,微微睁开了眼睛,皱着一双眉正看着躺在他身边的韩蓄。 常锦礼走近了发现韩蓄的双眼没有完全闭合,眼珠子却已经失去了神采,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和任顾相比,他的双腿扭曲的形状显得十分不自然,左边的头骨已经凹了进去,脸上全是血。 常锦礼看到这个情况的时候不禁停下了脚步,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能忍住心中的震撼。 站在边上的吕伟见常锦礼被带了过来,不大好看的脸色上下打量了她一下。 第一次见面,彼此都说不上有多干净,常锦礼甚至是他见过的除去女兵之外,“最脏”的女人。 她头上的头发被血迹拧成了一块块在上头,眉毛上方受了伤,伤口也结痂了,能看得出来肤色很白皙,一双杏眼大大的,五官很漂亮,在见她第一眼时,他几乎就笃定这是任顾会喜欢的类型。 她长得很漂亮,却不娇柔。 她虽不是战士,却做着战士一样的事情,她很好的维持住了军嫂的形象,没有给他们丢脸。 常锦礼在看到韩蓄这幅样子的时候,根本就没心思留意到吕伟打量的目光。 就连她都没发现,她脚抖了。因为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韩蓄。 正当她想继续往前走一步的时候,吕伟将她拦了下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朝她轻轻摇了摇头。 常锦礼不解地看着他,留意到四周人的站姿排位后,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想开口喊他的头衔,却被他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别吭声。 目光齐齐望向躺在地上的韩蓄,常锦礼心跳得很厉害,她知道她是紧张的。却留意到任顾哭了,他小幅度在抽泣着的肩膀,她再看了一眼对面站着的人,几乎都是一脸哀伤。 轰隆,就像一道闪电一般,在她脑子里炸开了一样。 韩蓄不是只是受伤了吗?他们为什么都哭了?! 想到这里的常锦礼,连她都不知道的是她一直含着的眼泪已经滑了下来。她心中不祥的预感,当真灵验了。吕伟叹了口气,见常锦礼的反应也偏过头去了。 他们在施救任顾一行人的时候,难度很大,时间上已经是尽可能的快了。 而且搬离坍塌的石块时,都是精密计算的,就是防止叠压的石块会再次滑倒,给里头的人员造成二次受伤。 任顾他们在里头有序地敲打石头,从而让他们在外面能得知他们确切的位置,这给予了他们的帮助,在救援上得以再次缩短时间。 然而当救援人员打开土堆的时候,里头的惨状还是出乎了他们意料之外,十几个人同行的,几乎全都受伤了,而活着的人仅占了一半。 当吕伟十分紧张任顾安危的时候,却发现有在一处搬开大石后,一具尸体死死压在任顾身上。 初见天日的任顾,反射性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再睁开时,这才发现之所以觉得自己身上沉重,不仅仅是因为身上有一个人存在的关系更多的原因是因为这个人身上还压着一大块巨石。 任顾大腿上有一个血洞,给护士用双氧水给他消毒,他应是抗着一声不吭的。但是,他的目光死死盯在韩蓄身上,他环顾了一周,对着吕伟说,“我认得他,我还还记得他。” 救出任顾的时候,韩蓄已经断气了。初初任顾还不相信,他扒拉着护士小姑娘的衣袖,恳求,“在里头我还能察觉到他的呼吸,你们再探探他的动脉,明明还活着!” 说着他一边将手放在了韩蓄的脖子上,一边转头朝着几人说道。 他又转头盯着吕伟,张了张干裂的嘴巴,似乎想说些什么,“副师长,快下令救救韩蓄!” “参谋长,先包扎吧,其他的事等晚些再说。”吕伟手下的兵蹲了下来,也过来劝任顾了。 任顾头都没回,“韩蓄刚才拿到二等功勋,你们得先救他!” 吕伟在听见他喊他副师长时,本低垂的头颅猛地抬起,韩蓄拿到功勋的事情都已经是两年前了,却听任顾提起是刚刚的事情,大家都惊慌地彼此相望。 吕伟往前站了一步,“任顾,你喊谁副师长?” 显然,任顾因为他这句话有些迷茫。 至此,大家既心疼又有些慌乱,副师长的事情也是几年前了,任顾他是怎么了?! 吕伟皱着一双眉,“去,去将常锦礼给我找过来,就说任顾已经找到了” 于是,大家现在的目光都集中在常锦礼身上。 常锦礼来了,如果任顾不记得她,那他的记忆当真因为这一场爆.炸,暂时性衰退或者因为脑震荡的原因。 然而,此时此刻谁都不想开口打扰任顾。 他们失去了他们最可爱的战士,韩蓄从十六岁开始就跟着任顾,从两人被救出来时就能看出来,是韩蓄不顾一切将任顾护在了身下。 常锦礼看着任顾哭得隐忍,再也忍不住滑下了两行眼泪。 作者有话说: t_t再会了,可爱的大男孩韩蓄。 ps: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新年正式要结束了呀 第54章 奋斗第五十四天 他们身后就是那一辆辆从几公里往返运送的消防车, 断垣残壁,焦黑的木炭地面,撒了漫天的水雾, 就是防止余火死灰复燃。 此时飘散在空气中的不止是灰烬, 还有那细蒙蒙的水珠。烟雾的浓郁,让所有人的眼睛都像被火烤过一般难受。 细细沙沙的声音就像是天在哭泣那般,众人的发丝上都沾染了细珠。 远处嚎啕大哭的声音不绝于耳,寻觅亲人的苦楚和伤员的哀嚎就像一把利刃一般, 插.进了彼此的心间。 远处一名奶奶哭得声嘶力竭,这是一场直面生死的会面,有多少人心怀希望, 在祈祷亲朋好友的平安。又有多少人心碎在现场, 常锦礼眼里噙着泪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太阳穴在一抽一抽的疼着, 刹那间天旋地转, 她趔趄了一下, 狠狠闭上了双眼。耳里听见的是任顾隐忍的抽泣, 她脸上的脏污早已沾满了泪水。 所有在场的人,在消防水露的浇灌下,都伸出右手朝韩蓄敬了一个标准又让人想大哭的军礼。 常锦礼再也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忍住了哭泣出声的生理性反应。 这个大男孩笑起来的模样, 似乎就在昨天一般。 他的影音笑容, 阳光帅气又有着年纪的青涩感, 让常锦礼心里更痛了。 他是为了任顾而死的, 为了他心中的纪律又崇高的信念而死。 任顾跪在地上, 慢慢挪向韩蓄, 他左边的脑袋和脸已经有些面目全非了, 他轻轻将上头镶嵌的石子一颗颗细细地挑出。 就连他脸上渗出的血珠不小心滴落在韩蓄脸上的时候,他都赶紧擦掉。而后细致将他脏污的脸蛋擦干净,再细致帮他整理着装。 “我懂他,他哪里都能脏,脸和军装不能脏。我得帮他,就像他帮过我那样。”任顾的声音平缓,泪珠无声地在他眼睛里滴落,看得一旁的常锦礼觉得心如刀绞。 护士拎着输液瓶在一旁也忍不住哭了出来,就连吕伟都伸手狠狠抹了一把眼睛,这个大男孩早上还和他说过,等他回来给大家带沪城的特产,他女朋友给大家送的。 就在这时,大家身后传来一声重物摔落的沉闷声。大伙匆忙朝身后看去,发现是一名长发小姑娘,扎着一个长马尾,穿着一身白裙子,双眼不知是被火烤的,还是哭的。正跪在地上,她身后还有一名战士在扶着她。 她腿上的丝袜因为她的爬行,早已经破了好几个洞。 大家都能看见她大张的嘴里,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眼泪从她痛苦的双眼中流淌出来,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尖叫。 吕伟不止通知了常锦礼,连同被困人员的其他家属。 因为他不能确认,究竟谁会生还。 小姑娘显然就是韩蓄的对象,叫罗琳。她在见到韩蓄的那一刻,一瞬间爆发出的哭声因太过抽搐而失声,好一会儿才嚎啕大哭起来。 那声音太过悲怆,听者伤心也落泪。她哭得几乎是有些撕心裂肺,爬了几步又踉跄爬行,冲向韩蓄。 拼命摇着韩蓄的身体,发现他的脑袋经不起那般晃动,哭得几乎都要窒息了。 一名名战士都在哭着敬礼,他们失去的不仅是战友,更是如同亲人存在的好友。 “啊!!!韩蓄!!!啊!!!”罗琳哭着喊着扒拉在他胸前,她哭红了双眼,韩蓄凹下去的脑袋,一看半边脑子都没了,不可能救得回来了。 任顾是最不好受的一个,他等于是亲眼感受着韩蓄离开的。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5节 韩蓄当时受伤的时候,压在他身上时还有微弱的脉搏。 但是,韩蓄一句话都没对他交待,就这样离开了。平日里两人几乎可以说是,什么话都敢说的。 两人私下无人时,他几乎都不喊参谋长,都是喊他老大。 两人之间的友情,早就超越了一般的战友和朋友。 罗琳的话语,更像是一把利刃,在割裂着他的心。 “姑娘,你快救他!你看他还活着,你们看,胸膛这里还有起伏!!”她一边说着,一边扯着护士的手臂,不停让她伸手去探查。 “快啊!还活着!!” 护士小姑娘估计也看多了生离死别的场面,她红着眼睛劝,“他已经牺牲了,您节哀。” 罗琳狠命摇头,不知是不想听护士姑娘说的话,还是不相信。 她自行一边哭着一边去摸韩蓄的颈动脉,又去摸手腕的脉搏,最后握着韩蓄的手掌,痛苦出声。 “你怎么可以丢下我?你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辈子的!!啊!礼服我都缝好了,你个骗子!!!你不是说家里人同意咱俩的事情了吗?!你不是说下个月就可以娶我了吗!韩蓄,你给我起来!!!” 常锦礼听到这里早已经泪流满面了,她走过去,也跪在地上,想拉起她,她却像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一般,死命趴在韩蓄身上,哭出的眼泪都已经沾湿了韩蓄胸前的衣服。 常锦礼就跪在任顾旁边,她余光可以察觉到任顾在发抖,她转过头去,看见她的男孩左耳伤得不轻,鼻梁上还有一道很深的伤口,嘴角处还有一块青紫色的淤青,微微垂下的视线下,是两行泪水。 她轻轻握上了他的指尖,她不敢动他的手掌,上头还扎着针头。 任顾这才抬起了沾了泪水的眼睫,看了她一眼,没有甩开她的手,也没有说话。 常锦礼顿时心也跟着疼了起来,任顾这个眼神有着伤心,更有着无助。 两个人在一起以来,她从未看过他这副样子。 以前的他,是不是经历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情? 罗琳的哭声和质问声,水滴落的声音都像是一场痛苦而又绵长的送礼。 罗琳哭到最后,不停抽噎着,双眼也哭肿了。 最后她隐忍着自己的情绪,拍了拍自己膝盖上的石粒,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后,站了起来。 她朝韩蓄说道,“我罗琳这辈子都是你的女人,得不到军嫂的头衔也好,在我心里,我就是!我不会让你丢人的!!” 常锦礼看着她紧握的指骨都用力得发白了,全身都在颤抖,脸上的泪水几乎就没停过。 常锦礼也难受得有些承受不住,眼前有些发黑,靠在了任顾的肩头。 在场的战友们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敬礼的手,韩蓄在他们的哭声中永远离开了他们。 吕伟与大伙都发现任顾并不抗拒常锦礼,心伤之余也有些疑惑,他的伤究竟记不记得她的? 大家都觉得这会并不是告诉常锦礼的好时机,于是等剩余伤员有床位时,进行转移时,吕伟将常锦礼喊了过去。 “小任伤到了脑袋,你也看到他头上的绷带了,如果做出或者有什么过激反应,对你也好,对他人也是,多包涵一些。” “师长放心,我作为一名军嫂,不仅会无条件支持他的工作,也不会让大家为难的。他的心疼了,我也会因他而疼痛。” “他父母明天的飞机,你看要怎么处理?” 常锦礼听着吕伟的这番话,回过头去看着还跪着的任顾,她稳了稳声线,“如实告诉他父母吧,在这么难熬的时候,我希望陪着他的不仅是我,还有他至亲的人。” 从任顾的想法出发,常锦礼知道他肯定不会愿意让他父母担心他的。 但是,作为他的妻子,她更希望他能得到来自家人的安慰力量。 “你没见过他父母,明天我会派人去接,你先回家做好准备。” “锦礼,我如实告诉你吧,我相信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他伤到了脑子,很多事不记得了。连带的,他未必记得你,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常锦礼听吕伟这番话,慢慢睁圆了眼睛,看向不发一言的任顾。 她又红了眼睛,坚定摇头,“不,他记得我。他若忘记我了,一定不会让我靠近他的。” 她能感受到刚才那一瞬间,他对她是接纳且包容的。吕玲也曾说过,他这个人其实很讨厌尤其女人碰触他,但是刚才,她非但没感受到他对她的排斥,甚至是有些想依靠她。 吕伟听见常锦礼说的话后,也有些惊讶,但是也没有吭声。医生都没下判断,一切都不好说。 他们就在原地等来了韩蓄的家人,常锦礼心里觉得既惭愧又伤心。 韩蓄是为了任顾,现在他的父母都要白头人送黑人。 哭得伤心的两名老人,却没有过多在现场纠缠,他们心里早做过最坏的打算。 每次出任务之前,他们的心里都有最坏的打算,因为只有这样,看着活着的韩蓄才会觉得是多挣了一天。两名老人过来,相继握了一下任顾的手和吕伟的,畏畏颤颤流着眼泪,“我们蓄儿这么多年来,麻烦你们照顾了,我们感谢你们!也感谢党的照顾!” 任顾一听这话,跪着朝几名老人猛地磕了几个响头,动作快得连护士都没有拦住。 “韩蓄是为了护我而死的!叔叔阿姨以后就是我的父母!!!我任顾在此立誓,我的女儿就是你们的孙女!” “任参谋长,我的儿子虽然死了,也是光荣的!大家把眼泪擦干!!他是为了他的信念而死的!他是我的好儿子!你没错,他也没错!!他要是没护住你,我们也不会有脸活着。况且他护的是他的信念!你们对我们的心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想尽快带蓄儿回去。” 罗琳也朝着两名老人跪下,“爸、妈,以后你们也是我爸妈,我终身不会再嫁了!” 韩蓄父母这时也忍不住抱着哭了起来,他们怎么可能会让罗琳不再嫁人。就算他们肯,儿子也不会愿意的。 任顾这时站了起来,腿脚有些发抖,晃了晃后,一把拔掉了手腕上的针头,朝吕伟和常锦礼走了过来,他的右手因为粗暴拔掉的针头正鲜血直流,他却不管不顾,举起了他的右手,朝吕伟敬了一个血色之礼。 “报告师长!我申请为韩蓄申立一等功勋!他的英勇表现,舍己为人的精神配得起这一等功勋!所有申请材料我来准备申写!另外申请批准送别仪式,准许他身批红旗!” 吕伟很清楚,如果不是韩蓄的情况达不到党旗送葬,很可能任顾也会为他争取最高荣誉。 吕伟心里叹了一口气,道出沉重二字,“准了。” 韩蓄的父母因任顾和吕伟的话语,再次哭着相拥,他们的心比谁都要疼,比谁都想自己的儿子长命百岁。但是,他们又必须要顾全大局,同时,他们比谁都了解自己的儿子。 他们知道,这是韩蓄心甘情愿做出的选择。正如他曾经说过一句话,此生无悔入华国,当兵强国富国力。 * 人民医院总部早已经人满为患,这场突发状况里,有太多的伤者被运送了过来。本来整栋医院就是十来名护士,有些小伤小痛的都自己去找赤脚医生了。 任顾不肯进医院,同行的几名科员和幸存战士也一样,他们齐齐窝在大厅地板上,连能坐的位置都让了出去。 但是,大家却不肯让他们坐在地面上。全都不坐位置,他们深知在这场救援里,又有多少名士兵和消防队员牺牲在这场大火灾中。 他们是不幸的,但是为救他们亲属们的战士们更是值得大家尊重的!据山火扑灭那边的队伍传回来的消息,至少有不统计完全三十多名消防队员牺牲了。 而在罐头厂这边,有些消防队员进去地毯式搜索生命迹象进行搜救时,有不少因为没有设备而差点死在现场的人民,又有多少是因为消防队员将自己的生存设备扯掉换给他们呼吸,他们从而活了下来。 所以,在医院里的哭声中大抵不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而是眼生生看着别人为了救他们而活活被呛死的。 他们纷纷将位置都让了出来,无一人反对。 后来,是任顾执意不肯坐,让一些年纪大的,或者是伤势重些的坐了上去。 罗布已经立即投身进了特殊调查小组,中央得知此事时,成立的调查小组里下了严查的指令,鹏城第一起重大安全事故里,每一个环节都要彻查。 常锦礼一直陪在任顾身边,任顾一边盘腿在地上坐着,一边等输液完成。放射科室那边还没轮到任顾,他不知道在哪里拿到的纸,问旁边的人借了一支笔就开始写起了申请书。 常锦礼在一旁眼见着他手指都捏不拢,更别说写字了。 他狠狠一咬牙,右手手背因为他之前拔掉针头,淤青得肿得老高,这次输液的手就换了左手。因为右手握笔握不住,他伸出左手去捏他的右手,妄想帮着能写下一些。 常锦礼见状,心疼地蹲下身子,哑着声音询问,“我来帮你写,成么?” 任顾就像没听见一般,依旧我行我素。 常锦礼抬头的目光触及他血迹凝固的左耳,又绕到了他右边,“我来帮你。” 任顾头都没抬,轻轻摇头,因为摇头这个动作,他忽然闭了闭眼睛。 常锦礼知道他是一晃动,头就晕,他这个状态别说写字,早应该去病床上躺着等待接受检查了。然而,她心里除去疼痛之外,竟也不能劝任顾什么。 “告诉我,我是你的谁?”常锦礼虽然之前在吕伟面前表现得很自信,然而在这个嘈杂的大厅里,她终于问出了她心里一直很害怕不敢去面对的问题,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问出口后,眼泪又不争气流了下来。 任顾挣扎的手指抖了抖,缓慢地将头偏向她,“我记得你,你是我妻子,叫锦礼。我应该受伤了,我发现很多事我想不起来。” 任顾原来在短短的时间里,就整理出了有用的信息。 他其实在现场第一眼看到常锦礼的时候,他脑子里就不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个人是他的爱人。 但是,脑子里却混乱极了,他听见有战友喊吕伟叫师长,听见韩蓄的父母喊他参谋长。 所有的头衔都不对,就连韩蓄的体格也比两年前他所认识的时候,结实高大了不少。 他不知道他脑子怎么了,但是对于眼前这个女人,他可以很肯定,她出现过在他的生活里,但是,他只记得这个人是他的爱人,很重要。 细节回忆,全都不记得了。 常锦礼却因为他这句话,又悲伤又欢喜,她缓缓将他揽入怀里。也不管这里是不是大庭广众之下,这里的人会不会觉得她过于开放,她顾不上也不想顾及别人的眼光了。 她无声地流着泪水,似乎将认识他之前,没流过的泪水都流尽了。她以前被对手打压得失去了两亿的项目,挫折得就想借酒消愁,都不曾哭成这样过。 今日所见所闻,太过惨烈,尤其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她共情得太痛了。 吕伟说他的记忆还停留在两年前,然而,他却还记得她,这叫她如何能不为他心疼。 “你写,你需要什么,我来辅助你。”常锦礼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头发,小心地避开了他结成疙瘩的头发,那些都是他的伤口。 远处一直负责跟着他们的护士,看着他们的模样,早在后头哭成了泪人。 他们之间的爱,早就超越小爱,更是大爱。 * 凌晨三点,常锦礼疲累地从病房出来,任顾排上队了,医生正在加急给他全面检查,主治医生也没有喝过一口气,从他暴皮的嘴唇可以看出,苦的又何止百姓,医生和护士们也都累坏了。 整家医院都在超负荷运行着,常锦礼看着里面被打了镇定剂的任顾,已经安然睡着了,她站得发疼的脚后跟,动一下就是钻心的疼痛,眼前也在一阵阵发黑。 一名睡在门口的护士,似乎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刚歇息过一会的她立马就爬了起来,动作熟练地给她冲了一杯葡萄糖水喝下了。 常锦礼微微一笑,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一笑带着苦涩的表情,“谢谢你。” 正当她一天没去洗手间,过去的时候,却在洗手间听见了一把熟悉的声音。 “哎!护士!!我没带纸,能帮我拿一下吗!!”何德美的声音,在最里面的厕所里响起。常锦礼在这个身心俱疲的时刻,遇上她,是一点都不乐意见到她。 然而她下一句话,就让上完洗手间的常锦礼停下了脚步。 何德美一直喊,确定了外面确实没有人在,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如果平时,她绝对是装得有礼又得体。这时大半夜来医院的气,也借着没带厕纸发作了。 “真是一群王八蛋,叫人都没人来。是不是都死绝了!男人也真不是个东西,伤员又怎么了?!凭什么别人的有伤就得优先!” 何德美气极了,没结婚前李卫军对她百依百顺,结婚后,连个屁都不是。 她肚子今天闹了一天,到后来直接闹成肠绞痛。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6节 七点不到,李卫军却罕见的说不舒服,一早就上床了。何德美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就想着逗他开心,给他讲笑话,想哄他。 结果碰了一鼻子灰不是,还挨他骂了。 何德美心里本就气到不行,“真是晦气,我做错什么了?你现在就像炸药那样,说爆就爆,说不定人家罐头厂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在,所以爆了!” 何德美这句话说出口后,李卫军就像疯了一样猛地坐了起来,一手就将她推到压在了床上。 她倒下的时候,脑袋磕到了床头柜,顿时脑袋一阵阵发昏。 李卫军阴恻恻地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心情不好,你不要胡乱开玩笑!” 说完紧紧压着她头顶的手这才放开了,吓得何德美又惊又怕。 连带的胃疼得也绞痛了,头也发晕,“卫军,我错了,你陪我去医院看看。” 李卫军一声不吭,何德美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狠狠起伏的胸膛死命瞪着他,他却不曾回头。 所以,她去了人民医院。 一进医院,发现几乎人山人海都在等看病的,插了几次队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有几名伤员家人还差点对她动手了,她心里恨不得诅咒那人快点血流干! 所以等她看上的时候,一进三更半夜了。 “真是的,大半夜怎么会那么多难民,以后就该谁钱多谁排前边,部队人员又怎么了……”何德美在里头蹲着,话音才刚落,砰一声巨响,被踹开的门狠狠地打到了她的下巴,冲力之大,直接将她撞倒在了粪坑上。 何德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常锦礼使出了吃奶的力气踹开了门后,冲进去,伸手朝着她的脸“啪”的一声,就打了下去,似乎还不够一样,反手又打了一掌,力道之大,她脸上立马就红肿浮起手印。 常锦礼阴冷地声音也跟着响起,“这是为死去的战士和无辜的人们打你的,因为你嘴巴不干净!” “啪!”她又甩了一掌,“这是为这家医院的医生和护士打你的!” “啪!”又是一掌,“这是我打你的!以后嘴巴放干净点!!”常锦礼做了这一番动作后,手其实已经发软了,眼前又有些发黑,然而脸上的神情阴柔又犀利,何德美直接被打哭了,她被打懵了。 她摸着屁股底下的粑粑,脸上肿得老高,被气得直接哭了。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写这个剧情,心里难受哭唧唧t_t。 给到韩蓄的笔墨不多,但是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一直是可爱又阳光,对韩蓄来说是友更像弟弟。他的结局是短暂、惨烈又灿烂,他离开了,我心里也很难过。 希望他能在番外以另外一种方式活着。 这几天一直听着《花样年华》和《吴哥窟》,也推荐给大家。晚安。 第55章 奋斗第五十五天 何德美长这么大, 都没受过这种委屈,更别说底下还坐着一团恶心的东西。 就算小时候经常被何贵丹罚跪的她,连自己妈都都不会这样掌掴她, 她常锦礼算个什么东西! 如果不是她裤子都没提上去, 她又怎么会被打得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 一想到刚才她反应不够快,稍微挣扎一下,可能也能跟她打上一架,再怎么抓起东西也还能反抗, 现在只能后悔刚才白白吃亏了。 她当真是又气又怒,气得直哭鼻子,腰间又因为卡在坑里, 发出疼痛的信号憋屈得破口大骂, 在洗手间一直嚎着, 最后依旧没人前来看她一眼。 医院里大部分哭的人, 是因为伤心难过, 和何德美此时的心境却是完全相反。 她只得自个儿慢慢扶着墙壁, 手上全是脏污,站了起来。 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干呕了几下。这才不得不猫着身子,将裤子脱下,在水龙头底下强忍着恶心和反胃, 去搓洗干净, 湿漉漉地穿回身上。 她怒摔洗手间的大门, 却发现半夜三更的, 也没人留意到这头的动静。 一想到刚才她所遭遇到的事情, 气得连呼吸都急促了, 这么晚的时间她怎么会来这里? 没走几步, 她肚子又开始绞痛起来,想起洗手间里发过的一切,她死命憋着 刚走过那条长长的走廊,一名夜起的小男孩和妈妈正举着输液瓶缓缓经过。 何德美听见刚才经过的小男孩用着脆生生的声音和妈妈说起,“妈妈,这个阿姨好臭喔,她是不是尿裤子了?” 何德美一气,那女人竟也不会教孩子,还任由孩子在她身后指指点点,更是来气了,转头想去瞪大人的时候,腹部一用力之下,竟是直接没憋住。 她不用回头都能听见身后抽气的声音,她几乎是一瞬间,唰地脸就红了,根本顾不上回头去讽刺,几乎是三步并两步跑出了走廊。 来到医院外,眼见着李卫军也没有等在外面,深夜当真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安危,她一边哭一边骂道:“今天都是什么破事,贱人常锦礼,狗东西李卫军,这日子是没法过下去了!” 回到家的何德美已经是快天亮时候的事情了,李桂花因为年纪大了,一大清早没睡着,起来想去泵口井水喝喝,见何德美推门进来院子。 “唔?你昨晚没回来?”李桂花昨晚很早就睡了,以为何德美是这会才回来。脸色马上就拉了下来,这成何体统,一个成婚了的女人,不顾家就算了。 说忙到天亮,谁相信啊? 何德美本来心里就有气,平日里对李桂花也是诸多忍让。 想着她是新入门的媳妇,怎么都得对婆婆尊重一些。 所以心里就算看不惯她很多行为,也就和李卫军说说,都不曾正面和李桂花起过冲突。 她本就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不说,临出医院,还出了个大糗,不仅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心里那股气就快要冲上天了。 这会才刚进门,李桂花就又开始叨叨叨。 “不是我说你,你一个女人忙到大半夜不回家,这说得过去嘛?我听卫军说你最近也亏了不少钱,这亏钱的活还能忙一宿了?” 何德美冷哼一声,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嫌弃她花了不少她儿子的钱嘛。 “你这个样子,放在我那个年代,是要被人打断双腿的!我像你这个年纪,上山干农活,家里的活都都得干得利利索索了。你好在跟的是我们卫军,加上时代好了,你这才没受这种苦。” “老太婆,你叽叽歪歪够了吗?你们家很有钱吗?就李卫军那条件能娶到我已经是他的福分了,你当真以为你儿子是块宝?还是你以为你自己是阔太太了?你不就是个小姨太太吗,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正经女人了? 都是什么玩意儿,自己老婆不舒服,大半夜一个人摸去医院,回来还得给你指着鼻子骂,你们的良心是不是都被狗给吃了?! 我可不是常锦礼,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家人怎么就这么恶心了!” 李桂花也没想到何德美竟像把机关枪那样,突突突将话说得又快又多。一听她叫自己老太婆,当场脸就耷拉下来了,何德美说得兴起,中途她好几次想插话,都插不上嘴,听何德美骂到后头,气得手上的玻璃杯都猛地一掼,摔得粉碎。 “没大没小!你喊谁老太婆?!什么小姨太太,你嘴巴吃屎了一大早这么臭?你生病了自己去医院不就行了?喔,怎么了,大小姐是不是,要不要我们全家抬着你去医院了?我告诉你何德美,抬着你去医院,那是你死了!那我们高兴这么做,你去问问邻里有谁的儿媳妇像你这样,指着自己婆婆喊老太婆的!一点教养都没有,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没点家教!” 本来何德美心里的气就大到不行了,她身上这么狼狈,脸上还火辣辣的疼,李桂花一句关怀的话都不问她一句,一进门就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但凡,她进门,关心关心一下,她都不会像是火药桶那样,一燃就爆。 更何况李桂花刚巧就真的踩到她雷点上了,李桂花哪里知道她进门来的时候,传过来的那股粪坑味就是她身上传来的。 她还以为是外头的味道飘进来了,所以骂她的时候随口就说上了,哪里晓得何德美是真的踩了屎。况且以往的何德美很会做人,基本上将李桂花哄得服服帖帖的。 哪能想到,今日才说她,也是借机说出心中的不满,她何德美就像个疯婆子那样,歹着人就来骂,还越骂越上头。 “哟,现在就来摆长辈款了是吧?我没教养?那也是被你逼出来的。我天天忙成那样,你帮过我吗?凭什么就要我无条件对你好了? 叫你一声妈,是看在李卫军的面子上,你就当真以为是我亲妈了?只有我亲妈能说我没教养,你是谁?! 我是给你儿子当媳妇的,不是给你们家当保姆的。你想找人做家务,要么你自己干。要么你自己拿钱,要不你叫你儿子拿钱也行。 养儿防老,那就叫你儿子去做,我以后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帮你干活。 你去叫你儿子请一个保姆回来。港城不是很多做保姆这行的?哼,你儿子了不起,让人去港城请呗。你凭什么叫我做呀。 你生我了,还是养我了呀?别真当自己是我老妈子了,你在我身上花过多少钱了?五金首饰的钱是你买的吗?一个金手镯都没给我买过,什么都没付出,就想享受我给你做牛做马? 我嫁的是你儿子,是给他做媳妇的,不是嫁给你做你佣人的! 李桂花,就算是做生意,也没你这样做的。懂不懂什么叫做礼尚往来啊?” 李桂花的嘴皮子算是厉害的了,以前关上门说常锦礼时可不得了。 现在真正被儿媳妇给呛了满嘴鸡皮,气得直接在楼下哐哐哐地打铁门。 不仅将楼上的李仁义和他爹李卫军给吵醒了,就连邻里也是被这番动静给吓得一身鸡皮。 李桂花冲进了一楼大堂,别见她平时不怎么运动,气得血压直线上升的时候,可比小伙子走起来都要快。 “李卫军!你给我下来!!看看你娶的什么好媳妇!!” 才朝上面吼了几句后,就抄起墙边放着的扫帚,直接就冲出院子,怒气冲冲地举着扫帚就要打何德美,“我让你嘴巴这么臭!我就替你娘收拾收拾你!!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你了!” 她一扫帚下去,何德美就抓住了。没想到李桂花根本就不是要用扫帚打她。反而一把捏住了她的手腕,左手就扭起了她的胳膊。 下手之狠,直接疼得何德美面容扭曲,在大喊大叫的。 何德美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腰椎还因为在医院摔的那么一跤在隐隐作痛着,但是,被李家人欺负到这个份上,也让她有些不留后路了。 她抬脚就朝着李桂花腿肚上狠狠一踹,李桂花一下没站稳,摔了下去。 李卫军刚走到一楼来,就看到这个场景,还有一脸没睡醒的李仁义看到何德美和李桂花在院子前大打出手。 “你们干什么!!”李卫军本来就因为罐头厂的事情焦虑到不行,害怕会留有些什么蛛丝马迹,但是他紧急联系了港城不少人,都发现没有什么漏洞,心里虽有些不安,但是确实抓不到什么把柄的。 所以晚上就睡得有些不踏实,心里头有事情。好不容易才睡着,这两个娘们却在自家院子里打起来了。 两个正火上头的女人,加一个睡眠不足的男人,当真是一点火花一点就会爆。 李卫军眼瞧着旁边那户人家,从二楼纷纷探头出来瞧他们李家。 不禁也觉得脸面全无,气得锤了一下大门,“你们搞什么?嫌不嫌丢人?一大早的吵什么,别人都在看着呢,两个几十岁的人了,还以为是小孩子吗? 何德美你还敢对咱妈动手?还有你,妈,拿着扫帚成什么样了?” 也不怕邻里看见了,说她是恶婆婆。 李桂花见李卫军出来了,腰杆更是挺得直直的,“儿子,我都嫌丢人!是你媳妇觉得还不够丢人,还敢动手打我!你就看着你娘这么被人欺负吧!” “何德美,你也真是的,多大个人了,还和老人计较!”李卫军一脸不爽,李仁义还站在后头,“妈妈奶奶怎么了?” “还怎么了,打架呗,你上学了谁要是这样欺负你,你也打回去!千万不能忍,忍多了就像你妈妈我一样,事到临头没一个人帮!”何德美显然气极了,现在更有后悔嫁给了李卫军的心思。 “你好了啊,一大早的在这里吵吵嚷嚷的,也不觉得丢人。还在孩子面前说什么呢?!”李卫军举起手指,指着何德美说,觉得她越说越过分了。 本来家里两个女人吵起来,他都不高兴去管。 这不是为了不让邻居看笑话嘛,显然何德美生气起来,是拉都拉不住。 直接走到李卫军面前,撞了他几下。 怒斥道:“你们李家好家风,自己老婆生病了,让老婆一个人半夜三更去看病。回来还得被你们李卫军母亲毒打,反过来怪我的不是!我不是圣人,我也有情绪,一家子都是些什么人!” 随着何德美的靠近,那股酸臭味更重了,李仁义看着她的裤子,不解地问:“妈妈怎么尿裤子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7节 他这话一出,何德美才想起来,自己和他们在院子里掰扯,都忘记回来该第一时间换下衣服,现在更是丢人到底了。 朝着李仁义也开火了,“滚你的,好好学你的习,连常锦礼的女儿都比不过,你还有什么脸站在这里说你妈妈?!” 李仁义圆睁着一双眼睛,有着震惊,更有着不解和委屈,他自尊心极强,本就因为之前领诗的时候输给了任念,耿耿于怀。 李卫军都不敢提这事,这会倒好,何德美气疯了,自己心里介意就算了,还因为李仁义的一句话,迁怒他。 “你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啊!别像条疯狗一样,孩子都不放过,有你这么当母亲的吗?!”李桂花立马拿着扫帚拍了拍地面,示意她再不住嘴,她就要揍她了。 何德美冷笑一声,环顾四周一眼,怒而生笑,“你们李家人的嘴脸一个样,当真让人恶心。” 说完猛地推开挡在前面的李仁义,李仁义一时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硬是扛着疼,没敢哭出来。 何德美冲上二楼,将身上那身湿哒哒的衣服脱下后,似是不解气一样,踩在上头就是猛跺脚,上面的物体糊了一地。 又拉出大袋子,随意抓了几件衣服,拿着就往楼下走去。 这时李仁义已经不在大堂了,李桂花的声音骂骂咧咧地从隔壁院子传来。 显然就过去解释是怎么一回事,何德美一听,几乎都要爆血管的程度。 “可不是嘛,当初没娶进门的时候,说有多娴淑听话,就有多贤惠。进了门后,不仅家务一点都不做,吃喝什么的都是我伺候的。唉,你别说。 我作为人家婆婆的,做这些也是本分。毕竟新过门的儿媳,自己辛苦一点也是值得的。她以前这么难,我也得多为她想想不是? 对,以前锦礼在的时候,也、也是这么一个理。你说的没错,不过我们不能和年轻人计较不是?他们有他们的日子要过的,我们这把年纪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 昨晚我见她这么久没回来,坐在大堂里等了她一夜,没想到才回来,我不是太过担心她吗?说了她几嘴,就对我动手了。 唉,张大娘,你不懂,她以前不这样的,你别这么说她……都是我态度也不够好,唉” 何德美拎着个布包听着李桂花在隔壁门这么说话,没气得扔石头都算是她大度了。 李卫军这会手指夹着一根燃着的烟,皱着眉问:“干什么?你拿东西去哪里?!” “我干什么要你管?你给我滚开!” “我怎么不能管了?你嫁了进来,就得听我的。”李卫军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布包,将里头的东西全都抖了开来,衣服被撒得满地都是,其中还有一盒小方盒掉在了地上。 天色还不是大明,但是李卫军太熟悉这盒东西了。 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这小盒子,就连何德美都留意到他粗暴的动作,视线所定格的地方。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看去,竟是那盒岛国进口的tt。 她立马蹲下身子想捡起来,却被李卫军先快了一步给捡了起来。 李卫军的眼神有些危险,语气有些阴鸷,“这是什么?” 何德美心里有些害怕,但是此时她绝对不能后退半步,甚至语气都一定要自然,“这不是我们用到吗!你个神经病!我上次放衣兜里了,收拾衣服一起塞进来了,不可以啊!” “上次你不是放抽屉了吗?”李卫军反问的语气很轻,表情更是有些吓人的可怕。 “我寻思这孩子经常来房里,怕被他看到不合适,就塞到了我衣服里。怎么,你现在这个表情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吗?对我审问啰,我还没问你呢,你最近老说去港城,怎么小古那边我给电话却说你没去啊?你倒是回答我,你去哪里了,嗯?” 之前李卫军说去港城,何德美一早就知道他没去,她转头也去找了龙老板两个人去了山庄说是和别人谈生意,结果后来还是两人去玩在了一起。 她并不认为李卫军会去玩女人,只是这时提起这事,不过是为了反打一耙,转移注意力罢了。 “我、我那会是要去港城,后来那边说解决了问题,我去澳城赌了几手不行吗?” “呵呵,是不是去了澳城,只有你自己心理清楚,把东西还我!” “休想!” 本来何德美一怒想一走了之,最后却因两人在下面拉拉扯扯,加上又有邻居过来劝了,何德美这才作罢。 但是说到底,此时的三人心里都有了芥蒂,再在一起生活,短期内都是过不去这个坎的。 所以到了中午的时候,李桂花只煮了两人吃食的份,既不叫何德美下去吃,也没给她好脸色看。 完了,吃完了还特意给李卫军送了一份上去,叫他好好吃饭,当着何德美的面就下去了。 李卫军不仅不说他母亲,也真的不叫何德美吃,等他吃剩几口的时候,就像打发小狗那般,才问何德美要不要吃。 何德美白了他一眼,直接摔门出去,李卫军见她没带衣物,也就不管她了。 * 李仁义今天一早,是李桂花送去上学的。一路上李桂花都在和他说何德美的不是,李仁义只得默默听着。想起何德美对自己的那一句句话,更像是一把把刀子,插在了他心上。 他从小到大都听惯了表扬,这样当着大家面说他的话,他只觉得无地自容。 连带的,他开始将这个错怪在了任念头上去。 如果不是因为她在开放周抢了领诗的头衔,妈妈就不会这么说他。 当他刚到学校,经过公告栏的时候,看到那个奥数决赛的名单上,他的名字后面有一个很显眼的名字,显然就是后面加上去的。 李仁义:100分,任念:100分…… 原本是没有任念这个名字的,更别说分数了。初选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看见任念的身影。 加上每个名字之间的距离是等间距离,就显得任念的名字就像是被人特意加上去了一样。 因为和李仁义同分,所以加在李仁义后面。 “这谁加的呀?” “肯定是她自己呀,还写个一百分和咱们学霸一样,笑死人啦,哈哈哈” 几个小男孩就站在公告栏前取消任念的那个名字,有的人不认识任念,但是李仁义的名字是出了名的。 有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就不乐意了,她皱着一双秀气的眉,指了指任念的名字:“你们看看,这个名字写的是正宗的楷体,这个笔力肯定就不是任念同学加的,你们那不要那么样说她。” 李仁义看了这个小姑娘一眼,也为她的容貌所折服。 小姑娘说了这句话后,晃了晃她头上两根长长的辫子就走远了。 等李仁义去到办公室,都听老师们提起那日任念进来,是怎么把a\b两卷奥数题都做出来的时候,纷纷开始赞美她。 “她做的是两份,都是满分,比初选的都多了一份试卷,以前没看出她有这个天赋。这个学期以来,成绩真的是突飞猛进。” “刘老师,你们班多了这个宝,可得好好培育啊,以后升学率里,她肯定是学校的重头戏!” 李仁义听着她们都在赞美任念,又想起何德美说的那句话,他连任念都比不过,如果不是他,妈妈就不会丢脸。 他不发一言,转身就走出了老师的办公室,再次经过那个公告栏的时候,一把扯下了那张通告,将它撕成了粉碎! 胜过她,是他心里告诉自己的声音。 胜过她,妈妈才会觉得他是最棒的孩子! 第56章 奋斗第五十六天 充满了消毒水的医院里, 常锦礼看到走廊上有一个身影很熟悉,侧脸像极了韩蓄。 当场她的心就咯噔了一下,连忙小跑过去。 想开口说:“吓死了, 我还以为你不在了……” 然而跑了很久, 看似很短的一条走廊,却怎么都跑不到。 心里十分着急又伤心,脚下更是用力,突然全身一抖, 常锦礼自己把自己震醒了。 她睁开双眼的时候,还有些恍惚。 走廊不见了,眼前是白色的床单还有那萦绕在鼻间, 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 刚刚是做梦…… 这个认知让她心里的落差更大了, 原来那些伤痛都是真的。她潜意识里也想逃避这个现实, 所以梦到了。当知道那只是一个梦时, 她又开始难过了。 她抬头看着任顾还没清醒, 匆忙抬头看了一眼输液瓶。 还好还有大半瓶, 太危险了,她怎么能睡着了? 她用力拍打了几下她的脸皮,打了镇定剂的任顾丝毫没有听见床前的动静。 常锦礼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才刚微微亮。 她拿起床头任顾平日里在单位使用的青皮小水壶,打开漱了几口水。探身朝前细细看了他几眼。 耳廓旁的血迹, 她昨晚用碘酒帮他擦干净了。 耳膜穿孔了, 昨晚下半夜已经紧急动了修补手术, 脑部受到脑震荡, 没有积血。左眼视网膜破裂, 所幸黄斑没有裂孔, 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鼻梁软骨拍出来有些微弯曲, 但影响不大,如果后续影响到呼吸,就要再次动手术。 医生昨晚的话还言犹在耳,他的情绪得稳住,只是因为脑子受到的脑震荡,目前存在记忆缺失。吕伟特意嘱咐他要谨遵医嘱,工作岗位命令不允许归位。 当时医生指着很多人询问,最后指向常锦礼的时候,“她是你的什么人?” 任顾还发肿的眼睛瞥向了常锦礼,嘶哑着声音,没有丝毫犹豫,“她是我妻子。” 医生又指着要求吕伟带来的这两年才入伍的新兵发问,“他又是谁?” 然而任顾却表示不记得了。 就连医生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照理来说他这个短暂失忆,有两年的时间是空缺的,包括常锦礼。 常锦礼在这空缺的两年中,然而他却独独记得住他的爱人。 几人对望一眼后,就将他送进术前准备室了。 吕伟离开前,也告知常锦礼,“有需要的,随时联系我。” “师长,我有一事请求你。韩蓄的身后事,我也想参与。任顾不方便准备的,我来。” “可以。” 后来吕伟告诉她,羊城的军科医院派了20多名医生过来驰援,陆陆续续还有五十多名护士在征集中,相信不久后就会陆续奔赴鹏城。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他也要好好的。 她看着他左边的眼睛套着一个眼罩,内心更心疼他了。 昨天那样的情况下,竟没有人察觉到他眼睛的问题。 他本人肯定是知道的,却一声不吭。大家能注意到他耳朵受伤了,是因为那里流血了,肉眼可看到。 常锦礼看了一眼他亲手写的申请材料,轻轻摸了几下他的头发。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8节 动作很轻柔,昨日她疲累的神情如今不再出现在她的脸上,反而换上了如同任顾一样坚毅的表情。 “还有我在,你放心休息。” 常锦礼这话不是为了安抚他,而是誓言。 韩蓄为这个男人撑起的保护伞,她会接过继续守护的。 她一直享受着他的温柔,这次该换她了。 她去医院食堂打早餐,却发现身上没有带粮票,却不想食堂里的大妈却说:“我认得你,是602床军人的,这些都给你,我们早准备好了。” “我没带票子,我能不能先拿了,晚点给您送过来?” “不用!不用领导交待,我们都不会收的!你快拿上去!” 大妈一边忙碌着,一边抽空给了常锦礼一个温暖的笑容。 这只是一件小事,却在这清晨,她感受到了来自陌生人民的一丝暖意。 任顾的东西吕伟昨晚都送了过来,她将白粥装到了他的保温盒里,放在了床头。俯身轻轻吻了他额头一下。 拿起他的本子,在上面写了几句话后,就出门了。 她不放心他,但是比起这个,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任顾倒下了,她就得撑起这片天。她得趁任顾的父母还没来到的时候,尽快将事情都安排好了。 医院附近并没有电话亭,她小跑着足足跑了三公里,才找到一家开了的电话亭。 常锦礼身上没有钱,她摘下头上的小夹子,“叔叔,这个夹子值五块钱,我能打几个电话吗?” 店里的人看了她几眼后,点头,接过她的夹子。 她的bp机里显示了一个001的信号,那是李会计和村长和她谈好的暗号,证明一切顺利就回001。所以常锦礼心里既高兴又庆幸,她拨通了黄知青店里的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锦礼,茶餐厅的横幅已经挂出去了,你家的院子你奶奶昨天已经拆掉了。” “奶奶拆的?不是让请人吗?黄知青,您一定要帮我看好奶奶了,你们可以别为了省那点钱,什么都自己上。要你们上场的地方多着呢。要真为了省那点钱,熬坏了身体,看病不是得花更多的钱?” “好了好了,我们会知道的。锦礼你声音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昨天看你急匆匆骑走了,都没来得及问你,去干嘛了?” 常锦礼苦笑了一下,“没什么事情,你们自己要多注意安全。” 她暂时还不想让她们知道,白白让她们担心。 “锦礼,你们家的院子拆了以后,空旷了很多。我们和张叔去木头厂买了好几张桌椅,放在外面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村里大家的意见还是想等祠堂建好了,就把牌位移过去。张叔说他和刘队长会抽空把村长的老屋收拾一下,等村长回来了,就简单进行迁徙仪式,然而咱们的院子也可以拆了。” “这样就好,茶餐厅的招牌做了吗?” “做好了,按你的意思,是用木头牌匾做的,刷的金色的油漆,怪大气的。” 常锦礼也是没有办法,茶餐厅本就是偏西式的名字,但是做这个牌匾的老师傅不会做,只能按着古式中款来做。若是唤作以前的常锦礼来说,她绝对不会允许手下做出这样的成品的。 她来了这里之后,也接受了有些不完美其实恰到好处。 她不会再过分为了追求完美而不顾一切,甚至她也开始谅解不完美背后的原因。 以前,她总爱说:“我不要听过程,我只要知道结果,你们告诉我,这个结果是好是坏就成。” 现在,她观念的转变也在于,接受不完美,也是一种时代的融合。 “黄知青,茶餐厅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菜单我已经看过了,没问题。奶茶的方子我也写出来了,但是那是根据我以前的口味调的,你和奶奶更理解当地人的口味,可以稍微改动一下配方,就在我房间里。等七点半过后,麻烦您给筒子楼一个电话,让她拿过去就好。还有,叫张叔听下电话。” 黄知青表示知道了之后,就说:“锦礼啊,你不在筒子楼吗?那我先挂了,等把张叔叫来了,再叫他给你打。”黄知青明显就是心疼常锦礼花的这点电话费,却别常锦礼拒绝了。 “现在线路信号不大好”她说到这里,也停顿了一下,显然是想到了这场大火,接着又说:“信号不好,很难打通,叫他来,我有事交待他。还有,黄知青抱歉了,等我回去我赔你自行车的票子,昨天我去支援火宅现场,心急把车子弄丢了。” “这说的什么话,我说你怎么急忙忙的,就冲你这话,我也不能要你的票子!好了,不说了,我去叫张叔。” 等了好一会儿,显然找到人了,电话的那头传来了张叔也有些疲累的声音。 “喂,锦礼吗?” “对,是我。一切按照计划进行,我们之前商量的事情,就按着我说的去做。” “好的,我明白了。” 挂了电话后的常锦礼,长长吁了一口气。却听老板喊了她几声,“小姑娘,小姑娘。” “嗯?是不是不够抵扣?” “不是不是,我刚听到你说你是支援火场的,这个发夹你拿回去,我不能收你的。” “这怎么行?”常锦礼看着递向自己的发夹,匆忙又给推拒了回去。 却被大叔坚定而又粗糙的双手给挡了回来,“你拿好了,我有亲戚也在里头,是被第一个救出来的,我们一家人都十分感激,要是收了你这个发夹,就不配做人了。你收好,这个是从港城进口来的叫什么沙子阿玛的,很甜很糯,你一并拿去试试。” 常锦礼和他推拒往来了几次后,她收下了,并对他道以真挚的谢意。这个世界有很多龌龊的事情,但是也有很多温暖人心的人和事。 她低着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沙琪玛,透明的小塑料袋装着的,她知道现在的零嘴都不多,这份礼品更显得珍贵。 没想到刚赶回医院的时候,按理来说,任顾应该还在睡觉,她却看到床上一个人都没有,旁边站着一人,显然也是部队里的。 “嫂子,参谋长随车去队里大堂了,让我这里等你,我带你去。” 任顾昨晚才动的手术,今天就去大堂了,明显是为了什么事情她很清楚。 除去韩蓄的事情,常锦礼不会再怀疑其他。 她坚定地点点头,尾随在他身后,上了医院前那辆军用物资车。 相较于那日在罐头厂里听到的哀嚎哭泣声,这会还没进去,却一片肃静。 大堂前面用白色的绸缎拉出了一朵朵的大花,挂在门前。大堂外面有很多很大的花圈,和21世纪有些不同的是,这里的花圈全都是用纸糊的。 一圈圈又大又圆的白色大花圈,上面摆着一条条黑色的绸缎。 还有几个大白色的灯光点着烛光挂在两旁,昨晚应该是他们在这里守灵。 常锦礼刚踏上楼梯,就有人向她递来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她顺势接过后戴上,整理自己的仪容,看到自己脚上那双鞋是红色的,立马就在台阶上脱了下来,放在一旁。 “嫂子。”立马就有人过来劝她,她都摇头摆手,赤脚走了进去。 大堂里头除去不是白色,就是黑色的帽子。 除去部队里的战友、上司,就是亲人,也才来了不过三人。 常锦礼进去的时候,吕伟马上就注意到她了,包括她赤着脚。 常锦礼的视线却停留在那个站在棺椁前的男人身上,他刚做过手术的眼睛,医生嘱咐过不能情绪波动过大,然而别说任顾,就连她进来都禁不住再一次泪水盈眶。 罗琳和韩蓄的父母安静地站在一旁,每个人的脸上都没有大哭,却早已泪流满面。 这是怎样的一个场面,大悲无言! “我们想让他开开心心的走,我们不会哭送的,请任参谋长亲自帮他批上国旗,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了。” 任顾咬咬牙,接过两名战士手捧着的红旗,悲戚地亲吻了一下国旗后,常锦礼站在吕伟身旁,看着他显得有些孤单的背影,缓缓俯身,将国旗轻轻盖在了他身上,没有进行封棺。 “敬礼!!!”这一声敬礼喊得又响又亮,尾巴绵长又有力量。 每人都在沉默地哭着,每个人开始依次排着队,轮流走过棺木,最后一次观看韩蓄。他的脸上被军队里的葬殓师画了细致的妆,每人上前一步,有人忍不住哭泣出声了,只见他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后,捏了捏韩蓄的手后,就走了过去。 任顾一直和吕伟站在一旁,轮到常锦礼的时候,她含泪看了一眼韩蓄,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心里默念:谢谢你韩蓄,下辈子希望还能听见你喊我一声嫂子。 “我们走在大路上,高举红旗向太阳,毛.主.席领导革命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方……”不知道是谁先开的口,唱起了韩蓄生平最爱唱的军队之歌。 战士们的哽咽声,即便是哭也是哭着唱完了,这是一场悲壮的告别会,韩蓄的父母没有选择将韩蓄的生死状公开。 “孩子想和我们说的话,都已经在那里头了。我们没有什么遗憾,希望来生俺们还能做他爹娘,再报效祖国!” 韩蓄的生死状早在每次出任务前都写好了,一旦因公牺牲都会被送到至亲手上。 他父母之所以选择不公开,除了很多笔墨是和他们交待身后事之外,更多的是提到了任顾。 他们害怕任顾会更加自责,所以默默选择了不公开的环节。 韩蓄说:“希望任顾带着他的信念好好战斗,为他也挣一份荣耀。” 仪式结束的时候,他们彻底告别了韩蓄,也告别了罗琳等人。 罗琳双眼几乎肿得只剩下一条缝隙了,他们打算将尸体运回去,在老家火化后再埋入宗祠。 而部队里的衣冠冢,也留下了韩蓄生前常穿的军装和便衣。 韩蓄的肩章是任顾亲自摘下来的,他紧紧捏紧的拳头上交给了吕伟。 “报告副师长、报告,是师长。我请求加入特立小组严查这起爆.炸案!” 任顾想都没想,立马就要求归队,却被吕伟拒绝了。 “我命令你休假三个月,没得商量最起码至少也是一个月,少一天都不行。任顾,你已经三年没有休过假了,趁这次父母回来,多陪陪他们。你看看韩蓄的父母,你再想想你自己。” 吕伟一众人带着伤痛走了,他会出最好的兵去协助安全小组进行调查,罗布那边也已经请令进入调查小组了。所以他今天不能来到现场。 两位副市长也投入了自检环节和背调环节,所有鹏城的相关人员几乎被这一起重大安全事故所震惊。也几乎一夜之间,都积极调动起来。 不查明原因,就表示下一次还可能会发生如此重大的伤亡和财力的损失。 据初步统计,这次因公殉职的消防员就有134名,公安副局长赵大亮还在昏迷中,因为二次爆炸腹部大出血,左腿严重感染,胃部也是大出血,岌岌可危。 而任顾一行人中,更是有一半人就当场死亡。不包括后续支援的人员伤亡。经济损失达32亿,几乎就是中央拨款建设鹏城的五分之一。 所以,中央特别重视此事,各大部门除去纷纷支援鹏城以外,也都更加开始排查事故原因。 这次行动依旧是进行保密数据,非相关人员一律不得参与。 任顾因被吕伟强制休假,他也就不是人员之一,按规定,有关案情也是不得向他纰漏的。 “先回医院吧,任顾的父母也快要到了,我派车子送你们过去。”吕伟不由分说,将任顾按进了车子里头,本来他根本就不适合出院的。 更别说流了眼泪,现在常锦礼十分担心他的眼睛,害怕会因为他的情绪和眼泪影响到他的视力。 但是,更多的也是能理解他的心情,大家谁都没敢说他一句胡闹。 走出大堂前,任顾一直没有低下的头颅不知怎么地就看见了常锦礼□□着双脚。 地面有的路段还有着一些碎玻璃,任顾一把拉住了还在行走的常锦礼,“你鞋子呢?” 常锦礼指了指楼梯的一角,任顾拉着她过去,弯下身子时,他反射性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应该是眼睛疼,想来刚才弯腰给韩蓄盖国旗的时候就已经疼了,但是他却一直强忍着。 “你不要动,我自己捡。”常锦礼赶紧伸手,却慢了他一步。 他的左眼还戴着眼罩,右眼也闭了起来。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69节 手上拿着她的鞋子,闭着眼睛精准摸到了她的脚腕,“抬起。” 声音轻轻的,就像以前他温柔对她说话那样。 常锦礼看着此时此刻,还对她这么温柔的任顾,鼻子又酸了。 回去的路上,任顾异常沉默,这是自常锦礼认识他以来,见到他一言不发的样子。 他的视线一直望着窗外,以前都是韩蓄给他开车,常锦礼不知道开车、刹车的习惯会不会让他分辨得出来。 “参谋长,休息一下吧。”副座的另一名助理小庄开口提醒道,吕伟在他上车之前,千叮嘱万嘱咐要好好劝他多休息的。 但是,他依旧一句话都不说,常锦礼忍不住轻声靠近他,“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可以吗?” 问得小心翼翼,就怕他心理不舒服。 任顾这才转过身来,点点头,乖顺地闭上了双眼,并将头靠在了她肩膀上。 小庄和开车的战友这才相互看了一眼,虽觉得有点不敢置信,但是自家老大总算肯闭上眼睛了。 一行人刚走进医院,就被守在门口的护士,一顿痛骂,“你们有没有搞错?!病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吗?他不知道,你们陪在身边的人也不知道吗!才刚做过手术都没满24h,谨遵医嘱行不行。快,给我抬上床架。”别看小姑娘小小个的,吼人十足气焰,应该是护士长,顿时好几名姑娘跑了过来,将任顾这个大男人给架上了床架。 几名战友都说他们来,被护士长阻止了,“这是我们医院的事情,602床这个患者的眼睛,一旦发生黄斑病变,以后还怎么当兵了!你们真是胡闹!” 一边说着,又骂了几句后,风风火火跑去医生室通知检查去了。 常锦礼他们虽然明知背后的原因,却也深知理亏,看着任顾又被推进手术室去了,常锦礼眼眶又红了。 “嫂子,你也去休息吧,我们就等着这里。” 常锦礼摇摇头,却忽然想起一事,匆忙跑向病房。 果然,任顾的父母正站在病床前,刚才那个护士长就在隔壁床收拾,听着她在骂患者偷吃高盐食品,这是常锦礼第一次见他的父母。 两人穿得很得体,父母一身国外流行的休闲装,母亲是一条小叶子打底的连衣裙。 三人像是心有灵犀一般,“是锦礼吗?” 他们一早就见过常锦礼的照片,所以第一眼看见的时候就认出来了,真人比照片要好看很多。 常锦礼看着像是疆城美女的任顾的母亲,终于明白为什么任顾长得像是混血的了。 任顾的五官像极了母亲的美貌,任顾的父亲却也不输当下美男的标准,和周总理年轻那会更是有些神似,他们都有些焦急万分,“任顾身体怎么样了?” 作者有话说: 常锦礼:反击战打响 “我们走在大路上,高举红旗向太阳,毛.主.席领导革命队伍,披荆斩棘奔向前……”引用自《我们走在大路上》李劫夫 第57章 奋斗第五十七天 两老看上去估摸四十左右的年纪, 然而常锦礼却知道两人已经五十多了。任母和她差不多的高度,任顾的父亲少说也有一米八,难怪任顾长得这么高的。 并非是他们保养的好, 一来因为基因的关系, 二来则是家境的关系。 二人学术上的辛劳也导致二人的发色没有那么光泽,任顾的父亲甚至两鬓都开始发白了。 常锦礼显然因为跑得太快,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喘了好一会儿, 终于说得上话了。 “叔叔阿姨好,任顾被送进手术室了。” 姬少芬和任彦识对看一眼后,又看向她, “你叫我们什么?” 常锦礼这才反应过来, 两辈子人她都没结婚过, 更别说喊公公婆婆了, 竟是一时间没有改过来, 况且又是第一次见。 “公公婆婆好。” 她都能看见姬少芬的眼睛几乎是一下子, 眼泪就上来了。任顾爸爸倒还好些,沉得住气,“哎,好好好。以后要是不介意,可以叫爸妈。任顾他怎么又进去了?师长那会给我们来电说手术很成功。” 两老知道常锦礼的事情, 父母双亲都是在自卫战中牺牲的。 如果可以, 他们都希望以后他们就是她的父母, 会像对任顾那样对她, 甚至更好。 然而常锦礼又哪里能猜到两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只是在间隙想了想任顾的事情。 常锦礼点点好, 又乖巧喊了声爸妈。想了想, 决定还是如实说出了韩蓄的事情。 不料两老听了,皆作出了一样的反应。 “这是我们任家欠他们的,老任,回头我们问师长拿一下韩蓄的老家地址,咱们去给他们尽点心意。”姬少芬拍了拍任彦识放在她大腿上的手背。 任彦识点点头,追加了一句,“如果不接受的话,怎么可以出资修建学校、公路,就以韩蓄的名义。” 常锦礼看着两老谈话时的话语和表情,终于知道任顾的修养是来自怎样的家庭,两人都胸襟气量才能教出任顾这样的儿子。 正是因为有两老的支持,所以当年未婚的任顾才在领养任念这件事上得到无条件的支持。 她为能遇上任顾,两老同意他们的结合,她从内心感激二人。 他们并未带有封建的成见,对她也是特别宽容。 常锦礼看了两人还在谈论,不禁开口问道:“需要我带你们去手术室门口等着么?” 姬少芬却摆摆手,“我们去了也于事无补,不如利用时间好好谈点有用的。至于治病的事情,也只能依赖医生了,锦礼,来你过来。” 常锦礼因为姬少芬的逻辑感觉到震惊,她不可能不担心任顾,但是她的心里却明白,担心却只是浪费了此时的时间,她相信有医生在,任顾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尤其知道自己的儿子都拔掉针头跑出去的,起码生命安危是不会有的。 “这次我们回来,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我们给你做了一套书签,是用61种植物的叶子做成的,你们结婚日子是6月14日,我和老任觉得那个4不好意头,就没弄上去。” 常锦礼眼见着姬少芬边说边拉开了脚下那个巨型行李袋,从里面拿出一本a4纸大小的本子,但是厚度足足有三本书那般厚。 任彦识忽而打断了姬少芬的话语,“我不介意4,你这说法就是腐朽,4不挺好的。我说弄614种,是你不同意的。” 姬少芬双手捧着的本子还没递给常锦礼,就回过头去,“老任,614种书签标本,你是想捧着几米高的本子送人家呀,咋那么不会变通,迂腐呢。” 任彦识看了眼常锦礼,干脆不说话了。 常锦礼笑了笑,活成他们这把年纪,还能逗逗嘴,常锦礼忽然觉得挺好的。 常锦礼弯着身子,上前几步匆忙接过了本子,并打了开来,看到里头每一条纹路清晰的叶子脉络,已经脱水处理好的工艺,常锦礼当真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书签。 她再往后翻了翻,不同物种的树叶收集,就算只有61种,也必定耗费了他们不少时间。毕竟他们本身科研的任务也很重,闲暇的时间一定都是用来给她收集和制作这个了。 这比起外国那些名物特产,可珍贵多了。 常锦礼有些感动,她被任顾放在手心疼爱,觉得这是夫妻之情。但是他们如此对她,既细心又让人觉得真诚。 “爸妈,抱歉,给你们准备的礼物还在家里。” “这孩子,别着急。我们也是因为就带在身上的。” 常锦礼送给他们的小礼品,也只是去成衣店买的小方巾,因为不知道他们的尺寸,也没法给他们亲手设计衣服,这下更显得他们对自己的用心之最,她有些愧疚。 然而,常锦礼却不知道她在两老心中的形象立马就鲜活起来了。 他们早就在电话里听见过吕伟对她的评价,本来两人领证一事,他们都觉得有些对吕伟不好意思。 因为两家认识了很久,吕伟对于任顾来说,不仅有知遇之恩,更有战友之情。 他们就早就看出吕伟有一丝撮合他自己的女儿和任顾,然而知子莫如父,任彦识早就察觉到儿子喜欢的不是吕玲的性格。 所以两家人吃过几顿饭后,也不再提这事了。 他们第一尊重任顾的想法,第二他们不会像过去那样,干涉孩子的选择。 所以才有了常锦礼的出现,他们也没有出面反对。 他们相信任顾,他能选好适合自己下半辈子的伴侣。 所以,当他们听到电话里的吕伟对常锦礼的评价时,也是有些震惊。 “果敢、勇敢又细心,她和任顾很合适。他们是同一类人,虽然是女人,但是我的女儿在很多方面也比不过她。” 吕伟的这番话没有当面肯定过常锦礼,但是在任顾的父母面前,是给予了极大的肯定。 如果常锦礼得知吕伟对她的评价的话,或许她也会跳脱出刻板印象。 她知道吕玲的事情,吕伟肯定对自己多多少少会有些意见。然而能为着她第一次见到任顾父母的时候,帮自己一把,想让她在他们面前有个好印象,帮她说了好话。 多年后,当她得知此事的时候,再一次感恩,任顾身边的挚友都是像他一样,有着温暖品格的人。 而此时,常锦礼一人面对两人,两老都觉得吕伟说得不错,对人待物落落大方,即便是素未相识的陌生人,常锦礼没有任顾在场介绍的情况下,都将公婆和她的见面处理得极为妥当。 所以,几乎是当场第一次见面,姬少芬和任彦识就对常锦礼给予了高度的肯定。 “组织上得知了任顾的事情,本来团队项目的后期,我们还得进行翻译总结陈词,但是我们也是被强制休假了,这段时间得委屈你们和我们生活一段时间了。” 常锦礼立马客套解释,表示不委屈,顺带也将奶奶和他们一起住的情况告知。 她和任顾两人世界还没能过上多久,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任彦识和姬少芬一听她在渔村还有房子,立马几乎是当场表示,“叫你奶奶不用搬出来,我们去住村子里的房子,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实不相瞒,家里人多我们工作也不适合。虽然我们是被强制休假了,但是我们自个儿愿意将工作带回家做,谁也不能说我们不是? 在村子里,我们可以更投入去做,有些资料就连任顾也不能看。所以在那边我俩单独住,也适合。” 常锦礼一听就知道公婆是特意将空间让给了他们,心里也是有些感恩。后来听他们解释之后,也表示可以去奶奶屋子里住。 “我爸妈的房子,一楼改造成了茶餐厅,怕人太吵了,爸妈要是愿意的话,奶奶家会教为安静一些。干净的被套都在衣柜里。煤球我可以找人帮忙从筒子楼运过去。” “不用,那太麻烦了,就住茶餐厅吧。我们也能帮上一些忙,我们长期在国外,见识上也比你们年轻人多些,你们这段时间不在,我和少芬也能帮上一些忙。”任父挥挥手,似乎就已经决定这么做了。 从他这番话就能听出,他们哪里是为了加班工作的保密性,纯粹就是不想打扰他们的生活。一听茶餐厅能帮得上忙,立马就要住过去了。 “那上面什么都没有,连张床都没的,住不来人。” 常锦礼没能说服他们,她认为怎么能让公婆一回来就去渔村帮忙。 但是耗不住姬少芬所说的那样,“那有什么呢,我们赶项目的时候,在桌子上睡觉也是常有的事情。有个垫子,我们就可以了。 我们最近有时差,反正也睡不着的。总不能让我们日夜工作,刚好楼下走走调剂调剂。现在你呢,身心就放在我儿子身上,他养好了,对他对你对我们都是有利的,这又何乐而不为呢不是。” 最后常锦礼坚决摇头,“有床能睡,怎么能让你们睡地上呢?” “这样,我们就睡你奶奶家,然后茶餐厅这段时间我们去管着,你看这样成不成?” 终于,彼此各退一步,也算是两全其美。 几人在聊的时候,就见几名护士推着轮椅上的任顾回来了。由于是眼睛的手术,并没有实行全身麻醉,痛苦全靠任顾硬抗了下来。 也正因为这个,他现在看上去既疲累又憔悴,但是神志缺很清醒。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0节 几人正说着话,见任顾回来了,两老脸上的表情霎时就很心疼。 他们嘴上虽然说着去那边等和担心也是于事无补的事情,但是内心还是很担心任顾的,只是刚才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任父立马过去和任母一样,扶着任顾,让他好好躺回到了床上。 护士长端着一张严肃的脸进来了,“病人家属好好看着病人,不要再乱跑了。再乱跑眼睛就保不住了,他任性,你们不能任由着他。就算他不怕受苦,可是咱们医院的人员有限,也是在给彼此增加负担。这三种眼药水,一天五次,分别错开五分钟滴。滴药水前请务必先洗手。” 说完就又急匆匆走出去了,任顾父亲给她赔不是的声音还没说完,人就又走进另一间病房了。 小姑娘知道任顾的身份,却就事论事敢于直言,常锦礼是很欣赏的。 病房里有三个床位,上午的时候还住满的,现在另外两床也已经出院了。 任顾见到许久未见的父母,脸上并未有过多的欣喜神色。 几人都觉得是因为韩蓄的事情,他心里有着太多的伤痛。 “顾儿,你眼睛疼不疼,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想吃点什么,妈妈给你去弄。” 姬少芬看着自己的儿子几乎全是伤,心里更是不舒服了,比起上次见面,任顾又瘦了许多。这次甚至连眼睛都弄伤了。 苛责的话,两老都深知是不能说出口的。虽然他们也有些怪任顾不顾自己的身体,这么不爱惜自己。但是,比起韩蓄的人命在前,他们心里也能理解。 常锦礼见他们许久没见,应该有很多心里话要说,于是借口说要出去打电话,将空间留给了他们几人。 任顾的父母并不知道任顾有两年的记忆缺失,见常锦礼走开了,姬少芬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脑袋。额头上方还有一大片黄黄的碘酒印记没有擦干净。 眉毛上方还有手术用的蓝色笔墨标记点,也都没有清理,但是姬少芬怕弄疼了他的伤口,没敢动。 任顾父亲沉着声劝,“任顾,你是男人。我知道韩蓄这件事对你打击不小,但是这事唤作是你,我们也会相信,你会为了他这么做。爸爸允许你难过,但是爸爸更希望你能尽快调整自己的心态,投入到你们共同的事业中去。” “你甚至可以在这里发脾气、发泄你的不满,但是答应爸爸,这件事不能打垮你的心理防线。他永远都是你守护信念的最坚固的一道防线,毕竟没有能比这更难过的事情了,不是吗?” 任顾良久才动了动手指,他的声音嘶哑,“爸爸,我觉得自己太无能了。我要是能更强大些,就不会牺牲这么多人。” 姬少芬心疼地捏了捏他的手臂,回过头去和任彦识对视了一眼。 任彦识沉默了一会,接着说:“爸爸很理解你,爸爸也遭遇过一样的事情。死去的人是爸爸最好的兄弟,他当年对你妈妈的心思也是人尽皆知,但是,他为了救你爸爸妈妈,也牺牲在了歹徒的刀刃上。” “那爸爸是怎么走出来的?” “爸爸走得比较极端,靠着复仇的信念,挺过去的。我只想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诫你,祖国需要你,你的心思应该放在更远,做你应该做的,做你能做的,做你擅长的。你心里很清楚,如果你是韩蓄,你会希望你怎么做。” 任顾听了任彦识这句话后,紧捏的拳头松开了,“爸爸,我知道了。我会完成他的心愿,也成就我自己的心愿。” 姬少芬转过头去,偷偷挟去了脸颊上滴落的眼泪,再转过头来,转移了话题,“儿子,锦礼很优秀,我们都很喜欢她。在回国的路上,她的资料我们都看过了。 虽然她之前的婚姻并不幸福,但是她是一个好姑娘。她比当下许多姑娘的想法都要前卫有个性,你要好好珍惜她。” 任顾听起母亲谈起常锦礼,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些许的变化。 整个人看起来柔和多了,姬少芬作为女人,细腻的心思是天性,她看了几眼任顾眼里的柔情,不禁问起他和常锦礼的事情来。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任顾微微有些发愣,他皱着眉头,也在用力地回想着,是啊,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呢? 任父似乎也有些好奇,在一旁等了良久之后,两人才等来任顾一句,“不太记得清了。” “你上次不是说等我们回来时,再和我们说的吗?” 任顾说的都是真话,确实不记得了。 但是在姬少芬眼里,却并非如此。她深知如果任顾很喜欢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忘记的。 她和任彦识虽然深知有些奇怪,但是也跟着换了一个问题。 “结婚那会,她们有没有提什么要求?我们不在,也没给你准备。现在我们回来了,还缺什么,我们都给你看看。该有的不能少,这是礼节问题。” 然而任顾仍然还是皱着一双眉头,抬头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没注意到有着一丝茫然的表情,“这个我也不记得了。” 直到这时,就算不是他的父母都能察觉到不对劲了。 怎么可能一问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不记得呢? 然而两人也没往他失忆上去想,他们却觉得是不是这个婚事有些什么隐瞒的地方。 加上姬少芬的小姐妹前段时间才和她哭诉,说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根本就不是什么夫妻,因为不满意他们常年催婚,给整了一出假结婚。 姬少芬一想到这件事,她也有些慌了。 坏了,他们俩不会和她小姐妹的儿子那样,整这么一出吧?! 她甚至在回想他们以前是不是也曾经频繁催婚过,深思了一下,她也更加沉默了,似乎还真的有那么一回事。 她不动声色,反问道:“那你们结婚纪念日有给人家姑娘记下来吗?” 任顾这次直接不开口了,姬少芬借口说要上趟洗手间,走到门口对任彦识挤眉弄眼,示意他出来。 奈何任彦识看都没看门口一眼,气得姬少芬直接开喊,“老任,洗手间太黑了,我害怕,你陪我去一下。” 这时路过的一位小姑娘的表情,简直就可以用震惊来形容。 她以为听错了,还特意往窗外的天色看了几眼。 这大白天的,既没刮风也没下雨,天亮晃晃的,哪来的黑? 等任彦识走出来的时候,她将人往墙壁上一拉,轻声说:“你说他和常锦礼不会是玩的假结婚吧?我怎么觉得越问越不对劲?” “想什么呢?孩子是这么胡闹的人么?” “老任,不是我多想,你想想会不会是孩子故意为了躲咱俩,不是躲吕伟那边的逼婚啊?” “我说少芬,你平时那些爱情诗句少看看,弯弯的诗集看多了是不是?别多想,我看是你老爱乱想。是,孩子情况是有些奇怪,但是也不至于这么大胆骗咱俩说假结婚的事。” 任彦识又分析了几种情况,都没能将姬少芬说服,最后任彦识又进房去了,她只能自个儿下楼去等常锦礼。 常锦礼哪里知道,她去打完电话回来,远远就看到姬少芬等在门口。 “妈,你怎么出来了?” “我、我等你呢。任顾在上面休息,我刚巧也下来走走。对了,我问问你喔,顾儿他这人谈对象这方面经验少,据我所知,他老实和我交代过的,还真没谈过。 你是他第一次谈过的,他平时对你热情吗?有没有亏待你?你和妈说,妈替你出头去。” “妈,没有的事。任顾对我很好,很热情也很温柔,要真投诉,也是他要投诉我的。” 姬少芬一听,却觉得大事不好了。任顾对哪个女人耐心热情过了?更别谈温柔了。 “你俩没好之前,就对你温柔热情了?” 常锦礼想了想,还真的是,两人几乎就是一见钟情。他就没对她红过脸。 “对,一直对我挺好的。” 姬少芬都屏住呼吸了,“你俩结婚证拿了吧?” “当然拿了,妈你放心好了,我们上去吧。” 常锦礼哪里留意到,跟在她身后的姬少芬就像是深受打击过后的人一样,都有些失神了。 坏了,这两孩子不会真的是假结婚吧? 由于病房在六楼,所以为了照顾姬少芬,两人上楼的速度极慢。 楼梯间人都没有,姬少芬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太过武断。 于是干脆问得更直白些,“锦礼,你别怪妈问这些,妈问你啊,任顾任务这么忙的,你们俩同房了吧?” 常锦礼哪里想得到这一个又一个套娃式的问题,是在怀疑他们俩是假结婚呢? 常锦礼笑了笑,露出了今天以来,第一个笑容。不是没试过,这不前几次都不成功么。 “我们再努力努力,就成了。” 姬少芬至此,当真将自己的怀疑坐实了。 等两人上去的时候,她进房后,与任彦识的眼神对上后,眨巴了几次眼睛,示意他出去。 “彦识,我套过锦礼的话了,他们可能还真的是假结婚!” “啧,你又来了。” “你听我说,我看锦礼我很满意,咱们现在得想办法,让这个假的成真才是第一战略。” 任彦识本来因为任顾的事情,而心情不好,这会也失笑了,她还是那个年少的她。 也是,如果不是她这种性格,很多学术上的问题她也不能解开。 为了让她安心,任彦识也点了点头。 * 楼梯间有些凹凸不平的墙面上,都已经沾染了不少灰尘。 贝京饭店外的马路上,行人络绎不绝,更有许多有身份的人进入饭店应酬的,却无人往上走入歌舞厅。 歌舞厅被封了,没人上去也实属正常。 然而这些时日,政策松动了。 本来只敢猫在家里跳跳舞的众人,因对隐约和贴身舞的喜爱,不少纷纷开始去到广场上也组织开跳了,后来不少执勤人员去抓了不少人回去。 民众对抗情绪较为激烈,一致认为这属于个人好爱问题,不能一刀切。 上头就此召开紧急会议,也商讨了这个对策。 他们认为可以开放集体舞,但是治安问题也必须严抓。 这就是为了成全老百姓的爱好,却要牺牲更多民警的警力去巡视。 对歌舞厅的要求更加严格了,可以开。但是一旦发生聚众殴斗,或者发生了失窃报警的,一律关门不允许营业处理。 何德美在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开心。 开业事容易,但是要管好人,却是一件大难事。 她可以要求自己不去斗殴,不去偷窃。但是,她难以去管理别人。 难不成,她要求小偷不去偷,他就当真不会偷了么? 所以,她正站在楼梯间,嗤笑着这项政策。 “嗤,不过是换了层皮,被关“禁闭”罢了。”说完,她弹了弹指尖的烟灰。 一道男声在楼梯下响起,“这事,还是听政府的。现在也不是不能开,可以开。就看管理的手段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1节 “那不是放屁?狗就是狗,天下有哪只狗不吃屎的?”说完,她又狠狠吸了一口烟。 “我上次叫你办的事情,你办得怎样了?” 何德美没有回头,只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而后一个小本子从楼梯的铁栏里递了过来。 何德美用牙齿咬着烟蒂,伸出手来接过小本子,从鼻子间吐出烟雾,打开匆匆看了几眼。 有些疑惑,“这字怎么这么丑?不是说你们村子的会计登记的?” 一个文化人的字比没读过书的还要丑,她差点都认不出来写的是什么字。 “这、我们看不懂什么丑不丑的,也就他一个人看的。” “喔,原来红砖厂的进货地是香山的红星厂啊。”何德美又翻了几页,她也是白手起家,虽然一开始的起步资金是常锦礼给她的。但是,她也不是全无本事。 她又看了几眼,细细的柳叶眉却紧紧皱起,“单价这么高?你们这一天才赚那么点钱,怎么够开销?上个月都赤字了,不是说这行很赚钱吗?” 她可以也跟风做这一行,但是,她就是要去抢常锦礼的客源。她要走她的路,让她无路可走!可是,看这账本的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她可以挺直腰杆说话,那般赚钱啊? 楼下那人没接话,良久之后才怯懦回:“这、我不知道呀,我不懂这些的。都是她们叫我干嘛就干嘛,你看完了,我还得还回去的。如果不是因为李会计不在,我都拿不到呢。” “你别急,有些账我得抄下来,你进来吧。”说完何德美将嘴里的烟蒂吐在了地上,用鞋子碾了几下。 哼,常锦礼想和她斗?看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她去到歌舞厅里头,打开了一间小房子,里头有着一张小床和一张小凳子,如果李卫军看到这间小房子的布局,不正是他们以前在胡同里偷情时,布置的模样么。 她打开账本,翻到了几个关键的数据,纷纷记录下来。 过后,她就要和红星厂那边讲价,只要她比常锦礼的进价低,慢慢的就会翘掉红星这个客户。 没有红星,她常锦礼拉什么红砖! 河沙上次她们被罚的那一拨,估计也够他们吃一波亏的了。 现在只能改走陆路的他们,肯定亏损不少。 如果再加上红砖的供应商被她拿走了,一定会血本无归。 想到常锦礼那张骄傲的脸上,会露出向她求饶的表情时,她觉得无比舒畅。 她红艳的嘴唇掀唇一笑,“你这次做得很好,杨经理那边我会向龙老板求情,不会让他吃亏的,最起码会帮你争取多一笔赔款。” 何德美嘴上虽然是这般说着,然而却刻意隐瞒杨经理已经辞职不干的消息。 他就算知道自己的外甥辞职了也不要紧,起码还有赔款这个东西钓着他。 对面却没有吭声,好半响才说:“那谢谢何老板了。”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你们渔村要做美食街?那家试水的店铺怎么样了?” “听说第一天就人满为患,我这几天有事情,没有回村子。锦礼也没有回去,但是有人帮她管着。” 何德美本笑得有些开心的脸,一听常锦礼开的茶餐厅人满为患,脸色立马就耷拉了下来。 冷笑了一声,“人满为患?” “嗯,很多都是冲着她们几个的手艺和尝鲜去的。而且听客人说,菜很好吃,又实惠。经常能听见说吃到鹏城吃不到的东西,甚至有不少港人也来过,说是和他们那边的士多卖的小吃简直一模一样。” “喔,港人都去?港人素来不爱这种小店,她是怎么吸引到他们的?不过不要紧,也就一些噱头而已。呵呵,就让她们多笑几天好了。只有爬得越高,才能摔得越痛。你拿一下她们的菜单价格我看看,我不方便过去试菜,她们做的风味是什么?” 让何德美没有想到的就是,他竟一早就准备了,“我带过来了,你看看,他们有做宣传单。” 何德美低头一看,头都有些大,“咸鱼茄子煲是什么?还有黄金a套餐又是什么?黄金还能吃不成?!”显然不可能是黄金,就算拿到了宣传单子,价格也有,但是她却没有办法一眼看透这些个都是个什么东西。 就算拿到价格,一时也难以复刻。何德美摸了摸她的鼻子,站起身来,缓缓走了几步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主意一样。 “你说她开店铺的位置,就是常永丰之前住的那个房子?” “嗯,是的。” “很好,很好,真是天助我也。”何德美听到回答后,忽然鼓起了掌来,“你听好,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去做的。” “什么事情?你尽管吩咐就好。” 何德美心里有些得意,对于捏着别人把柄做事,当真像是抓着一条听话的狗。 你叫他往东去,他就不敢往西去。 她要她常锦礼也像狗一样,趴在地上,任由她处置!想到这里,她脸上露出了愤恨的表情,双拳握起,“她常锦礼不是很了不起吗?连舅舅住的房子都抢了回来,这人呀,无情起来还真不是人。既然这样,我倒不介意帮一下常永丰。 虽然他那老婆不怎么讨喜,不过死得也是时候。你回去可以去她店里吃饭,就和店里的人说他们座在人家坟头上吃的饭。说这个人才刚死没多久,就埋在这院子里。” 何德美一边冷笑着,一边轻轻吐出最恶毒的语言,“我看谁还敢去,就算实惠好吃又怎么样?忌讳这事情的人多了去了,她能怪谁呢?如果不是她之前对她舅舅赶尽杀绝,也不会有今天这出戏。 我真好奇,常锦礼会怎么解决呢?呵呵” * 李桂花正猫着身子,在厨房里弄着煤球,这一年的媒票已经用完了,现在只能用写煤球渣渣,没办法,李卫军经常不在家,她一个老太婆也不能砍得动柴。 “卫军,你看看哪里给我买一些煤球回来,这饭都没法开了。” 刚回到家的李卫军,鞋子都没来得及换,就听见自己母亲在抱怨又没煤球了。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怎么用这么快呢?” 李桂花一听这话,立马有些不愿意了,“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怎么用,你自己持家试试,我用得快。我还能拿煤球当饭吃啊?” “好好好,妈我错了,我说错话了,行了不?” “啧,儿子,你过来。” “又怎么了?”李卫军水都没喝上一口,抓起桌上的大碗,就去井边泵了一口水上来大口喝着。 “你还顾得上喝水,你家媳妇都跑没影了!”李桂花白了他一眼,自从几人吵的那次架后,李卫军将她的行李抢了回来后,她下去出去以后就没回来过。 “哼,她能去哪里?还不是窝在那歌舞厅,我早就偷偷跟踪过她了。”李卫军脸上一脸不爽,还带着一丝不屑,提起何德美他一肚子的气。 “我说你俩能不能过了?以前常锦礼在这都没这么多事作妖呢?你见过谁家的媳妇一不如意就跑出门的,还骂我老妖婆,谁老妖婆了?没点家教,我告诉你,是你才这么好欺负的。她再不回来,你看我怎么去告诉何贵丹去。” 李卫军将手里的碗重重一放,“妈,你和她计较什么?你多活她这么多年,还真什么事儿都要计较,以后可怎么生活了?” “切,人家说不定还不愿意跟你过呢。没瞧着人家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似的,还不如人家常锦礼呢。”李桂花一边说着,一边朝地上吐了一口口水。 李卫军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哪有当妈的这么说自己儿子要被人戴绿帽的,他真的被戴绿帽,她就高兴了?! “现在知道闭口开口常锦礼了,以前干嘛去了?以前天天念叨着说常锦礼的不好,现在天天念叨何德美的不好。妈,不是我说你。照你这性格,还真没一个能和你处得来的。” “有你这么挑剔你娘的吗?我告诉你,要不是她们做的我不满意,我会说她们?这是不比较不知道,这一比较起来,是圆是方,你自个儿清楚。反正何德美是你自己执意要娶的,这人什么回来,怎么回来,我不管,只要别把我这张老脸给丢尽了。 我说她回老家去了,人家前头那个寡妇,还特意和我说在市场前头看见我儿媳妇了,我硬说她看错了,人家叭叭叭地第二天还来跟我说真的又看见了,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呢? 这让人知道她有家不回,以为我们是怎么亏待她呢?这面子上的事情要做足,你就假意去请一下她,不回来就算了。我对街坊也有说辞,就说她何德美自从过门以来,对我没好脸色看,许是看不上我们李家。” 听听这话,不就是当初她怎么对付的常锦礼,现在全都如样对付何德美了么? 当初何德美如何帮的李桂花,现在是原模原样返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依我看,你们要是不适合就别在一起了,就你这条件还怕找不到更好的?” 李卫军也没有反驳李桂花的话,“你让我缓缓,她何德美没钱自然就会回来了,还用得着我出去请?但是,妈你说的有件事没错。那就是她不能丢了我们李家这脸。 更不能让别人说是我们的不对,上次常锦礼大闹婚礼的事,邻居现在都不要我送的罐头了。显然人家现在对我们是有想法的,你找个机会,给隔壁包点粽子什么的送过去,也好缓和缓和关系。” “我不干,你嘴巴说得轻松,包粽子不累人吗?随便去买点糖果好了,三毛一斤的也算顶好的了。” 李卫军忙应好,三毛的糖果别说大人,小孩都不爱吃的。 因为便宜没好货,但是李卫军嘴上虽然应着,身体却想着出门,去一趟歌舞厅。 权当给何德美一个台阶下,她要敢不回来,看他怎么治她。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任念:我的作文又满分了 常凤春:小念念真厉害 任念:可是妈妈为什么都不回家,我想等她回来告诉她。 常凤春:妈妈说她出差去了。 任念有些失落。 第58章 奋斗第五十八天 李桂花见着李卫军出去找人去了, 想想心里还有有些愤懑。 这人才过门多少日子,就敢指着她的鼻子来骂,这以后还得了? 以前没过门前, 对她好得不得了, 去哪儿都记得给自己点钱花花,现在别说钱来了,就是连个家务都不愿意做的。 本来听卫军说她生意不顺,可能手头紧, 所以才没给点钱她用。 但是,这会看她对自己的态度,以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都是披着羊皮的狼, 按她说, 卫军和她就不合适! 李桂花似乎又想到了李仁义, 她要是叫李卫军不要她的话, 那仁义怎么办呢? 这么小的孩子, 以后要是卫军找了第二个, 就是后妈照顾。哪个后妈能对仁义真心实意的好呢? 李桂花想来想去,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唉,我们李家真的是造了什么孽!招惹的一个两个都是什么女人!” 她看了眼院子门外铁门关得牢牢的,心上来了一计。 “她何德美天天穿的那些都是什么衣服, 她不嫌丢脸, 我还嫌丢人呢!”想到这里, 她就跟着蹿上了二楼。 李卫军的房间并没有锁门的习惯, 甚至连房门都没有关上。所以她走进去之后, 直接就将衣柜给打开了。 里头五颜六色全都是超短裙, 和一些亮闪闪亮片的裙子。 “都是什么玩意儿, 真是有伤风化!” 她统统将那些裙子一股脑儿的扒拉下来,又找来了个蛇皮袋,将衣服装进袋里,拖着下了楼后,找了辆三轮车,讨价还价,一毛钱帮她连人带衣服,给运到了何贵丹家里。 李桂花将衣服袋子给拖下车子的时候,这人正巧没关。胡同的最里头那屋子就是何贵丹的,比其他屋子几乎小了一半,又暗又狭窄。 李桂花有些高傲地敲了敲院子的铁门,“亲家母,在不在。”也没等人应声,她就拖着袋子走了进去。 何贵丹正给别人用竹丝在编织着杯套,这会听见声音从里面走了出来。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2节 见李桂花拉着一大袋子东西,满脸遮不住的欣喜,“亲家母,人来就好了,拿这么多东西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这么客气!” 李桂花也跟着假笑了几声,“亲家母,这,我来得及也没想着带上点啥,都是你女儿的衣服,我是上门来还给你的。” 何贵丹也不是简单点女人,何德美紧靠她一人拉扯大的,这人情世故的嘴脸,她又怎么可能没看透。 她脸上的笑容还没敛去,眼光就在袋子和李桂花脸上虚假的神情来回巡视着。 一听李桂花说的是她的女儿这个称呼,就觉得事情不对劲了。 “亲家母,怎么了?是不是我们家德美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 李桂花歪着嘴巴一笑,也不否认,只是眼神中多少透露着不屑,“亲家母啊,不是我说她啊,才进门多久,你说你教的好女儿啊,敢指着我鼻子来骂了。叫我早点去死呢,说没见过我这么贱的人,你说,别说是小辈了,能这么说长辈的?!更何况我还是她婆婆!” 李桂花这番说辞,和何德美骂她的完全就不是一回事,但是并不妨碍她生安白造。她乱说又怎么了?那也是何德美没敢说出来的话,她听着就是这么一回事! 何贵丹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了,知道李桂花这回上门是来投诉何德美的。 她心里已经有了分寸,脸上的神情也跟着赔笑,“亲家母,这中间会不会是有些什么误解?德美那孩子做事比较圆润,怎么会当面那么说你?” “你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是在乱说你女儿坏话?亲家母!要真没这回事,我哪有这个脸来找你。我之前一直没来,也是为了给她留面子,经常夜不归宿是怎么一回事。 谈生意有彻夜长谈的吗?你看看,你看看这天天穿的都是什么衣服!街坊每天街头街尾的议论我们,说我们李家娶的是个什么儿媳!”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蛇皮袋上的链子给拉开了,拿了好几件暴露的衣服出来,就甩在地上。 何贵丹弯腰捡起那些在地上的小短裙,脸上的表情也有些阴沉。她心里虽然也不会准许自己女儿穿这样的衣服,但是又怎么能让李桂花这样说自己的女儿。 “亲家,她这不是以前就这么穿了?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怎么现在才来说这件事了?现在年轻人穿衣风格和我们那个年代大大不同,我看别人闺女也很多穿成这样的了。我们要与时俱进,不能以我们的眼光看问题。” 李桂花一听何贵丹根本没有半点要帮自己的意思,语气也越发不客气起来,“是,与时俱进,反正我们那个年代没有哪个结婚了的,经常夜不归宿的。你女儿谈生意,是给谁谈生意,谈哪张床去?!” 何贵丹一听这话,立马将手里的衣服一掼,用力地甩到地上去。 “李桂花,我警告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李桂花哪里见识过何贵丹的厉害,就连何德美这么大的人了,还是一个八岁半孩子的妈,都经常被何贵丹教训得跪在地上哭。 何贵丹什么体力活都干,本在体力上就比寻常妇人要来得大。 这会隐约就已经有了要生气的苗头,之前为了考虑到何德美在他们李家生活着,如果自己发了脾气,她在夫家不好过。 现在人家李家都劈头盖脸当着她的面指责了,她想来也不用给她留面子了。 然而,李桂花却不晓得何贵丹的厉害,嘴上还是一点都没有退一步的意思。 “我嘴巴干净得很,你得问问你女儿干不干净。还没嫁人,那会就和我儿子搞上了。这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以前本性就这样,谁知道现在呢?天天混歌舞厅,歌舞厅里有哪个正经老实的男人?……” “啪!”李桂花抬着头颅,说得口水四溅,还没叨完,就被何贵丹长手一伸,狠狠打了一巴掌。直接将李桂花的脸都打歪了,身子还差点没站稳。 耳朵立即就耳鸣起来,李桂花整个人懵了好一会,后来才反应过来,这个癫婆,竟敢打她?! 二话不说她直接朝着何贵丹扑了过去,“我要抓烂你这张脸!!你敢打我!” 然而干惯了活儿的何贵丹一用力,一下就把李桂花推开了。 李桂花不甘心,又死命扑上来,又被何贵丹给狠狠甩开了。 “我早警告过你,你还来挑衅我。我的女儿你别张口就来,她配你们李卫军,还算你们李家高攀了!你们李家有哪个老实人?还想欺负到我的头上,没门!!” 李桂花这会像发了疯一样,不够何贵丹的力气打,被扇了好几下后,头发也扯乱了,她干脆抓到她哪里就狠狠咬起来。 何贵丹疼得大叫,伸脚就是踹,抡起拳头也是狠狠锤向她后背。 即便身上吃痛,李桂花也没有松嘴。用力得在相互拉扯中,她都感觉到牙齿松动了。 最后分开的两人,屋内的衣服也散落了一地,两人的衣服都撕烂了。还是隔壁屋听到这里头乒乒砰砰的叫喊声,见院子门没关,进来看。 发现这两女人打起来了,赶紧过来劝架。 李桂花见这人脸丢大了,也顾不上什么了。既然她脸都被何贵丹丢光了,她们也别想好过! “呵,这婚我们李家退定了!要不要帮你算个日子,将你们那妓.女领回来?!”李桂花顶着肿得老高的右脸含糊不清地说着,一说话牵动脸上的肌肉,疼得她几乎都要落泪,但是她仍然执意要说。 何贵丹如果不是身后有两个婶婶拉着,早就过去踹飞李桂花了。 “你狗日的,说谁是妓.女?!我看你们李卫军才是鼠眉狗眼,没干什么好事!呸!狗东西,整日乱咬人,狗都没你恶毒!”何贵丹虽然在力道上力压李桂花,李桂花被她打得伤得重多了,但是但凡她身上的肉是李桂花嘴巴能够到的,全给咬得一个深。 “哎呀,我说你们两个亲家,丢不丢人,有事不好好说,还搁这打架。两个人加起来都上百岁了!你们瞅瞅门外的孩子,都看着你们笑话呢!!” “就是!都多大的人了!以后还能不能做亲家了!有话也不好好说,这让你们两个孩子可怎么过了?” 李桂花双眼一瞪,就朝何贵丹吐了几口口水,激得何贵丹几乎就要将身后的两个人给拖倒了。 “我呸!她娘都这样泼辣,小的还能要?!这是嫌命长吗?还是想天天被她女儿打呢!活该没男人要,就你这种人,狗才会要!” 就连邻居两位婶婶,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这何家的亲家母说话是有些欠揍,这都是破罐子破摔了啊!两人都几乎架不住何贵丹。 何贵丹心里的痛处,就是被自家男人抛弃,去港城找了新的白富美,这李桂花是她哪里痛就往哪里踩。当场何贵丹就伸出脚去狠狠朝着李桂花的面门就踹了过去,将李桂花给踹翻了。 “你快走吧!我们拉不住了,等会她拿刀砍你,我们就不管了!” 李桂花吃痛,又不敢上前去打回来,啐了几口,匆忙跳起来人也跑了。 何贵丹气到最后,见人也跑了,直接给气哭了。 邻里也没敢劝,,见人都走了,也找了个借口开溜了。 何贵丹哭了好半会,见地上何德美那惹眼的衣服,捡起来徒手就给撕成了破布。 * 李卫军出了门之后,心里其实是不愿意低头的,他以前和常锦礼的关系中,从来都是常锦礼来哄他,哪怕他的目光从来没停留在常锦礼身上,她都甘愿为自己付出。 而何德美不一样,何德美是他仰慕的对象。他一开始也确实是喜欢她的。 常锦礼得来太过容易,即便她长得漂亮,带出去也有面子。但是男人天生的野性,没有了挑战性。一来常锦礼对他来说,没有征服欲。二来,家花哪里有野花香。 从他答应和常锦礼好,到他心里装得满满的都是何德美开始,他也确实是希望能和何德美共余生的,但是现实里发生的事情,和两人在一起的日子,早就没有了激情。 甚至慢慢他的心里也开始将她和常锦礼做了比较,他在去往歌舞厅的路上,也在反省,是不是他也有不对的地方。 就像何德美说的那样,“你不要将常锦礼和我比,她不配!” 李卫军叹了一口气,“孩子都有了,好不容易能一起生活了,怎么就一地鸡毛了呢?” 他想得太过出神,从工地路过,走进了警戒线内都不知道,差点被楼上抛下的木板给砸到。 “你是谁啊?!是不是不要命了?出去出去出去!” 李卫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前方砸下的木板而后背生凉,这一声巨响和耳边叫骂的声音,让他回过神后,匆忙跑出了工地范围。 “这是老天在警告我,得好好珍惜眼前拥有的!”他这般想着,心理建设给何德美道歉更浓了。 等他来到贝京饭店楼下的时候,这时离吃饭的巅峰人流量已经过去了,所以楼梯道上几乎没什么人。 他直接就跑上了三楼,因为长期不劳动的关系,走得有些气喘,就停下来休息了好一会,这才接着往上走。 歌舞厅的大门被人用木头塞在下面,打开着。 李卫军探头进去,发现厅里的霓虹灯开着,无数个波点灯光在整个厅内旋转,还有旋旖的音乐。 那些音乐就连李卫军带客户去过不少声色场所,都没有听过的。 娇.喘叹息,加上节奏性的鼓点加强,这种音乐太过蛊惑人心,沉溺其中就是一场场软色音乐,其中音乐之间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语言,女声魅惑而又慵懒,就连吞咽的声音都十分充分又细致的录播了出来。 试问有哪个男人会不喜欢这样的“音乐”?又有哪个男人能抵抗得住? 李卫军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让人血脉喷张的音乐,他全身的血液就像一下被点燃了一般,又热又让人不自在,音乐如烟如雾一般缠绕着他的五官,随着他的鼻息吐纳之间,让他心悸。他本欲出声呼喊何德美的名字,却变成狠狠深吸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从旁边里屋的一间小房子里传出了一声声吟娥声,那呼喊的声音激烈而又动荡人心,然而李卫军却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下来似的,后背立马串起了一身的鸡皮。 方才的血气瞬间褪去得一干二净,原因无他,这把娇娥的女声,他听过无数次,撩人又让人难以把持的。除去是何德美之外,还会有谁?! 如果是她一个人的声音,也不至于让李卫军显得如同冰雕一般楞在原地。 除去何德美的声音之外,他还听见了明显是来自男人的声音! 他手脚冰凉到全身的血液都因愤怒而沸腾了起来,这股愤怒将人毫不留情推向高处,就连厅外蛊惑人心的音乐都没法遮盖。 敢情这厅外的音乐是给他们助兴的!李卫军一想到这里,整个人就像发疯了一样,猛地朝着那小房间冲去。 “砰”地一声推门,却发现门被上锁了。强烈的愤怒让平日懦弱的李卫军就像是健美选手一般,整个身子力量爆棚,猛砸几下门,门竟然被砸开了! 显然,门里的人听见响声,早就停下了龌龊的行为。李卫军冲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何德美粉粉的脸色上,由迷散转为震惊。而何德美眼见着闯进来的人是李卫军,早就吓得差点滚到了地上去。 她旁边一个肌肉满满的男人穿着一条长裤,正仰着头斜视看向李卫军,神情有着不友善的恶意。额头上的疤痕显得有些凶狠,双眼眼神淡漠。 这样的一个人,让李卫军的脑海里闪现了亡命之徒之词来。 然而李卫军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竟比平日里还要气势十足,“你们在这干什么!!!” 何德美偷偷瞧了一眼龙老板,眨眨眼,笑了笑,“我后背有些不舒服,让龙老板帮我按按,又怎么了?” “你个贱人,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傻是不是!”说完冲上前去,就要打何德美,却被龙一智拦了下来,狠狠捏着李卫军的手腕,用力得指骨都发白着,然而龙一智脸上的神情依旧是冷漠,疼得李卫军大张着口舌,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打女人,可是不好的习惯。” “……啊,她是我的女人,打不打他,关你什么事!你们真不要脸!!!你凭什么动我的女人!”说完李卫军抡起左手,就要挥拳打他。 显然李卫军又轻易被人捏住了手腕,这次龙一智的力道加大了很多,几乎同一时间,李卫军惨叫了一声,龙一智也不知道怎么动作的,扯了他的手腕一下,整只右手就脱臼了。 疼得李卫军大喊大叫却不敢太大幅度地动它,那种钻心的疼痛从手腕处传来。 就像有人拿着地钻在钻他的手腕一样,就连呼吸一下都会触碰到这个伤口一般。 “我们做什么了吗?你再说一遍?”男人轻描淡写地反问着,何德美趁机将身上的衣服给理好了。 “好了,龙老板,你别生气,和他一般见识。他和他妈一个样,总喜欢血口喷人,你消消气。”何德美跟在后头,似乎一点都不怜悯李卫军一般。 如果不是龙一智在这里,她估计就会被李卫军打死了,况且他李卫军就是一个缩头乌龟。就她被常锦礼欺负的时候,整个瘪三一样,不去收拾常锦礼就算了,还帮着他妈来指责她。 这样的男人,不跟也罢。 尤其这次看到龙一智被李卫军找上门来动手的魄力,更是加深了何德美的想法。 李卫军疼得就想给何德美一巴掌,奈何她身前有这个男人护着,觉得身为男人的自尊被伤得彻底。 “你们这对奸.夫.淫.妇!!!我和你离婚何德美!!!我要将你的丑事传遍整个鹏城!”李卫军龇着牙白着一张脸,捧着他的手腕,恨恨地朝着何德美吼着。 那缩在门后的身子,都让龙一智觉得这个男人真孬,“你老公真像一条败犬,你品味也不怎么行呀。”说完冷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的衣服,冷笑了一声后,踩过李卫军的脚腕,就走了出去。 惹得李卫军又是一声惨叫,何德美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们什么都没做,你可别在这血口喷人,诬告别人也是讲证据的,你本人又怎么作为人证呢?李卫军,别说你和我离婚了,你配吗?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你多可怜,是我不要你,而不是你不要我。 我之前早警告过你,不要老拿我和她常锦礼比较。你既然觉得她好,那你倒是求她回来。喔,也是。你觉得她老公不如你。你也不撒泡尿瞧瞧你自己,她不配,你也不配。仁义我找个时间会接来我这边,离婚我们找个时间就去。” “呵呵呵”李卫军听着听着,忽然就像个傻子一样,开始笑了起来,他的额头已经冒出了一层冷汗,却还在笑着。没震动一下,手腕上的疼痛就加剧,他这次却不在乎了一般。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3节 “何德美,你害我一无所有,我不会就此罢休的,李仁义你也休想带走他!”何德美看着他阴狠的眼神,有些发怕,然而仍然挺直着胸膛,居高临下的看他。 “你又有什么本事?港城那边的酒楼我听孙伯说,你亏损都很厉害,都在借高.利.贷还利息了。你这么没用,还觉得我会跟你?” “你真的是狼心狗肺!我借高.利.贷是为了谁?一个月四分利息,比港城银行还高两分!还不是你歌舞厅亏了!我贴钱给你,你还说我没用?!”李卫军显然心理都有些崩了,今日撞见自己的女人出轨不说,即便他之前就有些怀疑,但是都被她游说过去了。 亲眼所见和怀疑是两回事,他本不愿意相信。何德美今日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原来她从来都看不起他,这般伤他,将他仅有的希望都粉碎了。 他原以为,他今日过来低一下头,她就会跟他回去的。 谁能想到,今日过来,会是这般的局面。 不知该庆幸是早日知道的好,还是这般被人□□该反击的好。 何德美也跟着蹲下了身子,离他有些远,脸上的神情说不上友善,“你要是有用,就不会去借高.利,可别把借高.利的错怪在我头上?你还算什么男人,李卫军。” 说完,她又站了起来,从上至下看了他一眼,“我真恶心透了你一股头油的味道,都说婚姻是个坟墓,还真是!明天就去把婚离了!” “你想得美!你想离婚?我偏偏不如你意!!!你以为他那样的男人,会娶你?你别白日做梦了,你就是个人人可以上的妓.女!!!还离婚,你以为他会要你?哈哈哈哈,天大的笑话!” 何德美看着李卫军说话都有些扭曲的嘴脸,咬牙切齿地穿着高跟鞋狠狠踩上他的小腿,疼得李卫军猛地一瑟缩,“我嫁谁都和你没关系,你、个、孬、种。” “想离婚?你把我杀了,不就能离了?咱们一起下地狱也不分开。” 何德美一听,气得狠狠闭上双眼,抹了抹自己的发丝后,又擦了擦因为刚才激情而出界的口红,不再理会李卫军,昂首挺胸就走了出去。 在何德美心里,现在唯一可争的,只有李仁义了。 * 人民医院里,常锦礼进进出出忙着打电话,再一次感叹,为什么大哥大出现的时机还没到。这找人都十分不方便,好在电话已经有了。 村长给她来了消息,她去回电话的时候,村长还说等他回来,李会计说村长的情况医生都赞叹说:“控制得很好。” 多亏了平日里村长坚持每天背诵一些诗词的原因,况且有李会计在一旁要求他每天写日记、记录的习惯,帮助他温故而知新。 目前国内并没有先例能治疗好这个病症,常锦礼是知道的。 就算是21世纪都不能解决这个难题,对于这个不可逆的病况,能延缓一天是一天。 更何况,现在还是八十年代。 村长:“锦礼啊,趁我现在记忆还不算太糟糕,咱们的大志得赶紧完成,我不想最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常锦礼安抚他,“村长,你按时吃药,我保证,不出三个月,咱们就能一举拿下万元村的头衔,快的话一个月都足够了。我说三个月还算久的。你一定要配合医生的治疗,你要是想快点回来,就要听李会计的劝。不要心急,我们这边很好,茶餐厅开了,一天净利润达到500元。这还是前期,后期的话,我有信心一天能达到一千到两千。” 随着改革开放越来越深入,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一天净利润达到三千都行,上面常锦礼说的都是保守估计。 村长一听,激动得电话线那头都拿得有些接触不良了,常锦礼只能断断续续听着他说话。 就像一个老小孩那样欢呼高兴,对于村长,她只想报喜。她没将大家被罚渔船的事情告诉他们,等李会计回来后,她再和李会计说。账目交接的时候,就算不说,李会计也还是会知道的。 就连医生也说,积极的情绪对他的病情是有积极的治疗作用的。 “村长,咱们渔产品这一块暂时搁置了,因为现在是休渔期。所以重点会先开发咱们村子里的茶餐厅。刘队长在给大家建祠堂,你就放心好了。” 村长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欣慰,“这就好,锦礼不和你说了,我得去给他们扎针了,现在天天他们都在我头上扎针。” 常锦礼一听就知道是要做针灸,点点头,“好的,村长,要加油。” “会的,我们也会努力尽快回来和你们并肩作战!” 常锦礼挂了电话后,看着天边一朵朵绵密的白云,棉絮状的云团,正是好天气,一如前程未来。 她低头看着bp机又响了,这几天来,她的bp机几乎都没听过。 就连任顾的父母都觉得常锦礼忙得不得了,每次一响都催着她下来回复。 常锦礼看着bp机上显示的暗号时,立马又付钱,拨通了通讯台,查到了要回复的号码后。 “喂,我是常锦礼。” 电话线那头响起了熟悉的声音,“是我。” “事情进行得怎样?” “很顺利。” “那你就按照我说的去做,就没问题。” “好的。” 正当常锦礼想挂电话的时候,那头的声音又说了一句,“谢谢你,锦礼。” “我也要谢谢你,张叔。” 当常锦礼上去的时候,只有任顾的父亲在这里,两人当日跟着她回到了渔村,和奶奶的第一次会面显得有些不同寻常。 由于这次任顾的伤打断了大家的行程,就连奶奶都没有想到会和两人在渔村碰上面。 这期间最高兴的就是任念了,任念是被接过来学南拳的。 当两老得知任念现在不仅会南拳,还在学习毛笔只时,象棋、国画都有涉猎,简直震惊得张圆了嘴巴。并非为着任念的巨大进步,而是为着常锦礼能有这长远的眼光在培育任念。 任念许多年没见两老,若是按照以往,一定会害羞得躲在别人后头,不敢说一句话。 然而这次相见,却大为不同。 念念不仅大方和他们打招呼,还敢于表达自己,“爷爷奶奶,见到你们真高兴!” “爷爷奶奶也高兴呀,咱们念念长这么大了!来来来,这个红包是爷爷奶奶给你的,拿好了!”念念在手下红包的时候,开心得手舞足蹈的,转头就将红包塞给了常锦礼。 “妈妈,你帮我存着。” “好的呀。” 两老既欣慰又震惊,没想到念念已经接纳了她,且十分依赖她。只能证明常锦礼在念念身上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 “锦礼,这是我俩给你的。你们的婚礼我们都没办法回来,这对你不尊重,改口费说什么都得收下的!”常锦礼摸着鼓囊囊的红包,立马就推拒了,却说不过两老,也就道谢收下了。 奶奶躲在厨房一头,听到两老对她的认可,感动得哭了起来,任念进来发现,默默给奶奶擦眼泪,“太姥姥,是不是烟雾太大了,念念来帮你吧。”一边说着一边又摸了摸她的眼睛。 常凤春一把搂过任念,无声地掉着眼泪,拍了怕她的后背,“对,太呛啦,太呛人啦,太姥姥的眼睛不中用了。” 饭后,当两老表示想住这里的时候,理所当然的奶奶当场表示要搬出来,她要回来住,最后也被任顾父母劝服了。最后任顾父母也说,“奶奶,咱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你百田餐厅忙活,我们也可以帮上忙。念念交给你接送,我们就在餐厅等你们回来,回来后念念的作业我们来辅导,您看这分工如何?” 常锦礼在一旁看着他们几人认真地讨论着分工问题,忽然觉得自己能一眼看中任顾,真的太幸运了。 都说嫁人不是单纯的嫁一人,而是嫁一家子,任顾的父母教养也很高,常锦礼觉得自己幸运的同时,也默默和心里的常锦礼对话。 我和你都会幸福的。 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就是,当晚姬少芬就将她拉到一旁,“晚上你去医院陪任顾吧,我问过医院了,可以陪护加床,他们那有小床。我都看过了,可以挨着病床铺在一块的。” “好的。”常锦礼本觉得她这一番话没什么问题,但是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她的表情有些诡异。 就是那种极力压抑着笑容的那种表情,常锦礼看到了却有些摸不着头脑。 天还没黑,两老就催促着她赶紧去医院。任念并不知道任顾的事情,觉得常锦礼又连夜离开了。她原以为常锦礼会和她 她心里那种怪异的感觉又来了,她知道他们并不是着急儿子没人照顾,只是想她和任顾多呆一会? 这……是不是她错觉了? 很快,她就被以天快黑了为由,由任父送着她去了医院。她打完几个电话上去的时候,只听见任父和任顾赞美着自己。 “锦礼是个好女人,你得好好把握机会,珍惜珍惜。” 任彦识见常锦礼上来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将拼接床给他们推到了一起。并用力晃了几下,证明还是比较结实的,这才和他们告别了。 “锦礼,你别送了,回去陪任顾吧,他因为战友牺牲这事,心里一定不好受,你可以陪他多说说话,解解闷。” 常锦礼乖顺地点点头,“好的。”就目送任彦识出了门。 回到房内的常锦礼,看着沉默的任顾,又有了些心疼。这几日她的睡眠时间比任顾少得多,基本上是他睡着的时间里,她得醒着,中担心输液瓶空了,打进了空气。 一直小心翼翼的,又得照顾他的情绪。 连轴下来,她的精神一直绷得死紧,已经累到了极点。 送任彦识出去的时候,眼睛都几乎快要睁不开了。 回来看到任顾的表情,胡子都已经长了出来。 常锦礼坐在一旁,看着他这个模样有些颓废,就笑了笑,声音已经有些沙哑了,“要不要我帮你刮胡子?你爸妈从国外给你带了一套刮胡子的剃刀。” 任顾闻言,掀开了眼皮,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窗户外的景色。 抬起扎着针头的手,拿起了放在小台子上的水壶,就递给了常锦礼。 常锦礼担心他过分用力,会血流溢出针头,就匆忙接过水壶,在任顾的注视下,仰头喝了几口。或许太过着急,水流有些沿着她的脖子就流了下来。 她擦了擦流下的水迹后,起身绕过他将水壶放在了桌上。 她在家里洗过了澡的,但是天气炎热,到医院的时候也出了一层薄汗,她就起身去洗手间打了一盆凉水过来,又加了半盆的热水,将手帕洗了洗,拧干先给自己身上擦了擦后,又洗了一下手帕,将床的帷帐给拉了起来。 拿出剃刀,坐在床头,给任顾身后垫了两个枕头后,两人靠得很近,任顾的呼吸都直接灼热得喷洒她的脸上和湿透的脖颈上。 她拿起刮刀,小心地给他涂上泡沫后,一刀刀刮着,这种刮刀并没有防割伤刀片。 她有些紧张,第一次给男人刮不说,还是这种简单上手的刀片,她真害怕一个操作不当就把任顾给刮伤了。 然而任顾也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着,也不知道她刮没刮疼他,直到她看到了一条细细的血线出现的时候,她顿时收了手,立马拿手帕按住,有些慌,“你怎么不说呢?都给你刮伤了,对不住啊。” 任顾按住她的手,没有让她退开,也不说话,直接按着她的手在他唇上接着刮。 任顾是根本没对着镜子,眼睛更是盯着她看的,手上的动作却干净利落,按着她的手动起来,似乎一点都不怕疼一样,比起她的小心翼翼,他下手既快又重,就在她都害怕会刮伤他皮肤的时候,任顾已经刮完了。 她匆忙用手帕给他擦干净唇上的皮肤后,收拾了一下,果然又很好看了。 “我给你擦擦身子好吗?” 任顾依然盯着她没说话,然而空着的左手已经开始自己给自己解纽扣了,常锦礼这次换成是她按着他的手指,在解着。 本来极其正常的一件事,两人做起来,有说不出来的暧.昧流动。 任顾眉眼都不抬,问了一句话,差点吓倒常锦礼,“以前,你是不是经常解我衣服?” 常锦礼失笑,“没有,以前都不用我解,你总说热,自己给解了。” 不料任顾却说,“你撒谎。” 常锦礼不解地望着他,她真没撒谎。 “为什么你解我扣子的时候,我却觉得你这个动作做过很多次了?”任顾的神色认真,说着这般暧.昧的话,却一本正经的神色。 常锦礼舔了舔嘴唇,在想如何解释的时候,他又接着说了,“为什么,你做过这么多次的动作,我这心里还是很紧张?”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4节 第59章 奋斗第五十九天 常锦礼知道他平时的手指无论多热的天, 都是冰冰凉凉的,但是现在却很热。 她自己撒没撒谎,肯定是知道的。 但是, 为何任顾却如此说?常锦礼虽有些不解, 但是微微一笑,没有回他话语,将身子往前倾,一如以前的日夜里, 他对她做过的一样。 她柔软的唇轻轻印在他的眉心,印下怜爱的一吻。 彼此都没有说话,只听得见很微弱交织的呼吸声。 就像两人忽远又忽近呼吸频率一般, 常锦礼离开远了一些, 任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伸手摸了摸他有些消瘦的脸庞。 “你好像有些热。” “嗯。” “我去叫下护士来。”常锦礼想站起身子, 却被任顾一把拉住了, “不用, 我的身体我清楚, 发热是正常的。”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刻的常锦礼,却总觉得这句话有些歧义,任顾就又补充了一句,“是会有些低热的。” 虽说如此, 但是任顾拉着常锦礼的手却没有放开。被拉起的帷帐之内, 显得有些温馨又暧.昧。 “你能和我说说我们以前的事情吗?”任顾盯着她的眼神, 神情很认真的问起。 常锦礼干脆将他侧面的扶手给降了下去, 躺到了旁边并拢的小床上。任顾却往旁边挪了挪身子, 看他的动作意思, 就是要她躺过去。 她寻思现在不是巡房时间, 病房内也没有其他病人,这才把鞋子脱了,躺了上去。 她不敢压到他,只靠着枕头的一边睡下,声音温柔,陷入了回忆,“感觉就是不久前的事情一样,我如果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你会怀疑吗?” 任顾听了后,身体依旧平躺着,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没有说话。就在她以为他还在思索她话里真实性的时候,他却开口了,“不,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因为每次你一靠近我,我心跳就有些快。牵我手的时候,我就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激动却又觉得满足。” 常锦礼微微张开了双唇,她侧躺着,能清晰得看见任顾侧脸高挺的鼻梁骨,以及他性感的下颔线。嘴唇动得很轻,但是每个字她都清晰的听见了。 这……是那个看似深沉又很温柔的任顾吗? 还是说因为失忆,都敢将内心剖析独白出来了? 如果以后他想起来的话,会不会觉得不好意思? 谁都爱听表白,尤其像任顾这种的。 平时不说不说,一说起来甜到心里去。他或许都不知道以前的自己也不曾这样说过。 常锦礼将手背塞到了脸庞下,枕靠着继续看他。 “他们都说我失忆了,但是我觉得这个说法是不准确的。我记得你是我的妻子,我只是不记得我们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情了。”任顾说起这话的时候,其实脑袋里又开始像压榨似的疼痛,伴随着一阵阵恶心感从胸口处涌来。 但是,他平静的脸上却没有看出来。他还想多和她说说话儿,自从受伤以来,他就是这样。一想到当初韩蓄压在他身上保护他的场景,他就整宿睡不着。 “是的,我没有骗你。你和我都是第一眼见到对方,就觉得是相互的菜。你长得很对我的胃口,其次你身上的气质很迷人,很吸引我。另外的得等你恢复记忆,我才能告诉你了。” 常锦礼是一直看着任顾的,所以他右眼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她是看得一清二楚的。 任顾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只听他声音有些嘶哑继续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呢?常锦礼竟然觉得有些亏大了,任顾几乎没花多少追求成本,两人就成了。由于他工作的特殊性,她也忙于渔村的建设,关于两人之间的回忆,竟是少之又少。 常锦礼伸出手来帮他理了理发丝,“还有你会回家帮我烧热水让我洗澡,会帮我泡脚时擦干我的双脚,会在洗澡的时候帮我清洗内衣,更会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出现在我身边。这就是你,我眼中的你,也是我心里的你。你把你工作责任之外的时间,都给了我和念念。” “念念……”任顾听见常锦礼提起念念,也呢喃起这个名字。由于他左耳伤到了,所以常锦礼压低声音说话时,几乎是贴近他右耳说的。 说话时的语气均喷洒在他的耳廓上,有些痒意。他仅仅只是脖子动了动,并没有让她退开些。 “你们有将我的事告诉念念么?” “没有,孩子还小,害怕她会担心受怕。现在爸妈回来了,他们陪着多少也会好些。” “她应该很喜欢你吧?” 常锦礼想了想,她投入到任念身上的心血确实比任顾多多了,但是她既骄傲又自信地说起念念,“我感觉得到她对我是喜欢的,甚至开始有些依赖了。” 任顾没有点头,现在点头对他来说,晃动眼眶和脑袋对他来说会让他想呕吐。 “对不起,我的事让你受累了。” 常锦礼听见他如此这般说着,支起了身子,轻轻亲了他的嘴唇一下,“我俩是夫妻,以后不能这么说了,我会生气。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以后尽可能为了我们多注意安全。” 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就是,他说出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话,“对不起,这事我不能骗你。祖国在我心里是第一的,但是,你永远会排第二。” 任顾没有看到,常锦礼因为他这句话又一下红了眼眶。 韩蓄是不是也是这般对罗琳说的,会不会有一天,韩蓄也会那样离开她们? 一想到这里,常锦礼整个人都不大好,她坐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才让自己的眼泪不要落下。 任顾似乎是猜到她在想什么一般,摸了摸她的后背,“对不起,是我太自私了。” 常锦礼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给不到第一位的爱情,却还想绑着她。 她转过身子来,替他理了理衣服,“我看上的男人,从来都是最好的。你休息一下,我给你去打水。”说完就想爬下床,目光却意外看到了他的“小帐篷” 常锦礼语滞了一下,这男人伤成这样,还在想什么。他留意到常锦礼的神色,也微微多了一丝窘意,脸颊本就有些粉红的脸色,更是红了一些。 “你一靠近我,我自制力退步了许多。” 常锦礼有些嗔怪地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后,任顾却说:“别走,先睡一会。”说完这句话后,他就闭上了双眼。 医生也交待过,让他双眼多休息。也或许是打针的缘故,让他的精神疲累了。 常锦礼躺回旁边的小床上,却察觉任顾的左手摸了过来,摸到她的手腕后,牵着她的手,就睡过去了,鼻息平稳。 常锦礼握着他的手,也闭眼休息了一会后,这才下了床,拿起床头边柜子上 的铁皮水壶,走去打水房。 途中因为不放心任顾发烧的事情,又折去护士值班室去问了一下,“你好,我想问一下602号病房的病人,有些发热,要不要紧?” 值班护士,翻了一下手上的小本子,很称职的回答:“不要紧的,他这种情况是会这样的。医生已经提前写出备注了。你拿这个探温计过去,超过38度就来告诉我,测量的时候,要贴紧腋下最里测,一个小时测一次。期间多让他喝热水。” “好的,谢谢你,姑娘。” * 常锦礼刚穿来这本书的时候,渔村外头还是烟尘灰土弥漫的一个大工地。现在竟然已经快要收尾了,这波速度当真是快得让不少外地的朋友大咂舌。 工地上建造的是百货大楼,再过小半个月百货大楼就可以开张了。届时,乘着这股东风 常凤春将姬少芬和任彦识介绍给村里人认识后,大家都对他们十分客气。 当他们知道他们是高知识分子的时候,立马那些农活都不敢让他们干了。即便挑水浇灌农田别人担了三桶,他们只能抬一桶时,他们也只是意思意思给他们一些活干。 老刘将院子胚烫得十分平整时,任彦识却在搅拌的石灰里加了点砂石,并严肃地说:“这个砂石不够的话,成品会过于松软……” 他一句话没说完就被姬少芬给拉了回来,狠狠剐了他一眼,“你这是来这里做指导的?” 眼见着任彦识领导病发作了,姬少芬忙向他们赔不是。 刘队长却忙摆手,“你们懂得比我们多,我们求之不得能得到指导,锦礼的爸妈就是咱们大家的恩人,我们只是不愿意你们太过操劳!” 两老对视一眼,看来锦礼在村子里名望很深,他们作为任顾的父母,又怎么能给孩子丢脸? 于是,看到常凤春和黄知青在后厨忙到不可开交后,决定也进去帮忙,姬少芬和黄知青说:“我发现附近工地不少,我建议油都用猪油,贵是贵了些,但是,咱们做的就是回头客。求的是长远,你们说呢?附近的男人干的都是体力活,猪油管饱。” 常凤春点点头,“锦礼之前也和我们交待了,想不到你们的想法倒是一致的。” 姬少芬有些失落,看来这里又帮不上什么忙。两人又从头到尾看了一眼营业方针后,终于露齿一笑。 于是饭店时间,可以看到刘队长就在院子外打着南拳,这是两老想出的主意。刘队长一来可以活动筋骨,二来也可以吸引一些客人来。 这在外国可行性很高,在国内的效果虽然不够好,但是也多少能吸引一些人来。 就是苦了刘队长,也哭了常凤春她们。 现在,她们缺的不是客人,这屋子早就爆棚了,客人络绎不绝,甚至很多等不及要转场的。任彦识默不作声在旁边观摩了一下午,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等中午这波人流量散去的时候,他提出:“我们得做一些便食物,国外很多这种打包服务,我们店里面不够坐的,可以提供打包服务,他们自然能找到吃的地方。现在我们人手也不够,但是不要慌。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冷菜之类的,提前备好,这样热菜和冷菜错开,就不需要挤在同一个时间段完成。” 大家都表示对任彦识的说法认同,常锦礼不在,多亏了两老在这里坐阵,尤其任顾的父亲,在大事上确实帮得上不少忙。 而两老在忙完店铺的事情后,晚上回去还得挑灯再检查自己工作上的报告,其实也很辛苦。但是,他们一看孩子们都这么忙,他们能分担多少就分担多少。 任彦识临睡前,还和姬少芬说:“老伴,你说咱们在院子外面弄一个柴火锅,就现场边煮边吃,你看可行否?” 姬少芬一听,忙又爬了起来,“哎哎,这主意不错,我看你这个主意还能再加工一下。” “怎么加工?” “直接将锅贴合在桌子上,就用石桌,围桌适合hot pot 类的,鹏城还没出现过这个形式。” 任彦识却摇摇头,“现在临海热得不行,靠客人太近,不行。冬天的话,还可以。” 姬少芬却觉这个形式大有可行之处,行动贵在新奇。但是转念一想,确实如果弄成石桌的话,就等于围着一个柴火灶坐着,夏天实属过热了。 “不行,我得先记下来,等以后给锦礼看。” “老伴,先睡吧,明天再说。”任彦识赶紧将她抱回来,她挣扎了几下,“不成不成,我怕睡着忘记了。”于是,又起身点起了小小的煤油灯,在豆大的灯光下,戴起了老花镜,认真又仔细地记录下他们的意见。 这么一折腾,两人的睡意都淡去了。他们这个年纪,一旦困着的时候不睡,后面就会很难入睡。队里的随行医生给他们看过很多次。 是因为太过紧张的工作所导致的神经衰弱,根治的方法没有,就是早睡不要思虑过重。 然而,这些都不大现实,需要他们操心的太多了。 两人躺了一会,姬少芬说起了任顾,“你说那两孩子,能不能在医院更进一步发展?” 任彦识忽然屏气了好一会,“你在想什么呢?在医院能发展到哪里去?” 姬少芬却用手肘推了他一把,“去,你这么说好意思么?你不想想你年轻那会又是怎样的?抓着我不肯撒手呢!” “好了好了,少芬,咱别说了,睡吧睡吧。”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听她提起两人的事,都让他觉得难为情极了。 姬少芬睡着后,任彦识才拿起蒲扇悄悄给她扇风。如果没睡着,她是不会让他这么做的。 如果常锦礼看到这个场面的话,就能知道任顾究竟是受谁影响了。 * 育才小学里,刘老师办公室内。 李老师:“哎,刘老师,你有没有发现你们班的任念,最近势头有些猛啊?我看到你帮她申请三好标兵了,她这次摸底考成绩怎么样?” 刘老师点点头,头也没有抬,“全部满分,就连语文作文也是满分作文。你说这样的孩子,我怎么能不帮她申请三好标兵?我们班学习委员也比她少了20分总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5节 “那不是和李仁义并列第一?” “是的。” 李老师似乎有些遗憾,“我们班李仁义看来这次有对手了,以前也没见任念这么冒尖的。你们是对她特训了吗?” “应该是家长教育得好吧,她妈妈我见过一次,人长得漂亮,谈吐也很有教养,就像是富贵人家教育出来的子女那样,见识也和普通的家长不大一样。 那会她就和我说念念的情况,让我帮忙留意孩子的自卑症,我看现在是越来越好了,哪有自卑的症状了。” “刘老师,你可拉倒吧,还自卑?她昨天还主动找到美术张老师,说要参加鹏城国画大赛,咱们学校现在就李仁义和她报名的,这么主动,哪像是你说的自卑啊?” 隔壁桌的陈老师也出来说话了,“李老师,你怎么有点恼羞成怒的样子呀,可别针对刘老师呀。好不容易班里出个拔尖的。你们班李仁义有个对手不也是好事吗?有对比才能有进步啊,况且都是为咱们学校争光的。” 李老师也笑了笑,“我说你们可别多想啊,我可没那个意思,只是纯粹感叹一下。” 刘老师忙着批改作业,也没空搭理她们。 只是想到快开家长会了,到时候可以和任念的父母再次探讨一下,关于孩子拔尖辅导班的事情。 这会李仁义抱着一摞作业走了进来,李老师匆忙过去接了过来,陈老师见到李仁义来了,也不禁开玩笑起来,“仁义啊,8班的任念和你并列第一,有没有危机感了?好好加油啊。” “谢谢自然老师,我会好好努力的。”李仁义微微笑着有礼貌地点点头,转头又帮他们把门遮上,这才走了出去。 走出去之前,还听到办公室里的老师称赞他。“李仁义这孩子教得不错,人有礼貌又尊师重道……” 他在出去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换了下来。 他当然会好好努力的,他以往花一个小时做作业,现在会花上两个小时做作业和做课外练习。他并不想在成绩上输给别人,尤其那个是任念的情况下,他更加不想输了! “小美,任念去上洗手间了,我也要去上。这是她的画具,能帮她拿一下吗?”李仁义刚才洗手间走出来,就听见了任念的名字,他的目光落到了任念的笔袋上。 他微微一笑,朝她伸出了手,“我来帮你拿吧。” 李仁义是学校的风云人物,谁人不晓得? 小娜匆忙表示谢谢后,就将笔袋给了他。温暖刚从女厕所出来,就看到了李仁义,她看了他几眼后,转头就出了拐角。 * 李桂花躺在家里,是对面屋的李老头在院子里给叫醒的。 显然他已经叫了很久,最后没法子,拿起砖头敲着院子外的铁门,发出砰砰声,这才将楼上睡得正香的李桂花给吵醒。 李桂花一下楼,看到是李老头,心里不满极了,然而脸上仍是堆着假笑,走下楼来,“怎么了李大爷?” “哎呀,你怎么这么大心眼呢?喊你这么就都没听见。你们家李卫军来电话了,说是给人送去医院了。” “什么?!医院?!什么医院,这、这发生什么事情了!!”李桂花脸色一下就变了,双手不停地扑腾着,显然既心慌又害怕。 李大爷见她这个样子,匆忙安慰她。她就这么一个儿子,着急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了,“不大清楚,就是说手有问题,给送过去了,就在人民医院,叫你带点钱过去。” 李桂花连忙点头,招呼都不打,匆忙就跑上二楼,从席子底下掏出一大叠大团结后,又从自己的鞋底里拉出几张后,踹兜里,匆忙跑下楼。 她跑出家门的时候,连院子的门都没关上。才刚拐出胡同,就看见从市场那边过来了好几辆黄包车。平时不舍得坐的三轮车,这次给了双倍价钱,让人给她跑着送过去医院。 这人才到医院,也不知道怎么找人,逮着护士姑娘就问:“有没有见过我儿子李卫军?” 护士姑娘很忙,被人无厘头这么一问,敷衍道:“去值班室找病患。” 李桂花把她一推,又往前跑了几步,她刚才说什么室来着? 又逮到另外一名小护士问起李卫军在哪里。 经过几番折腾后,也终于见到人了。 这会李卫军还坐在外科室外,一脸惨白的样子,手上被夹着两块夹板,捆得严严实实的,吊着脖子上。 他有些发肿的双眼在看到李桂花朝自己跑来的时候,他却歪过头去了。 “哎哟,我的儿子呀!你怎么了?!手怎么了?娘看看!!”李桂花急得眼泪都出来了,未料李卫军一句话都不说的,这让她立马感觉到不对劲了。 “儿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啊?是不是很疼?你说话呀,你哪里疼,你告诉娘?!”李桂花神色慌张,匆忙拿手去拨他的头发,看看是不是伤到脑袋了,可别撞傻了。 然而,李卫军却任由她拨弄着,以前他最讨厌别人弄乱他的头发。出门前总会将一头头发弄得满是摩斯,现在却一动都不动地任由她动作。 李桂花深感不妙,在看到头上没有伤口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的儿子啊,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作者有话说: 昨天那章差点没把我锁傻orz …… 【小剧场】 多年后常锦礼问起在医院那事,任顾这才腼腆解释,“以前经常梦到,那会记忆错乱,就觉得梦里发生过的是现实里的。” 第60章 奋斗第六十天 似乎是李桂花的哭声嘹亮, 终于使得李卫军有了些反应。 他忽然以一种十分仇恨的目光看向李桂花,本来还在担忧他身体的李桂花都为他眼神内的狠厉给惊吓到了。 李桂花粗糙的脸颊上还挂着泪水,忙问:“儿子, 你怎么了, 你说话,别这样看着为娘啊。” 没想到她才刚开口,就被李卫军完好的左手给狠狠一推,她往后趔趄了一步, 崴了下脚,倒在了地上。 她后脑勺还因为李卫军的力度之大而止不住惯性,狠狠磕在了地上。 不少匆匆路过的拿药患者, 都停下了脚步, 在观望着, 也没有选择第一时间上前来。 李桂花脑袋是又疼又觉得丢人,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 她这是又气又恼的。 坐起来也不敢大声说话, 揉了揉她的后脑勺,见李卫军这幅模样,她当真害怕。 在人群中有一人,就是常锦礼。 她是下来给任顾取碘酒的,这不路过这走廊, 看着好几人围在这边, 她顺眼多瞧了几下。 这一看之下, 她都愣住了, 她竟瞧见李卫军按着地上那人打着, 李卫军显然有一只手骨折了。但是, 另外一只手猛锤地上的那位老太太。 老太太抱着头, 看不清脸面,但是常锦礼却十分熟悉她身上穿的这套衣服,不正是以前老爱显摆李卫军从港城给她带回来的“名牌”花衫吗? 围观的人竟无一人敢上前去劝,李卫军就像是发了狠一样打着自己的妈,常锦礼心下一凉,虽然李家不值得同情,但是这样的李卫军还当真她也是第一次见。 地上李桂花抱着头,一边哭一边求饶又一边喊救命的,当真是让人听着那痛苦的声音都觉得有些可怜。她被何贵丹欺负就算了,想不到自己儿子还这么对她。 最后还是值班的护士看不下去了,吼着旁观的几名男人,让人给架开了。 只见护士长中气地吼道:“怎么回事?一个个都瞎了是不是!打人看了不会拦啊,哪天你们被打了,就知道错了!还有你,你这个人怎么一回事,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你施暴的场所,请你现在立马离开这里!” 李卫军深深地喘着粗气,似乎打到有些不能自己一般。“你有什么权利赶我出去?!我是病人!我要住院!” 护士长见这个男人有些发疯,上前拉扯了几下后,李卫军却忽然扯唇一笑,猛地倒地哀嚎,李桂花一见自己的儿子被她推倒了。 本来还在喊疼的她,立马就蹿了起来,出手快到不行,伸手就想去抓护士长的脸,护士长反射性给了李桂花一肘子,两母子齐齐倒地。 本来李桂花没来之前,李卫军就闹着要床位住院。他不仅觉得手腕疼,因为正骨过程中,他觉得全身都在疼痛,怀疑医生医术不行,强行要求留院观察。 不料医生不仅不肯开住院证明,还直接连人带着药方给请出了治病科室,好让他不要影响后面来的病人。李卫军身体上的疼痛加上何德美出轨给他的双重打击之下,觉得这个世界对他太过不公。 更是想起了以前他自己婚姻里的林林种种来,他曾经有过那么一瞬间,曾对常锦礼有过认同的。毕竟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放在自己身边,又怎么能把持得住? 后来,是李桂花哪哪都看不上常锦礼,又说八字相克,又说生肖相克,又说那不叫漂亮,就是克夫的命。相反,对何德美那叫一个称心如意。 正是因为现实的打击,让他开始回溯从前。不仅悔得肠子都青了,更是对何德美恨之入骨。 她一个女人凭什么说不要他?还给他戴绿帽! 连带的,他将婚姻里的不美满都怪罪到了李桂花的头上。 如果不是李桂花,也不至于闹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浓烈而深刻的埋怨几乎冲昏来了他的头脑,听见李桂花声音的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这个女人的声音既聒噪又让人觉得生厌,将他失败的婚姻的过错,尽数推卸到了他母亲的头上。 那个自诩大孝子的李卫军,就在光天化日的医院里,作出了殴打李桂花的行为。 素来爱面子的他,已经失去理智到全然不顾了。 两母子双双倒地,却为他们争取到了在医院里入住的资格。 常锦礼在一旁只看了几眼,就摇摇头离去了。 人渣就是人渣,到哪里做什么事情都改变不了他这个人的本质。 在商场上的狡诈想不到还用到了医院里来,至于李桂花就是她自己种下的恶因,今日还不知错仍然维护李卫军,哪一日她自己被打得无一人出手相助,那会就知道错了。 等常锦礼回到病房的时候,任顾已经捧着一本书在看着。 窗户外的光线斜斜地落在他白皙的脸上,他浓密的睫毛下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影子。 当真有温润如玉世无双,淡雅如许仅一人的感觉来。 常锦礼不禁站在原地,有些看呆了,更多的是不想去打扰难得能静下心来的他。 这几日她知道他并不好过,不仅连韩蓄的申请报告都被剥夺参与,就连自己基建工程建造分内的事情都被罗布给拦截了。 大家都在尽心尽力分担着工作,即便明知这不是任顾想要的。 罗布的夫人甘姨来过一次,带着弯弯进口的水果莲雾来看他。 常锦礼一看水果就知道几乎耗了罗市长一个月的外汇券换来的,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任顾的情况如何了?” “挺好的,现在基本是心里的事。” 甘姨也能理解他,“对不住了,锦礼。老罗他真的太忙,挪不开空来,就我一个人来看你们。” 常锦礼一听这话,故意板起了脸色。“甘姨,你这么说就不对了。罗市长身上有多少活是任顾的,我们感谢都来不及,怎么会反过去怪他?您再这么说,我就要不高兴了。” “好好好,咱不说这事了。你上次给我做的那套风衣运动衫,我去打太极,老受欢迎了。等任顾这事过来,锦礼你看,能不能给我做个五套?钱那几位太太都说不是问题。 她们都说我这衣服看上去很前卫,但是又不出格,本来以为是普通通的面料,谁知道太阳底下闪闪发光的,这还不止!那日下雨,就我这套衣服一抖水珠就自动滑落了,别说她们都看呆了。我也才知道,这衣服这么好呢!都问我哪里买的,说这衣服一看就不是用布票换出来的。 我还称赞她们有眼光,但是目前就自主主张替你答应了五人。等你空闲一些,你看要不要接单子,我那边的圈子上百件不是问题。” 常锦礼一听,心下一喜。甘姨就是她的移动招牌,当初送她的那套风衣,心里也是有这条人脉铺设的打算的。 这条线埋得够久了,但是幸亏一切虽迟但到。 “甘姨,可别这么说。我可要多谢你才是,别说五件,五百件我都能做得出来。只是具体的交期都能商量。我这是手工制作,价钱不满您说,您的朋友可以八折,但是往后我就是要全价的了。” “那这太好了,锦礼,钱对于她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6节 常锦礼一听,就知道是名媛圈子,她开心的并非是一时半会的钱财收入。而是,这条战线要打入那个圈子,以后才能长期发展。 渔村的事业是大家的,只有服装这一条是她自己的,也是她真正擅长的。 上辈子她都不能割舍的事业,就算穿书了,她也不愿意放弃。 好在事在人为,她的努力也在一点点回报给她了。 常锦礼站在原地,想起甘姨来的这一回事,又看看在窗边看书的任顾,她唇角含笑,走上前去。 任顾因为她的靠近,从书籍上抬起了头,阳光打在他半边脸上,有些透明的质感来。 “别看太久,你眼睛还不行。” 常锦礼看着他左眼还包着的,只剩下一只眼睛看自己。 任顾听话地阖上书后,看着常锦礼拿着小棉花拧开了碘酒的瓶子,朝他走过来。 他乖顺得就像一个大男孩一样,底下了头,让她给他上药。 常锦礼生怕弄疼了他一样,轻轻给他发丝里的伤口上药,解开了他的眼罩,循例给他眼周周边消毒,接着沿着发际线缓缓擦过。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紧闭的双眼并没有睁开,然而双手却扣上了她的腰间。 常锦礼任由他揽着自己,她半抱着他的脑袋,开始细心帮他涂抹,一边用嘴巴给他脑袋吹气,想让碘酒快点干。 她身上的馨香充斥着他的鼻腔,头发上软软的气息也是,他一边的耳朵伤到了,没听见门口传来的声音,不然若是放在以前,他早松开常锦礼了。 这会,李卫军手臂吊着一条,却坐着一张轮椅上来了。 说是被护士长给推伤了腿,还气焰嚣张的要求护士长亲自推他上来。 护士长本就觉得冤枉至极,掏了掏耳朵,当没听见就走远了。 最后还得做戏做全套,两人走楼梯,全靠李桂花双手提着轮椅给抱了上去。 李卫军一手也受伤,根本不可能提得动轮椅。 李桂花就像没被李卫军打过一样,遇到护士长这事后,反而又同心得不行了。 上楼梯期间,李桂花深知自己儿子是发生了点什么,遂开口询问:“儿子,娘知道你心里肯定是有些什么委屈,但是娘为了你这个儿子,过的并不容易,你以后要是再打我一下,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 李桂花本来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李卫军也当真了,“行,娘,要是我再打你一次,你就走得远远的。如果不是你,我和常锦礼会离婚,我会娶何德美?” 李桂花有些懵了,她一边拖着轮椅,一边喘得厉害。 “什么意思?!当初要娶何德美,还不是你自己一心一意的事情,怎么这事现在怪我头上了?你们小俩口吵架,现在也怨我呀?原来你早上发疯就是这回事,你还真没良心!我还担心你怎么了!你这是为了一个外人来打我,你可真是出息啊李卫军。” 李卫军直着双眼,也回吼,“是!是外人!那个贱人和别的男人睡了!我亲眼目睹的!” 什么?!李桂花震惊得差点连人带椅翻下楼梯,她急匆匆抓住护栏,用脚顶着轮椅,这才没翻下去。 “偷人?!”李桂花觉得全身的血液一下就沸腾了起来一样,恨不得立马就操家伙去揍一顿何德美。 “我之前怎么说你来着,好好管管你的媳妇,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现在出事了吧?!”李桂花一边嘴里冒着污言秽语,一边不解气地连何贵丹都骂了。 “真是怎样的娘就教出怎样的闺女,贱人贱生!儿子,你这手是不是打她给打折的?!你怎么能这么轻易放过她呢?这放我们以前,早就给她浸猪笼了!” 李桂花骂到这里的时候,哪里留意到李卫军的脸色,他这手哪里是打何德美打的。 是被他骈头给整的呢! 眼见着李卫军的神色不对,李桂花眼尖地再次反问:“那奸夫是谁呢?咱找人去治他!咱们随便丢几捆钱下去,都能把人给砸死了!” 李桂花还不知道李卫军现在周身都是债,李卫军一想到这事,也冷哼一声,再怎么不济也比那小混混强,他还有产业,就算最后真不行了,卖掉就完事了。 可她跟着那小混混能成点什么大事?! 这都是男人的自尊心在作祟,直至此刻,他还有多爱何德美吗? 并不见得,只是被人背叛时猝不及防的感觉让他不甘心罢了。 尤其像李卫军和李桂花这样爱面子的人,本来优越感十足,现如今被打得支离破碎的。 “她何德美想离婚和那骈头在一起,就死了这条心!我不会让她如意的,她何德美我也不会放过,等我手上的事情都缓缓,我就找人好好治治她,她是没见识过我的手段用在她身上。” 李桂花虽是文盲,但是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做,她微微有些担心,“儿子,杀人放火的事情可不能做。”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么痛快的事,我才不会便宜她。”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拖着走到了六楼,李卫军一点都没心疼李桂花拖着这么大一张折叠轮椅上楼,关心都不关心一下。 就连刚才打自己母亲的人不是他一样,直接人就往椅子上坐,还要李桂花推他进去。 “602,那呢那呢。” 而602的房门前却站着两名士兵在守着,两人还觉得有些奇怪,李卫军却摆摆手,“娘,你这就不懂了。这叫vip,港城多的是这样的。刚才你没见人家理事的态度,这分明就是给的咱们最好的房间应有的待遇。” 两人还不知死的以为门口那两个兵哥哥是保卫员。 然而当两人进门的时候,顿时僵住了身体。 窗边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人,不是常锦礼和任顾,又会是谁呢? 常锦礼和任顾微微分开了,却发现是李卫军。 常锦礼冷哼了一声,当没看见那两个人似的,又低头给任顾清洗起耳朵来。 李卫军看到常锦礼对任顾的细心又细致的模样,顿时觉得不是滋味。 以前围着他团团转的女人,现在对别人一心一意去了。 她常锦礼以前是他唾手可得的,是他看不上的,怎么现在就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了呢? 李桂花的心理倒是简单多了,“真不要脸。” 她的话音刚落,一只手平缓地落在她的肩头,刚才站在左边的士兵语气严肃地说:“请你不要随意侮辱解放军人,若你再乱说一句,我们有权逮捕你。” 李桂花惊得张圆了嘴巴,她说什么了?不就说了一句不要脸的事情,她说错了吗? “同志,你有没有搞错,我说的是那个女人,不是说的你们。” “请你尊重军人以及军嫂,不要侮辱军人形象!” “你们出去吧。”任顾的声音在窗边淡淡的响起,被震得呆若木鸡的李桂花这才回过神来,然而下一句,差点没将李桂花给吓到魂都没有。 “是!参谋长!” 参谋长?!李桂花和李卫军齐齐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连他们是在作秀的话,这会李桂花算是彻底不敢开口了。 这他们也不知道她和李卫军会上来不是,确实不大可能在做戏。 这个事实惊得李桂花当场就有些脚软,怎么可能?!凭她常锦礼也能找到一个好夫婿?!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人竟真的是参谋长?! 常锦礼对两人最终如愿可以入住医院的行为十分不耻,现在任顾的记忆没有了,估计他也不记得之前他们曾经交锋过的事情。 常锦礼当着两人的面上,露出不屑的笑容,将围在床栏边的帘子彻底拉了起来。 从里头还能听见常锦礼柔柔地说了一说:“你躺好,外头这两人,不值得你说话。” 李桂花怒得嘴巴抿得死紧,才能克制得住自己要开骂。 她不甘心啊,常锦礼怎么离开他们李家反而过得更好了? 这种不甘心就像是一根绳索一样,死死勒着她的心,让她浑身不舒服,她低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李卫军,更是单手握成拳头,一副要打人的模样。 李卫军今天是过得最添堵的一天,前面自己的女人出轨被他当场捉奸在床。后脚却见爱他如命的常锦礼,当着他的面对另一人好。 那些过往原来都是真的,他本来还考虑过要不要重新和常锦礼和好。 他以为常锦礼和任顾也不过是逢场作戏,毕竟这女人以前他勾勾手指头就会乖乖来的人。 却不料这巨大的愤懑和不甘,让李卫军坐在轮椅上直接开喊了,“常锦礼!我给多你一次机会,你现在要是还想回到我身边,我就和何德美离婚!” 常锦礼拿着碘酒的手一抖,整个人的表情几乎扭曲得都要变型了一样,他大爷的,没病吧? 然而还没等她吐槽去怼人的时候,任顾却伸出了手指将她握着碘酒的手轻轻抓着,示意她停一下。 然后,人就下了床铺,拉开了帘子,当真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李卫军。 那个一直以来十分温柔的任顾,此时脸上的表情既冷漠又危险感十足,“你再说一遍,我的女人你也觊觎?” 坐在轮椅上的李卫军顿时气焰就被灭了下去,明明对方一只眼睛都还被罩着,说话的声音也不狠,但是他的神态和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让他害怕。 李桂花适时挡在了李卫军前头,“作甚呢?!卫军,咱们去换一个房间,真是乌烟瘴气的!”她也不敢骂,只能说得很隐晦,岂料李卫军却伸手一把推开李桂花,“不换!凭啥!就睡这间,换什么换!” 说着再也不看任顾一眼,就在靠近门口的那张床上躺了下去。 凭什么要如他们的意,他走了,这房间不就是他们独享了? 他偏偏就不走,医院也不是他们开的,参谋长就了不起了?不也是一个当兵的吗?他要是去当兵,别说参谋长,司令都拼得上去! 李卫军心中不耻,然而嘴巴上却也忌惮门口的两人,也不敢说出话来。 常锦礼虽觉连空气都恶心了不少,但是一想到现在医院资源短缺,不能利用特权换房间,也就忍了。拉了拉任顾的小指头,他就转身回了床上,对常锦礼温柔一笑。 这些小动作李卫军看得清清楚楚,不禁又气又不爽。 常锦礼才刚拉上床帘,任顾就按将她按在了床上,整张床要因为常锦礼的重量给晃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声响,任顾直接捏着她的下巴,就深深吻了起来,舌尖探了进去,十分娴熟地寻到了她的舌根吸吮着。 饶是上辈子都是情场高手的常锦礼,脸也是一瞬间就唰的热了。 隔着一层薄薄的帘布外还有两人,任顾却这般认真又细致地吻着她。 她心跳剧烈,为着他触不及防的这番动作。 第61章 奋斗第六十一天 常锦礼的目光触及到他的眉眼, 不敢稍做挣扎,害怕弄伤到了他的眼睛。 任顾更是压着她,执意不让她动。 这床铺稍微一动, 就嘎吱响一下, 直让人难为情,两人分明没做什么,这声音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耳边依旧传来李桂花和李卫军叨念的声音,她听着明显床铺传来的嘎吱声音, 两个人又躲在这围布里来了,她何曾在人前这般放肆过,耳朵都觉得在发热。 任顾对她的舌尖轻探慢进中, 她又开始思索这靠窗的光线打入, 这围布会不会太薄了, 会不会看得出来任顾压在她的身上, 会不会…… 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 任顾用唇抿了一下她的唇瓣, 低声浅语:“你不专心。”说完任顾又低头吻着她,同时竟将手腕伸向围布,似乎是要拉开给他们看! 常锦礼:!!!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7节 她几乎鼻孔都要放大吸氧了,这个人要干什么?! 不料,吻得专心的任顾忽然离开她远了一点, 低低笑了起来。 震得她胸腔也抖动了起来, 只见他笑得有些温暖, 熟悉的模样又回来了。 常锦礼躺着看着这个大男孩, 就连他的眼梢都沾染上了笑意,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女人的这幅模样, 他们就算想看, 我还不乐意,我只是……”他一边低声说着,一边伸手将床头露出的一条缝隙给拉拉好了。 常锦礼:…… 他看着她的表情,又笑着贴着她亲了一口,常锦礼梗在胸口的那口气,这才呼出,原来她不自觉就屏住呼吸了。 任顾压着她好一会,这才慢慢转过身子来。 “你小心点,医生都说前三天尽量不要低头。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常锦礼有些担忧,任顾却摆摆手,目光流连在她有些发肿的唇色上,这才半躺回床边,闭起眼睛要休息的模样。 以前任顾吻她,要么是没人的时候,要么就是得等灯关了,伸手不见五指才肯来吻她。 现在倒好,受伤后,对她似乎也胆大了一些? 她寻思着他不记得她的事情了,就思索着该怎么开口解释。 想了想,不想让任顾觉得自己真的“吃亏”了。 她扒拉在任顾的耳边,避开了他受伤的那只耳朵,以极轻的声音说:“你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他是我前夫……”常锦礼说到这里的时候,看见任顾的手指微微弹跳了一下,她匆忙将手覆盖上去,补充了一句,“有名无实的,他看不上我。我到现在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 常锦礼自己说到后头都有些说不出口,如果不是她喜欢任顾,在意任顾的感受,她也不想在这种场合和他解释。 不料本来闭上眼睛休息的任顾,这时却又睁开了眼睛。 常锦礼自己都察觉到她的脸颊在发热,匆忙盖住了他的眼睛,动作既快又匆忙,“你闭上眼睛,听我说就好。我和他的事就是年少不懂事,后来我醒悟了,是真的一点都看不上他,后来我就遇到了,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你喜欢的是你这种类型的。” 任顾乖乖地躺着没有动,闭着眼睛轻轻将她的手指拉了下来,凑到自己的嘴边吻了吻。 “我不介意你的过去,未来是你就行。” 常锦礼的双眼因为他这一句话,一下就潮湿了。 无论失忆没失忆,他说过两遍一模一样的话,证明在他心里就真的是这般想的。 他虽然不像以前她认识的那些名流富家子弟,那样会哄人开心,每每都会制造足以让每个女人失声尖叫的惊喜。 但是,他却是最淳朴和最用心的,也最打动人心。 因为真实,所以走心。 这一次,常锦礼轻柔地拨弄了几下他的发丝后,换她俯身轻轻吻在他的唇瓣上。 她轻车熟路打开他的牙关,不费吹灰之力与他亲密交错,是情感上让人愉悦的亲吻,让两个人的心更靠近了一些。 李桂花见两人躲了进去后,小小声呿了一口,心里是大大的不痛快了。 她常锦礼凭什么能找到比他们李家条件好的,当真是怎么想怎么不舒畅。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她这口气被逼着硬吞了下去,当真是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没憋多久,她就再也忍不住一下就蹦了起来,想学常锦礼一样把围布拉上,“呸,你不想见我们,我们还不想见你呢!” 然而她才刚拉,立马就被李卫军喝住了。 “别!”说完双眼还死死盯着任顾的床帘看着,听着那穿嘎吱晃了两声后,后槽牙都快被他咬破了。 颇有一种他本来唾手可得的老腊肉,他不要了却被狼叼走的感觉。最后发现这腊肉不仅鲜,还十分可口。李卫军现在心里就是怄得慌,连带何德美带给他的耻辱感都减轻了不少。 他现在想来最怄的竟不是娶了何德美,让他被人戴绿帽子。 而是此时此刻,常锦礼在他身边那几年,竟没看出她的好,白白便宜了别人。 毕竟那几年里,他碰都没碰过她,现在眼见着她被别人当成了宝,他心里是又痒又悔。 李桂花倒是没怎么留意那头的动静,只是心里还有何德美这个疙瘩。 也不想让常锦礼听见,也跟着低声说:“儿子,咱们还是换间房吧,啊?” “就不换!” “行行行,咱不换。我一想到何德美那贱人,娘心里就不舒服!你说仁义多大了?摊上这么一个妈,还真不要脸,我回去就要和他说,他有个怎样差劲的妈!” 李卫军没有拦着李桂花,也冷着一张脸,听着李桂花继续说着:“他不是很喜欢他那贱人妈妈吗!我不能让孩子盲目崇拜他妈妈,就要让孩子知道她丑陋的一面!” 由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两人都瘫软在楼上,尽管肚子也有些饿了,但是李桂花却有些提不起劲儿下去打饭,她的身体被李卫军锤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但凡唤作不是最亲的血脉,两人的关系早就僵了。 也就李桂花能这么纵容自己的儿子,她是没想明白,一个对自己母亲都能下手的人,早就是和畜生为伍了。 “这什么烂医院,饭都没人送上来。”李桂花眼巴巴瞧着任顾他们还有专人去送上来吃食的,心里极其不平衡。 饭堂打饭的大婶耳尖听见了李桂花在隔壁床的吐槽,立马就回身了,“想吃就自己下去拿票子换,你儿子是人民的英雄吗?!这里好几床都是罐头厂的大英雄,我们也乐意送。” 李桂花心里不服气,但是脸上倒是装成不是自己说的话那样,掏出饭票来,想递给食堂婶婶,还客客气气的说道:“多的就给了,麻烦你帮我们打两份上来,这票子也有肉票,你看着换就成。” 不料食堂大婶竟是看了她一眼后,也没接过去,直接将任顾和常锦礼的小饭盆一放,就走人了。 李卫军一听说起罐头厂的事情后,整个人脸色就不大对,身上的bp机也一直在响,却都不去回话。 李桂花见人走了,脸色也不好,伸出手递的票子就那般尴尬在手上,给正端起牡丹花铁饭盆的常锦礼看了个正着,她顿时觉得脸上无光。 嘴上也就挑剔说说:“给钱不赚随她去!卫军,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忙,要不要回个电话?” “你走吧,不用管。” “那成,你先在这里,娘下去给你打饭啊。” 常锦礼端着饭盆,看见李桂花的脚腕上不知是被李卫军打的淤青还是上来的时候搬那轮椅弄伤的脚,走路明显都有些不利索,而李卫军却一副理所当然要李桂花照顾的模样。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能怪谁? 这时,任顾的手伸了过来,该在了她手指上头。 她这才将目光从走出去的李桂花身上挪开来,看向覆盖在自己手上的白皙指骨。 就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竟看见那好看的手指捻着她的指尖,抓起了一根青菜,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常锦礼:!!! 在那一刻,她几乎都没收着自己脸上的表情,或许是太过震惊,她竟是任由着他又抓着她的手抠起了一根菜喂到他嘴边。 任顾这个人,自打她认识他以来,别说用手抓东西吃了,就算是饭前再饿也是等着大家一起开饭的。 他现在今天是个什么情况? 常锦礼的目光移到她油光闪闪的食指上,再看了一眼他唇上同样闪着一样油光的唇瓣,连她说话都不自觉结巴了,“好、好吃吗?” “嗯,很甜。”说完,竟舔了一下她的指尖。 常锦礼:…… 指尖末梢上有许多敏感的神经,他柔软的舌头轻轻舔了几下,让她觉得他像一只小狗那样。 她虽是那般想,可也不敢那般说啊! 她低头看了一眼,是菜心,估计时令青菜很清甜。 “砰!”突然从身后响起的声音,吓到了常锦礼,任顾抚了抚她的后背,她转头看去,李卫军臭着一张脸躺在床上,床底下躺着一个大公鸡样式的洗脸盆,正反着扣在了地上。 显然,是被他一脚从床上踹到了地上去。常锦礼当真觉得多看他一眼,自己眼睛都要长针眼,当着他的面就将床帘给拉上了。 “我不吃,你吃。” “这个挺好吃的,你试试。” …… 小小天地里只听任顾时不时传来一些低语,气得李卫军起身走出了房门,低头一看那个bp机还在闪着,如果不是手疼,他都想砸了这烂东西。 晚上陪床的时候,李桂花竟要躺在地上去睡,李卫军非但没有半点孝心,还说:“你去走廊那木椅上躺着吧,这里晚上不方便,万一我半夜起来不小心踩到你了,可大事了。” 这听着就像是多为自己母亲着想一般,真替她着想,就不该让她来陪床。任顾一到晚上就和常锦礼换了一个位置,让她躺到靠窗那一边了,他睡在外面。 不仅如此,本来守在门外的两名士兵,也被唤进来,任顾沉稳又充满磁性的声音在交待,“我们尽量不麻烦医院,你们两人轮流守着就行,上半夜是你,下半夜是你。就守在床前。” “是!” 常锦礼看着任顾再次拉起床帘,她看了站在帘子外的兵哥哥一眼,想着这里不方便说话,所以她就没有开口,任顾今晚也未免有些过于小心了。 难道是因为李卫军在这里? 李卫军却因为心事重重,非但不能好好入睡,闭上双眼的时候,还总觉得床前站着一个人死死盯着他。也不知道任顾和这当兵的说了什么,人虽站在任顾床前,但是却面朝着他,一直盯着他…… 李卫军因为左手骨折,往右边侧躺就能看见他平躺着余光扫到更可怕,黑暗中朦胧间,就有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感觉。 他几乎就要被逼疯了,本来是他执意留在这里的。却亲眼目睹了常锦礼和任顾之间的互动,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气他的作秀,心里更是又堵又气,明天说什么都不会再住这里! 他想到常锦礼湿漉漉的双眼那般瞧着任顾,又见着任顾舔过她的指尖,他就怎么都不能入睡,奈何这手动不来,手腕还一阵阵极其有规律地钻入骨髓般的疼痛。 另一方面,他说不着的原因,也是因为从新闻联播上得知中央已经派了特立小组在彻查罐头厂的重大安全事故的原因,他心里的心虚更被包围在这几名军人之间。 他辗转反侧间,心里也吞不下何德美那口恶气,不甘心就这般被抛弃,该怎么做,才能报复她呢?他过得不好,又怎么会让她好过。 * 育才小学内 偌大的教室内,是四个班级集体上的美术课,然而今天的美术课和往常不一样的就是,今天是一场小型比赛初试。 任念在上次报名中,是主动参赛了鹏城名校小学生国画的比赛。这次的比赛是面相全校进行筛选。无论报没报名的同学都可以画一副,就当是交作业那样上交。 老师既可以检查大家的水平的同时,又可以从中筛选出真正有实力却又没有报名的小朋友来。 任念就坐在靠在窗边的一个位置上,她和书店的老板已经学到可以用画架画画的进度了。 然而在学校也仅仅只是平铺放在桌子上画,虽然没那么专业,但是也足够发挥水平了。 “好了,大家准备好了吗?老师也不准备为难大家了,这次的月度摸底考试就定莲花。同学们可以自行创造,一个小时后,老师会下来收作品,好了,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没有的话,就开始吧。” 任念心下一喜,莲花她画过好几次。当时书店的老师都称赞她,画得很有灵气。 她顿时心花怒放般打开常锦礼给她缝纫的笔袋,想掏出炭笔,却找不到。 她以为是她看错了,将笔全部倒了出来,再看了一遍,真的没有! 坐在离她不远处右后方的李仁义,却微微笑着,他手上拿着一只小小的圆型炭笔,他吹了吹笔尖,看着她有些焦急的面容,这才打开自己的宣纸,开始构图。 任念因为不见了炭笔,转念一想,还可以找替代!说着又在找相近的代替,却发现那几支笔都不见了。她有些慌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她昨晚临睡前,检查了好多次的,怎么会没带? 若是以前的任念,说不定就会坐在位置上因为自卑敏感也错过这次比赛。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8节 然而,今时今日的任念,早就不是当日的任念了。 在她尝试用别的小细笔替代的时候,也画不出好的效果来的时候,她豁然将手举得高高的。 张老师一下就看见了都在低头画画的头颅里,伸出的一只小手。 张老师见状就走了过去,为了不影响别的同学,她走到任念的面前,“怎么了?” “老师,我的笔不见了,能不能帮帮我?” 张老师的目光往桌上的笔看了几眼,立马就返回讲台上拿出了她的笔来,走回来递给了她。 毕竟年纪还小,这时的任念已经双眼含泪了。 张老师安抚她,“还来得及,快构图。” 任念道了声谢谢后,自己举起手背匆匆将脸上的泪水胡乱一擦,就开始在纸上画起来。 张老师没有走远,看着她落笔的坚定和眼神的认真,再看看她的素稿,内心也是一惊。 这孩子,以后定会有大出息的! 李仁义不断分神去看任念,一开始发现她哭了的时候,内心是有些窃喜的。 他本来不想那样对她的,但是,比赛他一定不能再输给她! 可是,后来他竟发现她会求助老师。 他内心又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就将她的笔摔几下,这样笔芯容易断裂,画着画着就画不出来了。 他现在内心悔恨的,是使怀没使到点子上,给了任念求助的机会。 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就是,这次的事情,却让任念在下笔的时候,萌生了一个新的创造。 当一个小时过去了,大家都在上交画作的时候,由于是每个人自行拿到讲台上交的。 李仁义站起身后,平日里与他为伍的几个同学,在瞧见了他手里画的池塘时,纷纷发出了惊叹。 “李仁义,你画得像照相馆里拍下来的一样!” “哎呀,没意思,这次肯定又是你第一了。” “就是呀,张老师什么时候弄一点难一些的,反正难和简单对咱们都一样,画不出来的。” 李仁义听着他身边对他的一致赞美,他摆了摆手里的画,“别这么说,我看大家都画得挺好的。” 这群小男生却在后面很快转移了话题,“你听说四班的温暖没有,家里老有钱了,好像说是什么海龟。但是,我看着她不是比海龟漂亮多了?!” “嗤,没文化真可怕!什么海龟,是海兔!” 李仁义听着他们说的后,目光也转移到了排队在任念前面的那个女同学身上,长得很好看,她本来回过头来的目光触及到他时,却毫不留情给了他一个白眼。 李仁义以为自己看错了,再看时她已经不看自己了。 他特意排在了任念的身后,就为了看她画的画作。另外,也想看看温暖。 然而,这一看之下,竟让他大惊失色。 并不是说任念画的有多好,而是她的想法竟是他看过的图画里面最独一无二的! 任念的画作上,是一朵翔翔如生的莲花,但是莲花的底下,似乎有好多层莲花一样,明明是一张纸,但是看上去莲花真的亭亭玉立在纸上一样,就像是立体的那般!她竟然会画立体画!! 这让李仁义如何不震惊,她的时间可以说是在场所有人里作画时间最少的,却能画成这样。 他的脸色极其难看,他有些恍惚的眼神里,触及到前方桌椅上有一个水壶,壶盖是打开的。 由于大家排队就排在桌椅旁边,只要经过的时候,将任念往那桌子前一推! 还没容他细想,转眼队伍就已经来到那桌子附近。 有几个男同学在后头起哄说李仁义的画作天下无敌,任念期间还回过头去,发现是李仁义排在身后,立马就回过头去了,马尾还因为动作迅速,打到了他脸上。 说时迟那时快,身后的人挤着他,往前推着,想催促排队快点。他借着这时机,猛地伸出左手,将她大力地往那桌子上推! 眼见着任念就要失去平衡往那桌子上撞的时候,温暖却反应非常快速地拉住了任念。 李仁义见一击不成,赶紧回头喝道:“你们别闹,推到前面的女同学了,大家小心些。” 身后的调皮男生,当真以为是他们的推搡而推倒了任念,都不敢吭声。 温暖却不发一言,对着任念说:“我可以和你换位置吗?” 任念虽然有些不解,却同意点头。 李仁义知道再没机会下手,遂扭头朝窗外看去。 窗户外的喇叭花开得正旺,淡紫浅粉的,但是他的心情却灰成了一片。 如果这次又输了,爸爸妈妈会怎么骂他呢? 李仁义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想到这里,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没关系,他又开始劝自己。 只要他不告诉给爸爸妈妈听,就可以了。 他回家就要告诉爸爸,他要爸爸给他课外换最好的老师,任念能画出立体画来,一定是因为得到名师指点,凭实力的话,她自己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作者有话说: 凌晨的存稿才发现忘记设置时间自动发布了,汗。 【小剧场】 作者君:咳咳,聪明的宝们估计已经看出来了。李仁义原本是书里男主小时候,任念作为原书的恶毒女配,对应的温暖是书里的女主小时候,蝴蝶效应要开始了。 第62章 奋斗第六十二天 任念交完画并将笔还给老师以后, 走下来的时候,却在李仁义的桌子上看到了像极自己的笔。 她一直盯着那笔看着,因为上面有两条平行的划痕是她那会不小心给刀子划到的。 显然也交完画作的李仁义, 下来也看到了任念流连在他桌子上的目光。 他脸上含着笑, 小小年纪却透露出过多的早熟气息。她看的是什么,他当然知道,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 动作显得落落大方,拿起了桌上那支笔, “这支笔是我的幸运笔,陪着我度过了好几个年头,你喜欢的话送给你吧, 希望你也能考出一个好成绩。” 说完, 还大方地将笔递向任念, 任念的目光一直落在笔上, 她又看了他一眼, 并没有接过画笔。 别的同学却在一边起哄, “哎哟哟,李仁义,你怎么送给四班的任念啊?羞羞脸啊” “就是啊,送我吧,送我吧, 你看她都不要。” 任念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 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紧张得都在暗自抠指甲, 她的视线环顾在四周, 大家都张着嘴巴笑着, 就似是一群魔鬼一样, 笑声不断,她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抿着唇调头就走出了教室。 下午常凤春来接任念放学的时候,就察觉到孩子似乎有些不对劲,比起平时,今天显得有些蔫蔫的。 “念念是不是读书太累了,要不今天就别去练南拳了,好不好?” 她却坚定摇头,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样,满怀希望地抬起头问:“太姥姥,去打拳的话,能见到妈妈吗?” 常凤春本在说话的语调也停滞了一下,“念念乖啊,妈妈还得忙一阵子,等妈妈忙完了就第一时间来看任念,好不好?” 任念还不到十岁,她遇到了难题,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觉得能依靠的常锦礼也多日不在她的身边陪伴她,尽管有些无助,但是她还是选择隐忍了下来。 在任念的心里,既失落又有些无助,却不知该怎么表达给常凤春听,只缓缓垂下了头。 * 清晨的黎明破开云层的时候,那一丝光线穿过薄薄的云雾,将天际染成一片橙黄时,树枝上的相思鸟开始吱吱鸣叫。 常锦礼很早就醒了,因为几次想翻身,都发现任顾的手环在她腰间。 他侧躺对眼睛的血液流通所引起的疼痛感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是整个晚上睡来,也没听他喊一声疼。 很明显就是因为李卫军进来了,所以他变得有些反常,瞧瞧现在更像是护食的大灰狼一样。 常锦礼虽然听不见床帘外面的动静,但是她毫不怀疑,任顾的吩咐下,肯定是有兵哥哥在守着的。 她才刚转身没几次,任顾就醒了,平时她醒来的时候,他就不在了。难得她醒来的时候,他还躺着。 两人相视一笑,常锦礼还没说早,任顾就将头靠在了她的下巴肩窝处,常锦礼不敢乱动怕伤到他眼睛,等了好一会儿,又听见他浅浅的呼吸声了。 他本环在他腰间的手这会握着她的手心,常锦礼本有些躺得发麻的身体,也不再动了。 一段感情最好的状态就是彼此都有迁就彼此的地方,危难时刻相互扶持。 两人本来打算还再睡一会,难得任顾现在身上工作都被拿掉了。 虽然常锦礼知道,他外在表现得像个没事人一样,但是心里一定也都还难受着,毕竟韩蓄他看成自己弟弟一般的。 两人没多久就听见隔壁床李卫军发出难受的呻.吟声,应该是手疼得他没睡着,或者是已经醒了。 常锦礼一听见他的声音就觉得恶心,摸了摸任顾的手示意她要起来,任顾凑过来轻轻碰了一下她的嘴唇,也跟着坐了起来。 马上医生就要过来查房了,她本来想着打点水回来给任顾梳洗的,她才拉开帘子,就发现小柜子上已经放好了。 她沾了下热水给任顾擦了下脸后,两人就双双离开了病房,从头到尾都当李卫军没存在似的,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李卫军跟着坐了起来,眼神从他们拉开床帘开始,就一直盯着常锦礼看着。昨晚他一直细细听着他们床的声响,发现没什么异常后,又开心了一点。 她男人也不是个什么男人嘛,自己女人躺在身边都没点反应,想到这里,似乎还有些洋洋得意地看了自己的一眼,不屑一笑,这才跟着下床。 放在桌子上的bp机一大早就开始响了,他不胜其烦地拿了起来,有些不大高兴,觉得一大早的好心情就被破坏掉了。 他才出门口,就见李桂花急匆匆从楼道打着两盆稀饭上来了。 “娘我下去一下。” 李桂花只得点点头,见他精神状态比昨天好一些了,这才放下心来。 昨晚让何红英接李仁义回她那边了,让她代为照顾一下,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孙子,中觉得心里有些牵挂的。 等李卫军上来,她就得和他说回家住得了,在这里还得看别人耍威风不是。 李卫军本想着说,下楼就可以找到电话打了。 结果转了一圈都没找着,随便问了一个人后,得知打电话的点离医院足足有差不多四公里那般远,当着人面道貌岸然地笑笑,内心早就鹏城这个地方骂了一个遍。 比起港城,当真是鸟都不拉屎的,打个电话还得走那么远。身上的bp机还在响着,隔三差五的响,几乎就要将他逼疯,他只得摇摇头,踩着那双胶拖鞋,往满是工地泥泞的路上走去。 一路上烟尘满满的,又不敢咳嗽,一咳就牵动着手腕,得钻心的疼。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79节 走到一半,就觉得这鞋子磨脚,一看都磨出一个大血泡来了,气得他把鞋子都脱了,觉得有些丢人,就往人少的地方走。 最后打电话的地方没找着,倒是找到了另外一个打电话的点,两公里多的地方。 “转呼叫台,查下来电。” …… “我,李卫军,哪位找?”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声苍老的声音,显然这才联系上人都急坏了。 “卫军,怎么现在才来电话?!酒楼那头都不知道来了些什么人,昨天砸了一天的桌椅,今天客人每一个敢上门的。你这是在外面惹了什么麻烦事?!” 说话的是港城管酒楼的管家,也是父亲生前的好友,答应过父亲替他守着酒楼的。 李卫军避而不答,“赵伯,你这几天就休息一下,辛苦了那么多年是时候休息一下了,酒楼就关着,我最近忙也没空去。” “什么意思?什么叫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他话音刚落,李卫军就无情给挂了电话,接连着又拨通了另外一个电话。 “喂,是我,找我这么急有什么事?” “喂,李哥可找到你了!昨天有政府的人上门来查咱们的生产资料,什么文件全部都被带走了,我一直想联系你,告诉你的。他们说不需要得到你的许可的,掏出了一个文件来,我看不懂,他们强行把很多东西都带走了,包括财务报表和资产负债表那些。” 李卫军一听这消息,嘴唇都感觉干干的,声音有些发抖,“好、好的,我知道了,公司该怎么运作就怎么运作,这事你不用管。还有什么事吗?” “喔,老板娘那边的烟草生意说是要找她,但是找不到人,老板要不要告诉嫂子一声?” 李卫军握着电话的右手,忽然因他这话,都觉得左手不疼了。 “小石,我有事情摆脱你去跑一趟。你按我说的去做,就说港城那边有小烟草的生意,问她要不要做,将崔傲天给她搭上线。” “崔、崔傲天?老板,那生意碰不得……”电话那头的小石越说越小声,还生怕别人听见了一样。 李卫军却无声冷笑了一下,“你按我说的就做就成。” “好、好的”老板现在连大烟也敢碰了?他让老板娘去搭线,不就这么回事!不行,做完这个月,他得找个借口辞职不干了! 何德美不是想赚钱?哼,他就好好介绍一条路子给她,保准她能赚“大钱”! 她不是爱抽烟减肥?那就“抽”个够! 挂了电话的李卫军直接就想冲回医院,身后却传来店里大妈的声音,“喂,你站住!钱没给!你是不是流氓?打电话不给钱的啊?!” 李卫军一听,有些失措,他钱包没拿出来。 正被那人追出来扒拉的时候,他的手被晃得他几乎就想踹人了。 却看到常锦礼那抹亮丽的背影就出现在不远处。 “常锦礼!”他拼命喊了一声,常锦礼听见了,朝后看了一眼,发现是李卫军后,直接当没看见又转头走了。 常锦礼是一点都不想搭理那只狗,她趁奶奶她们还没上学的时候,给她们打个电话,这么些天都没联系过念念了,等她下学那会,天气也晚了,任顾不允许她出来。 只能趁医生查房,她赶紧打个电话。 没想到打回筒子楼的时候,值班大爷说刚看到人走了五分钟了。 她也有写失落,就改而将电话打回了渔村。 是黄知青接的电话,黄知青照常回报村子里的情况。 “锦礼,还好你爸妈在,你不知道,昨天来了一个鬼佬,在那里叽里咕噜的不知道将什么。你公婆那叫一个厉害,直接谈得人直接竖起大拇指,我们也听不懂,还好他们在,给下的菜单。 最后还给我们提意见了,说什么棉花糖,我们不懂,你公公说他来想办法造一个机器。我说您公婆都是知识分子,厉害得很! 对了,韩老板那边同意你的要求了,说可以反向供货,因为鹏城现在禁渔期,和港城的政策不一样。整个鹏城的水产品水涨船高,但是他要求我们要五五分,是净利润五五分。” 常锦礼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任顾的父母看来还真帮了他们不少。 一听到韩在石趁火打劫,要求五五分,她不仅皱了皱眉头,“净利润五五分,他可是什么都不用干啊,只给我们提供海产品。” “可不是,我当时也这么说的,他说我们不要着急,他答应我们,说解禁的时候我们单价给加三分每斤。” 这还算厚道,常锦礼心里大致估算了一下,以目前茶餐厅的火爆程度来看,至少净利润能到一万多。虽然钱没河沙来得快,但是也算是一笔进账。 “没有办法,我们村子里没有鱼塘。在渔产品上头,就显得有些被动。我们分的净利润,也仅仅只是渔产品的进货,其他该我们赚的还是我们的,做账的时候一定要把海产品给分开了。” “放心好了,你婆婆登着,她说我不适合登记,因为我管着钱。对了,你公婆说想加入西餐的餐单,我不懂什么洗不洗的,你看怎么样?” “随他们,他们在这块上比较有见解。” 她们村子也没有鱼塘,所以显得很被动。茶餐厅的生意目前都是以中餐为主,西餐虽然任顾的父母能把控一些,但是他们并不会做,这倒成了一个难题。 两人又在电话里沟通了许多细节后,黄知青似乎犹豫了一会,这才和她说起,“锦礼,我本来不想和你提这事,但是,村子里的人都在说,我也就先和你说了。” 常锦礼一听这语气不大对,“怎么了?” “你舅舅的事,他们那村的都在说他,说他是死了老婆,是不是又看上弟妹了。说他整天往她那个屋子送东西,那王卓立都扬言再送就要找人打他了。 你想啊,就连王卓立那么软弱个性的人,都被激得说要找人打你舅舅了,我寻思他们村子里说的大概也是真的。你别怪我在这里嚼舌根,我想着那个也是你舅舅,别人怎么说的闲话,也让你知道知道,好有个心理准备。” 常锦礼直觉就是觉得不对劲,常永丰是个什么样的人,别人不清楚,她可是知道的。 王娟梅快断气那会,他都敢将人给抬到人门前,这不共戴天的血仇,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 又怎么可能王娟梅尸骨未寒,他就能看上人家的媳妇。 她都不想说村子里的人无脑,但是转念一想,只能证明这常永丰对于小敏是好得有些太过了,好得有些违反常理了。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黄知青。” 挂了电话后,常锦礼也有些想不明白,他常永丰对于小敏这么好做什么? 然而,当常锦礼往回走不到十分钟的时候,那个靠在电线杆上的男人不是李卫军又是谁? 李卫军吊着一只手,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丝毫不顾旁边灰尘漫天。 旁边就有一个水泥坑,人家正往那倒水泥,风一吹,当真是飘得满脸都是。 然而电线杆就依在旁边,没想到李卫军竟是学起了人家电视里的姿势,殊不知这姿势在常锦礼看来,说有多土就有多土。 常锦礼摇摇头,假装没看到他,特意绕到另一边过的马路。也不知李卫军怎么看见她的,匆忙追了上来,一边抽着气似乎是因为走太快,颠的手疼。 “锦礼,锦礼,常锦礼!” 常锦礼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停下了脚步,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转过身来。 “我们能不能谈一谈?”李卫军神情也有些严肃,看到常锦礼对他这个态度,又有些不甘心。 “有什么好谈的?你有事,就快说。我给你三分钟时间。”说完,常锦礼双手抱胸就站在原地,眼光还瞄了一眼手腕上的表。 面对今时今日如此强势又毫不客气的常锦礼,李卫军是有些不适应的,尽管两人之间交锋过几回。 然而,他不信一个人说变就能变。 “如果昨天你是顾虑你那瞎眼男人在场的话,现在就我们两个人,如果你愿意回到我身边,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也会让仁义以后就认你做妈妈,我娘那边我也会说服她。从此绝对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李卫军觉得自己这一番话说得真挚又诚恳,常锦礼肯定会心软。以前他不曾给过她的东西,现在都许诺给她了,她还能不满、还能使小性子吗? 他见常锦礼皱着眉毛,没说话,赶紧又补充:“我知道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这里向你认错。是我自己没眼光,看上何德美,她就是个娼.妇!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锦礼,你给我哥机会,我一定重新改过,从此只有你一个人!我们可以重新领证,以前没和你领证,现在你要的,我都能给!” 常锦礼咬了咬嘴唇,极力忍耐着,在李卫军看来就是她在忍着不哭的表情。 等李卫军好不容易将他那片自以为神情说完后,常锦礼这才拂面一笑,笑容极其讽刺,“李卫军,我看你还是不明白。当初,我离开李家,不是你不要我。是我,常、锦、礼,看不上你,是我,常、锦、礼,不要你。懂吗? 今时不同往日,我当日都看不上你,就凭你现在拿什么来和我说话?” 李卫军听着她越说越气焰高涨,如同一个高贵的女王,以睥睨蝼蚁一般的眼神看着他,使得他的自尊心被践踏得一文不值。 他的心疼着,不知是为了所谓的面子还是因为常锦礼的这番话,亦或是最近诸事不顺的境地。 “我都低头了,你就不能收敛一下……” “因为自始至终你都没明白,你配不上我啊李卫军。”说完常锦礼噙着一抹高傲的笑容,转身。 “他就配得上你了?男人都是一个样!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你以为他会有多好?现在的我就是将来的他,你就睁大双眼,好好看吧!你要身材没身材,如果不是念在以往我俩的情分上,你当真以为……” 常锦礼听到身后这个男人当真是面子怪,被拒绝得毫不留情面后,还攻击她的长相、身材,当真是没品至极了。 她猛地转过身来,抓着他吊着的绷带一扯,牵动了他的手臂,顿时疼得他失声大叫,“放开放开放开!” “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现在的我,究竟是不是你能随便评头论足的人?” 说完常锦礼冷哼了一声后,狠狠一甩,看着他痛得脸都有些发白,她这才转身走了。 常锦礼并没有拧他的手,虽然只是扯着带子,但是也让他觉得十分疼痛。 他扭过头四处看了几眼,看到有几人停下都在看他后,他匆忙也扭头快步离开。 * 常锦礼察觉到李卫军紧跟在身后,不禁赶紧加快了脚步,还没走进医院,远远就看见一队长长的队伍,而其中她一眼就看见了两人。 她再一次感叹,当真白天别说人。 那对人正是于小敏和王卓立,此时他们正站在医院门口。 只见于小敏扶着她的后腰,脸上表情有些不爽,一副直不起腰的感觉。 他们的旁边还有不少路人,她就假装没有看见,从外围路过,就朝楼道走去。 “哎呀,看这天气,不会下雨吧?咱们屋顶的海带还没收呢?” “湿掉就湿掉了,那个常永丰天天送过来,不是柿子就是海带,吃都吃不完,你还愁什么?”于小敏腰又酸又疼,她给她娘说最近她老腰疼,她娘就说赶紧去医院看看,指不定怀了。 这一说之下,当真是有惊又喜。王卓立见排队的人多,匆忙小小袋子里掏出一个柿饼来,于小敏喜欢吃,几乎每天都吃。 于小敏一手扶着腰,一手接过柿饼,咬了几口嫌弃硬就不吃了。王卓立赶紧接过,接着她的咬了起来。本来于小敏在王家就是一个女王般的存在了,现在被说是怀孕后,王卓立对她更是捧着怕化了,抱着怕碎了的态度。 于小敏更是一点不顺心,就发脾气,王卓立是一声都不敢吭,依旧舔着一张笑脸陪她。 “咱回去就给你煮黄豆海带汤,听说对孩子好的。”如果不是他娘早过世了,他早叫他妈过来照顾于小敏了。 想起他给家里打电话说喜事的时候,几个姐姐对他都爱答不理,因为王娟梅的事情,一家人几乎和他都决裂了,这次趁着觉得是于小敏怀了,想缓和一下关系,却不料拿热脸贴王家冷屁.股了。 常锦礼路过时听见他们的对话,她回过头去从长长的队伍里看了一眼她手里,还拿着王卓立给她带的零嘴在一旁吃着,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如果她没猜错,那么常永丰这个局铺得倒是够深的。 然而事不关己,现在医生肯定就已经巡房过了,别人的事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就担心任顾需要人照顾,她于小敏这腰疼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得了的,至于他们要怎么“打”,也是恶人自有天收。 作者有话说: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0节 【小剧场】 兵哥哥a:老大的伤怎么样了? 兵哥哥b:还可以打死一只老虎 兵哥哥a:不是吧,我怎么听说都是嫂子在照顾,虚弱得起不来了? 兵哥哥b:你不也会说嫂子在么…… 第63章 奋斗第六十三天 由于县城里, 就一家人民医院,于小敏觉得她的肚子不能去看赤脚医生,所以就算是人多也执意要来人民医院看。 自从大宝死了以后, 两夫妻悲伤了很长一段时间。于小敏也一直不愿意再怀, 当两人都想通的时候,却怎么都怀不上了。 这次对于自己肚子里有可能怀了的希望,她是既希冀又觉得准没错了。 这会人一多,闻到周遭这些味道, 尤其前面有个大汗整身的蒜头味,于小敏又开始捂着嘴干呕起来。 王卓立拼命在她鼻子前扇了扇风,却被于小敏不满地一把拍下他的手腕。 “你要是有本事, 我还用在这里排队受罪?以后孩子一定不能像你这个样子!” 王卓立呐呐收回手, 被于小敏拍打的手背上还红了一个印子。 “还愣着干嘛, 这个柿子的皮我不爱吃, 你给你剥掉了。” “这是柿饼, 皮怎么剥得掉的, 要不你别吃皮了,将皮咬出来,我给你丢掉。” “那我不吃了!”于小敏一听王卓立不给她弄,她直接将手里的柿饼往地上一扔,看都不看他一眼, 直接往前走了一步, 王卓立眼看着排在后头的人频频在看他, 也觉得他做人孬, 面无表情抿着嘴不说话。 那只柿饼被于小敏毫不留情地踩了一脚后, 王卓立看着那杯踩扁的柿饼就像看到自己的人生一样, 忽然悲从心来, 他默默捡起那块在地上的柿饼,又塞回了包里,一言不发跟在于小敏后头。 由于来看病的人十分多,所以于小敏他们两人,一排起队来,就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本来就腰部胀痛的她,排到后面,脚后跟都在隐隐作痛,嘴巴更是得理不饶人,不停地数落王卓立。 听得排队前后的人都频频看向他们小两口的,王卓立被于小敏指着太阳穴骂,更是觉得抬不起头来。 本来于小敏肚子里的那股气就够旺盛的了,意想不到满怀希望之下,在听及医生折腾了好几项检查后,道出的实情,彻底恼怒了。 “不是怀孕,hcg值在正常范围内,如果我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肾里长了石头,你们最好去羊城省城医院去拍个照才能进一步确认。” 于小敏看这儿自己手臂上几个针孔,被白白抽了几管血不说,现在这什么劳什子的医生,也是张口就来,还说她没怀孕,心里那是一个气! “你是个什么庸医!这什么烂医院!老娘我又不是第一次怀孕,我能不知道这是孕前反应?你这什么烂医术,早点卷包袱回老家的好,不要误诊害了别人! 真是岂有此理,老娘我被按着压着好几下,我都没开口说你,你这样按压我的腰部,要是我的孩子有什么差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王卓立在一旁一句话不吭,在听见医生说她肾结石的时候,整个人就呆了。 自打她腰疼以来,她脾气那是一个直线上升,王卓立更是一句重话都没敢顶于小敏的嘴,现在他最大的希望就是想有个孩子,却被告知,那只是因为她肾里有石头,所以疼得厉害? 于小敏还在那头吵吵闹闹,门外的患者全都觉得这泼妇当真没见识,“你倒是帮我说句话啊!你老婆都被误诊了,你还孬成这样,真后悔跟了你!你没鬼用啊!”一边说着一边又指着医生说,“你这是什么庸医!我要求换医生!” “这位患者,请你冷静一点,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大声喧哗。后面还有很多病人等着看病的,请你先出去一下。” 于小敏就像一个疯婆子一样,大闹得全科医室,还差点想动手打医生,最后却被几名小护士合力抬着被人请了出来。 男医生们都不敢碰于小敏,就怕被她这样的人反咬一口。 于小敏和王卓立被“请”出医院时,于小敏显然还十分不服气。 “不行!我要回娘家找咱镇上的老中医看,他很有名望,当年我妈怀了我都不知道,那个老中医来我家吃饭,都没把脉呢,一看我妈就说她准是怀了,果然三个月没到,我妈就见肚子了。 我妈也说我准是怀孕了,腰酸疼,老是想吐。这和我肾里长石头有半毛钱关系?明明就是怀孕了!真是一群庸医害死人!” 于小敏就在人民医院门口骂骂咧咧的,吓得想要进去看病的人都犹豫了一下。 “你给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立马就出发!老娘就不信了,到时候怀孕了回来找他们算账!敢说我怀的是石头?!呸!” 两人回去的路上,却碰到了常永丰,常永丰一如这段时间来表现的那样,并没有因为王娟梅的死而产生隔阂,而是很热情,客气地朝他们笑了笑,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又转过头来问:“家里的海带吃完了吗?我家里……” 说到这里常永丰脸上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露出一个很微妙的表情来,改口道:“我那里又晒了一些柿子,要不要再给你们送一点?” 王卓立匆忙摆手表示不要,他总觉得这样的常永丰,他有些后怕,觉得瘆人,“姐夫,家里还有很多,不用了。” 常永丰这才憨憨地点点头,转身走了。 于小敏则有些看不起常永丰,这个男人自行老婆死了以后,都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了毛病,经常傻傻冲他们笑也就算了,还时不时给大家街坊乱送东西,他干活的那点钱,几乎都给他送没了。 “不行,你快收东西,我给我妈说一下,告诉她那个医生胡说八道的,我们就坐下午的班车回去。”说完,于小敏又锤了几下自己的腰部,显然又开始痛了。 王卓立见她走远了,分别将两人的衣服都分开打包了,这次他并没有将两人的衣服给装在一块。 但是让他们都没有料到的是,这两夫妻刚到家把行李扔下,马不停蹄回到老家冲到人家老医馆里。 插队求情,说大老远赶回来,就是为了给老先生看一眼,不然就要出人命了。求着人家老先生给把脉看过以后,老先生说的竟和那人民医院的医生是同一回事。 “怎、怎么会!”于小敏一下就红了眼睛,她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怎么可能,我能感觉到他就在我肚子里!怎么是背后长了石头?!” 老医生从那老花眼镜后看了她一眼,再次看了看她的舌苔后,又叫她换了一只手给他,他继续按着她的脉搏探脉。 “水喝得多吗?” “喝得挺多的。” 这会王卓立在一旁咕哝,“能不多么,老骂人不嘴干么……” 庆幸于小敏没听清王卓立在咕哝的什么,只是心急地问:“大夫,你好好看清楚,这感觉不会错的,一定是有了!” 老先生没有回她,又问:“平时喜欢吃些什么?” 于小敏将能想到的吃过的东西都说了,只听老中医进一步问:“最近是不是老喝海带汤,然后你还吃柿饼?” 于小敏觉得他神了,一下就说对了。“对对对,是这么一回事。” 老医师将腕垫收了起来,也拿下了自己的老花镜。“我问你饮食情况,也是想确认一下。以后不要再这样吃了,这两个食物放在一起吃,其实是很容易有结石的。” 于小敏恍然一惊,结石?当真是结石疼?! “大夫,你看清楚了吗?那我孩子呢?!” “放宽心,你还年轻,想怀孩子还是有机会的。在准备这个之前,你得先吃一个月中药,要你腰子里的石头给打落了。” 于小敏至此,所有的希望一下就被打破了。 她不敢置信,又喃喃自语起来,“怎么可能,我还感觉到是个男娃呢……” 她想起常永丰,经常默不作声,看她的眼神,忽然后背一阵发凉。 她嘴唇哆哆嗦嗦的,海带和柿饼不都是常永丰送来的吗!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如果常永丰想毒死自己的话,早就动手了,他这一招真是相当阴险的很。 既不会毒死她,却又让她得病。 这口气,她又怎么能吞得下! 几乎是一夜之间,于小敏的家人将王卓立骂了个狗血淋头,王卓立觉得十分冤枉。 本身是她自己要吃的,“我不是告诉过你,早就叫你不要拿了吗?你自己非得要拿,那他常永丰干的事关我什么事情呀?” “他常永丰是不是你姐的男人,是不是你姐夫呀?怎么就不关你事了?” 王卓立直到现在,当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到最后,几乎就是被于家指着鼻子骂,没有一点尊严。 于小敏气不过,打算在老家睡一晚,第二天立马就赶回鹏城。 她不把常永丰扒层皮,她就不姓于! 谁知,天才蒙蒙亮,于小敏转身这才发现床铺旁边的人不见了。 原以为王卓立是上厕所去了,等她再睁眼的时候,人还没回来。 这一找之下,发现人非但不见了,就连带着的那包衣服也带走了,这人是跑了啊! 于小敏心下更是气到不行,本来身体就不舒服,腰疼的要命,现在自己的男人还先一步跑回鹏城了,这还得了? 于是,她早饭都没吃,怒气冲冲地立马就要赶最早的那般长途班车回去。奔波了两天,到头来不仅没怀孩子,还真的得了块石头。 现在大仇未报,还内讧起来。 于小敏在路上是越想越不得劲,“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王卓立!” 于小敏风风火火刚从家门口那条大路下来,坐了几个小时的汽车,腰疼得几乎都走不来路,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挪回了家。 回到家却也并没有看见王卓立的身影,她这时本是盛怒,一下就差点冲上脑袋。 王卓立这么多年来被他们默认是上门女婿,没用就算了,从来都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现在怎么就是长脾气了,人都不回来了是吧? “行啊,他王卓立这么孬的男人离了她还有谁要他。” 直到现在,于小敏还觉得王卓立只是闹脾气。 不用等多久,他就会爬着回来求她原谅的,就看着来吧! 她将行李往屋里那么一扔,于小敏就跑到旁边孙伯的家,猛拍房门。 “开门!!常永丰你个孙子,给我开门!!!”孙伯一大早就去田里干活了,现在那会儿屋里并没有人,她拍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开门,就又怒气冲冲的跑去田里了。 然而就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常永丰站在楼顶水箱后冷笑了一声,看着她怒气冲冲又回去的样子。 心里估摸着她应该是去看过病了,不错,他就是故意的。 好几次他都想往他们家水井里投老鼠药,如果不是因为强子,他早就那么做了,因为强子需要他。 他不能让两个孩子成了没爹没娘的娃,所以他后来又想到了其他的办法。 他跑去问老中医有什么食物是相克不能用的,后来排除了很多食物之后,他又摸索到这几种。 于小敏十分喜欢吃柿饼,行,就算他再没钱,再高价格,他也一定会弄来。 至于海带就再简单不过了,随便去码头买买就得了。 这不,他还教王卓立怎么煮还带呢。他特意请教村里,怎样做海带是最好吃的,再去教王卓立。 果不其然,在他不懈的努力之下,于小敏显然也是动摇了,她一开始也是不敢吃的,后面发现没毒,长期这么吃下来果然就出事了。 兴许也是她本身体质的原因,才这么快就产生效果了。 但是这无凭无据地看他与小敏怎么来找他算账,他只不过也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其人之身而已。 *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1节 李小敏上门闹过好几次也被孙伯给劝回去了,常永丰一脸无辜的表情,让大家都觉得他确实没了老婆很可怜,现在连家都没了,还得住在孙博的家里面。 旁边这个泼妇于小敏还时不时的找他麻烦,就算是常永丰想求和、两家人想求好,那于小敏还揪着不放,还非得说人家送东西害她得了肾结石,还说人是常永丰给整的。 大家都看不过去了,纷纷站出来指责于小敏。 “于小敏,差不多就得了。你怎么不说,你嘴巴那么臭也是因为吸了他身边的空气?” “好了,小张,你说话也别那么冲。但是小敏,你可不能那么做人。人家常永丰老婆都没了,怨你是正常的。现在人家看开了,对你好,对大家好,你就不要倒打一耙了。” 于小敏气得抓起铁楸就挥向他们,“你们一个个的,是吃人家的嘴软了吗?!一帮大老爷们欺负我一个女人,真不要脸。老中医都说了,我这是吃了相冲的食物!就是他常永丰存心的!让我吃柿子和海带!” 于小敏吼得脖子青筋都起来,然而围观的村民却摇摇头,“我们都有拿,人家分明告诉大家了,这两样东西千万不能混一起吃。你家王卓立拿的时候,难不成没告诉你?” “不告诉她也正常,瞧她这么泼辣的吧,把老公都给骂走了,我前几天才碰到了那个王卓立,王卓立说不要她了,在家里面没有一个做男人的尊严。” “这事,就这么算了。大家都是同一条村的,要团结些。你们没看人家渔村一个个都快富得流油了,按我说就是人家都在齐心协力做一件事,齐心协力地拧成了一股绳子,就谁也扯不破!”最后还是孙伯站出来,要求双方熄战。 于小敏气得几乎都要昏过去,在场的没一个人会信她。 常永丰当真是好手段啊!她死命盯着常永丰看着,常永丰反倒是一副十分无奈的模样,一直摇头叹气。 她狠狠咬着后槽牙,几乎是用挤出来的声音问:“你是在哪里看见王卓立?” “38路上一家棉花厂前面。” * 常凤春发现最近任念有些魂不守舍的,她想着孩子可能是,许久没见到常锦礼和任顾的关系。 今天去接她放学的时候,任念告诉常凤春,她获得代表学校参赛国话的资格了。 常凤春十分开心表示:“晚点就打电话告诉你妈妈和爸爸啊,咱们念念这么努力,取得资格更是太棒了!” 然而任念的表情并不是很开心,她微微垂下了眼眸,因为她被人匿名举报了。 今天美术张老师找到她,“任念,是这样的。有同学说你交画作的时候,提前交了一份事先画好的,老师找你呢,并不是怀疑你,而是决定将事情告诉你。是想你注意一下,看看平时是不是有和同学们处理不好的事情?” 张老师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题目是没有外泄过的,所以任念也是不可能提前知道要考的题目。 但是由于匿名同学很聪明,他是很明显的以左手写的字条塞到办公室门缝底下,这也让张老师猜的到,是任念近期学习各方面太拔尖了,使得她在同学们之间有了竞争力。 也正是这般猜想,张老师开始摸索谁和她是最有竞争影响的。 本来不想告诉她,但是为了让她自己也注意些。所以她还是把任念给叫了过来,当时任念听到老师说她作弊,她十分紧张忙摆手,“老师,我没有。” 张老师表示非常理解他,“老师当然是很相信你的,但是咱们和同学之间的相处也要保持一个友好的界限,老师虽然不是你的班主任,但是你也得融入同学本身是不是?” 任念本身没有错,甚至被人乱举报来说,她也是受害者。现在却反过来要被张老师要求她要和同学好好相处,要多注意一些。 一个连十岁斗殴不到的孩子呀,她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心眼呢? 如果常锦礼当时在场的话,她一定会反驳她。 这不是在教小孩子,要有脸色、眼色的去对待身边的人吗? 常锦礼一定不会认同她说的这段话,这是强行将童□□的小朋友提前去面临大人的染缸。 所以任念近来多了许多压力,她无时无刻都在想,是不是同学又不喜欢她了。 她心中有无数多的疑惑和不解,还有伤心无处排解。 她并非不是说不信任常凤春,而是她觉得常凤春的世界离她太远了,她不知如何说起。 而且,她更不想常凤春担心她,所以她学会了只报喜不报忧。 任念却没有想到,常凤春这把年纪了。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是她的心思的。 这小朋友高兴和不高兴都是挂在脸上的,不正是一目了然。 也就只有小朋友们以为自己长大了,殊不知在大人们眼里,就是小孩举动。 常凤春决定无论今晚多晚,她都要下去值班大爷那里找一下常锦礼。 她心疼锦礼工作忙,也心疼任念这孩子。 然而她俩才刚出学校没多久,就有一个打扮时髦的人朝她们走了过来。 常凤春一见那人油头粉面的,紧张地赶紧捏住了任念的手腕,将她往自己身后带,另一只手抓紧了背在她背后的书包。 “老太太不要那么紧张,我来是找任念小朋友的。任念,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叔叔呀~” 任念从常凤春的手臂处看向他,赶紧摇头,“我不认识你,我没有叔叔。” 常凤春是不了解任顾那边的亲戚的,就连任顾的父母也是不久前才见到。 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他说的叔叔是怎么一回事,但是一听念念说她没有叔叔,就匆忙拉起了任念的手腕,要绕过去。 未料却被他挡住了,“先别走啊老太太,我还要和我侄女好好说说话呢,你急什么?”说着就蹲了下来,视线和任念平视,“你现在叔叔都不记得了,那是你爸爸不好,没有带你来见我,叔叔我可是很记挂你的呢。” 常凤春觉得这个人有些难缠,又有些害怕,她一个老太太大半个身子进棺材了,无所谓。就是任念还小,她害怕这人是不是想抢念念。 想到这里,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抓疼了任念。 任念咬着自己的下唇,硬是扛着没吭声。 “请你让开,再不走,我就要喊人了!这身后就是学校,你想干嘛呢!孩子都说不认识你了,你要真的是她叔叔,她能不认识你?我劝你赶快走人!我一个老太太也不是好欺负的!”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韩蓄:老大,我走了。 任顾:等等我 韩蓄:这次等不了你了 任顾猛地睁开双眼,左眼一下如针扎一样疼,他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身旁躺着的是他最爱的女人,他小心翼翼抱过常锦礼,失去过一次,他一定会保护好她的。 第64章 奋斗第六十四天 叶康平这才直起身来, 穿得花里花俏的黑上衣,还因为他这阵动作,飘出一股浓郁的香精味道。他嘴里嚼着泡泡糖, 伸手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拿了下来, 嘴上的笑容没有变,一笑就露出一口黄黑的牙齿。 一看就是常年老烟民,说话期间还带着一股味儿。 “不打紧,这次只是来和你们打声招呼的, 我过几天再去看你们。这任顾也是的,来了鹏城也不和我打声招呼,我找到老家去, 都说他随部队迁徙了, 真是让我好找。” 常凤春这一听, 直呼不得了, 这人看来是真的认识任顾的, 说不准还真的是任念的叔叔。但是, 为什么任念却说不认识他呢? 而且,任顾不是独生子吗?哪来的叔叔?常凤春简直就是一头雾水,但是看这人的神态,痞是痞了些,却不像是讹人的。 况且, 他竟然有本事能找到学校来, 应该多少已经摸到了他们住的地方。 果不其然, 他看见一老一小没吭声, 就又说了, “行吧, 今日就先这样, 改日我空了去筒子楼看你们,拜拜喽。” 说完潇洒摆摆手,弯下腰来朝任念眨了眨眼,“这脸蛋长得越来越像她爸来了,叔叔过几天再来看你。” 常凤春一直很警惕地将孩子护在身后,就怕这男人故意借机和她们说话,把孩子给抢了。 前段时间才听隔壁村的赵婶说,她们老家又来了不少越国的女人,说都是被人卖过去的,老家村里的男人给不起聘礼,那边的女人有的是心甘情愿过来的,有的则是被人骗过来的。 这边花一点钱,就能娶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直到那人走了,常凤春还死命地拽着任念。 反倒是念念,她抬起头来,安慰常凤春,“太姥姥不怕,念念会打拳,刚才他那高度,我侧踢刚好能踢到他脸颊呢,如果他敢干坏事,我就打他!” 说完念念一副认真地表情瞧着常凤春,常凤春这才松了一口气,笑了笑,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能打得倒大人呢? 但是,为了不让念念担心,她摇了摇她的手臂,“那念念是真的厉害,太姥姥以后就靠念念来保护了喽。”常凤春的目光这才留意到念念的手腕上,刚才因为她太过紧张,所以捏红了一大片,匆忙心疼得道歉,“哎哟,念念,太姥姥没注意,疼不疼?” “不疼不疼,太姥姥给念念呼呼了,马上就不疼了。” 这孩子真懂事,不行,回去就要立马给锦礼打电话问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李卫军那天跟在常锦礼身后上的楼,常锦礼留了心眼,走得特别快,他追了几层楼才追上去。 见常锦礼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又看到楼道里空无一人,竟是起了贼心。 他想去抓常锦礼的手腕,却被她察觉到了,立马缩回了手,只见常锦礼皱着眉,好看的脸蛋上尽是怒气,“你想干嘛!” 这时的李卫军在外,和她并没有谈拢,还被她羞辱了一遍。 女人不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他要是强了她,半推半就之下,她还不乖乖跟自己回家? 况且,如果任顾知道了,不知道表情得有多精彩。 只要她半推半就了,谁都不能说他是强的,这叫你情我愿! “嘁,装什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碰一下又怎么了?你那个军人能给你的,我也能,刚才大庭广众之下,你不是拉不下面子吗?我都这般拉下面子求你了,咱们以后就好好过日子。是,刚才我在外面被刺激得有些口不择言了,但是,那都不是我的真实想法。 你很漂亮,身材也很好,我很喜欢。你什么时候见我这般低过头,跟我回去吧,锦礼。” “李卫军,你真的是有大病!”也不瞧瞧自己什么模样,跟他回去?要样貌没样貌,要身材没身材,要人品更没人品。 原来一个人无耻起来,是这样的不要脸! 就在常锦礼都想不顾自己穿着裙子,要抬腿去踹李卫军下楼时,忽然一道人影就从楼梯扶手上空跳了下来! 身形之快,连常锦礼都被吓到了,更别说李卫军。 就像是一只黑猫从天而降,灵敏又轻盈地一下就蹿到了前面。 是任顾!几乎在几秒钟内,任顾已经一拳打向了李卫军,两人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脸上就挨了一拳头。 “砰!”李卫军被打得直接就往身后的墙上倒去。 可以看出任顾出拳的时候,还考虑到了受力的方向,不然李卫军这会肯定就已经滚下楼了。 任顾的左眼还裹着眼罩,另外一只眼危险地眯了起来,全身就像是一只绷紧的豹子一般,语气一点都不阴狠,甚至有些轻柔,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就连常锦礼都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我再说一遍,不要碰我的女人。” 李卫军被吓坏了,他还在yy常锦礼的时候,谁tm能想到有人不走楼梯,会从扶手那跳下来的!他tm不是受了伤吗?! 他都没意识到掉下来的东西是人时,他就挨了一拳,现在后脑勺还隐隐作疼。 换作平日,他一定会告到他裤子都没,但是,现在既心虚又后怕。 刚才,如果任顾不是从侧面打他。从正面锤过来的话,轻则他滚下楼梯,这手肯定又得错位。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2节 重则摔下去,可能命都没了! 他在原地,手脚有些发冷,直到最后要回家,硬是在门口守着李桂花,让她收拾一下,立刻回去。都没再进一步,病房的门口。 任顾拉着常锦礼的手腕,直接将她拉进了房里。好半会没说话,常锦礼想了想解释了一下,“他碰都没碰到我一下,他敢,我就让他断子绝孙。” 这般粗鲁的话从漂亮的常锦礼口中说出的时候,本有些严肃表情的任顾,忽然失笑了一下。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罩,另一只眼缓缓闭上了,叹了一口气,“出院以后,你就跟我学散打。” 常锦礼:? “这样不好,浪费你的时间” 任顾摇摇头,“不会浪费的,我们晚上学也行。” 常锦礼呼吸都停滞了一下,“这样你太辛苦了。” “这点体力活,算什么。等你学好了散打,我们再换点别的。” 常锦礼这才扣了口自己的指甲,投降道:“好吧,其实是我体育这方面实在太烂了,我学不来的。” “有我在,你怕什么?”任顾抬起眉毛,一直盯着她瞧着。 ok,行吧。常锦礼摊手,表示同意。男人有时候执拗起来,比女人还可怕。 任顾当即很认真地就把抽屉拉开,从里面找出了他工作的本子来记下。 常锦礼在旁边瞅着,写了几个字。 第一天:男人要害袭击。 常锦礼:…… 她又从他奋笔疾书的手上移开了目光,落在他有些长长的头发上。 那些当初被烧焦的头发,现在依旧结成块在上面,任顾心里的伤还没好,不允许别人去剪掉。 就像是一场深刻的印记,牢牢锁在头上、心里一般。 她又想起了韩蓄,眼睛一红,立马死死咬住嘴唇,不想让任顾察觉到她的情绪。 任顾忽然停下了笔,嘴里说了一句,“我以前好像也这样写过关于你的事。” 常锦礼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从未和我提起过。” 任顾又沉默了,他又提起笔写了几句,常锦礼留意到,最后的这句话不是写给她的,而是写给他自己的。 ——想起关于你的一切。 * 常锦礼bp机响起的时候,正是快吃晚饭时。 她一寻思,这个时候找自己的,刚巧是接到任念那会,她大概猜到是奶奶。 他们打算明天就出院,所以今天在这里是最后一天。 本来医生想再次劝说,多住几天。 医院免费给任顾治疗,然而任顾却顾虑一来医院资源紧缺,不仅是人手方面,二来他认为他的身体很清楚,后续就靠他自己调养了。 于是,医生开了许多消炎眼药水和人工泪液的药水,要求一天四次错开时间滴。 所有注意事项都写得清清楚楚交给常锦礼了,并要求他们每周回来看一次,若期间有想呕吐、胸闷的情况,一定不要犹豫,第一时间往这里赶。 常锦礼点点头,表示谨遵医嘱后,她的目光在触及医生身后的电话时,笑了笑,“对不起医生,我能借一下电话吗?钱我会付双倍的。” 常锦礼拨去留言台很快就拿到了熟悉的号码,果然是从筒子楼打过来的。 奶奶并没有离开值班室大爷那里,任念在楼上做作业,她就守在这里。 幸亏常锦礼很快就回了电话,她并不知道若是往常,常锦礼得走差不多四公里的距离才能回一个电话。 “喂,奶奶。” 听到电话那边常锦礼的生意后,常凤春忍不住抓牢了电话线,“喂,锦礼啊,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有太多事情要告诉你了。” “奶奶怎么了?别着急,我们明天就回去了。” “哎,锦礼。我和你说,孩子拿到国画参赛资格了,本来值得高兴的。但是最近她都有些闷闷不乐的,可能我不会说话,小孩子也不高兴和我谈。你回来后,好好开导开导她。我这存了点钱,我奖励了她两张大团结,你可别说我。孩子大了,得有自己可以花的钱。你这方面不能管得太严,不然以后可不和你亲了。” 念念不高兴?常锦礼第一时间觉得是自己的问题,立马反省了,“对不起奶奶,可能是我这几天都没回去看她,她爸……也走不开。她是不是觉得是被人忽略了?奶奶,你告诉她,爸爸妈妈都很关心她,马上就要回来了。您放心,我不会拿走孩子的钱的。与其拿走,还不如教她怎么理财不是?” “理财是什么意思?” “就是好好管理她的小钱罐。” 常锦礼想起来,奶奶小的时候经过几分几分钱偷偷塞给她。就像是两只口袋里塞满了糖果那样。 一到过年,奶奶口袋里就像变魔法那样,掏出猪油糖和一两分的小红包来塞给她。 那会日子很苦,奶奶总是笑呵呵地看着她嚼得香香的猪油糖,她却从不吃一颗。 常锦礼想到这里,心里有些发酸。 “奶奶,等我们都忙完这段时间,我们一家人出去走走吧?你不是一直很馋电视上的江南美食么?我和任顾还没结婚旅行呢。” 沪城现在结婚旅行的风刮得全国都在盛行,所以常锦礼一说结婚旅行,常凤春就听明白了。 “我不去不去,你们小俩口的事情,我一个老太太瞎掺和什么。” 常凤春哪里是不想去,是心疼要花很多钱。 常锦礼又哪里不知道? 平时看电视上总说等她有机会了,就要去哪里看上一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手艺人。 常锦礼也没在电话里和她多做拉扯,到时候直接票一买,她不去也会去了。 另一方面,她也担心占用紧急通话,“奶奶,我先不和你说了,有事咱们明天见面说。” “喔,对了锦礼。孩子她叔叔今天来学校找人了,我就想让你问下任顾,这孩子真有叔叔吗?这任顾不是独生的?” 常锦礼有些吃惊,任顾确实是独生子女,她结婚那会都看见过他的独生子女证。 她猛然想起了可能性,“好的,我知道了。那人有说什么吗?” “没说什么,就说改日再来看看我们。” 常锦礼最后挂了电话后,十次真诚的感谢医生,医生表示不肯收钱,常锦礼没办法就留了渔村茶餐厅的地址,“医生先生,下次去那里吃饭的话,给您免单。” 医生只是伸手接过了,又急匆匆的出门了。 常锦礼回到病房的时候,李卫军和李桂花早已经收拾妥当,病床已经空出来了。 任顾不知道在想什么,坐在床沿双眼有些放空。 她站在门外,从门中间的那扇透明的玻璃看进去,不知为何看出了他一点落寞的心情。 她的手放在铁环上,犹豫了一下,就推开了门。 任顾的眼罩今早回病房后,医生已经帮他摘开了,术后恢复得很好。 近期不要提重物,尽量不要低头,眼伤没什么大碍。 常锦礼也跟着在床沿坐下,她并靠着他座了下来,视线放空,学他盯着有些发霉的墙壁看着。 “在想什么?”常锦礼的声音温柔,让人有种可以放松的魔力。 “我记起第一次见你,你就是和那男人在吵架。” 常锦礼:…… 咱还能好好说话不? “我那会觉得你很耀眼,就像天上的那颗太阳一样,我问忍不住想靠近。” 常锦礼没有转头去看他,自打他脑震荡以来,她听到了很多以前他不可能会透露的心声。 “所以,我才会见到那个男人有本能的愤怒吧。” 常锦礼知道他说的男人是谁,李卫军当真不配和任顾比。 “锦礼。” “嗯?”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成了韩蓄,我挡在了别人的身上,死的那个人是我,你会怎么办?” 常锦礼愣了愣,但是也没有犹豫,“我会继续活下去,并且活得好好的。可能还会再嫁,生个白白胖胖的娃。” “那就好。” “所以,你做你自己就可以了,任顾。我怎么活是我的事情,这是你的人生。你没必要顾虑太多。” 任顾牵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她的手指。 常锦礼想起奶奶说的事情,也不禁问起,“任念的叔叔,你应该是有印象的。奶奶说,他去学校堵她们去了。” 任顾一听这人,反射性地要皱起眉头,估计牵扯到眼睛不舒服,又平缓了去。 “我和你说过他的事情么?” “没有。”常锦礼很笃定,却又怕任顾误解,匆忙补充了一句,“我知道念念的事情,你和我说过,她是领养的。但是奶奶不知道这件事情,她还一直在劝我们要不要还要生一个。” 说起这个话题,任顾倒是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她的小腹。 奶奶任顾已经记不住了,唯一身边人只有常锦礼没有忘记。所以明天回去的话,他的事情也是要瞒不住了。毕竟一个大活人将奶奶给忘记了,怎么都瞒不住的。 “他叫叶康平,确实是我战友的哥哥。当年战友双双牺牲后,留下了念念,还没满一岁。念念本名叫叶念,后来我领养后,随我姓了。 我父母在这件事上对我给予了巨大的支持,因为念念所有的亲戚没有一人肯出来收养。后来,叶康平站了出来,收养过一段时间。 那会我负责烈士亲属的慰问,固定随访发现,叶康平不仅私吞了抚恤金,还有虐幼童倾向。念念肩膀那个浅浅的印子,就是他用烟头烫的。” 常锦礼猛然想起他和奶奶认识的机缘,也是因为他经常去探访奶奶。所以,那会奶奶对于她和他结婚的事,是怎么都没想到他们两个人会在一起了。 听到念念被如此对待后,她拳头不禁也硬了起来。 “当时抚恤金有一部分是给他买羊奶的,那会的奶制品十分昂贵,所以给予的资金也很多。当时带念念去体检的时候,发现严重营养不良,早就断奶了。整个人瘦得比同龄人迟缓发育将近三四个月。 我父母得知此事后,毅然同意我办理了收养手续。因为我剥夺了叶康平的私吞的抚恤金来源,所以他一直对我们是怀恨在心。 前几年应该有些门道,打听我住的地方。上门来威胁过我几次,因为他们有血缘关系,我不能阻止见面的关系。” 常锦礼心下一紧,“念念知道吗?她亲叔叔的事情?”她是记得当初任顾才决定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就坦诚相告过,希望念念是养女这件事,她不要告诉别人。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3节 她信守承诺,就连奶奶她都没有说过。 任顾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保护念念。他不可能会让叶康平见念念的,因为那人的目的根本就不纯。 “他是不是为了钱?” 任顾双掌合拢,将手靠在了自己的大腿上,嗯了一声。 “你给过他钱?” “对,我知道对于这种人,肯定会食髓知味。那会想到我快要随迁过来了,只是没想到,他也是有本事,能找到这里来。念念的抚恤金我都给她存着,想等到她读到大学,我再给回她保管。” “你给过那叶康平多少钱?” “两次五百。” 任顾的语气十分平静,常锦礼一听都肉疼了,这不抵好几年的工资了。 “他虐待幼童的事情,你们没让他坐牢里?” “判了八年,按时间来算,应该去年就出来了,可能现在才打听到我的位置。” “这样,明天回去以后,接送念念的事情先由我来。万一再碰上了,我怕奶奶有危险。” “不行。”任顾的语气十分强硬,“她有危险,你也有会。这事,我来。” 常锦礼蹙着眉,就想伸手掐他的脸蛋,他行什么行,自己还有伤在身,真当她是弱鸡不是? “不行,这事你得听我的。你要是实在担心我,你还不如给我研究一款小型电击棒,我可以随时带在身上的。” 任顾这会侧眸盯着她看了好几眼,好一会儿,才松口,“太小没用,我们部队里的有四万伏的。” 常锦礼想了想,要是用他房间里的,那般巨型,不是好比背着两块砖头出门。 但是为了让他安心,她豪爽一挥手,表示同意了。 * 贝京饭店上,晚饭过后,又开始响起了震天音乐。 底下不少还在洗碗的大婶们,又开始叫骂了。 “前段时间不是封了么?现在一解封吵都吵死了,恨不得它永远封着!你看上上下下的那些都是什么人,穿成那样,要是我女儿穿成这样,我腿给她打折!” “可不是嘛,别说那穿得小裤都能看见了,我女儿穿牛仔裤,那样紧的我都打她的,打过一次后,就不敢穿了,楼上这些女人是见男人多,恨不得多露几块给别人看,都不是什么正经人家。我都想去投诉了,天天这么吵,还以为不能解封了呢!” “你们小声点,老板要是听见了,准得说你们。楼上这租金这么贵的,老板就靠着上面吃肥油呢,他哪里管我们聋不聋的。” 一层之隔,楼下怨气冲天,楼上纸醉金迷。 何德美拿着一个小酒杯,里面装的是白酒,在五颜六色的转动霓虹灯的照射下,白酒反倒晶晶亮的。 她那标志性的烈焰红唇,此时正靠在龙一智的胸膛上,轻轻印下一吻。 龙一智用胸肌推了推她,示意她向对方钱老板敬酒。 何德美这才起身,扭着蛇腰,笑得开心,“来来来,钱老板,我敬你一杯。你这就不够意思了,我喝的可是白的,你红的就喝那么几口? 要不要我叫人再上几瓶白酒来?” 钱老板一双色眯眯的眼睛就当着龙一智的面,流连在何德美的胸前,露出猥琐一笑,“喝喝喝,我喝。今晚的酒水都算我的。” “那钱老板可要尽兴啊,大不了醉了,我扶你回房。”说着,何德美就在钱老头身边坐了下来。 她说的这话很明显,是个男人都听得明白。 随着她落座,钱老板那只粗糙的左手就摸上了她的大腿,摸了几下,更有向根部摸去的迹象。 何德美微微含着笑,又催促他干了手里的酒后,回了一个眼神给龙一智。 “钱老板,上回你说你会干掉那韩在石,是真的假的?” “那当然是真的,只要我们齐心排挤他那港仔,我们商行打价格战,他们继续不降价,看他能熬多久!老百姓谁不想买便宜货,不用再过多久,他们资金链就要断了。” 何德美笑了笑,“可是将价格降得这么低,钱老板也没钱赚,就算亏本,也是有一个持久战,就不怕损人不利己吗?” “我钱多,怕什么?!我的钱我孙子都花不完,我还怕他韩在石?!如果不是你告诉我,他背地里嘲笑我yangwei男,我会去搞他?他说我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我yangwei !” 显然说到他的痛处上,他十分激动,手里的酒有一大半洒在了何德美的大腿上。钱老板借机猥琐一笑,“何老板,酒洒了,别浪费,你别动。” 说着,弯下头去舔她腿上的酒迹。龙一智在后头吸着烟,缓缓吐着,一点阻拦的意思都没有。何德美暗暗抓紧了自己的手心,脸上虽也在赔笑,心里却觉得恶心极了。 李卫军虽然没龙一智有本事,但是遇上这情况,他可是会毫不犹豫就算谈不成生意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但是,现在先忍忍,反正也只是猥琐了一些。 之前渔村的人告诉她,常锦礼走的生意路线。她几乎是全压在了红星厂上头去了。 红星厂她用高价买断了,就想断她常锦礼的财路,没有想到的就是,她的资金链根本就支撑不起这个长久战。 就算红星厂抬高了一倍的价格给到常锦礼,他们那边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一般,还天天运输着红砖。 从张叔拿回来的账本来看,也是日日负数。 她虽然有些不解,但是也只能硬着头皮扛下去了。 最后,她花了足足四倍的价格,垄断了红星厂的红砖。 香山质量最好的就是红星厂的红砖,常锦礼果然没有继续让人运送了。 但是,那天她无意间路过渔村那家茶餐厅,根本就不是张叔说的一点人气都没有,而是坐着排队的人,几乎靠到了沿海的马路上! 路上还有一个人穿得奇奇怪怪的,画着十分浓郁的妆在给他们跳着她看不懂的舞。 最重要的就是,杨经理竟穿着工作服在茶餐厅里招呼客人! 这怎么回事?! 当初她就是以杨经理的工钱和前途来要挟张叔的,如果不答应她,她就不会去局子将人给保释出来。 才保释出来,他人就不见了。 他寻思着他做歌舞厅这事,也不会和家里人讲。所以一边骗着张叔,一边让他将渔村的消息告诉她,并帮她偷村里的账本。 一切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但是,现在杨经理怎么可能会在她常锦礼的店里? 远远的,还听见她们喊他杨店长! 她觉得头疼欲裂,悄悄又走开了。 开始细细回响起一切,她匆忙给龙一智电话,让他帮忙叫人去查查红星厂和常锦礼的关系。 结果得回来的消息,差点没让何德美拿刀砍人! 她好个常锦礼!!! 她四倍的价钱买的红砖,有四分之一白白给了常锦礼! 常锦礼竟是将她卖给了红星厂,她曾笃定她一定会高价买砖,只要达到四倍价格,常锦礼就会停止购买,并无偿得到一分红利。 何德美气得几乎都要心梗了,她不可能会输给常锦礼! 就算要输,输谁都不能是她!!! 她一个靠男人起来的女人,凭什么看不起她?!凭什么!! 想到这里,她一把扫落小房间里的物品,那瓶李卫军从港城为她带的香水碎了一地,发出了浓郁的香味来。 不仅如此,就连是账本,因为是张叔拿来的,她拿去给专业的会计团队一看,说是假账,明显就是造假的,借贷都不平衡。 至此,何德美终于知道。 原来,张叔并不是她的棋子,而是常锦礼反过来,放在她身边的一个人! 这让她怎么可能甘心?这对她来说是巨大的耻辱! 她本想利用张叔,却反被摆了一道,任谁都不可能吞得下这口气。 她赶紧请人核算了一下,就光红星厂,就亏了将近二十万,还不算歌舞厅的。 李卫军给她的钱早就投进去了,问龙一智要,龙一智却说让她自己赚。 现在她急需用钱,得知钱老板有意和韩在石都价格战,她匆忙让龙一智出面将人请了过来。 这会,钱老板眼色都显得有些迷离了。 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大舌头,他秃顶的脑袋上,经过小灯的照射下,还能反衬出一丝油光来。他故意假装音乐很大声,何德美会听不见一样,凑到了她耳边,肥厚的嘴唇故意时不时擦过她的耳廓。 “何老板,听说你最近手头紧张,我这里有条赚钱的路子,就不知道何老板看不看得上了。” 何德美一听,双眼一亮,“喔,是什么生意?” 他厚厚的双唇咧嘴一笑,“在这里不方便说的,人太多,也吵,我有些晕了,要不,你扶我回房?” 何德美不知道龙一智有没有听见,她回头看了一眼龙一智,龙一智依旧是那副冷漠的表情,在咬着烟头,坐在沙头上,头靠在墙壁上,看着她没有说话。 何德美不知为何,就是想试探他一下,起身又走回他前面,俯身告诉他,“钱老板要我扶他回房,你看……” 龙一智瞥了她一眼,歪嘴一笑,“那就去吧。” 何德美心里十分不舒服,就像是她的自尊心被践踏到了泥里的感觉。 她是做生意的,不是送的! 然而,她什么都没表现出来,脸上只是扯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就直起了身子,最后看他一眼。 就转身过去扶起钱老板了,钱老板肥厚的身子更是借着醉意,尽数往何德美身上挨去。 何德美一边心里唾弃这个死肥猪,一边又暗自咬牙忍受。 毕竟一个yangwei的,还能对她怎么样呢? 没想到人才刚进小房间,钱老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把用力将她推倒在床上。 也不知道哪里哪来的绳子,将她的双手捆在了一起,那力道可一点都不像是喝多的人。 何德美一点都不慌,忙问,“钱老板,你还没和我说有什么生意门路要介绍呢?” 钱老板虚伪的一笑,一把扯破了她的上衣,从地上捡起了一根绳子,狠狠打在了她身上。 何德美惨叫了一声,md这个死变态! “何老板,不好意思了,我就这点癖好,委屈一下你好了。我在越边境有门路,可以走私小烟进来,你要是想做,就躺好,我保证不会骗你。要是你不信我,我答应你,将你手上的绳子给松绑了,你随时可以走出去。” 何德美低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活结,只要她想,她只要低头用牙齿一拉,这个捆着自己手腕的绳子就可以拿掉。几乎是半分钟都不到,她眼里似乎有着些微的泪水,含笑妩媚地看向钱老板,“我不走,有生意不谈,岂不是傻子。” 钱老板似乎早就猜到了答案一样,压着她的身体,猛地吸着她的脖子,没几下又起身狠狠抽了她几下,又将她下身的衣服都撕碎了,一边撕一边抽着她双腿。 脸上露出了病态的神情,一边高兴地说:“我不会亏待你的,走进来的货,咱们五五分成,让你三百块钱一斤!”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4节 何德美几乎疼得想起来打人,但是她依旧狠狠咬着自己的后槽牙,一听价钱竟然给到这么高,她立马弯起了她的双腿,勾住了他。 “钱老板,那你尽兴些,这个价钱我很满意。” 钱老板抽了抽鼻子,似乎有些瘾头了,又擦了几下鼻子后就嘟起嘴巴狠狠咬了一口何德美的嘴唇。 疼得何德美五官都变了样,当场就觉得嘴里血腥味浓重。 钱老板不断供着她,上下其手,时不时又拿手打她,掐她,看到她痛苦的表情,钱老板才满意。 这一夜,外头霓虹声起,里面却惨叫连连。 何德美眼中含泪,不断告诉自己,她今日所受的苦,他日一定都会报在常锦礼身上! * 医院的楼下,天已经黑了,常锦礼却和任顾手牵着手在楼下的绿化带走着。 这个年代的人民医院,并没有很大,几乎可以说三分之二都是绿化带。 “你记得有一次我们吃完饭,从筒子楼下去,你就追着我散步吗?” 任顾听着常锦礼说的话后,有努力在回想,却一点都没想起来。 但是他们十指相扣的感觉,他感到十分熟稔。 两人走到一颗大榕树的背面,这上面的榕树根须竟有无数根垂在地面,一看树干足足有五个成年人相抱的粗度,树龄少说也有几百年了。 果不其然,她抬头就在上面找到了很多红线。 显然任顾也抬头看见了,他思索了一会后,竟伸手拉了一根下来。 常锦礼:! “你做什么?!” 那根红线下面还有一个小木牌,显然是这里的病患留下的,应该是有人带了头,亦或是以前这里是个庙,这颗姻缘树就留了下来。 任顾这会端着一张正经的脸说:“我借用一下,只能和他们挤挤了。” 说着,竟是掏出了衣袋上的笔,在人家小木牌背面,硬是将她和他的姓写了上去。 由于牌子很小,只够写两个字。 常锦礼:…… 对不住了,她虽然不认识这个牌子的主人,但是,一想到这牌子的主人有可能某一日发现他们的名字背面还有别人,她一想到这里,脸上的神情都有些抽搐。 但是,那句,你好幼稚却不忍说出口。 因为,他看到了任顾一脸认真地又将牌子竟挂在了最高处。 还见他孩子气般,拉扯了几下后,又弯腰看够不够高,又往上挪了几个树杈,在确认是最高的程度下,这才满意下来了。 常锦礼想呵斥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他对她,是认真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眶又热了。 今晚的病房只有两人,两位兵哥哥被任顾给叫走了。所以小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 本身医院里的床就很小,任顾却执意让常锦礼不要睡陪护床,要和他挤在一起。 这张床挤到什么地步呢? 两人平躺着,几乎就已经是床的全部了,几乎就是一张一米二宽的单人床。 常锦礼想着从明日开始,又要投入繁忙的事情中去了。 不像这几天,时间几乎都花在任顾身上。 想着早一点休息的,不曾想,白日里看似老实的任顾,这会手又挨挨蹭蹭的摸上来了。 他微微动了动身子,从两人平躺的位置,换成了侧躺。 她和任顾都侧睡着,朝着门口。 门口外的玻璃小窗上还有淡淡的灯光,有护士在外头值着班守夜。 任顾放在她小腹上的手滚烫又炙热,动了一动。 第65章 奋斗第六十五天 任顾的手在她小腹上摩擦了几下, 轻声道:“是不是不舒服?怎么肚皮有些冰?” “没有,那是因为你热。”任顾的手指素来是冰冰凉的,今日却滚烫滚烫的。 常锦礼一开始没放在心上, 想着兴许是两个人挤在一块, 他觉得热。本身男人就比女人要怕热一些的。刚想睡去的她,却猛然想到,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这才匆忙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侧躺着, 双方的气息在交融中交错吐纳。 常锦礼伸出手来,覆盖在他的额头上,感觉体温挺正常的, 怕有误, 又将手探进他脖子后头。 小的时候, 奶奶就是这样探她体温的, 一边摸还一边告诉她, 摸那里才是最准的。 这样一来, 两人难免就靠得极近了,常锦礼还没探出个所以然来,任顾的唇就贴上来了。 比起之前,现在的任顾简直就是技巧突飞猛进。 娴熟得如同描绘了上百次那般,就连她喜欢怎样对待, 都摸透得死死的。 两人缠吻着彼此靠近, 任顾放在她纤腰上的手烫得暖烘烘的, 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常锦礼也不敢乱动, 生怕不小心弄到了他的眼睛。 彼此呼吸间都是彼此熟悉的味道, 任顾吻了她好一会儿, 这才移开嘴唇, 轻轻往上移,印在她的眼睑上。 声音显得沙哑又克制,“我想要你。” 常锦礼一惊,这还在医院呢? 果然熟男熟女就不要躺在一张床上,不,确切来说任顾还不算是熟男。 她想起了之前不大愉快的经历,匆忙将他的手按住,稳住他,是她心里唯一的想法。 “你现在身体还没好,等好些咱们回家再说。” 任顾的手并没有挪开,仍然死死按在她裤子的边缘,似乎就想一探究竟的蠢蠢欲动的感觉。 只见他呼吸吐纳都有些急促,头抵靠在她的脖子间,灼热的呼吸尽数吐在了她的锁骨上头。 事实证明,这种事有一就必有二,只见他摸索了一会后,深深晓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的道理。 然而,当他的手指抽出的时候,一股铁锈味顿时在两人间弥漫开来。 常锦礼在黑暗中都一个咯噔,她匆忙半抬起上半身,去开了那昏黄的灯。 一瞬间,她都觉得灯光刺眼,闭了好一会才睁开。 任顾指尖上有淡红色的血迹,他脸上似乎有着一些不可思议的神情。 “我、我手指……” 常锦礼从未如此窘迫过,然而想到任顾是个大男孩,得明明白白说出来,他可能才会懂,不然说得太模糊了,就怕他误解了。 “不是,可能我月经来了……”难怪刚才任顾说她肚子凉的。 他在想什么呢,手指都没进去多少,怎么可能会破了。 况且失忆的他,根本就不记得两人没发生过实际的枪林雨弹。 也难怪任顾的表情这般奇怪,见他还举着那根手指,常锦礼脸色发烫匆忙拿起手帕就往他指尖上擦。 潦草擦了几下后,“快去洗洗。” 他乖巧地翻起了身子,就想朝洗手间走去,没走几步却想起什么,站在原地,“你、你那个带了吗?” 显然是没有的,常锦礼愁的也是这个。 她来医院的时候,哪还有心思想这个,衣服也是穿了好几天。 他们给任顾收拾了几件部队穿的衣服时,罗布的老婆倒是给她带了一套换洗的新衣服来。 谁都没往那方面去想不是,任顾这会看常锦礼的反应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现在大半夜的,也找不到店铺去买这个,何况总不能去问女同志有没有带这个,这个点大家老早就睡了。 任顾折了回来,从袋子里掏出他的一套衣服,“你穿这个,我帮个你脱下来。” “不行,会弄脏你的衣服。” “不要紧,我的衣服是深色的,看不出来。总比弄脏医院的要好。” 常锦礼这么一听,也觉得只能这样的,总不能让她站着睡觉不是? 任顾这会十分积极地就像摇着一条大尾巴的狼朝着她走过来,她没来得及拒绝,就被他拉开了衣服的拉链。 他又细心将床帘给拉了起来,万一给别人看到,就亏大了。 峰峦起伏上的淡淡粉色,还有常锦礼羞红的脖颈,让任顾的呼吸不自觉就有些变了。 然而他一直紧紧皱着眉头,指尖快速给她换着,目光也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常锦礼看着眼前这个大男孩给半跪在地上,给她扣着扣子,不禁问:“你眼睛看的和以前是一样的吗?” “以前?以前不记得了” 常锦礼:…… “我说你眼睛看东西的色差和视力……” “左眼有点点黑点。” 常锦礼点点头,知道应该是他的玻璃体有些浑浊的原因,她进而再问:“这个黑点是实心的,还是虚的?” “虚的。” 至此,两人一边聊着,一边手上动作没停下来,很快常锦礼就将任顾的衬衫穿好了,长度几乎就是一条裙子。裤子都不用穿。 常锦礼站起来拍了拍衣服后,就想和他一起走去洗手间。 未料,任顾一脸严肃地看了她一眼,“我打水回来给你洗。” 常锦礼想着,这得来回多少次?直接就拒绝了,“我过去洗好了,这不方便多了么,又不远。”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5节 “你听话。”说着任顾拿起桌上的牡丹花大铁红盆就走出去了,出去的时候常锦礼还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常锦礼:…… 最后,常锦礼洗了三盆水,两人才再次躺回床上。 任顾也不知道哪里弄了个塑料袋来,垫在她屁屁下面。 常锦礼将手背放在自己双眼上头靠着,当真丢脸极了。 两世为人,都没遇过这么窘迫的事情。 现在没有月事带就算了,还得靠任顾的衣服苟着。 这还不算什么,换作是21世纪的她,哪能想到有一天,她得靠塑料袋…… 任顾这会又像只大狼狗黏了上来,但是折腾了大半宿的两人都困了,他牵着她的手,轻轻说了声,“睡吧” 常锦礼几乎沾着枕头就要睡了,她是认床的,可以说今夜才真正能入睡。 睡着前,她还想着明早得早点起来…… 却没想到,她竟睡得天大亮,而且还是任顾将她叫起来的。 他手里拿着好几包东西,正是常锦礼需要的。 “我不大懂,店里大妈喊我买的,说是长度不一样的,你看看你要用哪个。” 任顾竟然天刚亮,就跑出去帮她买好了。 她抬头多看了他几眼,暖心的一笑,“谢谢你。” 说着捉起来,就要往洗手间走。 任顾又拉住了她的手腕,“把衣服换了。” 常锦礼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并不露什么,见他这样紧张,就依他了。 她换得很快,就怕碰上医生来查房。换出的衣服,她将任顾染了血迹的衬衫塞进了她袋子最底层,打算带回筒子楼再清洗。 任顾倒是一脸含笑看着她的举动,她只得假装没看到。 后来,他去了监察室,医生说症状恢复得很好,两人便出了院。 吕伟一大早就派人派车接着等在了医院外头的门口处,常锦礼进车门的时候,习惯性朝司机的位置一看,知道不是韩蓄,心里也跟着有些难过。 任顾自打进车以来,却时不时往窗外看去,脸上的神情自然,并没有流露出难过的神色来。 但是,常锦礼却觉得,她都会难过,况且是和他朝夕相处的任顾呢? 只是,他不想在她面前表露,她只能假装不曾察觉,给他一定的空间了。 * 让两人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回到筒子楼里的时间,和常凤春她们错开了。常锦礼并没能见到任念,常凤春因为知道常锦礼今天会回到筒子楼来,特意赶回来收拾一下卫生。 她白天要在渔村茶餐厅忙着,完了又要带孩子,家里的几户都顾不上来,现在知道常锦礼他们要回来,收拾干净一些,让他们住着也舒服。 这不,刚回到家里,奶奶一进门,就看见了窗前飘着的几件衣服,还有那淡淡的皂荚香气。 任顾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神,常锦礼在厨房里似乎在熬着中药,从那传来了一股中药的味道。 几乎是常凤春一开门,任顾就察觉到了,任顾的目光显得有些陌生,但是依旧不咸不淡的喊了一声,“奶奶。” “哎哟,小顾,怎么瘦了这么多?” 常锦礼在里头听见了声响,也从厨房探出头来,常凤春的目光与她的相接而上,她又喊了一声,“怎么锦礼也瘦了?你病了吗?怎么在熬中药?” “给任顾补身体的。”常锦礼一边说着,常凤春一边走进了厨房。 任顾的意思就是不想让她们知道,他受伤了。 关于奶奶的事情,他是真的忘记了。 常锦礼说:“这样瞒着她们是不是不大好?本来你住院,我是同意瞒着,我不想奶奶这么辛苦。但是,现在都回家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你爸妈都知道你的情况,就我奶奶和念念不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可能对你也多一份帮助。” 后来任顾执拗不过常锦礼,如果按照任顾的性格的话,他自己也不会让他爸妈知道的。 当时也是因为是师长和常锦礼作主,将事故告诉给了任顾的爸妈知道。 常锦礼看了一眼在沙发上的任顾,这才低声将事情发生的本末原原本本告诉了奶奶。 奶奶听到一半的时候,眼泪就不自觉流出来了。 韩蓄那孩子她还见过几次,有些憨憨的,但是人很老实。 奶奶年纪大了,一点点伤感的东西都听不得,她既心痛韩蓄又心疼任顾。 “这事都上新闻联播了,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头!”奶奶颇为有些后悔,没有早点得知他们的困难,这几天都没能帮上忙。 常锦礼十分了解常凤春,一旦她早就知道的话,肯定会活得比他们谁都忙。 这不,奶奶已经开始要去托人去找山里的天麻了,还说回渔村让她们给她几只山鸡。 “奶奶……” “不行不行,最好还是竹丝鸡。我这就去打电话。” “奶奶奶奶,回来回来。别忙活了,医生也说了不要太补了,就正常饮食就行。最近我们不在,你看你都累坏了,瘦了这么多。”常锦礼一边说着,一边握了握她的手骨。 奶奶会心疼他们,同样的,常锦礼也会心疼她。 奶奶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她这话后,眼睛里依然含着泪水。“锦礼啊,奶奶都这把岁数了,以后陪不了你多久,你和任顾好才是真的。他爸妈我处了几日,相当不错。 知识分子,说话都让人很舒服。想来以后你们相处也不会有什么矛盾,这几日我都和他们聊得很深,他们的思想高度很深,我本来呢是想要你们再生一个。 你公公婆婆说这要尊重你们两个的想法,你看,这么好的公公婆婆哪里找去?我那会,不生个四五胎都不行,没生出个儿子,就已经被人看轻了。那会穷,我们养不起。 又有多少人家吃不上饭都还是依旧要生的,都说养儿防老,我寻思着念念是个女儿,我就帮你试探了一下他们的口风。 他们非但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还认为一个孩子也挺好的。还说当初要是任顾是个女孩儿,他们也不打算生了的。原来你婆婆当时是想要个女孩儿的,只是生出来是个男孩儿,没办法。” 常锦礼唇角含笑地看着奶奶讲得滔滔不绝的,任顾的父母确实人品很好,思想也很前卫。但是听起奶奶说起念念的事情后,她打开砂锅,看了眼里面的水位之后,又从一边夹起一个蜂窝煤,往灶台下面塞。 “奶奶,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的。这件事也是经过任顾同意了。” 常凤春见常锦礼拉过一旁的小小的木制矮凳,让她坐在上面。 她看着常锦礼脸上严肃的表情,一时有些不安,“怎么了?” “是关于念念的事情。” 常凤春一想到这两人是从医院出来的,猛地一下就坐不住了,“是不是念念有什么病,你们瞒着我?!” 声音大到连外头的任顾都听见了,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颇有种越聊越尬的感觉来。 常锦礼哪里能想到奶奶能想到那方面去,赶紧将她按回了小凳子上。 “奶奶,不是那回事。是关于念念身世的,她是任顾收养的,是战友的遗孤。这事我没结婚前就已经知道了。但是,因为顾忌念念的成长环境,所以我和任顾自私的没让您知道。” 常凤春惊住了,就算让她发散思维去想,她也不敢这般想事情啊。 “念念不是你俩,啊,不不不,不是小顾生的?不是,不是小顾的骨肉?”显然奶奶听见这事,也有些乱了,说胡都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嗯,昨天来找你们的,叫叶康平,确实就是念念的亲叔叔。但是,他这个人之前收养过念念,就是为了钱。对念念还不好,任顾这才接手的。他爸妈那会都知道这事,也都同意。” 常凤春听到这里,狠狠拍了双手一拍掌声,“我说什么来着,我瞅着那人就不像是个好人!不行,今天下午说什么也得早点去接念念。千万可别再碰上了,要不,锦礼,我们将念念接回来自己辅导几天,咱们给念念在学校请个假怎么样? 咱们就躲个一段时间,也别和那人给碰上了。不行,他知道咱们这筒子楼。要不咱们都会渔村住几天再说。再说任顾爸妈也在那头的,大家一家人都好照应。村里人多,他也不敢对咱们怎么样。” 常锦礼却摇摇头,“下午我去接念念,奶奶你别去,要真有什么事情,你跑都跑不快的。” 显然,在外头的任顾,虽然双目紧闭着,但是依旧听得清楚他们在厨房里聊的什么。 任顾忽然就开口了,“你们谁都别去,我去。” “不行。”常锦礼在里头隔着一块墙,她就盯着墙那头任顾的方向,坚定地说:“你还是个病人,要是你们打起来,你伤口又撕裂的话怎么办?” “都是小伤,我以前受过的伤都比这大。” 常锦礼有些生气,猛地一下站了起来,被奶奶握了握手,劝了一下,“小顾,你身体还是个病人呢,要不,我和锦礼一块去。奶奶知道你担心我俩妇女,我俩一块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这会,任顾不吭声了。 常锦礼就瞪着那面墙,哼了一声。 “好了,你俩也别说什么了,这事就这么定了。 “念念知道自己的身世么?”常凤春又小小声问常锦礼,常锦礼轻轻摇头,“这事不能让她知道,怕影响她的心理状况。本来都以为自己是没有妈妈的孩子了,现在要是让她知道,她是领养的,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承受得住。” 常凤春一听也有些可怜念念,那样可爱聪明的孩子,就算不是亲生的又怎么样呢? 起码都是亲手养大的,就算没有血浓于情的道理,但是相处了这么久,也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 “念念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命苦呢,和咱们锦礼一样,从小没了爹娘。”显然常凤春的代入感极强,将她看成了是常锦礼的缩小体。 “谁想伤害念念都不行!我管她有没有血缘呢,就是我重外孙女!” 可不是,谁都不能伤害念念,即便那人是念念的叔叔,也不行。 “奶奶,这事你知道就行,不用过分担心,凡事还有我和任顾。” 奶奶一边叹气一边点头,老人家就是这样,知道点事情后,,心里总是这里不安或者那里不安的。 “对了,锦礼,你坐下来,我给你讲。对门的何红英不是脚伤到了吗?最近那李仁义也是她接回来的,我有时门没关,就听她在那头叨叨念,大意在和李仁义说,他妈不要他了,扔下他们一家子就那样走了。” 常锦礼冷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难怪李卫军在医院那会,那般不要脸的缠着她呢。 敢情是人家何德美不要他了,他现在想吃回头草? 他想要吃回头草,也不看看他自己的条件,想到这个就让人生气。 “你说吧,那李卫军和何德美不是个好东西,可当着孩子面这么讲,我也总觉得不行的,但是,这是人家家事不是,我也不好说什么。 李仁义那天见到念念,还十分有礼貌的过来恭喜她获得参赛资格了,我看这孩子比他爸妈好多了。” 常锦礼却摇摇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以前的原主在李家,不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就连李仁义也是被教得优越感十足,他能这么好心,真心向念念道喜?不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着急,她就这个性格,想到什么就想立马去做。 又害怕因为自己没有教导念念,怎么去防李仁义。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6节 想到念念开始一点点优秀起来了,李仁义那个像他爸那样的伪君子,会不会对念念不利。 一想到这里,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现在看来,念念将来会喜欢李仁义的这条线,是已经被她干扰了。 但是,念念不会去喜欢李仁义,不代表李仁义不去招惹念念啊! 她这般一想,恨不得立马就到下课时间,她想好好和念念聊聊。 还有对门的何红英,她本不想和她计较,但是现在李仁义经常因为她的关系,来着楼里来,她就要出手对付她了。 也别怪她心狠,就算她出手,也是她罪有应得。 她让念念学南拳,一方面是想她可以强身健体,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她遇事可以好好保护自己。性格也不会再那般软弱,体育可使人增强自身的毅力。 她小时候也是如此,自小就被要求跑最长的步,每次放学以后,她得跑完五公里才能回家。长期以来,现在长大的她,十分庆幸那会爷爷的鼓励,让她熬了下来。 让她现在做什么事,都能比一般人沉得住气,也更能忍住一时的诱惑,放更长的线,吃到更大的鱼。 但是,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是,这才中午刚过,学校里的刘老师,电话就打来筒子楼了。 “605,学校老师找。” 当值班大爷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的时候,不仅常锦礼觉得惊讶,就连常凤春都吓到了。 “老师找?是不是念念出什么事情了!” 奶奶脸上的血色一下就没了,看得常锦礼也一阵心惊,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今天才刚刚告诉她几件大事,可经不起惊吓了。 “奶奶,没事的,你先坐这,我下去回个电话,任顾在这里陪你。”说完,无视任顾即将要起身的动作,自己就先一步跑下楼去了。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常锦礼心里也有了不好的预感,老师从来没有给家里来过电话,这会肯定是有什么大事。 “喂,是任念的家长吗?”对方是刘老师的声音,常锦礼还认得。 “是这样的,学校门卫处,有一名自称是念念的叔叔,执意要求我们,说要替念念请假,想把人接走。由于前段时间发生过儿童被拐卖案,我们肯定不会轻易将孩子放出去,想打电话来核实一下的。” “刘老师,没有那回事,请您千万不能让念念和那人见上面!我们马上就过去!” “好的,了解了。” 才刚挂电话,常锦礼的余光就看到任顾走下来了。 她知道他在这事上,尤其执拗,也说不过他,干脆不劝了。 他直接问楼上不知道哪位同事的摩托车,就要带常锦礼过去。 常锦礼心里有些紧张,她从没坐过这玩意,小时候看港剧的时候,看过《天若有情》,当时刘德华在里头飙车,她觉得酷爆了。 当然也深深记得,他从摩托车上摔下来的片段。 导致,现在让她坐上去,由于穿的还是裙子,得侧坐,她心里更紧张了。 但是,她不敢说,害怕她要是表现出紧张的模样,任顾会将她放在筒子楼。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就是任顾十分温柔,甚至在开车前,主动将她的手环到了他的腰间,“不要害怕,我不会开很快,我也晕。” 说着,当真开得并不快,甚至开的路都选的比较平稳的。 两人去到学校门口,果然就看到站在门卫室的叶康平。 常锦礼是第一次见他,打扮得很时髦,喇叭裤加花衬衫,梳着一个大背头,与她想象中那种小地痞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当两人从摩托车上下来的时候,叶康平显然也看到了两人,歪着嘴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得真快,没办法,找你找不着,只能这样找你了。”说完还用手指朝后面的学校大栅栏指了指,说话期间目光还停留在常锦礼身上。 “这妞不错~”还朝常锦礼吹了一个口哨,常锦礼面无表情微微抬高了面孔,那种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气质展现得淋漓尽致。 诚如她所表现得一样,她当真没将他看在眼里。 但凡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情。关键是,她并不打算要便宜了这个流氓。 任顾往两人的视线中间卡住,语气显得有些低冷,“要钱?” “啧啧啧,别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么多年没看念念了,来看看她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怎么?又想申请人身保护令啊?可惜啊,时效过了这么多年,我什么都没做,这次你怎么申请啊?” 叶康平一边说着,一边还用舌头顶了顶自己的嘴巴,如果换作以前的常锦礼,她当场就会一巴掌打下去。但是,在这个年代,自己的钱财和地位都没到能这般任性的地步。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从任顾的背后看到他肩头都喷张了起来,肌肉紧绷,就像是一场一触即发的打斗一般。但是,她知道他不会。 因为,他也不能。 “要看,行,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在这里等?”常锦礼从任顾身后站了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更似无所惧意般,面容镇定。 叶康平眯起了双眼,笑里含刀地看了一眼常锦礼再看看任顾,笑容里有些玩味。 他当真来着这里,是为了看任念吗? 显然不是,这时就不能露怯,更不能让他看出他们的心思。 若在这时,让他看出他们不想他来找任念,岂不是更能成为他要挟他们的把柄? 于是,常锦礼一脸轻松地时不时看看自己的腕表。 叶康平看见常锦礼漂亮,也开口问了,“你小子结婚了?” 然而,任顾根本对他不屑一顾回答,更是将常锦礼和他之间挡得牢牢的。 常锦礼敢在这和他一起等人,是因为她从奶奶那里得知,这人已经来找过任念一次,任念对他的观感极差,就算再次碰面,他说什么也未必会取得任念的信任。 但是,他们从无一人等候,硬生生等到大家都散去了,门口再无人走出,天色也开始慢慢黑了。 叶康平这才笑了笑,“原来你们一早就知道孩子不在,难怪,呵~放心,明天我还会来的。别想耍什么花招,你们楼里那小男孩将念念在什么班都告诉我了。”说完双手插着口袋就走了。 常锦礼一听,右手缓缓捏紧了。她们楼里的小孩,能知道念念在几班的,除去李仁义还能有谁? 她本不想和一个小朋友计较的,但是,李仁义作为这本书未来得及长大的男主角,果真有“非凡”的本领啊。 凡是和李卫军牵扯上关系的人事物,都让常锦礼觉得恶心透了。 然而此刻叶康平给她的感觉来说,她觉得他并非缺钱,说不准心里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种囚徒的报复一般。 毕竟是任顾害他坐了几年牢狱,如果不是他违反了法律,也不至于走上这个结局。 然而,只有常锦礼和任顾知道,孩子确实还没出来。 两人确定叶康平走后,匆忙走到门卫室,在得到老师的确认身份后,两人匆忙在学校找人。 却发现教室里根本就没有任念,刘老师说:“念念很早就走了,没有留在课室,但是,我能确定的是下学那会才离开班级的。” 常锦礼决定和任顾兵分两路在学校寻找,她担心孩子是不是出了意外,将四层楼的女厕所一间间都敲了一遍,却一无所获。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常锦礼。”她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尝试静下心来,小时候的她,如果不回家,还呆在学校的话,会去哪里? * 泥泞的石头路上,时不时有飞车党摩托车飞驰而过,就在于小敏面前就抢了几名路人的项链。 于小敏被吓得赶紧挪了个位置,却依旧不肯走人。 她匆忙将她戴在颈边的银链子给摘了下来,放在兜里揣着,双目赤红地等在棉花厂门前。 棉花厂的大铁栅栏现在还没到下班的时间,仍然紧闭着。 大栅栏两遍贴着两张被晒褪色的对联,写着生意兴隆,多劳多得。 于小敏不相信,那日村里说看到王卓立进厂的消息。 “她们一定是骗我的,以前死活不肯去干活的人,现在居然肯进厂干活了?我信她个鬼,这么没用的男人,要能进厂早进了,也不至于跟着我混在家里这么多年!” 她去大栅栏处问过那守门的大爷,大爷却说:“这厂里头这么多人,小姑娘你可别为难我,我怎么知道谁是王卓立哟。你要么就往边上站一站,候上一候,看看有没有能遇到的。” 于是,于小敏这才等在了外头,治安还不大好,她虽然也害怕。这鹏城的木棉花一过元宵节,就开得到处都是,那会月月都可见村里老人小孩出来捡落花。 很多家里人熬汤,就会拿木棉花去熬,养胃又清脾。现在还有不少人将花干拿出来晒的。 这棉花厂没到夏季就向城里人收棉花,这木棉树结花之后,几乎满城都在飞絮,就像六月飘雪一般。 挨家挨户都会出来捡,就像一小团棉花那般,松松散散的一小团里头裹着一粒黑色的花籽。于小敏等在这期间,都见不少老人攒着几袋棉花来问收不收的,多少钱一斤的。 当于小敏听见厂里的铃声响了的时候,就看见不少小伙子立马欢声笑语地从里头奔跑出来,催促着大爷开门。本来于小敏还一脸疑惑地盯着都是年轻小伙子多,王卓立怎么可能真的在里面时。 她竟眼尖地瞧见一名老妇女旁边就站着王卓立,这王卓立果然就像老乡所说的那般,在这棉花厂里干活。她眼见着他正跟那老妇女有说有笑走出来的时候,她心里更是一怒。 好他哥王卓立,家花不要要野花!她有什么比不过那个老妇女的?这个贱人! 这于小敏还没和王卓立说上话,她就脚下生风那般,蓦然百里冲刺那般,生平都没跑过这么快,直接就朝着两人冲去。 王卓立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一道人影冲了上来,对着他旁边的妇女就狠狠扇了人家一嘴巴子,那女人直接被个子小小的于小敏一并按倒跌在了一块。 这才刚出棉花厂的门口,多少人看着,于小敏都不管不顾,“我打死你个狐狸精,一把年纪还来勾引别人丈夫!” 王卓立这才反应过来,说话骂人的这人是于小敏,竟也是心下一怒,一把去推于小敏,竟是没推动。他又两手夹着她的胳肢窝,狠命才将骑在人上头的于小敏给拉开。 一边拉开,于小敏还一边伸脚去踹。 “你发什么疯!”王卓立将她往旁边一丢,于小敏没站稳,脚崴了一下,跌坐在地上。 一早来等她的于小敏,没顾上自己酸疼的后腰,现在临了还发现他出轨了,那能不气人吗? 她指着王卓立就骂,“我今天就让这厂里的人见识见识,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做的好事!我还有病在身呢,你丢下我,和这老女人在厂里谈情说爱?!” 那位被她称作老女人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才反应过来就立马爬了起来,兜头盖脸就给了于小敏两个耳光子,“我让你嘴巴不干净!你说谁奸.夫.淫.妇? 我是他王卓立三姐!当年自从他半入赘你们家,我们早就断了来往,如果不是王娟梅之事,我们也不会再联系上。王卓立,你这媳妇果真厉害啊,四妹的死就算和她无关,多半也是有被她气死的份! 我告诉你,这女人这么歹毒的,见人就打,以后有你好受的。你敢打我?今日不是看在这么多厂友在场的份上,我也不想丢这个人,不然你看我扒不扒你衣服?! 真不要脸,也是做过妈妈的人,开口闭口喊淫.妇,你丢不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王卓立,我告诉你,你要是个男人,这婚你就给我干脆点离了。算什么男人呢?躲厂里来!” 王卓立一见这事都闹到厂里人尽皆知的地步了,这大中午的,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再孬也孬不到这份上。 “离!不离我不姓王!”王卓立扯着脖子就是一喊,用力到脖子的青筋都看得清清楚楚的。 于小敏全身都难受,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说不难过那是假的,但是更大的是屈辱感。 “呸!你个孬种,你本来就不姓王,你都是入赘我于家的,你姓于!” “我他妈也是个男人,你再喊我孬种,你试试!!”王卓立终于男人了一回,也是仗着身边的人多,这才敢大声吼了于小敏一回。 于小敏一边趟着泪水,一边怒视着两人,“一个孬得理直气壮,一个泼得出手自得,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想离婚?!没门!呸!你耽误我到这个年纪,想离了给你再找?你想得美!你敢再找!我看谁敢跟你!入不了户,孩子也没法上学,哈哈哈哈!” 于小敏像发了疯一样,赖在地上不起来,说到后面,王卓立的三姐都愤然走人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7节 围观的群众也都渐渐散去,王卓立气消了一些后,两人都冷静了一下,才转过头来也哭了,“我和你的问题,从来没有第三人,于小敏。一直都是我和你的问题,这婚,我是离定了,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于小敏直到此时此刻,终于泪流满面,她知道王卓立是真的留不住了。 第66章 奋斗第六十六天 正午的烈日照射在众人的身上, 触目所及彼此眼内都是因为烈日的照射,都觉得耀眼。 只有于小敏觉得,在这炎炎烈日之下, 却觉得异常的寒冷。 她止不住全身都是发抖, 眼见着王卓立也哭着流着清涕,一把动作粗鲁地摸去之后,好不犹豫地转身就走了。期间一次都没有回过头来看她,这个她长年累月都在打骂的男人, 这个她一直觉得他没出息的男人。 这次,终于硬气了一次,却是在和她提离婚的事情上。 王卓立那句, “我俩的问题从来不是在别人的身上, 自始至终都是我俩的问题。”彻底打碎了她的自尊。 她就在大街上, 哭得如同前十几分钟前被飞车党抢走项链的姑娘一般, 那本痛彻心扉。 不久前, 她以为她有了孩子, 以为她和他能够重新回到从前三人的日子。 未曾想被常永丰摆了这么一道之后,她还要承受王卓立提了离婚。 她就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形象大哭起来,哭到最后都有些抽搐吸不上气来。 路过的路人也没人敢来扶,大家都当看戏那般, 放缓了脚步, 四处张望着偷偷看她。 当面上的眼泪彻底干涸时, 她再也流不出眼泪。 她冷着一张脸, 站了起来, 拍了拍屁.股上坐脏的裤子, 抬头狠狠抹了一把眼睑, 再瞪了一眼棉花厂的大栅栏之后,才踩着坚定的步伐走了。 没有人能从她最后的目光里看出点什么来,也无人知道这个女人是从哪里来,又要走到哪里去。 这一走之后,留下给棉花厂茶余饭后的谈话,不过就是当日曾有那么一个辣妹子,大闹过厂门口,无非也就那点事儿罢了。 * 常锦礼和任顾正分头四处寻找着,四处已经逐渐开始黑了起来,别说任念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就连常锦礼看着黑洞洞的学校,她也有些害怕。 许多关于学校建立地的传闻,开始一一在她脑海里回顾起来。 这所小学,如果从高空看去,就可以看出教学楼是按八卦的形象来建造的,究其所以然,不用明说,该懂的大家都懂,常锦礼一想到这里,不禁也加快了脚步,从四楼的楼梯往下跑去。 操场! 她小时候上学最爱去的地方就是操场! 念念既然不在教室,也不在洗手间的话,在操场的可能性很大! 正当她飞奔到足球场去的时候,就在她拐角经过升旗台,就看见了任顾的身影。 他半蹲在升旗台下,而念念就坐在升旗台下。 是了,她没有想到。 她的爸爸是军人,她一定会优先找到国旗的! 她的心跳剧烈跳动着,有着因为刚才奔跑的原因,头顶处是迎风飘扬的国旗,两父女就那般平静地在底下,常锦礼的距离有些远,没听清两人在底下说着什么,她稳了稳自己的呼吸,这才朝两人走去。 念念很快就发现了常锦礼,任顾或许也已经发现了,但是他没有回过头来看她。 走近了,常锦礼才发现念念满脸的泪痕,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疼。 她走快了几步,走到她身边,坐了下来,将她揽入怀里。 即便刚才寻找她时的焦急,此时都尽一切可能都慢了下来。 她没有责备念念,也没有将自己的焦虑转接给念念,她平稳着语气问:“念念为什么这么伤心呢?爸爸妈妈都很担心你,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坐在这里?” 念念没有说话,她抓着任顾的手更加用力了,就连常锦礼都发现了,怀里的这颗小脑袋又开始无声的抽泣了。 任顾和她对视一眼后,叹了一口气。显然,比她早到的任顾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常锦礼温柔地抚摸着念念的头颅,又摸了摸她几捋卷飞出来的头发,“念念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可以和爸爸妈妈说的。是爸爸妈妈不对,这段时间再怎么忙,都应该多和念念聊聊是不是?妈妈在这里郑重和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妈妈,是妈妈忽略你了。是不是在念念需要妈妈的时候,妈妈不在,所以念念才坐这里的,嗯?” 念念哭得更惨烈了,几乎都有点透不过气来,常锦礼松开了她,听着她抽噎的声音,自己也忍不住有点红眼眶,她舔了舔嘴唇,狠狠吞咽了一下,忍了忍,轻抚念念的后背。 “没关系,哭出来就好了。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都可以说出来的。”常锦礼依旧十分有耐心又温柔地劝说着念念。 来了这本书之后,不仅任念成长了,她自己也成长了不少。 换作以前的她,基本不会有这般的耐心对待一个小姑娘。 更不用说,会去接纳一个小朋友,去学习如何和孩子相处,更不曾想到会在教育孩子方面下功夫,去研究。以前,在她的世界里,几乎事业占据了她大半的时间。 书中的世界,岁月静好,车马很慢,所有的一切都很真挚,因为他们值得,所以她也很用心。 她要感谢念念,不是她给了念念信念,而是念念教会了她该怎样用心的和人相处以及生活。 念念似乎终于崩不住了,本在忍耐的哭泣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她没看常锦礼也没看任顾。 哭得伤心又不能自己,“我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我没有爸爸妈妈。” 常锦礼微微张着嘴巴,看了一眼任顾。 她又温柔地帮她撩了撩散落在耳边的头发,“胡说,念念不是垃圾桶捡来的,我们永远都是你爸爸妈妈。” “李仁义昨晚和我说的,他说那个奇怪的叔叔就是我爸爸,是妈妈扔掉我的。”念念显然十分伤心,短短一句话,说得久了些,大张的嘴巴里,常锦礼竟还能分神看到她还有颗牙齿要掉了。 本来以为她是从哪里知道的,得知是李仁义这个小混蛋,张口就来,直接将常锦礼气笑了。 “念念,你觉得爸爸妈妈会骗你吗?但是李仁义就不一样了,他不仅会骗人,可能在你有苦难的时候,还不会帮你。爸爸妈妈永远都是你的朋友,不会害你。” 常锦礼说出口之后,发现对李仁义的成见直接输出给孩子了,又匆忙改口,“别人说的话,不能全信,你得自己弄明白了,懂么,念念?” 任念还在哭泣,“我、我、我”显然哭得有些停不下来,这会任顾却把手搭在常锦礼手背上,他伸出手抹了抹念念脸上的泪水,决定坦诚:“念念,爸爸要告诉你,你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爸爸是抱着你回家的。念念的亲生父母是国家最好的战士,你看,咱们的国旗那一片红是不是,里面有你爸妈的灵魂。没有他们,就没有今天的我们。所以,你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是他们将你交到我手里的。” 常锦礼感性地瞥开头去了,双眼也湿润了,她又一次想起了牺牲的韩蓄,以及那一片红。 任顾这时,牵起了任念的双手,小小的双手被任顾包在手里,“爸爸妈妈不是想骗你,只是想等你长大一些,再告诉你。念念的亲生爸爸和妈妈都很爱你,他们最舍不得的就是你,这样爱你的他们,又怎么会扔掉你呢?他们为了国家的繁荣牺牲了,爸爸妈妈爱他们,全国人民都爱他们,念念也要爱他们。” 念念哭得眼睛都肿了,她流着眼泪问:“另一个爸爸是雷锋吗?” “是,和雷锋一样伟大的人。” 念念双眼依旧流着眼泪,这会却没有再嚎啕了,“我以后再也不相信李仁义了,我不许他这么说我另一个爸爸妈妈。” 常锦礼没有想到任顾会选择在此时向任念坦白,也进一步给她做心理建设。 “念念,你亲生的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了,但是,我和现在的爸爸答应你,我们永远是一家人。就像你爱我们一样爱你,我们永远你都会爱你的。”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也爱你们。” 常锦礼抱起了念念,窝在她肩窝,她不争气地也流了眼泪。念念一定觉得很无助,又觉得心被伤害了,这才一个人躲在这里。 即便是躲着,她都记得任顾和她说过的,走丢的时候,走到有红旗的地方,爸爸会找到你的。 她的心虽迷路了,但是她从心底还是渴望被人救赎的。 常锦礼轻轻拍着念念的后背,发现孩子睡着了,几十斤的孩子抱久了,手臂根本就受不了,何况是对没有长期带过孩子的常锦礼来说。 任顾想接过常锦礼的手,去抱孩子,却被常锦礼拒绝了。 她轻轻摇头,听着孩子在她肩膀上小小的呼吸声,以及她眷恋般圈着她脖子的手。 念念,妈妈答应你,妈妈一定也会做一个称职的妈妈的。 至于李仁义为什么会知道这事,想来也是叶康平来找过他们,被李仁义碰上了。 不然叶康平又怎么会知道任念的班级呢? 这本看似正经的年代文,谁知道底下的男主,会这般道貌岸然呢? 幸亏,她来得及时,回到的时间点里,念念还未长大,至于李仁义,他既然要搞小动作,那她给他上一课,教他,什么是光明正大做人好了。 他父母没有教会他的,她来教。 除此之外,她还要教念念。遇到被人欺负,要勇敢的反抗。 * 南门市场一早,胡同里的李家,就迎来了一位许久未见的客人。 常锦礼路过市场的时候,看见卖菜的李大姐,还客气地打招呼。 “哟,这、这不是锦礼吗?要去哪里?看看我家的菜嘛,今天的都很新鲜,都是老熟人了,我不骗你。” 常锦礼点点头,“下次,下次我来买,我要去找李卫军呢。” 李卫军?显然卖菜的李大姐也有些发懵,这两个人不是当初离婚闹得沸沸扬扬的么,听说还大闹婚礼现场,闹得这般不愉快,怎么现在又找上门去了? 看她这神情,一点都没看出来不开心,该不会是又好了吧?! 常锦礼看着卖菜大姐这神情,大抵猜到她误会了,这会的笑容倒显得有些傲然而高不可攀,“别误会大姐,我去找李家算没算完的账,我和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李大姐有些解气,猛地一拍手掌,“好!这就好样的!我告诉你,你要是吃回头草,我都看不起你!这李家的为人,经过你那一闹后,现在大家都传开了,说以前都以为是多好的人,原来还真不见得。本来好多人不敢讲,你都撕开口了,我听来买菜的一些姐们说,别看李卫军平时人好,其实也是一个爱占人便宜的人,还占得理所当然呢!” 常锦礼笑了笑,连个卖菜的大姐都知道他李卫军是个什么德行,不知道是他的悲哀,还是他们李家的家训不行。 “哎,大姐,咱们女人的命就是苦。你说是不是?他们李家不是很有钱吗?这条肥鱼不宰,宰谁的呢,照我说,他家的来买东西,不贵上两倍都说不过去。” 李大姐这会才悄悄让常锦礼附耳过来,轻声说:“其实已经贵了。” 两个女人相视一笑,常锦礼转身走入胡同。转身的瞬间,笑容慢慢收敛了起来,诚如她所说的那般,她确实有很多账,还没和他算清。 当李桂花还躺在藤椅上,看着电视的时候,门外院子的铁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这一大早的是谁? 李桂花还在疑惑的时候,就起了身子,走到院子来,拉开了铁门。 未曾想,站在门外的竟是光鲜亮丽的常锦礼。 一段时间没见,她的脸色红润,皮肤更是吹弹可破了,通透得都有些粉里透红的感觉来。 那双眼睛更是水润水润的,很有灵气。 这人,离开他们李家后,竟是越养越水灵了。 李桂花也不高兴装了,横七竖八这附近没有人,她也不必装着好人脸色给常锦礼看。 当场脸色就耷拉下来,都不高兴听她说话,直接就想把门给关上。 未料,常锦礼“啪”很用力地拍在大铁门上,声音不大,却有些不屑,“不急,我也不高兴和你说话,我来,是要账的。”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8节 要账?!要什么账! 李桂花有些发懵了,想伸出手指去指常锦礼,却不大敢,手指才伸一半,又缩了回来。 “算账?!算什么,一大早的是不是又想来讹我们?”李桂花之前好一段时间没看见常锦礼,何德美哪哪都惹她不顺眼。 那会她还有些念着以前常锦礼的好,但是一见到常锦礼,看她这见鬼的表情,就胸口又来气了。 常锦礼显然不想和她废话,指了指楼上,“叫李卫军下来,还是想在这外头吵吵闹闹?” 说完,侧身经过她身边,还碰了一下李桂花的肩膀,打得生疼,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肩膀,却也经过常锦礼提醒后,不敢大声说话,就怕将邻居都引了来。 常锦礼抬着头,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自打穿进文里来,她鲜少穿。 就好比,以前天天能穿的人,自然就不稀罕了。 也就这个时代的人,将稀缺品高跟鞋当成宝,就如何德美一样,在自己家里上个楼都是穿高跟鞋,生怕楼下听不见一般。 所以李桂花现在一见人穿高跟鞋,心里就不舒服,大抵也是产生了厌恶心理。 常锦礼倨傲坐下,翘起二郎提,下巴朝李桂花点了点,双眼微眯,“叫李卫军下来。” 说完将手里的文件往桌上啪地一抛,李桂花心里犯怵,看着她这般老神在在的气势,觉得自己招架不住。以前不是没吵过,又有哪一次吵赢了? 这几次的交手来看,常锦礼还真不会无缘无故找上门来。所以,这才是让李桂花觉得心里不安的一点。刚才常锦礼说什么来着,来算账? 她抿着嘴,电视机里传出的声音,她也听不进去了。紧抿的唇角边有了多条深深的皱纹,让人一看上去就是一个刻薄的老太太一般。 李桂花不吭一声,狠狠白了她一眼,自以为在气势上这样可以挽回来一些。 这才往楼上慢悠悠走去,说有多慢就有多慢,就像是故意做这副姿态来气常锦礼一般。 她这就是典型不想听常锦礼的召唤,但是又不想那么顺常锦礼的心态。 岂料常锦礼根本看都没看她一眼,双眼只看着电视。李桂花等拐弯了,确定楼下看不见她了,才拔腿就跑,匆忙跑进李卫军的房里,李卫军的房门都没关紧,一拧就开了。 李卫军四肢摊开睡在凉席上,风扇还对着他吹得呼呼作响。 “儿子!起来,快去起来了!常锦礼来了!” 李卫军睡得正熟,昨晚半夜几乎都没睡着,特立小组自打从他们厂里将生产资料和财务报表拿走了以后,一直都传来消息,这晚上他几乎都在想这事,心里不安,自然就睡不着。 快到天亮的时候,这才悠悠睡去。所以,当李桂花来喊他的时候,他恍然以为他自己在做梦,当睁开眼睛的时候,还是因为李桂花弄疼了他的左手,这才醒过来了。 猛然看到李桂花的脸出现在他上头,他坐起来的时候,还有些发懵,“怎么了?” “还怎么了?我都喊你几十遍了,常锦礼来了,我叫你下去,她说找你算账的!” “常锦礼?找我算账?”李卫军的脑回路还没回归,显得有些笨拙,想了想后,又伸出右手扒拉了一下自己脑袋上的头发,想到该不会是终于肯低下头来答应复合了?! “你先下去,我等会就好。” 没想到,李桂花以为一两分钟的时候,他足足磨蹭到八.九分钟才出来,不仅头发的摩斯打好了,输得锃亮锃亮的,就连身上都换上了一套西装,还是那套李仁义开放周穿的那套,他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穿的,就连人没走几步,就连李桂花都闻得到他竟是喷了香水。 别说李桂花了,就连坐在椅子上的常锦礼,都不禁皱紧了眉头。 李卫军下半身没有换西裤,穿的是短裤,近来鹏城无论是码头的工人还是大老板都喜欢这么穿,他自以为潮流,还踩着一双拖鞋下来。 左手还崩着固定夹,也不嫌穿成这样麻烦。 李桂花皱眉的原因也很简单,自己的儿子怎么可能不了解,她的儿这是又看上常锦礼了? 他越是用心打扮,在常锦礼看来,就越是能反衬出任顾的清爽来的这么一个人。 李卫军走了下来,一脸清高的表情,“怎么,你找我?是关于那天在医院里说的?” 常锦礼:? 常锦礼也不客气,露出一抹讥笑,“你怕是有什么大病?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 李桂花一听,这怎么又骂起来了? 李卫军一听也拧着眉头,十分不悦,她一开口就说他有病,“欠你钱?” 常锦礼歪了歪头,视线移到文件上,示意他去看。 他赶紧抓起几个本子,一打开,还有几张纸,虽然纸的质量不怎么样,但是,上面大大小小确实都是何德美签的字,有些还是他签的。 他一看抬头和公章落款的是红星砖头厂的,砖头厂的事情,他从未管过,不都是何德美在管的吗?但是,何德美之前歌舞厅亏了钱他是知道的,后来给她弄了几笔钱来,但是从未经手过什么红星厂的事情啊! 这一看金额,欠的还是二十多万,大大小小的还有,他都算不清。 “这是什么?!我人认识什么红星砖头厂的!” 常锦礼冷笑了一下,似乎觉得是什么天大的笑话,“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这上头不是你和何德美签的字吗?难不成还是我常锦礼自己写的?!喔,对了,你们尽可撕了,这是复写本,我得提醒你们。” 李卫军不信,又前前后后去翻了看,签字?何德美确实有让他签过字,但是已经是很远的事情了,也不是近期的。难不成,当时签的是空白纸? 怎么会?!当时明明签的是酒楼酒水进账的! 但是,这字迹确实就是他自己写的。 他习惯性军字宝盖头那一点的角度是45度的,李桂花姐见李卫军这个表情,一把扯了过来,她看不懂就一把将这些纸扔在桌上,“好啊,你常锦礼敢情随便乱写几个字,还真的来讹钱的了!还有没有王法了?!” 第67章 奋斗第六十七天 常锦礼明显一副不想和傻子争论的表情, 在李桂花看来更是可气了。有些人明明没有伸手打你的脸,但是做的神情,却气死人不偿命。 她这辈子遇到过不少人, 但是当面不留情面给人脸色看得, 还真没几个。 那又有什么用,就算她说常锦礼也说不过她,嘴皮子厉害着。 现在的常锦礼,她有些制不住她了, 不像是以前,她对自己也算客气。 “王法?你李桂花还懂这个?其他的我不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还不起也不要紧, 拿你们这房子抵就可以。” “你!”李桂花就想李卫军赶紧说一句话, 又一把捞起桌上的那堆纸, 凭什么常锦礼就这般老神在在的! 李桂花觉得常锦礼分明在讹钱, 却见自己的儿子也没暴躁起来, 一点都没反驳她的话,脸色还有些不大对,不禁抖了抖手上的那几张纸,声音弱了几分,“儿子, 这上面真的你写的名么?” 她虽然不识字, 但是自己儿子的名字还是认识的。 常锦礼也不在乎她怎么想她, 她当然听见了李桂花在说什么, “怎么, 李卫军, 是不是想不认?去局里验一下笔迹不就知道?你回乡证的文件上可是留有你签字的笔迹的, 别以为你特意写丑字,就能逃得过。” 就算可以改变字形,验字专家还是能根据人惯性写字的习惯,分析得出是否本人,这行活就像是仵作一般,字形仵作。 常锦礼就像预判他会怎么狡辩一样,就连他会可能有所行动都先一步分析出来了。 李卫军的脸色有多难看,李桂花心里就有多害怕。 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李卫军咬牙切齿地说:“是我的字,这不是我自愿签的,是何德美,让我签的那堆文件里混着的。” 轰隆!李桂花就像听到了外头响起了晴天霹雳一般,腿一下就发软了,扶着椅凳,慢慢滑倒在地面。嘴里还不停念着:“完蛋了完蛋了……二十多万……,儿子,你看清楚一点!这真的是你写的吗!!” 李卫军这会看都没看李桂花,一双眼睛却紧紧盯着常锦礼瞧着,她却来回在他和李桂花身上瞟着。 “那是你们的家事,你不用和我解释。我只找你,李卫军。这上头白字黑字写的就是你李卫军的名字,钱,一分都不能少,一周后,我拿不到钱,这笔钱能在银行拿多少息,你就按那算,一分不少赔给我。 至于你和何德美的事情,谁让你写的,怎么让你签的,我不关心,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要钱。当然,这点小钱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李桂花听见后,嘴唇都在上下哆嗦,期间尝试想站起来都站不起来,何德美……何德美!又是那个何德美!! “真是家门不幸啊,娶了这么个女人……我可怜的儿子啊……,锦礼锦礼,你看我们卫军是被那女人骗的,你就该去找那女人,咱们卫军多可怜,被骗的还要给你钱,这哪里有天道,你就该去找那女人!” 李桂花依旧没有起身,挨在地上喘着气,似乎这次真的被气得不轻,说话都有些糊涂了。 常锦礼权当没听见,和李桂花浪费口水,在她看来一分都不值得。 她伸出手指来敲了敲桌面,十分有节奏,“李卫军,反正你钱不是很多么,也不在乎我这点小钱。”常锦礼故意这般说话,就是看中李卫军爱面子,他妈都被吓得坐地上去了,他还强撑着,既然这样,那就顺水推舟,吹捧他一番。 “我知道,这点小钱对你来说不是难事,缺斤短两的事,你也不会干。另外,我听我女儿说,李仁义最近在学校表现不大好,老师都极其不满意,我想你家的条件也不至于供不起他上辅导班不是?就连国画大赛的资格都没拿到,听我闺女说,往年都不是他拿的么?” 常锦礼如果不是为了套路李卫军,她早就当面直怼他了,瞧他这德行,上梁不正下梁歪的,教出了个什么儿子来,小小年纪什么阴损事都会做了,不是学的他俩,还是学的谁? 书里的故事,李仁义还不至于这么坏,是因为有原主在管束着。 这一切都是因果报应,谁说不报呢,只是因果未到! 李卫军平日里的伪善和能言善辩,这会是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就连李桂花在一旁的哼哼哈哈都比他说的话要来得多。 李桂花心下那是憋屈,自己的孙子一向都是她的金孙,哪一项成绩不是足够她去吹半天牛的? 而无话可说,竟成了李卫军当下的写照。 但是,经过常锦礼这么一说,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耳根都红了,“仁义要上八门辅导课,难免有些分心。你放心,钱我会如期给你。妈,你起来,这钱还不够酒楼一天开销的,你慌什么?” 李桂花腿软是因为,明明是冤枉钱,现在白白背在了身上,胸口疼得她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常锦礼一听,唇角的笑容更深了,李卫军什么样的人,对付他就得不要硬碰硬,吹捧他一下,或许效果还要好上一些。 “我今天的话就带到这里了,记得不要忘记时间。”说完站起身来,轻松得就像刚会面完一个老友那般,只是常锦礼脸上的表情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等常锦礼一走,李桂花嗷嗷说心口疼,一边指着那堆纸,“这真的是那个贱人让你签的?” 李卫军没吭声,拿起靠在墙边的小竹杆,拿起烟丝袋,从里面捻了一小撮出来,塞进了烟孔里,拿起小烟花哗哗点起来,吸了几口,水烟里头的水沉闷闷地响起,一如他的心情一般。 “娘,去学校接李仁义放学,其他的事你别管。” “我不管?我不管,谁管你?!还指望何德美管你?我告诉你,这笔钱我们李家就算能出,也不能我们出,这天大的憋屈,你吞得下,我李桂花吞不下,我这就要去找何贵丹去!” 李卫军也没拦着,何贵丹那边他一直就想出面去见见了,只是拉不下这个脸,他妈去,倒是全了他的心思。 李卫军又狠狠抽了几口后,吐出一大团烟雾,躺在椅子上,看了好半天天花板,这才也跟着出门了。 * 念念一来到学校,温暖就找她说了很多话。 温暖是海外回来的学生,人本身就长得漂亮,两人站在一起,比念念略微逊色些,两人靠在一起,温暖说了许久的话语后,又回到座位上了。 任念乖巧地上了一天的课,今天她的情绪稳定,等课后却主动来找老师。 “刘老师,我有事情要报告。” 李仁义本来还在收拾书本,准备回家,却被通知去班主任的办公室。 一进去,看见任念都在。 不仅任念在,温暖也在,包括美术老师。 刘老师神色严肃,示意他关上门后,就开口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89节 “李仁义,你素来是我们年纪的三好学生。咱们的校训是什么?” “诚实、守信、讲礼、好学。”李仁义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留意到这些人了,但是他脸上的表情丝毫不慌张,刘老师问什么,他乖巧又迅速地回答了。 “很好,那你老实告诉我,那天国画筛选资格,是不是你将任念的笔给拿出来了?” “没有的,老师。”李仁义平缓的目光,落在刘老师的脸上,语气甚至有些惊奇又带着点委屈。 “温暖,你那天出洗手间看见了?”刘老师又朝着温暖问。 本来她不想让温暖进来,但是温暖坚持要和李仁义当面对质,所以她还是让温暖露面了。 “刘老师,是的,我看见他拉开了任念的笔袋。” 李仁义丝毫不慌张,这才补充,“因为给我的时候就开的,我那是拉回去了,我怕笔会掉下来。” 刘老师和美术老师互相对看一眼后,“那任念,你看到你的笔在他那里了吗?” “老师,我不确定,但是我的笔有双杠划痕的,他的也有。”任念说的是事实,没有伪造也没有说谎,她甚至连肯定一词都没有用上。 妈妈对她说:“实事求是,不能因为讨厌,就任由自己。妈妈讨厌一切欺负念念的人,但是,念念不能成为让自己也讨厌的人。这件事,怎么处理,要不要找老师,妈妈听念念安排。” 这是昨夜回到筒子楼后,念念就醒了。常锦礼和她睡在一张床上,几乎谈了大半宿的话,爸爸都不能听的,爸爸最后还是睡在客厅的。 刘老师点点头,表示听见了任念说的话后,又问李仁义:“你和老师说实话,究竟拿没拿?老师保证,你说实话后,不会为难你,也不会告诉你爸爸妈妈。” 李仁义依旧坚定地摇摇头,究竟事实如何,相信在场的几人心里都自有判断。 三人从办公室出来后,李仁义没有看她们,直接走了,任念却喊住他,“我知道是你,你要是和我比就堂堂正正的,我爸说男子汉大丈夫……” “任念,不是我。不过你如果认定是我,那我也是没办法的,我也希望你能入选。同学们一直超越不过我,我都没有斗志了,谢谢你。” 温暖一听,简直气坏了,她在外国长大,心性几乎比同龄人大好几岁,这李仁义当真说话都是优越感十足不止,还有些装好人。 李仁义又如何知道,正是因为他,使得本该靠向他的文里女主,彻底和本该是恶毒女配的任念走到了一块,并成了最好的朋友。 “念念,以后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告诉我,我帮你。”温暖朝着念念伸出了手心,她的家庭教育不允许她没有礼貌。 念念笑了,嘴里那颗缺失的牙齿,长出了小白点,“谢谢你,我自己也可以。但是很开心,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 逼仄的小巷里,顶楼的铁皮棚互相杂乱地搭着,遮住了底下的阳光。 小巷里的青苔已经爬满了红砖墙,墙上的石灰已经剥落得差不多,东一块西一块地掉落下来,露出里头的红砖块,地上的潮湿在出着水迹。 就在巷子外头,都能听见里头的音乐声。 李卫军穿着早上那身打扮,就进去了,门口有两人守着,两人一见李卫军就将他拦了下来,他熟练地右边鼻孔连摸三峡,由于他左手骨折还吊着绑带,所以右边的动作做不来,他就开口说了一句,“手伤了,右耳耳骨六下。” 门边那两个光头男,抖了抖胸上的纹身,嚼着口香糖,示意他进去。 一进去,是长长的走廊,十分灰暗。刚从外头的亮处走进来,还有些不适应。 李卫军眯了好半会眼睛,这才适应过来,长长的通道那头,还有着五彩的灯光,一走进去,震天欲聋的迪斯科的音乐鼓点几乎都要震得他心都不舒服。 一大群男女穿着暴露,在大厅里摇头晃脑在甩动着脑袋,脸上表情痴迷沉醉。音乐越大声,越有节奏,他们就越嗨,表情越迷离。 李卫军没多做停留,直接往最里面的大房走去,门口有一个男人靠在墙边吸烟,看见李卫军后,眼神朝里示意了一下。 他走进去的时候,房里只有何德美和另外一个男人。男人在李卫军走进去的时候,还抬头看了他一眼。 眼光是淡蓝色的,他看不清男人原本的肤色,但是在蓝色的灯光下,都能看得出来男人掐得出水的年纪,不过十八十九的样子。 他这时眼里含着泪水,正趴在地面亲吻着何德美的脚趾。 何德美看到走进来的李卫军,将嘴里的小烟给抽了出来,放下她的二郎腿,要纤长的脚趾摸了摸少年的下巴,吐了一口烟,“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少年如释重负一般,赶紧猫起了身子,经过李卫军身旁时,他都能清晰闻到这个少年身上有何德美最喜欢的香水味道,那瓶他亲自从港城买回来给她的。 何德美食指敲了敲烟杆,上头的灰烬抖落了下来,她丝毫不在意,那双媚眼就盯着李卫军瞧着,这间屋子的隔音效果很好,门关上后,外头的鼓点音乐不再那般刺耳和鼓动人心,只余沉闷闷的响声。 “怎么,签好字了?”何德美那双红得有些发黑的嘴唇,问的明显是离婚协议的事情。 “要离可以,欠红星砖厂的钱给我,我就签字。”李卫军的目光落在她双臂上,上面大大小小有着无数块青紫,何德美见他看着也丝毫不避讳,“这个?老值钱了,一块可能就五万块,换你,你愿意挨不?” 李卫军没有说话,甚至眼神都是半敛着的,显然何德美是很清楚的知道,他口里说的红星砖厂是怎么回事。“看来常锦礼找你了?你也别怪我,我也是被她摆了一道,我原本在渔村收买了一个人,没想到那人倒是厉害,竟是反间谍,不仅将我的钱给套进去了,还白白被人当成了傻子一样。 现在红星砖厂就赚那么点钱,我也看不上。是二十万还是三十万?” “二十五万。” “成,不过,你得跪下来,再爬过来舔我的脚趾。”说完,何德美站了起来,走到角落里一盆小树边,抬起了□□的脚塞进了盆里。 盆里今早还有小伙子淋的新鲜羊粪在上头,何德美的动作看起来很优雅,却做着最恶俗的事。 她扭着臀部又走了回来,坐在大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就像刚才从这里走出去的少年那样,她趾气高扬,“你李卫军不是很傲气吗?钱我不在乎,现在我大把钱,只要你肯跪着过来给我□□指头,钱我立马派人送过去。”,她这会又伸出三根手指头,“三十万。多出的几万,就算是给仁义读书用的。” 显然何德美这番话,是极其有诚意的,就连那多给的五万都说了是给他们的儿子的。 灯光照射在李卫军的镜面上,显示出一片淡蓝色的光芒来,他站得笔挺的身体,一动不动。 何德美笑了,那笑容的弧度竟有些像是常锦礼。就连她刚才说让他跪下爬向她,都曾是她在常锦礼那里受过的气。 当日,她跪了,也爬了,他李卫军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想跪是么?那你有钱,钱多,倒是可以的。你高利都还清了?也是,你这面子值很多钱的,千金都买不下。你不跪的话,就出去吧,对了,出去叫一下刚才那小美男进来。” 说完,何德美从桌上摸起了一盒白色的小烟,烟盒上什么字都没有,她抽出一根很细的烟来,就想用打火机点上。 见李卫军依旧一句话也没说,站着一动不动,她咬着烟蒂,皱起了眉头,“你什么意思?嫌钱多,就出去。我赚的钱怎么来的,可比你屈辱一百倍,现在让你做这些,算什么?” 何德美笑了,眼里似乎含着一点泪水。“我话说到这里了,只要你跪下来,趴着给我□□指头,那区区二十多万都不是事,现在选择权就在你手里,不做就滚蛋!” 李卫军终于有了动作,他也笑了,将眼镜摘了下来,平整地放回到了他的口袋里去了。 “德美,毕竟夫妻一场,真的一点情面都不讲了?” “呵,我以前问你要钱,你不都是甩脸色给我看吗?没结婚前说什么你养我。可真当我缺钱,要钱周转的时候,开始开口问你要钱了,你是怎么对我的?” 何德美将嘴里的烟点着了,沉迷地猛吸一大口,好半天没说话,再睁眼时,烟雾从牙齿缝隙中缓缓吐出,“你就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我,如果不是因为我实在缺钱,舔着脸问你要钱,我想,我现在都不能坐在这里了。如果不是你不肯给我钱,每次像施舍的目光给到我的话,我就不会让你去签那几份文件。 我有今时今日,还得谢谢你。你有今时今日,你也得谢谢你自己才是啊李卫军。喔也是,你不跪是不是觉得还能找常锦礼和好呢? 也是,和好了,这笔钱就不用给了。更是一举两得,哎,李卫军,你怎么不去找找她试试看?要不,她那里不成事的话,再回来我这里?这样,我何德美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我答应你。她那不成事,你就回来,当着我那些工人的面,跪下来,给我磕三个响头,钱,我就给你,很划算,如何?” 李卫军直到此时此刻,笑得更是阴狠了。 “夫妻一场,倒是不必了。”说完,他轻轻弯下身子,跪了下去。 却被何德美竖起的食指摇了摇,“声音太轻,听不见。” 李卫军咬了咬后槽牙,肌肉的咬合从面上都能看见得清清楚楚,他又听话地站了起来,狠狠砰地一声跪了下去。 “跪过来,声音大点。”何德美俯视着他,眼神冷冷的,时不时吸上一口烟,就像看畜生那样看着李卫军。 李卫军丝毫没有反抗,就算是只有两人间的包厢里,他似乎相似何德美,他这么做了,她就一定会给他钱。他缓缓朝她爬去,捧起了她的脚掌,脚掌上还有着羊粪的味道。 何德美这般做,不知是为难了李卫军还是为难了自己。 “啧啧,你这表情不够虔诚,你捧着的不是我的脚,你得当成是救你命的三十万!”何德美说到后头,猛地倾过身子,一把揪起了他梳得油光锃亮的头发,扯得他不得不扬起了头来,五官都有些变型,可见何德美下手是多么的狠。 她为了得到钱,受过的那些苦,现在报在他身上的,又算得了什么!!! 她死命压着李卫军的脸,将他压向了自己的脚趾上,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委屈了,正当察觉到他当真舔了之后,她却悄然落了泪。 衣服之下,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美的,交错的鞭痕,蜡烛印,甚至还有火棍烫的痕迹。 钱又有哪一样是来得容易的? 他李卫军要她救他的命,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何德美伸出了脚掌,狠狠一脚踩在了他的胸口上,将他踢翻了,“废物,要钱是不是?!” 她从沙发后头拿起了一个黑色的箱子,打开里头垒着一摞摞的,她撕开了封条一叠叠往李卫军脸颊打去,“废物,要钱拿着滚!” 李卫军揉了揉发丝,唇角扯出一抹冷笑,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散得满地的钱财,一张张捡起,沉默得有些诡异。 他不好过,怎么也得拉一个垫背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奋斗第六十八天 李卫军走后, 大门依旧敞开着,何德美摸了摸藏在袖子里的手臂。炎日的夏日,在这逼仄的小房间内, 竟有些冰冷。 她赤着脚踩在地面上, 这地下室的房间,就像不见阳光的老鼠一般,房间潮湿出水。但是,这又怎样, 能赚到钱,怎样赚的不重要。 她掩藏在衣服下的手臂,上面被扎满了针孔, 她看着这间看似灯光璀璨的小屋, 偶尔有些五彩的灯光转动投射在她眼里, 如梦似幻。 尽管刚才的那一幕让她觉得恶心透顶了, 但是, 现在她觉得整个人就像飘在了屋顶一样, 全身轻松又惬意。她躺倒在了沙发上,现在的她不缺钱,进账的速度比常锦礼可快多了,这次,她要怎么和自己比? 想起常锦礼, 她缓缓坐起了身子, 头还有些晕, 然而她摇摇头后, 从沙发底下摸出了她红色的高跟鞋, 再整理了一下仪容, 就出了门。 * 李桂花是大中午跑去找何贵丹的, 那时何贵丹还端着一碗蓝色花纹的青瓷大碗在喝着米汤,筷子上那搓野生蕨菜还没能吃上一口,大铁门就被人拍得哐哐作响的。 “谁啊?” 门外仍旧砰砰砰地敲着,却没有人应声。 “这谁啊?叫也不出声,来了!”何贵丹放下手里的碗筷在小木凳上,拿起放在一旁的小莆扇站起扇了扇风,这才走过去,将门给开了。 就连何贵丹一边走过去应门,这门外头的声音都还在不停地敲着。 何贵丹心里不禁疑惑了,这谁啊?敲这么急,赶着头胎啊? “来了来了!”她才刚将门打开一条缝,这敲门的人直接就将门往里一推,力气大得,门直接撞到了何贵丹脸上来,发出了一阵好大的声音。 何贵丹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捂着额头闭上眼睛,心里的怒气直接就冲天了,刚才那一瞬间,闯进来的李桂花叭叭叭地不知在骂些什么,她被撞得好半响都听不清说话声。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零星听见李桂花就站在门口开骂了,“你女儿是真不要脸,我们李家算是八人大轿的礼,给你们请进门的吧?请的满门宾客还特意在贝京酒店摆的喜酒,花了大几万块,何贵丹,我们李家没有对不起你们何家吧?!” 何贵丹边听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了,她放开手的额头,瞬间就青红了一大块,那快肿得老高的皮肤,甚至还有些紫里发着黑。 好啊,又是她李桂花啊,上次她李桂花跑上门来,两人干了一架,现在她还不知疼是吧? 还想来跟她干架? 瞧她这副架势,来着就没好事!何贵丹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将何德美嫁给了李卫军。这嫁出去的女儿,哪有见过女婿的妈会三天两头来投诉打架的?! 真的是前世欠了他们李家的命是不是!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0节 “李桂花,你这次上门,敢情是小俩口吵架,又是来找我?”何贵丹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她本身脾气就暴躁,更别说一开门就给门给打着了,这李桂花的声音就像个高分贝的喇叭一样,不停地在她耳边叨叨叨像机关枪那样。 上次李桂花趁着何德美离家出走的时间,将她衣柜里的衣服拿到这里羞辱了她一番,这次又要搞什么新花样? “你别叫我名字,我听着不舒服。我这次来,不是什么他们俩口吵架的事情。你们家女儿对不对得起我,你们自己说说吧。我们李卫军对她好不好? 她整日赚不到钱,还将家里钱往外送的,我们有说过她半句不是吗?这就算了,自己做生意亏了钱,还骗我们卫军签名,我说你们何家心怎么就能这么黑呢? 你女儿难道真的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俩人认识了这么久,一个是自己的丈夫不说,也是识于微时,怎么能狠得下心,抛夫弃子,何贵丹,你倒是可以给我一个说法。” 换作是往常的李桂花,这当街巷口的,必定会装个好人,不会在明面上和她计较什么。 但是,如今是她们家的何德美让李卫军背负了巨额债款,李桂花又如何能顾得上自己面皮上的是事情。而且,上次要丢人的事早丢光了,反正这干架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即便如此,这一番话说来,竟还是那般装做好人,却一个劲儿话里话外在指责何德美。 何贵丹心眼就没有李桂花这般圆润了,她猛地将手里的蒲扇一掼,“我家女儿怎么对不起你了?你亲家母的身份来我家和我投诉我女儿,你觉得这合适吗? 况且,再怎么不对,那是小俩口的事情,他们的我们,我们这把年纪了,瞎掺和什么?敢情我女儿平时在家里,就为点鸡毛蒜皮的事,你合着李卫军一起欺负我女儿呗?” “我怎么欺负你女儿了?你可别血口喷人,是你女儿也不归宿好几天了,我们卫军回来和我说,她和别人好上了!你不信你问问你女儿呢,既然不愿意再跟我们卫军,何苦临走前还要坑一把他的钱! 我这次来,别的事没有,离婚是肯定离定了的这两人,钱你必须给我们李家还过来!”李桂花本想端着说话,可一说到欠的钱,她整个人都气得要发抖,那副伪善的面容也再也端不住了。 何贵丹心里也是一沉,她伸手出来猛地锤了一下铁门,发出哐地一声响声,“你口口声声说我女儿骗你们的钱,那是多少钱?要你真能证明,这钱我给你!” “哼,你给我?你给得起么?”李桂花直接被气笑了,“你去问问你宝贝女儿,我说的是不是事实,大二十来万,你赔得起?!”李桂花气得伸出手指,直接指着何贵丹说话。 何贵丹被吓得心下一个咯噔,二十来万! 马上也反应过来了,这笔钱怎么都不能认,若是金额小的,她给点钱破破灾,让他们小俩口闹腾去,这天底下哪有不吵架的夫妻不是? 岂料这李桂花一开口就是大二十万,这不是要她的命么,说什么这笔钱都不能替何德美给承认下来,不管她做没做这件事。 “二十块,我二话不说直接给你,省得你像只癫狗一样找上门来吠,二十万,那对不住了,你当我是你冤大头呢?你说是我们德美骗的,我就信?走吧走吧,别在这没事找事,这事除非是我们家德美亲口和我说的,你请回!” 事情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两个基本上都已经客气不到哪里去了,李桂花直接把门一挡,显然就摆明了,钱不给不走的姿态。 “我今天就赖你们这了,让大家父老乡亲都来评评理呗,让他们听听你家女儿都是怎样的人。”李桂花越说越起劲,却不料最后这两人却打了起来,也不知是谁先动的手,李桂花被何贵丹扇得跪在了地上,何贵丹被李桂花咬得几乎都要大叫起来。 两个人打得既隐忍,又猛下狠手,这上次一见也是在这里打的架,和上次不一样的就是,这次邻居都外出了,根本就没人知道这两个半百的女人在这里打得凶起。 和上次被李桂花欺负了的何贵丹不一样,她这次就像是吃了大力丸一般,直接将李桂花架起就丢在了门外,她脖子上的抓痕都依稀能看见,狠着声音指着李桂花说:“上次打一次,是我傻,这一次还能让你撒泼算我傻。” 说完,将门狠狠给锁上了,李桂花哪里解气,抓着石头就往院子里扔去,有些砂石还往回落,掉在了她自己的脖子里,还没丢几颗,里面一盆热水劈头盖脸就朝她浇下,吓得李桂花匆忙摸了摸脸,以为这是开水。 “你个恶毒的女人,我告诉你,你和何德美说,钱不换回来,我一定找到公安局去!” 等李桂花走远了,何贵丹气得直接就想冲上街找人。 自从上次她教训了一次何德美之后,别说李桂花,就连她都找不到人。 但是好不容易心平气和下来,她又有些后怕,万一这李桂花说的都是真的。 德美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借的这么多钱可怎么还? 想到这里,她匆忙起来,看看家里有些什么值钱的没有,万一她要去外地躲躲,好歹她这还有些钱。 * 夏日鸣鸣的午后,她们昨夜就打电话回了渔村,告诉了任顾的父母,任顾出院的事情。 两老现在对于建造渔村,简直比她还投入。 任顾在一旁意思是叫他们不用回来看他,他挺好的。然而都不用他开口,两老就表示离不开渔村,那边有很多事情要忙。 说是常锦礼在的话,他们就放心了。 看来任家三人,都有些工作狂性质。 “不过你爸妈在渔村,确实大有帮助。”两老不仅对茶餐厅开始大为改革,在得知常锦礼要弄露天餐厅院子的时候,大为赞成。 因为两人都是在个国外呆惯的人,见多识广。 常锦礼本来和任顾都做好了,一起会面叶康平的准备,却迟迟不见他来找。 两人都在值班室大爷处打着电话,常锦礼的与余光就看见大榕树下站着一个红衣女人,她转过头去看,是何德美。 何德美抿着唇笑着,目光放肆地在常锦礼身上游移,常锦礼身上穿的是一套短袖小风衣,极具个人特色,在鹏城并不多见,倒将她的气质烘托得很好。 她身边站着的不正是那个说是参谋长的男人? 作者有话说: 推一下新预收,求收藏呀~下半年想写一个女机长和飞机建造师的故事,《七零之漂亮炮灰失忆了》 秦木木作为双引擎单翼飞机的首位女飞行员,一次环太平洋后穿进了一本年代强国文里。 要命的是,穿书的瞬间她失忆了。 书中的秦木木是强国文里的炮灰女配,会在飞行选拔赛上,因飞机故障,死于迫降事故。 而刚穿进去的秦木木虽瞬间失忆,面对危险,她顺手就在空中飞出了尚且无人能飞出的十字飞行路线,最后完美迫降湖面。 指导员:为什么不听命令,弃掉坏机投降落伞?! 秦木木:我失忆了 指导员:??? 至此,成绩最差,技术最烂,就连见个男人都脸红的秦木木摇身一变,不仅成了品学兼优的尖子生,还和师兄们混成了最铁兄弟情,问就是失忆能使人进步。 * 但是,社交达人秦木木和天才机组建造师顾任之却十分不对头。顾任之对谁都和颜悦色,对她不止冷若冰霜,就连她摔倒不带扶一下,还冷笑那种。而秦木木是对谁都慷慨相助,唯独对顾任之,是一百二十个战斗心。 但凡顾任之能开的战斗机,她都要一一打破记录;就连他会修的飞机,她都要拼双倍时间多修一门课程,问就是嫉妒能使人进步。 她甚至放出豪言,“我将来的伴侣,姓顾的一律不要!” 直到有一天,她觉醒了,恢复了记忆,这个书里的炮灰不仅爱顾任之爱到痴狂,还天天蹲人家澡堂,对人家死缠烂打,就为了一睹芳华。 2022.3.1 第69章 奋斗第六十八天 常锦礼说着电话的时候, 侧过头去看何德美,任顾留意到她忽然微微皱起了眉头,原本还以为是电话那头说了什么话, 后来发现了她视线的不对。 “晚点, 我去渔村看看你们再谈好了。”,常锦礼点点头,接着就将话筒递回给了值班室的大爷,“好的, 再见。” 虽然现在通信还不方便,再忍多几年吧,再过多几年华国就有无线电信号, 就有第一批大哥大了, 那会做什么事, 就算联络一个人都方便一些。 但是, 从另一方面来说, 常锦礼却有些流连这个时代, 质朴又热情的人们。挂了电话的常锦礼,几乎是一瞬间,脑子里过了很多道信念。 她唇角扬起了笑容,迈出坚定的步伐,朝着何德美走去。 筒子楼的人上上下下经过, 看着两个漂亮的女人展露的笑容,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两朵姐妹花相约榕树底下唠嗑呢。 任顾并没有随着常锦礼走出去, 他站在筒子楼底下报纸栏处, 随手拿起了一份《参考消息》, 显然是给她们一定的空间。 何德美的目光从任顾匀称的身材上移开, 再移到已经在自己面前站定脚后跟的常锦礼身上。 常锦礼没有说话, 就端着那张漂亮的小脸蛋,看着她不说话,她嗤笑了一下,“你还真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是我小瞧你了,常锦礼。” 常锦礼蹙着一双好看的眉毛,她的眉毛很顺,听说没什么杂毛的眉毛性情也比较温顺,但常锦礼却活得有原则又不甘于被人欺辱。 “你特意来筒子楼,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个的?”显然常锦礼在何德美开口一说话,就显示出了不耐烦来。 何德美也抿着唇学着常锦礼那样笑,“当然不止,我来是夸你聪明的。以前我说你蠢,原来是我自己愚昧才是。如果不是我大意,我怎么会踩进你布的陷阱里? 虽说陷阱人人都会布,但是让我刮目相看的是,你竟然布网布了这么久?张叔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棋子的,还来反间我这头。”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甚至两人的表情都几乎没怎么变,然而却说着生意场合上的刀光剑影。 “首先第一,张叔不是我的棋子,他是我们建设渔村的一份子。其次,我说过很多次,你不要来招惹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休渔期的牌子是你搞的鬼?” “呵呵,张叔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不,我无需问他这个,我都摸得出来是谁动的手脚。何德美,你真当别人是傻子不是?你以为断了我们海运的海路,再以低一倍的价格和工地何老板交货,我就不知道是你? 你犯蠢是摆在明面上的了,就不要怪张叔。动海路,无非就是为了货源。只要一查谁大量售货了,就知道是谁干的。但是,你太蠢了,按捺不住,不过一周不到,就自己去联系何老板了。 或许你和别人谈生意,我去查起来还得花一些时间,你这是送上门来让我狙击的。” 常锦礼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傲气,“何德美,你这些手段明显都不够咖位。” “所以,你就直接将货源全都让给了我,干脆让我拿大盘去买,然后从中获利?” “既然你都会说是买卖,当然是心甘情愿的事情,是你宁愿以四倍价格撬动市场,也不愿让我进货, 但是,你没有想到,我和红星砖厂是一伙的吧,我得谢谢你那两成进货价,进了我的空袋,让我着实体验了一把,什么叫不劳而获。” 何德美脸上神情虽然看起来自如,实则指甲都快掐进她的掌心里头去了。 何德美张了几次口,似乎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常锦礼见机,开口,“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何德美侧头看了一眼任顾,“生意场上哪里有永远的将军,这次我输给了你,不代表我一辈子都会输给你。欠你的二十五万,钱我已经给李卫军了。” 感受到常锦礼投射过来在她脸上目光,她此时却扯唇一笑,“对,我现在不缺钱,那钱是我砸给李卫军的。你不是很爱他?我现在……”她说到这里,缓缓朝常锦礼走进了一步,“我现在,不爱他那个废物了,你要是想捡回去,也无不可。” 常锦礼没有被气到,何德美这般说,不就等于是侮辱她,她不要的东西,她才用么? 就正如她不爱的男人,那男人才会爱常锦礼一般。 常锦礼反倒觉得今日的何德美看起来既可悲又可怜,所以她的目光中都带着点悲悯,“李卫军我一早就看不上了,是你才当宝那样抓着。他有什么好? 给你冬日里洗过一次脚,还是在炎炎夏日里给你通宵扇蒲扇,亦或是经期弄脏了裤子,他给你洗过?可,我的男人有。” 何德美一早都不相信常锦礼所说的那个忘记了李卫军,她有多爱李卫军,她从小就知道。 这份刻骨的爱,哪能说不爱就不爱了。 但是,随着常锦礼越说到后来,她的眼睛就睁得越大。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男人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她吃惊地往任顾看去,任顾白皙的侧脸真聚精会神低头看着手上的报纸。他的个子很高,几乎都快碰到了信箱的棚顶,身材瘦削却有肌肉的力量感,侧面的面相看起来比电视上的人儿还要阳光帅气。 这样一个人,配常锦礼都觉得已经是不可思议,怎么可能还能那般柔情似骨? “所以,你觉得李卫军那样的垃圾,我看得上?”常锦礼此时此刻和何德美有一种很微妙的磁场,就像两人并不像是互相针对的敌人一般,更像是在对自家男人评头论足的小姑娘一般。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1节 何德美心里的不甘几乎都要溢出来了,离了李卫军后,她又经历了多少不堪。凭什么常锦礼离了李卫军,可以这般岁月静好? 何德美还逞强道:“你男人好看又怎么样?有李卫军有钱吗?现在这个世界,有钱才是王道。 你以前还是以前,有钱会被抓走么?”眼见着常锦礼张口就要怼人了,何德美见这次来的目的已经达到,她晃了晃她的脑袋,一头幸子头的大波浪也跟着晃了晃,浓郁的香气几乎都要激得常锦礼打喷嚏。 “以后,你也不用来这头的,何红英已经不能再住这里了。”常锦礼平静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何德美的动作一滞。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何红英时不时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已经对她容忍到了极点。”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容忍她越界挑衅她,但是她不能容忍,她这颗定时炸.弹在这里,时不时带着李仁义,对念念有可能的伤害。 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然而常锦礼将念念这个原因藏在了背后。 何德美有些惊奇,她虽然也不怎么对何红英这个表姨感冒,但是对于她有手段对付何红英,她当真是有些稀奇,“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是我对她做了什么,你该问她自己做了什么。我只是如实禀告,至于她为什么被勒令撤离,是整个筒子楼的调查结果,我也不至于这么神通广大,可以串通一整栋楼的人。” 如若不是何红英抠门到了极点,早就惹筒子楼的家属不满,常锦礼带头站了出来,想来也不会陆续有人站出来。 何红英直到被调查,深怕连累自己儿子,几乎是表示愿意自动撤离,要求不要惊动组织。 念念在学校里的表现,一切都不想让常锦礼担心。 相对的,常锦礼在生活环境上,也不想念念受伤。尤其经历过李仁义私自告诉念念,叶康平的事情之后。 然而,此刻何德美想的是,她现在手里资金不缺,想拦常锦礼的路,怎么会比以前难呢? 他们之间的战斗,还没结束,现在就先让她笑好了。 是谁笑到最后,现在看来,一切都还是未知之数。 只见何德美转身快步走向任顾,任顾的余光看到她走了过来,侧过头看了一眼她。 “你好,我们见过。以后有时间可以去贝京酒店上头的歌舞厅坐坐。” 任顾没有伸手回握,皱眉的模样有些像常锦礼,“我们见过?” 何德美:“……” 这句话简直就是对何德美的侮辱,何德美一直都是自诩美人,别人见过她一次不可能会忘记。 这会是红果果被任顾给打了脸,让她对自己美貌上的自傲给打没了。 常锦礼跟在后头,显然听见了任顾的回答,见任顾看向自己,无声给了一个笑容。 何德美脸色很难看,想不到任顾会这么不给面子,臭着一张脸也没看常锦礼,昂头挺胸就走了。 常锦礼过去牵了牵任顾的手,想着先让他上去,她想去趟渔村。 却不料任顾对她说了一句,“原来你看上我……那些行为?” 什么?一开始常锦礼还没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时…… ???他不是伤了左耳的吗?这都能听见?! 第70章 奋斗第六十九天 看着常锦礼的反应, 任顾笑了。 笑得阳光又有些腼腆,他目光朝着楼道外那颗大榕树望去,声音不高, 但是吐字很清晰。 “我打算申请复工了。” 常锦礼第一反应就是摇头, “不行,你身上的伤本身就该卧床休息的,是你每次都说不听,老要出来走。” 任顾牵起了她的手, “我还年轻,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而且师长不想我复岗,刚多方面是担心韩蓄的事情影响到我。但是, 我可以答应他, 韩蓄方面的调查, 我不会插手。我的工作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我离开久了, 我觉得我很无能。” 常锦礼静默了一瞬后, 垂下了视线,看了一眼他的手背,皮肤虽然白皙,但是上面还有好几道丑陋的褐红色疤痕,是那次爆.炸案所遗留下来的。 她想起第一天来到他家里的时候, 他曾捂着她的双眼, 告诉过她, “那些内容, 你不能看, 抱歉。” 他有多热爱祖国, 她知道的。 他有多热爱他这份工作, 她更是知道的。 “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似乎也犯了一些错,以你身体不行,对你身体不好为由,束缚了你。我知道“为你好”的名义,放在我身上都有些难受,更不要说你了。 抱歉,如果你真的想回归的话,我没有别的要求,在你觉得自己身体真的可控范围内。下午爸妈会来看你,我要先去邮局一趟,你要不要先上去休息?” “谢谢你,锦礼。是你给予了我理解,让我可以任性。但是,现在我手里的项目时间紧迫,必须在下半年内,将302坑地的高楼建出,这是任务。我作为领队,有责无旁贷的义务冲锋。 而且,我向你保证,我的身体不是问题,前几天左耳听音还有些沉闷感,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了,就连走路都不觉得疼痛了。 我也不想瞒你,脑子还是会时不时抽动一下,我私下问过军区的同事,说是正常反应,因为血块在消淤。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着,我也要努力,不能拉下部队太远了。” 常锦礼什么都没说,只是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她心里当然会以他为重,但是,她却更明白他最需要的是什么。 “那你陪我出去走走吧,刚好去一趟邮局的。” “去邮局,你要寄信?” “不,我要去买套邮票。” 公公婆婆给她的见面礼,她还没回个像样的。 而据她前世古董圈朋友的介绍下,她曾经买过一套《庚申年》的邮票,八分一张的邮票,在现代已经被炒到了三、四千块一张了。 现在的邮市正是发家致富的黄金囤货期,再过几年,就会滋生出非法市场了,常锦礼没打算利用这些来发家致富。 毕竟,她自己就是最大的财富,但是倒是有许多收藏价值。以前买不到的邮票,现在都一一亲眼看到,这对收藏迷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满足感了。 * 任顾父母回来的时候,常锦礼将这套邮票送了出去,任顾爸妈神情欣喜,但也只是普通的那种儿媳妇有心了的正常反应。 毕竟,他们也不会知道手里拿的这套邮票二三十年后会越来越值钱,于是,常锦礼不禁提醒,“我听说国外收藏这些也很热,说不定以后还成热门古董了呢。” 任彦识点点头,“我看,说不定咱们的大团结也能带动趋势呢。” 显然他是赞同的,连带的他觉得纸币以后也会绝版,还当真是一语成谶且有远见。 姬少芬则觉得常锦礼太过客气了,语气上意思意思责怪了她一下,“都是一家人了,这些礼节不用这么讲究。” 两老从渔村回来后,就交换奶奶去渔村了。 姬少芬见两男人在聊工作上的心得领悟,就拉起常锦礼的手,进了主卧。 “我听师长说,现在干部要求先带头买房,这事,你们怎么想?”姬少芬门也没关,拉着她在床上坐下,刚才问这么一句话,似乎发现床一点都不摇,低头看了一眼,看到铁床下面的四个角都被垫了一个小胶垫,是用来做什么的,不言而喻。 常锦礼的视线也跟着下移了,她也愣了下,要是说,他们还没同房,他们也不会信…… 这床不就是那次塌过一次后,任顾又重新给弄了一次么。 姬少芬的目光很坦然,显然一副过来人的模样一样,看到了却什么都没说,常锦礼也只得装作正常模样回话。 “我们打算要一个四房的,但是,目前图纸来看,并没有四房的,多是两房的。我寻思着要么我们就买对门的,然而打通成一套。但是,现在的政策任顾只能买一套。我不是干部,也要不来另外一套,两房来说的话,就太小了。” “那是有点小,我和老任也可以申请买,这样就没问题了。以后你们要是有了孩子,这四房也指不定不够。” 常锦礼微微一笑,“妈,我和任顾觉得有念念一个就够了,可能也不打算要了。” “你们想好了吗?我和老任不是非得说有血缘关系才是孙女,只是害怕你们这要是没想清楚,以后想要,年纪大了不好怀。” “妈,以后念念要是嫁出去了,我和老任也会有自己的生活的。闺女能多来看看我们,那当然是好的。不来,他们也会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生活,咱也不会怪什么。 那样留给我和任顾的时间就更多了,指不定还能出去环游世界呢。” “这要不要孩子的事呢,我和老任也不会干涉你们,只要你们想清楚了,怎么样觉得是最好的,我们都会支持。毕竟这是你们要过的生活,我和老任工作上也忙,经常照料不到。 队里也知道我们快退了,这技术团队都想我们多留几年,等时机成熟了,我们也想四处去走走。常年呆在国外的,自己祖国还没逛够呢不是? 我看人家沪城的姑娘就是明白,结婚直接去旅游去了,不像我们那会,老任来提亲,给了我爸妈8块钱,带了2斤猪油糖上门的。 我们那会要是有那个条件,就该四处走走,哪能结婚了看得最多的风景竟是国外的。” 常锦礼一听家婆这番话,竟觉得无比投缘。要知道隔代隔代沟啊,婆婆能和自己的想法相近,这是很难得的。 只听姬少芬又说:“这买房的钱的话,我和老任是有的。我俩大半辈子几乎都没怎么花过大钱,你们的钱好好存着,念念以后花的地方不会少的。 虽说不是你和任顾亲生的,但是胜似亲生的,经济条件内,就要给最好的。” “妈,钱方面的事,你别担心。现在渔村的分成我们几乎都是万元户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你和爸的钱都留着,不是还要环游祖国大好河山的么? 还得留着钱给我们买土特产不是?等你们闲了,您老要是方便就带上奶奶一起走走可行?我奶奶一辈子没走出过鹏城,我想趁着她腿脚利索,多让她跟着你们长长见识。” “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两人走出房间的时候,外头两个男人已经从工作事宜谈到了原油的发展,常锦礼和姬少芬对视一眼后,也说起了渔村的发展。 “依照我和老任的观点来看,鹏城发展的速度足以让我俩大开眼界。这渔村的发展也是贴合着鹏城的经济来看的,趁着政策大好,我觉得也对应了那句时间就是金钱,得好好开发一下。 不然,这政策说变就变的,听说鹏城激增了十几万人,这外来人口多的话,虽然有一大波红利,但是治安也不大稳定,我看迟早这方面也是会抓的。” “是,妈,我想把渔村建设成美食街或者商业街那种,只要名气打出去了,成了一个类似景点的街道,那么以后商铺就不需要我们自己去建造了,我们甚至可以只租地方,让他们去经营,我们就吃租金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锦礼,你这个想法非常好。但是前期这个规划太过庞大,你要是不介意我插手你工作的话,我和老任都能帮你做数据上的分析,甚至我们都会八国语言,可以给你外语翻译上的支持。” “谢谢妈,怎么会介意。” “说起这事,我和老任还有很多外汇,你看抽空家里需要点什么,拿去买买齐了,我和老任也是住家里的,这些钱也算是为我们花的,你不要推辞。” “好的,真的谢谢爸妈。” * 常锦礼和任顾去接任念的时候,被老师告知,想见两人。 于是,她和任顾从刘老师那里得知了最近发生的事情,且刘老师对任念是开口就夸。 “任念最近进步非常大,以往都不参加的比赛,现在都主动积极参加,十分配合我们老师的工作。在这里我非常感谢二位,我也不贪功劳,这一定是家长在背后付出了许多,改变了任念。” “谢谢刘老师对念念的认可。”任顾开口感谢老师,并上前一步握了握老师的手后,就先去班里接念念去了。 “念念书法这次是全班同学里写得最好的一个,现在市里给到我们区一个指标,可以成立一个青少年宫,校长让我们老师问问家长的意见。 就是说,孩子课外的这些时间培养一些特长,我来做个调研,不知念念有什么可取的特产?” 常锦礼低头想了一下,无比认真的说:“书画、书法、武术、心算、中国舞、围棋……” “等等,念念妈妈,我意思是精通的特长。”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2节 “是的,精通。学了几个月吧,教她的老师反响都不错。” 刘老师显然有些不可置信,“这么短时间这么多门?念念妈妈,可不能给孩子过多的负担啊!” “我一开始也担心,但是她自己愿意的,每天花1-2个小时左右,也是轮流学的,我也没想到她能掌握得这么快。” 什么?!轮流学那么点时间就够了?! 她想起任念国画获得的参赛资格,又想起她那一手老练工整的毛笔字。 刘老师:她竟连个孩子都不如…… 任念今天十分开心,不仅是常锦礼来接她放学,竟连任顾也来了。 任顾能来接她放学,是十分少有的,连她都知道,爸爸工作是很忙的。 “爸爸,我好高兴喔,你和妈妈一起来接我。”念念小小的身体走在中间,小手分别握着任顾和常锦礼的,时不时将小腿缩起来,吊在中间,像只小猴子一样。 任顾听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别人家的孩子,接孩子是常态和应该做的事情,他做的都是寻常事,然而任念却显得这般开心,他还不能说,以后也来接她的话。 常锦礼察觉到了,也跟着开口说:“是的呢,爸爸今天表现这么乖,要不念念回去把你藏在枕头底下的小糖果分一颗给爸爸吧?” “妈妈怎么知道我藏在下面了?” “我怎么会不知道呢?但是念念睡觉可不能再吃了,不然牙齿里会长虫,吃你的牙齿,牙齿掉光你就吃不了糖了。” 常锦礼看着任念的表情显得有些严肃,估计也有些害怕她说的虫牙,“那我把糖都给爸爸好了。” 任顾笑了笑,常锦礼就不让任念吊着走路了,因为她担心任顾的眼睛,医生明确说了不能提重物的这几天。 让几人没想到的就是,这次离开学校不远后,正碰上迎面走来的叶康平。 遇到他,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是却没想到会是这个时候。 之前以后会碰上他的时候,他却没有来。 男人的穿着还是那日的打扮,只是花衬衫换成了黑衣。 他显然也看到了常锦礼和任顾,他蹲了下来,像逗猫一样,“啧啧,念念来叔叔这里。” 任念看见叶康平,显然有些紧张,她握着常锦礼的手掌也开始微微用力了。 任顾放开了念念的手,主动走上个前去,“你究竟想干什么?为钱?” 叶康平本还在蹲着的身子,一听,歪嘴一笑,缓慢起来,还拍了拍手掌,“你觉得我是这么肤浅的人?我就是来看看我侄女,不行吗?” 任顾没有说话,两人四目相视,眼神也说不上凶狠,就是不大友善,结果叶康平忽然说了一句,“我不图钱,我就是时不时过来看看我侄女,怎么,你打我啊?来来来,你打我啊?” 念念这时却忽然放开了常锦礼的手,双包一卸,放在了地上。 常锦礼还没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的时候,她竟忽然一个侧翻踢,狠狠揣在了叶康平的肚子之上,他一下整个人不平衡,摔倒在了地上,念念突然的那个袭击之后,全身紧绷,握紧拳头站在任顾的旁边,说话还有点奶,“爸爸不打你,我帮爸爸打。” 叶康平有些懵了,他猛地一站起来,任顾见状,将念念护在了身后,只见他十分气愤地说:“你们不要太过分,是狱警要求我要和她相处满48h的,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里耗费时间? 你们脑子是不是都是装满了水,用来养鱼了?我现在给政府做押镖安全分析员,工资比你们都要高,我还要来讹钱?!神经病,下次休息还要来,你们不要搞我,爽快点给我签个字!” 常锦礼:……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 难不成上次两人等了他许久,也不见他来找念念,是因为上班没时间? 现在他还改邪归正不止,还受雇专门反侦察犯罪分子的? 真是写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常锦礼心里沉默了一下。 见他掏出的稿子的抬头果然是部门人员的,上面写着时限小时,任顾显然也有些乱,最后还是给他签了个字。 “你自己以为做的什么事情,也不能怪我们这么想你。”常锦礼的小斜包里,甚至还有一个小电棒,任顾给她弄回来的,就是防这叶康平。 “是,我是很气任顾。但是我在里面蹲了八年了,早就细心革命了,不然我能有工作?去年一年都在非洲,祖国派我过去实操的,成绩也是满分出来的。我对你们是不满意,所以这几次来是故意这样的,这不今天想着赶紧结束这事。” 不知为何,常锦礼总觉得这人身上,说话的口吻和转变的态度,给她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莫非也是穿书者? 然而这个念头一出来,她就微微摇头否决了。 没想到叶康平的到来,不止是一场闹剧,还是他们杞人忧天了。 但是,他的到来也有一件好事,那就是他们解决了任念身世的问题。 本来想瞒她一辈子的事情,现在说破了,以后更能心安了。 回去的路上,任念有些沉默,牵着两人的手,“爸爸妈妈,为什么那个人身体这么弱,我一踢就倒了?”常锦礼留意到她始终不肯叫那人叔叔,“唔,那是因为念念太厉害了。” 任顾倒没有她们母女那般轻松,“我们还是换房子吧,锦礼。我不相信他说的,说不定就是为了降低我们的防范意识,所以这么接近我们。” 为了让大家都安心,常锦礼也同意了,“念念的学校呢?” “等结束这个学期,转去市里一小吧,师资也会好些。” 任念在中间听着他们讨论自己的事情,不禁扬起小脑袋,“可是,我的好朋友我好喜欢她,我会舍不得她的。” 常锦礼想了想说:“念念的好朋友?是谁啊,妈妈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等你们再长大一些,可以相约考到同一所中学来,这样成不成?” 任念想了想,“妈妈,她叫温暖,她爸爸妈妈也是从很远的海那边过来的。但是,她不在,我会想她的。” 常锦礼差点倒吸一口凉气,念念居然和书里的女主相遇了,本来念念应该很嫉妒温暖,长大后会黑化的。她微微张开了嘴巴,似乎再次确认了剧情确实被板正了,“念念和温暖是很好的朋友吗?” “最好的朋友,我们相互帮助,她可好了。” 常锦礼在听到念念的这句回答了,心彻底安了下来。 她和任顾对视一眼,现在转学的问题,若按他们的意思的话,读多一个学期。 但是,念念得重新适应一个新的环境,重新开始一段段新的友谊,为此她又有些犹豫了。 念念的自卑症似乎已经治好了,但是,她也不敢贸然行事。 “这事,要不先放放,回去问问爸妈的意见或者找个心理医生再咨询一下?”常锦礼看着任顾点了点头,最近事情太多了,本来常锦礼打算自己自学心理师的,但是这一放就放了许久。 连念念的武术都小有成就了,她一场考试都还没参加。 三人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回到了他们那个温馨的小屋里,奶奶也从渔村赶了回来,一家六口倒影在窗户玻璃上的剪影,显得既温馨,又融洽。 * 这天,天下起了濛濛细雨。 常锦礼带着任顾和念念出行,三人都穿着黑衣。 他们要出发的地点是鹏城的公墓区,里头装着数十人的烈士。 车子一早就等候在了筒子楼下,三人在车里的气氛都显得有些沉默,常锦礼看着车窗上的水珠,慢慢顺着车窗滑落了。 原主的父母也躺在墓园之中,长久的安眠了。 “她既然知道了爸妈是谁,我们要让她祭拜一下生父生母,他们是为了国家牺牲的,得到许多国人的祭拜,可最渴望的,一定还是自己的女儿。” 墓园占地并不大,有一根巨大的柱子,柱子上还刻着郭沫若的话语。 常锦礼的记忆也在那一刻涌来,她有些分不清现在的情感是她的,还是原主的。 任念不是第一次来,以前来过几次,但是都是陪着爸爸来的,这一次,她懂事地跪了下来,将叔叔阿姨改口成了,“我敬爱的爸爸妈妈,念念来晚了。太姥姥叫我说让你们有怪莫怪,念念这给你们磕响头了。” 常锦礼没有继续听下去,她特意走远了一些,让念念可以和他们说说心里话。 她转身,很熟练的走到另外一座墓碑上,意外发现墓碑上贴着的黑白照片,竟是她太姥姥的。 她不知道是相似,亦或是真的她和原主有着某些牵连。 她眼含泪水鞠躬,鹰击长空,我们一定都能傲然成长。 对不起,来晚了,以后会常来的。 一座座孤坟下都是一个个英魂,常锦礼忍不住泪滑了下来,任顾牵了牵她的手,这时,阳光从云层的缝隙照射下来,照耀在这一座座的墓碑之上,仿佛若有光,远处,念念也站了起来,对着他们笑着。 从今天起,好好生活吧,日子还很长。 第71章 奋斗第七十天 鹏城九月的天, 依旧炎热,就像闷闷的内陆土地一般,就连海风吹过的瞬间, 都是带着腥热味道的温度。 在外站岗执勤的士兵们, 一个个汗流浃背,却纹丝不动站着军姿,迎来了一位又一位会议中的重要人物。 湖区的办公楼内,吕伟握着任顾的手晃了晃, “欢迎回来,任顾同志。” 罗布他们由于参与到了特别调查小组去,为避免案情泄露。 所以他们实行封闭管理, 这次会议是由马超和另一名领导来开的。 “上次小任的土石方平衡设计方案, 经过落实和指挥, 我们低洼处问题都给解决了, 低洼处不仅填平了, 基本上都填高了五米。 方案的精妙之处就在于借着回填低洼处, 一并解决了路面不够宽的问题。那头的罗山也搬运得差不多了,背面的隧道建设,我们可以用那边的山土来做回填循环资源,也不用再去购买土方。” 现在说话的就是市里来的李领导,几人再一次深入讨厌现在遇到的难题, 和可实施的方案。 吕伟见土方问题已经聊得差不多了, 借机谈起楼市的问题来。 “上次上头派我出去枫叶国和港城考察, 我觉得我们可以效仿他们的楼花政策。” 就连任顾对这个楼花的说法都很感兴趣, 马超更是直接问了:“吕师长, 什么叫楼花呢?” “对啊, 这个能建设鹏城, 提升经济吗?” “当然能,港城现在楼市交易很火爆,我们虽然一开始做不到他们那个程度,但是,我们也可以尝试做做看。楼花就是将图纸拿出出售,不再像我们以前那般保守的,等房子建造出来之后,再请人上门去看看。 这种做法最关键也是最可取的一步是……小任,你来说,先将图纸卖出去的可举之处是哪里?我看看你能不能想到。” 马超这一听,就是存心考任顾的,也不一定是考他,说不定就是认定他能答得出来,才故意这么问他的。 任顾转了转手指上的笔杆,笔杆绕着他的大拇指恰好转了一圈就转回到了他的手心来,“房子没造好就提前卖点,应该是为了资金回笼,这样建造方压力也没有那么大。” 吕伟的目光中有着大大的赞赏,“不错,这是一个很大且很重要的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则是,老百姓可以自主选择入住时间,甚至比传统的买卖能更早一步住上新房子。 就光一部分资金回笼,这条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是大有用途了。” 李领导又提出:“可是拿图纸出来卖,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寻常老百姓能看得懂平面图?就算看懂了,他们也不懂那张小纸上的房屋究竟实物是如何的。” “不错,所以我们需要样板房。咱们钢铁厂尚且都能打样,那房屋不也一样能?” 吕伟自信地把笔记本合上了,身子往背后的椅子一靠,用食指和中指并拢在桌子上点了点,“你们看,是不是这一回事?”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3节 “可是上头能同意吗?我们现在造房都是根据人口数来申请项目的,这申请的资金也得层层算过。” “那咱们就将可行性报告全都做得细致一些,实事求是的写,我之前去考察的时候也提过一次,只要能批准,咱们就干!” 任顾这期间一直没说话,忽然提出:“如果由招商部发出和港城的合作呢?这样对鹏城建设和对外资的合作都是有利的。况且港城那边对商业大厦的建造比我们的经验确实多很多,我们还能进行交流和探讨。” 在场的几人一听,都显得有些激动,确实任顾的这个提议是可行的。 李领导显得有些迫不及待,“那我们马上致电招商部,和他们再细致谈谈接下来的细节。” 吕伟却在这个时候,抬起了腕表,“我们还是晚点再接着讨论吧,我也饿了,大家先吃饭,休息一下,开会太耗费精力了。” 马超一听,神了,工作狂居然主动开口提要吃饭了,他谈得正起劲,大家都不饿。他正想开口,眼光却瞄到了任顾。 一下就回过神来,因为任顾的身体受不了。 于是,大家都点点头。 平日里进来给大家去打饭的事都是韩蓄去做的,马超想到这里,刚才的激动又冷了下来,他弯起的唇角缓缓落下,低低说了句,“那我给各位打个饭。” 说完,就匆匆跑出去了。 任顾听了没有吭声,视线只落在自己的本上,也看不出伤心,只是他的视线久久不曾移动,上面有些笔记还是韩蓄给他写的会议记录,他伸手摸了摸,又将本子合上了。 * 三个月前的渔村是泥泞不堪的小路之村,现在的渔村,是一阵改革开放春风下拂过的新气象。 祠堂揭红仪式在一阵锣鼓喧天中开始了,村长和李会计也在个把星期前赶了回来。 朱元骑在回来的第一天,整个人红光满脸,指着常锦礼第一个就说,“你是常锦礼!是咱们村的一朵小村花,还是咱们村的小聪明!” 逗得整条村的妇女们都咯咯在笑,又指着黄知青点点头,“黄知青,我不但没忘记你,还记得你说的会给我做腐乳的!” 至此,大家都觉得颇为欣慰。 老年痴呆症是不可逆的,但是村长配合老中医的治疗,能使得病情控制得住,已经算是顶好的了。 李会计也说:“哎,你们不知道,我跟着村长做记忆康复的训练,我连俺娘以前要我做的啥事,我都想起来了。那老中医确实是牛哇,锦礼,咱们找个时间去你家,得亲自谢谢你家同志给介绍的医生。 那老医生已经九十高龄了,牙齿一颗都没掉,我看也是长命的相。他说他现在也会偶尔犯糊涂一下,我从他那也学来了不少本领,大家以后都得照我说的去做,保准以后看书也是一目十行啊!” 常锦礼看着村里人高兴,她也笑呵呵的。 因为休渔期的关系,船队里的人都没法出船,都帮忙去修建祠堂去了。 由于一切从简,红砖又是自己亲力亲为拉的,河沙更是他们去莞市给弄回到的,就连石灰村里妇女都有帮忙搅拌,祠堂可以说是全村一砖一石建造起来的。 所以揭红仪式也特别隆重,以往的祠堂是不允许女人建造的,但是现在时代不一样了,渔村又是以女人居多,这次的揭红竟招得其他村里的人都来观摩。 祠堂的名字大家那会都讨论过,村里的大姓表示不占这个便宜,既然是共同的祠堂,就叫共家祠堂。 她们纷纷来问常锦礼的想法,常锦礼表示挺好的,她没有意见。 揭红当天,村长让常锦礼带头去拉红布,常锦礼拒绝了。 “村长,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是我。” 最后,还是村长打头扯住了红布,所有的村干部都被一一招呼上前,连同常锦礼一起进行了揭红仪式。 红布被拉下来的瞬间,整条村挨家挨户都在放鞭炮,噼噼啪啪的响声充斥于耳。 空气中硫磺的味道很重,翻飞的红色炮仗的皮纸碎屑也随风飘荡。 一阵潮热的海风吹过,也带过了空气这的纸屑。 常锦礼庆幸的是任顾没有在这里,担心他的耳朵受不了。 那日吕伟打电话告诉她,或许以后现场的工程,组织会劝任顾转到幕后。 因为他耳朵的伤势,怕没全部养好。 常锦礼却没有劝任顾,她让他去决定,要她去劝他放下挚爱的事业,她做不到。 将心比心,如果要她安心只做家庭主妇,那她一定会发疯的。 无论男女,都该有让自己独立的事业,无论大小。 “锦礼,快过来啊!照相馆的老板来了,来照相啦!”奶奶的声音,穿透过那一阵阵的炮仗声,引起了常锦礼的注意,她含笑挥挥手,也跟着小跑过去了。 这会的照相技术不怎么好,流行的口号也是,“夜撕”。照相馆的老板握着俄罗斯相机,眯着眼睛对着镜头后的大家吼道:“来,我数1、2、3就喊夜撕!” 闪光灯闪起,大家的脸上都洋溢着高兴的笑容,奶奶和村长的眼里更是有泪光,在他们的心中,今天这个日子已经期盼了太久。 从建祠堂的第一天起,他们已经都在期盼今天,直到今天终于实现了,他们都有种像是做梦又是真实的复杂感来。 接下来就是各家各户,敬重地将院子下的小屋子,一个个捧着排队,放进了祠堂里。 黄知青这时对着祠堂里的小屋子说:“咱们的祖祖辈辈,以后就放心好了,大家的子子孙孙会过得很好的。咱们会将自家的姓氏发扬光大的,望大家都平平安安的。” 现在祠堂建造好了,接下来就是各家各院开始要将开放式院子提上日程了。 常锦礼家里的院子做成了开放式后,既有先进的欧式风格,又宽大了许多,就连在院子纳凉都显得有情调多了。 常锦礼又在开放式院子外,种了几盆芍药,将茶餐厅靠海的那面墙下凹了一个槽用来种上淡紫色的牵牛花。等牵牛花开花,就会爬墙,会使村尾看去,别具花香情调。 常锦礼心理盘算,等村里的资金充足了,就可以翻新打造欧式小别墅了,至此,整条美食街就可以慢慢落实,以后会有更多的游客乃至本土居民来此,就像湖区以后的西门街一般。 村子里的开席就定在茶餐厅,今天茶餐厅特意没有对外开放。就在大家在餐厅吃着任顾父母特意定下的西餐美食时,这会隔壁村的孙伯着急地跑过来,眼睛在屋子里转了一圈。 黄知青看着孙伯脑门上都全是汗,不禁招呼他,“孙伯,来了啊?进来吃酒啊!” 孙伯没有说话,一副焦急的模样,终于视线落在了靠里屋的常锦礼身上。 这时,常锦礼并没有留意到孙伯的目光,趁着还没上菜,她还在和他们说着:“我们这里将会成为连锁反应的,我看过数据分析,我们现在人均都两三万了,如果领导来探访,咱们保守起见,还是说万元户,毕竟太拔尖,不好。” 他匆匆跑了过去,见周围人神色高兴,忙和常锦礼说:“锦礼,来,快出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常锦礼和他们探讨的一番话,还没说完,见来人一副焦急的神色,她就起身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了,孙伯?” “锦礼,不好了!我知道你们村子今天是揭红的日子,本来不应该说的,但是,我寻思着不说也不成啊!这……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呀!” 常锦礼见孙伯越说越着急,那双眸子里饱含着受惊的情绪,常锦礼也意识到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直接就行,我这里没什么讲究不讲究的事情。” “那……那旁边屋的于小敏喝农药走了!”孙伯特意没把死字放嘴边,只是用了一个走字。 但是,该明白的都明白,喝了农药的怕是凶多吉少了。 常锦礼听了也是一惊,“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没敢动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最近天气热得不像话嘛,这王卓立我听外头的人说是不要她于小敏了,我也确实好久没见到王卓立回来了。 之前听村里的人讲,见他跟他二姐还是三姐呢,在那棉花厂干活,也不知道真假。反正于小敏去找过了,后来也是一个人生活,这都挺正常的。 常永丰也不在我家住了,走之前似乎还去了一趟于小敏那,也不知道说的什么,我听着屋子里还挺安静的,也就没有跟着进去,我那会还担心两人会打起来,现在常永丰去莞市给人开泥头车去了。 最近都没见到于小敏,我就寻思她是不是回娘家住了。毕竟这里这么多的糟心事,可谁曾想,天气一热,我就说着屋子怎么老有股死老鼠的味道,本来还以为是我家地下室的,结果找着就发现是于小敏家里的。 这别人不在家,我也不好进去不是。如果不是我养了一只小黄猫,跳进去弄碎了什么东西,我从窗口一看,真的是差点吓掉我的老命。 进去才发现,这人走了很久了,整个人都腐臭了,旁边就放着一桶咱们山里用的农药。我年纪大了,经不起吓哟,这事,锦礼你看怎么办?虽算不上你什么大亲戚,也算是曾经也有一层关系。” 常锦礼听完后,也沉默了好一会,“孙伯,您看着办吧,我能告诉你的是,先给公安局打个电话,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孙伯听了以后,“这……就这样就行了吗?” “嗯,其他的事情交给警察同志就成。我对这方面也没什么经验,辛苦你了。同志问你什么,你如实回答就成。” 孙伯来了又走了,常锦礼却在这一片红中,看着众人觉着一杯杯的可乐在对饮着。以往这用外汇才能买到的可乐,此时大伙喝起来既甜蜜又自豪。 每个人脸上说洋溢的那种快乐,在常锦礼看来却有些不真实。 于小敏本身在书里的结局并非如此,现在她却选择这样的结局了结了自己。 不管是她用自己的性命来报复王卓立的也好,亦或是生活给予了她的绝望,使她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常锦礼的眼前飘过炮仗的红色碎纸,一如鲜血那般鲜艳,她转过身展目村尾那条临海的街道,过往工人形色匆匆,来何处来,又将赶往何处? 常锦礼收拾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唇上含笑,踏入了茶餐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珍惜眼前所拥有的一切吧。 * 自那日李桂花找上门来之后,何贵丹几乎打爆了何德美的bp机,然而一个回复都没有。 她从极度的愤怒中,转变成了万分担忧。 何德美从来不曾这样失联过,更别说是她留的通信信息一个都不回了。 她越想心里越怕,莫非李桂花说的这一切都是假的? 会不会是李家将自己的女儿给锁起来了?还是李家对德美做了什么事情,然后过来上门闹一顿,故意挑事说是德美的错,来的这么一个烟雾弹? 何贵丹是越想越觉得可怕,当真是一刻都坐不住了,连她自个儿都没留意衣服没换,就穿着睡觉穿的那套灰扑扑的花衣服就出去了。 路上行人纷纷回头看她,她都丝毫不曾察觉。 满心满眼想的都是自家女儿的事情,往常她去李家都是坐的黄包车,现在更是肯花钱给三毛摩托车,让载到南门市场。 这刚下车,就碰到从市场买菜回来的李桂花。 李桂花一件是何贵丹,直接没好脸色,路上人多,更是不愿意和她掰扯,直接就当没看到,要往家里走去。 何贵丹一件李桂花的身子,也没有上前去,而是小跑着冲去了李家的门前,伸脚踹了几脚,发现铁门没关紧,直接一踹,门被踢开了,就往里跑。 还在胡同口的李桂花,本来以为何贵丹是来找自己的,却见她一见自己反而跑了。 本来还在想她在做什么的时候,却见她竟踢开了自家门,擅自跑了进去。 李桂花提着手里的菜,也开始拼了老命往自己家门跑,一边跑一边嚷嚷:“你干什么?啊,何贵丹,你干什么!” 刚进门的李桂花,如果不是手里提着几颗土鸡蛋,她早就把菜往地上一扔了。这会将菜轻轻放地上,也冲进了家里。 发现何贵丹不在一口大堂处,她匆忙跑上楼梯朝二楼看去。 却见每间房间的房门都被打开了,就连睡的床铺都被撩了起来,床底下空洞洞的,有些放了些杂物都被看得一览无遗。 这神经病在干什么?! 她第一时间跑进自己房里,翻了一下抽屉的她有个金镯子,见还在,就又跑进李卫军房里,见东西都没被动过。 就是床底的箱子被推了出来,衣柜的门大开。 这人去哪里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4节 听见楼上阳台传来了铁棒掉地上的声音,发出咚的一声后,李桂花忙又冲上阳台,终于跑上楼梯气喘吁吁的李桂花。 见到了那个扒在蓄水箱上的何贵丹,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精神病发作了?!跑我家里来东翻西倒的?” 这就算了,现在这个人是不是有病,还跑他们楼上蓄水池看什么?! 何贵丹脸色惨白,拿这铁棍往水里四处探着,所幸池并不深,她干脆整个人跳了进去,开始摸着什么。 李桂花更加觉得这个何贵丹是有什么毛病了,“你个癫婆!那是我们家吃饭洗澡的,你神经病,跳下去洗澡啊?要洗澡不会回你家去的啊,你进去了,把水弄脏了,我们吃什么?!那是井水抽上来的,真是作孽!” 何贵丹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湿漉漉的,眼神有些迷离,又有些开心,她什么话都像是没听见那样,那副模样反倒有些吓到了李桂花,她不禁悄悄握着铁门,想着她要是发疯,立马就把她反锁在阳台上。 何贵丹站在地面喘了好几口气后,这才狠狠抹了一把自己的脸,发狠问:“你把我女儿藏哪儿了?” 李桂花简直一头雾水,“我怎么知道你女儿去哪里了?!她跑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就算回来了,这样不守妇道的,也休想再做我们李家的儿媳妇!” 何贵丹心里的担忧和愤懑,此时就像是一把把烈焰涌上了心头一般,她立马弯腰捡起刚才用来捞池水的铁棒,就朝着李桂花冲过去。 “你这老太婆,嘴巴当真毒得很,我看你是欠教训!” 何贵丹脸上凶狠的表情使得她的脸色都变了样,吓得李桂花拔腿就跑进了楼梯口,立马将铁门给拉上了,正想反锁,不曾料到何贵丹手劲奇大。 一把拉开了没来得及锁上的门,李桂花被吓到忙往后退了几步,结果一个踩空,整个人从三楼的楼梯上直接跌了下去。 整个人轱辘辘往下滚去,最后趴在拐弯处,脸朝下躺着,一动也不动了。 何贵丹吓得手上的铁棒猛地一松,摔落在地上发出了铿锵的声音,脸色惨白。 作者有话说: 备注:文里一些不好的行为,大家不要模仿喔,只是剧情需要。 第72章 奋斗第七十一天 李卫军站在一个小卖部前面, 正拨通着手里的电话号码,却一直没法打通,他心里暗暗诅咒了一下鹏城这边的通信技术, 没法子, 他又换了一个号码,打去通信台留言:“006,李找。” 挂了电话后,李卫军就站在小卖部门前等着, 他左手还吊着绷带,单手抽着烟,也不知道想什么, 烟蒂都快烫到手了, 这叫赶紧将烟蒂丢到脚下, 捻灭了。 被吸到肺部深处的白烟, 随着电话响的时候, 他又匆忙从嘴里吐出。 “喂, 是我。” “老板,你什么时候来公司,好几名同志都被叫去问话了,还有陈老板那边一直在催我们利息,说我们再不给, 就不怪他不讲情面了。” “行, 我知道了。如果公安局的问起我, 就说我出差去了。你们都知道, 我事情多, 还得忙着赚钱养活你们不是?” “好的, 我知道了老板。” “等我回来, 给你加工资。”李卫军面无表情的盯着小卖部上面摊开的报纸,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挂了电话后,小卖部的卖报纸的老人摘下眼镜看了他一眼,“是老板呀,一看斯斯文文的,一定是知识分子,要不要来份报纸?” 李卫军阔气一点头,就见老头将好几份报纸都装在了一起,李卫军也不吭声,又重新打起了刚才那个没拨通的电话,这会终于通了,“喂,同志你好,找一下常锦礼。” 话筒对面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喔,行。你留个电话,等会找到人再叫她打回去。” 李卫军四处看了看,店墙上头挂着一个很大的木板块,上头用油漆写着打电话,一分钟5分钱。一串号码就写在旁边,于是,他将贴在电话旁的一串数字,原封不动照念了出去。 “行,等着哈。” 说完,双方都挂断了电话。 老板见李卫军还在等电话,他自己给他收了好几份报纸,就不禁和他唠嗑起来。 唠嗑的内容无非也就是鹏城最近大热的爆.炸案,现在随着经济发展,越来越多的港人老板过来投资,所以四处可见口音很港城的老板,他不禁也多问了一嘴。 “听老板的口音,好像有点港城那边的啊?” “嗯,我是港人。” “喔,大老板啊,买了这么多份报纸,我就和你说说吧,我们这边现在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事,就是罐头厂给炸飞了,听说里面还有些隐情。” 李卫军一听,脸色不大自然,但是他还是顺着话头问起:“什么隐情?” “这安全事故,听说不全是管理不当,但是具体的我没听懂,这年头开个厂也不容易啊。就像我开个小店,经常有些小混混来喝了水不给钱的,我也苦呐……” 说到后头,李卫军听着小店主人说起了自己的事,根本就没兴趣听了。 他的心因为他那几句另外内情,给整得紧张极了。 店老板还在拉着李卫军滔滔不绝地聊着,刚好小店的电话响了,李卫军接了起来,对方清冷中又带着一丝甜意的声音响起了,“喂,我是常锦礼。哪位找?” “是我。”李卫军剪短回话后,就沉默了。 不料,电话另一头也沉默了一下后,有些疑惑,“你?你是哪位?” 李卫军:“……我,李卫军。”她竟然听不出他的声音了。 他想起以前,很久才会给她打一通电话,但是她总能一开口就叫自己的名字。 “有事?” 李卫军舔了舔嘴唇,他已经决定要回港城了,临走前就是想见见她。 不管之前大家闹得有多不愉快,或许这一走就不会回来了,出于这样的念头,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打了这么一通电话。 但是,话到嘴边,却变成,“钱我拿到手了,什么时候见一面?” “喔,明早吧,你送到我们村里来,钱,我们不会出去拿。另外早上八点到村长办公室吧,会有会计和你接头。” “你不来?” 常锦礼一头雾水,也不高兴搭理他,和他多说废话,“还有什么别的事情吗?” 李卫军见常锦礼想挂电话,匆忙问:“你一直不肯跟回我,是不是恨我和你最好的姐妹好上了?” 时至今日,若说他没有后悔过和何德美的事情,那是不大可能的。 他甚至不止一次将何德美和现在的常锦礼比较,更加想不通,以前为什么没有好好珍惜常锦礼。 他和何德美是不可能的了,就算他要走,他也要这个恶毒的女人付出代价! 在她背叛他的同时,她就已经不是儿子的母亲了,既然她都不顾儿子的感受,他又何必留情? 常锦礼那头长久的沉默了,最后说了一句,似乎还带着笑意,“不是,一,她不是我最好的姐妹,二,我是真的没看上你。” 说完,话筒里传来了嘟嘟嘟的断线声。 李卫军将贴在耳边的话筒挪开了一些,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话筒,又挪回了自己耳边一听,老板这会在出轨后不客气说了一句,“人挂电话了,电话费一共3块。” 和刚才和他巴巴着说话的态度截然不同,原是小店老头一听他电话里说的话,不耻的表情立马就浮现在脸上了,现在世风日下,都是有钱人造的坏风气! 李卫军也有些尴尬,结果这人没走多远,他的bp机就响了起来,看着熟悉的电台号码,他看了看四周,要他回刚才那里回电话,那是不可能的了。 他又找了一家一分钟六分钱的电话亭,拨通了电话。 才刚找到人,对方就火急火燎的说:“卫军,你妈进医院去了!你快去人民医院!” 李卫军一惊,差点左手都要乍挥起来,“什么?!怎么会那样?” “不清楚啊,民警同志说有人报案的,现在人已经被送过去了,让你过去看看,民警同志好问话的。” 李卫军心下一惊,他本来打算回去收拾一下衣服,就立马赶去港城的。 现在一听,家里就有民警在,他连挂了电话。 究竟去不去看娘?万一看了,自己跑不掉怎么办? 既然她人能在医院,那应该就没什么事情的,人活着就行。 他要是去了,说不定就走不了港城,这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 想到这里,他不再犹豫,直接就往边防过境处走。 显然,比起李桂花的性命亦或是伤势,他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 常锦礼那头挂了电话之后,虽觉得李卫军有些神神化化的,但是,终归是投到红星厂的钱连本带利给赚了回来,只要结果是好的,接李卫军一个电话,也未尝不可。 想到这里,常锦礼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本来在忙着设计渔村外围建筑风格的小玩意,忽然黄知青就跑来叫她接电话了。 还以为是韩老板恢复捕鱼期的电话,谁知道是李卫军。 昨晚任顾又没有回筒子楼,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应该吃过午饭了吧? 她拨通了呼叫台,转接了任顾那头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小姑娘的声音,在听见找任顾后,很乖巧的表示稍等,立马就跑去找人了。 “喂?” “喂?” 任顾竟是没听出来,又喂了一声,常锦礼唇角的弧度都上扬了,“喂喂。” 显然,任顾这会是听出来了,似乎是电话旁有人,任顾的声音显得有些不自然,“怎么给我来电话了?” “唔,没事就不能打了吗?” 显然任顾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直男的思想里就是怕耽误工作了,也不知怎么回常锦礼。 常锦礼叹了一口气,“你啊,真是一点风情都不懂。我是提醒你,该休息的休息,该吃饭的吃饭,医生明确说过,你的眼睛不能疲劳用眼。你现在熬坏了,说不定组织就会安排你转业。 你想想后果,你还要不要眼睛?” 对面一阵沉默,忽然响起的是吕伟的声音,“你看你爱人,说得多在理,就问你还要不要眼睛!” 轰,忽然话筒那边一堆人笑了起来。 常锦礼五官都静止了两秒,才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是怎么回事? 任顾轻咳了几声,“我会的,我今晚按时下班回家。” 常锦礼还没说话,话筒里不知道谁的声音又飘了过来,“还是嫂子说话管用啊,我们是磨破了嘴皮一点用都没有。” “就是,我们是十句话都顶不过咱嫂子一句话啊!”不知道又是谁的声音吼了一声,直接穿过了话筒,连常锦礼都听得一清二楚的。 常锦礼听着耳朵都微微有些发热,任顾显然也有些害羞了,那边只听见一阵衣服摩挲的声音,他压低了声音,“回来再说。” “好的。”常锦礼乖巧的答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5节 难怪她觉得任顾的声音听上去怪怪的,原来旁边有人。 这么多人在,是不是又在开会什么的?真有些担心他的身体吃不消。 一阵喧嚣从街尾传来,一群人被接连赶出茶餐厅,黄知青和常锦礼一看,也匆忙赶了过去。 走近了发现村长被一群人围在中间,那群人中有老有少,只听见他们齐声喊着,“今天不叫常锦礼出来,我们是不会走的!” 说完,还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颤巍巍地就往茶餐厅的门口一躺。 显然是在闹事了,茶餐厅里的人本来还在吃着的,结果看见老太太掏出一个女人的遗像放在门口,都吓得赶紧起了身,“管事的先记个账吧,菜好了的,给我装个袋子,还没好的麻烦记个账,我们下次再来吃!” 说完,留名字的留名字,装袋子的装袋子,一个个恨不得从窗口跳出去。经过老太太的时候,大家都还是有意识的放慢了脚步,就怕踩到了老太太。 店里就剩两三个老外,没看懂怎么回事,也不讲究这些,依旧在等着饭菜。 本来在店里做饭的奶奶,没有察觉到外头发生的事,今天任顾父母也回去单位收尾工作了,所以今天在店里帮忙的都是经验不足的村里妇人。 只见村里的唐婶一会一个不要煮了,一会一个这道菜不要了,这个记一下的。 奶奶终于忍不住发问:“这外头的客人,是怎么回事?” 唐婶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起的叹了口气,“等会说,等会再说,外头还有几个客人,你先做那几个的,没有划线的那几个,拔丝地瓜下面,别看错啊!” 说着,又急冲冲出去了。 奶奶也想出去看看外头怎么了,又担心店里其他客人等久了,充满又热起猪油来。 等做完就出去看看,究竟怎么了! 常锦礼朝那堆人走过去,不悦地皱起了双眉,一脸严肃地发问:“怎么了?” 一群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些高亢,一时没听见常锦礼的声音。 还是村长眼尖,在里头人群的缝隙里,看到了常锦礼。 “哎,锦礼,你来啦?” 这群人一听是常锦礼的名字,纷纷转过头来,其中一名中年妇女打扮得很贵妇,穿上雪纺布做的上衣,双耳带着一对硕大的珍珠耳环,脖子上也是戴着一串珍珠项链,脸上的皱纹很少,脸上的雪花膏的味道很重。 短短一分钟内,常锦礼就觉得她家境应该不错。对方显然也在打量着常锦礼。 常锦礼今天穿的是自己缝制的小裙子,是最便宜的化纤布做的假两件式,腰带是奶奶给她编织的,浅绿色的裙子配上了一定阔草帽和腰带很搭,穿的凉鞋也是奶奶给她编织的,鞋底纳的也是厚鞋底。 来人看着常锦礼身上的东西,明明都不是贵物品,但是却搭配得出奇的好看。 不仅是裙子的颜色,衬托得她的脸色白里透红的,就连款式穿上去,都是直角肩,纤纤细腰一览无遗,知性又因为编织草带上了一丝甜美感。 中年妇女调高了一边的眉毛,很不客气地问:“你,就是常锦礼?” “我是,这么劳师动众的,有何贵干?你们要是吓到了我的客人,黄知青,你就去打警察局的电话,就说这里有人扰民,私闯民宅。 还有那躺在门口的老太太,就让她躺去,你们去扶干什么?咱们的地儿就摆脱她给多蹭蹭,蹭干净些。” 至于这些人是谁,常锦礼的目光在触及老太太身上摆着的黑白照片时,她立马就知道了。 这一出戏,当初常永丰用在了于小敏身上,显然于小敏将这当作了笑话那般讲给了两家人听,现在娘家人就依样画葫芦用在了她们的身上。 不知可悲的是于小敏,还是她的家人。 当初何德美让张叔四处散播,这茶餐厅底下埋着王娟梅的尸体,妄图想吓唬来着吃饭的客人。 常锦礼反手指了指睡在这里的任顾的父母,“若这是真事,我们又怎么敢在这里做生意?” 至此,谣言不攻自破。 现在有的人,见带着这照片闹上门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是同一个人,所以有些人才害怕到逃走了。常锦礼皱眉的原因是,刚巧这两家人的手法碰一块去了。 所以,她的脸色自然有些臭,说话也不客气。 于小敏的母亲,于曼青也黑着一张脸,双眼肿胀,显然昨夜是哭了一夜的,然而此时此刻,能如此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找到这里,也算是她有过人之处。 她叉着腰指着老太太说话了,“孩子她外婆,躺好喽,不然孩子也不会死得瞑目。” 村长这会又站出来,“我说你们好好的去办身后事,来找我们干什么?啊?干什么!你们女儿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不管!你们一日不给我找到常永丰还有王卓立,我们是不会走的!常永丰不是她常锦礼的舅舅?王卓立不是她舅妈的弟弟?怎么和她没关系了?! 你们要怨就怨她常锦礼!我女儿没了,你们要我们体谅!那谁体谅我们?!那是人命呐!我们养了二十多年的闺女呐!!你们倒是下巴轻,说什么话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是你们的闺女儿子死了!我就不信你们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于曼青几乎让愤怒充斥着她脸上的表情,常锦礼怒极反笑,她双手抱胸,“于小敏死了那么久,你们才知道,你们也没称职到哪里去嘛? 你们要是没本事找到人,好声好气和我说,兴许我会帮忙。但是,你们今天这个态度和我们说话,对不起了,我很不舒服,人,我一个都不会帮着找。 你们可以继续闹,我也可以选择喊民警同志来。” “你!”于曼青就想冲上前来,看那样子就想打人。 早就站在常锦礼身后的刘队长把眼睛一瞪,就吓得于曼青不敢轻举妄动。 常锦礼抬起了下巴,气焰有些盛气凌人,“于小敏这么爱面子一个人,你们在这简直就是丢尽了她的脸面,瞧瞧那奶奶还躺在哪里,想想她于小敏愿不愿意躺在别人门口,任由人垮前垮后的。” 当然,于小敏爱不爱面子,她是不知道的,她也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老人一听,就缓缓坐起了身子,也不躺在那了,想进去餐厅里躺,又觉得离街上的大家都有些远了,这才捧着照片,步履蹒跚地朝着她们走来。 于曼青总算是见识到于小敏口中的常锦礼了,人确实也漂亮,也庆幸当初和自己女儿交手的是王娟梅,而不是这个眼前的人。 不然,于小敏那会一定斗不过这个人的。 竟然三言两语就将小敏的外婆给劝起来了,于曼青心中巨大的悲痛都转化成了仇恨。 如果没有背弃她的王卓立,她的女儿又怎么会吃那农药? 公安局给她们电话时,孩子她爸直接就在家里晕过去了,送去医院后,她和孩子外婆还有一些亲戚就立马坐上长途大巴,硬生生连夜坐了四个小时的车程来到了这里。 这里还是当初女儿出嫁的时候,来过一次。 印象中却再也不是记忆中那个破破烂烂的小村子了,隔壁这个渔村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看上去就像是市里那些高档的餐厅一样,路面也铺得很平整。 女儿的尸体她们不能领回来,民警同志已经帮忙放去了岗区的火葬场。 那边可以免费停放三天,所以,于曼青昨夜在那边的灵堂守了于小敏一夜,足足哭了一夜。 那头的灵堂都是有钱人才会去停的,于曼青不在乎钱,但是,她说什么都要抓着王卓立来女儿跟前给她磕头认错! 因为只有三天的时间,所以她赶紧折回来,就想逼着常锦礼将人给带出来。 没想到常锦礼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寻常姑娘要见这阵仗,早就吓坏了。 哪有像常锦礼这样的,还能一一反击她们的话,还不见丝毫惊慌失措的表情来。 小敏但凡有半分这女人的思想,就不至于看不看,去喝那该死的农药! 于曼青的眼睛有些红,她狠狠咬着牙,竖起了食指指天,“我再问你一次,王卓立,你交不交出来?” “大姐,你有没有搞错啰,刚才不是都说了,他们和我们锦礼有什么关系啰!你要找就去找他们。” 唐婶看不过去,直接呛声了。 “大家也不必和他们多说什么,王卓立在哪里,去他们村子里随口问问就能问得到的。她们不要去问,来问我们?既然她们要浪费时间,我们也不好拦着。 这样,唐婶,要不搬几张凳子放着,让她们一起坐。” 于曼青听着常锦礼话里的嘲讽,脸色难看极了,“不用搬!我们都去店里坐!” 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这可怎么办?”孙婶有些着急,常锦礼却摆摆手,“去打电话,报警。她们要耗着,那让她们和民警同志耗着好了。” 这会店里的几名外国人都吃饱了,出来还看了她们还一会儿,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懂,这时,忽然有个金发白人,将近两米的大高个,径直朝着常锦礼走了过来。 操着一口标准的流利中文开口问常锦礼:“您好,女士。” 常锦礼才转头看着黄知青跑远去报警的身影,一回过头来,就看着这外国友人友善的朝她伸出了右手。 第73章 奋斗第七十三天 “你好。”常锦礼客气地行了一下友好得握手礼, 她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善意的国际友人,那双绿色的眼瞳里还带着一丝笑意。 改革开放的初期,他们在华国并不是十分受欢迎。 一来, 长相体格迥异, 二来历史所遗留下来的问题。 但是,渔村的茶餐厅,连她都没有想到,就算开在巷子里, 远在蛇头码头的也有人赶过来吃。 “你好,我叫詹姆斯,我看得出来, 你是这个的掌权者, 我想邀请你做一下采访。” 常锦礼微微一笑, 也友善地提醒, “管理者之一, 这里不适合用掌权者。请问是做什么采访呢?” 詹姆斯面对常锦礼的纠正, 他并没有表现出来不适,还大方的点头表示抱歉,用错了单词。 “我是鹏城周报的国际栏目记者,我现在目前还在休假中,我很喜欢华国, 所以近几年都在华国工作。但是, 我发现华国新闻太多局限性了。 我想着趁着休假, 来发掘更多的可能性。我从我同事那里慕名来到你们茶餐厅, 你们茶餐厅外面这些新颖的设计, 首先就很打动我。” 常锦礼一边听着他说话, 一边点点头, 看着他说的那些新颖的设计,目光也跟着游移了过去。 一块黑色的黑板,上面是用粉笔写着今天的主菜,只是不同当下的黑板。 这块黑板是做成了一个小板块,立在门口外的。 上头缠绕着许多条led灯线,五颜六色的。 当初,就这几根线她就跑遍了市里的友谊商城才买到。 对于这些超于当下生活水平的东西,对于人们来说既显得新鲜,又让人好奇。 詹姆斯在国外长大的,当然就不会对这些东西感觉新鲜。 他只是觉得颜色的搭配和创意才是打动他的地方,黑板上竟然还有些素描结合的图案在里头,房子朝海的那一面,看得出来已经种下了花种,有些已经发芽了。 但是墙面上,竟是仕女图,古色古香的氛围感和潮流感的结合,有一种异域风情的美丽。 国际友人抵抗不了这些古色古香的东西,“我以为这里是仿西式美食的茶餐厅,甚至也有可能是仿港城的,我在港城经常会看到这些,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你们不仅外观上和传统文化所结合,就连菜名都是起的那般古香古色。” 菜单的名字是任顾父母起的,比如连简单的香煎豆腐,他们都重新整理过一遍菜单,换成了:豆腐西施,还单独列了一列烹饪方式出来。香煎、清蒸等等。 “谬赞了,我们这里就是集合了大家的智慧,融合的一家店铺而已。” “请问我可以采访一下,然后将稿子交回去给编辑部吗?” “可以是可以,但是……”显然现在店里不方便。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6节 詹姆斯显然也知道店里那些人是来找麻烦的,“anyway,找警察叔叔是对的,面对这些人,像我们国家,对付这些人村里的人都会团结起来,将他们揍一顿。” 因为文化有差异,就连詹姆斯翻译出来的中文都有些让常锦礼想发笑,但是她只是礼貌地点点头,对于这事,她也不愿过头的表态。 最后,还是在村长的办公室进行的访谈。詹姆斯掏出了录音笔,是德国制造的牌子,常锦礼看着笔头前的旗帜,就已经明白了。 但是詹姆斯不知如何解释这个东西,支吾了一下,翻成了“工具” 又见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来,就打开了录音笔,放在靠近常锦礼那端的桌上。 “谢谢你,给了我这次机会。我就长话短说,不耽误你过多的时间,女士。请问支持你产生或者是支持你们渔村产生兴建这么一条街道的想法是什么?” 常锦礼一本正经的说:“赚钱,为了赚钱而起的念头。” 许是连詹姆斯都没想到常锦礼会这么直白,显然好一会没接上话题。 只见,他轻咳了几声后,他的思维反应也很快,顺着她的话头又接着问。 “那赚了钱,想干什么呢?” “赚了钱,能做到事情就多了。比如在渔村的街头街尾建造欧式风格铁栅栏,上身份识别id,有预约才能入园。这样可以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例如今天的。” 至此,詹姆斯不得不打断一下她,“我来之前,我的就地采访里对你是做过一些报告的,显示你接触外国文化不深,但是从你的谈吐里,以及街道的建造风格,我能感受到你是一个沉浸在西式风格里的人,你的灵感来源于哪里?” 常锦礼面对这份不算质疑的质疑,也友善回答了,“所有的知识都可以来源于书本,当然我这句话不是对以前一些事件的评论,也请你们不要过分解读。我知道你在录音,回去交稿的时候,也请你的同志们手下留情,我所有的认知都是来源于书本,这些创意也有常年在国外工作人的建议。” 詹姆斯内心十分震惊,脸上的五官也吃惊地舒展开来,他挑了挑眉毛反射性看向自己的录音笔,点点头,没想到的是常锦礼竟然认识这个工具。 “常女士,你放心好了。我们不会乱写给你添麻烦的。”詹姆斯承诺常锦礼,也当着她的面将自己的话给录音进去了。 ……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你今后对渔村有什么更好的建设想法?” 常锦礼想了想,“我想让它成为鹏城一道成名的地点,让大家茶余饭后提起的景点,更是人人一提起就知道的存在。” 詹姆斯是彻底震惊了,他打量着这个骨架柔美的女人,相比于他们国家的女人来说,她算是娇小的佳人,但是说出的话,却是连很多男人都自愧不如的。 霸气却又坚定地朝着目标理想而去,这些都不是小目标,但是詹姆斯却觉得她或许能。 “谢谢你今天的配合,很感谢你。你们村子里的气氛也很融洽,我觉得你们都能成功的,我祝福你们。” “谢谢你。”常锦礼一边说着,一边也站起了身子,她的余光留意到窗边有穿着警服走过去的同志们,村长正带着他们过去。 “那我先失陪了,也祝你工作顺利。” 这会的常锦礼,又怎么能想到。詹姆斯根本就不是一个小记者,他在业界也是小有名气的小笔头。 能上他眼光的能报道的是少之又少的,而但凡上了他报道的,必定就是爆款。 后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不禁是茶餐厅,就连整个渔村,都涌来了无数游人前来驻足,甚至他的英文版也是对渔村的大为夸奖,让许多国际友人也前来此。 为此,后来靠向茶餐厅的面海那边,常锦礼还特意开辟了一个小亭子,给国际友人开展了一个英语沙龙,周五做的英语角。 念念不仅每天放学过来和这些国际友人多聊天,至于周五的英语角也是必定参加的。 * 常锦礼走过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于曼青一行人全都不敢吭声了,看来是被民警同志教训过了。 “大家配合一下,我们工作很忙的,请大家多为我们想想,警力有限,得让给更需要的人。”民警同志这番话是对于曼青说的,因为于曼青不肯走人。 他们强调,这是渔村的店铺于曼青这事,局子里都知道。 本来从现场报告和探查,以及走访到农药的买卖地,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于小敏是自杀的。 但是,她坚持要尸检,结果也证明是喝农药自杀的。 她却不肯接受这个结果,认为也有可能是常永丰逼迫她喝下去的。 民警同志表示,从人物关系网来说,常永丰确实有嫌疑,但是现场的布局和盘问来看,早已经排除嫌疑了,于小敏就是自杀的。 甚至棉花厂前的目击证人来看,目前看出来就是为情自杀,连她去医院那次的结果都调查了出来。于曼青只是一时不能接受,就跑来常锦礼这里,要她把人交出来。 既然渔村已经报警了,于情于理,他们都要将人给劝走。 常锦礼也是丝毫没有情面留给他们,“你如果好声好气和我说话,我或许会帮你。但是,就冲你这个态度,这人我是不可能帮你请你。请便吧,现在是法治社会,民警同志也给你们上过课了,这会正是棉花厂里下班的时间,还留在这里,等人自己走过来给你们请吗?” 于曼青走了,带着一股苦苦支撑她的怨气。王卓立早就走了,就在民警去调查于小敏死因的时候,她其实去请过的,但是根本堵不到王卓立人,所以才会来常锦礼这头撒泼。 王卓立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那个一直嫌弃他没用的女人,会因为他要提离婚自杀了。 他甚至在无人的深夜里,还曾想过,她这么一个要强的人,自杀是不是最后的倔强。 亦或是绝不原谅自己的选择,这件事情的答案,永远再也无法去询问了。 王卓立得知此事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解脱,反而有些难以接受。 人前没有掉一滴泪的他,在回到宿舍后哭成了狗一般,嘴里还呢喃:“狠还是你狠……” * 因为警察下过限令,如果于曼青再去渔村捣乱,将罚款500元。 众人一听这钱,就算于曼青不差钱,别的亲戚可不愿意陪着她,给她撑气场了。 后来于曼青没法子,又跑去找孙伯晦气,说:“都是因为你这东西,收留了常永丰。准是她每天看见常永丰,心里不舒服,种种不如意,这才选择轻生!” “于妈子,你怎么说我都成,你女儿在这么热的天停在火葬场那边,你不去陪她,耗在我们这里做什么?!” 于曼青一听孙伯说起于小敏的现状,她眼泪一下就涌了上来,但是她也是一个要强的人,过来要解决的事情一件都解决不了,又怎么不憋屈呢? 想着要求常锦礼去给她将王卓立去压回来,要和她一起去看于小敏。 结果常锦礼不仅不听她说话,直接就喊来了民警同志。 要去找常永丰麻烦,常永丰也早就不在这条村子里了。 她闺女生前,是不是也曾这样的无助过? 于曼青一想到哪哪都不如意,自己的闺女被人如此对待,心里就像刀割了一般疼。 于小敏但凡不是像足了于曼青这个要强的性子的话,或许都不会走到这一步。 孙伯心知肚明,然而死者为大。他也确实什么都没说,任由于曼青在那头说了一通后,眼见实在没法子了,这才走人了。 如果,她但凡不那般强硬,软下性子来,好声好气求求别人。 但凡是个人,都不会那般狠心拒绝帮一个家里还挂着丧事的人。 于曼青也不是个傻子,她来闹这么一场,自然会有声音传到王卓立的耳朵里去。 然而,直到于小敏进了火葬场,在火葬师念出她的名字,她进去捧起沉甸甸的骨灰瓦罐的时候,温热的瓦罐再也温不热她这颗心了。 闺女身前的丈夫不仅没陪在她身边,直到她生命最后的一刻,也是孤独走的。甚至就连火化,王卓立也是没来。 于曼青终于绷不住,趴在温热的瓦罐上,失声痛哭,“小敏啊,小敏啊!你真狠心,连爸爸妈妈都不要了!你爸爸不能来送你,你不要怪他。真狠心啊,你男人不要你了,你还有爸妈呐……” 几乎整个火葬场都是如此恸哭的声音交织在一块,人前倔强的于曼青终于能顺着自己的心情大哭了一场。 “走吧走吧,闺女,妈带你回家,咱们再也不留在鹏城了。” 公墓里的位置是免费存放骨灰的,然而于曼青执意要抱着这瓦罐回去。 同路的亲戚也不好说什么,一行人上车回去的时候,还被车子拒载了。 不止司机,就是一起坐车的长途行人,一看那硕大的骨灰罐,大家都吓得够呛,谁还敢放她上车呢? 于曼青来鹏城的这一趟,无论是去渔村亦或是在警局,所有的一切似乎都不顺心。 就连回去,接连两三趟车都不让她上去。老家那头火车根本都还没痛,许多亲戚也有些为难,显然就想先坐车回去了。 家里的事情还有一堆,过来也只是看在于曼青在家族里的地位。 于是,不少亲戚就表示要么放在箱子里拉回去,于曼青把双眼一横,怒斥:“我女儿怎能裹在箱子里!要回去,也是我抱着回去!就像小时候那样,她去哪儿,都是我抱着!”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痛骂,“走!就算走回去,我也要将我女儿带回去!” * 经过于曼青这么一闹之后,常凤春去接念念都差点晚了,今天是鹏城市内第一次通第一班公交车的时候。 奶奶根本没看过什么叫公交车,十分想去凑凑热闹。 公交试行的公交券,村长是干部,组织发了十张下来,他给了常锦礼五张,其他五张就全分给了村民。 常锦礼只留了三张,还剩两张她也没退给村长,依照她对村长的理解,他一定会一张不剩都分给别人的。 果不其然,一圈下来,村长自个儿都没有。 常锦礼这会将两张拿了出来,“村长,你和李会计到时候都去坐坐看吧。我这多了两张。任顾那头也会有的,我们有三张足够了。” 村长一听,推辞了几下,这才接过去了。 常锦礼看了一下试行的路线,刚好会经过念念的学校门口,就让奶奶在友谊商店前等着。 结果公交车一来,前前后后一堆人蜂拥要挤上车子。 奶奶有点失望,“这不就是长途大巴嘛,里头坐人的位置还少了那么多呢。” 和长途大巴不一样的是,并非是双层的,这会的公交只有中间的位置可以坐人,前头的发动机巨大,几乎占了一大半的位置,上面有铁盖子盖牢着,后头就是油箱也是一样的道理。 “奶奶,要不等下次人少一点再去坐坐?这人多,怕站不稳,这摔一下的可不够呛的,是吧。”常锦礼有些不放心,就担心发生踩踏事件。 奶奶多看了几眼,显然还是有点想的,她想了想,“要不我现在先去接念念,等接到念念回来的时候有这车子的话,我们就坐回来渔村,怎样?那会晚一些,应该人也没那么多了。” “行,你们多注意安全才是,我还有渔场那边的账还没算完,就在这里等你们回来。”常锦礼目送着奶奶上了自行车后,这才转身走回村长的办公室。 最近他们想给她造一间办公室,说后山田里的地都荒废了,不要浪费,说可以建几所要用的房子来。 其实他们什么心思,常锦礼是知道的。 他们想着她谈生意的时候,能有气派一点的单独办公室,想给她长点脸,常锦礼连忙摆手,“我瞧着村长这地就挺好的,旺我们不是?我在这谈事,韩老板那头的生意多少单是在这里谈成的? 这里就是风水宝地,别挪了,就这里。” 后来,大家说不过常锦礼,也就任由她去了。 就在她走回办公室前,她竟在牛棚里看见村长坐在里头的木墩上,声音不大,一遍又一遍的背着乘法口诀。 “1x1=2,2x2=4,3x3=……”忽然他有些卡了,立马又重头开始,常锦礼不禁缓下了脚步,不敢再走上前去。一来,她不想打扰村长,二来,她知道村长比谁都要努力。 他真正努力锻炼自己的思维,也在努力想更长远的记住他们。 常锦礼红着眼睛,心里默默念了一句,“加油啊,村长,我们也想和你在一起很久。”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7节 * “这个你拿去。”开了一天的会,大家在散会的时候,吕伟从公文包里拿了一条东西出来,放在了任顾的面前。 任顾一看是三颗巧克力,吕伟就说了,“我女儿托人带回来给我的,大家一起分分吧,说是酒心巧克力,你给你们家女儿和常锦礼也尝尝。” 任顾看了一眼后,抬头笑了笑,“谢谢师长。” 说完揣进了兜里,怕化了,又摸出来,从纸箱里拿了一些废纸,认真地看了看上头有没有记录一些机密文字后,这才一层又一层地包起这三颗酒心巧克力。 就在这瞬间,他脑海里忽然有一个画面闪过,那是在车里,常锦礼一头微微卷起的头发,他不知为何,知道那会是她绑着辫子散开,所以发丝都卷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打在她的侧脸上,她靠在车窗前,恬静得就像一塑雕像一般。 他脑海里不仅闪过的是这个画面,还有那个感觉。 那会,他想吻她。 但是,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他又努力想了想,发现没想起来。 唇角的笑弧又微微平缓了下来,他看着他微微蜷起的掌心,关于她的回忆,怎么能忘了呢…… 回家的路很熟悉,就像是刻在了脑海里的一般,但是,回去的路程他明显察觉到慢了许多。 似乎以前,他走得很快。 他算了算,按照他现在的速度,得走一个小时多,按照他脚步的跨度来算,得走一万多步。 忽然,他脑子里蹦出了一个数字,八千。 以前,他竟走那么快么? 只是,现在走得稍微快一些,脑子就有些生疼。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 今年的体能训练,很快就要到了,如果现在连走快点都不行,那又怎么行呢? 当他回到家的时候,对门的何红英已经搬走了,房子空出来不过两天,这会他才刚回到门口,对门里猛地走出来一个姑娘,差点和他迎面撞上。 小姑娘也被吓了一跳,还好任顾反应快,往后退了一步,她才没有撞进自己怀里来。 小姑娘个子比常锦礼的要小上一些,一张瓜子脸,脸上的五官有些稚气,看上去十八十九的模样。 她被吓了一跳后,抬头看了一眼任顾猛地脸都红了,“对、对不起。” 任顾也淡淡回了一声,“没关系。” 说完,侧身走回门前,掏出钥匙就要开门。 “那个,你稍等我一下。”小姑娘说完这句话后,又匆匆打开房门,跑了进去,捯饬了一会,拿着一块年糕走了出来。 “你好,我是住你对门的孙颖,我是部队里的文艺特招兵,刚调来鹏城,以后请多多指教。” 第74章 奋斗第七十四天 任顾没有接过那块年糕, “同志你好” 孙颖脸色有些绯红,就像正值花样少女的模样一般娇嫩,她见任顾半天没有反应, 就一把将年糕塞了过去。 “我正要出门送年糕呢, 大家都有,不要客气。”说完,孙颖又急冲冲跑走了,跑到楼梯口的时候还回过头去, 看了一眼任顾。 然而接过年糕的任顾,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年糕的模样,并没有留意到小姑娘的异常。 一打开门, 任顾就闻到房里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果不其然, 目光在房间内梭巡了一遍过后, 在阳台窗户上晒着一簸箕的栀子花干。 此时, 浮现在任顾脑海里的是, 哪里有栀子树, 哪里离常锦礼最近,从而一下就判断过她去了哪里。 屋子里罕见的她们都还没回来,一般他回家的时候,奶奶也早已经在做饭了。 今天不仅是奶奶,就连常锦礼也还没回来。 他将身上军绿色的小挎包放在了门边的地上, 刚放下去, 似乎就想起了包里有什么东西, 又一把拿了起来, 放在了旁边吃饭的凳子上。 他将手上的年糕顺手也放在了餐桌上后, 这才将顶扣解开, 挽起了袖子。 尽管天气炎热, 但是今天开会,要求着装要统一,队里一个小伙子的短袖被弄脏了,于是全部人一律陪他穿长袖。 任顾返回屋内,拉开了抽屉,里面有一个本子。 他虽然很多事情不记得了,但是他有一个习惯,重要或者即将要做的事情,都会记录在上面。 他翻了翻,上面清楚记录着:托人去买电冰箱。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没想起来,究竟当初他想托谁去买电冰箱? 再往前翻了几页,却看到有一页只记录了一行字:她的生日十月一日。 任顾忽然就想起,常锦礼曾站在这个房间里,给他穿过衣服,他直觉里那衣服还是她亲手做的。 为了锻炼自己的记忆,任顾立马起身,拉开了木制衣柜门,一一浏览着上头属于他的衣服,没等他看多久,他一眼就看见了除去军装之外,叠放得最整齐的一套衣服。 那套衣服还有它专属的摆放位置,就单独放着一套。 他拿了出来,抖开一看是条浅褐色的休闲裤。 他看了几眼后,又将它原路放回去了。 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她们应该也差不多回来了。 就折去厨房,将蜂窝煤拿出来,先把灶给热上了。 听师长说,湾湾有一款进口的双发煤气灶,等哪天去师长家里看看,方便的话,他也给家里买一个。 这样奶奶就不用辛苦的弄蜂窝煤了,窗户由于开着的。 放在厨房的蜂窝煤经过风这么一吹,客厅很多地方都有着煤粉,任顾有拿起了扫帚和抹布,一点点开始细致地搞起卫生来。 米缸里的米他早就下锅去煮了,缸里的米也不多了,寻思着明天他去供销社换点回来。单位里的粮食票子这个月的还没发,但是手里还有点,够用的。 任顾在家里头做着家务,常锦礼在渔村把报表全都看了一个遍,却还没看到奶奶回来。 她又抬起了腕表看了看,“不应该啊,这个点应该早回到了。” 一想到有可能是试行公交去了,这才又将手腕放了下来。 明天得去找找甘凤春,刚接电话说,要将她介绍给别的夫人。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常锦礼一听就明白了,说是夫人们想找她做定制衣服。 因为她做了几套样板衣服,不仅好看,还很洋气。 常锦礼心里满意极了,她之前的想法就是要将当下的审美融入一点点外国或者港城的风靡元素。 断断不能只凭借她21世纪接受过的审美来做事,毕竟30多年后的衣物,在现在看来,太过前卫,并非会火起来,还会成为太过特立独行而被打上奇装异服的标签。 现在得到甘凤春那边的反馈,证明她想的也没有错。 “做的运动衣现在既然得到夫人那边的社交圈的认可,明天就可以去询问一下有没有供应商接单。” 她有信心,她设计的这款运动服一定会成为爆款。 因为用料并不昂贵,就算是工地工人也可以买得起来。 她之前就一直铺设这条事业线,就等着夫人们的反馈,后来又因为任顾的事情,这件事才一放再放。 现在大家的事都已经走回了原先的轨道,她也可以再次投入到她的事业里去了。 就在她想着画几幅新的设计图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奶奶的声音,她这才把本子一放,走了出门。 奶奶在看到常锦礼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大对。 念念的目光也是不敢和她对接,门前正是站着李会计。 他今天去县城了,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奶奶的。 两个人正聊到一半,见常锦礼出来了,顿时都沉默了。这让她感觉更奇怪了,“怎么了?” 常凤春立马摆摆手,“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孩子估计也饿坏了。今天回来晚了,南拳也别打了,我和刘队长说了。” 还没等常锦礼说上话,倒是念念抬起了头,望着奶奶说:“奶奶,不可以的,妈妈说做事要坚持,我想打十五分钟,可以吗?” 常凤春这会看了一眼常锦礼,常锦礼摸了摸念念的小头,“那念念想打就去打吧。” 孩子都在扛着饥饿在做事,做大人的又怎能阻止孩子这样的毅力呢? 李会计见常锦礼也出来,就说:“那我先回去吃饭了,对了,锦礼,每天我和黄知青对对账,等账目核对好了,给你看看的。” “好的,辛苦了。” “另外这个月的分红是不是这几天先发?我看孙婶她们都说想给家里寄点钱回去,邮政局那头这几天人也少。” 常锦礼寻思了一下,“现在治安也不好,你们和刘队长出去的时候得小心些,看看村里谁要存起来的,可以一并去银行办理了,人多也安全些。” 李会计点点头,这才放心走去吃饭了。 李会计现在和村长一起住着,两人年纪也差不多,反正也是来个伴了。 才刚进门,就看到桌子上放着□□条番薯,显然刚才灶坑里挖出来的,还热得冒烟。 朱元骑正从缸里捏了一把酸菜出来,想切点姜丝炒一叠菜,好送一下番薯。 李会计连忙夸村长,“好啊,现在记性是越来越好了,还记得给我做饭。” “那是当然,你们说的话,我都有记在本子上。我还听医生说的,看过的东西,尽量都要背下来,要时常锻炼一下脑瓜子,这样才能保持病症,不继续朝着坏的方向发展。” 李会计看着村长说得滔滔不绝的模样,悄悄背过身去,擦了擦冒出的眼泪。 这些事对于寻常人来说,是再简单不过了,但是对于村长来说,却是要努力去记,努力和记忆抵抗的一个过程,他很努力,他也得想办法帮他才是。 “是的喽,村长果然还是一如昨日雄风,咱们村子越来越好了,光明那头的村子都有领导去视察了,说不准哪天就来咱们村子了,村长可得好好准备一番啊!”李会计擦好了眼泪,故作轻松的说。 他哪里想到他说的这话,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成真了。 李会计他们走了之后,常锦礼就觉得奶奶走路的姿势有些怪怪的,问她呢,她又不肯说。 所以,常锦礼就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等回家的途中,就连任念都很直觉地表示,“太姥姥,我来背书包,不要你背。” 常锦礼看着反常的两人,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她们怎么了。 就眼神打量了下这一老一小,留意到奶奶一直很小心的按着她的裤袋处,她虽然看出来了,但是也假装不知情一般。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8节 她们从渔村回去筒子楼,由于不远,祖孙三人基本都是步行走回去的。 常锦礼看了眼天色,觉得还早,任顾应该没能回来这么快的,所以也就不着急。 等到三人走回到筒子楼下边的时候,看到有一辆三轮车,上头捆着许多家具以及零散的东西。 值班室大爷正很热心地帮忙着从车上卸下来,看到常锦礼她们回来了,笑着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呀,你们回来啦?告诉你们一件事,你们对门有人搬来了,是通信部的文艺女兵,以后你们对门的邻居了。” 奶奶一听可乐了,她以前最喜欢就是看文工团的演出,后来解散以后就再也看不着了。现在一听人家是文艺女兵,一下就乐开了花。 “敢情这好呀,文艺女兵总归是小姑娘,人情世故也比较稚嫩些。”奶奶说的这话,常锦礼是心里明白的,她是被何红英以前的心眼给整怕了。 常锦礼倒没有太多的想法,毕竟她那个年代,别说和邻居相处得如何,独栋别墅旁边根本就没有邻居,所以她的心性寡淡了一些。 如果不是渔村的关系,她或许还是以前的性子。 奶奶一高兴,上楼的时候就牵着念念的手,跟着她一块儿背唐诗了。 常锦礼的目光就落在了那个她一直捂着的裤袋上,只见奶奶深蓝色的裤子上,被划破了长长一个口子。 她当时心一惊,这般长的划痕,该不会伤到腿了吧? 但是,看奶奶行动自如的模样,加上奶奶之前的行径,她忽然就联想到,该是那车上有小偷,以前八十年代那会,确实很多扒手。 车上都有随手带着刀片的小扒手,估计是划开了奶奶的裤兜,想掏点钱,幸亏人没事。 可能她一心想去试试坐公交车,这会吃了亏,和孩子说了,一起别告诉自己。 常锦礼想到这里之后,也没有当场拆穿她。几人沿着楼梯往上走着,才走到五楼,奶奶就说:“锦礼,你闻,咱们阳台那里晒的栀子花真香,这里都能闻到。” “是的呢,等晒了花干后,可以放点到衣橱里辟味儿。” “妈妈,我能装一朵到我的笔袋里么,我也想我的笔香香的。” “当然可以了,念念想做成花签放书里都可以。”常锦礼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了笑。 正当几人有说有笑地走上去的时候,从上面走下一名小姑娘,穿着一身鹅黄色的碎花裙,正低着头,理着一头齐肩的短发,黑色很黑,脸上微微出了薄汗,这会正举手擦着额头的汗珠,连带那层薄薄的刘海也给带得有些凌乱。 拐弯的时候,两家人就对上了,奶奶寻思着这人眼生,估摸着就是楼下那车家具的主人,这会常锦礼大抵也猜出了能从六楼下来的人,应该就是对门。 孙颖早在下面的时候,就听见了几人说的话。还听见祖孙两人在背的唐诗,她哪里想到奶奶不识字,是跟着念念学的诗词呢。 她第一眼就看到了走在最后边的常锦礼,一眼看上去惊艳极了,长得很漂亮,就算是同为女人。她都不得不赞叹,就那一眼所见,她都觉得无论是皮肤也好还是容貌,都和别人给她的感觉不一样! 常锦礼对于她直勾勾的眼神,回以一笑,孙颖后知后觉觉得自己有些失礼,忙鞠躬了一下。 等人走了以后,她才反应过来,她太紧张了,为什么鞠躬她都说不上来,就是下意识反应就做了。 看着她们继续往上走着,再往上只有六楼了,她们也是住的六楼? * 经过对门的时候,常锦礼朝里看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留下。何红英当真将房子搬了个清空。 就连楼里本来房间原有的浅绿色窗帘,何红英都一并带走了,为了阻挡阳光,她看到对门这个小姑娘拿着报纸贴上了窗户,地上的窗帘还没挂上去,应该是问值班大爷拿的新的窗帘布。 她看了几眼后,就随着奶奶进门了。 刚一进门,竟然闻到了米饭的香味,房间里的卫生都搞干净了。 除去有栀子花的味道,地面还有一阵皂荚的香气,任顾应该是用了皂荚水拖了地面。 “爸爸!”念念发现了站在餐桌旁边的任顾,就要跑进去,没跑几步,发现自己的小白鞋踩在地面上,印出了一块块脏污的鞋印,“喔喔,对不起爸爸。” “没关系,快把鞋子换下来。”奶奶赶紧拉住了任念,连她都不知道的是,她弯下腰的时候,裤兜的缝隙都开了,能看见里头裤兜的底子是灰色的。 常锦礼不时提醒一下,“奶奶,天气这么热,你要不要去换那条我给你做的短裤穿穿了。” 常锦礼没有看她,背对着她在给念念卸下书包,常凤春猛然想起自己被人扒了的事情来,匆忙应了一声后,就回了房,将房门给关上了。 常锦礼看了一眼任顾,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笑了笑,“今天怎么这么早?” “师长不让我继续呆着了。” 她理解地点点头,看着桌面那块年糕,“哪里带回来的?” “对门搬来的人家给的。” 常锦礼点点头,拉着念念的手说:“我先和念念洗澡先。” “水我已经烧好了。”说着任顾忙转身去厨房了。 念念睁着一双大眼睛问:“今天妈妈要和我一起洗澡澡吗?” “对的呀,可以吗?” “好耶好耶!”念念拍了拍手后,就跑进去厨房里了,两个人洗很是拥挤,常锦礼接过水后,见任顾没有放手,她存心逗弄他,“怎么,你也想和我一起洗。” 没想到任顾竟然没有开口否认,反倒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念念就在浴室里,忽然说了一句,“妈妈,不行的!老师说男女授受不亲,爸爸不能进来的。” “对,就让爸爸一个人洗好了。”常锦礼赶紧接过水桶,显然提得有些吃力,但是顾虑到念念在里头,任顾就没有过去接,任由常锦礼将水桶提了过去。 关门的时候,常锦礼察觉到任顾还在看她,不禁娇嗔了他一眼,这才将门关上。 不久后,水声就传来了。 任顾的厨艺不怎么好,所以年糕也没炒,放在了桌上。 他就坐在浴室外头的桌子上,等着。 常凤春换好衣服后,觉得整个身体都轻盈了,常锦礼做的这套睡衣当真舒服得很,布料很轻盈又不会贴身。她年纪大了,不像小姑娘了,喜欢穿贴身的衣服。 经过桌子旁的时候,也发现了那块年糕。“小顾,哪来的呢?” “新搬来的那户人家给的。” “行,今晚给你们炒来吃,加个鸡蛋用点猪油和着青菜炒,老香了。你们等着啊,奶奶这就给你们做去。” 常凤春在厨房里忙活着,锅铲和大铁锅炒得乒乒砰砰响,任顾听着浴室里传出了常锦礼和念念的说话声和水流声,他却忽然有些不自然地偏过头去了。 常锦礼在里头用毛巾帮念念在搓着背,温柔地问:“念念舒不舒服呀?” “妈妈有点痒。” “好的嘞,那妈妈用力点,妈妈问你喔,今天你和奶奶在外面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常锦礼也是一个精明的鬼,她没直接问奶奶,显然知道问常凤春会套不出什么话来,这才来问念念。 念念果然一听,悄咪咪转过身来,看了一眼常锦礼,趴在她耳朵旁轻轻说:“我答应过奶奶不能说的,但是妈妈,是车上的叔叔不对。” 车上的叔叔? 果然在公交上是发生了点什么事,常锦礼没有继续问常凤春的事情,而是问了那个叔叔,“那个叔叔怎么了?” 念念犹豫了一下后,就说:“奶奶忽然在车上说钱不见了,那会好多人呐,我就看到有一个叔叔把手伸到别人衣服口袋里去了,我就揪着那个叔叔说话,奶奶后来就让大家去抓他。 说叔叔是小偷,我还捏着他的筋骨,把他手里的刀子给抖落了呢。” 常锦礼心下一惊,她猜到了会有扒手,却没猜到是念念抓的人。 念念还不自知,说起了她抓人的经过,常锦礼听得心下一跳一跳的,难怪奶奶不让她说,自己也不肯说。 她现在真就两个字可以形容她的心情:后怕。 她缓缓吸了一口气,踌躇着该如何回答孩子。 常锦礼觉得见义勇为是对的,她甚至不希望她做一个冷漠或者冷眼旁观不平事的国人。 但是,另一方面她又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保护好自己。 现在,她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她还不懂得害怕。 “念念,你今天很勇敢,做得很好。但是答应妈妈,下次面对歹徒有刀或者危险性时,念念要先衡量一下,自己是不是有力量或者本事对对付敌人。 或者,念念今天不出手的话,会不会有第二个解决的方法呢?妈妈不是责怪念念做的不对,妈妈只是害怕念念受到伤害。”常锦礼想到了任顾,如果她是任顾,又会怎样教育念念呢? 念念似懂非懂地看着常锦礼,常锦礼湿漉漉的手腕抹了抹她的小脸蛋,“念念很优秀,妈妈以你今天站出来教训坏蛋给你掌声,但是,一定要记住,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才能独自挺身而出,车上的所有叔叔阿姨都是可以制服歹徒的。 妈妈不仅要教会你要勇敢,还要教会你一个词,团结就是力量。” “妈妈,这个我知道的,《团结就是力量》韩蓄叔叔还教过我唱,我好久没见到韩蓄叔叔了。” 常锦礼听见她提起了韩蓄,孩子还不知道韩蓄已经不在了。 她拿起毛巾拧了拧,给她擦了下身子,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好了,快站起来,等会要着凉了,妈妈给你擦擦。” 让常锦礼都没有料到的是,念念忽然说了一句,“妈妈胸前两个大雪球好大喔,是不是里面藏了娃娃?” 常锦礼给 她揉了揉头发,随口说了句,“妈妈藏了肥肉在里面,念念也要多吃肉肉喔。快穿裤子,等会出去叫爸爸给你吹头发。” “喔。” 当念念走出门的时候,常锦礼正弯着腰洗着头发,泡沫弄到了眼睛上,她都没睁开眼睛,她察觉到门没有关上,闭着眼睛喊了句,“念念,帮妈妈把门关上呀。” “吱呀”一声,门关上了。 她还在摸着桶里的水勺,这会一勺热水恰好温柔地浇在她的后脑勺上。 第75章 奋斗第七十五天 常锦礼还闭着眼睛, 她这才知道关门的不是念念。 这只失忆的大尾巴狼给摸进来了,她哪里知道,她们的对话, 给坐在外头的任顾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任顾见念念出来了, 这就起身走进来了。 印入眼前的是她雪白的背部,已经纤细的腰间线条。 常锦礼听着外头的声响,念念似乎是被奶奶拎着去吹头发了,不然一定会在外头说任顾的。 任顾的指尖修长又温柔地搓着她后脑勺的发丝, 揉起了不少泡泡,他一边淋着一边用手指替她梳开着。 温水缓缓漫过她的双眼,她伸手擦了擦后, 想睁开眼睛, 不料泡沫水进了眼里, 她一下“嘶”了一声又闭上了, 有些撒娇的语气, “进眼睛里了。” 好吧, 怪她,谁让她睁开眼睛了。 任顾一听,半弯下身子,匆忙又勺了两勺,还伸出手指去替她洗了洗额头上的泡泡, 又抹了几把她的双眼, 语气温柔, “睁开眼睛冲几下。” 常锦礼依言睁开了眼睛, 任顾动作很快速的将水送进了眼内, 洗了几下之后, 就不辣眼睛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99节 这会的水都是井水抽上来的, 不像现代自来水□□重。 所以用来洗眼睛也不会觉得涩涩的,任顾又帮她将头发冲干净后,白皙的脖颈上,他沿着水滴下的位置,拿起毛巾轻轻帮她擦了几下。 引起了她一阵战.栗.,她缩了一下脖子,洁白的脚丫子都蜷缩了起来。 “我自己来……” 她说了后,身后的人停了下来,好半会才将毛巾递给常锦礼。 不知是水热,还是这个空间位置太小了,所以觉得脸有些发热。 她就双手抱胸蹲在地上,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头顶上就吊着一个电灯泡,电灯泡黄色的灯光照在这小小的浴室里,这般开着灯坦诚相见的,还真的算是头一次。 任顾将毛巾递回给她后,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伸出手指,轻轻抹了抹她脖子后头的水珠,声音也有些低哑,“快点洗,别着凉了。” 说着就退了出去,等关门声传来的时候,她才转过头去看。 本来泡沫都已经冲干净了,常锦礼闻了一下,觉得不够香,她又匆忙从墙上那排紫色的铁挂钩上,拎起一个袋子,从里头拿了几朵栀子花的花干来。 将花干放进桶里,吸了一下水后,拿起泡软的花干就往自己身上搓,顿时满身的栀子花香味。 她满意地嗅了嗅后,这才起身拧干毛巾,这才擦干身上的水珠,换上粉嫩嫩的睡裙出来了。 以前她并不喜欢这个颜色,觉得这个颜色太稚嫩了。 然而在这个年代穿了一次以后,觉得更能衬托出她脸色的水嫩之后,她就爱上了。 所以说,人的喜好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常锦礼出来的时候,任顾正在检查念念的作业,她听着任顾在教念念奥数题,给她解了五种解法。 “哇,爸爸好厉害,这一题我们老师讲了3种解法,爸爸是怎么想到五种的?”念念一脸崇拜的看着任顾在解着题目,任顾的侧脸看上去比平时少了许多锋利的棱角,显得有些温情。 常锦礼在餐桌上擦着头发,就被端着菜出来的奶奶赶走了,“快点擦干,等老了你就知道错了,头疼得跟着你一辈子。” 显然任顾听见了,“念念再看看题,爸爸去给妈妈擦头发。” “喔”念念乖巧地继续看了下任顾的解题思路,常锦礼摆摆手,“你去看孩子吧,我自己来。” 任顾没有理会常锦礼,看着奶奶在厨房煮着水豆腐,一把拉过了毛巾,给她吸着头发的水珠。 擦了没几下后,又往她脑袋搓了几下。 这会,电视上的新闻引起了她的注意,是关于经济建设,邓大领导即将来访鹏城的消息。 她这才想起,邓大领导确实来访过,荷花公园里都还有大领导的题词铜像。 吃饭期间,本来常锦礼想和奶奶谈公交车上的事,但是一想如果说了,就等于出卖了念念,她也只能假装不知。 借着看新文公安局的同志们抓获的小偷团伙趁机说:“民警同志也是辛苦,所以大家出门也还是要注意安全。尽量在保护自己不受伤害下的前提下,再助人。” 奶奶一边兜着水豆腐给念念,一边看着电视念叨,“就是的,当然得先保护自己,现在的治安也真是的。” 常锦礼挑挑眉,心下暗笑了一下,看着任顾将水豆腐里的小肉沫给她挑了出来,放在了碗里,她夹了起来,心下的情绪一下就变得轻快起来了。 任顾忙了好几天,难得回来,奶奶十分识趣一早就将念念带回了房里,两祖孙在里头聊着天,说着话,就是不出来。 任顾吃完饭后,本来想和常锦礼下去走走的,但是想到她已经洗过澡了,就也进去浴室洗去了。 由于约了甘凤春明天见面,她本子上的其他两件衣服设计还没完工,所以她回到房间里在思索着那两件衣服要添加点什么元素,才能更贴合现在的流行。 忽然想起,她今天用的栀子花。 现在她们大致上穿的还是碎花裙,可以尝试融入栀子花的大花设计,就以淡黄色为基调,项链配珍珠耳饰,就会使得整体风格上会偏大气许多。 但是,如此搭配的话,小姑娘倒不适合这个风格了。 如果要这款衣服既适合夫人级别的,又适合小姑娘的话,文章还是得出在袖子和领口上。 v字领是断然行不通的,圆领的话显得裙子的格局就小气了。 她思考得认真,都没留意到任顾进来了。 任顾见她在忙着工作上的事,也没去打扰她。 拿着凳子靠着墙也坐了下来,就坐在她的对面。 她咬着笔头,想了下:呢喃道:“如果是一字领的话,既得凸显出少女脖颈的优美之处,妇人也能显得很大气。” 她颇为开心地立马记录了下来,因为采用一字领子,袖子就依然是泡泡袖。她还在一旁用小字写上了,可以采用假二套的设计,如果夫人们觉得领口太宽,刚好可以设计一个假的衣领,再缝上两三个扣子,别上去。 等她弄好的时候,一抬头,发现任顾在看着她,见她看着他,也不躲不避的,又低下头去,手上的笔也没停下来。 “你在画我?”常锦礼好奇了,她不知道原来任顾会画画。 “嗯”任顾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她,手上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来。 她合上手上的本子,站起身子迈着轻快地步伐,想到自己的设计她认为还不错,连带的心情也十分愉快。 才走到他跟前,她弯下身体,将头探了过去一看。 常锦礼:!!! 任顾抿着唇,笑得眼睛都有些弯弯的,“画功还行吧?” 常锦礼:“画得挺好的。” 就是一只波斯猫上的五官,是她的。 常锦礼伸手揪着他的脸蛋拉了拉,却被任顾握住了手,将她拉进了怀里。 “你很香。” 他的双手环抱在她的腰间,本子早就被他扔在了脚下,他的头颅枕靠在她的肚子前,双手扣在她的腰间。 我错了,不该将你画成猫儿的。 “那该画成什么?” “该画成一条蛇,柔软又蛊惑人心的蛇。” 说完,他揪着她的衣领将她拉低了头,唇覆盖了上去。 这个男人!平时都那般温柔,怎么能拽着她的衣领呢! 正当她张嘴想抗议时,任顾灵巧的舌头就探了进去,与她的柔软纠缠成一团,轻探慢出,是眷恋是试探更是克制。 他扣得她很紧,背后的发丝也在晃荡着,彼此间灼热的气息,在相互交错交缠着。 任顾的牙齿甚至在转头的时候,摩擦到她的门牙,所幸力道不大。 他狠狠吸了一口她的上唇后,就拉了下门边的灯泡线。 房间内一下就暗了下来,只余房间窗边透出的丝丝光亮来。 常锦礼好不容易在唇齿间,挪开一丝缝隙,急促地呼吸,“要不要开灯?” 任顾没有搭理她,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床铺去。 她今早起来的时候,怕有蚊子进去,出门之前特意将蚊帐又死死压回了竹席底下。 所以这会,任顾将人想抱进去,却碰到了蚊帐。 只见他将手肘撑了撑,扯开了蚊帐后,这才将她举抱到榻上。 窗边的点点星光般的灯火,能让常锦礼看得清他的眉眼。 此时,他稍微离开了她些许,撑着手臂在她脸颊两旁,似乎在端详着她。 他的眼睛很亮,就像是有光那般。 看了好一会儿,他也跟着上来了,从她的额头开始亲起,然后在眉心印下一吻。 接着两人都微微敛下眼眸,萦绕在鼻间的是熟悉的气息,试探的舌尖在彼此追逐缠绵,任顾的手微微捏着她的耳朵,揉了揉她的耳廓。 她微微动了动,就察觉到任顾像只小猴子那般拱到了她脖子间,吸吮轻咬惹得她都有些发痒,他的左耳有些发烫,贴在她的脸颊。 她有些怜爱的吻了吻他尚未恢复的左耳,惹得他灼热的手掌心贴着她的锁骨下。 本是炎热的夏日,任顾上来的时候电风扇都没开,这会闹了一下,两人身上都已经出了一层薄汗。 但是,此时两人都顾不上开没开电风扇。 早已汗湿青罗,彼此相依。 而任顾此时眼中的常锦礼,也是轻掩绸衣,半遮霞面,眉眼像盛满了一汪星辉一般闪闪发着光。 他又轻轻吻住了常锦礼,轻纱慢解,微风过隙,皆是情人间的呢喃与细语。 那一声声的期盼念在任顾的左耳,常锦礼不知他是否听见了。 那一句句饱含情感的表白,在他的左耳,常锦礼不曾隐瞒地彻底道出。 任顾有些高深的表情中,似隐着一抹深情,又带着些深邃,那低眉顺目的表情中竟有些一丝乖巧。 常锦礼微微张开了口,想说上点什么,最后只是搂着他的脑袋,轻轻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温热的气氛中,似是一汪星辉跃然于窗前,未曾污染的天空,此时繁星满空。 常锦礼笑了笑,任顾最后有些面贴,两人今夜虽不圆满,却也知足了。 在和平的年代,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不过,常锦礼倒是知道他怎么一回事,只能权当不知。 为了全他的面子,常锦礼哑着声音抹了抹两鬓间的汗水,伸出脚丫子踢了踢他的肩膀,“我热” 说完侧过身去,面朝着墙壁,就要睡去。 其实此时她身上还有着许多不舒服,但是也只能假装很困了要睡去。 她也不好意思起床再烧水去洗个澡,虽说两夫妻的事情是人之常理,但是一想到她去烧水,奶奶就能明白是怎么回事,她就不想动。 她闭上双眼,还在想以后是不是要整个木桶在自己房间比较好? 任顾下床出去房间,拿了一条热毛巾回来,应该是拿开水洗过的,竟给她擦身体。 烫烫的毛巾抹在身上竟有些舒服,就像是艾灸的热感一般。 任顾擦得很细致,常锦礼闭着眼睛闭着闭着,竟也生出了一丝睡意来,他来回换了几次水后,最后洗了下毛巾,给她擦了下脸,自己也上来了,搂着她躺下了。 任顾似乎知道她并没有睡着,“等这次的案子结束后,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常锦礼半天没吭声,忽然说了一句,“你以前也说过一样的话,你说我们结婚没有旅行,沪城的姑娘最流行这个,你说对不起我,等你闲下来要带我四处看看。” “是么?我说过么?”任顾真的不记得了,反问也是本能做出的回答。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0节 “是的,你还说过,会爱我一辈子。”这句话任顾根本没说过,是常锦礼信口拈来的,反正他不记得了。 依照任顾的性格,他不可能会说这么露骨的话。 但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任顾竟是点点头,指尖摸了摸她的眼睑,“嗯,这句我记得。” 常锦礼觉得眼睛一下就热了,他个骗子,他都没有说过的话,怎么可能记得。 她知道,他是想她好受一点。 他的手缓缓地给她后背挠着痒痒,她觉得舒适极了,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就要昏昏欲睡。 却忽然被吓得睁开了双眼,一下坐了起来,还连带惊醒了任顾。 “怎么了?”任顾的声音也有些哑着,常锦礼又躺了回去。 “没什么。”刚才快睡着的时候,想到避子的事情,虽说任顾一时半会没有成功,但是两人老呆一起,难免以后不会出事。 看来还得找岛国进口的,这会也就那个质量还行。 差一点的她听村里的妇人说,戴两个都会破,戴一个戳几下就烂掉了。 改天吧,不,明天就去友谊商店看看。毕竟她还不想搞出人命,她心里觉得有念念这么一个闺女就够了。 半夜,常锦礼是被任顾热醒的。 他身体滚烫,还环着她来睡。 以前他会给她扇扇风,今晚她几乎一动都是他的体温。 然而,她却在朦朦胧胧间觉得他的体温不大正常,微微挣脱了睡意睁开了双眼。 由于太困,她一时还睁不开眼睛,伸出手来就去摸他的额头。 确实很烫,任顾这会也不知是醒了还是下意识地就将她的手给抓了下来。 “任顾,你发烧了,难不难受?” 任顾:“嗯,睡吧。” 她怎么可能还睡得下去,明知道躺在自己身边的伴侣发烧了,她还能安心睡过去,也真的是心大。 常锦礼这会是彻底清醒了,她坐了起来,却被任顾拉了回去,“睡吧,真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 她这会才发现,任顾身上竟然还裹着一张被子,“要不我去给拿点热水喝喝,喉咙疼不疼?” “没事,你睡吧,我已经喝过了。” 好吧……她睡得有些死,完全没有察觉,连他起来拿了一床被子都没有察觉。 她执意坐了起来,要跨过他下去拿水缸里的水。 “敷一会额头吧,听话。” 这次,任顾没有拦她,看着她穿着背心短裤摸着拉了电灯线后,又摸去了厨房。 没一会就拎着快毛巾回来了,要搭在他额头,另外一块就要帮他擦拭身体。 “你睡吧,我给你擦擦我也睡了。” 然而任顾也没真睡着,他闭着眼睛感受着常锦礼从枕头底下摸出的风油精,拧开瓶盖的声音,他能想到里面倒出了绿色的液体,一阵清凉的味道传来。 她柔软的指尖就按压上他的额头,柔压了好一会,她声音也有些鼻音,“别睁开眼睛,小心辣眼睛。” 听着她关怀的嘱咐声,觉得似乎很久没人这么关心自己了。 他忽然有些后悔,如果早几年认识她,她是不是会更开心一点。 然而,他哪里知道,若是早几年认识常锦礼,她就不是她了。 就在常锦礼给他擦拭身体的时候,她明显觉得比起几个月前,他瘦削多了。 心下不禁就多了一丝心疼。 她指尖的温度带着些暖意,继续帮他轻擦,却被任顾碰了碰她的后背。 “好了,锦礼,上来睡觉吧。我的身体我知道的,睡一觉就好了。” 常锦礼还是不放心,“你上次的事情之后,我担心你体质差了,你得好好养养身体,不要老觉得自己年轻,什么都可以的。” “嗯,好,都听你的。” 任顾心里是有些恼的,因为很快就是体能检测,他的身体近来确实差了许多。 或许师长都不会允许他参加,但是,他为了尽快回归队里,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他说什么都要争取。 * 海浪声卷起,一浪又一浪地拍打在岸边。何德美戴着一顶黑纱大帽,穿着一身红色的旗袍,也站在岸边,身旁却站着一个流里流气的男人。 “这里是八百块钱。”她从小珍珠手包里掏出一卷小报纸递给他。 在男人即将要接过钱的时候,又将手缩了回来。 “答应我的事情,你得做到。不然,这钱,我也有办法让你吐出来。”何德美笑得有些阴冷,男人咬着一根烟,用牙齿抖了抖灰,说话有些模糊,“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说完还斜着眼睛看了她一眼,她抬了下下巴,任由手里的一团报纸给他扯走了。 她摸了摸嘴唇,看着落日缓缓在海平面落下,又回身看了一眼那在幽暗的夕阳中,还在闪闪发光的茶餐厅。 迈着优雅的步伐,沿着海岸线,慢慢地走着。 李仁义曾哭着给她来过电话,“仁义,不要哭。等妈妈赚到大钱了,就回去接你。” 几乎是每一次,她都这样回答着。 以前有常锦礼帮她看着孩子,她也是偶尔看一下,现在离开久了,竟也真的不想了。 她将手掌伸出来,似乎是想抓住从手心上溜走的余晖。 她的手掌戴的也是黑纱手套,她没有摘下来。 手背上现在都是丑陋的疤痕,一个个被人用烟头烫伤的。可是又有什么要紧的,她得到的钱,谁又能说不是她赚来的呢? 不是她不想见仁义,而是她不知道见了,是不是得“全副武装”,哪一天孩子问了,“妈妈,你身上怎么这么多疤?”她又该怎么解释呢? 再等等吧,等钱再多点,她就能接走仁义和母亲了。 何贵丹的来电,她是一次都没有回过。 她不知道该怎么去承受母亲的怒气,她第一个反应竟是有些腿软,童年里那些个日日夜夜,她被罚跪的日子竟已经镌刻在心里了。 而造成现在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李卫军,却是那该死的常锦礼。 “常锦礼,我不会放过你的。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一切事情就不会走到现时今日这个地步。我在地狱里受着难,你又怎么配得到幸福?” 说道后面,她笑了笑,丝毫不在意路人经过看她的目光。 既然,你让我见不到我儿子,那么,我也让你见不到你女儿,这样,不就公平了么? “被你坑了这么多次,我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喃喃自语后,将目光放到远处的海平面上,看着海鸥俯冲下海水下,衔起了一条白白的小鱼来。 还有她那个兵哥哥,男人都是一个臭样子,她要让常锦礼得到了,又彻底失去。 作者有话说: 备注:这么清澈见底的湖水,我修了五次。 第76章 奋斗第七十六天 窗外传来了相思鸟的声音, 不像往常常锦礼还会赖一小会床。 今天几乎是一响起鸟啼声,她的意识就很清晰了。 她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侧躺着窝在任顾的怀里。 他的鼻息喷洒在她后颈处, 发丝也随着他的鼻息在飘动着, 挂着她的后颈,有些发痒。 她动了一下,转过身去,这次任顾没有醒过来, 只是因为她的动作微微摆动了一下脑袋。 他理着寸头,发丝无论怎么碎都算不上凌乱。 她探出手去摸了摸他的后颈,温度似乎降下来了。 任顾仍然闭着双眼, 却忽然将她搂进了怀里。 原来他早醒了, 声音闷闷在她头顶响起。 像是刚睡醒的模样, “还早, 你再睡一会。是不是睡一觉就好了?” 他昨晚就说了, 不要紧, 睡一觉就好的,证明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常锦礼推了推他的胸膛,想抬头,却被他楛得紧紧的,无奈她只能在他胸前说:“你之前是不是一直都这样?你答应过我的, 身体有什么不对, 就会去找部队里的医生看看。” “我真没事, 我还不想转业, 所以我也很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能是身体里还有炎症反应。” 常锦礼想坐起来看他, 奈何他不让, 两个人拉扯间,她又觉得有丝不妙,也就不敢动了。 “任顾……”常锦礼话还没说出口,就别任顾打断了。 “你如果睡醒了,或者不想睡了,那我们可以做点别的事情。”任顾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却说着似乎十分平常的话来。 常锦礼:…… 他这是威胁她还是怎么? 她也沉默了好几分钟,最后还是又动了动身子,“任顾,不如你请个假,我们去……” 任顾似乎已经猜到她要说什么一样,“不用,部队里的医生都是顶好的医生,况且我身体挺好的,你不要担心。” “不是,我在想要不要换一个中医来看看,方法也比西医要来得温和,中医不是讲究温经补脉的嘛” 任顾一时也没吭声,只是拿起手臂往她脸遮去,将她再次紧紧锁在怀里,闷得她差点透不过气来,鼻息间全是他身上的味道,似乎还沾染了她的一点花香。 任顾没有回她那句话,倒是说了一句不搭嘎的话来,“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原来阳台窗户上晒的花干是抹身上的。” 常锦礼没好意思说,那不是特意抹身上的,她只是觉得肥皂的味道不够好闻,特意抹自己身上的。 “你喜欢这个味道吗?喜欢我以后也给你弄。” “喜欢,你擦了就行。” 任顾这句话单听很正常,但是常锦礼总觉得有一语双关的意思在里头。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1节 他开始有些不大老实了,但是天亮了,时间也不多,最后也就亲亲她的脸蛋就起来了。 常锦礼想的却是在这里她的人脉还没铺到医术界,自己认识的人还没任顾认识的厉害。 希望他真的是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在任顾梳洗好,换上作战服的时候,常锦礼坐在床上问他:“你的责任还包括照顾我们,对吗?” 任顾扣着扣子的手一顿,从衣柜上的镜子瞧着常锦礼。 上头的镜子不知道常锦礼哪里弄回来的,给贴在了衣柜门上,每次换衣服的时候,都能顺便在那照照。 奶奶说了几句镜子对着床照着不好,后来事情一忙,大家也就随意过了。 这会镜子里任顾的神情有些淡然,但是听到常锦礼这么问的时候,笑了笑,多了一些温情。 “嗯,是的。我的心里有祖国,也有你们。所以,我会爱惜自己身体的。” 兜了这么一大圈,常锦礼这才满意地重新躺了回去,奶奶也已经醒了,似乎在外头打着拳。 任顾趁机又提出了,“我上次让你晚上跟我学军体拳的,为了我俩的身体体能好,今晚开始吧。” 常锦礼伸着懒腰的手一顿,嗯?! 任顾走的时候,开门那会,对门也同时开门了,她在里面听见了女声。 “同志,年糕还合口味吗?” “挺好吃的。谢谢你小同志。”说完,任顾就将门关上了,要往楼下赶了。 常锦礼走出房门的时候,似乎听见了对面的小姑娘说了一句,“我也不小了……” 她抓了抓头发,这会念念也已经起来了,奶奶在客厅打着太极拳,走过来用手肘推了推她。 “你俩昨晚这么生猛,半夜三更还在闹腾呢?” 常锦礼:?! 难道声音太大了?不会啊,他们可才进行了一半。况且这床底下任顾也拿东西垫上了,没有声音的。 想了半天,她才发现是她给任顾打水降温那会。 摆摆手,“奶奶,想什么呢,昨晚任顾发烧了,我打水是进去拧毛巾的。” 奶奶似乎有点失望,她本来觉得年轻人嘛,好几天不见,当是干柴烈火的,只是昨晚大半夜她被水勺拿水缸的声音吵醒了,她和念念睡觉都不喜欢关门的,所以勺水的声音就惊醒她了。 念念还是孩子,晚上几乎是沾着枕头就睡着了。 “奶奶,今天你送往完念念的话,看看村里有没有种大白菜,我有点想吃泡菜了。” “大白菜有的呀,你孙婶不就是种了吗?你想吃,那我去问要点干辣椒的,下午去擂一下辣椒粉。” “谢谢奶奶”常锦礼挨着常凤春,蹭了蹭后,撒了会娇。 “哎哟,多大个人了,你这身上可真香。”奶奶虽然嘴里听似有些嫌弃她,实则嘴角笑容的弧度都快上天了。 “喏,奶奶,我蹭一下你,你也就香了。”常锦礼搂着奶奶你的脖子说道。 “好了,快打扮打扮,今天不是说约了市长夫人的?孩子都在看着呢。”常凤春用手肘轻轻推了推她,常锦礼看了下时间,也差不多了。 特意回房间,打开衣柜,发现任顾昨天将里头这个衣柜的衣服都整理过了。 她的衣服也全部拿出来折叠了一遍,再旁边的那个小衣柜的隔间上,只放了一套衣服。 常锦礼的手停止了翻找,看着那套衣服被单独放在那里,心里有些发酸。 那是任顾生日的时候,她亲手给他做的。 一套简单的衣服,叠得堪称豆腐块的被子了。 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举动,却让常锦礼有些心软。 他无论记不记得,但是对这件衣服都这么认真。 他失忆了,却又不完全失忆,她也伸手过去,摸了摸衣服,又轻轻阖上了衣柜门。 她这次出行,特意选了一套适合名媛圈子品茶聊天的长裙过去的,既带着点洋气,又结合端庄时尚感来设计的。 直角肩内缝了两片垫肩的,袖口采用了收口的设计,这样一来,视线的集中点会上移,使得肩膀的线条会更加好看许多。 “妈妈,今天穿的好好看呀。”念念软软的声音,有着刚睡醒没多久的特色,奶奶牵着她就往学校那边走去。 “谢谢念念,在妈妈眼里,念念怎么穿都可爱又漂亮。” “奶奶,今晚念念就不去村里了,我请了老刘他们来家里吃饭,这事你别给忘记了。” 常锦礼临分别的时候,匆忙交待了一声奶奶,就怕她给整忘记了。 果不其然,常凤春一脸惊醒的模样。 “哎哟,你不说这事,我还真给忘记了。难怪你说想吃泡菜的,我等会送念念去学校后,去南门市场转悠的。咱们渔民不兴吃海鲜都吃腻了,我看看有没有老母鸡,买一只给大家补补身子的。 你和任顾说了,让他早点回来吃饭没?” 常锦礼知道奶奶省,自己平时都没舍得吃老母鸡的,以前养的那几只倒是便宜了王娟梅。 不过后来她也是变着法子把那钱给要回来了,这会一听大家来吃饭,也是舍得吃好点了。 平时买的肉也好,常锦礼知道奶奶一直都不舍得吃的,总想着给她们多留点好吃的。 “我中午就给他电话,让他早点回来。奶奶,咱们现在生活条件好了,可以不用那么省了,你不用什么都不舍得吃,容易熬出病来。 那看个病的钱是不是花更多了呀?”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你都快比我这个老太婆还啰嗦了。”常凤春嗔怪了一下常锦礼,常锦礼失笑了一下,挥着手和念念告别。 “晚上见了。” “好的,妈妈,晚上见。” 常锦礼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奶奶和念念的背影,觉得奶奶的背影似乎也瘦了一些。 渔村虽然赚了不少钱,但是也确实忙坏了大家。 念念似乎又长高了,穿在腿上的裤子都有些短了,本来是长裤,现在倒成了九分裤了。 她惊讶于孩子的生长速度,另外一方面,也觉得自己太不称职了。 连孩子长个了,裤子不合身了,也没有及时发觉。 “对不起念念,妈妈回去就给你做几套新衣服。” 她想着没有带布票出来,有些懊恼,但是家里还有一些剩余的布料,回去看看有哪些还能用上的。 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匆忙小跑着,第一次见面,终归还是不要迟到的好。 * 甘凤春开门的时候,一室混杂的香味几乎就要迎面而来,再往前几步,就能闻到很香的红茶香味,就在进门后,她看到了甘凤春背后落坐了一圈太太。 大家都对她露出了一丝友好的微笑来,各个都是笑不露齿的。 这迎面而来的熟悉感,她习惯性看像坐在c位的女人,见她特意换上了她送的运动服,让常锦礼觉得更有把握了。 名媛上流圈层,互相散发的那种气息,她对这种场面太熟悉了。 各位太太穿着都很讲究,除去c位那位太太有穿着运动服外,另外边上的一名太太也穿了她的运动服。 但是不同于c位太太的服装,她设计的时候,分了好几个款。c位太太现在穿的这款,在她个人看来,是最好看的,也是最大气的,显然大家的目光也都差不多。 而放在他们面前的瓷杯都是进口产品,一看那个舳釉上色的情况,就是17世纪中欧世纪的商品。 甘凤春见人来了,赶紧开口介绍,“这就是我经常和你们提起的常锦礼,人长得漂亮吧?” 常锦礼匆忙客气道:“不好意思,我晚到了。” 虽是如此说,但是她知道她没有晚到,但是确实是最后一个到的,在社交场合上,客套话总归得说说。 果然,c位那位太太开口了,“不,你没有晚到,是我们太心急,约的时间也早,想着穿着运动服去文艺公园耍耍威风的,也没有考虑到年轻人的时间,说起不好意思,还归我们不好意思才是。 这人儿呐,是真漂亮啊。” 现在说话的人保养得当,说是三十几岁都不为过,然而她的儿子都快三十岁了。 原户籍是沪城排名前十的富家子弟,六十年代那会就出国去了,避开了一场纷争。 也是七十年代末因为儿子工作调动的关系,这才回了国。 甘凤春也很热情,“锦礼,这位是罗夫人,儿子在银行上班的,先生也是生意人。” “罗夫人,您好。” “这位是……”随着甘凤春一一介绍过去,常锦礼每看一个人都在心里默记着每人的容貌,争取一次性在现场能将她们的面容和名字一一记全。 常锦礼是受过餐桌礼仪的教育的,别人不大看得出来,但是罗锦红是一看就看得出来的,无论是坐在餐桌前挺直的背部也好,还是只坐到椅子的三分之一处,那种自然习惯性的动作,并非是做作故意学的出来的。 于是,她就带了一丝好奇,“锦礼,不知道你是在哪里长大的?” 常锦礼的目光从她今天带来的那款进口红酒上移开了眼睛,她发现罗锦带的竟是假酒。 “喔,我和奶奶一起长大,就在渔村里。”她这一句话说来丝毫不见自卑感,说出来的语调也很自然。就算生长在农村,在和她们打交道,也没有半点畏缩感。 落落大方地说出,颇有一种英雄不问出处的磊落感来。 她这话一说出后,罗锦更是奇了。 她见常锦礼的目光流连在桌上的这款红酒,笑了笑,“这个是我西班的朋友给我带过来的,说是纯正的紫珠葡萄,采的是阳光最充足的1979年酿造的。” “冒昧问下罗夫人,这朋友很要好吗?” 她虽然没明白常锦礼的意思,但是也照实回答了,“算是普通交情,我们有生意往来。这款酒她想在鹏城推广,想让我给它多推荐一些。” 常锦礼一点听着一边点点头,“那夫人我也直说了,这酒是假的。” 不仅是罗锦,就连甘凤春等人一听,都匆忙回头看向常锦礼。 本来她们这行人,就是打算聊聊天,然后就去公园逛一下的,谁料常锦礼一来,就说出了这么一句吓人的话来。 这酒她们也不是第一次喝了,若是假酒,不仅对肝脏有害,还对眼睛十分不好。 “什么?!你为什么如此说,我那朋友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会卖假酒呢?” 常锦礼为了全罗锦的面子也为了给她一个台阶下,缓了缓,“或许夫人的朋友也是被别人骗了,这款酒是来自西班的,但是瓶底是平底的。这是其一不妥的。 其二,葡萄名种下的年份是葡萄的年份,但是这里打的却是生产年份。也就是说,这不是1979年的葡萄,是1979年生产的,是几年前的红酒了。” 罗锦一听,匆忙拿起红酒瓶,先翻到后面一看,一串英文中,却是生产年份是1979,前面的印刷也是1979,按照常识规范来说,前面的1979就是指的葡萄的年份,但是西班的酒不可能当年采摘当年酿造的。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2节 还有反锁的脱水工艺,晾晒、发酵等工艺。 就连瓶樽她都没有留意过,她常年在国外,也不知道国内的瓶子是如何的。 甘凤春从家里找出了一款王朝红酒,一看瓶底,果然是平的。 两款酒的瓶子几乎是一个样,罗锦一想,她家里的却是都是有凹的瓶底。 她很聪明,立马就想出了区别,“因为要海运,所以瓶身这个凹处是用来固定的。你这意思是,这款酒本就是国内产的套上了国外的牌子,来赚取利润?” 这就相当于这瓶红酒她们只是倒手卖了一圈,还赚的是国外的价格。 这么一说,大家就理解了。罗锦的脸色也不难看,似乎经历过不少东西。她笑了笑,“还好锦礼你看出来了,我觉得你在生意上也是一块好材料。 实话说这次聚会,是我发起的牵头,因为我想看看能设计得这么好衣服的人儿是怎样一个人。” “夫人,我刚才那样说,您没生气吧?” 罗锦笑了笑,连笑容里都是高贵的模样,她一笑,周围几个姐妹花也跟着笑了起来。 “当然不生气,我还得谢谢你。你帮我及时止损了,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呢。她们是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的,我打算在南头开一家棉织服装厂,不是半成品,而是从织布开始到染色到服装设计、推广、出口都是我们这一家负责。 我觉得常小姐,咱们也别那么客套,我还是叫你锦礼好了,我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来替我管好设计部。我已经在找纺织供销社在合作这件事情了,不知锦礼你肯不肯屈膝,来我这里做上一做?” 常锦礼静静地听她说完了,双手并拢放在膝盖上,看了一眼甘姨后,又正视回罗锦,说:“谢谢罗夫人……” “哎,锦礼这就太客套了,喊市长夫人都甘姨的,喊我就夫人夫人,也喊我罗姨。” “就是的。” “锦礼太有礼貌就客气了啊” “罗姨,是这样的。我是一个有野心的人,我要做,也是和您合作,我可以给技术指导,但是要求入股形式。” 她这句话一出,就连甘凤春都吓了一跳。 罗锦想请她干活,工资肯定是不菲的。但是没想到常锦礼是想入股分红利,这做法如何能让在座的不吃惊呢。 罗锦震惊过后,很快就淡定了下来,“喔?不知你想怎么谈。” “我的脑子就是本钱,在港城搞工业成本高,打不过国际市场。所以,罗姨也将落脚点选在了鹏城对吗?罗姨不了解这座城市,政策时常在变,相信您儿子在银行,也知道融资渠道匮乏。这里还没完全普及,但是我渔村的事业可以为您提供资金上的帮助。 我们是双赢的局面,当然,我既然只提供技术支持,也只是担任一个顾问的形式,国外销售渠道我也可以提供一些意见。我要求不高,我只要求拿一成股份。” 别小看这一成股份,现在看起来很微不足道,但是常锦礼知道服装行业会在□□十年代大赚一笔。 她也不想占她的便宜,她付出多少,就拿回她应得的就是。 她今天来的这一趟,本来打的是推广自己服装品牌的主意,谁曾想会有罗锦这个更高的工厂平台邀请她。 她这算是意外之喜,比起她重新创立工厂来说,省时又省力。 果不其然,罗锦是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2成,如果你能将工厂的营业额扩大两倍,我答应你,两成利润。” “谢谢罗姨。” “合同的事情……”罗锦还没说完这句话,就被甘凤春打断了,“好了好了,合同的事边走边聊吧,我们这一堆人就净是听你们说了。” 她心里也开心,任顾和她们家关系好,当然她也是有意帮帮常锦礼的。 于是,众人就起身,打算边去公园边聊聊别的话题。 常锦礼起身的时候,留意到甘凤春朝她眨了眨眼睛,看着她悄悄竖起的大拇指,笑了笑。 “等会走的时候,你记得拿这包面筋给你奶奶,我听说你奶奶也叫凤春,那是真有缘,改日请你奶奶来我家吃顿便饭,可别推辞。” “好的呀,谢谢甘姨。” “记得带上任顾,好久没见那小子了。” “没问题。”常锦礼应承后,一群人就又呼啦啦出了门。 * 任念来到学校的时候,刚踏进教室,就看见黑板上不知道是谁用粉笔写着几个大字:任念是从垃圾桶捡来的娃娃。 任念看到了黑板上的字,再转头看看大家的反应,大家的目光只是好奇,纷纷表示,“不是我们写的,我们一来就有了。” 甚至有几个素来爱捣蛋的小男生,平时也爱去抓抓女孩子的马尾,都匆忙跳出来说:“也不是我们写的!” 任念抿了抿唇,抓起抹布,就往黑板擦去,这时,刚来到学校的温暖也看见了,二话不说直接抽出了束在裤带里的上衣下摆,下摆很长这件衣服,只见她抓起就直接擦了。 刘老师进来的时候,字已经擦得差不多了,只看得出来一个垃圾的印子。 同学们看见老师进来了,纷纷都回到座位上去坐好了。 任念这会却没有走回位置,刘老师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任念同学?” 作者有话说: 备注:奶奶和罗布老婆的名字是很像的,为了区别开来,以后我尽量以甘姨称呼。 第77章 奋斗第七十七天 任念的耳边响起了老师的询问声, 她没有去看老师的表情。 而是环顾了一眼,底下同学。 看着同学们有些不敢直视她的双眼,有些也带着看故事的眼神也正看着她。 温暖也在看她, 似乎大家都不明白任念为什么站在讲台边上不下来。 她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用力地跳动着,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脸颊边,紧张和害怕在主导着她的情绪。 她悄悄捏紧了手心,强装镇定。 尽管她心里是紧张地,但是她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颤抖, 神情视死如归一般,就像朗诵革命的诗歌那样,用力地说出:“我不是垃圾桶里捡来的, 我有爸爸妈妈, 我的爸爸妈妈都是为了祖国而牺牲的!” 念念说完这句话, 底下一片安静。 刘老师一听念念这话, 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她是知道念念的情况的, 入学登记上面所有的手续都要经过她们。 当年第一年入学的时候, 学校就答应过任顾。 不要向孩子透露领养证的相关信息,因为他出于考虑,并不想让孩子知道。 而关于举办烈士祭拜活动学校头几年,也是有意思让领导去和任念慰问,最后也是被任顾退了回来。 大家如此辛苦的隐瞒, 无非就是不想孩子在心理没成熟的阶段, 承受不该承受的。 所以, 刘老师对于任念如此说, 很是敏感。 她环顾底下的同学们, 大家都不敢吱声, 更加觉得不对劲了。 “怎么回事?” 温暖这回举起了手, “老师,刚才我来到教室的时候,看到黑板有人写了几个大字,说任念是从垃圾桶捡来的。” 刘老师立马就用手指敲了敲桌子,“是谁?!大家同学之间老师是怎么教你们的?你们已经是三年级的大同学了,再读两年,五年制的小学生涯就要结束了,你们会参加中考,考取更好的成绩。 学校还有直升的指标,会从品学兼优的学生里择优出来。你们是谁干的这事?” 刘老师显然动怒了,底下的学生们全都将眼神瞟到了自己的桌子上。 刘老师把讲台上的凳子拉开,温声朝还站在一边的任念说:“孩子,先回座位坐着。” 接着,她也不站在讲台上了,将拿进来的讲义推到了木匠色的讲台一边。 “今天这课,老师决定不上了。你们谁先承认错误,我们就开始上课。” 刘老师在处理这件事上,并没有选择私下解决。 因为这件事情的性质严重,她并不认为私下解决会有利于学生的心理成长,换句话来说,孩子大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得有一个明确的划分。 这会文艺委员见班主任生气了,连忙站了起来,“老师,我是班里第五个到的,但是来的时候,黑板上这字已经有了。” 刘老师没吭声,“班里的班干部都站起来。”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刘老师也站了起来。 几名小同学拉动着椅子的声音,都缓缓站了起来。 “文艺委员,你前面有哪五个同学先到了?” 于是,从他的口中得知了最先到的五个人是谁。 然而,一一盘问之下,就连最早到的女同学都说:“老师,我来的时候就有了,那会还不到七点,我平时就是这个时间到学校的。” “很好,同学们都坐下吧。但是作为你们的老师,我不坐了,我甚至这个月都不会在班里再坐一次。” 刘老师的表情很严肃,底下的学生都不敢吭声。 平时喜欢玩弄一下前面女孩子头发的顽劣男生们,不仅不敢去抓头发了,也不敢交头接耳了。 大家都很好奇老师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也全都不敢开声去问。 就连平时胆大的牛小鹏悄悄被同桌捅了几下,也没敢硬着胆子去问老师的话是什么意思。 刘老师显然将大家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她甚至连小头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就自己开口解释了,“老师是没脸坐,身为你们人生中的导师,没将你们教好,我有一部分的责任。” 这会班长代表底下的同学们站了起来,“对不起老师,但是这个不是你的错。我们第一名来的同学不是说那会字已经在了吗?那就是证明或许不是我们班里的同学写的。” “是的,老师,昨晚我们值日的时候,黑板也是我们擦干净才走的,班里那会都没人了。” “对,老师,牛小鹏的话我也能作证,我一直等着他回家的。那会班里就我俩了。” 刘老师没有看到笔迹,已经被温暖她们擦掉了。 但是,她的脸色也并没有因为孩子们的这些话而缓下来。 “或许,这个人不是我们班的。但是,老师问你们,从第一个进来的同学就已经看到黑板上的字了,为什么不选择去擦掉? 你、你、还是你?你们都比任念来得早,甚至身为班干部的你们,竟然都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如果第一个人或者第十个人能站出来啊把黑板上的字擦了,那后面的同学又怎么会看到? 是不是任念她们不把这黑板上的字擦了,你们要等着留给我看的?” 很显然刘老师是真的动了怒气,底下的学生一句话都不敢讲。 她吸了口气,看着班长又举起了手,“说吧。”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3节 “老师,对不起。我们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想着那是写给任念看的……” 刘老师屈起手指,敲了敲讲台,“对,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但是,你们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同学看见了会不会难过?” 底下又沉默了,反倒是任念站了起来,“老师,我没有难过。我爸爸妈妈是烈士,我为他们骄傲和光荣,黑板上的字说的不是事实,所以我一点都不难过。” 任念的转变在大家都能看在眼里的,以往别说老师喊她回答问题,就算是说一句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声一样。 现在人越来越开朗不说,就连成绩和文艺方面也是突飞猛进。 前天上体育课,素来文静的任念,一口气跑了两公里,就连体育老师都想邀请她进田径队,被她婉拒了。 因为她说她要学的东西很多,没有时间练跑步了。 刘老师是最震惊的,这说出的话既成熟又有道理,谁能想到是从一个九岁多的孩子口里说出的呢? “任念的想法很对,老师都自愧不如。老师向你道歉,这件事上说明咱们的管理还是有漏洞的,锁上的门既然第一位同学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了,那就说明那名同学能进出很自由的进出班级。 除此之外,我想大家都欠任念一声对不起,除去温暖。我还要表扬温暖,虽然是转学来的,但是性格开朗,和大家相处得很不错,在第一时间看见同学有困难的时候,伸出了援手,希望大家都以她为榜样,多多向她学习。” “对不起!”同学们异口同声地朝任念道歉了,在老师的指引下。 然而,刘老师心里却也在想,若不是本班的同学,又会是谁? 明显这个人和任念是有矛盾的,二来,他又怎么知道任念的事情? “任念,你下课来一下我办公室。” “好的,老师。” 刘老师果然言出必行,课没有上,却让他们背诵党的“长期共存、互相监督、肝胆相照、荣辱与共”1十六字方针。 尤其在肝胆相照、荣辱与共上,“今天的作业,大家用肝胆相照、荣辱与共造三个句子,另外命题作文,写一篇50字的作文。学习委员登记一下这个作业。” 同学们显然想哀嚎,又不敢,学习委员这会起身应了一声,“好的,老师。” “任念”刘老师示意任念过去,温暖前几天从最后一排位置调到了任念的同桌。 上次重新打乱了位置,大家采取抽签的形式,因为有家长反应,孩子慢慢开始长大,男女要分开不能同桌了,所以上周重新分桌之后,温暖和任念却凑巧分到了一块。 温暖:“我等你放学吧。” 任念笑了笑,眼睛弯了起来。 来到办公室的刘老师,喊任念在她的座位旁坐下,桌子上有很多资料和试卷,有几套还是摸底考的出题试卷。 “任念,老师喊你来,是因为在班里同学多,老师说话不方便,你不要紧张。”刘老师看着任念站在跟前,示意她坐下。 “你最近和哪位同学有过矛盾吗?” 任念很聪明,一听就知道刘老师问的写黑板上的事情,她点头,“我知道是谁做的,但是我不怕了。妈妈说,这不是羞耻的事情,我要勇敢的去面对。” 于是任念原原本本将上次李仁义当面和她说过的话,复述了一遍,结合今天写的内容,这一看之下一定就是李仁义做的。 刘老师有些沉默,李仁义是学校级里头的优秀标兵,比任念还要小上一岁,却十分成熟。 如果不是亲口听任念如此这般说,她都要不相信。 “任念,同学之间不能因为一些小事就交恶,你和老师说的都是事实吗?” “刘老师,我不骗人。” “好的,老师知道了。若真的是李仁义做的,老师会批评他的,这一年度的优秀标兵,也不会提名他。”这是刘老师对任念的承诺,念念没有吭声,却忽然说:“老师,我会比李仁义更努力的,我就算要打败他,也要在比赛、学习上堂堂正正比他比。” 刘老师有些欣慰地摸了摸她的脸蛋,发现她的头发有些松了,就伸出手去帮她解开了红色的发圈,发圈还是用毛线缠的。 如果她的女儿还在的话,今年也会开口叫她妈妈了。 想到这里,她眼睛也有些湿润。 “嗯,念念你有个负责任的爸爸妈妈,他们把你教得很好,你也很优秀。” “谢谢老师” 在任念走后,刘老师就用办公室的电话联系了李卫军,奈何呼叫了并没有回话。 又给胡同里打了电话,电话里却说李桂花住院好些时日了。 她灵光一闪,想起了那日来参加开放周的李仁义的母亲,但是当时并没有留下她的bp机。 她虽然不是主教李仁义班级,但是孩子这个问题很严重,必须要和父母当面沟通。 当靠她一人的力量,是教不好孩子的。 更多的是靠他的原生家庭带给他的一些影响。 她在办公室里等了将近半小时,都没有电话回复,只能等明天再算了。 就在她跨起公文包,即将要走出校门口的时候,看到任念和温暖走在一起有说有笑的,这两个孩子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挺投缘的。 两个孩子应该是在学校把作业做了,这才耽误了回去的时间。 她就在她们身后大约十来米的距离,远处校门口对面,她还看到了经常来接任念放学的奶奶。 奶奶正朝着她们挥手,两个孩子正要过马路,这会一辆摩托车本撑在对面马路的一边。 刘老师注意到车上的男人和旁边抽烟的男子,伸手指了指任念和温暖,突然从马路的另外一头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速度之快,连后头的刘老师都听见了马达的声音。 出于下意识的反应,刘老师觉得这两人定是冲着两个孩子去的。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跑得那么快过,她几乎就将手里的公文包一扔,立马朝前跑去。 她想把孩子扯回到安全的距离。 马达的轰鸣声引起路人频频注视,任念和温暖也看见了那辆要冲过来的摩托车。 车上的人戴着一个黑色的头盔,穿着一件黑色皮袄,裤子也是黑色的紧身裤。 两人反射性地就往学校的铁栅栏退了退,想着要让开道路。 但是,让她们没有想到的就是,这辆摩托车竟又改了一个方向,径直朝着两人开来。 刘老师在身后将她们一扯,两人一下因为拉力过大,纷纷跌坐在了地上。 摩托车就停在了她们半米前,守卫室的大爷就要出来教育年轻人了。 学校路段,教育局要求减速的,“你这小伙子,这学校放学,这么多学生的,注意安全啊。这里哪个不是爹妈的心头宝啊,撞到了还得了?” 他一边念叨着,一边走上前去。 男子没有下车,在挡风玻璃后的眼睛看了一眼任念和温暖,“是谁任念?” 温暖皱眉,因为这人刚才差点撞到她们了,刘老师赶紧将孩子往身后一带,温暖说:“你是谁?” 男人一把推开了刘老师,长臂一伸,骤然捞起了温暖。 温暖失声尖叫起来。 然而,男人还没能等到飞驰,突然整辆车被踢翻在地,男人也被车压倒,温暖跌到了一旁。由于手掌心着地,卸去了掉落的力道。 奶奶在对面看到发生的事情,捂着心口差点就要吓到晕倒过去。 然而下一瞬,让众人担心的场面没有发生。 那小朋友突然凌空一腿,一脚踢到摩托车后座铁皮上,本就因为男人去捞人的时候,车子出现了倾泻的时候。 整辆车竟是被那小学生踢得侧翻过去,压倒了男人。 众人目瞪口呆,为那小学生的快速判断反应。 那摩托车不是随便踢一脚,都能翻车的。 力道和方向都很有讲究,就算是大人,都未必能一击即中。 任念在踢下一脚后,脚步落地的时候很轻,甚至做好了要再踢一脚的打算,不料这时的男人已经被压在了车下。 值班室的大爷以及众多家中纷纷围拢过来,刘老师从人群的缝隙中看去,刚才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抽烟男子,已经不见了。 奶奶这会左右看了一眼,没有车子,她急急忙忙也朝着两人冲去。 值班室大爷叫骂:“嘿,你个臭痞子,以为你开车不小心,你这是存心的!还想捞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来抢孩子了!真的是没有王法了,哪位同志将他抓去公安局! 我这还得守着门儿呢。” 男人被几个男家长死死地按着,有些人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麻绳,将那人的手脚都给捆上了。 刘老师匆忙去瞧温暖,看她有没有伤到。 温暖:“没受伤,就是差点被吓死了。唉,我都没看到念念踢的那一脚,我就看到她飞了起来,车子就倒了。” 奶奶这会也跑了过来,人被吓得双手几乎就像鸡翅膀那样扑腾着跑过来的。 “哎哟哟,我的曾孙啊,念念啊,没事吧?!啊?!”奶奶几乎就要哭出来了,看到打扮像老师模样的刘老师,也赶紧道谢,“老师,谢谢你啊谢谢你。” 老师也有些反应不过来,谁曾想到,这人贩子会被念念制服。 难怪体育老师最近老游说她,要她去跟念念说能不能加入田径队。 这反差太大了,平时斯斯文文的任念,刚才踢的那一脚利落又帅气。 她本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脸蛋红红的,周遭一圈人可都吓坏了。 不少家长看到这场景,纷纷说:“这孩子厉害啊,这是不是学过武术啊,这一踢就将人给制住了。” “哟,我当时还以为要撞上去了,谁曾想那人是想抢小孩子的,更想不到,最后给这孩子踢倒了。这车子这么重,她怎么踢得动的哟。” “不行不行,明天咱们就得联名和学校反应一下,现在连学校门口都这么猖狂了。今天是好运,万一那天孩子就在自己跟前丢了,后悔都没用了!” “对,你们说得对,这接送孩子的流程、地方,是不是得想个更安全的法子来,现在生活好了,怎么什么鬼怪都出来了啊? 我们以前那会,门开着三天不关,东西都不带丢一件的。现在你们看看,谁还敢哦?现在是连人都敢抢了!” …… 奶奶无心参与那些话题,她现在心里全是后怕。虽然差点被人抱走的不是念念,但是和念念是如此之近,她刚才看到的瞬间,心差点从胸口冲了出来。 刘老师也是背后全是凉汗,“你们等家长来接,回去都注意安全,老师先和他们去警察局了。” 任念帮温暖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抬起头来,“好的,老师再见。” 就像是平常那般的对话,温暖觉得膝盖疼,又踢了踢腿,“念念,我也想学你刚才的那一踢。” 奶奶匆忙将两人都拉住,“念念,这是你同学而?” “太姥姥,这是我同桌,温暖。她爸爸妈妈今晚要好晚才能回家,她能去我们家吗?我们还要背书。”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4节 任念牵着温暖的手,抬起头来问常凤春。 常凤春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经过刚才那么一吓,脚还是软的。 尽管她想迈开脚步,想着赶紧离开这里,却腿脚发麻。 嘴上却说:“好的呀,难得念念的同学要来家里,等会太姥姥给你们做好吃的。念念今天表现得真棒!”如果刚才不是念念,温暖这回想来已经被飞车党给掳走了。 这会的常凤春又哪里晓得,那飞车党是弄错了人,本来想掳走的就是任念。 不巧的是,搭话的是温暖而已。 在摩托车男的眼里,这两个小姑娘都长得相似,也漂亮。 经过刚才这么一出事情后,奶奶忽然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接孩子了。 公交上也容易有扒手,安安淡淡走个路,也有飞车党。 她年纪大了,经不起吓了。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走路的姿势走得有些慢,两个孩子尽管刚刚经历过那么一件事,都不带怕的。 真真可谓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这会两人又聊上了。 今日,常凤春带着两个孩子,再也不敢求快,是哪里人多才走哪一条路,再也不会抄捷径来走。 为此,今日回去的时候就晚上了许多,就连常锦礼都已经到家了。 由于刘队长几个月没有出过海,休渔期已经过了,所以船只的情况他得亲自去查看,今日念念的练拳和毛笔字是暂停了。 奶奶上楼的时候,腿脚有些发软,差点没有踩住的时候,幸亏刚走上来的孙颖看到了,连忙扶了一下。 “老奶奶,您没事吧?” 常凤春转头一看,除去看到对门新搬来的孙颖,还看到了任顾。 * 消毒水弥漫的医院,李桂花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左腿和右腿纷纷打上了石膏,吊牢在半空。 脖子也套了一个环固定在床上,她语气不耐烦地说:“你们给我儿子打电话了吗?” 医院的护工都有些不耐烦了,“打了,一天打了八通通信台,没人回话!” “怎么可能!我儿子这么孝顺的!还有警察局的同志有没有来?我得往死里整那何贵丹。” 护工有些听不下去了,就警察局的同志来录口供,因为她前前后后的供词改了好几次,现在那边都怀疑她口供的真实性了,说最后一次,说法在不一样,就连她一起扣押了。 李桂花原本说的口供是真实的,后来一听,可能只是错失的责任,匆忙又改口了。 这由于说谎,每次录记得的地方就不一样,导致每次说的口供就不一致,何贵丹人暂时被刑事拘留七天。 “那个,我今天的钱能先给我结了吗?我儿子来了,我得给点钱他回去。”护工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因为说好了出院结算,但是她这几天都需要用钱,每次一开口李桂花就甩脸色她看。 作者有话说: 备注:11982年政治体系改革确立方针。 第78章 奋斗第七十八天 护工这行业, 本就看惯了别人的脸色过活,所以她们也极其敏感。 即便李桂花没有当着人前的面说她什么,但是话里有话的说辞, 她倒是听得出来的。 本来这活就该是医院干的, 但是人手不足,就滋生了这个行业来,也是学港城的护工热,也好歹让她们这些女人有点活干, 帮补一下家里。 但是,通常为难女人的还是女人。 李桂花本来还躺在床上,眼珠子还在瞅着天花板想着家里头还有什么东西那天没收拾好的。 电视机还开着, 这电费得浪费多少哟。 不知道邻里知道她来了医院后, 会不会进去帮她关上电视。 还有自己的房门都没来得及锁, 万一这谁要是进去看到没人, 会不会摸上房间给她给盗光了?! 一想到这里, 她又害怕又懊恼的, 她床底下有个泥土箱子,里面埋的可是她那金镯子呀! 那是祖祖辈辈藏在地底下的东西,现在改革开放了,好不容易能拿出来,可是她已经习惯藏起来了, 可千万别丢了就好。 就连娶媳妇那会, 她都没舍得拿出来继承下来。 她总想着, 等李仁义长大了娶了老婆, 要是命长点, 能等到他老婆生个白白胖胖的曾孙, 她死前就再拿出来。 要是这丢了, 不是比她割她的肉还疼吗! 想到这里,她又恨不得何贵丹给枪.毙掉! 这正想得开神的时候,听见这护工又问自己要钱。本来嘛,这钱就该是人家的,可李桂花说好了得出院一起结算的,这人提前要求日结,心里就不高兴了。 她是不是觉得她没钱,害怕她拖她的钱,没钱给她,所以这几天不是这借口就是那借口的。 嗤,李桂花心里嗤笑了一下,明面山虽不动声色的,还真想告诉她,这大可不必。 瞧她穿的那穷酸样,一件薄薄的灰色衬衫,和一条列宁裤,看成色,裤腿都洗得发白了,一看就知道穿了十来年的。 她也不看看自己身上穿的,也不怪她不识货,她身上这衣服港城过来的,得上百块呢! 光她身上穿的随便一件衣服,不够付她一个月的工钱了?! 真是个穷鬼,做点活就巴巴地问着人要钱。 她心里虽瞧不起护工,但是明面上却笑得客气,只是一双眼睛看上去虚假极了,护工大姐这一看她笑成这样,也不敢吭声。 “是这样的,大姐,你看,你那些都是小钱。这如果我儿子来了,分分钟就能给你结算掉了,还会多给你一天的钱。 我现在这副样子,身上就带了那点应急的现金,好几张大团结都给你了,你说,我这会去找谁给你要去的,你说是不是嘛?” 李桂花这番话说来虽然没多大的毛病,明明心里将对方贬得一文不值,嘴上却说着最友善的话。 她这意思说来,也就是人家应急的钱都给她了,还好意思问她要吗? 她自个儿身上也没钱了。 护工大姐虽对李桂花有些不耐烦,但是工作倒是细致认真的。 所以更是积极去帮忙联络李卫军去了,她是真的要用钱。 而此时此刻,找李卫军的,可不止李桂花她们。 公安部门发现联系不上李卫军的时候,第一时间去了他在这头的贸易公司盘问,发现已经许久没来公司了。 小助理在几番轮流盘问之下,终于扛不住精神压力,招供了。 从李卫军搭线在港城的那批化学品,全部都是过期品,涉嫌罐头厂相关人员也在那场爆.炸案中死亡。 而李卫军就是从中吃差价,按正常化学品药剂来贩卖。 这里头就涉嫌了多重罪名,然而等逮捕令批下来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 民警同志去到李桂花的家里,发现家里也是空无一人。 “这人该不会是全家都逃了吧?” “查!他档案里显示的记录不是港城将军澳的户籍吗?看看出入境有没有他的过关记录。” “好的。” 于是,穿着制服的民警同志,又纷纷敲了附近的邻居。 “您好,请问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李卫军是什么时候?” 这大家伙一看,都估摸着是出了什么大事。 但是,这情况说不好,赵伯说:“我年纪大了,不大记得了,好像月中见过一会。又好像是上个月的事情。” “对的啊,民警同志,这不怪我们。这人谈生意的,有时候回来得晚了或早了,和我们作息不一样。我们都习惯了大家街坊的,都没怎么留意。” 民警们对视一眼后,又问:“我看屋里电视还开着,这里头是住了谁?” “他娘呢,这你们有几个同志知道的,当时还报警了,人现在还在医院。” * 李桂花等来的不是李卫军,而是穿戴整齐的民警同志。 民警进来的时候,还将房间里的其余人给请了出去。 李桂花还看到有两位民警守在门口,剩余面前这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和旁边站着的一位女警,正拿着一个本子和钢笔在手里。 李桂花以为又是何贵丹那件事来的,只能平躺在床上,人还没开口,就急着说:“民警同志,我想起来了,那天那个口供不对,确实就是我说叫她不要推我了,苦苦哀求,她还故意推我下楼的。” 李队这会敛了下眼眸,“李桂花,是这样的。我们这次来不是为了你的事情,你现在口供已经失效,对方会赔偿你一百块钱,另外刑事拘留七天作为教育改过自身的机会。” “一、一百块钱,民警同志,这是不是有些……”李桂花心中呕到真想做起来,是,在寻常人眼里一百块钱已经顶人家大半年的工资了。但是,她李桂花几乎本边都骨折了,谁想要这一百块钱赔偿了事,这不是活受罪吗?!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赔个一百块! 然而她的话头还没能说明白,李队长又开口了,语气有些冷冽,“我们这次前来,是想询问,你儿子李卫军有没有和你透漏过任何关于罐头厂的事情,你最后一次联络他是什么时候?” “不是,我摔下楼梯的事情和他没干系,很久没看见他了。我这几天都在找他,但是他没来过。”李桂花有些疑惑,好端端的,怎么就说起李卫军了呢? “我们有搜查令,已经提前去你们家搜查过了,部分行李也清空了,证件也不在了。根据出入境的记录,他已经出境了。” “他出境了?可能去谈生意了吧,这小子也没告诉我一声,难怪我找不到人的。” “现在他涉嫌罐头厂的爆.炸案,从现在开始,会有专人在你身边守着,但凡你有他的消息,要立马联系我们警方,一旦知情不报,你也是得蹲牢子的,听见了吗?李桂花。” 李桂花在听见这句话后,一脸不敢置信,她瞪圆了双眼,本来还有些脑震荡的脑子嗡地一声,什么都听不见了。她家儿子怎么了!!! 右手忽然颤抖起来,整个人开始翻白眼,她只有一个儿子呐,只有一个儿子呐! 最后昏厥了过去,不省人事。 “队长,现在人已经跨境了,我们不好办案了。是不是要提交给国际刑警,要求那边将人给我们移送回来?” “嗯,麻烦就是因为他是港人,这事要是在港城那边判,和我们这边法律不一样。得回去上报,再看看港城那边的情况。” 在场的民警全都恨这些犯罪分子,正是因为他们,他们失去了多少同僚和副局长。 即便他们最后被追功为一等功,但是逝者已矣,他们失去的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 赵大亮更是因为这件事已经内退了,那一身的伤导致他的食道被切除,十二指肠溃疡糜烂切除了好几段。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5节 往后余生,不仅是对吃有要求,就算是体能也是大大有影响了。 他告别了他最敬爱的岗位,即便是休息,也是被迫的。 他们这么多同僚遭受着致命的打击,犯罪分子却吃着人血馒头! 李队捏紧了拳头,他虽有不甘,但是一旦是在港城开庭,那么李卫军最大的惩罚也只是终身□□。 * 昏暗的楼梯间,奶奶因为腿软差点踩空楼梯,本来手还本能地抓牢石膏扶手。 这会,身后却有一双手给搀扶住了她。 她这一回头,发现身后扶住自己的是对门新搬来的孙颖,任顾就站在孙颖的身后。 “老奶奶,您没事吧?” 孙颖表情有些后怕,若她真的摔下来了,就怕她都搀不住她。 这又不是楼梯间的,还好她在这奶奶的后头。 却见她的目光放到了,自己身后任顾的身上。 孙颖昨天搬来的时候,一看到任顾整个人心跳得奇快。 她回到屋子里的时候,觉得脸颊都在发烫。 她以前从来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事情,所谓的一见钟情都只是小书里糊弄小姑娘写的东西。 这世界上要真有那么多的一见钟情,组织里哪还能有这么多光棍呢? 她长得好看又有灵气,追求她的同僚也不少,但是也没见哪一个能让她一见钟情。 直到她见到任顾那一刻,心跳的声音是那般的大,大到她都害怕任顾能听见。 米糕不是每一户都有的,哪来的这么多米糕好送呢? 只不过是借口而已,让她有机会和任顾能搭上话。 缘分可能就是这么一回事,第二天没想到去上班的时候,才开门就又碰到任顾了。 她觉得这就是冥冥注定的缘分,哪能想到这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在同一个部队上班,住的又是同一个筒子楼,这出门的时间就合该一样。 除去任顾,这楼里大部分出门的时间都是一样的,只是她选择性忽略了而已。 打开门看见任顾的那一刻,孙颖就是莫名觉得就是他了。 所以,回到单位之后,她立马就问自己的小姐妹,“档案部门的你有认识的人不?” 小姐妹从桌子上抬起了头,“怎么了,你问这事?” “我就想问问,我不是搬到筒子楼去了么?这602里住的我想问问是什么人,好打探清楚,毕竟都是邻里关系,得搞好一些,以后有事麻烦人家也好一些。” 小姐妹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啧,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啊。你不大像会是如此心思缜密的人啊~” 孙颖被同事揶揄了几句后,别了她们几眼,就不理会她们了。 那会她还有些惆怅,没有打听到关于任顾的事情。 然而,让她没有想到的就是,出门的时候,看到单位门口那个刚刚拐出去的身影,像极了他。 她忽然就丢下同事,本来说好了要去下面馆的。 这会小姐妹们忙扯开嗓子,看着撒腿就跑的孙颖,“孙颖,你干嘛去?吃面呢!” “我不吃啦,你们去!我忽然想起有急事!”孙颖回头吼了一句话后,匆忙又往前跑了。 任顾人高大,走起路来奇快,孙颖追了好一会儿,才追上人。 任顾的右耳早听见身后有人在跑步了,他以为是谁在锻炼,轻一步重一步在跑着,脚步声还听出是个姑娘。 却不料一声,“喂”喊住了他。 他回过头去看,只见一人半弯着腰,双手撑在膝盖上,在剧烈地喘着气,身上的小军绿色的挎包垂到了胸前,两条发亮的小麻花辫也垂在脖子两侧。 她深呼吸了好几气,这才直起腰来,脸都红了,额头上更是有曾薄汗。 “可算追上你了。”她说话期间都有些断断续续,显然有些喘不过气来。 任顾看了一眼从这里到大门的距离,也不过百来米,跑成这样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他半开玩笑地说:“你这体能,怎么通过的测试……” “嗐,别说了,我这不是为了追你。” “追我?有事?”任顾挑挑眉,他现在不允许加班,只能一到点就赶紧往家里走。 现在,他都变得有些恋家了,想闻闻家里那种让他心安的味道。 另外也还想着那天夜里,他没能一逞到底的憾事。 “我不是寻思咱们是对门么,就一起走回去的。”孙颖想了想,赶紧回了这么一句。 任顾没有应她,因为依照他的脚程的话,他一个小时就能走回去了,但是如果加上她,就未必了。 而孙颖想的就是这回去的路上,还能多聊聊天,能多知道一些关于他的事情来。 孙颖抬起的头,双眼都亮晶晶的。 任顾只得说:“我走路很快,你可能跟不上我。” “没事没事,我就当小跑回去了,对了,同志,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任顾转过了身子,继续朝家里走去。他看着孙颖走到了马路的外围,本来想让她走到里边,可是转念一想,都是同志,不像锦礼那般脆弱的。 就加快了一些脚步,正如他所说的,急着回去。 “任顾。” “喔,那挺好听的,我的名字也是两个字呢。”孙颖显然在找话题和他聊着,任顾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 他真的走得很快,孙颖几乎都在快走了。 这男人还真有些不大会体贴女孩子,以前追求她的那些人,全都比较体贴她。 她抿了抿唇,又主动问:“你回家一般会做点什么啊?像我,我回去有时候就会吹吹口风琴,或者看一下泰戈尔的诗集。” 她这么说,也是想向他表明,她也是多才多艺的女生,想给他的印象分里加一点分。 不料任顾没什么反应,倒是回了一句,“回去有时忙工作,有时……” 突然一阵铃铃铃的车铃声在身后响来,是孙颖挡住了自行车的道。 她匆忙走到任顾身后,让自行车通过后,任顾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一路上,几乎都是孙颖小跑着跟着他走,任顾偶尔回答她几个问题。 她心里还在窃喜,在上楼的时候,本来还想问他,明早几点出门的。 私心无非就是想碰到一块时间出门,她还能跟着他一起去单位。 这不,刚才楼梯拐角,这看见这老奶奶带着两个小孩子,差点跪在了楼梯上。 奶奶这会带着点歉意,“对不起啊小姑娘,有没有踩到你的脚?” 孙颖连忙摆手,“没有的事,不会的。” “奶奶,你小心些。”任顾这会也看了看常凤春的底下,以为她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孙颖吃了一惊,这老人是他的奶奶? 紧接着,让孙颖都没有想到的就是,并非是奶奶对任顾说的话,而是…… “小顾,你今天回来得也有些晚嘛~” 话才刚落下,前头走着的任念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见到任顾,大大喊了一声:“爸爸!” “哎,先上去,回家再说。”任顾暖暖地应了一声念念。 温暖看到任顾和孙颖后,也叫了一声,“叔叔好,阿姨好。” 孙颖整张脸色惨白惨白的,奶奶还以为是因为温暖的那声阿姨 ,“小暖啊,得叫姐姐,这小姑娘应该还没结婚的呢。” “哎呀,对不起,我以为是念念的妈妈呢。” 念念赶紧回:“当然不是,妈妈要漂亮很多。” 说着两个孩子就继续一边数着英语数字,一边朝上蹦跶去。 孩子的话虽然没有恶意,但是听的人却觉得十分刺耳。 奶奶匆忙补救,“哎呀,小姑娘别介意啊,孩子不懂事,说话不周到啊。” 孙颖尴尬笑了笑,脚步不自觉就慢了下来。 不再像出门那会那般,死命追逐着任顾的步子。 她耳边听着任顾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那是念念的同学吗?” 奶奶这会也点点头,“哎,是的,孩子父母今天回家要晚一些,念念的同桌。她就让她先来我们这里了,路上已经让她给家里人打过招呼了。我说,今天还真发生了大事。” 奶奶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孙颖,觉得两个人说话不搭理别人不大好。 于是,奶奶又主动和孙颖搭话了,“小姑娘来这里住得习惯吗?” 孙颖好半响都没回话,习惯?她昨晚都梦到任顾了,醒来也没任何认床的不适,她还以为她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 “挺、挺好的。” “这就好,一个姑娘家的在外也不容易,你爸妈是在哪里的呢?” “他们还在沪城。” “那以后你想要什么帮忙的,你叫我们就好。咱么那都是邻居,该互相帮忙的。” 这会孙颖的表情几乎都要绷不住了,她每次说的都是们。 她怎么没有想到呢? 这么好看的男人,有没有可能就是结婚了的。 她前头还在说着一见钟情,转头就发现他结婚了。 直接就是一盆冷头兜头给浇了下来,让她有些难堪。 念念已经走到了上面,在上面一边催促,“奶奶和爸爸走快点,说不定妈妈已经回来了。” “你走慢点,别摔了。”奶奶在下面牵挂着,还在嘱咐。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6节 孙颖一下就没了声音,本来一路上都在呱噪地聊着任顾,想他多和自己说话。 现在,得知他已经结婚后,一时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任顾那是没有注意到,若换做是奶奶在旁边,这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 任顾也没有留意到旁边这人有些不大对劲了,他心里想的就是快到家了。 尽管天天都能看见常锦礼,但是对于他来说,能回家就是有一种吸引力。 现在的家和以前的家,对他来说含义也是不一样了。 几人回到六楼的时候,奶奶突然想起那份炒年糕就是这姑娘给的。 在问过这姑娘的名字后,奶奶就喊的她小孙。 “小孙,谢谢你啊。我们昨晚吃了那年糕,觉得很好吃。” 孙颖笑得有些牵强,那些年糕是她妈妈找乡下亲戚一锤锤将大米砸出来的,别人是买都买不着的。 她看着他们将门打开了,从推开门的间隙看去,客厅被收拾得很整齐,阳台上的衣服刚巧有一阵风吹过,翻着花儿在动着,一阵栀子花的香味直接就冲到了门外。 “奶奶,念念,你们回来啦?” 屋里传来了一声温柔的女声,还听见孩子有着不依。 “妈妈,你没和爸爸说回来了呢。” “哎哟,妈妈不是眼里只看到你了吗?”常锦礼明显就是想逗逗念念。 …… 门悄无声息的关上了,孙颖还站在原地,手里捏着那根钥匙,久久没有开门。 第79章 奋斗第七十九天 常锦礼看到念念旁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眼睛明亮亮的,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屋子里的装潢。 她忽然心有感觉,“这小朋友是不是暖暖?” 温暖性格很开朗, 立马笑开了脸, 点点头,“是的,阿姨你好,我是温暖。” “妈妈, 我们现在是同桌了。暖暖的作文很厉害,她说她教我作文技巧,我教她奥数解题思路。” “喔?这么棒的吗?那你们先去学习一下, 奶奶等会给你们做好吃的好不好?” “好耶!” 两个孩子开心地跑回房里去了, 常锦礼微微一笑, 温暖, 作为书中的女主, 不但是个白富美, 性格还是正派人物。 念念能和“上进”人物交好,这是常锦礼求都求不来的。 所谓近朱者赤。 “哎,小顾,你和对门的那是碰到一块回来的吗?”常凤春将手里的紫色菜心,一边说着一边撕着菜头。 任顾正走回房内, 想换件衣服, 随口答来一句, “嗯, 出门的时候碰到的。” 常锦礼在外头桌子上, 听着收音机上唱的戏曲, 起身将它关小声了些, 怕影响孩子们学习。 听到任顾说的这一句话,忽然想起早上起来的那会,就听见对门好像也是碰到的声音。 常锦礼走到门前,轻轻转动了把手,她才把头缩进去,就已经看到任顾的上衣脱到了手肘上,这会正回过头来看她。 任顾挑了挑眉头,意思很明显,问她怎么了。 常锦礼的目光从他的肩头滑落,自然就落在了他侧面的腹肌上头。 “你说,你们队里的男人是不是各个都是八块腹肌的?” 常锦礼笑了笑,一双杏眼眨了眨。 任顾表情有些怪,很快将衣服拉了下来,丢在缝纫机上,就朝着常锦礼走过去。 来到门边任顾说:“确实都有,但是不是每个人的手感都像我这样。” 说着就从门缝将常锦礼抓了进来,将她推在门上,关上了门。 他静静压着她的身体,抵靠在门上。 常锦礼低声说:“你做什么?孩子和奶奶都在呢。” 任顾一手撑在她头上面,一手抓着她的手,就往腹肌摸去。 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要不,你摸摸看,手感好不好?” 常锦礼听着耳边促狭的声音,她撇撇嘴,拧了他一把。 这人如果不是了解他,她真的觉得他很会呢。 也就因为两人有爱,但凡是其他男人,她定觉得油腻吐了。 常锦礼扯着他裤子上的带子,笑得有些贼,“我倒觉得你裤子的手感挺好的。” 任顾抿唇一笑,将她压在门上,低头就吻上了她的唇。 和她在一起,总想和她亲近。 她的唇带着一股香香的气息,软糯得像是弯弯进口的果冻一样,让他忍不住用牙齿轻轻啃了啃,q弹又有弹性。 她缩了缩,他更是进一步,唇舌探了进去,追逐她的小丁香,搜刮着她舌上的气息,探抚过她的贝齿。 纠缠了好一会两人,常锦礼听见门外奶奶走路的声音拖着拖鞋,在一步步逼近,吓得她伸手推了推压在身上的任顾。 任顾没有动弹,更是伸手扣住了她的腰间。 常锦礼咬了咬他的下唇,睁开了双眼,含糊不清地说:“奶……” 被吞没和卷动着话都说不全了,奶奶敲响了门,声音响得如同就在常锦礼耳朵里响起的一下。 “在换衣服吗?你们是要吃水蛋,还是炒的?黄知青那天给了我三个水鸭蛋,我放着还没吃呢。” 常锦礼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伸手在他后背挠了几下。他终于才肯放开她。 她又不敢马上应声,怕被奶奶听见这声音就在门后。 她嗔了一眼任顾,这才踮起脚尖走到衣柜前,清了清嗓音,“喔,奶奶我们蒸水蛋吃吧。” “哎,好的嘞。” 说完奶奶这才转身又走回了厨房,常锦礼提着的心才落了下来,看见任顾偏过头在偷偷笑着。 她咬着下唇,跑过去,锤了他几下,“真讨厌。” 然后就急冲冲跑出来了,害怕被任顾抓回去。 这人还是久不出来,就怕奶奶难免没有想到他们两个在里头做什么。 她探头看了一眼任念和温暖在屋子里学习的模样,走过去看了看她们画着纸上的计算过程,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以前的孩子就学这么难的了? 正看得出神,就听见任念偏着头问:“妈妈,你喝水烫到了吗?嘴巴又红又油亮亮的。” 任念这话一出,连温暖也回过头来看她,不料这会任顾也来到了她身后。 “妈妈的嘴巴是被……” 常锦礼的脚就踩在了任顾的脚上头,她抿唇一笑,“妈妈刚才吃辣椒了,给辣的……” 任顾也说:“对,都是辣椒不好,把妈妈给辣到了。” 常锦礼没有理会任顾,“你们好准备洗手了,快吃饭了。” 说完就要进厨房帮忙了,任顾也跟了上去,“好了,别生气。” 常锦礼笑着别了他一眼,任顾看这表情,知道她没生气,就倚靠在门边,看着她弯腰将放在门边的几个小矮木墩挪开。 任顾靠着门框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才回身将公文包里的《收获》文学月刊递给常锦礼。 常锦礼一看,有些高兴,忙擦手接了过去。 这个年代看小说也不容易,换作以前的她,哪会有这个闲情逸致,随便翻翻小说看看绿江小说就可以海淘很多小说可以看了。 没有短视频和更多电视剧综艺节目的冲刷,人只能回归慢节奏,连文字都回归到朴实无华的小说实体上。 能娱乐的节目太少了,现在风靡全城的迪斯科对于常锦礼来说,都是玩烂透,她不爱的。 反倒是以前不怎么看的文字小说,成了她新的爱好。 这个年代的小说都还是很多在报纸、报刊上登出的。 任顾知道她爱看,总记得第一时间给她带回来。 上面连载了路遥的《人生》中篇故事,他的文字里有一股鼓舞人心的力量,又有许多当代文化的缩影,追得常锦礼觉得看的不过瘾。 因为连载更的太少,她接过任顾递过来的书刊后,将它放在了书架上,不舍得太快看完。 “孩子们,洗手吃饭了。”奶奶一边喊着,一边将菜端了出来。 吃饭期间,常锦礼看着温暖吃得很香的模样,她深知她家境很好。 “爸妈知道你过来吃饭吗?” 温暖餐桌礼仪很好,她吞了口里的饭后,才回答:“知道,妈咪和爹地晚点过来接我。” “那就好。” 在餐桌上,奶奶终于绷不住了,将在校门口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常锦礼和任顾。 常锦礼毫不掩饰她的震惊,就连任顾都放下了手里的碗筷。 “那现在那个飞车党去警察局了吗?” 任顾沉声问。 “对”奶奶点点头,又有些后怕,“我是憋到现在才说,我刚一直想说来着。我现在一想起这事,我就后怕,要是孩子被抓了,无论是咱的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孩子,这不是很吓人吗? 我都不敢走那条路了,以后接送孩子的话,可怎么是好哟。多亏刘老师了,今天如果不是她那么一拉,我都怕那摩托车碾到孩子们了。” 任顾脸色沉重地听完了奶奶的述说,“我等会下去问下小林,是怎么一回事。” 常锦礼想起,他口里说的小林,就是那会她遭遇歹徒时,接管那档案件的警员。 常锦礼的直觉,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7节 “他要是为了抢小孩子,这一路上就有很多小朋友了,怎么会专门去抢就在校门口的,这目标一来太大,二来也太过引人注目了。” 奶奶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电视看多了,竟然说了一句,“或许这对于他们来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不是,就是最有机会抢到孩子们的。” 说着说着,奶奶似乎都有点说不下去了,又说了一句,“好像不大对。” 确实不对,任何不良人士怎么会在校门口众目睽睽之下抢人? 完全可以在一些人迹稀少的地方下手,常锦礼看了一眼温暖。 难不成是因为她的家境惹来的? 不料温暖也开口了,“但是那坏蛋好像认识念念。” 任顾皱着眉头,“怎么说?” 念念也看向任顾,“爸爸,那人知道我的名字。他喊了我的名字。” 温暖也接上话头,“对的,我还问他是谁呢,然后他就想把我扯上车子了。” 这会,屋里的几个大人,似乎都有些后怕,这明显抓的人搞错了。 任顾觉得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他将筷子也放下了,叠在碗上。 “你们吃,我下去打个电话。” 常锦礼知道他要给谁打电话,所以也没有拦他。 “奶奶,要不这样。孩子你别去接了。任顾那边有配车的,只是为了他身体好,最近我都是让他走路去的。有车子的话,以后我们接送上下学。 学校方面我也会和刘老师沟通,绝对不能让陌生人进出校园,甚至可以实行卡片接送。不过卡片接送也有漏洞,最好就是一刀切,不允许家长进出是最好的。” 卡片接送也就是和现代的方式一样的,但是这里没有打卡模式。 常锦礼心头浮现的第一个反应,难不成会是念念叔叔搞的鬼? 但是,她的直觉又觉得不会。 因为就那次见面,看他的态度来说,不像是来抢孩子的。 更重要的是,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非得光明正大在校门口抢。 此时,她们确实纯属想太多了。 她哪里晓得那两个人直来直往做事,简单点来说,做事根本就不动脑子的。 他们只想着将人给绑走,然后交差完事。 反正对他们来说,在哪都是这么一掳,走人,也不差在哪里。 任顾下去打了很久的电话,常锦礼也吃不下了。 在得知先前原来发生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后,顺着利益出发,她得罪的人里头,除去李家和何德美,还会有谁? “奶奶,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咱们现在先别过分担心,警察局的同志会帮我们查清楚真相的。” 大人这般担心,也就两个小孩比较乐观,才吃完饭没多久,就在一边玩起了翻红绳。 常锦礼看了几眼她们在手掌上翻的红绳,想起自己小时候也玩过。 那会电子产品少,她还记得她们大院里那个小男生还经常找她丢石子。 就是单手将一个石子抛在上空,趁着石头还没落下的时候,从地上捡起一颗,接着从半空落下的那颗石子算是一个回合。 第二次抛起在地上就需得捡起两颗了,依次类推,直到捡完四颗。 想起的往事让她也不禁微微一笑,这会任顾上来了。 “暖暖,你父母的车子来了,在下面等你。” 温暖显然还不想走,她们才玩完翻红绳,还想玩捡石头的。 念念的神情显然也还没玩够,“喔,谢谢叔叔、阿姨和奶奶,今天很高兴。” 温暖周到的在离开屋子的时候,再次和他们挥手告别和道谢。 “奶奶,你和念念在家里吧,我和任顾送她下去。” 这会,对面的门忽然打开了。 常锦礼与对面小姑娘的眼神对接而上,她们是第一次相见。 孙颖在门边扫着地的时候,听见了一把女声。 声音柔柔的,说话的时候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挠在心上一般。 她几乎是第一反应,就将门给拉开了,手上还拿着扫帚。 这会,常锦礼和任顾他们也是反射性朝着她看去。 她有点不自然地握了下扫帚的柄端,她就是想看看,任顾的妻子是个怎样的人。 又长成什么样子,有没有自己好看? 部队里,她见过好几个班长、营长的妻子都长得不好看的。 说是那会都是见个面,彼此觉得合得来就结婚了。 在她的印象中,他们也一定是这样的。 她看过的队里的嫂子们,大都脸上都是斑斑点点,常年经受阳光的暴晒,不仅粗糙且肤色发黄。 未曾想,在她拉开门的这一瞬间。 楼层灯亮了起来,常锦礼的面干干净净暴露在灯光下。 孙颖内心咯噔了一下,和她预期完全相反的是,她很美。 脸庞细小的绒毛白白的,铺了侧脸一层。 脸上柔润的光就像她双眼内盛满的那样,一双眼睛的形状很好看,灵气十足,鼻子很秀气,嘴唇也是不点而红。 五官的比例很好,皮肤细腻柔和,比她们团里的团花还要好看。 这让孙颖如何不震惊,她原以为对方长得不怎么样的。 所以,很好奇任顾的妻子是个什么人。 然而这一见之下,震惊得连话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还是常凤春站在常锦礼的身后看到了孙颖,主动开口:“小姑娘,这么晚还扫地呢,也是一个勤奋的姑娘啊。” 孙颖这才回过神来,呐呐回了一句,“对、对啊,白天没时间。” 说着,又偷偷瞧了一眼任顾后,就把门给关上了。 常锦礼也是第一次看到孙颖,小姑娘长得有些喜气,是可爱型长相,额头前的刘海更显得她有些稚气。 两人目光相接而上的时候,她明显看到了对方有些吃惊的神色。 常锦礼左右看了一下,寻思着估计是吓到她了,于是礼节性地抿唇一笑。 小姑娘和奶奶说了一句话后,又关上门了。 几人一时也不明白,是不是她有点怕生,想出来干点什么,见这么多人就把门给关上了。 “来吧,暖暖。” “念念,明天见。” “好的,明天见。”念念乖巧地站在门口朝着暖暖挥手,暖暖也回过头来朝念念摆摆手。 常锦礼一时忍不住,在后头笑了笑。任顾这会偏头看了她一眼,似乎在问她在笑什么。 她摇摇头,这两个孩子依依不舍地模样,就像要隔很久才见一般,孩子的思想既纯真又可爱。 他们领着暖暖走到筒子楼前的大榕树,等了一会,才见一辆轿车从路的另一头缓缓开来。 常锦礼一看车型,就知道是温暖家的。 这是辆伏尔加轿车,车身流线十分顺滑,车的菱角也是圆润又流畅。 这会国内并没有这款车,应该是从苏联那边进口进来的。 21世纪后,还有人专门去收购这种古董车。 因为这车开了没几年,因为太过耗油,对人们不大友好,所以慢慢进口商就不做这车型了。 进了进来,滞销卖不出去。 反倒在21世纪古董车行那边又被炒了起来。 现在能开这种车型的,可谓是非富则贵。 果不其然,从车上下来一名妇人,穿着法式小裙身,一身白色的鱼尾波浪,显得她身材比例很好,又烘托出了她的高贵气质。 头发挽了起来,看上去很年轻,估摸和她差不多。 女人小跑着过来了,司机通过轿车打出了两束光来,照亮了女人小跑过来的路径。 “妈妈。”暖暖走上前去,牵起了女人递过来的手。 她笑得十分得体,五官虽然不是极美,但是看上去让人很舒服,就像一朵小雏菊那般感觉。 脸上画了一个淡妆,朝着常锦礼和任顾点点头,“麻烦你们了,改日请你们务必到我们家,也小聚一下。我经常听暖暖提起你们家的念念,今天一见你们,觉得已经很熟悉了一样。” 常锦礼听着她这番丝毫不做作拿捏的话语,也笑了笑,“哪里,我们才是呢。念念在学校也是麻烦了暖暖的照顾,两个孩子现在是同桌了,学习上还能相互补足,咱们是要多走近一些才是啊,哪天有空和你先生一起来玩玩?” 常锦礼上辈子哪里打入过家长圈了,这会有了念念,和家长们唠嗑起来,似乎就是本该就这般熟练的。 暖暖的妈妈也姓温,他们两夫妻是同姓,妈妈的名字叫温曦。书中所写,温暖的名字就是爸爸根据爸爸的名字所起的。 温暖作为书中的女主,其母亲也是给了十分温暖人心的笔墨,是个正面人物。 温曦朝他们笑了笑,摆摆手,“别送,这就太客气了,就周末吧,周末要是没事,来我们家吃顿便饭。说好了,什么都不用带,人来就成。” 常锦礼看了眼任顾,还没等任顾点头,温曦又热情说起:“就当让两个孩子放松一下,我瞧着温暖这都不愿意回家了,我们家就一个孩子,平时也没什么人陪她。你们要是愿意来,那我们是无上欢迎啊。” 常锦礼听她这么说,盛情难却,点点头答应,“好的,暖暖妈妈,那到时候我们再见。” “一眼未定,到时候见。” 就在两人相上车的时候,温暖的妈妈突然转过身子来。 “你……你是不是去过海鲜场?” 常锦礼见温曦看着自己问的,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海鲜场?”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8节 “韩在石开的。” “喔,是的,我和他有合作的项目。” 这会温曦又笑了笑,“难怪我觉得你眼熟,像你这么漂亮的,我见过一次就记住了。我那会在那边陪我丈夫说项目的,见过你几次。” 他们也和韩在石有生意往来? 这倒是常锦礼没有意料到的,因为原书中并没有提及这一块。 只知道温暖的父母家世殷厚,从小不愁吃喝。 两夫妻目送一大一小上了车子,前座的司机还十分有礼貌地朝着两人点点头,亮了下灯光示意他们走了。 常锦礼看着探出脑袋来,朝她挥手的暖暖,也朝她挥了挥手。 临走前,她依稀听见暖暖和车里的温曦说:“妈妈,我也好喜欢念念的妈妈……” 任顾见人走了,两人既然下了楼,就牵着她的手逛了起来。 几个月前,在大榕树前面的街道边挂着的计划生育的红条,现在又换了一个宣传语。 “以结扎为荣,以超生为耻。” 她见状,拉了拉任顾的手心,他偏过头来看她。 “奶奶找你说了悄悄话没?” “什么话?” “她晚饭那会拉着我去厨房,又说起了孩子的事。她问我们怎么想的,看着念念似乎和暖暖玩得很要好,问我们有没有给她添个妹妹的想法。” 常锦礼原原本本说了出来,一边走着,一边歪着头看任顾。 第80章 奋斗第八十天 常锦礼此时说这个话, 不就是真真提醒了任顾。 那日两人床第之间,不甚成功的画面来。 任顾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你真顽皮。” 他知道, 就常锦礼和他的意思都不想伤害到念念。 两人的想法起码是同一个战线的, 任顾父母那边,周末也要回来这边了。 现在筒子楼住着确实也有些窄了,他们要回来也只能去渔村里住着。 “我们拿到的基地是南山的,到时候等建成了, 咱们一家人就可以搬过去了。” “不知道念念会不会舍得这里,总觉得对她也蛮亏欠的。总是随着我们大人的想法在奔波着,你看她现在这么喜欢暖暖, 等转学的时候可怎么是好?” 常锦礼说道这里的时候, 也有些担忧。 “要不到时候去暖暖家里的时候, 问下她的父母, 对孩子的教育是怎么个想法?南头一中不也是重点学校, 师资更上一层楼, 照我说,说不定也会跟着我们一起过去。” “嗯。”任顾显然有些心不在焉的。 常锦礼察觉到了,“怎么了,是不是担心念念的事情,以后她跟着你的座驾去上学吧, 我们去接她好了。让奶奶也别跑这一段路了。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孩子或者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去的。” “我刚才在电话里已经和组织说了, 明天晚点过去, 我送念念去上学。”两人一边说着一边经过了一家小卖部, 常锦礼的余光看到上头挂着卖冰棒的牌子, 扯了扯任顾的袖子。 常锦礼挑挑拣拣买了四根冰棒, 结果任顾不要, 她又放回去一根。 说是西瓜口味的冰棒,一共才一毛半。 好久没吃这玩意了,奶奶和念念的那两根她拿袋子装了起来,两人都怕冰棒化了,赶紧往回走。 常锦礼打开了她自己的那一根,玫红色的棒冰跃然于眼前。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那染了一层爽的冰棒,上头覆盖了一层白霜的玫红色冰棍,颜色一下就显露出来了。 最先传递回味蕾的是一种人工添加剂的味道和甜味,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味道了。 说是说西瓜味道,其实就是染了个颜色。 常锦礼又舔了几下后,索性一口咬下一小块含在嘴里。 这个年代的冰棒有年代味,虽不精彩,但是足够解暑。 她的嘴巴因为含着冰块也变得有些冰嘴起来,她像是被烫到一般,将冰棍递向任顾,问他:“你要试试吗?” 任顾看了她一眼后,探身过来,亲在了她唇上,纯熟地撬开了她的嘴唇,动作很块地咬走她嘴里的那一块 常锦礼一下耳朵就热了起来,在昏暗的环境下,周遭并没有人。 但是,这种行为对于任顾来说,实属已经算是很大胆的了。 常锦礼捏了捏手里的冰棒,“你自己咬。” 任顾双眼有些宠溺,“我这也是自己咬的。” 说完还能看见他嘴里的那小块冰块被他含在了嘴里的另一边,嘴巴也顾了起来。 常锦礼:…… 她又特意咬下一块,故意凑上了嘴巴,示意,来吧来吧,你咬。 不料,任顾照单全收,又低下头来含住了她的嘴唇,牙齿还有意咬过她的唇角,剐蹭了一下后才衔走小冰块。 常锦礼本意只是逗一下他的,谁能想到他真的过来接了。 于是,她舔了舔唇上的糖精的味道后,就自己吃起来了,“不给你吃了。” 后者,她也担心这路上忽然出来那么一个人,万一还是筒子楼的同志,那就尴尬了。 两人才拐弯,还真碰上筒子楼里的同志们,大家看到彼此,都热情地喊了声:“参谋长、嫂子好。” 她本嘴唇笑得有些弧度,听见这声称呼后,又慢慢垮了下来。 她想起了韩蓄,但是什么都没说,心里的这道伤,得等时间慢慢去愈合。 她抬头看向远处筒子楼灯火通明的模样,各家各户忙碌的身影及声音。 谢谢你,韩蓄。 谢谢你,成全了我们家,让我们家得以齐全。 任顾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低着头慢悠悠走着,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插在了裤兜里。 “你快生日了,想要什么礼物?” 常锦礼微微侧过脸庞去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记得?” “想听实话?我不记得了,那天收拾屋子的时候,我看到了结婚证。”还有他备忘录上登记的日期,被画了一个很大的一个圈。 任顾在这方面确实不够油滑,若是别的泡妞高手,早就暗搓搓去准备惊喜了。 更不会这么直白地问她,在他眼里,或许“按需购买”更实用些吧? 她没有生气,甚至还真的认真地想了想,发现没什么缺的。 “我没有特别想要的,若真的是想要实现我的愿望的话。我希望你出任务、工作也好,要平平安安的。” 常锦礼说的话很轻,又站在了他的左边,照理来说,他目前应该听得不是很真切的。 但是,她直觉他是听到了。 因为他牵着她的手一紧,随后停下了脚步。 两人这会已经回到了榕树下,她手上的袋子此时已经被任顾接了过去,拎着。 “这个不算,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因为我的命也是韩蓄给我的,现在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珍惜自己。”任顾说起这话的时候,双眼的目光真诚又认真地望着她。 她眼睛一下湿润了,匆忙偏过了头,她不想他看到她落泪。 任顾伸出了左手,抚到她的脸庞,用拇指轻轻擦了擦她的眼窝。 “别哭,你这样,我也会难受。” 常锦礼回过头来,朝他笑了笑,吸了吸鼻子,“我才没有,你不知道,我以前可是不怎么哭鼻子的。可能,这里的人和事太过真切,真情实意的相处,让人容易动情。” 任顾自动自觉将她说的“这里的人”代入理解为是筒子楼的,他扯了扯唇角,“好了,你还没说你想要什么。” 物质生活上,她不缺。既然如此的话,她又认真想了想。 “那……我要你帮我洗头,在你在的日子里,都帮我擦干头发。” 他举起她的手,轻轻亲了一下她的手背,“好,我答应你。” 她所不知道的是,任顾即使没有属于他俩的记忆,但是,当他见到她脖子间的那个戒指时,他就知道她会是他的妻子。 她也不知道的是,他凭着直觉找出了他的戒指,放在了和党徽一起的盒子里。 * 大厅里震耳欲聋的音乐下,四处闪烁的大灯在轮流打在底下扭曲着跳贴身舞的面孔上。 如痴如醉的表情,张开眼中迷离的神态。 少女般青春的花季,在潮流洋气的风俗中与之沉沦。 何德美翘着二郎腿,坐在酒水台子后面,抽着一根细细的卷烟。 旁边坐着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男人在如此昏暗的环境下,还戴着一双墨镜,因为几年前,他的双眼在一场打斗中,被划瞎了。 “那两个鱼虾已经被请去喝茶了。”显然男人是对着何德美说话,但是两人都没有朝对方看上一眼。 而何德美也明白,“请去喝茶”是什么意思。 “那边有说什么吗?”何德美含在烟,说话有些模糊。 “放心,我的人要真有不讲义气的,也不能跟我。只是,你缓一缓,那些小动作最近都不要做了。外面盯得紧。” 何德美鼻间喷出了一团舞来,应了一声后就靠着后背的椅子坐下,“钱老板什么时候来?” “最近都不来,外头风声紧,都在找他。” 何德美用拇指和食指捏出嘴里的小烟,这才转向他,喷了他侧脸一团烟。 “去帮我做件事。” 男人摊开了双手,示意她继续说。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09节 “找一个叫李卫军的男人,我怀疑搭线我和钱老板赚钱的人是他。我发现搭线的人,以前在他的公司做过,那天我经过包间,听见了他打电话给另外一个人,模糊听见了李卫军的名字。 不过那人口硬,我审过,没问出个什么来。” 男人嗤笑了一下,“是不是太多疑了,你前夫会为你搭钱,让你赚钱?是不是嫌你给他戴的绿帽还少?” 何德美被怼了那么一句,心里也觉得不爽。 但是,她总觉得其中有些奇怪,奈何她也给他打过很多次电话,都没法找到这个人。 她找他的原因,倒不是因为这事。 而是她妈最高峰一天打五十通bp电话呼她,有时她和老板在包厢里的时候,也响个不停,钱老板之前就是嫌她扫了兴致,本来说好的货到了,给她一些赚钱的。 所以,她直觉就是李卫军去找她妈说了什么事情。 他知道的,他知道她这辈子,最怕的就是她妈。 可能小时候被何贵丹打怕了,总是惧怕下跪。 明明已经长大了,但是小时候留在心里的阴影却挥之不去一般。 所以,她要离婚的事情,一定是李卫军去找了她妈。 她妈虽然一开始对李卫军的处理不满意,觉得他明明能在她怀了孩子的时候,就接她过门。 但是,除此之外,何贵丹对李卫军还是挺满意的。 其实女婿家里有钱,又是港人,让她每每和邻居说起他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带了一些炫耀。 虽然她一直觉得李桂花是个会来事的人,但是面子上还是会做得周到的。 所以,何德美迟迟不敢和她妈说,她要离婚的事情。 何贵丹最恨她涉足这个行业的,本想着拖着先,一看她妈这样打bp机呼她,难免就知道是她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情了。 想到这里,她头疼地按压了一下额头,翘起二郎腿的双脚交叠在一块,裙子很短,露出了大腿,让在外头跳舞的小伙子好几个都频频朝这头望着。 “你带小烟了吗?”何德美一边问着,一边吸了吸鼻子,有点想流鼻水。 “带是带了,但是只有一根。去包厢?”络腮胡子没有转过脸去,但是他话里是什么意思,已经是很明显的事情了。 何德美显然烟瘾犯了,她指尖蜷缩起来,摩擦了几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来。” 两人才刚走进去一间昏暗的小房内,男人反手就将房间给锁上了。 何德美歪头看了一眼他的动作,也不客气说:“烟呢?” 男人摸出了一个红双喜的盒子,从里头抽出了一根烟来,将烟放进了自己嘴里,再摸出打火机打着,深深吸了一口,朝着天上吐了一口薄雾,而后朝着何德美的位置看去。 何德美看得喉头都滑动了几下,匆忙几步走上去,才到他跟前,她的高跟鞋差点都要崴了脚。 男人明显听见了她扑上来,也要要抽烟。 他喷了何德美满脸都是烟雾,将手里的卷烟伸高了一些。 男人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耳朵却很灵敏。 他明显听见了何德美呼吸很急促,紧接着他胸前的衣服一紧,她就趴了上来,揪着他的嘴唇,狠狠咬了过来。 她贪婪地撬开了他的嘴唇,猛地吸了几口他口腔里的气息。 男人笑了,微微推开了她。 何德美像一只不知餍足的小兽一般,又扑向男人。 男人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镜拿开了,丢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再举起小烟深深吸了一口后,反哺回她的口中。 何德美舒畅地烟瘾得到了缓解,双手插.进了他的发缝中,脚底虚浮,似乎就要站不住脚后跟一般。 男人趁机扶住了她的纤腰,任由她像饿狼一般,抢走了他手中的烟。 他听着她狠狠大力吸了几口后,低下头去凑到了她的脸庞,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耳朵。 两个人在云雾中吞云吐气般,猥琐而又机械的动作着,一同寻乐,如同奔驰在广阔的草原一般。 放纵肆意驰骋,何德美眼中的迷离男人不曾看见。 她在一团迷雾中,似乎看见了自己十几岁那会,回头朝着谁笑着,那笑容是真开心啊。 才刚出现这个画面,下一刻被重重一顶,她如同从云雾上坠落的人儿一般,心悸、疼痛铺面而来。 过去与现在的记忆在不停的交杂在播放着,就像是看了一场场无声的电影一般。 最后的时刻,她又似乎听见了李仁义喊她妈妈的声音。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什么时候被泼了一身的冰水。 男人也已经不在房间里了,她抹了抹被打湿的面容,“他大爷的!” 白浪费了她这个妆,想起刚才像是听见了李仁义的声音,她也很久没见儿子了。 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了? * 何德美在离家的时候,李卫军没有和李仁义说她妈出格的话。 毕竟将气撒在孩子身上,不是一件明智的事。 而最关键的是,何德美在丽人一直的眼中,还是一个代表着新时代女性的存在。 他当年虽然没指出常锦礼哪些不好,但是他是十分瞧不起常锦礼的。 觉得她是封建产物下的该被淘汰的一类代表。 在他的想法里,母亲还是自强自立的女强人。所以,在听见何德美出差的时候,没有什么负面情绪,甚至还有些引以为傲的神情来。 自从何德美离家之后,李仁义还是由何红英接送。 李仁义所不知道的是,何德美根本不是像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出去出差了。 只是不同于在筒子楼的是,何红英住得更偏了一些。 那天接李仁义回来的时候,看见满院子凌乱,家里也没人。 这一问之下,才知道人住医院去了。 后来,她只得将李仁义带回了自己家。 寻思着,等李桂花出院,得收双倍的价钱。 以往何德美的价格也是接回家过夜会给双倍,那会她还在筒子楼,何德美时不时还会再赛点钱给她。 就是要她去瞧瞧常锦礼一家在做什么,发生点什么事情了,一一和她汇报的。现在也没法子打听了,常锦礼是真厉害,难怪何德美都吃过不少她的亏,要她盯着她呢。 如果不是为了她何德美,她至于得罪常锦礼,等同于被人赶出筒子楼?! 本身对她们家就有怨气的,想着以后接送要提价,谁料这次接回去后,老太太就住院了,提价这事就搁置了下来。 何德美离家的那段时间,李桂花见到她也没好脸色,明着虽说了一堆何德美的好话,实则就是在损着她。 “孩子她表姨婆,孩子她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闹着要和我们家卫军离婚。可能觉得我们平时亏待她了吧,平时家务活我都不敢叫她做的呀,都是自己辛辛苦苦弯着我这老毛病的腰做的,就怕累到了我这儿媳妇。 你也知道,她平时工作也忙,哪能关心一下家里呢?好在我还干得动,也不知道是我们李家哪里对不住她,也可能和哪位老板好上了,现在看不上我们卫军了,执意要离婚。 你看,孩子还这么小呢。你呢,继续帮我接着孩子。钱我照给。你呢,如果孩子妈联系你了,你和我说。我当面问问她,咱们李家有什么对不起她的,连孩子都不管不顾了。” 何红英是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老太太虽然没有指名道姓的直白地骂着,但是这就明显是明里暗里在讽刺啊。 还一副好人十足的模样,看起来十分为她这个表外甥女着想一般,实则是连她姓何的一起骂了。 这会,李仁义在她家呆了那么久,吃了她这么多菜,她不连本带利拿回来,也不是她的个性。 李仁义表现得十分成熟,知道奶奶住院后,也没表现出任何牵挂。 在何红英的家里也表现得很乖,明知道何红英将肥猪肉都藏了起来,只给他吃大白菜送番薯,他也一声不吭的。 到了学校也十分有礼貌地和她说:“再见,何婆婆。” 乃至就连何红英都觉得这个孩子懂事又乖巧,何德美怎么狠得下心丢下孩子一句问候的也没有。 李仁义这天一回到学校,就被刘老师叫去了办公室。 和数学老师打了招呼后,足足在办公室里谈了一节课。 1班的同学都在说:“刘老师肯定是悄悄给李仁义开小灶了!” “开小灶又怎么了?人家李仁义学习成绩第一,就算是代表我们学校去参加比赛,开小灶不是正常的啊?你去开个小灶,都听不明白呢。” “去,我才不稀罕呢,我妈给我买了三国演义的小人书,我就等着放学了回家看呢。” “下面的那几个同学,是不是想上来站着和我一起上课?”数学老师敲了敲桌子,见几人聊得正起劲,手指头里的粉笔嗖嗖嗖就朝他们的桌子投去。 吓得几个人,赶紧又正襟危坐了。 此时,办公室里的李仁义正站在刘老师的跟前。 刘老师眉头皱着,语气有些严肃。 “你老实和老师说,那天2班黑板上的字,是不是你写的?” 李仁义有些疑惑,“刘老师说的什么字?” 刘老师没有说话,盯着李仁义看了好一会,孩子脸色有些不大好,好像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有些发黄,脸颊也瘦了一些。 “关于任念家里的事情,除去你知道外,还有谁知道?” 李仁义的表情有些吃惊,好半响才反应过来一般,“刘老师,这个我不知道。” “那你昨天那么早来学校,是干嘛了?也不是你值日。” “老师,我来学校预习的,妈妈出差去了,保姆为了省电,回家不让我开电灯,煤油灯也没有煤油了,我只能早点回学校来看。” 李仁义的表情很镇定,刘老师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在任念的交待里,李仁义曾经对她说出过这些话。 两个孩子里,一定是有一个孩子在撒谎。 而怀疑哪一个,作为老师,都是心疼的。 “仁义,你是学校一直以来的标兵人物。老师想你知道,竞争是一件好事。良性的竞争能使人进步,但是恶性的攀比是魔鬼,能拉人下地狱。你能听明白,老师的意思吗?” “听明白了,老师,我会记住的。” “还有,上次美术国画参赛的事情,你告诉美术老师,你没拿任念的笔,是吗?” “是的,老师,我保证。”李仁义十分有自信,因为那支笔早就被他埋在了李家院子前的泥土里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0节 “好,老师希望你是个诚实的孩子。” 这会李仁义忽然低下头去,挠了挠自己衣袖里的手臂,却有些疼瑟缩了一下。 刘老师察觉到异样,拉过他的袖子,卷起来一看,里头竟青肿了一片。 作者有话说: 备注:抽烟有害健康,本文所提及的一些不良嗜好只是剧情需要,大家看个热闹就好,切勿模仿。 第81章 奋斗第八十一天 刘老师发现了李仁义的不对劲之处, 他在看到自己的目光时,还明显躲避了一下。 刘老师本来还想口头教育一下他的,就算他辩解自己没有去做这件事。 但是, 目前这件事来说, 他就是第一个头号值得怀疑的对象。 只是大家都没有证据,也只能让她出面来聊聊天谈谈心。 都不希望学生的心理教育出现偏差,李仁义作为可以代表学校的人物来说,是代表着学校的脸面。 知道这件事情的美术老师也劝她, “这件事就我们几个老师知道就好,刘老师你作为级主任,对他定是要多加关心的。 况且, 这事说出去不仅会伤害到李仁义, 也会伤害到任念。 两个孩子都还小, 我们学校关于学生心理教育方面, 都还比较薄弱, 不像港人合资的学校, 有专门的心理教育师。 而且,我看也不过是两个孩子在小打小闹罢了,毕竟任念最近的表现是拔尖了一些,难免李仁义会有些小孩子气。” “李老师,话可不能这么讲, 这些事情就是以小见大。我是因为没有充足的证据证明是他做的, 但是, 我也会去口头教育他。 我不希望我带出来的学生, 会有品德不行的孩子。” 刘老师显然十分生气, 连带的李老师的话也迁怒在内。 后来李老师也对她道歉了, 所以有了今天刘老师叫李仁义过来谈话的一幕。 刘老师见话已经带到了, 也点明了。这时察觉到李仁义的不对劲,将他拉了过来,掀开了他衣袖看了一眼他的手臂。 只见里头青青紫紫一大片,显然就是被人扭的。 刘老师有些吃惊,这么小的孩子,家长怎么下得去手。 “仁义,这是谁扭你的?”刘老师的声音有着震惊和对他的怜悯 “老师,不是的,这是、这是我自己摔的。”李仁义沉默了一会后,小声地说出答案。 怎么可能?! 这样的伤再怎么也不可能是摔出来的,就算是摔到磕碰到手臂,也不可能这么多道青紫的痕迹。 “仁义,老师永远都会是你们在学校最可靠的依靠。你告诉老师,老师会帮你的。如果你不告诉老师,老师就要给你父母打呼叫,让他们来告诉我。” “刘老师,真的不是我爸爸妈妈,爸爸去港城酒楼谈生意了。妈妈出差了,奶奶生气住院了,是、是我表现不好,何婆婆拧的。 是我不对,不能怪何婆婆的。何婆婆说奶奶不给钱,我只能喝点青菜汤,我夹了一口青菜吃,她不高兴了就拧我。 做作业可能浪费煤油灯了,所以才会惹她不高兴的。” 刘老师一听李仁义口里提到的何婆婆就知道是谁,以前李家来不了学校的时候,就是何红英来接送的。 她还见过这个阿姨好几次,看上去人客客气气的。 谁曾想对一个孩子能下这么重的手!这样对一个孩子这么苛刻,别说是保姆,就算是普通人都不会这般苛刻,李仁义还是个孩子呢! 她都活了几十年了,怎么能和几岁的孩子计较呢?刘老师简直在心里大呼不可思议。 “仁义,你家里人经常都这么忙的吗?” “嗯,老师,他们都是为了我才这么忙的。别的同学放学都有爸爸妈妈陪,我没有也不要紧的,我得更努力,得到更多的奖,爸爸妈妈才会回来看我。”李仁义说这番话的时候,头垂得低低的。 一瞬间,刘老师就十分明白李仁义心里所想了。 一般的孩子得不到家人的爱时,会哭闹来表达。 但是,李仁义懂事得让人心疼。在他的印象中,一定是觉得只有成绩优越了,得到学校的表扬了,爸爸妈妈才会回来看他。 所以,在一些奖项上被任念夺走的时候,他才会做出极端反应。 “仁义,放学你跟老师走吧,家里既然没有大人在,去老师那里住几天,放学的时候我和你何婆婆说一下。” 李仁义一下就抬起了头,一双斯文的眼睛充满了惊讶,“真的吗?老师,真的可以吗?” “当然是真的,你回去上课吧,其他的事情不用操心。” “对不起老师,我、我会认真听课的。” 说完就转身走出去了。 刘老师看着他的背影,怎么想都觉得这个孩子也有他的可怜之处。 就拿起电话,找出了班级登记薄,拨通了李仁义父亲的bp机,打去了呼叫台。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了,都没人回话,不得已又打去了他母亲的bp机,同样的是无人回话。 至此,她觉得他的教育问题是个棘手的难题,家里人也无法联络。她不禁摇摇头,孩子变成这样,原生家庭的责任也是很大的! 后来她去问李仁义拿了何红英住的楼栋电话后,总算是找到了人。 “喂,你好。我是李仁义的班主任。” 何红英正洗着咸菜,这会听到楼栋长说有人找那会还奇怪呢。 这会听是老师找,更是奇了。 “喔,老师,是孩子在学校表现不好吗?” “不是的,我想告诉你一声,孩子先在我家住几天。何女士,孩子身上的伤我都看见了,作为长辈,我觉得对一个孩子出这么重的手,是不是有些欠妥当? 我作为学校代表,来的这通电话是想告知一声,虐待孩子是犯法的,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做了。” “不是,老师,我什么时候虐待孩子了?”何红英简直一头雾水,没煮肥肉给他吃还是煤油灯不让他用?至于说伤的事情,她更是不知情啊! “仁义手臂上的被拧得一块块的,别说家长了,我看了都心疼,这件事情我不过过分指责你,但是,我会将这件事写进报告中,如实告诉他的家人。” 何红英懵了,好像是有那么一次,因为看见李仁义拿笔尖去戳她养的蚕,那会气不过,拧了他一下。 “老师,我就拧那么一下,实在是孩子太顽劣了啊,他……” “好了,何女士,我要上课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挂了电话后的何红英,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楼栋长,反问,“我拧了那臭屁孩一下,说我虐待幼童?” 楼栋长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后,也没搭理她。 她想了想,这事不怪她。 要是李桂花追究起来,她还得追究回去,一簸箕的蚕虫都被他一条条拿笔尖和牙签戳了,她没要他们赔钱就算不错了! 这孩子越来越顽皮,怎么能怪她?! * 李仁义出门的时候,刚巧听见铃声。 一节课的时间过去了,同学们纷纷从教室走了出来。 任念的班里同学是知道任念被人侮辱的事情的,这会刚巧要进去找老师。 李仁义没走多远,就听见身后有三两女同学谈论: “你说会不会就是他写的?那天我来的时候,看到他从楼梯间走来呢,那边又不是男厕所,除去我们班的门口,他去哪里哇?” “嘘,你别说那么大声呀。我也不知道呀,但是听说这次摸底考试,好像都说年级排名不是他就是任念第一了。” “那还真有可能……” 这会,李仁义停下了脚步,后面的几名女生吓得赶紧不敢说话了。 他回过头去,朝着几名同学笑了笑。 “你们说的话我听见了喔,不是我做的,但是,我也希望快点抓到那个可恶的人,这样我就清白了。希望你们班的念念同学,不要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就好。我还希望能和她在成绩上比上一比呢。” 说完,李仁义就小跑几步,想跑回教室。 李仁义的死党在后头看到了全部经过,他也走上去对几位女同学说:“你们看到没有,见过坏人会这么替别人着想的吗?难怪夫子老说,无知的女人真可怕!” 几位女同学一听也不开心了,撅着个嘴巴。 李仁义反而又回过头来了,“你们不要这么说,以后也不许这么说别人了。她们也只是说说,你们怎么这么能说女孩子。” 几位女同学一听,顿时觉得李仁义的教养好极了。 反而是死党有些不高兴,他们替李仁义出头,怎么反而他们成了坏人了?还得受李仁义的指责。 不过,后来那些人走后,李仁义才一人塞了几分钱,“请大家喝甜汽水的,谢谢大家。” 这件事才这样揭过去。 * 本来放学的时候,温暖是要和任念一起走的。但是,任念被美术李老师叫走了。 所以温暖就打算先去个洗手间,再回教室等等的。 昨晚妈妈说她和念念妈妈说好了,这周放学她都可以去念念家先呆着。 她的书包里还背着妈妈给念念妈妈的回礼呢,她刚才洗手间走出来,却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等在门口。 “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女厕所,羞羞羞,不要脸!”温暖说的人,正是李仁义。 因为任念和李仁义的事情,导致温暖对李仁义也没有好的印象。 她也没明白,李仁义是故意等在这里,还是凑巧经过。 “我来是向你们道歉的,任念我没有看到。但是,你们真的误会我了,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不会承认的。但是,之前我在何婆婆家里对任念说的话,也只是想告诉她真相。 我以为她会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我对她没有恶意的,如果伤害到了,我真的很对不起。但是,黑板上的内容不是我写的。” 温暖的性格很直接,直接飙了一句:“bullshit,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李仁义愣了一下,他明显是想讨好温暖,没想到对方来了这么一句。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1节 “我见不到任念,你帮我转达吧。” 温暖瞥了他一眼后,迈开腿跑回教室了,李仁义却理解为,她害羞了。 为此,本来还一脸惶恐的李仁义,这会慢慢平复了表情,变得一脸麻木。 * “任念,你上次国画大赛获得了一等奖,老师很看好你。你的才华需要一些更专业的指导,有没有兴趣加入国画培训班?”李老师兴致勃勃地特意将任念找到了办公室,这么一个好苗子,以前都没发现过,现在想赶紧将她拉到队伍里。 毕竟作品兴许还能再为校争光一次。 寻常孩子在听到老师的吹捧之后,早就乐开花了,没想到任念笑得开心过后,就摇摇头,“谢谢老师夸奖,但是我没有时间,画画我也只是随便画的。 妈妈说,我得将时间用在感兴趣的兴趣上。对不起老师,等我把其他的学好了,再看看行吗?” 李老师听到那句“随便画画”,惊了。 随便画画就画出了个一等奖?! 她这么一说后,李老师更是不甘心她不加入了,“这样的,任念。你这方面很有天赋,老师想帮你更加系统学习,以后就是多才多艺的美女啦。” “老师,别的老师都这么说我。”念念睁着双圆圆的眼睛,似乎有些不解,因为全都老师都这么说,她反倒不觉得有什么特比之处了。 都这么说?! 李老师倒吸了一口凉气,“谁?哪个老师?” “有我们学校的,也有太姥姥村子里的老师。教我毛笔字的李爷爷,教我画莲花的华爷爷,还有教我打南拳的刘叔叔。数学老师和体育老师也叫我进奥数班和田径队,老师,我学不过来了。” 好家伙,这么多人在抢她。难怪孩子说学不过来,是人才的都在抢资源啊。 谁不想教出一个顶尖的人才来啊。 等等,画莲花的华爷爷?据她所知,画莲花的国画大师,倒是有一个叫李连华的。 “是书屋里的李连华先生吗?” “是书屋的,但是我不知道爷爷叫什么名字。妈妈帮我找的老师。” 难怪任念说随便画画,就得奖了。 这句话不是自傲,是真的! 李莲华是大隐于市的真正国画大师高手,他肯屈尊去教任念。 第一,证明任念是真的有才华,他才会去授教。 第二,证明任念的母亲也是一个很厉害的人,一般人可请不动李连华先生。 先生不是一个为金钱所能撼动的人,听到这里,美术李老师也不勉强了。 孩子有比她们更厉害的老师在教着,她们根本就不够格。 惜才的心也放回肚子里去了,将来任念一定会一鸣惊人的,现在孩子也才九岁半。 李老师显得有些欣慰又有些惋惜,“好的,老师明白了,早点回去吧。老师相信你以后会大有作为的,要好好加油。” “好的,老师再见” 任念回到教室,看到温暖还在等她,两个人匆忙将书本一收,就下楼去了。 温暖没有将在洗手间前遇到李仁义的事情转达给任念知道,因为在她看来,这样的道歉毫无诚意。 要来道歉,就得他本人和念念道歉。 常锦礼和任顾这会,早就等在了栅栏处。 因为昨天的事情,现在开始都是任顾来接送。 “民警同志那边有什么消息吗?”常锦礼看着孩子们陆陆续续走出校门口,她心里也知道,经过昨天的事情后,这里肯定会平静一段时间。 但是,还是要多谨慎为好。 “那边招供了,就是一些古惑仔缺钱,想捞点钱花花。”任顾说起这事,脸上的表情还是有些凶狠。 常锦礼还是有些不解,这些人是不是有些笨过头了。 “要不,我们还是找天时间找找老师吧,孩子接送的环节,看看能不能商量出一个比较好的对策来。” 任顾点点头,牵起了常锦礼的手站着等着。 不少往来的家长,纷纷朝他们看去。 一来任顾和常锦礼长得太好看了,又般配,很惹人注目。 二来,因为任顾身上那套衣服。 他今天下班没换衣服,就匆忙赶过来了。 任念还没出来,倒是看到了另外两个熟悉的身影——李仁义和刘老师。 显然正走出来的刘老师也看见了常锦礼,任顾和常锦礼匆忙迎上去。 任顾朝着刘老师点点头,刘老师也客气地朝他们点了下头。 “刘老师辛苦了,昨天孩子回去后,奶奶和我说了,多亏了刘老师,老师没有伤到吧?” “是念念的爸爸妈妈呀,没有伤到。我那是第一反应,昨天我也吓坏了,无论是不是我班里的学生,保护学生都是我们的责任。” “锦礼阿姨,叔叔好。”李仁义乖巧地喊了一声常锦礼,常锦礼是打从心底里不喜欢李仁义。 和他爸一样的道貌岸然,从小这本事就学了一个通透,长大后更是不得了。 所以,常锦礼也没搭理李仁义。 刘老师是知道两家人的事情的,所以也尴尬笑了笑。 “任念去美术老师办公室了,等会估计就出来了。我先带仁义回去了。” 刘老师似乎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匆忙解释,“你们也知道的,这孩子爸妈经常不在家,他奶奶也住院去了。家里保姆我看拧得孩子身上都是印子,我先带回去我家里几天,等孩子奶奶出院了,再接回家去。” 常锦礼心里觉得有些异样,因为照她的理解。 何红英虽爱占些公共资源的便宜,也爱管教孩子,但是对孩子下这么重手的,在书里还真没这般过。 但是,事实是如何,现如今也不好说。 他们看到任念的身影后,她微微一笑,“那刘老师再见,辛苦了。” 拜别老师后,两人将两个小姑娘接上车。 温暖是第一次坐桑塔纳,有些好奇,这里摸摸那里碰碰的。 任念将李老师和她说的话,原原本本转告给了常锦礼听。 常锦礼十分高兴,“咱们念念现在越来越棒了,老师们都想抢着教你呢。” 温暖撑着一张脸也有些羡慕,“我也好羡慕念念啊,感觉做什么都还厉害。” “我来教你啊。” “好啊,我也想练打拳,我教你英文好了,我还会说法语呢。” 常锦礼听着后座两个孩子在交换技能学习,不禁笑了笑。 真像她小时候,任顾正认真地开着车,右手却摸了过来,牵起了她的左手。 常锦礼掐了一下他的指尖,示意孩子在后头呢。 他也没管,左手轻松地扶着方向盘,右手依旧抓她的手抓得牢牢的。 * 刘老师带着李仁义,正上着楼,她是住在国家发配的集体宿舍。 他的先生是一名化学老师和资深的画家,这周刚好代表市里去澳城比赛去了。 所以,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打开了房门,是两房一厅的大宿舍。 李仁义在外头站着,有些犹豫。 刘老师看出了他的犹豫,“进来吧,孩子。想吃点什么,老师等会去食堂打回来。” “谢谢老师,老师吃什么,我就吃什么。”李仁义十分乖巧。 刘老师摸了摸他的脑袋后,在客厅的桌子上,挪开了一个空位置。 桌子上的东西有很多,基本都是她先生的。 她想挪开些位置,给李仁义做作业。 “仁义,作业先在这里做吧,东西有些多。” “喔。”李仁义坐在凳子上,将书包放在地上,看着桌子上有许多画画的道具,还有很多水彩笔。 他小心地将他们推到一旁,差点碰倒了一个盒子。 正在拖鞋的刘老师是看到了,忙冲上前去,拿起了那盒东西。 “呼,好险。这东西破了可不得了。” “老师,那是什么?” “水银探温计,这一盒是老师先生单位发的,到时候要用的。水银有毒,要真破了的话,千万不能用手去抓,知道吗?” 李仁义看着刘老师一脸严肃地将那盒水银探温计放在了更高的柜子上的时候,他乖巧地点点头。 “老师,如果用手去抓的话,会怎么样?” 刘老师想了想,讲得太复杂的话,也怕小朋友听不明白。 “手会烂掉,皮肤会烂掉,所以以后你见到也得小心一些,知道吗?” “喔,我知道了老师。” 说完,李仁义听话地打开了书本,在算着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 “老师先下去食堂一下,你先做作业,不要玩火知道吗?” 似乎有些不放心,她进厨房将打火机带走了,这才出了门。 本挺得背部正正的李仁义,在听见关门声响起的时候,他放下了手里的笔,目光投向了那盒水银探温计。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2节 第82章 奋斗第八十二天 常锦礼刚洗完澡出来, 全身都觉得热辣辣的。 刚才一家人吃完饭后,常锦礼送温暖下楼上来后,发现任顾已经将水都烧好了。 而常锦礼进门时, 忽然打了几个喷嚏。 任顾就留意到了, 昨晚两人花了好大劲儿,他才进去一些。 估计是因为这样,所以常锦礼有些感冒了。 任顾深深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揉乱了她的头发, 悄悄在她耳边问:“是不是昨晚太久了,着凉了?” 常锦礼以为他要说什么秘密,听得正认真, 才听一半, 就忍不住伸手敲了他手臂一下。 这个人是怎么能做到, 一脸正经表情却在说这些的? “当然不是, 这大热天的, 我可能鼻子不舒服吧。” 然而任顾也没有听她解释, 一脸觉得她当真病了的想法,自顾自地又跑去厨房,用着他那笨拙的刀功,切了几片姜片,又重新将洗澡水放回锅里, 连同姜片一起, 重新给她煮。 并说道:“我小时候不舒服, 我妈就是这样给我煮水洗澡的, 睡觉的时候我再给你擦擦脚底。” 奶奶在念念房里, 听到厨房又响起了声音, 歪着头从房门看过去, “你们又在搞什么?” “他烧水呢。” 奶奶一听没什么事,就又将头给缩了回去,悄悄在房里又编织起了草帽来。 之前常锦礼觉得奶奶太辛苦了,白天得跟着在渔村的茶餐厅忙着,晚上还做手工活,就不让她做了。 现在茶餐厅已经走上正规了,常锦礼几乎只是管一下菜单的轮换和卫生状况等一些细节,其他事情都不怎么管了。 奶奶想存点钱,就又偷偷将编织手工给领了回来。 念念在一旁写着作业,看着常凤春轻轻将门半遮着,刚想拿起草帽,她发现念念正看着她。 “怎么了,念念?是不是奶奶把门遮上了你热?来,那太姥姥给你扇扇风,你快写作业。” “太姥姥,妈妈上次不是不让你做这个了么?你是不是偷偷的?”念念也很鬼马,特意压低了声音说着,也怕外头的常锦礼听见。 “嘘,太姥姥没事做呀。多做一点,存点钱等念念长大了,太姥姥给你存嫁妆,好不好?”常凤春笑眯眯地说着,手上的动作灵活,毕竟做了十几年这活,已经十分熟练了,就是老是低着头,没一会脖子就不舒服了。 “什么是嫁妆呀?” 常凤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说:“就是以后念念嫁人的时候,太姥姥给你存钱。” “那不要的,念念有钱。妈妈说我表现得好,每天给我三分钱存着,我已经存了一张大团结了。等我再存多一点,就问妈妈能不能拿一点点钱请暖暖吃西瓜味的冰棒。” “哟,咱们念念真乖呀。太姥姥也赚钱,所以你别告诉妈妈啊?”常凤春看着念念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用粗糙的手摸了摸她的小脸蛋。 念念看了一眼她的手,“太姥姥的手为什么这么多条筋的?” “因为太姥姥老了,再过个十年,也不知道太太姥姥还能不能陪你们。” “太姥姥才不老呢,再过个十年,太姥姥就是56岁加上10岁,也才66岁。” “那会太姥姥上楼可能得让念念牵着喽,念念可要多多指教呀。” 任念探过身子来,摸了摸常凤春的脸,“我要永远和妈妈、爸爸和太姥姥在一起。10年后,念念也长大啦,太姥姥要是走不动,念念就背太姥姥上楼。 太姥姥想去哪里玩,念念都陪着。” 常凤春听着孩子这番发自肺腑的话,不禁红了眼眶。 她也不想在孩子面前哭,就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念念真乖,那太姥姥就得努力些,活得健康点,我还想看着念念成家呢。” 任念虽然不明白什么叫成家,但是她却直觉是件好事,就咧开了笑容。 那颗之前豁掉的牙齿,现在也已经长了半颗出来了。 奶奶看到了,也不禁感叹,时间是过得真快呀。 想到这里,她伸手悄悄摸了把眼睛,又悄悄将编织草帽重新盖在被子下,站起了身子。 “念念,你做作业,太姥姥不吵你了。” 说完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所以当常锦礼洗了那一身的姜水澡后,全身火辣辣的出来时,就看到奶奶不停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从屋子走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走回来。 她不禁发问:“奶奶,你在做什么?” 常凤春一边走着,双手还胡乱摆着,“我在运动啊,我看村子里好多在家里跳舞蹈锻炼的,我不会跳,就走走好了。” 常锦礼笑了笑,现在这个年代还没有跑步机进口的,不然可以给奶奶弄一台回来。 “那也好,你多运动运动也是好事。” 这会,任顾从房里见书本放下,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毛巾,一边替她擦头发,一边也问:“那我们晚上要不要也运动一下。” 奶奶还没听明白他说的“运动”是什么意思,接话,“好的呀,你们年轻人也要多运动,这样身体才健康,感冒也少一些。” “听见明白,你这么容易就感冒,就是运动不够。”任顾唇角抿着笑,也跟着揶揄常锦礼。 常锦礼:…… 天真的奶奶,这是被任顾给利用了呀。 任顾这个大尾巴狼! 就在这时,忽然响起了敲门声,常锦礼起身将门给打开了。 没想到却是对门的孙颖。 孙颖见到是常锦礼,似乎是一点都不意外,扬起了一个笑容。 “常姐姐好。” 常锦礼在这一瞬间,忽然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她怎么知道她姓什么? “喔,你好。” 她说完这句话后,眼神也有些疑惑,她怎么来了? 孙颖的眼神却向内瞥去,“喔,是这样的,常姐姐,我们团里要组织军歌大合唱,想问下任大哥知不知道报名的情况,那天会来多少人。” 任顾这会正将她的内衣泡在硫磺皂水里,两手都是泡泡的走出来,显然听见了她们在门口的对话。 “抱歉,小孙,这事我不管的,要不你去问问后勤,我不太了解这个情况。” “喔,好的,了解了,谢谢你们,打扰了。” 常锦礼都没请她进去坐坐,本来想进去看看的。 她关门的时候,还清楚听见了任顾在说她,“你头发还湿成这样,拿条毛巾垫背上,等会我帮你擦。” 门关上了,孙颖站在门口,有些难过。 又想敲门,但是能找的借口竟是一下也想不起来。 让她回到屋子去,又有些不甘心。 昨天她还沉浸在他已经成家的打击下,后来她又楼里的妇人打关系的时候,打听到他妻子似乎是二婚的。 这样一听,顿觉常锦礼配不上任顾了。 会不会他是没遇到更好的选择呢? 楼下的陈大娘说:“她家男人我看着就顶好的,也就是她福气好,那么刚巧碰上这个男人了。说不准就是他被家里逼婚急了,你看像他那个年纪,二十六七了吧,不结婚,家里任谁都着急。” “可不是的,我估摸也是两个人相亲的,见了下面也成事了。毕竟常锦礼也是长得怪好看的,男人不也都喜欢漂亮的。” 孙颖这会有些替任顾不值,“别这么说他,我觉得他不是这么肤浅的人。但凡有点学识的,都喜欢内在美,人的容颜都会有老去的一天的。” “小姑娘,你现在还年轻,不懂什么叫男人的劣根性。哪天,你结婚了你就懂了。这男人啊,人前都是斯斯文文的,晚上吧,就是饿狼扑虎了。” 孙颖那会听得脸上直发红,她咬咬嘴唇,又听着她们说,那会听说任顾被好几个战友都介绍了不少相亲对象,看样子就是急着结婚的样子。 如果是家里人逼着他早结婚的话,那他应该对他的妻子没什么感情的…… 孙颖见她们后面越说越离谱,不禁插话,“那不一定,有的好男人二婚也是很有魅力的。” 几人都是过来人,一听小姑娘这么说可不得了了,“哎哟,我的娘呀,孙颖,你可别学她们啊,你一个大黄花闺女的,找什么二婚不二婚的,老老实实和小伙子该谈对象谈对象去,二婚哪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事情。就连结婚,都不如谈恋爱那般美好了,等以后你就知道了,满地鸡毛的事情。” 没有经历过就不会有了解,孙颖这个年龄,又哪里是听得进劝的。 她们也只是想打消她觉得二婚男人也有不错的念头,哪里知晓她肖想着那602的任顾。 所以,晚上孙颖就想多串门,想和他们家多亲近一些。 任顾给她擦干头发后,又很自觉给她去清洗内衣了,一切就像是他还没有失忆之前那样。 她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他蹲在浴室的背影。 浴室太小了,他人高大,蹲在里头都显得整间浴室变得极其狭小。 任顾背后似乎就像长了眼睛那样,忽然转过头来,双眼精准抓住了她的目光。 常锦礼也不避让,依旧盯着他瞧着。 任顾说:“你先去床上,我等会热点姜片就进去。” 常锦礼点点头,站起来就要往房间走,任顾赶紧道:“鞋子,穿鞋子。” 她有些无奈又走回凳子旁,穿起了拖鞋。 任顾基本每天回来都要拖一遍地板的,军人生活又很细致,平时看他拖地就像要把拖把给怼断了那般用劲。 果不其然,那般用力拖地的好处就是,这地板是当真干净。 夏天又热,她觉得赤脚走在地上,舒服极了。 但是,任顾却觉得脚底很多穴道,得养足,不能受凉。 常锦礼还一度笑他,怎么年纪轻轻就成了养生大师。 所以,一逮着她赤脚,就得说她。 这会常锦礼回到房间的书桌前坐着,看着任顾桌子上放着的是土方建筑资料。 她很自觉的没有看,帮他合了起来,推到一边,从书柜上拿了一本《安娜》下来看,这本书还是任顾托人给她带回来的。 书中缠绵悱恻的爱情,她以前看这种都会跳过去的。然而,这本书实在写得太过让人牵挂人心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3节 看得正入迷,连任顾进来了都不知道。 大尾巴狼把门反锁的时候,发出的咯嗒声音,这才引起常锦礼的注意。 “好看吗?” “嗯”说完,常锦礼又低头去看了,眼睛还红红的。 “傻瓜,看书还哭的。” “嗐,你不懂。” 任顾:…… “那我下次再叫人给你带几本回来。”刚说完,他就弯着身子将手绕过她腿弯处,整个人给抱了起来。 常锦礼依旧抱着书,整个人窝在他怀里,一动不动的,任由他将她抱上床。 任顾抓起她的脚腕,就将煎热过的姜片擦着她的脚心。 常锦礼不自禁读着书里的那句:“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 am with you.”1 任顾的眼睑明显颤动了几下,然而常锦礼没有发现。 擦了几下之后,明显她的脚心开始辣了,她缩回了脚,敷衍回:“好了好了,已经够了。” 任顾依旧死死抓着抓着她的脚腕,又将她给拖了回去,执意又多擦了十几次。 等常锦礼伸脚去踹他的时候,他灵巧避开,在她脚背上印下轻轻一吻。 常锦礼这才不动了,他一把拉开她的书本,将她压在了被子上。 他反应快速地单手扣着她的双手,将她双手压在了她头上。 因为这个动作的缘故,她上身更是靠向他了。 他怜爱地看了几眼她的眼睛,缓缓靠向她。 在两人痴缠的目光中,他轻轻含着她的嘴唇,就像吻着一件无上的珍宝一般,爱惜又温柔。 探出灵巧的舌头也因频繁的操作,而日渐熟练。 他知道她喜欢怎样的方式,也清楚她喜欢他怎样去吻他。 她喜欢他吻得她深情的时候,用手指去梳理他的头发。 但是,今夜他却死死压着她的双手,不让她动弹。 他堵着她的唇舌,让她不满地伸出贝齿,啃了几口他的唇瓣。 他微微抬起了头,那双狭长的眼睛那般盯着她,让她颇觉有些不妙。 果不其然,他用那样的眼神看了她几眼后,就像飞鹰盯准了猎物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咬住了她的鼻子。 “呀”常锦礼小惊呼了一下,任顾得逞抿着唇轻笑着,两个人又在上头闹了几番后,他才将她拉起。 “我这几天总有些画面,是关于你和奶奶的,还有任念。” 常锦礼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发肿的嘴唇,觉得还是有些火辣辣的,说完这句:“是关于我们缺失的记忆?”拉起他的手臂,就咬了一口。 任顾也没挣扎,任由她咬着,就像小猫小狗那样挠痒痒一般,没多大影响。 “我不清楚,但是那个景象是在渔村。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在你们家,似乎在争吵。” 常锦礼立马就反应过来了,他说的这个场景是在奶奶家。 那会李桂花找上门来,想恶人想告状,说自己是多么的好人,受了她怎么的委屈,结果被奶奶用鞋子给揍了。 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一眨眼都过去这么些时候了。 这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前几天的事情一样,以后她也会在这里终老么? 如果是那样,她也是愿意的。 身边有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只是作为穿书者来说,心里隐隐的不安总像如影随形的影子一般,在她心底是不是浮现一下。 “嗯,那会我们才刚见面不久,你来看望奶奶,发现原来你们是一早就认识的。” “所以说,缘分天注定,这话没错。” 任顾轻轻拧了一下她的鼻尖之后,起身又去衣柜里翻了一双丝袜出来,给她套在脚上,连同那些姜片。 倾身在她额前落下轻轻一吻,“早点睡吧” “你呢?”常锦礼反问 “我还要看会图纸,明天我五点得出门,我要早点去将体能练起来。毕竟,晚上我也想多表现表现。” 本来是一本正经的话题,硬生生给任顾不知道歪到哪里去了。 常锦礼娇俏地瞪了他一眼之后,他转身有些忧愁的目光没让她看见。 任顾就是太温柔了,在那个事情上面,她一喊疼,他就不敢再前进一步,所以他现在是迟迟吃不到肉的合尚。还得天天抱着老婆睡觉,却得隐忍克制。 唯一可以放纵的就是,可以每天晚上抱着老婆啃上一啃了。 而让任顾放弃这点小油水的时刻,必定是因为工作了。 第一高楼的任务已经下来了,上层要求他们三个月内要建成。 但是,体能测试也马上要来了。 他有些事情不记得了,但是他本能里记得,他是一定要争取合格的。 无论是为那些还在舍身边的战友也好,还是为着自己的理想也罢。 等这任务结束,他们就要结束基建兵的任务了,都要开始转业了。 任顾这么一想,更是不敢懈怠,从一旁的书籍里又抽出了一张叠成了像个饺子一样的图纸来,细细的慢慢将它打开。 常锦礼侧身躺在床上靠里面一些的位置上,没有睡着。 她的脸贴在手背上,看着他的侧脸。 他目光是那样的专注,在上面拿着小尺在量着,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翻了些资料后,又划掉了,反反复复几乎十来次后,这才见他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常锦礼看着也不禁跟着笑了笑,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他这么努力,她也不能落后啊。 * 韩在石的办公室的布景又换了一个遍,这些布景还是他给了常锦礼电话,听从她意见换的。 他将小办公换成了中景布局,加上他一个港人,确实也挺迷中国风的。 这不,进门的那个檀香木屏风,就大大增加了办公室里的格调。 这会,电话里传出了常锦礼的声音。 “韩老板,一大早找我是有何贵干啊?” “这样的,我有几个消息要和你说一下的。你们村长那个外甥邓晨表现良好,好像有提前出来的消息。我这边有个机器设计,以前他经手的,我找过别人来做,也做不出来,以后我想让他接着做完,怕你不高兴,先来请示一下。” “韩老板周到了,那毕竟是你的自由,你有权决定的,这件事我就不过问了。” 韩在石的手指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耳朵旁夹着电话,“这第二件事就是温曦给我打电话了,原来你们认识。她和我有个合作项目,说如果是你来接手的话,愿意让利,不然没得谈。” 常锦礼一听是赚钱的事,眼神都顿时有了神采来,“什么项目。” “发掘我们国家二手市场或者古董行业的一些前瞻性的值钱玩意,说白了就是淘宝。” 这事情或许真没有人比常锦礼更适合了,常锦礼比起这个更好奇的是,为什么温曦会做这个。 “她为什么会选我?她们玩古玩?” “她和我说和你有交情,另外一点就是她也有很多国外的收藏,对国内不是很了解。最重要的是,她说和你聊过几次天,觉得你这个人做事靠谱,有点东西。” “谬赞了,这活我可以,好处是什么?”对于几十年后,哪些东西值钱,她还是很清楚知道的。 “两成利润,她特意要我给你一成。咱们老熟人了,这个价很可以了。” 常锦礼抿唇一笑,点头,这个时代遍地都是赚钱的机会,既然这是人情也能赚钱,她当然要接。 “那就这么说定了。” “对了,锦礼。海产品那边的货还不够,你看看村子里的捕鱼班次能不能再排得紧一些。休渔期休了三个月,这边很缺货。” 常锦礼想了一下红砖厂那边也是需要人手的,“行,我晚点给你电话,我得核算一下成本。” 韩在石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欣赏她的口气在电话里响起,“你是真的精明,庆幸的是我们是朋友。可惜,我没有早点遇到你。” 最后这句话,倒是让常锦礼微微一愣。 作者有话说: 备注: 1i love you not because of who you are, but because of who i am when i am with you.——引用自网络,我爱你,不是因为你是一个怎样的人,而是因为我喜欢与你在一起时的感觉。 第83章 奋斗第八十三天 韩在石似乎是听见常锦礼这边的呼吸有些缓慢, 没有吭声之下,颇为觉得有些尴尬。 他赶紧补充了一句,“别想歪了, 我指的是生意场合上, 没有早点认识你,导致我赚的钱都少了。” 常锦礼笑了笑,“我知道,我没想歪, 倒是你,刻意解释了一下,我也有些懵了。” 他听见常锦礼如此说着, 手上的笔圆滑地转了一个圈后, 稳稳地落回在自己的大拇指上头。 他摸了摸笔头, 声音也微微低下去了, “看看哪天方便吧, 请你吃顿饭。” “呀, 最近要请我吃饭的人可不少。” “正常,你要是没人请吃饭,那才不正常了。” 常锦礼打算去忙了,这韩在石还在这头东扯一下,西扯一下的, 这才说:“好了, 不多说了, 我先去忙了。” “嗯, 下次回聊” “再见。” 常锦礼挂了电话之后, 站起了身子。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4节 推开村长办公室的门, 大家都在路口集合, 全都清一色穿着红色的衣裳。 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常锦礼出的布票,买了一匹大红布,就是简单的棉布,做的红上衣。 衣服上还是奶奶特意照着李会计临摹的渔村字样,给缝了一个小logo在胸前。 奶奶虽然不明白什么叫logo,但是却知道这就是他们渔村的招牌。 而穿在身上,就是一个个活招牌啊! 村长见常锦礼出来了,慈祥地将老花眼镜滑下鼻梁,特意看了一眼她。 “哎呀,这个娃儿怎么这么好看呢?穿着真喜庆。” “老村长,你不会是又糊涂了吧?那哪是娃儿啊,那是锦礼啊。”李会计赶紧轻轻推了一把朱元骑。 朱元骑却挪了下他的胯,用胯顶了一下李会计,“她就是娃儿,时间过得真快,昨天她好像还是那个小时候玩泥巴的小姑娘呢。” 大伙这时才哄然大笑起来,老村长哪里是糊涂了。 相反,是真的记得常锦礼。 就连她小时候的模样都说出来,他这是感叹时间过得快。 “她小时候爱哭鼻子,不像现在,做什么都是一个女企业家的气势。” 常锦礼这会已经走到他跟前,笑着挽起了他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扶着他走向渔村的第二间大店——渔村特产店。 “那村长昨天还是很帅气的小伙子呢,今天就成了村里的大龙头啦。” 朱元骑被常锦礼一口一个大领导哄得开心极了,咧开的嘴唇笑着就没有合拢过。 李会计看着老村长笑得就像一个小孩那样,心里也高兴。 先生也说了,保持心情愉悦对他的病情有好处。 村子里的马路这几天正在重铺,明显挨家挨户的院子拆开之后,这条马路豁然大了不少。 本来想铺沥青,但是考虑到沥青的味道和这天气的炎热程度来说,他们最后一致商讨的结果就是还是倒的水泥地。 虽然不是很高大上,但是从实用层面来说,还是水泥地好些。 只要不是长期有中型车经过的话,这个水泥地还是能抗上好些时候的。 常锦礼将村长扶到了新店门口,第一家茶餐厅是由她和奶奶牵头做的,村民们都看到了这条村子里的地理位置所带来的巨大数额利润。 加上有了常锦礼打头阵,赚到的钱虽然比红砖和海鲜那部分来的要少,但是比起那些妇女做手工活来说,实在赚得要差太多了。 能赚钱的事,大家谁不上赶着做呢? 所以当初在定下特产店开张这件事的时候,还头疼了一会,究竟该定下来是谁来管这间店铺。 后来大家一致投票,投给了黄知青。 由于村子里所有的利润,都是归集体所有。 所以大家都没有抢着去做店长,深思熟虑之后,都觉得黄知青比较合适。 一来,她本身还是羊城人,对那头的特产也比较熟悉。 二来,之前蛇口码头的针对外国人的特产推广,也是黄知青在接手的,她上手也会比较快。 常锦礼经营方针理念上,和现代的她是一样的。 疑人不用,用人就不会去质疑她。 所以当初特产推广时,是全权交给黄知青负责的,换句话说就是黄知青手上是有一批客源的。 如果她想单干,是分分钟都能做起来的事情。 所以,当黄知青被选上的时候,大家又有些发愁了那会。 “黄知青的小卖部是不能关的呀,咱们都习惯了在她店里接听电话,这一下变成特产店了,而且也不够大的呀。” 李婶婶说了后,大家都觉得确实有这么一层道理在。 常锦礼已经拿了一套房子出来做了,也不可能再将奶奶的那套拿出来。 因为目前任顾的父母偶尔回来,还是会去住上一下的。 最后,没想到是一直沉默的村长再一次站了出来。 用他的家做着,二楼给他分隔出居住厅就好了。 所以,常锦礼拍案,“这样好了,以后不论是谁的家做的店铺,分成就给那家人多一成,如何?年底利润分配的时候,李会计会在表上写得清清楚楚的。” 大家这一听可都乐坏了呀,一成啊! 要知道,如果是按照河沙的月利润来算,一个月就二三十万的,一成就得两万了,这一年不是妥妥的白赚吗! 于是,大家都对这项建议一点异议都没有。 而且更加积极投入到村里的建设去了,“锦礼、村长,这次建特产店之后,下次建什么呀?” “对的呀,大家要不要都将这些规划赶紧提上日程呢?” 大家的积极性一下就得到了更加高的热情了,李会计和常锦礼都笑了笑,“大家不要着急,我们都还要去做一下调研的。如果单凭我拍案的话,这鹏城发展的速度太快了,我怕等我们做出来点成绩的时候,这东西或者是潮流已经过去了,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不错,常锦礼想做的生意,第一得带有前瞻性,第二得是不会过时的东西。 大家的思维都被固化了,想着第一家店铺是茶餐厅,就说再弄一家茶餐厅出来,都被他们一一否决了。 一来,渔村里的饮食店铺可以有很多家,但是茶餐厅最好还是一家就够了。 又有人提议,特产店可以再弄一家东北那头的出来。 又被他们否决了,若真的再弄特产店的话,杂而不精反而不好。 既身在鹏城,贵精。 最后,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这不,开张的时候大伙都穿着常锦礼和常凤春赶制的衣裳纷纷前来了。 上次揭红的时候还是常锦礼剪的红丝带,那会大家都有些心疼那丝带。 现在这会,大家都恨不得多剪上几次。 每剪一次,意味着又开了一家新店。 每剪一次,又以为着再一次的红红火火。 这一次,是黄知青带头剪裁,大家在注视着她的动作。 舞龙狮是常锦礼提议的,花了100块专门从韶庆请回来的师傅们。 龙狮喜庆的在前头采着青,黄知青却在后头紧张得拿着剪子的手都快抖成筛子了。 “哎,黄知青你快剪喽,我们等得花儿都谢了。” 这句话出来后,大家再一次哄然大笑。 常锦礼看着漫天飞舞的炮仗纸衣,抿唇一笑。 特产店开张了,当天大酬宾,是买一送一。 大家虽然都有些心疼这个新潮的买一送一的对策,但是本着对常锦礼的信任,全都在这份文件上签了字。 生意在开张的第一天就史无前例的好,排队的人比当初茶餐厅开业的时候还要多上许多。 排队的人直接都排到许老板新承包的工地上去了,许老板还特意给他们来了电话。 “哇,我说你们开张,连我工地的员工都去抢了,是不是不要钱?” “哈哈,许老板,你可真会说笑,你来,保管你满意!”黄知青当天也是开心得合不拢嘴。 因为店里实在太忙,基本是客人报要什么东西,常锦礼她们就帮忙到里头的房间准备好特产。 有光明的小乳鸽,还有封城特制的甜味腊肠等等。 就在大家都沉浸在一片喜庆洋洋的气氛中时,忽然门口传来几声叫骂声。 常锦礼和大伙闻声走出去一看,发现有几个老人家拿着刚卖出去的特产在门口叫骂着。 “你们这家骗人的东西!真不得好死!难怪这么便宜,大家快看看,你们看东西都破成这样了,还以好充次卖给我们!” 说话的是其中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太太,举着一包猪油糖振振有词的说到。 常锦礼一看包装袋子,上面还贴着一个渔村的小logo,这个logo还是她去请书店老板,给她去找的贴花做的。 所以,这个标志只有他们的店铺才会有,这糖也确实是她们家的。 由于几名老太太闹腾着,前面好些客人就有些犹豫了,整条队伍就停了下来,后面想买的人等了许久都等不到,很多都已经散了。 奶奶也村长也跟在后头走了出来,嘴里念叨着:“怎么回事?” 黄知青还在店里守着,因为里面还有客人,但是她脑袋时不时也歪一下,想看看外面究竟怎么了。 常锦礼接过老太太手里的包装,一看,里面确实破了一个大口,里头本该装着10颗猪油糖的,变成了5颗。 老太天又嚷开了,“我说呢,什么买一送一,这不就是原本买10颗猪油糖的钱,现在变成买5颗了,再送我们5颗,这不就是变相的骗人嘛!” 站在老太太旁边的老大爷也开口了,脸上的神情也很气愤,“就是,不带这么骗我们老人家的!你们快看,我手上这个猪耳朵,看,只有两块,也是破了一个口子。且不说你们每包挪一点出来卖,光是破成这样,怎么知道有没有蚂蚁什么进去爬过的了!” 至此,人群里也爆发出一些质疑声来。 “哇,怎么会这样的啦?这不是当我们是水鱼吗?” “差点就被骗了!” “走吧走吧,别排了,后面的人也别等了!” 老太天这会又嚷嚷,“骗人的鬼!” 村长立马就着急了,“没骗人!你们别走啊!我们怎么会这么不讲诚信呢!肯定是误会,是误会!” 刚才村长有多开心,这会就有多着急和难过。 常锦礼手里那包猪油糖还抓在手里,货是她挑着检验过的,不可能都有问题。 她轮流看了几眼手里的糖和猪耳朵后,忽然朗声说道:“大家请稍安勿躁,听我一言再做判断不迟。” 村长眼见着都快要急出眼泪了,一听常锦礼这么说着,又赶紧伸手拦住客人。 “你们听听,你们都听听,我们从来不骗人的,骗人都是小狗做的事。” 老太天和老大爷一脸不屑地偏过头去,好像不大想听的模样,又开始带动节奏。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5节 “听什么听,懒得听你们废话,赔钱吧!” “就是,我们不要听,赔钱!我们也不要你的糖了!”老大爷也跟着老太太嚷嚷。 常锦礼冷哼了一声,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却有些冷,老太太看似高傲偏过头去的脸,实际上是不敢和她对视。 “这些包装是你们打开的,还是买回去就已经打开了?” 老太天一愣,双手环胸的手有些紧张,细细思考了一下,才深思熟虑说:“当然是我们打开的。” 因为她不能说是店铺本身打开的,只要一拿出来一对,就发现只有他们两包是打开的。 “好,是你们打开的。那我也不问你们,凭什么你们说少了就少了。村长,麻烦你去店里帮我拿一包新的猪油糖和猪耳朵过来。” “好的嘞!”村长一听常锦礼这话,定是有戏了,能自证清白的,赶紧就冲了进去,老太太见状也忙喊住:“等等,你们现在拿出来的肯定是原原本本的10颗的,做戏谁不会做呀?” 围观的群众,现在一下就有些摇摆,不知道该相信谁,但是大多也都是看好戏的。 “行,那村长,不用拿了。因为无论开多少包,都不可能是5颗的。” “你、你什么意思,意思是我们两个老人在污蔑你们喽?” 常锦礼不说话,一双眼睛就那样盯着他们看着。 看了好一会儿,把人都要看毛了才说话。 “第一,这个包装不是我们店里做的,我们没有本事在销售商那里打开了包装还能原样包回去,大家只要看看封口就知道了。 第二,现场谁买了的,打开看看,尽管看。真要有5颗的,算我输。 第三,老太太,你一下吃五颗猪油糖,也不怕血糖高?你先把牙齿缝上那些猪油糖都抠下来再说话吧,满嘴的猪油味道,你是当我是没有嗅觉的,还是当我是瞎子?” 说完,常锦礼似乎有些嫌弃一样,用手遮了遮自己的鼻下。 老太太反射性闭上嘴巴,还用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牙齿。 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让众人一下就明白过来了。 其中隔壁村的孙伯就开口了,“是不是同行啊,这么过来毁人家生意,不厚道啊,人家还是第一天开张呢,你们这样做合适吗?” 老大爷这会见群众这么快就倒戈了,也不服输道:“你们别乱说,什么同行不同行的,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不是他们这些生意人,老奸巨猾不单只,还会血口喷人!” “哟,这是被说中了吧,还恼羞成怒了。” 老太天赶紧放开了手,辩解:“怎么,猪油糖就你们家有的了,我吃的就一定是你们家的了?” 别说常锦礼,就算是在场听的人听见老太太这样蛮不讲理的,都笑了。 后头本来要散的人,看见这老太太的模样,全都又排了回去。 有人来闹事,证明什么? 证明这家店好啊,是真的在划算,这不同行眼红,才会有人特意来闹事的。 就连常锦礼都没有想到,这人来闹一闹后,店门口本来一条队伍排到了人家工地上,都快阻碍到交通了。 这会硬生生得排三条队伍了。 老太太和老大爷也不管面子挂不挂得住,只要他们以后不经过这头,谁还能记得住他们。 “我不管,这东西我们不要了。你们得赔钱!” “哪能有这么好的理!”黄知青这会作为店长走了出来,村长替代她在里头守着了。 这会黄知青插着要正站在门口,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后,怒容满面,欺负她可以,侮辱他们村子里开的店就不行! 这些特产都是她一手一脚验货,辛辛苦苦搬回来的,休想污蔑她的店铺! “你们再敢乱说一句,我撕烂你们的嘴巴!谁说要门赔钱的?!我等下立马报警,让民警同志彻底查上一查,究竟是谁在说谎,说谎的人得赔我们十倍的价钱,来赔偿我们的名誉损失费!” 可别说,这番气势汹汹的说辞,就连常锦礼都要忍不住给黄知青鼓掌了。 名誉损失费那天还是她们几个开玩笑,她顺口说出来的。 那时黄知青还问了一下她什么叫名誉损失费,没想到转头黄知青骂人就将这个抬出来吓唬别人了。 老太太和老大爷果然被一脸凶相的黄知青给唬住了,脸色都有些发白了。 “有、有病。和你们这种人吵,都触霉头。以后你们的店,我们不可能会再来买了,只能自认倒霉!”说着就想匆匆转身离去。 没曾想,这平平整整的水泥路,她硬生生能平地被绊了一下,口袋里的几颗猪油糖就这么扑腾了出来,还在地上滚了好几个圈。 至此,大家算是看得真真切切了,这人不就是将糖打开了,吃了几颗,剩下的几颗藏起来了,只留一半在原本的包装里,来这里诬陷别人的么。 老太太这会脸直接红了,在众人的目光下,糖也顾不上捡了,老大爷赶紧上前一步搀扶她,就想走人。 人群里好几个年轻人将他们拦住了,常锦礼一看,是许老板工地上的员工,还有好几个穿的还是她设计的防风防水工衣。 “你们可不能倚老卖老,这做的事,大家一看就都明白了。错了就错了,被揭穿了就想一走了之?哪来这么便宜的事情,道歉会不会? 小心以后你们的孙子也学你们一样!” “就是,道歉,给人家特产店道歉!” 老太太性子倔强,死活不肯道歉,老大爷赶紧双手合十求饶,“大家放我们走吧,我们是真的来这里买东西的,这不,也是一个女人让我们这样做的。” 女人,什么女人? 常锦礼意识到不对劲,连忙开口问:“是什么女人,叫什么名字?” “我们不认识她,就是打扮得很时髦的,手上很多被烟头烫过的疤痕,我们刚排队买完,她就在对面那颗榕树下,拦住我们的。 她说我们要是去闹上一闹,成功不成功,都给我们一百块钱。我们也是看钱多,才这样。你们放过我们吧。我们对不住你们了。” 常锦礼随着他们走向他们所说的榕树,至于他们所说的手上很多烟头疤痕的人早就不在了。 但是,她敢断定。 这个人不是同行就是仇人,日后也定是会再见的。 只是让常锦礼没有想到的是,这个人很快就出现在了她的茶餐厅里,且就在十分钟后。 刘队长在茶餐厅帮着忙,还有村里的一些婶婶们在做着饭菜。 在任顾住院期间,任顾的父母对他们都有实行过短暂的培训,至于做菜会做菜的也就那些流程,只是火候和调料不一样罢了。 就在常锦礼跟着去看榕树下的人时,没发现人。 才刚走回渔村,迎面就看见朝着她跑过来的刘队长。 刘队长一脸严肃,“锦礼,你去下茶餐厅吧。客人说菜有问题,我看就是存心来找茬的。” “怎么说?” 就连一向老实木讷的刘队长都能一开口就说人是来找茬的,这事就不简单了。 不曾想刘队长擦了擦额头的汗,就直接回道:“那客人是何德美。” 至于何德美和常锦礼有什么过节,整个渔村的人都是知道的,也难怪刘队长这般说。 常锦礼一听,一点都不意外,反而还笑了笑。 她还想找她麻烦呢,她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84章 奋斗第八十四天 特产店那边的生意, 正开得如火如荼。 常锦礼踩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茶餐厅走去,跟在一旁的刘队长显然有些着急。 但是因为她的步伐不快,所以也被迫走得慢了一些。 “锦礼, 我看来者不善。要不要我们出面来解决?”显然, 刘队长是很清楚何德美的来意的,这人来定是没有好事情。 常锦礼却随意地摆摆手,“不用,你们应付不来。对了, 刘队长,等会帮我装杯冰水吧,我也渴了, 特产店那边人太多, 我也有点聒噪。” 看着常锦礼还在开玩笑, 刘队长瞬间也不那么紧张了。 想起任念这几天练拳特别认真, 他问她缘由, 她却说:“我不能让别人欺负我, 只有我更强,才能有自保的能力,这样妈妈才不会担心我。” 那一瞬间的任念和现在的常锦礼在某种程度上已经重合了,只有像常锦礼这样内心强大的人,才能教出来像任念那般坚强的娃儿来。 如若不是任念将学校里的事情瞒着, 相信这会的常锦礼早就要手撕何德美了。 任念一来不想他们担心, 二来觉得自己有能力解决, 况且在学校她已经学会寻求老师的帮助了。 自强的变化下, 必定会带动自立的表现, 是任念目前状况的改变。 常锦礼刚踩进茶餐厅的门口, 李婶儿就急急忙忙朝她走了过来。 “哎呀, 锦礼你可算是来了。” 常锦礼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客人吃得氛围还算正常,一眼就看见坐在窗边的何德美了。 当初收回常永丰这楼的时候,由于时间不够,所以面朝大海那一块除去承重墙没动,基本都是抽着时间打掉了砖墙,拿的进口玻璃镶嵌上去的。 一大块落地玻璃,不仅对立面一目了然,对外面也是如此。 但是,立面的构造却没多做改变。 一来时间不允许,二来这会的油漆并不像几十年后都是环保无害的。 即便常锦礼是很想重新布局,但是也不得不将这事给缓了下来。 何德美今天穿的是一件青灰色的旗袍,衬上她脸上的浓妆,倒显得有那么点韵味来。 铁锈色的大红唇,此时正衔着一根细烟。 显然,常锦礼进来后,她也看到了自己,还似乎是有些挑战意味一般,歪着唇笑了笑,朝着她轻吐了一口烟雾。 常锦礼偏头朝刘队长说:“你先去忙吧。” 他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何德美后,就走开了。 周围是别的客人在聊天吃食的声音,常锦礼撑着手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常锦礼才坐下来,就看见何德美眼前的那碟牛排动都没动过,刀叉随意的放在一旁。 这些西餐具还是任顾父母特意去红树林的家具城给淘回来的,每一件都很精美,主要来吃西餐的都不多。 更多的是进来茶餐厅感受一下港城文化美食的。 常锦礼不客气的扯唇一笑,双眼亮晶晶的,哪里有半分素日里与人为善的和气。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6节 “怎么,呵,光看就能知道菜有问题了?” “常锦礼,好久不见。嘴巴还是那么犀利。可惜啊,我说有问题就是有问题,还能封得住我的嘴巴吗?就像我一口都不会吃一样,但是光闻味道,我都觉得恶心极了,就像是从下水道里钻出来的臭老鼠那样。 恶心得我吃不下去,可怎么办?你是要硬逼着我吃下去,然后再告诉你,这味道我吃得像吃潲水一样?” 常锦礼没有吭声,就用一副十分怜悯的表情看她一样。 “这么久没见,说话也依旧还是这么不经大脑啊?”常锦礼丝毫没将她的挑衅放在眼里,甚至说出这番话的感觉让何德美觉得,自己如同智障一般。 今时今日她可比常锦礼有钱多了,凭什么还要被她拿捏轻看? 何德美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吸了一口烟进去,这会刘队长端着常锦礼要的水放在了桌面。 何德美直接朝着常锦礼喷了一口烟雾,被她歪着头躲了一下。 让何德美没有想到的就是,常锦礼抄起桌上的冰水,猛地泼了她一脸。 何德美直接愣在了原地,这会的化妆品质量并没有防水的,她的妆顿时就花了满脸。 粉粉的颜色混着粉底珍珠粉缓缓从她的下巴滴落,常锦礼面无表情地抬起了下巴,盯着她手上被烫得有些面无全非的伤疤。 周围的客人全都朝这边看了过来,以前,人前白莲花的何德美,还会顾虑一下自己的形象。 但是,现在已经全变了。 她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她,她甚至要别人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何德美伸出手就想打常锦礼的脸,却被她直接拧住了她的手腕。 “总是不长教训,我说了很多次了,不要来惹我,我不是每次都那么好心情放过你的。” 这些时日,任顾每天晚上都和她闹腾,尤其自从出了邓晨那事情之后,硬逼着她晚上练军体拳就算了,什么擒拿手,防身术直接就在床上“开”教。 何德美奋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腕,尽管关节还在隐约发疼,脸上的妆也花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又换上一张笑脸,拿出手帕,轻轻在脸上印了几下,吸了水。 那根还夹在她指尖的小烟,直接当着常锦礼的面子就按在了那块牛排上。 看得在前面擦桌子的大妈,心下一阵发疼。 何德美心下冷笑,这里都是她的人,她这些时日学会的不仅有隐忍,还有商机。 但是,此时此刻她的神情却有些满不在乎,这让常锦礼有些吃惊。 过去的她,可不会是能这么沉得住气的。 何德美从包里掏出了镜子,将花掉的眉毛又描了几笔后,才说:“常锦礼,你也就嘴巴上能耐大些。你这里看来你花了不少心血,20万卖不卖?以我的能耐我能做出比你好一倍的营业额来。” 常锦礼把玩着手上那个泼了何德美满脸的杯子,“20万?那你是真看得起自己。别人买随便500万,我还得考虑一下。你嘛,5000万,我就卖。现钱,你有吗?” 何德美的意思不过是钱她多的是,常锦礼就干脆拿钱堵回她。 不是不缺钱吗?她也不是狮子大开口,这房子几十年后,五千万兴许都买不来。 这是实打实的海景房呢。 何德美拿起包包里的口红,一脸自认为高深的表情。 “随意,我今天来也只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一声,你迟早要来求我的。你的店铺,甚至整条村子,最后都会是在我的名下。” 好大的口气,刘队长虽然被常锦礼叫去忙活了,然而是不是经过桌子的时候,都在拉长着耳朵听着。 见常锦礼脸上表情轻松,所以他们一直都没有围上来。 何德美也是厉害,敢一个人来店里闹。 不过,总感觉她变了很多,但是,依旧是那副浓妆的模样,却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变了。 “我的时间很宝贵的,你要我坐在这里听你继续废话的,就拿钱来买,我也不是不可以继续听你吹吹水。你要是说完了,这份牛排是100元,钱放下,人就可以走了。” 何德美的脸颊抽了抽,一份大团结的牛排,给她涨了十倍? 何德美干脆从包里抽出一捆钱来,扔在了桌上。 “我倒是想知道,你哪天来求我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幅德行。喔,还有,你以前心心念念喜欢的李卫军,似乎摊上大事了,你去救救他,说不定他心软又会看上你了……” 常锦礼还没听她说完,就捂着嘴巴笑了起来,本来一副得意洋洋的何德美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她又怎么了? 就听常锦礼说:“那种垃圾,也就只有你还将他当成宝一样,拿在台面上来说事。你都不要的垃圾,扔给我,是不是也太看起得他了?” 她还不知道吧?李卫军在医院那会,是怎样劝她回到他的身边。 “还有,早在你说这番话之前,李卫军就来求过我了,希望我能和他复婚。我早就已经拒绝过,怎么,现在你特意跑过来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何德美桌下的手悄悄捏紧了,好他哥李卫军! 果然男人都不是好东西,那头才离婚,这头就找上了常锦礼! 以前他不是嫌常锦礼十分厌恶的吗!!! 她今日沾沾自得前来,也不过是占着李卫军是她不要的,是她要离的。 想凭着这点来羞辱常锦礼,毕竟以前她为了李卫军卑微成什么样子了。 结果接二连三被告知的事实,却是李卫军早就被常锦礼嫌弃且抛弃了。 何德美气得一把抓住了刚才扔出来放在桌上的钱,“慢着,钱留下,人可以滚了。怎么,想吃霸王餐吗?下次想和我聊天,拿这么一点钱来,可不够。” 常锦礼依旧是那个坐姿,翘着二郎腿端坐着。 显得何德美有些气急败坏,她扯出僵硬的一笑,想将桌上的那捆钱朝常锦礼脸上扔去,却被刘队长突然的出现按住了。 她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起身,放出狠话,“我就看你能得意多久。” 说完,踩着高跟鞋迈开了脚步。 李婶这时赶紧走上前来,有些心疼那份牛排,常锦礼故意扬声说:“心疼什么,给狗吃我都怕臭熏了,没瞧见这烟别人抽过的么。” 何德美狠狠咬着后槽牙,朝着角落一个男人看了一眼后,这才走出门。 她前脚刚走出去,后脚角落里的男人就跟着站了起来。 常锦礼这会也跟着起身,走路的速度刚巧就挡在了要走出门的男人跟前。 男人很矮,站起来还不足常锦礼的肩头高度。 正因为这么矮小的男人,所以在店里吃东西,存在感不是太强,只不过她和何德美说话的时候,就留意到她时不时会朝那头看去。 这会,常锦礼伸出手腕来,摆在了男人跟前。 “胶片拿出来,不然,相机我给你砸了。” 这个男人偷偷拍她们,他不会以为她瞎的,没留意到吧? 以前那些狗仔老远盯着她拿出相机里的时候,她就能敏锐察觉到了。 那会的偷拍技术可比他强多了,他不会以为坐在角落,拿这么一个俄罗斯相机,像快砖头一样大,就管这叫偷拍了? 也不知道是何德美在侮辱她的智商,还是这男人在小瞧自己的智力。 男人却还不肯承认,一双手已经反射性捂着公文包了。 “什、什么胶片,我听不懂你说什么,痴线,你让开。” “行,我也没权利搜你身,这样吧,你没经过我允许私自拍我照片,刘队长帮忙打一下公安局的电话,我们一起去那边,让民警同志搜一搜好了。” 男人显然有些怕事,一听常锦礼要报警,匆忙将手举了起来。 “哎哎哎,别别别,我拿出来。”说完将公文包打开,漏出了一台傻瓜照相机,“我只是收人钱财,替人办事,你们也别为难我。” 常锦礼拿出相机,动作很快也很熟练一把将胶片就这样硬生生成卷给抠了出来。 当着男人的面就拉开来对着光看着那些成影。 “说吧,为什么要拍我。” 男人纠正了一下她的话语,“不是拍你,是拍你们。刚才那个女人给我钱,叫我拍她给你钱的照片,洗出来后,再带给她。我只是开家小相馆的,你不要搞我。” 当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何德美这个人真的是坏到心眼里去了。 在再三确认了就这么一个相继和胶卷之后,相机她还给了男人后,胶卷她直接泡下了水里。 男人还有些心疼胶卷,但是也什么话都不敢说,三步并两步的走远了。 茶餐厅里有个港人老太太,从头到尾看到了这一切,对着常锦礼说:“老板娘,小人难防,你们以后可得小心些了,我看那女人面相刻薄,指不准还得闹出点什么事来。” “阿姨说的可不是吗?大家都留点心眼好了,毕竟我们虽然没有害人之心,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李婶儿却有些不明白,“她找人拍这些做什么呢?” 常锦礼沉思了一下,第一反应就是受hui之事,再一细想,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何德美当真歹毒,她既然做人这般工于心计,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以往总想着,她不来招惹她,她就不去管这只死老鼠。 现在看来她错了,在还没闹出什么大事情之前,她总不能只防不攻了。 “没事,你们别担心,我去小卖部打个电话。对了,这几天你们都在店里吧,我去电话局去申请一下电话线,看能不能再拉多一条线进来,看看还需要什么文件,我好准备一下,万一成功了。 这几天可能就会又专人进来安装的,你们到时候注意一下就好了。” “好的,知道了,你去忙吧。” 常锦礼交待完之后,在去小卖部的路上,也在想,到时候服装店就不用开了。 靠近工地的时候,打个招牌就好,接受私人订制,这样就不用占着门面。 或者就在奶奶家一楼可以弄个开放式试衣间,她来到小卖部,本来是黄知青在守着的,以前黄知青是接线员,现在就换成是村里的赵奶奶了。 赵奶奶一见常锦礼来了,又抓着她开始唠叨了。 “锦礼啊,真的是谢谢你啊。自从你回来咱们村子,咱们的生活好过太多了。以前以为咱们这群女人,过日子都难了,谁能想到现在我们的月收入都要达到两万元了!” 常锦礼笑了笑,赵奶奶年纪大了,基本见一次常锦礼就唠嗑一次,本来说好了不要将钱的事四处嚷嚷,但是这始终捂不牢她们的嘴。 终于意气风发一回了,况且她们在娘家也能抬起头了,各个回去亲戚一个传两,两个传三的。 还有不少说要来渔村打工的,都被常锦礼请回去了。 村子有钱了,要来村子打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但是,目前她们“设备”跟不上。 店铺开发的跟不上劳动力,村子的劳动力已经够他们用的了。 况且,这些人情债以后开了缺口后,就会不断有人要来打工。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7节 常锦礼想起这事,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她拿起电话,对面的人接通了。 “喂,你好,是,是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 中午的时间,大家忙得几乎连饭都吃不上一口的。 刘队长前前后后给特产店里送着茶水,常锦礼就在村长办公室算着开销。 八十年代中后期的话,会有很多服装专卖店兴起,她现在可以先弄一个服装试穿点试试水。 而再过不久,鹏城有件大事就要动工了。 那就是鹏城要开始兴建机场了,这里头需要合作的企业就多了去了。 她的心里开始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如果挂靠在韩在石的公司,难免不是办法,还有可能后续利润都会被他们公司的名义给吃去。 这就好比,他们为韩在石的公司做了宣传。 是时候了,他们渔村也该成立一个公司了。 公司成立后,村长他们馋了许久的东风轿车就可以买了。 那么驾驶员也可以以公司的名义去考驾照了,之前他们想买车的时候,卡在了落牌上面。 没想到后来,再一细问。 个人的话不仅牌照难以落实,就连驾照也是只能单位人才能去学习。 这可让李会计和村长失落了好一会儿。 现在,他们去成立公司的话,在车子上不仅能实现他们的一个愿望,对村子也是一项空无前后的壮举! 常锦礼为她这个想法,有些期待。 她匆忙在本子上记下:1、成立公司。2、服装专卖试衣点。3、奶茶、茶水店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就是,机场项目上的竞标。 成立公司以后,机场的泥头泥尾都可以抢标。 但是,前提是他们得有实力。 要做泥头和泥尾,首先她还得成立泥头车的车队。 日系的泥头车现在在鹏城不多见,国人还多是重头车在拉运。 这个项目接下来的话,将会是渔村历史上最具里程碑的一样! 她现在有了这个先知,还得充分利用好才行。 她匆匆合上本子,想过去和大家说下,晚点开个会议的,她晚点还得等任顾来接一下念念。 没曾想,人才刚走出去,就看见一行穿着迷彩服作战靴的部队人员,有序地走进渔村。 她出来的时候,村长已经站在他们跟前了,不知在说着什么话。 这会常锦礼走出来的时候,大家开始散开,沿着挨家挨户就进门了。 “怎么回事?”常锦礼有些不解地问着村长,因为刚才是村长和他们交涉的。 村长显然也有些迷惘,“不清楚啊,但是是组织下来的人,说有任务要来搜查一下的。” 常锦礼看着那些人有纪律、有组织,一看就不是假冒人员。 他们挨家挨户进门,也不知道搜什么,细致到连米缸里的米都要掏出来看上一看,进门的布条都要摸上一摸。 几乎是每一户人家的东西,都翻了一个遍。 她听见他们的队长没用喇叭,却鸿声如雷说:“不要弄乱百姓们的家里,原样搜查原样放回!” 这会一户户人家里竟统一整齐的回了一句句:“是!!!” 茶餐厅、特产店里都没逃过,客人们也好奇,在搜什么,但是战士们一句话都不说。 常锦礼这会主动走到那名显然是他们领头人的面前,“你好,我是这里的村民。我想询问,我们村子是犯了什么事情,需要搜查什么东西吗?” 队长是一个看上去十分爷们的人,一张国字脸上线条粗狂,两条浓眉硬着阳光照射,都不带皱眉一下的,他简短地回了一声她的问话:“我刚才和你们村长说过了,是武器。我们在搜有没有存在武器。” 武器?常锦礼一时没明白过来,这会战士们又十分迅速地跑了回来,一个挨着一个站成了一队。 “报告,搜查完毕!” 与此同时,他们面前的大袋子里,装着一堆刀子、铁楸、就连叉野兔的大铁叉都给搜了出来,扔在了那个大袋子里。 刘队长就跟在他们身后,这会满脸惊慌看着常锦礼和村长,“完了完了,不会是我们惹上什么事情了吧!” 他虽刻意说得很小声,然而那名队长显然也听见了,他眉毛动了动,也没有吭声。 也不怪刘队长这般想的,毕竟何德美才刚来扔了一些语焉不详的话来。 第85章 奋斗第八十五天 这会, 男人朝他们走了过来。 经过报告后,所有人训练有素地朝着村子头尾跑去。 “村长,请你们这些商店在一个小时内先停止营业。这是我们的任务, 请你们配合。” 男人的声音粗狂又沉稳, 就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一般,会让人觉得他是对的。 村长和刘队长几人对视一眼后,也还是忍不住问道:“这个,你们是什么人?我们为什么要关店呢?” “我们是坑地武装大队的, 免姓贵。关店是任务,有领导要来,请你们务必配合。” 他这句话一出来, 就像平地一声春雷响一般, 直接在他们几人中间炸开了。 “领、领导要来?!” 虽然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领导, 但是值得这样大费周章的, 这领导一定是非同小可的, 大多就是大领导。 就是会是哪位大领导呢? 村长的嘴都抖了, 回过头来就想找李会计,往前走了几步后,又慌慌张张朝茶餐厅走去。 “你们、你们看见、看见李会计没?”紧张得都有些语无伦次了。 刘队长显然也很激动,他这辈子都没见过什么领导人物,就算是见到了也是从新闻里看到的。 这会一听这么一说, 也很紧张, 手心立马就出汗了。 只见他站得笔直, 憨憨地摇摇头, 将手心里的汗珠擦在了裤管上。 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 “在那个、那个什么, 特产店里。我回家立马收拾一下!” 为此他们几个人都匆匆跑走了, 对下常锦礼和贵队长在大眼对小眼。 接下来不过半小时,整个渔村的外人都被清场了。 清场之前,常锦礼还和他们致以歉意,应要求,他们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浅显表达,明日再来的话,会有折扣。 由于人数太多,黄知青他们决定也不登记人数了,直接明天就是折扣日。 经过常锦礼的简单培训后,她们现在也是懂得什么叫折扣了。 几个婶婶特别好奇,她们家里本身就没什么大件物品,也就不用多收拾了,这会也都围拢在一块。 “你们说,会是什么大领导要来我们这里看看呢?” “不知道啊,就光这件事,都够回我老家说半年了!” “他们来这里,是为什么啊?” 几人窃窃私语间,也没弄明白个事情来,就巴巴地站在路口,就想瞧着,究竟是谁要来。 奶奶从后厨也知道了这件事,这会她身上的围裙也给摘了下来,这衣兜还是常锦礼给她弄上去的。 她忙拉了拉常锦礼的手腕,“锦礼,你快瞧瞧,奶奶的头发有没有乱?” 常锦礼眼里含笑地看着奶奶,从衣兜里拿出一个篦子,匆忙将额前的刘海往后撇了撇。 “好看,哪里乱了,奶奶随便弄都好看得紧。” 常凤春笑了笑,“就你嘴巴甜。” 其他村里的几个婶婶们,一见奶奶都梳妆打扮起来了,全都跑回家去了。 这一出来,简直就看呆了那几个兵哥哥。 好家伙,大伙听是有领导来,看这架势,都把过年才会穿的大红衣裳给穿了出来。 常锦礼看着一个个都穿着长袖,裹得紧紧的,这大热天也是难为她们了。 毕竟大过年穿的衣服,即使鹏城这地方,不怎么冷,相对这个酷暑,也还是多少有些厚度。 战士们倒是一个个站得笔直,似乎一点都不为她们这些行为所影响一般。 目光凌然地直视前方,却又似乎能看见四周所发生的事情那样。 就在大家好奇且万众瞩目的期待中,一辆黑色加长型的轿车出现在渔村的路口,轿车的玻璃是黑色的,常锦礼远远看去,还有一层阳光照耀在上面的眩光色彩。 她知道是防弹玻璃窗户,其他几人没有看出来,然而此时,常锦礼内心已经有了大胆的猜测。 几名穿着整齐的人员下车来到后座给那位神秘的来访者,打起了一柄黑色的遮阳伞。 那人才刚穿着一条列宁裤腿迈下车子的时候,也不知村长是看到了那人,亦或是他猜到了是谁,突然激动地揪着李会计的衣领就要将他提起。 当然,以村长的力气当然是无法将人给提起来的。 这就变成了村长揪着李会计的衣领,扯得他衣服都皱了。 “村长,放手放手!”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村长的手,村长这会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黄知青和常锦礼,脸上激动的神情似乎让他的语言功能一时失调,好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 等他想到要说出口的时候,领导的脸也露出了车子外头来。 “是邓大领导!” 常锦礼微微有些吃惊,她没有见过他的真容,但是几十年后的莲花公园里都有着他的铜像雕刻,以及他对鹏城的提词。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8节 当初正是因为他用红笔在地图上的那么一圈,这个边陲小镇才得以在几十年后发展迅猛,成为改革开放面向国际的窗口之一。 可惜,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从新闻报道上知道这位伟人去世了。 且知道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看到港城回归,可惜事与愿违。 常锦礼的目光紧紧地随着邓大领导的行动而动着,他和无数影片中的形象一模一样。 身上穿的还是朴素的列宁装,头上那稀少的头发整整齐齐朝后梳着。 脸上的笑容看起来很慈祥,在他下车以来,就一直呈现在他的脸上。 他和她的目光对上了,还是那般微微笑着,不知为何,常锦礼心里涌现出巨大的莫名情绪来,就似见到一个悠久以来已经不可能会见到的真人一般。 和大家的激动所不同的是,常锦礼的表现过于平静,只是有人留意到的话,她眼尾也悄悄红了。 邓大领导在大家的指引下,进了村长的办公室。 常锦礼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他们会去搜索将有武器攻击性的东西都搜出来了。 小小的一间屋子里,全村的人都挤过来了。 谁都想见见大领导,更何况是邓大领导。 大家显然都有些激动,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领导。 像村长和黄知青他们,虽然也见过不少干部,但是邓大领导还是第一次见。 这会,村长开心地直握着邓大领导的手都不放了。 这会随行的还有区委书记,区委书记村长等人是见过的。 这会区委书记简短做了一个介绍后,大家这才明白过来。 邓大领导的到来是因为他们村子继龙岗那头,是第二条村子暴富起来的。 他早就收到了报告,说渔村村民早已经月入过万了。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就是,当初村长担心这月收入以后会降上来,所以当时保守填写的是万元村。 实际发展到今天,渔村的村民妇女分红下来的话,已经达到了两三万一个月了。 大家都勤俭节约惯了,光从她们的外表来看,断断看不出,就寻常一个农民模样的人,竟是万元户了。 而听完汇报的邓爷爷这会来,就是想实地考察一下,看看村子的变化。 在逛完茶餐厅和特产专卖店时,在看到里面竟然有刚刚流行起来的电视机、电冰箱和电饭锅时,他都不禁开口了。 “看来打开国门是正确的,你们这些东西都是港城进口的吧?” 他摸了一把电饭煲,见到上面粘着一滴酱油,他也伸手摸去了。 常锦礼点点头,站了出来,“是的,诚如您所见。这些都是从港城进回来的,还有些从弯弯那里用外汇券换来的东西。” 邓爷爷笑笑看着常锦礼,突然不着边际来了这么一句:“真的是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你们这茶餐厅的设计风格,我就瞧着和国外很像。 要是我们国内普及的话,得起码有10年的距离,不,20年的距离。这也是你弄的?” 果不其然,邓爷爷是直接瞅着常锦礼说的,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只觉得那双看向自己的眼睛里,藏着很多大智慧。 “对的,也不止是我,是我们村里的人共同建造起来的。我们这里,少了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成。” 随后,邓爷爷又表扬了一下她们村子。 “就是这里的房子也得重新建造一下了,不然你们这两间店铺的风格,显得和整条村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村长平日里也不会这般积极,这次倒是又站了出来。 “领导说的对,我们下一本就准备改造我们的房屋了。我们村子里已经攒到不少钱,等到了八十万的时候,锦礼说请设计院统一来设计,我们这里可以设计出90栋小洋楼来。” 村长说到这里的时候,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李会计也插话,“村长不止,锦礼还说要有小花园的,开放式花园,再摆上几张洋气的小白椅,还有那个什么池来着……” “喷水池。”常锦礼适时补充上去,这些老一辈的人因为见到邓爷爷的激动,更有着急于展现的心情。 他们是做梦都没有想到,整条村子齐心协力在干着大事赚钱,却能引来邓领导参观。 这哪里是他们能想得到的,村长在一旁念叨:“不行,晚上我就去找牌匾匠人,将邓领导来访的日子和说过的话都刻下来,挂在咱们村子!不不不,是立个碑!” 邓爷爷一听存款已经如此之多了,也敏锐的意识到,万元村的称号,似乎还不止是一万元的。 再一细问之下,大吃一惊。 同行来的人除去邓爷爷和区委书记之外,还有一个报行的记者。 显然都有些吃惊。 第一个万元村虽然不在渔村这头,但是他们这边的速度比那边几乎都要翻倍了。 况且,那条村子他们也是去过的。 虽然他们住的条件已经比这边好上一倍了,但是,大家团结拧起来的这股劲儿,他们却觉得渔村还要来得强。 别小瞧这股拧起来的团结力量,后劲可是十足。 邓爷爷在逛了一圈后,显然对他们为何能达到户户上万的成绩,显得十分有兴趣。 这会,就又回到村长办公室了,听着村长和黄知青的说道。 一边说道,他时不时就点点。 村长说到后来,都哭了,“改革开放真的好,真的好!我感谢党感谢组织!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了!” 李会计一看村长哭成这样,当初他去看病的时候,都没哭成这样,他也转过头去,悄悄抹了眼泪。 是啊,现在日子好了。 谁能想到,十年前,他们连地瓜都吃不上。 因为村里的男人没有劳动力,还得靠女人出去找编织活儿来上交抵扣粮食呢? 那会的他们,都是靠着国家接济的人儿啊。 现在倒是出息了,他们不仅要大干特干,还要带领全国,给他们做出一个好的榜样来! 要向他们证实,改革开放这条路子,他们走的可好了! 邓爷爷全程都是笑呵呵地听着,听着 听着眼睛也泛起了泪光。 常锦礼也不知道他真真切切能听得到多少,因为她显然看出了他听力不怎么好了。 常锦礼这次的实地考察,并没有过多的参与。 她就像一个大功臣,功臣身退后藏起的名与利那般。 有些欣慰地瞧着村子里的人,村里的妇女各个都喜庆洋洋的。 当然已经不少人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层薄汗来,但是她十分理解他们。 常锦礼也知道,这次邓爷爷来访过后,对于村子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契机。 一定会吸引更多的企业或者商店将目光放到他们村子上头来的,而对于邓爷爷来说,或许也是最后一次来他们村子了。 想到这里,心中有喜有忧。 第一次见到他,或许也会仅有的一次了。 他临走的时候,特意跃过众人,过来和常锦礼握了一下手后,轻轻说了一句:“加油”就挨个握手,离开了村子。 武装大队搜出来的武器,尽数还给了大家。 对于他的离去,村里人还是一副斗志昂然的模样,似乎是因为邓爷爷给激发了更强劲的上进心一般。 果不其然,记者临走前也说了一句:“相信我们不久的将来就会再见的,电视台一定会来邀请大家的。请大家一定要先上安区电视台!” 友好的告别后,村长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他忽然转过身来,看着穿得红红紫紫的村民们,“刚才发生的是不是真的?我会不会是犯病了?我觉得刚才的一切有些像是做梦一样的感觉,我直到现在都觉得脚是轻飘飘的。” 这会,刘队长才笑了开来,刚才邓爷爷他们在的时候,刘队长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是真的,村长,刚才邓领导来了!” “是真的是真的,好好好,那我们大家要继续好好干下去,不为钱也得为再次见到大领导是不是!刚才领导也肯定了我们的做法,认为我们是全国人民的一个先进榜样。 说实话啊,这比表扬我一个人可要自豪多了。这是我们村子共同努力出来的结果!” 领导说等他们再翻一倍人均价值的时候,他就会回来看他们了。 常锦礼看着在场的人欢呼的模样,她却有点想离开渔村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得等渔村一切都建立起来的时候。 她想出去走走,看看这个年代国内的其他城市风景。 看惯了21世纪的风景,属于这个年代的味道,她被困到渔村,已经许久许久了。 奶奶却察觉到她有些不同于别人的情绪,走了过来。 “锦礼,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累到了?昨晚小顾就说你有些感冒,要不你别去接念念了,我和小顾去接得了。” “奶奶,我没事,我就是看着大家高兴,有些想法。我没有感冒,你别老听任顾乱说。” 奶奶这会倒是没依着她,“那人家是关心你,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奶奶一边说着,一边点了点她的鼻头。 “喏,一说曹操,曹操就到了。你们快去接念念吧,今天的店也开不成了,我现在就回筒子楼。喔对了,我得去地里摘点青椒,李婶儿给了我两颗皮蛋,我回去给你们做擂皮蛋吃。” 奶奶说到高兴之处,还有些可惜,“你说这人也真奇怪,当初我去那个钢铁厂摆小摊的时候,虽然也累,但是却感觉很满足。现在开茶餐厅了,我一样是做吃的,怎么总感觉比不上摆小摊贩呢?” 常锦礼回头看到了任顾刚下车,她伸手朝他摇了摇手,他立马就看到了。 微微笑着,迈开大长腿朝她走来。 她听到奶奶这般说后,开解她,“奶奶,你现在只是还不习惯这种生活模式。你要是不喜欢做西餐的话,咱们院子门前不是弄了几个柴火锅吗,你就给他们弄柴火鸡好了,西餐的事情交给那些婶婶们去弄,不也挺好的吗?” “哎,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想的。” 常锦礼看了一眼奶奶的表情后,奶奶就催促他们赶紧去,她就去地里摘辣椒去了。 任顾过来接过常锦礼手上的小胶袋,发现里面装的是小发夹,五颜六色的十分好看。 自然拉起了她的手,带着她朝车子走去。 “这些给念念的?” “嗯,黄知青自己做的,也不知道她哪里要来的明胶,一朵朵小野花被明胶包裹着粘在了夹子上头,当真好看极了,等会也拿点给暖暖吧。”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19节 “行,都听你的。” 上车后的任顾,显然发现常锦礼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 常锦礼先是把邓爷爷来访的事情说了,任顾听了都觉得有些吃惊,更是为常锦礼他们感到骄傲。 谁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呢! 瞧瞧自己的女人和村子里的妇孺,将村子做得风生水起的,连领导都闻声而来,实地考察来了。 “你们做的很好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好,所以不开心?” “也不是不开心,就像你说的,其实我投入的心血还不够,还能做得更好的。我看今天村长他们都好开心,为村子建设是真诚在笑着。 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其实能让村子更好。”她来自先知,怎样快速来钱,她其实都知道。只是,她都没有选择去走那些路。 任顾见时间还有些早,所以开的很慢。 他空出右手来,牵住了她放在大腿上的手。 “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相比,当然永远都不会满意的。我也会时常那样想,如果我过去做得再好一些,或者那天在清水河桥洞下反应再快速一些的话,是不是,一切就不同了。” 常锦礼侧过了脸,手上无意识地捏紧了他的手指。 任顾无意中的一句话,却说中了她的确来自书外世界的未来。 但是,也从侧面说明了,他无数次后悔过清水河那日的事情,他也曾想过回到那一日。 同时,她也知道,他说这些,只是为了安慰她。 “对不起。” 任顾却笑了,“你不用道歉,我只是想你开心点。显然,我举例不当。” 常锦礼却深深吸了一口气,“可能我这个人,还是有些执拗,我如果说哪些东西以后会很值钱,或者哪些东西卖给国际友人会得到高昂的利润,你信么?” “我信。但是,我知道那不是你想要的,你也不开心。现在渔村建立起来了,是大家一起努力的。你的目的,不正是想村子里的妇女自强起来吗? 不是为了钱,锦礼。” 但是,有的时候这两者又是密不可分的。 “锦礼,你做的已经够了。”任顾又补充了一句。 她点点头,以前的她哪里会如此,大抵可能她也是想从任顾的嘴里听见一丝安慰吧。 “不说这个了,你听奶奶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老人家可能觉得有些束缚了,以前摆摊想怎么弄怎么弄,现在店铺经营证件要去工商局办,以前打买办的前身是吧,现在不打买卖了,打证件了。 奶奶在做菜这方面也多了许多要求,着装、卫生安全那些,对于老人家来说。她的思想还没跟上这些条条框框,觉得被束缚了,不舒服。” 原来是这个意思,常锦礼缓缓点头,亏她还是活了两世的人,有时候还不如任顾活得通透。 车子刚停好,她坐在车上,就看见刘老师带着李仁义出来了。 想起不久前来找茬的何德美,不禁觉得唏嘘。 自己的儿子都不管,还记得来找她茬,啧。 第86章 奋斗第八十六天 常锦礼的目光穿过车窗, 看着车窗外李仁义抿唇笑的模样。 这个孩子的心思远比书中所展现的要来得深沉的多,况且作为书中的男主小时候,智商也是被塑造得尤其高。 刘老师和周围人打了几声招呼后, 这才领着李仁义转身朝马路对面走了。 常锦礼看着他, 想到他长大成人后,娶到了温暖,并靠着温暖的家世,一举成为了商业大佬的结局。 而何德美更是母凭子贵, 在商业上也到了一手遮天的地步。 李卫军更不用说,更是在家产过亿的情况下,转身假惺惺做起了慈善公益活动。 在商界和名流社会, 都占尽了好处。 他们在人前都赢得了老好人的虚名, 还用钱财供山区孩子上学, 为盲人提供医疗资助。 但是, 现在明显温暖对李仁义的态度就起了很关键的一环。 只要在这个关键的环节上阻拦一切, 后面的成败就看此了。 但是, 似乎都无需她出手,她就感觉到一切都在向另一个方向发展着。 马上就要到周末了,温曦的电话也来过几个,无非就是希望他们过去作客的愿望。 本身只是客套之词,没想到温曦却很认真的邀请了。 常锦礼婉拒了, 她表示等过段时间一定过去作客。 顺带, 她在电话里提及了那日发生在校门口的事情。 常锦礼知道, 单靠她一人的力量是改不了学校高层的决定的。 督促和推动关于落实如何有效提高小朋友们的校外接送安全失忆, 必得还需要一些权贵的加入。 显然, 温曦是很适合的人选。 况且, 如果那日不是念念, 温暖就真的会被掳上车子了。 温曦当时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吓到电话听筒都掉到了地上。 因为大咧咧的温暖,根本就没把这件事告诉过家里人。 “谢谢你,锦礼,你肯告诉我们这件事。我们也尊重孩子,不会在孩子面前提起这件事。她不告诉我们也必定是有她的道理。 但是,学校方面我们一定会去提建议的。这样的环境别说孩子,我们做父母的又怎么能放得下心?” 常锦礼想起读多一个学期就要给念念转学的事情来,“不要客气,正因为我也担心闺女,所以知道你们一定是和我们的想法是一致的。 我想只要我们和学校谈谈,说不定就能有解决的方法来。 对了,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的。念念我打算下学期就给她转学了,因为我家先生要买单位的房子。 市里房子离这里太远了,我知道南头一中不错的。 那学校的师资是整个鹏城最好的,要不,你们也了解一下?我觉得两个小朋友现在处得挺好的,以后说不定也是彼此最好的朋友。 况且我看暖暖的英文可以给念念上课,念念的奥数也可以教一下暖暖,两个小朋友学习上可以相互帮助,课后我看她们也投缘。” 常锦礼希望她们能继续做好姐妹,一来温暖作为女主,只要能和任念继续好下去。 未来就不会出现为了李仁义大打出手的局面,任念也不可能会为了争夺李仁义对温暖痛下杀手。 但是,让常锦礼都没想到的就是,温曦竟问她:“你们家要买哪里的房子?” 常锦礼转念一想,任顾他们不是要推出楼花的政策么? 于是,趁机和她提起了这件事情,温曦当场就表示,等温暖回来,她会询问温暖的意见,让她决定要不要转学,另外只要她点头,说不定两家人会成为邻居。 常锦礼那会在电话那头都笑开花了,虽然对这件事没有百分百把握,但是,八成的把握还是有的。 这会,常锦礼的心思被滴落在车窗前的小果子给拉了回来。 看到温暖一人正等在匝门内,没有出来。 任顾就说:“你在车上等等,我下去接她。” 她看着这高大的男人牵着任念的小手过马路时,总觉得十分温馨的模样。 刚打开车门,她就问了,“念念,暖暖没和你一起放学吗?” “没有呢,妈妈。她被音乐老师留下来了。” “喔?那她肯定表现得很好,老师才将她留下来了。” 这会念念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纠结,摇摇头,“妈妈,不是的。暖暖唱歌,我们都好难受,老师让她留下来,她要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教。” 常锦礼:…… 那她还真不知道,毕竟书里以前也没提过,原来温暖是音痴啊…… “妈妈,我考考你喔,我们今天来了一个自然课的老师,老师问我们天为什么是蓝色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唔,妈妈觉得一定是因为我们的地球也叫蓝星的缘故。” 常锦礼笑了笑,故意逗任念。 “不对不对,妈妈,是因为光的散射原理!” “哇,咱们念念好棒啊,现在也可以做妈妈的老师了。” 显然,面对常锦礼的夸奖,任念是开心极了。 想到几个月前她的敏感状态,自卑且内向,和现在的她仿佛判若两人一般。 两人有说有笑地就回到了筒子楼,显然任顾工作上遇到了什么难题。 他在回来的路上也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的,常锦礼也没多问什么。 就在三人往上走的时候,迎面下来一个人,是孙颖。 孙颖见到他们以后,十分热情地打了招呼。 “任大哥好,嫂子好,小朋友,你也好啊。” 任顾点点头,常锦礼倒是大方地回了一句,“你也好啊。” 孙颖却忽然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拍拍自己的前额,“哎呀,我忘记带钥匙了!” 常锦礼看她满脸的着急模样,提醒她,“楼下值班室大爷有备用钥匙,要么你去找找他看?” 不知为何,常锦礼这句话才刚说出口,孙颖似乎有些意外,之后就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好、好的呀,谢谢你们了。” 然后两人就错身,走开去了。 然而,就在几人刚回到家,看到奶奶已经在做饭的时候,门被人敲响了。 常锦礼身上的挎包还没来得及放下,才打开门,发现是孙颖。 孙颖一脸不好意思的神情,“那个,那个我可以来你们家吃顿便饭么?我的票子落在单位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0节 常锦礼也跟着愣了愣,她点了点头,笑了笑,“那快请进吧。”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给她弄洗澡水的任顾说,“任顾,你同事来家里吃饭了。” 任顾显然也不知道常锦礼说的同事是哪一位,这会正两手沾着泡沫从卫生间探出了头来。 孙颖站在门口看着任顾这个样子,似乎有些惊住了。 “快进来吧。” “喔、好的。”孙颖这才收回目光。 奶奶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动静声,一边抄起锅铲,一边看向门口,“哎哟,小孙来啦,快进来吧,一起吃饭。” “谢谢奶奶呀,打扰了真不好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任顾将阳台上常锦礼的内衣给收进了房间,顿时本来想说什么的,却忘了,呐呐看着任顾的背影瞧着。 常锦礼这会也在房里,将包包放了下来。 下午因为邓爷爷来访的事情后,她心里总有些朦朦胧胧的想法。 但是没有时间细想,想着晚上再说。 这会,任顾也进来了,将她的衣服放在衣柜里,他见这个角度没人看见,凑过脸来亲了亲她的嘴唇。 因为孙颖来了,任顾给她调的热水,显然也没了用处。 常锦礼这才反应过来,抿了一下后,拧了他腰间一下。 孙颖这次进来,是第一次来这里。 十分好奇的环顾四周,不禁开口赞道:“家里收拾得真整洁,常姐姐一定很贤惠。” 她说出口的这句话带着一半的赞美,但是却也同时认为,适合任顾的女人得是活泼型的。 贤惠型的女人,更加像是为了成家而娶的。 然而任念从房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却开口了,“不对喔,家里是爸爸收拾的,爸爸说不舍得让妈妈累着。” 孙颖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凝固住了,本有些和善的脸显得有些尴尬。 “啊?这样啊,看不出来啊,任大哥这么顾家。” 虽然答案有些让人出乎意料,但是她又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常锦礼什么都不做的话,和任顾也过不下去。 刚才还看到好像是任顾在里面洗衣服,还给她收衣服。 可见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男人,可是,男人也是需要被人照顾的。 他长期单方面照顾人的话,也会有累的一天,他们两个就是不般配。 吃饭的时候,大家对孙颖都算热情的。 在她再一次看到任顾将小鸡蛋夹进常锦礼碗里的时候,再三留意过常锦礼没有给任顾夹肉时,她心里不仅摇头,觉得常锦礼这个女人当真是恃宠而骄,不会照顾丈夫,给不了任顾幸福。 即便今天常锦礼做得样样周到,按着孙颖这人,也定是会从别的地方给挑到毛病的。 她只不过是给自己找不同的理由和借口,让她去为了争取自己的所谓幸福,为了解救所谓不幸的任顾,而做的解释罢了。 “小孙,不要客气,多吃些。”奶奶和常锦礼都客气地招呼着孙颖,饭后,本来任顾是要和常锦礼下去散散步的,因为孙颖还在,所以两人都不好走开。 孙颖这会问起常锦礼,“常姐,任大哥这人是不是平时都很无趣?我看他经常都不说话的。” “不会啊,你不知道,有时啰嗦到要死……” “常锦礼,你好去洗澡了,水已经凉下来了。”显然任顾有些警告意味地喊住了她,让常锦礼乖乖闭了嘴,临走前,她还嘟囔,“切,哪里有说你什么了。” 孙颖眼见着经过任顾的常锦礼,被任顾悄悄揉乱了一头的发丝,还被常锦礼敲了他肩膀几下。 她越看心里就越不舒服,找了个借口,赶紧出门了。 出了门后,又有些后悔。说不上来为什么这样,就是想多看看任顾的生活。 然而,她的心里也会浮现出一个个念头,看了又能怎么样? 但是,不去看的话,不去做出一点努力的话,她又不甘心。 随后,她在他们门前走了几圈后,猛然想到了一个方法,毅然决然决定等到放假,就去找观音山的大师求个法子! * 本来晚饭过后,任顾会和常锦礼下去散散步,消消食。 但是,由于孙颖的到来,使得他俩错过了散步的时间。 常锦礼就陪着任念做了会作业后,耳朵听见奶奶仍抓着任顾,激动地念叨着见到了邓爷爷的心情。 “哎呀,小顾,你见过他吗?人老好了,大老远见到我们就挥手了,走的时候还和我们一一握手! 要不是我得给你们做饭,我这手都不想洗了。” 念念在看着童话书,忽然把头探了过去,“太姥姥,不洗手不行的喔,老师说手好脏的,饭前要洗手的。” 常锦礼在一旁听着,差点笑了出来,憋了好一会才忍住。 奶奶显然有些接不上话来,努了努嘴后,明显张口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怎么说都解释不清,最后还是任顾站了出来,揉了揉念念的头发,“去看书吧。” 因为这个插曲,常锦礼也有了些想法,她走进房间,坐到了桌子前,拿出笔记本来。 邓爷爷来访过后,常锦礼的思想有些转变了。 毛.主.席常说的一句话:“为人民服务”的真谛究竟在哪里? 常锦礼为着这句话多了一丝沉思,她当初建设渔村,是因为看着渔村的妇女们觉得可怜,更多的是同情。 也想时下的女人们团结起来,万众一心,搞渔村建设。 但是,若说有多伟大,伟大到为人民服务,那倒是没有的。 邓爷爷今天说起的毛.主.席的那番话来,她是相当有愧。 她对于书中未来的先知,仅仅只用在了渔村上头。 确切点来说,只关心“自己”民生金钱方面。 想到这里,她也当真确切想到了可以发展鹏城的一些建议来,当即写了一封致罗布的信。 信中是如此写的: 罗市长,展信好。 我是常锦礼,给你来信,是因为深受邓爷爷的鼓舞,我觉得身为鹏城的市民,我也愿为建设新鹏城贡献出一份力量来。 我虽然时事关心不足,但是就目前鹏城的发展情况来看,我有几分愚见。 1、若要发展鹏城的经济,首先是否可以挖掘鹏城到港城的旅游业,其次开展亲情游,再到有亲戚关系的过港手续是否可以简化? 常锦礼落笔的时候,是因为以后的鹏城,往返港城旅游业会开发得很成熟,每日将近有上万的人流量进出。 而过境处,会分为非常住户口人员由人工窗口验通行证过关的,而快捷通道验指纹直接过关的则需办理其他手续。 光这一点,是否可以利用让他们先开发? 想了想,常锦礼咬了咬指尖,又落笔写到第二点。 2、将三来一补产业慢慢开始转型,未来需要的更多是科技含量的产业。 她写了这句话后,又提笔划掉了,该如何展示给他们看未来是个科技化的社会? 况且光这样说,他估计也不能理解。 30年后的鹏城,科技企业占比已经超过了港城。不再是来料加工厂的密集地了,若想提前让鹏城进入这个进城,还是得重视人才的发展。 想到这一点的她,又在划掉横线的后面接着补充,2、吸纳人才,可优先考虑打破乡镇、农村户口的界限。有优秀人才,可调配户籍地分配。 82年的鹏城,虽不像70年代那样,农村的人想进城都是一件难事,更别说农村的人去城镇打工了。会被清理成盲流,遣送回村里的。 以前的人,在城市户口上就是有着天然的优越感,城镇户口值钱,是因为做什么事能得到的资源都比农村户口好。 如果鹏城能打破落户规则,那么必定在人才引进上,会走得比其他城市快上一些。 她抬头又想了想,门并没有关上,这会她的目光落在那个靠在椅子上看着报纸的任顾身上。 旅游业是从事件出发想到的,城市户口是从人身上想到的,还有什么呢? 她不自觉拿起笔头戳了几下自己的脑袋,再抬头去看任顾时,却发现他静静地盯着自己瞧着。 两人视线对接的时候,她心里忽然涌现出了第三点,她立马提笔就写了下来。 3、将鹏城经济和港城相结合,它是我们看世界的一个窗口,我们也是他们商品进口的一个重要渠道。 常锦礼奋笔疾书着,她心想:尤其是现在这个年代,什么都依赖进口商品,大到冰箱,小到一双丝袜都是进口进来的东西,如果能紧密和港城合作的话,这将是一个互赢的局面。 我们的购买力度可以帮忙港城经济,而港城的商品也是内陆所需要的购买品。 最后一点,常锦礼下笔的力道显然要大上许多,所以显得最后这一行字十分清晰且笔迹很重。 第4也是最后一点——我们鹏城要自强,唯有强了,作为改革开放的窗口示范城市,别国看了,才不敢再欺负我们华国之人! 常锦礼看了之后,满意地再次浏览了一遍,才细心地将它对折三下,装入了小黄皮信封之中,封面写了罗布亲启四次,就去厨房拿了一点米饭,将封口给黏上了。 “任顾,这封信你帮我拿给罗.市.长吧,这里面有我对建设鹏城的一点建议。” 常锦礼说完,就想转身将信封放在桌上,未料从身后却传来了一声,“no” 常锦礼:? 她转回身,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了一眼任顾。 “什么?” 任顾很淡定地挑挑眉,重复说了一遍,“no。” 常锦礼:…… “为什么啊?”显然她很是不理解,为什么他要say no? “你如果将对我的称呼换一换,我倒是考虑帮帮你。”说完,任顾将手上的报纸平放在桌子上,笑了笑。 常锦礼定了三秒钟后,也微微一笑,往前走了几步路,探下身子,双手撑在桌子上,细声细语地说:“好啊,老任,帮帮我呗~” 任顾:…… 显然常锦礼知道他想听她叫什么,她就偏不。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1节 她看着任顾一脸吃瘪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大到都准备要睡觉的奶奶都抹了点雪花膏就将头伸了出来,“锦礼,别笑了,等会将念念笑醒喽。” 常锦礼立马捂住了嘴巴,对着奶奶点头眨眼睛。 任顾刚站起来,显然想对她做点什么,恰巧奶奶的声音让他的行动没能继续。 等奶奶才刚关上门,要睡觉的时候,常锦礼就被任顾像提小鸡那般,整个人给架着进了浴室。 常锦礼:? “你该洗澡了。”说着这话的任顾脸不红心不跳地撩起了她衣服下摆,手也探了进去。 常锦礼:? 对不起,她一个人就够了。 她匆忙按住了他的手掌,他手掌有些发烫。 “好,我该洗澡了,你该出去了。” “我帮你刷背。” “不需要” “你背上都长泥斑了,自己没刷干净吧。” “任顾,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 她的话没能说完,两人的鼻息就交缠到了一块去,这人真是的,家里还有两个大活人呢。 况且这里位置小,两人都只能站着。 任顾显然也没打算真的要在这里做什么,搂搂抱抱她几下之后,再啃了啃她的嘴巴,就放过她了。 等她洗完澡的时候,任顾拎起她的小裤裤就进去帮忙清洗和接着洗澡了。 常锦礼蹲下来想在柜子里找个小杯子喝年橘水的时候,忽然看到了几瓶红酒。 那是任顾父母特意从国外带回来的,想到来了这里几个月,都没喝过红酒。 她瞬间就有些馋,家里没有红酒杯,她干脆从桌子上拿了一个公鸡印花的玻璃杯,再看了一下开瓶器,这会的开瓶器竟像是一根针一样的东西。 她细致地看了一眼玻璃杯里没有水珠之后,这才吃力地将红酒给打开了,一打开就闻到一股葡萄酒的芬芳味道。 以前有段时间,她每天晚上睡前都要喝上一小杯的,现在太久没尝到它了。 有些迫不及待地倒了小半杯,醒都不醒酒一下,就着笨重的玻璃杯,意思意思摇晃了几下,让酒和空气充分氧化后,轻轻喝了一口。 入口的酒不是十分顺滑,还有些涩,但是这味道也令她有些怀念。 她又喝了几口,转眼间杯子见底了,她又倒了半杯下去,正喝一口时,任顾推门进来了,他进来的时候,头上的发丝还有些没干,穿着一条短裤,看到她手里的酒后,愣了一下。 “别这么喝,会醉人的。”任顾显然觉得她是只偷酒喝的小馋猫,在告诫她贪杯易醉。 常锦礼心里笑了笑,姐姐大喝特喝的时候,千杯不醉他都还没出生呢。 她才刚大言不惭想了这么一番话后,眼前就开始晃悠了,她站起来的身子明显都感觉有些站不稳。 常锦礼:? 作者有话说: 明天要去吃酒席,所以星期天的更新没时间提前写了,快的话星期天下午会更新,晚安,宝子们。 第87章 奋斗第八十七天 常锦礼一只手扶着桌面, 另一只手又看了一眼红酒的瓶身。 不对啊? 度数也不高,她一喝就能喝出来,就是普普通通的红酒, 甚至还有些苦涩的后调感来。 这和葡萄的品种是相关的, 但是就这点酒精对她来说,当真不足以让她上头。 但是,这明显晃悠悠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显然进来的任顾也看到了她脸上的表情,他三步并两步走过来, 拿走了她手上的酒瓶,也一并拿过她手上的杯子。 “你喝得太猛了。”说着,手就扶上了她的腰间。 常锦礼当真有些哑巴说黄连, 有苦说不出的憋屈感来。 她也猛然联想到, 是的, 她过去确实能够做到千杯不醉。 但是, 现在这副身体不是她的, 所以这才导致她会觉得头晕。 是了, 原身别说喝酒了,是碰都没碰过的。 不行不行,是真头晕了。 常锦礼这会有些后悔,闭上双眼,任由任顾将她抱到了床边坐着。 她闭着眼睛, 揉了揉太阳穴。 即便闭上了眼睛, 但是还是觉得脑袋在旋转。 任顾似乎叹了一口气, 将那玻璃杯里的红酒给倒了, 又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后, 递到了她唇边。 她掀开眼睑看了一眼任顾, 刚才听见他叹气, 以为他生气了。 这会对上他的眼神,却没看出来有怒意。 乖乖低头,什么都没说就着玻璃杯喝了几口。 却忽然想到,似乎任顾真的没有向她发过脾气,想到这里她忽然裂开嘴笑了笑,伸手去掐了一下他的脸颊。 任顾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后,手里的热毛巾直接给捂上了她的眼睛,她“唔”了一声后,歪着头给蹭开了。 任顾手又跟了上来,在她脸上轻柔抹了几下后,也关灯上床了。 “睡觉吧,睡醒就好受些了。” 常锦礼固执地说:“我真的没醉。” 任顾侧躺着将她又往自己身边搂进,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 说完这句话后,任顾也没有再吭声了,闭着眼睛,呼吸清浅,在她的头顶有规律的吐着呼吸,拂动着她的发丝。 她有些难受,就又开口了,就像她很想说话一样,“要不要我给你唱一首歌?我那天听念念唱着,挺好听的。” 任顾似乎睡着了一样,连呼吸的节奏都没有乱上一丁点。 常锦礼见他没有吭声,就又开口了。 “任顾啊,我发现你们这个年代,歌曲虽然有着深刻的年代味道,但是却挺耐听。” 任顾这会终于睁开了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脸蛋,有点热。 “别说胡话了,快睡觉。” …… 常锦礼终于安静下来了,然而安静不到五分钟,又开始了。 “我有些热。”说着,竟自动自觉将衣服给脱了。 脱了之后,又觉得席子都是热的,还想闹着睡地下去。 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睡地下去,但是嘴巴就那样自己说出来了。 任顾在她再次动来动去的时候,一把将她的脸拧了过来,滑溜的舌头精准地滑了进去。 她嘤咛了一声,皮肤发烫,不知是红酒亦或是夏日的缘故。 平日里一直怕的常锦礼,每每两人都发乎情止于礼,这会两人都有些冲破守旧。 最重要的是,常锦礼竟然一声喊疼的呼叫都没有。 任顾克制又隐忍的带领下,两人终是抱在了一起。 常锦礼最后只觉自己全身发烫,窗外的月光格外的亮,而后便是沉溺且沉迷,最终累极沉沉睡去。 而餍足的任顾,最后帮她擦拭过后,自己也抱着她入睡了。 * 第二天醒来的常锦礼,有些茫然,身体还有着强烈的不舒适感,她翻个身都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脑海里的片段陆陆续续从容翻过,她坐起了身子,看着自己清凉的身上。 常锦礼:…… 她原以为,会是十分浪漫的第一次。 然而,事实上,她明明疼死了,记忆中似乎还口是心非的说:“不疼” 常锦礼:? 事实证明,在任何情况下,意外都是有可能发生的。 她昨晚又怎么能料到,原身是当真一点酒都碰不得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腰间被楼上了一双手,将她拉了下来。 “再睡会吧,还早。” 任顾闭着眼睛搂着她说着,臭男人,她明显感觉到这个人是醒了的…… 她推了推他像只小狼狗一样,扒拉上来的爪子。 “不要啦,我不舒服。” 任顾一听她说不舒服,又睁开了眼睛。 “哪里不舒服?” “你说呢?” 沉默了几秒后,任顾才回答,“下次就不会了,昨夜没控制好。” 常锦礼这会记得十分清楚,这大狼狗一来来双倍的,能舒服么? 况且,她也不想对比,他的技术当真有待提升。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2节 从侧面来说,他确实可以证明出了,他经验缺乏,位置都弄错了几次。 本来常锦礼都已经躺了下来了,却猛地翻身坐起,完了! “昨晚,有措施吗?” 被常锦礼突然这么大动作坐起来,这么一问,任顾也有些懵了。 她听着任顾的抽气声,也跟着抽了一口气。 立马开始找衣服穿起来,表示要去厕所。 任顾见常锦礼进去洗手间,很久都没出来,也跟着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这会奶奶都还没起床。 “锦礼,你好了吗?”他压低了声音,在门边上说到。 里面传来了冲水的声音,这会她才走出来。 两人回到房间后,房里的灯已经打开了。 “明天我去找找看,吃点紧急药吧。” 任顾偏过了头去,没有看向常锦礼,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有些沉默。 许久之后,任顾道歉了,“对不起,锦礼,是我不好。” 常锦礼摇摇头,“不要紧的,这个不伤害身体。况且,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对你和我,或者对念念也是最好的。” 任顾拉了拉她的手,玩弄着她的指间,而后轻轻亲了亲她的指尖。 “对不起,你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 常锦礼靠近任顾,温柔地抱住他,拍了拍他的后背,“我不觉得委屈,况且,现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也有我的私心。” 两人都没有再回到床上睡,任顾去做了早餐,而常锦礼将衣柜里给念念做的新衣服给拿了出来。 等奶奶起来的时候,都有些恍惚。 今天这两人是怎么了? 任顾还一反常态给做起了早饭,她看着被烤焦的番薯,和米汤,露出了疑惑的脸色。 最高兴的还是念念,念念身上穿的是她改良后的运动服。 依旧采用防水防风带设计,运动服用的是单层设计,这样裤子就不会闷热。 上衣是白色棉服,给设计了一个衣领,看上去也更像是几十年后的校服了。 这会的学生都是穿私服的,没有统一的校服可穿。 两人提前出门,将念念送到了学校之后,念念说明天有围棋比赛,会晚点放学。 两人都高兴地表示她要加油,就在路口分别,任顾也开着车将她送到了渔村后,也开启了新的一天的忙碌。 由于昨天邓爷爷的到来后,村里人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在忙碌着。 常锦礼也全身心投入到了忙碌之中,心里却时不时想着,那封由任顾带给罗布的信,不知道任顾给了他没有,他看了又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晚上没有等来罗布的回信,却得到了一个天大的消息。 是念念学校教导处的电话。 当常锦礼跑下筒子楼,去接电话的时候,对方自报姓名是教导处周主任时,常锦礼心里咯噔了一下。 “周主任,是不是孩子在学校没有遵守校规?” “没有没有,抱歉,使我们唐突了。是这样的,常女士,我们今天在校门口执勤的时候,留意到任念身上穿的服装,十分好看。 上次不少家长们提议,我们学校存在安全漏洞,如何接送学生和外来人员进出的一个问题,我们已经决定要统一学生们的着装。 今天看到任念身上的服装设计和用料既青春又适合运动,通过询问之下,才知道是常女士自己设计制作的,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空,来学校详谈一下。 我们想用校徽融合进去,但是裤子和上衣的设计就用你的主意,您看有没有时间?” 常锦礼从最先的担忧,听到后来周主任的意思之后,心下欣喜,忙答应,“可以的,没问题周主任,那明早见。” “好的,那拜托了。” 常锦礼没有想到,让学校加强接送学生的安全性,会将自己的服装设计带入学校。 她都没有想到,任念这个活招牌,竟然打开了在学校的服装资源。 亏她之前脑子还有些刻板,只看到了名媛圈子的发展市场,却漏了校园这块这么大的肥肉! 她有些兴奋,不是因为这里有天大的钱财。 而是,她想到了,她的服装若有一部分童装的话,念念完全可以充当她的模特! 对她的性格也会有很大的影响! 她希望她多参加比赛,也是想消退她的自卑敏感。 而在模特上头,也是能塑造她的自信。 以温曦的人脉,在名媛圈子弄一场童装秀,一定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她立马又给温曦打了一通电话。 她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第88章 奋斗第八十八天 常锦礼回到家后, 任顾回来,好不容易尝到甜头的,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但是看到她确实在忙活着, 只能站在一旁,看了她几眼,发现她头都没抬一下的。 她这会哪有闲工夫管任顾,连夜将家里的布匹都拿出来了, 整个晚上房间里的缝纫机就没有停下来过。 幸亏她当初上手这架缝纫机的时间也没花费多少,之前学的时候还搅断了好几根针。 等上手了之后,一切就变得简单快速多了。 任顾在她旁边转悠了好几圈之后, 就认命地也在一旁坐下, 看起了书来。 奶奶这会推开门, 想问他们吃不吃拍黄瓜的, 今天从村长那里弄到的, 结果看到任顾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书, 陪着常锦礼。 而常锦礼也在赶着工,吃饭的时候她就听锦礼说了,“我要赶一批校服出来,明天和念念一起去学校,如果坦诚了, 这笔大生意赚的钱可不止跑一次船。” “赚这么多钱的啊?什么叫校服?”奶奶问。 “校服, 就是学校为了统一管理学生的着装, 穿的衣服一个样的, 就像咱们在特产店里穿的衣服一样。当然, 可别小瞧了这点钱, 奶奶, 你想,这念念的学校一旦先带头做起了校服来,那其他学校见了是不是也会起这个念头?” 奶奶一听,乐得菜都不吃了,笑得乐呵呵的,“那这是一个大买卖啊!” 当然是大买卖,而且从一开始跑船的生意到现在,只有关于服装设计这一块是真正属于自己本行的。 这才是她常锦礼真正喜欢的东西,她当是会投以更多的热情去做。 更何况,她所擅长的和喜欢的能同时兼顾到赚钱,那是更好不过了。 之前跑船也好、红砖也罢,亦或是茶餐厅、特产店。 都只是为了帮助渔村的渔民、女人富有起来的手段。 而这,才是属于她自己的梦想。 所以,那晚过了十一点她还在忙活。 任顾见他帮不上什么忙,时不时记得在旁边给她弄上一杯热水。 担心缝纫机的声音吵到奶奶,常锦礼特意在门缝边上塞上了棉布,防止声音过吵的。 门窗都关紧的情况下,房间就显得闷热。 任顾一会拿一下地图在圈圈划划的,一会拿一下蒲扇给她扇扇风。 等她忙完那会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发现任顾还在一旁坐着算土方回填需要的土量。 常锦礼:…… 看来她和任顾合得来不是没有道理…… 当任顾面前的热水杯被换了一杯水的时候,任顾这才抬起头来,“忙完了?” 她点点头,她原以为任顾还要忙好一会。 没想到他立马利落地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收,动作麻利,“快上床休息吧,熬久对身体不好,还有几个小时可以睡睡的。” 常锦礼本来都要躺上去了,忽然觉得心里怪怪的,总觉得是她自己想歪了。 然而十五分钟后,屋内漆黑一片时,还传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声音来。 常锦礼:…… 男人对这东西,果然是食髓知味的。 任顾还是一只刚学会啃肉骨头的大狼狗,自是对于“打猎”这一件事,有着异于常人的热情且体力,她都不知道究竟几点了,感觉才眯上眼睛睡没多久,天就亮了…… 她甚至觉得自己似乎都没睡着,脑子清醒了一整夜的幻觉来。 她听见了奶奶踩着拖鞋的声音走进了厨房,身边的任顾也坐了起来。 她睁开了眼睛,动了一下。 “这么早就醒了?”任顾显然显得神清气爽的,似乎熬夜的人是她一个人一样。 常锦礼:……她这是早醒么?她这不是没睡着么! 今早还要去见周主任,想到这里,她气愤地抬起脚,就要踹任顾的腿。 却被任顾一把抓住了脚腕,俯身轻轻亲了一口她脚丫子,发出了一声大大的“啵”。 她撅起嘴巴,改而拧了他腰一把,没什么赘肉,其实根本捏不疼人。 让任顾觉得还有些发痒,盯着她的目光有些灼热。 她知道,如果不是没有洗刷,这人肯定会吻她,以她的直觉来说。 她这会将脚丫子抽了回来,踩在了他的后背上,“快去洗刷。” 这会,本来想站起身子的任顾,忽然没有动,背对着她问了句,“昨晚还好吗?” 昨晚?赶了一批衣服,能好吗?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3节 “手和脚有些累,倒是挺开心的。” 任顾沉默了一会,扔下一句话,就走出门了。“那我今晚再努力努力。” 常锦礼:??? 等她坐起来的时候,任顾早在洗手间洗刷去了。 * 等一家人吃完早饭后,任顾将常锦礼和任念送到学校门口,人就走了。 这会,刚巧碰上迎面走来的刘老师和李仁义。 李仁义显然也看到了她,随着刘老师过来打招呼,李仁义也乖巧地叫着,“常阿姨,任念早上好。” 念念显然在伪装人情这块,还不如李仁义。 任念十分讨厌李仁义,自然就回不出来,向他问好。 所以,任念只是说了声刘老师好。 刘老师:“念念妈妈来了啊,来来,我带你去找周主任吧。昨天他特意找到我,要了你们家的电话呢。还别说,念念这么穿是好看。” “哎,我这衣服就是随便做做,孩子嘛,总得做点耐脏的” 她们在前面聊着,念念和李仁义就跟在后头。 任念没话和他说,就抬着头一直看着常锦礼的后背。 倒是李仁义,忽然从包里拿出一个肉包子来,递给了任念,“你吃了吗?给你的。刘老师买给我吃的,我分你一点。” 任念没有接过来,看了一眼李仁义,目光真挚,然而她摇头过后,没再看向李仁义。 李仁义显然也知道任念不会吃,就自己拿了回来,咬了一口。 肉包的香气顿时就飘散开来了。 两人楼道不一样,临分别的时候,李仁义忽然喊住了任念。 “对了,围棋赛我也在名单里面,希望我俩能对上一盘,恭祝你成功。” 李仁义是围棋赛的夺冠热门人选,几乎每一年的学校校赛,他都是霸冠之人。 他这么说,听起来是替任念加油。 其实无非就是暗讽任念实力不够,连和他对弈的前三估计都打不进去。 任念抿抿唇没说话,瞥了他一眼后,才耸耸肩,转身走向自己的班级。 李仁义见任念走了之后,将手里只咬过一口的包子扔进了垃圾桶。 * 这会,常锦礼已经在刘老师的带领下,来到了教导处。 两人第一次相见,周主任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但是头顶的头发已经掉得差不多了,他看到常锦礼时的眼神,都为之一亮。 太好看了,任念的妈妈长得相当出众,可以和他心目中的女神邓礼君相匹配! 常锦礼接过他手里的文件,粗略看了一眼后,也从身后的包包里掏出了好几件运动服来。 有运动服、常服、小礼服的设计,全都是融合了小学生的性质做成的。 “周主任,您看看,这是我昨晚赶出来的样品。” “昨晚?!一个晚上设计了这么多套?!都很好看!”周主任的目光不自觉就落在了那一套套的校服设计上,随着他每打开一套,常锦礼温润的声音就随之响起。 “这套是白衬衣短袖和长裤,升国旗使用。当然,如果不讲究这种礼仪的,可以不需要,我也只是打个样本出来看看的。我主推的还是运动服,另外一点就是我建议可以融入学校的校徽在上头。” “我看这几套都挺好的,礼服也好,只是现在民生水平怕校服一下几套负担有些过重了。”周主任也出于他的考虑,回到。 “是的,所以我的建议就是拿一套运动服就够了,至于孩子的话,还处在青春活力的年纪,我建议可以用浅蓝色来代替。他们都是祖国未来的蓝天,是我们新的希望。浅蓝色也比较耐脏一些,黑色坦白讲,有些不大适合他们。” 周主任皱了皱眉毛,他倒是没有想到配色的问题,那天看任念穿着,以一个成年人的目光来看,确实很好看。 常锦礼看出了他的犹豫,趁机提议道:“周主任,要不然这样好了,我可以现在就只针对运动服来设计,款式可以多几样,就请我们学校的学生来试穿,到时候咱们就举办一场校服走舞台秀,让老师们投票选出,如何? 因为现在试穿的模特也只是我闺女穿了,咱们还可以多挑一些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女生分开来。” “哎,你这个建议不错,只是这个时间有点紧急,孩子们可能对舞台秀没什么概念。毕竟皮丹的模特走秀在鹏城也不是十分热门。” “这个不要紧的,我已经提前联系了别的妈妈,她那边和别的妈妈也都有联系的,若是周主任觉得这个意见可行的话,那我就和温暖的妈妈把这件事给办了。” “那这太好了!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你们要几天?”周主任显然显得十分激动,感觉事情推进得十分顺利。 “三天,我只要三天的时间。”常锦礼回答这句话的时候,胸有成竹,甚至眼内都有着自信的光芒。 什么?!三天!!! 第89章 奋斗第八十九天 周主任有些不可置信, 从设计方式到用料的确定,再到裁剪缝纫,还不是说点子说说就能想到的。 况且这些都还没包括场地确认, 走台秀的孩子的确认。 做设计之前, 还得先找全孩子们,根据孩子的体重身高等指标再设计服装。 只要有其中一环跟不上,其他也都跟着滞后了,他本来在心里的预期起码也得两周的。 哪里能想到, 她的回复区区三天就足够了。 周主任似乎还有些不确认,“三天、三天真的可以了吗?” 常锦礼回答得毫不犹豫,“是的, 周主任, 三天就足够了。” “行, 那我带你在学校走一圈, 你看看哪里适合搭建或者直接利用场地的。孩子们和很多老师都没有见过舞台秀, 我也是那年学校组织活动, 有幸参与过一次。 那会是新潮的泳装秀,你别说,我看过到现在都记忆深刻,原来国外的泳装能如此大胆。” 常锦礼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也只是笑笑, 附和了一下。 来到宽阔的操场后, 她本来觉得是极好的选择, 但是想到万一受天气的影响, 不怕万一就怕有一万, 加上这会的天气预报做不到十分精准。 最后还是定在教学楼大堂处, 舞台的搭建就在她在学校里兜兜转转的时候, 发现了许多小木箱,那些都是存放器材的箱子,足足有上百个。 瞬间,就连舞台搭建的东西都有了。 这个舞台不求有多高大上,而且这个木箱的高度,两个左右就差不多了,太高也害怕孩子万一从上面摔下来,也怕出了安全事故。 到时候,木箱上头再铺一层红毯子就成。 渔村那会特产店开张时,外头就有一张红毯子,到时候可以拿过来用用的。 当两人事情聊得差不多的时候,常锦礼再次路过那个刚开学那会,看到的公告栏。 但是,和上次见到不一样的地方是,永远排在第一的那个参赛达人李仁义的名字,现在已经屈居第二了。 而第一名的正是任念。 常锦礼竟油然而生出一股强烈的自豪感来,更多的是因为任念,并非是自己教得她有多好,而是念念终于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 周主任留意到常锦礼的目光停留在公告栏上,也跟着看了几眼,“任念这个学期很拔尖,领导们有意想让她直升我们的附属中学。” 面对学校抛出的橄榄枝,常锦礼笑了笑,并没有急于拒绝,“孩子还小,以后的选择还有很多不确定性,况且骄兵必败,周主任平时觉得孩子哪方面做得不好的,尽管和我说。” “客气了,常女士。” 常锦礼见时间差不多了,拜别了周主任后,才出校门口,就看见一辆加长型的轿车,正是上次来接温曦的那辆车。 车上的司机见常锦礼走了出来后,赶紧摇下了车窗,露出了他的脸。 他见过一次常锦礼,温曦问是否认得的时候,他明确表示是记得的。 “常小姐,你好” 常锦礼停下了脚步,和司机简短打了声招呼后,就随着他上车了。 这是她已经和温曦打好了招呼的,车子慢慢开过县城中心,开始往海边驾驶过去。 沿着盘山公路开始往上走,不说在这个年代,这片区域在21世纪都是富人的别墅居住区。 车子停在一个黑色铁栏前,铁栏被人从里面打开了,车子顺利地开入前面那栋小洋气的别墅前。 温曦就等在那里,见他们回来了,温曦迈开脚步,已经超他们走了过去。 “锦礼,你终于来了,等你好久了。” “抱歉抱歉,和周主任聊过头了。” 温曦今天穿了一件藕白色的旗袍,衬得皮肤肤色很白皙,脸上的五官和温暖长得极为相似。 常锦礼一见,不禁说了一句:“我看走舞台秀的活,你也该上去走走,你这骨架就是天生的好模特。” 面对常锦礼的赞美,温曦却娇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手臂。 “打住啊,我这可比不上你。如果不是知道你的性情,我还以为你在挖苦我呢。” 常锦礼挑挑眉,摊开了手,表示绝无此意,温曦笑着将她赶紧挽进了屋内。 屋内果然一如常锦礼所料想一般,就是典型的欧式小别墅,进门的地上就是罗马纹落的大地毯,呈现浅棕色的色调。 厅内所有的壁柜等色调都是白色大理石的纹路,前厅下的火壁橱此时并没有被燃起,上头挂着一个大的古老式的挂钟。 挂钟的旁边就是一条旋转楼梯,立在了客厅的中央,从三楼掉了一顶大吊灯下来,此时,灯正开着,散发出暖暖的色调。 楼梯的一旁是几扇大的落地窗户,这会窗户的窗帘是淡黄色的全部被挽起,来自窗外花园的光线,就从玻璃外照了进来。 随着温曦往上走,她将常锦礼带到了楼梯的一个露天玻璃房的小花园处。 上面摆着一张白色的小茶桌,还有一个白色的秋千,桌子上还泡着一壶玫瑰花茶。 常锦礼刚走上去,就能闻到沁人心脾的玫瑰花味。 太让人怀念了。 自从来了这里之后,常锦礼别说是忙碌的生活,像这样品下午茶的时光,几乎是已经失去了。 没想到在这个资源还相对匮乏的年代,还能品到这样的下午茶。 当常锦礼喝下第一口茶水,无意间说的那句,“是普罗的玫瑰花。” 差点惊掉温曦的下巴,“你、你知道?”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4节 常锦礼抿唇一笑,“喔,以前在茶餐厅喝过。” 但凡解释不通,茶餐厅就是万能的说辞。 “对,是普罗的,我很喜欢这款玫瑰。” “是不错的,普光的日照充足,他们家的玫瑰,全都是完整的一朵朵,且不用硫磺熏制,纯天然,就连工人的双手都是得经过玫瑰纯露的清洗过后,用手去摘玫瑰,沾染上手的温度,听说这样的玫瑰会有更好的一面。” 温曦认真地看着常锦礼,听着她的解释,忽然说了一句,“锦礼,我觉得你懂得很多。” “哪里,都是听回来的。” “那这次咱们的舞台秀,要怎么弄?” 常锦礼将端在手上的小花瓷杯放在了杯碟上,“衣服的话我来做,人员方面,可以的话还是想请你帮帮忙,还有舞台布景方面,人员方面我觉得可以请老师们帮帮忙。” …… “呀,照你这么安排,我怎么觉得我就是很轻松呀?”温曦轻推她一下,“你不要客气,可以多安排我一些。” “我当然没客气,只是要忙的不多。” “那这事就先这么说定了,对了,锦礼你上次说你先生那边有楼花的计划,我想问问什么时候可以实行?我和我先生商量过了,想在你们对门买一套,或者上下楼层都行。 一来,是因为孩子的关系。二来,我觉得咱们挺投缘的。你不知道我从海外回来以后,也不是说这里的人不好,是谈不了心,我说的她们很多不懂。大多都是为了应付我,或者附和一下的。 时间一久,我就觉得无趣了。” 常锦礼明白她的意思,“你这可把我说得这么重要,不答应你都不好意思了呀。我回去就问问我丈夫的。” “还有,要不,咱们弄一家童装店吧。咱么也不要太累了,你就负责设计,我找人去运营,分成那些都好谈的。我名下还有一家纺织厂,或许也能帮上忙。 咱们也不是雇佣关系,你看怎么舒服怎么来。” 温曦说白了,也是看上了常锦礼的能力,钱就算是六四分,她都是没有意见的。 常锦礼想了想说:“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但是有唯一的硬性要求。我要让任念做模特推广,海外关系这一块,你比我熟练。我也可以设计海外热潮的东西,相信我,这一块你不会信错人。 我直白和你说了吧,暖暖妈妈。设计服装是我热爱的东西,如果我的事业能帮助我女儿更好,那么这才是我做这一行的意义所在。” 温曦露出了浅笑,“你真的很好,锦礼。我很有幸,能认识你。请允许我重新介绍,你好,我是暖暖的妈妈,温曦。” 常锦礼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以念念为重心,更是为了她能更好,她才是躲在念念身后,做她坚实后盾的女人。 她要向她学习,而任念这个孩子,更是值得温暖深交的,因为她有一个很棒的妈妈! * 文工楼的一角,孙颖将文件一件件叠在了手里。 “你们还有什么文件要送过去基建楼那边的?” “喔,没有了,你刚才不是才去过吗?还没送完啊?”这会窗边的主任随口问了一句。 孙颖静止了一会才说:“喔,我拿漏了,所以还要去一下。” 这会孙姐也悄悄低下头,和后头的小刘说:“哎,你觉不觉得小孙最近老往基建楼那边跑啊?该不会是有心上人了吧?” “不知道啊,她也不和我说的。” “我总觉得她最近连桌子上都放着镜子,老注意自己的形象了,这给我扑面而来春日满满的信息,不会错的!老娘我不也是从这样的日子走过来的? 我是十分相信自己的直觉的。” 孙颖根本就没有听见她们几人私下讨论她的,她拿着那叠文件,经过那栋楼时,看到有玻璃窗户,还特意理了理自己的辫子,这才走了进去。 才刚进去,就听见罗布有些激动,“你们快看啊!这任顾的老婆写的这封信!” 第90章 奋斗第九十天 至此, 常锦礼给罗布写的那封建议信,几乎可以说是一日“火遍”了他们大楼。那会常锦礼还不知道,后来军区里头的公开建议通告栏, 就是因为她这次来信, 让他们想到了公开征询意见的渠道之一。 罗布的激动显而易见,不仅仅是因为常锦礼来信里,有许可务实的建议,更因为就算是一名市民, 也是怀着热血去真的为如何建设鹏城而出了一分力。 罗布今日当真是见一个人,就将信怼人脸上,“你快看看, 同志们, 你们都快看看, 有些想法虽然我早想到, 但是她一个女流之辈都能有这么深刻的意识, 实属难得! 他任顾这小子, 当真是捡到宝了!” 马超这会拿过了信,看了一遍过后,也不禁竖起了大拇指,“还别说,这字比咱们都好看多了!当真是字如其人啊。” “马主任, 你以为谁的字都像你, 写得龙飞凤舞的?如果不是咱们共事多年, 早就了解彼此, 我看谁还能看得懂你写的什么东西。” “嗐, 小罗, 你这样讲就不对了。这叫潇洒不羁, 你看字如其人,我说得对不对,我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写也写不出任顾老婆那样的字来,就像我怎么长也长不出另一个任顾一样,你说对不对嘛~” 小罗不想和马超扯皮,没想到罗布却发话了,“这样,大家将这信的要点都抄一份在自己笔记本上,咱们下午就来开个会,讨论一下怎么实施,或者可行度有多少。” 任顾在一旁没有吭声,正翻着书本,找着什么资料。 却听见罗布无意间的一句话,“这锦礼是上过夜校吗?怎么觉得她这文化水平可不比大学生低,我记得政审那会,也才初中毕业。” 任顾翻着书本的手停了下来,眼神微微有些游移,最后权当没听见,又捻起手指,写了起来。 这会,敲门声响了起来,马超回过头去看,发现是新来的宣传队那边的人。 叫什么来着,孙颖。 “大家好,有什么文件需要我带回去的吗?”孙颖乖巧地站在门口,她已经往返门口好几次,这次终于见到了任顾的背影,这才敲响了门。 马超挥挥手,“小孙,没有的,麻烦了啊,我看你今天都跑了好几趟了,辛苦了,进来坐坐吧?” 马超的话才刚落下,孙颖就回了:“谢谢马主任。” 说着,孙颖就走了进去,“那大家看看有没有要带过去的东西,我顺路的。”她一边走着一边就朝任顾更靠近了一些,眼睛当真是毫不掩饰地在看着他。 奈何任顾就算是听见了她的声音,都没有回过头来,似乎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时间搭理她一样。 不得已,她走上前去,特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会,任顾终于从那本书里抬起了头。 “任大哥,有没有文件要带回宣传队的?我刚巧经过,要过去。” 任顾抬头发现是她,抿唇微微一笑,没有说话,但是摇摇头,示意没有的。 孙颖喔了一声后,就站在那里,等着其他人找文件。 这时,小罗推了推马超的后背,马超有些疑惑转过头看他一眼,双眉挑起,明显就是问他有什么事? 小罗这会声音压得极低,凑在了他的后背,“主任,你觉不觉得小孙好像看上咱们任大了?你没瞧着,她这一上午都往返多少趟了,我刚才去上茅坑,眼瞅着她一直在窗户外边偷看任大呢。” 任顾私底下他们都是喊的任大,这个名字还是当初韩蓄给起的,喊习惯了老大之后,加上了任顾的姓氏。 马超耸了耸肩膀,推了推他,语气有些不满,但是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去,你是不是男人啊,这么八卦,你小心任大听了扒你嘴巴。” “我说的是实情呢,呐,你自己瞧瞧,现在小孙看他那眼神不叫含情脉脉,叫什么?” “嘘,你可别乱说,人家任大结婚了。小孙才多大,你这乱说可别坏了人家情节,况且,这事传开了,说不准还得上军事法庭,你这嘴巴,给我管牢些。” 小罗:“我这不是私下和你说说嘛,我也没和别人说这事。”,看着马超睨过来的眼刀子,他又赶紧补充道:“行行行,我不说了,行吧。” 马超虽然口头上禁止了小罗这般说着,但是就连他听了之后都忍不住频频打量孙颖。 也不知道是不是小罗和他说了那番话后,他瞧着孙颖看向任顾的眼神里,确实多了那么一丝娇羞。 罗布这会走过他的桌子,看见了他贼心鼠眼的模样,再看看人家孙颖正是一朵花开的年纪,不禁低下头去,悄声说:“怎么,看上别人漂亮小姑娘了?看上了,你倒是行动呀,你也老大不小了。” 马超假笑了一下,握着拳头假意要锤爆自己的桌子,颇有种愤懑感又解释不得的感觉。 等孙颖走了之后,马超立马就走到了任顾的桌前,“任大,我有话和你说。” 说着,就示意他一块去上洗手间。 任顾虽然觉得他这个行为有些娘唧唧的,就像别的办公室那些成群结队一块上厕所的小姑娘似的。 心里虽然有点想法,但是倒是嘴巴上也没说出来。 “任大,我说的话,也不一定对,你就听着好了。办公室现在有人就有点那个苗头了,在说孙颖喜欢你这事。” “胡说。”任顾和他站在厕所前,一边解开裤腰,一边丝毫不曾犹豫的说。 “我也觉得是胡说呀,可我观察了一下,这事我也不敢乱说了,我就转告你一声,别到时候弄个人言可畏的。” 任顾这一波实在是冤,按理来说,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整得像是他做错了一样。 他虽没搭理马超,但是下班的时候,罗布给了他一排啫喱,让他带回去给锦礼吃的。 任顾将它们都细致地装入了他那个除去文件以外,都没装过其他东西的公文包里,提起就走。 刚走出大院门口,就看到孙颖倚靠在墙上,明显在等着谁。 任顾想着白天听到马超说的那些话后,低着头路过她,假装没看见。 没曾想,才走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声音,“哎,任大哥,好巧啊,我们一起回去吧?” 说着,三步并两步跟了上来。 这一次,任顾并没有迁就她的步子,走得极快。 孙颖跟得有些吃力,这会都忍不住开口了,“任大哥,你、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见任顾没有放慢下来的速度,她又说:“我来这里没多久,路上还不是很熟悉,我怕迷路了,这才等你一起回去的。” 任顾听见她这般说起的时候,终于慢下了脚步,最后停了下来。 孙颖一见,脸上露出了笑容,甜丝丝地忙跑上前去,走到他旁边。 这会经过的一名大妈,看到他俩的模样,忽然对着身旁的老伴说了一嘴,“哎呀,你看这小俩口,长得正俊,老登对了。” 任顾听见了,显然孙颖也听见了。 她这如花似玉的年纪,心里想的事情都放在了脸上,丝毫没藏着,更是多了一丝娇羞。 任顾在一旁叹了一口气,就在马路湾子这头,停了下来。 脸色有些淡淡的,他看了看四周,这会正没人。 转头朝孙颖说道:“小孙,我有些话要和你讲。” 孙颖显然心情不错,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任顾不走了,突然停了下来。但是她抿着笑容,显然都憋不住一脸的好心情,摸着辫子,手里把玩着头发,语气有些活泼,“怎么啦,任大哥?” 她以为,任顾会和她说,以后一起走,他带着她。 没曾想,一脸平淡的任顾却说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来。 “小孙,你还年轻,可以在单位里看看有没有好的年轻人。” “什、什么?什么意思?”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5节 任顾看着脸色一下就僵硬下来的孙颖,仍旧回答得十分坚定,“我意思是,你现在这年纪,单位里很多未婚的,很好找对象。” 孙颖的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你也不老啊,况且,我现在没打算找对象。” 任顾重复着说:“对我来说,你很小,像妹妹一样小。我这年龄对你来说,当然就大了。” 孙颖这会有些不服气了,头发也不弄了,反驳道:“你哪里大了!三十都不到,不就大我几岁嘛,别这样贬低自己。” 任顾不知道她听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他抬头看了远处一眼,忽然说:“你还小,找一个适合你的。这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我和我妻子,我第一眼见到她,我就知道我要娶她,非她不娶的那种。” 孙颖的手从腰间缓缓放下,怔怔地看着任顾,任顾没有看她,似乎觉得有些难为情,这么肉麻的话他都没和常锦礼说过,现在却要和孙颖解释。 他也不自觉叹了一口气,他这是为了暗示她,让她知难而退,全了她的自尊。 孙颖没有说话,这会两人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道声音。 “哟,你们怎么站在这里不走了?”上来的人是马超,他就是眼见着两人表情不对,特意上来插话的。 “任大,你不厚道啊,明明说好要去我们那撸串的,怎么自己先走了?” 任顾听着明显马超在给他台阶下,赶紧说:“走吧。” 然后任顾就和马超拐弯走了,留下孙颖在那处。 孙颖眼睛通红,一副就要落泪的模样,她不就是来晚了一些么,如果再早一点的话…… 第91章 奋斗第九十一天 孙颖是个怎样的女人呢? 看似温柔似水, 实则性格倔强,且容不得别人指出错误。 若有人说她哪里不对,她势必是一定会争执回来的。 许多人也就觉得她年龄还小, 用不懂事含糊过去了。 这会, 这么一个自尊心强的小姑娘,被任顾抛在街头,说了这么一通让她颇觉心里不舒服的话。 她走着走着,就哭了起来。 哭泣过后, 又带着浓浓的不甘。 拔腿就直接往筒子楼走去,那会的常锦礼结束掉和温曦的交谈后,赶着回去。 任念今天是奶奶去接送的, 刘队长说要来南门市场附近, 顺带就捎上两人了。 所以, 今天她和任顾是分开行动的。 但是任顾给她的来电里也表示, 今晚会早点回家。 只是, 她刚才拐上三楼的楼道, 影在楼梯旁的一人,在她拐角的时候突然出声了。 三楼楼道旁边有个小阳台,显然从这里看下去,能清清楚楚看到进出的人群。 “常锦礼。” 常锦礼本还在想着校服的时候,被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叫声, 差点吓到。 她歪着脑袋看了看, 发现是孙颖。 她站在这里做什么? 常锦礼还没来得及说上话, 后头又走上几户人家, 彼此打了几声招呼之后, 常锦礼见她还没走, 依旧站在这里。 “有什么事吗?” 孙颖的双眼看上去, 就是哭过了的模样,她脸上没有笑容,也没有掩饰。 “我喜欢任大哥,如果你不爱他的话,何必拖着他。”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有着她这个年纪的稚嫩,更有着为爱不顾一切的勇气。 常锦礼脸上微微有着吃惊,她没有料到,这个小姑娘竟在觊觎任顾,任顾是她看上的男人,她有多好,她当然清楚。 “小孙呐,你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什么话吗?我可以当没有听见过,你自己掂量掂量,什么话该说出口,什么话不该说出口。 至于你说的爱不爱,那是相互的。就算我不爱他,他就爱你了么?” 孙颖显然有些激动,听见常锦礼拿军事法庭的事来威胁她,“我能感受得出来,他对我是很温柔的。如果不是,如果不是他先成家了,先遇到我的话,今天就不会这样。” 常锦礼也没有生气,她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后,有些无奈,“你的三观,我不想批判什么,我也没有义务去教你怎么看待这些问题。 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很好。你觉得他对你温柔,那是你没见过他对我更温柔的时候,你是想听他如何贴心的对我,还是想和我比他爱的究竟是谁? 你今天找我,就为了说这个?” 显然,常锦礼根本就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连对手都称不上。 孙颖有些生气,却又有种力气打不到要点上,怎么打都有点打到棉花上头的软绵感来。 什么叫就这个?这是一件很庄严的事情,看她表情,似乎一点都不在意? 孙颖眼见着常锦礼抬腿就想往上走,她匆忙拉住了她的手臂,“你不能走,我话还没说完。” 常锦礼的目光回头落在了她扒拉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粗糙得有些开裂了,指头都有些发黄。 她手上的肤色衬在她白皙的手臂上,显得很扎眼。 孙颖也看到了常锦礼的目光,她羞愧地收回了手,不料她却说:“你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好好整理下自己。女人,只有不需要男人的时候,他们才会看到你的好。” 孙颖皱着眉头,“要想得到爱情,怎么会不需要他们?” 常锦礼回了她一个似笑而非的表情来,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她心里很清楚,任顾不会喜欢她,为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姑娘在这里撕,也实在太上不来台面了。 常锦礼没有回话,回头就走了。 回到家的她,看了一眼那个蹲在洗手间里忙活的男人。 想了想后,进去,将门轻轻掩盖上了。 “孙颖来找我了。” 任顾回过头来,挑挑眉,“她是不是说些什么胡话了?” “没有,毕竟我的眼光这么好,能看上你的小姑娘也不少的。她说你对她可温柔了。” 任顾打量了她的神色一眼,甩了甩手上的泡沫,“像这样吗?”说完弹了些水珠到常锦礼身上。 “好了,没那回事,你放心好了。”任顾怕惹火了她,赶紧解释。 “我知道,我逗你呢。她是不可能的,其他人我倒是会怀疑一下。” 任顾:“为什么?” 常锦礼:“因为我知道,你喜欢的是我这种类型的。” 任顾笑了笑,将她按在门上就是一顿亲。 门外响起了念念的声音,“太姥姥,妈妈不是回来了吗?去哪里了?” “不在这么?”奶奶的声音从厨房传出,吓得她拍了拍仍搂着她的任顾,任顾侧耳在她旁边轻说:“怕什么,门不是被你堵住了?” 流氓!她赶紧制止了他的左手,目光触及他的左耳,“你耳朵复查了吗?” “嗯,没什么问题。” 常锦礼看着他轻松的神色,有些不放松,“你没骗我?” “嗯。” 她多看了他几眼后,也趁机将他推开,走出了洗手间。 念念的声音立马就传来了,“妈妈你怎么在里面,不是爸爸在里面吗?” “妈妈进去看爸爸干活有没有偷懒的。” “喔,妈妈,我告诉你,我下午的围棋比赛拿了第一名,这是奖状。” 说着将一直拽在手里的奖状递给了常锦礼,常锦礼接过一看,就是一张发黄的纸张上,手工写了几行字,以示嘉奖的。 常锦礼略微觉得有些遗憾,本来想去围观的,但是学校以安全为由,自从上次发生了飞车党一事以来,他们家长现在无论是不是开放周一律都不让进去了。 “咱们念念真的很棒啊,你这么努力,妈妈都看到你努力变好的过程呢。妈妈很为你自豪。” 常锦礼一边说着,一边捧着手上的奖状,蹲下身子,和她说。 任念笑得有些腼腆,“那妈妈,这张奖状就送给你了,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好的呀,妈妈要将它贴在一进门就能看见的地方,我要让大家一来咱家玩,就看得见。” 任念也有些开心,嘴里哼着歌,看着常锦礼真的跑去厨房锅里沾了一些米浆,就将它糊在了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念念,你表现得这么好,妈妈答应送你一件礼物。但是,你能帮妈妈一个忙吗?” 任念:“什么礼物?” “现在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到时候念念不就知道了?” 任念:“好的呀,妈妈,那我要帮你做什么?” “妈妈想请你做妈妈设计的校服模特,然后在学校给大家展示。” 任念显然有些疑惑,“妈妈,什么叫模特?” “就是,妈妈帮你做衣服,你站在台上走一圈,向同学们展示这套衣服的工作,这就是模特。” 任念有些惊讶,也有些紧张,“在同学们面前吗?” “嗯,全校的同学们的面前。”常锦礼这句话不仅是考验这段时间以来,任念有没有真的走出自卑。 所以,这会紧张的不止是任念,更有常锦礼。 任念有些不自然地捏了捏手指,犹豫了一下,才点点头,“好的,妈妈,我答应帮你。” “太好了,念念越来越勇敢啦!” 常锦礼立马给予她肯定和鼓励,见她又露出了笑容,这才站起身子,却一下觉得眼前一黑,摇晃了一下。 幸亏任顾将她扶住了,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张开眼睛,就看到任顾担忧的神情,“怎么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6节 “没什么,可能刚才站起来有些猛,头有些发晕。” 这会奶奶刚端着菜出来,听见她说的这么一句话后,“你这是不是贫血呀,奶奶晚上给你煮红糖鸡蛋花好不好?我去问问三楼的赵奶奶,看看她们家有没有红糖的,我先借上一借。” “奶奶,不要啦,喝那也没什么用。” “胡说,你老叫我要爱惜身体,想我陪你们走更远,你现在就这么不爱惜你自己身体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天忙到快天亮的事情!” 常锦礼自知理亏,有些心虚地和任顾对视了一眼。奶奶鲜少发脾气,这会也是有些着急了。 她匆忙哄道:“好好好,奶奶做什么,我就吃什么,还吃个精光。” “你就这嘴巴能说,今晚可别又通宵干活了,你这身体不调理好,怎么怀孕呢。” 常锦礼偷偷瞧了一眼任顾,任顾闭了闭眼睛点头,示意让她哄着。 “好的,奶奶,我知道错了。好奶奶,咱们吃饭吧。” 好在,奶奶说这话的时候,也是看到任念在房间里,也压低了声音说的。 她悄悄看着任念的房门口,叹了一口气。 当晚任顾的手摸过来的时候,被她轻轻打了一下。 “别闹了,咱们早点睡。依照奶奶那性格,说不准今晚就听墙根了,就怕我加班。” 任顾没能得逞的情况下,只能抱着她狠狠亲了几口。 常锦礼却在缓缓睡去之前,想的都是模特小组的事情。 明天就是小模特组成立的第一天,也是第一次彩排,后天就是舞台秀了。 时间紧迫,更是出不得半点差错。 第92章 奋斗第九十二天 南门市场旁的胡同里, 李家大院的铁门正敞开着。 就在她对门的一户人家里,站着一位便衣民警在守着。 李桂花已经从医院回来了好些时日,在得知李仁义被老师接去家里几天后, 她当真有些不大乐意。 她腿脚不方便, 只能整天躺在床上。 吃喝都是隔壁屋孙婶给送过来的,她十分会做,给她塞了好几张大团结,所以孙婶也乐意照顾她。 只是多少不是专业人士, 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 而李桂花表面好人,又不能明面去要求别人替她做点什么。 更何况,孙婶也有自己的家庭要顾的, 所以当李仁义回家的时候, 李桂花终究是憋不住了。 “仁义, 快来奶奶跟前, 奶奶看看你在老师家有没有瘦了?” 李仁义摸摸索索从一楼慢吞吞走了上来, 见到李桂花房门大开, 书包往地上一放,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在看到自己孙子被喂得脸色红润时,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仁义,你明天上学的时候,去厨房灶里拿几个鸡蛋给刘老师啊, 多拿点, 不然孙婶肯定准得偷吃些的, 我记得有12颗, 你帮我下去数数, 看还有多少颗在的?” 李仁义满脸不开心, 见李桂花还为这些鸡皮蒜皮的事在斤斤计较着, 黑着一张脸,就跑回自己的房里,砰地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声音大到还把李桂花给惊住了,“嘶,这孩子,又怎么了?仁义,仁义你怎么了,是不是谁在学校欺负你了?你和奶奶说,奶奶给你出头!仁义!” 无论这便李桂花如何声嘶力竭,李仁义就不开门,也没再到她跟前来。 李仁义捂着自己的耳朵,走到衣柜前面,打开了门,整个人爬了进去,再反手将衣柜门合上。 逼仄的空间,幽暗的四周,只有他逐渐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的喘气声。 他环抱着自己的双膝,膝盖上的鞋子都没有脱下来,直接踩到了衣服上。 李桂花的声音通过木制衣柜门依稀传来闷闷的喊叫声,他并没有理会。 在有些缺氧的衣柜里,他背靠在柜壁,想起今天在学校围棋比赛受辱的一面。 在围棋社的屋子里,所有人都觉得他一定会是比赛的最后赢者,就连围棋社的老师都让他放轻松一点,要恰当给第二名留点发展空间。 就连老师都开口暗示他,叫他不要给第二名太过难堪了。 他当时当真觉得一同来参赛的任念,就是自取其辱来的。 当他随意下一盘的时候,就轻易将面前的前二十强选手给淘汰了。 那会的任念还在五十名开外,他远远看去,见她皱着双眉,似乎面前的棋子被困住了一样的表情。 她对面的对手那么弱,她都对付得这么困难了,她当真以为自己有能力来参加这样的比赛? 简直是不自量力。 然而,当他不屑一顾将面前第十一名的选手再次淘汰时,他发现任念还在场内。 且她这会,竟已经坐在了三十强内的区域里。 李仁义皱了皱眉,连对面坐下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他开始频频分神留意起任念来。 她似乎又赢了,她的座位又换了,她已经坐到二十强的位置了…… 而李仁义也是随之越来越往前坐,甚至到后期任念换位置的速度和他几乎等同了。 他的耳边也开始听见不少声音。 “哎,郑老师,你瞧见那边那小姑娘没有,很面生啊,是第一次来参加围棋表赛的吗?” “喔,你说那个漂亮的姑娘啊,是第一次。刘老师力荐的,说是好苗子,放咱们这试试,要是可以的话,下一次校赛他们就会力荐她一同参赛。” “我看她不像是第一次比赛啊,你看这落子的速度是越来越快了,我场边看了一会,布局很精细,我没带过她的班,但是很多技巧她都会,有些肯定也不是在我们学校学的,看样子,五段段位是有的。” “五段?郑老师,别乱说。这试都没考过,就五段了。咱们李仁义才真的是有证的人,今年如无意外的话,李仁义也是六段了。” “啧,信我,不会错的。你看着来好了,最后的冠军不是她就是李仁义。” “行,那我赌李仁义,郑老师要是那你输了,你怎么说?” “那我赌她,要是输了,饭堂一个月算我的。” “算这么大啊?成啊,成交。” …… 李仁义的呼吸有些急促,手里捏着的黑子有一下还下错了。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实力实在过弱,他这一棋下错,很有可能就影响了胜负。 再转眼,他已经淘汰掉积分最高的学长,坐在了第一的位置,而任念也离他更近了。 他一直很留意她,却发现她根本头都没朝这边看过一眼。 他淘汰掉一个又一个,却变得丝毫没有了爽感。 就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任念也一个又一个位置换了上来。 终于,她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面上带着微笑,和李卫军如出一辙。 内心却对任念充满了恶意,最近但凡是他出现的比赛,总能看见任念。 她不是喜欢出风头,抢他的风头么? 那他就让她出个够! “礼起,开始!” 由于比赛已经进入白热化,这会下课的学生更多涌了进来。 大家都想看看,究竟今年的冠军会是谁拿的。 在看见李仁义的时候,不少欢呼。 “又是李仁义,肯定是他了,年年都是他的了,还能有什么悬念!” “咦,不对喔。他对面那个不是2班的任念吗?她最近好像拿了好多奖,说不定她能赢呢。” “嗤,你们女人就是自大,肯定是我们男生赢!” “你说什么呢?你们臭男生了不起啊!” 任念和李仁义都没顾上那边吵杂的声音,随着比赛漏斗开始泄沙,两人开始了执子下落。 李仁义开局是中规中矩的天元开局,然而任念的打法却显得有些杂乱,东一只,西一只的。 看上去就像是外行人在乱下玩泥沙一般,但是李仁义很谨慎,他本来盘算好要做的局,任念是一点都没拦着。 他心中不禁起疑了,不可能。 她一定不是乱下的,不然这样的实力是不可能坐到他的面前来的。 为此,他开始细致地分析研究她下得有些乱七八糟的棋子。 并开始贴着她的棋子,对她开始进行围剿。 然而当他开始围剿她的棋子的时候,她又回到了天元中央,依旧是下了后面一个棋子,不顾前面的棋子一般。 如此下棋,又怎能下得出来珍珑棋局呢? 李仁义的眉头越皱越紧,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任念,神色轻松,似乎在等他下棋一样,仿若她手里的棋子要怎么下,根本就不需要时间来思索一般。 他有些犯懵了! 不行不行!她一定是故意的,她就是乱下来打乱他的节奏的! 他不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想到这里,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更加坚定手上棋子的落点。 全心全意开始布局、数点目,任念也不着急,看着来势汹汹的李仁义,她依旧下得有点凌乱。 无法成型的她,被李仁义围剿得看上去有些狼狈。 李仁义看着棋盘上的局面,开始露出了自信的笑容,下棋的手更是快了。 然而,当他想将手顺的星点位收拢起来的时候,却发现任念的棋子当真并不是杂乱无章的。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7节 他忽然就像看见了银河系中,无数的星系之间,星星与星星线的连接。 他开始有些慌乱了,看着任念果然将几个关键处连接起来之后,开始了反围剿他的棋子! 他的呼吸微微有了些急促,刚刚才升起的得意感被追击得支零破碎起来。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 他开始慢慢放松下来,在看见任念嘴角的浅笑时,他彻底崩溃了。 他手上的棋子开始越下越乱,连场边的老师都发现了。 “这孩子心理抗压能力不大行啊?” “怎样,我说的吧。我就说小姑娘会赢的。” “郑老师,这还没结束呢。”说归说,他们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早就在场外看明白了一切。 任念之前看似无意的操作,其实一则是乱李仁义的节奏,二来就是想李仁义看轻她,没防她。 想不到她年纪轻轻,头脑倒是很灵活,且心理素质很高。 反观李仁义,受了一点心理压力就扛不住了。 “毕竟还是孩子,况且赢惯了,难免有些受打击。” 果不其然,当清点胜负的时候,老师们把他们的死子从棋盘上面拿掉后,任念的棋子总数目已经超过了181个,所以,显然胜利方是属于她的。 李仁义脸上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连老师的动作都像是一场场慢动作一样,听到的声音更像是慢了几拍那样。 “恭喜三年2班的任念获得今年的围棋大赛的冠军!” 掌声如雷,打在李仁义耳边,就像是一声声嘲讽那般,对她的庆贺对他来说都是侮辱! 他怎么可能会输了! 然而台上的人继续还在讲着,“咱们1班的李仁义惜败,常胜冠军明年还能再一较高下!” 然而更多的人是对任念的赞美,就连常胜的李仁义都被她打败了。 任念的目光似乎有些同情更有着怜悯一般,李仁义觉得他的双眼都刺痛了。 在衣柜里的李仁义再一次想到这个受辱的场景,指甲都快被他咬碎了,他的鼻息更急促了。 他想起放学前,听到的模特大队,他双拳蜷起,狠狠锤着衣柜门。 第93章 奋斗第九十三天 李桂花并不知晓李仁义在那头做什么了, 但是自从何德美不管孩子,李卫军不知所踪之后,这孩子是越来越阴郁了。 说他阴郁, 倒是也会冲着她笑, 只是笑起来的时候让人觉得怪怪的。 今日一早,当李仁义走了之后,家里又进来人了,是隔壁孙婶给领进来的。 让李桂花没有料到的是, 进来的那是那几张熟悉的面孔。 之前他们让她提供李卫军在香港的去处,她是发了疯一样,觉得李卫军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意外。 几乎是求着民警同志们去帮忙找人的。 这会, 民警同志们来, 就是为了通知她一声。 “李桂花, 李卫军已经找到了。” 说话的这人表情一脸严肃, 和李桂花惊喜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找到了?!在哪呢?在哪呢?”李桂花显然想朝他们身后看去, 然而都没有看见李卫军的脸。 孙婶见状, 头偏到边去,她早就猜到李卫军是犯了什么事儿的,这会更是坐实了她的想法。 如果不是看在钱的面子上,她现在都不高兴来照顾李桂花了。 “他已经移交给港城的警方了,他的档案资料我们会一并提交, 以及我们这边收集到的全部证据。这次来, 是因为案子已经到了可以公布的环节了。 你儿子违法了国法, 但是由于是港城人士, 所以移交给那边的司法机构了。他涉嫌罐头厂爆.炸案一事, 是主要责任人, 已经实行逮捕。……” 李桂花由原先的惊喜再到震惊, 脑子嗡地一声,感觉一片真空,眼前就花了,连他们后面说的什么都听不见了。 隐隐约约只听见收监处理,她感觉自己开始全身痉挛,好几个焦急的面孔在她上方交错,喉咙像是被人捏紧了一样,透不过气来一般,心口传来剧烈的疼痛,大口大口吸了几口气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 民警们见状,第一时间,赶紧将她再次送往了医院。 * 而在港城关押室里的李卫军,整个人瘦削了一大圈,两只眼睛瘦到几乎都要突出来了。 这两个月来,他四处东躲西藏的,最后被搜查到没有办法,就去黑人地下室干活混菲佣。 吃的东西都是别人餐厅吃剩倒下去的,尽管一开始他不肯去吃,但是最后为了生活,也是屈尊了。 就在他受不了这种地下生活的时候,也以为外头的风声过了,他才刚走到将军澳的地界,就被人给逮捕了起来。 他知道他的案件已经交给了港城的警察,时不时在新闻联播里都能看见自己的头像。 但是,让他没想到的就是,他如今的面容,就算李桂花在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他们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就在关押室里,律师劝他,“坦白从宽,只要你认罪态度良好,我还能帮你。你不为你自己想想,也为你家里人想想。” 一直没肯吭声的李卫军,这会抬起头来,褴褛的上衣上还有着食物的污迹,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李卫军,现在竟然落魄到如此,怕是连常锦礼都不会想到。 他抬了抬手,手指盖里全是污泥。 “如果我有另一桩事情要爆料,不知能否帮到我?” 律师这会看了他一眼,再回头看了一眼站着的警察,两人对视一眼过后,再看向了李卫军。 李卫军如实坦白交待过一切之后,他带着点释然,目光中还带着点狠厉。 他如果说是罪有应得,那么远不该只有他一个人受罪。 * 酒桌边散落的酒瓶、烟蒂,以及大大小小的小方包在上面散落着。 屋顶上头迪斯科的灯光闪烁,五光十色地照耀在她的脸上。 显示出她乌黑的唇瓣上,正缓缓吐出一股淡淡的烟雾来。 骑在她身上的男人,正驰骋得意,她手臂上十来个针孔此时也跟着晃动。 当门被破开的时候,她还显得有些毫不在意一般,丝毫没觉得这般羞耻的行为让人撞见会有何不妥。 人生在世,就应当及时行乐,不对吗? 当一桶冰水兜头盖脸泼下的时候,何德美一个激灵,身上的男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拉走了,刚才那番就像踩在云上的感觉,现在一下被冰得有些打哆嗦,明明就是热天,却觉得全身发冷。 她似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一般,伸手就想推眼前这个女人,女人似乎穿了一套制服,然后在她打了小烟之后,整个人的视线都有些模糊。 进来的是女警,她先前接到线报,潜伏来过几次,都没有抓到实际证据,终于在第三次来的时候,终于抓到人了。 奇怪的是,打电话线报的是女人的声音,听同事说起,远在港城的李卫军也招供了,顺带还招出了他妻子何德美的罪行。 和打线报来,说她贩卖小烟的事情是一致的。 李卫军揭发她不过是窝里反,而那个举报的热心市民,又会是谁呢? 何德美还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一脸坏笑地挨着女警,神志不清地说着胡话,身上的酮体被女警同志喝止下,终于停止了扭动。 她身后又走上几名女警同志,随意给她套了件衣服,就将人扣起带走了,相关人员一下抓了十来名。 何德美的药效还没过去,整个人显得有些痴傻。 “哎呀,你们也一起来玩啊?来啊,我请客,我钱多的是!” “你是常锦礼吧?怎么,现在求我,我都不会给你抽的,你就做梦吧!” 一行人看着有些疯疯癫癫的何德美,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了一般,八十年代初期开始,随着改革开放打开以来,也有许多不良嗜好开始入侵国人。 而诸如此类宣传禁小烟工作也开始深入中小学生,让他们从小树立起正确的三观思想。 而大笑着离去的何德美,在她清醒的时候,又该会以什么面目面对以后的生活呢? 而李家发生如此大事的时候,常锦礼正在学校忙着搭建舞台。 所有的小模特温曦已经都找好了,并且她并没有教他们多难的姿态去走,所以大家都很快上手了。 “大家就穿上阿姨给你们拿的校服,从那边走到这头来,朝着大家鞠躬,就可以了,再走回去站着,可以吗?” “好!” 小朋友们都很开心,觉得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运动服,一听说有可能以后学校会在其中一个小朋友身上选一套作为校服时,可都开心坏了。 全都在争先恐后的说:“那一定是我身上这件!” “是我身上这件!” “是我的,我这件最好看!” “不对,都好看,但是我想是我穿的这件。” 小孩子们聚在一起叽叽呱呱的声音,几乎吵疼她们。 温曦和常锦礼对视一笑,因为念念和温暖都不是这样呱噪性格的小朋友。 最后还是温曦插着腰,板起脸,“好了,同学们都赶紧去排队,表现得好的,等表演完,阿姨给你们一人一个小蛋糕。” 她一边说着,一边指着放在一旁的一个大袋子,里头确实都有不少点心。 这都是她家佣人做的,特意带来怕大家肚子饿了。 这会旁边的生活老师也开口了,“同学们好好表现,表现得好了,今天你们就可以都不做作业了,表现得不好的话,明天都写小作文反省今天哪里做得不好。” 大家一听,全都一下静了下来,全都表现得比预想之中的还要乖。 念念和温暖在一群小朋友中略微显眼一点,因为两个孩子太好看了。 干干净净又皮肤白皙,尤其念念感觉还有点西域风。 她和温暖都十分配合常锦礼她们,以为她们都一致不想妈妈们辛苦。 所以,当后面的同学还在窃窃私语时,她俩就站了出来。 “大家都不许说话了。”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8节 常锦礼在一旁听见了,看到表现得像个小班长一样的念念,常锦礼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成长得太快了,不管是从心理角度来说,还是思想方面。 让她不禁油然而生出一种自豪感来,她抿唇一笑。 大家排练不过两遍,就过了。这会学校的领导们也陆陆续续进场了,正值放学时间,很多高年级的学生都来看。 他们看着任念等人在舞台上悠闲地走动着,底下老师们低头都在给衣服打分,不禁都使劲鼓起掌来。 他们的老师也在班里说过,当时召集模特的时候就是班级为单位报名上去的。 而后由温曦来挑选差不多个子的学生,再层层筛选下来的。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都不懂什么叫舞台秀。 人生第一次看秀,都有些看呆了。 尽管只是一件件普通的校服,就连老师们都有些吃惊,这么多套衣服,少说三十来套,和当初说的五六套相比,翻了好几倍。 他们又怎么敢相信,这竟是任念妈妈一手亲自制作,短短三天内就能赶制出来的呢?! 面对清一色的好评,底下温曦和常锦礼都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任念和温暖穿的衣服都恰到好处的展示了这个年代孩子的青春活力,两人搭档着十分自然地朝着台前的老师们走去。 温暖是见识过舞台秀的,所以做起来十分自然,而念念也不差,学习能力很强,在温暖的带动下,丝毫不怯场。 台上的人表演得十分认真,这会温曦后方的小凳子,大袋子忽然倒了下去。 常锦礼在舞台前方,并没有留意到异常。 温曦转过头去,看见一名寸头小孩子在帮忙捡起小蛋糕,还好奶油成分都在蛋糕芯里裹着,所以没有出什么问题。 “谢谢你,小朋友。” “不客气的,阿姨。” 说完,男孩子擦了擦手,迅速跑走了。 温曦又转回头去,跟着大家一起又鼓起了掌。 跑远的男孩这会,慢慢放慢了脚步,他本带笑的脸上,这会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回头看了一眼笑得开心的众人,李仁义也缓缓笑了。 第94章 奋斗第九十四天 台下的老师, 对台上的小模特们都露出了赞赏的目光。 甚至她们其中有许多老师,都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活动。 “哎,老许, 以后我们都举行这样的活动吧?好几年前, 我听北京城就有过这活动,但是从没有学生参加过,你看现在家长们搞的这个活动,不也是挺好的? 你瞧孩子们眼里的光一个个都自信又活泼的。” 光老师:“你说的也有道理, 但是我们没什么经验。” 周主任:“这有什么,哪一样新鲜事不都是从无开始的?我们做老师,也不是一开始就有教学经验的不是?” 周主任的话一出, 大家都知道他对这项活动是给予了肯定。 他话音刚落, 就又听他说:“还好, 我同意了这个家长的主意, 这才让我们看得见这场活动的意义所在。” “还是周主任眼光独到啊!” “对啊对啊” 其中有不少老师, 眼见着谈话的风向有些转移, 都彼此心照不宣,对视一眼后,赶紧将主题拉回正题上。 “老师们,还是赶紧评选出哪一套最适合吧。” 周主任:“我看任念同学身上不错。” “她身上那套是不错,既适合体育课, 又适合平时的文学课。” “但是那孩子本身就长得漂亮, 感觉穿什么都适合。” “我觉得她旁边那个孩子的衣服也适合, 还有4班那个小男孩的, 他身上的制服我觉得可以升红旗的时候” 几名老师当场开始讨论起来, 而主要的就是台上的孩子们都表现得太好了。 更确切的来说, 是常锦礼的设计做得太好了。 孩子们穿上之后, 她们怎么看都觉得合适,在每个场景甚至都能区别开来。 升起、体育课、文艺表演课等等。 但是,本着经济条件普遍的计算,又不能太贵,必须得是普通家庭都能承担得起的。 其实,这一点上,常锦礼早就联想到了。 她用的都是最便宜的棉料,而且这些设计,真的成功的话,她也打算将利润压到最低。 每套校服,净利润只打算赚1分钱。 这些她都是如实和周主任说了的,当时连周主任都觉得不可思议。 “1分钱?”显然他是不相信的,她投入的精力和选购远远不止这些价值。 显然,常锦礼也明白他的想法。 “是,1分钱,除去我团队的运营费之外,所有的成本我会想办法降低。让孩子们读得起书,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那么在校服上,我们又怎么能暴利暴取呢?” 真是由于那次的谈话过后,周主任他们现在就有些难以取舍,就算是每个家庭多买几套都能负担得起。 他还打算向组织申请,第一套的服装免费发送。 就看组织同不同意拨款,给到他们学校福利。 他们显然也很明白,组织的考虑,给到他们一所学校的话,当然就意味着是整个鹏城的事情。 而常锦礼这头也清楚,就算一套衣服只赚1分钱,一旦整个鹏城都来购买,那么积少成多,这笔钱也是一笔不菲的数目。 只是,比起那些商人,她要来得实在得多。 常锦礼看着任念开始在台上“乱摆”动作后,不禁偷偷笑了出来。 自家闺女当真是个鬼精灵,因为她们一开始教她们的动作只教了两套。 但是,实际上活动却因为老师们迟迟不能抉择,导致她们比原先多走了五趟。 而有些小孩子们因为紧张,没经历过这阵仗,动作开始各自有了自己的发挥。 温曦同样看到温暖在台上比了一个大拇指后,笑得都有些大声。 孩子们太可爱了,这明明就是宣传校服的,结果变成了个人动作show的感觉。 最后,活动在众人的掌声中落幕了,而台上几名孩子们在班里也彻底出名了。 温暖作为转学生来,这一次活动也算是彻底和大家融入成一片了。 之前背地里,有不少小孩子们学着家里的大人暗暗说温暖是资本.主义.家的小姐。 也不愿意和她玩,然而随着温暖忽然从兜里朝她们抛下几颗糖果后,她们觉得台上的她当真耀眼得很。 而更是因为这一次活动,更多高年级的人记住了任念。 “那个师妹长得正漂亮。”于是场外开始喊着任念身上的号。 “5号!5号!选5号!” 很多孩子们不清楚他们喊的是什么,以为选的是人,纷纷都开始选起自己心目中的“号码”来。 “妈妈们,我们几个老师的意见已经统一了,但是我们还想征询一下家长们的意见,我们美术老师已经素描好了,到时候开家长会的时候都会征询家长们的意见。 今天,你们都辛苦了。校长去了湘城出差,这之后的结果,我会报告给他,现在我仅代表学校十分感谢你们。” 周主任十分得体的先和常锦礼握手后,再去一一和温曦握手。 活动告一段落后,偌大的教学一楼顿时人群开始散开了。 温曦见大家的脸蛋都红扑扑的,呼喊大家过来休息吃点点心。 这会夕阳的余晖,斜斜打在众人身上。 念念却贴心走到常锦礼身边,“妈妈累不累?我看妈妈一直站着。” 常锦礼也心疼念念,替她抹了抹额头,蜷曲的额发都汗湿在上头了。 若换作是以前的她的话,很嫌弃碰别人的汗水。 然而,当她全心全意当了念念的妈妈后,别说是念念的汗水,就算帮她洗小裤裤,她也是肯的。 因为爱,所以毫无芥蒂。 “妈妈不累,快来擦擦手,温阿姨给你们带了吃的。是你爱吃的小蛋糕。” 念念一听有小蛋糕,双眼一下就亮了起来。 常锦礼笑了笑,这个时候她才真的像是小孩子,有时候觉得她成熟得像个小大人似的。 她掏出手帕,还在给念念擦手的时候,那边的孩子们已经开始吃了起来。 由于温暖平时在家里就是吃这些,也已经有些吃腻了,所以她并不是很爱小蛋糕。 她拿起放在旁边的小杯子,正想喝的时候,发现杯底沉淀着一颗小小会滑动的银色珠子。 她又拿起杯子晃了晃,发现它也跟着液化晃了晃。 她有些好奇,“妈妈,这是什么呀?为什么这个珠子好像水那样?” 一开始温曦没有多放在心上,她的心思在听见其他孩子说蛋糕有点碎了,这还在看蛋糕。 果然,每块蛋糕上都有个小洞洞。 难道是刚才摔下去的时候,被哪里戳到的? 她反射性看了一眼地上,并没有,但是每一个蛋糕上头都有很工整地类似一根什么笑棍子插过一样。 因为她们家是常年有吃的,所以她知道,并不是保姆故意做成这样的。 尤其孩子咬了几口后,掰开的缝隙里也有银色的水珠子。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29节 念念手里也拿着一块,她手里的那块是有奶油的,她听到温暖的问话,她也发现她的奶油蛋糕上面浮着一点点的小珠子,也是液化的。 “我的也有呢,很好看,就像是银珠小糖。” 温曦这才走过去,接过去温暖的水看,有些银色的珠子大,有些小。 旁边已经空了好几杯了,她看得像是有金属色,常锦礼这会也看到了念念手里的面包,她帮着念念抖掉了那几颗珠子一样的东西。 她看着它们跳跃到了地上,依旧像液态水珠那样滚在地上。 猛然间,这个熟悉的场景让她想到了什么。 她忽然喊了一声,“等等,都别吃。” 温曦也有些奇怪,她正伸手去水杯里碰那银色的珠子,常锦礼的声音发来后,她转头看了一眼她。 “这怎么那么像是水银?” “水银?!”温曦一听被吓到了,赶紧将手指抽了出来。 她连忙转过头去,“孩子们,别吃了,蛋糕和水不干净。” 然而好几个小朋友已经吃了不下五六块了,平时他们根本就没有机会吃这种蛋糕,现在能吃,肯定都会放开肚皮吃的。 温曦匆忙问:“有没有不舒服?” 孩子们都统一摇摇头,她和常锦礼蹲下看了一下,她刚才从奶油上面弹下的珠子,果然像极了水银。 吓到了温曦匆忙叫刚才吃过蛋糕的孩子们去厕所,她连忙教孩子们如何催吐。 “对不起了,孩子们,阿姨的蛋糕不干净。怕你们拉肚子,你们学阿姨这样,把手指放到舌头上,对,抠几下。阿姨下次答应你们,请你们来阿姨家,阿姨请大家吃。” 孩子们都根本不晓得事情的重要性,只是因为她们要求她们怎么做,她们就怎么做。 等会,温曦就叫司机过来,将孩子们都送去医院。 毕竟,有些吃的还不少,要真出了事,还真有理说不清! 任念和温暖更是有些奇怪,她们都看着自家妈妈脸色惨白惨白的。 常锦礼小心翼翼地拿东西将地上的水银铲起,看了几眼后,确认就是水银。 虽然量很少,但是这样丢去垃圾桶也是不妥当的,眼下并没有鸡蛋,只能先找来一堆泥土覆盖在上面。 她看着桌上那一堆蛋糕和水杯,有这么大量的水银,显然不是不小心碰到的,肯定就是人为蓄意的。 而这蛋糕却又是温曦带过来的,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然而显然,下水银的人并不知晓,汞中毒最毒的并不是服食,除非大量服用,幸亏他并不懂水银挥发性的毒素更巨大。 但是,无论是谁,显然,下在这些蛋糕和水里,想害的都是台上这些孩子们。 究竟是谁,这么恶毒? 作者有话说: 这本文不知不觉也写了三个月了,谢谢你们陪伴我一起走过的日子,不舍又感恩。t_t 希望大家在生活上,平平安安,做个快乐的小崽崽。 第95章 奋斗第九十五天 幸亏当晚温曦和常锦礼处理得及时, 所有吃了小蛋糕的孩子们一并都送去了医院。 温曦在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班主任刘老师,拜托了刘老师通知家长们。 由于还没好下定论,确定孩子们是否是真的误食了水银, 所以刘老师和家长们说的是, 吃了小蛋糕,有点不干净。 办理有家长组织先去医院看看,还有不少家长觉得还是她们有点小事化大了。 “我家孩子别说脏东西了,河里的水都喝过, 没那么金贵的,倒是麻烦了你们。那我晚点就去医院接孩子去。” 等刘老师电话都打了一个遍后,由于几个家长那头小卖部的电话打不通。 所以, 她决定留下来, 等在学校。 她亲自将孩子们都送上了温曦的保姆车, 和常锦礼她们打了声招呼后, 嘱咐孩子们, “你们这次表演很成功, 老师会向你们爸爸妈妈表扬你们的。去到医院也要停两位阿姨的话,知道吗?” “知道!” 直到车子离去,她都有些想不明白,小蛋糕她留了两个,由于水银不溶于水, 是液态金属, 所以也不会溶于蛋糕里。 显然这个人是有目的的将这东西放进去吃的食物里的, 能进来学校的目前只有在校学生。 若是老师所为, 就未免有些说不过去了。 一来, 老师如此做有失师德, 二来, 老师们的学历都不低,初中都已经有化学知识普及了。 这般小量的水银是不至于会汞中毒。 而在校的小学生就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最多也就学点自然课上的物力知识,对于元素周期表这些是一概不通的。 所以,刘老师很肯定就是学生所为。 但是,哪来这么多水银?又是怎么下进去的? 然而,在一切还没下定论的时候,她也没有声张,现在就等医院那边常锦礼和温曦的结果。 * 当温曦将车子活泼的孩子们送到医院的时候,其中一名小男孩还没进医院就说喉咙疼了。 吓得温曦匆忙去查看他的喉咙,常锦礼嘱咐了一下念念,“你们两个不要乱跑,跟在温妈妈的旁边,知道吗?” “好的,我们知道了。”念念和温暖也意识到事情有不对劲的地方了,都很乖巧的表示不会添乱。 常锦礼跑去排队等候了,温曦这头发现孩子嘴巴里都起了大大小小的小泡。 她也是第一次见这个模样,看上去可怕极了,不像是咽喉的那种疱疹,更像是血泡那般,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 幸亏也就一个孩子说喉咙不舒服的,一个孩子说觉得很闷,鼻子好像有点堵住一样,吸不上气那样。 她心里惴惴不安的,毕竟食物是她带过来的。 等排上队的时候,几个孩子都轮流被医生检查过后,常锦礼已经忙得嘴皮子都干裂了,被晒了一个下午连带着还忙活到晚上。 她摸了一下腰间的bp机,没有带出来。 朝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刚才太焦急了,忘记和奶奶打招呼了。 但是,奶奶和任顾知道自己今天来弄校服秀的,应该不会过于担心吧。 医生的诊断结果出来了,一人给了一瓶玻璃罐装的牛奶喝,“回去以后生吃一个鸡蛋清,就目前观察来看,他们的喉腔黏膜都没有破损。 你们带过来的食物里确实是水银,但是那样量的水银,对孩子是没有害的。现在回去以后多注意观察就好。 因为胃酸中和不了这些有毒物资,能消化吸收的量更少了,你们不用担心。” 在得知医生的结论后,她们才算是彻底放下了一颗心来。 温曦沉了沉脸,“我回去会好好查查事情,若不是我的过错,我也一定会给学校一个交待的。还好孩子们都没有大问题,不然我良心怎么过意得去?” 如果不是下毒的人,不懂得剂量问题,眼前这些这么小的孩子,可都要出事了。 “今天都忙了一天了,那早点回去。”常锦礼嘱咐。 “我还要回一趟学校,和家长们交待一声。”温曦摸了摸已经汗湿的额头,毕竟出的事不小,刚才当真是害怕极了。 “我陪你吧。”常锦礼宽慰道。 幸好念念并没有吃上一口,这是她最大的安心。 但是,就算这次念念没有吃上,她也和温曦一样,绝对不会放过下毒的人。 这次只是那么好运没吃上,万一吃上了呢? 不论是谁,要想伤害孩子们,她们这些做妈妈的,绝对不轻饶! 当常锦礼她们刚回到学校的时候,她远远就从车窗看到了那辆熟悉的军绿色的车子。 任顾来了。 刘老师也在,显然两个人已经事先沟通好了。 还有好几名家长都在,温曦下车将孩子们领了过去,不停鞠躬道歉。 家长们都觉得太吓人了,“刘老师,这事暂且不能说都是温妈妈的责任,必须得好好查查这事!” 刘老师的脸色也很难看,“一定会查清楚的,这种事情不要说学校,就算是为人父母都不会允许,何况这件事情的性质很严重。一旦查出来,我们一定第一时间就报警,交给警方处理!” 得到学校的承诺之后,妈妈们才带着孩子离去。 离去之前,还在忧心,“妈妈回去就给你买牛奶,有什么不舒服的给妈妈说!” …… 常锦礼推了推念念,“去,上爸爸车里去。” 温暖拉着念念的手没有放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温曦,“妈妈,我今晚能不能和念念一起睡?” 温曦立马就说:“这不好,都没打招呼,直接去别人家里。” 常锦礼也开口了,“没关系,两个孩子玩得好,有什么要紧的。明早我一并送过去上学就成。” 温曦:“那太麻烦你了。” 常锦礼表示一个也是送,两个也是送的。后来温曦说晚点让保姆将换洗衣服送过去。 最开心的莫过于念念和温暖了,两个孩子几乎手拉着手上了任顾的车子,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车外的三人,开始梳理起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常锦礼从头到尾补充了一些之后,提出了关键性的一句,“这蛋糕来的时候就这样吗?” “不瞒你们说,不可能是我家里出的事,但是我也不能一口咬死,所以才会和家长这么说。我出门前特意检查过有没有带齐这些东西。 我有强迫症,一定会每一份再次打开不下两次的习惯。” 刘老师眉头紧蹙,“我怀疑是学生做的。” 温曦像是被什么触动了一样,“说起这个,蛋糕摔下去过,是个小男孩给捡起来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刘老师和常锦礼的声音同时响起,“小男孩?”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30节 温曦:“对,理着一个小平头,看上去斯斯文文的,笑容很好,个子约莫和暖暖差不多高。” 刘老师立马问道:“那再见的话,你认得出来吗?” “当然。” 几人商讨了一下过后,决定明早八点第一堂课之前,常锦礼和温曦去指认那个小男生。 由于几人今天折腾得够累了,刘老师在临走前表示,“今天的舞台很成功,我祝贺你们。也替学校谢谢你们,我们老师的见识太浅了,除去歌唱比赛就是各种正规比赛,不像你们能想这么多可以陶冶学生情操的事情。” 常锦礼也笑了笑,“那我们也有很多不如老师的,各行有各看,老师明天见。” * 当刘老师回到家里的时候,一打开门,发现里面灯光亮了。 自家丈夫这会正猫在凳子前四处找东西。 “你出差回来了?” 丈夫回答得有些冷淡,但是声音又有些着急,“嗯,那边的画展结束了。对了,你看过我那盒体温计吗?明天我们参展要求给随行人员测这个,因为有特殊病人,要求无菌环境参展。 我们在门口得设置一些体温检查。” “体温计?我没动你的,我这几天都忙得,连房子都没收拾呢。你再找找看?” 刘老师也有些不解,别说动他的东西了,她连放哪里都没有印象。 “会不会是你自己记错放哪里了?” “不可能,不是放在柜子上,就是这个桌子下,我放东西有习惯,不会乱放的。”刘老师看着自己丈夫笃定的神情后,忽然脸色一僵。 “等等,你刚才说你什么东西找不到了?” 男人神色也有些疑惑,他刚才说的话,她不是听得很清楚吗? “体温计啊,怎么了,你知道放哪里了?” 刘老师一听之后,手上的东西往地上一扔,就也猫着身子,去看桌子底下,果然,那里只有一个空盒子,里面的东西都不见了。 她的脸色有些发白,抬起头来,有些发愣。 “我今天班里有活动,有几个学生差点误食用了掺着水银的食物。” 丈夫吃惊,忙问:“怎么那么不小心,人有事吗?” “人没事,但是能确定的是,肯定是我们学校的孩子干的。我、我之前带过1班的孩子回来,我看他没人照顾,可怜他……” 说到这里,不止刘老师,就连丈夫的神色都变了。 刘老师脸色由震惊变为极大的愤怒,双眼也冷冽起来,这件事不管怎么推敲,是个傻子都推出了是李仁义干的。 这让她如何不震惊,若不是他,又怎能说服这一切这么刚好的巧合? 李仁义这个品学兼优的孩子,怎么会如此做? “不管怎么说,这件事要真是他,一定要移交少年看管所!” 明天第一个带去认人,就决定从1班开始! 要真的是他的话,小小年纪,如此歹毒,怎生了得! 第96章 奋斗第九十六章 刘老师那头还在想, 怎么让始作俑者认罪。 而筒子楼里,不同于方才那般险恶的情况。 两个孩子刚逃过一劫,却丝毫没有一点紧张感。 反而十分愉悦, 温暖十分有教养, “谢谢锦礼阿姨和太姥姥,你们做的饭太好吃了。” 奶奶知道温暖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被孩子一顿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你这是没吃过这么粗糙的粮食,觉得新鲜呢。” 温暖:“是真的好吃, 比我家里做的还要好吃!” 逗得奶奶咯咯笑,桌上的腌萝卜还散发着酸酸的味道,奶奶又如何不晓得, 这才是孩子最为童真的时候啊。 说什么都是发自肺腑, 哪有大人那些小花肠子的东西。 饭后, 两个孩子由于参加舞台秀的活动, 刘老师特意准许了两个小朋友明天的作业可以不交。 而温暖包里带了一个菠菜娃娃和芭比娃娃来, 说是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 两个小女孩在屋子里头, 就捡常锦礼做衣服剩下的那些碎布,摸起奶奶的针线包就说要给娃娃缝衣服。 奶奶在里头看着两个小姑娘玩得有模有样的,还说娃娃也有名字,唠嗑了几句后,“你们小心可别给针扎到喽。” “知道啦, 太姥姥。”两个小姑娘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奶奶觉得, 还真像常锦礼做事时的劲儿, 这两个小娃娃连玩都这么带劲儿。 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样, 常凤春来到洗手间门前, 敲了敲门。 “锦礼, 你洗好了没?我有事和你说。” 等常锦礼出来的时候, 奶奶却忽然发现任顾也跟着走了出来,她愣了一下,也没想太多,“怎么你也在里头?” 常锦礼面色如常说了句,“他上厕所呢。” 心里却问候了任顾好几遍,这个人借口要上洗手间,就赖着不走了,还美其名曰帮她洗澡。 哼! 然而奶奶也在,她也不好说什么。 任顾如今是脸色也越来越厚了,嘴角微微笑了笑,就回房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常锦礼那头秀发没有洗,绑了个丸子头在上头,显得很是青春活力。 奶奶看了一眼后,这才想起要说什么话,“你听说了没有,关于李卫军的事情。” “他?”她抹了一把脸,今天弄了一天的秀,并没有听见什么说的。 奶奶:“今天村里不少说的,人被抓了,关在港城那头了,说是咱们前段时间那个爆.炸案,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真的是天杀的,就该拉回内陆,毙掉他!” 那场事故,让多少家庭蒙受了多少损失,也让多少人妻离子散。 奶奶这般气愤,实属认为这是畜生的行为! “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咱们心里有把秤,你说是不是锦礼?” 常锦礼觉得李卫军是恶人自有天收,但是却万万没想到,那单事故和他是有关联的。 原书中,他并未卷入这单事故中。 想到韩蓄等许多无辜的人,惨死那场爆.炸案中,常锦礼拳头都捏紧了。 如果不是他港人的身份保了他一命,被关押在另一头,回来想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不义之财,拿多了天都会收拾他。 更何况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 “那边最多刑法也是关一辈子的牢,真是不解气。”常锦礼咬牙轻道。 “可不是!两口子都不是个东西,何德美贩小烟被抓了,她妈都被抓起来问审了,李桂花听说脑溢血送医院了。所以说,这一家子没一个好人,所以才会接二连三遭报应!” 对于何德美的事情,常锦礼脸上却没有表现出震惊来。 奶奶觉得奇怪,“你听说她的事了?” “没有,但是那匿名举报是我打的电话。”常锦礼脸上温柔的表情和说出这句话的冰冷是不尽相同的。 “你、你怎么这事的?”奶奶有些吃惊,她怎么听有人传就是李卫军狗咬狗给报的警。 “我猜的,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惹我,那会来店铺惹事的时候,我看到她满手臂的针孔,多少猜到一些,就打电话去举报了。现在才抓起来,也让她多喘了几口气了。” 奶奶:“听说李卫军那个畜生为了拉她下水,也指认了。有个老板的女儿好像是孙婶的表亲,说是他找何德美谈的这个生意,就是李卫军给牵的头。” 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李卫军更是心思重。想必就是何德美要闹离婚,李卫军忍不了头上绿油油的事情,牵头给她找了一个贩小烟的生意,让她赚钱,让她得意。 最后,他被抓的时候,再拉她一起下地狱。 所谓当初她飘得有多高,摔得就有多狠。 李卫军确实狠,他自己在港城享受政策保护,而何德美的户籍也没有迁徙过去。 她是按鹏城的律法来处理的,搞不好,最后的刑法得枪bi处理。 奶奶在那头感叹李卫军心思毒辣,连自己朝夕相处的人都能下这么狠的手。 再一次庆幸锦礼离开了李家,也有些后怕。 “哎哟,还好你聪明,早早就离开那些吸血蛆了。不然,奶奶可受不了你有一点点不好的。”说到这里,常凤春就含着眼泪,想哭想哭的模样了。 常锦礼有些心疼,摸了摸奶奶瘦得有些青筋凸起的手背,“奶奶,我长大了,你不用这么担心我的。以后也是,想去哪里玩就去哪里,咱们生意做大了,就得轮休了,不然人人全年无休也不是事儿。 咱们赚的钱多了,不能老是存着不舍得用。” “现在日子是好了,可是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奶奶一点都不辛苦,奶奶只是心疼你。以前过得差,奶奶没能力以前,也没让你选上好人。” 常锦礼抿了抿唇,“不许再这样说了,现在过得不是好好的。咱们以后的生活只会越来越好的。咱们一起努力将日子过好,将念念抚养成人,咱们就算是把命给过好了。” 奶奶:“你说这两夫妻,一个比一个坏,李仁义那孩子可怎么办呢?一个两个都被抓了,他奶还生死未卜。不过,那小子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他人前人后这么对你,也是白眼狼一个!” 李仁义?李仁义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这当真是恶人自有天收。 常锦礼:“奶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为人父母都这副德行,教的小孩能好到哪里去。况且这该是他们李家该操心的事情了。” 奶奶有些感慨,听她提到念念的事,她忽然说:“这个月好像没见你换那玩意啊,是不是晚了大半个月了?” 她内心一惊,恍然记得有那么一次,任顾确实成功进去,但是什么措施都没做的。 她月事也晚了大半个月了! 她顿时手脚都有些冰凉,她反射性就朝房间里正玩得开心的念念看去。 笑得多纯真无邪,和当初相见的时候,仿若判若两人。 她不想,一点意料之外的事情都不想要发生。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31节 * 刚关了灯,任顾就发现常锦礼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的手才刚搭上她腰间,就被她拍开了。 他有些不解,“怎么了?” 她现在心里有些烦躁,上一辈子也没经历过怀孕的事,她也不知道要是真的怀了,早期会有什么症状。 现在满脑子都是,完了,月事晚了大半个月,自己忙都没留意。还是奶奶扔垃圾有发现这事。 要是真的怀了,该怎么办? “我十来天没来那个了。”黑暗中,她的声音有些闷闷地响起。 “什么来那个?”显然任顾并没能明白她说什么,这使得她更烦躁了,还多了一丝迁怒。 她扭过头去,扒在他胸前,就狠狠咬了他一口。 感受到他吃着痛却也没吭声,一时又后悔了,眼泪都要上来了。 她又急又怕,“我要是怀孕了,可怎么办?我不想念念受到伤害,要是真怀了,也是我俩的血肉。该怎么办怎么办。” 任顾匆忙揽住她,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也有了些后悔,“是我不对,是我不好。是我一时冲动,你别哭,明天带你去医院看看,好不好? 等看过医生了,我们再决定后面该怎么办。” 许是任顾的安慰有效了,又或许是今天真的太累了。 没过几分钟,她就安静了下来,缓缓睡去了。 起来的时候,看到高兴的两个小女生,叽叽喳喳凑在一起永远像是有聊不完的话题,她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两人一同送孩子去上学,温曦的妈妈就等在学校门口,因为今日和刘老师说好了要指认那个触碰过食物的学生,所以温曦很早就来了。 “妈妈,我好开心,昨晚和念念睡一张床上!她们家的床是分上下的!” “是吗?那妈妈以后也给你弄一张这样的床好不好?” 温暖却摇摇头,“不要,那就不一样了。我喜欢的是和念念一起睡的那张床。我并不是想睡,我只是想和她一起体验事情。” 常锦礼在一旁听着,微微笑着,温暖被教育得很好,并没有恃宠而骄也没有觉得念念睡的那张小床而看不起人。 等他们换到城里的那套房子,她也要给念念最好的席梦思大床。孩子大了,得有自己的空间了。 “温妈妈,我们就不进去了,我有点事,得先去一下医院,晚了就人多了。念念,今天也要努力喔。” “行,那有结果,我再告诉你。” 常锦礼和任顾走了,这头刘老师带着温曦站在六楼,就等着李仁义经过三楼的班级。 等她看到李仁义的时候,她伸手指了指,“温妈妈,是那个孩子吗?” 温曦一看,似乎有些吃惊,“刘老师,你怎么知道是那个孩子的?!就是他,他还帮我扶了起来,笑得可憨厚了。” 刘老师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甚至是有些凝重的。 “好的,我知道了。温妈妈,您先去办公室坐会,我去找一下校长。” * 今天的课很快就开始了,李仁义第一节 课上的就是自然课。 自然课张老师走了进来,春风满面的环顾同学们一周后,忽然说了句,“今天,我们要学习如何有效杀灭害虫。老师在上课之前,要考考你们。 假如你们手上有一根水银探温计,还有一堆小米饭。请问,怎么做才能有效杀灭小蟑螂呢?” 这会底下有个小朋友举手,“老师,我知道。将小米饭放蟑螂洞门口!” 还没等张老师开口,同桌就说了,“不对,那样不是送食进螂口么。” “那、那就将米饭加热,烫死它们!” 张老师笑了笑,环顾一周后,底下都皱着眉毛,有的更是不敢和她直视,就怕被她点到名字。 这会,听见一名同学小声说:“李仁义是自然课课代表,他肯定懂。” 张老师顺着那声音,很自然就点了李仁义的名字,“那你来说说,有什么办法?” 李仁义站起了身子,笔挺笔挺地,淡然说了一句,“将水银探温计弄碎,将水银弄到米饭,再喂给它们吃。” 张老师的右手有些发抖,悄悄用持着小铁棍的教棍戳了自己的右手一下,掩饰她的紧张。 她脸上的笑显得有些不自然,目光微微瞥过一堆站在后门门口的领导们。 她再继续问:“水银有毒吗?吃了又会怎么样?” 李仁义微微一笑,“老师,吃了会中毒的,会死人的。” “很好,李仁义同学是从哪里知道这个知识点的呢?大家要多向他学习,涉猎更多书本上没有的知识。大家更要多看课外书。” “刘老师教我的。” 这会班里的同学们忽然一阵喧嚣,李仁义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自己,他转过头一看,是脸色难看的刘老师。 第97章 奋斗第九十七天 一清早的医院就已经开始有些喧嚣了, 任顾特意和单位说了下今早晚点过去,晚上会将工作进度补回来。 就在焦急的等待中,迎来了诊断结果——内分泌失调。 得知这个消息的两人, 不知是该松一口气, 还是庆幸。 沉默了许久的任顾,看了眼她的脸色后,叹了口气,“要不, 我去做个手术吧。” 常锦礼以为自己听错了,震惊得抬起了头,“你说什么?” “我不想以后你担惊受怕的, 那个手术听说对女人不好, 我已经有了念念, 我也满足了。” 常锦礼张开的嘴巴, 又缓缓合上了。 这个年代, 能有男人有这个觉悟, 这不是一点点的让步,而是与整个社会观念的斗争和退让。 她知道,他这么做更多是为了她。 她不能这么贪心,长久以来,只是一直贪图他对她的付出和好。 “不用了, 医生也说开了药, 我吃那药有助于调节我的内分泌, 也可以避孕的。况且, 以后做好措施就好了。” 常锦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忙补充道:“你也听到了, 是医生说的, 这种长期吃的,不伤身体,还能调节我的内分泌激素之类的。” 至此,任顾这才没了顾虑。 他牵起她的手,轻轻亲了一口,“对不起。” 常锦礼有些受不了了,虽说是一场乌龙,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探讨。 “走吧,我要去学校会头温曦了。” “嗯,晚上见。” 让常锦礼没想到的就是,当她回到学校的时候,看到的却是那样的景象。 她还没进学校,就看到了一辆全身黑色的长车型。 这是她从未在这个年代看过的车子,李仁义在一众人等前,脸上带着微微的笑容,跟在一个穿着浅绿色衣服的人后头,他没有回过头去,全程都是那般笑脸,跟着那人走向车子。 车子的玻璃都用黑色的车帘给遮住了,沉沉闷闷的感觉,透不出一丝光来,就像是未来的日子都被这层黑布给遮蔽了一般。 那群人里,她只认识刘老师和温曦以及周主任。 上车前,李仁义看到了在马路对面站着的她,脸色骤然变了,似乎带着点恼羞成怒,更带着点不甘心的感觉。 就在他在课堂上回答了那一题之后,全班同学没有一个人做得出来的题目,他答出来了! 却不曾想,少年看守所的人却说是证据确凿的事情。 他想不通啊,明明不可能被人发现的。 刘老师在他临走前,语重心长告诉他,“好好改过自新,未来还很长。” 李仁义眼里一滴泪都没流,“我有什么未来,奶奶死了,爸爸和妈妈要坐一辈子的牢。同学们私底下都在嘲笑我是一个监狱犯的儿子,我现在只后悔,没有将每个人都毒死!” 他说起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再也不是那副斯斯文文的模样,甚至有着过多的恶毒和怨恨。 以及他提起双亲时,并没有多大的痛心,更多的只是怪他们给他抹黑了,让他丢脸了。 刘老师知道,这个孩子不是她能校正得过来的,将来,只有将他交给国家,由专业的人员对他进行心理干预。 此时此刻,他看向常锦礼的目光中也有着许多的怨恨。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从离开他们家开始,一切都过得越来越糟糕了。 如果不是这个女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转过头来,就要朝着常锦礼冲过去,他兜里还有支钢笔,他要拿它戳穿这个坏女人! 就连看守所的工作人员都没反应过来,伸出的手全都慢了一拍,一辆泥头车拐角过来,盲区地带冲倒了突然冲出来的李仁义。 在场的人听着那声刺耳的刹车声音,由于重型车惯性很大,刹车根本就是刹不住,连带着又往前冲了一段距离。 常锦礼不禁闭上了双眼,在那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过后,似乎全世界都静止了,过后就是人群的喧嚣声,她看着眼前的一切,觉得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人群里惊慌的神色,以及谁都不知道为什么李仁义会突然冲了出去。 只有常锦礼看到他眼色的恶毒,大抵一切的结局都已经写成册了。 一念起,万恶生,一命陨。 常锦礼微微扬起头,阳光依旧刺眼,十分灿烂。 * 三个月后 第一高楼以超高速时间建成,创造出了华国建国以来,第一次建楼如此迅速的历史。 基建兵的完美配合,一栋45层高的大楼,短短三个月内完成,这是人类史上色彩浓重的一笔。 而在狱中死缓的何德美,在看到新闻时,内心嫉妒又懊悔的心情使得她不禁落下了眼泪。 在心理师评估的再犯罪里,复发的可能性高大80%,最终,她也获得最终的判刑——死刑。 八零之漂亮炮灰再婚了 第132节 她已经不在乎了,她的儿子已经死了,她到时候下去就好好找到他,她俩再好好过日子。 只是她恨呐,那个事事不如她的常锦礼,怎么能越过越好,超越了她,甚至带着渔村众人过得如日中天! 她每天就像一个洞穴里的老鼠,扒拉着报纸,看着一篇又一篇关于渔村的报道。 渔村已经从万元户到了五万元户,常锦礼也不止一次又一次的上新闻。 她不想看她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但是她又恨! 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人,却活得如此嚣张! 她恨不得常锦礼来自己跟前炫耀,然后吐她一口唾沫,告诉她的不耻。 然而,等啊等,等到行刑,都没等来常锦礼来看她一眼。 何德美服刑了,在一众受小烟残害的家庭者的唾骂中,闭上了眼睛。 * “什么?你要转业!”罗布似乎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任顾。 任顾笑了笑,似乎带着一些遗憾,“嗯,整个基建团都要转业了,组织取消这个兵种了。” 马超在座位上一听,愣了愣,骂了一句,“nnd!”头就朝一边瞥了开去,摸了摸眼睛。 罗布的眼睛一下也红了,这些个朝夕共处的战士们啊,说转业就转业了。 他还有点适应不来,“那,转业后去哪里?” “去国营基建公司当总经理”任顾拍了拍罗布的肩膀,笑了笑,安慰到:“大家笑笑吧,又不是见不着了。” 小罗直接低语:“那不一样,以后参谋长的位置就空了,咱们并肩作战的日子谁都不能替代的!” 就这样,任顾顺利转业了。 再赴任之前,他要求给他一个月的时间,因为他答应了她,要带着一家人周游祖国大好河山。 临出发之前,那晚他足足折磨了常锦礼两个多小时,一早又将她弄醒,来了一场。 任顾依旧是那般龙精虎猛,导致常锦礼气得直想踹他下床。 还表示,出去玩的话,她要和奶奶一起睡。 然而,这显然任顾是不会同意的。 房子那边的楼花也已经弄好了,任念和温暖都办理了休学,就等新学期开学,两人就要齐齐转去新的省一中的小学。 她和温曦还讨论过,依照两个孩子的成绩,就算是跳到中学,也是可行的。这样就等于直接融入中学的环境。 温曦却说:“孩子是自由的,她们童年的时光很短,我还是想她们多享受属于同龄孩子的快乐时光。” 常锦礼想了一番之后,觉得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于是,温曦就在任顾对面买了一户,也已经清扫干净了。 温曦的老公也从国外回来了,打算陪她们休假一个月。 常锦礼用她的分红找人按她的想法,打造了一辆房车。 在成品刚出来的时候,温曦觉得不可思议极了,当即也要了一台。 而李会计也顺利考上了驾照,因为渔村成立了渔业有限公司。 以往买车难、落牌难、甚至是不能学驾照的难题都一一解决了。 黄知青由于放不下渔村的生意,执意不肯来这次的旅行。 村长的病情好了许多,但是依旧有时候会犯糊涂,常锦礼的房车空间做得很紧凑,几乎是分两层的,所以李会计和村长也跟着在一辆车里。 最激动的就是奶奶和村长了,他们这一辈子都没有走出过鹏城。 一路上都显得有些激动,常锦礼听着念念一路上念着诗,时不时和李会计切磋一下。 看着两旁和鹏城迥然相异的风景,不禁露出了笑容。 任顾趁着没人留意他们的时候,悄悄亲了她一口。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其实就想亲你一口了。” 常锦礼撅起嘴巴,“我发现你就是大尾巴狼,看起来正正经经的……你说什么?第一次?” 说到后来,她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任顾。 任顾看着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好笑一样,不禁失笑了,低低笑着胸膛都抖得她跟着一起动了。 “对,我都想起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任顾一脸认真的说:“趁你洗澡,摸进去的时候。” 常锦礼:“……” 这男人转业以后,真的是越来越不正经了…… 常锦礼看着簸箕上的木棉花干时,想起了奶奶那天说的话,村里人看到王卓立那日陪着新老婆去产检,说起这事也是一阵唏嘘。 奶奶说看那肚子都快生了,于小敏才走了多久喔。 至于常永丰,有人在码头见过他,带着小儿子在那里卖鱼,听说小儿子也懂事,放学了也来帮忙。 常锦礼想起这些事,竟觉得已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而阳光正好,春风无限,此时正是鹏城发展起步的年代,更是他们这一代人拼搏的季节。 番外- 一年半后 温曦有些不满地和常锦礼抱怨,自从两家人住对门后,任顾都有些怨言了。 由于两家人住得近,两家人最后甚至将共同的墙给打了,直接连通了。 中间只用推拉门来阻隔着,任顾的怨言就在于,温曦一和老公耍脾气,就要来霸占常锦礼。 任顾想抱老婆,抱不到,自然就有了意见。 这不,温曦这会手里抱着才半岁大的二宝,又过来找她诉苦。 “锦礼,你自己评评理,我昨晚问他,爱我还是爱孩子。他说都爱,我就说一定要选个最爱的,他选了我。” 常锦礼:…… “这你有什么不满的?” 温曦:“当然得咬死两个一样爱!” 常锦礼:……如果不是交好,她都怀疑她产后是不是有些个什么大病了。 她听着听着她又吐槽了自家丈夫的“奇事”后,她都不禁笑了,从她手里接过二宝,一接过来,就冲着常锦礼直笑,笑得可开心了。 温曦:“这孩子也真怪,每次你一抱就笑得老开心了。一哭就你哄得停,而且我们家里没有单眼皮的,怎么就这孩子是单眼皮。” 常锦礼看着二宝,也不禁多了丝感慨,他真的很像韩蓄。 连笑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些话她没和温曦说过,就连任顾见了,也总是一脸深沉地看着二宝。 她知道有些遗憾不能弥补,尤其生死之间的距离,就是不可跨越的鸿沟。 但是,她相信有来生,也相信或许,他就是韩蓄。 他来找他们了。 常锦礼眼里的泪滴了下去,让一旁吵吵闹闹的温曦一愣,“锦礼,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 怀里的二宝嘴巴一瘪,也要哭了,在温曦接过孩子的时候,瞬间爆发。 常锦礼擦了擦眼泪,笑了笑,又逗了下孩子。 “没什么,想到一些往事。” 二宝缓缓停止了哭泣,张嘴笑了笑后,似乎就困极了一般,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 常锦礼拍了拍孩子,两人坐在阳台上的小秋千,是任顾亲手坐的,轻轻荡漾着。 客厅上的墙壁上,全是任念获奖的奖状,各种各样的都有,可谓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了。 上周还上了少儿频道的新闻录播,任念在主持人的问答下,显得从容有余。 她算是彻底放下心来了,这样就好。 这样的日子就足够了,远处传来奶奶的声音,“你们好下来吃饭了,我打了糍粑。” “好的!我们就来了!” 两人起身,走远的身影,一如时光,窗外飞进一只花蝴蝶,停靠在一朵小雏菊上,煽动着翅膀,美好又温馨,余生请多指教。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历时三个月,写完这本书了,再次感谢大家的陪伴,写字的路上看着后台的数据,都在默默陪伴,再次感恩。 新文预计五月份开文,四月份的时间依旧需要查阅大量资料和输入。 七零那本预收文的文案故事还需要调整,争取这两天就改出来,大家可以去专栏看看,有喜欢的可以收藏哇,比心,再会了,我可爱的读者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