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讨厌小蟑螂》 001——如果你噩梦成真 太多了,实在是太多了。 密密麻麻如潮水一样从四面八方向江云青涌来的虫子相互拥挤着,“唰啦唰啦”的摩擦碰撞声交织着,在火把照耀不到的漆黑之处不知道还有多少正在聚集而来的虫子。 没顶的恐惧让江云青全身颤抖不知如何是好,在最近的一批虫子挨上她的鞋子的时候她尖叫着跳起来妄图把虫群抖下去踩碎。然而她忽然激烈的动作却惊飞了这些漆黑可怖的虫子,“呼啦啦”全部展开膜翼直冲江云青而来。 火把在挥舞抵抗之中不慎被江云青掉在了地上,而她也不需要那微弱的光芒了。在虫群飞扑而来的时候,她怀着莫大的绝望与恐惧闭紧了眼睛和嘴巴,把停不下来的尖叫声憋成耳鼻的鸣音。几千条、几万条、几百万条腿钻进她的衣服缝隙沿着她的皮肤到处乱爬,她痛苦地满地打滚挣扎,也只是让身上又裹上了一层层粘腻。在几次试图呼吸都把一只虫子吸到鼻孔上堵住的时候,憋不住气的江云青本能地张开了嘴巴…… “啊——!”从梦魇中惊醒过来的江云青抱着被子直挺挺地坐在床上大口喘着粗气。即使告诉自己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梦,她还是无法很快从惊魂未定的状态之中回过神来。 门立刻就被克制的两声轻扣敲响了。 “江……江江?你怎么了?你醒了么?” 江云青不想说话,被惊出一身冷汗的她现在只想抱住头埋在被窝里缓一缓。她倒回床头的一堆毛绒玩具之中,即使刚刚的窒息感来源于此,她也还是把脸都埋进一只长毛兔子的肚子,在柔软的、没有任何攻击性的软绵绵的触感里获得慰藉。 刚刚被千万只虫子爬满全身的感觉好像还残存在骨肉之中,她迫切需要另一种皮肤接触去覆盖掉那些让人恶心颤栗的梦中之虫。在毛茸茸的玩具和天鹅绒的被窝里蹭了好一会,她才觉得自己彻底从噩梦中逃脱出来了。 但要是能不出门就好了。 江云青从被自己滚得一团糟的被子里探出头看向卧室门,在那扇门外,必然站立着一个能让她瞬间回忆起那个噩梦的生物。即使在两声轻扣之后门外便再无声响,但是江云青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在睡衣外面披上了一条长睡袍之后慢吞吞走到门口,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才把门拉开。 视线从下而上一点一点地看去,江云青扫过这个生物漆黑而有光泽的足部、腹部和……唉,尽管已经同住一个屋檐下快半个月了,每次需要看着他的脸说话的时候江云青都觉得压力很大。一个直立起来将近两米的昆虫会把人直接吓到昏厥,但是一个胸部以上是人类男性,而胸部以下和背部都长着属于蟑螂的身体结构的生物,似乎可以直接把人吓死。 江云青最终还是仰起头来和他完全漆黑没有人类眼白的双眼对视,尽管江云青很讨厌甚至是恨虫子,但她也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意。 “吵到你了?抱歉,我做噩梦了,谢谢你关心我,我已经没事了。”江云青说完挤出一个笑,然后等着他让开门口。然而一向保持一步距离的他居然伸出手轻轻揉了揉江云青睡成鸡窝的头发,然后在江云青浑身僵硬的时候他微微弯下腰和她平视说:“没有吵到,如果江江害怕,可以和我说说吗?” 他的眼睛对人类的正常比例来讲过分大了,在浓墨一样的黑色眼睛里江云青看见了自己愣怔的傻样,赶紧摇摇头让自己从他的温柔声线里回过神来。“没有没有,我醒过来就不害怕了,也不是什么好梦,你还是别听了。” “好吧,那你还要再睡一会吗?现在有些早,我还没有开始做饭,你想吃什么?要不要先来一杯热牛奶?” 他一贯都是这样温和。在父亲去世之后,江云青按照父亲留下的遗嘱来到了老房子里见到了他。父亲在遗嘱里说要好好照顾这个生物,但是在接下来的相处里,江云青除了开始两天充满了恐惧之外,之后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照顾的人。 “好呀好呀,帮我放点糖吧,谢谢你!”江云青这次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噩梦之后很是需要一些甜甜的东西来安慰自己。他也勾起嘴角还以一个微笑,转身去了厨房。 从背面看,完全就是一只大蟑螂大摇大摆地走着,头顶的触须还随着脚步一抖一抖。江云青看了一眼便马上转移了视线,她可不想被勾起任何回忆。等走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清醒了些后,她突然想起了刚刚他对她的称呼。 江江?以前他都是礼貌地叫她江小姐的呀?江云青和镜子中的自己疑惑地对视着,却想不出来应该做什么回应。不过,虽然还是有点怕他,但他是一个好人,何况他还帮过她,一个称呼而已,没必要揪着不放,还显得人小气。 梳头发的时候江云青很是细心,她觉得是自己乱七八糟的发型把他逗笑了,所以刚刚帮她按了按起飞的头发。但此时在厨房的他,一手正往热牛奶里加糖并慢慢搅拌,另一只抚过她发顶的手先是按在心口,过了一会又举到面前嗅了嗅残留的发香,最后整只手都按在脸上,挡住了痴迷的眼神和笑容。 “江江,我的江江,真可爱。”他回忆着江云青迷迷糊糊的眼神和被他的声音蛊惑住的那一刻,喃喃自语着:“你也有点喜欢我了对吗?我现在已经,被允许碰你的头发了。” 听见江云青打开卫生间门的声音,他迅速收起了满是渴望和疯狂的眼神,重新挂上了一副温和的表情,迎向了江云青。 ———————————————————————————————————————— 如果喜欢蟑螂你就拍拍手,啪啪 如果喜欢蟑螂你就拍拍手,啪啪 如果喜欢蟑螂你就给我小珍珠,如果收到珍珠每天更两千,啪啪 我说四月更新就四月更新 002——轮回的意识 “喏,你的热牛奶加糖,慢点喝,我马上做好早饭。”把江云青的牛奶放在餐桌上,蟑螂转身系上围裙回了厨房。 “谢谢!我可以要一个溏心的煎蛋吗?如果不麻烦的话?”画着小奶牛的奶罐型陶瓷杯子里装着九分满的热牛奶,江云青试了试温度,是恰好不烫口又入喉微微发暖的程度。尽管江云青从未向蟑螂说过自己最喜欢用这个杯子喝牛奶,但是他总是能够做出最贴心的事情。 蟑螂轻快地答应了一声,熟练地往煎锅里磕了两个鸡蛋。除了两条用于站立的足之外,蟑螂还有一双人类手臂和一对步足。需要抓握的锅铲等东西当然交给手臂,而那对步足同样灵活地帮蟑螂勾住调料盒的把手提过来或是完成其他简单的动作。从第一次见蟑螂进厨房时的样子被惊掉下巴到现在,江云青已经可以用一种崇拜和享受的目光去看待在两叁个锅具之间灵活反应的超人大厨了。 其实就江云青目前的想法来说,蟑螂实在是没有比人类差的地方。除了他的外型实在让人无法接受之外,性格什么的都无可指摘。父亲要她照顾好蟑螂,但是除了蟑螂无法出现在人前的不便,同住的这段时间里完全是蟑螂在照顾江云青。江云青除了需要定期出门按照蟑螂提供的清单买东西之外,在家里几乎无所事事。 父亲已经去世一个多月了,江云青依然很想念他。唯一的亲人的离去让江云青在强撑着处理完父亲的后事之后,把自己关在家里浑浑噩噩了快一个月,才鼓起勇气回到了满是父亲留下的生活痕迹的老房子里整理父亲的遗物。然而在茶几上的醒目位置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给乖女儿”。 打开信之前,江云青以为是父亲未雨绸缪留下的遗嘱,毕竟父亲是在和钓友们一起去野外钓鱼的时候突发心脏病溘然而逝的。然而信中的内容却让她惊得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父亲说,如果她愿意的话,麻烦在老房子里住一段时间,帮他照顾一个“人”。这个“人”的外观会吓到她,但是他不会伤害她。 打了引号的字让江云青不寒而栗,但熟悉的字迹还是让江云青说服自己相信。最终她遵照信中提到的“暗号”,拉上窗帘,明灭了客厅灯光叁次之后,又在黑暗中倒数了五个数,再次打开了灯。 看清从沙发底下爬出来的东西的那一瞬间,江云青倒吸了一大口凉气本能地转身想要打开大门逃走,但那个生物立刻疾冲而来挡在江云青的去路上,在江云青靠着墙胡乱哭叫着救命的混乱中,一只有着椭圆形黑色甲壳的两米长的巨型蟑螂从地上站了起来。 本就怕虫子的江云青这下干脆眼前一黑顺着墙壁晕倒在地。 等江云青再睁眼的时候,她已经躺在了沙发上,还盖着一条柔软的毛毯。太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身体在充分休息了之后居然舒适地让她一时想不起来今夕何夕。不过现实没让她恍惚多久,她才半撑起身子就和趴在客厅对角线那一边的蟑螂对上了眼。 这次她离门口更远了,恐惧让她尖叫着在沙发角落缩成一团。那只蟑螂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眨眼之间就挡在她面前的样子清晰起来,她只能哆嗦着无望地祈祷蟑螂给她一个痛快,不要再这样折磨她了。 万念俱灰的时候,她听见蟑螂说话了。 “江小姐,我不会伤害你的。请你别怕,你看了江伯伯给你留的信了吗?他知道我,他应该写了关于我的事?” “你,你能说话?”听到这个怪物提到了父亲的信,江云青才想起来一切的肇始。但生理上的反应依然颤抖着提醒她危险。 听见江云青牙齿打颤但强撑着被吓到不利索的口齿回应的声音,蟑螂控制不住激动的心情向前爬了好几步想要贴近她。她终于能够听见他的话了,他终于能够得到她的回应了!这么久这么久以来,他所妄想过的事情终于一点一点成真了! “不!别过来,你别过来,求求你,呜呜呜我很害怕啊,你不要过来!”看见蟑螂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就迅速接近的江云青被吓出了哭腔,人类面对超出认知的生物时体会到的恐惧是压抑不住的,江云青满脑子里都只有一个词:“快跑”。 看见江云青缩起来蒙住脸,双肩都因为哭泣而颤抖的样子,如同一桶酸水泼在了蟑螂的心上,让他趴在原地不敢再向前一分,只觉得浑身针扎一样痛。为什么他不能变成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他永远都摆脱不了这具只会让她恐惧的躯壳。可是怎么办啊,他真的好想到她身边去。她那么善良,哪怕因为恐惧和厌恶打死了一只虫子,她还是会用那双满含愧疚与怜悯的眼睛注视着它,一边念叨着对不起,一边用一张纸把它包起来再扔掉。 它是为了那双眼睛,那个声音,和那双温暖的手而来的。死对于昆虫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但它在轮回之中开启了意识,用近乎疯魔的痴迷之心一次又一次地来到她的身边,成为死在她手里的每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 成为无害的昆虫时,比如蜜蜂或是蜻蜓,她会在它迎面飞来时尖叫一声躲走,那也是它能够伴随在她身边最久的模样。但渐渐地,那无法让它满足,它甚至乐于变成蚊子去吮吸她的皮肤,也乐于在她身上留下它的痕迹。它清楚地知道自己在人类眼中是怎样渺小的存在,甚至有时在没来得及到她身旁的时候就已经因为其他原因死掉了。但是只要能够让那双眼睛看见它,只要能挑动她的情绪,哪怕是最深的厌恶,那么一次次短暂的生命就是值得的。 可她长大了,她会在人类之间用爱去和另一个人类产生羁绊。会有另一个生命以更长久的方式牵动她的情绪。它应该明白自己的微不足道然后放弃。但是它或许就是人类所说的妖魔,在一次成为蟑螂之后,它发现自己居然能够突破体型限制越长越大。在远离人类的野外,它度过了与江云青分离最久的时光。也终于,他发现自己能够以另一种身份出现在她面前了。 003——他想要什么 可惜无论他在背后经历了怎样的痛苦沉沦,又是怎样在一次又一次丧生轮回之中抱着越来越偏执和扭曲的渴望,才跌跌撞撞终于能够以如今的面容出现在她面前,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也让蟑螂又一次深深被刻进了“她讨厌我”的这个认识。 蟑螂本来打好了无数的腹稿,他也设想过应该如何在她恐惧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安慰她并取得她的信任。可是听见江云青缩在被子里发抖的哭声的时候,任何自信都会被轻松击溃。 暗恋是世界上最无法给人鼓舞的情感之一,这是蟑螂现在还不曾明白的道理。就算他在尘世中万万千千如沙粒一般的存在之中用尽自己的全部努力才换来一个能出现在她面前的机会,就算他为这一刻推演过不知道多少次。从自卑和自厌的漩涡之中泛起的水花般的勇气也只够支持他为自己辩解一句话。 没有人能够在不被回应的爱意中得到支持,哪怕是蟑螂也不行。 他趴在地上,无助地将双手和四条步足缩回身下。他本来对自己这和人类一般无二的手臂寄予了极大的期望。他幻想着出现在江云青面前的时候,可以像一个友好的普通人一样向她挥挥手表达善意,或许还能帮她递一杯水。 多可怜的生物啊,多可怜的自己。为着和人类截然不同的物种而绝望,又为这一点点的相同之处欣喜不已。明明知道用这副身体去谈爱情无异于天方夜谭,却还能被一丝自欺欺人的可能支撑着继续。 可江云青没有给他任何机会去开始。他就像一个把全部身家都砸在一部电影之上的走投无路的导演一样,在电影开场之前还能欺骗自己这回事一部极其卖座的电影,然而颓丧地发现,根本没有人愿意坚持过开场的一分钟。 现在这双手都让他觉得丑陋,他宁愿变回一只能被她随时碾死的昆虫。蟑螂向后退缩着,尽管远离江云青不啻于和引力法则向背,他也必须在心痛之中还给江云青喘息的空间。 可离开她的话,他还能去到哪里呢?不,他哪里都不想去,离开她的绝望拽着他向无尽深渊之中下落,这种痛苦早晚会消磨掉他的全部生命力。但是他还想死在她的手里,说不定还能在无尽的轮回之中再次找到她。想到这里,已经退至墙角的蟑螂抹了抹眼眶里流出的泪,翻过身来露出自己最柔软脆弱的腹部,闭上眼睛说道:“江小姐,你杀了我吧。在茶几上有一把水果刀,我不会反抗的。” 听见那个生物向后退去的声音,江云青竟然松了一口气。她想不到这个生物居然会照顾她刚刚的歇斯底里,或许她应该试着好好和他沟通? 小心地抬头看去,正好看见蟑螂翻过身来六脚朝天毫不设防的模样。江云青顺着他的话看向茶几,那把她给父亲买来的水果刀在室内朦胧的黑暗中也泛着寒光。 但同时,她还看见了那张白色的信纸,她记得父亲拜托她要帮忙照顾那个生物。虽然她不知道父亲是怎样惹上了这个大麻烦,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个生物不可能在人类世界活得安稳。 江云青慢慢起身,想要把灯打开。然而蟑螂却以为她动了杀心,一边觉得解脱,一边又陷入了更深的悲哀。他不想让江云青听见自己的抽泣,压着鼻音想要趁最后的机会和江云青多说几句话。 “你放心,我真的不会伤害你的,你不要怕我是故意引你过来。只要你把刀捅进我的肚子再划开,我就会死掉的。如果你觉得死在你家里不干净,我可以飞走,绝对不会弄脏你家的……” “咔哒。”骤然亮起的灯光让江云青一边揉着眼睛适应一边看着墙角的蟑螂。再次清楚看见蟑螂的全貌还是让她有些腿软,但絮絮叨叨的家伙张开眼睛一脸茫然地样子实在是欠缺了许多威慑力。 发现江云青并没有动水果刀的蟑螂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似乎……似乎她并没有厌恶他到了想要杀了他的程度?还是说她嫌弃自己会弄脏她的手?蟑螂看着江云青,双手不自觉地缩在胸前攥成拳头,咬紧嘴唇等着她的发落。 然后,他听见了那句支撑他如同朝圣者一样踩着荆棘烈火也愿意赶往她身旁的那句话。 他听见她说:“对不起。” 记忆瞬间在他眼前模糊了时空,他在无数次生命完结时最后看到的那张含着愧疚和怜惜的脸重迭了此时此刻江云青的面容。果然是她啊,果然她是那个让他愿意用多少个生命轮回也要靠近的神明。只有神明才会对一只蝼蚁说声抱歉,哪怕他的存在只会惹人嫌恶。 也是在这个瞬间他立刻找到了接近她的意义—— 他要独占他的神明。 轮回在被人碾死的千万个如同黑暗一样的短暂生命之中,他学不会什么叫做远观也学不会什么叫做放手。明亮温暖的太阳凭什么不能只留在他身旁?江云青就应该只对他这样好。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能够让他完全忘记自己是怎样不堪的存在。他的神明,他的菩萨,他的全部意义根本想不到,善良不会让阴沟里的虫豸得到救赎,只会成为指引妄念和独占欲的“明灯”。 江云青本想道歉之后再和他好好谈谈,虽然她怕极了虫子,但让眼前的生物被她的情绪吓到要把命都交到她手里实在是有些过火了。然而道歉的话刚一出口,躺在地上的虫子像是被电击了一样蹭地站了起来向她冲来。要不是江云青迅速抱住头蹲在地上,她绝对会被扑个满怀。 明白自己一时冲动导致好不容易放松点的江云青又缩回壳子里,蟑螂连退几步拉开距离试图安慰江云青:“对不起……我只是太激动了……我真的没有伤害你的意思……” 然而江云青依然没有开口说话,蟑螂因为占有欲而鼓起的勇气又像泡泡一样破了个彻底:“别怕我……”他又恢复了刚刚躺在地上毫不设防的姿势。“求求你,别害怕我……” ———————————————— 好了,七天份的更新到此为止 (不是,我开玩笑的) 004——迅速拉近的关系 江云青深深吸了口气,在心里安慰着自己别怕别怕,勉勉强强放松了身体从地上站起来向后退到了对角线另一边。尽管对虫子的厌恶与恐惧依然让她本能地满心抗拒,甚至还想过摸起茶几上的水果刀防御。但是江云青也没那么不知所谓,哪怕是一个成年人都不会轻而易举地被杀死,何况这个显然更加强大的生物呢? 而且这个生物躺在地上用这个任人宰割的姿势苦苦哀求着,的确让江云青动了恻隐之心,她始终觉得父亲总不至于把一个大麻烦就这样抛给她。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因为人类的好恶去判断另一个物种的善恶与否在江云青看来是不礼貌的。于是,蟑螂的步步算计虽然出了点小插曲,好在没有完全落空。 江云青不会知道那封信是蟑螂留下的。 心门上的防备总是在开启的那一刻最难。蟑螂在江云青再次开口的时候就明白,自己已经打开了一条缝隙。 江云青说:“你和我爸爸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留信让我照顾你?我们好好谈谈,但是你必须停在那里不要动,也别再突然冲过来,行吗?” 一人一虫静静望着对方,蟑螂如江云青所愿以一种极慢的速度翻身趴在地上,回答了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从旁观察江云青和江爸爸多年,蟑螂知道怎么让江云青相信自己是在野外偶然救了江爸爸一次然后被带回家养着的。如果不是江爸爸有一颗热爱冒险并且对危险有异常的好奇心,江云青或许也不会有面对蟑螂的勇气,也不会轻易相信蟑螂的话。总之,利用父女之间的信任与了解取得江云青同情的蟑螂丝毫没有愧疚地让她对自己更加怜悯。 “那么你需要我做什么呢?我爸爸是怎么照顾你的?”现在江云青真的把蟑螂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发自内心地想要提供帮助。“还有,我应该怎么称呼你?你或许是……蟑螂?哦不不不,我没有冒犯你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种族是什么,不说也没关系的……” 江云青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口,但是马上意识到“蟑螂”并不是什么好词,忙不迭转移话题。 然而蟑螂温和地注视着她,并没有一丝一毫被冒犯到的不豫。“你猜的没错,我就是蟑螂。我知道你不喜欢虫子,但是我不吃脏东西,也不会招来别的虫子。除了外型之外,我和你们人类一样,也需要吃饭睡觉,也会怕冷怕热。不过我可能不会生病,所以照顾我一点都不麻烦,我吃的也不算太多,你不会养不起我。”说到最后蟑螂甚至还开了一句玩笑,带着江云青一起轻轻笑了出来。本来觉得尴尬的江云青彻底放松下来,似乎这个家伙也不难相处。 温柔,随和,好脾气还有一点小幽默,再加上他帮过自己的父亲,江云青对他的好感压过了恐惧。达成互不干扰并保持距离的口头协议之后,惊吓了半天肚子才后知后觉饿扁了。江云青本打算点外卖,但是被蟑螂打断了。 “我会做饭,而且很好吃,你要不要试试?你想吃什么我都可以做。不要点外卖了,让我做点什么吧?” “你……会做饭?”这倒让江云青大吃一惊。为了满足好奇心,在蟑螂的请求下她跑到最近的超市买了需要的东西。回家后她就被蟑螂请到厨房外面的餐桌边好好坐着等,让江云青恍惚想起了小时候放学回家不想马上写作业时,赖在做饭的父亲周围捣乱的时光。 鼻尖一酸,好不容易因为蟑螂的出现暂时被打断的悲伤又蔓延了上来,处处是记忆的老房子压得江云青几乎无法承受过重的情绪。哪怕江云青清楚知道自己这一个月的自我沉沦是父亲不愿意看到的,可她没有办法从这片阴影中走出来。 “江小姐,你喜欢吃葱姜蒜这类吗?我听说很多人类不喜欢这些,如果你也不喜欢我可以少放或者不放。”察觉到江云青低下头沉浸在情绪中,蟑螂的触须也跟着耷拉了下来,只能尽量和江云青说说话,免得她陷得太深。 “少放吧,倒不是忌口,我只是不太喜欢它们味道太重的,谢谢你。”江云青闻言抬头,从悲伤中爬了出来。似乎蟑螂在厨房里四手并用的动作和充满生活气息的对话是转移注意力的最好解药,不知不觉江云青就被他让人眼花缭乱的厨艺吸引了。 本来江云青心里稍微有些芥蒂蟑螂用步足做饭,毕竟除了那双人类手臂之外,步足很难让人视而不见。但蟑螂当着江云青的面用海绵细细刷了那两根当作辅助手用的步足,并且再也没有趴在地上过,反倒让江云青觉得自己有些小人。 仗着昆虫的反应和十分敏锐的视力和嗅觉,只是跟着电视上的美食节目稍微练习过的蟑螂毫不怀疑自己的厨艺会得到江云青的认可。他在无数次的旁观之中摸清了江云青的一切喜好,现在他也如愿以偿地看到她明明已经吃饱了,还是伸手把最后一块糖醋排骨夹到自己碗里。 她开心的时候一点都不会和熟人客气。这是不是说明她对自己没有什么防备心了呢? 蟑螂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想。如果他一定要来到江云青身边的执念是因为她对蝼蚁的尊重和怜惜,而如愿以偿之后,他反而不希望听见她对自己说谢谢。 “你可以对我差一点的。”蟑螂在心里对着坐在对面吃得眼角带笑的姑娘说。“能来到你身边就已经足够了。” 饭后发现自己根本抢不到刷碗的活计的江云青只好先去洗澡。在浴缸里痛痛快快哭了一场的江云青终于觉得自己从父亲去世后的虚无中找到了能够抓住并走出来的绳索。她总要好好活着,为了那封蟑螂伪造的江爸爸的信里别的许多话。 都是蟑螂偷听到的,江爸爸没有机会亲口对江云青说的牵挂。 江云青洗完出来看着端端正正坐在沙发上略显局促的大个子蟑螂,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好像良心有些过不去。想起蟑螂因为身体构造无法回头只能微微扭头的不便之处,在浴室的热气中蒸得有些迷糊的脑子让江云青问道:“你需不需要我帮你洗一下背面?” 蟑螂愣住了。 他犹豫着开口说:“但是……我是男的……” —————————————————— 莽云青无意破迷障,俏蟑螂施计动凡心。 005——你是不是发烧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江云青才忽然想起男女有别,一下子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虽然她没看出蟑螂有什么性征,但听声音是一个成年男人。她问出口的时候只想到了蟑螂无法回头的事情,却完全忘了他还有小半个身子是人类。这个建议太孟浪了,好在刚洗完澡脸蛋本就红扑扑不会被发现脸红。 “装不知道!总比让他误会好!”心里的小人给江云青出了个主意。 很快江云青就知道这是个馊到不能再馊的主意。 “啊哈哈哈,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是男的,我只是看见你好像回头不方便所以想帮你,既然你是男的就算了……”试图蒙混过去的江云青打着哈哈。 “麻烦江小姐了,我的确很不方便洗后面,既然江小姐不嫌弃我,那可真是太感谢了。”反应更快的蟑螂迅速打断江云青想要退却的话,起身走到了江云青一步远的面前。 江云青仰头看着一脸正色的蟑螂,想了想似乎真没什么,毕竟蟑螂又没有穿衣服,也没有需要遮的地方,而且又是帮忙清洗背部。蟑螂的胸肌和腹肌还是很好看的,可惜他就像是一个被困在蟑螂躯壳中的人,不知道造物主为什么对他毫不怜惜。 蟑螂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够与江云青拉近距离的机会,反正对昆虫的身体来说一些不好见人的器官都隐藏在一节节的腹部夹缝内。 而江云青没有反应过来的是,蟑螂是否真的需要像人类一样洗澡呢? 卫生间的高度对蟑螂来说略显逼仄,高大的身躯把光线挡了个七七八八,茫然站在花洒下面的蟑螂双手交握着,不知道应该怎么摆放自己的身躯好让江云青方便一些。稍显扭捏的蟑螂落在江云青眼里,则是不好意思被她帮。父亲虽然是个好人,但是成天在外面跑,肯定没有怎么细致地照顾过蟑螂的需要。母性上头,江云青搬过来一个板凳,叫蟑螂背对她坐好,便 拿着花洒细细冲洗起了他泛着光泽的背部甲壳。 这时候蟑螂才意识到不能回头是一个多么丧气的缺点,温暖的水流沿着甲壳的缝隙在他身上流淌着,江云青虽然保持着一步多的距离,但他能感觉到她的目光全部都停留在他身上。蟑螂全身紧绷地在板凳上坐得端端正正,四条手全都缩在胸前,两条腿也尽量并拢着。刚刚就没有散尽的水汽再次蒸腾起来,让蟑螂觉得呼吸好像局促了起来。 江云青的确在仔细观察着蟑螂,漆黑的甲壳总能让她联想到她记忆里那些乱爬乱飞的虫子,回想起来就让人一阵阵地发抖。不过总不能一直带着偏见看待眼前这只乖乖坐好的大蟑螂,她还打算至少住上半个月整理父亲的遗物,必须让自己别再因为见到蟑螂就尖叫了。 有水流越过蟑螂的背后流到了他的胸前,本来只是感觉到暖意的蟑螂忽然发现自己的胸前不太对劲。人类的皮肤自然比昆虫的身体敏感百倍,蜿蜒而下的水流虽然不多,但足够让蟑螂的乳头发生一些让人脸红的变化。 可蟑螂不是人,他并不知道充血立起的乳头代表着什么。而且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有些慌,以为是自己逞强洗澡的事情导致身体出了问题,连忙站起来转过身想让江云青停一下。 温热的水顺势冲到了蟑螂的下腹部,蟑螂浑身一震向后退去,江云青不明所以,问道:“怎么了?水太热吗?” “不是,我……我觉得有点奇怪,好像不太舒服。”蟑螂靠着墙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下腹忽然开始充血。明明只是洗了后背,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想要露出自己的排泄器官? 蟑螂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听使唤,而江云青就站在自己面前皱着眉头打量着自己,他只能微微蜷缩起下腹不要让那根东西冒头。羞愧和耻辱让他眼前起了雾,他无比憎恶这具不争气的恶心身体打扰了好不容易争取来和江云青接近的机会。 “我想自己待一会,你可以先出去吗?”如果可能,蟑螂最不想的就是恳求江云青离开他身边。但那也比让她看见自己失礼的身体要好一些。而江云青看着蟑螂脸色潮红,而且顺着脖子一路红到了胸前,连头发都湿了几缕贴在脸上,十分狼狈。想了想还是选择性忽略了蟑螂下半身的昆虫身体,上前一步伸手贴在他额头试了试温度:“你是不是发烧了?你不是说几乎不会生病吗?” 柔软的,属于江云青的手心让蟑螂忘记了自己的窘态,只是这一点的接触就让蟑螂彻底沦陷。他没有办法不沉溺在江云青的每一次善意中,那是他在千百次、万万次被人碾死、虐杀甚至做成标本的无尽轮回里能感受到的唯一的光。作为昆虫他并不恨人类的厌恶,只是这生来就是为了赴死的蜉蝣生命让他满心冰冷麻木。江云青是温暖,是善良,是一片想让他陷入的羽毛堆,是母亲,是恋人,是他唯一能够追寻的梦。他怎么可能再说一遍那让她离开他身边的话呢?他根本无法不在她的面前下跪哭泣。 第一千万次祈求那个让他以昆虫之身产生意识的存在,别让江云青厌恶他,他可以奉上全部。 “我不舒服,我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我好难受。”蟑螂的眼泪在江云青触摸他额头的时候就夺眶而出,摸到了一把汗水的江云青倒是没觉得烫手,但蟑螂这个可怜样实在让人于心不忍。她回身抓了浴巾准备让他擦擦身上的水的时候,视线下落忽然看见蟑螂的下腹缝隙中露出了一个肉色的微微向上弯曲的棒状物。这次换成江云青向后退了好几步,迅速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破案了,蟑螂真是个男生。而且是个未经性教育的男生。 合着今天晚上蟑螂那充满磁性的好听声音全是假象,什么成熟,呸。明明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哭包,白长那么大个子了。 江云青腹诽着,恨不能把刚刚劝自己帮忙洗澡没问题的那个自己狠狠捶一顿。 —————————————————————— 蟑螂:我谢谢你,把我写成一个敏感大色魔。 江云青:我也谢谢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多大,我没有污染小男孩的爱好。 蟑螂插话:我真的已经成熟了! 006——不动心,少犯错。 发现自己已经失礼的蟑螂拼命想要补救,但是那双人手够不到下腹的那根东西,作为辅助手的那对蟑螂足虽然能碰到,但是细细的足端根本压不回挺立的肉棒。蟑螂拨拉的动作反而让本来只是露出头的情况雪上加霜,身体变得更加奇怪。那根东西硬硬的,像扎出土壤的春笋一样生机勃勃。蟑螂更加手足无措,四下紧张抖动的长长的触须飞到了江云青视线范围里,她转头看过去的时候便看见蟑螂低着头用那对蟑螂足试图夹住那根东西往回塞。 当然,这样的解释是建立在江云青相信蟑螂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的情况之下。 如果蟑螂是一个成年男人,江云青早就一巴掌呼上去,对着这个不知羞耻自娱自乐的臭流氓破口大骂了。 但这个画面还是十分地污染精神,江云青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的胀痛。父亲真是留下了一个“好东西”,可以想见这半个月里会过得怎样鸡飞狗跳。怪不得父亲要她来照顾他,按父亲那个只要养不死就是好好养的粗糙程度,这只蟑螂的心智能突破十八岁大关都算是万幸。 “别玩了。”江云青觉得自己一瞬间沧桑了不少。“你用花洒给自己冲点凉水,一会就好了。” 蟑螂闻言抬头,发现江云青没有厌恶自己的意思才勉强忍住了急得想要大哭一场的冲动,“你不会觉得我很脏吗?”这可是……这可是排泄的地方,她居然没有直接转身离开,蟑螂一下子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江云青一听就知道蟑螂脑子里根本没有男女之事,可这也轮不到她来教。而且私心来说,天真到不懂人事的蟑螂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江云青含糊了过去,嘱咐蟑螂冲凉水之后再把自己擦干净,就转身离开了卫生间。 没有被嫌弃还被江云青摸了额头的蟑螂高高兴兴洗了入世以来第一个澡,还用了江云青带来的洗发水,让自己身上和江云青是一个味道。可是脑子清醒了之后他又觉得有些灰心丧气,因为他应该要好好照顾江云青才能有留在她身边的理由,可如果自己连自己的身体都控制不了,在江云青眼里,自己不就是一个需要照顾的累赘了吗? 累赘总会被抛弃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看来不能只顾着学习怎样照顾江云青,他也应该想办法去了解一下自己。至少别再给她添麻烦。 江云青在客厅给蟑螂打了个地铺,既然自己来了,总不能让那个家伙继续在沙发底下待着。 浴室的这次风波很快就被忙着整理家里的江云青忘在脑后,蟑螂也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维持着温和可靠的假象。大多数时候蟑螂都待在书房里恶补知识,只在做饭和帮江云青搬重物的时候才出现。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直到江云青被噩梦惊醒的这一天,蟑螂已经足够清楚那天被冷水浇灭的渴望到底是什么。但他反而陷入了更大的迷茫之中,江云青那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连解释都不愿意和他解释。这说明什么呢?在她眼里,自己到底是什么?一只没有归属的可怜虫,一个只能躲在家里不能见人的怪物,甚至是一个只能靠她才能生存的寄生虫。 蟑螂又一次绝望地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就算能够到她的身边又如何呢?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经过着怎样痛苦的生活,他不想用自己的可怜去博取她的同情。可能让她停驻视线在他身上的除了这些还有什么?在她的眼里,自己甚至不算一个男性,爱意又何从谈起? 他只觉得自己又可悲又可恨。一边做着想要占有她的梦,一边连喜欢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可整理已经渐入尾声,他已经听见她在给朋友打电话说什么时候回到另一个城市。到那时他绝对会被抛弃在这里,连见她一面都是奢望。 见不到她,他该怎么活着呢? 如果他从来没有得到过离她这样近的机会,如果她没有对他笑过,如果她没有对自己这样好,或许他还能忍受她的离开。但现在他连一会儿听不见她的动静都坐立不安,甚至晚上都要惊醒好几次去她门口听听她均匀的呼吸声来确认自己不是在做一个美梦。可是他该怎样才能让她爱他呢?他该怎样才能让她允许自己永远留在她身边呢? 要是把她囚禁在这里呢?可他想想就被她可能的仇恨眼光戳痛了心脏。也许这段时间已经是他能够得到的最好礼物,也许他应该在这段偷来的梦境结束时让江云青回到她本来的生活里。 可对着镜子中自己的眼神,他根本无法掐灭眼神中熊熊燃烧的渴望。无论在江云青面前伪装得有多么好,在迎上江云青清澈目光的时候,他都要被自己内心的咆哮逼疯。他自虐般地逼着自己保持和她一步远的距离,他怕江云青会躲开,更怕自己失控。但今天早上趁着江云青没有防备的时候揉到她发顶的时候,病态的占有欲已经摧毁了他所有的克制。他想要她,他想留下她,他想要彻底占有她。 这几天江云青都要出门去探望父亲的老友,顺便解决父亲走后一些程序上的事情。这也给了蟑螂机会用螺丝刀和小锯子破坏了江云青卧室的锁头,这样便只会发出上锁的“咔哒”声,而不会真的把门锁住了。 卑劣、下流,蟑螂唾骂着自己,他知道自己这样的行径一旦被江云青知道,她一定会马上搬走。但是他又拼命为自己开脱着,告诉自己只在江云青床底睡一晚就好,一晚就好。 晚饭后拖着疲惫的步伐回来的江云青在沙发上待了许久也不见蟑螂从关着门的书房里出来,本想去敲敲门问他有没有吃饭,走到门口又放下了手。这几天的应酬让她不得不撑着笑脸去迎来送往,好像没有人如她一样因为父亲的离开耿耿于怀。她的心情并不好,倒不是父亲的老友们人情淡薄,只是江云青的世界很小,父亲的离开是其他人世界里的一片乌云,于她便是塌陷了整片天空。 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江云青知道这个道理。但她从来就是一个认死理的姑娘,只有不变的东西才能给她安全感,哪怕这种念头在人类之中算是怪胎。 这么多天过去,蟑螂好像在她心里变得重要起来,她是那么怕虫子的一个人,居然会觉得蟑螂随着情绪上下摇摆的触须可爱,居然会对一直蟑螂产生了类似依恋的情绪,居然回家之后想要首先见到他。 但这种情绪是危险的,江云青不知道没有见到蟑螂出来迎接她时的失落感从何而来,但是下意识觉得这样也好,她本来也不该和蟑螂有这么深的牵扯。 就这样吧,不曾开始,就不会难过。 ———————————— 开始整活 007——怎样留下她? 出乎江云青的预料,直到她回屋睡觉的时候,蟑螂都没有从书房里出来。整个屋子从没有过的寂静,在她关了灯躺在床上的时候这种被彻底抛弃的感觉尤为明显。有那么一瞬间她想从床上爬起来去找蟑螂,她想和他说说话,好确定自己不是这屋子中孤零零的一个。 躺在床底下的蟑螂在江云青回家之后就谨慎收敛自己的气息,生怕一个不小心被江云青发现端倪。他眼看着江云青走到书房门外想要敲门,紧张地计算着从床底下冲出去能不能在江云青回头之前出现在她身后。 但是江云青最终也没有扣响那扇门,蟑螂也悄悄收回了探出床底的小半个身子。 床上床下,两双眼睛都在黑暗中闪烁着。距离明明是这样的近,却又被阻隔着,听不见另一颗跳动的心。 江云青睡不着。在外面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想着回家睡觉,可真正躺在床上的时候,再软的玩偶也无法让她松弛下来。 她想见蟑螂。 这个念头刚一蹦出来,又被另一个念头浇熄。她想到自己原本的计划里过几天便要离开,为什么还要去牵扯呢? 就像不允许她随便投喂野猫野狗时,父亲教训她的话—— “你既然没有办法负责,何必要招惹它们呢?” 那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只觉得大人忘记了什么是同情和善良,她才不要做这样的大人。 她像是一块无法被雕琢的顽石,固执地坚持每一个认准的道理。哪怕所有人都试图让她明白她坚持的永恒对人类来说并不存在,哪怕真诚、善良、眷恋和执着统统都会给她带来痛苦,她也不肯妥协一丝一毫。 造物主不会不知道这两个与众不同的生灵。一个在世界的乱流里像一块礁石一样岿然不动,如同矗立了千年的佛塔,让每一道风刀霜剑留下痕迹也不肯变得圆滑;一个像是一尾不知疲倦的游鱼,坚定地顶着汹涌的波涛逆流而来,仿佛前方才是唯一的皈依之处。 江云青脑海中的一个又一个的念头互相攻讦着,终于缠成了一团乱麻。但在这寂静的房间中,没有了父亲偶尔的呼噜声,没有了蟑螂那句“晚安”,心底委屈和不甘心的声音越来越大,她听见自己的心大声责问着:“为什么我不能负责了?我就是想要招惹他不行吗?”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的江云青连拖鞋都没有穿,风一样直奔书房门口敲门,想起自己没有正经称呼过蟑螂,满腔的话全都不知道应该怎样起头,只好干巴巴地蹦出了一句:“开门。” 没听见里面动静的江云青干脆按住门把手试着推了推门,没想到根本没有上锁的书房里面空空荡荡,哪里有蟑螂的黑影子? 忽听见从背后卧室传来的摩擦声,江云青悚然回头,正看见蟑螂从自己的床底下蹬出来打算翻身…… 江云青面无表情地打开了客厅的灯,双手抱在胸前站在客厅里等着蟑螂出来。被她的视线盯着,蟑螂只觉得全身都被针扎着,连顶着她的视线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更别提和江云青对视了。 “完了,彻底完了。”蟑螂万念俱灰,江江会怎么想他?她是不是就要把自己赶出去了?现在求江江原谅他还有机会吗? 不长的距离里蟑螂如同行走在刀尖上,时间突然变得漫长,他真希望死在这一秒,好免去面对江江的鄙夷。但最终来到客厅的光线下的时候,他还是像第一天见面的时候一样翻过身腹部朝上,以示自己听凭处置。 江云青刚看到蟑螂从自己的床底下爬出来的时候大吃了一惊,却并没觉得心绪有太多起伏。想来寻常人发现自己的床底下不知什么时候躲进去了一个人都会吓到跳脚,然而看着慢吞吞来到她面前一脸绝望又小心翼翼觑着她脸色不敢对视的蟑螂,一直觉得无所依靠的心脏好似被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撞了一下,竟然说不出什么重话。 心思在几个呼吸之间便千回百转,好像有些话并不需要再费口舌得个验证。 他的菩萨没有责骂,也没有怒色,甚至纵容他的触须讨饶地蹭上她的腿。 “你偷听我打电话了。”江云青走到蟑螂的地铺边坐了下来,舒服地仿佛坐在了云朵上。十五天的相处里很多事在没有挑破的时候还能假装不知,到了现在由不得谁继续装傻。“你想让我留下来,对吗?” 看见江云青坐到了自己一点一点猜着她喜好柔软的东西搭出来的“窝”,蟑螂只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江江床底下睡着了才做了这个梦。昆虫的世界向来单纯,此刻他也不会说谎。 “是,我想让江小姐留下来。”一旦开了头,继续坦白自己的龌龊心思也没那么难了。“可是我有什么能让你留下来的理由呢?我只是想在你床底睡一晚,就一晚!你讨厌我,我就和你保持距离;你害怕我,我就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可是你要走了!我想在你走之前离你近一点不可以吗?” 蟑螂越来越激动,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向江云青吼出声。谁不觉得自己委屈,哪怕盘算再好,一番话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也收不住自惭形秽的悲哀。 “哈哈,哈哈哈……”江云青忽然捂住脸笑了出来,好像彻底从郁气之中解脱了出来。蟑螂本以为江江听见自己那番话会生气会嫌恶,却没想到她笑倒在软被之中,只能无措地僵在原地,等她笑够了再给自己一个审判。 但看见江云青指缝间渗出的水珠,蟑螂赶忙爬到她身边想要拉开她的手。“江小姐,你别哭了,是我错了……”不料却正对上了一双蒙着水雾的笑眼。 发现自己此时几乎是贴着江云青趴在她身上的蟑螂倒吸了一口气不敢有别的动作,握着江云青手腕的手放也不是抓也不是。偷钻床底或许还能因为被发现得早来求饶,这样近的距离一定会被她彻底推开的吧?可他无法不贪恋这时,像个已经倾家荡产的赌徒一样依然往赌桌上凑,输掉未来也无所谓,他只要静止此刻就好。 但江云青捧住了他的脸拉近了距离,蟑螂俯视着近在咫尺的她,缠绕的气息让他迷乱,如坠云端。 他有点听不懂她说的话了,一字一字进了耳朵却不甚明白是什么意思。 她说:“怎么不叫我江江了?” 她还说:“小蟑螂,我教你怎么让我留下。” 然后,在他还没消化出这些话的意思的时候,他的嘴唇在那温暖的芬芳气流中,落在了花朵一般柔软的唇瓣上面。 —————————————————— 我的自我评价一会儿高一会儿低。 比如本就不多的收藏掉了一个我就会怀疑是不是我写得不好,但是写到让自己开开心心的暧昧拉扯期又觉得自己是当代文豪哈哈哈哈哈哈哈。 文案里面的人设试毒大家会看到好像江江有一段不让蟑螂到她床底睡还要把他送走的戏,似乎和正文的调调不一样。不过这不是当时瞎写的哈,看过我《蜘蛛爬上床》和《囚徒,过来》的读者可能会发现我对性暴力虽然持反对态度,但还是会去写。因为我喜欢阴暗的男主人设,哪怕在正文里我会尽力让病态的感情有好结局,事实上还是美化了他们。 他们其实都不懂平等的爱的。 所以我会写一些平行时空,也会在里面加一些dirty talk等等可能对一些读者来说是雷点的情节(因为我也经常搜自己,会看到大家的推荐和批评)。 但是那才是我认为的,在这个性格设定里他们真正想做的事情。 所以之后不喜欢那个调调的朋友可以避开“平行时空”哈! (我没用作者的叨叨凑字数,这章还是两千多) 008——甜香 蟑螂身上有一股甜香,或许是习性原因,也或许是因为他对糖和油的偏好,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让江云青更加确定了家里若有若无的气味来源,也在这从上而下罩住她的腻人氛围里感受到了自己不断乱撞的心脏。 有些不对劲了,明明是江云青先伸手把想要躲开的蟑螂留住,也明明是她主动亲上蟑螂的唇瓣。可蟑螂在几个呼吸的茫然之后,漆黑的眼睛便牢牢锁定了她,原本还环着她手腕的那双手顺着她光裸的小臂和被睡衣包裹住的上臂和肩膀垫在了她的脑后,让只是轻轻贴住的嘴唇紧贴在一起,直到它们失去了自己的形状,直到蟑螂微微张口,想要分开她的唇瓣。 江云青不可置信地看着蟑螂的双眼,抿住双唇不想让他得逞。她倒不是不想和蟑螂更进一步,只不过这愈来愈暧昧且让人失去理智的气氛本能地让她觉得不安,她想去掌握主动权,可陷在软被之中的身体都提不起力气。那双漆黑的眼睛里没了往日的亮光,根本不像平日里和她对视一会儿就要把视线错开的蟑螂。 作为掩饰的温和克制被掀开,露出淤结在灵魂深处的狂乱喧嚣着的欲望。人类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吗?还是说在近千万年的漫长进化里早就为了体面与文明忘记了什么叫占有与掠夺?人们把那种放弃理智想要把一切吞吃入腹或是破坏殆尽的行为叫做兽性发作,用规则和廉耻限制着自身,但在那没有节制也没有理智的混乱深渊里,是一切生物最本能的自由。 这就是江云青从蟑螂的眼中看见的东西,她看见他曾经伪装出来的属于人类的明亮光芒被深不见底的欲望吞噬,又在他的视线尽头看见了自己。蟑螂离开了她的嘴唇,居高临下地用目光逡巡过她的全身。江云青气喘吁吁地躺在蟑螂身下,想侧过头去躲避蟑螂的打量,更不想被蟑螂发现身体的异样。 蟑螂身上的甜香越来越浓郁,酥麻了江云青的全身,也让双腿不自在地夹紧。来不及了,越发混沌的理智只来得及最后提醒她:这香味有古怪。 被蟑螂的身体牢牢盖在身下的江云青像是一条被抛弃在岸上的鱼一样无法逃离,每一口呼吸都让她离彻底的意乱情迷更进一步。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蟑螂许久没有动作,把浑身难耐的江云青逼急了,转头冲他喊道:“你还等什么呢!” 雾蒙蒙的双眼再加上软绵绵的嗔怪,根本不足以让事态朝着有利于江云青的方向发展。虽然蟑螂的下腹处已经钻出了曾让他在浴室羞愧不已的东西,这时他倒是展现出了自虐一般的耐心和江云青细细分说。 “不是你要教我该怎么让你留下吗,江江?”蟑螂低头在江云青耳边说。“我应该怎么做?我可以解开你的扣子吗?” 被耳边的热气追到把头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江云青感觉睡衣的纽扣一颗一颗被蟑螂解开,还故意左右碰了碰她的乳房。睡衣顺着滑腻的皮肤向两侧展开,却只露出了皙白的腰肢就顿在了微微隆起的乳肉旁。 只要轻轻一动,就会被彻底剥开的果肉就在蟑螂身下微微颤抖着,江云青连呼吸都轻了五分生怕起伏的胸口把靠着挺立起的乳尖勉强留在身上的衣服彻底滑落。她怎么不知道蟑螂居然这么……这么会磨人,她倒是想教他,可分明自己才是那个要说声“受教了”的初学者。之前他哪里是因为克制才和她保持距离的,自己居然还傻乎乎地冲着甜蜜陷阱凑! 忽的一点凉意从下身隐秘处传来,江云青低眼一看,蟑螂竟然把左手覆在了她的腿根处,隔着裤子按在了她的蜜穴之外,她发现自己竟然已经让动情的汁液沾湿了内裤,湿润的布料清楚地让她感受到蟑螂那几根危险的手指。 蟑螂果然揉了揉江云青的湿热之处,又趁她想要挣扎叫喊的时候捏住她的下巴一通胡搅蛮缠,在她果冻一样的口中舔弄勾引着她的舌尖。一直悬在江云青身上的蟑螂终于忍耐不住,俯下身来用自己的人类胸膛蹭开了碍事的睡衣,一拱一拱地紧密贴着江云青的软肉来回磨蹭。 他知道今晚是自己的信息素卸掉了江云青任何可能的戒备,也知道江云青本来会因为他钻床底的事情惩罚他。但更让他肆无忌惮散发味道的是江云青心甘情愿躺在了他的窝里,那是他为数不多的能够吸引江云青的方式。 就算明早醒来时她会后悔也无所谓,至少今晚他能得到她了。就算她会嫌弃他甚至恨他,那时再把这一条不值得的烂命抵给她罢了,哪怕是千刀万剐,他也只求这一晚。 他不敢用非人的部分碰她,这样或许她以后回忆起的时候还能少些恶心。他的江江这样好,连这个罪恶的夜晚的开头都是因为一句她的情话给了他自欺欺人的理由。有没有一丝可能是江江也愿意呢?蟑螂不敢想,也不敢给自己任何开脱的理由。他就是在趁人之危,他就是被抓包之后拼命争取好处的蟊贼。 江云青的双手揽住了蟑螂的脖子,终于组织好语言回应他刚刚的混蛋话:“我不教,你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吗?” 内裤连着外裤一起被蟑螂的双手剥离,从蜜穴拉出的银丝黏在了她的大腿上,又在身下泛滥成灾。蟑螂向上爬了一些,亲吻着江云青的发顶,在江云青看不到的地方下定了决心。 “唔——!”蟑螂缩起下腹,让那根肉棒挺进了江云青已经被粘液润泽得一片湿腻的腿心,比起人类更加有力且灵活的腹部轻而易举地直接到达了她的最深处。突然的插入感让江云青一口咬住了悬在她面前的红豆,蟑螂毫不闪躲,这点疼痛比起下身传递的没顶欢愉根本不值一提,何况江江怎样惩罚他都不过分。 江云青口中尝到了微甜的青草味,恍然觉得神智都清醒了好几分。身下的疼痛已经慢慢退去,被蟑螂彻底占有的恍惚感和花穴传来的渴望感让她如在梦里。 她和他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她似乎本来只是想用亲吻逗逗他? 但好想让他动一动,被撑开的下身胀胀的痒,她想继续下去。 —————————————————————————— 不知大家是否喝过一种药——《康复新液》。 我觉得还有点好喝。 009——你离不开了 某一时做螳螂的时候他不理解为什么雄性要在交配之后被吃掉,现在他懂了,如果你感受到了那无与伦比的占有你的爱人的畅快与愉悦,你的每一个细胞都在那处传来的紧致而细嫩的美妙感觉里攀上了从来不曾体会过的快感天堂,光是停在那里,感受着自己的一部分被另一个陌生而温暖的身体包裹着,就已经像是探进了一个能够让他永远都不愿意离开的风流地,那么谁还想要让这一切结束呢? 身下的江云青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似乎已经从迷乱之中清醒了过来。他的江江浑身都软绵绵地陷在被子里,明明已经像一朵开到糜烂的花一样彻底接纳了他的侵入,他也清楚地知道哪怕她恢复了理智也已经阻拦不了他想继续做的任何事。可他还是忍住了想要在她身体里抽动,想要把自己的液体混入流水不止的花穴中的冲动。 是自虐吧,就像地狱的大门已经无法阻拦地开启,却还是在把他最想得到的生灵吸进之前,伪善地问上一句:“你同意吗,江江?” 蟑螂从头到性器的长度比人类更长,江云青的额头只能抵住他的锁骨,要与他视线相交就必须仰头。脖颈弯出了一个脆弱的弧度,硬硬的乳尖蹭上了他微微悬起的上半身。倒转的视野里,只有蟑螂的脸是唯一的正常。但她不想对他充满期待和欲望的眼睛说话,只闭上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死死绞紧了他。 想要她,就别装出一副好商量的样子。城下之盟好歹还只是兵临城下,现在全身都被看过摸过了,人也被他插了,难道还要她求着把这事做完吗?也太不要脸了些! “嗡呜——”被绞紧的蟑螂从身体里发出了鸣音,并不作为他的主要呼吸器官的气门成了最好的共鸣器,他原本撑在江云青身侧的双手从她身下探进去又从另一侧扣住了她的乳肉把她牢牢禁锢在怀里。他会死的,他一定会死的,下腹一节节抽搐着,只为了把那根会带来洪水决堤般汹涌快感的肉棒整根抽出又插入。他的江江就在他怀里,哪怕她哭叫着咬他,哪怕她的手狠狠挠破他的皮肤,他也不会停下的。 不会停下的,不会让自己的肉棒离开被狠狠操了几下之后就软成一包水的花穴口,也不会让江江的紧致通道有机会困住他。她全身都是那样软,那样暖,怎么可能抵抗半身硬壳的他呢?他或许有一瞬间因为江江的哭声心软过,但是那销魂的滋味和抽插不停时从江江身体里流出的芬芳花液,毒品一般控制着对信息素格外敏感的他的身体。 蟑螂没有任何技巧,桎梏住江云青便毫不留情地一次次一捅到底,江云青以为自己一定会被他的粗暴撕裂娇嫩的穴口,但咬破蟑螂皮肤尝到的“血”神奇地消弭了所有身上的疼痛感,连一开始被蟑螂侵入的疼痛都消失不见。没有循序渐进的过程,也没有时深时浅的温柔,几下操干就被顶上云霄的江云青只觉得空气稀薄,被快感刺激地不受控顶腰伸腿的自己让她像是被独自扔进陌生世界的孩子一样只能放声哭泣,哀求唯一熟悉的蟑螂给她些时间适应。 她想控制自己过电般绷紧的身体,她想在一波波从谷底飞向山顶的快感里保持神智。她是人啊,是一个应该无时无刻都保有理智的人啊,为什么连呼吸和呻吟都控制不了,为什么在和蟑螂的交合里毫无招架之力。将她抱在怀里的蟑螂完全不理会江云青的哭声,只把她紧紧搂在怀里任她胡乱挣扎。江云青想伸手捂住自己的穴口,却被他的辅足精准格挡开,完全不影响下身的动作。 “你混蛋!你怎么能这么……怎么能这么欺负我!你说话啊,你只会干这一件事了吗?”虽然他暂时不想面对江云青,但听到这些控诉还是坏心地用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说:“对,我只会干这一件事,我只会干你,你跑不掉的江江,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 而江云青听不见蟑螂心里的龌龊话:“可怜的江江,你那可怜的善良用错了对象。如果你和无数人一样未曾在意一只虫子的生命,如果你在时间里改变了自己的心,我一定不会找到你,你也不会被我这样丑陋的生命压在身下,搂在怀里,也不会被我用自己肮脏不堪的性器侵犯。 如果我没有伪造你父亲的遗嘱,你会留下吗?如果我没有用伪装的无害和温和欺骗你,如果我没有能够迷惑你的气味,你会愿意和我做爱吗? 我就应该把你操到失智,我就应该让你永远也离不开我。你流出的水已经把软被洇湿一大片了,真可怜,可没有我的肉棒你也不会这样狼狈。是啊是啊,都是我的原因,是我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是我让你软成一团,连花穴都被干到不知道应该什么时候收紧什么时候放松。只有我,只有我知道你的身体有多软,你的花穴有多嫩,你只能是我的。” 江云青已经没了挣扎的力气,一只手被蟑螂捉到嘴边亲吻舔舐,满足他做爱时亲不到江江嘴唇的空虚。体力在不曾停下的性交中耗尽,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还能不晕过去。不时痉挛的花穴有时把还没彻底离开的柱头狠狠吮吸了一口,有时又在被整根插入的时候突然投降允许粗大的肉棒更深地顶到一切滑液的源头。她清醒地知道自己只能承受着来自蟑螂的一切行为,但这样失去身体的控制权未尝不是一种解脱。她心中仅剩的,因为和非人生物做爱的一丝羞耻感也烟消云散,她完全可以告诉自己,那都是蟑螂硬要做的,她反抗不了的。 所以她不需要因为在意蟑螂而觉得别扭,也不需要压抑对蟑螂的喜爱。蟑螂离不开她不是吗?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蟑螂的容身之地,他是她会喜欢的不会离开的那类“人”。 而且,他的性能力也很让人满意。人也好蟑螂也罢,连她自己不也是披着一层壳子与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吗?蟑螂的直白只让她觉得心安。 终于蟑螂展开黑色的翅膀,把自己的精液射在了江云青的花穴里,又在依依不舍拔出时将那些混在一起的淫靡液体带了出来。浑身轻飘飘的,好像和刚刚急切的快感截然不同,蟑螂只觉得不可思议,他……真的和江江做了……爱吗? 010——不信 蟑螂好半天才从落不到实地的迷茫感中回过神来。江云青被他拉过去贴在脸上的手掐了掐他,没用什么力就让蟑螂跟着她的手退到了她面前。 “完事了?”江云青有气无力地问。 “嗯……完了。”蟑螂有点不敢看她的眼睛,更不敢看她的身体,只好侧过头盯着被子上的花纹和皱褶。 眼看着蟑螂的脸又红到了耳根,江云青闭了闭眼按捺住了骂人的冲动。又开始了是吧,又开始装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知道。这事明明是你情我愿互不吃亏,他害羞什么? 还不等她整理好语言,蟑螂伸手试探着摸了摸她的脸,凑过来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行止里满是小心翼翼,似乎满是眷恋却都是一触即离。 一把刀递到了江云青手里,蟑螂握着她的手攥着刀子就要往心口靠去,吓得江云青赶紧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住他,急急说:“干什么!你不要命了!” 蟑螂倒是露出了个心满意足的笑容,又迎着她气呼呼的目光亲了亲她的脸颊,好像心口对着一把刀子的事情根本不存在。“我靠着自己的味道冒犯了江江,现在你清醒了,刀子就在你手里,我说过我不会反抗的。我的命是江江的。”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能演戏?到底哪张才是你的脸?刚才压着我做个没完的是你,现在假装做错事的还是你。呵,戏都让你唱完了,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江云青嘴上这样说,控制蟑螂的力道又加了几分,生怕这个混蛋真就把刀子往心口捅。 “我没有演戏。”蟑螂好像面对着一个易碎的宝贝一样,只用手指尖一遍一遍描摹着江云青的脸。他只亲吻过她,只用肉棒和她做了最亲密的事,却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和她一起做。但是他知道江云青清醒过来之后一定会后悔把自己全部交给了他,所以他愿意在彻底得到她之后,给她反悔的机会。 他愿意死在她手里,在经过那样美妙的性爱之后,在做了不会后悔的错事之后。想想能够在死之前摸摸她的脸,再亲亲她还泛着红的软嫩肌肤,他都觉得无比满足。 只差一个甜美的死亡,就能给他这一段短暂的、丑陋的,却又与他的神抵死缠绵过的一生划上最完美的句号。 还等什么呢?快来吧,就像刚刚他毫不犹豫地插入她的甜美一样,也把刀插入他只为了她而跳动的心脏吧。 “死在江江手里,是我自己愿意的。”他目光灼灼地盯着江云青,想牢牢记住她被自己彻底操过的样子。她真美,他自己也真下流。可以想到身下的美人有几分颜色是在哭喊中被自己染上的,他就想再把她操哭一次。不,是千千万万次。 “那你就没想过,我想让你活着吗?”江云青真的愤怒了,“钻我床底,脱我衣服,还……还和我做了那种事,你问过我愿不愿意吗?你想活就活,想死就死,凭什么非要来纠缠我啊?我又做错什么了?” “别哭,别哭。江江你别生气,我……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我都听你的好不好?”蟑螂小心地擦干江云青气出的眼泪,看着江云青把刀子丢得远远的。有一个念头出现在脑海里,或许江江不想他死? “我根本就不讨厌你啊,要不然为什么愿意和你做。你躲着我好几天了,我要是讨厌你还为什么去书房找你,不见面不是更好吗?”江云青身上没什么力气,只能掐着蟑螂的脖子让蟑螂正面看着她。“你喜欢我不是吗?你不想让我走,但你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要把所有事情都憋在心里,为什么要让我杀了你?” “江云青。”蟑螂忽然念了她的名字。“如果我是同你一样的人,我一定会想尽办法让你爱上我,永远也别想离开我。但是你看……”他从江云青身上起来,退后几步站直身体展开翅膀好让江云青看清自己的全身。“你觉得一个第一次见面就把你吓晕过去的……虫子,有什么资格求你留下来呢?我能用自己的信息素诱惑你一次,但你清醒之后就不会恨不能杀了我吗? 我不能活在你熟悉的人类世界里,所以我连堂堂正正追你的资格都没有。你问我为什么不能和你好好说,但是江江,请你告诉我,如果你是我,我该怎样说?” 蟑螂趴回来,搂着江云青的腰闭上眼,几滴温热的水珠落在了她的皮肤上,好像烫在了她心上。 在刚才激烈的性爱里,江云青没想过蟑螂的不安。但趴在她怀里的蟑螂让她想起了许多个瞬间里害怕改变的自己。就像她不相信人和事会一成不变,蟑螂同样也无法信任她会接受这样的他。 感官上的刺激,身体上的契合,还有心灵上的同步,这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时间犹如沧海横流,现在爱着的面目,总会变成厌憎腻烦的样子。江云青现在能够接受他,那以后呢?他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伴侣,而江云青也脱离不了人类生活。如果真到了有一天江云青嫌恶他的非人外貌,他甚至都无法像普通吵架一样还口。 因为那是事实啊。人和蟑螂怎么可能在一起呢?他又怎么敢去辩白说是她变了呢? 她本来就不该爱他。 但江云青轻柔地抚摸他的发丝,还慢慢捋着他头顶的两根触须,让他舒服得拱来拱去。这样的抚摸再长一点吧,他的美梦还不想结束。 江云青却在心里问自己喜欢蟑螂什么。理由似乎很多,但最重要的那一条是,她相信只有蟑螂才永远都不可能离开她。她是他唯一的依靠,这是用生命缠绕的关系。 他离了她,活不下去的,所以她才会信任他,明明她自己也没高尚到哪里去。 所以他听见她说:“我想让你好好活着,我不会走,你也可以一直在我身边,这样够吗?” “离开我,你又能到哪里去?” “离开你,我又能到哪里去?” 这样的关系才坚如磐石。 011——别讲道理 蟑螂赖在江云青怀里半天都没有起来的意思,就像一只怎么顺毛摸肚子也不够的大狗一样,被江云青叫了几声都只是嘴上答应起来,身子一点没动。江云青不介意蟑螂压着她不让她起身,但腿间粘腻感实在有些不可忽视,稍微想动动疲惫的双腿都觉得不自然。“别闹人了,我想去洗个澡。” 蟑螂抬头把下巴搁在江云青双乳之间,一脸莫名:“为什么?江江不是已经洗过澡了吗?” 说完又侧着脸贴在了她软软的乳肉上,用鼻尖点着她的乳尖继续说:“而且江江身上很香,一点也不脏。” 他的江江本来身上就有一股让他闻着就想靠上去的花香,就像是阳光里被晒干的香喷喷的橙花花瓣。在他们做过那事之后,现在她全身都是浓郁到让他一刻都不想离开的蜜香,昆虫本来就对信息素更加敏感,那是他的武器也是他的致命弱点。之前他用自己的味道勾引江江,现在换成他在江江的味道里想着再来一次了。 “好香,江江好香,快受不了了……”蟑螂陶醉地含住了江云青的乳尖,果不其然在听见她从喉间发出了一声闷哼,身上的味道就更浓了一些。“再做一次好吗?我想再和江江做一次,好不好?”快答应吧,快答应吧,不然这样香的江江会被他一口吃掉的。 江云青的手指插在蟑螂的发丝间,感觉他的状态有点不对,于是揪着他的两根触须从下往上顺着捋了捋,把他的头从自己胸前拉了起来。敏感的触须被拉扯让蟑螂清醒了一些,但也有限。他盯着江云青的脸看了两眼,仿佛只是玩闹中被弄痛了一样毫不在意地又想把头往江云青怀里扎。江云青赶紧松开他的触须扯着他的脸往上拉,想和他讲讲道理。可还没等她开口说什么,蟑螂就像喝醉了的人一样咧嘴傻乎乎一笑,蹭上来对江云青的嘴唇和下巴又是亲又是咬,虽然不疼却也糊了她许多口水。 “求求,求求你了,再做一次,江江……我的江江……”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求欢的话,原本有点生气蟑螂没完没了的江云青被他这样没皮没脸的一闹,再大的脾气也发不出来。蟑螂的粗重呼吸拂在她脸上和耳侧,才下去不久的热度好像又上来了。 终于哄得江江迷迷糊糊点头,蟑螂生怕她反悔一样把江云青翻过来趴在软被上,用辅足勾起她的双腿一左一右卡在下腹末端的两根弯钩似的腹刺上,正好挤进她的腿根让她合不上双腿。蟑螂最后一对用作直立行走的强健双腿从外侧拢住江云青的膝盖,等江云青意识到的时候根本无法摆脱蟑螂的身体控制。 这个姿势让江云青浑身不自在:“放开我,你为什么要这样?”蟑螂尾端蜷起,让性器在江云青的穴口旁蹭着,在确认这个姿势不会让她的腿在挣扎时候受伤之后,轻轻用手让江云青侧过头看他:“刚刚的姿势亲不到江江,不喜欢。” 他身体太长,比例又和人类不一样。只有这样的姿势才能让江云青正好和他的脸相对,蟑螂开心地俯身过来吻住了她的嘴唇,舌尖纠缠的时候,等待许久的下身也重重捅进了她的湿淋淋的花心里。 “哼……”被堵着嘴唇的江云青发不出别的声音,趴在软被上让双手想把这家伙推开都使不上力。更何况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越来越淫靡的气味几乎让蟑螂失了理智,只想伏在她身上沉沦在能够让他欲仙欲死的滋味里。正面相对的时候江云青或许还能调整双腿或是腰部好让自己在蟑螂没章法的疯狂冲撞里稍有喘息,现在整个下半身都被蟑螂驾着,没几下就颤抖着到了高潮。 忽然舌尖一痛,蟑螂松开江云青的嘴唇,让沾着她口中汁液的流着血的舌头在嘴里过了一遍,不过一会就已经复原如初。他还想再吻回去,江云青哪还愿意再如这个家伙的愿。软腰一弓就往下缩了身子让他亲不到,可这样无疑是把自己的花穴最敏感的角度献了上去。蟑螂的上半身无法弯曲,低头看向江云青的时候,刚好见她折腰下去,翘起嫩臀迎着他的性器,趴在他身下叫得好不可怜。 花穴里的褶皱因为这样的姿势堆迭在一起,蟑螂确信自己的肉棒顶端撞到了一个更加紧致的小口,怕伤到江江放缓了速度一点一点地哄着那小口放松挤进去。江云青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一边觉得够了够了已经够爽了,一边又不受控制地期待着蟑螂还能把她操到什么地步。贪得无厌,永不满足,哪怕身子都软得不像话却还想再往那根凶恶的肉棒上凑,危险又奇妙的感觉让她想起了高空跳伞的时候那心跳加速,血压飙升,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恐慌和刺激感,她同样在这样毁灭人类尊严却心甘情愿的激烈性爱里感受到了欲罢不能的征服感。 是的,就是征服感。哪怕她雌伏在蟑螂身下,哪怕不能动弹被操干着的是她,在心灵上江云青依然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对自己身体的征服感。她不会因为这姿势屈辱就要摆脱,也不会因为蟑螂的不知节制而害怕,某种意义上是她愿意被蟑螂探索到了这个程度,高潮着的身体攥紧了拳头,她在直通大脑的电流中爽到快翻白眼,却还是哆嗦着咬牙承受身体最深处的开发。 她想知道,蟑螂还能让她爽成什么样子,似乎理智的这一关始终无法跨越,难道性欲和高潮真的不能彻底控制她的身体吗? 蟑螂目眦欲裂地盯着缩在他身下的江云青,他真想把她拉过来抱在怀里亲到她无法呼吸,但是这个姿势却又让下身疯魔一样对着那个最紧窄的地方发起冲击。他的江江怎么能这么对他?他一边在下身的极乐里失去理智,一边又碰不到她的身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非要让他狠狠捣进江江的身体里,让她在升天般的快乐里爽到哭泣,让她浑身无力颤抖着倒在软被上,才能让她乖乖地顺自己的意吗? 才怼进一点点的柱头忽然发力,翻脸不认人一样强硬地顶进了宫口,拼命驱逐外来者的宫口死命咬住柱头,没有想到会遭遇如此激烈反抗的莽撞肉棒一泄到底,丢盔卸甲溃不成军。而在蟑螂被送上云端的刺激里又一次发出虫鸣张开翅膀的时候,触到了理智悬崖眼前一片白茫茫的江云青短短地呻吟了一声便软了身子彻底昏在软被里。 ———————————————————— 信息素香香,我愿称之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哈哈哈。 012——人类的日常交流到底有多少是废话 蟑螂趁着江云青软倒的时候眼疾手快地把她拉上来,现在江云青不会躲闪他的亲吻,安安静静地伏在他的身下任他放低身体和她亲密地贴着。慢慢软下来的肉棒还留在湿热的花穴里不想离开,蟑螂也由着性子把江云青搂在怀里闻了个够。 要是江江能一直这样乖就好了。他把江云青的腿放下来,躺在软被上把江云青抱到身上晃来晃去,一会摸摸她的头发,一会亲亲她的脸蛋,一会又揉揉她的腰怕她醒过来不舒服。椭圆的甲壳像摇摇床,他想如果江江现在醒着,一定会很喜欢趴在自己身上。 “差点忘了!江江想洗澡。”他忽然从自我满足的快乐里想起江江的要求,抱着她去了浴室。刚刚视野受限,他一直不知道江江的腿根已经成了这样……就像被风雨蹂躏过的荷花一样可怜。他心疼地让江云青背靠着他,用花洒冲着水一点一点清理。透明的滑液里混着许多乳白色的粘腻,还源源不断地从穴口向外流,顺着他的腹甲流到了地上。蟑螂面红耳赤地等所有液体都流净了之后才用大浴巾裹住她抱回了她的卧室。 他倒是很想和江江睡在一起,可是这个家里的床都挤不下他,自己的地铺上好几处都沾满了痕迹,他怎么能让江江睡在这种地方?洗衣机声音太大他怕吵到江江睡觉,便老老实实把弄脏的被子和床单用手好好洗干净晾了起来。 “这样明天晚上或许就能和江江一起睡了。”他扭头回到江云青的床边,听着她的平稳呼吸,趴在地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要是梦里还能和江江继续做就好了,在江江的香味里,他愿意永远也醒不过来。 江云青醒的时候觉得身上很累,便连眼睛都没睁开,哼唧了一声想伸手捞个毛绒绒玩具抱一抱再睡一会。几乎没怎么睡的蟑螂听见动静的第一时间就赶紧蹭了上去,捉着江云青的手腕环到了自己脖子上。但心里还有些忐忑,如果吓到江江了呢? 摸到想象之外的触感的江云青不情愿地眯了眯眼睛,看见是蟑螂之后勾了勾嘴角,呼噜一把他的头发就又睡了过去。 蟑螂许久之后才轻轻从江云青的胳膊间退了出来,又塞回去了一个圆圆的小布偶。这是他的江江,但是他又必须用这样趁人之危的试探去让自己相信这一点。多可悲啊,要是江云青现在醒着,一定能看见蟑螂变幻莫测的表情,一会用温柔眷恋的眼神看着她,一会又攥紧拳头好像在忍受什么痛苦一样死死盯着她。摇摆不定的心只能用一次次自以为是的小聪明去确认自己的位置,却又深怕哪一场的戏过了惹人厌烦。 不能再待在江江身边了,他会忍不住把江江闹醒的。 睡着回笼觉的江云青对蟑螂的这一通挣扎一无所知,直到一阵勾人馋虫的饭菜香真正将她唤醒,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饥肠辘辘了。 昨晚的一幕幕回忆飞快从眼前闪过,江云青拉起被子一看,不着寸缕的身上许多处都是蟑螂留下的吻痕。虽然昨晚有点粗暴,但她的小蟑螂那么温柔,果然也没有让她身上有什么不堪入目的痕迹。 然而想要翻身下床的江云青才一伸腿就笑不出来了,本来左腿应该稳稳站在地上,却酸软得像面条一样搭在床沿。上次这样使不上力气还是在健身房练腿之后,江云青直接疼得叫出了声。 一团黑影迅速从外面冲了进来,“怎么了怎么了?江江哪里不舒服?”江云青没理他,咬着嘴唇一鼓作气把左腿抽了回来,等酸麻劲儿过了才转脸看向一脸紧张不知所措的蟑螂。 江云青从上到下把蟑螂打量了个遍,蟑螂紧张得全身僵硬,双手手指不安地交握在一起。“江江反悔了吗?还是她讨厌我了?我应该一直留在她身边的,现在连她刚刚发生什么了都不知道。”心里越想越不安,目光更是不敢和江云青对视。 “你怎么还好像很委屈一样?”他听见江江带着笑意的声音。 “现在没力气下床的明明是我好不好。”他得救了。 “我怎么没想到你居然会用……算了,构造不一样,你了不起哦。”蟑螂蜷了蜷下腹,他知道江江的未尽之意是什么。 “我不管,反正是你让我腿疼的,我今天不想下床了,你得照顾我。”江云青说完终于艰难地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就算做都做过了她也没有不穿衣服和人说话的爱好。 但是蟑螂还不能够理解什么叫做嗔怪,什么叫做耍赖。江云青再怎么说也只和人类打过交道,她想不到初通人情的蟑螂会说什么意料之外的话。 “可是,江江你不用去卫生间吗?”蟑螂一脸认真地和瞪大眼睛的江云青对视,“那也没关系,江江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会帮你清理干净的。” “……有没有可能我说的只是尽量不下床,你不用这么较真。唉,你好没情趣哦,怎么能在这时候说这种话题呢?”江云青无奈地叹了口气,感觉和蟑螂说话还是不要太逗他,这家伙有些时候认真起来把气氛都打没了。 “我说错了吗?”听见江云青叹气的蟑螂慌了,马上跪趴在江云青床边扒着床沿看她。 “没有没有。”江云青摸了摸他的头发,扭扭身子凑近了些蹭了蹭他的脸。“只是有时候不用把我的话全部认真听,慢慢你就懂了。” “我懂。”收到安抚的蟑螂开始得意忘形。 “你这么快就懂了?”江云青不信。 “昨天晚上我问江江可不可以再做一次,江江一开始说不要,但是我没听……”蟑螂还没说完就被江云青捂住了嘴,他疑惑地看着江云青,不明所以。 “我收回我的话,我说的话你都要认真听好吗?”他的思想太危险了,人类的灵活语言对这只色虫来说还是为时过早。她不想每天都双腿酸到走不了路。憨一些就憨一些吧,听话就行。 蟑螂眨了眨眼睛,探出舌尖舔了舔她的手心,示意自己明白了。等江云青放开手之后他又问:“所以江江今天不会去卫生间的对吗?” 放弃讲理的江云青自暴自弃地说:“抱我去卫生间!我快憋不住了!” 平行世界——是什么让你轻信我的善良? “喂?”听见江云青在房间里接起了一个电话,蟑螂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门外凝神偷听。 “嘿,小云青,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呀?我有点想你了,你父亲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我最近刚好有假期,要不我去给你帮忙吧!”电话另一头是一个在蟑螂听起来显得过分亲昵的活泼男声,他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这个好像和江云青过分熟悉的人让他胸口堵胀。 “哈哈,你又骗了谁的手机给我打电话?现在是上班时间吧,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笑了,江云青居然因为这个人的电话笑了。蟑螂嫉妒地背过身去,他好不容易才让江云青在看见他的时候会点头微笑,这个电话凭什么就用一两句话就让她笑了?难道江云青最近不是一直情绪低落吗?为什么,在房间里接起电话之后她可以那么开心?那个人到底是谁? 要知道,能够支持一个非人生物走到江云青身边的,需要依靠的远远不止是因为想要靠近善良和温暖的执念。所有能够在阳光下宣之于口的事物全都是真实意图的伪装。光明和爱意是最脆弱不过的东西了,抱着一星虚弱的火苗,你能在黑暗的冰冷世界里走多远走多久?就算蟑螂是因为在江云青身上看见了能够温暖他的火焰才有了这颗心,但是死上一千次,或者一万次,总该认清人与虫的差距然后放弃了吧? 何况江云青再是怜悯这条微不足道的生命,也不会在发现它的时候有丝毫手软。 所以,在经历过任何人、任何生命都无法坚持的轮回后依然保有意识和执念的蟑螂,自然也已经被仇恨和不甘凝成的刀子把善良和光明当作废物从灵魂上割了下去。 没有谁会同情他的,就算是他的菩萨也是一样。就算他变成蝴蝶,江云青也会在看清他丑陋虫身的时候连最美丽的翅膀都不屑一顾。那么他不会再祈求任何施舍与怜悯了,就算曾经得到的道歉虚伪得不堪一击也没关系,他要成为她种下的因果,他要完成自己的执念和痴想。 人类的面目可憎,不过没关系。他早就不是来报恩的了—— 他是来索债的。 感情总是会让人痛苦和心碎的,所以为什么你要教会我这些呢? 得到你就好了,得到你就好了,得到你就好了。 爱也是你,恨也是你;苦也是你,痛也是你。那你为什么还不来陪我?现在我找到你了,你又想去哪里? “哎呀,我那不是怕你不接我的电话嘛,你也够狠心的,这么长时间都不理我。说真的,我去找你吧,然后我们可以一起回来,怎么样?”电话里的那个男声还在喋喋不休,言语里的熟稔和不用顾忌的玩笑恨得蟑螂快听不下去。 “不用啦,真的不用,你很忙的我知道的,没必要特意跑一趟。我这边没几天就完事了,大概下周就能回去了。” “好吧,那你早点回来,有需要帮忙的就和我说,别怕麻烦我。” “行,你快去忙吧,回见。” “回见!” 蟑螂躲回了书房,对那个男声的满腔怒火在听见江云青说过几天就要离开的时候就被浇熄了,连着他自己都好像从头到脚淹进了冰冷的水中,心冷得像冰窟。 “想要离开了吗?”他背靠在书房门里,听着江云青继续整理物品的动静悄声说道。“一,二,叁……啊,才十四天,你就想从我身边离开。” “没办法了啊,江云青,我没办法了。 但是你别想从我身边离开,想都别想。” 江云青今天累坏了,早早就洗漱好和蟑螂道了晚安准备回房。但才一转身,就被蟑螂从后面捂住了嘴巴扣在了怀里。从没和蟑螂这样近距离接触过的江云青被身后那明显和人类不一样的躯体吓得一哆嗦,挣扎着想把蟑螂死死捂住她嘴唇的手拿开,却被蟑螂用辅足拦腰抱起,带着她从书房开着的窗户飞了出去。 蟑螂速度极快地带她飞到了城市的灯火之上,猎猎晚风中江云青不敢挣扎,生怕蟑螂轻飘飘一松手就让自己从高空中落下去。到了这个高度蟑螂也松开了捂着江云青嘴的手,从现在开始,人世便与她交割完毕,他要带她去的地方,没有人能听见她的呼救。 “你要带我去哪?”江云青还无法相信蟑螂把她从家里强硬带走的事实,怀着一丝侥幸想问问看。他是那样好的一个人,连说话都是温声细语,或许有别的原因? 蟑螂一只手握住江云青下的冰凉的双手,凑到自己嘴边亲了亲,说出的却是让江云青全身僵硬的话:“带你去只有我们的地方,和你的世界说再见吧,你再也回不去了。” 在夜色中闪烁的灯光越来越少,越来越远,大地恢复了黑暗,只有天上的残月和星辰落在江云青的四方,她从未像现在这一刻一般对这个世界感到陌生。 终于蟑螂带着她急速下落,鼻尖嗅到的缺少流动的腐烂气味让她猜测或许他们到了一处山洞。蟑螂抱着她落了地,她依然被死死扣在他胸前打横抱着,在黑暗中向她从未了解过的世界行进。 “这是哪?”江云青才一出声就被空荡的回声吓了一跳,“放我回去吧,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种地方?” 七拐八绕,混浊的空气终于变得清新。江云青感觉自己被放在了一块石板上,她赶紧抓住抽回手的蟑螂:“你要去哪?” 黑暗中他的呼吸凑近,强硬地掐住她的下巴让她抬头承受亲吻,挣扎不得的江云青被他的舌尖肆意掠夺每一寸柔软,吮吻的水声和不情愿的吱呜声在黑暗中慢慢散开,黑暗里的生物不再掩藏自己的野心。 快喘不上气的时候江云青终于被蟑螂放开。 “等着。”蟑螂扔给她这句话便走开了,只剩下江云青噙着眼泪抱住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她不敢哭也不敢叫,死寂之中的声音只会暴露自己的弱势。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蟑螂突然变成了她不认识的样子。 眼前骤然亮起了烛光,她抬眼看去发现自己在一间石室之中,四角精致的庞大烛台被蟑螂慢条斯理地点亮,满室都染上了淡淡的油香、 蟑螂抱着一条毯子过来,随手扔在了江云青旁边。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他站在和江云青一步之遥的地方,烛火照不亮他的面容。 “脱?你说什么?”江云青不太明白蟑螂的意思,也根本没往别处想。 “江云青,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话,少受点苦。你们人类不是最聪明的吗?我说让你脱衣服,听不懂吗?” “什么?”江云青抱紧自己,“你要干什么?” “看来你不听话。没关系,到了这份上我也不在乎你愿不愿意。” “你要干什么?不——,不要!” 平行世界——你知道我恨你吗? 江云青根本无力阻挡蟑螂将自己身上的所有衣物都轻松撕碎,布料破裂的声音崩断了她能够维持的所有体面。她只能向后躲闪,拢过身旁的毯子将自己遮住,对着将她掳来的蟑螂怒目而视,恨不得回到初见那天一刀捅死他。 蟑螂还是站在石床边缘没有其他动作,一人一虫就这样对视着,江云青看见了他眼中闪烁的两簇火焰。“冷静,保持冷静。”她对自己说,不愿意承认自己没有丝毫可能反抗的事实。 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猜出父亲的那封信完全是捏造的,可笑自己就那样轻易地被好奇心和他的伪装蒙骗,信了这个一身谎言的恶心生物。当他不再用人类的方式与她沟通的时候,她连他眼睛里的情绪是什么都看不透。 身下冰冷的石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却在不断带走她身上的热量。江云青的身体微微颤栗着,被蟑螂的目光扫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不觉得只有这样我们才是真正平等的吗?”蟑螂终于开口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对峙。 “江云青,你多高高在上啊,用言语,用衣服,用那么多我不懂也不配拥有的东西告诉我我们之间是云泥之别。我以为只要我用心去学,只要我能做到和你们一样,总有一天你会满意我的,你会喜欢我的。可是你们人类多骄傲啊,你们多冷酷!你知道我学到的最可怕的一句话是什么吗?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学得越多,我就越觉得连你们人类也是一样丑陋,一样弱肉强食,一样厮杀掠夺。连你们自己的族群之内都要分个高低贵贱,内外有别,更何况我?” 一句一句质问的话敲进江云青的耳朵里,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让她有些不敢与他对视。 蟑螂伸出双手比划了一下他刚刚摸到的江云青的凹凸有致的身材,露出了个痴迷的笑容,亲了亲自己的指尖抛给江云青一个飞吻,目光里是终于不必再遮掩的占有欲。 “我就是喜欢你,江云青,你根本不知道为了到你身边我都经历了什么。” “我知道现在的温度对人类来说还很冷,我也知道你在心里恨不得把我杀了。不过我说到做到,我们现在是公平的,你很冷,想要衣服或是毯子什么的,可以,只要你和我交换。” “怎,怎么换。”冷得有些牙齿打战的江云青问。 蟑螂很满意这样轻而易举就上钩的江云青,他想要的东西总会一点一点得到的,不管江云青会怎样想他。“过来,亲我,像我刚才亲你那样。” 江云青骤然变了脸色,但是形势比人强,她豁得出去。在蟑螂的注视里,江云青拢紧身上的毯子膝行过去,直起身子凑到蟑螂的面前。但蟑螂并不配合地把头向后仰,江云青只能抽出一条手臂环在他脖子上不让他乱动。 细腻的皮肤心甘情愿地贴在他身上,他不再胡闹,看着江云青闭上眼睛一点点凑近,然后把微微撅起的两片花瓣送到了他的唇上。她的气息让他一面沉沦,一面燃烧,想像刚才一样将她的柔软吞吃入腹,又期待着她会怎样主动。 江云青怀疑自己是否感觉错了,天知道为什么她虽然后悔轻信了他,却并不对现在的亲吻感到厌恶。他的身上是暖的,她甚至有些想要更贴近他一点。唇瓣小心而生疏地在他的唇上研磨着,她在仔细回想刚刚那个粗暴的亲吻,并把那些让她耳尖绯红的细节一一重复。 湿濡的舌尖从花瓣之间探了出来,尝试着钻进另一边紧闭的牙关。江云青专心亲吻着他,完全没发现他的气息变得粗重。蟑螂以为自己能够像一个铁石心肠的雕像,然而他在江云青靠近的时候就明白自己根本无法在她亲近的时候不给她任何回应。 怎么可以这样呢,他应该把她所有骄傲的自尊都破坏得干干净净,让她像他曾经一样求着他看她一眼。可是他只坚持了一个呼吸就放任自己沦陷在这个吻里,温柔地回应着江云青,想让她知道他不是只会粗暴地欺负她,他只是太喜欢,太想得到她了才发了疯。 可这假象在他想追着江云青的舌尖去回味她口中的甜蜜的时候戛然而止,江云青冷冷地推开他,随手把唇上与他相连的银丝擦掉,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亲完了。” 蟑螂恨极了她这副样子,她甚至不愿意让他多骗自己一秒,只有他因为一个吻就会幻想着她也有那么一点喜欢他。人类都是骗子,他为什么要心软? 他掐住江云青的脸,也不管自己愤怒和不甘的眼泪模糊了视线,恨声质问着:“我在你心里就什么都不是吗?是不是一个吻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江云青,你不能这么对我……”你不能一点触动都没有,你不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我怎么了?你又发什么疯?” 江云青身上的毯子被蟑螂轻而易举扯开落在石床上,蟑螂一手按住她的两只手腕扣在她头顶,一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对,我在发疯。我不做梦了,我也不指望你会不会理解我。恨我,憎我,都无所谓。我只要在你灵魂里留下最深的痕迹,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 四条腿钳制住了两条白嫩的属于人类的腿,逼迫毫无反抗之力的花穴绽开在危险的肉棒之下。 “我知道,在我得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再也得不到你了。 不过真可笑,好像本来我有机会能得到你一样。 就连你想要走我都拦不住,我还肖想什么呢?” 蟑螂蜷起下身,耐心地在穴口磨着,就算江云青全身都想反抗,就算她愤怒地想要咬碎他,该开的花还是会开,并一点点流出甜美的花蜜。然后,等待了整个冬天的虫子迫不及待地将自己插了进去,把娇嫩的花朵冲得七零八落。 “呜呜——” “很痛吗,我也很痛,你快咬死我了,江江。” 被粗暴侵入的花穴疯狂绞杀着闯入者,让他寸步难行。但狡猾的蟑螂稍稍退却,趁着江云青放松一点的时候沾着更丰富的花汁直插到底,让花穴再也无法抵抗肉棒的搅动与抽插。 “我也只能得到这些了,江江。 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别忘了我不是人,我只是一只扭曲又丑陋的蟑螂。 在你脑子里所有的辱骂和罪名对我来说都毫无意义。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什么能让我伤心,什么能让我日日夜夜都活在折磨里。 只要你保证,你的心里永远不会有我。我活着的每一天,就都是在地狱里。” 平行世界——不原谅 身下的呜咽声慢慢和他插入的节奏重合,他低头看见江云青原本平坦的小腹出现了自己的突起。就算嘴上再说着不在乎江云青感受的话,听见江云青因为与自己的交合而发出的声音,还有她流到自己手边的泪水,他还是心痛难忍。他看不见江云青的表情,又不敢真的松开捂住她嘴的手,他确实放任自己的欲望占有了她,但比快感更锤心的是明白自己与江云青的关系永远止步于此的绝望。 应该怎么形容呢,太渴望温暖的冻僵的虫豸滚进了火里,太急切只会让自己尸骨无存。 但江江的身体那么软,他不停抽插的肉棒仿佛浸透了花蜜一样一次次把潮热油润的花穴顶开,闯进更深一层的花心。下身的高潮遮掩不了,江江的双腿本来极其用力地想要挣脱并合拢,不知不觉地便从紧绷着的状态慢慢松懈了下来,甚至无力地搭在了他勾着她的腿的辅足上,放弃了无效的抵抗。 蟑螂没有放过江云青一丝一毫的变化,从发现她的双腿软下来了之后,辅足便悄悄地从她的膝弯摸到了她的胯根。确认江江没有什么反应,一把托起了她的后腰和自己的虫身贴紧。蜷起的下腹穿过她两腿之间垫在了她的臀后,鱼钩一样抱死了他的猎物。肉棒的插入角度更加靠上,江云青只觉得每一下都被蟑螂的柱头划过了一个能够让自己全身乱颤的隐秘之处,甚至…… 甚至让她觉得很喜欢,甚至想要得到更多。 不过这样的想法只如彗星一样快速闪过,她没忘了自己被强迫着带来了这里,又被强迫着发生了关系。她是享受到了一次次的高潮,可哪又怎么样?她就应该原谅蟑螂的所作所为了吗,她就应该顺从他的侵犯吗?不,永远不可能,就算她的花穴喜欢,就算她的身体在颤栗的快感里对他彻底敞开,这一切总有结束的时刻,她又不是只靠这个活。 她的心里不会有他的,更不会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依恋。江云青一遍遍在心中告诫着自己,却控制不住下身主动地去迎合那根肉棒。蟑螂还是松开了江云青的手腕和嘴巴,因为再不听听江云青的咒骂和厌恶,他会相信此时此刻任由他摆弄操干的身体和一次比一次更热情吮咬住他肉棒的花穴属于的是那个他幻想中的会爱上他的江云青。 可是他没听到,他本来做好了听见一切难听话的准备,却只听见了江江无意义的呻吟声和似乎是央求又似乎是嗔怪的“轻点儿,你轻点儿!” “江江,”他喘着粗气把自己捣进更深的肉褶里,让肉棒被无数个褶皱像肉环一样紧紧缠绕,“你不讨厌我这样对你吗?唔,你要,你要缠死我了。” 她不说,那就让他来问。他该被她毫不留情地羞辱的,他不该享受这一切的,她也不属于他。 她重获自由的双手没有试着推开他,而是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好像不看就能让自己不面对现实,只感受原始的快感。“对!我讨厌你,我,嗯,我恨死,恨死你了!” 听到意料之中的话,蟑螂反而踏实了不少,更是毫不顾忌地加快速度蹂躏着身下的人。搅动着的下体交合处发出清脆的“啪啪”声和从未停止的“咕叽咕叽”的声音,是沾满了花穴流出的液体的虫身撞上腿心软肉,是狰狞的性器穿梭在花道之中。 他知道她恨他,但是欲望和快感没错,所以他用尽卑鄙手段得到她,哪怕只有她的身体接纳了他也足够了。“我知道,我知道,不过,江江,我要射在你里面了。” 神智终于清醒,江云青拼了命地想让那根肉棒从自己身体里退出去,可是她被蟑螂牢牢按在怀里,随着他站了起来。他的性器钉在了她花穴最深处,要被射在体内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她捶打着蟑螂的胸膛哭着求他:“不要,求求你别这样对我,别射,别……” 来不及了,高速在她体内弾动的肉棒射在了深处,她同样在足够让她翻了白眼的高潮里流出了另一股热流浇在了紧紧贴合的下体之间。完了,她居然被这样卑劣的家伙内射了,还全身瘫软地被他搂在怀里。没力气了,甚至没力气骂他,可就要让他这样得意吗? “你是我的了,江江。”他保持着竖抱的姿势带着江云青向外面走去,走动之间还陷在花肉之中的性器又有了兴致。 他的目的地是一处温泉眼,这座山中的墓穴是他发现的最好的隐世之地。他抱着江云青走入温水之中,轻轻让她的头靠在池边,自己则站在深处小心地托起江云青的腿根,用一根手指探进受难过的花瓣之内,清理里面混成一团的淫靡液体。 江云青恢复了些力气之后就想把他踹开,但昆虫的反应速度领先她一大截,几乎是顺着她的力道把她的软足捉到了脸侧。他看着江云青的眼睛,在她的注视下吻了吻沾着水珠的足心,又在她不可置信的眼神里探出舌尖一路舔舐到了在水流中微微抖动的烂红。 江云青的两只脚踝都被蟑螂握在手里,眼睁睁看着他把脸埋进了自己的腿心,许是刚刚他亲密又满含侵略的目光太露骨,让她竟然忘了身在何处只被他的眼睛迷住,当他的舌尖舔进花口的时候,她才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的声音泄露出来。 两根触须天线一样在他的头顶摇摆着,好像催眠一样的摆动却掩饰不了看不见的地方那下流的舔舐啃咬。江云青不想求他怎样,可被这样对待根本不能让她再维持多一秒的理智。 “你……别这样,不要舔那里……” “好,听江江的,那我继续插你好不好?” “不好,放开我你这个混蛋!我该杀了你,我早就该杀了你!” “嗯,你该杀了我,但你的小穴为什么吸住我?就算你讨厌我,现在也是在被我操,只有我,你逃不掉……” “呜呜……不……” 哗啦啦的水声回响在光线昏暗的温泉眼中,如果一切生命都来自于水中,那么是否在水边发生的一切都可以被原谅? 没有答案,就像没有人知道爱与恨的起始在哪里,又在何时变成了痴迷和执念。 只有身体的契合与渴望,哪怕不被承认,也在灵魂的黑暗面相互吸引,任欲念疯长。 ———————————————————————— 蟑螂和蜘蛛不一样的地方就是他是有自己独立的叁观的,蟑螂有自己的世界,这条命也不是一定要为了江云青而生。人类看不见的角落很多,他是阴影里的王,但是如果他想要接近江云青,就不得不放弃自己的一切优势。所以蜘蛛可以接受许清的讨厌或者是不喜欢,他是真的可以很卑微,毕竟他也从来没有被好好对待过。但是蟑螂就不一样了,他有他的骄傲,他的忍受是有一个界限的。 所以正文里面,蜘蛛真的很讨人喜欢,瘾又大又爱哭,他需要亲近来证明这段关系是否稳固。但是蟑螂虽然同样期待亲密,却更希望首先被接受,再谈其他的。 两种不一样的性格黑化也不一样,蜘蛛是真的疯,可以杀人也可以把许清贬低到尘埃里,很极端了。但是蟑螂大不了就把你带走关起来,他有能力守着你,他也始终相信你会喜欢上他。 蟑螂真的蛮好的,我越写越喜欢他。又好养又能做康复新液,我还隐晦地暗示了一下咬蟑螂neinei尝到的“血”可以长生不老哦。所以就是说,这对cp可以do个地老天荒(笑)。 所以就像文名一样,真的别讨厌他,他除了正面作战的时候亲不着,各项实力都过硬。 013——鸡同鸭讲,但一方血赚 蟑螂并不很喜欢“坐”这个动作,只不过以前江云青没怎么和蟑螂同桌吃饭过,更别提像现在这样大大方方地打量他,便一直没有发现过这一点。而他吃饭上没什么特别的喜好,连葱姜蒜都能面不改色吃掉,仔细观察着他的江云青终于发现了蟑螂的不对劲。 “江江怎么一直看我?”蟑螂给江云青夹了一朵香菇含着笑问她。能够被江江盯着看,对他而言是种愉悦,他很乐意让江江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 “你是不是不喜欢坐着啊?”江云青见他不断小幅度地前后调整身子,再想到他并没有类似人类臀部的构造,相当于折着一部分下腹坐在椅子上,便把疑问问出了口。 “嗯……还好,只是时间长了不太舒服。”蟑螂没想到江云青的疑问竟然是这个,一时之间有些慌乱。她会嫌弃他的不一样吗?会因为不断发现的不同之处厌弃他吗? 他总是不安的,既想要让江云青留在他身边,又怕更进一步观察他的江云青嫌恶他。矛盾的内心在两端煎熬,他总觉得没有人能够坦然接受伴侣这样近距离的审视,更何况是他。 “那你不必非得坐着呀,按你舒服的来。”听到蟑螂承认她的小发现,江云青有点骄傲,看啊,她也可以很体贴。 “不用。”蟑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啊?”江云青不明白。 “我……不想和你有太多的不一样。”蟑螂斟酌着开口,努力让自己的话不那么讨好。 “这是什么话?我们本来就不一样啊,你肯定有你习惯的姿势呀。”江云青更加疑惑了。 听吧,她果然是这样想的,他们本来就不一样,蟑螂有些难过,原本支棱着的触须慢慢落了下来。他很是听不得这样的话,哪怕是实话。如果在江云青心底里认为他是一个异类,那这份近乎怜悯的喜爱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矛盾被磨掉。 “但是我想这样坐着。”他说不出自己的想法,又觉得直接要求江云青把他当作同类来看待太可笑了,只能接着这个话题继续。 看见蟑螂的触须蔫蔫地耷拉着,江云青便知道他肯定是不高兴了。可为什么呢?因为他想坐着自己不让吗?他还真别扭,她明明是在关心他。 “好吧,随你,吃菜吃菜。” 其实江云青和蟑螂的相处经验并不丰富,之前倒还能够因为同居室友的关系尽量避免接触,但现在既然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过了,江云青想多了解他一点。 “你进来干嘛?”收拾着空碗走进厨房发现江云青想跟过来,蟑螂转过身把她堵在厨房门口。 “不行吗?我想帮你啊?”江云青仰头不解地看着他,很奇怪他的触须依然耷拉着,甚至在自己说完话之后更低迷了。 蟑螂不知道江云青只是单纯地想要亲近他,他只是天然地警惕着不让江云青看见自己没有准备过的样子。他知道江云青会看着他做饭,所以力求让每一个动作都尽善尽美,但是他没想过怎么应对江云青突然的要求,她不是应该回屋了吗?或者出门?总之过度的贴近让他不知所措,甚至怀疑江云青把他当成新奇的事物看待,所以他不愿意让她跟着自己。 “唉,”但是他没办法对他的江江说强硬的话,“不用你帮我,你不是腿不舒服吗?我抱你回床上吧。”她站起来的时候还要扶着桌子,自己昨晚是有些过分了。 江云青没说话,由着他放下碗把自己抱起来,路过客厅的地铺的时候,她拍了拍蟑螂的胸膛:“把我放在这吧。” 果然,她看见蟑螂的触须像是淋过雨的草叶一样立刻立了起来,都快戳到屋顶了。 他喜欢我睡在这里,江云青在心里记到。或许他还想着昨晚那点事?或许他现在脑子里全都是昨晚上的画面。想想她自己也有点脸红,甚至在蟑螂把她放进软乎乎的被子之内她都有点心虚。 蟑螂倒没想那些旖旎,只是作为雄性本能地想要把伴侣圈进自己的领地,他从纪录片里学到要让自己的巢穴满足雌性的喜好,所以软软的江江就是会喜欢一切柔软蓬松的事物。 ——不像他,满身黑甲,都不知道该怎么样讨她喜欢。 江云青看着蟑螂耷拉着触须走开的背影又是满心疑惑,他怎么又不高兴了?男的都这么难懂的吗?还是只有她命苦,碰到的家伙这么难搞? “要喝水吗?”整理好的蟑螂走到地铺旁边面色如常地问江云青。实际上他只是在没话找话,往常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躲进书房偷听江云青在外面忙碌的动静了,并且总能在她需要帮忙的时候恰到好处地“出来喝水”。所以他并不知道江云青是不是还想看见他在她身边转悠,但又不情愿离开她身边。 “你过来,陪我躺一会。”江云青趴在被子上翘起小腿晃荡着,拍了拍自己旁边给蟑螂让出来的位置示意。 “其实我不累,江江困了的话就睡吧。”蟑螂有点犹豫,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感觉,他觉得现在的江江有点危险,让他感到紧张,好像她打算做什么不太好的事情一样。 “你不陪我躺着,以后也别抱我了。”起床之后江云青穿的是丝绸睡裙,趴着的时候曲线尽显。听见蟑螂拒绝的话之后她生气了似的翻身躺平,睡裙的下摆被压在身下一角,把领口扯歪了一些,露出了左边的半个肉球。她浑不在意一样把头侧向右边,一点整理衣服的打算都没有。 蟑螂喉头一紧,即便是知道来者不善,也根本无法拒绝。他的江江是他心甘情愿上当的诱饵,她明明不需要做什么他都愿意把自己的所有都捧给她,而她现在却躺在他的巢穴里诱惑他,怎么说都是他赚了。 014——委屈又坦诚 被江云青注视着慢慢爬上软被的蟑螂紧张得同手同脚,才在离江云青很紧的地方趴好,就被凑过来的江云青咬着耳尖说:“我说叫你陪我躺着,翻过来,谁要看你后背。” “哦,好。”蟑螂听话地翻过身来,习惯性地把六肢都缩在身前,他侧过脸看着江云青,头顶两根触须好奇地一前一后摆动着,不知道江云青还有什么要求。 但是视线很快就不受控制地从她饶有兴味注视着他的目光里向下滑去,江江现在一手支着头侧躺着,他能从领口的缝隙里看进去…… “好看吗?”他听见江江轻声问。 “好看,江江最好看。”话溜得比脑子转得快,他马上意识到自己好像不应该这样,不应该满脑子都是那些事情,江江会不喜欢的。 江云青被蟑螂迅速收回目光直视天花板老实躺好的动作逗笑了,一只手臂从蟑螂的枕下穿过去,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和他的脸贴在一起。头顶的枕头传来“嗖嗖”的声音,是蟑螂兴奋抖动着的触须。他喜欢江江这样亲近他,肩膀都能感受到江江的柔软,他好想抱抱她。 “小蟑螂,”江云青在他耳边叹了口气唤他,“你今天一直不对劲,心里在想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我没有!”他本能转头向她否认,但江云青摸着他的脸,他在她的目光里感觉自己无法伪装。他没办法对着江江的眼睛撒谎,他很爱她,连捧出这颗心都不够,而且她很明显需要一个答案。 蟑螂垂下眼帘,看着江云青的嘴唇才能把话说出来:“我觉得,你会嫌弃我。”江江没有收回怀抱的意思,这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也让他能够把接下来的话努力从心里挤出来:“我做错了事情,这些本来都不是我应该得到的。我弄坏了你的门锁,躲到你的床底下,我不应该那样。虽然,虽然你没有生气,还说喜欢我,我们还在这里做了两次。但是我怕你今天清醒了之后就会后悔,我怕你越是靠近我,就越是觉得我是异类,觉得我配不上你。” 把这些话说出来很不好受,或许江江只以为他是在十五天里积攒了委屈和爱意,但他知道不是的,他是在漫长的时间里一步一步带着这些剜心剔骨的拷问爬到他的江江面前的。诉说着自己的委屈的蟑螂红了眼眶,像个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却眼泪汪汪试图说明理由得到原谅和抱抱的委屈小朋友一样。 “可是,可是我想让江江看着我,想让江江眼睛里只有我。所以我很害怕,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不敢问你,我怕你本来没有这样的想法结果被我提醒了,才发现我是这样让人讨厌的家伙。江江,我就问这一次,以后再也不问了好不好?” 蟑螂只动了没被江云青贴着的右手放在江云青摸着他脸的左手上,努力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太丢人了,说出这番话本就是示弱到了尘埃里,要是再掉眼泪,就算江江不觉得有什么,他自己也要没脸见人。 “你今天一直别扭原来是因为这个啊。”江云青实在不忍心看到蟑螂这个样子,或许是进展太快没有给彼此信任的时间,才让她和他有了这样的误会。她把蟑螂搂紧了一些,亲了亲他的嘴唇想安慰他。而习惯性闭眼的蟑螂一下子就把悬在眼眶里的眼泪挤出来了,他想转过脸去不让江云青看见,但却被江云青的手拦住不让,干脆破罐子破摔地任眼泪流去了。 “没有嫌弃你,也没有不喜欢你。”江云青又亲了亲他的左眼,真不知道这样薄薄一层的眼皮是怎么蓄住那么多眼泪的。“昨天发现你躲在我床底下我是觉得很生气,但是我知道,换做是我,也不会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你和我,我们本来就和人类不一样,哪里有那么多顺理成章的事情呀,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就足够了。说了不离开你,就一定不会离开你。而且你听到的我说要离开的电话,其实是我的医生,我会定期找他复查的,不过不去也没关系,我并不是一定要去那个城市,我在哪里都无所谓。这样解释,你会放心吗?” 蟑螂欢呼一声,一把抱住江云青把她抛了起来又接在怀里,高兴地抱着她晃来晃去,江云青叫停了好几次才停了下来。“所以江江真的不走,江江没有哄我!”他刚哭过的眼睛水亮亮的,看得人心软。江云青趴在他怀里,意外地发现还挺舒服,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尖说:“没哄你。” 她的确没哄他,但有些想法也不会真的说出口。她看得出也听得出蟑螂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实意,甚至是撕开自己的伤疤想让她把他看得一清二楚。但是对不起,她是一个有私心的人类,喜欢是真的喜欢,但真的让她接受一个非人生物的,是她知道他无法逃离的安全感和掌控感。 她也不需要那个心理医生了,他知道的自己太多了,让她觉得危险。而且她认为她已经找到疗愈自己的药,甚至她都不需要心理干预让自己去改变想法适应社会了。 蟑螂,很好。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嫌恶他,可是怎么会呢,他的怪在外表,她的怪在心里,又怎么会互相嫌弃。这就是她想要的,不会改变的生活,这是她天造地设的爱人。 “那,这边也想要亲亲。”蟑螂指了指自己的右眼不好意思地说。 江云青撑起身子坐在他身上,仔细观察着他的身体,“不急,你不是怕我嫌弃你吗?我好好看一遍就不会了,你别乱动哦。”她真没这样近距离仔仔细细地看过他的身体,一边看一边用手指尖戳戳,格外照顾了他的乳头,还一脸严肃地说:“果然你这里很敏感啊,学到了学到了。” 他觉得江江在他哭过之后变坏了,她是不是在欺负他呢? 这个疑问很快得到证实,因为他的下腹虫身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江云青扫了几眼便按照记忆准确地挠了挠那个藏着性器的褶皱。他被这样一摸,自然绷紧了身体微微蜷起了尾尖,想收住想要探头的肉棒。但是江江居然伸进手去把他的东西握住抓了出来,收缩着的下腹直接没了主意松了下来,想要紧闭褶皱的计划彻底失败。 “江江,别这样。”别这样握着他,他硬了,很难受。 蟑螂祈求地看着江云青,眼睛又蒙上了一层水雾。 015——哭个屁 “为什么不能这样?”江云青同样是第一次这样用手触碰蟑螂的性器,昨夜在诱惑人堕落的香味里她更多地把精力放在自己的渴求上,这样生疏的调情对江云青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尝试,不过在她和他之间谁掌握着主动权一目了然。 “因为……呜……不知道……”蟑螂不能把视线放在自己被江江握着的性器上,那太羞耻了,江江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呢?他总觉得自己连带着自己的欲望化身是那样的不堪入目,以至于无法在江江清醒的时候展露自己。但是—— ——如果是江江主动的话,他愿意的,做什么都愿意。 “想说什么呢,小蟑螂?”江云青转过脸看着缩手缩脚眼巴巴看着她的蟑螂,戏谑地说:“不知道什么?”她摩挲了一下几乎没法用手指环住的肉棒,温热的柔韧触感似乎没那么可怕? “江江,江江。”蟑螂剧烈地哆嗦了一下,双手猛然从胸前伸到被子上抓紧,分明是想要逃离的姿势,却把自己的肉棒停在江云青手心一点没动。人类的情感和言语太复杂,他已经很努力去学了,还是会经常遇到现在这种江江问话他答不上的时候。也许江江喜欢欺负他?也许江江不嫌弃自己的性器,像好奇的小猫一样伸出爪子戳碰? 无论如何,江江想做的事情,他都不会阻拦。而且江江的手虽然比不上她的花穴,却能给他同样的颤栗。 江云青是在欺负他,谁让蟑螂什么事都那么老实,根本不明白有些事情就是说不清的,连人类自己都不行。 “为什么江江一定要,这样对我的……那个呢?”他羞于启齿那个词汇,这方面的礼貌学得尤其认真。 “我就是要碰你,不行吗?”江云青尝试着两只手都握了上去,手中的肉棒似乎又变硬了一些,甚至有青筋从白嫩的皮下暴起,随着心跳微微一抖一抖。这东西长得这样精致又危险,想到昨晚就是这个罪魁祸首狠狠捅进自己的身体里,江云青便想好好戏弄蟑螂,所以根本不讲道理。 蟑螂不可能说:“我就是不想让你碰,不行吗?”那是江江的特权。他只能被她那句话堵回去,平躺在昨晚压着江江做个没完的地方,赎罪一样把自己的身体交给江江。 “呼——嗯,江江,慢点,我求你。”他抓着被子的手在江云青的撸动里越来越用力,手臂和胸腹的肌肉都鼓了起来。江云青很满意蟑螂从牙缝里泄露出来的气声和求饶,欺负人的时候不出声怎么能行呢? 于是她全神贯注对付着手中泛起红的肉棒,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明明只是轻轻划过柱顶的肉裂,居然沾到了一丝亮晶晶的银线。她又稍用了些力气划地深了一点点,蟑螂的反应尤为激烈,像濒死的鱼儿一样从软被上弹了一下,急急伸了左手过来抓着她侧坐的脚踝想把她拉回来。 她转过头看他,哭得格外委屈的蟑螂已经不能好好说话了:“江江,别欺负了,别欺负我了,是我不对,是我让你生气了,你打我,骂我,都行,别碰那里,我受不住的,受不住的……” “我没欺负你。”江云青用手背蹭了蹭他的手背,低下头去一触即离地亲了亲他那肉棒干净的根部,嘴角擦过了虫身的腹节。“说了不嫌弃你,我是在帮你。” 火是她挑起来的,她帮他灭掉也没什么。小家伙太端着了,反而显得她是这样大胆。 蟑螂在被江云青亲了那处之后就傻在原地,傻呆呆看着江云青的红唇,都忘了吭声。 “傻了?”江云青好脾气地笑了笑,这算什么,她还特意挑了个干净的位置,要知道人类的性爱里有时候口交都是可以的,她不是很想把这个同样喜欢“流泪”的肉棒含在嘴里,但是似乎只是这样克制的亲昵都已经让蟑螂大脑宕机了。 蟑螂用了好几秒钟,看了看自己挺立的肉棒,又看了看微笑的江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他撑起身来就想跑。跑什么,不知道,反正先跑。江江疯了,江江亲了他那里! 江云青紧紧攥住想要携棒逃跑的怂货,蟑螂下身一疼,哼叫着一动不敢动,触须晃动地乱七八糟都快看不清了。 “闹什么啊你,不嫌弃你也哭,嫌弃你也哭,要不是看你够不到这根东西,我才懒得帮你,不知好歹。”她都这样用行动说话了,蟑螂居然还敢跑?手底下专门挑着刚才蟑螂反应大的地方用力,任凭蟑螂哼哼唧唧全身乱扭,铁了心要用最快速度给他撸出来完事。 没有下次了,她不伺候了。 “没有,没有,啊,我不跑了,江江放手,嘶,我想去,啊,想去卫生间!” 江云青翻了个白眼,右手中指指腹在柱头的肉沟里蹭着,手心里的柱身已经膨胀到蓄势待发。她向后坐远了一点,挪开中指放他射了出来。 白色的液体从肉棒里射出,落在了蟑螂自己的下腹上,江云青的手上也沾上了星星点点。她看也不看射精之后眼神空旷的蟑螂,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没一会,蟑螂低着头推开卫生间的门跟了进来,站在江云青身后前倾身体,把头靠在江云青颈窝里,双臂环着她,捧着她的手认真帮她清洗指缝。 唇边还带着水珠的江云青看着镜子里面乖顺的蟑螂,开口问道:“不别扭了?” 蟑螂和镜中的她对视,红红的眼眶满是依恋:“不别扭了。我知道错了。”他抓着她湿淋淋的手搂着她,侧过脸用鼻尖蹭着她的脖颈:“想让江江帮我洗澡。” “自己洗。”她挣了挣,没挣开。 “江江会帮我的。”他亲了亲她的侧脸和耳垂,用从未有过的自信和坚定说:“因为江江喜欢我。” 江云青笑了,又马上“哼”了一声别过脸去。“知道就好。” 蟑螂把脸又凑到江云青的面前,闭上眼一点一点将她唇上的水珠吸吮干净,再一步步加深这个吻。 他不怕了,他知道他的江江有那么喜欢他,远比他期待的要多得多,足够让他在她的纵容下放心去爱她。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016——惊蛰 “幸好当年我老爸要死要活地说一定要买一个超级大的床让他滚来滚去,要不然,你今天晚上还要继续睡地铺呢。”江云青已经能够很安然地提起父亲曾经的故事,蟑螂小心地瞟着她的神色,发现她真的没有掩饰难过才松了口气。 半个月时间整理这整间屋子其实绰绰有余,但是蟑螂总是能够听见江江收拾到什么承载记忆的物件的时候偷偷哭泣。心疼之余,他倒也是能够给自己多找到一个留在江江身边的优势——他永远都不会离开她。 春日里的夕阳热烈又漫长,暖黄的阳光斜洒进阳台,在这个万物焕发生机的时候,留给她最后一帧泛黄的记忆。她走上前去打开了落地窗,让带着花香的微风吹走所有的晦暗与沉闷。 她终于觉得好多了。终于能够深吸一口气,允许自己重新鲜活起来了。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她站在窗边回头,夕阳在她身后,流动的风吹起她的长发,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雏鸟。 “不知道。”他摇摇头,半身被阳光照亮,虫身像是江云青最喜欢的油光发亮的老木头家具一样泛着光泽。好像刚刚站在那里,又好像已经等待了很久, “今天是惊蛰,小蟑螂。”她走回来,站在光里抱住了他。“你是被我惊起的蛰虫。”我也是也是被你从无限坠落的自我封闭里拉出来的可怜虫。 江江把脸埋在他的怀里闷闷地笑,蟑螂用手指轻轻理着她被风吹乱的头发,第一次没那么讨厌阳光。“所以,江江是我的春天吗?”他知道惊蛰是人间的节气,他也喜欢江江的解释。他要记住这个日子,他想。 “哈哈哈哈哈哈!”江云青抬头向他伸手,蟑螂的双手提着她的腋窝把她抱起来,用辅足托着她的臀部和她平视。她搂着蟑螂的脖子贴近,若即若离地勾引着他的唇瓣:“你也是我的,小蟑螂。” 一语双关的情话让蟑螂开心地眯起了眼睛,头顶的触须一左一右摆动着,一点都不掩藏发自内心的满足。连阳光也慢慢退却,把他的江江让给了他。 “还没亲右眼呢,江江。”发现江江故意凑近又在他想亲她的时候躲开,蟑螂只好放低声音提醒她别忘了下午的承诺。他不能只是被这样逗弄,他想让江江疼疼他。 “你还记得呢?”江云青差点没想起来为什么要亲眼睛,当时看他哭得可怜才想哄哄他,居然被他记到现在。“那你闭眼。” 蟑螂听话地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吻降临,他感觉到她温软的呼吸贴近,先落在他的额头中央,然后亲了亲他的鼻尖,然后……就停在他的右侧不动了? 江云青其实是在看他的触须,她早就发现这两根触须比蟑螂自己还要诚实地反应他的心情。等待自己亲他的时候,两根触须就像是越擂越快的鼓槌一样激动,但是自己没有按照节奏吻他右眼的时候,欢快的节奏戛然而止,像两个蹑手蹑脚的胆小鬼一样,微微颤动着不敢有大动作。 再逗就不好玩了,江云青践行承诺亲在了他等得心焦的右眼上,作为等待太久的安慰,她探出一点点舌尖点了点他,然后说:“好啦,睁眼吧。” 蟑螂如愿以偿之后咧嘴傻笑着,只把眼睛睁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眯眼看着江云青。唇舌留下的湿濡感还停留在眼皮上,他还想让这感觉多留一会。 天光已经照不亮这间屋子了,江云青挣扎着想从蟑螂怀里下来开灯,却猝不及防地被蟑螂搂着直接向后面的大床上倒去。她惊呼一声想要撑着起身,就被蟑螂扣住后脑压下来被他的唇瓣获取。他的舌尖从下而上轻扣大门,耐心温柔地等待许可。又在江云青放松齿关的时候,蟑螂抱着她一翻身,双手与她十指交缠,让她深深陷在床中。唇齿研磨发出些微的吮吸声,他越来越能掌握节奏,把江云青的呼吸都带了进去。 “唔!”快被吻到窒息的江云青紧急叫停,在蟑螂的步步紧逼之下她都没有招架之力了。蟑螂也是气喘吁吁悬在她上面,还在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的嘴唇。 这样一折腾,江云青的睡裙掉了一只肩膀,裙摆也纠缠到了胯间露出了内裤。蟑螂仗着天黑之后江江不好视物,肆无忌惮地用目光抚摸每一寸她露在外面的莹润肌肤。 他用右手贴着江云青的右侧腰慢慢上滑,好像是好心帮江云青把掉落的睡裙右肩拨回原位,但慢条斯理的动作和掌心停在右胸上用手指勾回肩带的暗示不要太明显。江云青抬手拍在他手背上,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她知道他能看见。 蟑螂只好放下偷香的手揽住她的腰身,卸了力气趴在她的身上赖着。江江不让摸摸,那贴着她总可以了吧。 “起来,重死了。”气息喘匀了的江云青推了推他。其实他大半个身子都在床上,一点也不重,但是她今晚真的不想再被做到起不了床了,总得给她一天时间缓缓吧。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有求必应的泄欲工具,就算蟑螂的耐力和需求异常旺盛,也得尊重她是个人类的事实。 腰疼,腿疼,干不了。别亲,别摸,别惹火。 “收一下你的地铺吧,我们以后在这个床上一起睡。”江云青开了灯往客厅走。“今天晚上不许做那件事,你要是乱动我就回我的屋子去睡!”她看了看蟑螂心不在焉的触须,对着认真点头的蟑螂再强调一遍:“我说真的,今晚好好睡觉,我腿疼着呢。” “知道啦江江,我保证不做坏事。”蟑螂狠狠点头示意自己记住了。 她怀疑地看了看他的触须,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个往后倒的姿势不是什么老实做派。 半夜,她睡得正香,似乎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按摩她的双腿。意识混混沌沌的,正是最没有警戒心的时候,只知道这双手的力度还挺舒服,便放松身体由着去了。 这双手从小腿开始一点一点按摩腿部肌肉,揉着揉着,江云青觉得动作变味了,怎么从裙摆下面钻进去向胸前游移了呢? “别乱动了,不是答应了好好睡觉吗?”江云青护住自己的胸前,还不想睁开眼睛。 “我没乱动呀,江江说腿疼我帮你揉一揉不可以吗?”蟑螂贴在她耳边说。 “不疼了,赶紧睡吧。”江云青糊弄了一句准备继续睡。 “那是不是就可以和江江做了!”蟑螂激动得仿佛过年。 江云青:“……操。” —————————————————— 我憋一憋二更,不逼自己一把,怎么知道自己有多优秀。 可能十二点? 017——思前想后 没开灯,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蟑螂色欲上头的眼睛晶亮亮地发着幽光。江云青背过身去缩成一团表示自己的抗议与不配合,蟑螂就在背后抱着她哼哼唧唧求她。睡裙背面露出的颈子和后背被蟑螂又是亲又是啃,痒得江云青憋不住笑出了声。 “江江,就一次好不好,真的就一次,不然我睡不着,江江最疼我了,转过来行不行?”蟑螂赶紧顺杆爬。江江笑了就是没生气,没生气就是有戏! “不要,我本来睡得好好的,你非要把我闹醒。我要睡觉,一次也不行。”其实江云青已经不困了,睡了许久加上蟑螂白天晚上的按揉,现在也没多酸疼。可是能睡觉谁愿意被闹醒,这个口子坚决不能开! 蟑螂的手不老实地顺着腰线想继续往下走,但是江云青夹紧了腿缝躲他,一点机会也不给。不过江云青防得住蟑螂的两只手,防不住会偷袭的辅足。细长灵活的辅足从江云青的腿根与肉丘的小叁角缝隙钻进去,拨开内裤挤进了肉缝里。得逞之后这根辅足便横着在肉缝之间抽动着,江云青才发现轻敌的后果,转过身对着蟑螂当胸一脚。 蟑螂抽回了捣鬼的辅足,颇为惋惜地用手捻了捻末端沾到的液体。江云青的双腿踹在他胸前,横躺着躲得远远的。“我警告你啊,再闹我真的回另一个屋子睡觉了。” “你回去也没用,门锁已经被我弄坏了。”而且那个屋子的床没这么大,江江躲不了多远。 “什么?你可要点脸吧!”弄坏门锁怎么还成了什么骄傲的事情了?江云青刚想往回缩腿,就被蟑螂捉住脚踝顺着双腿内侧爬了上来。 “江江今晚说了脏话,这不对,我得帮江江改掉这个坏毛病。”蟑螂趴在江云青的腿上给自己找着理由,今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江江洗过澡之后实在是,太香了,身上的水汽带着香味一起钻进他鼻子里,那是对他而言最强的春药。他忍了半宿,做了无数思想斗争,最终还是觉得必须想办法搞一次。 这么香的江江在他怀里睡得衣衫不整,他能忍住,除非他被阉了。 “耍无赖是不是?你是不是要耍无赖?给我起来,我不干!”起床气很严重的江云青也不装了,反正也踹不疼他,她胡乱动着双腿想把他踹开。 蟑螂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顺势把头埋进江云青的腿心,双手卡住她的腿不让她乱动,手指把江云青的内裤拨到肉缝旁,狠狠地舔了一口她美妙的花穴口。 “你——啊嗯……”腿上忽然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湿热的舌尖在她的穴口舔舐着,盘旋着,还有他的鼻息给这一切加温。江云青一手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一手无力地推着蟑螂的头。蟑螂感觉到花穴口的一张一合,既是躲避张狂的舌尖也是在渴求更多。于是他坏心地直接探进了穴口,用敏锐的舌尖在内壁的皱褶和凸起之间勾舔着,口中的津液诱发了更多花液的流出,他的江江的身体诚实多了,最知道该怎样散发诱人的味道吸引他品尝。 他不打算告诉江云青关于气味的秘密,他们将会永远都为彼此所吸引,任何一方有了欲望的时候,散发的味道都会勾引着另一方。江江睡在他的怀里,早就已经被他的气味包围。所以只是蹭了蹭,舔了舔就已经溃不成军,连最后想要拒绝他的手都插进了他的发间,想要把他留在她的腿间。 蟑螂抬起头来伏在了江云青的面前:“就一次?”他其实不担心她的回答,但是手段虽然不光彩,总要得到她的允许才好。 “就一次啊。”江云青的手臂横在眼前,微微张着嘴唇喘息着。还配合着他抬起腰让他把衣服脱掉。 不用去看,虫尾准确地勾起了江江的臀部,把等待多时的肉棒一下彻底送进了蜜汁横流的花穴里。蟑螂和江云青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气,江云青主动把腿盘在他的身体上,像风浪之中的小船一样,既然无法抵抗,就只能尽力承受。 蟑螂嗅着江云青的发尾,倒是学会了深深浅浅地发力,让江云青不至于哭叫得太惨。虽然他觉得像是憋了一口气一样不能横冲直撞地发泄出来,但是听着江江娇媚的呻吟,只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这是他第一次明白如何取悦江江。 整根进出对他而言自然是最爽快的选择,但是首先力道太大江江会受伤,其次就是内里的阻力太大,让他需要咬紧牙关别太早投降。今晚这样顺着花穴一张一合的节奏,让江江从穴口到花心完全为他绽开的感觉,是另一种妙不可言。 原来只觉得江江的花穴是软肉层层迭迭的套子,一环一环吸在他的肉棒上,让他进也爽极,退也爽极。没想到放慢速度等待江江让肉壁绞上来把肉棒裹住的时候,他才知道温柔乡的真正含义,只想让自己更深更久地留在她身体里。离开的时候好像有另一张嘴在吸吮他的柱头,他才离开一点点就迫切地把自己送了回去。挤开一层层皱褶,他仿佛把肉棒泡进了江江的花液之中,他也有些迷幻,似乎感受不到除了江江的花穴之外的事物了,只知道一次一次在江江的哼叫声里把自己捅到更深的地方。 江云青感觉到蟑螂这次的温柔与克制,被闹醒做爱的埋怨消了不少。他的确很会学习,她倒也不是真的受不了那让她失去理智的疯狂节奏,只不过现在这样更有些欲罢不能的痒意,她甚至隐隐想要他粗暴一些。 不过算了,早点结束早点睡觉。江云青咬咬牙用了点力气想让下身吸得更紧一些,逼他早点射出来。 “嘶,江江,”蟑螂马上感觉到了变化,“别着急,别咬我好吗?” 江江着急了,那他就不忍着了。 于是身下人的哼叫声突然变大,盘在他身上的双腿也摇摇欲坠,陡然露出真面目的肉棒让内里放松警惕的花心无从反抗,甚至像水包一样被捅出了咕咕的水声。那是积攒的花液没来得及流出就被捅回去的声音。 江云青又挠破了蟑螂的胸腹,乳肉被振荡出了波浪,她害羞地想要用手按住,蟑螂的辅足制止了她:“江江很美,让我看着你。” 她除了嗯嗯啊啊的叫声组织不出其他的语言,只能在心里想着:“一边说好听话哄着我,一边还那么用力地操,真是,真是好坏都让他拿捏了。” 018——邮件 体型差异始终没办法让蟑螂在操进江云青身体的时候吻到她的唇瓣,他只能伸出手抚摸她的脸,用手指在柔软的嘴唇上摩挲来代替。有时候下面操得狠了,江江就会毫不客气地咬住他的指尖。他不怕疼,何况江江的也不会真的用死力气,咬完之后还会用舌头舔一舔咬过的地方。上面的嘴和下面的嘴都是这样色厉内荏,会和他暗暗较劲,又会用最柔软的部分千娇百媚地迎上来,总是让他难以轻易罢休。 江云青想让他早些缴械的算盘很快落空,蟑螂的腰腹完全不知什么是疲倦与适可而止,深陷在床里的她本来还会在自己的高潮来临时绷紧身体让那几乎让她窒息的快感多停留一会,但到了后半程,整个下半身都在那根坚硬的肉棒抽插之下化成了一滩水,她几乎怀疑花穴里不断流出的滑液是在被这只蟑螂压榨出的。 蟑螂也急促地喘息着,属于人类的半身凝出了汗珠,悬在江云青眼前将落未落。在肉棒抽插中没有着力点的江云青抬手抚上了他的胸腹,揪着他的乳尖想把自己从躲不开的操弄里拉出来。 “呜——”被扯着敏感点的蟑螂全身震动发出虫鸣,双手从江云青唇边离开握住了她作怪的手抬到她的头顶,直到江云青的腿从蟑螂身上彻底落下来张开在床上,蟑螂才在最后的颤抖里把自己的液体送进了她的花穴里。 肉棒边吐着最后的白浊,边一点点退回了腹甲之间。蟑螂往下爬了爬,亲了亲江云青累得不想睁开的眼睛。“我抱江江去洗澡。” “嗯。”江云青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蟑螂看了看被撑出一个小洞抽搐着想要收紧并把那些白色液体挤出去的花穴,突然有点坏心地想:“怀孕吧,江江,就这样让你柔软的身体里孕育出冰冷坚硬的生命,变成我只属于我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是否能够冲破人类最后的防线,让江江的子宫允许留下自己与她的结晶。或许不会,因为物种的隔离是一道天堑。但是谁来界定他呢?说不定他龌龊的念头真的会实现。 不过他也只敢想想,正打算把江江的双腿合拢抱起来去清洗,但才一动江江的膝盖,就被她急急地制止了:“别动!”韧带被拉伸太久,动一下都是酸疼。蟑螂只能像抱小孩一样一手抱着她的后背,一手托在她的臀部,再用两条辅足帮忙抬着她的双腿膝弯慢慢走到了浴室。沾满了她和他的爱液的腿缝正贴在他人身与虫身的连接处,男与女,人与虫的交合留下的痕迹让他格外满足。他终于实现了所有计划,让江江落在他的怀抱里。 这次他能搂着江江一起睡了,因为从江江花穴里流出的液体都流在了他勾着江江的虫尾上。温水冲走这一切的时候他甚至有点失落,好像把江江的味道都冲掉了一样。所以他只清理干净了江江穴口和腿缝的液体,被内射到微微鼓起的小腹被他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想让自己的精液留在江江身体里更久一些。 江云青是在蟑螂身上醒过来的。 蟑螂腹部朝上躺在床上,把她拢在怀里,发现她醒了,便轻轻左右晃着身体说:“睡得好吗,江江?” 没完全清醒的江云青觉得有些尿意,便翻身从蟑螂身上下来站在了床边找拖鞋,可才一动步子,一股暖流便不受控制地从腿间流出,顺着光洁的大腿而下。她满脸通红夹着腿小步去了卫生间,这才知道那些液体是蟑螂昨晚的“犯罪证据”。 清理好自己的江云青一早上没和蟑螂说话,蟑螂当然知道江江想和他算账,便像一条粘人的大狗一样,江云青走哪他都跟到哪。他也不拦在她面前非要让她回应他,但是他灼灼的目光让人想忽视都难。他还完全不觉得尴尬一样在江云青身边自说自话:“……江江要去喝水吗?要用哪个杯子呀?哦,是你最喜欢的那个磨砂杯,要不我帮你倒吧,我不会洒出来的。啊洒了,没关系,我会帮江江擦干净的……” “闭嘴!”气到手抖的江云青把杯子往桌子上重重一放。 “好,我闭嘴,我不说话惹江江生气。”蟑螂马上在江云青旁边立正,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不过他小心翼翼打量着江江的侧脸,又探过触须在她眼前挥了挥。反正江江不会真的生气,他总能把她逗笑的。 江云青的确被逗笑了,她没好气地睇了蟑螂一眼,嗔了一句:“厚脸皮。” 蟑螂知道这是江江不生气了,前倾身体把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抱着她说:“我是厚脸皮,可是我就是忍不住啊,江江的味道太勾我了,真想一直和江江做。难道江江以后都不想和我做了吗?” “……”江云青一时不知道怎么反驳,似乎他说的没错,她也不是不喜欢,但是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因为江云青没有第一时间反驳他,蟑螂得寸进尺:“所以江江不能因为这个生我的气,我操你的时候你明明也喜欢,怎么能穿上裤子就不认人呢?” “……你从哪学的这些话?”听见那个字眼的江云青耳尖蹿红。 “哪句?”蟑螂舔了舔她红透了的耳尖,明知故问道:“‘我操你’这句吗?” 被他故意用低哑的声音贴着耳朵说着下流话,江云青酥了半边身子,回过神来就要挣开他的怀抱结束这个话题。但是蟑螂一手抓着她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探进睡衣下摆抚摸着她的乳肉继续说:“我很听江江的话呀,说了一次就是一次。而且我总是亲不到江江,江江还要生我的气,也不可怜可怜我。唉,江江乖一点,让我摸摸吧。” “不行,放手。”江云青扭着身子终于躲开了蟑螂的揉捏,退开好几步瞪了他一眼回屋去了。 “啧。”蟑螂把刚刚偷香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真香。”江江还是这么容易害羞,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为什么不能想做就做?再给他几分钟,江江一定会愿意再做一次的。不过不着急,他愿意慢慢来。 回到自己房间里的江云青揉了揉冒着热气的脸,被那只大手揉过胸部的感觉还没消失掉。她摇了摇头驱散被勾引出的画面,打开电脑打算处理一下入股的几个公司的事务邮件。 不过一封来自熟悉的酒店名的邮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家酒店是父亲去最喜欢的旅游地时总光顾的那一家,她记得很清楚,甚至还在那里办了几场商业酒会。 江云青随手点开了这封邮件,原本这种维持客户的邮件她会直接删除,但是看在父亲的关系上,她还是看了看。 这一看,让她全身冰凉,寒意彻骨。 ———————————————— 不光彩手段上位总是要遭报应的哈哈。 给一点感情基础才能开始文案里的大戏。 要不然碰见这种骗色的坏东西正常人都会直接把他逐出家门。 蟑螂:要我流干眼泪你才满意吗? 江江:啊那不然呢? 019——冰原 “尊敬的江云青女士……您在我酒店不慎遗失的手表已经找回,酒店全体员工为给您造成的不便深表歉意……” 她当然知道父亲年后就去那边度假了,因为是她亲自开车送他去的。 只是她没想到父亲在那边待了这么久。 退房时间和父亲与朋友们在钓鱼度假村碰头是同一天,就是说那天他们一起从这个家出发之后,父亲已经有快两个月没有回过这个家了。 所以那封信,那封说明一切的信到底是哪里来的?父亲根本就没有回来住过! 江云青双手捂住嘴巴,从显示屏的反光里和满目惊恐的自己对视。“别出声,别出声!门没锁他随时可以进来!”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天啊,天啊!我到底和一个怎样的恶魔生活在一起!” 他到底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用父亲的信欺骗自己。父亲根本没机会认识他,他出现在这里是随便找了一个空屋子还是早有预谋?江云青越深想就越是浑身发冷,她怎么就这么笨,怎么就丝毫不怀疑他,还这样轻易地就付出了自己的真心? 她也想让自己假装没看见这封邮件,假装她曾经以为的一切都是真的,她想自欺欺人。可是连建立一切信任与爱意的基座都是彻头彻尾的谎言,她又怎么能够让自己相信他的每一句话是出自真心而不是要把她从人间路骗到深渊之中? 他想让她留在这里,他想日复一日地和自己交合,他的陷阱并不高明,但自己就是一步一步泥足深陷,万事都如他的意。 冷,好冷啊,明明心脏在快速搏动,恐惧引起的肾上腺素飙升让她全身都高度警戒,但从心底里弥漫出的寒意好像要把她冻结在椅子上,冰封她才刚刚得到的生机。 她被骗了,春天没有来,不该被惊起的蛰虫遇上的原来只是足够将她冻毙的春寒。 所有的情绪突然像被关闭了开关一样,随着她的眼神一起黯淡了下去。她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又是这种徘徊在虚空之中,不知道为什么欢喜,为什么悲伤的迷茫;又是这种全身乏力,只想缩成一团永远睡过去的疲惫;又是这样连呼吸都要提起精神才能让氧气进入并没有求生欲的身体里,才能维持这具行尸走肉。 只是这一次她不想去看医生了。她扶着座椅扶手慢慢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打开卧室门。 蟑螂听见声音,从书房探出头,高兴地晃动着触须想和她打招呼,却被她毫无光泽的眼睛制止住了笑意。他敏感地觉察到了江江不对劲的情绪,于是抿紧了嘴唇想要走到她面前,然而没走几步就被她喝止在了原地。 “别过来。”江江隔着整个客厅和他对视着,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偶人一样让他心慌。“那封信是假的,对吗?我爸爸根本不认识你,为什么要骗我?” 蟑螂的触须瞬间绷直,戳到了天花板。他想马上为自己辩解,想承认,想撒谎,想恳求,可是千言万语到嘴边,都在江云青没有感情的注视下哑口无言。 他没见过这样的江云青,不是曾经最厌恶他的时候流露出的嫌恶或是冷漠,那至少还是鲜活的感情。现在的江云青被一层晦暗的气息笼罩着,连问话都没有什么声调起伏。 她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了。她只是平静地在告诉他:“你在撒谎,你在骗我。” “你想杀了我吗?”江云青继续没有情绪起伏地,仿佛在念一句不相干的台词一样对他说。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我绝对不会伤害你的……”蟑螂语无伦次地解释着,只是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让自己像一个滑稽的小丑。他不知道该怎样继续说下去,说什么,她又会信吗? “我相信你。”江云青说。 蟑螂才稍微松口气,便听见她继续说:“请你离开,这不是你应该在的地方。”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不过我可以送你去一个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 “以前没想问你,你是如何诞生的,现在也不必问了。” “你能活着总有你的方法,也不是我该担心的事。” “这里的东西如果你有需要的话都可以带走,或者你想要别的东西也可以告诉我。” “就今晚吧,午夜一过你就走,别被别人发现。” 江云青说完之后,扶着门框转身想要回屋子里面。蟑螂疾冲过来抓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他,蓄满泪水的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江江,你……你要赶我走吗?” “放开我。”江云青扫了一眼他的手,他顿了顿,还是慢慢松开了。 “对,我要你离开,我不想再见到你。”一个字一个字,他看着江江的唇瓣张合,却不知道此刻是否是现实。 江云青推了他一把想要关门,蟑螂居然被这一下推倒在地。在江云青关门的时候他如梦方醒一般从缝隙里伸手进去抓住了她的脚腕:“我不!我不要离开,你说过的,你喜欢我不是吗?我们要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不是吗?” 他的脑子要炸掉了,他的心也被摔碎了,江江不要他了。“别赶我走,求你,求你了江江。是我错了我不该骗你,可是,可是除了那个我没有一句话是骗你的啊!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求求你……”他像个真正的蟑螂一样趴在门口,像扭曲的虫子一样抓着她的脚腕不放。但是他不在乎,他只知道如果他让这扇门关上了,他就再也没有让这扇门打开的机会了。 他的眼泪滴滴落在他刚刚才吸过的木地板上,他甚至还在想,把地板弄湿江江会生气的吧? 但是不会了,江江像看一个蝼蚁一样看着他,他翻过身来乞求地看着她,却没有在她的眼中看见一丝动容。 “你,真的不要我了吗?”他慑于这样冰冷的眼神,被这样的认知刺得体无完肤。 江云青撤了撤脚腕,像是刚刚把他推倒一样轻而易举地撤出了自己的脚腕,关上了门。 她以为是蟑螂还有最后一丝体面,没有硬抓着她纠缠。 门外的蟑螂躺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动弹过。 春天没有来,江江也没有再来过。 —————————————————————— 蟑螂社死之前也是个体面人,大家tui一口再走 020——我早就喜欢你了 江云青站在门里,疲惫得想要马上倒在床上,一觉睡去再也不必醒来。可是她还得忍耐一会,还得撑着不断漏气的空壳子拉过椅子把门抵住,再把书柜里的书都搬出来塞进床底下,好像这样就能让自己安心一些,不用担心蟑螂会趁她睡觉的时候再次进来钻进她的床底。 蟑螂听着江云青在屋子里面的动静,脑海里清晰地想象出她在做什么,动了什么东西,又把那些东西放在了哪里。他太熟悉这样听着她的脚步声,去猜测她走到了哪里的情况。就在几天之前,他还觉得这样的偷听远远不够,而现在他却只想回到那个时候。 至少那个时候江江还能对他客客气气,能感谢他的帮助,能在心情好的时候对他笑笑。他为什么偏要急着拉进她和她之间的距离,为什么…… 不,他或许会后悔没有把计划做得周密一些,如果他没有撒谎,如果他没有用现在这种方式,如果他没有被发现,再来一次的话,他一定能够避免这一切的发生。 但是他绝不后悔能够得到江江,哪怕是曾经,哪怕之后江江真的要把他赶走再也不想见他,他也绝对不后悔。 他不后悔,错的事情是错了,但是每一步得到的所有温暖和亲近,都是他会在闲暇时间反复咀嚼的糖果,他只怪自己做错了事,他只会想怎么去让江江原谅他,但他绝对不会后悔用这样的手段得到过她两天。 他听见江江把床底填满,把门堵上,然后倒在床上,呼吸慢慢变得均匀而悠长,像一朵合拢花瓣在风中轻轻摇动的花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次绽放。 他的花儿,他的江江会再次为他开放的,只是他要好好想想,因为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蟑螂擦擦眼泪,扶着墙让自己重新站了起来。 “想想办法,想想要怎样做才能让江江原谅我。”蟑螂用冷水洗了洗自己哭红的眼睛,揪着自己的触须,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我还有机会,我还没有彻底输掉。她不能,她不能就这样把我赶走。”但想起江江彻底失去信任的眼神,蟑螂的心便像被狠狠揪了一下似的疼。他太了解江云青了,他曾在江云青的窗外偷窥过她很多次,他太知道自己爱着的江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她纯粹到极端,她爱的人不多,也愿意为她爱的人做任何事,所以父亲的离去才让她到了崩溃边缘好不容易才振作起来。 她也不会去恨谁或是讨厌谁,本就不多的情绪从不会留给被她剔除出她的世界的人。 他好不容易才挤进了江江的小世界,可是他又把好不容易赢来的一切毁了个干干净净。 江云青没有睡着。或许只是睡着了一会,但她分辨不出来。 她躺在床上默默留着眼泪,又不知道为什么要流泪。 似乎她还是很在乎门外那只满嘴谎话的蟑螂,似乎在内心深处她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他要来到她身边。 她很自私的,自私到连付出的感情都想要讨回来。可是怎么才能讨回来呢?她没力气去吵架,她讨厌吵架,讨厌纠缠,讨厌没有结果的争论。 她不想和蟑螂掰扯什么走不走的问题,这是她的家,他本来就不应该出现。 可是如果他已经出现了,而且她曾经,甚至现在还有一点喜欢他呢? 她喜欢看人心,喜欢找到人们的真正想法。所以她讨厌人,因为越能看到核心,就越觉得人性丑陋。每件事的前因后果对她而言不重要,她在乎的是局中人的本心。无论事情走向如何,总有人幸灾乐祸,总有人事不关己,总有人强颜欢笑或是垂头丧气。她喜欢做一个局外人去旁观这一切,喜欢做一个清醒的背后人。 现在轮到她了,轮到她在自己的局里迷失。他骗了她,但她真实地喜欢过他,如果她没有看错,他也喜欢着她。 “为什么呢……”她轻声低喃着,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问蟑螂。 一个积极的、充满活力的江云青想要爬起来,去掐着蟑螂的脖子大声质问他。 但另一个向深渊中坠落的江云青说:“算了吧,我总要孤独一生。” 真羡慕能够在春天焕发生机的一切生命。她还这么年轻,却连内里都烂掉了。 她知道这不好,可是谁会在意呢? 除了那个骗得她团团转的蟑螂,或许自己就这样一睡不醒,对她与他之间这无解的关系才是最好的。 江云青在房间里自暴自弃,而蟑螂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去打破困局。不过至少,他也没什么可以失去或是在意的东西。 他只在乎她。他知道她正在慢慢放弃他,或许还要放弃她自己。就像每一次她在人群中受到伤害的时候,她只会一次次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让自己睡一觉,然后把曾经丰沛的情绪一点点割掉,好像变成一颗石头就不会再受伤。 但是不行,他要让她鲜活起来,就像她把麻木的他从无尽轮回中拉出来,让他从她身上体会到喜怒哀乐一样。他就是为她而来的,怎么能允许她自我惩罚呢? “吱呀——”蟑螂轻松推开了被椅子堵住的房门。江云青从床上侧了侧头,沉默地看着他。 “你愿意听我解释吗?”他不等江云青说话,便低着头说起了自己的话。 “不管你愿不愿意相信,我接下来说的都是实话,以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你看到信的那一天,我不是第一次和你见面。” “关于信里你父亲对你说的话都是真的,是我偷听到的,不是骗人的话。” “他真的很爱你。” 听见这些,江云青木然的眼珠动了动,哀戚的眼泪从枯竭了情绪的身体里淌了出来,她似乎有精力听完他的话了。 “我早就认识你了,江江。”蟑螂抬头看着她流着泪的眼睛,明明自己要剖白最肮脏的过往,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微笑,眼中全是泪水。 “我也……早就喜欢你了。”他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扶了起来,坐在上面把想要掩藏的一切从记忆里扯出来讲给她听。 021——那不是你的错 其实最快让江云青不追究他说谎的方法是他用最卑微低贱的姿态让江云青明白,他这样的身体与外在连存在于这个世界上都是违背任何一条自然法则的,这样的他根本没有任何可能以正常的方式出现在江云青的生活中。 然而当他做好准备打开门乞求江云青的怜悯的时候,看到被抽空生机,连斥责他冒失闯进来的心情都没有的时候,他回想起了他们最好的那一天,江江不惜弯下腰亲吻他那丑陋的虫身时想让他明白的道理: ——小蟑螂,我喜欢你。我没有嫌弃过你。 可那时候他理解得太表面,只以为江江是被自己打动了,再也不会嫌恶他。 现在,被谎言遮住的她与她之间的鸿沟血淋淋地呈现在面前,他才醍醐灌顶一般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曾经,他作为各种虫子被江江杀死之后,又听见她说“对不起”的时候,他的的确确怨恨过江江的假慈悲和虚伪。既然杀了他,为什么还要和别的人类做不一样的事,道一个只有他才能听见的歉? 可他从来没有自视过。直到他的谎言被揭穿的时候,看见了被自己彻底伤害的,没有任何力气掩饰真正的自我的江云青。 她的每一句“对不起”都是出自真心,对被她属于人类的傲慢和厌恶而杀死的小生命满怀歉意。能够被别人的一句言语或是眼神伤害到的江江,甚至从来没有把自己的生命和世间任何微不足道的生命分出叁六九等。 他早该明白的,在他用一封信就轻轻松松取得信任的时候,他不应该为自己的计划蒙混过关而沾沾自喜,因为江江收留他,只是因为他无处可去。 因为他付出了真心,所以江江才会爱他。他以为他有多聪明,靠着最让江江厌恶的虫身得到了她的爱。到头来才明白,江江从来都没有真正厌恶过他,她也在和人类最丑陋的偏见做对抗,连她自己都被这样的世界伤得遍体鳞伤。 所以江江今天才会这样难过,她以为自己遇见了一个盟友和一个爱人,和她一起留在礁石上对抗无常的命运,却发现从一开始自己就在骗她。 这是背叛。 是他的自卑和恶劣造成了这一切,是他从来都把自己当成阴沟里的虫豸,用尽恶毒的心思想要把她从云端拉到污泥里。是他想玷污他的菩萨,让菩萨眼中只能看到他一个。可他从来不知道,也不敢去想他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被偏爱之后的纵容。 所以他也不想演摇尾乞怜那一套了。他不想用手段,也不想去算计江江的心。 “我愿意把一切都告诉你……”他不会再掩藏他的卑劣心思了,他得让他的菩萨知道,无数次的相遇里,不是只有她在伤心,是他怀着不堪的心思偷偷瞧了她许久。 “江江,你从来都没有做错任何事,全都是我的错……”也全都是把你逼到这一步的人们的错。不要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要这么善良。是他和那些人伤害了你的善意,所以不要把自己困在这里。 江云青静静听着他从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意识开始讲起,空洞的眼睛一点一点恢复了光彩。蟑螂知道很多事,包括所有在江云青脑海中徘徊不去的痛苦回忆,他都在一旁悄悄见证着。 “那不是你的错……”每一件事,每一件让她难以忘怀的事情都得到了解脱。 “那个小胖子之后就找到了玻璃珠,他一直想和你道歉……” “老师那天责怪你不是因为你真的很差,只是因为她家里人生病,后来她也很后悔……” “你爸爸不是没有把你的发烧放在心上,但是他觉得是他早上和你吵架才让你没有多穿衣服就出了门,你还会生他的气所以不敢和你多说话……” “……” “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和你道过歉,因为他们也不知道刺会扎在你心里那么深。” “江江,你那么好,可以原谅他们吗?” 蟑螂看着江云青恢复了神采的眼睛,攥紧了椅子扶手,把最不敢说出的自己说完。 “我也曾经恨过你。”他提起十二万分的紧张盯着江云青脸上一丝一毫的变化,又怕看到她的失望,又怕错过她的谅解。“每一次你杀了我,又说‘对不起’的时候,我都想以后再也不要到你身边了。” 江云青的眼睛都瞪圆了,蟑螂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爬到她身边的冲动,但还是继续说:“可是下一次,我还是要到你身边。我只想死在你手里。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让你的良心好过,你是真的为我感到可惜。” “我……”江云青有好多话要说,却被蟑螂摇摇头制止了。 “我现在知道了,你从来都没有发自内心的厌恶过我,你只是克服不了天生的恐惧,毕竟我长得太丑了不是吗?”蟑螂甚至还有心情开了句玩笑,毕竟再无隐瞒之后,他只觉得满身轻松。 “所以别把自己关起来,可以吗?你太善良了,所以才会被这个世界所伤。”蟑螂走过来跪在江云青的床边,替她擦了擦眼泪,又安慰地捏了捏她的脸颊,提起她的嘴角:“笑一笑嘛,你都和我这样的大蟑螂共处一室了,怎么还会为了别的事情难过呢?” 江云青一把打开他的手,他却握住她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脸上:“别赶我走,可以吗?”他的眼中只有她,想拉她一同陷入柔情与欲望的汪洋之中:“我爱你,原谅我好吗,江江?” 他忐忑地等着她的回答。 沉默之中,他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江江动了动手指,双手捧住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着。他一动不动,任由她摸过自己的额头,眉毛,眼角与鼻梁。温暖从指尖向他的脸传递,他的心思随着他的手到了他的嘴唇,下巴还有耳垂。 她最后轻轻捏了捏他的喉结,收回了手。 “不丑。”他听见她说话了。 “抱抱我吧,小蟑螂。”他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一句话了。 他紧盯着江云青的脸,慢慢地,给足她反悔时间地俯下身子,把头枕在她的颈窝,紧紧抱住了她。 他得救了。 022——壳子 这个拥抱十分漫长,直到江云青觉得自己像一棵即将枯死的树一样在蟑螂这个永不枯竭的情感源泉身上吸饱了水分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动了动身子,从这个难舍难分的温暖拥抱之中分开。 “别高兴太早,我还没有原谅你呢。”蟑螂不情愿地松了松揽着她肩膀的手臂撑起身子,忽然听见她在他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他不可置信地瞪圆眼睛看着江云青:“什么?” 他听错了吧,江江都允许他抱着她了,难道是自己在做梦吗?他握着江云青的双手贴在自己脸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仔细寻找着开玩笑的痕迹。他说了那么多,把自己所有的里子全都掏给她了,就连当过母蚊子故意吸她脚心的血让她好几天走路痒痒的事情都承认了,难道还没把这件事情翻篇,让江江和他回到今天早上黏黏糊糊的时候吗? “我说,我还没有原谅你。”江云青手上用力掐住他的脸,发现他嘴一瘪又有要落泪的架势,赶紧把话补完:“别哭别哭呀,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但是你以后不能再骗我了,我会伤心很久很久的。”所以别装了。 江云青从没想过蟑螂是从那样匪夷所思的经历中来到她身边的,她不是不信他,她分辨得出那都是他心窝中的话,也的确被他的告白所打动。刚才她想过放过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一样。但从情感枯竭的郁郁之中被蟑螂的拥抱唤回生机之后,她又忍不住反复琢磨蟑螂做每一件事的动机。 爱有叁分,性有五分,另外两分是占有欲。别怪江云青这样自信她看透人心的能力,越是这样剔透的心,才越容易在人世中受伤。如果她能糊涂几分,根本不会让自己陷入这样自我封闭才能获得内心安宁的境地。所以哪怕是蟑螂,也被她小心地评价着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和每一句话。 她太知道蟑螂怕她厌弃他的恐惧和想要隐瞒她一辈子的决心。她也知道蟑螂会想尽一切办法将自己伪装成她喜欢的温柔模样,要是没有那封预料之外的邮件,她就这样被蟑螂蒙骗一辈子也说不定。 她看见蟑螂恳求她不要让他离开时,眼中熊熊燃烧着的不甘与欲望了。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连自己都被骗过的伪装高手,而且她与她居然在如此的情况下相爱了。 被另一个生物看透内心是江云青的逆鳞,如果不是在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果不是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为了她着想,她绝对会对他升起无穷的戒心,甚至会想办法伺机杀了他。 原因无他,江云青不是泥人,把她折磨到现在这样的境地的,除了她敏感的内心,还有她旺盛的恨意。人不是只有一面,她越是本性善良,就越在心中暗藏想要毁掉一切的报复心。两种截然不同又同样极端的情绪水火不容,最终在她心中同归于尽,无悲无喜。 有菩萨,就有修罗王。若是想沐浴佛光,就该知道背叛的代价。 “你听见了吗?以后别再骗我了,记住了吗?”江云青微微笑着,但眼中一片冰寒。她可以允许蟑螂继续留在她身边,但那片冰原依然冻结在心中,提醒着她不要完全相信他。 “记住了!”蟑螂连连点头,装作没有看见江云青眼底的凉薄一样,抖着触须凑过来亲吻她的眼睫:“以后不会骗江江了,再也不会了。”以后绝对不会再露出真正的自己了,他对自己说。 蟑螂学着江云青之前的样子亲吻她哭过之后的眼睫,他有自信通过观察让江云青相信自己从没有过任何下流变态的想法,只是小心翼翼想要贴近她。 江云青也默许他重新套上那层温柔的壳子,她觉得自己可以驯化他心中张牙舞爪的魔鬼,看谁比谁更能看透真心。 过于骄傲,过于深爱,都会让彼此的灵魂裹上一层厚厚的壳,想要贴近也只能用壳子硬碰硬。 但谁让她和他从一开始就没有追求过平等的爱呢?谁都厌恶自己,谁都想要用伪装去骗再去圈禁对方。好像谁先示弱就输了。 情意的遮羞布已经被扯下了,两个人都能从彼此眼中看到再无遮掩的独占欲与征服欲。 分不清是谁先吻上了对方的唇,或许是过于锋利的目光擦出了火花,不谈情爱,只谈欲望。 唇舌的纠缠抢走了她与她之间的所有空气,谁都没有尝试过这样满是色气的吻,根本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想要呼吸,那就把对方先吞进嘴里。江云青顺着蟑螂的侧颈揉捏到他的后背,发现指甲根本在光滑的背甲上留不下任何痕迹才缩回到他胸前抚摸抓挠他那半身人形。 蟑螂的大半个身子都在床下,江云青的床太小容不下他把整个身子都爬上来。在他胸前到处点火的手早就让他无法忍耐,一上午激烈的情绪激荡之后只有江江的肉体才能真正让他觉得安心。他撕裂了江云青身上的衣物,迫不及待地捧着她胸前的两团乳肉肆意揉捏,在江江发出难耐的鼻音之后放开了她的唇瓣,低头咬住了最软嫩的乳尖。 “唔……”江云青的手指插进了他的发间,轻轻衔住了摆到她嘴边的蟑螂兴奋的触须。蟑螂全身过电一样剧烈抖了一下,下身的性器马上就探出了头。最敏感的触须冷不丁被江江湿热的唇含住,他好像全身都泡进了热水里只想呻吟。 江云青身下一空,被蟑螂连被子一起抱到了地上,他一路吮咬着江云青的皮肤向下,亲自用牙齿撕开了内裤的两边。头顶的触须跟着他的动作从江云青的口中滑动,让蟑螂的下身不受控地一抖一抖,疯狂渴求着插进江云青的花穴之中横冲直撞。蟑螂心跳如擂鼓,他从不知道自己的触须竟然会让他全身酥麻到连话都说不出,他没有理智了,两条大腿分开江云青的腿根,连勾起尾尖都来不及,直着下身就冲进了江云青的花穴之中。 023——不许咬人 “嘶——你慢点。”这还是第一次蟑螂在没有确认江云青万全准备好的时候按照自己的冲动开始了交合,穴口并没有被从内部浸润出来的汁液充分润滑,被蟑螂这样一顶多是火辣辣的灼痛,穴口的花瓣都被肉棒磨蹭着反带进了小穴之中。 蟑螂知道自己着急弄痛了江江,闭了闭眼忍下了全身的躁动,慢慢把自己从江云青身体里抽了回来。鼻子一抽,快速向下爬了几步,不可置信地盯着江云青腿根的嫩肉看去。 “江江流血了。”蟑螂抬眼便看见了江云青因为微微的抽痛紧皱着的眉头,知道自己又闯了大祸,用手指扒开合拢的肉缝对着伤处舔了上去,几息之后那个微不足道的摩擦伤就娇嫩如初。 江云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阻止的话,就发现下身被蟑螂的舌尖濡湿之后便没有任何不适感了。她回想起第一次在地铺上的那个疯狂的晚上,蟑螂好几口咬在她手上、肩上和胸口的力道都不小,但是第二天醒来之后浑身上下除了肌肉的酸疼之外,居然一点别的伤口都没有。 她几乎可以肯定,蟑螂的口水可以复原伤口,也不管刚才的混乱,托着蟑螂的下巴把他拽到身前问:“你是不是知道你的口水可以让伤口马上恢复?” “知道的,”蟑螂点点头,“从第一天晚上我咬了江江之后,看见渗血的地方很快就没有痕迹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知道吗?”江云青板起脸来严肃地说:“人类世界很危险,如果被别人知道了,你……” “不会被别人知道的,”蟑螂凑上来衔住了江云青的唇瓣,打断了她的话:“我只会留在江江身边,我哪里都不去,除了江江,我谁都不见。” 江云青一想也是,满心对于蟑螂怀璧其罪的担忧放了下来。她倒是想起来,蟑螂也是一味药材,以前拔智齿发炎的时候,医生还给她开过含有蟑螂成分的含漱液,有助于伤口愈合。 “哎?我怎么记得你咬了我好多次特别疼的呢?你是不是发现不会有痕迹才故意使劲咬我啊?”江云青眉头一紧,目光敏锐地让蟑螂心虚到不敢与她对视。 “嗯……”蟑螂侧过脸去,支支吾吾拖延了一会,发现江云青非要一个说法,趁她不备把她翻了个身趴在被子上舔着她的耳垂压低声音说:“江江说得没错,我就是故意咬你的。只是疼一下,不会真的伤到江江,而且每次咬你的时候,你下边的嘴也会咬我,好舒服。”说完便用牙尖咬住了江云青的耳垂,在江云青因为刺痛弓起身子想要躲开的时候,双手和辅足钻进了江云青身下把她搂在怀里,虫身蜷起勾到了江云青的小腹处。 “疼,松口!”被蟑螂咬在口中的耳垂流出了几滴鲜血,尝到芬芳浓烈的味道的舌尖温柔地舔舐了那个小小的破口才放开了。江云青摸了摸耳垂,除了被他吮过的湿濡之外,皮肤一点伤痕都没有,好像刚才被牙尖刺破的痛感只是错觉。 蟑螂扳过她的脸,伸出舌尖舔了舔她的唇瓣,任由她张开贝齿狠狠咬住泄愤。蟑螂的伤口流出的是透明的液体,让江云青尝到了似曾相识的甜甜的草叶味。她见自己真的咬伤了蟑螂,刚才因为他的荤话冒出的火气立刻散了,然而刚一松开牙关,蟑螂便不知道疼痛为何物一样更深地探进了她的口中,吻到她气喘吁吁才罢休。 江云青见他眉头都不皱一下,赶紧掐他的下巴让他张嘴看看伤口,也是毫无痕迹,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又想起耳朵上的仇,又把脸埋在被子里不看他。 “江江心疼我?”蟑螂窝在江云青颈侧,故意把气息都喷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烫得江云青脸上发烧。“一点都不疼的,江江想怎么咬我都可以,我都喜欢。” 蟑螂喜欢让江云青伏在自己身下的姿势,这样他又能用手在她身上讨好处,又能让肉棒在腿缝蓄势待发。江云青闷在被子里面被蟑螂的热气喷得难受,又抓不住他揉捏他乳肉和侧腰的手和辅足,虽然满心火气,身子却软了叁分,扭头瞪他的眼睛也蒙了层水雾。 “谁心疼你了?不要脸。你再敢咬我试试?”江云青威胁的话色厉内荏,蟑螂一点也不害怕,眯眼笑着凑过来,抵在穴口的肉棒抖动着把从小穴里流出的蜜液蹭地到处都是。 “我没有咬江江呀,江江身上滑的一点伤痕都没有呢。江江没有证据,怎么能凶我呢?”他就是要把江江身上每一寸肌肤都怜惜个遍,而且被他咬过、舔过的地方明显细嫩了不少,让他喜欢得不得了。 “你!”江云青听见他耍无赖的话正要发作,嘴唇和下边的穴口就一齐被堵住,这回她被蟑螂紧紧扣在怀里,性器长驱直入用抽插破坏掉她的所有理智。所有尖叫和呻吟都在想要张口的时候被蟑螂的唇舌吸吮干净,叫不出声也挣扎不掉,她好像只能由蟑螂搓圆揉扁,靠他渡气才能呼吸。 滋润着滑液的褶皱严丝合缝地缠住进犯的性器,想要把它永远留在这里。蟑螂也被下身的刺激点燃了理智,就算放开了江云青的唇瓣也胡乱啃咬着她的脸颊和耳垂,一刻也不能停下来。 一刻也不能停止对江江的索求,他已经分不清有多少是气味勾起的本能欲望,又有多少是想要和身下之人永远结合在一起的渴求。他双手揉捏着江江胸前软肉,恨不能就把她揉碎在自己怀里,一刻也不分离。江江被自己的肉棒一次次刺进满是汁水的内室,全身都想一颗多汁的水蜜桃,馋得他把肉棒搅进她的小穴都不满足,非要把闷在被子里哼叫的江江挖出来听清她的呻吟,还要一边咬着她软嫩的脸肉说着不成句的话。 “哼……唔……江江,舒服,嗯……松点,别……别咬我……” 卧室的屋顶有一盏绘着小天使的吊灯,那是江爸爸以前特意给江云青挑选的样式。他不迷信,只是希望不知道是否存在的诸天神佛能够庇佑自己唯一的女儿。 现在绘制的形象空洞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一只伏在被子上的蟑螂抽搐着下身,把自己送进怎么都不能满足的欲望之源。属于人类的纤细的双臂和双腿无助地从蟑螂的身下伸出来,但绷紧的脚尖和攥着被子的手指分不出是想要逃离还是已经沉沦。 024——啃噬 该怎么形容呢。 肉体的愉悦只通过机械的摩擦动作开启,性爱本身并不是什么奖赏,对未曾开启灵智的大多数生灵而言,繁衍是刻写在基因里的要求,甚至不去交配会得到惩罚。所以对于人类而言,促成性爱的一切,比如亲吻、抚摸、拥抱,包括发生性爱的两个人或是几个人的关系,时间,地点还有只属于人类的道德规范,都是欲望本身。 以前江云青不是很赞成人类习惯把性欲写作兽欲,如果人类常常从性爱中得到独一无二的快感,为什么要自甘下贱与野兽做比呢?她喜欢蟑螂,所以愿意和蟑螂做爱,她以为自己在这段关系里占据着绝对的主动权。 但在不止一次的交合之后,在被蟑螂用和人类完全构造不同的身体摆弄成适合被他操弄的样子,江云青是觉得羞耻的,她不是母蟑螂,其实不太能接受情到浓时蟑螂那些非人的偏好。 可她又是诚实的,或者说从习惯蟑螂的存在并且允许他接近的那一刻开始,她很明白自己的一部分心甘情愿地被蟑螂同化。那是一种低贱的自我认知,却能让万物灵长的人类得到远胜肉体百倍的精神愉悦。 就像强暴、乱伦、群交、SM等等等等一切人类的所谓小众性癖一样,本质上都是改变对自己的定位才得到了隐秘的快乐。甚至很多人只是在公共场合袒露自己的身体就能得到堪比交合的快感。 所以啊,性爱之外,才是性爱本身。 被蟑螂按在身下操弄的江云青承受着快要将她干到失神的抽插,蟑螂像是要活吃了她一样一直在啃咬她娇嫩的皮肤。在肉棒终于顶进了更加窒涩的宫口之后,用几乎能够让虫身振动出声的频率在宫口颤动,让江云青除了呼吸和高潮再感受不到其他。 每到这个时候江云青都知道自己反抗不了蟑螂的磋磨,再喜欢他的伪装和他的体贴,他的目的也都在这时图穷匕见。他想长长久久地干她,让她什么都想不了,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能彻底被他征服在身下。 不过这样也好,江云青心想:“随你,怎么操我都可以。我知道你只是把性欲套上了温柔的外衣来引诱我,我完全接受这样的你。只要别像人一样虚伪,我就喜欢这样的你。” 余韵依旧让江云青皙白的皮肤透着红,热烈奔腾的血液把从花穴那里得到的火焰烧到全身各处,蒸腾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江云青趴在被子里闭着眼,只在蟑螂啃咬她后背的刺痛过于明显的时候才皱起眉头轻哼几声。 蟑螂在这次江江一点都不反抗的交合之后,便也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占有欲。昆虫再像人,也无法天长日久地收敛残暴的本性。要不是自己的口中津液能够迅速愈合江江身上的伤口,他真的不知道会不会在某一次得意忘形的性交之中控制不住咬破江江的脖子去吸吮她所有的芬芳。 延迟满足,这是蟑螂一直想要学会却怎么也学不会的东西。昆虫很少自行生产,便也不知道该怎么把美味的食物一点一点在享受中吃掉。他明白江江不会只和他做一次,只要他表现得好,就可以一只向江江索求,她不会拒绝他的。可是每当开始和江江做爱,他都难以控制自己身体里的暴虐想法,每一次他都想就这样把江江干到昏厥操到窒息,就想这样和江江在快感巅峰一齐死掉。好在他不是完全的昆虫,至少在把精液射进江江宫口之中的时候,他会在眼前空白的恍惚中让自己停下来。 “好爱你,江江,我好爱你。”蟑螂抱着江云青泡进浴缸中,把她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啃咬了个遍,包括江云青拼命挣扎的双足。江云青实在挣不过他,撩了他满头满脸的水:“快去刷牙!” “为什么?江江不脏呀?”蟑螂抖着触须顶嘴,笑眯眯地把江云青的小腿拽出浴缸抱在怀里,作势就要把脸往江云青腿心里埋。 “你给我停!不刷牙就别亲我!”江云青一手捂住还酥麻的腿心,一手把他的头往后推,浴缸里的水哗啦啦满地都是。 “好吧。”蟑螂松开手转到洗漱台对着镜子认真刷牙,然后老老实实地把好像做了全身按摩昏昏欲睡的江云青用浴巾裹好抱回主卧。 这次他也轻巧爬上床把江云青搂在怀里一起午睡,上午的大悲大喜也消耗了他的精力。所以江云青醒过来的时候,破天荒地发现蟑螂也睡眼朦胧地看着她,还凑在她颈窝里撒娇般拱了拱,想要和她继续睡。 “睡吧,陪你。” 然后他们就这样睡到脸颊红扑扑,把昨晚和上午的折腾都补了回来。 胡天胡地闹了好几天,江云青终于忍受不了和蟑螂对视一会就眼神拉丝的暧昧气氛,约了这个城市的商业伙伴聚个餐。 既然不打算离开了,她需要把自己的事情都安排好,才能继续做甩手掌柜。 不过江云青没想到从来喜欢早到的自己今天居然差点迟到。因为本来半小时就能化完的妆,蟑螂非要在旁边凑热闹问东问西,要不是她拦着,差点儿蟑螂就要亲自尝尝据他说闻起来很香的化妆品。 “就算你是蟑螂也不能什么都吃啊。”江云青抱着蟑螂的头苦口婆心地劝着:“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或者点外卖让他放在门口,这东西真的不是吃的。” 结果还是没看住,江云青仔细涂着睫毛膏的时候,蟑螂趁她不备吸溜了一口精华油。 “啊!你知道这个多贵吗!”江云青要崩溃了,眼见自己舍不得用的护肤品下去了小半瓶,满心都在滴血。“这不是吃的东西!你再乱吃就自己睡吧!” 蟑螂被江云青掐着脸警告之后连连点头:“知照了,唔知照了。”含混不清的发音让江云青绷不住脸皮,松开手揉了揉他的脸,对着他的脑门“啵”了一口,盖了个章便放心出门了。 “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025——圆圆 从安乐窝离开之后,一个人的时光忽然显得有些难熬。 “也不知道那个小家伙在做什么。”江云青停车等红灯的时候喃喃自语道,发现自己连这么一点时间都在惦记才分开不到半小时的蟑螂,真觉得自己栽得彻底。 早春的天气很温和,江云青打开了些车窗让微风吹进来。她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满心轻松地享受外界的美好,把自己封闭在房间之中已经太久,快要发霉烂掉的时候,居然是一只自己曾经最恐惧讨厌的蟑螂把自己拉到了阳光里。 只不过现在回想起来,她与他之间的相处,从来都是他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嫌恶他。她倒是很少说什么喜欢他的话,更别提让他开心的事情了。好像是自己一直在欺负他似的。 “青青姐,你终于来啦!我以为你会早到呢,等了你好久了。”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正等在餐厅门口,见了江云青过来,亲亲热热地揽上了她的胳膊。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虽然说着万年都挑不出错的理由,但江云青还是很开心能和小助理亲近。小姑娘是她曾经资助的学生,名叫何圆,这几年江云青慢慢将事务交给她打理,她也从来都没有再让江云青操过什么心。 “青青姐,你今天真好看,我都好久没见你了,你是打算以后就在这个城市长住了吗?”何圆知道江云青父亲去世的事情,小心翼翼地关心着她,生怕提起她的伤心事。 “嗯,没错。”江云青点点头,捏捏何圆搭在她胳膊上的小胖手。小姑娘从前瘦得一把骨头,要不是她当初和父亲去自驾游的时候碰上被自己的亲爹打到昏在路边的小圆圆,怎么有机会把圆圆养成现在这样的模样。“你最近又胖了点呀,不过这样好看。” “还不是姓赵的那个狗东西磨磨唧唧不好好谈项目,那块地都憋在咱们手里好久了,他一边要咱们给他留着,一边又不签合同,气得我吃了好多炸鸡。呜呜呜,一会姐姐你必须帮我说他。”圆圆假装哭了两声,把江云青逗笑之后才稍稍放了心,确认她的心情是真的很不错而不是绷着自己。说起来她是真的把江云青当作自己唯一的亲人,从前是,以后也会一直是。 何圆的亲爹是个垃圾,母亲是被拐卖的,生下她之后不久就找机会沿着大路逃走了。被江云青救起的那一天,是何圆死活不愿意被亲爹卖给别人,撑着一身伤想要像母亲一样远远逃离那里,一直等不来车才昏倒在路边。这个世界上只有江云青对她好,她早就发誓要陪在她身边一辈子。 “好久不见啊小江总。”一个把头发用发胶整得油光锃亮,穿着西装蹬着小皮鞋的男子斜倚着包间外的墙远远地冲江云青两人挥手。圆圆一看那人就抓紧了江云青的手臂冲她使了个眼色,江云青一猜就明白那就是传说中的“姓赵的”。 赵远东流里流气没个正行,假装不经意地扫过走在江云青身边的圆圆,发现圆圆偷着翻白眼之后大笑着和江云青一起进屋寒暄了起来。 一场局下来宾主尽欢,倒是让江云青觉得惊讶的是赵远东一直在帮她说话。她之前从没见过赵远东真人,业务也都是圆圆去处理,按理说没什么实在的交情。不过她最了解圆圆,小姑娘吃饭的时候逮住喜欢的东西就要一直吃,吃完了才会去吃下一样。那个赵远东总是趁着敬酒或是拿东西的机会,把圆圆最爱的肉丸往她面前转,整场下来圆圆吃得像小仓鼠一样一直在吃肉丸子。而有了赵远东帮江云青说话,圆圆几乎没怎么站起来喝酒。 江云青看了赵远东好几眼,回想了一下这个人的背景,倒也不担心圆圆会受欺负。只不过小姑娘已经有人开始惦记的感觉还是让她有点酸溜溜,既希望赵远东能哄圆圆开心,又有些舍不得。 下次吧,抽空出来和赵远东聊聊,江云青暗地里琢磨着。 结束之后,喝了点酒的江云青本想叫个代驾把圆圆也顺便送回去,但是圆圆赶着江云青尽早回家,自己坐地铁回去更快,把江云青推上车就自己转头跑了。 这边江云青叫代驾师傅先开去一家烘焙店买了不少甜品,车开回去之后又折到门口的超市买了好多糖豆才拎着这些东西回去哄小蟑螂。那边朝着地铁站走了没两步的圆圆就被一身酒气的赵远东堵住了。 “你干嘛?赶紧回家,别挡我路。”圆圆紧张地抓着小包,退后一步警惕地看着他。 “不干嘛,送你回家。”赵远东一见到圆圆和他呛就生气,小姑娘躲他好久了,他今天连个饭局都巴巴地打扮了好一阵子才过来,怎么可能就这样把她放跑? “不用,我坐地铁就行。”圆圆才一抬脚就被赵远东抓住了手腕。 “你怕我?你故意躲我是不是?”赵远东身上的酒气确实让圆圆有点害怕,她不喜欢喝酒的人,那会让她想起不好的记忆。所以她甩开他的手直接说:“对,我最讨厌喝酒的人,请你让开,别拉着我耍酒疯。” 喝了酒的人脑子转的慢,赵远东被甩开之后又过了好几秒才明白圆圆说的话,转头踉踉跄跄地跟上圆圆从背后把她紧紧搂住:“那我以后都不喝了,你送我回家行不行?” 圆圆挣了挣,但是醉鬼不讲道理。大街上闹成这样实在难看,圆圆只好先答应下来,赵远东这才松手,但还是拉着她的小肉手不放,傻笑着牵着她去找自己的车。 “你没叫代驾吗?”圆圆发现赵远东把车钥匙给自己就往副驾走。 “没有,有你就够了。”赵远东趴在车身上接着傻笑,本来看着就不太正经的家伙连衣服都扯歪了。 圆圆倒是有车,只不过匆匆搬来这个城市还是喜欢坐地铁。想了想也没和醉鬼计较:“上车吧,你家住哪?” “住你家对面。” “啥?” “今天刚搬过去。” 026——委屈 那边圆圆把赵远东按在车里一顿爆锤,这边喝了酒有点步子不稳的江云青走到家门口,不知道是什么目的,明明带了钥匙还是把猫眼捂住,敲了敲门。 几乎是江云青放下手的同时,大门迅速打开,蟑螂把江云青抱进门里又行云流水般关上了门。酒精上头有点飘忽的江云青只觉得瞬间天旋地转,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就已经被蟑螂压倒在了沙发上。 “你终于回来了。”蟑螂箍着江云青的腰身把头埋在她怀里,猛地抬头:“江江你喝酒了?” 说完就往上爬到江云青面前,对着江云青颈窝嗅个没完。 江云青被他蹭得痒痒,一边笑一边推他:“干嘛干嘛,你也想喝酒吗?家里有啤酒呢,想喝自己去拿。” 蟑螂喜欢吃甜的,当然也不抗拒发酵物,江云青喝了酒身上有种馥郁的香气,一点一点从她的颈窝里渗出来,他才不愿意松开又香又软的江江。 “不要,我好想江江,你在外面有想我吗?”蟑螂赖着不动,怎么也推不开。江云青干脆放松躺平,手指插进他的发间顺毛一样抚摸着。 “有点。”这个回答果然没有让赖皮小蟑螂满意,他又瞪着眼睛不敢相信地抬头看这江云青憋着笑的脸质问道:“怎么能只是有点?难道江江在外面还有喜欢的人吗?难道有人比我还要好吗?” 问题一出口,蟑螂就觉得自己僭越了,抿了抿嘴唇垂下眼快速想着该怎么转移话题。他嗅了酒香也有点得意忘形了,他不该把自己和人类比的。江江再怎么喜欢他纵容他,他也不应该忘了自己的自知之明。 放在平时,江云青早就能够察觉出小蟑螂低落下去的情绪。但现在她眼神迷离,根本没注意到蟑螂的问题有几分认真。“对呀,外面可好玩了,我在外面当然有喜欢的人,哪有时间一直想你呀?” 蟑螂听见江云青亲口说有喜欢的人的时候触须狠狠一颤,一阵心酸从内酸到了鼻尖。他真想把刚刚问出这个蠢问题的自己咬死,早该知道自己不要奢求太多,为什么还要问这些事情让自己伤心?不,不能让江江发现自己伤心,他比不过人类就算了,不能让自己更加丑陋可怜。 他尽量面色如常地抬头回答江云青的问题,想尽快把这个话题闪过去:“好吧,不想我就不想吧。江江要喝水吗?”说着就要起身,怕自己再在江江身边赖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去追问她还喜欢谁。 但是江云青没给他借机逃避的机会,喝了酒之后她的话语更加直白,全不似清醒时候说话总考虑对方。“干嘛去?生气了?还是吃醋了?” 蟑螂不知道自己的眼圈在江云青说话的时候就已经红了,他只知道自己的鼻头酸得发疼,连眼前都有些模糊了。可是虽然心里难受,他却只想着赶紧躲开江云青身边,因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自己的情绪是什么。 江云青倒是把他通红的眼圈和马上就要凝成泪珠的眼中水雾看清楚了,她不再用手指梳理他的头发,而是捻住了他头顶的触须,那才是蟑螂的敏感处。“委屈了?” 什么是委屈小蟑螂不知道,但是触须被江江的手指柔柔捻动的时候,任何心墙都分崩离析。他没有什么动力再去伪装自己没关系,流着泪去吻江云青的下巴。“不知道什么是委屈,但是我很难过。” 江云青还是第一次听小蟑螂亲口诉说自己的情绪,好像他用“我”来表达感受都没有几次。看来是真的很难过,可是,为什么呢?江云青想不明白,就直接问:“为什么难过?” 蟑螂把自己的脸埋在江云青的颈窝里不让她看见,好半天才闷闷地说:“你说,你喜欢别人。” 未尽的话还有许多,但是再说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了。他想说江江喜欢别人也没关系,只要别赶他走就可以。他知道自己没办法让江江只喜欢他一个,自己也不是什么优秀的伴侣,但是……他还是会难过,为了他无法涉足的世界有比他更好的人存在而难过。 “果然你就是委屈了,哈哈哈。”江云青感觉到自己的颈窝有热热的液体,知道自己已经把小蟑螂逗哭了,坏心眼地笑了半天。 蟑螂更抬不起头了,他以为江云青在笑他闹脾气,可是他没有一点对江江生气的意思。等江云青笑够了,捧着他的脸把他挖了起来,故技重施亲了亲他哭红的眼皮:“亲亲就不哭了哦?你要和小姑娘吃醋吗?我有一个小助理叫圆圆,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我可喜欢她了。要是没她帮我,我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你啊?” “所以江江只爱我吗?”蟑螂的眼睛被泪水洗得发亮,闪烁着忐忑又期待的火苗问出了一直想问又不敢开口的问题。 “是啊,小蟑螂,我只爱你。”江云青笑眯了眼,微醺的酒气让美人语调里都盛满了不自知的媚意。她今天很有耐心,像是哄小朋友一样哄着心思敏感的蟑螂,一点都没有平时不愿意多说话的郁气。或许是看见有人真心对圆圆好,便更能感受到小蟑螂的爱意。 本来只是眼眶鼻尖红红的蟑螂现在连带着脸颊和耳朵都红成了一片,江江说喜欢他的话都要自己再叁诱哄才会半真半假的说出口,而且总是掺杂自己看不懂的情绪。但是这次不一样,他没在江江脸上看到欲言又止,只有能让他溺毙的温柔。 他也好爱她。 “啵。”蟑螂在江云青光洁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响亮的吻,江云青捂着额头笑得更厉害了:“哈哈哈,你亲这么大力气,唔——” 唇瓣被轻柔又缱绻地吻住,这是一个不带情欲的,只关乎眷恋与温存的吻。江云青的一只手还握着蟑螂的触须,不知怎的就和另一只手一同滑到了他的脸边,拉着他一遍一遍地描摹对方的唇齿舌尖,不愿分开。 027——最喜欢软糖 “起来啦,我要去洗澡。”被蟑螂亲得深陷在沙发里的江云青推了推他的胸膛。蟑螂不情不愿地从沙发上下去的时候,连鼻尖都蹭上了她的口红,整张脸全都是微红的一片,有他自己的颜色也有被江云青染上的颜色。“要我抱江江吗?”小蟑螂不知道江云青在看什么,又凑过来想借着抱江云青的时候再亲两口。 “不要,我自己去。你晚上是不是没吃什么东西?我给你买了小甜品和好多糖,去尝尝吧。”被蟑螂揽进门内的时候东西被顺手扔在了门口,蟑螂早就闻到了袋子里散发的甜甜的香气,马上支棱着触须奔过去拆袋子。 “都是江江给我买的吗?”蟑螂两只手臂和一对辅足上都挂满了一个一个花花绿绿的小袋子,像个猎奇的圣诞树一样高兴得转来转去。他喜欢一切糖和油,如果不是因为江江需要均衡营养,他自己其实只要喝点油就能挺着。 他以为自己很好养活就可以有更充足的理由留在江江身边,但是被江江放在心上的感觉……好像不用闻江江身上的酒味就会浑身麻酥酥。他真的很高兴,哪怕江江去浴室把他关在门外也不会觉得不开心。 蟑螂用小蛋糕和糖豆围在自己身边一圈,躺在地上转着圈地吃。奶油也喜欢、糖霜也喜欢,不过软糖最好吃,让他想起江江的舌尖。 “嘿嘿。”被好吃的围绕的蟑螂双腿轻轻一蹬,椭圆形的后背就在地上转了几个圈。他在做任何一只昆虫的时候都没有体会过这种可以尽情吃而不用担心被碾死的富足,不知不觉听着江江在浴室里的水声就把所有的小蛋糕和蛋挞全都吃完了。 “剩下的要留起来,等江江再出门的时候吃。”蟑螂这样想着,下次江江再出门的时候他就可以嗑着糖豆看着电视剧等她回来。 这几天他在江江工作的时候都在客厅里看电视上的电视剧想要学习更多的人类情感表达,他不想让江江总是迁就他,他想知道江江每次咽回去的话到底是什么。 没有谁想被当成笨蛋一样照顾,哪怕是狗狗,也会尽可能地去理解你每一个动作的含义。可以说那是生物为了适应环境的本能,但或许,小笨蛋们只是想要去爱你。 人类的那一套真累啊,蟑螂很多时候都不明白电视里的人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什么要把好人杀掉,为什么喜欢的人不能在一起,为什么只要人一多就可以随意欺负别人。不懂,他总是默默攥紧拳头,想把里面的坏人都杀掉。 不过还是学会了一些的,他知道人类喜欢笑,喜欢听好听话,喜欢顺从。那他就不应该再故意不听江江的话,要不然她会不喜欢。而且人类的不喜欢总是会先忍耐,然后再在某一天突然发作,太可怕了,他不要再经历一次江江要把他赶出去的痛苦了。 “你都吃完了?”擦着头发出来的江云青看见迭得整整齐齐的空盒子空袋子惊讶地看向还躺在地上的小蟑螂,几步上前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果然看见他的腹部鼓起了圆圆一团。江云青伸手摸了摸他圆滚滚的肚子,连腹肌都有些看不见了。 “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也能有吃到有肚子的一天,我以为你根本都不会胖呢。”江云青拍了拍他的肚皮,便急着转身回卧室吹头发。她也很困了,只想着赶紧收拾完早些睡觉,明天还要和圆圆碰头开会呢。 但被她留在客厅中央的蟑螂低头看着自己被她拍过的肚子,吸了吸气想把鼓出的那部分收回去。可是没用,他吃了太多的小蛋糕,怎么也没办法让小腹变得像以前一样平整。 怎么办,他知道“胖”不是一个很好的词,被别人说胖的人都不开心。所以江江没有牵着他回卧室,是因为他胖了就不喜欢他了吗?蟑螂勾着虫尾让身体弯出一点弧度,对着镜子照了照,这才觉得肚子没那么明显了。 他又不太开心了,除了因为自己吃太多变胖,还因为自己的情绪太多而难过。这一晚上江江喝了酒很累,还没有忘记给他买好吃的,但是自己先是因为错怪江江在她面前哭鼻子,又因为江江一句话就不敢进卧室。他连自己想干什么都不知道,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他不知道应该在江江面前怎样表现了,从前他所有的计划和努力都是为了让江江接受他。可是,然后呢?走到这一步他才知道只是“好好照顾江江,留在她身边”有多复杂。该死,为什么人类不能像昆虫一样简单,只要进食、躲避天敌然后繁衍并继续活下去。每当他想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想的时候,都会想起江江面无表情让他离开时的样子,那一天的悲伤挥散不去,就算江江抱着他说了无数遍喜欢和爱都不能够让他不再担心。 垂头丧气洗漱之后,他听见江江已经关掉了吹风机。他应该进去吗?但是…… “你干什么呢?还不进来睡觉吗?”江云青等蟑螂等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出声催他。 蟑螂疾行几步就关了灯上床侧身揽住了江云青,床上的毛绒玩具被他垫在后背的椭圆壳子下好固定住自己。他小心地看着江云青的脸上没有不耐烦的神色,也没有因为自己这次伸出四条肢体把她往怀里带而皱眉头,终于松了一口气。 或许是他在胡思乱想,但他没办法让自己放松警惕。他又勾了勾虫尾,却不小心碰到了江云青的腿。 “别闹,我真的累了,睡觉吧。”江云青往蟑螂怀里凑了凑,一条腿搭在他身上用低得快要听不见的声音说。 蟑螂本来没有那个意思,可是整个人都贴上来的江江把呼吸都喷在他的喉结上,淡淡的酒味让他控制不住下半身的反应。江江毫不设防地抱着他,散乱的低领睡衣让她柔软的肌肤就贴在他的胸膛上。 真想压着江江做啊,真想干到她求饶也不停下。蟑螂在脑内幻想江江哭着求他停下时候的样子,不防呼吸急促起来,让江江觉得有些痒,蹭了蹭他的胸前换了姿势枕在他臂弯里。 “不能做,江江说她累了,要听她的话。”蟑螂在心里告诫着蠢蠢欲动的自己。 “唉。”他用辅足把江江身后的薄毯子勾过来搭在她腹部,慢慢喘匀呼吸让自己平复欲望。 ———————————————————— 我:我都给你铺垫到这了,你不做?你装什么人? 小蟑螂:啊……不好吧,江江会生气…… 我:??? IF.1——蟑螂全身变 江云青是被一阵急促的晃动摇醒的。 她困得睁不开眼,只以为是蟑螂有什么事情着急把她叫醒,闭着眼睛问:“什么事啊?我想再睡会。” 但是晃动依然没有停止,还越来越着急,江云青感受到是蟑螂的那对辅足一直在晃自己的肩膀,也有点起床气,翻身一把抓住推自己的蟑螂爪子睁眼吼他:“还让不让我睡觉了!一大早……你是谁!” 躺在自己背后把自己闹醒的不是她熟悉的半人半虫的小蟑螂,而是一只实实在在的巨型蟑螂。这只大蟑螂的一对前足还被自己抓在手里,蟑螂的口器还翕动着向她凑近。 “啊!你别过来!”江云青甩开它的前足连滚带爬地向后躲去,她的小蟑螂呢?去哪里了?她跳下床站在墙边,一边防备着那只趴在床上正看着她的大蟑螂,一边拜托自己发软的双腿争点气等下一鼓作气跑出去。 小蟑螂到底去哪里了?江云青要急疯了,要不是之前和小蟑螂日夜黏在一起让她对昆虫的接受度有了提高,她现在绝对不只是双腿发软浑身哆嗦那么简单。 床上的大蟑螂只在江云青挣扎着逃下床的时候向她的方向追了一步,然后就趴在床上没有动作,只是头顶的触须耷拉着慢慢摇动,让江云青觉得有些眼熟。 小蟑螂伤心的时候也会耷拉着触须没有生气地晃动,江云青知道触须会表达小蟑螂的很多情绪,比看他的眼睛还有效。但是眼前的这只恐怖家伙也适用小蟑螂的那一套触须暗号吗?而且它为什么会伤心?江云青觉得自己一定是和小蟑螂黏糊太久,是个虫子都觉得可以沟通。于是她不再试图理解大蟑螂的触须动态,警惕地一步一步绕着床向门口慢慢挪。 床上的大蟑螂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口器始终在动,江云青动一步它就跟着在原地换个角度看着她。从前遇见小蟑螂之前,和在家里出现的蟑螂对峙的恐惧再次出现,江云青头皮发炸,除了跑根本想不出别的办法。那可是和大床一样长的蟑螂啊,和她的小蟑螂一样大…… 嗯?一个想法闪过,江云青死马当活马医地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小蟑螂?是你吗?” 大蟑螂的触须立刻支棱了起来,一前一后兴奋地扑棱着,它甚至还有向江云青爬过来的意图,但在江云青后退一步的警惕目光里,它又趴回了原地,只伸出一只右前爪向江云青挥了挥,像是在模仿人类的挥手打招呼。 “你真的是小蟑螂吗?是的话……你就翻过来让我看你的肚皮?”江云青看出在自己问话之后大蟑螂的触须意思是高兴和激动,难道真的是小蟑螂吗? 话音刚落,大蟑螂就利落的一个翻身肚皮朝上躺在床上,触须慢慢向中间晃动,眼睛依然盯着江云青的方向。江云青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盈满了眼眶,她太熟悉这个动作了,每次小蟑螂惹她生气的时候他都会这样求饶,此时此刻的对峙和她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多么相似,小蟑螂还是那个只会翻肚皮道歉的小怂包。 江云青也不管大蟑螂看上去多么骇人多么恐怖,哪怕它连一句话都不能说,哪怕他的上半身再也没有一丝人类的肌理,这就是她的小蟑螂。她毫不犹豫地扑上去让大蟑螂合拢两对前爪抱住她,她也不在乎不再柔软的胸膛硌痛了她,因为那可怖的、长着刚毛的蟑螂爪子正在用最轻柔、最不会伤到她的力道抚摸着她不停哆嗦的后背。 它在安慰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个样子?”江云青哭得不能自已,眼泪滴滴落在大蟑螂漆黑坚硬的胸甲上。她抬起头和大蟑螂对视,却没有办法读懂属于昆虫的口器想要表达的意思,但是她读得懂耷拉的触须的含义。 “别怕,别难过,我知道是你。”江云青伸手想要摸一摸大蟑螂的脸,却不知道应该把手放在哪里。“怎么办啊,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该怎么办……”眼泪大颗大颗落下,连语句都说不完整,江云青拼命擦自己的眼角想把模糊视线的眼泪全都擦掉,可是满心的悲伤根本止不住,她的小蟑螂为什么一夜之间就变成了现在的样子了? 大蟑螂凑过来,用吓人的口器轻轻点了点江云青的发顶,又用一只前爪点在江云青的脸上轻轻揉了揉。江云青太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它想亲吻她,想安慰她别哭了。 “好,不哭,不哭。”江云青知道这样哭不是办法,但她完全不知道应该怎样才能让一切都恢复原样。泪水还是在慢慢积蓄,只不过不至于让她连大蟑螂的脸都看不清了。大蟑螂点在她脸上的前爪没有离开,她只好强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对他说:“以前都是你动不动就掉眼泪,怎么,现在就见不得我哭了吗?心疼我的话,你就……你就变回去啊……” 不打趣还好,想起以前蟑螂说哭就哭表情生动的样子,在看着眼前的大蟑螂没有做表情的余地只能活动口器,甚至连声音都没有,江云青的心从悲伤直接滑向了绝望。她做错什么了吗?她要怎样赎罪才能把那个鲜活的小蟑螂要回来? 江云青崩溃地趴在大蟑螂的胸甲上嚎啕大哭,急得大蟑螂胡乱摆动着触须,几只前爪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放。好半天之后,江云青自己哭累了,从大蟑螂的身上下去坐在床上,双手沿着蟑螂的腹部向下寻找那个褶皱的位置。但大蟑螂一点也不配合,勾起虫尾翻身就往床下爬。 “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江云青扑上去压住它的后背,手指死死扣着它。 “你不许走,你哪都不许去!”她怎么可能猜不出它想逃掉再也不出现在她面前?以前还有半个人身的时候他就时不时流露出自暴自弃的念头,更何况现在变成口不能言的昆虫模样? “我不会让你走的,你想都别想。”江云青推着蟑螂和他一起往地上落去,蟑螂急忙翻身抱着她让她落在自己怀里。 江云青的手果然找到了它藏在褶皱里的性器。“没关系,老天爷这个狗东西就算把你变回了这个样子,我们还是能在一起。” 说完,她撩起自己的睡裙,没有穿内裤的下身不管蟑螂的激烈扭动,双腿夹住虫身毫不犹豫地将那根狰狞性器含进了花穴。 —————————————————— 垃圾验证码毁了我零点之前更新的梦想。 如果这条if线让大家觉得心疼江江和小蟑螂,那么—— 恭喜你已经顺利拥有赛博蟑螂xp! 现实里蟑螂是很可怕啦,我也很害怕的。不过黄文毕竟是幻想世界,我还是希望大家也能常怀悲悯之心,勇于接受更多xp。 写这篇文的时候总是不得不去查蜚蠊的资料,哆哆嗦嗦连图都不敢细看就是本胆小鬼。但是和蟑螂一样脏,丑陋,让人害怕的生物也不是没有,而且蟑螂除了恶心之外其实是要依靠人类的垃圾生存的。我们怕什么呢?它们又不会真的吃了我们。 就当是因为我在写蟑螂为主角的黄文就会对这种生物产生更多赛博同情心吧,我总觉得人类无时无刻不活在偏见里,对同族也是,对其他生物也是。 所以依然希望大家会喜欢小蟑螂,也希望出现在大家身边的每一个生灵都是带着善意而来。 P.S.怎么写着写着就想完结感言呢哈哈哈,不是的不是的,离结束还有一大段呢。 IF.2——蟑螂全身变 没有前戏的润滑,大蟑螂的肉棒才进了一个柱头就寸步难行。江云青疼得抽气,一拳给到还在负隅顽抗的蟑螂腹部冲他吼道:“你再扭一个试试?我们一起疼死好了!” 大蟑螂像是被人按了静止键一样呆住了,但是叁对手足来回激烈地摆动着,一边摇头一边开合着根本说不出话的口器向江云青尽力传达一个意思:“不要这样做,江江,求你了。” 江云青双膝岔开跪在地上,下身的疼痛就像被粗糙的砂砾摩擦软嫩的内壁一样,稍动一下都觉得刺痛。可是这样的痛楚丝毫不比心里的痛苦难捱,她得证明什么,证明哪怕蟑螂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依然会爱它,证明她从来都没有因为它的不一样嫌弃过它。 她早就不再因为蟑螂的半人半虫的身体觉得不自在或是不喜了,更何况现在的局面下,最害怕最手足无措的是蟑螂。江云青咬牙忍着下身的不适,一手扶着它的肉棒在花核上碾动着,一下一下收缩着肉缝抚慰着自己和蟑螂。 “早上,你一定很害怕吧?”她动作不停,盯着蟑螂的眼中眸光坚定。“所以你急着把我叫醒,当时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吗?” 胡乱摆动着的触须渐渐有了节奏,江云青知道蟑螂在认真听着她的话。“叫醒我之后,刚刚为什么又想逃走?你觉得我会讨厌你所以要跑,那为什么还要把我叫醒?你直接逃走就好了 啊,我根本不会找你的,你想跑到哪就跑到哪!” 说着说着江云青还是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尾音沾着悲伤和怨愤刺得蟑螂伸腿过来虚虚拢在江云青皙白的大腿边,顿了顿才不敢用力地碰到她的皮肤。 “你根本就不想走,和我演什么戏啊?”江云青反倒被蟑螂小心翼翼的讨好惹出了更多委屈,本来就算猜到蟑螂无时无刻不在试探的小心思,她也都是话到嘴边再咽回去不戳穿。可是现在蟑螂完全无法为自己辩解一句或者转移话题,她干脆把蟑螂的假面全说破了。 蟑螂一直在以各种理由向她求欢,不知不觉间江云青也发现自己的身体敏感得只要蟑螂抱着她在她耳边多说几句没皮没脸的荤话她就会软下身子,现在也是一样,再熟悉不过的身体互相接触几下就可以让彼此都流出渴望的淫水。 江云青下身的灼痛过去,花穴也渐渐做好了准备,便再次扶着蟑螂的性器坐了下去。这次不再艰涩,肉棒毫不客气地挤开层层的肉褶进入了她的身体。 蟑螂浑身一抖,像是又要向后扭动躲避。江云青坐在虫尾上仰背小口喘息着,低头看着自己小腹上顶出的一个轮廓低声笑了:“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呢?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知道那是你呀。” 晨光落在江云青凌乱的发丝间,闪耀的光芒让她水盈盈的眼睛脆弱又惑人:“我知道你说不了话了,我也不想猜你想表达什么意思。” 她在蟑螂身上趴下,花穴紧紧绞着蟑螂的肉棒,光是这么一个动作就让她脸上绯红,呼吸不稳。 她问蟑螂:“你想要我吗?” 蟑螂没有反应,连抖动的触须都停了下来,一双眼盯着江云青一动不动。 江云青继续蛊惑着,用粉红的舌尖舔了一口蟑螂的胸甲。“我问你,你想操我吗?想像以前一样把你的精液射满我的小穴里,让我的身体上全都是你的痕迹吗? 你会让我怀孕吗?我们会生出像你一样的小蟑螂吗?它们会叫我妈妈吗?会像你一样乖吗? 你为什么不动,难道你不……” 纤细的手指紧紧扣住了蟑螂胸甲的缝隙,挑逗的话语显然卸下了蟑螂所有的试探与伪装,它怎么可能不想要她?哪怕变成一只不能说话的丑陋虫子,它还是那个无时无刻不想把自己的肉棒埋进她的花穴里,操到她失去理智只能抱着它哭泣的混蛋。 虫尾振动着,将花穴里的汁液操得飞溅。江云青被蟑螂的两对足紧紧拢在怀里,她受不住下身的狂暴冲击一口咬住它坚硬的足根也没见它有任何动容,反而让自己的牙有一丝疼痛。这时候江云青才突然觉得有一丝恐怖,如果是她会错意呢?如果这不是她的小蟑螂而是一只真正的蟑螂呢? 昆虫没有表情,她被扣在它身上挣扎不开,耳朵里充斥着自己的花穴被干开又被填满的淫乱声音,她甚至不敢分神去想自己的下身是怎样的情况,过大的肉棒抽离她的身体时还会把她向下拉一小段,再度被插入的时候她被顶得只能发出气体被挤出身体的“嗯唔”。 太下流了,也太疯狂了。以前小蟑螂半身人身至少还能让江云青觉得心安,听见他哄她或是说着那些不堪入耳的话的时候她还能得到与另一个有智慧的平等生物做爱的反馈。但是现在,除了她自己的呻吟声和身体交合的声音,她得不到任何来自这个正在操她的生物的信息。 仿佛她只是在被干,它没有别的要求,只要把她按在身上性交。 “放开我,听见,没有,放开我!”江云青心慌地试图拍开他的控制,但蟑螂哪里会听话,直接翻身把她按在冰凉的地上勾着虫尾插得更深,完全不把江云青骂它无耻的话当做一回事。 一股又一股的液体清晰地被江云青感受着射进了自己的子宫里,她数不清自己被射了几次,但能看到自己的小腹鼓出了被灌入不属于自己的液体的形状。 终于,这只生物收回了自己的肉棒,抱着江云青回到床上,头凑到她的小腹旁用口器轻柔地蹭了蹭,仿佛那是值得珍视的宝贝。 江云青不知为何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虽然腿还合不上,但试图翻身去浴室清理自己。 蟑螂按住了她的四肢,像以前一样把她搂在怀里,没有用力,却不可能挣脱。 江云青闭了闭眼睛,最后两滴没有离开眼眶的泪水流了出来。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完全堕落到和蟑螂为伍的境地,并且再也不愿意离开它。 蟑螂的意思再好理解不过:“我想要你,江江,我永远想得到你的身体。 我给过你机会,是你让我留下的。 那就接受命运吧,江江,我再也不会压抑想操你的欲望。 怀孕吧。” 028——幼稚鬼们 闻着江云青身上仿佛泡在酒里的浓郁芬芳,蟑螂很难让自己就这样睡着。但是江云青睡熟的呼吸又让他不忍惊扰,犹豫好久还是轻手轻脚把江云青从怀里放下,帮她掖好被子之后自己跑去江云青的小床上斜着身体勉强挤下。 江云青的卧室依然满是她留下的味道,对于他的身体来说有些狭窄的床铺也没有让他觉得难以接受。毕竟这里也是他曾经作为虫子“窝藏”过很多次的地方。 蟑螂抄起一个小乌龟玩偶抱在怀里,下巴抵在乌龟壳子上学着江江抱玩偶的样子蹭了蹭。毛茸茸软绵绵的触感里是江江的味道,让虽然很想和江江一起睡但是又不得不放弃的他舒心不少。 他不知道这样的行为代表着怎样的依恋,也不知道即使不在江江身边,只要闻着她的味道就能安然入睡的心情,叫做心安。 酒量很好的江云青不会因为喝了酒就赖床很久,正相反,适度的酒精会缩短她的睡眠时长。于是难得早起的江云青发现只有自己睡在大床上,很是惊讶。她揉了揉太阳穴确认自己昨晚是和小蟑螂一起睡着的,难道他每天都是这么早就起床了吗? 但是厨房静悄悄,卫生间也黑着灯,江云青推开了自己卧室的门,发现蟑螂睡得正香。 江云青维持着开门的姿势站在门口很久,生怕弄出动静吵到他。看到蟑螂一点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才把拖鞋脱在门口,光着脚轻轻走到床边,盘坐在地上托腮看他。 小乌龟被蟑螂的四只前足搂在怀里,他弓着身子睡在小床上的样子还有点委屈。江云青不知不觉就盯着他的睡颜看入了神,顺着心意慢慢凑近他,直到把脸也枕在床边。 这还是江云青第一次看到蟑螂熟睡的样子,从前每次她醒过来的时候,蟑螂要么早就起床,要么就是和她同时睁眼。“还以为你不需要睡那么多呢。”江云青在心里想着。“也不知道你今年算是多大,睡觉还要抱着娃娃,像个小朋友。” 江云青显然忘记自己也是睡觉的时候不抱着什么玩偶就不舒服的幼稚鬼,毕竟除了蟑螂和父亲之外,也没有人知道她睡觉的习惯,也更不会被人说幼稚。“应该给你买一只蟑螂玩偶,不过不知道会不会有这种玩偶卖。”江云青在脑海里想着小蟑螂抱着蟑螂玩偶的样子,看向蟑螂的目光越发柔软,甚至还有一丝她觉察不到的慈爱。 小蟑螂当然不可能在这种存在感强烈的目光里睡太久,没过一会就抖抖触须眼皮眨动醒了过来。但是身边属于江江的味道让他过于安逸,以至于属于昆虫的机警都忘在一边。 “江江?你醒啦?”一向瞪得圆溜溜随时观察周围的眼睛只睁开一半就眯成月牙对江云青笑得弯弯,小蟑螂向江云青的方向拱了拱脑袋,和她的鼻尖贴在一起,又闭上了眼睛。 “还想睡吗?小宝贝?”话一出口让江云青都觉得心跳快了几拍,她从没叫过谁宝贝,更没想到这样亲昵的称呼出口是那么自然,自然到她说完觉得不知所措。 但是小蟑螂还没清醒就自然而然贴过来蹭她的脸,不也是出于同样的心情吗?想到她和他都完全卸下心防,江云青便也一手抚在他的脸上闭上了眼睛。这样近的距离不需要再用眼神去确认,每一缕气息和每一下心跳都清清楚楚告诉彼此的存在。 “想,江江陪我吗?”开合的嘴唇不可避免地擦过江云青的唇瓣,却没有谁想要打破这不涉及情欲的亲近。 她和他之间从开始到现在,都像是两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一样用激情彼此靠近,那很好,毕竟这样的献祭才能够让任何阴影都被光芒照亮。不然按照人类共有的警戒心,小蟑螂只要试图走人类那一套,就会被江云青恨到一刀两断。 不需要先谈永恒的爱情或是海枯石烂的忠贞,整个灵魂就这样大剌剌展示在你眼前,用最赤裸的话语说着他有多么想要你,多么想要一次次和你灵肉合一。这还不够吗?这难道不比任何情话来得更加真诚? 然后,在从内而外的火焰烧尽多余的自私,多余的警惕和多余的胆怯之后,哪怕没有情欲催化,她和他也依然想要贴近彼此。江云青被蟑螂从地上抱到床上,在小小的,对于他们两个而言都要半条腿悬出窗外的小床上,这个回笼觉睡得很安详。 小乌龟还挤在她和他之间,或许就算是有着坚硬甲壳的昆虫,也很难抵抗柔软的渗透。 再次睡着之前,江云青迷迷糊糊想起来,应该给圆圆打个电话好好问一问赵远东是怎么个情况。 被她惦记着的圆圆此刻正攥着拳头研究着应该一拳揍在躺在她家沙发上呼呼大睡的赵远东胸口,还是干脆打他的脸出口恶气。这个狗东西昨天晚上在车上就开始大舌头说不明白话,圆圆好不容易问出了哪个车位是他的之后,他直接就睡得人事不知。最后圆圆还是劝自己为了那块地皮忍一忍,扛着赵远东回了家直接把他扔在沙发上任他自生自灭。 独居的圆圆向来很警惕男人,她自己的卧室哪怕是才搬过来没几天,也特意找师傅装了防盗锁。然而她没想到,赵远东虽然不会半夜醒过来对她有什么非分之想,但是防盗锁防不住他冲天的呼噜声。 被客厅里传来的穿耳电锯声折磨了整夜的圆圆几乎是睁眼到天明,挂着黑眼圈忍无可忍把赵远东从沙发上狠狠晃醒:“你给我起来!赵远东,你把我吵死得了!赶紧起来回你自己家睡去!” “诶?圆圆!嘿嘿,你咋在我家啊?你……你愿意给我当女朋友了?”赵远东宿醉再加上沙发睡得不舒服,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一点没把快要暴走的圆圆当威胁。 “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小赵总?”圆圆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都说了让你别叫我小赵总了……你干什么?”赵远东突然被圆圆拎着领子从沙发上拖下来一路往门口一扔,“咣当”一下关上了大门。打发掉这个糟心玩意的圆圆心情很好地拍了拍手,把手机静音,被子一蒙睡得昏天黑地。 坐在圆圆家门口的赵远东搓了搓脸,扶着墙从地上站起来,揉着脖子回头看了看紧闭的大门,嘀咕了一句:“没心没肺的丫头。”一想自己在她家沙发上睡了一晚也算是不小的进步,也哼着小调开了隔壁的门锁回家了。 029——恶 过于完美的好和过于残酷的坏本质上都催生着人的不安分,爱让人纵溺,恨让人厌离。就像白色的鞋子总是难以在出门第一天得以保全,越是完美的东西越让人想要掀起层层迭迭的幕布。 因为行走在平衡之间才能让人知道这是真实而安全的生活,太极端的生活,本能让人觉得不适。 江云青想知道蟑螂最恶的一面是什么。 这个想法一出现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以至于她的脚步停在路边,第一次生出了不想这么快回家的念头。她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傍晚时分这里很是热闹,那是任何群居动物都会被感染到的热闹。 江云青懒散地靠在椅背上,人声的喧哗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吸引过她了。从蟑螂出现在她身边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月,她以为她只需要和蟑螂躲在那个房子里就已经是很好很好的生活了。可是在她不得不出门和圆圆见面或者是做其他事情的时候,总有一种恍惚感让她觉得疲惫和乏力,只想坐在哪里好好歇一歇,等到这阵不适感过去之后才能打起精神回家。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公园里的草木中也有了虫鸣。江云青以往就算再累也不会允许自己坐在这种昆虫聚集的地方,因为蚊子或是什么虫子总是过于偏爱她,将她裸露在外的皮肤叮得又红又肿。不过现在不一样了,或许是和蟑螂生活在一起太久,这些虫子再也没有往她身上扑过。这倒是个好消息,因为只有家里的那只小蟑螂会无时无刻不想往她身上扑。 “是因为在家里宅太久缺乏锻炼吗?”江云青思考着一出家门就会觉得虚弱的原因,她不喜欢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但是她又觉得自己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在家里的时候照镜子都觉得自己的身体从内而外都透露着健康。她伸出手审视着自己粉嫩的指甲,手上的每一条肌理都如同雕琢,肤色均匀透亮,没有半分病气。光凭肉眼观察,她觉得自己的气色甚至比经过自己好几次的跑步的人还要好。想不明白,江云青就借着这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坐着,眼睛四下瞟着,随意观察着公园里的人们。 猜着时间,蟑螂觉得江江今天有些晚了,但是发给她的消息她都没有回复,蟑螂盯着聊天页面许久,深深叹了口气关了灯走到阳台打开窗户,头顶的触须立起,闭上眼睛用无数个昆虫的意识寻找起了江江。 很快,借着一个对江江的芬芳血液垂涎欲滴的母蚊子,蟑螂“看见”了坐在公园长椅上的江江。但是他不喜欢这只蚊子的意识,直接让它毙了命,又换到缩在花园基石后面的一只甲壳虫的意识里,趴在石缝里看向不远处的江江。 “为什么不回家呢,江江?”他看到江江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也没有看手机,也没有和任何人聊天。但是江江就是要待在这里,也不告诉他为什么这么久还不回家。 是他对江江的信息素不起作用了吗?不可能啊,江江只会越来越依赖他的味道,越来越不想和他分开的。外面到底有什么好的,那个叫圆圆的人总是打扰他和江江相处的时间,还总要用她和赵远东的事情和江江打很长时间的电话。讨厌,连这些吸引江江注意力的花草他都看不顺眼。只要江江喜欢,他可以在家里为江江培养任何种类的奇珍异草,他知道很多在连人类都没有发现过的地方生长着的花,只要江江喜欢…… 在他恨恨地一边偷看一边破坏身旁的草根的时候,一个穿着运动衣的男人跑到江江所在的长椅旁停了下来开始拉伸。蟑螂马上就看出了那个男人正在趁着借助扶手压腿的时候看江江的侧脸,他马上换到了一只停在椅背上的豆娘意识里,生气地看着这个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东西,也敢偷看我的江江!”可惜只有这只毫无攻击力的豆娘停在江江和那个男人之间,最近的毒蜈蚣还在花园深处刨土呢,蟑螂也只能忍耐着心里的狂躁死死盯着他。 江云青今天和圆圆去逛街,自然精致打扮了自己一番。蟑螂太知道自己的江江有多美,不停在心里破口大骂:“你再看!江江是我的!信不信我让毒蜘蛛咬死你!” “你好,请问你是江云青吗?”那个男人突然开口,还准确说出了江江的名字,蟑螂连忙转过去看江云青的表情。江云青很是意外有人和她说话,转过脸茫然道:“嗯?你是哪位?” “我是陆启明啊,之前咱们是一个高中的同学,我家就住你家路对面,想起来了吗?”听到江云青声音的陆启明很确定自己没认错人,兴奋地坐在长椅另一端和江云青聊了起来。 “当然记得,没想到能在这碰见你哈。”江云青挂着微笑回应着,心里其实已经在打算应该怎么脱身回家了。她对陆启明虽然印象深刻,但远远达不到乐意坐在这里和他聊天的程度。 “诶,现在蚊子怎么就这么多了?”说着说着,陆启明便实在没办法忽视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一大群蚊子。江云青怕被他发现自己不招蚊子的异常之处,便借此理由打算离开:“是啊,可能因为你刚运动完比较招蚊子吧?咱们之后有空再聊,我先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吧,你家还住之前的地方吗?”显然陆启明还想粘着江江,蟑螂更是驱使着蚊子报仇雪恨般的叮咬他。“不用了,谢谢啊,我还有点事要办,回见哈。”江云青挥了挥手告别了快要忍不住身上不适的陆启明。 陆启明也没再站在原地,他以为刚好碰到了一群蚊子。虽然久别重逢,他很想和江云青多聊聊,但是今天有些狼狈,不是好机会。 “我回来啦。”江云青拎着几个购物袋进了家门,意外地发现家里漆黑一片,蟑螂也没有在门口迎接他。“哪去了?”她换了鞋打开灯,看到蟑螂站在阳台的背影,急匆匆跑过去把他抱住往回拖,等到把他拉进卧室才惊魂未定地叉着腰教训他:“你怎么能这么早就去阳台上呢?被人看见了怎么办!不是说好过了晚上十二点再放风吗?你吓死我了。” 感受到江云青触碰的蟑螂才猛然把意识从成群的蚊子身上拉回来,那个陆启明真应该感谢江江,他刚找到一只毒虫打算去教训陆启明。 “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想什么呢?”蟑螂一脸神游天外的样子让江云青气得站在床上居高临下瞪他。 “我等了你很久,你也不回我消息。江江,我很想你。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蟑螂走过去用四只前爪抱住江江,把脸埋在她怀里。他知道这招最奏效,江江永远会对他心软。 “对不起啦,下次不会让你等这么久了。不过你也不要太早去阳台上哦。”可是江江没有回答他最关心的问题。江云青看不见蟑螂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狠厉得和这个拥抱一点都不相配。 “为什么不说实话呢,江江。你……对那个人感兴趣吗?”他把江云青搂得更紧,心里却是一片黑暗。 030——别看 江云青很敏锐地察觉到了蟑螂今晚的情绪不高。 但是具体因为什么她又说不上来,或许是留在家里日复一日让小蟑螂闷坏了?还是自己在外面和圆圆逛了一天没有空回他的消息?小蟑螂虽然还是和往常一样像个背后灵一样有机会就要蹭上来,但是只要她表露出一点点,哪怕是玩笑般的抗议,他都会停止纠缠退到旁边。总之就是让江云青感到无从下手,却又明显地让她感受到他在生闷气。 这样的别扭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之前。“我要洗漱啦。”江云青一边说一边向卫生间走,而蟑螂居然一反常态地留在了客厅,丝毫没有以往要跟她一起洗漱的意思。 一个人待在卫生间里的江云青坐在马桶上挠了挠头,苦恼地捂住了脸。她实在是不擅长应付这种局面,要直接问蟑螂为什么不开心吗?如果蟑螂直接回答说因为被冷落了,她要道歉吗?但是她就是需要偶尔和圆圆见面或者因为一些不得不出席的活动离开家啊? 江云青从来都是直线思维,不喜欢吵架也不知道怎么把这种闷在心里的情绪发作出来。之前她看出小蟑螂的自卑和敏感,所以似乎很是游刃有余地用亲近打碎了小蟑螂的心墙。但那也是建立在她知道问题出在哪,而且她认为问题是可以解决的前提之下。眼前的情况是:似乎有问题,但这个似是而非的问题是无解的。如果江云青想不出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那么她只觉得提前挑破会陷入毫无意义的争吵之中。 而吵架对她而言是没有回头路的。 有问题就应该解决问题,吵架从开始的那一刻就证明了双方的背离。她会永远记得吵架的时候的愤怒与对方的愤怒,如果这样糟糕的情绪都能够产生,那么双方的关系再也没机会恢复如初了。 “记仇”在她这里不是一个贬义词,她永远都无法让自己忘掉见识过的人们最丑陋的一面,所以又何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呢?她不原谅,别人也可以不原谅她。尽管她的心理医生一直想要让她改变这个看法,但是总不奏效。 她就像一只蚌,不仅会在感觉到伤害的时候紧紧闭上外壳,还会把窥探她的手指一同夹断。 反而让最想要的进入她世界的人伤得最深。 但是现在,她不想再多忍受一秒钟小蟑螂的疏离,尽管这种想法和她多年的习惯完全背道而驰。 她走出卫生间,和正倚在沙发上看电视的蟑螂依偎在一起。 “困了?”蟑螂盯着电视屏幕,哪怕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应该怎么让那个叫陆启明的人悄无声息地在这个世界上消失,电视上半个画面都没有看进去。他没有转头看曲着腿靠在他身上的江云青,只伸出手揉了揉她湿润的发顶。“等我一会,我马上来给你吹头发。” 说完便要去卫生间,但是江云青揪住了他的辅足尖,不让他走。 他无声地做的个深呼吸,让眼睛里对陆启明的怨恨换成了不解转头看她:“怎么了?很着急吗?那我先帮江江吹头发?” “你不开心,为什么?”江云青抬头看着他,紧紧抓着他的辅足,她从未有过这样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执拗,甚至尖锐到和她一直不温不火的性子判若两人。 “我没有……” “撒谎!” 太熟悉的人就是这样,很多话不用开口就已经在心里过了好几招。 蟑螂不能说实话,有关陆启明的一切都是他偷偷监视到的,他不能把这些透露给江江。但是他又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理由。被江云青强硬地打断之后他只能别过脸去,不敢和她对视。 “我把你留在家,还不回你消息,你难过了是吗?可是我们不是说过了吗,我一定会尽量留在家里陪你的。圆圆已经约了我好几次,我不能一直拒绝她。你不要生闷气好不好,你不能这样对我呀……”江云青把蟑螂的躲闪当成了逃避,便把自己的猜想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但是说着说着就发现似乎真的是自己总是把小蟑螂抛在家里,他生气理所应当。反而是她,根本受不了一丝一毫的冷漠和疏离,哪怕小蟑螂只是在今天晚上稍微不那么粘着她而已。 原来是她自己心虚,原来是她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嘿,怎么哭了呢?”蟑螂没想到自己专心思考陆启明的心不在焉被江江曲解成了这样,回头就看到江江红了眼眶。“我没有生气啊,真的,别难过好吗?”蟑螂跪在地上把头搭在江云青曲起的膝盖上,头碰头安慰着她,心里对陆启明的恨又多了几分。 缩成一团,分明用一种自我保护的姿势坐在沙发上的江云青吻了一下硬挤过来的蟑螂的鼻尖,慢慢放松了身体在他面前舒展开,让他能抱得更紧。她好像做到了,她终于没有在自己日复一日循环的逻辑闭环里把任何人都排除在外,让自己最不好最矫情的一面突破了层层壁垒,允许自己的不好被看见。“那你为什么今天晚上对我这么坏呢?” 虽然是毫无证据的指控,但是蟑螂捧起她的脸,边吮着她的上唇认真地回答:“是我对江江不好了,对不起。” 吻越来越深,纠缠的唇齿让江云青不自觉地向后靠想要找回呼吸的节奏,也就这样被慢慢推倒在了沙发上。 “不要在这……”江云青揪着睡衣领口和蟑螂想要从锁骨继续向下吻的蟑螂较劲,但蟑螂伸手从下摆探入,握住了柔软的肉丘,同时把睡衣罩在了江云青脸上。 什么都看不见的江云青急促地喘息着,全然暴露在蟑螂眼前的身体不安地躲闪着蟑螂的啃咬。完全猜不到蟑螂下一步动作的她几乎全身都是敏感点,还没有开始就已经让蟑螂听到了以前要狠狠插进她的花穴才能听见的细碎呻吟。 “别这样,为什么要蒙着我?”江云青的睡衣被蟑螂抓着无法挣脱,却不知道蟑螂的眼中根本没有任何她熟悉的怜惜和温柔。 蟑螂用牙齿摩擦着江云青的乳尖,在无暇的身体上留下一个又一个齿痕。杀戮欲比情欲暴烈得多,哪怕只是想一想江江对陆启明的微笑都让他满眼狠毒。江江只能是他的,只有江江身上的香气和她的呻吟才能让他压抑住自己躁动。 所以很抱歉,这样的他不能让江江看见。 ———————————————————— 不是说让你们别看哈,是蟑螂不想让江江看 031——渎神之始 过于熟悉的爱侣之间总是会缺少一些激情,就算依然对彼此的身体有欲望,好像也总会被生活里更重要的事情干扰。任何一件事成为触手可得的平淡日常的一部分之后,似乎就不再有多余的热情耗费在这件事情上。 不过对江云青和小蟑螂来说,这套规律完全无效。江云青既是习惯自闭习惯独自一个人待着的孤僻怪,又是一个脑中时时都会充满各种各样天马行空的浪漫和不现实想象的理想主义者。越是在人世里活得艰难,越是能够最大程度上保持着对爱情和亲密的向往与新鲜。 蟑螂则更相信自己的信息素,发情是本能,而世界上他和他的江江之外,不会再有任何生物能够像她和他这样彼此吸引彼此需要。所以尽管他早就知道的生命里永远都不会出现江云青之外的选择,这依然是他的保险。哪怕有一天江江会与其他人类一样喜新厌旧,他也能靠着这致命吸引卑微地留在她身边。 江云青的双臂和头都被翻上来的睡衣罩着,她也并不知道今夜有关陆启明的事情已经被蟑螂偷偷窥探到,并且在他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敌明我暗”的境地让欲火燃得比往常更快更盛,躲闪蟑螂啃吻的上身不知不觉就微微拱起,把自己的软嫩送到他的嘴边,用唇舌的湿濡压一压火气,再用齿尖的刺痛维持清醒。 她的手指从睡衣里探出来,摩挲着蟑螂的掌心。只不过是看不到而已,怎么说今天都是自己在外面和圆圆八卦忘了时间,还自顾自待在公园里放风不回他的消息,小蟑螂生气是应该的,她不介意顺着他的意思来。而且她也不怕小蟑螂会伤到她或是让她难受,只是有时候花样太多会让她吃不消罢了。 但这次蟑螂是真的伤心难过,江江越是顺从,越是由着他胡闹,他就越觉得自己的满腔怨气和怒火被闷住,压在心里发不出来。“江江不想让我蒙着你吗?可是我就是要这样,不可以吗?”他想让江江拒绝他,他想和江江吵架。 不要这样总是包容他,不要把他当做一个无理取闹又能被轻易哄好的小娃娃,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对陆启明笑,陆启明是谁,很熟悉吗?这一次的眼泪是真的不甘心,他被自己的嫉妒心吓坏了,他甚至觉得不放出意识去追踪江江就好了。 可这是他能控制的吗?他还能怎样做?他圈着她的辅足不自觉收紧,勒得江云青难耐地出声说疼才迅速放开。皙白的皮肤两侧马上显出了红红的勒痕,衬得不盈一握的腰肢更加脆弱。 为什么这样脆弱的人能够轻而易举地让他心痛呢?蟑螂用舌尖怜惜地舔舐过江江的腰侧,把脸埋在她的小腹处许久都没有动作。 皮肤上点滴积聚的水泽让江云青又挣了挣被握着的手腕,柔声问他:“怎么了宝贝,难过什么呀,我没有不让你蒙着我啊?” 江云青很少叫他宝贝,所以哪怕知道江江并不知道他在伤心难过什么,他眼中的残暴和毁灭欲也全都土崩瓦解。 “不想再和江江分开。” 蟑螂还是不想让江云青看到自己的样子,这一次的泪水他不想去算计江江的任何情绪。他盯着被睡衣蒙住的江云青,仿佛能透过衣料看到江云青的面庞,准确地低下头去隔着衣料蹭了蹭她的侧脸。 “可是江江不能不出门。” 他继续向上伸展身体,第叁对足挤进江云青并拢的双腿之间,毫不费力地分开了本就没有对他设防的腿心。 “要是江江怀了我的孩子呢?是不是就可以很长一段时间都留在家里和我在一起呢?” “嗯?你是说怀孕吗?”前面两句自问自答江云青没有放在心上,因为看不见表情,她根本不知道蟑螂的话有多认真。“我们不能的吧……” 这个问题早在她和他第一次做爱的时候她就已经考虑过了,她根本不觉得小蟑螂能够打破生殖隔离,也就更没有必要做避孕让敏感的小蟑螂胡思乱想。 “要是可以呢?江江愿意吗?”蟑螂低声蛊惑着她,如果江云青看得见蟑螂的脸,一定会从他此时此刻陌生的阴森表情中得到信息从而脑中警铃大作。 可惜她看不见。 “愿意啊,我这么喜欢你,怎么会不愿意。” 她只当这是哄小蟑螂心安的甜蜜话。 蟑螂的眼睛眯了起来,就算知道是他哄骗,就算知道她不当真,他也当作她同意了。 他的肚腹悬在江云青身上不停收缩又舒展,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正在酝酿。也许等待了一瞬间,也许是很久,江云青的小穴被似乎比往常更粗大了一些的性器插了进来。 “唔……怎么回事,为什么好像比以前更大了?”江云青被按在沙发上躲闪不得,不适应这个尺寸的她难耐地想要夹紧双腿让那东西寸步难行,却被俯下身子的蟑螂完全冲了进去。 “轻点,轻点江江,别咬我了,我们只是很久没做了,你就不认得我的身体了吗?” “怎么会不认得,可是才几天啊……啊,你别这么快就动,我……呜……别动!” “好,我不动,你好些了吗江江?” “嗯唔,没有。你把手从我胸上拿开!” “江江又说错了,第二对是我的辅足,要怎么样才能让你记住呢?” “哈啊,你混蛋!嗯,嗯,你慢点,慢点……” “大点声,你说什么?” “啊……慢点,求,求求你……呜不要……” 可惜,没有胜利者一方向丢盔卸甲的一方低头的道理,膨大的肉棒狠狠碾过多汁的花穴口,将敏感的内里扩张成自己的形状,又在抽出时将褶皱向外摩擦毁灭刚刚的痕迹,再去重新塑造。 “你是我的。”身体忠实执行着主人的命令,狰狞的性器完全将花穴视为自己的所有物,肆意折腾着,就算是缩在最里面的宫口也逃不掉被侵犯的命运,甚至在一次次的顶撞中与接连不断的痉挛高潮中慢慢向始作俑者一方靠近,完全忘记应该守护的是什么。 似乎她的身体也在不断的爱液冲刷中变得不同,似乎今天蟑螂身上有一种她没有闻到过,却又会迷失其中的味道。江云青分不清是被睡衣罩住所以眼前才一片黑暗,或者是自己只能感受到下身的渴求分不出其他精力给其他感官。她在渴求着一种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但是她知道她能够在小蟑螂那里得到。 蟑螂在江云青被操弄到四肢瘫软的时候就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眼中的满意,什么陆启明,什么隔阂,他都不怕。大不了把那人杀了就是。他不断强化自己对江江的影响不就是为了让江江的这副诱人模样只会出现在他眼前吗?他把江云青抱在胸口,用自己抽插在江江花穴里控制不住的喉音震着江云青,让她在这种深陷高潮的状态里更加沉沦。 这样她才会放松警惕。 他的目的才会得逞。 在江云青不知道晕过去几次之后,他把那些液体全部喷射在了江云青的花穴之内,甚至在他拔出之后还止不住地向外流着。 但这次蟑螂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江云青去浴室清理,甚至只是用茶几上的纸巾清理了江江的下身让那些液体不再继续向外流之后,就抱着沉睡的她进了卧室。 他用指尖在江云青微微鼓起的小腹上轻轻划了一圈。 “全都是我射在江江肚子里的东西呢。”他舔了舔牙尖,趁着深夜说着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这只是开始呢,我的江江。我的,江,云,青。” 032——虚实 江云青做了噩梦。 做梦的人大多数时候意识不到自己在做梦,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在做梦的时候,江云青只觉得悚然。 她在一个昏暗的密室里,身下是硬邦邦的铺着一层聊胜于无的毯子的石板,照明来自密室四角的烛台。 她试图控制自己的身体,让自己从石床上坐起来。但很可惜,梦中的这副身体并不听由意识使唤。不过这样的安静没有位置多久,在石床正对着的幽深甬道的黑暗尽头,慢慢出现了一个畸形的身影。 “小蟑螂?”借着烛火看清来者面目的江云青松了口气,看来是睡前太关心小蟑螂的情绪,以至于梦里都想到了他。不过这个场景是哪里呢?来自于她曾经看过的考古节目?还是那些盗墓的探险小说?这里怎么看都是一个墓室呢…… 那她躺在……棺椁上? “别紧张江云青,这是梦,还有小蟑螂呢。”江云青紧急暂停自己进一步向下深思的想法,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慢慢走近的蟑螂身上。 蟑螂没有看她的眼睛,以江云青的角度来说,蟑螂看上去似乎有一些疲惫?这倒有些不寻常,她从没见过蟑螂没精气神的样子,就算是闹得最凶那一次,蟑螂哭着求她也是劲劲儿的,事后回想他那时浑身都是戏。 不过蟑螂并不能听见江云青的想法,他伸出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副身体终于转换了视角,让江云青看见了自己隆起的肚腹。 “嗬——”江云青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副身体难道是自己吗?难道她梦到自己怀孕了?可那怎么可能?一定是小蟑螂睡前说的话给她造成了影响,一定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江江今天还是不想和我说话吗?”蟑螂在石床边跪了下来,把脸贴在她的肚子上,还想要抓她垂在身侧的手。 但这副身体迅速从蟑螂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手,还用力推开了蟑螂的头。很明显,这副身体根本不想接触蟑螂。 “没关系,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就好。我们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哪怕你永远恨我。”被拒绝的蟑螂似乎一点都没有生气或是不愉的样子,只是脸上的疲惫又多了几分,像是早就习惯了被这样对待,甚至已经不会伤心。 蟑螂一步步后退,快要完全退进黑暗里的时候,江云青听见这副身体松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又突然听见蟑螂低低的声音传来:“我……等会再来看你。” 紧闭的双眼再度睁开,转头看去蟑螂已经不见踪影。江云青看见这副身体颤抖着攥紧拳头,一下一下擂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却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 “混蛋,混蛋!”沙哑地不成样子的声音激动地骂着,难道这也是自己的声音吗?江云青再是以旁观者的心态去感受这个梦,也被这身临其境的感觉吓得毛骨悚然。 这副身体在不痛不痒地对着肚子发泄了一通之后,又抱着肚子背对着蟑螂离开的方向蜷成一团。肚子不是硬硬的一团,而像是包着一包液体一样微微颤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哭声从压抑的呜咽一点点释放出了足以让江云青也在梦中落泪的悲伤与绝望。这个梦太真实也太悲伤了,一瞬间江云青甚至恍惚了梦境与现实,十分确切地闻到了这个密室里烛火燃烧的味道。也就在这时,背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一定是蟑螂听到了动静去而复返。 身体被扳动的时候,江云青也从梦中醒来。 “江江看着我,你醒过来了吗?”蟑螂急切的脸出现在她刚睁眼还有些迷蒙的视线里,要不是满屋的晨光,她几乎以为自己还在那个梦里。原来是梦啊,她对着蟑螂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还眨了眨眼睛想让视线清晰一些。 “嗯?我哭了吗?”一眨眼江云青便发现迷蒙的视线是因为自己眼中的泪水,她抹了抹脸,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满面泪痕。 小蟑螂低头轻吻她的眼睫,这是她和他心照不宣的习惯。“江江做噩梦了,是很伤心的梦吗?” 放在平时,江云青或许会把自己还记得的梦境片段告诉小蟑螂。但是这一次,梦中的场景即便历历在目,她也没有和蟑螂讲述的心思。 “不记得了,还好醒过来了。”江云青揉了揉蟑螂的脸颊和头发,撑了胳膊想要坐起来,却在看见自己的腹部时僵坐在原地。 梦中的场景和现实重迭,心中的恐惧和悲凉却无以复加。隆起的小腹和梦中如出一辙,江云青全身的血液都几乎冻结在此刻。 噩梦,成真了? 她愣愣地看着,直到蟑螂从后面贴上来想要抱住她的时候才浑身一颤,逃跑一样把自己关进了浴室。 蟑螂看着江云青的身影跑开,却没有一点要阻拦的意思。原本面对江云青和煦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浴室的方向凝神倾听着江云青的动静。 浴室里没有全身镜,只有洗手台上面的一面镜子。江云青靠在门上,好半天才掀起了自己的睡衣,走到镜子对面踮起脚尖看着自己的肚腹。她的手指甚至都不敢碰到隆起的肚子,正身侧身看了很久,她才呆呆地放下睡衣,滑坐在地。 一颗心直直地向着深渊坠去,她一会儿耳边回响起昨夜蟑螂说过的却没有被她放在心上的话,一会儿又好像看见了梦中蟑螂疲惫的脸,和自己不愿用力捶打肚子只能哭泣的痛苦绝望。那个梦是预言吗?还是警示?她怎么能和小蟑螂走到相顾无言的地步呢? 可是一夜之间出现在她肚腹之中的是什么?她不能接受自己就这样孕育着……生命?“怪物”这个词在她思考的时候闪过,不知道为什么,她一点都不想要用这个词。 思虑再叁,她还是鼓起勇气把手轻轻放在肚子上按了按,万一,万一和梦里是一样的触感呢? 但是不一样,她只是轻轻用力,下身就感受到了一些液体渐渐流出。江云青赶紧坐到马桶上,又用了些力气,果然把隆起的肚子按平了。 那些液体想也知道是什么,江云青甚至看都不想看就按下了冲水键,走到花洒下面快速清理了自己。 只是她还没能弄清发现只是虚惊一场之后,心里莫名的失落是什么。或许是在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应对怀孕,怎么面对蟑螂,就突然发现只是自己因为一个梦而自己吓唬自己。 但是……她看着水流中自己平坦的腰腹,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江云青倒吸了一口气,却不小心从鼻子呛进了水咳了半天,连眼睛都被憋红了。 033——虫欲人心 蟑螂当然听见江云青的这一番折腾,只不过,关心则乱的时候分不出那是呛水的咳嗽还是压抑不住哭声的倒气。 他自然以为江云青是后者。 昨晚是一场在极端的不安和自厌之中铤而走险的试探,江云青的感觉没错,他的的确确让自己的性器变得更加膨大,而且留在她身体之中的液体也变得更多更浓。 “嘿,江江。”蟑螂的声音在房间中小得像一声轻叹。“我没有让你看见我的那副样子,你也无法接受留在你身体里的东西吗?” 下作而肮脏的物种,在进化里从没有对雄性仁慈过。如果他真的想用蟑螂的方式让江江受孕,那么每一次的交合都需要他贡献出这副身体里能够榨出的所有精液,这样雌性甚至不需要他就可以不断地孕育后代。 多恶心。 连让江江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能蒙着她的眼睛利用她的信任哄骗她。 多恶心。 可……可是,那才是真正的他啊?一个情欲上头就只知道占有和侵略的昆虫,他抗拒不了这种本能,哪怕清醒之后他恨不得将自己一片一片咬碎,也无法在江云青的身体里忍住释放出那些肮脏液体。他也想一直保持着更像人的那一面,哪怕全都是伪装,至少也再伪装久一些。只是让江江依赖他的身体,喜欢被他一切正常的性器操到高潮,永远都不用担心会繁衍出和他一样不为世所容的恐怖怪物。 要是能够永远那样该有多好,要是他从来都不曾被繁衍的冲动折磨该有多好。蟑螂躺在床上蜷成一只蟑螂饼,他甚至想着,如果他是陆启明该有多好。 如果他是陆启明,如果他也是人,那么他就可以很平静地和江江讨论要不要孩子,江江也不会出于那高高在上的怜悯心回避他的问题,会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想还是不想,是现在还是以后。 但是他从一开始就断绝了这种平等讨论的可能。江江那样清楚他的自卑和敏感,就永远不会把难听的,但是真实的话说给他听。且不说天堑一般的生殖隔离,人类的子宫会永远像城堡一样冲刷墙壁,不留给杂种一点生存的余地。只说他的心,他浸泡在与人类温热的血液完全不同的半透明体液之中的心:他是如此清楚地明白江江拒绝的理由,又在一寸小得不能再小的角落里藏匿着一丝期待。 如果他真的敢问江江愿不愿意真的孕育杂种,九成九的可能,江云青会用不伤他心的理由拒绝,而他也知道,江江不会愿意用自己高贵美丽的身体容纳杂种。但他还是愿意匍匐在尘埃里,用触须轻触神明的脚尖,听她说:“我愿意,因为我爱你。” 蟑螂只是妄想了一下江江说出这句话的场面,就被自己的痴心妄想痛得连呼吸都像是往自己的胸腔戳刀子。可是神啊,让他在轮回中痛苦万分又给了他希望让他来到江江身边的神啊,他只想听这一句话,他只想证明自己被深爱着,他不是真的想要杂种的血脉去玷污江江,他不是的,他只是想知道江江的真实想法,他只能用这样卑劣的试探去证明啊。 他紧闭着眼睛咬紧牙关,良心的谴责不啻于刀剑加身,江江几天之前给他修剪得圆圆的手指甲攥在拳头里掐破了皮,第二对辅足和双腿缩得紧紧的,他尽量减小着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感,等着自责的痛苦把他的所有痴望全都湮灭,他就再也不会生出这种亵渎神明的妄念。 “你怎么了?哎!快松手!你不疼的吗?”江云青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从卫生间擦着头发出来就看到了这一幕。小蟑螂像是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一样全身紧缩微微颤抖,她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松开手睁开了眼。 “江江,呜……”蟑螂伸出手抱住江云青的腰把自己埋在她小腹前,只叫了她的名字就再也哭不出一个字。他好难过,他真下作,敢在欲望上头的时候用那些液体弄脏江江,却被自己想象中的江江的拒绝弄得悔不当初。他不问了,江江能抱抱他就好,陆启明王启明李启明谁都无所谓了,他做错了好不好,别对他生气,别不理他…… 江云青被小蟑螂突如其来的伤心搞得不知所措地坐在床上,蟑螂趴在她腿上紧紧箍着她,她也只能捋着他耷拉在脑后一抽一抽的触须,尝试安慰哭个不停的黑壳虫:“难过什么呢?别不说话呀。我还没找你算昨天晚上折腾之后不帮我清理干净的账,你再哭,我捶你了啊?” 她被小蟑螂哭得心肠都软了,本来想问他关于那个梦和今早隆起的肚子是不是和他昨晚问的问题有什么关联,现在只想着应该怎样让他好起来。至少给她一个理由啊,无缘无故的,她也没有欺负他啊? 小蟑螂当然不只是在哭自己的大错,情绪一旦开始释放,伤心便源源不断。他恨自己的身体,也恨自己连问都不敢就放弃的委屈,更恨自己永远陷在这样卑微的境地之中只能独自承受痛苦的命运。他真的好爱她,可是他也好苦啊,他明明在心里退让了几万步,却一句真相都不能说出口。 他不能说,但是他想让江江多疼他一会,这样他就能骗自己,江江是知道他的难过的。 江云青终于把蟑螂从腰上扒了下来,他也顺势翻过身露出了自己的腹部,让她靠在他怀里和他面面相觑。 他看见江江红红的眼睛了,她果然在浴室里嫌恶他嫌恶到哭了。要坦白吗?不,绝对不能,他得当昨晚的事情没有发生过。那应该怎么办? 小蟑螂面色不变,但心思已经想了好几个来回。不过江云青先开口了:“还因为我昨天没有回你消息难过呢?” 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原因了,真是不知道这么大一只蟑螂的心眼就那么一点点大,闹了一晚上还不够,早上她被自己的梦吓到所以没亲他没抱他就起床他就要继续闹。江云青噘着嘴掐起他的脸肉向外拉扯,让他哭过的脸显得滑稽又搞笑:“没有下次了,真的,这段时间的事情已经忙完了,我不会像之前那样要每天都出门了。” 蟑螂愣愣地看着她,直到她贴过来吻他的眼睫才闭上眼睛。江云青不知道他这一早心里的官司,只知道小蟑螂觉得自己受了大委屈,她得哄哄他。 温暖的双手捧起他的脸,用指腹揉着他脸上刚被掐出的浅浅红印,接着柔软如花瓣的唇瓣在他的唇上响亮地啵儿了一声,他也睁开眼睛,对着江江期待的笑容笑了。 是他想多了吧,他的伪装从来都无懈可击。只差一点就因为自己自乱阵脚把心思暴露给江江了,不会有下次了。 放下心中大石的蟑螂翻身把江云青压在身下,想继续吻她,然而床头的手机震动让江云青捂住了他的嘴从他身下钻了出去。 蟑螂的好心情再度跌回谷底,眯起的眼睛紧盯着江云青的背影。是谁呢?那个圆圆?还是别的谁? 034——以前的味道和人 扑到床边拿起手机的江云青不知道,趴在原地的蟑螂再度如同昨晚一样眯起了眼睛,如果江云青回头去看,一定在那双狭缝般的眼睛中看不到一点光泽,而是喧嚣着毁灭的深渊。 连蟑螂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无法再忍受江云青和他亲密的时候被那些对他而言毫无意义的人事打扰,就连江云青不得不出门的时间都让他在书房里一页一页画着荒诞而疯狂的线条发泄,再在江云青回家之前把那些一看就令人不安的画作撕成碎片吞进嘴里。 就连永远都会用充满着爱意的最温柔目光去凝视江云青一举一动的,与人类最相像的眼眸都被日复一日的不满足像黑洞一样吸取掉了多余的情感。就如此时此刻,只要江云青不再看他,他就想要抢过那个震个不停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一下一下把它砸个稀巴烂。 “嗯?这是谁的手机号,还是本地的?”江云青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迟疑了一下,不过还是接了起来。“喂?” “你好,请问是江云青小姐吗?”对面是一个让江云青很熟悉的男人声音。 “是我,请问哪位?”江云青回过头对小蟑螂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边往客厅走边说着。 “我是陆启明呀,我们昨晚才见过的。你没有存我的手机号吗?太伤心了,我可是换了好几个手机都留着你的手机号呢。”陆启明在电话另一头边喝咖啡边开着玩笑,试图拉近些距离。 江江接电话的时候一般都不会在蟑螂面前,以前他并不在意,但这次听见那边的声音,昨晚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杀意又旺盛了起来。江江为什么要走开去接陆启明的电话,无端的嫉妒不讲道理,哪怕江云青一点都没有表现出熟悉感,只是礼貌客气。可昨晚她一没有尽快回家,二又被蟑螂窥探到和陆启明的偶遇,叁是陆启明的电话让江江从他怀里离开,加在一起,够他死一万次。 “还真是不好意思了,找我有什么事吗?”江云青并不因为陆启明玩笑似的抱怨有什么愧疚不安的心理,在小蟑螂告诉她曾经折磨她的所有事情都不应该自责之后,她便再也不会在发现别人的情绪之后再习惯性地去照顾别人心思。 “你对我还是这么无情啊,难道我比当年还不招你喜欢吗?”陆启明的左手不安地搅动着咖啡,即使在他犹豫许久才打出这个电话的时候早已凉透。 江云青没什么叙旧的心思,再次强调:“有什么事吗,陆启明?” 这句话和江云青说这句话的语气让陆启明停止了动作,无法控制地回想起了当年每次他追在江云青身后说有的没的想要和她说话,而她被烦到的时候忍着不耐烦回头和他说这句话时候的样子。几乎是脱口而出,他说出了和当年一模一样的回答:“我没什么事,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幸好思维比嘴皮子快一步,他生怕江云青会像以前一样直接说“可我不想和你说话”然后把电话挂断,赶忙接上下一句话:“咳咳,我是想说,你打算留在这边了吗?这两天抽空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你来定……” “我最近没……”江云青想也不想地就要说自己没空,但是陆启明听了她的话头就猜到她想说什么,加快语速把话题逼到死角:“就一顿饭,你还记得你以前最喜欢的那家餐厅吗?我已经是那家餐厅的老板了,真的,不骗你,我,我还把以前的厨子都请了回来,你想吃的,想吃的菜都回来了,还是你以前喜欢的味道,可以吗?” 其实陆启明想说的是,再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你喜欢的样子我都找回来了,一点都没有变。但他知道他不能这样说,甚至连这次约饭都未必会成功。 江云青挠了挠头发,感觉陆启明的邀请实在热情,加上她找了很多年都没有找到和那家餐厅一样味道的店,在心里惦记了很多年。“行吧,那就明天晚上吧,我想想……七点钟餐厅见?我再带个朋友可以吗?”正好明天可以把圆圆那小姑娘也带上,圆圆小时候和父亲在这座城市里见的为数不多的几面都是先吃了这家餐厅,就当她借着陆启明的邀请做个旧梦吧。 “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明晚你一定要来,我会一直等你的!”陆启明激动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在江云青客气地挂了电话之后还把手机贴在耳旁忘了放下。这一次他会等的,多久都要等。 江云青紧接着给圆圆发了个信息说了明晚的事,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下还是没有把陆启明从社交软件的黑名单里面拉出来。没必要的过去本来也没什么值得怀念的东西,说不定明晚圆了以前的惦记之后,和陆启明也就没什么瓜葛了。 随手把手机扔到茶几上,江云青转头就看到不知道在卧室门口悄无声息站了多久的小蟑螂。蟑螂还没有让表情变得自然,冷冷的注视把江云青吓了一跳。 但是她以为是她才和小蟑螂说最近一段时间都不会出门,没过多久就当着他的面答应了一个饭局所以不开心。而且蟑螂对上江云青的视线的时候迅速眨了眨眼睛挂上了属于人类的鲜活表情,抿了抿嘴角低声问:“明天晚上七点钟?” 江云青张开手臂示意他过来,蟑螂走过来弯下身子用辅足托住江云青的臀部把她抱了起来,让江云青能够和他的视线平视。 “对不起啦,明天晚上我一定早回家好不好?给你带我以前最喜欢吃的菜。”她和他聊过关于以前的事,江云青也知道在江云青上高中没多久,小蟑螂就失去了她几年的讯息。因为他先是成为了很久的蜉蝣,又变成了一只距离她的城市很远很远的蟑螂,在他死过几次跌跌撞撞回到她的城市的时候,她又去了另一个城市上学。 江云青记得说到很多年都找不到她的时候,小蟑螂红红的眼眶和压不住的颤音。即使她紧紧抱着他,不停安慰他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也开解不了他回忆里的绝望与委屈。“那时候我觉得,要是我不喜欢你就好了。要是我只是一只蟑螂就好了,不用再去找你,也不用被开水烫死,被毒药毒死,被打死之后意识尚存的时候又被碾成一片……” 她听不得他这样悲伤的话,直接捂住了他的嘴巴。“别说了,你现在在这里呢,我抱着你呢。” 然后他握着她的手亲吻她的手心,要她向以前一样,亲吻他哭红的眼睫。 035——庄周梦蝶 “江江又不穿拖鞋。”蟑螂知道说什么也没有办法让江云青取消已经约定的聚会,哪怕他很想杀掉那个叫陆启明的家伙,也不得不有所顾忌。 “啊,刚刚忘记了。”江云青的脚上空空荡荡,急着出来接电话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她更喜欢在家里光脚走路。为了避免蟑螂开始絮絮叨叨,她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我发现晚睡的人也越来越多,晚上去阳台上放风的时候你要小心一点哦。唉,要不然我还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在郊区的小房子,我们不要在这里躲躲藏藏了,你说好不好?” 蟑螂把她放在床上,从衣柜里找出一双袜子跪在地上前倾身子帮她穿好,头也不抬地说:“好啊。” “你怎么一点都不兴奋啊?”江云青噘着嘴捧着他的脸让他抬头。“搬到别的地方你就不用只能在半夜才能吹吹风了,白天你也可以到外面去,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这多好呀?” “不要只为我考虑,江江。”蟑螂握住她的手,“我不讨厌现在的生活,我很开心,但是江江要放弃什么,改变什么才能适应你说的那种生活呢?你喜欢市中心的一家蛋糕店,还喜欢每次买花都会赠你满天星的花店妹妹,还有圆圆,你有那么多喜欢的东西和人,为什么要为了我而拉开距离呢?” 江云青怔怔地听他继续说着:“我不希望你把我看成需要照顾的怪物,也不需要你改变自己。你忘了,我可是只蟑螂,我喜欢的是黑夜,喜欢窝在一个地方,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习性,我不需要阳光和鲜花。别胡思乱想,好吗?有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江江。” 和蟑螂谈话就是这样让人心安又心软,江云青只是把自己浅浅考虑过的事情当作挡箭牌推出来说给他听,但他对待她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认真。 就好像在她之前,他就已经把每一件事情都考虑过千百遍了一样。每一次她都会惊讶于蟑螂的细腻,又会更加明白自己占据着蟑螂的全部心思。江云青记得那个花店妹妹的事只给蟑螂提过一次,他就会牢牢记住。明明连大门都没有出过,说起她喜欢的店来如数家珍,连地址都清清楚楚、 “你怎么这样……”江云青叹息般说到一半,却想不出应该怎样描述他。他不是宠物,不能用乖;他不是孩子,不能用懂事;他不是保姆,不能用周到。他是她的爱人,有些浓烈到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情感,只能用吻和拥抱来表达。 “江江……你不是说白天尽量不要做吗?”蟑螂在亲吻间隙凑在她耳边低声说。 江云青一拳把他锤开,毫无威慑力地瞪他一眼:“谁说要做了!不亲你了,我要去工作了!” 蟑螂等到江云青进屋关门之后,看了看时间,还是走到书房关上门,放出了意识在茫茫虫海之中透过一双双眼睛搜索着陆启明。 江云青坐在电脑前总觉得今天的心思安稳不下来,昨晚的梦让她十分在意,就好像是另一个时空中的自己在对自己发出警告,又像是庄周梦蝶不知眼前是真还是一场梦。她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又狠下心用力掐了掐自己的手背,疼痛告诉身体这是现实的生活,可脑中盘旋不去的怀疑让她耿耿于怀。 想着这些她走神了半天,无意识地在搜索引擎中输入了“蟑螂,交配”的词组。等她看到自己的屏幕的时候马上心虚地转头看向卧室门,又凝神听了听外面没有异常的动静之后,紧张地浏览起了相关网站和词条。 江云青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虚从何而来,或许是人类对打破某些禁忌的好奇心和危机感同时在作祟。她不会再因为看到满屏的高清蟑螂图片而感到害怕,甚至比较起不同个体之间的美丑。这放在以前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连“蟑螂”这两个字眼出现在她的搜索记录里都是天方夜谭。 但现在江云青仔仔细细地看着文献和研究报告,只可惜并没有能够找到对她有意义的东西。 她记得在梦里,自己隆起的小腹并不像孕育着人类的胎儿一样有型而且摸上去微硬,而是像包着满满的液体一样会随着她翻身的动作微微流动。 想不明白为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反复想那个场面是为什么。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了梦中自己那不舍又厌恶的情绪,还有被梦中的自己拒之千里的憔悴蟑螂。为什么她和他会走到那一步?就算跨物种的结合天然被诅咒,就算她觉得孕育生命是一件很遥远而玄幻的事情,至少现在,她觉得如果那不可能的事情发生了,她并不是不可以接受,她和他不会走到梦里的那一步的。 甚至,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期待。 “走一步看一步吧。”江云青对自己说,打算顺其自然,不钻什么牛角尖。 在即将关闭网页的时候,角落里的一个词飞进了她的眼: ——精子包。 蟑螂怕江云青叫他的时候他听不见,便把听觉留在了自己的身上,只用视觉去寻找。当他终于找到陆启明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他借着一只小飞虫的眼睛随他到了一家餐厅的隔间里坐下来,看他在菜单上勾勾画画,还拿出手机翻看着什么。 他厌恶极了这个人,但是又不得不忍着恶心继续观察他。江江没有提起这个人,他也不能大剌剌地问出口。反正这个人总是要消失的,就连让他出现在江云青口中的机会都没必要给。 陆启明在翻看和江云青的聊天记录。 虽然都是很多年之前的记录,虽然一路看下来都是他说得多,而江云青很少很少说话。但是也足够让他的记忆鲜活起来,想起他好不容易把江云青拉到这里吃饭的几次里,江云青喜欢吃的那几样菜。 要不是飞虫的存在感太低太低,陆启明一定能感受到冰冷的杀意。蟑螂看了几眼聊天记录之后,就已经明白在自己缺席江江身边的那几年里,这个叫陆启明的人对江江怀着什么样的心思。 蟑螂把听觉也移了过来,好听清陆启明嘟囔的话:“小云青喜欢的那种笋子要另外买……她喜欢的梨汤都加了什么来着……” 嫉妒和愤怒燃烧着,蟑螂却不得不压抑着自己,从陆启明的手机和他的话语里把他错过的几年和江云青在一起的时光追回一点。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事情,甚至江云青都不会在意的一些习惯都是在这时候开始养成的。可惜他不在,但陆启明在。 暂时放出了视觉和听觉的蟑螂也就没办法知道,江云青已经打开了书房门走到他面前,奇怪地看着他呆滞的脸,叫了几声都没反应之后,刚想伸手推他,就听到他开口咬牙切齿地说:“陆,启,明!你今晚必须死!” 036——争吵 “你说什么?”江云青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更让她不适应的是小蟑螂说话时的纯粹恶意,无神的眼睛看不到她,却好像把所有的杀意和恨意都扑向了她。 蟑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露馅,因为他看到陆启明把聊天记录翻到了最后的一页,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江江拉黑他的社交账号之后,他发送失败的消息记录。 ——哈喽。小云青暑假过得怎么样? ——你拉黑我了? ——我很想你。 ——对不起。 ——一年了,小云青,你要不搭理我一辈子吗?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 陆启明像是把这个社交账号当成了一个发泄思念的地方,甚至蟑螂看见有很多句是在凌晨发出来的。哈哈,原来陆启明偷偷惦记了江江这么久,他怎么可能不该死? “你说话啊!聋了!你怎么知道陆启明的?”江云青抓住他的身体用力摇晃,蟑螂的不对劲太明显了,她几乎已经开始相信灵魂出窍的说法了。 身体被干扰的蟑螂不得不让视觉听觉归位,他还没有从暴怒之中反应过来,就赤裸裸地对上了江云青审视的目光。他倒抽一口气,本能地想要逃跑。可他忘记自己去监控陆启明之前坐在了书房里的电脑椅上,江云青双手按在扶手上压在他身前,除非把她推开,不然根本走不掉。 “坐下!”蟑螂一有挣扎的意思就被江云青大声喝止了。江江发现什么了?她什么时候进来的?她看他多久了?他应该怎么解释?走神了?还是告诉她自己的能力但是不告诉她自己到底去干什么了? 这是第一次蟑螂在江云青生气之后不敢先开口,他怕自己多说多错,僵硬地一点点放松自己脸上之前因为愤怒而紧绷的肌肉,再试图让嘴角上扬,装作一切如常。 “你是怎么知道陆启明的?”听到江江说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小蟑螂没有控制住自己厌恶又憎恨的目光,虽然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就收敛了神色,但还是刺得江云青向后与他拉开了距离。她感受到了蟑螂的气场变化,陌生到像是另一个生物。 但是江云青后退的动作更加激怒了蟑螂,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却一阵冰凉:江江因为陆启明的事开始怕他?可她却答应了和陆启明的聚会!为什么要为了那个心怀不轨的人而对他有了防备! “我怎么知道的?”蟑螂嘲笑出声,“你问我?那不是你明晚要去见的人吗?难道不应该是江江告诉我他是谁吗?” 蟑螂控制不住快要撕裂胸膛的怒火,声音越来越大甚至像是在质问江云青。江云青闻言紧紧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我为什么要和你提?”陆启明和她其他的合作伙伴一样,并不会和她与他的生活有什么关联,她当然觉得没必要特意提一句。 “你不提,是因为我不应该知道吗?哈,也对,我什么都不配知道,我就应该在这里待到死,每天晚上担心你一去不回,对吗?在你心里我就应该什么都不知道是吗!”蟑螂气红了眼睛,盯着江云青不自觉就说出了压在心里的话。 吵架了,他居然和她吵架了。可是从江江震惊到语无伦次的反应里,他居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哪有这个意思!”江云青被蟑螂质问和自嘲的话吓到了,她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应对这样浓烈的委屈和愤怒,在他心里竟然是这样想她的吗?可她从来,一丝一毫都没有他说的那种想法,她只是想知道他为什么知道陆启明这个人的啊? 蟑螂坐在椅子上别过脸去,他需要让自己冷静一些,那些话已经够了,他不能再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继续说会伤江云青心的话。那都是陆启明的错,过了今晚他就不会活着,所以更不该在一个将死之人身上耗费自己。冷静,冷静,把这件事情圆过去。看来自己不得不坦诚自己昨晚监视过江江的事情了,可是不能全部告诉她,那会让江江觉得自己不信任她的,想想,好好想想…… 江云青见他不再说话,把蟑螂的静默当作了心灰意冷,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涌了出来,她明明没有这么爱哭。她太讨厌吵架了,她真想当作什么都没问过,就回到以前的样子。就在她几乎要张口妥协的时候,她想起了自己过来找蟑螂的原因—— 她觉得她找到了昨晚蟑螂蒙着她的眼睛,改变了性器形状的真相:他是真的打算让她受孕,哪怕几率再小,物种壁垒不可跨越,他也在欺骗着她开始了尝试。或许那个梦就是一个预警。 现在,蟑螂欺瞒她的事又加上一条:为什么要杀陆启明? “难道你没有瞒着我的事吗?”在江云青这边,蟑螂对她是误解,而蟑螂则是实打实地瞒了她不止一件事。吵架时任何一方落于下风都会燃起更旺盛的怒火去攻击对方,这是她最厌恶的无意义情绪拉扯,却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彼此。 “难道你敢说,你没有瞒着我想让我怀孕吗?”她上前一步掐着他的下巴和他对视,这次换到蟑螂不知所措,他张张嘴想说什么,却没有打断她的机会。“我只不过是问你一句你是怎么知道知道陆启明的,你就这样生气,我还听见你说要杀了他,就今晚!你真厉害啊,我真是小看你了!你哪里是只能留在我身边无处可去,你本事大了!什么都不配知道的,明明是我!” “我怎么了!我做错什么了!难道不是你先和陆启明见面不回家?难道不是你答应他下次见面?你总有那么多事情要做,总有那么多人要见,好不容易忙过了这一段,还要为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情人离开我!他凭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留在家里,我还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想让你怀孕,我就是想让你再也离不开我。不过江江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真的生出我们的孩子的,我怎么会真的做伤害你身体的事情,我会把你生出的孩子全都弄死,还有陆启明,他也该死,所有挡在我们之间的人,全都应该去死……” “啪!”江云青忍无可忍狠狠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偏过头去,打得她右手胀痛。 “你给我滚!滚!” 她跑出书房,快速换好衣服出了家门。 蟑螂的嘴角渗出了血丝,他维持着这个姿势,久久没动。 —————————————————— 啊,本来今天应该打一炮的,很血腥很暴力那种,谁知道江云青和小蟑螂先是差点没吵起来,后来是江云青直接被小蟑螂气跑,希望明天能打上炮。 037——诚实是美德 嘴角渗出的并非是同人类一般殷红的血液,而是透明的粘液,那就是他的“血”。 江云青力气再怎么大,也只是给蟑螂留下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伤口,没过几秒就自行愈合了。但他没有擦流出的血丝,也没有转头去挽留江云青,更没有在江云青摔门而出之后像昨晚一样放出自己的意识追踪她。 她要他滚。 好像应该后悔自己把心里龌龊的想法都说出来了,要是没有把想偷偷尝试让江江怀孕和要杀陆启明的事情说出来,江江也不会这样生气,生气到要和他一刀两断,生气到连再多一句责骂都没有给他。 她直接甩了他一耳光。 好疼啊,疼到他表情僵木,疼到他全身冰冷,疼到连脖子都不敢转回去,怕再迎上一记耳光。 家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了,静得像他躲藏过的那个坟墓,似乎和江江那样幸福的几个月,都只是他在死寂坟墓的石床之上做的一场幻梦罢了。就好像只要他松懈这口气下去,就会从那片黑暗中睁开眼睛。 左手抚上被江云青抽到的皮肤,紧接着毫不犹豫地抡圆了胳膊没留力地在同样的位置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他的力气自然比江云青大多了,再强大的修复力也阻止不了脸颊的肿胀渗血。 但是他觉得比江江的那一下差远了,不过用来把那个丧气的念头打出脑海打起精神也足够了。 哪怕是梦,他也要在有江江的梦里死去。他宁愿做一只朝不保夕的蝴蝶,也不要在庄周的身上醒过来。 江云青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向哪里去,她只是一刻都忍受不了和那样一个把卑劣和龌龊包在温柔之内的烂壳子同居一室。蟑螂把那些恶毒不再掩饰地向她喊出来的时候,她几乎只能艰难地从他的嘴唇上集中注意力,那不是她能够一下子消化的真实。直到跑到地下车库坐在自己的车子里,微弱的光线和安静的环境才让她从激动的情绪之中逐渐平静下来。 然后一句一句咀嚼她和他的对话。 情绪上头的时候谁都不会过度在意自己的逻辑,只把怒火和怨言发泄出来才是要紧。她不爱吵架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会控制不住自己说出最最伤人的话,把她很早就看到的人性最深处直接说破。她也会因为听到别人对自己的责问而永远记在心里,所以没有人能和她在吵架之后还能恢复如初,她从没有被别人原谅过,也更没有原谅过谁。 可是,这一次她迟疑了,甚至有了懊悔。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对小蟑螂说“滚”。这是第一次,在争吵之中只有她说出了最伤对方的话,而对方只是向她袒露自己的内心。 诚实在任何时候都是美德,就算说出的是藏在心里的毒汁,也好过阴暗的算计。 她不是不能接受小蟑螂的阴暗,她不是一直都知道不应该用人的道德去约束他吗?现在又为什么连一句实话都听不得?真是假惺惺又虚伪,除了歇斯底里让他滚蛋之外,她根本没办法和小蟑螂争论哪怕一句。 “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多留在我身边,我只是一只依附于你庇护的蟑螂,我只能用我的龌龊留下你。陆启明会打扰我们,我要杀了他。” 这就是小蟑螂的逻辑,简单又直白。哪怕江云青依然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了解到陆启明的事,也没有办法指摘他直白到残忍的话。 只可惜她是人,她不能从昆虫的角度接受,只能从人类的立场指责。一面喜欢小蟑螂的坦率,一面承受不了坦率的残忍。这就是她的爱情吗?要扒掉一层道德,踩碎一条底线,忘记自己的归属才能享受美好而永远也看不到丑陋的一面吗? 多想眼前是一个梦,她闭上眼睛就能从小蟑螂的怀里醒过来,又是一个温柔平静的日子。 她好累了,没吃饭虽然觉不到饿,但情绪退潮之后她只想睡一觉。 似乎睡了很久,也似乎只是刚闭上眼睛,江云青就被敲击车窗的声音吵醒。 蟑螂趴在车前,直勾勾看着她,身体快和黑色的车漆融为一体。 江云青瞪圆了眼睛,一边开车门下车一边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之之后冲他大喊:“你疯了吗!赶紧给我回家!”车库里有监控的,哪怕监控室没有人一直盯着屏幕,可谁敢堵那个万一? 蟑螂本以为江云青会去找圆圆或者去更远的地方,没想到几个小时之后他终于忍受不了后悔和想念之后,才放出意识就在地下车库里发现了正在睡觉的江江。 他仗着移动速度快,加上这个时间几乎没人,豁出来暴露的风险亲自来接江江回家。而江江看到他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厌恶或是冷漠,她像是想不起来那场吵架一样急吼吼地催他回家。 这样就好,他没有被判死刑。 “我们一起回家吧。”他握住江云青上前推他的手贴在唇边,仰头一眨不眨地望着她。事到如今他什么都不怕,江江要是拒绝他,大不了他就真的走到监控前面。 江云青推不动他,又远远地看见车库入口闪过灯光,根本来不及犹豫地说:“回家回家,咱们快点走!” 蟑螂等的就是这句话,抱起江云青就一路疾冲回去。停在客厅里的时候,江云青没忍住侧过身子干呕了好几下,要不是胃里空空,她真的会呕吐出来。 脑子晕晕的江云青被蟑螂小心地放在床上,又端了杯温水过来一点点喂给她喝。“好些了吗江江?”蟑螂并不知道自己狂飙的速度让从不晕车的江云青狠狠体验了一把什么叫看东西都重影。 “别杀人。”江云青缓了半天,想起最重要的事情没和蟑螂说清楚。她和蟑螂之间的事情,不应该扯上别人的性命。 蟑螂别过头去不接话,显然不乐意。 “不是因为是陆启明,我和他没关系,也不喜欢他。但你不能杀人,明白嘛?”她抬手轻捏蟑螂的耳朵,放软了语气。 “因为我会陪着你的,小蟑螂。怀孕也没关系。”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走到明明彼此挂念,却相见无言。 我不指望你违背你的本性,我也很期待我们会生出什么样的小怪物,或者说小怪物们。 因为你比所有人类都要更好,连我都羡慕你。 蟑螂不敢置信地转头,从她的眼睛中读到了她没有说出的那些话。“可是,江江叫我滚……”他真想再抽自己一耳光,这时候还说这句话干什么?可他就是控制不住。 所以在江云青说话之前,他俯身堵住了她的唇瓣,衣物在他手中轻而易举地撕裂,江云青再度被蟑螂捉住手腕制在身下。 他不走,她也别想逃。 —————————————————————— 首先,不会有孩子。 其次,不会有小怪物也不会有小怪物们。 别的我不能说,over。 038——打你就打你 江云青想要开口说话,她想为那句话道歉,她想告诉他那只是她口不择言的气话。“别生我的气好吗?我不是那个意思。”热烈的吻让她的话含混不清,在她唇瓣开合之际急切地想要找到她的舌尖一同纠缠。 “嘶……”江云青的舌侧被蟑螂不小心咬破,锐利的尖牙让血珠滴滴从伤口流出来,疼得她边皱眉头边找到床边小柜子里的小镜子看情况。 “等等江江。”蟑螂也尝到了她鲜血的味道,从她身上游移的双手马上抬起来,一只轻轻掐住了她的脸颊示意她张嘴,另一只手夹住她的舌尖慢慢向外拉,直到把受伤的位置露在外面。 江云青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紧接着就看到他垂着眼睫,极小心地探出舌头舔过她的伤口。她在小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眨眼的时间就再也找不到任何破口。 蟑螂却没有松开夹着她舌尖的手指,就着这个姿势让江云青在小镜子里看着他怎样勾缠她,隐在嘴里的舌吻不觉得如何,看见他是怎样慢条斯理地用舔舐过她的舌面,再松开手指趁她缩回舌尖的时候紧跟着探入她的口中是完全不同的体验。她不知道是自己本来就在接吻一路上赢不过他,还是被镜中的景象吸引了心神。原来自己的唇瓣在他的吮吻中会是那样殷红抓人的好颜色,被他轻轻吮咬的时候像两瓣果冻一样,被松开的时候还会微微颤动。 “江江喜欢看自己被我亲?”蟑螂攥住她拿着镜子的手腕,环在了自己的脖子后面。江云青愣愣地跟着镜子把视线落在他脸上,又在他漆黑的双眼中看见了自己。“江江怎么了?在想什么?”蟑螂觉得江云青的状态尤其迷糊,不是以往的意乱情迷,而是另有打算的犹豫。 “我在想……”江云青贴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让蟑螂心跳加速的话:“这次我想在上面。” 蟑螂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之前就已经心跳如擂鼓,要是他的血液有颜色,一定已经满脸通红。“嗯?”现在换他不知道说什么,用气音向江云青求证刚刚不是他的幻想。 江云青没费什么力气就把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小蟑螂推翻在床上,她的头发带着自来卷,随着她的动作一抖一抖,不知为什么让他想起了无数只蝴蝶颤动翅膀的画面。她真美,她好像也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有多美,。他的江江一丝不挂,每一寸肌肤都在他的眼中发着光。他心甘情愿被她用那只几小时前狠狠抽过他耳光的纤细右手按着胸膛,即使这点力气对他来说微不足道,却能够让无数只蝴蝶在他血液里扇动翅膀。 他看见她笑了,是那个他每次看见就想要把她搂进怀里亲个没完的得意笑容。他的神明清楚地知道他的崇拜,因为她的每一轮光圈都有他的敬献。他想伸出手去触摸她的真实,想知道这样的仰视是否能够换来贴近她温暖肌肤的一瞬。但她半跪起身移到了他的丑陋虫身旁边。 “嗯?”他似乎只会说这一个无意义的音节了,因为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无法接受自己那畸形的虫身。所以他不假思索地把自己的身体挪得离江江远一些,美人不应该靠坐在狰狞的虫尾和节肢旁。 “躲什么?不是说了这次我要在上面?”江云青抽了一下他缩到一旁的身子,吓得他马上挪了回来。 “江江为什么总打我……”蟑螂小声比比了一句,虽然对于他而言连痒都算不上,但是他似乎已经形成了某种条件反射,只要江江瞪眼睛或者打他一下,他就什么反抗的心思都不敢有,只能乖乖听话。 “噗嗤!”江云青听见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笑出了一声,又假装凶他:“打你怎么了?谁让你还缩着不露出来,还等我动手吗?” 蟑螂眨眨眼睛:“嗯?”没听懂。 江云青有些尴尬,但是不想说那么直白,只是曲起手指敲了敲他藏着性器的腹节。“快点。” “这……这是不是有点太快了……”蟑螂双手十指交叉握在胸前,另外四只虫足也规规矩矩缩在身侧:“江江这么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是这样,本来他是很有兴致的,但是咬到江江那么一打岔,他也没彻底被欲望冲昏头脑。昆虫的身体本就和人类不一样,他的性器又没有暴露在外,没什么被盯着看的羞耻感,反而像是江云青在强迫纯情虫做不好的事情。 “小蟑螂,我衣服都被你撕干净了,你说你硬不起来?”江云青脸色一个没挂住,又是一拳头抡在他身上。……该死的,她真的不是什么家暴狂魔,怎么就控制不住想打他的冲动呢?但是打都打了,她都那么主动了,难道这事就算了? 江云青一伸手就找到了小蟑螂的性器,只是从腹甲缝隙之间拉出来就让小蟑螂全身发颤,他马上就在江云青手心中硬得发疼,羞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不是说太快了,不好意思吗?”江云青弹了一下他的柱头,听见他的隐忍的闷哼声很想继续欺负他。“昨天晚上怎么变的,再变一个让我看看。” 江云青忘了她能欺负小蟑螂只是因为他让着她,还忘了好奇心会害死猫的道理。小蟑螂求她不要逼他的时候她没有在意,还恶趣味的又弹了几下他的性器。最后,憋红了眼的蟑螂如她所愿,让她亲眼看到了如昨晚一样因为大量的精液而膨大的性器的时候,反而是江云青被吓到向旁边挪了身子。 这样的性器,昨晚真的进入了她的身体里吗?她不敢相信,也不敢继续。 完全没有刚刚挑逗小蟑螂的自信。 小蟑螂忍得实在受不了,起身把想要逃跑的江云青扑在床上,江云青扭着身子奋力挣扎:“放开我!求你了求你了,那么大不行的,我不要,你变回去好不好……” “听话江江,没事的,昨晚不是都做过了吗?别怕,我不会伤到你的。把腿张开。”但他的虫足用和诱哄的话完全不符的粗暴扳开了江云青想要夹紧的双腿,第二对辅足甚至直接插进了江云青的穴口,将哭泣不停的花穴小口向左右拉开,让自己的粗大到不可思议的性器不客气地插了进去。 江云青被他插入的瞬间就再也没有力气反抗,交合过不知道多少次的身体早就被蟑螂的体液一点点改造成最能适应蟑螂身体的模式,哪怕她根本就不知道这样的转变是何时发生的。 不要深思,也没有办法深思这一切是怎样顺理成章又是怎样的难以置信,因为她沉浸在无法停止的浪潮般的舒爽之中,除了热切地迎合他的身体之外,再想不到其他。 039——阴险人类 身处漩涡之中的人总是在发现自己无法挣脱的时候才会真正察觉,江云青或许已经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她更明白是自己主动从人世的岸上离开,一步一步沦陷在未知的涡流之中。 谁的爱都不纯粹,江云青要的是服从,是安全,是他的离不开。但这世上怎么会有生物会心甘情愿地被驯养,再温驯的宠物也有伤人的时候。可是这样的危险才最让人着迷,蟑螂没有掩藏的那些让江云青恐惧不已的昆虫法则,远比人类埋藏在谎言之后的算计更让她放心。 江云青的斯德哥尔摩症状体现在,她会无底线地包容蟑螂非人的那一面,甚至为了保护他不惜做任何事。她本来就是病人,只不过蟑螂是那个畸形的,却又符合她的所有要求的伴侣。 当蟑螂的虫腹节节收缩颤抖,濒临释放之前发出的虫鸣声和身体恐怖的“咯咯”声,已经不能让江云青再意识到她在与一个非人生物交合,而是迷恋。 病了,她病了。堕落是自残,痛苦是快感。什么为她而来,什么永远都不会离开,她只当是过耳的风,谁会相信情话相信一辈子。 她只相信,他离开她就活不了。所以要驯服他的灵魂,她的筹码就是她的身体。她本就不在乎这副身体,这真是……无本万利的买卖。 给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放在心上的甜头,换他的死心塌地。 所以当小腹再次因为过度充盈了他的液体而微微鼓胀的时候,除了还在余韵中敏感到碰不得的身体感受之外,她的心也获得了只有把竞争对手挤兑出局甚至破产时的征服感。 蟑螂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把她抱住,几对虫足仔细避开她的腹部缠住她的身子,虽然沉默,触须却故意垂在她眼前吸引她的关注。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给现在的气氛再加一把火。“好像……”她一边说一边把蟑螂在她胸前不老实的手拉下来放在小腹上,“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 “江江想象的是什么样子?”蟑螂的心瞬间就提了起来,忐忑地让她继续说。 江云青不会把梦告诉他:“你见过人类怀孕吗?” “见过,你们的肚子会慢慢变大,大概这么大?”蟑螂双手比划了一下。 “所以我实在想象不出来,我的肚子会变成什么样子。你看,它现在还是软软的。或许我不会像人类一样,而是像蟑螂一样……” 她转过脸贴在他嘴唇上一字一字地说:“……产,卵,呢?” “江江,求你别这么说,别说那个词。”蟑螂闭上眼啜吻她,虔诚近乎祈求:“那是下等生物才会用的词语,你这样说,我只会觉得我罪孽深重。”他不想听到那些用在昆虫上的词出现在江江口中,不想去深想这些词意味着的画面。 虫子,恶心的蟑螂,全天下蟑螂都死绝吧,太恶心了。 被人类如此深恶痛绝的物种,怎么能和江江沾上一点关系呢? “你是不是又在钻牛角尖了?” “小傻瓜,别这么讨厌你自己,不然我怎么喜欢你呢?”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像人类一样怀孕也好,像昆虫一样产卵也罢,虽然我们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但是我都不怕。” “要是害怕,我们刚刚又算什么呢?” “别胡思乱想,小蟑螂,我不信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欲望得到满足之后的小蟑螂再好哄不过,现在他终于相信江江会悦纳他的一切,包括永远都甩不掉的肮脏虫欲。“可是江江……我也好想当一个人啊,我不想让你为我退让牺牲这么多,我……”她可以对他生气的,这样他还能好过一些,但她没有,让他无地自容。 “如果你是人?”江云青摇摇头,“那你连接近我的机会都没有,第一天你就会被我叫警察来抓走。” “真的吗?” “当然了,不骗你。”她不会说“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喜欢”这种蠢话,他必须先跪在她面前,她才能施舍一丝善良。只有在她知道自己能够一念让其生,一念让其死的时候,才能想起什么是悲悯。 “那江江也不喜欢陆启明吗?”他鼓起勇气问出了这个问题。 “不喜欢。”江云青无奈笑了笑,抬手抓住他高兴地颤动起来的触须晃来晃去。“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个人的,但是他只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算得上朋友的人吧。很多年没联系了,昨天晚上碰见了。” “为什么他喜欢你呢?” “喂,难道会有人不喜欢我吗?”江云青掐住他的鼻子说了句自夸的话。没想到小蟑螂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没错,谁都会喜欢江江。” 反而是江云青被他的认真臊到有些脸红,岔开话题:“所以你想说说为什么你知道陆启明的事吗?” 蟑螂自然已经想好了糊弄过去的理由:“我听到江江和他打电话了,而且江江去卫生间的时候我偷看了江江的手机,对不起……” “想也是这样。”江云青点点头,不意外他的回答,因为她也是这样猜的。“下次别自己乱想了,我没有什么瞒着你的事,想不通或者不开心就直接问我啊。” 她趴在蟑螂胸前,小声说完最后一句话:“我不想再和你吵架了。” “再也不会了,江江。”蟑螂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还是让江江伤心了。 圆圆收到青青姐的消息的时候,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不过她又想起好像答应了对门那个姓赵的明天晚上要陪他去干什么来着?反正她要放他鸽子了。 消息才发出去没多久,门就被“咚咚”敲响。赵远东穿着睡衣拖鞋,攥着手机站在圆圆门外生气地等她给他一个说法。“何圆!你开门!不是说好了明天晚上带你去兜风,你凭什么放我鸽子!” 圆圆打开大门掐着腰和他叫板:“怎么了!你要死啊喊这么大声!你不就是买了个破车要上街显摆吗?你自己去呗,青青姐明晚找我吃饭呢,我没空陪你了!” “你!”赵远东被她一口气堵了回去,“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等圆圆白了他一眼要关门的时候赶紧把着门不让她关。 “你干吗?我要关门了!”圆圆拉不动门,伸手推他,但被他抓住手腕拉到怀里,整个人被他有力的手臂夹住一气呵成地带到他的家里。 “你别跑,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你怎么老是这么烦我啊。”赵远东挡在圆圆面前不让她走,他难得说句软话,圆圆不好意思再骂他。 “那你要干什么啊,好不容易周六,我还想再躺一会呢。” “嘿嘿,不干什么,你在我家陪我玩一天行不行,或者我陪你也行,反正放假嘛,咱们一块儿呗?” “那我要吃好吃的,你请我。”圆圆想了想的确是自己放他鸽子理亏,他的要求也不过分。 “行行行,我全包。”赵远东眉开眼笑,在家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比外面的油头顺眼多了,圆圆一个没忍住就呼噜了一把,又赶紧收回手转身去他客厅沙发上坐好。 赵远东要是有尾巴早就摇成直升飞机,高高兴兴哼着小调去给圆圆拿饮料。 “赵远东,你给我闭嘴,难听死了!” 040——赴约 “哎哎哎,你等会我,走那么快干吗?”赵远东跟在圆圆身后一句接着一句,烦得她理都不想理他。“我去吃饭你跟着干什么,烦不烦啊?” “我不是想送你吗?你去那么早,这还不到六点,你急什么啊……”被吼了的赵远东还是紧跟在圆圆身后,锲而不舍地想去拉她的手,好不容易勾上她的手指却又被她甩开。 “赵远东,你别跟我在这拉拉扯扯,让人看见多不好。我不用你送,我得去等青青姐。”圆圆站住,双手抱着胳膊不赞同地看着他,用眼神示意他回去。 “又是江云青……”赵远东泄了气一般低下头,刘海落下来遮住了眼睛中的黯然。“我也想对你好一点啊,可你总得给我机会吧,这都多少次你因为她的事放我鸽子了……” “昨天不是陪你玩游戏了吗?”圆圆瞪圆了眼睛,像只气鼓鼓的小鱼一样反对他的无端指责:“你管天管地还管我见青青姐了?你委屈什么呢?” “那你亲我一口呗?”赵远东一招不行开始胡搅蛮缠:“亲我一口我就让你走,绝对不耽误你,我保证。” “你!”你他妈还要不要脸? 圆圆忍着骂他的冲动,告诫自己要心平气和,要像青青姐一样温柔端庄,但是赵远东拉着她的胳膊就是不让她走,她就要说脏话的时候,听到了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圆圆?小赵总?” 江云青给圆圆发消息说要来接她,圆圆本来想去小区门口等她的,没想到被赵远东绊住还被青青姐撞见她和他拉扯。小姑娘不敢回头,拼命想把他甩开。但赵远东瞟了一眼江云青,不仅不放,还低下头凑近圆圆说:“你怕什么,她又不是你妈,咱们又不是早恋。” “快放开我!赵远东!”江云青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圆圆快急哭了。 “你还没亲我呢。”赵远东咄咄逼人。 “求你了,晚上行不行,等我回来再说,你先松开!” “那就晚上。”赵远东痛快地松手,圆圆赶紧跑到江云青身后。江云青拍了拍她挽着自己胳膊的手,问道:“怎么回事?他欺负你了?” “江小姐,”赵远东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双手环胸,“我可没欺负你家小秘书,不信你问她。”眼神和圆圆交汇,明晃晃说着你要是告状我就把咱们俩的事都告诉江云青。 “没有,咱们先走吧青青姐。”圆圆还没从刚才的惊慌里缓过来,像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紧紧靠在江云青身后,拉着她要走。江云青只好和赵远东告了别,带她坐到车上。 “喝点水。”江云青汇入车流,等到圆圆放松了一些之后,还是没忍住开了口:“不打算和我说实话吗?上次你可没说和赵远东已经到了这份上。” “唉呀,你不是都看见了嘛,”圆圆嘟了嘟嘴,一脸不高兴:“明明是他拉着我不让我走的,他烦死人了。” “可你不也喜欢他吗?”江云青挂着笑趁着红灯掐了掐她胳膊上的软肉。“我又不瞎,你根本没你说的那么烦他。”赵远东刚刚那出和不想让她出门的小蟑螂如出一辙,嘴上说的话和脸上的表情全都算不得数,本质上都是耍赖想多让她留一会。 她和圆圆这么多年,远比亲姐妹还要亲密,甚至有些时候她会把圆圆当自己的半个孩子一样去担忧疼爱。倒不是她期望圆圆结婚生子,而是希望她能体验更好更丰富的人生,不要因为以前的经历一辈子都陷在对亲密关系的恐惧厌恶之中。以后不开心可以分手,但是何必因为别人的过错拒绝一个喜欢她的人呢? “姐姐……”圆圆揪着裙子上的飘带挣扎了半天,说:“我有点害怕……”坐在副驾驶上看不见江云青的神色,却能听见她的回应,圆圆觉得有些话说出来没那么困难了:“我脾气又差又不浪漫,除了钱我什么都不喜欢,他怎么会喜欢我这么俗的人。只不过因为之前我骂他乱规划差点影响了咱们的合作,最后项目成了让他在他爸面前好好长了次脸,他就觉得我帮了他?觉得我有趣了?姐姐,我不信他能喜欢我多久。” “没人知道喜欢能保持多久的。”江云青揉了揉她软软的发顶,满心都是怜爱。“我们圆圆是最好的姑娘,永远会有人喜欢你。要是他哪天不喜欢你了,你就把他踹了呗。什么时候你都开始患得患失了,还说你对他没感觉?” “姐姐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已经和过去没有关系了,何圆就是何圆,人生才刚刚开始,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所以别怕。” “嗯……”圆圆伸手过去,噙着眼泪握住了她的手。 “补妆的东西在我包里,小花猫。”真好,她再也不要见到那个缩成一团,连眼泪都不会掉的瘦巴巴的小丫头了。 “小云青,你终于来了,我这就让他们上菜,你看看还有什么想吃的?这位就是何圆小姐吧,幸会,我是陆启明。”等待许久的陆启明一见服务生将江云青和何圆引了进来就难掩激动地站了起来。他太期待这次见面了,满脑子都在回想曾经和江云青的相处,丝毫没觉得她面上淡淡,礼貌而疏离。 “圆圆你看,还有什么想吃的,别客气。”江云青把菜单递给她,怕她觉得尴尬。 “谢谢陆总和青青姐啦。”圆圆看出陆启明看江云青的眼神不一般,自觉翻看起菜单和服务生偶尔聊几句。 “其实我上次就想说,你一点都没变。我那时候就想象过你长大之后的样子……只是我没想到我们会隔了这么久才见面。”陆启明斟酌着措辞,哪怕打了两天的腹稿,说话时还是磕磕绊绊,半点不见以前从容。连服务生都偷偷侧目,没想到大老板私下里竟然是这样的不善言辞。 “是啊,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呢。”江云青却半点没留余地,明明微笑着,眼中却毫无感情。和每一次他想拉进关系时候的感觉一模一样,无论他离她有多近,都被她一个眼神就拒之千里。 041——爱人 一只不起眼的飞蛾藏在墙纸上的黑色方格上,蟑螂紧盯着江云青和陆启明。嫉妒和不忿如同钻入脑中的寄生虫一样让他焦躁不安,答应过江云青不杀人的承诺在陆启明熟稔地叫她“小云青”的时候就濒临破碎,陆启明凭什么! 江云青或许明白小蟑螂的不安和对陆启明的敌意,但她永远都不会真正对这种独占欲和毁灭欲感同身受。他的爱没那么无私,他更不是只要能看着江云青过得好就都无所谓的圣人。单单是想到,如果他没有出现在江云青身边,如果他晚了几年,是不是江云青就会在某一天接受陆启明这种人的示好?一旦她体验过人类之间的感情,他这只蟑螂又算什么。 怪物。阴沟里的,在黑暗里蝇营狗苟的,想要把活在光明之下的她拉下神坛的怪物。只要江云青今晚流露出一丝一毫,哪怕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对往事的眷恋,陆启明都不会见到明天的太阳。他不会允许江云青在同类身上发现优点的,她只能永远看着他,由他满足她对成人世界的所有幻想,让她只会爱着世界上独一无二畸形的他,然后对可以存在于阳光里的感情不屑一顾。 “我会蒙住你的眼睛,捂住你的耳朵,让你只能嗅到我腐烂灵魂的气息,然后用满是毒汁的嘴唇吻你,告诉你这是世界上最甜蜜的味道。 阳光太热,不要;花朵太臭,不要;还有微风,也不要。你喜欢的,都不好。只有我,只有我才是最好。” 哪怕他总是会担心自己做得不够好,只要没有比较,他就是江云青身边唯一的赢家。 比他更好的人,就杀掉。 陆启明面上一哂,再能说会道的嘴巴也只能干瘪地说:“怎么会呢……你又开玩笑。” 气氛有些微妙,圆圆起身说要去洗手间,顺便拉走了好奇心旺盛的服务生。 包间里只剩江云青和陆启明,以及藏在墙上的蛾子。 “当年我就说过,我对你没有除了朋友之外的感觉,是你一直不信。实话说,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前几个月过世,我大概也不会再搬回这边住。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不信你还对我念念不忘,如果你想证明你比当年更好,想从我这里证明我当年做错了,那很抱歉,我还是一样的答案。”江云青垂眸看着桌子,一股脑把话说完。 “我又让你不开心了吗?”陆启明沉默几息,仿佛还是跟在江云青身后把她逼急了被她冷着脸拒绝时候的假装不在意。真奇怪,好像身边的人和事来来回回都在年岁里变了模样,连他都觉得自己不会再那么冲动了,但江云青,似乎从那时起就一直是这个性格,只是和她说着话,就觉得什么都没有变过。 “没有,你请我吃饭我挺高兴的,要不然怎么还特意带上圆圆一起蹭你的饭。”江云青自然察觉到了陆启明的消沉,她也不想让他多难堪。但是蟑螂在高处看得清清楚楚,陆启明绷紧了脊背,只因为她放缓的一句话。 “为什么删掉我,这个总可以问吧?”陆启明好像只是在随口问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除了蟑螂和他自己,谁都不知道这个答案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这个问题也是支撑陆启明许多年的念想。总要厌烦他到了极点,她才会删他的不是吗?厌烦之前,或许存在过容忍,存在过关注,存在过可能的不讨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想法和蟑螂很像,哪怕被她剔除出她的生命,也怀着虚幻的妄想,觉得至少从她的生命中留下过痕迹。 换成别人,再见的时候陆启明或许会放下执念,发现自己一直不甘心的人只是存在于过去的时空,时间早已经走出了好远。可是江云青却是立在原地的树,只要去向她身旁,他就能回到任何他经历过的时间,把遗憾都补全。 “我把你删了?”江云青眨眨眼睛疑惑不解,甚至还拿出手机看了看通讯录。“真的没有了。好奇怪,可能是误操作?你知道为什么不把我加回来啊?” “我以为是……”算了。陆启明摇摇头,咽回了自己听起来都自作多情的话。至少别再像以前一样唱独角戏,她都不在乎,说出来只会让自己难堪。“既然是误会,那你能把我加回来吗?” “可以。”江云青欣然点头,趴在墙上的蛾子骤然飞起,在天花板上乱撞一通。 “不过我得告诉你,我有爱人了。”江云青一边通过好友申请,一边想到小蟑螂的反应,露出了一个微笑。“所以,陆大哥,咱们还是朋友?” 那只不起眼的蛾子顺着墙边掉在了地上,一动不动死了一样,又突然摇摇摆摆地向江云青的方向直直飞去,却在要飞到近前的时候被陆启明一把捏死。 ——“陆启明!陆启明!你别打了!” ——“衣服都能打烂,你可真是我大哥。” ——“陆启明,陆大哥,我拜托你,别跟着我了,你家又不在这边。” 回忆的画面重迭,冷冷清清的小姑娘偏偏一身硬气,翘课爬墙比他还利索,而且讲义气从不和老师撒谎说是他把她带坏。好像她一直把他当朋友,是他把她和他的友情毁掉了。他明白,这个好久好久都没有从她口中说出来的称呼,就是彻底的告别了。 “咱们当然是朋友,好哥们儿。”哪怕再不想承认,再以为自己还有机会,也都该放弃了。“可惜了,你恐怕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帅的人了。你男朋友一定没我帅吧?”他想去洗把脸清醒一下,好让心脏不会像现在这样抽空一样的疼。 “他很好看,我很爱他。而且他不是男朋友,是爱人。”江云青认真纠正他的用词,谁都没发现那只落在地上的蛾子垂死之际扭了扭身子,最后把头朝向了江云青的方向。 蟑螂的意识从那只死去的蛾子身上回到身体里。 他倒在地上说不出话来,江云青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萦绕,他抓挠着自己的前胸和脖子,像是有无数只蝴蝶要从身体里飞出来。 “我有爱人了。” “他很好看。” “是爱人。” 他大口大口呼吸着,只觉得空气稀薄,眼前晕眩,只有无声呼喊着一个名字能让他不会被失速的心跳和没顶的幸福刺激到失去神智。 “江江,江江……”他好想让她抱着他,在他耳边再说一次,再说千千万万次。 042——去哪? 家中一片黑暗,没有江江在家的时候他从来都不需要开灯。不过今晚,他第一次在江江没有回家的时候将家里的灯光一盏盏点亮,站直身体一步一步走过每一间屋子,他不再想着去窥探江江的饭局了,或许自己以后都再也用不到这个能力了。 首先要搬空江江的小卧室的床底,然后把沙发前面的茶几挪到旁边,把地毯铺在沙发前面,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造,他的身型和生活习惯本来就和按照人类生活动线设计的家里不太相合。以前他总是尽量去适应江江的家,不想也不敢改动什么,也从来没有说过厨房的操作台太矮,客厅的吊灯会烫到他的触须这些事情。他缩在自己的壳子里太久,小心翼翼地学着在人类中生存,只怕太多的昆虫习性会让江江有朝一日对他失望。 不怕了,现在不怕了。她和他会有长长久久的以后,整间房子都是他要让江江迷恋上的小窝。 “我回来啦。给你带了好多好吃的!”江云青开门进来,有些意外地看着改动了不少家具的家里。“怎么了,大扫除了吗?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一起呀?” 蟑螂一盏一盏关掉家里的灯光,一根食指竖在唇前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牵着满脸疑惑的江云青走到阳台:“闭上眼睛,江江。” 江云青含着笑乖乖闭上眼睛,不知道他要搞什么花招。蟑螂用辅足穿过她的腋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打开窗户闪身一跳,一手接过江云青吓得松开的包装袋,一手捂住了她想要惊呼的嘴唇。背上的翅膀呼啦啦展开,瞬间就飞上了地上的人看不到的高空。上弦月没有暴露他的行踪,却足够让江云青回神之后看见他眼中的缱绻,以及从他颈侧看见漫天星斗。 “带你去个地方。”蟑螂双腿勾住江云青,稳稳地抱着江云青向一个方向横飞而去。 “你胆子也太大了。”江云青从夜空中久久不能移开视线,后知后觉担心起被发现的事情。“你就不怕被人看见吗?什么地方一定要现在去?”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放心,月光不亮,我们不会被看见的。”蟑螂一边飞,一边低头在她颈侧轻轻咬了一口,江云青想躲开又怕从他怀里挣出去,连忙求饶:“诶呀,痒痒,别闹。” “怕什么,我又不会让你掉下去。”蟑螂闭着眼睛都能飞得稳稳当当,密密的亲吻落下来,恍惚间让江云青不知道眼前的是星河还是他闪亮的眼睛。夜风猎猎,她却被唇齿间的火热吻得浑身发软,身下不是柔软的床也不是坚实的大地,而是夜晚的空气,只有他的手臂和虫足才能让她依靠。“你今天晚上好像,很高兴?”她抚摸他的脸,不需要看他的触须也能感受到他的情绪。 “很高兴。”他把她往怀里搂紧了一些,生怕飞行时劈开的夜风吹到她。“你知道我有多高兴,高兴到想在天上和江江做爱呢。” “不行!” “放心江江,我不会的,别认真嘛。” “……你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的。” “哈哈哈,江江是在夸我吗?本来我没有真的想在这时候和你做,难道……江江想吗?”蟑螂侧头在她耳廓吹气,还侵略性地咬住她的耳垂吮了一口。 江云青生气又无可奈何,只能岔开话题:“什么时候到啊?” “别急,忍一忍。很快就到。”蟑螂以为她觉得这个姿势不舒服,又加快了飞行速度。 终于,他找到了那个山口,抱着江云青缓缓落在了一片山岩前。 “马上到了。”蟑螂横抱着江云青,侧身进了一个不起眼的石缝,又在一片漆黑之中走了不知道多远,直到江云青感觉到了热气,听见了水流声。 “什么地方呀?我有点害怕。”江云青环着蟑螂的脖子缩了缩腿,黑暗让她不安,她想完全贴在蟑螂身上。 蟑螂不知用了什么方法点亮了烛台,江云青惊讶地发现青铜烛台上满是繁复的花纹,她不太懂,但这里却让她觉得熟悉,似乎这样的烛光她在哪里见过。 这间石室中央是一个温泉池,蟑螂把她和袋子放在池边,自己在池子里翻滚了好几下才湿漉漉地趴在江云青旁边,眼中满是期待,他在等她脱衣入水。 “你怎么直接进去了?我记得你不喜欢泡澡的呀?”摇曳的烛火显得蟑螂的漆黑眼眸格外幽深,本来习以为常的共浴却让她现在有些羞涩,连解开纽扣的动作都不像往日利索。 “这个地方不一样,我就是在这里醒来发现自己有了现在的身体的。”嘴上认真地回答江云青胡乱问的问题,一根触须却急不可耐地从江云青半天才解开一个纽扣缝隙之间伸了进去,穿进她的内衣找到了乳尖所在,在整洁的衬衫里面行着让江云青面红耳赤的动作。 偏偏他趴在池边只是仰头看着她,也不催她,也不急着上手拉她。灵活的触须坚硬又有些凸起,细细一根几下就让她敏感的乳尖变硬。她哆嗦着手解开纽扣脱掉上衣,以为他会停下,但那根触须又沿着小腹想要继续向下探,被她赶紧揪出来。 “干什么?”她色厉内荏瞪他。 蟑螂从没到他胸前的水中站起来,捉着她的脚腕把她的高跟鞋一只一只脱下来扔到一旁,然后抓着她穿着裤子的腿没进水里。 “江江不要穿这条裤子了,好不好?”温热的水让江云青隔着裤子都感觉到了舒服,只是裸露的明明是上半身,她双臂环胸挡住春光,听见他继续说:“江江去见了讨厌的人,以后都不要见他了。” 其实是,他在那只偷听的蛾子身上快死掉的时候,看见起身的陆启明碰到了江江的裤脚。 “应该不会了,出门的时候不是都答应你了,这大概是最后一面呢。”江云青收了收腿,想把沾湿的裤子脱掉。蟑螂握着她的小腿抬头看她:“对,江江答应我了。但是我还是想把这条裤子毁掉,我不喜欢它。” “嘶啦……”裂口慢慢被他延伸到腿根,湿淋淋的破布被扔上池边,彻底一丝不挂的江云青被蟑螂拉进了池水之中。 043——水流 没有人没有期待过浪漫吧。 看见漂亮的天空,见到美丽的景色,谁会不想分享给爱侣呢?哪怕是一个未曾去过的餐厅,或者是意料之外的见面,都能让相爱中的人开心好久。 只是蟑螂难以离开家里,江云青倒也不是非要他冒着暴露的风险给她准备什么浪漫。只不过能不能和有没有是一回事,她不能说她不想要。 就像那天在公园里一个人坐了很久,看到人群的喧闹,总是会有些羡慕的。羡慕那些人能够无所顾忌地走在大庭广众之下,而蟑螂只能被困在房间里,压抑天性等待她回去。 烛火照不到水深的黑暗,本就庞大的蟑螂在水中更加无法分辨身体的边界,似乎他就是黑暗凝结出的化身。江云青的双腿被架在他的肩膀上,水流被他的动作惊扰,一波一波地冲击着娇嫩的腿心。现在江云青明白为什么小蟑螂不在家里泡澡了,他每动一下就会引起水下的扰动,震荡着掠过她的身体,即使没有碰到她,也清清楚楚地显示着他的存在。 “这是我所有的秘密了。”蟑螂的整个身体都没在水中,水面上只剩他的脸。江云青被他托着,腰部以上还能勉强靠在池壁上。“这个世界上,除了江江身边,还能容下我的地方就是这里了。以后这也是江江的家了。” 他的两根大拇指戳进了江云青的花穴,被分开缝隙之后温水争先恐后地涌进去,烫得她低叫一声,双手向后扣着池边怕自己歪进水里。“我听电视上说,爱人之间,要毫无保留。我有的所有东西都是江江的,所以,我是江江的爱人吗?” “你想听我说好听的话?”江云青抵抗着水流带来的情欲,喘息着问他。 “我想听江江说实话。”蟑螂的眼睛闪闪发亮,仰脸看向她的时候好像水中精怪,不回答他的问题便永不罢休。 “那你不能这样,不能一边诱惑我,一边问这种问题,知道吗?”比裸裎相见还羞耻的就是连隐秘之处都被他的手指插入,她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时候分清情和欲呢? 回答她的是嘴唇吮吸花核和舌头搅进小穴之中时带起的水声,蟑螂好像不用呼吸一样完全浸没在水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舔吻取悦她的身体,让她分不清水流和唇瓣的区别。“唔……啊……”空旷的石室只有她的呻吟声回响,水下不知道能被听见多少。 被他的舌尖刺激到泄身之后,蟑螂从水里探出头来,放下她的双腿把她拥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回神。“江江怎么又忘了。”他低低笑着,拨动她散在水中的发丝提醒她:“每一次你想让我停下来,我都不会听的。” “别用这种事和我谈条件,江江,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想操你。要不要打个赌,今晚我会让你一边哭一边说爱我?” 江云青一个激灵,想起了很多不忍回首的夜晚和白天。藕臂绕上他的脖颈,她主动啜吻他的脸颊上的水珠,换上甜腻的嗓音求他:“你当然是我的爱人啊,这还用说吗?我已经彻底让陆启明死心了,以后可以不吃他的醋了?” 如愿以偿听见江江亲口承认她和他的关系的蟑螂吻住她的唇瓣探入,江云青捧着他的脸身子紧贴着他,柔软的胸部在他身上挤成两团,他还嫌不够紧密地搂着她的纤腰扣在自己身上,让她的上半身向后仰着,任他采撷。 “可以吗,江江?”虫尾在水下摆动,早就露出体外的性器偷偷蹭着她的脚踝和小腿。他放开她的唇瓣之后一边喘息一边吻着她的耳垂,虔诚又放荡,“想要你,可以吗,让我操你,求你……好香,江江好香……” 水汽让身体的味道蒸腾,倒是蟑螂被信息素的影响更深。江云青才分开双腿他就急急地把硕大的虫尾挤了进来。来不及分泌更多精液让性器变得更粗大,他斜靠在池边用一对虫足夹在江云青的胯上,用虫尾从下而上将肉棒插进了江云青的花穴之中。 以江云青为中心散开了一圈又一圈无序的涟漪,要不是蟑螂的虫足护着她,她早就被他操弄到东倒西歪呛了好几口水。但这样的情况又好到哪里去呢,没有床,只有被抖动的虫尾搅乱的水流,她的呻吟和她的渴求,还有她的高潮,全都被一臂之隔的蟑螂听得一清二楚,仔仔细细看在眼里。最温柔的水流和最粗暴的交合让她快要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好像已经和温水融为一体,一样被他的抽插弄散了架。 直到蟑螂的性器慢慢在她的花穴之中膨胀起来,她才知道刚刚只是序曲。“不行,不行的,太大了我受不住的……”她哭着求他从花穴之中退出去,想要用已经无力的双腿从他身上下来。但是更加膨大的柱头卡在花穴最深处,才一动作,江云青就觉得整个小腹都要被牵动,真空感瞬间将她全身送上云端,一股热流喷在蟑螂虫腹上,她尖叫一声就像坐不稳的娃娃一样向前软倒。 “忍忍江江,很快就好了。”蟑螂赶紧托住了她避免她呛水,但想要将精子包留在江江体内就必须让她忍受一下。可是江江被持续不断的高潮刺激到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水中,甚至只能张大嘴巴才能像渴水的鱼一样保持呼吸。“混蛋,蟑螂是大混蛋!”她一遍遍控诉他,却阻止不了他扶着她的腰将那狰狞的性器在她身体里呈送。 “不要,啊,我不要了……不要做了……”江云青眼眶通红,但蟑螂还是把她按在自己身上一点一点放大着抽插的动作。“忍一忍,很快,呃……”压抑的吼声表明他的忍耐和欲望,花心终于被他磨蹭开了一些,江云青的上半身完全失去了力气,下身却遵从本能尽可能地叉开双腿把自己贴在他的性器根部。沦陷,理智完全沦陷。她不需要知道自己是谁,这里又是哪里,她只要高潮继续,最好能被操到不需要醒过来。 江云青不知道自己的恍惚持续了多久,只知道最终几乎让她窒息的快感来临时,有一大股似乎是液体的东西挤进了身体最深处,又粘稠到哪怕被操开的花心合拢之后,那些液体也没有要流出的迹象。 在被蟑螂放在一张石床上的时候,江云青短暂地清醒了一下。 “我认识这里……” 044——“受孕” 江云青睡得并不安稳,一方面是因为平且坚硬的石床哪怕铺上毯子也比不上家里的床垫,另一方面是意识到自己的梦有可能真的和现实有关联让她无法彻底安心。蟑螂看到她不时蹙起的眉头,还是把她抱在自己身上,像第一次那样慢慢摇啊摇。 他也有同样的熟悉感,似乎江云青并不是第一次被他带到这里。他觉得这个想法实在荒谬,一边拍着她的背脊一边排开这些无聊的念头。 她和他做了同一个梦。 那个梦里,爱欲充满了血腥。小腹隆起的江云青无法忍受日复一日暗无天日的生活,用烛台从石床上敲下了一块尖锐的石块,在蟑螂又一次毫无防备地贴在她肚腹上的时候刺进了他的小腹。 粗糙的石块并没能捅进多深,江云青的手掌也因为用力而磨出了血。蟑螂并不反抗,透明的液体从小腹上的伤口流出,他丝毫不在意自己的伤势,而是把石块从江云青的手中掰出来,低头舔舐她的掌心。 有水滴落在他头上,被他捧在掌心的手颤抖着,或许是小腹的剧痛,或许是感受到她的眼泪,即使没有抬头看见她的脸,他也涌出泪来。 他看着她的手,直到伤痕恢复如初,直到她的掌心也积蓄了一汪他的泪水。她很久没有和他讲过话了,破碎的呼吸声是她强忍的抽泣,两颗心都一点一点碎成了渣子。难道她可以原谅他将她掳走,不顾她的意愿占有了她吗?怎么可能?可是,她又该怎么面对下不了手的自己呢? “放我走。”她沙哑的声音让她抬起了头。 “不放。”他同样满脸泪痕,但坚定的摇头。“江江,我不会让你走的。如果伤我一次你就愿意和我说话,让我碰你,那么如你所愿。” “只不过,你杀不了我。江江,你得永远和我在一起。”他示意她看向他的伤口,已经被那些透明液体封住长出了嫩肉。虫足箍住她的腰,他抓着她的手向她靠近,把石块又放回她手中抵在自己的脖子上。“永远……” 一次次被他按在石床上强行交合的画面再次让江云青条件反射地全身颤抖,她尖叫着想要从他身下挣脱,尖锐的石块侧棱将他的脖颈划出了道道伤痕,“放开我!滚开!滚!唔……” 他捏住她的脸颊让她无法抵抗他的亲吻,她拼了命地把石块插进了他的肩胛中试图推开他。他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却丝毫不退。 “我不放,江江,我说过我不在乎你怎么想我,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永远都是!”他不是不痛的,但一想到这样的疼痛来自江江,他就越想顶着这些痛去抱她,去吻她,去亲近她。就像一次次濒死的时候听见“对不起”,就像一次次轮回的甘之如饴,他就是对她的厌恶上瘾。讨厌我,恨我,没关系,只要你能看到我,连你给我的疼痛都是甜蜜。 “你混蛋!”石块被他的肩胛骨卡住,江云青用拳头捶打他的后背,但甲壳一点都不会受到伤害。 “江江骂我的话只有这么几句,没有新花样吗?别打那里,朝这打。”他攥着她的手腕示意她打那个卡在他肩胛的石块,“难道江江会怕我疼吗?” 可她下不去手,明明他被她伤得伤痕累累,却比以往的每一天都兴奋,连触须都快抖出残影,她又怎么能忽视他的爱意。怎么都无法从他手中挣脱开的她又一次彻底崩溃,躺在他身下嚎啕大哭。 蟑螂紧紧拥着她,陪着她一起流泪。他知道自己做错了又能怎么样呢,一旦有了那样的开始,她和他就再也没有原谅可言。只有这样的时刻,在她能够在情绪里发泄的时候,他和她才能真正有一个不被误解的拥抱。只有她和他同样悲伤到无法再想其他事情的时候,才能够默契地互相安慰。 石块还卡在他骨血里,疼,他却不想拔出来。只要她开心,只要她想,他可以匍匐在她脚边,承受所有剥骨剔肉的痛苦。 只要还能让他亲近她就好。 或许这就是她和她之间的解药,反正他不会死,她想做什么都好。 我在深渊里,你得来陪我。 梦境结束,江云青和蟑螂同时睁开了眼睛。 蟑螂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把江云青扣在自己身上,双手从她的身上摩挲到她的脖颈和脸颊,还不能从梦中的绝望与癫狂之中彻底回到现实。而江云青则是马上查看他身上有没有受伤,确认他的肩胛和脖颈小腹都光滑如初才长松了一口气。 那是梦,她不会陷入理性和感性的两难之中,她和他会好好的,她不必一面恨他入骨,一面真实感受到自己被爱着。 “我做了一个梦。”她和他同时开口,蟑螂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让她先说。 “梦里你很坏。”江云青不知不觉就用上了蟑螂的调子,连她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变化。“你把我抓到这里,不让我走,还强迫我。” “我是很坏,”蟑螂点点头,不介意江云青对梦中自己的评价。“所以江江想杀了我,我也没有反抗。” “如果……”江云青开了个头,又不知道该怎么问。 蟑螂知道她未尽的问题是什么。“我还是会把你抓到这里。” “什么?”江云青半撑起身子生气地瞪他,“你就不怕我们还像噩梦里一样吗?我会恨死你的。” 蟑螂叹了口气。“对我来说,那不是噩梦,江江。” “如果那个梦是真的。至少我知道,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能让你永远留在我身旁。” “混账话,如果我不爱你,你也不能那样对我。”江云青顺着他的虫尾滑到地面,刚想低头从石床上扯毯子裹在身上,却发现自己的小腹和梦中一般无二的隆起。 双手交迭放在小腹上,和梦中是一样的触感,也没有任何液体打算从下身流出。 江云青震惊地和蟑螂对上视线。语无伦次道:“小蟑螂……我,是不是……怀孕了?” ———————————————— 尒説+影視:ρ○①⑧.αrt「Рo1⒏аrt」 045——长明灯 空气凝滞,江云青没从他的眼睛中得到任何回答。 迭放在小腹上的手指颤抖着,全身赤裸站在原地被蟑螂没有感情的目光审视着,让她从心底升起了绝望感。 “说话!” 难道,她会成为许多小小蟑螂的母体,生出更多不容于世的孩子吗?不,绝对不能!该死的,她后悔了,她不应该那样疯狂的,愿意在床上冲昏头脑的时候说愿意和他尝试挑战生殖隔离是一回事,可那是因为,因为…… 因为她从不觉得人类会输。她从不觉得自己会输。 答应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怎么会有风险!这个世界疯了吗! 她没那么无私,或许也没有爱他爱到允许改变自己的身体。但现在她想不到那么多,她要从他口中确认自己的猜想!快告诉她这不是真的! 蟑螂翻过身趴在石床上,平伸出手想触摸她的小腹,却被她后退着躲开。“如果我说,是。江江要怎么做呢?” “是?”指甲抠进肉里,江云青脸色惨白,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攥住她的心脏向冰窟深处拉下去,她被蔓延全身的冰冷冻僵。“怎么可能,怎么会呢……” 蟑螂抖开毯子不容挣扎地把她揽进怀里,力道让江云青想挣脱都挣脱不掉。但她不知道自己在抗拒什么,讨厌他吗?这个局面是他隐瞒了什么吗?是她太自信,而且是她不够爱他。可是她又不是不爱他,但现在自己的自私变得不容忽视,让她对这个怀抱心有愧疚。 “江江,江江,听我说,听我说。”蟑螂不断亲吻她的发顶,柔声和她说话,终于让她从濒临崩溃的歇斯底里中稳定了下来。 “你没那么爱我,是不是?”蟑螂的声音很轻,但在静谧的石室里一字不差地落进她耳中,像是冰川缝隙中点滴落下的水滴,冷得彻骨,落地又结成了冰。 在那个梦里,蟑螂知道了一件事情。 那个“他”在明白永远也无法得到江云青的爱的时候,毫不犹豫地选择将她从人类世界偷走,把她关在这个只有她和他的地方。想要得到一个人的爱和想要把一个人从身到心彻底囚禁起来的逻辑是不一样的。“他”只要击溃江云青所有的心理防线,只要她从心底里觉得自己再也没有理由要离开。 最卑劣的办法就是最好用的办法。江云青讨厌他是异类吗,那试试看,用这具丑陋的身体去玷污她,让她再不情愿也只能被迫习惯他,让她的身体上永远留下他的印记,她还能离开吗? 梦中的他是如此罪恶,让他恨不得自杀谢罪的同时,也让他不可避免地被恶魔的低语影响。 梦是错的,他也不会那样对待江江。但是用“怀孕”去把自己的一部分深深嵌在她的人格里,让她永远都无法把她和他再当成两个个体去冷漠看待,这是……多好的一件事。 他发誓,他只是动了一瞬间的心思,也就是那点犹豫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江云青的问话。他想让江云青相信她和她在某种意义上已经彻底的融为一体,就像所有雄性本能地想要去占有雌性一样,他放任了她的胡思乱想。 但他不是“他”,他有选择,他也有梦中的自己奢求不来的江云青的爱。可就在他想要和江云青去解释“怀孕”的真相的时候,却在江云青的歇斯底里中读懂了另一件事。 他愿意付出生命去爱的江江,并没有那么爱他。 糖衣裹得再厚,也不会把早晚会引爆的矛盾炸弹变成糖果。 “你根本不想用你的身体孕育异类。”一个陈述句,在蟑螂慢慢放松搂着江云青的手臂和辅足的时候,这样的的一句话却缠绕住她的身体,动弹不得也喘不上气。 “你只是爱我的陪伴,爱我的顺从,爱我的……无法逃离和永不背叛,是不是?”他越退越远,像一片羽毛一样离开她身边。明明是质问的声音,却被他说得像叹息。他不是应该生气吗?不是应该对她大吼吗?为什么,连问句都没有起伏? 她忽然觉得应该抓住他,但是掌心碰触到的小腹隆起让她停顿了。她和梦中一样骄傲,永远不知道什么是低头。 “江江不会怀孕。”他退到石床另一边的阴影中,背靠在纹饰华丽的砖石墙上平静地说。“我永远都不可能让江江怀孕。我们以为的精液,根本没有让任何生物受孕的能力。 你的小腹会恢复的,因为能够让我自愈的体液,对江江来说也是好东西。 有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发生变化,这几个月,江江的头发生长了多少? 听说你们人类都期盼长生不老。江江,就当那是我送你的礼物吧。 你不喜欢吵架,我们就不吵了。” 江云青如遭雷击,那点自私在“怀孕”不成立的情况下膨胀成了快把她压垮的羞愧。她心慌意乱地想跑到蟑螂身边,但蟑螂抬手让她停住了脚步。 “江江,就算你觉得我是配不上你的蟑螂,我也是会伤心的。” 他面对着她倒退进了黑暗的甬道里,触须断了一样垂在他耳边,他的眼睛告诉她:“不要来。” 他好像听见脑海中“他”的嘲弄:“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 江云青靠着石床滑落在地上,她明明有机会为自己辩解的,哪怕是撒谎,也不应该让他把话说到死胡同。可她又不得不承认,他把她忘记的、忽视的、掩盖的一切心思都剖开露在外面,他让她再也无法狡辩自己的不堪。 他的恶不怕被凝视,她却是躲在角落的小人。 可在一切都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她却比任何时刻都明白,她和他永远都无法分开。 她就是这样坏,明明给不了他干干净净的爱,却不允许他不要。 他把自己所有的糖果都给了她,哪怕会有算计,却不会改变她得到了所有的事实。但她的糖果只能给他一颗,甚至还包着沙子。可是她再也不会给别人了,难道还不够让他明白自己的特殊吗? 她无赖,她贪心,可她不能没有他。就算在梦里,她想的也是要和他同归于尽,把活着的时候算不清的爱恨用死亡一笔勾销,只要死在一起就好。 “要去找他。”她裹着毯子扶着石床站了起来,和内心的黑暗达成和解。 “我是没有那么爱你,不过我保证只会爱你一个。” 她抓起一个小烛台照明,摇曳的光芒只是汲取了一点点灯油,就已经足够把黑暗照得温暖。 在以后的悠长岁月里,这盏长明灯也会一直燃着这如豆光芒,不多,却恒久。 “小蟑螂?”她来找他了。 ———————————————— 说了不会怀孕就是不会怀孕,都是平行世界坏蟑螂的鬼话。 我就是这么一碗水端平哈哈,谁都别给我装好人。 046——掌中之虫 蟑螂没有真的躲起来。 很悲哀的是,即使他从江云青眼中读到再显然不过的抗拒,他也无法真的对她生什么气。 路是自己选的,他不怨恨这具身体,也不怨恨根植在江云青基因里的对孕育杂种的厌恶。他能够让自己想明白,甚至在梦中,从另一个“他”的心里读到所有想法的时候,他也没有因为自己是一个连基因都不被允许延续的错误而难过失落。 按理说他更应该感谢,感谢自己作为一个纯粹的陪伴者留在江云青身边。或许在他来到江云青身边之前,在他刚刚得到江云青的心,在她和他第一次吵架的时候,在以往任何一个她还没有那么爱他的时候得到这个消息,他都会感激涕零地接受这个答案,并把这件事当作又一个江云青无法拒绝他留在她身边的理由。 没有得到江云青全部的爱之前,他可以把自己当成一个物件,想尽办法让自己对江云青“有用”。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把自己贬低到尘埃里,退回属于爬虫的逻辑趴在地上一步一步求来的爱,原来在她眼里竟然是那样微不足道的东西。对她来说随时可以放弃可以收回的爱,就是他几个月以来,不,有意识起就汲汲营营的珍宝。 他真是可笑。像一场滑稽戏,演一个追逐夜露的蜉蝣。 可是他可以怨,可以伤心,可以自厌,却永远都不能从她的身边离开。 她不是他围绕转动的太阳,她是他的整个宇宙。没必要问他为什么爱她,他这一生,本就是为她而来。在她身边,他才有意义,他才是他,而不是它。 他就在甬道的另一边,泡在昨夜她与她欢爱过的温泉池中。发脾气来到冷静下来之后,他的第一个念头是:回去找她。没有他在,她一个人留在那里会害怕的。 但他又不切实际地幻想着,她会来哄他。 给他一个台阶吧,让他从被爱的幻想中回到现实,他已经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却又因为江云青的溺爱而染上了人类矜持的假面,而纠结着要不要回去道歉。 他才是最明白江云青不应该“孕育”的那个小人,只是在这个“受孕”的行为被附加爱与牺牲的名义的时候,他就一厢情愿地将江云青合情合理的抗拒当成了不爱与背叛。 错的是他,他低落地憋气沉进水里,一个一个吐出气泡,决定把本来就不应该有的怨气吹出胸膛,然后就去找江江道歉。 黑暗的水底只有自己的心跳声和气泡声,所以他没有听到甬道里赤着脚一步一步走来的江云青的任何声音。 甬道里四通八达,江云青靠着温泉池的水声找到了这里。她安安静静跪坐在池边看着背对着她沉在水里的黑影,耐心地等待他起来。 “呼哈——”憋到极限的蟑螂从水底站了起来,贪婪地大口呼吸着。他向后往池壁上靠去,然而没有碰到坚硬的石壁,却枕在了柔软的馨香之中。 “江江?”他不是在确认身后人的身份,而是不敢相信她会来。 江云青把他搂紧了一些,下巴点在他头顶的两根触须之间,让敏感的触须贴在她脸上感受她的存在。 “嗯,还在生我的气吗?”她舔了一口他的触须,柔软舌尖让他不受控制地向水中软倒滑落,但温柔的水托着他,让他真切地被她环着肩膀抱在怀里。 他很重,身型也很大,从来都是他抱她。力量上的优势让他忘了,他曾经也被她托在掌心过。 那一次,他是一只被风雨打落在她窗前的蜜蜂。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他因为益虫且将死的身份被她轻柔地捉起,死在一片干燥的纸巾上。 “没有。”他刚刚想了很多话要和江江解释为什么他控制不住发脾气,但在她到来之后,那些话像他一样,在她的怀抱里融化。 “抱抱我吧,江江。” 就像你发现我用你父亲的遗书撒谎时,你知道了我的不堪之后还原谅了我一样。 我也知道了你的爱并没有我期待的那样多,但我全部都接受。 你得爱我。 她把头埋在他颈窝,紧紧揽着他。细密的吻从他的喉结向上,他转过身来让她捧着他的脸啜吻。 “江江,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虽然他有一千个办法和一万个算计让她离不开他,可他还是像普普通通坠入爱河的人类一样问着答案只在说出口那一刻才有效的问题。 “不会,永远不会。”这一次需要通过身体的接触来证明什么的变成了江云青。她遵循着一个极其简单的道理:我有多爱你,就有多想要你。 “疼,好疼,放开我江江!”蟑螂的触须被江云青叼住,古怪的疼痛让他全身的力气都被卸掉了一样,连推开江云青都做不到。但是江云青太了解他了,他才不是真的有多痛,只是因为那对触须该死的敏感,比起什么信息素来立竿见影。 江云青没说话,因为口中含着他的触须并且用舌尖卷来卷去并不能有空暇。她的双手沿着他的下颌线滑到他的胸前,聊胜于无地安抚着他的情绪。蟑螂不敢向后退,也不敢硬把触须从江云青的口中扯出来。他以前试过,但拉扯触须的刺激比现在高无数倍,能让他直接在江云青身下软成一滩无法抵抗的烂泥。 他在发现自己的这个弱点之后一直很小心地不让江云青完全把控住他的触须,但今天他大意了,江云青又有机会看见他的丑态。没办法了,他低着头顺从地被她从水池中拉上岸,在她旁边乖乖躺好。他的眼睛因为江云青的胡闹蓄了一层水膜,别无选择地等待她的行动。 一根触须从江云青唇边被她抽出来,他因为她的动作全身愉悦地颤抖着,却看见她笑眯眯地把这根触须伸到他嘴边。 “自己含住。”她轻轻衔着他的另一根触须,威胁着他配合。 江云青早就知道蟑螂自己够不到性器,连自慰都做不到。虽然她并不在意蟑螂每次半真半假地求她帮忙纾解欲望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到了憋不住的时候,但欺负他总是有意思的。 触须是她发现的他最敏感不过的地方,有一次情到浓时她不慎咬住他触须的时候,他直接提前高潮泄在她体内,然后还全身发软了很久直到乖乖睡着。一样的道理,她想知道让他自己舔咬自己的触须的时候,会不会有类似自渎的效果。 “听话,自己来。”她趴在他胸前饶有兴致地看着他抿紧嘴唇不想碰触须的窘态。“不听话的话,不会让你碰我的哦?” 047——你是魔鬼吗? 蟑螂把头转向一边,沉默抗拒。 “唉,看来小蟑螂还是在生我的气呢,我好伤心好难过,他都不理我了……”江云青放开他的两根触须,抱着膝盖假装掩面哭泣,但从指缝里偷看他的反应。 “我没……”这招对永远把她放在第一位的蟑螂永远有效,蟑螂才转回头江云青捏着他的下巴,趁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用大拇指钻进他的齿关不让他继续说。蟑螂愣了片刻,将嘴唇张得更开,怕自己的牙齿硌到她的手指,舌尖自然而然地缠着她的指腹舔舐,不让她再有机会想起他直挺挺立在头顶的触须。 “你不想就算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没说清楚。”江云青的手指在他的口腔里搅动,另一只手托着腮目光晦暗。“其实你应该生我的气,因为我没有你爱我那样爱你。” 蟑螂含混着要说什么,但江云青竖起食指贴在唇上,另一只还在他口中的指尖点在他舌尖上。“别着急,我是想要告诉你,虽然我没你想的那么好,但是……” 她俯身靠近他,像以前的很多次一样吻过他的眼睫。“我保证我会永远爱你。” 蟑螂被扑面而来的江云青的气息弄得有些晕,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江江的压迫感格外强,还是这里更高的温度对昆虫的行为影响更大?想不明白也没脑子去深想,他甘愿被江云青的呼吸困住,也愿意听她把情话说上很多遍。所以眯起眼睛吮吻着她的指尖的小蟑螂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越来越放松的触须被江云青紧紧盯着,更忘了过于安逸的时刻的下一秒就是危险来临。 “想要我吗?”江云青在他耳边蛊惑,另一只手已经准备伸向他毫无戒备的触须。 “想……”他浅浅地咬着她的指节,急切又讨好地用舌尖滑过齿痕。 “想要我怎么做?想要我亲你?”江云青的唇瓣与他近在咫尺,说话间的开合甚至蜻蜓点水一般碰到他的唇峰。越柔软的东西就越能让痒意蔓延,他无法得到更多,只能隐忍地用双唇包住牙齿在她的手指上磨掉那散不开的触感。 “想吗?说话。”她又靠近了一些,甚至也探出小舌舔了一下他的鼻尖,让他呼吸不稳热意躁动。 “想,想要,”他忍耐得眼圈发红,连她在他口中作乱的手指都让他从胸腔发出小小的哼唧声。但是明明她离他这样近,他完全可以抬头衔住她的唇瓣,再把她轻而易举地压在身下让自己已经挺立起来的性器把她操到只能哭喊着求饶。他以前都是这样做的,但是今天似乎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魔咒在起效,他从求而不得的难耐中体会到了欲火的炙烤,却上瘾一样从她身下享受自苦。 并不是只有征服才会带来极致的快乐,臣服也是。他所坚持的自尊和强势,原来也不过是怕被拒绝的尖刺,只有江云青能看到他其实有多柔软。他可以像梦里一样,把江云青压在身下操弄一千次一万次,狠下心来只在她身上发泄欲望。但那只是不被眷顾的背道者毁掉神龛的无能举动,更不会改变他是一只可怜虫的事实。 他会让“他”知道,他是来爱她的,而不是来毁掉她的。 “想要,哈,想要江江吻我……”吸入的所有空气都染上了江云青的气息,他偏偏蛰伏在她身下在等待中忍耐,像个捕食者一样静候蝴蝶落下。 气息贴近,就在他以为芳泽终于落在他唇上的时候,和她舌尖一起探进来的,是自己的两根触须顶端。 “呜……不……”该死该死该死,他没力气了,触须在口中的感觉前所未有,把江江和他唇齿勾缠的触感百倍千倍地放大,他已经化在这个吻里,就像…… 他想起来了,自己现在的状态,就像以前自己用信息素压制江江让她动情的时候。看来那些留在江江体内的液体真的改变了她的体质,她是被他一点点变成现在的样子的,却又好像她和他之间本来就应该如此。他被她迷惑放松警惕,被她的气息和亲吻摄取全部心神。就像以往每一次她对他的纵容一样,他现在有多弱势,就有多清楚她的爱。 唇舌扣关,触须就像是不小心被卷入战场的无辜者一样被他或是她的舌尖舔过,被尖锐的牙齿磕碰,他全身都融化了一般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辅足瘫软在身体两侧,只剩下呼吸还能自主,贪婪地从江江口中吸取氧气。 “哈啊……哈啊……”他狂乱又痛苦,越烧越旺的欲望让他心焦,直到江云青抓着他的手放在了头顶的触须上,带着他夹住触须一点点抚动,他才找到了所有不满的来源。江云青已经从他口中退出了自己的舌尖,但他完全没注意到这一点,还在舔舐轻咬着自己的触须末端,并在抓住自己发顶揪住触须的时候不时发出乱七八糟的喘息和闷哼声。他双手抱头陷在只有自己能给予自己的疯狂欢愉之中,身上大汗淋漓,肌肉一块一块鼓起又放松,眼前只有茫然的白光。他好像被紧紧抱住,又好像只能感受到触须的存在。 他不知道现在感受到的让他连脑子都要炸开的欢愉,叫自渎。 江云青看着他的虫尾一蜷一蜷,看着他扭动身子不断颤抖,然后凑近他唇边听他含混不清地叫着无意义的音节,眼神涣散地沉沦在他自己的欲望之中。 或许他还需要一个强刺激才能到达顶点,只不过第一次从触须上了解自己的小蟑螂并不能够找到更多花样。江云青勾起了嘴角,欣赏他现在的样子够了,才低头在他发顶的触须根部一口咬了下去。 “唔啊……”蟑螂全身绷紧,耳边嗡嗡响着在江云青的“帮助”下彻底投降,到达高潮的时候性器也一抖一抖喷出液体,因为虫尾爽到勾起而全落在了他的身上,甚至还有溅射到他胸腹上的点滴。他瘫软在地双眼无神,第一次在没有和江江交合的时候让自己到达了顶端。 “嘿,”江云青戳戳他垂在身侧的胳膊,“感觉怎么样?” 蟑螂没有反应,又被江云青拉着手晃了几下之后,如梦方醒地抹了一把眼眶中汹涌而出的眼泪,看也不看江云青就“噗通”一下扎进了水池里。 048——我是魔鬼哟 石室中骤然安静下来,把自己闷进温泉之前的蟑螂才意识到一直在耳边的声音竟然是自己的喘息。好在水中一片安静,他拼命把双手和辅足能清洁到的身体部位上的粘腻液体搓掉,至于虫尾上的脏东西,也在池底的石壁上蹭了好久。 在水中睁眼的感觉并不好,但他需要一些不适让自己别再被羞愧和耻感打击到痛哭流涕,至少温水刺激出的生理性眼泪比在江江面前出丑到哭泣更能让他好受一些。但氧气总会用完,他又能在憋气到极限之前逃避多久呢? 水中的一大团黑影让江云青肆无忌惮地半躺在池边笑倒,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对于自我约束极强的蟑螂来说实在过火,哪怕对于人类来说,也不是一定能够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在性事上被伴侣折腾成这样。有些事情事关尊严,事关征服与臣服,与爱倒是没有什么相关。就像蟑螂每每把她弄到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纯粹被本能和欲望驱使与他在接连不断的高潮中沉沦之后,她也并不会在情事结束之后觉得蟑螂践踏了她的尊严什么的,毕竟,那是你来我往的心甘情愿。 不过,就算知道让小蟑螂自己把自己搞到泄身,还让他在她面前如此失态会让小蟑螂无法接受,可是刚刚他瘫软在她面前连眨眼都不知道的样子——实在是太能满足凌虐欲了。倒不是江云青有什么特殊癖好,但是谁会不想看见对方毫无防备甚至几近崩溃的状态呢? 不过,江云青想了想自己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接受伴侣是蟑螂的人,又觉得评价自己是一个正常人多少有些大言不惭了。 她拨了拨水,慢慢滑进水中靠在池边。她没有靠近小蟑螂的意思,有些事得等他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才行。她已经把他弄哭了,难道还要让他恼羞成怒吗?想想就有些不忍心了。 控制欲和占有欲是病态的,但在到达会伤害别人的临界点之前,其实是人人都会有的正常欲望。 谁会不喜欢破碎感呢?性爱最能在安全范围之内满足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黑暗念头,爱人总是要承受更多。似乎这样说,太过于阴暗。爱应该是阳光,彩虹,穿过林间的风和融化冰雪的篝火,但对江云青和小蟑螂而言,那都是浮于表面的谎言。与其说相爱,不如说爱不是好东西,是绑定两个残破灵魂的锁链,是在看见彼此的脆弱,自卑,逃避和自私并把这些连自己都讨厌的东西一一打破之后,把她和他粘合在一起的万能胶水。 得寸进尺,步步紧逼,这是爱给了她和他突破对方底线的勇气。所以那怎么会是什么好东西,是会麻痹并让人陷入幻境的疯癫。 差点忘了她是来做什么的,不过于此时此刻而言也不再重要了。因为,被扎破底线而呼呼漏风的自我,只有对方才能堵住。人格里的污糟谁又比谁少多少,只不过等价交换之后,她和他再也没有谁欠谁。 水池中央,小蟑螂背对着江云青从水底站了起来。即使他知道江云青绝对看不见他的脸,也还是毫无用处地双手掩面,就像初尝禁果的亚当一样,第一次知道什么叫衣不蔽体,什么叫羞耻。他的触须耷拉在水中,他现在一点都不想牵动它们去感知什么。因为只要稍稍一动,他就会想起自己抚动它们的感觉,还有江云青火上浇油的那一咬……他的触须不干净了。 从前没穿衣服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他的性征缩在虫壳之中,他一直活得很坦然。但是现在,他很想能够有一顶帽子,把自己长长的触须全都塞进去,哪怕他再也不能借助触须获得更灵敏的感知也完全不可惜!只要别让他再想起自己还有触须这两根东西就可以! “洗干净了?”江云青慢慢凑近,并不知道小蟑螂内心想法的她随手拨拉了一下他在水里随波逐流的触须,想要伸手碰他。但小蟑螂还在万分敏感的时刻,他以为江云青还要像刚刚一样对他的触须做什么,不敢置信地转过身来瞪着她,又跌跌撞撞在水中退开好几步:“你还要做什么!” 江云青愣住了,她没想做什么啊?不过看他和平时完全不是一个状态的触须和他过于敏感的反应,她就能够猜到他或许是第一次进入了所谓的“贤者时间”。啧啧啧,爽过之后就嫌弃自己的身体脏,小蟑螂还真是…… 真是想让人继续欺负他…… “怎么了?你不想让我碰你吗?”江云青佯装被他的拒绝伤害到了一样,演技这东西不在于精深,在于演给谁看。“你还吼我?你以前从来不会这样的!” 其实小蟑螂刚才也没有很大声说话,毕竟以他目前的脆弱程度,声线稍微高一点就会继续哭出来。不过他本能地要靠过来,一迭声道歉:“没有没有,对不起江江,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吼你,也不是不想让你碰。” 触须一到情绪波动的时候就想立起来表达他的心情,但是被江江咬的那一口的感觉还鲜明地留在他的头顶,于是触须抖了一下就又落回水里,在他抱住江云青的时候又让他回想起了刚才的委屈。 偏偏江云青还故意伸手想抓住他的触须,他赶紧用辅足把她的双臂紧紧箍住,再好脾气也受不了一而再再而叁的逗弄,他沉声警告她:“别闹!”回去,回去之后他就要戴帽子! “什么意思?”江云青继续装听不懂。“你刚刚不是挺爽的吗?现在就不让人碰了?你……”她压低声音一字一顿地说:“你是不是学会了该怎么玩它们了?” 蟑螂浑身一僵,抱着江云青的双手掌心又想起了那些感觉,开始发烫发痒,他张张嘴想反驳这让他羞臊的话,但被江云青吻住并把触须第一次探进他口中的纠缠让他舌头打结。江云青毫不费力地蹬了一下池底,让自己浮起来压住他的肩膀和他平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小蟑螂。” 她就着他没来得及合上的嘴唇吻了上去,让他在温柔的试探中放松下来。双手插进他的发丝轻触他的触须,在他呼吸骤然急促的时候贴在他唇瓣上安慰道:“别怕,别怕。”他在她的亲吻和触摸中慢慢松弛下来,让他觉得羞耻的感觉逐渐被爱抚覆盖。他也主动地将舌尖探入她的唇瓣之间,用唇舌勾缠和身体的渴求告诉她,他多想被她占有。 他在恳求她,在他又一次被她的抚弄送上高潮之前,先让他的身体得到她。他可以把触须带来的羞耻感忘记,只是这仿佛全身都被掌控的感觉,不能只让他一个沉沦。 “可以吗?可以吗?”他抬头看她,潮热的呼吸因为触须被刺激而急切,他的手指已经刺进了花穴软肉之中,不是取悦,而是别无选择的渴求。因为如果他不能够让江江想要他,那自己只能又一次在她面前自我放逐,他吻着她的下巴不断哀求着:“江江,江江,别让我自己一个,求你了,给我吧,我想要你……” 在他被江云青的抚摸刺激到“哈嗤哈嗤”地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大口喘息的时候,被水雾迷茫的视线里,他看见江江点了点头。 “好呀。” ———————————————————— 可怜的小蟑螂,被江江玩弄于股掌之间 049——卵? 令江云青没有想到的是,无论声音还是动作都已经忍耐到了极限的蟑螂居然没有在她点头的刹那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没有把她压在池边,也没有把她拉进水里让饥渴的性器进入她已经准备好的花穴。而是在得到她的允许之后松了一口气,仰着头在大口呼吸的时候慢慢把她的唇珠包裹住,就像攀援在一根花藤上,嗅闻近在咫尺的花香。 等待花朵垂落,花蕊滴出蜜汁的过程让他想要把这一刻无限拉长,在大拇指把江江的花穴揉捏到软成一团即使在水中也滑腻不堪的吮吸口的时候,他才让她趴在池壁上,从后面慢慢将自己的性器捅了进去。 和江云青动情之后难耐的呻吟声不同的是,他将她的穴肉全部顶开之后只是半伏在她背后发出了满足的叹息,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怎么……不动啊?”江云青手指扣在池边石板边缘,指节发白地让自己前后摇动。她侧头在他耳边埋怨:“我难受,小蟑螂。” 蟑螂闭了闭眼,在水下的手按在了江云青依然隆起的小腹上。“江江你先听我说……”他的话被江云青缠上来的舌尖打断,肉棒插在花穴里却完全不动作的刺激让她快要听不懂小蟑螂在说什么了,她只想要他狠狠地用肉棒蹭开每一寸皱褶。“唔……我们得小心一点,”蟑螂被江云青的热情与依恋弄得寸寸心火烧,刚刚射过一次的他能保持的理智或许比江云青多一些,但完全不能在她的攻势里坚持多久。更何况他每次开口都被她胡闹的吻打断,被他躲开又黏上来,连说话都艰难。 “别顶开你的子宫让这些东西流出来!”蟑螂喘着粗气一下把这句话吼完,自觉已经提醒过了,便低下头啃上她莹润的肩头狠劲儿操动了起来。“啊!”江云青被他突然发作被迫挺起了腰,上半身向上弯成了一张弓,双臂收回向后勾住了蟑螂的脖子,探手就要抓他的触须。 蟑螂把她不老实的双手捉在她胸前,辅足卡住她的细腰不许她乱用力让宫口向下靠近肉棒。这个姿势下只要他稍微注意,绝对不会碰到她的子宫的。“别闹,听话,”他衔着她耳垂诱哄她,“把那里操开就不好玩了……” 虽然他清楚地知道在她子宫里留下的那些液体对受孕来说毫无意义,但被人类世界荼毒过的脑子总觉得和“怀孕”的伴侣做爱有着禁忌的快感。小心守护她的小腹更像是给自己划定了一个界限,和“把江江操到哭”、“让江江明天下不了床”等等自己给自己设定的挑战一样好玩。而且从来都是江江告诉他做什么不要做什么,这是他为数不多能够教训江江不要太大胆的机会。再说那些液体对她来说是好东西,他也需要很久的储备才能灌满她一次。 “为什么?深一点啊,你还可以再深一点的啊?”她握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乳肉上揉按,习惯了他性器形状的她只觉得不够,还有没被他碰到的穴肉,她痒得想哭。他在因为她让他自渎的事报复她吗?她都能感受到他没把整个性器都插进来!讨厌,讨厌讨厌,她偏要翘起臀肉把双腿分得更开,把他整个都吞进来。 肉棒因为江云青的变动而蹭到了宫口,和那硬硬的圆形肉突碰到的时候吓得蟑螂马上用辅足勾住江云青的膝弯向回收。“不是说了小心一些?你干什么?”他话音有了火气,他不明白一直不出格的江江今天为什么这样……过分主动,非要和他反着来,在他警告好几次之后依然要扭着腰肢勾引他。甚至让他不知道自己还坚持什么,这样粘人又甜腻的江江怎么能不被他用力操到哭都哭不出声? “哥哥,哥哥,别凶我……”江云青好不容易让他插到了最深处,他却抓着她不动了,已经快要到达高潮的时候最忍不了的就是暂停,她把能用上的招儿都用了,只想让他快点继续。 蟑螂在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连心跳都顿了一拍。“叫我什么?” “哥哥,好哥哥,求你了,”江云青抽抽鼻子心一横,豁出去了脸面,“把我操坏吧,我……” 话音未落,江云青的双腿就被蟑螂掰开到极限,肉棒次次都顶撞到宫口才罢休,要不是江云青被他抱着,早就软倒身子彻底泡进水里。 “这样?”蟑螂的耳朵和触须都因为江云青娇娇的几声“哥哥”又麻又酥,“再叫几声,说,要我怎么操你?” 可江云青被花穴一浪又一浪的刺激不断抽搐,别说是回答,连呻吟都成了喘息的气声,蟑螂凑在她耳边的追问只能得到她挛缩花穴当做回答。宫口很快就被他肉棒的冲击撞开了小口,似乎有一个个小小的圆球从身体深处滑出,又被蟑螂的性器和她的穴肉碾成一泡泡液体。 江云青清楚地感受到那些圆球破裂时带给穴肉的的微小震动,就像自己正在被他的抽插捣碎一样让她连嘴唇都无法在呻吟中合上。蟑螂越操越兴奋,每一次都致力于挤破更多圆球。他扳过江云青的脸深深亲吻着,哪怕她无暇给他回应,缺氧时的喘息也会将他的舌尖吮吸。 糜烂,疯狂,毁灭。这是江云青在回忆这场欢爱的时候的评价。子宫泄出的液体与圆球被性交亵渎,只追求极致高潮的人与虫却从没想过停止。“死吧,现在就死掉吧。”她和他的脑海中都重复着这句话,一次次的交合和高潮时的抖动都只会让她和他全心陷落此刻。 温泉池中的水被肉棒一次次捣入花穴之中,让蟑螂喷射而出的体液在这样的温度里凝结成了果冻状的胶体,随着蟑螂慢慢退出江云青花穴的时候在她的穴口结成一团堵住。江云青趴在蟑螂怀里半昏半醒,却在蟑螂小心地把那些东西从她体内抽出来的时候激烈地反抗起来。 “停!别动!”蟑螂只是轻轻一动,江云青就觉得有深处的东西被牵扯,但性爱之后的感官敏感又迟钝,她的身体完全碰不得,却根本说不清到底是什么位置让她颤抖不已。 “江江,这些东西得拉出来,忍一忍好吗?”蟑螂亲吻她的抖动不停的眼睫安慰她,哄她忍耐。“我会慢慢的,我们得看看那些东西是什么。”他说的是被捣碎的那些圆球。江云青终于放松了双腿,默许他继续。 果冻状的胶体韧性很强,但蟑螂才拉出一小截江云青就发起抖来:“不行了,里面好奇怪。”有什么东西卡在她花穴深处,让才高潮过的身体马上就又承受不住了。 但是蟑螂没纵容她,他用辅足将她的小穴撑开一些继续往外拉扯那团东西。“乖,江江,如果现在不清理,等你高潮过了就更拿不出来了。”烂红的穴肉向外翻出了一些,都是被他操弄出的糜软。随着江云青的尖叫,一大团圆球和胶体的混合物从她深处被拉出,合不拢的穴口和它的主人一样完全失控。江云青只想就这样睡过去,但还是撑着眼皮看蟑螂拿到她眼前的东西。 “这是什么?”她看着卵样的圆球问道,一些不好的猜测在脑中成型,但她本能地不想说出来。 蟑螂在他眼前把一个圆球挖出来捏碎,让她看清掌心里清凌凌的液体。“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滩毫无意义的液体。”不是卵,不是孩子,只是他这个怪物做出的一些注定会失败的尝试。 这样的东西,在她身体里多一秒都是罪过。 “以后不会再有了,睡吧江江。” 那团东西被他狠狠捏爆,他再也不会需要谎言来维系她和他的关系。 “你赢了。”他听见“他”的叹息,那个梦再也不会扰乱他的心神。 平行世界——终章 他从一场幻梦中睁开眼睛。 那是一场很美很美的梦,美到即使他被梦里的自己再叁唾弃,美到梦里的自己强硬地把他的意识清除出那个梦,他都不想回到他的现实之中。 在他被江云青伤到伤痕累累,在他把江云青圈禁在这里反目成仇的时候,他已经对未来不再抱有任何希望。他可以不在乎江云青怎么看他,却不能停止自己的内心谴责,无法停止地让自己堕落下去,让自己在江云青隔壁的另一间石室里瘫倒,再也没有任何支撑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他还是低估了江云青对他的重要性。曾经他以为江云青是他看得到却始终吃不到的美味佳肴,哪怕被他从人类世界中抢走就会失去所有的味道,即使味同嚼蜡,至少他品尝到了名为“江云青”的所有。但她不是“只要有就可以”的东西,不是只要得到躯壳就能放弃她灵魂的人偶。只消被她再也没有光亮的目光扫过,他就连在她面前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 那双眼睛,那双曾给予他渴望,让他怨恨让他魂牵梦萦的眼睛清清楚楚地让他看见自己有多么的不堪。哪怕口吐人言,他的所作所为不还是最下贱的爬虫那一套吗?他要活不下去了,她要杀了他,他却依然不想放她走。到了死胡同再后悔也是徒劳,可能是自己太过绝望,才能在梦中看见此生都不敢奢求的景象。 原来他和她可以有一个好结局吗?原来江云青也会主动吻上他的唇,像对待珍视的花草一样轻轻拨动他的触须,还会…… 还会主动脱下衣衫,脸色潮红地在他身下对他说:“插进来。” 他要付出什么才能让美梦成真?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选错了路再也没有了如愿以偿的机会?他在漆黑一片的冰冷石块间蜷成一团,从心底蔓延全身的寒凉让他搂着自己咬牙颤抖,像一只濒死的虫在寒冬中倒计时。他好冷,他想让自己的世界变成一个会醒来的噩梦,他想放弃这个现实,放弃自己的意识,让这个做错了的选择题到此结束。 然后他会不会就能够在江江的怀里醒过来了,就当一场梦,他也能够被她爱着? “咔嚓。”他忽然听到一声几不可闻的断裂声,似乎来自虚空。他猛睁开眼,应对危险的本能让他全神贯注地聆听声音来源。 “咔吧。噗通。”他放出了自己的意识去搜寻这些破坏声的来源,难以置信的是,整个世界都在慢慢坍缩毁灭,像是被浪潮蚕食的小岛,再也没有任何存续的机会。 在明白无处可逃也无法改变的时候,他反而松了口气。也许这是世界的终章,也许是他要从这个世界死掉才能回到梦中。不管怎样,他都如释重负地从黑暗中站起身来,怀着将死之人的豁达向江云青的石室走去。 “你……放开!”江云青本来还是视他于无物,但这次他却没有只是远远看她一眼或是轻轻碰触她就离开,而是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吻上了她的唇瓣,哪怕被她咬破也越贴越紧,整个身子都爬到石床上把她搂住让她挣脱不开。 他今天不强硬,但力量悬殊让江云青拦不住他抚摸她的手和虫足。被他靠近的感觉让她恶心,但身体却记得他的所有。“别碰我,算我求你好不好,我怀孕了!”她紧紧并拢双腿,不再试图推开他的身体或是逃避他的亲吻,而是死死护住隆起的小腹,在怨恨和叱骂他许多天之后,又一次对他求饶。 “你不是最恨我让你受孕吗?”蟑螂只觉得好笑,他没忘记江云青是怎么厌恶自己的因他而隆起的小腹的。虽然到了这个时候他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可是如果要死了,让她继续恨他才更好。他作的恶,就让她恨到底吧。如果他猜错了,这个世界的崩塌意味着彻底的毁灭,至少她和他还有账没算完,就还会再相见。 江云青一动不动地忍受着他的亲吻和抚摸,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恨是真的恨,可……她为什么就是想要保护自己的肚子呢?蟑螂含住了她的乳肉,吮吸和噬咬让她流出了屈辱的眼泪,“滚……”她扭动着身体却躲不开他的猥亵。 世界破裂的进程越来越近,蟑螂在江云青的捶打中硬生生分开了她的双腿。在他侧头吻上她的大腿内侧的时候,她哭着骂他:“畜生!你没听到我说怀孕了吗?你怎么能这样!” “畜生?”蟑螂歪了歪头有些新奇地看着她,站在地上把虫尾挤进了她的腿间,低头俯视着拼命想要抓住什么从他的桎梏中逃离的江云青。“不,我不是畜生,我说过的,我是蟑螂。” “啊!”被他猛然插进花穴的江云青才叫了一声就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顺着眼角流淌,打湿了她的头发。绝望,这是比刚被掳到这里的那一次更深一层的绝望。这只蟑螂连她期待过的一丝丝人性都没有,她怎么能这样只作为发泄工具一样活着? 不管肚子里的东西是什么,难道那不是她和他的孩子吗?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那根恶心的肉棒不管不顾地插到她的花穴深处?有什么东西从体内滑出又被他粗暴的抽插在她的花穴里生生挤碎,江云青不可置信地睁大了泪眼望向一脸餍足的蟑螂,“那是……那是……” 她失去了语言表达的能力,她不能用任何语句来说明正在发生的一切。激动地乱抖的触须,喘息着的蟑螂,绷紧的肌肉,一节节收缩的虫身,还有在她体内破坏着一切并操弄她一切感官的性器,甚至她能感受到手下紧紧抱着的小腹正在被自己挤压出更多会破碎的卵。情欲抓着她向蟑螂和深渊靠近,可她还想留住自己最后的清醒。她是人! “啊啊啊啊!”看到蟑螂抽出肉棒时带出的卵又被他再次捅进自己身体时挤碎,江云青尖叫出声彻底崩溃。陪伴她许久的逃出去的信念,她讨厌却又狠不下心伤害的孩子们,都在这一刻被蟑螂彻底毁灭。被她恨过又爱过的小家伙们,再也没有出生的机会,像一泡虫卵一样被它们的父亲狠狠碾碎在它们的母亲身体里,变成和爱液不分彼此的液体。她怎么能在这时还保持理智?特别是她无可否认地被他操到全身痉挛的高潮,她要怎么才能像人一样活下去?所听到的是自己的哭声和呻吟,所见的是在她身上发泄兽欲的蟑螂,她活不下去了,没有任何事情还能支撑她了。 “爽吗,江江?”蟑螂抖动身体又一次射在她体内,抱着她还在抽搐的身体问道。 江云青涣散的眼睛眨了眨,几滴眼泪又顺着干涸的泪痕滑下。“爽。”她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发出气声。她死了,现在她是行尸走肉。 蟑螂笑了笑,眼见着虚空来到了石室门口。在知道死亡马上来临的时候,哪怕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生不出什么忏悔之情。他这一辈子,至少得到了想要的东西。爱太难了,他不奢求,至少他还最后尝到了江江的味道。 “我不后悔。”不属于江云青的泪水落在她脸上,这是意识消散之前,她听见的最后一句话。 —————————————————————— 产卵play昨天写得有点不过瘾,正好把平行世界的坏蟑螂拉出来结束故事线。 爽完就死,罪有应得。 050——回家 吹拂在裸露肩膀上的暖风让江云青兴奋地拍拍蟑螂抱着她的臂膀说:“能不能让我坐在你背上飞啊?可以吗,哥哥?” 正专心带着她趁夜幕往家里飞去的蟑螂用下巴在她的发顶蹭了蹭,依然尝试着把她只用一件衬衫充当抹胸裙的身体多护住一点。“江江穿的太少了……” “还不都是你把我的裤子扯烂了?”江云青直接打断了他的话,“现在的天气一点都不冷啊,而且你慢点飞不就不会吹到我了嘛,求求求求你了哥哥。”她叫他哥哥叫得越来越顺口,这样的状态真好,她什么都不用隐瞒也什么都不用考虑,想要怎么爱他就能让爱意毫无保留。 “唉——”蟑螂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只大手轻轻捏着她的脸乱揉一通,在江云青大惊小怪地说他欺负人的时候松开她,又速度极快地在她意识到正在下坠之前稳稳地让她落在他背上。“太酷了!”这比游乐园里任何过山车都刺激多了,江云青低头吻了吻他的触须根部,不能回头的蟑螂摇了摇触须在她脸上轻轻刮了过去,当作回吻。 “别乱动,小心掉下去。”蟑螂提醒在他背上动来动去的江云青,他看不见,只能感觉到她一会坐一会跪,甚至还隐隐试探着站起来。 “好嘛,”江云青乖乖放弃了疯狂的想法,但还是嘴硬:“反正你都会接住我的嘛。”她在他背上趴好,两条修长的腿垂在他身侧被他的大手握住。“那也还是太危险了。”蟑螂飞得平稳,哪怕有时风向改变,他也不会让背上的人儿感受到一点颠簸晃动。 江云青这个人应该怎么说呢,第一眼见她的人都不会觉得她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就算是圆圆也是用了好长时间才敢和她亲昵起来。但是她只是身上的冰壳太厚,越是凑近的人,她就越不喜欢遮掩自我。不算外冷内热,只是她知道自己的实话会伤人,所以不会与人交流太多。 不过这是人与人之间交往的习惯,江云青完全不会在小蟑螂面前遮掩自己的真实想法,甚至会口无遮拦到让蟑螂都觉得不好意思,哪怕她和他的对话不会被任何人听去。 所以专心致志感受气流的蟑螂听见江江趴在他背上说:“我只是想换个姿势啊,可是我连内裤都没穿,都没办法坐在你背上呢……” 小蟑螂忽然向下一坠,江云青惊呼一声抱紧他的脖子,在他马上恢复平稳飞行之后伸手掐他的脸:“你干嘛?吓死我了!” 她的手指被他一口咬住,惩罚似的留了牙印。“不许乱说了……”他一想到,一想到她跨坐在他背上……还……该死,他得专心飞。 “我说的不是事实吗?”江云青摇了摇被他握着的脚踝,笑得像铃铛。“你敢做还不让我说,没有这样的道理。”逗他太好玩了,特别在他专心做别的事情的时候,随便说什么都会让他心乱如麻。 “那以后我在家里就不穿了怎么样?反正都已经被你撕坏好几件睡衣了,我的衣服穿了又有什么用呢。”江云青半真半假地叹了口气,手指又被蟑螂咬了一口。“哎哟,好疼。”其实只是被他衔住,但她一叫,他就用柔软的舌尖小心舔舐过她的指缝又轻轻吹了吹,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当真。 江云青不捣乱了,侧头趴在他的后背让清风把心里的闷闷吹散。他总有办法让她感受到他毫无保留的爱,每一次都让她觉得心中潮热一片,只想贴着他,什么都不想说。 过了不久,小蟑螂又是一动,稳稳地把江云青抱在怀里:“快到家了。”他带着她躲避着城市的灯光,用快到让人捕捉不到的速度再度飞进了她和他的家里。 “啊啊啊啊,我们整整一天都没关窗户!”江云青落地才想起来家里会进虫子这件事,急得想从蟑螂臂弯里跳下来。“别急别急,”蟑螂把她放在床上埋头进她的颈窝,用引起她颤栗的轻吻稳定住她的情绪,“你忘了我是谁了,闭上眼睛,家里不会有除了我之外的虫子的。” 江云青依言闭上了眼睛,似乎听见有翅膀震动的声音从屋里过来飞出了窗户,没过多久蟑螂就吻住她的额头说:“睁开眼睛吧。” 命令这些虫子离开是小菜一碟,他更想把江江身上碍事的衬衫撕掉,让她知道在他飞行时挑逗他会得到什么。但手才从她衣服里伸进去碰到她的大腿,就被江云青揪了出去。“不行!都一天一夜了你还没够吗?” 蟑螂悻悻地放开她站起身来,谁让她没说错,就是从温泉池离开之前他还拉着她做了一次,前半段飞行江云青都是睡过去的。 江云青从另一边下床,里外换好了衣服,然后欣赏了一会泡温泉泡出的好气色,敷着面膜倒回了床上。“爽啊,这才是生活。” 忽然想起圆圆,也不知道小姑娘回家之后怎么和赵远东说的,她又一骨碌坐起来拿着手机走到厨房外面,一边指使正在做夜宵的蟑螂给她加煎蛋,一边试探性地给圆圆发了消息。 时间不早,已经半夜一点,但圆圆还是秒回。 ——你和赵远东怎么样啦? ——嘻嘻,你猜。 ——我才不猜呢,臭丫头。 ——啊啊啊,为什么不猜! ——有什么好猜的,你这么开心而且不睡觉,肯定是好事。 ——姐你不猜我怎么给你讲啊! ——不听,除非晚上请我吃饭。 ——…… ——…… ——赵远东说他也要去…… ——? ——他在你旁边??? ——这么晚??? ——何圆! ——不是不是!我们打游戏呢!你想到哪去了! ——请请请,就咱俩! ——你现在给我回家睡觉! ——躺床上给我拍照! ——回家! ——好! ——【图片】 ——晚安! 江云青把手机“啪”地扔在餐桌上,抱着双臂气呼呼地坐在椅子上。 “怎么了?”蟑螂围着围裙从玻璃门后探出半个头和两根触须,“谁惹你了?” “圆圆和赵远东打游戏到半夜!我就说那个家伙早就惦记我们圆圆!这都几点了,打什么游戏啊,圆圆一个小姑娘不赶紧回家睡觉!”江云青噼里啪啦把赵远东和圆圆一同数落,心情和操心的家长一样生怕圆圆被带坏。 蟑螂把炒饭装进碗里端出来,额头和江云青相贴,“别着急,圆圆有分寸的。”他看了看江云青手机上的聊天记录,她早已经给了他解锁的权限。“你看,她已经回家睡觉了,晚上你再好好和她聊嘛,先吃饭,然后赶紧睡觉。” 江云青看了他一眼,神色莫测。 “怎么了?”蟑螂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 “你好像我爸哦。” 在蟑螂愣神的时候,江云青笑了出来,略过了这个话题。 要是爸爸还在,该有多好啊。 炒饭有些烫,她应该是被烫红了眼眶。她早就接受了爸爸离开的事实,但是在有些时刻,思念还是会突然汹涌起来,让泪水决堤。 蟑螂坐在她对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就像曾经看到江爸爸对她做的那样。 051——表面上是两个人 “……情况就是这样。”圆圆被江云青勒令坐在对面不许像往常一样坐在她旁边,背脊挺直绞着手指在江云青审视的目光里结结巴巴把那天回去之后发生的事老老实实交代清楚。 江云青抬手拿水杯,却把草木皆兵的圆圆吓了一哆嗦。“你怕什么?心虚?难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圆圆心里一慌,她的确没敢把赵远东把她堵在玄关亲了一口才放她回家的事说出来,但是青青姐肯定不知道这件事,她不能说。“没有……没有了。” “小圆圆,从小我是怎么告诉你的,谈恋爱没问题,但是你怎么能那么晚还在他家里呢?”江云青想起来就生气,完全忘了是她自己鼓励圆圆去尝试给赵远东机会的。 “不是不是!”圆圆双手合十向她求饶。“姐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是因为那一关太难了一直没打通,赵远东那个混球还老拉我后腿,我不是故意待到那么晚的……”她小心翼翼觑了一眼江云青的神色,小声嘀咕:“而且是周六晚上……” “你还帮他说上话了?那是在他家!你不知道时间他也不知道吗?”江云青把水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圆圆像个小兔子一样揪住自己的耳朵怕得把眼睛都闭起来了。与此同时江云青斜后方坐着的一个戴口罩的人几乎已经要站起来了,又攥紧拳头缓缓坐了回去。 没办法,圆圆走之前拎着他的耳朵警告过他不许和江云青对上,不许被江云青发现他们俩是一起来的,不然晚上就不和他去兜风。可是圆圆也是在太不争气,但凡把骂他时候的气势拿出一点点也不会被江云青放个水杯吓成兔子。不过,圆圆倒是一点都没说错,他那些哄小圆圆的招数,几句话就被江云青看破,哪怕是自己过去帮她说话,也是会一起挨训。 赵远东拉拉口罩,又往座位内侧坐了坐,他其实也有点怵江云青。骗人家小姑娘的时候碰见家长的害怕不过如此,要是坐对面的是他,说不定那杯水已经泼到他脸上了。 “唉……”江云青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我不是说不让你做什么,你都这么大了,想做什么都不用问我的。只不过你想和你被骗是两回事啊,你要是大大方方和我说,你就是要睡他,那我一句话都没有。可你呢?打游戏?赵远东那个猪脑子都能骗到你,何圆,你可真行啊!” 圆圆低下头,偷着看了一眼对面的“猪脑子”赵远东,很显然他很认可这样的评价,哪怕只是偷听,他也低着头。 “你想睡他吗?”江云青话锋突然一转。 “啊?”不只是圆圆震惊抬头,连赵远东都吓得坐直了。“姐你说什么?”圆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你想睡他吗?”江云青面色不变,并不觉得这是个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 “……有点太早了吧……”赵远东还在后面听着呢,圆圆怎么敢接话。 “早?”江云青挑起一边眉毛,“这有什么早不早?你要是不想睡他,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游戏的人哪里没有,你何必浪费时间?” “不是……”圆圆耳朵尖都在发热,更别说红扑扑的脸蛋,“我们俩就是一起打游戏,还没怎么样呢,我还没考虑过这些……”她磕磕巴巴地小声说着,偷听的赵远东抻得脖子都快断了。 “就当是我的建议吧。”服务生端上了一道菜,江云青给圆圆加了一块牛肉。“我知道你总会自己一个人想很多,但是和他在一起这件事,我没办法代替你做任何决定。所以我只能问你,你想不想得到他。”想起了一些情景的江云青自顾自笑了起来。“谈爱情不是其他任何人的事情,我不想和你谈你对他的感觉或者是你们相处的细节,那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想知道你想不想睡他,欲望是骗不了人的,第一眼就想睡的人,哪怕以后你不喜欢他了,或者是他不喜欢你了,至少你都不会后悔。” “不谈爱情,只谈欲望?”圆圆慢慢嚼着牛肉,想起的是赵远东捧着她的脸试探着把舌尖扫过她唇瓣时的感觉,然后……“呸。”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口把牛肉粒吐了出来。 “我……我去下洗手间!”圆圆脸上热度攀升,扔下筷子慌慌张张地就往后跑。江云青眼看着她跑错方向绕了餐厅一大圈才进了洗手间,摇了摇头戴起手套帮她剥虾。 而原本在她们上方的灯串之间躲藏着的另一个偷听者也因为江云青的问话楞在当场。 “第一眼就想睡的人?”又一次违背不监视江江的自我誓言,借助一只小飞虫偷听的蟑螂脑海里浮现一个猜想,他不敢确定,又难以停止地因为这个猜想暗喜。 或许江江只是随口举了一个例子,毕竟她是想要听到圆圆的答案。可是,万一呢,万一她的笑是因为想起他,万一她的话暗指的就是她对他的感受呢?胡思乱想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他不可避免地想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江云青看见他躺在地上时一闪而过的无奈眼神,还有她和他互不打扰的半个月里,她有时候会叫他帮忙时的理所当然,以及她和他有意无意的身体碰触。记忆会被美化的,他完全忘了那时候江云青对他的抗拒有多让他受伤,却在自己的脑子里反复回想并让自己相信,她对他的感觉或许真的开始在那夜的疯狂之前? 这样的煎熬和自我安慰,或许只有体验过暗恋的人才能体会。他很幸运,他也知道自己早已经得到了比预期更多的信任与爱。可是晦暗的日子就像是被丢在花园一角的一团枯死的藤,哪怕花园中早已经锦簇一片,哪怕他可以假装自己的爱情一直都是这样鲜活明亮,可再多的开心,也无法让他忘记这片曾经是废土的地上,只有那团藤歪歪扭扭地生长着,不期待阳光也不期待雨水,甚至不知道哪一天会死掉一样无望地挣扎着。 所以在那团藤终于有了活过来的希望的时候,就算只是自己的胡乱联系也没有关系。他在灯串之间向下看,江江在光芒中被镀上了几乎让他无法直视的光圈。她说得对,第一眼就想要得到的人,哪怕是并不对着他的一颦一笑,一喜一嗔,都让他甘之如饴。 “拿你怎么办才好……”他有时候并不能分清到底自己想要得知她在外面的一举一动,还是习惯于作为一只躲躲藏藏的虫子偷看她。可是他听到的每一句话,都把他牢牢锁在她身边。“永远,都别想让我离开你身边了,江云青。” 052——其实是四个人 蟑螂躲在上面,看着她的动作看得痴迷。 圆圆还没回来,江云青一只一只地慢慢剥着虾,偶尔嘴馋了就自己吃一只。中途还看了眼手机,怕错过小蟑螂的消息。其实她知道小蟑螂在家里并没有什么一定要用手机和她说的急事,与其说他需要她回消息,不如说他是在告诉她现在正在做什么。或许是他正在看的书的某一页的随拍,或许是他看到的某个糖果新品的广告。这些都告诉她,他在想她。 无意义的聊天曾经是她最讨厌的,没有效率不知所云,似乎有好多她看到的婚姻实例里,没有人会喜欢一天到晚都守在家里的伴侣。可是身处其中,她才知道只有蟑螂才能够给她这样的安全感,哪怕她什么都不用做,他都会永远爱她。 忽然想起在那座山里的墓穴时,蟑螂拉着她走到一个堆满了珍宝的陪葬室,骄傲地对她说随便拿,这里的东西她都可以拿走。她不懂断代,也不想惹上麻烦,只是小蟑螂的喜怒哀乐,都是因为能不能让她觉得高兴。他不是要证明自己可以给江云青带来财富,而是因为,或许这些东西能让她开心。 “傻瓜。”要不是遇上的是她,小蟑螂早就被骗得壳都不剩了。 江云青觉得这个虾做得不错,和服务员说了一会要打包一份带走。然后圆圆就回来了,但是脸比之前还要红。 “赶紧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江云青把装满虾的小碗冲她推了推,不再聊赵远东的话题。她其实隐隐有了一个打算,或许在她最终下定决心的时候,她和圆圆就不能总是见面了。 “嗯。”圆圆看了一眼斜对面,确定赵远东真的回车里了才放下心来。刚才赵远东追到洗手间,两个人只对视了一眼就好像被烫到了一样齐齐扭过头去,支支吾吾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有用的话,反而一个比一个脸红。等她要回来的时候,赵远东居然还想拉她的手,呵,被她狠狠地骂走。 烦人精,就不该让他来打扰她和青青姐吃饭! 在上面的蟑螂当然看得到刚才圆圆和赵远东的眉目官司,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去看看赵远东这个家伙。他和圆圆一点交情都没有,只是希望江云青在乎的人能顺遂一些,别再让江云青费神。 街边的一辆车子里,赵远东郁闷地趴在方向盘上,满脑子都在回想圆圆的反应。不可否认江云青问的那句话也问到了他心坎里,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小江总,什么事情上都那么一针见血。这个问题如果让他来问,肯定会被圆圆觉得轻佻。可是他是认真的,他不想被她误解哪怕一点点。 那她呢?她喜欢自己吗?或许……她至少喜欢他的皮囊呢。和江云青比起来,他似乎真的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等会儿!赵远东猛然抬头狠狠地搓了搓脸,他干嘛要和江云青比?真是昏头了。 一只不起眼的小爬虫趴在挡风玻璃的角落看着他,蟑螂怎么看都觉得这家伙像个精神病,一会坐立不安,一会放平座椅放空自己,一会又打了鸡血一样捯饬自己的头发往餐厅门口望。 但是从绝望低谷滚过来的他,倒也理解赵远东的心情。 以后不知道,人类都善变。但是至少现在,他看得出赵远东是真的在为圆圆的一举一动苦恼。于是这只小爬虫被蟑螂驱使着远离了危险的石板路,到达了远处的一个不大不小的花坛之中。 “留在这吧,好好活着。”或许是因为江江的那句话,或许是因为看到赵远东的真心,他的心情非常好。人类也没那么坏,除了在碾死它们的时候。 蟑螂不再窥探,在家里打开电视找了部电影看。江江看过的书,电视剧,电影还有她喜欢的音乐等等,他都要慢慢看完听完。 真是平静的一天。 江云青想要送圆圆回家,但是圆圆坚决拒绝了她。“那你小心,回家之后告诉我一声。”江云青帮她把一缕头发别到而后,抱了抱在她心里还是小姑娘的圆圆,拎着打包的虾走了。 目送江云青离开之后,圆圆走到赵远东的车旁坐进副驾驶。“走吧,回家。” 赵远东没有启动车子,而是目视前方紧紧抓着方向盘问道:“你……喜欢我吗?” 圆圆还没有想好怎么回答,他就语气急切地一口气说道:“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都喜欢你,江云青的问题你想怎么回答,你想睡我吗?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只是喜欢我的皮囊,因为我也知道我没什么能让你看得上的你比我厉害多了没有你我现在还在犯浑呢,但是我是真的喜欢你我不是闹着玩的我以前从来没有乱搞男女关系你可以去打听我说的是不是真话我……” 圆圆靠过来扳过他的脸吻住了他。 赵远东的话戛然而止,他抓着方向盘的手几乎要把真皮抠破了。 “你你你……”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满脸通红,刚才说那么多话都不含糊现在却像宕机了一样卡壳。 圆圆也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但是她刚刚那样顺着心意做了,便也知道了自己的答案。“你什么,结巴了?”这一次她搂住了他的脖颈,压着他向她靠近加深了这个吻。 双手放开了方向盘,他在她青涩的吻里放松下来,把她环在怀里。都没什么经验的时候,总是会不小心咬到对方。于是这个吻因为赵远东太激动圆圆主动而咬破了她的舌尖匆匆结束,虽然被圆圆一顿狠锤,但是赵远东还是乐呵呵地像喝了酒一样晕晕乎乎,把刹车当油门踩了半天。 “换座!我开!你还能干什么啊你!”舌尖刺痛的圆圆爽利地坐上驾驶位,顺滑地汇入了车流之中。 “圆圆,好圆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不然你咬我一口,两口也行,只要你出气。” “圆圆,我还没吃饭呢,你先陪我吃完饭再回家行不行?” “圆圆,你和我说句话啊,你……那个……是不是答应我的意思啊……” “圆圆?” “闭嘴吧你,你下午吃了那么多炸鸡怎么可能会饿。” “那你是不是答应我了?” “是不是?是不是?” “我开车呢!” “那我回家问,总行了吧……” IF.3——一日为人 江云青睡得有些不安稳,天蒙蒙亮就醒了过来。她闭着眼翻过身想把腿搭在蟑螂身上继续睡,却碰到了一个陌生的人类身体,她吓得一骨碌坐起来顺便把这个睡得正香的男人踹到床下,满床找手机报警。 “怎么了江江?”那个陌生人在地上摔醒了,一边嘟囔一边四肢并用地想往床上爬。 “你不许动!我报警了,你最好赶紧从我家出去听到没有!”江云青明明记得自己把手机放在枕边了,可是床单都翻乱了还是没找到。 “江江?”陌生人一脸迷茫,但是还是停止了往床上爬的动作顺势坐在地上,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对劲,低头看见自己和人类一模一样的双腿腾地站了起来。他激动到语无伦次地想要和江云青说什么,却让江云青更加确信这是个光着身子的精神病,也不知道小蟑螂躲哪去了,看见生人好歹把她叫醒啊,真是靠不住。 不过想想小蟑螂或许会直接把这个人杀掉,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江江是我!我是蟑螂,我变成人了!”变成人的蟑螂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激动地要往江云青身上扑。但是江云青闪到一边警惕地看着他,并不能完全相信他。 “你怎么证明?” “你看。”蟑螂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了江云青的手机。“每天晚上你睡觉都会在床上乱滚,我不抱着你的话你就会被手机硌到,所以我都是帮你收在这里,早上再帮你拿出来放到你枕边。” “还有,”蟑螂在江云青的目光中躺在地上,求饶的动作特别滑稽,“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躺在你面前的,还记得吗?” 回答他的是蒙头扔下来的被子,江云青在床上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哎哟哎哟”还停不下来。小蟑螂以前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除了可怜之外没觉得有什么,但是那么大一个人白花花地躺在地上把四肢缩起来露出肚子,实在和四脚朝天的大乌龟有异曲同工之妙,还是没壳子的那种。“我相信你了,你拿被子挡一下自己再站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蟑螂……还是继续叫他蟑螂吧。他围着被子像以前一样爬上床,但被江云青拉着坐了起来。第一次没有借助翅膀支撑住自己的蟑螂东倒西歪地艰难适应着这具人类的身体,少了一对辅足总让他觉得少了什么身体部件。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江云青坐在他对面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摸了摸他腰侧本来长着辅足的腰侧,又把手穿到他后背顺着脊沟向上滑动,完完全全是人类的肌肤触觉,甚至还比她的体温更高一些。“真神奇,昨天晚上还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呢。” 耽于探索蟑螂的新身体的江云青没注意到自己已经拥抱住了他的腰,好不容易盘腿坐好掌握平衡的蟑螂的双手放在膝盖上攥成拳。江江这样摸他,很痒。 “你有什么不舒服吗?”天光比刚才亮了些许,江云青能看清他的神情了。“现在和你以前比,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少了两条腿,翅膀也没了,”蟑螂耸了耸肩膀,“触须不见了,但是脖子更灵活了。” “别的呢?也没有觉得虚弱?或者很累呢?”江云青有些担心这是蟑螂的某种退化,她不知道蟑螂的生命有多久,如果这是走到尽头的回光返照呢? “没有。”蟑螂摇摇头,看出了江云青眼里的担心,想倾过身子吻她,但没有辅足支撑让他笨拙地把江云青直接扑倒在了床上。 “眼睛也变了……”江云青没有旖旎心思,只顾着仔细检查他的身体。但是蟑螂在惊醒之后的慌乱和激动之后马上就接受了现实,甚至更怕这副人形不能维持多久。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能够变成人类的机会。“江江,你不高兴吗?我现在和你一样了!”他热切地吻住了江云青的唇瓣,还没深入就被江云青使劲拍开:“起来,你压我头发了!” 有辅足的时候蟑螂都是虚虚贴在她身上,完全不存在压到她的问题,但是现在他还是两米左右的身高,身上的肌肉还和以前差不多,整个人就毫不客气地压在她身上。江云青心疼地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果真被他压掉了好几根。 他很高兴,她理解。但是要是问她实话,她并不能够感受到同样的激动和狂喜。这个身体对她而言更多的是陌生,甚至完全看不出以前的影子。也是,人和蟑螂能有什么相似之处,以前觉得他像人,可等到他真的变成人了,又亲近不起来。 但是她不想让他不高兴。“高兴啊,当然高兴!”她侧过身子和缩手缩脚躺在她旁边的蟑螂对视,伸手过去,蟑螂还是习惯性地握着她的手拉到唇边轻吻。“撒谎。”他说。“江江在抗拒我。” “我哪里有了?”她矢口否认。 “那你亲我。”他紧盯着她,不给一点躲闪的机会。 江云青只好半撑起身子凑近他,这双人类眼睛就这样审视着她,让她开始担心自己的哪个动作会让他不开心,就像在人群中时一样不自然。 “为什么?”他在她只差一指宽就要吻到他的时候掐住了她的下巴制止了她。“江江,为什么我是蟑螂的时候你不喜欢,我是人你也不喜欢?”自己希冀的梦想一朝实现,狂喜之后却发现爱人并不接受,他比江云青要赶走他的时候还要无助。“为什么啊?江江喜欢的到底是什么,你告诉我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我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喜欢呢?” 江云青慌乱地擦拭着他汹涌而出的眼泪,后来干脆心疼地用舌尖把他的泪珠卷进口中,又咸又涩,她怎么总是在伤他的心呢? 吻不知何时就落在了他躲闪的唇上,他怄气一样来回转头不让她赔罪,但一个个温柔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下巴、鼻尖和唇边的时候,他总是没有办法对她心硬。她捧着他的脸压在他身上,明明人类感受不到昆虫的信息素,他为什么又被江江的香气笼罩住了全部心神,在她贴着唇畔的一句句“喜欢你,最喜欢你,乖一点”里,松开了委屈的齿关。 江云青能占上风的机会不多,柔软的舌尖灵蛇一样探进他的口中一下下勾着他的上腔软肉和上颚,像是在挑逗一只注定会上钩的鱼。一旦他想要用舌尖纠缠她,或是唇瓣收紧吸吮她,她就会轻哼着求饶,再用被他修剪得圆润的指尖猫咪一样抓挠他的脖颈和下颌,让他只想用手臂撑起身子追着她贴近,连换气都要大口吸着她吐出的气息。 松松围在下半身的被子被她的脚尖顺着下腹踢开,他的性器只是被她的小腿和膝盖蹭了蹭就激动得快要流出晶莹的泪来。他一只手搂着江江的腰抱着她坐了起来,让她的臀肉就压在自己的性器上,原来能一边吻着她一边用她的身体抚慰自己是这么欲仙欲死的感觉。他的另一只手钻进了江江的上衣,却被江江从身前推开,按回了床上。 —————————————————— 还有一更,大概十点半 早上不洗脸就愿意亲你,蟑螂你还说江江不爱你? IF.4——一日为人 这次换成他的手腕被江江按在头顶,江云青一只手当然压不住他,但他一点也生不出挣扎的心思。“你不是最喜欢这个姿势了?今天自己尝尝吧。”这些话是她在离得极近又刚好让他亲不到的距离说的,不过他也投桃报李曲起膝盖顶进她的双腿之间,让压在他身上又不给他甜头的江云青腰一软差点全趴在他胸肌上。 “不许闹,呼,你还想不想让我在上面了!”她因动情而水濛濛的眼睛嗔怪着他,但隔着内裤都能感受到的腿心濡湿和她翘着臀借他膝盖轻轻蹭动的动作出卖了她。 “好,我不动。”他收回沾了湿意的膝盖,抬了抬手腕好心道:“要我帮江江脱吗?江江一只手好像不方便。” 江云青按在他胸前的左手捶了他一下,嫌他废话多。他被打之后依然笑得胸腔震动,轻而易举地从她的右手下挣开了手腕,抬手从她的内裤边用一根手指侵入了肉缝,轻而易举沾着滑液插进了小穴之中。 “嗯哼,你停手,我自己脱还不行吗?”江云青一条腿被他的大手抓着合不上,另一条腿就快要支撑不住自己。蟑螂怕她真的恼了,见好就收乖乖把双手收回头顶,只是一边捻了捻手指,一边用急不可耐的目光等着江云青。 人形的性器和蟑螂原来的倒没什么大区别,只是多了属于人类暴露在外的卵袋。江云青却有一种和陌生人做爱的荒谬感,越是紧张,扶着他的性器坐下去的时候就越难以放松,把蟑螂夹得连连求饶:“哼……江江,放松点,你怎么又变紧了……”才没入一半而已,他不得不暂时把视线从江江身上离开看向别处,再不转移注意力恐怕还没全插进去自己就要先射了。 原来江江在上面这么刺激,以后也要让她在上面。 “哈啊!”江云青也被不上不下折磨得够呛,干脆卸了力气靠体重压下来把他全吞了进去,直接被顶到最深处让她弓起了背双手撑在蟑螂身上稳住自己,气喘吁吁地一动不敢动。那个粗大的异物立在花穴里就已经让她颤抖不已一身薄汗,她怎么就要在上面呢?主动可比被动难多了。 “动一下,江江动一下。”蟑螂急死了,江江怎么含住他就不动了呢? “等着……别催我……”江云青感觉身体不那么紧绷了,撑着他的身体把自己升起一些又坐回去,滑液顺着他的柱身流到了他的小腹,在腿心的软肉一起压下来的时候拍出了黏连的水声。蟑螂倒是舒服地眯起了眼,虽然他并不平稳的呼吸声表明他也被江云青的生涩折磨着又享受着。 “嗯,嗯,哈……不行了,我没力气了……”江云青双腿发软左摇右晃,快到高潮之前全身都软绵绵地使不上力,花穴却不断流出汁水更加渴望被粗暴一些的对待。“别看了!”脸颊绯红的江云青和晨光一样耀眼,蟑螂忍不住直起身子抱住她亲吻被她咬出齿痕的唇瓣,然后抓着她的软腰把她颠得连连呻吟。 江云青挂在他的脖子上才能不让自己被操到仰过身去,他的两只手牢牢卡在腰侧和胯骨的凹陷处,把她的花穴当成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摆弄,好像对他而言重要的不是自己的肉棒抽插在她的花穴之中,而是不停把她提起又按回自己身上的动作本身。 眼前因为颠簸和高潮注意不到太多细节,恍惚的快感之中她只记住他喷在她面上让她沉醉的气息和黑洞一样摄人心魄的双眼。那双黑白分明的人类眼睛和蟑螂一片漆黑的眼睛渐渐重迭,同样是一汪拉她下沉溺毙的欲望之湖。 “小……小蟑螂……”她无意识地呼唤着她,似乎想要确认此时此刻占有着她的熟悉又陌生的身体到底是谁,哪怕被操到水声“咕叽”的花穴告诉她:“管他是谁,操我就好……” “嗯,江江……我的,你是我的……你喜欢我吗?喜欢吗?啊?说啊江江……”蟑螂用越来越暴烈的操弄让江云青在失去神智之前说出真心话:“喜欢,喜欢……” “呃……呼,呼……”伴随着身体剧烈的抖动,垂在肉棒之下的卵袋完成了最后一下撞击,蟑螂哑声吼着泄在江云青花心最深处。江云青软倒在蟑螂怀里,身体还不时地抽动,尚且没有从激烈的性爱之中恢复对身体的控制,一根手指头都不想动。 “江江?江江?” “干嘛啊……” “你喜欢我现在的样子,还是以前的样子?” “都讨厌,最讨厌你了……” “哈哈哈哈哈,江江又骗我。”他把怀里的人放平,才慢慢把自己的肉棒从她的小穴中抽出来,在她因为正敏感的下身又一次被刺激而痉挛的时候,把她紧紧搂进怀里。 “我要睡一会,别闹我了……”她本来就没睡醒,现在是真切地在向他撒娇:“你最好了,陪我睡吧。” 他轻吻她的眉心哄她:“我不走,快睡吧。” 太阳越升越高,他的腰侧和后背有了痒意,头顶也似乎有东西想要钻出来。蟑螂望着枕着他臂膀睡得恬然的江云青叹了口气,果然,镜花水月在阳光之下活不了太久,再长的梦也活不到白天。 不过,他还是要感谢他的江江,是她将他唤醒,让他体验过成为人类的感觉。就像很久之前的那声“对不起”一样,让他知道自己是活着的。 “睡吧,江江。”他不想用其他词汇来称呼江江,虽然江江会叫他宝贝,叫他亲爱的,叫他臭蟑螂,叫他混蛋,但是他的江江只有一个,没有什么称呼比“江江”更让他心动。 “就当是一场梦吧,无论我是什么模样,我都会永远留在你身旁。” 他闭上眼睛亲吻她的唇瓣,一瞬间意识恍惚,再睁开眼,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虫子把熟睡的美人拢进怀里,最不相配的伴侣却有着无法被惊扰的和谐。相爱吧,不管他是什么样子,哪怕是蟑螂,也别急着讨厌他。 IF.5——她不信 蟑螂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这地下室里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告诉他时间的变化,而江云青紊乱的作息也绝对不可能让他找到规律。 “今天,你想杀了我吗?”江云青拖着步子打开了铁门,坐在靠墙的椅子上满身疲惫地看着对面被锁链锁住腰身的他。 “不想,不想!你不要再问我这样的问题了,我不是虫子,我不是垃圾!为什么你一直要我杀你,我说了我喜欢你,你看着我,你看着我啊!我说我喜欢你!别把我关在这也别再问了好不好!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蟑螂崩溃地抱住头冲她大吼,又是这个问题,又是这个问题!他快要疯了,她就那么想死吗?他受过了那么多痛苦,好不容易才来到她身边,为什么她连自己最真心的表白都不屑一顾。他已经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她了,为什么她还是不相信他的心呢! “哦,你还是不想杀了我。”江云青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完全不在意他的崩溃。或者说,谁会在乎一只虫子的愤怒呢?甚至她都不会把他的话当真。“那好吧,我下次再来问你。” “等等!”他真恨自己,为什么每一次她离开的时候都要如此卑微地去挽留,哪怕知道她丝毫不在乎他,也要极尽所能地多让她在他面前待一秒。“江江,你看我一眼好不好,你别这样,我求你了,”他只能抓住她的裤脚,锁链只允许他这样。“你不欠我的,我没有要你补偿我什么的!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可我不需要。”她难得地没有直接离开,而是蹲下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也说了,杀了你那么多次,你可以杀了我,我不反抗。但你,你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恶心,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接受你,懂了吗?而且,别叫我江江,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这样叫我?” 他的心听过太多次这样的话,早就已经麻木了。抓着她裤脚的手依然不愿意放开,就算被她满是厌恶的眼神剜着,他也不放。“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为什么我就不配喜欢你呢?江云青,我想你好好活着我错了吗?到底是你不想活,还是恨极了我这只喜欢你的虫子?”他抬头不甘心地看着她,怨恨的火焰想要把她的冰壳烧穿:“江云青,你想死,但是凭什么让我来成全你?我受的苦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是你自己愿意被锁起来的,我没逼你。”江云青试着拽出裤脚,重心一个不稳居然被他的力道拉倒,他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把她拉到身下。 “放开我!别碰我!”她被他紧紧抱住,连呼吸都困难。但他就是死死地搂着她,想要把所有的不满和眷恋都用这个拥抱告慰。“江江,江江,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呢……” 眼泪滴进她的颈窝,他的哭声淹没了她的呵斥,挣扎不出她也干脆放弃抵抗。在他哭够了,想要抬起脸和她说什么的时候,一记耳光重重落在他脸上,打得他松开了束缚她的双手和虫足,在她离开很久之后都不能从这一巴掌里回过神来。 “别走……江云青……江江……回来啊……我错了……” 可是从一开始,她就不信他。 一个月前。 江云青坐在自己租住的房子里,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出门了。 这座城市和她生长的城市不同,这里的冬天更加凛冽,就连下过的雪都会被呼啸的北风吹走。 父亲其实并不喜欢这里的气候,所以自从她在这里长居之后,他们的见面只能依靠江云青抽空回家去看望他。 江云青望着灰白的天空,一遍一遍拷问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回哪怕一次家,如果,如果……如果她不是因为大半年都没回家,或许在得知父亲的死讯的时候也不会这样难过。 不,不是难过。其实她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的情绪了,就连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睡觉,都很难用迟钝的感官得知。 至少,她应该回去再看一眼老房子。 可是然后呢?她真的不知道在她决定去面对这一切之后,又要怎么继续生活下去。 她的心理医生已经给她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但是她一次都没有接。因为她不想再治疗自己了,没意义了。圆圆已经能靠自己过得很好,世界上唯一一个让她想要好起来再去见的人,已经不在了。 老房子里,她看到了一封躺在桌子上的信。 “人”?真麻烦,难道她还要因为这个家伙再多活几天吗?干脆和这个家伙说所有东西都留给你,自生自灭吧。 她没精力照顾谁,甚至连她自己都因为快饿死的时候才勉强吃几口饭而虚弱到从茶几旁边站起来都眼前发黑。而且能在老房子里待一个月,还躲藏着不见她,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没打算按照信里写的无聊暗号让那个家伙现身,总共就这么几间房间,能藏人的地方根本没几个。她倒要看看,是什么家伙需要父亲写信告诉她那个开灯关灯的装神弄鬼的幼稚把戏。 书房,一览无余。厨房,她挨个打开储物柜,没有人。卫生间,没有人。主卧室,阳台,床底,还有她自己的卧室和床底,包括每个衣柜都被她打开,全都没有人。 只剩下客厅沙发底下还没看,不知道为什么迟钝的感官复苏出了一点恐惧感。她是一个人在家吗?四下安静地像一座坟墓,却又像有一双眼睛一直在暗处盯着她,让她心里发毛。 如果沙发底下没有人,那么父亲的朋友到底是人是鬼? 如果沙发底下有“人”,听她翻找这么久还不现身,又会是怎样的“人”? 信中的引号让她觉得危险。 她站在客厅中心,不太敢靠近沙发,便直接跪下身去趴在地上望进沙发底—— 一双眼睛对上她的视线。 江云青头皮都炸了,只那一眼她就能确定那绝对不是一个人。逃跑是本能,她连尖叫都被莫大的恐惧死死压住,用快到自己都反应不过来的速度跑到门边按上门把手! 她被“人”从后死死抱住,扣在她身上的绝对不止一双手!她眼看着被自己打开一道缝的门离自己越来越远,求生的意志让她死命向后蹬腿并想要大声呼救。但抱着她的家伙带着她一转身,让她从玄关的落地镜里面看清了在自己背后的“人”…… “江小姐,别激动也别害怕好吗?我不会伤害你的,你已经看到你父亲留下来的信了,我就是他说的那个“人”。我知道我的模样会让你害怕,但是请你相信我,你想要我做什么惰性,只要你别让我离开。如果你冷静下来,就眨眨眼,我会放开你的。” 江云青瞪大眼睛一阵阵地看着镜子打着冷战,她的嘴被一只长着人脸和人的上半身的蟑螂捂住,他的脸就在她的脸侧,这要她怎么接受!她不要照顾他!虫子,她最怕的就是虫子,飙升的肾上腺素让她心跳失速,肌肉紧张到完全不受控制。但她清清楚楚地看见这只蟑螂用一双人手和一对虫足搂着她,是让她拼尽全力都不能撼动半分的力道。 危险,危险!脑中警铃大作,她根本不相信父亲会把这种家伙当作朋友。这样危险的生物不杀人就已经算是开恩,她怎么能和这样的家伙同住一个屋檐下! 歇斯底里的喊叫声被压在喉咙里,她突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满眼通红,疯子一样挣扎,形容枯槁到比身后的蟑螂还要可怕。哈,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一身死气。视线从镜子中对上蟑螂的,她居然从这个虫子的眼中看见了关心和担忧,甚至被自己的疯狂眼神吓得一躲,不敢多看她的眼睛。 蟑螂人性化的反应让江云青慢慢安静下来,她冲他眨眨眼,表示合作。 这只蟑螂把她轻轻放在地上,一只手向后把门关上,就堵在门前像是怕她反悔再次跑掉一样。 她仰起头,用冷静地过分的声音问他:“你和我父亲,是什么关系?” “是……是他在野外救了我,知道我无处可去所以收留我……”蟑螂把自己想好的措辞告诉她,暗暗祈祷她相信。 “什么时候?”她虽然面无表情,但就是让他心里打鼓。 “嗯……秋天的时候……” “这么久。”她的记忆清晰无比,“为什么我父亲一次都没有和我提过你?” 蟑螂还没开口就被她打断。江云青盯着他的眼睛,继续说:“你想说,是你要求的,你不想让我父亲告诉太多人?可是这世上只有我和他相依为命,连你都是靠我养着,为什么他不愿意告诉我?而且那封信,我姑且相信是真的,既然我父亲觉得我不会赶走你,之前还为什么非要瞒着我?难道他当面和我说不比一封信更有用吗?难道不是告诉我之后我反而能帮你更多吗?” 本来就是靠着江云青和她父亲之间的信任以及亲人之间盲目的爱而编造借口的蟑螂自然无法在油盐不进的江云青面前圆回自己漏洞百出的谎言。他涉世不深,更没办法对抗江云青审视的眼神。支支吾吾半天,他索性把自己真正的过去说了出来…… —————————————————— 避免没有说清楚,我提一下: 正文里和if线的江云青是一个人。为什么正文里江云青轻易就相信了小蟑螂,if线就一个字都不信呢? 因为小蟑螂的谎言就是不高明。对于人生绝境中的江云青来说,她根本没有什么在乎的事情。所以正文里,她选择相信也只是因为不在乎这封信是真是假,而if线里江云青不在乎自己的死活,却因为没有感情铺垫直面蟑螂之后,直接就把他的把戏戳穿了。 所以正文里我对小蟑螂真是有够好的,他这个配置,其实就应该是if线里的死亡开局,只不过正文里我忙着开车所以轻轻放过他哈哈。 IF.6——她不信 “我……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可以吗?” 他窥伺了她那么久,太知道她现在想要自绝的心理状态。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她好起来,甚至连怎么留在她身边都不知道。她的样子和眼神都让他害怕,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阻止她离开。接下来发生的任何事情,他都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原来哪怕在他的脑海中把面对她时应该说的话和可能发生的问答演练了成千上万遍,只要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他就一句假话也说不出来。 “不需要,你走吧。”她现在完全不可能信任一个刚刚见面又如此可怖的生物,她只当他是在编瞎话,反正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赶走他。更何况照他说的故事,他应该向她寻仇,而没有任何理由让她收留他。“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走吧,在我生气之前。” “不!求你了,别让我走。”蟑螂跪了下来,她和他之间过近的距离让他只能用这样的动作恳求。“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让我留下来,求你……”他急出了眼泪,再想不出任何理由,只能一遍一遍重复恳求的话,除了她身边,他还有哪里可以去? 硕大身型的虫子堵在门口,他的乞怜在江云青眼中完全是惺惺作态。喋喋不休的声音让江云青满心烦躁,几乎想要捂住耳朵抓狂大叫。他让她想起了被恼人的虫子纠缠的苦夏,那时候她是怎么做的来着? 她把嗡嗡叫着的虫子狠狠地隔着纸巾攥成稀巴烂,然后冲进马桶。她的确记得自己会和那些因为恐惧而弄死的虫子道歉,因为她本可以把它们驱赶走,它们不会伤害她。那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那是她的善良。但对那些惹人生厌的虫子,她恨不能一遍一遍碾死,就像此时此刻,一个赖在她家门口声泪俱下非要留下来的讨厌鬼。 烦啊,烦死了。这个,像蟑螂一样的家伙,凭什么要留在她身边?她根本没把他当作和自己平等的生物看待,而是一只只是会说人话的蟑螂,一只打不死还拼命往她身边爬的蟑螂。 恶心死了。和虫子,有什么尊重可讲。 难道他真以为自己这副样子能被人类收留吗?别做梦了。 低着头的蟑螂不知道,江云青厌烦地看着他,侧了头和镜子里的自己视线相对。 一个要死的人,还要道德做什么?你说对吧,江云青? “嘘!”江云青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你,不,想,走。”她一字一顿地说着,腔调奇怪,像是压抑着狂喜。“你,做,什,么,都,行。” “是的……”蟑螂后退了一点,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江云青的状态不对劲。 江云青现在当然不对劲。身体虚弱又过度亢奋,让她那些曾经被她压抑的,因为停止去看医生而疯狂滋长的破坏欲在这一刻冲破了封锁,就像熬夜把体力耗空之后,连平时根本不在意的声音都会让人觉得烦躁无比想要破坏想要发泄一样,在死亡之前,她只想把任何挡在她面前的,劝她积极的,让她心烦意乱的东西打碎并毁灭。 撒谎精,连她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就敢躲在她家里装神弄鬼。 想留下来,得付出代价。 蟑螂被关在地下室。 “别走!”蟑螂站在杂物之中回头发现江云青已经打算关门,马上趴下来从门缝里伸手攥住了她的裤脚。“不要把我关在这里好不好,我能帮你的,你可以让我做家务,我……我还会做饭!”他绞尽脑汁想着自己能做的对江云青有用的事情,“我不想和你分开,不要,求你!” “凭什么?”她蹲下身子,把裤脚从他手中抽回来,“你?我看一眼都嫌脏。” 铁门被她无情关上,只有一盏昏黄的灯照亮他的狼狈。 “那你会回来吗?”他拍着门想再多和她说几句话。 没有回答,他就是一只被关起来的虫子。但他不能让江云青一直以为他的是虫子,他擦了擦眼泪,整理起了杂物,把它们都贴墙摆好,让地下室中间空出一大片地方。“江小姐会知道我的不同的。”他自信地想。“她会知道我的不一样的。” 但是再次出现的江云青,带着一条锁链。 “再给你一次机会,走不走?”江云青拖着锁链走进来,她找了用来约束烈性犬的链子。 “为什么你要把我锁起来?”蟑螂后退到墙角,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江云青这样对待。 “啊,你问这个?不为什么,我只是不想在打开门的时候再看见你站在门后,我不想让你靠近我。” 江云青把他锁在水管上,把链子另一端扔过去让他自己扣在腰上。蟑螂攥着链子的手紧了又紧,想要拒绝,但他明白,江云青就是在等他受不了的时候,她就是在等他拒绝。这样他就违背了自己任她发落的承诺,便再也没有留在她身边的机会。 “咔哒。”没有钥匙便再打不开的链子被蟑螂顺从地拴在自己腰上人身和虫尾的连接处,仿佛两个生物被恶毒地拼合在一起。江云青神色不明地打量了他好几眼,感受到她目光的蟑螂特意转了个圈让她看到自己没有任何猫腻。“你看,我会照你说的做,你可以相信我说的所有话,江小姐。”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江云青搬了个椅子坐在对角线另一边。“实话说吧,如果我是你,我最想做的事就是杀了我。蟑螂,可以这么叫你吧?你说你爱我,完全没理由。我不会爱你,但是如果你想离开,或者是想要杀了我,我随时恭候。” 以为自己的顺从会得到江云青哪怕一丁点信任和动容的蟑螂呆愣在原地,他连忙摆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向你复仇,一次都没有!”他想走上前拉住她的手,但没走几步就被链子拴在原地。“我们不是你死我活的关系啊,我愿意被你关起来被你锁起来,难道还不能让你相信我吗?江江,我只要一个机会,你会知道我的心的,不信你摸啊,”他指着自己的左胸口,“这里也有一颗和你们一样的心,为什么你要把我当成恶心的怪物,为什么不能听我说话呢?” 无法理解的双方永远都不能在猜疑和伪装中达成共识。江云青不会也不可能屈尊降贵和意志虫子谈平等,只不过是她不想杀掉他,并希望他能在自己选定的死路上推自己一把。她不欠谁的,所以这只死皮赖脸的虫子也不例外。 “我说的话永远有效,你再想想吧。”江云青知道说不通,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地下室。 可说不通的岂止她一个。蟑螂每一句话都是真心,他哪里还有别的办法能让她相信他?可他就算把真心捧上,也被她视若无物。到头来他还是一只被忽视,被厌恶,被提到一旁哪怕死掉都轻如鸿毛的可怜虫。江云青身上的那层罩子,就算他撞到鲜血淋淋都破不开,她永远都不会从自己的人类高地中向下看他一眼。 他甚至甘愿被她拴在这里,因为不自由的他根本不能遁出意识去追随她。他真的,被困在这里了。蟑螂趴在地上,缩回手脚蜷成一团,如果她还会来看他,那就当他对她还有一个当成出气筒的用处。他经历过很多次的,作为蚂蚁被水火弄死,作为蚂蚱被揪断腿自生自灭,作为蝴蝶被钉死在标本台上,人类让他经历过太多,比起那些,江云青的折磨算得上温柔。 可在江云青持续不断地一心求死,以及根本不听他把尊严都摔烂在地上说出的极尽卑微的剖白,让他终于明白被她当作一个低等生物有多绝望,那比任何肉体上的暴力都能让他千疮百孔。甚至他开始惧怕门外江云青的脚步声,却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回答。 因为如果他消极应对,江云青会干脆地把刀子和钥匙都扔给他,让他自己走。 “不说话?终于不装了?滚吧,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怎么不动弹?觉得我说话难听?那你也可以杀了我呀,哈哈哈哈,蟑螂,我还以为你多有骨气。” 于是今天他终于彻底崩溃,却在搂住江云青的时候回想起自己忍受这一切的目的。 他想要她,他想要她只属于自己。哪怕她疯疯癫癫,他也要她。她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又过了不知多久,江云青比之前更加憔悴地来到了地下室。这一次蟑螂首先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开口:“我要洗澡。” “你想让我杀了你,我同意了,但是你要让我回到你家,我要洗澡,我要吃饭。” 江云青灰败的脸色上难得有了神采,在日复一日的内耗里,她终于发现了点好玩的事情。 他想要她,她自然能看得出。情爱不过就那么回事,嘴上说着多爱,实际上根本离不开肉欲。她对这一切清清楚楚,却不介意看看这个家伙能翻出什么浪花。 折磨才刚刚开始,她的恶意现在才显露出来。 “给过你机会的,现在你只能和我一起死了。”她在心里想着,再也不用因为顾虑人性而压抑自己的毁灭欲。 ———————————————— 下章才是重头戏 小蟑螂对人类的sm一无所知 IF.7——她不信 蟑螂没有做出任何试图靠近江云青的举动,他低着头站在锁链允许的最远距离,另一端抓在江云青的手里。一方面是因为在长久的囚禁中,让他对于这一点自由求之不得,另一方面是因为上次违背她的意愿触碰她之后,她把他扔在这里不管不顾了太久。 有些人天生就是控制别人的高手,只不过这些人终其一生也不会有利用自己能够看破人心的能力作恶的机会,充其量就是让自己的人际关系更有利而已。对江云青来说,过度敏感是礼物也是诅咒,曾经的曾经,她就是因为无法面对别人哪怕一闪而过的恶意才让自己自我隔离以至于需要心理医生的干预才能在每晚不断的复盘中入睡。但是现在她第一次体验到了去掌握另一个生命,牵着他的想法按照她的愿望走的支配感。那未尝不是一种权力,一种能够玩弄另一个生物于股掌之间时那种高高在上带来的自我满足。 再微不足道的权力也能让人上瘾,平等的关系才是痴人说梦。所以江云青刻意地去引导蟑螂一步一步放弃自我,就像一条只会听从她指令的狗一样,会为了她的一点恩赐就感恩戴德。 不过用狗来比喻还是抬举他了,江云青想,他只不过是变异的蟑螂。 她才不信他的话,他不可能杀了她。只是他知道和她讲条件,那就说明他已经到了需要让步,需要接受自己从前根本不会答应的条件才能证明自己有用,才能不让自己崩溃的地步。这是好现象,因为他已经把自己的位置放得不能更低了。他不再试图说服她,也不再想耍什么花样,他知道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臣服,其他的他原本就不配肖想。 他说的顺从她才不会相信,只有把他关起来,用死寂和锁链折磨他,让他在封闭之中只能依赖她,这样她才会真正安心。她本来就是病人,最能看出他的自我被磨灭到了哪一步。 现在是凌晨,蟑螂跟在江云青身后从楼梯间的窗户向外望了一眼,然后就被她一扯,让他马上明白四处乱看是不被允许的。上了些年纪的小区没有那么多监控,她毫不担心他会被看到,只是任何一点自我意识都被她厌恶,她只要一个任她发泄的躯壳。 “把门关上。”江云青站在客厅牵着他的链子,在他关门之后从茶几上拿起了一个皮质项圈扔给他。“在这里戴这个。”粗重的链子会发出让她觉得烦躁的噪音,所以她改变主意买了这个连接着细细的链子的项圈,另一端是可以戴在手上的镯子,对她来说非常方便。 “听话,要听话江江才会允许我留在这里。”蟑螂接住项圈,再迟钝的他也明白自己在江云青心里是个什么东西。可他还是没有多少迟疑就把它扣紧在脖子上,只在江云青扯扯链子试牢固程度的时候咬咬牙忍下了在胸中翻滚了一瞬间的屈辱。 “腰上的链子可以解开了。”她继续没有感情地命令他,但他只能照做。江云青看得见他的深呼吸,也看得见他发红的眼眶,可那又如何呢?她早就给过他离开的机会,既然他选择留下,那就要承受这些。 不过她很满意他的服从,好像看见他敢怒不敢言的忍耐,就能让自己曾经的痛苦有了纾解。她是坏人,她承认,但是把自己的怨气和不忿发泄在另一个生命身上的感觉,真的让她着迷。 江云青牵着蟑螂进了卫生间,蟑螂自然而然地趴在了地上,不让自己在这有些狭窄的空间里因为靠近而给她压迫感。他匍匐在她脚边,几乎一伸手就能触到她的脚尖,但他没有,他不能再冒犯,不能再过界。温水淋在他身上,他竟然会觉得现在的生活已经不能更好,甚至对江云青有了感激。于是在她让他翻身的时候,他完全忘了要小心自己的秘密,而是迫不及待地按指令去做,生怕她觉得他慢。 “这是什么?”温水流进他虫尾的缝隙之中,不可停止地让他的性器从身体中探出头来。他无法控制那里的反应,只能试图蜷缩起身体躲避她探究的目光。躺在地上的虫子扭动着往远离江云青的方向躲避,但在他的头撞上墙角的时候,江云青也把自己穿着拖鞋的脚尖踩在了他虫尾最末端,哪怕只是因为嫌弃而只用了微不足道的力气,就已经足够让他一动不动缩起手脚,不敢再挣扎。 “呵,真是低级的生物。”江云青没有看他脸上的羞耻与乞求,提着花洒的手悬在那根性器上,像是浇灌植物一样让它在温水中完全挺立了起来。“你这副躯体,当真是下贱。”江云青用花洒远远地冲着他的脸,羞辱他的话也像着躲闪不开的水流一样流进从耳朵流进他的心底。“只不过是一点点水而已,你就硬成这样?”花洒移开,他反而有点感谢满脸的水能够让他屈辱的眼泪不会得到她的又一次讽刺。 他让她嫌弃了,又一次,他也想不起来这是多少次了。已经够让她恶心的身体又多了一条淫荡的罪名,他觉得自己好脏,难怪她根本不接受他,他就应该像现在这样下贱又卑微,哪怕被她奚落被她厌恶,至少她还会和这样的自己说句话。“对不起……对不起……”他还被她踩着,肮脏的欲望被她一览无余,他痛苦地闭上眼睛,无措地向她道歉,为自己的低级身体,为自己的性器脏了她的眼,为自己给她添麻烦,为自己哪怕是这样也不想离开她身边。 江云青眯着眼睛看着他的痛苦,也清清楚楚地看见他内心的挣扎。啊,打碎他的自尊真的好爽,爽到她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笑容。她隔着拖鞋踩在了他的肉棒上,让那东西倒在他的虫身上。花洒喷出的温水先是落在她白皙的脚背上,然后顺着拖鞋边缘流到他的身上。他发出一声隐忍的闷哼,可马上就因为她扫过来的一眼而自觉捂住了嘴巴。 她嫌他。可是她却大发慈悲给了他一个借助她纾解欲望的方式。他根本不知道这只是她的恶劣,他以为自己从她的“折磨”中偷取快感的想法不会被她得知。可是他起伏的虫身,压抑的呼吸和从指缝中泄露的呻吟,无一不再向她暴露:他就是这样下贱的受虐狂,他因为她的踩踏而兴奋。 隔着拖鞋踩着他的肉棒像是踩着一条蛇,联想到这一点的江云青皱了皱鼻子,更加用力地跺了几脚。疼痛和被鞋底花纹摩擦过的感觉对蟑螂的第一次来说过于刺激,再加上始终流过他身上的温水,没过多久挺直腰身绷紧身体,在她脚下喷射出了液体。 “这么快?你还真没用。”脚下的肉棒变得柔软,缩回了腹甲之间的缝隙之中看不见。蟑螂攥紧拳头承受着她的嫌弃,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听得出她的意思,自己不仅淫荡,下贱,还不中用。他什么都不是,居然还敢肖想得到她。脸上的水或许早就全是他因为屈辱、快感和羞愧而没有停止过的泪水,他唯一希望的是她不知道自己哭了,至少还能掩饰自己的软弱。 可江云青在冲干净他溅射在自己身上的液体之后,又把花洒对准了他的脸。完了,彻底完了,温水也不会让他的心从冰凉之中暖起来。“她知道我哭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蟑螂躺在地上,清晰的感受到一个名叫“希望”的东西从自己身上离开,还带走他所有力气和动力。什么都不是啊,他好像已经不知道这样的自己应该怎么活下去了。 脖子上传来拉扯感,让他的呼吸一窒,从绝望中回神。“起来,把自己擦干净。”江云青丢给他浴巾,光着脚站在门口,双手环胸不耐烦地看着他。 明晃晃的链子从她的皓腕连着他的脖颈,把他的身体和灵魂都掌控。他从地上站了起来,机械地把自己擦干。所有的想法都已经离他远去,他只要当好她的奴隶,不,奴隶至少还是人,他只要当好她的虫子就好。 他低着头抱着浴巾等待她的下一个指令,看不到她的脸上终于绽放了一个堪称明艳的笑容。 “我会听话的,”他在心上也缠上了锁链,“我会听你的话,这样才能在你身边像一只虫子一样活下去。” 不然,就会像那双拖鞋一样被她甩在一边。肮脏的他,被她怎样对待都应该感谢。 IF.8——她不信,但她总会信 江云青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恶意。 其实也是,能够对一只微不足道的虫子说出“对不起”的人,再坏又能坏到哪里去。她或许在彻底搞坏自己的健康,让自己的精神持续崩坏的时候会产生想要找个发泄口去报复的想法,但看到小蟑螂每天都牢牢记得自己下定的规则,小心翼翼地遵守不能碰她,不能看她,不能主动和她讲话,不能在她没有允许的时候站直身体……所有的这些规则在说出口的时候她是被拥有权力的快感支配着,看见蟑螂唯唯诺诺趴在她脚边,她的破碎人格都因为被他捧起来而恢复了许多。 可是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完全不对。负面情绪有了发泄口之后,每一天她都在恢复着对世界的感知。不再对一切都感到无趣之后,愧疚感也侵蚀着她的心。 道理很简单,她本来就足够善良,永远都不会心安理得地去伤害谁。当她意识到她把一个在人类世界里算得上是一张白纸的蟑螂禁锢在她身边,每天每夜都在用冰冷的言语和眼神对他进行着冷暴力的时候,她再也不能让自己忽略他应该被当成一个平等的生物来看待的事实。 他很听话,听话到卑微。有一天她甚至注意到,哪怕是自己放下水杯的声音稍微大了一些,他都会颤抖一下,以为她接下来又要把他当成情绪垃圾桶。一旦开始关注,就不能不去在乎。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就像是一株张牙舞爪的菟丝花,明明需要依赖他的生命力才能继续生存,却从来没有看得起过他丑陋的躯壳。 可是他到底又为什么不离开呢?就算她把他的自尊都碾碎,在他看到她情绪崩溃而大哭的时候,他也应该对自己祛魅,明白她这个“支配者”只是一个纸老虎,完全没有掌控他的力量。甚至他只要在旁边嘲讽她一句,把她用来羞辱他的话还回一句,对当时的她来说就已经能够让她彻底陷进自厌的深渊之中,甚至马上结束自己也说不定。 但他没有。 他只是静静地趴在她脚边,连一个轻蔑的眼光都不曾给她。他的触须始终以一个频率抖动着,无声地告诉她:我在。 被她奚落的生物,正在给予她此时最需要的陪伴和安静,他都不知道,只要他像这样听话地待在她身边,就能够提醒她,世界上至少还有一个需要她的存在。 可当她意识到蟑螂其实对她来说意义非凡的时候,她却觉得她和他再也不可能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谁会爱她呢?哪怕是这只一开始口口声声说着爱她的小蟑螂,都被她用锁链羞辱,到如今,他怎么可能还会原谅她? 她什么都做不好,她把一切都搞砸了。她只会让别人伤心。 到此为止吧,像她这样的人,好起来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她至少还能把自由还给他。 蟑螂守在虚掩着的门边,链子从他脖子上垂在地上,又从门缝钻进去,他知道另一端连接着她,所以他乖乖闭目养神,等她出来。 但是这一次他等了好久,久到几乎睡了一小觉,还是没有等到她出来的声音。他不敢推开门,那会亵渎他的女主人,于是他抓着链子轻轻拽了拽,想提醒她不要泡太久,会头晕的。 可是链子没有任何拉扯感,他开始心慌,手上一用力居然直接把链子完全从门里扯了出来。当他看见链子另一端空空荡荡的手镯的时候,立刻慌乱地推门进去,却看见江云青的手腕垂在浴缸旁边,花洒无声的水流将手腕上的可怖伤口流出的鲜血统统冲进排水口。所以他听不到,所以他闻不到,所以在江云青已经比那白瓷还要苍白的时候他才发现异常。 是他没有发现,她不要他了。 她累了,也不想活了。所以她想静悄悄地离开,也松开了对他的束缚。但蟑螂被眼前所见的一切打击到跪倒在地之后,又迅速连滚带爬地过去抓起她的手腕吻住了伤口。 他知道自己可以让她恢复如初的!来得及,来得及的! 他尝到她血液的味道,舌尖带着能够治愈她的液体舔过她的伤口的时候,他已经为这深可见骨的伤痕心神俱颤。 “她该有多疼啊……” 后悔的眼泪模糊双眼,他只恨自己不能让伤口愈合得更快一些。等到肌肤光滑如初的时候,他才把模糊的视线转向她的脸。不敢用手,她嫌他,所以他用头拱了拱她靠在浴缸边的脸,却没想到已经昏迷的江云青直接滑进了水中。 “江江!”他顾不上她的禁令,连忙伸手把她从水里捞起来,用浴巾把她包裹之后抱着她放在了床上。脖子上的链子垂在他身后,他却根本没有摘下来的想法。他只知道她现在很不好,刚刚甚至连呼吸都因为失血过多而微不可闻。但是自己的体液会让她好起来的,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过在她醒来之前,他找出吹风机笨拙地帮她吹干头发,然后又去厨房炖上了一锅汤,随后就趴在她床边凝神听她逐渐强壮起来的呼吸,一动也不动。 她的脸色慢慢红润了回来,甚至比出事之前还要更好。蟑螂终于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开始后怕。他再也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他再也不能让她伤害自己,也再也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她终于在满屋的鸡汤香气里睁开了眼睛,身上的轻松和健康已经很久都不曾体会到,恍惚间以为这是一个午睡太久,被父亲做的晚饭香醒的惬意傍晚。直到身边传来蟑螂惊喜的声音,才让她想起发生了什么。 “你终于醒了!”蟑螂激动地从床边支起身子,还没站起来,就脸上一疼,在脸被打到侧过去之后,才意识到江云青打了他。 是因为他不听话闯进浴室吗?是因为他碰了她吗?是因为他抱了她吗?他犯了太多她的大忌,他是应该被打。蟑螂很快反应过来,老老实实趴在地上道歉:“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 “你走吧。”江云青摆了摆手,“别再来打扰我了,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让我的伤口愈合的,但是我不需要你救我,走吧。”她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为什么还要被这个家伙拉回来?只要她自行结束自己,他不就能彻底自由了吗?何必还要继续折磨? “不……不要,为什么?你不是说只要我听话,就能留在你身边吗?”蟑螂不可置信地抬头,惶恐的目光撞进她没有悲喜的眼睛中,冰冷的眼神刺得他发抖。 “我后悔了,明白了吗?赶紧走,别再出现了。”她要死,所以别在赖在她身边了。她不想说对不起,她知道自己对他的伤害不是一句道歉就能解决的。所以就一刀两断吧,离开她,哪怕用余生恨着她也无所谓,反正她不会再伤害他了。 “不……”蟑螂含着眼泪拼命摇头,并不能够摆动太大角度的脖颈都咯嘣作响。“我不走,别让我走,江江……”他颤抖着把链子另一端的手镯从地上捡起来,小心地在身上擦了擦,捧到她面前。“我会听话的,我愿意被你锁着的,我愿意……” “啪!”她抽开他的手,手镯飞在地上,他却浑然不在意她的拒绝与厌恶,麻木地扯着链子把手镯拽回来,然后强硬地捉住她的手腕把手镯戴了回去。江云青抽不回手,打了他好几个耳光都没能阻止他的动作。“你听不懂吗?我叫你滚!滚啊!放开我!” 也放开自己吧,小蟑螂。别再纠缠了,她只会伤害他。 手镯再次戴在她手腕上的一刻,他才如释重负,好像灵魂都找到了依托。她的打骂他都不在意,只要别放开他的链子,只要别不要他。 但是江云青又要把那手镯摘下来,蟑螂捉着她的手腕把她死死搂住,几近崩溃地趴在她怀里哭着哀求她:“不要,不要……留下我吧,我会听话,我会听话的!江云青,江江,江江啊,你……”他哭得心碎,“你别死啊,你打我,骂我,怎么对我都行,别让我走,你怎么能不要我!” 江云青猛烈的挣扎慢慢松懈了下来。他抱着她,裹在身上的浴巾被他的泪水浸湿,让她心口发烫,似乎好久都不曾热烈跳动过的心脏再次恢复了生机。那只没有戴着手镯的手从他的手里轻轻抽出来,他没有阻拦,因为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又要打他。但是这一次,那只手轻轻放在他的头上,还温柔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那就不走吧。”他感受到那只手加重的力道,似乎是把他也抱住了。“你救了我,那就当我这条命是你的吧。”江云青放松了身体,在他一脸迷茫地抬起头的时候,吻上了他的唇瓣。 “对不起,现在我才知道,你给了我一颗怎样的心。” “我很坏,我让你伤心了,但是我现在接受你,是不是还不晚?” “小蟑螂,我允许你爱我了。” “不,脏,江江你别碰……”江云青的脚尖把他的性器从腹甲之间勾引了出来,但蟑螂缩着虫尾就想往床下逃。脖子上的链子被江云青拽住,他猝不及防地又压在她身上,惊恐之中还没撑起身子就被她再次吻住。链子抓在她手中,他逃不掉,躲闪不开就这样被她按在身下。他的双手和辅足全都张在旁边,投降一样一动不动。可是和江云青纠缠的唇齿还是出卖了他的欲望,江云青的舌尖都被他吮得发麻。他想要她想得快疯了。 她的唇瓣离开了他,在他意犹未尽地抬头想追过去的时候,竟然看见她叉开双腿跪在他的虫尾两侧,自己挺立着的肉棒就在她腿心之下。“哎……”他又想逃,又一次被江云青扯着链子拉回来。 “跑什么?”江云青把链子绕了几圈在手臂上,这下他真的没有余地跑了。“别像上次那样没坚持多久就射,听见了吗?”说完,她慢慢坐下去,把他的肉棒一点点插进了自己的花穴之中。 蟑螂的手伸向她,手指都在用力,要不是江江提醒他,他在自己的肉棒被她吞进柱头的时候就已经兴奋到发抖了。他要忍耐,不能让江江失望,可是江江慢悠悠坐下,喘息了半天才只动了几下,就要向前倒,还说不来了。这怎么能行呢?他忍得都疼了,就像一把插进黄油之中的热刀,他怎么能让她已经开始融化的花穴就这样离开? 于是又是一次翻转,江云青被他压在身下,不需要忍耐的肉棒疯狂地在她体内捅进又抽出,他粗重的喘息声是她每一声呻吟的伴奏,还有下身交合之中被带出的撞击水声,让她甚至没有留意到自己的双手都被他用链子缠了起来束在头顶,无法反抗的反而是她。 “哈啊,小蟑螂,你怎么……”怎么这么厉害,她明明记得那天他是花洒下面的秒射虫,难道虫子不都是很快就能结束战斗的吗? “放松,江江放松。”她紧致的花穴深处让他咬着牙才能在不断冲击灵魂的快感里不丧失理智。“爽吗,江江,喜欢吗?”喜欢我和你的性爱吗?喜欢,我吗? “嗯,哈啊,喜欢,喜欢……”江云青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只知道自己话音刚落,他抽插的动作就又快了几分,还深了更多。高潮,持续不断的高潮让她发不出除了娇喘和呻吟之外的任何声音。在一阵虫鸣之后,他才将自己的液体射进了她体内。 小蟑螂喘息着向下爬回,把尚在余韵中没有回神的江云青抱住,慢条斯理地解开了缠在她手臂上的链子,又一点点用亲吻和舔舐把勒出的红痕治愈。 江云青已经睡了过去,即使是蟑螂已经让她恢复了健康,这段时间的自我放逐还是让她有些虚弱。 抱着江云青泡进浴缸的时候,蟑螂一边抚摸着她的背脊,一边把她戴着手镯的手托在唇边细细亲吻。在江云青快要醒来时低头啜吻她的发顶和额头,想把所有的爱意都告诉她。 “我是你的。”链子沉在水里,但牢牢连接着她和他。“我知道你谁都不相信,但是我不一样。” “我会永远都是你的虫子。” “江江,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爱我吧,爱我吧,爱我吧……” —————————————— 两章的字数!为了不卡在难受的地方,算是加更啦! 这个if线就到此为止啦,可能本意有点俗套,但是希望大家不会因为偏见和固执让自己和爱你的人都伤心难过。 小蟑螂永远爱你。 我也爱你们哦~ 053——蛾子 江云青开着车又路过了那个碰见陆启明的小公园,等红灯的时候她冲里面望了一眼,真巧,正好看到跑完步的陆启明走出来。 看到熟人难免会多看几眼,但事实上江云青连张口打招呼的想法都没有。可就在这时,一只小小的飞蛾扑腾着从车窗外飞进来,在距离她的脸不远不近的位置打着圈飞着,让江云青的视线不得不汇集在了它身上。 可能是因为家里有了一只大蟑螂的原因,让江云青对待这些虫子格外宽容。特别是发现虫子像是故意躲着她之后,她就更没有理由对一只并不让她讨厌也不会伤害到她的小蛾子出手。 红灯快结束了,她随手向小蛾子挥了挥手,想把它赶出车里。但是直到绿灯亮起,这只小蛾子还是不依不饶地在她身边打转,不靠近也不离开。 专心驾驶的江云青也就没再管它,可能是自己身上喷的香水迷惑了这只小蛾子,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翅膀倒是花纹漂亮。有些蛾子会漂亮到让人无法一眼分清是不是蝴蝶,也许它也是一只喜欢花蜜的蛾子呢? “小东西,再跟着我的话,会有大蟑螂把你吃掉哦?”这只蛾子执着得不行,绕着她跟到了她家门口。她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东西着魔了一样非得跟着她,怎么挥手都赶不走。就好像……它有自己的意识一样。 江云青被自己的猜想逗笑了,边从包里找钥匙便笑自己和蟑螂在一起太久,看见个小虫子就觉得万物有灵。她的魅力怎么可能那么大,一只两只全都围着她转?那她的命也太苦了,想想像人这么大的蛾子,就算翅膀再漂亮也会一抖一地粉吧?她有小蟑螂就够了,这种想法实在荒谬。 但是这只小东西或许会让蟑螂开心一会,她进门之后便小心地关门不夹到它,然后踢掉高跟鞋赤着脚叫蟑螂过来看:“小蟑螂?快出来看个好玩的。这只小蛾子跟了我一路了,怎么都赶不走,是不是只有你这个‘虫祖宗’才能让它听话啊?” 话音刚落,小蛾子便引路一样往主卧的方向飞,见江云青没动还折返回来几次。这下江云青是真的觉得自己过于感性了,她感觉到因为自己没有反应,让它……有点焦急? “跟上吧,也不知道小蟑螂干什么不出声。”有时候小蟑螂会在她回家的时候躲在哪里给她一个突然袭击,她也没觉得这次家里的安静有什么不对。 蟑螂还是背对着她站在漆黑一片的阳台上,窗户打开着。小蛾子径直飞向他落在他的触须上,然后蟑螂才转过身来。 “快回来吧,别站在这了,我要开灯了。”江云青边说边走上前,拉住他的手,怕开灯之后他被别人看见。但是蟑螂把她从后扯进了怀里,低头捧着她的脸让她看自己垂下来的触须上停着的那只小蛾子:“江江,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爱人之间所有的秘密都会在不断增长的依赖与信任之中逐渐消弭,纵然他有那么那么多的不安,哪怕江云青扫了陆启明这样的人一眼都让他吃醋,可他也得让她知道这个真相。 他得到的已经比他期待地多出太多,就算是江云青不在他身边的时候,都不曾遮掩过对他的爱意,那他还有什么理由一直用这种称得上是卑鄙的手段去监视她呢?而且他没有能够长长久久地遮掩这个秘密的信心。江云青或许还不能够真的明白永生的含义,但他知道,任何一点感情中的小瑕疵都会被时间侵蚀得越来越深。就像一开始能够容忍另一半的鼾声,但最后哪怕是白天看见对方的脸都会想起数个不得安眠的夜晚而生厌,连人类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接受还是容忍,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突然变卦,对曾经最亲密的人恶语相向。 他不能接受任何风险的。告诉她,让她知道,总比某一天他不小心在她面前暴露能力的时候更好。因为江江什么都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谎言与隐瞒。 “其实我能够把意识附身在任何一只虫子身上,我能感受到它能感受的一切。”江云青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看见这只蛾子又一次从他的触须上飞起来,在她面前飞出各种图案。“比如现在,我在控制它的飞行,所以我就感觉不到你在我怀里,但是我能看能听也能和你说话。 但是晚上你在和圆圆见面的时候,我就躲在你们头顶一只飞虫的身体里,我知道你和圆圆说了赵远东的事,还知道你觉得那家餐厅的虾不错,给我带了一份回来。 你回家的时候,在小公园门口看见了陆启明。哦对,之前关于我怎么知道陆启明的事情,我对你撒谎了。你在公园长椅上坐着的时候,我就已经躲在花坛里了,你和陆启明说了什么我全都听见了……还有你后来和他见面……我也去偷窥了……” 蟑螂一开始还能语气正常,但是说到陆启明的部分就越来越底气不足。但他看不到江云青的脸色,也感知不到她的动作,这样就能骗自己江江哪怕知道了自己的偷窥也不会生气。 只要她不说话,他就当她没有皱眉,没有攥拳,没有把视线转向一边对他做的事表示谴责和不认同。 但是他的视野里忽的看见了一只莹白的手掌,手心向上,伸向了那只被他绞尽脑汁在空中写着江云青名字的小蛾子。 小蛾子在空中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又盘旋了几圈确定江云青没有把手收回去的意思之后,缓缓落在了她的掌心。 “原来你这么厉害啊,不和我说,是怕我知道你偷偷跟我出门我会生气吗?” 小蛾子在她掌心震了震翅膀飞到半空,又依依不舍地落了回来。 他就知道江江不会生他的气,他就知道!好想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去把她抱得更紧,但是这只蛾子是被她托在掌心里的,他不能让这只蛾子享受这个待遇,能留在她身边的虫子只能是他。 “管不得你要杀了陆启明,醋劲儿大的很呢。”江云青咬了一口他环在她肩膀上的手臂,见他和那只蛾子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完全相信了他的话。 所有的事情都串联上了。他那晚莫名其妙地发疯,还有之后对陆启明非常的恨意,全都能够解释清楚了。江云青没觉得他的偷窥有什么问题,甚至她也有点开心。本来以为他永远都不能知道自己在外面是怎样描述他的,他也永远都不能见识到她看见的世界,幸好,他从来都没有缺席过。 “你为什么忍到现在才告诉我?我不是早就拒绝陆启明了吗?”但她也有些不解,能够理解他的偷看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谁都不想一点隐私都没有。 小蛾子从她手心再次起飞,彻底飞出了窗外不见踪影。圈在她身上的双臂和辅足紧了紧,让她知道他的意识已经完全回到了身体里。“因为……我虽然想继续偷看江江,但我知道不告诉江江的话,你总有一天会生我的气……” 手臂上的感觉告诉他,江江刚才咬了他一口,算是她对他的隐瞒完全不痛不痒的惩罚。 “小笨蛋。”她伸手揉揉他的发顶,手指轻捻他的触须叹了口气。如果是她,就算是有被发现的危险,也绝对会隐瞒到暴露的那一天。倒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题,只是能事无巨细地去监控另一方,实在是一个让人无法放弃的诱惑。 但他还是在已经尝到监控的甜头之后把一切都告诉了她,这相当于把自己的底牌都彻底亮给她看。就好像是告诉她,哪怕江江知道真相以后,会口是心非,他也永远都不会怀疑她。 他知道自己被她养在一个只有她的世界里,而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个能够窥探到她真实自我的缝隙,也被他补上了。 “你被我骗到连壳子都不剩可怎么办?”他的毫无保留和全心全意都让她心口发烫,头一次开始质问自己为什么不能爱他更多。 “只要是江江,就算是杀了我也无所谓。”他从她耳垂一路找到她的唇瓣,抬起她的下巴轻吻,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回答让她多么动容,仿佛只是说了一句平平常常的事实。 因为那本来就是事实。 她是他义无反顾扑向的火焰。 054——帮帮忙嘛 “嘿,窗户还开着呢……”紧贴着的呼吸变得热切,本来就是盛夏的温度让体温攀升更快,“这是在阳台上呢……”亲吻的间隙,被蟑螂托起来的江云青呢喃着,出了一层薄汗的身体让蟑螂沉溺在她的信息素中,几乎不能停下。 “没关系,没关系的,黑着灯不会有人看见的……”江云青双手按在他胸膛上,比起阻拦更像是调情。他一只手就把她的一双手全都握住,拉高之后她便再也没有逃避的余地,整个身体都亲密无间地和他贴在一起。 “可是……唔,可是我会叫出声的,别在这……好不好?”蟑螂的辅足已经开始灵活地解开她的衣扣,再不阻止他就真的来不及了。 江云青很少用这种低低的鼻音,但这种共鸣声天然就能够将信息振荡到另一方心底。已经被扯开一大片衣襟,内衣也被从后面解开松松垮垮的她被他搂在怀里,头搭在她肩上喘着粗气。 “真的不想吗,江江?” 双手被他松开,像柳枝一样柔柔地环住他的脖颈。他的双手隔着衣衫抚摸她的背脊,胸膛却已经把她的肌肤灼得滚烫。 “我是想和你说,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圆圆和赵远东,我怕圆圆被他给哄了。”看啊,人类就是这么不坦诚,知道了他的这项能力就想要利用。 因为直觉告诉她,在她帮圆圆捅破了心里的窗户纸之后,或许会让她和赵远东的关系前进一大步。她还是会担心,没办法把她彻底当成不需要照顾的小姑娘。 “嗯?”蟑螂抱着她回头关上窗户,走进卧室打开空调,“可是这和你不让我继续有什么关系?” 被蟑螂压倒在床上的失重感让江云青缠在他身上大笑出声,“你装什么啊你,哪次我们结束之后我不是连眼睛都睁不开?帮帮忙嘛。” 被揉了脸又亲了一口的蟑螂很受用,“好啊,不过你得告诉我圆圆家的位置,越详细越好,这样我比较好找到她。” 确认地址之后,蟑螂闭上眼睛开始寻找最合适的昆虫,江云青见状便想去换衣服,但才动了动身子就被闭着眼的蟑螂揪了回来:“你去哪?” “哎?你怎么知道我……”江云青还以为他又是那种感觉不到这副身体的状态,“我去换衣服呀?” “找圆圆和赵远东用不着所有感官。”只放出视觉的蟑螂虽然看不见眼前,但循着她的味道和身体的感知就能继续剥她的衣服,“我们继续。” “靠!”江云青在心里骂了句脏话,谁能想到还有这种一心二用的家伙。“你是不是在诳我,你这样怎么可能帮我看圆圆?” “别乱动江江,”虫尾挤进她再无阻碍的两腿之间,柱头在花穴外蹭着碾着,把那些亮晶晶的液体涂得她满腿心都是。“我是在帮你啊,所以你不能让我分心。” 最好乖乖躺在他身下,让他即使看不到她也能继续,不需要想着把视觉收回来看着她。这是他的报酬啊,她请他帮忙,怎么能不给他甜头呢? “你!”江云青有点心疼被揉成一团扔在床尾的衣物,肯定都皱巴巴了。不过想想本来也是他好好打理,便不再操多余的心。“那你得好好看,别看一眼就回来应付我!” 可是话音刚落,蟑螂就睁开了眼睛低头定定地看着她。 “这就完了?你真的就看了一眼?哪有你这样糊弄的!哎……”觉得蟑螂根本没上心的江云青还没说他几句,就被确定了她位置的蟑螂用辅足扣住腰胯把悬停许久的性器顶了进来。话到嘴边全都被颠碎成唔嗯声,只能挠他的壳子泄愤,反正又不会真的伤到他。 其实她完全可以用指甲挠他的胸腹甚至是脖子的,那里和人类一样细腻的皮肤也会让他感到刺痛,而且还能迅速自愈,又能让他疼又不会留疤。但她不是喜欢施虐的人,每一个细节的心疼让她一点也不想让他难受。她的喜欢一滴一滴地增添,总有能够及得上他的那一天。 “你猜我看到什么了?”蟑螂毫无征兆地停下了冲撞的虫尾,哑着声音在她头顶问。 “就一眼能看见什么?”江云青改成掐他乳尖,拽得他“嘶嘶”抽气。 “他们俩睡了。”蟑螂就是因为远远地看见两个人在床上纠缠的身形才赶紧收回视觉,他可没闲工夫看别人。“啊,好疼江江,你掐我干什么呀,是你让我去看的啊?”江云青震惊到没有收住手上的力气,在蟑螂大惊小怪地叫出声的时候赶紧松了手帮他揉。乳尖被刺激之后蟑螂的呼吸更加粗重,抖动虫尾就要继续交合。 “不过,江江别担心。”他的性器将她的花穴操到一塌糊涂,但咬着下唇的江云青依然眼神清明心有不甘地看着他。“你和,嗯,和圆圆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就,就看到赵远东了。” 他拂开被汗湿粘在她额上的碎发,释放被她咬出牙印的下唇换成他的手指。 “唔……然后呢?”江云青不客气地咬着他的手指在花穴被抽插带来的恍惚中发问。 “我看得出来,”蟑螂放缓了虫尾抖动的频率,但一下一下都顶进她的最深处,让她的牙关慢慢松懈,放他的手指进去和她的舌尖勾缠。“他喜欢圆圆,是真心的,他身上有我经历过的纠结,因为他在乎她……你可以相信我的判断,我不会看错的……” 因为担心圆圆而绷紧的身体被他的言语和性器的双重安抚下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而感受到江云青不再担忧圆圆之后,蟑螂的性器变本加厉地捅进了她的花穴之中,像是要把挤占她思维的别人全都赶出去,从内到外,从她的心里到她的身体里,都只能容留他一个而已。 没有什么再需要你费心的了,江云青,有我就够了,只有我才能长长久久留在你身边,还不明白吗? 爱欲纠缠,太紧密连接在一起的两个生命,根本容不下其他思绪。她的心还来不及为圆圆感到失落或欣喜,就已经被他完完全全地占有。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但他只属于她。 甜腻的气息溢满了整间卧室,夜还长。 —————————————— 下章结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