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酒》 1.时小姐,酒不贪杯 平城,傍晚。 大片粉紫色的云彩飘在天上,原本湛蓝的天空就像泼了颜料的画布一样,惹得行人纷纷驻足拿出手机拍照片。 A大校门口依旧像往常一样,堵的水泄不通,人来人往,商家招揽客人的声音如浪潮般涌入时文茵的耳朵。 时文茵一出校门便有些不自在,尽量躲过人群密集的地方去到路边打车,她不喜欢人多的场合。 刚在路边站稳,手机就进来一条消息,是傅老师的 【文茵,饭局推迟半个小时。】 时文茵看到这条消息,嘴角微弯,如释重负般吐了口气,惹得睫毛轻颤。 她从抬起另一只手回消息,白皙纤细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快的跳动 【好的老师,我知道了】 回完信息,顺势把手机连带着手滑进衣服口袋里,接着在路边等出租车。 原本今天时文茵应该在宿舍里躺着睡大觉的,可叁天前新闻评论课的老师傅慕寒跟她说她们参加的那个项目快完成了,大老板想约大家一起出来吃个饭,聊聊这个项目。 时文茵起初是没答应的,自己人微言轻,见与不见都一样,她又不爱凑热闹,便一口回绝了傅慕寒。 可谁知傅慕寒说什么 傅慕寒说她是这个团队的中流砥柱,大部分工作都是她做的,没功劳也有苦劳,都是一个团队,总不能忘了谁。 她推脱不掉,只好跟着去。 她从口袋里把手拿出来,往上提了提毛衣领,葱白似的手指,在黑色毛衣的衬托下更显白嫩。 时文茵才垂下手指,就听见一阵鸣笛声,周围人都伸长了脖子往左边看,惹得她也往那边张望。 是一辆黑色迈巴赫开过来了,她不知道是哪个系列,但家里有一辆一模一样的。 时文茵并不关心发生了什么。 时文茵垂着头看自己手机上网约车的位置,一抬头就有些呆愣,那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开到了自己面前,稳稳的停住,没往前开。 时文茵锁着眉,盯着迈巴赫后车窗看,前边并没有堵车,这辆车却停滞不前,惹的人不舒服。 盯着瞧了一会儿,网约车司机就来了电话,她接了电话,抬脚离开了那个地方。 随后,那辆迈巴赫也开走了。 目的地离学校不太远,十分钟后时文茵就到了。 是一家高档酒店。 时文茵向服务员提供了信息之后,直接去了二楼。 推开包厢门便瞧见傅慕寒坐在座位上正跟旁边的人侃侃而谈。 时文茵回手带上门,冲着傅慕寒恭恭敬敬的叫了声老师。 傅慕寒点点头,冲她招招手,示意她坐过来。 时文茵把驼色大衣脱掉挂在旁边衣架上,坐了过去。 “李总,这就是我那得意门生时文茵。”傅慕寒眉眼带笑的介绍时文茵。 李总笑呵呵的伸出右手边满眼都是爱才惜才。 时文茵紧忙站起身,弓着腰,领了这个礼。 傅慕寒趁着间隙告诉时文茵这不是大boss,大老板还在来的路上。 时文茵有些局促,虽然包厢里只有叁个人,但她觉得不自在,傅慕寒在那边陪着那位李总说话,她人微言轻,又不善交际,眼神不好乱飘,她就这么垂着头盯着红棕色的桌布出神。 没一会儿,时文茵就因为包厢门口的声音回了神。 时文茵见旁边两个人起了身,也跟着起来乖乖的站在傅慕寒身后。 傅慕寒扶了扶眼睛,回头:“应该是那人来了。” 时文茵理了理碎发,声音不再似刚才毕恭毕敬,带着些孩子气的对着傅慕寒笑:“老师,那人很厉害?” 傅慕寒刮了下时文茵的鼻梁,说道:“我跟他也只有过点头之交,祁景跟他熟,要不你回去问问苏棉?” 时文茵揉着鼻尖,闷声道:“我都快一个星期没见棉棉了,谁知道祁景把她拐哪儿去了。” 傅慕寒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没一会儿,包厢里乌泱泱的进来一群人,一下子热闹起来,交友叙旧,虚情假意也好,真情实意也罢,时文茵不喜欢这种场合。 傅慕寒带着她介绍众人,她也乖巧的很,逢人就笑,没半点儿纰漏。 走过一圈,回到自己座位上,时文茵缓缓地吐出口气,如释重负般沉了下肩膀,揉着自己的脸,都笑僵了。 时文茵正揉着,包厢的门出了响声,屋里霎时安静下来,她也不自觉的站好。 服务员侧身引进来一个人。 许是外边又降温了,那人一进屋,挨着门口的时文茵便觉得有一股寒气近身。 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抬眸望向门口。 来人穿了身黑色西装,身姿挺拔,脸庞棱角分明,低低垂着眉眼,眼尾上挑,眼皮上的褶皱深陷,挺鼻薄唇,让人摸不清情绪,冷得像块冰,但无一不透露彰显着那自然而然的领导者该有的样子。 只一瞬,时文茵便有些移不开眼。 他正跟旁边人交代这什么,嗓音像极了发酵好的醇厚的酒,漆黑狭长的眼没有情绪,扫视了一圈屋里人,压迫感好似与生俱来。 他在时文茵身上多停了几秒,谁都没注意到。 时文茵觉得屋里的气压越来越低。 待旁边人出去,那人才真的回到酒局,带着他们圈子里的姿态情绪开始真正审视众人。 “不好意思,各位,有些事处理,来的晚了。”话虽是这么说,但却听不出一点儿道歉的味道。 他一边说一边把西装外套脱下来挂在时文茵那件大衣的上面,堪堪遮住半个大衣。 西装外套压下去的那一刻,时文茵似有若无的闻见一股凛冽的清香,但不像是香水。 那位李总笑得谄媚,率先开了口:“梁总哪里话,说这个就见外了,您肯来那就是赏光了,什么晚不晚的。” 接着就是满屋的附和声。 时文茵瞧着那位,手指在身前乱搅,原来他姓梁。 梁闻远在桌子上的烟盒里敲出一支烟,旁边人紧忙掏出火机递到他跟前。 他眼神依旧在那根烟上,丝毫没分给别人半分。那根烟在他指尖被拈来拈去,没要点着的意思,只是拿在手里把玩,梁文远眼皮耷拉着,神色漠然盯着那根烟:”今天在场的不止有咱们,尽量少抽烟。” 时文茵没理解他这句话什么意思,正疑惑着,屋里的人就齐刷刷的看向她。 她一哽,心里一颤,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因为有我这个女人? 正想着要怎么回答,就看见那位梁总什么眼神也没给她直接坐到了她旁边。 她僵在原地,睫毛扑簌簌的闪了几下,手指勾了勾傅慕寒的衣角,有些不知所措。 按照礼节,主位旁边不应该坐她这种小虾米。 梁闻远把烟扔在桌上,身子斜靠在原木椅背上,抬起那骨节分明,却有力量的手往空中画了一个半圆,语气带着命令意味:“大家都坐。” 这句话一出口,也显然表露出另一个意思:我对现在这样很满意,不用改什么。 傅慕寒看见这一幕,紧蹙着眉,他不知道梁闻远打了什么主意,但也给了时文茵回应,让她放宽心。 众人无奈,主位都拎出来了,那位爷不坐也没办法,只好自行往旁边错了位子,让整个局看起来还算说得过去。 时文茵心里打着鼓,表面没表现出来什么,但毕竟年轻,有些动作逃不出别人的眼。 梁闻远瞧了时文茵一眼,看着时文茵强装着镇定的模样,语气稍微和缓:“大家别拘着,今天就一普通饭局,主要是想让大家碰个面儿,别到时候连人也不认识,下了脸面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活跃了不少。 众人一杯一杯的敬着梁闻远,梁闻远也来者不拒,一杯一杯灌着。 屋子里始终没烟味,所有人不是少抽烟而是把所有的烟盒打火机全都收了起来。 时文茵局促的坐在位子上,跟着傅慕寒敬酒,大大小小的老板没敢让时文茵多喝,明眼人都瞧得出来,那位爷可能是看上这位姑娘了,谁都惹不起那位爷啊。 可酒过叁巡总有些不怕死的,就比如那位李总。 李总酒气熏天,早已经喝的脸红脖子粗,颤颤巍巍的端着酒杯站起来,走到时文茵跟傅慕寒的中间。 他有些站不住,踉跄着扶着时文茵得椅背,把时文茵卡在了座位上。 “时小姐,能成为傅慕寒的爱徒不容易啊,能成为他得力干将的那必然是能成大器的人,这杯酒就当咱们交朋友了,不能不喝啊。” 他身后的傅慕寒在一旁干着急,想替时文茵解围,奈何就一杯接着一杯,自顾不暇。 时文茵其实没少参加酒局,但那时候她就打个酱油,没喝过多少酒。 今天她喝的够多的了,脸颊有些泛红,被酒气逼得眼角蓄满了清泪。 这杯酒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她有些坐立不安,最后狠了狠心,正想端起那杯酒喝下去的时候。 一只手蓦地盖在了时文茵端起的酒杯上。 那只手骨节分明,骨根连着手腕,青筋若隐若现,通透雪白,指尖泛着红晕。 时文茵惊的一转头,就瞧见梁闻远正笑看着自己。 梁闻远喝酒不上脸,面色只是有些红晕而已,黑而不见底的瞳孔里倒映出时文茵的模样,鼻梁因为灯光在一侧投下片阴影,左眼皮上偏左的那颗小痣在黑发里若隐若现。 许是喝酒,声音又染上一层醉意,这下更显成熟,“时小姐,酒不贪杯。” 屋里的灯光亮的晃眼,把梁闻远剩下的话,一字一字的晃进时文茵心里,烙在了上边 “这杯酒梁某替你喝了。” 2.他的手贴在她的手边 酒宴散席,免不了又是一场寒暄。 时文茵穿着大衣站在傅慕寒车旁等他。时文茵双手插兜,把半张小脸深深埋在围巾里,只露出来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看着地上的石子,用脚尖将它埋进土里,不露出半分。 晚风似有若无的刮过来,带来凛冽的清香,时文茵抽了两下鼻子,这味道很熟悉。 时文茵用那不太灵光的脑袋瓜回想着这味道,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是梁闻远衣服上的味道。她又想起什么,将围巾扒下来一点,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刚嗅了两下,一道声音传进时文茵的耳朵,“喜欢这味道?” 时文茵被吓了一跳,她抬头循着声音看向自己的正前方,梁闻远站在她不远处,瞧着她。 不远处的车灯打在了梁闻远身上,整个人都被光裹挟着,发丝微微在风中晃动,白皙的脸此时更是无半点儿血丝,他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窄腰宽肩,他似乎不怕冷,并没添衣服,身上的西装严丝合缝的贴合在他身上,一丝褶皱也无。 时文茵不太明白他的意思,她歪头瞧着他。 梁闻远像是能猜到这结果,就站在原地细细打量时文茵。 女孩儿或是畏冷,将自己严严实实的拿大衣裹住,就连手也揣在了兜里。梁文远瞧着时文茵身上的衣服微微皱眉,但很快恢复如常。 “梁总,在酒局上人多眼杂没机会跟您叙旧,招待不周,见谅见谅。” 时文茵听到傅慕寒的声音,眼神从梁文远身上挪开,往前跨步走到了傅慕寒旁边,没在执着于刚才那个问题。 梁文远眼眸微移,转过身对着傅慕寒,并不似在酒局上那么冷硬,脸上挂着笑,抬起胳膊,在傅慕寒肩膀上拍了两下:“慕寒,你这就是见外了不是,这个报社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得多亏了你们,没有你们光靠我也没什么用。” 傅慕寒皮笑肉不笑,刚要开口,傅慕寒继而道:“过会儿坐我的车?” “不了,找了代驾。”傅慕寒瞧着梁文远车前站着的那个女孩儿,扶了扶眼镜。“看样子梁总还有事情,就不劳烦梁总了。” 梁文远没说话,微微点头。 秋夜凉风总是在深夜出来作祟,吹的人头皮发麻,冰冷刺骨。 时文茵往傅慕寒身后躲了躲,避开了那个风口。 梁文远刚想说什么,兜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微微挑眉,啧了一声,拿出手机放到耳旁,带着散漫,懒懒地开口:“怎么?” 傅慕寒瞧着那个被晾在一边的女孩儿一眼,她也举着手机,很识趣的拿口型说了一句:“我们先走,不打扰了。” 梁文远缓缓点头,接着把手机放在左肩,用脑袋夹着手机,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脱了下来。 这一动作牵扯着衬衣更加贴近上身,鼓囊囊的胸肌此刻快要把衬衣撑爆了,时文茵变得不自在,转而低头不再看向梁文远。 时文茵刚把脑袋放空,便觉身上一沉,夹杂着那股香,绕在自己周遭,连那风都被周遭的香气隔绝在外。 时文茵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梁文远把手机拿的离远了些,开口道:“怕冷就不要穿那么单薄。” 时文茵瞧了瞧身上那件黑西装外套,因为醉酒,红晕攀脸,清冷带着一丝俏皮,那双杏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梁文远,雾蒙蒙的眸子蒙了层水汽,没出声。 梁闻远那似醇酒的绵远而又沉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只不过这次是对着电话讲:“很想我?有多想?” 梁文远说完,没再留恋半分,快步走到了自己车前,抬手搂上了那在车前站着的女孩儿的细腰上,进了车里。 明明距离不近,周围还乱糟糟的,乱七八糟的声音全倒灌进了她耳朵里,可时文茵还是听到了梁文远说的那最后一句话 “宝贝儿,下次在车里等。” ** 车厢里黑沉沉的,无形之中让人有些喘不过气,只偶尔投射进来的路灯的光才能给人有喘息的机会。 时文茵额头抵在玻璃上,任那光影斑驳投射在自己脸上,她身上还披着梁文远那件衣服,今夜她是有些醉了,醉的脑袋里像是一团浆糊,只有梁文远那句‘梁某替你喝了’‘宝贝儿,下次在车里等’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缓缓的闭上眼,不再想其他。 傅慕寒搭在车门上的那只手摩挲着下巴,侧脸瞧着时文茵,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他和梁文远不熟,但在那个圈子里多多少少都听过一些风言风语,尽管只算饭后谈资。 在等红绿灯的间隙,傅慕寒还是开了口。 “文茵,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就好,这个项目对你来说很重要。” 洒下来的灯光把时文茵的半个身子都包裹住,柔和的灯光把时文茵那清冷气质逼退了些。 “傅老师,有些事您不讲我也能明白,什么人跟什么人,我会把握好这次机会。” 时文茵缓缓睁开眼,对上傅慕寒的目光,轻扯嘴角。 傅慕寒会心一笑,轻摇着头,没回答时文茵那句话。 但愿如此吧。 因为已经很晚,傅慕寒不放心时文茵一个人回宿舍,尽管时文茵一再推让,傅慕寒还是把她送回去了。 因为多了件外套,时文茵并没感觉有多冷,树上的叶子还没落光,风吹起来沙沙作响,也吹的时文茵多了几分清醒。 傅慕寒胳膊挡在时文茵身后虚挡着,怕她摔倒,又看了眼手机,说:“文茵,我看了看你的课表,这个学期也就周叁有课,其他时间你要是没事就跟我去报社学习学习,毕竟这对你未来来说有重大意义。” 作为平城有名的媒体公司,梁文远想在纸媒行业插一脚,以稳固自己的地位,这才找了几个合伙人打算办报纸,而后找到了平城大学有名的新闻评论老师傅慕寒,傅慕寒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便让时文茵和他一起参加,傅慕寒想由此为跳板为时文茵以后铺路。 时文茵侧目看了傅慕寒一眼,“好,傅老师,您去的时候叫我一声就行。” 说罢,停在宿舍门口冲傅慕寒摆摆手,进了宿舍。 时文茵打开宿舍门把那件衣服挂在床边,进了浴室冲了个澡。 半个小时之后,时文茵顶着一块儿干毛巾出来了,她穿了件绸缎的吊带睡衣,将好身材展现的一览无余,嫩白细长的腿晃着,屋子虽没有供暖,但温度也适中。 手机叮叮响着,时文茵随意擦了几下头发,在桌子上捞起手机看信息。 是项目组的群。 时文茵把挡在眼前的碎发往后撩了撩,一条一条的往上翻着信息记录。 【欢迎梁总,蓬荜生辉】 【欢迎梁总】 ...... 时文茵没什么表情的翻着,都是些恭维梁文远的话。 突然又一声提示音,时文茵推出聊天界面,联系人那儿有一个小标—好友申请。 时文茵点开那人的申请。 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申请信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梁 时文茵嘴抿成一条直线,眨了几下眼睛,犹豫良久,还是点了同意。 心脏砰砰跳着,后背被发尖滴下来的水洇湿了一大片,时文茵突然觉得屋子里有些闷,喘不过气,手指停在屏幕上空,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好一会儿对方都没有动静,许是只想加一个好友,方便以后联系。 时文茵刚爬上床,傅慕寒来了信息 【文茵,明天跟我去报社,看看基础工作,而后就可以开始写稿了。】 【好。】 ** 时文茵早早地就来了报社,站在大厅里乖乖的等着傅慕寒。 正百无聊赖地低着头刷着今天的新闻,忽而一个巨大的人影笼罩住时文茵,时文茵滑手机的手顿住,抬眸,眼底浮着因睡眠不足而有的疲惫感。 是梁文远。 梁文远比时文茵高了半个头,此时正低垂着眼对上时文茵的眼神。 时文茵近距离的看着梁文远那章足够诱惑人的脸,再加上他突然出现,时文茵不动声色地垂下手,缓缓吐出几个字:“梁总,您来视察工作?” 梁文远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时文茵没见过。 “在隔壁谈了一个项目,时间还早就想来这边转转,没想到碰到你了。” 梁文远的声音不似昨天那样沉厚,那股子懒散劲儿,酥麻感,渗到了骨子里。 时文茵也算半只脚踏入社会的人,人情世故她还是懂的,“那我陪您转转。” 时文茵原本以为梁文远不需要她这种小人物陪着,谁知道梁文远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 时文茵只好认命,陪着梁文远乃至后边乌泱泱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转了整个报社工作区。最后还是梁文远的秘书提醒那边时间快到了梁文远才作罢离开。 报社早就把每个人的工位收拾了出来,时文茵累的趴在自己工位上休息,她体能挺好的,但真没想到梁文远连一个茶水间也要转,这让她对霸道总裁的幻想有些破灭。 傅慕寒看到时文茵像只小懒猫一样趴在自己工位上的时文茵,笑得开心,漫步走过去,那文件夹轻轻拍了拍时文茵的脑袋。 “啊”时文茵揉着脑袋,愤愤不平地看着傅慕寒,“老师,我都这样了,还不对我好点儿?” 傅慕寒趴在遮挡栏上,笑得斯文败类,“知道你辛苦,再歇一会儿,”傅慕寒又把手里的文件夹递给时文茵,“逛完了,干活儿吧,这次是实战,不是你交的那些作业了。” 时文茵翻着那文件夹,装模做样地叹气,可怜巴巴地说:“命苦的很,大学最后一年就被那么敲诈完了。” “行了你,认命吧。”傅慕寒笑了几声,回了办公室。 时文茵看了看那几页资料,这次新闻是有关于电竞游戏与狂热粉丝行为的,评论主题不难概括,时文茵没再多看,从旁边拽过几张A4纸开始罗列评论主题。 不一会儿主题敲定,时文茵打开电脑开始写稿子 临近中午下班时间 时文茵写了半篇,接下来她不知道该从哪个切口进去,冥思苦想也想不明白,只好拿出来手机问那个早就跑路了的傅慕寒 【老师~救命】 时文茵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等着傅慕寒消息,手指扣着桌沿,盯着那半份稿子。 “怎么了?写稿子卡住了?”梁文远的一只手倒扣在桌沿与时文茵的手紧紧贴在一起,站在时文茵身后,弯腰俯在时文茵头顶。 时文茵一惊,立马扭头往后看过去,戏剧性的 时文茵的唇瓣差点撞上梁文远的下巴 一厘米处,才堪堪止住。 她不是梁总的菜 时文茵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孩儿,低垂着头,就这么任由梁文远翻看自己写的稿子。 时文茵不是一个游刃有余的人,此刻更是不知道说什么。 梁文远解开自己西装的扣子,领带一下打到了时文茵的手上,像是没意识到刚才发生什么,她蜷了蜷手指,把手滑倒椅子上,“梁总,您怎么过来了。” “哦,那边忙完了,想着过来看看你们的工作状态。”梁文远挑起嘴角,往下看了时文茵一眼。 手往上慢慢滑动着鼠标 “写的不错,适当的换换环境,放松一下自己还是挺好的。” “您说的对。” “下班吧,别在这儿待着了,在这儿坐着也写不出来什么。”梁文远直起身,又把西装扣子系上,“今天没办法跟你一块儿吃饭了,改天吧,我约了饭局。” 时文茵眉心一跳,往四周看了看在这间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往这边瞟。 这话听的怎么那么绿茶呢。 我们很熟吗? 时文茵定了定神,学起傅慕寒那一套,眉眼弯弯,“梁总哪里话,该是我请您吃饭,既然您今天没空,那就改天请您。” 梁文远点点头,“行,改天吧,或者今天晚上就行,”往外走了几步又对着时文茵说:“记得下午往我公司来一趟,跟傅老师借了一下你。” 时文茵表面还是很温顺,“好的,梁总,明白了。” 看着梁文远进了电梯,时文茵立马掏出手机跟傅慕寒对阵 【你把我借出去了?】 这次傅慕寒倒是秒回 F【啊,他说他公司宣传部门缺人】 【那你也不能把我给他啊,我是你爱徒】 F【爱徒也阻挡不住他是梁文远,行了,不就去干活儿嘛,你还拿人家的工资呢。】 这下时文茵突然闭嘴了,毕竟拿人家手短,不就是一下午嘛,没什么。 时文茵安静的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十分镇定的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回了学校。 时文茵简单的吃了个饭,把工作用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临出门前想了想还是把梁文远那件外套带上了。 梁文远的公司在城南,平城大学在城北,距离不近,时文茵坐在出租车上昏昏欲睡。 在快要睡着的时候被司机喊醒了,时文茵付钱,下车,看着眼前这一栋耸入云端的高楼,时文茵大概了解梁文远有多有钱了。 即使有太阳,在北方冬天也是冷的,时文茵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进了大厅。 时文茵刚走进前台想要问一下梁文远是否在,那位漂亮姐姐就出来,笑的那叫一个温和。 “时小姐,您这边请,梁总说您来了直接去他办公室就行。” 时文茵点点头,跟着漂亮姐姐走到总裁专用电梯前看她输完密码上了电梯,漂亮姐姐按了个楼层,时文茵瞟了一眼。 21层 时文茵眉尾翘起,对着漂亮姐姐微笑 总裁都不恐高 到了21层,时文茵打算找一下梁文远的办公室,手机叮当一声 时文茵拿出来手机,看了一眼,没备注,不过她记住了头像,一个模糊的不能再模糊的一个人影,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出来是个女孩儿 WY【右手边直走左转就是】 【好】 时文茵暗灭手机,往右边的走廊转身找梁文远的办公室,没走几步又把手机按亮,把梁文远的备注设成了梁总 几秒后又改成了梁文远 时文茵嘟囔着梁文远给的信息,立在门前敲了敲门 里头传来闷闷的一声进 时文茵推门走进去。 屋子很大,大到有叁室两厅。 门的对面是一整扇的落地窗,冬日的阳光洋洋洒洒的照进屋里,时文茵被照的有些晃眼,她抬手遮在自己眼前。 梁文远看了她一眼,左手噼里啪啦的敲着键盘,右手按了下遥控把遮阳帘放了下来。 “先坐,我马上忙完了。” 时文茵坐到梁文远的对面会客沙发上。 屋里摆放很特别。 落地窗前什么都没有,就简单的放了两张一张咖啡椅和一张玻璃桌。 而会客沙发则是只冲着梁文远的办公桌,外加两把副椅,茶几底下没遮挡,镂空的。 时文茵把装着梁文远衣服的纸袋子放在另一张沙发上,拿出电脑想接着写上午那没完成的稿子,跟电脑对峙了一会儿,毫无头绪。 时文茵摇头晃脑的想着什么,眼里突然映出来梁文远工作的模样。 他不像那天在酒局上那般散漫,懒散,对什么都不在乎,此时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认真工作,许是因为工作有些棘手,梁文远的眉心微微拧成了个川字,那双桃花眼眼尾带着微红,依旧足够惊艳。 许久,梁文远都没说让自己干什么,她斜靠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不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欲睡。 等到她再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 时文茵蹭的一下坐了起来,打量着周围,这是个陌生的地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身上还盖着一床薄被,屋里的空调上下摆动着扇叶,吹出热风。 时文茵赤脚踩在地毯上,摸索着打开了灯,灯亮起的那一瞬间,激的时文茵眼睛疼,她闭了闭眼,等适应灯光后,时文茵缓缓睁开眼睛。 屋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床头柜上放着几本媒体的书。 应该是梁文远的休息室。 时文茵正想着,门后的门突然响了,她转过身看向来人。 “醒了?还以为你得睡到半晚上呢。”梁文远见她醒了,没进去,在虚掩的门外等着。 时文茵觉得尴尬,自己怎么就睡着了呢。 时文茵带着刚醒的松散,吞吞吐吐地说:“那…什么,现在几点了?” 梁文远看了眼腕表,盯着门框,声音似有些暗哑:“不到七点,差一刻钟。” 时文茵长吁一口气,睡得不算长,都快丢死人了。 时文茵整理了一下床铺,穿好衣服出了休息间。 带上门时文茵低头整理着自己的领口,一抬头 满屋子是人,认识的不认识的全有。 时间在这一刻是静止的,时文茵石化在原地。 所有人齐刷刷的望向她,时文茵身体僵硬的矗立在原地,手都忘记放下,她觉得自己能被那八卦的眼神在身上剜好几个窟窿。 最后僵持不下,时文茵盯着一屋子人的目光包括梁文远,假装十分镇定地走出了办公室,在楼道里随便问了个人进了洗手间。 时文茵盯着镜子,这都什么事啊。 自己在熟人面前怎样都行,这几乎全是不认识这怎么解释。 硬解释太刻意,不解释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明明只是来工作的,结果弄成这个样子。 时文茵心一横当做这件事没发生过,毕竟只来今天这一趟,以后都见不到了。 时文茵又在厕所做了一次心里建设才恢复如初推门出去。 她有些路痴,在外面晃了好长时间才找到那条道。在走廊拐角处,攸的几句话飘进时文茵的耳朵。 A:“你没进去,那场面换谁谁都会不好意思,可她硬生生的,坦荡荡的从办公室里出来了。” 时文茵放缓脚步,听着下语 B:“梁总新的小情?” 一道质疑的声音插了进来:“不像,梁总不喜欢她这款,她这种只对熟人才热情,对生人很冷漠的,她不是梁总的菜。” B似乎有些可惜,连连叹气说:“唉,那估计就这几天在一起吧。” B突然兴奋起来,“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等到那几人声音渐渐传远,时文茵才从走廊拐角冒出头来。 她当做什么也没听到,依旧坦荡荡地走了过去。 本来也没什么。 那天晚上时文茵忍着尴尬,喊上傅慕寒请梁文远吃了顿饭,没办法,谁让自己说要请他吃饭呢,自作孽不可活。 兜兜转转那件还回去的衣服是还回去了,可又多了件新的。 时文茵正躺在床上冥想,梁文远发来了信息 【今天工作耽搁了,改天吧,也不是什么急事儿,给傅老师打过招呼了。】 时文茵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心里咒骂傅慕寒,没人性的恩师。 作者有话:梁文远:我把老婆抱过去的。 我的人你敢碰? 时文茵是被电话吵醒的,她迷迷糊糊的把电话接了起来,声音里是化不开的倦意,以及宿醉后留下的沙哑 “喂” “茵茵,昨天跟谁去玩儿了?那么激烈吗?” 耳旁的咆哮彻底把时文茵吼醒了,时文茵无奈道:“昨天跟傅老师参加了个饭局,回来有点儿晚,脑子里都装些什么东西。” 苏棉似乎有些失落,那股兴奋劲儿顿时无影无踪 “哦,我还以为你贵为人妇了呢。” 时文茵宠溺地笑道:“好了,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没跟祁景腻歪?” 苏棉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茵茵。你把宿舍门打开,我被你关在外面一个小时了。” 时文茵噗的一声把刚喝进嘴里的水喷了出来,开始笑。 “笑什么!那么好笑?” 随之而来的是狂野的敲门声 时文茵有些直不起腰来,慢吞吞的把门打开,看见苏棉大包小包的像个丧家之犬一般,惨兮兮的站在门口。 时文茵赶紧把苏棉领了进来,又是捶腿又是揉肩的,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时文茵一边吃着苏棉带回来的糕点,一边听苏棉讲她跟祁景这几天的状况。 苏棉正慷慨激昂地讲着,突然戛然而止,接着便是一阵诡异的安静。 时文茵歪头瞧着苏棉。 苏棉转头盯着时文茵,眼里放着光,像是一头看见美食的恶狼,让时文茵有些毛骨悚然。 “棉棉,别这么看我,怎么了?” 苏棉站起来猛地扑到时文茵眼前盯着时文茵的眸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恶狠狠地说:“你带男人回来搞了?” ? “这儿怎么有股我那么熟悉的味道,但绝不是女人的。” “啪嗒”一声,时文茵手里的糕点掉在了桌子上,她抽出一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而后喝了口水,在苏棉快等不及要上来撕了她的时候,时文茵指了指窗户那儿的那件外套 “那个味道是吧?” 苏棉转头,瞧着那件一看就不是女人的西装外套,抬手有些哆嗦,指了指那件衣服,“赃物都不处理?” 时文茵叹了口气,“那是别人借我的,我没还。” “哦,谁的?”苏棉面无表情地回答。 “梁文远。” “哦。我说怎么那么熟悉那个味道。” “谁的?!”苏棉好似反应过来什么,音量提高了八个度,吼的都有些破音。 时文茵堵着耳朵,尽量把苏棉的伤害值减到最小,等到苏棉不吼了之后,时文茵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苏棉。 苏棉听完并没有时文茵想象中的那么情绪激烈,相反,苏棉很安静,就那么安静地瞧着时文茵,时文茵被她盯得有些发毛。 大片阳光透过玻璃照进室内,可时文茵觉得有些冷。 “茵茵啊,你真是独一份儿啊。”苏棉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件事。 “什么什么独一份儿,不就一件外套而已。” 时文茵实在搞不懂苏棉在想什么。 “茵茵,我跟祁景谈了两年,认识梁文远时间也不短,他可从没把衣服借给别人过,他……不会对你有意思吧?” 苏棉带着八卦的语气,眨巴眨巴大眼睛瞧着时文茵,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时文茵手指摩挲着杯身,想起了那天晚上梁文远搂着那个女孩儿的身影,低头笑了笑 “想什么呢,就普通朋友。” 苏棉切了一声,抱住时文茵说:“我家茵茵那么好看,谁见了不迷糊,他不喜欢才怪,”而后又神神秘秘的说:“茵茵,你俩有什么也没事,凡事拎得清就行。” 时文茵点点头,让她把手松开,快被她勒死了。 苏棉放开她转身就开始嚷嚷着自己快累死了,要洗澡睡觉。 苏棉从卫生间出来告诉时文茵,晚上祁景要带着她们出来玩儿,问她要不要一起。 起初时文茵是拒绝的,她不喜欢参加这些活动。但耐不住苏棉磨她。 苏棉千求万求,最后没办法了时文茵才答应。 ** 两人走进酒吧,重金属低音音乐瞬间如潮水般涌入耳朵,震得耳膜嗡嗡作响,变幻无穷的灯光映在那些扭动着的人的身上。 时文茵蹙眉,为了配合苏棉,时文茵穿了件短款长袖黑毛衣,下衣穿了条紧身黑色牛仔裤,勾勒出来的曼妙身材,惹得周围的人时不时的瞟过来那赤裸裸的目光。 苏棉牵着时文茵的手寻找着祁景的位置。 时文茵环顾着四周,昏暗的灯光下可视距离并没有多远,但时文茵一眼就瞧见了坐在不远处的梁文远。 梁文远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左手夹着根烟,姿态傲慢,眼光落在那舞池里,寻找着什么,旁边坐着的就是祁景。 时文茵拉了拉苏棉的胳膊,苏棉回首望她,时文茵抬了抬下巴,指着梁文远那个方向,苏棉顺着她的动作看过去瞧见了祁景。顿时两眼放光 拉起时文茵走了过去。 祁景率先看到了苏棉,朝她招了招手,而后看见了跟在苏棉后边的时文茵 “呦,茵姐也来了?” 梁文远正跟旁边人说着话,听到祁景的话下意识地抬头看向时文茵,没说话。 时文茵点点头,拿余光瞥了一眼梁文远,梁文远正盯着自己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祁景拉过苏棉,有些委屈:“媳妇儿,一天没理我了。” 时文茵坐在一旁的空位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祁景在那儿发/骚,“没断奶的孩子。” 祁景听到这句话,把头埋在了苏棉脖子里,撒娇更厉害了。 苏棉也顺势搂着祁景一顿哄。 没多一会儿又有两个人过来,都带着伴儿,其中一个人瞧着梁文远,笑呵呵地说:“梁少怎么一个人?”又往时文茵这边斜了一眼,“还是.....” 梁文远抿了口酒,把酒杯缓缓放在玻璃桌面上,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没意思。” “嗐,多大点儿事儿,赶明儿兄弟几个介绍介绍这不就有了?” 时文茵端着杯子打量了一眼说话那人,穿着浮夸,行为浪荡,但手里还捏着一串佛珠。 假正经。 乌泱泱的一群人全都落座之后,时文茵才发现自己被挤到了梁文远旁边,她和苏棉隔了祁景、梁文远两个人。苏棉正要开口喊她过去坐,时文茵摇了摇头没动作。 她不想让别人说自己和苏棉矫情。 时文茵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身前突然多了一个杯子。 梁文远食指和中指夹着烟递给时文茵一杯果汁,把那杯酒挪到了自己跟前,似是灯光昏暗,指尖的白烟时有时无,让人看不清。 “喝不了酒就喝饮料,免得难受。”梁文远吸了口烟,就把烟按灭在了烟灰缸里。 时文茵轻扯出一个微笑,“好,麻烦了。” 佛珠男见状立马起哄起来,“呦,这位是...梁少不介绍介绍?” 梁文远手搭在时文茵身后的椅背上,笑得混不正经:“朋友。” 那几人会心一笑,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谁不知道饭局上梁文远主动给人挡酒,还把人给拐进自己公司,这事儿早传遍圈子了,这会儿说朋友那不就是还没得手? 不过梁文远会喜欢这种带点儿清冷气质的,他们也是没想到。 几个人凑在一起说了几句广交朋友,碰了下杯开始了今天的午夜场。 时文茵不多话,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听他们讲话,眼神盯着空中的不只是哪粒尘埃发愣。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周围一遭人就张罗着要玩游戏,她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也不玩儿。 “不会玩儿?”梁文远手肘撑着膝盖,洗着手里的牌,贴近时文茵。 酒吧里的灯光晃得人看不清虚实,昏暗明亮的灯光夹杂接踵而至,时文茵瞧不清梁文远什么表情,她只是觉得他离自己很近,眼里带着光。 “不太会。”时文茵喝了一口果汁,如实说。 “那我教你?”梁文远带着询问 时文茵觉得梁文远对自己说话总是要带着询问的意见,也只对着自己。 时文茵突然觉得要是这么拒绝不太好,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梁文远。 其实玩儿法很简单,就是下注赌牌是几点,输了的人要罚喝酒。 尽管梁文远在教时文茵猜牌,数牌,可她还是一直输,输到没什么,时文茵有些不想喝酒。 又玩儿了一把时文茵还是输了,苏棉看着情况,紧忙招呼祁景让他替时文茵把那杯酒喝了。 众人一见这场面开始起哄了。 “卧槽,祁景,媳妇的话是一句也不敢不听啊!” “祁景,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 祁景笑得浑不吝,骂了几声滚,跨过梁文远就要把那杯酒端起来喝了。 时文茵本来不想让祁景替她喝,阻止的话还没开口,祁景那只伸过来得手就被梁文远按在了桌子上。 祁景瞪大双眼,一脸迷惑的看着梁文远。 全桌的人都屏住呼吸,不知道这位又要玩儿啥。 梁文远慢悠悠地端起那杯酒,晃了晃,朝杯子里的液体看了几眼,手指轻敲了几下杯身,“是我非要带人家玩儿,罚酒自然是我替,对叭。” 说完这句话扫了一遍全场的人。 没一个人吭声。 就祁景揉着手腕儿,骂骂咧咧:“你就不会好好说,手腕儿疼死了,掐死我得了。” 转身跟苏棉要吹吹。 梁文远一饮而尽,把杯子倒扣在了桌子上。 时文茵看着梁文远因吞酒而上下滑动的喉结,伸出舌尖卷走嘴唇上残留的液体时,有些口干舌燥,也没管桌上的人怎么看她,跟苏棉打了个招呼去了洗手间。 时文茵进到洗手间带上门,外旁的热闹隔绝在外,像极了两个世界。她俯身在洗手池洗了洗手,镜子里映出那姣好的样貌,她今晚没怎么化妆,但整个人看起来不比那些莺莺燕燕差。 她现在觉得穿毛衣也穿厚了,热的难受,她实在搞不懂梁文远在想什么,认识没几天就暧昧至极,想不通她对所有女生都这样还是…… 可在他公司的人看来,她不是梁文远的菜。 瞧着时间差不多了,时文茵转身打算出去,刚把厕所门打开,就被一个男人堵在了楼道里。 时文茵表情微不可察的变了一瞬,还没等她再动作,那人突然把手搭在了她的肩上,慢慢的开始往下滑。时文茵抬手就是一巴掌,“放尊重点,别乱动手动脚。” 猥琐男被打的侧了侧脸,舌尖舔了下唇角,时文茵下了狠手,把他打流血了,可他并没感觉,一步一步逼近时文茵,挂着难看的笑,“我要是不尊重能怎样?” 时文茵被逼的接连后退,她四处看着,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心里低骂一声,转而看着四周有没有顺手的东西。 猥琐男似乎是老手,似乎一点儿都不害怕,没几步把时文茵逼近一个死角。 “你最好不要乱来,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时文茵眼里带着狠戾,完全不似之前那副乖样子。 “哦?是吗?那你怎么个让我吃不了兜着走啊?让我瞧瞧。” 说着就朝时文茵扑了过来。 时文茵刚蓄满力,想要抬腿侧踢,眼前的猥琐男砰的一声,撞在了旁边的墙上,时文茵转头就看见刚放下腿的梁文远正整理着身上的衬衫。 猥琐男倒在墙边一动不动,似乎还吐血了。 时文茵呆住了,那猥琐男不会死吧? 梁文远眼里的戾气没完全压下去,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时文茵有些害怕,但他似乎看透了时文茵的想法,声音不带温度,:“死不了。” 梁文远走近时文茵,自然而然地牵起时文茵的手,时文茵大脑宕机,没做出任何反应,就这么让梁文远牵着走到猥琐男眼前。 梁文远抬脚捻在了猥琐男的手背上,发了狠,猥琐男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整层楼都没什么人,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暗,照在他们身上,梁文远浑然天成的压迫感,让人说不出来的恐惧。 梁文远接着道:“我的人你他/妈也敢碰。” 缠在两人脚下,纠缠不休 时文茵被梁文远就这么牵着手往前走。 梁文远下了一阶楼梯,感觉身后的人顿住,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时文茵,眼里的戾气已经消失殆尽,一片清明。 梁文远挑了挑眉,带着询问的目光。 时文茵就那么看着他,把手抽了回来。 梁文远的手下意识的往前伸,想要抓住脱离自己掌控的事物,许是想到什么,那手堪堪在半空停住,手指微动,又默不做声的收回。 时文茵站在梁文远上边的台阶与梁文远平视,她把那只被梁文远握过的手慢慢的握住,手心里还留着那人的余温。 “刚刚谢谢你,不过你怎么来了?”时文茵缓缓地吐出一句话,心里像是经历着一场海啸,狂风暴雨般掀起惊涛骇浪。 梁文远见她一直没动作,便靠墙而站,脊背贴的笔直,听到这句话,他心底一软 “别客气。我看你去了半天没见你回来,就寻思着上来瞧瞧。” 梁文远看得出来此时的时文茵有些无措拘谨,甚至有些惊慌后的害怕,他转了转手上的那枚戒指,开口道:“在这儿待着没意思,去个别的地方?” “哪儿?” 时文茵确实不想在这种地方待,尤其是刚才那种情况,这让她感觉很恶心。 “去了不就知道了。”梁文远又恢复了那股子懒散样,仿佛刚才不是他。 “他怎么办?”时文茵此时此刻才从刚才的状态里脱离出来。 “不用管。”他说,“给苏棉说一声就行,这是祁景的场子,他知道怎么处理。” 时文茵跟上梁文远的脚步,中途给苏棉发了信息告诉她自己去了哪儿,跟着梁文远。 【你没受伤吧?】 【别担心,没什么事,好好跟祁景玩儿】 苏棉还是不放心,随机打了电话过来。 时文茵刚把电话接通,走在她身侧的梁文远一把夺过手机,冲着苏棉道:“不放心可以一直电话联系。” 苏棉一哽,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苏棉也不好阻止什么,只能好好的再嘱咐时文茵让她早点儿回来,有事打电话。 时文茵站在梁文远车前,仔细端详好一会儿才发现身前这辆迈巴赫不就是那天那个故意堵塞交通的傻逼的。 “怎么了?哪儿不舒服?”梁文远询问。 “没。”一想到在心里说人家坏话,时文茵就有些脸红。 时文茵走到副驾驶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刚刚坐好,梁文远就把身子探了过来,时文茵呼吸急促紧张,伴随着他的动作,心脏砰砰的跳着。极近的距离,时文茵把梁文远的侧脸描摹了个遍,的确够人神魂颠倒。 梁文远的一只手横在时文茵身前替她系好了安全带。 又是那一阵凌冽的清香。 汽车顺着笔直的大道,一阵轰鸣撕破了伪装天衣无缝的黑夜,冲了出去。 “要去哪儿?” 时文茵撇了一眼梁文远,随即又收回动作。 黑暗充斥着整个车厢,气氛似乎有些暧昧,但又不足以到达那一地步。 “不是喜欢这味道,带你去。”梁文远目视前方,单手打着方向盘,手指紧紧的圈住方向盘,细长白皙。手上那枚素戒时不时的折射着那微弱的光。 ** 梁文远带着她来到城西的一条老胡同里,两人在街口下了车,慢慢悠悠的朝里走。 月亮投射下来的光泛着冷白,照着那遥遥无尽的小巷。墙根暗处生长的苔藓也沾染了那不可多得亮光。 青石板路没那么平整,时文茵穿着高跟鞋有些走不稳,一直低头看路,忽地,眼前多了条胳膊。 时文茵转头看向他,晚间飘来的风吹乱了她鬓间的发,有几缕扫在了梁文远的大衣上,她抬手拢了拢。 梁文远手机震动了几下,他看了一眼把手机调成了静音,“路不是很好走,抓着我的胳膊,免得摔倒。” 梁文远的声音随着风飘进了时文茵的耳朵里。 她总是觉得梁文远的声音听起来不太一样,那股子散漫,轻浮劲儿时文茵今天并没有听到。 时文茵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抬起手抓住了梁文远的大衣,虚虚实实的看不清是什么动作。 走了好一会儿,时文茵觉得这家店有些'酒香不怕巷子深'的感觉,它在巷子最深处,距离越来越近,乱七八糟的香味扑进时文茵的怀里,没忍住,时文茵打了个喷嚏。 “冷?” 时文茵揉了揉鼻尖,摇头。 “快到了,这家的主人脾气很怪,她不随意给别人做香,所以才藏那么深。” 梁文远替时文茵撩开柳枝,时文茵瞧着那棵粗壮的柳树,估计得叁四个人围起来才能抱住,树皮沟壑很深,树冠很低,柳枝大都垂到了地上,地上一片柳叶,细风吹起来,绕在两人的脚下,纠缠不休。 香的味道越来越浓,梁文远停下了脚步,时文茵一个没注意,撞到了梁文远的肩上。 梁文远迎上时文茵的目光,而后看向柳树后面的木门,时文茵抬眸,隐隐约约地看到那柳枝后面的光景。 梁文远带着她走到那扇门前面,,站定,一动不动的盯着那扇门。 似乎是因为经历了漫长岁月,经过风吹雨打,那扇门有些破旧,上面的漆也掉的所剩无几 。 好一会儿,梁文远抬手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嘟囔了一句:“应该没睡。” 梁文远在门上拍了两下,“柳姨,睡了吗?” 时文茵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屋内人的回答。 “吱呀”一声,门朝内开了,一位婆婆出现在时文茵眼前,应该就是柳姨。 “大晚上的扰人清梦,还有没有点儿规矩?”柳姨嘴上凶巴巴的,没什么好气的对着梁文远。 梁文远低笑两声,眼底深处都含着笑意, 时文茵也就才认识梁文远小半月,面虽是天天见,但对梁文远并不熟悉,但她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梁文远。 柳姨没搭理梁文远,转头瞧见时文茵,许是年纪大了,柳姨眯起眼睛打量了时文茵半天,而后低垂着眼瞧见时文茵抓着梁文远的胳膊,随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你小子,你不睡,人家姑娘能熬夜?” 时文茵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梁文远的胳膊,立马放开,露出羞涩的神情,想要梁文远解释一下自己不是他女朋友,时文茵看了梁文远一眼,发现梁文远也在看着她,心头一跳没来由的慌张,眼神有些闪躲。 梁文远没解释,她也随着那份突如其来的心悸忘记这回事,随着柳姨来到小院子里。 柳姨没再管他们两个,自顾自地进了屋。 梁文远并没多说话,很娴熟地坐在了一张藤蔓椅上,拿着一旁桌子上的火柴点燃了桌上的一根藤蔓,霎时,绕在整个小院的藤蔓显出火花,坠在藤蔓上的花苞一个接着一个被点亮。 时文茵的目光随着那一点儿火苗绕了整座小院,脚下也无意识的在原地转了个圈。 一首音乐飘进了时文茵的耳朵里。 是灰色轨迹的尾奏。 时文茵突然有点儿遗憾今天没穿裙子。 “你这样很好看。”梁文远手撑着下巴,黑沉沉的瞳孔里倒映着时文茵的模样。 时文茵向后扭头看向梁文远,双手背在身后,昏黄的灯光从四周投向时文茵,整个人被光包裹住,肤色被黑色毛衣衬得更加白皙,除了那勾人的眼睛,那红唇更是鲜艳欲滴,诱人无比。 这一幕过分美好。 梁文远挑了一下眉,没起身,指了指时文茵对着的那个地方,“不是喜欢那香吗?那个小玻璃管里就是。” 时文茵回过头看见她眼前的另一片光景。 一小排玻璃管整整齐齐的插在木板上,里边是各种各样的颜色的香水。每种颜色的香水都有好几管,唯独那白色的香水不同,只有一管。 时文茵侧身指着那瓶香水,带着询问的神色。 梁文远起身,缓缓走了过来,点点头。 “对,是它。檀木粉加上酒混合的,柳姨提纯了。”梁文远俯下身,拿起那管香水,递到时文茵眼前。 时文茵点点头。 “檀木稀有,老山檀更甚,做这个费事费力,柳姨很少做这个。” 时文茵小心翼翼地接过那香水,晃了几下,抬头看向梁文远:“那你也太奢侈了,每件衣服上都是这个味道。” 梁文远闻言一愣,随即反映过来,拿手抵着唇,眉眼弯弯,“可不是,要不人都说我爱玩儿,舍得一掷千金,挥霍无度。” 时文茵闻言一哽,突然不知道怎么接下话。 梁文远没等着时文茵的回答,牵着她的手走向墙根摆放的那一簇簇花前边,给她介绍花的品种,给她讲柳姨。 话题结束时,那根藤蔓也慢慢的熄灭了最后一点亮光,霎时,两人陷入黑暗,只有屋子窗户内映出来的那一隅光亮。 两人相顾无言,时文茵轻咳一声,率先打破了安静 “那个,我们该走了吧,柳姨应该睡了。” 梁文远走到窗户下,轻轻叩了两下玻璃,“柳姨,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柳姨没说话,梁文远也没多言,带着时文茵出了院子。 时文茵迟疑地开了口:“门不锁可以吗?” 梁文远微微一笑:“每次都这样,柳姨习惯了。” “你经常夜里来?” 梁文远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接着把身上的大衣脱了下来披在了时文茵身上,才接着回答:“还好,白天不怎么有空。” 时文茵张了张嘴想要拒绝他,梁文远把胳膊递给了她,时文茵心里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两人怎么来的就怎么回去的。 自他认识梁文远以来,梁文远就很亲密的对她,两人像极了久处不厌的热恋情侣。 时文茵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她对所有突如其来的照顾都有些心动,即使是初识。 时文茵站在街口忽而闻到一股桂花香,想起了记忆中的那道桂花鱼的味道,呆愣好久。 “喜欢吃桂花糖还是什么?”梁文远把车门打开,抬手挡着车顶,示意时文茵进去。 时文茵摇摇头,并没说出到底是什么。 但梁文远依旧点点头,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多说一句话,快到学校时文茵开口道:“它叫什么?” 时文茵没点明她问的是什么。 梁文远稳稳地停下车,解了车锁,似是心照不宣,“没名字。” 他相那白烟,让人看不清 在那之后,时文茵忙于写稿子和一些杂事,跟梁文远的交集也仅限于去他公司时碰到开会远远见一面。 一来二去也算熟了,除了在微信聊天时,梁文远会说一些稍带语义不明的话之外,再没有过那天的场景,时文茵也只当是心血来潮的一场相识而已。 忙了小半个月,气温陡然骤降,进了冬天。 初冬天气不算太冷,时文茵便答应苏棉出去逛街。时文茵没什么好买的,单纯只是想出来透透气。 两人一边溜达一边说着话,苏棉咬着奶茶吸管,嘴里嚼着椰子肉,含糊不清地说着 “茵茵,祁景说要带我们去吃饭。” 时文茵挑眉,扯出一张纸巾给苏棉擦嘴,“你自己去吧,我就不去了,每次都看到我,他不得烦死我。” “他敢烦你我打死他。” 时文茵笑着,那张脸上总算是化开了点儿冰。 “好了,自己去吧,我逛逛就回去了,傅老师还找我呢。” 苏棉撅起那张小嘴,有些依依不舍:“那好吧,茵茵你自己要注意安全啊,有事给祁景或者我打电话都可以。” 时文茵点点头,把苏棉送到街口看着她上了祁景的车才转身离开。 时文茵不想回学校,但她又没什么目的,只好闲逛。 日上叁竿,时文茵不知不觉走到了城西那条巷子口。 慢慢放下脚步,往巷子深处瞧。 白日里的景色和夜晚是不一样的,夜晚会给所有东西蒙上一层神秘面纱,而白日会把那层面纱掀起来,让人一探究竟。 时文茵脑海里突然浮出那晚的场景,和梁文远在这条巷子里的场景。 ‘没名字。’时文茵没来由的想起这句话,她突然很好奇那款香叫什么。 脚轻轻地踩在青石板上,高跟鞋和地面微微碰撞,为这静谧的小巷增添一点乐趣,不再是那么寂寞。 因为是白天,能看清脚下的路,时文茵走得很快,不一会儿看见了那棵柳树。叶子基本掉光了,许是没有环卫工来这儿清扫落叶,地上铺满了一层厚厚的叶子。 时文茵走到木门前边轻轻叩了几下,没说话,毕竟她对柳姨不熟,这次冒昧前来拜访够唐突的了。 一刻钟后,门并没有打开,时文茵不意外,她做好了没人的准备,并没有因为这个感到失落。 时文茵正打算离开的时候,门开了。 时文茵眨了眨眼,笑着,“柳姨好,没打扰您吧?” 柳姨双手把门打开,就瞧见门前边站了个姑娘,仔细瞧了几眼才认出来时文茵,“你就是那天阿远带着的那个小姑娘吧?快进来快进来,人老了有午休的习惯,没等太久吧?” 时文茵脸上一直挂着笑,十分动礼貌,微微鞠躬,边走边说:“没有,柳姨没嫌弃我冒昧就很好了。” 柳姨十分高兴,眼尾的褶子加深了几分:“说哪里话,平时没人来,有个人陪我说说话挺好的。” 柳姨带着她进了屋里,让她随便坐。而后端出一盘鲜花饼,让时文茵尝尝好不好吃。 时文茵打量着屋里。 这应该是制香的屋子,窗台上堆满了瓶瓶罐罐,以房梁为界,屋子的另一边是一些制香用到的容器和一些制好的香,一切家具全是藤蔓制成,屋子朝南,前边又没有什么遮挡,整个屋子里全是阳光。 柳姨笑眯眯的端起桌上的那杯茶抿了一口,“阿远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时文茵闻言想到了那晚的误会,急忙解释:“柳姨,我和梁总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而已,您别这么说。” 脸上的红晕悄然而至,自己都没察觉。 柳姨瞧着时文茵的模样,笑了两声,“儿孙自有儿孙福,呵呵,人老了,看什么都会琢磨点儿东西来。” 时文茵赶紧把话题一转,即使转得十分生硬, “柳姨,您做的那款檀木香叫什么啊?” “哦,那款啊,它没名字,一年前阿远来我这儿取香,我刚好拿出来那香,他稀罕的紧就拿走了,从那之后每回都要那个,我问他要不要取个名字,他说香不随人,没必要把它也拿名字禁锢住。” 柳姨眼光落到院子里,不知回想起什么,而后扭头看向时文茵,“阿远这孩子跟旁人不一样,他很善良,但狠心起来也狠心,他散漫不羁看似无情心思却又比谁都细腻。”柳姨又把目光重新落向院子,“人有时候挺难的。” 时文茵跟柳姨说了好一会儿话,直至日暮西山才发觉时间已经很晚了。时文茵起身道谢,柳姨将她送到门口,递给她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是鲜花饼 “我瞧着你爱吃那个桂花的,给你拿上一盒,想吃了再往我这儿来,柳姨继续给你做。”柳姨握着时文茵的一只手,有些不舍。 她瞧着时文茵哪里都好,就是骨子里透着一股子冷,经历的多了什么事也都能明白点儿,她不希望这个孩子不讨人喜欢。 “好,柳姨,我记下了,天冷您进屋吧,我下次再来。”时文茵接过那盒鲜花饼,替柳姨围了围脖子里的围巾。 柳姨点点头应和着,还是把时文茵送到了门口。时文茵最后到了别,看着柳姨关上门,转身就撞上一个胸膛。 时文茵撞得有些晕低着头,那人紧忙揽住了时文茵的腰,防止她摔倒。 是那股檀木混着酒的味道。 时文茵被梁文远的动作揽着轻轻贴近梁文远的胸膛,声音从时文茵头顶传来,“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吗?” 胸腔震动惹得时文茵头皮发麻。她双手紧紧攥着梁文远的前襟,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时文茵慢慢离开那怀抱,有些羞涩,但还是开了口:“没事,怎么这会儿来这儿了?” 梁文远看她是真没事,才低低沉沉的笑了几声,抬手把时文茵头顶的一片落叶摘掉,“就顺便来看看,正好今天有空。” 时文茵扫了几下头发,梁文远又接着道:“一会儿一起去吃个饭?” 时文茵被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砸的有些懵。 梁文远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快步走进院子,边走边说:“稍等我一会儿。” 时文茵张了张嘴,伸手想要拦住梁文远告诉他自己今天得早点儿回去,可话还没说出口梁文远一阵风似的,闪身推门进了小院,留给时文茵的只有一个挺拔的背影。 抬脚走不合适,可真的要在这儿等着梁文远? 时文茵拎着那盒子,抬手抓了一下包带,郁闷地呼出一口气,左右为难。 每次遇到梁文远总是会有一些计划之外的事情发生,前几天去报社看报纸进度,碰巧遇到梁文远,时文茵也就是给他打个招呼而已,梁文远就以请吃午饭为由,喊了一群项目组的人去吃了饭。 吃完饭还不算完,下午又说要听项目组的进度拉着傅慕寒几个人在办公室开会,时文茵就因为这个错过了跟苏棉看电影的机会,后来傅慕寒在祁景那儿听说这个事儿,又带着她们叁个去了电影院。 当时时文茵问祁景为什么会牺牲和苏棉的时间来这儿。 祁景没来由的说了一句:“嗐,坑梁文远太多,报应来了呗。” 时文茵盯着街角处的那两只小猫发呆。 阳光很暖,两只橘猫依偎在墙角,对着太阳,头抵着头,时不时的蹭蹭对方。 没一会儿梁文远出来了,他拍了拍时文茵的肩,时文茵惊的一抖,眼里带着茫然看梁文远。 “喜欢猫?”他说, “嗯,猫很黏人,我喜欢。”时文茵依旧盯着那两只猫。 ** 梁文远带她来到了一家高级餐厅。 餐厅不大,但装修的足够精致。 大厅中央是一道人工凿刻的小溪,两旁是高高低低的亭台楼阁,小溪后是一扇屏风,挡住了后面的景儿。 时文茵跟在梁文远身后,顺着小溪流动的方向往里走才见到大厅。 原来那只是个前厅。 一位女服务员迎了上来,露着标准的职业笑,微微侧身,连问都没问直接带着他们进了一个包间。 看来梁文远是常客。 “梁先生,您还是老样子?”女服务员替两人把椅子微微拉开,看了一眼时文茵,“还是…” 梁文远脱下外套打在一旁的椅背上,没回答,双手伸向时文茵。 时文茵不解,梁文远抬了一下胳膊,挑眉。 时文茵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递给了梁文远。 一旁的服务员看见这幕,把头低的不能再低了。时文茵看得出来她在笑。 梁文远动作完,才慢悠悠的开口:“老样子,再把你们这儿所有的桂花味道的东西拿上来。” “好的梁先生,您先稍等。”说完服务员退出去,带上门时还偷看了好几眼。 时文茵听完梁文远的话有些吃惊,“所有?” 梁文远给时文茵添了杯茶,把杯子推到她跟前,点点头,“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个菜只知道你喜欢桂花味,只好这样了。”他若有所思,“他家桂花鱼挺好吃的,可以多吃点儿。” 时文茵心里一暖,她没想到仅是那晚自己稍加停留的一个动作梁文远会记住她喜欢桂花味的东西,也没想到对所有事都显得不上心的梁文远会有那么一面。 不一会儿菜上来了,梁文远示意服务员把那几道单点的菜摆到时文茵面前。 时文茵有些诧异的是,除了那些单点的,其余的每道菜她都爱吃。不过她也没有多嘴问梁文远什么。 菜的确够精致,白瓷的碟子正中央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品,摆盘的方式也挺特别。 菜上齐后,时文茵拿起来筷子想尝尝那道桂花鱼,突然筷子停在半空中,时文茵扭头看向梁文远,发现梁文远并没有要吃的意思,而是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怎么了吗?我脸上有脏东西?”时文茵迟疑的开口,在自己脸上搓了搓。 梁文远笑眼盈盈地盯着时文茵,白皙无暇的脸蛋上被时文茵搓出了一片红印子,扑簌簌的睫毛眨得飞快,略带有攻击性的长相,再配上这微冷的性子,梁文远不得不承认很勾人,很有趣。 “没,你们女孩儿不都喜欢饭前拍照吗?你怎么不拍?” 梁文远那道略带勾人的声音让时文茵心猿意马,但那话却又惊的时文茵喝进去的一口汤差点儿呛出来。 “你怎么那么了解女孩子?” 梁文远不可置否,他夹了一块儿桂花鱼到时文茵的碟子里,“你和她们不一样,所以我很好奇。” “她们?” 梁文远没回答她这句话,只是静静的给时文茵夹着菜。 吃的差不多了,时文茵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在洗手池洗手时,时文茵无意听到刚才那位服务员跟别人的对话。 “看到今天梁少带来的那女孩儿了吗?”那女孩儿兴高采烈,语气里全是八卦的味道。 “见到了,见到了,她也太漂亮了吧,只不过太冷清了。”另一个比第一个还兴奋,只不过言语里透露着一丝失望。 “她跟之前那些…”怕是被别人听到,女孩儿低了低声音,“跟那些个都不一样,不知道这个能多长时间。” “啧,你可别瞎说,梁少对这个我觉得不太一样,你见过梁少给别人挂衣服,添茶,不知道喜欢吃哪道菜,全点一个遍?” 时文茵撤了张纸巾擦干了手,把纸扔进垃圾篓,脸上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突然觉得心情烦躁,不想再听这些话。 回到包间,梁文远已经把账结完了,坐在椅子上拿食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桌子,百无聊赖的等着她。 见她回来,梁文远起身递给她衣服,说下个月3号有个庆功宴让她空出来一个档期,时文茵点点头,两人收拾好出了包间。 时文茵始终慢他一步。 她瞧着梁文远的背影 想起在洗手间听到的那些话 那的确是令所有女人都为之倾倒的样貌,一个背影都能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他有多少个她呢? 她跟她们真的不一样吗? 他真的像极了在他手缝中升腾起的白烟,让人看不清。 我脚疼,过来抱我 “文茵姐,喝点儿咖啡吧,提提神。” 时文茵掀起早已酸涩的眼皮,看向门口,是那个漂亮姐姐,时文茵接过那杯咖啡道了声谢。 自打时文茵那天跟梁文远吃完饭,梁文远毫不客气的由借变成了顺理成章的让时文茵来公司替他干活。 因为是外编,时文茵这几天一直窝在梁文远的办公室工作,搞得整个公司都在议论她。 时文茵一直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可私下喊她现总裁夫人被梁文远和她都听到这让她有些不是个滋味儿。 总裁能允许那么造谣?他偏偏还不管。 正闷闷不乐,梁文远推门而进,身后还带着一堆部门主管。 那些人瞧都没瞧时文茵一眼,时文茵也习以为常,毕竟在他办公室里看到时文茵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儿。 “今天就把事情解决了,我不想明天再看到这一堆烂事儿。”梁文远背对着时文茵,身姿高大,肌肉紧紧的贴着衣服紧绷着,声音里的压迫感充斥着整个屋子,冷的像是从极寒的冰窖深处散发出来的气,这是发怒的前兆。 时文茵许久不见梁文远这个样子了。 屋子里没一个人敢说话,低眉顺眼等着挨训,最后还是时文茵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海绵宝宝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一遍遍重复着,时文茵一愣,红晕像小蛇似的由脖颈攀沿至那雪白的脸颊,最终又聚集变成在雪地上炸开的石榴汁。 时文茵八风不动的捞出手机,把它按灭,手机铃声戛然而止。 时文茵双手握着手机发颤,她怕梁文远一口活吞了她,毕竟此时的梁文远很可怕。 “都先出去,把事情处理好。”梁文远轻敲了几下桌子,发出声声闷响。 所有人一愣,齐刷刷地合上文件夹,有序退出,出去之前还不忘拜拜时文茵,以表示感谢。 整间办公室都在日光的沐浴下,连角落里的黑暗都被逼的退无可退。 时文茵正想着要不要开口,突然梁文远扶着额头笑着轻轻说了一句话:“真拿你没办法。” 时文茵听的不真切,但梁文远开了口这就证明他不那么生气了。 “梁总,没什么事情值得您生气,您连谣言都不在乎,这可是关乎名声。”最后时文茵还是开了口,说完她觉得梁文远会更生气。 “哦?不想想有可能是真的?”梁文远转过身,乐呵呵的瞧着她。 梁文远一只手向后背着按在桌子上支撑着身体,饶有趣味地看着时文茵。 时文茵被噎住了,她就不该套近乎假慈悲。 梁文远见她不说话也就没在逗她,转身坐到办公椅上开始噼里啪的敲键盘。 时文茵盯着梁文远那张雕刻无暇的脸,桃花眼眼尾微微泛红,阳光照射,鼻翼在一侧投下微微暗影,工作时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梁文远不论是做事风格,还是那些风流轶事都是一副标准的浪子模样,可他对待时文茵仿佛又是另一种态度,不管事情大小,事事关心,有时候时文茵会不由自主的陷进去。 她不知道这是对他照顾的依赖还是就是喜欢梁文远。 她甩了甩脑袋,把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全甩了出去,低头开始工作叁天后报纸发行电子版,她手头还有一篇新闻评论没写完。 梁文远撇了一眼时文茵,她那些小动作尽收眼底,宠溺一笑。 咔嗒一声,门开了。 时文茵循声看过去,是个不认识的姐姐。她没在搭理。 “梁总,这是宣传部的材料,您看一眼要是没问题,方案就敲定了。”来人声音魅的能掐出来水。 时文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停止敲键盘的动作,看向梁文远。 梁文远把目光从显示屏上挪到那女人身上,脸上不再是冷冰冰的,而是满面春风,笑得灿烂,点头答应。 她突然有些不开心。 那人又说了几句工作,转身离开 时文茵目光锁死在那人身上,正经职业装,不过领口处的扣子解开了,略显风情。 他喜欢这样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高领毛衣,包臀鱼尾裙,平平无奇,再加上自己性子不爱多话。 难怪他会对着她笑。 时文茵顿时有些心酸,连鼻尖都有些涩。 把最后一篇稿子写的差不多了,时文茵活动了活动脖子,看了一眼手表,下午六点半。 过了下班时间了。 梁文远拿着笔一下一下的瞧着桌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时文茵,而后轻喊一声:“文茵,收拾收拾去吃饭。” 时文茵听到这句哽住了,血液冲的她的脑袋有点儿晕,他没喊过她文茵,向来是有什么话就直说的那种。 她点点头,把笔记本合上,等着梁文远换了身衣服出来,梁文远手里拎着一个纸袋子,递给时文茵。 时文茵拿手指了指自己,梁文远点点头,带着磁性的声音响起:“衣服,就一普通裙子,换上出去吃饭。” 时文茵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庆功宴,她习惯了每天等着梁文远吃饭,久而久之以为今天又是一样。 时文茵接过袋子,进了梁文远的休息室。 时文茵麻利的换上那条裙子,样式也没来得及看,可拉链卡在半途拉不上去,她费了好大力气,还是没能成功。 要他进来帮忙吗? 内心争斗结束后,时文茵认命了。 “那个…梁总,你能帮我拉个拉链吗?”时文茵有些紧张,声音发着抖。 梁文远隔着门听到这句话时正给祁景发信息,说想吃他妈妈做的酥油饼,可手一抖还没打完的一句话就发了出去,发的信息是 【吃你妈】 梁文远没吭声,他有些热,觉得今天这套西装有点儿厚。 手机嗡嗡震动两下,祁景发了信息过来 【怎么好好的骂人呢,吃我妈干嘛】 梁文远没回他,在心里默念了句不吃你妈,要感谢你妈。 时文茵没听到回答有些尴尬,她双手背后继续努力着,门那边一道亮光闪了进来,接着梁文远进来了。 “拉链拉不上了?”梁文远像是病了一样,声音粗重,暗哑,极力的压抑着什么。 “嗯,拉链拉不上。” 时文茵很感谢此时没开灯,要不然她的脸会滴血。 “我来帮你。” 黑暗的世界里,感官被无限放大。梁文远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时文茵后颈,那一片肌肤像是被灼伤一般,阵阵发热发烫,她缩了缩后颈以减少受热面积,但无济于事。 她只觉得由点到面,浑身在发着烫。 梁文远的指腹带着一层薄茧,滑过时文茵身体时,引起阵阵颤粟,她觉得自己心里仿佛在被蚂蚁啃食。 梁文远也没好到哪里去。 透过门缝微微透进来的光,时文茵那雪白的身体映在自己脑海里挥之不去,时文茵的体香似有若无的飘进他的鼻子,扰乱他的呼吸,他发颤的手慢慢靠近她的身体,抖着滑过她光滑的脊背,心里念着佛经才捞住拉锁一点一点的往上拉。 动作完成的那一刻两人心里都呼出一口气,时间再长一些,这儿可能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梁文远轻咳一声,退了出去。 时文茵弯腰大口呼吸,自己快熟透了。 时文茵拿起放在床上的吊坠簪子随意挽住头发,开门出去发现梁文远已经不再办公室了。 办公室灯火通明,与黑夜遥遥相望,时文茵的影子映在那扇落地窗前,此时她看清身上那身裙子的模样。 吊带黑丝绒齐胸长礼服,把那对月牙似的锁骨衬托的更美,后背是一个白色的蝴蝶结,腰眼在蝴蝶结下摆露出,肤白貌美,头发稍稍盘起,温婉可人。 梁文远发来信息说他在楼下,时文茵换上高跟鞋急忙下了楼。 时文茵站在大厅门口,看见梁文远被一群人围着,递烟,解闷的全在。 梁文远就那么站在中心,睥睨万物,傲气凌人,他弹了弹指缝间夹着的烟,抖了抖胳膊上的外套,似是不冷,就穿了件白色衬衫立在风中。 宽肩窄腰,挺拔拓落。 周围的莺莺燕燕全在七嘴八舌的言笑晏晏,做出一些露骨的动作,吸引梁文远的注意。 时文茵想起下午那女人,心底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觉得梁文远那么笑只能对着自己,不随心地喊了一声:“梁文远。”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随着风飘进梁文远的耳朵,旁边人也都听见了,一脸震惊地看过来 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敢直接喊梁总的名字。 梁文远掀起眼皮朝时文茵看过来,吐出一口过了肺的白烟,只一眼 他觉得他的世界里只剩下时文茵那一个会动的人。 时文茵穿着那件自己精心挑过的礼服,站在玻璃门前方,背后的光打在她身上,镀上一层金,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脸上依旧冷冰冰的没什么表情 时文茵的下句话,更是随着风一字一句的砸进他内心深处,带着滚烫,打上烙印。 “我脚疼,过来抱我。” 作者有话: 梁文远:老婆吃醋了 清醒的沦陷 时文茵心脏猛烈的跳动,像极了一只想要冲破牢笼的小野兽,她脸对着窗,不敢看坐在她旁边的梁文远。 车厢里静的骇人。 时文茵现在都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她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她说完那句话梁文远想都没想,掐灭了烟,直径朝她走过来给她披上外套抱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抱上了他的车。 梁文远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指尖,“脚还是很疼?我帮你揉揉。” “不不,不用了,不疼了。”时文茵依旧躲着梁文远直白的目光,往自己脚上看了一眼。 她脚其实不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编这么个蹩脚的理由。 梁文远就跟没听见那句话一样,弯腰捞起她的双腿放在了自己腿上,脱下高跟鞋轻柔着。 时文茵紧忙扶住椅背稳住身形,张了张嘴没出声,她做贼心虚似的朝后视镜看了一眼,前排那两人熟视无睹,看都没看。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到了地方。 梁文远的车稳稳地停在酒店大堂门口,几乎所有人都站在门前等着梁文远,时文茵看了几眼梁文远示意他下车,可他就像没看见似的,不慌不忙的替时文茵穿鞋。 看着时文茵整理好之后才把车门打开下车。 时文茵见梁文远下车之后她刚要打开车门,就听见梁文远说话:“茵茵,过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梁文远伸出一直胳膊,单手扶着车门,就那么等着时文茵。 “车里那个人不会真是她叭!” “不是她还是谁,都把人抱上车了。” “梁总这次来真的了?以前可从来没带人到这种场合。” “啧,说不定就这次心血来潮呢?” …… 八卦的话语从四面八方涌进时文茵的耳朵,每一句都能在她心上炸开一朵花。 时文茵把手轻轻的放进梁文远的手心,梁文远回握着时文茵的手。 时文茵在梁文远站定,梁文远把她的手放开,替她整理了整理衣服,才开始对着众人说话 “各位久等了,今天没别的意思,也就是为我司成功拓展业务而举办的一次聚会,大家随意。” 说罢,没等众人应和,带着时文茵进了内场。 进到内场,时文茵一眼就看见在角落腻歪的苏棉和祁景。 “茵茵!”苏棉兴奋的小跑过来,给时文茵打招呼。 时文茵张开双手接住了飞奔过来的苏棉。 “我说梁文远,你能不能管管,她一来,我媳妇儿都没了。”祁景双手插兜,慢不客气的走过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关我屁事。”梁文远看了眼手机没好气 苏棉见状把时文茵拉到一旁,声音极小:“茵茵,你俩…”她指了指梁文远,“事儿我听说了,不过,我还是想听你说。” 时文茵看向离她不远处的梁文远,那人骨子里都带着桀骜不驯,天之骄子的模样,那些事也许不过是他对待芸芸众生都会做的事罢了。 至于关系 时文茵在心里问自己,算吗? 或许自己只是他刚好寂寞拿来打发时间的吧。 这些事传开之后,她知道意味着什么。在所有人看来时文茵只不过是钓到了梁文远这条大鱼,至于最后是什么结果,那些人早已经写好剧本的结尾了。 其实一切都无需多言。 最后这问题的答案时文茵也没告诉苏棉,因为连她也不知道。 苏棉拉着时文茵吐槽祁景这几天有多粘人,都快烦死她了。 “真没想到他那么粘人,连睡个觉都要搂着胳膊睡,去洗澡我也得守着门口。”说完苏棉嫌弃的撇撇嘴。 “好了,你不就喜欢粘人的吗?别在这儿虐狗了。”时文茵拢了拢苏棉的头发,又给她拿了一杯果汁。 “我粘人不好吗?当初我要是不粘你,你早跑了。”祁景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连时文茵也没想到以前在外花天酒地的祁景居然在苏棉身上死心塌地了。 “在那边坐下。”梁文远拿着一个盒子,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时文茵坐下。 时文茵不明所以的刚坐下,梁文远就单膝跪地握住时文茵的脚踝,把她的脚放到自己的膝盖上给她脱鞋。 梁文远握住的那一瞬,眉皱了一下,在车上给她揉脚的时候,没注意,脚踝太细了。 “诶,怎么了?”时文茵弯腰想要阻止。 “不是脚疼,拿了双平底鞋。” 梁文远麻利的给时文茵换上二十分钟前让秘书买的平底小白鞋。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涌过来,时文茵坐如针扎,她真没想到梁文远会对她的脚那么执着。 一些人拿起手机拍下了这一幕,时文茵抬起胳膊挡住了自己的半边脸,转而低头盯着梁文远,他很认真的在给时文茵系鞋带,神情自若,没半点儿尴尬。 温热的手掌覆盖在微凉的脚踝处,时文茵心尖一烫,她皮肤白皙,稍微一使劲儿就会留下印子,梁文远似乎也意识到这一点,一直轻握着。 一旁的苏棉都傻眼了,伸手拧了一把祁景的胳膊。 祁景愣是硬扛着闷哼一声,没喊出来,疼的五官都快挤到一起了。 “宝宝,这是梁文远吗?”苏棉不可置信的,目瞪口呆的盯着梁文远动作,连脸都没转过开对着祁景。 “是啊,这不就是那大活人嘛。”祁景憋的脸都红了,愣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几个字回答苏棉。 祁景爱妻第一条:就算哑巴了也要拿手语比划着回答老婆的问题。 梁文远站起身来,完全不在乎那些人的目光,只淡淡的问了一句:“可以吗?不紧吧?” 时文茵的目光随着他站起的动作一直往上,最终定格在他的脸上,她摇摇头。 梁文远点点头,等时文茵站起来才走向台子,今天的场子是他的,自然由他开场。 时文茵盯着梁文远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今天她并没有冲动,从第一次见他就有了这份心思,只不过自己不承认罢了。 “诸位,”梁文远拍了拍身前的话筒,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梁某不才…” 黑色西装给梁文远又增添一份严肃感,声音淡淡的从麦克风传出,飘在上空。 时文茵直勾勾的盯着梁文远,脚踝上仿佛还留着梁文远的余温,她微微扭动脚踝,就像那次梁文远抓过她的手她蜷缩起来留住。 明知道前边或许是个火坑,可她依旧清醒的往下跳。 “茵茵,我觉得我说这个话不太好,但我还是必须得说”苏棉破釜沉舟般,“他到底什么样,谁也不清楚,我们也只是道听途说,你考虑清楚。” 时文茵微微一笑,说:“好了,我又不是不清楚,你跟祁景好好的就好了。” 刚说完这句话,时文茵的手机响了起来 “海绵宝宝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海绵宝宝我们一起去抓水母吧” 时文茵看了一眼来电人,皱起眉头,嘴唇紧抿住,一个人走到角落。 苏棉看到时文茵那个表情,就已经猜出来是谁了。 时文茵调整好语气才按下接通键 “喂,有什么事吗?” “茵茵啊,你在忙吗?” 对方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却又透露着一股子兴奋。 “不忙,就是在参加一个饭局而已。”时文茵好像对对方无可奈何,声音里带着无奈。 “那……明天能不能出来见一面?” “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吧。” “额,茵茵啊,我手头有点儿紧,你手底下还有钱吗?” 时文茵听到这句话有些生气,但还是忍住了 “妈,别玩儿那个了,行吗?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不知道吗?” “茵茵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了,妈妈答应你,就最后一次。”时妈带着急迫感,她非常害怕时文茵不答应。 时文茵深深吸了一口气,把肺里的浊气换了个遍:“明天下午两点还是老地方。” “诶,好好好,茵茵,那你先忙,我先挂了。” 时文茵挂掉电话并没有回去,她靠在墙边调节着自己的情绪,脑子里回忆着时母身为母亲带给她的美好。 最后时文茵也只是在众多记忆碎片中找到了那道桂花鱼的味道。 那是时母带给她的唯一一点美好的回忆。 傅慕寒因为自己家的小孩儿生病了没能到场,苏棉给她打了招呼回学校写老师突然留的作业。 时文茵没去找梁文远,她分得清场合。 就那么坐在一张桌子旁边一杯接着一杯的灌自己酒,她实在不想去回忆时母的声音,但那声音像被施了魔法一样一直在自己的脑海里盘旋。 时文茵趴在桌子上看着头顶那盏巨大的水晶灯,有些重影。 一只微凉的手贴在了她滚烫的脸颊上,带着酒气的呼吸打在自己侧颈,接着那道像酒一样绵远醇厚的声音占据了她的大脑。 “怎么喝那么多酒?”梁文远从一旁的服务生那里拿来湿巾,擦了擦她的手,又把自己的手塞到时文茵的脑袋底下,“一会儿不看你就不长记性了?” 时文茵鼻尖忽然有些酸涩,眼泪冷不丁的就出现在眼眶。 “我想回家。”时文茵强忍住眼泪,闷闷地说了一句。 “好,回家。” 梁文远没她问家在哪儿,而是直接答了句回家。 梁文远让秘书给众人交代一下原因,自己抱着时文茵出了内场。 冬天气温低,梁文远便在门内等着司机把车开过来。秘书急匆匆的从内场出来赶上梁文远的脚步,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梁文远稳稳地抱着怀里那一只又小又软的时文茵,时文茵缩在他怀里睡着了,没一点儿动静。 梁文远瞧着时文茵那张小脸,睫毛浓长,一闪一闪投下一小片阴影,许是没忍住哭,睫毛上还挂了几滴清泪,嘴角还往下弯着。 心底一阵泛酸。 天上月高高悬挂,地上人垂目凝望。 几颗星星要眨不眨,这世界仿佛就只有他们两个。 整个夜晚披着黑色的斗篷,在黑暗里人们总会生出无畏的勇气。 梁文远上下滑动了几下喉结,似是难耐,表情极不自然,心脏猛烈的跳动 最后还是遵从自己的内心 像一个虔诚的信徒般,动作不带丝毫情欲,眼神纯粹,干净 低头在时文茵的鼻尖烙上一吻 茵茵啊,我的茵茵啊。 此刻,月亮隐进云层,遮住半张脸。 作者有话说:马上!就!可!以!吃!肉!了! 她至此彻底的沦陷 时文茵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 窗帘拉的不严实,刺眼的阳光恰巧照到了她的身上。 时文茵抬手遮住眉眼缓神, 头疼欲裂 时文茵撑起上半身,低头看着身上穿着的白衬衫 是梁文远的 她环顾四周,一旁的衣服架子上挂着一身崭新的衣服,防尘罩都没拿下来。 她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只记得自己接了母亲的电话后一直在喝酒,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梁文远说:‘好,回家。’ 越想越头疼,时文茵索性就不想了。 跟时母约定的时间差不多快到了,她打算起床收拾收拾就过去。 “咔嗒” 时文茵望向门口,梁文远端着一碗刚熬好的白粥走了进来。 “醒了?”梁文远把托盘放到一旁的桌子上,站在床边,自上而下看着她。 “嗯,昨天谢谢你啊。”时文茵嗓子有些哑,说出的词句不甚清楚。 梁文远舌尖抵了下嘴角,挑眉,说:“那……怎么谢我?”说完话突然俯身下来,平视着时文茵,眼里带着戏谑,“亲我一下?” 时文茵眉心一跳,看着梁文远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倒映着自己的模样,眼尾的那颗小痣隐隐约约映入眼帘,她摸了摸鼻尖,眼神开始躲闪,说话变得支支吾吾:“那什么,我一会儿还有事,我要出去了。” 她躲过梁文远侵占的空间,脚尖点地走向衣服架,“这是给我的吧?” 梁文远收起那副吊儿郎当样,笑着说:“你见我这儿还有第二个女人吗?” 时文茵:“……” “怎么不问问你身上那件衣服是谁换的。”梁文远靠墙双腿交迭,手抱在胸前,盯着时文茵那双细白的腿,眼神逐渐暗了下去。 “说这话就太小人了,要是想有什么不早就有了。” 梁文远食指点了点额头,轻笑一声,他的茵茵什么事都拎得太清。 梁文远没出去的意思,她又不能在这儿换衣服,无奈之下时文茵拿着衣服闪进了浴室。 梁文远看着时文茵那害羞的模样,心想,你哪儿我还没见过。 梁文远听见屋内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转身坐到床边等着时文茵。 那件衣服是他换的,昨天时文茵醉的不省人事,他把她抱回来,放到床上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打算让自家保姆给她换衣服时,时文茵拉住他的手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什么。 细白的手死死的抓着他的,不时的摩挲感痒到了梁文远的心里,他慢慢蹲下来,看着时文茵那挂着泪痕的脸,抬手把她脸上的碎发撩到旁边。 时文茵带着哭腔:“能不能不要走,我害怕。” “什么?” 声音实在是太小,梁文远又凑近几分 “能不能陪陪我,能不能不要走。”声音逐渐小下去,是睡梦之中的几句呓语。 梁文远皱着眉头,时文茵的几句话把他的心烫出几个窟窿,心疼的在滴血。 月光透过玻璃打在两人身上,枝影斜斜,屋子里静的吓人 “我不会走,一直,永远。” 后面给时文茵换完衣服,梁文远冲进浴室洗了两个小时的冷水澡,才堪堪止住那股燥热。 是夜 梁文远想,就先小人一次 两人相拥而眠。 时文茵出来时,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她麻利的换好衣服,吃了半碗粥出了卧室。 时文茵经过书房时多瞟了两眼,门半敞着,梁文远趴在桌子上好像睡着了。 越过书房几步,又折回,悄无声息的走到梁文远身旁。 梁文远侧头枕在胳膊上浅眠,好似没发觉来人,呼吸绵远悠长,胸腔上下起伏着。 他的睫毛很长,时文茵突然想摸摸它。 她伸出手在他眼上晃了晃,没落下去,算了,打扰他睡觉良心不安。 就这么瞧着他,忽的俯身温软的嘴唇触上了梁文远那低温的皮肤,在他脸颊上结结实实落下一吻。 时文茵在意识到自己做什么的时候急忙把腰直起来,大口呼吸着退后两步,大步走出书房,慌乱的逃出这座房子。 她走后的书房,趴在桌子上的那人,嘴角浅浅勾起一抹笑。 ** 时文茵如约到了那家咖啡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点了一杯咖啡,等着时母。 直至日暮西山。 “茵茵,等了好一会儿了吧?”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响在时文茵耳边。 时文茵抬起头望向站在自己眼前的女人。 她又老了。 时文茵语气平平:“没,刚来。” 时母眉开眼笑的招呼过来服务员点了一杯饮料,双手挤在身前趴在桌子上,说:“你爸回国了吗?” 时文茵不想跟她提父亲的事,因为他们早就不是夫妻了。 时文茵摇摇头算是回答。 “你那个姐姐叫什么?啊……时静姝是不是还在医院工作啊?”女人并没有因为时文茵的冷漠而停止说话。 时文茵静静地看着时母,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出来都要问一遍所有人的情况。 “妈,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时文茵忽而有些不耐烦。 时母嘴角弯了下来,有些不愉快,闷闷地说:“妈妈关心关心怎么了?有错吗?” 时文茵的父母在她小时候就离婚了,因为母亲出轨加赌博。后来时文茵的父亲时远再娶了现在时文茵的继母林琪,林琪带来了一个女孩儿,时远给她改了名字,也就是时母提起的时静姝。 时文茵越来越觉得她看不清眼前这个女人了,明明是她生养的她,可她在她那儿没感觉到一点儿母爱。 “妈,这次要多少钱直说吧,我看看我能不能给你。” “五万,行吗?茵茵。”时母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比了个数。 “没有,我只能给你两万。” 时文茵不是没有这些钱,她只是觉得自己现在像一个提款机。 时母犹豫了一下,对这个答案不满意。 “茵茵,你说我好歹生你养你,你就给我那么点儿钱,妈妈不能活啊。” 服务员把时母那杯饮料端了上来,看着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没多说一句话。 时文茵沉了口气说:“妈,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养过我吗?”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妈妈生你养你,哪件事我没做!” 时母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引得周围的人分分侧目。 “我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你,给你要几个钱怎么了,这不是天经地义?再说了,你爹又娶了老婆,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我还不能想办法吗?” “你那是养自己吗?在我这儿要了钱拿去赌博,赌没了再来找我,是吗?” 时文茵死死的握着自己的手,隐忍着情绪。 “怎么了,我赌博怎么了?我没偷没抢,怎么了!这些钱就是你爸欠我的!”说到这儿,时母似乎有些撕破脸,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她们了。 时母说完这几句话,让时文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猛地站起身吼了起来:“养我?我五岁那年你出去玩儿一直没回家,爸爸在外地出差,我在家烧了一天,最后是因为爸爸提前回来才把我送到医院急诊。七岁那年,你跟别的男人鬼混,我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眼都不眨一下,还跟他说我是小孩儿怕什么。” 说到这儿,时文茵浑身发抖,满脸泪痕,再也不是那副人人爱的模样,此刻,她像极了一只撕开自己身上血淋淋伤口的发了疯的野兽。 不知疼痛。 时母张了张嘴,没说什么。 周围的人举起手机开始隐晦的拍照,摄像。 爱看狗血八卦是每个人都有的兴趣爱好。 “还要继续听吗?我亲爱的妈妈。” “你这是什么态度,什么态度,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还提它干什么!” 时文茵说的这些话让时母脸上挂不住,开始争辩。 “这是你欠我爸的。” “妈,其实我们的关系也可以很好,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所需要的母爱会让我在一个陌生的母亲身上获得,而不是生我的母亲,你觉得这一切怪谁呢?” 时文茵最后还是给她转了钱,在时母走的时候留下一句 “妈,我也很想爱你,但是我现在爱林琪。” 苏棉找到她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 苏棉打开车门就往海边的小木屋跑,她知道时文茵一定在那儿。 苏棉一脚踹开那木门,气喘吁吁的往里屋走,看见时文茵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张木椅子上发呆。 “吓死老娘了,跟祁景刚要睡觉就接到傅老师的电话说找不着你,给你打电话打不通,信息也不回,我一猜你就在这儿。” 时文茵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对不起啊,让你们担心了。” “刚脱了裤子,梁文远就把我薅起来了,这一天天都什么事儿啊。”祁景紧随其后进了屋。 时文茵窝在苏棉的怀里不吭声,苏棉也不催,就那么顺着时文茵的后背。 停了一会儿,梁文远进来,没说一句话把时文茵抱了起来,出了屋。 “诶,你怎么……”苏棉指着梁文远不理解他的行为。 祁景拉住她的胳膊摇摇头,示意她别管了。 时文茵搂着梁文远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一声不发。 “难受就说,别憋着。或者,想哭就哭,我不告诉别人。” 他知道时文茵性子虽软,但骨子里不想露怯,也苦了她一天天那么装着。 时文茵听到这句话,再也绷不住了。 趴在梁文冠的肩头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哄人要是你这样,谁都哄不好。” 梁文远低沉的笑了起来:“能哄好你就行了,别人不在乎。” 时文茵哭了一路,到家后梁文远把时文茵放到餐桌上,打了热水给时文茵擦脸。 冬天的风很硬,刮得人的脸生疼,时文茵躲着,梁文远低低呵斥一声,让她别动。 梁文远喷出的热气时不时地扫在时文茵的脸上,夹杂着那一股香,时文茵扣着桌沿 “你今天怎么跟她们一起来了?” “傅慕寒问我,你有没有跟我在一起,当时我刚结束开会,我怕你出事只好去找苏棉。” 梁文远把毛巾丢进盆里,抱起时文茵往卧室走。 胸膛贴着胸膛,两颗心在一起跳动,一下紧跟着一下,她有些心猿意马。 “你不问问我今天发生什么吗?”时文茵用下巴抵着他的肩膀。 “不开心的事为什么要回忆第二遍?” 梁文远把卧室的门打开,而后又关上。 时文茵没想到他会那么说,也没想到梁文远会半夜出去跟着苏棉他们找自己,更没想到梁文远工作一天依旧会照顾自己。 想起以前的点点滴滴,梁文远对她很好很好。 梁文远把她放下时,她在他耳边讲:“梁文远,别走了。” 梁文远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热气全洒在时文茵的脖子上,语调里满是情欲,“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时文茵第一次干这种事儿,她把脸埋起来,闷声回答:“知道。” 这两个字成为了点燃梁文远的那把火,下一秒时文茵只觉得天旋地转梁文远把她截在了墙和他之间。 突如其来的一下,时文茵背后被砸的有些疼,她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反应,铺天盖地而来的亲吻袭来,连呼吸都做不到。 “害怕吗?”梁文远再也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欲.望以及身体隐忍许久的情感。 他狠狠蹂.躏着时文茵。 时文茵说不出话,她只能摇头回答他 不怕。 至此,她彻底沦陷。 作者有话说:下章一定搞肉了,这是最后一章走剧情,后面会有很多了! 第一次H 梁文远发了疯似的撕扯着时文茵的唇瓣,那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对她又吸又咬。 她紧紧搂着梁文远害怕自己掉下去,梁文远托着她的屁股,揉捏着,声音哑的不像话,说:“张嘴。” 时文茵大脑一片混沌,顺从的张开嘴,一点儿空气被挤进来,她刚要呼吸又被梁文远堵得严实。 梁文远的舌头伺机搅进时文茵的嘴里,两条小舌缠在一起,时文茵觉得她快溺死了。梁文远的舌尖勾着时文茵的,一下一下的戳弄,搞得时文茵上不上下不下。 梁文远嘴上没停,空出一只手拉开时文茵背后的拉链,一把扯下上衣,饱满的胸脯一下暴露在空气中。 梁文远放过她的唇,慢慢的从下巴往下亲到胸上,时文茵大口呼吸着,胸脯上下起伏。 突如其来的冷空气使得乳尖挺立起来,像极了熟透了的红樱桃,梁文远叼住乳头,在齿间研磨。 “唔…” 时文茵乳头有些敏感,呻吟出来,她紧紧按着梁文远的头不知是想推开还是想要汲取更多。 梁文远转身把她放到床上,头依旧埋在时文茵的胸前,两只手把时文茵的下衣扒了下来,连同内裤。 时文茵的小穴早已变得泥泞不堪,衣服褪去时,拉出一条银丝。 梁文远大手覆盖住时文茵的小穴,慢慢轻柔着阴蒂,那手带着一层薄茧,又引起她的一阵颤粟。 “茵茵,你好敏感啊。”梁文远向上扯着她的乳头,时文茵胸前沾满了他的口水。 时文茵早已经被逼的说不出来一句话,初尝情事,她想要更多。 梁文远觉得差不多了,麻利的脱掉自己的衣服,从旁边的床头柜的抽屉里捞出避孕套 撕开包装正往上戴,时文茵突然来了一句:“你家怎么有这个?” 梁文远大言不惭:“昨天晚上买的。” 时文茵虽也害羞,但到了这个时候还不如坦坦荡荡。 她低声骂了句:“流氓。” 梁文远忍着冲动戴好,听到这句话,把时文茵拽过来腿折到胸前,拍了拍她的脸,说:“能让你爽不就行了?” 离得近了时文茵才看清楚梁文远的肉棒有多粗,狰狞的脉络还在微微跳动,那龟头有鸡蛋那么大,又粗又长。 她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这能进去吗? 自己得疼死吧? 梁文远当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昏暗的房间梁文远眼里只有这具洁白无瑕,嫩的能掐出水的身体。 他微微上前,扶着肉棒慢慢抵着时文茵的小穴,才刚稍微用力,时文茵叫出了声 “啊,梁文远,疼。”时文茵眉头紧皱着,双手抓着床单,她也不想矫情,但太疼了。 梁文远忍得也不好受,他只好停止动作俯下身抱着时文茵亲。 察觉时文茵有所放松,他又开始缓慢进入。 “啊。” 时文茵紧紧抱住梁文远,双手在梁文远后背掐出了红印子,可梁文远没停,他快要憋疯了。 龟头才刚进去一点,便受到了阻碍,梁文远停下,让满身是汗的时文茵适应一下。 “茵茵,你好可爱。” 时文茵没空跟他贫,下体撕裂般的疼痛让她浑身发冷。 梁文远见状一个挺身,整根没入。 时文茵再也忍不住,喊过一声之后,眼泪止不住的流。 梁文远吻着她的眼角,说着别哭,一会儿就舒服了。 穴里的媚肉紧紧的吸裹着梁文远的肉棒,小穴里的温度让梁文远再也没了理智。 梁文远开始疯狂的顶弄,一下一下往深里戳。 “啊,梁文远,慢点儿,我受不住。” 梁文远哪里还会理会这个,他现在只是一头处在情欲中心只知交配的狮子。 梁文远掐住时文茵的细腰,狠狠往下按,腰上像是按了电动马达一样,不知疲倦的操干着时文茵。 时文茵的眼泪糊了一脸,肉棒在她下体来来回回的摩擦,快感早已取代了疼痛,慢慢的她叫出了声 “啊,阿远,啊…唔…” 梁文远听到这两个字,脑袋里的一根弦彻底断了,他猛的翻过时文茵的身子,让她跪趴在床上,迫不及待的插进去猛干。 不只是擦到了哪一点,时文茵抖了一下,梁文远趴在她的背上,喘着粗气说:“原来在这儿。” 梁文远找好角度,开始猛戳那个地方。 “别,阿远,别,唔…啊啊啊啊,唔,别操那里,会坏掉。” 梁文远的攻势太过猛烈,时文茵双手撑在床上,被撞的仍然摇摇欲坠,她把头埋进被子里,听见梁文远说:“不会坏掉,只会让茵茵更舒服。” 时文茵一边哭,一边说:“唔…啊啊啊,阿远,别操了,受不住了,阿远,啊。” “茵茵,你看,你流了好多水,床单都湿了。” 梁文远看着两人交合处下面的床单上亮晶晶的一片,就知道他的茵茵是个尤物。 时文茵摇着头,不想听他的荤话,她发现梁文远在床上简直就是斯文败类。 不知过了多久,梁文远依旧没有要射的意思,时文茵膝盖被磨得生疼,她抓住梁文远的手,因为喊的太厉害,嗓子都哑了,“阿远,别操了,我想去厕所。” 梁文远听到这话,就知道时文茵快到了, “茵茵,你不是想上厕所,你是快潮吹了。” 时文茵不明白潮吹是什么意思,她只知道她现在快被梁文远逼疯了。 梁文远狠狠干了几下,时文茵再也忍不住了 “啊,阿远,啊啊啊啊啊啊。” 小穴开始一缩一缩的吸着梁文远的肉棒,她的大腿都开始颤抖,紧接着,梁文远的肉棒被一股温热的液体撞着,双方夹击,他也没忍住拔了出来,出来时还发出“啵”的一声。 淫水因为没了阻挡,哗啦啦的喷了出来,梁文远摘了避孕套对准时文茵的外阴开始撸,淫水加上精液,时文茵的下体变得不堪入目。 停止高潮后,时文茵累的有些脱力,一头栽在了床上。 没过几分钟她又被梁文远捞了起来,开始操干。 那晚到底多久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破晓时分她才睡去。 作者有话说:后面会摩多摩多啊~ 乌龙 时文茵被屋外的喧闹吵醒,她动了动全身,倒吸一口气。 昨天梁文远太能折腾了,她现在想想都有点儿后怕。 时文茵慢吞吞地爬起来,刚掀开被子,就听见了苏棉的声音,“你不让我见她,我能放心吗?从昨天你带她走,到现在电话也打不通,我哪儿知道你会不会把她卖了。” 时文茵低笑一声,紧接着就听见祁景说:“我说梁文远,如狼似虎也不能这样,我媳妇儿说的没什么…” 不对的 祁景话还没说完,就看见时文茵出了卧室,带着那身青青紫紫的痕迹。 祁景像机器人一般转过头看向梁文远,一脸不可置信,“真特么如狼似虎啊,好一阵子没发泄过了吧?” 梁文远往餐桌上摆盘,挑了挑眉,不可置否。 苏棉快步走到时文茵身边,盯着时文茵那双乳酪般嫩白如今却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还带着掐痕的细腿上,不吭声的咽了口口水。 时文茵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她没想到这俩人会来,梁文远估计也没想到,所以也就没准备衣服。 苏棉尴尬地说:“茵茵啊,静姝姐电话都打我这儿来了,你多久没回家了?” 时文茵拉着苏棉坐到餐桌旁边的椅子上,等着吃饭,“也…没多久,就开学之后吧。” “怪不得,记得有空回去一趟,不管别人怎么说。” 苏棉和祁景这一天净顾着给时文茵打电话了,午饭都没来得及吃,到这儿正好赶上午饭,眼巴巴地看着梁家阿姨摆好盘,准备开吃。 时文茵吃了一口粥,看见梁文远端上来一盘饺子,有些不解,说:“今天有什么特别吗?要吃饺子。” “今天冬至,不得吃饺子?还有,”梁文远把手机递给时文茵,示意她看一眼,“恭喜啊,我的主笔人。” 时文茵低头看着手机里的信息 那份报纸今天发行,电子版也是今天,自己主笔的新闻评论板块上了热搜。 【不错,不错啊,作者年纪小,但看待问题角度刁钻,笔力也够,后生可畏啊】 【我去,这不是咱们新闻学院的学姐嘛,她学习很好,我还借鉴过她的作业呢,很牛的!】 【这是大四学生写出来的?好棒啊~】 【小小年纪就担当主笔,可见是别人家的孩子】 ……… 一条条的评论慢慢滑进时文茵的眼睛,她没想到会有那么大的反响,她很高兴。 时文茵把手机推给梁文远,指尖触碰指尖,那一瞬时文茵心尖滚烫,眼底带着笑意,看着他。 一旁的祁景看不下去了,满脸鄙夷,“我说,能不能太明显,人家还想好好吃饭呢,恶心人。” 苏棉撇了一眼,敲了一下祁景的筷子,恶狠狠地说:“少管别人,管好你自己,别忘了一会儿你要去干什么。” “行,姑奶奶。”祁景表现的无奈,但语气里满是宠溺。 时文茵夹起一个饺子咬了一口,问:“他要去干嘛?” “替我弟相亲,我弟跑没影了,我妈说他要是不去就断他生活费,没办法,只好叫他这个姐夫。” 时文茵点点头,一旁的手机震了一下 姐【下午来一趟家里吧,有话说】 时文茵跟这个异父异母的姐姐很好,时静姝也拿她当亲妹妹一样,看到信息时文茵想都没想直接回了 【好,叁点到家】 ** 时文茵没让梁文远送,自己打车回了家。 自从时静姝回国之后就住在了郊区,美其名曰环境好适合养胎。 时文茵刚进自家的院子,就看见小花园那儿有人影,时文茵不疑有她,直直跑过去,喊了声姐。 那女人一袭白裙似是不怕冷,只单单穿了一件黑色大衣,拎着水壶在温室里浇花。 时文茵跑到温室一头扎进时静姝怀里,紧紧地抱着,她其实也想她姐了。 “小没良心的,我不给你发信息,你就不知道来看看我?” 声音似潺潺流水,温柔如春雨般,滴滴滴进时文茵心坎里。 “哪儿有,前段时间忙,真没时间。”时文茵松开她姐,坐到一旁的秋千上,晃着腿。 “下次再这样,就直接跟我出国,让爸治治你。” “姐,老是提出国,在这儿不好吗?” 时文茵不喜欢时静姝提这个,但她不想惹她姐不高兴。 “这不是为你着想,全家都在国外,就你自己在这儿,谁放心。”时静姝摸了摸肚子,对着那个还未出世的孩子说:“别学你小姨,老大不小了还让操心。” 时文茵笑出声来,“也别学你妈,不安心养胎非得去医院里当什么妇科医生,还说什么要观察医院环境,方便生你。” 时静姝瞪了时文茵一眼,时文茵立马噤声,拍了拍自己的嘴,“学你妈妈啊,别学小姨,小姨学习很差劲。” 噗嗤一声,时静姝笑出声来,“差劲?今天出风头的难道是我?” 时文茵不欲张扬这件事,“运气,运气。” “好了,也不跟你贫了,说正事。”时静姝坐到她旁边,两人一人一边晃着那个大秋千。 “爸给你张罗了一场相亲,下午五点,怕你不想去,让我跟你说。” “啊?”时文茵歪头,一脸无奈。 “所以懂了?”时静姝闲话少说,单枪直入,简单明了,“地址发你了,司机送你去,不去打断腿。” 时文茵心里叫苦不迭,这爹是好爹,知道她是爹命可违,姐命不可违。 她现在还不想把她和梁文远的事跟她姐说,毕竟最后什么样还不知道。 “明白了,现在我就去。” “别对着别人就那一副话少的样子,像别人欠你钱一样。”时静姝替她整理着围巾,嘱咐着。 “知道了。”时文茵看了一眼手表,“走了。” 时文茵到了那家咖啡厅,坐在车里越瞅越觉得不对劲,祁景的车怎么在这儿,他也在这儿相亲? 她不太想偶遇祁景,毕竟这事儿放在谁眼里都像是出轨,祁景那张嘴还不知道会说什么。 “李叔,您开车围着这个广场转几圈吧,时间还早,咱们逛逛。”时文茵往前趴着道。 “好的,小姐。” 时文茵低着头回傅慕寒的消息 F【明天来趟学校,那个比赛的稿子要改一下】 WY【好,明天我就回去】 F【在学校看不见你,还挺不习惯】 WY【是你把我送出去的,怨自己叭】 傅慕寒还没回信息,时文茵紧接着又发了一条 WY【有事儿,回见】 李叔沿着广场转了几圈又把车停在路边,“小姐,您也别怪时总,他也是为您好。” “明白的李叔,一会儿您就别来接我了,我直接去学校了。”说完这句话时文茵下了车。 北方冬天天短,五点多天就有点儿暗了下来,时文茵往停着祁景那辆车的方向瞟了一眼,发现还在。 好能聊啊。 不疑有他,时文茵睫毛颤颤,在心里打好拒绝人的稿子,沉了一口气,进了屋子。 咖啡店里的人并不少,闲聊的,谈生意的,赶工作进度的比比皆是。 人太多,时文茵有点儿眼花,找了半天都找不着那人,只好询问走过来的服务生。 “您好,我想问一下,这个位置在哪儿?”时文茵把手机拿给小女孩儿看。 小女孩儿看了一眼手机,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靠墙的那张桌子,“在那儿,就是最里边那儿。” 时文茵道了谢,嘴里念着自己打好的腹稿,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走进那张桌子。 “不好意思,来……” 话还没说完,对方抬起头看着时文茵,时文茵对上对方的目光 两人均是一愣 “是你?!” 他拿着一束玫瑰花 时文茵跟祁景就那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对方,气氛有些微妙,谁也没想到对方会是他(她)。 祁景咳了一声打破这尴尬,笑着说:“呵呵,茵姐,真没想到会是你。” 时文茵心里也慌,但表面依旧八风不动,“是啊,好巧。” 祁景尴尬笑了笑,手摸着后颈,低头劈啦啪啦的按手机,给苏棉发信息,同时也知会了一声梁文远。 时文茵咬着吸管,慢悠悠的吸了口奶茶,慢条斯理地嚼着里边的椰子肉,盯着祁景的动作。 “静姝姐让你回家就是因为这个啊?”祁景被她盯得发毛。 时文茵点点头,没说话。 “你…打算现在怎么办?”祁景又试探的问了一句。 时文茵微微挑眉,放开那个吸管,双手撑着座位,“就这样,没什么好说的,这样到省事。” 祁景其实不愿意跟时文茵独处,她这个性子太难拿捏了。 “那既然这样我送你回去?”祁景把车钥匙捞在手里,头往门口那儿偏了偏。 “好,把我送学校吧,傅老师找我有事儿。”时文茵擦了擦嘴,看了眼手机,梁文远没发信息给她,而后把手机放进包里,跟着祁景上了车。 “棉棉跟你说什么?”时文茵把头扭向祁景,语调极淡。 “啊?哦,你说刚才啊。”祁景反应过来,“没说什么,反应也不大,就是有点儿惊讶他弟的相亲对象是你,其实也没什么好奇的,两家关系好,你俩又门当户对。”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漫天的黑色笼罩着大地,时文茵看着窗外,两旁掉了叶子的树快速倒退,她盯着空中虚无缥缈的一点,眼神涣散。 祁景很有眼力,他没提梁文远一句话,也没说她什么,这让她在这狭小密闭的空间里暂时存活。 祁景轻车熟路的把车开进了学校大门,停在了宿舍门前,祁景叮嘱她好好休息,其他无话。 时文茵刚下车没走几步路梁文远就打来了电话,时文茵还没说话,梁文远就开口了 “忙完了吗?” 低低沉沉的声音通过喇叭传进时文茵的耳朵,酥麻感由耳骨传遍整具身体。 时文茵夹着手机,打开宿舍门,嗯了一声。 “早点休息,不要熬夜,要是不舒服就拿热水洗洗,今天你走得急,没来得及告诉你。” 时文茵刚开始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沉默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娇嗔着低声骂了句 “流氓。” 梁文远盯着眼前这份资料,笔迟迟没落下,等在一旁的人也不敢催,就那么听着自家老板调情。 “茵茵,见了我再骂。”梁文远连自己都没察觉自己脸上挂着笑。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时文茵被说的脸红心跳,哑口无言,匆匆把电话挂断,只用微信说了最后一句话 WY【想你斯文,不想你败类】 梁文远【开荤了,还提什么斯文,我又不是不行】 时文茵回了一个锤爆头的表情,没再搭理他。又看了看明天的课表,有一节水课,虽然不太重要,但它是早八。 时文茵认命的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了个澡爬上床,一副身子像是被人当毛巾拧干了一样,四肢疼的像是骨头裂开。 梁文远就是老禽兽。 因为苏棉不在学校住,整个宿舍便剩下她自己,找个人说话解闷都没有。 时文茵回想着昨天发生的一切,都觉得太不真实,一幕一幕在脑海里放电影般回放。 突然画面在昨天她开口挽留梁文远的那一帧停下,她想了想梁文远当时的表情。 暗夜下唯独他眼里的光未灭,一闪一闪像是引路灯,带着时文茵坠入海水深处。 第二天时文茵一下课就跑到傅慕寒的办公室改稿子,呼哧带喘的爬到六楼,扶着门框喘着粗气,大冷天她竟也跑出一身汗来。 “傅老师。”时文茵敲了敲门,喊了一声。 傅慕寒在最里边的工位上朝她招了招手,“我电脑坏了,来这儿。” 时文茵便走便把围巾摘了,可摘到一半,她又默默戴了回去,傅慕寒不解,盯着她那满头大汗瞧,时文茵镇定的回答道:“我冷。” 傅慕寒:“……” 她搬了张凳子坐到傅慕寒身边,听傅慕寒跟她讲怎么改。 原本她其实也不用来,自己在电脑上改就行,但傅慕寒喊她来还有别的原因。 时文茵盯着桌子上那摞作业,拿手指着,不可思议地看着傅慕寒,“这是你的目的吧?” 傅慕寒大义凌然,毫不脸红的抱着胳膊点点头,“我为了你这个作业浪费太多时间了,你应该帮帮我。” 时文茵冲他做出一个恶狠狠的表情,最后在他的威逼利诱下不得不拿起笔看那些学弟学妹们的作业。 “谁的导师是你谁倒霉,幸亏没听你的本硕连读,否则命都没了。” 傅慕寒拍拍她的肩,一句话没说到旁边逗鸟去了。 时文茵一页一页掀着那沓作业,虽心里不平衡,但她还是很仔细,很认真。 时文茵把一份改好的放到一边,刚想掀开下一份的时候,那份作业中间一张白纸吸引了她的注意。 时文茵拿起那张纸,白纸黑字,写的十分漂亮工整,笔力遒劲。 【汝知我意,我心澎湃,如若不知,我心坦然】 看到这儿时文茵明白了,这应该是哪个同学写给傅慕寒的,毕竟傅慕寒人缘好整个系都知道。 可当她瞥到底下那一行字的时候,时文茵觉得有些可笑。 【致我敬爱的时文茵学姐】 时文茵嘴角扯了一下,看了看这个人的名字 靳迟 她把那张纸放到一边,不为所动,接着批改作业。从小到大追她的人太多了,这种小把戏早就过时了,她没被感动到。 时文茵老老实实的把那摞作业批完,交了差已经是中午12点了,时文茵不想跟傅慕寒多待,怕他又坑自己,拿着自己的包往楼下走。 只匆匆留了一句让他有空请吃饭。 时文茵盯着好不容易冒出来的太阳,呼出一口气,自己上辈子作孽太多了吧也。 时文茵手机震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看,有个人朝她走了过来 “文茵学姐。” 时文茵把手机屏按灭,看向走到她跟前的那人。 一个少年 简单的牛仔裤加卫衣,短袄御寒,带着少年的青涩,也带着一半成年人的成熟。长得很艳但不女气,皮肤很白,跟梁文远一样,有一双勾人桃花眼。 “你好。”时文茵搜索着关于这位少年的影子,但失败了,“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靳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青涩笨拙的样子映进了时文茵的眼底。 时文茵很有耐心的等着他的下话。 “我叫靳迟,大二学生,就是想请学姐吃个饭,没别的意思。”靳迟说完这句话脸颊爆红,紧张的都有些出汗了。 时文茵一愣,他就是靳迟。 时文茵微微一笑,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靳迟学弟对吧?” 靳迟把那张纸巾攥到手心里,猛点头。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今天没空,学姐要去赶工作。” 靳迟眼底滑过一丝失望,但他很快恢复,接着说:“那…那明天呢?” “明天也没空,她要和我吃饭,后天也没有,她还是跟我。” 夹杂着颗粒感的声音从远处飘来,不远不近。 时文茵转过头便看见梁文远斜斜的靠在车门上,穿了件高领黑色毛衣,宽肩窄腰,西装裤把那双大长腿紧紧的裹住,交迭着,一副懒散模样,说出的话却带着威慑力。 他对时文茵笑的浪荡,眉峰凌厉,但眼神里满是温柔,手里还拿着一束开的鲜艳欲滴的玫瑰花。 你很棒,茵茵 靳迟也是有眼力的,并没有傻傻的站在那儿问什么 ,像干了坏事被抓包般手足无措的跑开了。 时文茵看到靳迟跑开还喊了几声,梁文远顿时不高兴了。 “怎么?还心有不甘?”声音里满是醋味, 梁文远吊儿郎当满不在意,却还是心里泛着憋屈。 时文茵走到他身边,接过那束玫瑰花,那手揪着其中一支上的花瓣,假惺惺的说:“他没带花,我不去。” 梁文远大庭广众之下牵起时文茵的手把她往车里带,时文茵有些不好意思,想甩开他,可梁文远死死的抓着不放开。 众目睽睽之下时文茵上了梁文远的车。 “你今天怎么来了?”时文茵抱着那束红玫瑰,侧脸看向梁文远。 “你不觉得我今天不来特别像自己爽了不负责的男人吗?”梁文远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开黄腔。 时文茵被他这句话噎的死死的,坐在位子上盯着那束玫瑰不说话。 梁文远散漫地笑了一声,说:“茵茵,你爱脸红啊?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才没有,还不是因为你这个老畜生。” 时文茵声音小的不能再小,可还是被梁文远听到了。 梁文远拿舌尖抵了抵脸颊,嘴角微微上扬就当没听到时文茵那句话。 梁文远把车停稳后时文茵才发现梁文远把她带到了他的公司。 “来这儿干嘛?不去吃饭吗?”时文茵下了车跟在他后面。 “突然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先跟我来一趟,一会儿咱们再去,我办公室有糕点,你要是饿先吃一点。”梁文远没转头,带着她上了电梯。 一路梁文远气压都很低,时文茵有些紧张,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门打开的那一瞬,就传来一个不怒自威,浑厚有力的声音 “你还知道见我啊!” 时文茵眉心一跳,梁文远拍拍她的后背,两人侧身进去。 一进门时文茵就看到办公桌后坐着一个人。 白胡银发,剑眉星目,与生俱来的傲气刻进了骨子里,威严满满,双手撑着拐棍,敲得地板阵阵作响。 她大概知道那是谁了。 梁峰撇了时文茵一眼,带着嘲讽,说:“梁文远,本事挺大啊,家里给你安排好的你搭理都不搭理,自己找的就能好?” 时文茵听到这句话皱着眉头,她突然有点儿厌恶眼前这个人。 “爸,今天来我想您也不是因为这些小事,有事就直说吧。”梁文远把时文茵挡在身后,面无表情。 “呵,我直说?我说过多少遍了,你听过吗?你哥在家都快愁死了,我让你做的你做了吗?”梁峰好似被梁文远气笑了,看时文茵的眼神里带满了鄙夷不屑,“你要是非得坚持呢,我也不管你,你想想我说的话你能不能做到再跟我谈条件。” 梁峰站起来,拄着拐棍绕到梁文远身边,停下,说了最后一句话,“最晚年后给我答案,再晚你应该知道你老子能做出来什么。” 梁老爷子摔门而去,厚重的实木门被摔得发颤,声音回荡在此刻静的吓人的屋子里,声音消失殆尽后,梁文远塌下肩膀呼出一口气。 时文茵不知道他们父子俩之间有什么恩怨,她盯着梁文远落寞的背影,发现,原来在任何事上都游刃有余的人,也会有束手无措的时候。 时文茵泛起阵阵心疼,她从背后抱住梁文远,怦怦跳动着的心脏紧紧贴在梁文远后背,以这样的方式给他安慰 好在,只有她自己看到。 梁文远转过身把时文茵的手带到自己腰间,低头看着时文茵。 时文茵看向梁文远乌黑的眸子,里面有自己清晰的倒影,深邃的眸子里只盛着自己。 时文茵踮起脚尖在梁文远冰凉的唇上贴了一下,随即恢复原状。 梁文远稍稍愣住,而后立马笑了起来,他微微侧头靠近时文茵的耳朵。 时文茵把头埋在他的胸口,梁文远呼出的热气全喷在她侧颈,体温瞬间升高,羞得要死。 梁文远的唇瓣轻轻触碰着时文茵的耳尖,慢慢摩挲,在双唇之间碾着,含糊不清的说:“茵茵,我有反应了。” 时文茵本来就害羞,被梁文远一挑拨浑身滚烫。 “不行…这儿是办公室。” 时文茵实在想不明白梁文远为什么前一秒还在挨骂下一秒那么混不正经的。 梁文远放过她的耳尖,一手托住时文茵往沙发上走。 时文茵抗拒着,她不想大白天干这个事儿,也不想在办公室里做。 梁文远坐到沙发上,没把她放下来的意思,时文茵两腿放在梁文远双腿两旁跪坐着。 时文茵双手搂着梁文远的脖子,梁文远紧紧的扣着她的腰往下压,她可以明显感觉到梁文远的状态。 今天她穿了条长裙,此刻裙摆的用处大了许多。时文茵坐的有些不舒服,稍稍挪了挪,就听见梁文远嘶了一声 声音暗哑的不像话,把头埋进时文茵的胸前,“给我留条命。” 时文茵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时,梁文远的手探进了她的裙摆里,她立马抓住。 “还不舒服呢?”梁文远停止动作,抬头看向时文茵。 时文茵小脸通红,木讷的点点头。 梁文远凑近时文茵说了一句话,时文茵听完,脸颊爆红,她是真没想到梁文远会让她那么干。 时文茵有些犹豫,她不太会,可看着梁文远那副难受的样子,她又有些不忍心。 “那你要教我,我…不太会。”时文茵一边说,一边动作,从梁文远的身上下去,跪到了地上。 梁文远瞧着时文茵那不谙世事的样子,内心不仅柔软,“好,我教你。” 时文茵还是有些拘谨,她手停在半空,实在是做不出来这种事。 梁文远揉了揉她的发顶,把裤子拉链拉开,掏出了那硬了一半的肉棒,撸了几下。 随后放手,示意时文茵动作。 时文茵盯着前边的东西实在是害羞,血色漫了整个身子,浑身发烫,像是高烧一般。 梁文远的肉棒其实很好看,颜色不深,粉嫩谈不上,有些泛红。青筋缠绕直至顶端消失不见。马眼处时不时的流出清液顺着柱身流淌。 梁文远往上顶了顶,带着催促。 时文茵从来没做过这个,做了好一番心里建设,带着少年时期的青涩,缓缓向前握住茎身,上下滑动几下。 刺激太大,梁文远头仰了起来,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发出一声喟叹。 时文茵脸颊慢慢靠近,把顶端含进了嘴里,一下一下吞吐着。 猛的进入湿滑温热的地方,刺激更大,虽比不上下边,但也不是手能代替的感觉。 梁文远按着时文茵的头缓缓向下,让她含的更深,时不时的牙齿磕碰,梁文远虽痛但爽。 “茵茵,收着一点儿…牙齿”梁文远粗重且带着情欲的音色响在时文茵上方。 时文茵收着牙齿,努力的往下含着。他的太大了,时文茵有些吃不下,嘴角被撑得有些发红。 时文茵手嘴并用,水渍声时不时的响彻这间空旷的办公室,那双雾蒙蒙的眼往上瞧着梁文远,梁文远低头瞧着她,女孩儿冷冷清清的长相,做这种事,无不为一种享受。 时文茵觉得姿势不太舒服,试着调整了一下,把脚伸进了茶几底下。 搞完动作,她才发觉他用这种茶几或许就是为了方便做这种事。 不要脸。 舒爽的感觉让梁文远飘飘欲仙,按着时文茵的头开始抽插起来,每次都顶到喉咙才往后撤。 动作有些猛烈,时文茵的手松开肉棒,撑在沙发上,由着梁文远,但插得太深了,时文茵想吐,清泪也被逼的顺着眼眶流下来。 梁文远仰着头,抓着时文茵的头发,让她嘬着自己的肉棒,声音沉得有些吓人:“茵茵,我好爽,从来没那么爽过。” 几十下过后,梁文远的肉棒越来越硬,丝毫没有要射的迹象,时文茵有些受不住,她拍打着梁文远的腿,试图反抗,但换来的是更加猛烈的抽插。 “唔…唔唔唔…”梁文远在喉咙深处挤出几个音节。 梁文远突然来了恶趣味,低下头说:“茵茵,好吃吗?” 时文茵不想听这些荤话,更不想回答。 “茵茵,说好不还吃?” 梁文远不依不饶,一直等着时文茵开口。 时文茵嘴角被磨得有些破皮,但此刻梁文远并没有怜惜之情,“茵茵,说了我就停下。” 时文茵被逼的没办法了,才点点头,嗯了几句。 梁文远放缓动作,轻声细语地说:“茵茵,说出来。” 时文茵咳了几声,顺着他的意,吐字不清地说:“好吃,好…吃,快点…点儿射。” 梁文远听到了满意的回答,开始猛地发力,加快速度。 抽插几十下,低吼一声,全数射在了时文茵嘴里。 时文茵被呛得直咳,肉棒被拔出来的那一刻,因为嘴里盛不下那么多的精液,有些白浊的液体顺着殷虹的嘴角顺势而下,好一副香艳画面。 最后,时文茵大概觉得自己做的最差的一个决定就是听梁文远的话。 梁文远帮她擦试着嘴角和衣服,梁文远轻抚着时文茵泛红的唇角,她眼里早就被逼得蓄满了清泪,甚至已经有几滴从微微泛红的眼角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进黑裙里不见踪影。 梁文远拿手微微抬起时文茵的下巴,时文茵跪坐在地上看着梁文远,原本整齐的发丝,如今也有些乱,他把那些散落下来的头发掖在她耳后,亲了亲她的嘴角 “你很棒,茵茵。” 一更(微H) 那天之后时文茵跟梁文远置了几天气,梁文远花了好大功夫才把时文茵哄好。 转眼进到十二月,北风更是肆无忌惮的肆虐吹打在这方天地,毫不留情的打在人身上,每日里的太阳也只是隐在云层后面,始终暗淡无光。 这天时文茵才下课,就接到了梁文远的电话。她看见来电人时还有些诧异,年底梁文远很忙,每天都是开不完的会,忙不完的竞标,两人见面都很少,除了偶尔带她去吃饭。 时文茵站在楼梯口给经过的同学一一打过招呼后走到角落接了电话。 “喂,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时文茵上身倚着墙,白嫩的指尖扣着墙上的水泥灰。 梁文远翻着面前秘书刚递上来的一些有关竞标的资料,掀页发出的声音通过听筒哗啦啦的传进时文茵的耳朵里。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我不打也不知道给我打,小没良心的。” 梁文远低低笑了几声。 “哪儿有。”时文茵小声反驳了一句 梁文远跟身边人交代了几句,起身走向那面落地窗前,盯着对面楼层,许久没说话。 他没什么事,就是这几天看资料看的烦了,想听听时文茵的声音聊表慰藉罢了。 时文茵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在忙刚想说一声不打扰她,梁文远就来了一句“今晚我去接你,不住学校了。” 时文茵嗯了一声,又听梁文远念叨了几句把电话挂掉了。 时文茵把手机顺进口袋,下了楼梯。 梁文远跟她提过让她搬来跟他住,她没答应,一个是因为自己学校一堆事要忙,不像苏棉一天天没事,还有一个是碍着时静姝,她姐有事没事就会来学校一趟看看她,她还没跟她姐提过这件事,回绝了梁文远。 梁文远也没说什么,只说那过来住几晚不为过,时文茵觉得这样也行,就答应了。 时文茵洗了澡坐在桌边把手头这周要交的稿子结了个尾,关上电脑,拿起身旁的毛巾擦试着湿漉漉的头发。 时文茵往后推了下椅子,金属的凳腿跟亮的反着光的地板砖相互摩擦着,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时文茵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苏棉跟她专业不一样,是广告,课不多又没什么事,早跑的没影了,本来就俩人的屋子,现在就剩时文茵一个人,发出一点儿声音都很刺耳。 擦完头发把毛巾晾起来,梁文远还没给她打电话喊她下楼,她蜷起双腿蹲坐在椅子上像个没感情的机器刷着同城的新闻。 平城地方不大,活动却不少,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十天以后的平安夜和那圣诞节。 时文茵对洋节没什么兴趣,直接滑过那些看的人眼花缭乱的图片广告。 慢慢的时文茵的指尖在一张烟花照片上顿住,这条广告吸引了她的注意。 是平城一家名叫“挽月”的民宿推出的元旦活动,月底有场篝火晚会,在郊区,情侣参加可减免酒水费,届时还可参加抽奖活动。 时文茵点开那条信息,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句广告词:星光灿烂,烟花璀璨,而我年年在你身边。 时文茵刚想往下细看活动规则,就被梁文远的电话打断了动作。 时文茵挂断没接,她急忙的从凳子上跳下来,穿鞋,穿外套往楼下跑。 那条消息早被忘得一干二净。 时文茵顺着楼梯一阶一阶小跑改成两阶两阶的往下蹦。 跑到宿舍门口就瞧见梁文远穿了件驼色大衣站在避风口盯着宿舍门口。 梁文远那一身骨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熨烫平整的西裤严丝合缝的裹住两条大长腿,宽肩撑起衣肩,更显肩宽。 他任何衣服都能穿出国际超模的感觉,今天他戴了一副金丝边眼镜,把平时眼里的狠厉遮住,显得更斯文败类。 时文茵胸膛微微起伏,跑的有些喘。 梁文远看到她站在门口,因为温度低,喘出来的气都变成了白雾,他扶了扶眼镜,朝时文茵张开了双手,手指朝上弯了一弯,示意她过来。 时文茵挂着淡淡的笑,跑进他的怀里,梁文远一把抱住她,困于自己的怀抱里。 时文茵顺势抱住梁文远劲瘦的腰,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那蓬勃有力的心跳,好几天没见他说不想是假的。 回家路上,梁文远停在了那家宜宾酒店——项目组第一次碰面的那家酒店。 时文茵看着眼前这家酒店,明明灭灭的灯光并没有给车厢内带来多少亮光。 时文茵转头看向梁文远,他被车窗外打进来的暗光切割成两半,不显神情,她薄唇轻启:“来这儿干嘛?” 梁文远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方向盘,似无心般:“还记得这儿吗?” 时文茵抿着嘴唇,点了点头,但眼里的疑惑没退半分:“这不就是我第一次见你的地方?” 梁文远无声的笑了两声,瞧了眼。那家酒店的牌子,转过头来。 光很暗,但时文茵无比确信,梁文远里有光。 梁文远看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女孩儿,不似那些花朵娇艳,也不似那些香水迷人,冷冷清清的摆在那儿,像是谪仙,不食人间烟火,但因生在人间,染上些许烟火气。 这是因为自己。 梁文远俯身,手卡着时文茵的下巴,吻了上去。 时文茵被他的动作弄得一惊,往后撤了撤,但梁文远像是知道她的意图,死死的卡着她,不让她动。 冰凉的唇贴着火热,时文茵像是汲取到了温暖,慢慢的回应着。 动作间,梁文远忽快忽慢,撕扯着她的唇,含混不清的吐出两个字:“不是。” 时文茵的神志已经变得混乱不堪,气息全然紊乱,什么也思考不了,全身像是软泥一般瘫在座位上,她没听清梁文远说了句什么。 梁文远也没给她反应的机会,舌头长驱直入搅弄着时文茵的唇齿,那稀薄的氧气也被梁文远夺走,时文茵被吻得也动了情,抱着梁文远的后背舔弄。 情欲充斥着整个车厢,梁文远的手隔着衣服使劲揉着时文茵的胸,时文茵有些敏感,舒服的哼叫了出来,梁文远稍稍停顿,接着把时文茵的上衣撩开把手伸进胸罩里揉。 唇瓣还是难舍难分,梁文远往外扯着时文茵的乳头,时文茵又痛又爽,下面的小穴早已流出了骚水,下身泥泞一片,她绞紧双腿,企图舒缓小穴里的抽动。 梁文远的手缓缓往下游移,把手卡在时文茵裤子裆部缓缓滑动。 现如今是这种感觉如同隔靴搔痒,时文茵不满的哼哼,梁文远稍稍分离看着时文茵因情动而泛起超红的脸颊,双眼紧闭着睫毛微颤,坏笑着说:“茵茵,想玩儿车震吗?” 梁文远没等时文茵的回答,直接把时文茵的裤链拉开几根手指挤进去。 时文茵因为梁文远的动作清醒几分,一把抓住了梁文远那只乱动的手。 “不想。” (二更H) 回去的路上时文茵很感谢路上没什么人,看见她这幅样子。 梁文远牵着她的手走在前边带着她,而时文茵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闷闷的跟在梁文远身后。 直到进了电梯,时文茵才缓缓抬起头。 她的嘴角被梁文远咬破了,脖子上也被弄出了印子。 此刻,她脸红的能滴血。 梁文远一副人模狗样的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羞愤的样子,手上又紧了紧,笑出了声。 时文茵根本不敢看他的脸,狠狠地打了梁文远肩膀一下。 禽兽。 许是前调已经被调动起来,氛围正好。 时文茵刚进门梁文远就把她抵在了门上,“砰”一声,冲力把门带上。 时文茵还没反应过来,双手被梁文远交叉握住举过头顶按在门上,接着他劈头盖脸的吻了下来。 梁文远比她高出大半个头,以往都会低头亲吻,今天似有意为之似的,引着时文茵抬着头找自己。 时文茵被吻得七荤八素,根本没法儿思考,梁文远逗着她玩儿,咬着她的下唇往外扯,她痛呼一声,接着就被梁文远了起来。 动作没停,梁文远一脚踢开卧室的门,把时文茵丢在了床上,一把扯下领带把时文茵的手绑了起来。 时文茵喘着粗气,对于梁文远简直是无语到家了,她真不理解为什么这人有这癖好,不过见怪不怪 两人第一次的时候,梁文远从善如流的在抽屉里拿出安全套,时文茵问她什么时候买的。 梁文远一边戴着,一边说:“你第一次来的时候。” 叁两下动作,时文茵就被压制住,动作间,时文茵喊出声:“梁文远,把窗帘拉上。” 梁文远没听,一把把她的衣服推到胸口上面,咬着,说:“不用,看不到。” 这事儿不是第一次做,但时文茵觉得这样很没安全感,踢了梁文远一脚,恶狠狠地说:“快去,你不去,以后都别想。” 听到这句话,梁文远顿住,重重呼出一口气,认命般起身把窗帘拉了个严实,回来又继续刚才没做完的事。 梁文远把时文茵上衣扯下,一对奶子因为没了衣服的束缚,在空中跳了几下,又因为骤然碰到冷空气瑟瑟发抖。 梁文远没多废话,在车里被时文茵打断他就一直在忍着,如今在这儿他就如同一匹饿狼,眼里全是贪婪的欲望,目光如炬像是要把时文茵拆入腹中吃掉。 梁文远一口含住时文茵粉嫩的乳头在齿间研磨。 时文茵扭动着身体,手腕因为挣扎被领带磨出一道红印子,眼里泛着泪光,梁文远吸得她又爽又疼。 “呜呜呜……梁文远,别…啊。”时文茵哆哆嗦嗦的打着牙颤。 屄穴早已泥泞不堪,穴肉微微抽动,似乎在吼叫着要粗硬的大肉棒。 梁文远把时文茵的裤子扒下来,手刚刚贴在时文茵的外阴上,“茵茵,怎么那么湿了?” 时文茵最听不得他这些昏话,摇着头,催促他快点儿。 梁文远发现了时文茵的小心思,偏偏不接着弄,,而是慢慢的揉着时文茵的阴蒂,坏笑着:“茵茵,你要什么?” 时文茵呜呜的哭着,她现在全身被浴火焚烧着,迫切需要一场甘霖来浇灭这场火。 她扭动着下体,企图把梁文远的手指插进小穴来缓解这种空虚的感觉,梁文远偏偏不如她愿,往后撤着。 梁文远亲了亲时文茵的眼角,声音里满是隐忍着的情欲:“茵茵,告诉我想要什么?” 时文茵被折磨的快喘不上气,梁文远以为她还是不会说,没成想,时文茵带着哭腔说出一句话,彻底把这场火烧得更旺。 “想要…阿远的大鸡巴插进去,插进…插进小穴里。” 梁文远连套都没来得及带,赤红的眼瞪着时文茵雪白的身体,撸了几下,直接塞进时文茵的小穴里,进去的那一刹那,时文茵便哆哆嗦嗦的高潮了。 小穴夹得梁文远倒吸一口气,打了时文茵奶子一下,“别夹,快被你夹射了。” 时文茵还处在高潮的余韵当中,什么都不会思考,梁文远按着她的小肚子开始草干起来。 “啊,呜呜…嗯啊。”时文茵浪叫着,全然再也没了白日的样子。 “呼…好爽,小屄里又湿又热,茵茵吸得我好舒服。”梁文远趴在时文茵身上,吸着那早已红肿不堪的乳头。 时文茵抱着梁文远挺动着上身,沉浮在这欲海里。 “喜欢我操你吗?” 时文茵只顾着浪叫,“啊啊啊…啊…阿远,再顶顶那里。” 梁文远换了个方向顶弄 “对,啊啊啊…嗯嗯嗯…啊”时文茵的双腿大张着,任由梁文远操干。 梁文远看着两人的交合处,小屄被磨得有些红肿,却依然粉嫩好看。 梁文远放缓动作,慢慢抽插着,又问了一遍:“喜欢我操你吗?” 时文茵不满他停下来,身体里没被狠狠撞击着,她只觉得瘙痒。时文茵自己抬着屁股往梁文远鸡巴上撞。 “嗯…阿远,用力,嗯…狠狠操我。”时文茵爽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梁文远掐住她的腰,狠狠撞了一下,“呜呜呜,阿远,我疼。” “喜不喜欢?”梁文远似乎很执着于这个问题,时文茵摇着头不说话,梁文远便狠狠撞她。 最后时文茵受不住,赶紧服着软,呜咽着说:“喜欢…最喜欢…欢阿远操我。” 梁文远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掐住时文茵的大腿根飞快的抽插。 时文茵被操得再也说不出花来,小穴里的骚水被插的四处飞溅,不堪入目。 梁文远像个永动机一样,不知疲惫,时文茵不知道被操高潮多少次,梁文远才堪堪射出来一次。 最后时文茵实在受不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梁文远才作罢。 时文茵浑身汗涔涔的躺在梁文远的臂弯喘着粗气,头发黏腻的贴在脸上,浑身像是摊软泥,随便别人怎么动。 梁文远仰躺在床头,嘴里叼着根烟,金属打火机拿在手里把玩,却没点着的意思。 在时文茵跟前,他是能少抽烟就尽量少抽,对她不好。 时文茵累得不行,实在是没什么力气,她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梁文远,罪魁祸首正低头瞧着她。 “茵茵,应该是爽吧?”梁文远叼着烟嘴含糊不清,笑的浪荡。 时文茵送给他一个白眼,没说话。 梁文远瞧着怀里的人,笑的混不吝,把烟拿下来丢到桌子上,把黏在时文茵脸上的头发往两边拨了拨,俯身亲了几下她的额头。 抄起她往浴室里边走,时文茵见怪不怪,每次都这样,有人伺候不好吗? 收拾得当,两人齐齐钻进了被窝,时文茵一句话也不想说,她只想睡觉,她的体力耗光了。 梁文远却精神十足,手撑着头侧躺着手指搅弄着时文茵的一缕头发。 “最近有没有什么想玩儿的地方带你去。” 时文茵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梁文远开了一盏小夜灯,昏黄的灯光打在时文茵的脸上,柔和渐暖,这一幕,梁文远想了好久。 “没想玩儿的?”梁文远贴近几分,脸颊蹭着脸颊,“这几天我要出趟差,大概要月底才回来。” 时文茵迷迷糊糊的听到这句话,闭着眼睛转了个身,脸贴着梁文远的胸膛,想起来今天她在手机上刷到的那个活动。 “没什么想去的,就月底一家民宿有场篝火晚会我想去看看。” 时文茵没提情侣,没提情侣才能参加的活动,她不明确两人之间的关系。 梁文远掖了掖被角,把她往怀里带了带,看她累的着实不轻,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哄她入眠,嘴上给了回答:“好,那你乖乖等着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