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策:权谋世子妃》 第1章来日方长你求我 七月凤凰花开,裴王府一对璧人站在树下,男子俊美无双,女子美艳妖娆,笑之倾城国。 “裴世子如今忠臣不做要做反臣了?”女子微微一笑,仿佛天地万物尽失颜色。 “不知顾小姐可否给本世子这个机会?”裴誉伸出手就要落在顾阮美艳动人的脸上,清冽的气味瞬间笼罩顾阮,气味在鼻尖萦绕。 “机会?裴世子机会是靠人争取来的,不是靠别人给予,裴世子说这话可当真是折煞了小女子。”顾阮退后半步,眉眼之间一片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小姐,话可不要说的太满。”裴誉眼眸微沉,语调沾上一丝冰冷。 “顾阮,本世子等你求我的那一天。”似是想到什么,裴誉眼中阴郁一散而尽,爽朗笑道。 “那就请世子爷慢慢等着,现在送我回府。”顾阮凤眸微冷,她不喜欢裴誉这种说话的语气,就好像自己赤身裸体的站在他面前,一眼看透。 裴誉摇头,长臂一伸勾过顾阮曼妙的腰肢,冷唇轻扬:“真是一个翻脸不认账的女子,把本世子利用完就立刻扔掉。”本世子有那么好忽悠吗? “较之裴世子,顾阮还相差甚远。”顾阮伸手抱住裴誉的脖子红唇清扬,露出的点点白牙,皆是诱惑。 “顾阮,你很好。”裴誉抱紧顾阮一个凌越便飞过墙头落在隔壁花园里,放下美人的那刻还不忘偷香,在顾阮娇艳欲滴的唇瓣上亲了一口。 “真美味!” 还不忘作评价。 “有劳世子爷。”顾阮微微俯身道谢,不留眷恋离开。 顾阮脸色无常,就当自己被狗咬了,大步回自己的院子,留给裴誉一个玲珑曼妙的身影。 裴誉轻笑出声:“小美人,我们来日方长,你会来求我的。” 顾阮回了自己的院子,橘梗就神色慌张的迎了上来,“四小姐,大夫人来了!” 顾阮眼眸一暗,“何时来的?” “刚来一会儿。”橘梗低头回答,眼中划过一丝阴冷。 顾阮垂眸,红唇轻轻勾起,本就漂亮的脸变得更加华艳,美丽。 “见过母亲。”顾阮恭顺行礼,让大夫人挑不出一丝错来,大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才让顾阮起来,拉着她的手好不亲热。 “阮阮啊!大好事啊!皇上下旨了,要从世家女子中挑选一位容貌德行上佳的女子封为和亲公主,嫁去邻国做太子妃!有你的名额!”大夫人笑的花枝乱颤,好像看到了顾阮嫁娶邻国之后的悲惨模样。 顾阮凤眸一沉,难怪裴誉会对自己说那番话,现世报来的真快,还真是不能轻易算计他! 看到大夫人这张挤满笑容的脸顾阮就不快,红唇轻轻扬起,“女儿远嫁他乡,母亲看起来很高兴。” 大夫人的脸一下就僵硬起来,心中不由暗骂顾阮是个小贱人!从生下来就处处和自己作对,自己还不能把她怎么样! “母亲若是无事,便先走吧,女儿就不招待了。”顾阮刚被裴誉威胁一番心情本就不好,这下又看到大夫人幸灾乐祸的嘴脸就更不爽快了,直接敢人。 第2章偷香窃玉嫁世子 七月夜,才稍稍凉意起。 顾阮沐浴后穿着一袭红色薄纱寝衣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不见半分困顿。 “和亲?”想到今日大夫人说的话,默默的念出了声。 “怎么小美人不想和亲?”裴誉犹如鬼魅一般来到顾阮的闺房,大大咧咧的坐在顾阮的玉足旁。 看着那寝衣下雪藏的身体,以及暴露早空气中的一双无瑕疵的长腿,只觉得浑身火气,聚集在小腹处。 顾阮皱眉起身坐好,懒懒道:“裴世子夜半三更闯入女子闺房,传了出去岂不是污了裴世子的美名?” 裴誉发出一声低笑,墨眸遍布幽色,手中把玩着顾阮的墨发。 “比起美名,本世子还是更喜欢美人,为了区区虚名太过压抑自己可真是得不偿失!”裴誉的手放在顾阮的脸上,再到脖子再慢慢向下…… “原来裴世子也是个表里不一的人物,人前光风霁月温润如玉,人后便是衣冠禽兽,好色之徒!”顾阮也没阻止裴誉的意思,一双玉臂轻轻勾住裴誉的脖子,吐气幽兰。 声音极其暧昧,撩拨人的心弦。 “是啊,白天偷香,晚上窃玉,嫁我可好?”裴誉眼眸快速闪过一丝冷意,庶女,他是不屑的,只是这张脸,和这具身子却不能便宜了别人! 衣服已经被扒到一半,绣着大红色牡丹的肚兜堪堪遮住心口春光。 “嫁给你?有什么好处?”顾阮是绝对的利益至上者,对自己没好处的事,从来不做。 “你觉得本世子会给你什么好处?”裴誉腾出手,擒住顾阮精致的下颚,眼眸发冷,很好小美人还会给自己谈条件! 冷唇清扬:“嫁给本世子,你便不用远嫁邻国和亲。” “就这个?平城世家小姐无数,裴世子就怎么能确定一定是我被选上?”顾阮眨了眨自己勾魂的眼睛,迷离的看裴誉,红唇张张合合,声音好不诱人。 “小美人,你还真是低估了你这张脸,就算你不和亲,又能好到哪儿去?你参加宫宴的机会很多,那老皇帝又是一个好色的,你能保证自己不被他盯上,然后入宫做妃子? 后宫女人数不胜数,你斗的过来么? 皇帝的儿子又是好摆脱的? 美人,一切还是三思而后行的好,嫁给本世子本世子保你安然如何?”裴誉脸埋在顾阮的颈窝里,劝慰着她,为她分清局势。 “我要绝对的自由。”顾阮凤眸一片清冷,华艳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的情 欲,让裴誉看到觉得自己就是在唱独角戏! 自己已经情动,而身下这个小美人却始终无动于衷。 “好,不过身为本世子的未来世子妃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裴誉眼中的情 欲很明显,想竭力去把他忽略掉都做不到。 “没心情,世间千变万化,等世子爷把我娶到手了再来想这档子事也不迟,如今世子爷就先忍着。”顾阮说的轻描淡写,拉过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刚换一下姿势就察觉到裴誉那里的变化…… 顾阮难得暗下声音“裴誉,你别……” 第3章斤斤计较顾美人 顾阮蹙眉,语气不耐烦道:“出去!” “出去?出哪儿去?早晚你都是本世子的世子妃,不必那么避讳。”裴誉挑起顾阮的一缕乌发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表情很享受,不愧是美人。 手一边解着顾阮的衣结一边说:“再说,美人觉得自己能拒绝得了本世子吗?” 声音骤寒,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可抗拒,锐利的鹰眸戏谑的看着身下人,嘴角噙着一抹冷淡的笑。 衣服被解开大半,露出心口大片春光,肌肤胜雪。 “这是一场公平的交易!”肉欲的交易。 顾阮凤眸微敛,重新勾住裴誉的脖子将脸贴向他,在他耳边低语:“不能,那就去床上,这里不舒服。” 左不过是具皮囊,喜欢拿去就是。 裴誉笑了,笑容带一丝赞许,赞许身下这个小美人如此识时务。 起身将顾阮抱起,直奔大床,慢条斯理的解着自己的衣物,脸上却一片淡然,上床将顾阮牢牢禁锢在身下,挑起她的下颚准确无误的吻上。 唇分,裴誉看着身下人的表情,脸颊红扑扑,眼神迷离,眼角的胭脂痣与眉心的一点朱砂交辉相映,显得顾阮格外妖娆妩媚。 “轻点!”顾阮忍不住出声,太疼了! “美人乖,本世子不会让你太疼的!”裴誉安抚的亲亲顾阮的唇,舌尖描摹着她完美的唇形,暗哑出声,双眸却清淡温和。 室内春光无限,室外绵绵细雨,打落了树叶,两片绿叶紧紧相依,打着旋儿落下,飘落在水缸里。 雨,淅淅沥沥下着落在水缸里,水波荡漾,两片叶子在水面上如浮萍般漂泊无根,时起时沉…… 第二天,晨曦初微,顾阮还在锦园中熟睡,裴誉却早已衣冠楚楚,在宫中与皇帝下着之前没有下完的残棋。 行为举止,端的是端方雅致,君子谦谦,一身白衣如画谪仙。 “裴卿,你就不懂得让朕几子吗?”皇帝幽幽出声,脸上一阵挫败,他又输了。 “陛下再来。”裴誉嗓音温润,眉眼温和,不骄不躁,如诗如画的脸看不出别样情绪。 皇帝摆摆手就有宫人上前来整理棋盘,再默默退下。 “裴卿,如今可有心怡的女子?”老皇帝先下一子问裴誉,裴王府忠心不假,但却不能娶世家之女。 免得一支独大。 这一辈人没有野心,可难保下一代人不会野心勃勃。 “没有,陛下是想为微臣赐婚?”裴誉落子,轻抿一口茶水,眼眸隐着笑意,不知那小美人现在起身没,一会儿未见,怪想她的。 “裴卿,也就是你敢如何与朕这么说话了,还敢赢朕的棋,不像朕的那些皇子,见了朕就跟老鼠见了猫似,朕又不会把他们怎么样!”老皇帝越说越气愤。 裴誉挑眉,你是不会把他们怎么样,但会把他们贬为庶民,失去争夺皇位的资格。 “陛下说笑了,微臣何德何能比的上各位殿下,且不说太子殿下经史子集,还是诸子百家都是无一不精,无一不通。 言辞清雅温润,一手书法八体具备,如铁画银钩,美的难以形容,其余皇子更是人中龙凤。而陛下年轻时征战沙场,歼敌无数,更是护我东寻子民,殿下这是敬畏陛下爱戴子民,龙者之威严。” 千不穿,万不穿,唯有马屁穿。 夸一下别人又不会少二两肉!裴誉从不吝啬对他人的夸奖,唯独对那小美人犹爱斤斤计较。 果然老皇帝立刻心情愉悦,脸上都笑出了花,“还是裴卿最得朕心。”他就是喜欢像裴誉这样的臣子。 “对了,邻国齐国太子来我东寻和亲,不知裴卿有何人选?”老皇帝为这事忧愁不已,和亲的女子绝不可以是世家女子,更不能是武将之女,若是将来打仗,那和亲女子必定会被齐国当做人质,或祭旗。 武将看到自己的爱女马上就要死了那还有什么心思打仗? 不掉头帮助齐国都是幸事。 若是随意择一名官家女子,又配不上人家太子的身份。 “微臣认为武宁侯府嫡长女乃是最佳人选。”裴誉手腕一转将棋子落在不起眼之处。 “哦?为何?”老皇帝没有想到裴誉说的人选是永宁侯的孙女,他还以为裴誉会说顾太师四女顾阮,且不说她的身份,单凭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也是够格的。 老皇帝见过顾阮几次,看到那张脸,自己也是忍不住心涌澎湃。 “永宁侯是随先皇打江山上战场用命拼回来的爵位,也是三朝元老,这样的身份配齐国太子绰绰有余。 且永宁侯后来身居高位心术不正,与先前太子结党营,逼宫谋反,私意图东寻江山,被捉拿陛下感恩永宁侯之前多次舍命救先皇,故赦其死罪,将永宁侯一脉永除科举,逐出朝堂,只允嫡子世袭爵位。 让永宁侯孙女远嫁和亲,也算是给他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就算日后开战,永宁侯孙女如何,永宁侯及朝中大臣也无置喙之地。” 第4章亲旨赐婚世子妃 “裴卿的提议甚好,只是为何不是顾家四女,按理来说顾家四女顾阮的身份可是比永宁侯的孙女更为合适。”老皇帝笑着说,是太师府家的小姐,还是庶女,偏容貌又是惊艳无双,将她和亲齐国太子,想必那太子也会欣然接受。 可比永宁侯的孙女合适太多了! 裴誉勾唇一笑,薄唇轻启,嗓音万分凉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意思就是自己看上顾阮了。 老皇帝一怔,他没想到一向清心寡欲的裴卿竟然也会有看重美色的一天,真是稀奇。 老皇帝现在是更加好奇顾四是有何等容貌能让自己看重的裴卿对她另眼相待,还想娶她。 不过顾家四女的身份也勉强担的起世子侧妃的位分,只可惜顾四是庶女。 裴誉悄悄抬眸看了眼老皇帝,薄唇一扬,“听说棠和郡主要回京了。” 老皇帝眼神瞬间冷凝,棠和郡主喜欢裴誉平城人皆知,但是棠和的身份是和亲王的女儿,一直镇守边疆,手握兵马数十万…… “陛下斟酌,微臣告退。”裴誉见目的达到便不再久留,拱手告辞。 自己进宫本就是为那小美人的婚事而来,搞定了自然该走,那老皇帝不想头疼难做人,就该知道应如何抉择。 看着空荡的御书房,老皇帝不禁头疼。 “李忠,你有什么想法?”老皇帝揉着眉心询问李忠。 李忠从老皇帝启蒙时就一直跟在老皇帝身边,如今跟在老皇帝身边也有三十多年了当年永宁侯谋反时还挺身而出救了老皇帝一命,是老皇帝的心腹。 李忠眼珠子一转:“陛下,老奴听闻顾家四小姐顾阮生的极为美貌,用“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来形容再贴切不过,而裴世子光风霁月,芝兰玉树,恍若谪仙,佳偶天成。 陛下何必拆散一对有情人,想必棠和郡主与和亲王也是会理解的。” 老皇帝一听,有些不愉,什么时候朕赐婚还需要旁人来理解了? “你说的对,那就赐婚顾阮给裴卿做世子妃,下月举行婚礼,吩咐礼部下去准备。”老皇帝暗自得意,裴卿啊裴卿,朕对你是真好,赐了这么一位小美人给你做世子妃你可要好好感谢?朕呐! “陛下,顾四小姐的身份……”配不上裴世子啊! “无妨。”老皇帝摆摆手,浑然不在意,裴卿是聪明人,娶顾阮对他有利无害,还可以消除朕的疑心,而对方还是一位小美人,又何乐而不为? 再者,以裴誉的能力,三年后若想要休妻,纳妾犹如反掌之易,更不会拒绝,也不会心怀不满。 老皇帝还在御书房沾沾自喜,裴誉此刻已经在顾阮的床上悠哉惬意的躺好,单手扶额,侧躺着看顾阮,“美人,本世子可是帮你摆脱了一个大麻烦,想好怎么谢答本世子了吗?” 美人似乎比昨天更加美艳动人了,眉眼之间风情万种比罂 粟还要让人上瘾。 一晚,是不够的! 第5章爱不释手一起睡 “裴世子当心精尽人亡。”顾阮翻了一页书,神情慵懒的回裴誉,浑然不在意他躺在自己的床上。 床都上过了,现在矫情就是贱人了。 “美人,有些时候听你说话本世子真想把你的牙一颗一颗全给敲下来。”裴誉好看的眉毛轻皱,这小姑娘哪儿都好,就是这张嘴不饶人,需要好生调教。 “彼此彼此,裴世子若是无事便先走吧,我困了,需要休息。”顾阮嗜睡,加上她又是庶女,府中少爷小姐不少,也就没什么人管她,一天没事做就想睡觉。 “一起睡。”裴誉的眼神发着幽光,就像是狼见到了猎物般,想把对方撕碎! 顾阮打了个哈欠,有些诧异,把书一合,放在桌上就往床铺走,刚脱完鞋袜就被裴誉扑倒,看着近在咫尺的俊颜顾阮难得有些心慌,“做什么?” “做你!”裴誉重重的说话,眼里的情 欲显而易见,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所想。 顾阮沉吟片刻,“快点。” 裴誉慢慢的解开顾阮身上繁琐的衣物,语气轻飘飘的,“小美人,难道你不知道在床事上你对一个男人说“快”,那是对一个男人的侮辱吗?” “要做就做,不做就走,别那么多废话!”顾阮闭上眼睛,任裴誉为所欲为,身体却是一直在迎合着裴誉。 不配合,她疼啊! “小美人真是不可爱!”裴誉也是善心大发,只要了顾阮一次就放过她了,毕竟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将顾阮侧抱进怀里,伸手抚摸着她的眉心上的一点朱砂,喃喃低语:“看来你还真是累了。” 裴誉没有抱着女人睡觉的习惯,如今肯抱着顾阮休憩大抵是这具身子与自己太契合了,对这具身体爱不释手。 午后 顾阮沐浴后换了一身衣服在凉亭里乘凉,悠哉惬意的靠在柱子上闭着如光炫彩的凤眸,清风拂过,吹起顾阮的一片衣角,风中还夹杂着凤凰花的味道。 却被来人无情的打破。 “四姐真是有闲情雅致,都快要嫁去邻国了,都快要火烧眉毛了竟然还有心情在此纳凉?”顾菲甩着小手帕身姿摇曳的走进顾阮就是一阵冷嘲热讽,长的好看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落地一个远嫁他乡的下场! 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六妹妹的嘴皮子倒是比以往厉害多了,难怪程家公子宁愿出家为僧都不愿意娶你过门。”顾阮勾唇一笑,瞬间夺去顾菲的光彩,在这凉亭中只能看见她顾阮却不见顾菲。 “你!顾阮!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你除了长的好看一无是处!就是一个花瓶罢了,有什么资格说我?”顾菲和顾阮一向不对头,或者说从在娘胎起的那刻她们就不是一路人。 明明她们都是一母所生,为什么她顾阮就是光彩照人,而自己永远都是陪衬! 就连父亲,和大夫人还有母亲都对她另眼相待! “是啊,萤火之辉,如何比得上皓月之明?我这么说你实在太降低自己的身份了,四姐多谢六妹妹提点。”顾阮虽是笑着,眼里却遍布寒冰,自己还是太仁慈。 第6章食髓知味伪君子 “六妹妹还小,四妹这么说话委实狠了些。”顾漫从远处娉娉婷婷走来,腰间环佩叮当作响,流苏随着步伐摆动,脸上的善意与笑意无懈可击。 “二姐。”顾阮垂首行礼,一举一动,一颦一笑,说是妖孽也不为过。 顾漫打量着这个妹妹,她很少见到顾阮,在这顾府中顾阮是最没存在感之人,可当外人提到顾家女时,想到的人却是顾阮,顾漫笑笑,长的好看果真是有好处的。 就连父亲也对她另眼相看。 “六妹妹及笄礼已过,已经不是小孩子了,这般口无遮拦,污言秽语,在家里我们姐妹忍忍也就过去,可若是在外边六妹妹也是如此丢的可是整个顾家的脸面,名声。 二姐姐如今也议亲在即,应当是不想被牵连受这无妄之灾吧! 要知道就是因为六妹妹的牙尖嘴利才会使得程家公子宁出家为僧也要退了这门亲事。”顾阮淡淡一笑、唇畔勾靥出遥遥不可及的飘忽,凤仙蔻丹的甲在身侧挽了个兰花儿复又挑起,凤眼微抬、丝丝缕缕淌出淡淡妩媚。 顾漫脸色微变,改口道:“六妹妹是该好好学学规矩了,这般口无遮拦出府也是平白丢了我顾家的脸!待我回去便禀明母亲拨一位嬷嬷到雪园,好好教导一下六妹妹规矩!” “我――二姐!”顾菲欲言又止,顾阮!你就是一个扫把星!遇见你就没好事! “是,二姐姐,我知道了。”顾菲面对着嫡女不敢放肆。 “四姐,我错了,请你原谅!”顾菲心不甘情不愿的向顾阮认错,眼睛里淬满了毒液。 “自然。”顾阮移步到亭边,心中思绪万千却不得其索。 “二姐姐,四妹身体不适先行一步。”顾阮又向顾漫福礼,动作行云流水,叫顾漫挑不出一丝错来。 “六妹妹,你可得多和你姐姐学学,瞧她,多聪明!”顾漫低低一笑,若不是自己今日来了凉亭,自己恐怕还要小瞧这顾阮。 “是,二姐姐,妹妹知道了。”顾菲低头附和,恨恨的看着顾阮远去模糊的背影。 顾阮带着橘梗悠哉悠哉的回了锦园,看到院子里一片寂静一个丫鬟都没有,脸色刷的黑了。 转身就让橘梗下去歇着,等晚膳时再来叫自己。 橘梗点点头,自家小姐一向如此,也没什么疑虑。 顾阮走到门前,把门推开在转身关上,看到一边拿着折子细细批阅的裴誉心中无名火起。 “你怎么又来了?”语气里是满满的嫌弃,很不欢迎裴誉。 “美人销魂,食髓知味,本世子为何来不得?”裴誉合上折子搁置一边,抬眸去看顾阮,眼底的惊艳一闪而过,为自己昨日的行为感到得意。 这样的容貌怎能便宜了别人? 美人似乎比之前更美,每见一次就惊艳一分。 “过来!”裴誉向顾阮招手,目光却不离折子分毫。 顾阮皱眉,这语气……听着好刺耳。 顾阮走过去准备坐在裴誉身边,裴誉长臂一伸揽过顾阮的软腰,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手不断在顾阮腰部游走,偏脸上还是一副禁欲模样,伪君子。 顾阮心中暗骂。 第7章深不可测做反臣 “裴世子,你的手麻烦安分一点。”顾阮皱眉提醒裴誉,妖娆妩媚的脸上添上一丝冷意,更诱惑人心。 裴誉面不改色,手果然不在乱动,凝神注视手上的折子,薄唇紧紧的抿着,鹰眸遍布寒意。 “一群蛀虫。”冰冷的声音直击顾阮心房,心没由来的慌乱。 “什么?”顾阮目光下意识的落到裴誉手中的折子上,看到里面的内容脸色也微微难看几分。 “北方灾民的事也需劳驾裴世子操心?”顾阮敛去眼底丝丝嘲讽。 “是不需本世子操心,但那却是我东寻百姓,难道本世子要坐视不理吗?”裴誉冷冷清清看一眼顾阮,面对那华艳无双的容颜无感。 顾阮微怔,裴誉如今不过十七岁……就这般魄力,还得那老皇帝另眼看待,还是各皇子拉拢首一对象,更是朝中臣子,贵女梦中佳婿。 真的是自己平日里所见的流氓无赖吗? 瞧着裴誉认真的脸,顾阮眉眼带笑,伸手抽出裴誉手中的折子,“裴世子竟被区区运粮这般简单的事给难住了,传出去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有办法?”裴誉手放在桌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饶有兴趣的问,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能有什么见解。 “条件交换,我要你身边的暗卫,你知道的,平城,并不安全。 再者裴世子不是也想找人监视我么?何乐而不为?”顾阮从不做亏本生意,而且这个条件对双方都好。 见裴誉不做答应,只是冷笑看自己,顾阮红唇微扬,轻轻说出自己的办法。 谢辞眼眸一亮,“顾阮,你倒是聪明。” “裴世子过誉了。”顾阮谦虚应下,不聪明怎么能活的长久? “我会让墨尘跟着你。”裴誉松开顾阮,起身整理衣服上的折痕,眉眼柔软几分。 “裴世子准备走了?”顾阮出声,声音极为诱惑,仿佛舍不得。 “不然呢?还在这里过夜?”裴誉没转身,背对着顾阮冷冷回应,与今早判若两人。 闻言,顾阮转动脖子看了窗外的明媚景色,启唇一笑俯身行礼:“臣女恭送世子爷。” 裴誉脚步一顿,回眸看顾阮一眼,眸子里凝起寒霜,“是不是太没诚意了些。” “那裴世子要如何?”顾阮笑着走近裴誉,眉眼之间尽是绝色妖娆。 猎物都主动送到嘴边了,自然不能拒绝,裴誉在顾阮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想出府吗?” 顾阮眸光一闪,带一丝惊喜,“可以吗?” “你说本世子可不可以。”裴誉唇角得意扬起,这是对自己能力的自傲与自信,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带出府,那他今后怎么做反臣? “如果有人来锦园呢?”顾阮笑着问,漂亮的凤眸潋滟多姿,闪着亮光很美。 裴誉轻松一笑,没有回答,这就是他自己的本事了。 裴誉,深不可测。 这是顾阮给予他的评价。 一刻钟后,锦园中有一粉衣少女慵慵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小憩,从头至尾完美无瑕,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是美到了极致…… 第8章欲擒故纵你娶我 顾阮戴着面纱站在卖发簪的摊贩前,秀眉轻皱,“怎么不喜欢?”裴誉清润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十分熟稔的揽着顾阮。 “不喜欢,世子爷带我出来就是看这些簪子的么?未免也太过小气了。”顾阮放下一只清雅的桃花簪,嗔怪道。 “那美人想去哪里?”裴誉勾唇一笑,他带女人出来还没有谁敢嫌弃说不喜欢的。 不过既然是自己未来的世子妃,她该有的尊荣和宠爱自己都会给她。 “我饿了。”顾阮摸摸自己的肚子,用行动表示自己真的饿了。 谢辞沉眸,似是在分辨顾阮话的真假,最终清浅一笑,带着顾阮去离这里最近的酒楼。 包间里 “世子爷你难道就不问问我想吃什么吗?”裴誉翻着菜单的手顿了一下,没理顾阮,继续向店小二点菜。 “我可是很挑的。”顾阮微微一侧壶身,一道清泉从壶后喷出形成一道水柱进入杯中,空气的弥漫的清新的茶香。 裴誉点好菜,把菜单塞给店小二让他出去脑袋才悠悠转向顾阮,“本世子记得你并不挑食。” 顾阮是家中举无轻重的庶女,除了那张美艳绝伦的脸外一无是处,平时性格还懦弱的紧,谁都可以欺负上一脚,这样的人还有资格挑食吗? 只是近两年,顾阮倒是厉害了许多。 这也是裴誉为什么会对一个花瓶感兴趣的原因。 美? 他不缺,手指勾勾,女人到手,还不至于死皮赖脸一个顾阮。 只是这样性格的女人当真是少见。 “那是以前,以前我会喝白味的凉水,现在我就会喝这顶尖的云雾,世子爷你要知道这人都是会变的,尤其是女人。”顾阮在店小二出去那刻就摘了面纱,此刻正拿着一杯云雾小口小口的喝着。 笑意婉然。 “本世子受教。”裴誉应和顾阮一句,人确实都会变,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看到顾阮笑意盎然的脸,裴誉微微蹙眉,鹰眸变得锐利起来,冷唇轻启:“顾阮,你笑的很好看,只是对本世子笑的不怎么真诚!” 顾阮神情恍惚一下,凤眸迷离,“原来世子爷对顾阮连连摆脸色,是嫌顾阮笑的不够真诚?世子爷的洞察力真是令顾阮佩服,世子爷对顾阮就不够真诚,又怎能要求顾阮对世子爷真诚?” “世子爷,人都是相互的,你对我好,我自然也对你好,双方互利互惠,谁也不占谁便宜。”顾阮自嘲一笑,手里把弄着茶杯,看着清亮的水色,心底微微发寒。 “你倒是不会亏待了自己。”裴誉起身落座在顾阮身边,拿过她手里茶杯,看着边沿红色的唇印调整位置饮下,“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作为最基本的信任,你得告诉本世子你想做什么?”裴誉难得看到顾阮脸上出现轻松的表情。 “你娶我,那就得护我周全。”顾阮认真看裴誉,平城权高势大的男子不在少数,可唯一能靠得住的顾阮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裴誉。 这也是自己当初为何主动找上裴誉的原因。 “所以你当初是在欲擒故纵?” 第9章不好男风只取乐 “不知裴世子对顾阮的这个答案是否满意?”顾阮重新给裴誉添了茶,徐徐出声,这可是大大的满足了你的虚荣心呢! “先告诉你嫁本世子想做什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从一开始就是抱着要嫁给本世子的目的来接近,撩拨。 勾起了本世子的兴趣之后自己在抽身而出,装清纯,好似本世子把你怎么样了,从头至尾你都是受害者。 “我什么也不想做,不过是求一个安身之所罢了,进宫尔弥我诈太多了,老皇帝也太老太丑。 嫁皇子,生命不安全,时时刻刻都要面对皇子妃的挑衅陷害。 和亲,只怕不出三月就死了。 而裴世子则是最好的选择。”顾阮没心思去做斗争,也没那个精力,她更想简单的活着。 重来一世,顾阮早被磨平了棱角,想做一个一辈子衣食无忧的米虫。 再者,就算她要报仇雪恨那也不会是在东寻平城。 “你倒是诚实。”裴誉赞叹道,这个小美人不仅长的美,脑袋瓜子也聪明,自己确实没看错人。 至少比那棠和郡主有趣的多。 “明日怡亲王府赏花宴你小心着点,千万别被人给算计了,那我这快到手的世子妃可就飞了。”裴誉开口提醒,怡亲王府,没一个好货色。 “多谢世子爷提醒。”顾阮凤眸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冷意,她是厌倦那些勾心斗角,权谋之术,但若是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是不吝赐教,讨教数倍还之。 平城的夜色很美,只是顾阮从不曾出府,也从未见过,裴誉漫不经心的打量着顾阮,只见她眸色平淡,沉静着一张脸,看不出喜怒悲。 有种她见过无数次这样夜色的感觉。 顾阮目光眺望着远方,凤眸出现丝丝缕缕的眷恋,怀念。 “想什么?” “在想与世子爷一同出来当真是无趣的紧,世子爷难道就没有什么比较好玩的去处? 比如方家小少爷现在的水深火热,我就非常想要一看究竟。”顾阮微启红唇提议,方天阳,很期待你的下场。 裴誉眉毛上挑,沾染丝丝邪气,模样华艳糜丽,尽是比女子还要勾魂夺魄,就连顾阮也不禁为之所迷,甘拜下风。 “原来是你算计的他。”裴誉唇角噙着一抹笑,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还真是不能得罪女人。 “那方家小少爷欲图轻薄世子爷的未来世子妃,自然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顾阮应承下裴誉的话,作为最基本的合作伙伴,该有的知情权顾阮还是会让裴誉知道。 裴誉眼底铺满了一层微薄的寒光,轻启冷唇,声音阴冷,又恶毒。 “美人的心肠还是太软了,只是送进清倌院又不能把他怎么样,平城里的贵公子个个温良如玉,英俊潇洒,去清倌院下手又轻,只能是让方家小少爷享受,照本世子说应当把他送去军营当军妓才对,让军营的那些常年娶不到媳妇的糙汉子开开荤,尝尝肉味儿才对。” 东寻不好男风,只不过是把他们当做泄欲工具,临时取乐罢了。 第10章阿誉嫌弃我了吗 回到顾府锦园,裴誉阴冷又凌厉的话语还盘旋在脑海,睡意朦胧间顾阮似乎听道一声飘忽不可及的声音悠长又悲哀,浓浓雾起,诉说着主人的悲伤…… 孤魂 朦胧间听到这两字顾阮凌厉睁开双眸,周身散着冷气,眸角有着不散的戾气。 红唇冷扬,转动着皓腕上的檀木珠子,心思百绪。 顾阮穿好鞋袜走到窗前看着墨色空中一轮弦月,计上心间。 再看八仙桌上裴誉特意送来的明日出席怡亲王赏花宴的衣服,凤眸微微发暗,最后拨开沉郁,转复清明。 翌日,顾阮很早便起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万分陌生,好似从来没有见过这张脸似的。 “四小姐很美。”橘梗将最后一根发簪簪进顾阮墨发里,赞叹道。 顾阮微微一笑,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别人夸自己美貌的。 “走吧!莫要让母亲她们就等了。”顾阮低垂着眸子,让橘梗看不清她在想什么。 顾阮到大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候在那里了,顾阮不慌不忙走过去,福礼道:“大姐,二姐,五妹六妹。” “四妹妹快起。”顾和笑着扶起顾阮,眼眸里快速划过一丝冷意,没想到这个久居锦园的庶女也会有出门的一天,还是要去参加怡亲王府的赏花宴。 “四姐姐,你来的可真迟!”顾菲阴阳怪气一句,猛地迎上顾阮冰寒的眸子,心脏猛地痉挛了一下,脸色煞白,将后面更难听的话咽了回去。 “六妹妹的脸色不太好,需不需要卧府静养,待身体好了再出门?”顾阮幽幽开口,眸中戏谑一闪而过。 “不需要!”顾菲有些气急败坏,她就是不懂,明明她们都是从同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为什么容貌就这么天差地别? 每次顾菲看到这张脸,心就在呕血。 顾阮没理顾菲,安静的站在一处等大夫人和老夫人,再微微福礼最后坐上马车。 “六妹妹,我的脸上有花是吗?”顾阮感受到那道灼人的目光心里就不舒服,感觉自己被人盯的死死的,没有一处可以隐藏的地方。 顾菲一愣,不屑的扭过头,冷嘲:“顾阮,你也就这几天可以耍耍嘴皮子功夫了,过不了多久你就要去和亲齐国,我看那时你嘴巴还能不能利索的起来!” “六妹妹就瞧好吧!”顾阮不屑与顾菲争这无谓的口舌之快,顾阮掀开帘子刚好看到裴王府的马车驶过,裴誉也撩起了帘子去看顾阮,冲她邪魅一笑。 都快是自己世子妃了,笑一笑又不会少块肉。 顾阮怔一下,回笑以之。 “裴世子今日心情不错啊!”四皇子坐在一边看着裴誉眉眼带笑,语气酸溜溜的。 “嗯,不错,若四皇子不在本世子马车碍眼就更不错了。”这样还可以把那小美人哄过来与自己一起共乘。 四皇子微微一抽嘴角,尴尬的摸鼻子,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阿誉,你是嫌弃我了吗?”四皇子与裴誉自幼相识,自幼被裴誉嫌弃长大,所以两人说话也是极其随意的,没那么多话中话,让人分析的头疼。 第11章偷偷摸摸地下情 “四皇子很有自知之明。”裴誉淡淡一笑,放下帘子对四皇子认真说话。 “阿誉,你刚才是在看什么?笑的一脸春心荡漾?”四皇子满眸好奇,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裴誉。 “自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裴誉鹰眸紧了一下复道:“别把坏心眼动到她头上。” 小心反被其害。 四皇子一脸懵,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是有女人被阿誉看上了? 谁家的姑娘这么倒霉? 阿誉还为了一个女人威胁警告我? “阿誉,你看上谁了?”四皇子好奇心不减倍增。 “在平城称的上美人的能有几人?”裴誉冷唇轻启,声音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淡薄之至。 四皇子低头思索,美人? 应当是那位享负美名的顾家四女。 四皇子几年前见过她一次,那时的顾阮年纪尚小,脸蛋还未长开就已是倾城倾国,美艳动人。 现如今顾阮已经及笄想必美貌定是更甚从前。 再看看裴誉那张温润如玉,不时烟火气的面容,不论身份,学识,聪敏,只论容貌这两人倒是绝配。 “阿誉!原来你也是个会沾情爱,懂世俗的凡人!”裴誉平时如玉温雅,君子谦谦,一袭白衣胜雪,衬得画中仙人一般,没想到一个美人就让仙人下凡了! “四皇子,你的废话太多了!”裴誉皱眉,耳边的聒噪让裴誉心中火起。 四皇子安分的闭嘴,坐到一边,千万别惹的裴誉不快。 裴王府的马车比顾太师府先到,裴誉正闲闲的立在大门前等顾阮。 见顾家的马车到了才懒懒的迎上去,恭顺谦卑的见过老夫人和大夫人后才向后走。 “茹娘,刚才那是裴世子?”老夫人有些惊讶裴世子怎么会过来向自己问安。 大夫人林成茹也是惊讶,呆滞的回着老夫人,“母亲,那的确裴世子。” 裴世子还往后面走,那明显就是自己女儿和儿,漫儿的马车,裴世子这是要去见和儿? 大夫人心情突然雀跃,能和裴王府结亲,那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裴世子能做自己的女婿定是自己修了八辈子佛! 裴誉没那闲心情理会大夫人的心中所想,直接掠过顾和,顾漫,再到最后一个马车前停下,大夫人的手帕被拧成了破布。 竟然是顾菲那小贱蹄子! 大夫人完全不去考虑顾阮,那种狐狸精,无才无德,裴世子眼瞎了才会看上! 顾阮刚掀开帘子就看到裴誉立在马车前冲自己笑,有些不明所以,看到裴誉递到自己面前骨节分明的手犹豫一下才把手放上去,借着他的力量下去。 “你怎么来了?”不应该回避一下么? “偷偷摸摸可不是本世子的作为,怎么美人喜欢偷摸的地下情?”裴誉挑眉,他看上哪个美人还要偷偷摸摸的交往,那也太憋屈自己了。 马车里的顾菲听到裴誉的声音,脸上露出欣喜,是裴世子!是裴世子专程来看我的? 顾菲拉开帘子就看到裴誉美如谪仙的脸,笑眯眯的朝裴誉伸手,裴誉看到她的动作眉眼微冷。 “还不快扶你家六小姐下来。” 第12章评头论足狐狸精 丫鬟一愣赶紧去扶顾菲,却被顾菲一把推开,“裴世子……”委屈巴巴道,眼里蒙上雾气楚楚可怜。 裴誉也没看顾菲半分,牵过顾阮的手就走,将顾菲丢在身后。 “世子爷你这可是给我招来一个好大的麻烦。”顾阮微笑道,还是一个好大的麻烦。 “那美人怕么?”裴誉不答反问,再大的麻烦他也能摆平。 顾阮自信扬唇,凤眸闪着耀眼的光辉,怕?那是对别人。 裴誉牵着顾阮的手进了王府大门,分离,一个眉眼疏离,如诗如画;一个美艳妖娆,如醉如痴。 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阮停在一株火红娇艳的凤凰花前,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几乎扫到顾阮眼角的胭脂痣上,没有言语,动作,单是站在那里就足够引人注目。 “还真是个狐狸精!”陆轻烟在一旁愤恨的搅着小手帕,心里恨不得上前去抓花那张狐媚的脸。 “陆姐姐,别这么说,她可是顾太师的女儿。”严词怯懦的拽陆轻烟的袖子,她们不够资格去搬弄顾阮的口舌。 “就你没用!一个庶女罢了,我可是嫡女!”陆轻烟听说今天是裴世子牵着顾阮的手进来的心中就妒火中烧。 裴世子光风霁月,月朗风清,怎么可以被顾阮这个狐狸精给玷污? “顾阮!” 顾阮幽幽抬眸,循着声音来源望去,看到陆轻烟一脸挑衅,唇角浮现一抹弧度,慢慢走进。 红唇紧抿,站在陆轻烟面前传递给她一种无形的压力。 “你是谁?”张口便问对方是谁,这是对自傲的陆轻烟一种侮辱。 “顾阮,你竟然敢瞧不起我!”陆轻烟声音尖锐,说话也不过脑子,再加上顾阮一直都是人群中的焦点,到哪里都是所有人注视的对象,此刻周围便聚集了不少人。 还有顾家的三位小姐。 皆是隔岸观火。 顾阮噗嗤一声笑了,脸上带一丝不可置信,看陆轻烟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只跳梁小丑。 “不认识你很奇怪?平城人皆知顾阮三年来未踏出府门半步,今日是第一次出府,能认识这么一位脾气暴躁的贵小姐,那才是奇怪。”顾阮比陆轻烟还要高一些,在理在气势也高于陆轻烟。 周围人频频点头,顾阮三年从不出府半步,不认识京中贵人小姐实属正常,就算儿时见过,如今这么些年过去了谁还知道你长什么样? 听到周围人对自己不好的评头论足,陆轻烟有些恼羞成怒,“顾阮,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居然敢这么对本小姐说话!” 一边说着一边洁白的手掌高高举起,作势就要打在顾阮的脸上。 众人脸上出现一丝可惜,美人的脸要是被那爪子抓一下就该毁了。 半响不见巴掌声响起,众人皆抬头去看,只见陆轻烟的手还在空中停住,迟迟没有落下,脸上出现痛苦的神色。 顾阮轻抬皓腕,随意的抓住陆轻烟的手,声音慵懒:“我不知道你是谁,就凭我是顾太师的女儿,我就敢这么对你说话。 陆小姐,出门在外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和行为,当中殴打朝中大臣之女罪名可是不小呢。”一个小官的女儿敢殴打大官的女儿,那你们又把皇上放到哪里去? 第13章如何嫁人抹砒霜 说完,顾阮便松开钳制陆轻烟的手,轻蔑一笑,“陆小姐该学一学严小姐才是,把脑袋瓜子放聪明一些。” 顾阮唇角漾出不可琢磨的笑,会咬人的狗,不叫! 这个道理她在十年前就懂了。 严词脸色一白,讪讪不开口。 裴誉与顾阮分离后随意与旁人拉扯两句就借口出来寻顾阮,刚好看到小美人发飙的一幕。 唇角满意的勾起,阔步进入人群走向顾阮,大大方方的拉起顾阮的手,自己手心里躺着一方洁白的手帕,细细的擦拭顾阮刚才碰陆轻烟的肌肤。 语调暧昧横生:“阮阮,日后出门身上得带着清洁的帕子才行,外面的人脏,碰过得赶紧擦干净,感染了细菌就不好了!” 顾阮脸微红,想要抽回手却被裴誉紧紧握住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作为,用眼神与他交流。 看懂顾阮眼中传递出来的讯息,裴誉轻笑,他做什么无需畏头畏尾,想做便做了。 更何况他现在是在为自己的女人撑腰杆,断没有偷偷摸摸的道理。 背后捅刀子,她陆轻烟还不配! “擦轻点,疼!”顾阮见裴誉如此,心情也好,狭长的丹凤眼上挑,华艳糜丽。 众人见裴誉出席怡亲王的赏花宴就惊讶万分,如今裴誉更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更是惊喜亿分。 而裴誉站在顾阮面前,牵起顾阮的手,对顾阮一阵嘘寒问暖,话里话外怼着陆轻烟更是万分错愕。 看着裴誉对顾阮的热切亲昵,一众贵女失落的不行! 他们刚才是看到了什么? 裴世子居然对顾阮那个空有美貌的花瓶另眼看待,珍视异常,反而对她们这是有德有美貌的才女视而不见,裴世子您是眼瞎了吧? 裴世子您还是不要下凡了,赶紧回天上待着去吧! 裴誉眼眸微眯,这小美人开始使唤起我来了? 裴誉脸色不变,手上却放柔了力度,当真是力气放轻了许多。 似乎不顾忌旁人的眼光。 顾阮倒是悄悄抬眸看了看周围,她和裴誉走到哪里都是焦点,才这么一会儿功夫这小院就聚集的很多人,朝臣贵妇,公子小姐,奴仆站满了院子。 “现在可以松手了,周围很多人。”会说闲话的! 闻言,裴誉冷厉的抬眸,冰寒的鹰眸一一掠过周围人,语气极其狂妄:“谁敢说本世子闲话?活的不耐烦了么?” 一边的人触及裴誉冰寒的眼神打了寒颤,心虚的垂下头。 裴誉懒懒抬眸看了眼陆轻烟和严词,随即皱眉责怪顾阮:“阮阮以后要记得离这些丑女人远一些,别让她们把丑传染到了自己身上。” 裴誉说话就跟抹了砒霜一般毒人,却也让人敢怒不敢言。 这可是裴世子,连皇上都敬重看重有加的裴世子,你拿什么去给人家比? 陆轻烟与严词的脸瞬间雪白,不可置信的看裴誉,如今自己得了裴誉这样的评价她们出府该如何见人? 日后又该如何嫁人? 第14章怨气越重技术好 裴誉将顾阮带离小院到一处凉亭停滞,目光幽幽落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若是不喜欢那陆家小姐,一巴掌抽上去即可,有本世子善后,何必还拿你的手去碰她的脏手呢?”裴誉站在顾阮身后环住她的腰轻声细语道。 “她的脸皮太厚,太硬了,打着手疼。”顾阮心境也平和下来,说话软声软语,声音如江南女子一般柔美动听,平时凛冽的眉眼此刻也缓缓舒展,盛满了温柔。 “裴世子就这么把我带走,一会儿回到顾府时我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了。”顾阮凤眸划过一丝笑意,顾家人怎么可能允许一个庶女与裴誉亲近? 裴誉不屑勾唇,抱的顾阮更紧了些,痞气道:“怎么?想要爷给你善后?那可是需要报酬的!” 作势掰过顾阮的身子就要亲她,一张洁白的手掌覆在裴誉的唇上,扭头看向别处,“有人。” 裴誉动作顿了下,鹰眸划过浅浅的笑意,拿开顾阮的手对准红唇深深的吻下去,缠绵入骨。 末了,才心满意足舔了舔唇瓣,语气凌厉道:“出来!” 被抓包的四皇子满脸尴尬,脸上酡红一片,看着裴誉十分不好意思。 他没想到裴誉行事作风竟如此的大胆,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吻女子。 而那女子还是顾太师的四女,平城有名的美人顾阮。 他更没想到的事顾阮的行径竟也是如此胆大,光天化日之下与男子独处不说,竟然还敢拥吻。 而顾阮见到自己出来脸上竟然没有半分不好意思,还落落大方的对自己打招呼,把自己弄的窘迫不已。 “臣女见过四殿下。”顾阮微微福礼,眉眼含笑与裴誉站在一齐,并肩。 “嘿嘿,四小姐好。”四皇子脸上稍显尴尬,但看到顾阮那张国色天香的脸时还是不由自主的丢了魂,失了神。 裴誉面露不满,上前一步将顾阮藏在自己身后,威胁的看了四皇子一眼。 “霍尊,你怎么来了?”在平城敢直呼皇子名讳的除了皇上,恐怕也就只有裴誉了吧! 霍尊双手不停揉搓,很是不好意思。 “那个,刚才听旁人说你在众人面前威武霸气的带走了平城有名的美人,我好奇是什么样的美人可以让如斯清心寡欲的裴世子动凡心,下凡尘,特意跑过来看,咳,不过好像打扰到了你们!”没想到是顾阮。 先前裴誉同自己说他看上了顾阮时自己还不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原来世子爷还是一位不染俗世,清心寡欲的九天仙人?”顾阮语气里充满了揶揄,清心寡欲?分明就是禽兽不如! 看了看裴誉的丰神玉树,眼中讽意再起,还是一位衣冠楚楚的衣冠禽兽! 裴誉何等聪明,自然听出了顾阮话里的讽刺,嘲意,只是微微一笑,怨吧! 美人的怨气越重,那便说明了本世子在床上的技术很好! 以后多加练习,尽量让美人的怨气在重上一些。 第15章打是亲,骂是爱 “四小姐,你还不知道吧!也对你常年不出府门半步,不了解阿誉也实属正常! 阿誉可平城出了名的不识烟火,清冷自持,就是画儿里的神仙一样,然后被束之高墙挂好供人仰视。 本殿下如今也是第一次见阿誉如此作为,实在是吃惊不已。” 画里的身下飘下来了,怎能不让人惊讶? 顾阮抿唇浅笑,歪着脑袋看了看裴誉如诗如画的脸,不由的赞同霍尊的话,确实是神仙!那也是个衣冠禽兽禽兽的神仙! 阿誉? 顾阮凤眸含笑看着霍尊眸底铺满微薄的寒光,朱唇轻启:“四殿下,阿誉……是您可以随便叫的么?” 顾阮轻移莲步从裴誉身后走出上前一步暧昧的抱住裴誉的胳膊,语气里尽显占有欲。 霍尊吃瘪,看着顾阮半响说不出话,阿誉怎么就不是本殿下可以叫的了? 霍尊张口想反驳,看到裴誉威胁的眼神很没骨气的把话吞回肚子里,见色忘友的混蛋! “骂我?”裴誉低低一语,听在霍尊耳朵里犹如催命符一般,打着哈哈道:“裴世子,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俗话说得好,打是亲,骂是爱!顾四小姐肯骂你,说明是爱你爱的深沉!你怎么可以对顾四小姐口出威胁呢?” 闻言,裴誉眼眸一转看了看顾阮,挑眉询问霍尊的话对不对。 “是吗?阮阮真如四殿下所说那般?” 顾阮浅笑不语,似是默认,又似是无声的拒绝。 “四殿下,美人您瞧完了,可以走了么?”语气里满满的不待见,偏脸上又是一脸真诚,令霍尊说不出反驳的话。 “别对他那么客气,唤名字就好,霍尊,阮阮任意场合叫,天塌下来,有本世子顶着!”裴誉郑重的纠正顾阮的称呼,全然忽视霍尊那张发黑的脸。 尼玛! 还是不是兄弟? 为了一个女人,兄弟都不要了? “裴世子,说好的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霍尊咬着后槽牙发问,他如今没有兄弟了! 裴誉懒懒抬眸,看了眼霍尊又看了看什么笑颜如花的顾阮,心下已做决断,“既然四殿下这么认为,本世子就勉为其难的替四殿下宽衣,光着去参加怡亲王的赏花宴。” 一边说一边朝霍尊走,还不忘嘱咐顾阮转身,免得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男人的身子,看自己的就够了! 霍尊脸上惊恐一片,手足无措,口齿不伶俐道:“裴誉!你要做什么?你不会真要脱我衣服吧!光天化日之下你! 你停下!”霍尊脚下一滑,一个屁墩就摔倒在地惊悚的看裴誉。 “四皇子不是说美人如衣服吗?既然四皇子不喜欢美人,那这衣服也一并不要了吧!”裴誉微笑,眉眼如画,格外华艳糜丽,给谪仙形象的裴誉平白的添了丝妖异。 卧槽! 裴世子要不要这么记仇! 就因为我说顾阮只是一个女人不重要,裴世子就这么带我? “啊,不!美人!是美人重要,向顾小姐这么美的美人我这副姿容如何比的上呢?”霍尊很没骨气的服软。 “四小姐!你快替本殿下求求情啊!” 第16章狂妄霸道抱大腿 顾阮微微笑,转移视线将目光重新落到波光粼粼的湖面上。 不理会霍尊的请求,微启薄唇:“四殿下是该受一些教训,如此口无遮拦怎么行?裴世子千万莫手软。” 霍尊直接愣了,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顾阮拒绝了? 她居然拒绝本皇子的请求? 还让裴誉千万不要手软! “顾阮!我可是皇子!”霍尊看着逼近自己的裴誉尖声道。 顾阮漂亮的眼睛浮现一丝嘲意,冷笑一声“呵!皇子?皇子也是人呐!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四殿下你又能好的过哪去?” 听见顾阮骤冷下的声音,裴誉动作一顿,回过身细细的打量顾阮,觉得她似乎受到什么刺激了。 难得善心大发放过了霍尊,并威胁霍尊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否则就让霍尊光着身子出怡亲王府。 让霍尊恨的牙痒痒,却不敢造次。 随后才冷声询问顾阮:“听美人的语气,似乎很讨厌皇家之人!” 手落在顾阮美艳绝伦的脸上细细磨擦,眼底的再起欲色。 手经过顾阮的肌肤皆泛着淡淡红晕。 清冽的气息瞬间包裹顾阮。 眉眼如画,光风霁月,令人如痴如醉如狂。 顾阮脸上没有多大表情,只是淡淡语:“世子爷该庆幸自己不姓霍,不与皇家有任何关系,否则相见陌路人。” 听见“陌路人”三字,裴誉鹰眸一狠,用力的钳住顾阮的下颚,语气发狠:“顾阮,就算本世子与皇家有干系,你也逃不出本世子的手掌心。” 顾阮吃痛,微微皱眉,伸手挪开裴誉的手,云淡风轻:“世子爷安心等着,会有这么一天的!” 裴誉眸色渐深,却也不甚在意,只要他裴誉活着,顾阮一辈子都别想逃离,若是逃了,便把她抓回来,终生囚禁! 裴誉拉着顾阮与自己一同入席就坐在裴誉身边,最上方,而顾家人则在对面女宾席落后裴誉好几个位置。 顾菲愤愤不平的看着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看到顾阮心情极好。 “这样是不是不合规矩?”顾阮笑着询问身边人,语气里却是理所当然。 裴誉自傲一笑,不紧不慢反问顾阮:“规矩?谁敢和本世子谈规矩?除非那人嫌命长。” 顾阮在一旁默不作声,或许这便是裴誉的聪明之处,要狂妄霸道,想张扬跋扈,那就得忠心皇帝,牢牢的抱紧皇帝的大腿。 任旁人如何构陷裴誉,只要老皇帝不信,那这人所做一切努力皆是枉然。 裴誉需要皇帝的信任、支持、纵容。 皇帝也同样需要裴誉的聪明、能力、以及他手中的兵权。 形成了一个平衡点,互利互惠,双方都得利的事情,谁会拒绝? “怎么,看迷眼了?”裴誉懒懒转头正好迎上顾阮盈盈水眸。 “没有。”顾阮不自然的撇过眼睛,她不得不承认裴誉生的十分的妖孽,就连自己也是比不上的,还比其要逊色几分。 裴誉如沐春风一笑,仿佛万物失了光彩,就连金色暖阳也要暗淡几分。 让对面女宾席的贵小姐恨的咬牙切齿,为什么裴世子要对着顾阮笑? 还笑的那么开心! 第17章国色天香换五女 怡亲王携怡亲王妃一同步入宴席,看到裴誉先是一笑,再看到裴誉身边坐的顾阮又是一愣,却聪明的不作询问。 男人嘛! 天性使然! 面对那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都会把控不住自己的行为,就连高贵如谪仙的裴世子也不例外。 就是有点可惜了今天安排的好戏,本来女主角是顾家四女的,现在得换人选了! “王妃,把那杯酒给顾家五女吧!”顾家五小姐也是美貌天成的,身份也勉强配的上自己的儿子! 到时候把顾家五女娶了回来,自己也可以…… 思及此,怡亲王的眼中快速划过一丝淫邪,尚清明的眼睛打量着顾末,似要将顾末那身锦衣华服撕碎! 怡亲王妃淡淡应了声“是” 她以夫为尊,事事以夫君为先,从不会质疑夫君的任何事情,迂腐到极点的人。 这也是怡亲王为何不宠怡亲王妃,却对其礼遇有加,夫妻两人相敬如宾,做到这份上也一绝。 顾阮凤眸微闪,顺着怡亲王的视线一路往下看落在五妹顾末的身上,唇角好心情的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怎么,自己妹妹就要遭殃了,你这个当姐姐的看起来似乎很兴奋?”裴誉端起酒盏向怡亲王敬酒,看到顾阮唇角的笑意,问。 “妹妹?我遭殃的时候,她可不会觉得我是她姐姐,她只会认为我是耻辱,巴不得和我断绝关系。 这等人有什么值得同情?被人算计,只能是自己技不如人,低别人一筹。”顾阮软声软语的说着,只是这话意味深长。 只是不知说的是顾末还是别人。 “美人说的是,这等人着实不值得同情。”裴誉仰头喝尽酒水,一举一动,睥睨天下。 一些权贵公子千金欲开口找顾阮麻烦,却看着裴誉熟练的为顾阮布菜,脸上的宠溺温柔,就连是棠和郡主也不曾有过的待遇,凭什么她顾阮可以! 他们到底没被愤怒冲昏了脑子,只是暗暗隐忍,刚才裴世子为了顾阮那个狐狸精呵斥陆、严二位小姐的话还言犹在耳,画面历历在目,实在是忘不掉。 只可惜裴世子维护的不是自己。 怡亲王妃也发觉了下面的不对劲,笑着拍拍手便有舞姬进来,乐声响,霓裳舞起。 彩衣翩翩,身姿轻盈,阵阵清香扑鼻。 翩若惊鸿,宛若惊龙。 美哉。 不知是谁提议起让在坐公子,小姐表演才艺,此举得众人喝彩。 不论哪府设宴,设的何宴,都一场另类的相亲宴。 率先表演的成国公的孙女萧婧轩,一曲洞箫,音美若天籁,撩拨乱了不知多少在场少年郎的心。 后又是尚书府嫡女秦然,一首古筝弹的出神入化,柔情肆意,临了还特意抬眸看了一眼裴誉的神色,发觉裴誉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只顾着身边的顾阮,一时妒火心生。 过了许久,是顾家嫡长女顾和献艺,也是抚琴,较之前几名小姐的表演,顾和就显得随性了许多,一曲民谣更是打动人心。 第18章青丝墨染起淫欲 “好!” 随着怡亲王的喝彩,众人放下手中动作纷纷鼓掌喝彩。 就连裴誉也一反常态抬眸去看怡亲王,眸光再缓缓落到对面女宾席位上,见她们脸色绯红,如狼似虎的盯着自己,心情一阵烦闷。 再转头发现顾阮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心中不愉。 “怡亲王,如今还有一位小姐没有表演才艺。”说话的人是户部尚书的公子,林仲。 常年流连花丛青楼,看着顾阮的眼神带一丝淫邪。 “哦?还有哪一家小姐没有表演?”怡亲王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不过他也是乐的配合,如此身段妖娆的美人不热舞一段实在是可惜。 不能一尝肉欲,但饱一下眼福总归是没问题的。 “回禀怡亲王,是顾家四小姐顾阮。”林仲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落在位置上方的顾阮身上,眼神炽烈如火,眼底的淫欲显而易见。 眼神凶狠的要将顾阮那身衣物撕成碎片。 顾阮放下酒盏,盈盈起身,声音干净空灵。 “还请王爷允许臣女下去准备一番。”不卑不亢,凤眸淡淡掠过那些想看好戏的贵千金的脸,将她们的脸,表情牢牢印记在心。 怡亲王面对美人的请求自是不会拒绝,欣然应允。 “阿誉,你说顾四会准备什么才艺?”霍尊坐在裴誉隔壁小声询问,他很好奇。 “一会儿你不就知道了?”裴誉一点都不担心顾阮,毕竟小姑娘的表现从未让自己失望过! “大姐,你说顾阮会准备什么才艺?”顾漫有些怀疑,顾阮除了那张狐媚的脸,哪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才艺,就算是跳舞,恐怕也是那种魅惑男人的舞,简直是丢了太师府的脸。 没一会儿顾阮穿着一身白衣回来,妩媚的妆容不施粉黛,清颜白衫,青丝墨染。 唯眉间的一点朱砂不复,取而代之是一朵娇艳的彼岸花,绽放在眉间。 腰身得到束缚,妖娆的身段被尽数隐藏,步步生莲走到宴席中央,朝怡亲王府福礼。 今日阳光正好,光辉透过树枝映在顾阮身上,女子倾国倾城,明眸皓齿,画着彼岸花的眉心间带着忧愁,又不似忧愁,嘴角勾起一丝嘲笑,又好似冷笑,魅惑众生的眼中充满了悲伤,又犹如绝望。 齐腰的长发随意的用白丝带扎着,在月色下翩翩起舞,白纱衣随风飘动,这一身的白及她优美的舞姿加上日光的照耀使这女子仿若一个仙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样神秘,那样纯洁,让人不想去打扰,也不想去玷污。 顾阮启眸看了眼乐师,乐师会意一首宛若天籁的曲子从指尖流淌。 乐响,舞起。 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凤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顾阮舞姿轻灵,身轻似燕,身体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花般地舞姿。 第19章做过更亲密的事 舞终。 顾阮缓缓向怡亲王福礼,再缓缓挺直背脊,凤眸一掩再掩孤傲。 清贵,高贵冷艳的气息席卷整个宴席厅,引得无数人为之注目,裴誉也一挑鹰眸充满兴味,小美人没让自己失望。 怡亲王也是愣神片刻,随即老道笑道:“顾四小姐一舞着实精彩,简直惊为天人,敢问顾四小姐此舞叫何名字?” 怡亲王从未见过此舞,不免新奇。 “回禀王爷此舞……没有名字。”顾阮凤眸微闪,迟疑几分回道。 怡亲王脸上一片惋惜之色,如此绝舞却没有名字,着实可惜了。 余光看到裴誉望着顾阮眉眼含笑,心微动:“素闻裴世子文采斐然卓越,才藻富赡,辞趣翩翩,就请裴世子为此舞取一个名字,不知裴世子意下如何?” 音落,顾阮启眸往一侧看去,凤眸太过平淡,看不出喜乐。 或是根本不在意。 “伤汀”烟汀一抹蒹葭渚。 薄唇轻吐出两字,令顾阮凤眸微微动漾。 怡亲王不知裴誉何意,但也只能鼓掌说好,还大赏了顾阮好些财物。 顾阮退下去换了一身衣服重新坐回到裴誉身边,众人觥筹交错时顾末一声惊呼引了无数人的注视,原来是倒酒的奴婢不小心打翻了酒盏湿了顾末胸前的大片衣襟。 顾末窘迫的低下头,双手紧紧的捂住前胸,却也不能阻挡旁人视线。 怡亲王妃见状十分善解人意道:“不若就让顾五小姐去后院歇息片刻,换身衣裙再来赏花可好?” 顾末起身懂事道:“多谢王妃,有劳了。” 顾末跟着小婢女往后院厢房去,这一去就是大半个时辰,等到顾阮有意无意的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这顾五小姐换装的时间未免也太长了。 怡亲王妃笑吟吟起身提议说是要去寻顾五小姐,还问有没有人愿意同行? 众公子哥把目光落在怡亲王充满色欲的眼睛里直觉这是一场不容错过的好戏,纷纷扬扬表示要去寻顾五小姐,而贵妇们则是碍于王妃的邀请也不得不去漟这趟浑水。 乌泱泱一票人跟在怡亲王妃身后浩浩荡荡的往后院去,顾家姐妹个个愁容,你看我,我看你,一老一少两位顾家夫人也是漆黑脸色,心里默念阿弥陀佛顾末不要出事才是。 只有顾阮神情安然自若,唇角还好心情的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多谢世子爷为顾阮解围。”裴誉今日大可不必如此高调,只需要暗中帮一下顾阮即可。 可他没有,因为裴誉的宠爱,疼惜被怡亲王看进了眼里,心中忌惮裴誉,才将今日的女主角替换了,换成了自己的五妹。 不然自己可得费好一些功夫才能摆脱。 裴誉眼眸微眯,语调轻挑:“不用谢,美人只需要好好报答本世子就可以了,说谢怪见外的,咱们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干嘛还如此见外?” 顾阮微笑不语,只是加快速度往里前进了些,裴誉见状也是宠溺一笑,跟上了美人的步伐。 第20章尔虞我诈选世子 只听见一声尖叫,顾阮凤眸微凛快步进去看见顾末衣衫不整的蜷缩在床脚,斑斑暧昧吻痕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所看到的雪白肌肤此刻布满青紫。 漂亮的泪珠挂在顾末娇美的小脸上,身边还躺着一个浑身赤 裸的男人,是怡亲王的庶子,霍林。 顾阮刚上前几步便被裴誉拽回,大掌用力的掰过顾阮的头,紧紧抱住。 “别看!”他的小美人怎么能去看那种污秽的东西。 “还不把衣服穿起来!”裴誉凌厉的声音响起,众人才回过神来,连连支使着侍者去给他们梳理,打理。 “这、这是怎么回事!”怡亲王妃脸上出现意思恰到好处的惊讶。 顾家人见此脸微微发黑,感受到众人探寻的眼光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 听到问话顾末才有了反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梨花带雨好不引人怜惜。 “好了吗?”顾阮脸一直埋在裴誉胸膛,听见那强有力的心跳声,脸微微发红,离开裴誉的怀抱有意无意的站的远了些。 裴誉看在眼里,没有动作,只是唇角扬起一抹不轻易被人察觉的弧度。 “大姐姐,你说五妹妹接下来的下场是如何?”顾阮凤眸带笑,偏着头问,把大夫人发黑的脸全然无视。 听着顾阮幸灾乐祸的话,顾和不悦的眯起了眸子,沉声道:“四妹妹,一荣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不需我来教你吧!五妹妹今日出了如此丑事,你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于你没有任何好处!” 顾阮却是浑然不觉,唇微勾“大姐姐,你觉得我还会在意名声吗?” 这句话传进裴誉的耳朵里,也是轻轻一笑,顾阮若是在意名声就不会那么配合的跟自己上床了,不过身为女子除了清白,最为看重的就是名声了。 为何在自己看了清白,名声于顾阮都是那么不值一提? 今日之事闹了许久才得圆满,结果无非就是霍林娶顾末为妃。 想到这里顾阮凤眸嘲讽更深,真是走到哪里都免不了勾心斗角。 “怎么了?”见顾阮一直沉默不语,裴誉难得关切询问,小美人很善变啊! “没事,世子爷你说裴王府是不是也是这么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呢?活的不累吗?”顾阮的声音极轻,充满了寂寥,眉宇间尽是疲惫之色。 “很累,但依然得活下去,还得光芒万丈的活下去,比那些眼红自己的人活的更好!”裴誉眸色一暗,他的身边从来不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裴誉深深看了一眼顾阮,既然选择了本世子那就得承受这些,世上没有便宜的午餐。 “世子爷,要回王府吗?”马夫在外面询问。 “先去太师府。”在怡亲王府耽搁的时间太久了,久到宴会结束时天色已是漆黑如墨。 得先把小美人送回家才是,不然明日平城中流言一起又一发难以收拾了。 “是!”马夫架着马车平稳的朝顾太师府走,将霍尊狠狠的扔在了车外,看的霍尊牙痒痒,却又不敢说什么,人家培养感情,自己上前去凑个什么热闹? 第21章苟延残喘不怕死 距离怡亲王赏花宴那天已经过了一月有余,顾末也是被绑着嫁给了霍林。 顾阮掐断一朵凤凰花,邻国太子不久就要来东寻了,裴誉忙着这件事已经好久没有出现了,顾阮不禁觉得无聊。 “四小姐,今日是佛诞,凡是朝中三品以上的大臣包括官眷都要陪皇族去护国寺礼佛七日,大夫人让老奴来问您准备好没。”橘梗低垂着头,今日四小姐有点怪啊! “好,我知道了。”护国寺?佛诞? 一个冷冰冰的佛像过什么诞辰? 可笑。 护国寺 庄严肃穆的大殿中央屹立着金光灿灿的佛像,满目慈悲看在顾阮眼中却极尽讽刺。 “美人似乎对这佛有很大的意见。”裴誉声音突兀的在顾阮身后响起。 顾阮冷眼看着佛像,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幽幽道:“迟早有一天烧了这护国寺!” 裴誉讶异的睁大眼睛,他刚才听到了什么?美人要烧了这护国寺?这可是连自己都不曾想过的! “好,那便烧了它。”这话可谓纵容,可谓狂妄,看着顾阮妩媚的脸喉咙一阵干燥。 “当真?”顾阮意外的回了裴誉,脸上展现的笑意不是虚伪,是发自内心的开心,凤眸难掩笑意,看着佛像凤眸闪现的亮光,似有迫不及待的迹象。 “还是算了吧!烧了这佛像,麻烦事又是一大堆。”更何况现在不是烧寺庙的好时机。 “怎么,美人不信我?”裴誉不顾忌旁人,浅笑着揽过顾阮,旁人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一个月以来如水一样的稀世珍宝,礼物送进顾太师府送进顾阮的手心里,不知引来多少人羡慕嫉妒。 但顾阮是裴世子看上的人,谁敢上去找顾阮的麻烦? 就连顾太师,顾家老夫人也讨好着顾阮,生怕惹的顾阮不快,然后裴誉再来寻自己不快。 “这件事情我要亲自去做,亲力亲为,不要任何人插手。”顾阮挣脱裴誉的手往后院禅房走去,留裴誉若有所思的看着顾阮的背影。 “爷!长孙允求见。”墨河突兀出现在裴誉身边。 “去见见。”长孙允? 齐国的太子殿下,年二十八岁,容貌俊逸无双,武功诡异隐秘,东宫后妃无数,太子妃的名分却始终空缺。 裴誉勾唇,长孙允,明明可以称帝,却还是留着那齐国皇帝苟延残喘,安守本分的做一国太子这是为何呢? 有趣! 顾阮轻车熟路的来到一间静谧的房间,打开门进去在牢牢关上,熟稔的点起香向灵堂上的牌位鞠躬。 牌位上刻着顾阮两个字。 “最后一次来看你。”说完手伸向牌位时意识突然朦胧,响起了一道与自己一模一样空灵干净的声音。 “想要我这副身躯,就得答应我的条件。我要顾家满门不得善终,要五,六,七,包括太子不得好死。” 顾阮沉默片刻,她很清楚自己身体的变化,她是借尸还魂,借助顾阮的这具身体活过来的。 而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灵魂还未散去,或者说她还没死,只是自己主导了她。 “我答应你,你这具身体就得完全属于我,而你得永远消失,不能回来。”顾阮抚摸着牌位,动作温柔似水。 “凭什么!” “就凭我不怕死!” 第22章江南惨案长孙允 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 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 万籁此俱寂,惟馀钟磬音。 “长孙太子。”裴誉阔步走进小院看着眼前一身白衣胜雪,恍若谪仙的长孙允微微笑。 “裴世子满面春风得意,想必是好事将近,孤在此先行向裴世子道喜。”长孙允谦逊的拱一礼, “客气。本世子也还未恭喜长孙殿下娶妃之喜,倒是本世子疏忽了。”裴誉浅笑还之,谦词什么的文邹邹自己可是不习惯。 “不知裴世子可曾听说过江南惨案。”长孙允邀请裴誉坐下落棋,刚放下一枚白子问。 “江南乃富庶之地怎会有惨案?不过是出了一些江洋大盗,山贼匪徒闹出几条人命罢了,怎能称得上是惨案?”裴誉鹰眸微眯落下一黑子笑道。 区区小案,不足挂齿。 长孙允却是微蹙了眉头,这是那位视民如子,心系东寻百姓的裴誉吗? 如此不把人命当一回事,视如蝼蚁。 是自己的情报出了错吗? 长孙允心中千思百绪,面上却不显路分毫,开口提醒着裴誉。 “裴世子,孤说的乃是十年前江南的灭城惨案,并非裴世子口中的匪徒山贼。”十年前江南一片火海,全城人无一生还,震惊两国朝野,长孙允不信裴誉什么都不知道。 裴誉刚要落子的手一顿,又恢复常态落下,“十年前?十年前本世子在山上再与师尊学艺不曾下山,并未听说过江南惨案,长孙殿下可是问错了人。” 十年前裴誉才七岁,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跟随师尊学艺又怎能知道山下之事? 待裴誉学成归来已八年后,山下已是沧海桑田,时隔多年又怎会再听人提起。 如今听闻长孙允说起这事裴誉也是十分惊讶,江南城,全城人无一生还,确实是一门惨案! 长孙允眸中浮现出一丝失望,他原以为裴誉是知道的,不过裴誉如今才十七岁,几乎小了十年却如此有魄力,能力及狂妄,这是连自己当初都是极不上的。 他似乎有些小看了这位裴世子。 “裴世子当真不知?”长孙允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江南城一案,疑点重重,怎么可能一场大火让全城人都活不了。 火种又是什么,从哪里着火这些无一人知晓。 就算火势蔓延的快那也是需要时间吧! 江南两岸也还有两国驻扎是士兵,不可能毫无察觉才是,其中一定有问题。 “不知。不过本世子好奇此事已经过去多年,为何长孙殿下又要再次提起?”裴誉摇摇头,不知就是不知。 “因为十年前有一个女人活着逃离的江南城,她一定知道内幕,孤要找到她!”长孙允面上噙着一抹冷笑,那个女人绝对不能放过。 每次午夜梦回长孙允都能梦到那张活色生香的脸,然后满脸满身遍布鲜血的站在自己床前诅咒自己,让自己不得安眠。 裴誉眸光一闪,悠哉悠哉的下棋,并不出声。 他对其余女人的事并不感兴趣。 第23章耳鬓厮磨想你了 “如此,便是孤打扰了。”长孙允歉意一笑,看着棋盘手中棋子久久不能落下,轻笑,“孤输了。” “长孙太子客气了。”裴誉伸手越过棋盘拿起长孙允棋篓中一枚白子轻轻放在棋盘上,温润一笑:“还未输,继续。” 长孙允眼眸微眯,这步棋他倒是没有想到,又深深的把裴誉记在了心里,这位裴世子果真是不容小觑,是想告诉孤他是执棋之人,想输便输,想赢便赢,而自己只能按照他的布置走。 长孙允看着棋盘久久没有动作,只有一个条路可以走,但只要这一子落下,自己满盘皆输,连一丝余地都没有。 启唇刚想说话便见裴誉满面春风的站起朝自己身后笑,与刚才浑身透露着淡淡的孤傲,疏离截然不同。 “过来!”裴誉朝顾阮扬扬手,让她到自己身边来。 顾阮凤眸微眯,慢慢的朝裴誉走,“做什么?” “下棋,这位是齐国太子长孙允,太子殿下这是顾太师府四小姐顾阮,是本世子的……未婚妻!”裴誉犹豫一下向长孙允介绍顾阮。 “长孙太子。”顾阮淡淡看了眼长孙允,不咸不淡的道一声好。 “顾小姐。”长孙允看到顾阮那刻连瞬间白了一下,心脏一阵痉挛,停了一秒。 素闻东寻的第一美人顾阮,美艳大方不可方物,却不知究竟有多美,如今却是见识到了,比传闻中还要美上七分,只可惜是裴誉的未婚妻。 一双温凉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阮,让一边的裴誉不爽起来。 “长孙太子,到你了。”赶紧把棋下完。 裴誉淡淡出声催促着长孙允,揽着顾阮到一旁坐下,贴着她的耳朵厮磨。 “你怎么来了?”这处小院偏僻得紧,也鲜有人迹,她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 “想你了!”猝不及防的三个字传入耳际,听得裴誉心痒难耐,心花怒放,难得听小美人说出这样的话,简直惊喜。 偏头不吝啬的对顾阮笑,那一笑几乎天地万物失色,眼里只装的下裴誉的绝美笑颜。 就连一边绞尽脑汁想棋路的长孙允也不禁恍了神。 如斯妖孽。 “长孙太子还未想好如何破棋?”顾阮眨眨眼有些不自然的偏过头,笑吟吟看长孙允。 一边说,一边从长孙允手中取过白子随意放在棋盘上,瞬间风起云涌, 方兴未艾 。 棋局变幻莫测,将裴誉布下完美局势打破,给了长孙允喘息的机会。 裴誉眼眸眯起,揽着顾阮软腰的手不甚安分,唇角微漾,“阮阮的棋艺着实不错,令本世子叹服。” 裴誉神色无大变化,复而执棋落子,双方你来我往,交战激烈,长孙允棋路比较保守,稳中求胜。 裴誉就有些不屑一顾,怎么狂妄霸道怎么来,处处紧逼长孙允,不留对方一丝活路,却偏偏每一次要取胜时故意错子放对方一条生路。 就跟都宠物一样。 越到后面,长孙允额间出现一层薄薄的细汗,而裴誉还云淡风轻的紧,淡漠如风,衣衫整洁无一丝折痕,连一根头发丝都未曾乱过。 裴誉落下最后一子,淡笑: “本世子输了。” 第24章吃饱喝足很乖巧 有一小厮进院看了眼裴誉然后在长孙允耳边私语一番,眸光时不时的看一眼裴誉,警惕裴誉的紧。 长孙允眸光一闪,施施然起身向裴誉告罪请辞,公子如玉,恍若谪仙。 顾阮视线一直落在棋盘之上,再执起一枚黑子在手中,心中暗思量。 “明明没有输,为何世子爷要说自己输了?世子爷可不像是那种会轻易认输的人!”淡淡的海棠香味萦绕在裴誉誉鼻尖,令人情迷。 海棠香味道极淡,若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 裴誉将顾阮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手环着顾阮的腰身上下游移,语调暧昧横生:“那美人以为本世子是个怎样的人?” 顾阮抿唇,看了眼裴誉,脸上浮现一丝纠结“阴险,狡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同时还是一个运筹帷幄的人!”音落,顾阮将黑子落在棋盘上一处不显眼的地方,局势骤变,这盘棋赢了! 裴誉看到顾阮动作,鹰眸微闪,笑道:“看来本世子确实是娶回来一位聪明睿智的世子妃!” “经过这一盘棋,顾阮也深深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顾阮没有选错夫君!”顾阮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将一面印有自己唇脂的茶盏送到裴誉嘴边,浅笑着喂他喝下。 听到那一声夫君,裴誉不禁恍了神,他倒是少见顾阮用如此温柔缠绵的语气说话。 裴誉就着顾阮的手喝茶,舔唇回味,“美人亲自喂的茶,果真是美味。” 裴誉将顾阮身体一转,让顾阮横跨在自己腿上面对自己,冰凉的手覆上那张绝美的脸,绯色薄唇微启:“只是本世子似乎对美人还不甚了解,需要与美人深入交流一番!” 一月有余没有见过小美人了,裴誉是想念的紧。 本来这样的姿势就是极为羞赫,再加上裴誉暧昧的嗓音以及那只不安分的手在自己的敏感处游弋,纵使顾阮再冷静自持,淡漠风轻也不禁绯红了脸颊。 略抗拒的用手撑着裴誉的肩膀,小声道:“这里寺院!不行!” 裴誉唇角勾起,只要他想,就算是在金銮殿谁也阻止不了他! 伸手扣住顾阮的后脑勺,让她靠近自己慢慢的吻上那张让自己欲罢不能的唇瓣…… 院外宁静安然,院内却是别样风景,两种声音融合在一起,又是别样诱惑,迷情。 过了许久,声音慢慢的散去,小院内顾阮浑身酸软,瘫在裴誉怀里,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下次,绝对不可以在外面!”说这句话几乎耗尽了顾阮的力气,只能瞪眼裴誉。 裴誉吃饱喝足,春风得意,面对顾阮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为她按摩着筋骨,乖巧不已。 “好,下次不在寺院了,改郊外如何?美人都是口是心非,嘴巴上越说不能如何,其实心里就越想这样!”裴誉魇足,对于顾阮的要求悉数答应。 顾阮惊讶的睁大眼睛,眉宇间染一丝薄怒,“裴誉!” 第25章各取所需得青睐 午夜,更深露重,顾阮打开门,轻手轻脚的往大殿去,意外遇见裴誉与长孙允在大殿对峙。 微微一怔,从容的朝裴誉走去,路过长孙允身边时动作稍缓。 “不在屋内休息,怎的出来了!”一边说一把解开披风给顾阮披上,眼眸里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无聊,便出来走走,谁知竟碰上了裴世子与长孙殿下。”顾阮目光落在长孙允身上,勾唇浅笑着。 煞是温婉。 一时寂寞,三人句不吭声,尴尬极了。 “赏月!”顾阮扭头看着裴誉,因为角度原因只看到裴誉半边绝色的俊颜。 “什么?”裴誉一怔,气氛压抑的紧,这小美人张口便来一句赏月让简直让自己猝不及防。 “带我去赏月!”顾阮看着裴誉的眼睛重复道。 裴誉扭头看大殿外的天色,唇勾:“外面乌云密布哪儿来的月赏,美人改变气氛手段也生硬了些!” 顾阮抓着裴誉的手一脸无所谓,“难道裴世子就不想和我一起去山顶赏月吗?还有一刻钟乌云就散了,等到山顶时已是一刻钟后,自然有月可赏!” 裴誉鹰眸一眯,看了眼长孙允,“失陪。” 与其两个大男人大眼瞪小眼的过完一晚上,还不如和小美人出去散心赏月来的愉悦。 来到山顶上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泛着醉人的银辉洒落大地,顾阮寻了个位置坐下,靠在裴誉的肩膀上,无话。 “裴誉。”这是第二次听到顾阮连名带姓的喊自己,裴誉只是觉得难得,这小美人严谨的紧,老实本分的做着顾家的四小姐,从未有过任何逾矩之处。 连外男的名字都不敢叫。 若说是有,那便是小美人与自己缠绵床榻的时候。 “怎么了。”裴誉低头询问,声音清冽。 “你为什么要娶我?”顾阮坐直身子,正视着裴誉,含笑凤眸里皆是执着。 “各取所需。”裴誉浅笑着回答,声音却如冰那样冷,透心凉。 他需要顾阮这具身体,而顾阮需要自己的庇护,很公平的交易。 顾阮微笑,手勾着裴誉的脖子,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是啊,一切不过是一场肉欲的交易,顾阮你可千万不能陷进去,坠入深渊,一次就够了! 被顾阮这一吻让裴誉猝不及防,却又满心欢喜,小美人会主动吻自己了! 登时控制住顾阮,不让她逃离,准确的吻上去,唇齿相依。 又复云雨。 护国寺一行,顾阮与裴誉感情直线升温。 醉情楼 裴誉拿着一只流光溢彩的海棠发簪发呆,连三皇子霍州几次叫喊都没反应,只有霍尊幽怨的捧着茶碗喝茶,对裴誉的这种行为表示不耻,见色忘友的混蛋! 霍州探身看到裴誉手中把玩的簪子调侃道:“哟!裴世子这是瞧上了哪家姑娘,竟然还亲自为人家姑娘挑选簪子!那姑娘可真是好福气!能得裴世子的青睐!” 听到霍州的话裴誉才回过神,视线落在手里的簪子上,这簪子是顾阮在金行看中的,拿在手里反复把玩可就是不见买,等顾阮走后,自己才折回去把它买下,却迟迟没有送出去。 第26章重色轻友的混蛋 “三皇兄,这你就孤陋寡闻了吧!现在平城谁不知道裴世子看上了顾太师家的女儿顾阮,咱东寻平城有名的美人,外面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你居然还不知道?”霍尊嗤笑,重色轻友的混蛋! 霍州一脸不可置信,外面的传闻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不敢相信,平时不显山不露水,跟他说句话都觉得是一种玷污的裴世子竟然会喜欢女人,简直稀奇。 “裴世子,这簪子是买来送给顾家四小姐的?”霍州仍秉持着一丝怀疑问,这不符合裴誉的风格啊! “三殿下既然知道,又何苦再明知故问裴某?”裴誉面不改色将簪子收好,才抬眸施舍霍州一个眼神。 “哎,不是你不是一直喜欢那个棠和郡主吗?什么时候和顾阮勾搭上……什么时候移情别恋的顾四小姐?”看到裴誉微妙的眼神变化霍州识时务的改了措辞。 “我什么时候说过喜欢棠和郡主了?”裴誉反问,想起那个女人裴誉便蹙眉,她的聪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远没有那位小美人来的聪慧。 识时务。 霍州一噎,好像裴誉是真没说过他喜欢棠和郡主,一切都是棠和郡主自作多情。 “对了,明天的宫宴你准备的如何,不会出什么事吧!”霍州神情厌厌,显然是被裴誉打击的不行。 “本世子早早便将明日的宫宴事宜一切交托给礼部尚书,出了事又与本世子何干?”裴誉与霍州,霍尊感情甚好,说许多话也不用刻意避讳。 霍尊一愣,哈哈一笑:“阿誉你还是一如既往的黑心肝!” 裴誉把明日宫宴交给礼部的事鲜少人知道,这宫宴办的好了,功劳就是裴誉的,若是不好,出了事故一切过错全部落在礼部身上,而礼部尚书还是太子的人,裴誉当真是做了一笔怎样都不赔的买卖。 “四殿下,阿誉是你可以随便叫的吗?”裴誉小抿一口茶,嫌弃反问。 霍尊“……”重色轻友的混蛋! 入夜。 锦园内灯火通明,悄无声息。 “小姐,夜深了,该休憩了。”橘梗在一旁低着头提醒顾阮,明日可不是一场简单的宫宴,更多的还是齐国太子长孙允选妃的宴会。 不管小姐能不能被选上,总不能顶着一双熊猫眼去参加宫宴吧! “明日除了长孙允,还会有谁?”这是顾阮最关心的事,不解开这个结她安心不下。 “听太师说除了长孙太子还有长孙太子的一位侧妃也来了东寻,明日的宫宴也有那位侧妃的名额。”橘梗低头想了想才回答顾阮,心里也是对那长孙允鄙夷不已,带着一位如花貌美的侧妃来我东寻选妃,还说要以侧妃的容貌来作为选妃的标准 是想说我东寻美女不过泛泛,比不上你的侧妃分毫吗? “那位侧妃叫什么名儿?”顾阮唇微抿,眼皮低垂让橘梗看不清顾阮眼底的情绪。 “江絮,江南的江,柳絮的絮。” 第27章风情万种被滋润 “太子妃姐姐!”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迅速传入顾阮耳际,凤眸微闪继续不动声色的往前走。 “太子妃姐姐请留步!”清丽的声音再一次响起,众人停下脚步纷纷去寻声音的来源。 太子妃? 太子妃身怀有孕,胎儿尚且不稳并没有出席今日的宫宴,大家纷纷好奇这位太子妃是否来了宫宴。 回头只见到一位娇俏的美人闲闲的立在一侧,温婉浅笑,一袭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 低垂鬓发斜插镶嵌珍珠碧玉簪子,花容月貌出水芙蓉。 美貌压过众多世家女子。 “江侧妃!” 认识这位美人的人控制不住音量喊了出来,惊讶成分居多。 江絮眉眼含笑,身姿摇曳,娉娉婷婷朝顾阮走来,亲热的握住顾阮的手,语气极为亲昵:“太子妃姐姐?原来你在东寻啊!这些年为何不会齐国呢?太子殿下可是很想念姐姐呢!” 顾阮冷淡的抽回手,看着江絮的眼神疏离又陌生,唇角一扬:“江侧妃可是认错了人?本小姐如今还待嫁闺中不曾嫁人,不知是何时成了江侧妃口中的太子妃? 莫不是江侧妃见不得本小姐比你美貌,所以故意说这话来毁本小姐清誉?” 江絮眉眼含笑,轻启朱唇笃定道:“这双眼睛,不会骗人。太子妃姐姐何时成了这敢做不敢当的人?” 江絮眸光一闪,她就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美貌,所以那个女人才会死的那么惨。 顾阮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如风如素,清且妖。 凤眸闪着点点星光,淡漠看着江絮,不作解释。 “太子妃姐姐,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江絮紧紧扣住顾阮的手腕不放她离开,目光如炬。 两人之间的对话众人听的晕头转向,顾阮明明是东寻顾家四小姐,还是裴世子看上的女人,何时成了齐国的太子妃? 太匪夷所思了! “江侧妃如此做派有失贵国体统吧!如此欺辱顾大臣之女,是觉得我东寻无人了吗?顾四小姐大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更是从未离开过东寻,何时成了你齐国的太子妃?”一道女声响起,说话字字珠玑,让江絮脸白,失了血色。 “你是何人?敢如此与本妃说话?”江絮松掉抓着顾阮的手 ,眼神凌厉的看着说话之人。 “永宁侯嫡长女左长安,长孙太子未来是太子妃,江侧妃以为不够资格?”顾阮揉揉发酸的手腕为左长安介绍,心里觉得稍稍对不起她的。 江絮红唇微张,说不出话来,她是侧妃,而这里是东寻,行事处处受人掣肘,“左小姐。” 左长安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秋眸掠过顾阮那张美艳的脸,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即便如此也不能保证本妃眼前的这位顾小姐就不是假冒被人冒充的,易容之术早已不是秘术,左小姐又如何抱住这是真的顾四小姐,顾阮? 瞧着顾家小姐这眉眼含春的模样恐怕早就不是什么完璧之身了,即便不是本妃口中的太子妃,那也是一个宵小歹人。 世家女子哪会儿如此没皮没脸委身于一个男人?” 江絮明眸微凛,就是不肯放过顾阮,她是过来人,由女孩变成女人的变化她最是清楚。 瞧着这顾阮风情万种,眉眼含春的样子就知道没少被男人滋润! 第28章完璧之身偷窥狂 江絮音落,旁人开始窃窃私语起来,顾阮长的貌美,自是引起多人的嫉妒,愤恨,经江絮一挑拨此刻更是讨论起顾阮来,各种难听话都有。 数道鄙夷的目光落到顾阮身上,纷纷替裴誉不值,看上的女人竟然是这种浪荡货色! “在聊什么?”裴誉瞧着这边人多,又是在讨论顾阮这才走了过了,看到顾阮手上的青紫鹰眸一冷“谁做的?” “没事。”顾阮收回手,用袖袍挡住,眼底面上不起一丝波澜,反问道:“江侧妃可有证据?污蔑大臣之女可是要挨板子的!” 周围一片寂静,在裴誉站在顾阮身侧时大家不约而同的住了口。 “让嬷嬷验明真身即可,顾小姐敢吗?” 顾阮凤眸一闪,今日她是躲不过去了。 验身,就会验出自己并非完璧,纵容那人是裴誉顾阮也免不了被外界风言风语一番,就算日后嫁给裴誉这个未婚先上床的污点也会伴随自己一辈子。 不验身,那自己就是心虚,还是一个假冒顾阮的宵小歹人。 若是…… 顾阮侧眸看了眼裴誉,唇角微漾:“可以,但是本小姐有一个条件,不能只是江侧妃身边的嬷嬷一人为本小姐验身。” 左长安盈盈起身,建议道:“就让我身边的安嬷嬷同江侧妃身边的嬷嬷一同为顾小姐验身,也不会有失公允。” “多谢左小姐。”顾阮朝左长安微微一福礼跟着两位嬷嬷去了最近的宫殿。 顾阮最后一个进去,在房间里走了一个罡步,在坐下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到了一盏茶,并不急着验身。 “请顾小姐配合老奴。”桂嬷嬷严肃着一张脸要求顾阮立刻脱衣服,让自己验明真身。 “嬷嬷急什么?”顾阮手指轻轻敲着茶碗,凤眸愈发的迷离。 直到听到屋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顾阮眸子一瞬间凌厉起来,将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再一抬眸两位嬷嬷一个倒在地上昏睡不醒。 顾阮勾唇,“裴世子来了不现身却躲在暗处,是想偷窥什么?” 裴誉眉眼含笑走进来,夺过顾阮喝过的茶碗小抿一口,“美人说话真是令人伤心,本世子可是帮了美人的大忙,美人不感谢也就罢了,怎的还开口损本世子是一个偷窥狂? 美人的上下本世子哪里没有见过,还用得着偷窥吗?” “她们怎么了?”顾阮不答裴誉反问到地上的两人。 “幻术,让她们睡一会儿,醒来之后便什么事都没有。”裴誉简要说明,幻术也是幻境,让她们在梦中为美人验身,醒来之后一切如烟散,只记得美人是完璧。 “裴世子的幻术是越来越高深了,顾阮佩服。”顾阮凤眸微微闪,口头上感谢裴誉。 裴誉却不满足这样口头上的夸奖,手指勾起顾阮的下颚,眼眸逐渐幽深:“只是口头上的夸奖可不够美人还需在别的地方夸奖本世子。” 说着便俯身要吻下去。 第29章欲仙欲死迷情夜 在唇角轻轻落下一吻,开始往一边游弋,却被顾阮偏头躲过,“不可以!” 食指竖起放在裴誉唇瓣上,拒绝。 “一会儿若是出去被人瞧见那我可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更何况只有两刻钟的时间,若是裴世子匆匆完事,我可是会以为裴世子在那方面不行的!” 这番话简直是挑衅,挑衅裴誉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裴誉眼睛一眯,手掌覆上顾阮华艳的脸,拇指风指腹磨擦那红艳艳的唇瓣,危险意味十足,声音蛊惑人心“本世子那方面行不行美人不是深有体会吗?莫不是美人体会的不够需要和本世子在深入交流一番?” 顾阮脸上笑意一凝,别扭的躲开裴誉放在自己脸上的手,“不用!” 声音很是幽怨。 “呵,顾美人,说话可是要诚实,这般谎话连篇说多了,以后可就没的人相信了?”裴誉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支海棠簪送到顾阮眼前,还献宝风晃了晃。 顾阮一愣,看清那支簪子笑着接过放手中把玩,“给我的?” 顾阮不喜欢海棠花,生的娇艳无双只不过是为自己的枯槁腐朽蒙上一层遮羞布。 “裴世子,您性子当真是直!”这簪子是那日自己在金行看到的,不过是拿在手里把玩了一阵被裴誉看到了,以为自己真心喜欢才去买来的。 殊不知自己最厌恶这种东西。 “那美人喜欢吗?”男人的思维与女人不同,到底人家聪明,竟从里面听出一丝嘲意来。 “帮我簪上!”有些话是不用说出口的,往往都先开口的一方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裴誉勾唇一笑,仔细的替顾阮簪上簪子,识时务的美人他很喜欢。 “美吗?好看吗?”顾阮笑问裴誉,她对自己的美貌还是极有信心的,但是作为女人,她还是很乐意听到旁人的称赞。 “美人很美。”伸手抬起顾阮的头,俯身在顾阮红艳可以滴血的唇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亲。 “是我好看,还是簪子好看?”顾阮站起来顺势勾住裴誉风脖子,吐气幽兰。 “自然是美人好看,这簪子哪及得上美人万分之一?”裴誉情商极高,短短一句话哄的顾阮喜笑颜开。 顾阮浅浅一笑,踮起脚尖在裴誉喉结亲了亲启唇道:“我看那个江絮不顺眼,想打她!” 裴誉眼眸划过一丝冷冽又复平常,抱着顾阮的腰往上一提,语调生寒:“美人取悦男人的手法当真是熟练,床上的功夫也好,简直让男人欲仙欲死,嗯?美人和几个男人练过,这么会伺候男人?” 裴誉说话最毒不已,字字句句说顾阮水性杨花,不守妇道,是一个浪荡贱货,眸底铺满一层寒冰,折射着寒光,看顾阮眼神鄙夷不已。 顾阮璀然一笑,凤眸闪现的光彩比平时还要绚丽夺目,“不巧,顾阮学了这么多勾引人的法子却只对裴世子一人使用过。” 裴誉鹰眸一闪,想起一月前的那晚,和第二日起见到床单上那抹刺目的血红,他如何不知那是顾阮的第一次。 想到那晚的极致迷情,裴誉看着顾阮美艳的脸一身火气全部汇集到腹下三寸。 “世子爷是弦顾阮学的不够好,不够合格?无妨,待顾阮寻了别的男人好好练习,练习好了再回来伺候世子爷! 世子爷说可好?” 说本小姐水性杨花? 那本小姐自然得投桃报李还回去,让你心里不舒坦,本小姐风心里就舒服了! 与自己日夜共枕的女人,却去了别人的身下婉转承欢,多讽刺啊! 第30章与人偷情裴世子 看着顾阮美艳动人的脸,和她嘴里说出来的话,裴誉就像撕烂她的一张嘴,在把她的牙齿一颗颗的敲下来,从认识这个小美人开始就没听她嘴里能说出过什么好话。 不讽刺就已是难得! “你敢!”裴誉语气狠扈,凶残,带着凛冬的寒劲,没把顾阮吓着,倒是把一边身处幻境的两位嬷嬷弄一个寒颤,情难自禁的抖动一下身子。 “两刻钟到了,劳烦裴世子将她们唤醒。”顾阮松开环住裴誉的手,挣脱他的怀抱闲闲的坐下,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添茶,再端着茶碗惬意的喝起来。 裴誉在一边拳头一紧再紧,心底怒火翻涌,听见顾阮说要去找别的男人练习床事更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 看到顾阮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心里又极度不平衡,伸手夺过茶碗一饮而尽,再俯身与顾阮嘴对嘴把茶水尽数渡进顾阮嘴里,让她咽下,动作强硬又霸道。 唇分。 “那江絮想打便打,天塌了都有本世子给你顶着。”看着顾阮水色莹润的唇,裴誉喉咙上下滚动一番,撇过头不去看顾阮。 “裴世子,你的口水,很恶心!”顾阮狠狠一擦唇瓣,把原本就红艳的不像话的唇变得更红了,像火红的玫瑰花一样,娇艳的滴血。 “本世子的口水你吃的还少吗?”裴誉提唇一笑,转身离开。 没一会儿,躺在地上的嬷嬷也幽幽转醒,安嬷嬷一脸淡然,桂嬷嬷则是惊诧顾阮还是完璧。 顾阮随着两位嬷嬷出去 看到江絮一脸得意样,凤眸含笑。 “顾小姐,你还是承认了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要你肯说出那与你篝和之人是谁,让他娶了你,对你的影响也不会太大,不会闹得人尽皆知的地步。”江絮浅笑安慰着顾阮,心里已经笃定顾阮并非完璧。 “江侧妃变脸能力着实令本小姐佩服,两刻钟前还一口一个太子妃姐姐,如今怎么又便了称呼是顾小姐了? 身为齐国的太子妃不是完璧不应该很正常吗?怎么到江侧妃嘴里就是私会外男偷情了? 再者本小姐是东寻顾太师府第四女顾阮,如今待嫁闺中,谨遵伦理道德,连外男都不曾见过几次,与谁篝和?与谁偷情? 验身的嬷嬷都还没有开口说话,江侧妃就这般认定,急不可待的要将过这么一顶帽子扣到本小姐头上?江侧妃如此做派本小姐可是会认为你别有居心!”顾阮冷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私通外男? 众人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裴誉,这个想法只出现一瞬,转瞬即逝,裴世子是何人?裴世子就像是画里的人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清心寡欲的裴世子能是这种与女子偷情的人吗? 若是顾阮与人偷情,那她还能得裴世子如此宠溺爱护? “江侧妃,说话可要记得过一下脑子!”左长安与江侧妃本就是敌对一方,说话用不着客气,早晚都得撕破脸皮。 有了左长安开口言助,个个跟风讨伐江絮。 嘈杂不已。 “桂嬷嬷,结果如何?”江絮退后一步,有些不死心问,看到桂嬷嬷仿佛了希望,看到了顾阮悲惨的下场。 桂嬷嬷摇摇头“回禀侧妃,顾家小姐确实是完璧之身。” 第31章胡搅蛮缠 江絮不可置信退后一步,心一下跌倒冰凉的湖底,是完璧? “江侧妃可是听清话了。”顾阮笑着走进江絮,两人距离挨得极尽。 “在宫中有嬷嬷冤枉宫女私通侍卫怀孕,你知道结果是如何吗? 杖责四十,送往辛者库永世不得出来。鉴于你是齐国侧妃,只需受本小姐一耳光好了!” “什么?”江絮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见一声脆响,随后是脸上火烧的疼痛,火辣辣的疼。 漂亮的脸瞬间红肿起来,肿起来了一边脸上还有一个清晰风五指印,漂亮的泪珠瞬间溢出眼眶,落在尚且看的入眼的脸上。 “顾阮,你疯了!”顾家姐妹在一旁看戏许久,期待着顾阮这次不得翻身,谁知道剧情大反转,顾阮一点事没有,反倒是甩了江絮一个大耳光,那响声听的自己都忍不住的心惊。 更没想到顾阮这么大胆,竟然毫不留情面的打江絮,这是要拖累死太师扶吗? 顾阮看着发红的手掌心,凤眸眨了两下,一滴清泪溢出眼眶滑落精致美艳的脸庞,“骗子!”疼死了! 众人还惊讶呢,顾阮打了人自己倒是委屈的哭了,女人说顾阮狐媚,男人却觉得顾阮含泪欲泣的模样美到极致,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男人的保护欲。 丞相家的公子身形微动刚想站出去安慰顾阮,为顾阮撑腰就听见裴誉的声音,脚步一顿,没在动作他如何能比得上裴世子? “苏湘?你怎么了?”傅楠疑惑看了看苏湘不解他为何突然失落。 “没有,我只是在想顾四小姐与裴世子很般配。”苏湘目光不舍的移开顾阮玲珑的身影。 “唉,什么般配不般配?你以为顾阮是裴世子的心头肉?你怕是忘了当年裴世子为――为那人做的那些事了,可不是顾阮比得上的,裴世子最多也是玩玩儿就算了,在意不了多长时间。” 傅楠碍于裴誉在场,没敢说的清楚,但终究是给了苏湘一丝希望。 苏湘也是想起当年的事来,唇角微漾,看着顾阮的眼神多了一丝炽烈。 裴誉与长孙允说笑进来看到人群中央的两人眉毛一挑,掠过江絮径直走到顾阮身边,见她哭了,声音骤寒:“怎么回事儿,谁欺负你了?” 不是说要去打人么? 怎么自己倒是哭了? 难道小美人战斗力太弱反被别人打了? “说,谁打你了?”裴誉危险的眯起眼睛,他都没舍得打的美人,竟然遭别人打了! 顾阮抽泣着伸出那张泛红的手摊开给裴誉看,璀璨夺目的凤眸此刻泛着水色,泪光盈盈,看的裴誉心疼不已。 “她的脸好硬!打的我手好疼!” 听见顾阮无辜的语气,无耻的话众人简直想要怼她,打人还有理了? 奈何碍于偶裴誉在场众人都不敢说什么,只能暗暗期待裴誉发觉顾阮的真面目,无耻又不要脸! 然后厌恶她,抛弃她! “骗子!还说打人不疼的,不知道力是相互的么?” 裴誉哑然,原来小美人这么会得理不饶人,还这么会胡搅蛮缠。 裴誉看着顾阮泛红的手心,想着是用了多大劲才能有如此效果,下意识去看江絮那张成了猪头的脸,幽幽道: “可能是此人的脸皮比较厚。” 第32章逢场作戏 “是有一点厚,手上全是脂粉!”顾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拍了拍手,拍掉手上的脂粉,也不知江絮是往自己脸上扑了多少粉。 裴誉从袖中拿出一方绢帕轻柔的替顾阮擦净脸上的泪痕,看向众人,“今日之事,本世子要一个解释。” 语气里带着丝不可抗拒,是命令。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敢说话,说了是得罪邻国太子,不说又是得罪了裴世子,很难抉择。 左长安站出来,向长孙允福一福礼,才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顺道添油加醋的描述了江侧妃是有多咄咄逼人,狠毒心肠 一心毁坏比自己貌美女子的清誉。 长孙允目光落在顾阮华艳的脸上,眼底情绪复杂,又冷淡看了眼江絮,声音极为冰冷,沉声道:“还不快向顾小姐赔礼道歉!” “殿下!”江絮情绪有些失控,声音也尖锐起来,她不奢求长孙允能有多疼惜自己,却也希望他能对自己嘘寒问暖一番。 哪怕的做做表面功夫她也是知足! “住口,不想难堪,就乖乖的向顾小姐赔礼道歉。”话是对江絮说,眼睛却一直黏在顾阮身上,不曾挪开分毫。 “不必了,顾阮福薄受不起太子侧妃的赔礼,江侧妃只需安分守己一些比万句道歉的言语都要管用。”顾阮凤眸微眯,拒绝江絮的道歉。 顶着一个猪头,短时间内该不会兴起什么风浪了。 “顾阮!”江絮激动的要上前去抓花那张漂亮脸,触及到裴誉看死人般淡漠的眼神心狠狠一颤不由自主的退步,不甘心的看顾阮。 “江侧妃声音小一些,阮阮胆子小,容易被吓坏。”裴誉浅浅一笑,要求江絮声音克制一些。 “长孙太子,请。”裴誉邀长孙允进大殿,方才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如今宫宴也快开始了。 宫宴比不得怡亲王府的赏花宴,规矩多了,不能把顾阮带在自己身边与自己同席。 顾阮只能跟着顾家人进入大殿,找到位置坐下。 “四姐姐,今日得罪了江侧妃,日后若是嫁去了齐国日子可是不会好过呢!”顾菲与顾阮同桌,逮着机会就对顾阮冷嘲热讽,乐此不疲。 “六妹妹近日是愈发的伶牙俐齿了,可要小心祸从口出。”顾阮偏着头看顾菲,她们是双生子,为何容貌差距这样大呢? 若不是知道这是太师府,这一双生子还都是女儿,对大夫人不会有任何威胁,顾阮还以为是被人掉包,抱错了。 “你看着我做什么?”顾菲被顾阮看的莫名其妙。 “六妹妹别紧张,四姐只是觉得我们是双生子,为何容貌相差这么大呢?” 这是顾菲心里的痛! “顾阮,你长的好看又如何?还不是摆脱不了远嫁邻国的事实! 裴世子不过是与你逢场作戏,逗你玩玩儿,你以为裴世子真的喜欢你? 别做梦了!”顾菲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说话一串一串的进入顾阮耳朵里。 “总比没有人愿与六妹妹逢场作戏的好!” 第33章长安公主 没再理顾菲的酸话,反是凤眸一直清淡的看着长孙允,一身的白衣若谪仙一般如诗似画,美不胜收,一眼万年。 与紫衣的裴誉是鲜明的对比,为他清隽如画的脸平白添一分妖异。 约是顾阮目光太过炽热,长孙允冷落霍尊一阵多情的桃花眼幽幽转向顾阮,看到那双清淡的眸子心狠狠一颤,嘴唇蠕动着,激动的想要站起来。 “殿下!”江絮握住长孙允的手,喊醒他。 长孙允看了一眼江絮眯了眯眼睛,又恢复方才模样,端着酒杯小酌起来。 “长孙殿下方才是怎么了。”霍尊在旁边询问,顺着长孙允的视线看去看到顾阮淡淡的在看长孙允,全然无事裴誉要吃人的眼神。 轻咳一下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免得被裴誉那个小心眼惦记上。 “无事,劳四殿下挂心。”长孙允浅浅一笑,收回看顾阮风目光,将注意力转移到别处,观察着裴誉。 他觉得自己的情报机构出现了很大的纰漏,裴誉与自己调查出来的讯息完全不符。 没有一丝吻合。 裴誉品着酒,懒懒抬眸去看顾阮,脸色愈发的云淡风轻,小美人果真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么快就把对象找好了,学好了技术再回来伺候本世子。 可惜,你若是脏了,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一个给本世子戴绿帽子的女人,别妄想活着! 顾阮凤眸一闪,感受到一丝浅浅的杀气,错愕的去看裴誉,眸中起一丝迷茫,有病! “皇上,皇后驾到!”随着宦官的高呼,原本热闹的大殿顿时噤声,纷纷起身行礼高喊:“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齐整,声势浩大。 皇帝满意一下,让众人“平身”才开始继续宫宴。 至于长孙允选太子妃已经是内定下左长安了,今日摆宴不过是走一个过场。 “今日是齐国太子来我东寻选妃,不知太子殿下可已有了人选?”皇帝客气问,眼睛却是看着左长安坐的方向,意思明显。 长孙拱一拱手,看着左长安眉眼盛满了温柔言辞温润道:“永宁候嫡小姐样貌端庄优雅,毓质名门,温恭懋著,心悦之。” 左长安眉心微动,抬眸看了看长孙允,眼底一片清明,她不是无知贵女,不会为了一个区区太子妃的身份迷了心,嫁去齐国无娘家撑腰,空有一个太子妃头衔,这个头衔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帮助,反而会是自己的催命符。 东宫里那么多女人,谁不想做太子妃,却被自己知道东寻女子得到了,心意恐难平。 皇帝笑笑“朕瞧着永宁侯家小姐也是极好的!” 永宁侯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看到自己孙女不认同的朝自己摇摇头,狠了狠心垂首不言,都是他犯的错,还把自己的孙女给推入了火坑。 皇帝摆摆手,身后的李忠捧着明黄色的圣旨站出来渎旨,声音尖锐: “左长安接旨!” 听到自己的名字,左长安慢慢的从席位上站起走到大殿中央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宁侯嫡女左长安娴熟大方、温良敦厚、品貌出众,躬闻之甚悦,故封为长安公主。 今齐国太子殿下来我东寻选妃求亲,当择贤女与配。值永宁侯嫡女左长安待宇闺中,齐国太子堪称天设地造,为成佳人之美,两国和平盛世,特将汝许配太子为正妃。 钦此!” “臣女接旨。” 第34章各取所需 顾阮抬眸去看长孙允,颇为意外,娶一个对自己没有任何帮助的女子为妻,不符合他们这种高高在上人的性格啊! 例如裴誉,他想娶我也离不了这“交易”二字。 顾阮还在底下开小差,直到李忠连喊了自己两次才有了反应,凤眸微闪,下意识的要去看裴誉,却被对方躲开了视线。 慢悠悠的站起走到大殿上跪在顾阮身边,散发着凛冬的寒气。 李忠再打开一卷明黄色圣旨,再次朗读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裴王世子人品学兼优,此为治国之能臣,观之已久,甚慰朕心,而顾家四女顾阮美貌天成,贤淑知礼,与裴世子佳偶天成,故为二人赐婚于八月底完婚。 钦此!” 殿中二人久久没有回复,让高坐龙椅上的皇帝眉毛一跳,这裴誉是想反悔不要顾阮了? “咳!”皇帝轻咳了一下。 “裴世子请接旨吧!”李忠受到皇帝的示意提醒着裴誉。 多人的目光也集中到裴誉身上,顾菲的目光最为炽烈,顾阮不是远嫁和亲,反倒是要嫁给裴世子? 怎么可以! 苏湘也是惊愕的看着殿中央的二人,赐婚,那他岂不是没有机会了?陛下怎么会给裴世子与顾阮赐婚! 长孙允也是诧异,看着顾阮饶有兴味,真是可惜了,如此美人竟是别人的世子妃了! “臣接旨。” “臣女接旨。” 听见裴誉说话,顾阮才跟着说,她才不要去做那出头鸟。 裴誉将圣旨给了顾阮便兀自回席位坐好,一个眼神也懒得施舍给顾阮。 顾阮抱着圣旨,凤眸里也是惊讶,她还以为是侧妃之类的,没想到是封世子妃,她是不是赚了? 一直到宴会散去,裴誉都没有给过顾阮一个好脸,半分不像要娶妻生子的样子。 出了宫,各路大人前来向顾太师道喜,说他生养了一个好女儿,攀上了裴王府这棵大树,以后官途有望。 顾太师纷纷拱手接受,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来,没想到是自己那个四女有如此出息。 “四姐姐的狐媚手段当真是高超,竟然连裴世子那样的世外仙人都给迷的五迷三道的,有时间四姐姐可得教教我这个妹妹要怎么样才能把男人牢牢攥在手心儿里!顾菲冷笑,说出的话酸极了。 又气又怒。 “四妹,大姐恭喜你。”顾和匆匆掠过顾阮,简单留一句道喜就走,她是顾家嫡长女,自幼的,学识,见识也是不低,裴世子那样的人自己高攀不起。 另外裴王府堪比另一个皇宫,水又深有浑浊像顾阮这样空有美貌的花瓶活不了多长时间。 “多谢大姐姐。”顾阮浅浅一福礼,态度与以往没有任何变化,让顾和满意了许多。 期间就遇到许多人来贺喜,道贺。 苏湘就是其中之一。 “苏公子。”顾阮退后一步保持着距离。 “恭喜顾四小姐,觅得良人。”苏湘张了张唇,最后只说了一句简单的道贺,略有不舍的离开。 “多谢。”顾阮微笑,是不是良人她不知道,她只需要知道一切都是交易。 他娶我嫁各取所需。 第35章跟着爷学 从皇宫回到顾府已经入夜,各院灯火通明,有人欢喜有人忧。 顾阮顾不得别人想法如何,她只想把大大咧咧坐在自己床上的人赶出去。 “裴世子大驾光临,可是有事?”顾阮坐下往嘴里喂着糕点,眼睛也不瞧裴誉一下。 “顾阮,你的手段真是高超,齐国太子你牢牢的攥手心里,就连丞相家的公子你也不放过!”裴誉冷笑一声,站起走到顾阮跟前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用力钳制。 眼神逐渐阴冷。 顾阮勾唇一笑,柔软的手覆上裴誉的手背将他的手拿下,声音极轻:“原来裴世子今日一直对顾阮没有好脸色,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原来是因为这个,就因我多看了长孙允一眼,与苏家少爷多说了几句话?裴世子这是吃醋了?” 顾阮站起,手撩拨的揪着裴誉的衣物,吐气幽兰,凤眸里盛满了戏谑。 “呵,顾阮你太看得起自己了,本世子会为了你这样一个朝秦暮楚的女人吃醋?本世子只是不想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玷污,染指。本世子嫌脏!所以你最好收敛几分你的不安分!”裴誉冷嗤一声,阴冷的警告着顾阮。 “裴世子安心即可,若是顾阮真想找男人学习一下床事,一定会先给裴世子打好招呼!长孙太子就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虽是老了点,但胜在人家白衣如画,美若谪仙呐!”顾阮弯弯凤眸,似乎是真的在考虑长孙允,不亏! “长孙太子后宫佳人无数,这床事定是精通无双,顾阮一定好好学,学好了再来伺候世子爷,定不叫世子爷失望!”红艳艳的唇瓣一张一合,净说些让裴誉想要弄死自己的话,将裴誉阴冷的神色无视了彻底。 “顾阮,你活腻了是吧!”裴誉眼神骤然发狠,丝丝凶光闪现,伸手抱住顾阮的腰往上一提,让她的身子贴紧自己。 另一只手粗暴的去拉扯顾阮的衣服,香肩半裸,极致诱惑。 “裴世子,撕坏了我的衣服可是要赔的!”顾阮扭头看了看,双臂环上裴誉的脖子,十分认真,与裴誉算的清楚干脆。 “呵,美人放心本世子会在床上双倍的赔给你! 床上已经做过许多次了,不如今天换个地方,就在窗台好不好?”裴誉紧贴着顾阮的耳朵说话,舌尖舔过顾阮小巧的耳垂引得顾阮颤栗。 “窗、窗台?不可以!”顾阮眼眸一闪,她还是有最后的自尊的! “美人不是说要学好功夫在这方面好好伺候爷吗?这么放不开怎么伺候?爷的功夫也是极好的,跟着爷学,事半功倍,可比长孙允那老头更能让美人学的快,更能让美人舒服!”不理会顾阮的挣扎,将她抱起在放到窗台趴着,“乖一点,省的待会儿又喊疼。 裴誉冷眸瞧着顾阮的赛雪肤,本就沉的眸子此刻更是清雅不起。 裴誉就是故意的! 在报复自己刚才说要出去找男人的话,然后给他戴绿帽子! 第36章酣畅淋漓 嗅到一丝血腥味,裴誉拧了一下眉从后面退了出来,掰过顾阮的身子,看到她唇瓣上的血,手指覆上去来回摩擦了两下,“美人 你可真不乖!” 不知裴誉何时拿来一个凳子让顾阮坐上去,一低头吻上顾阮的唇瓣,虽是粗鲁,但比起刚才却是温柔了许多。 顾阮赤身裸体,裴誉一点衣衫凌乱,唯一不同的是两人眸色的变化,顾阮凤眸渐渐迷离,主动去勾着裴誉的脖子,朱唇微启露出的点点白牙都是在诱惑着裴誉。 “要做就做!不做就滚!” 听见美人不满的话,裴誉得意的勾起唇,眼眸渐渐清淡下来,不留余力的伺候着顾阮。 最后伺候顾阮沐浴换好清爽的寝衣,裴誉才心满意足的抱着顾阮回床上浅眠。 “美人,你说爷与长孙允谁的功夫更好一些?”裴誉魇足的抱着顾阮,他对这具身体是越来越喜欢了,身娇体软,简直让男人爱不释手。 闻言,顾阮微微愣了一下,想起那双清淡的桃花眼失神了会儿,直到感受到心口的疼痛顾阮才倒吸一口凉气,去瞪裴誉,疼! 裴誉眸中划过一丝冷,在爷怀里躺着还有空想别的男人,这点疼算是便宜你了! “又没体验过,不好说!”顾阮在裴誉怀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下,闭上眼睛,此刻她真是累极了。 裴誉眼睛眯起,看着顾阮恬静的睡颜,不由自主的将手覆上去,反复摸着。 “也只有睡着了才能这般不气人!”窗外一道黑影闪过,引起树叶沙沙作响。 裴誉鹰眸划过一丝寒光,放下顾阮随意将衣服系好出去,胸口领口大开,露出令人遐想的暧昧抓痕,吻痕。 “主子。”墨河单膝跪地,眼睛看着地下不敢抬头去看裴誉。 “查清楚了吗?”裴誉倚靠在门框上问。 “属下无用,辜负了主子的信任。”墨河眸中升起挫败。 “当年江南一案有死无伤,全城人葬身火海,周边城池,村落等也是无一幸免,没有留下任何目击者,知情人。至于长孙太子之前所说的那个女人,从十余米高的城墙坠入火海中更是不可能存活。 如今过了十年,该有的线索,马脚应该是被人抹掉了。”墨河将自己查出的事不带隐瞒告知裴誉。 “所以,这件案子是没有结果了!”裴誉低低一笑,丝丝戾气萦绕着周身,光是想象就能想到十年前的火海,是怎样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如今墨河一句无知情人,无目击者便将此事轻轻揭过? “本世子养你们何用!”裴誉很好的收敛住戾气,回眸去看一眼屋内的情景,还是不扰了小美人休憩。 “滚!” 裴誉甩袖关门,才进入内室便见顾阮醒了,笑吟吟的看自己。 “刚才听到你再说案子?是什么案子?比北方灾民的事还严重?”顾阮打了哈欠,往里面挪了点,腾出一个床位给裴誉。 听顾阮提起北方灾民一事,裴誉轻笑,这小美人脑袋瓜子果然聪敏,心也够狠。 连往大米里面掺沙子这主意也能想的出来。 第37章提携助力 干干净净的米就难免层层官员会进行克扣,最后到灾民手里的,就所剩无几了。 还有一点,就是受灾地区也有一些没有受灾的群众,他们往往会扮作灾民去领救济粮,这样就会导致灾民领不到粮食。 往大米里掺沙子才能使是真正的灾民可以领到粮食,因为,不到真正万不得已的地步,人们是不会吃含有沙子的饭的。 “十年前的江南灭城一案,周边城池无一幸免,美人有听说过吗?”这些事早已不是秘密,不用防备着顾阮。 顾阮凤眸微闪,顺了顺头发,语气微嘲:“我一个养在深闺中的庶女能听说些什么东西?连你这般般若画,皎皎如月的裴世子不也是没听说过? 还是在万寿节,皇帝生辰那日参加宫宴才知道平城中有这么一位双面性的世子爷。” 听见顾阮如此说话,裴誉眉毛微拧,庶女的日子确实不太好过,张口欲安慰一下美人,不料美人慵懒的打了哈欠,说“累了。” 就翻了个身睡下。 裴誉眼睛眯起,手搭在美人的肩膀上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该去会一会长孙允了! 第二日清晨,顾阮早早的醒了,让橘梗给自己梳洗好便去菡萏院向老夫人请安,一路上也遇到不少酸人。 “三姐姐安好。”敛衣行礼,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稍作打扮,便足以倾城。 “四妹妹就快成为裴王府的世子妃了,可要好生收敛言行,三从四德,谨遵教诲,莫要出去抛头露面,勾引男人,给顾家丢脸,给裴王府蒙羞。”顾怜甩着小手绢迎上顾阮,张口就是披头盖脸教训顾阮,心里嫉妒的不行。 如仙的裴世子怎么就看上顾阮这个狐媚子?简直就是瞎了眼! 只可惜这话顾怜不敢说出来。 “四妹妹谨遵三姐姐教诲,现下先请三姐姐先让开让四妹妹前去向祖母请安,毕竟好狗不挡道!”顾阮平静的看着顾怜,对她的话心中并无太大感受,毕竟昨天听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你!顾阮你竟然敢说本小姐是狗?顾阮,你别忘了,你现在还不是裴王府的世子妃,只是顾家的小庶女,本小姐想拿捏你可是轻而易举!”顾怜一双眼睛因愤怒燃烧起火焰,炽热又心惊。 顾阮凤眸眯起,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直视眼前之人,若有一种无形的压力,语气凌厉道:“三姐姐如今应该庆幸我如今还未嫁入裴王府,不然三姐姐今日的言辞便是犯了大不敬,可是要挨板子的,三姐姐这身娇肉贵,细皮嫩肉的若是打在身上,该有多痛啊! 一身的好皮肤就这么没了,谁家的公子哥敢娶三姐姐?” 到后面,顾阮语气软下,轻蔑一笑掠过顾怜往里走,进入大堂时已经有不少人在里面了,连三房,二房的人也在。 顾阮知礼走进去,面对老夫人恭敬的道一声安好。 听,一请安声,老夫人抬头一望,慈祥一笑一笑,恍若冬日暖阳。 再看是顾阮,心里更加满意了。 “好,好孩子快起来。”外面的事已然传进老夫人耳朵里,不由的高看顾阮几分,从前觉得她的美貌是不祥之物,自己多番冷落她。 没成想裴世子偏生好这一口,竟然看上了顾阮,还得了皇上赐婚,这可是顾家的荣耀。 如今顾阮快是裴王府的世子妃了,性子还一同往常,不骄不躁,温婉识礼,还记得来向我这个老太婆恭恭敬敬的请安,说明她心里还是念着太师府的,以后会是太师府的好助力。 只可惜裴世子看上的不是和儿,那才是真正的欢喜。 老夫人慈祥的让顾阮快起,又对她说了好些贴心知己的话,无外乎是让顾阮日后多提携提携太师府。 顾阮笑而不语,时点头,时微笑,仿佛她已经答应了老夫人的话。 第38章婀娜多姿 “是,孙女都记下了。”只是记下可没有答应啊!顾阮笑弯了眉眼,十分恭顺的附和着老夫人的话。 老夫人满意一笑,微微抬手身边的瑾嬷嬷便转身去了内室,不多时又捧着一方精致檀盒出来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盒子,没有打开,笑着对顾阮说:“四丫头,这是祖母为你添的嫁妆,裴王府家大业大的不多带一些嫁妆嫁过去难免会被人瞧不起,先不说裴王妃,就连裴家旁系都不是一个好对付,个个精着呢!” 听见老夫人对自己以后做打算,顾阮笑着应下,说自己一定会恪守本分,不会给裴王府的人有借题发挥的机会,会保护好自己。 做一个合格的世子妃,在裴王府站稳脚跟。 老夫人听这话几乎乐的合不拢嘴,觉得顾阮比往常顺眼了些,把盒子交给瑾嬷嬷,再让瑾嬷嬷给顾阮。 顾阮只是收好盒子,里面大约是些房契,银票之类的,至于珠宝首饰都是宫中赏赐下来的,而大夫人另备的嫁妆也绝少不了好物件。 “以后四妹妹可就是世子妃了。”顾和浅笑看着顾阮,眸中突兀的没有恶意,眼底的嘲讽却是不减分毫。 顾阮淡淡一笑,表示回应,她要嫁人了,那人还是裴誉。 “好,好啊,你们姐妹就该这样,互相扶持,这样才能家宅安宁!”老夫人见顾和顾阮感情似乎不错心情也好了些,余光看到一边愤愤不平的顾菲,眉毛一皱,深觉得要好好敲打一番顾菲,让她和顾阮保持关系,姐妹情再深厚一些,不要一见面就对对方冷嘲热讽。 “孙女谨遵老夫人教诲。” “孙女谨遵老夫人教诲。” 顾阮与顾和起身异口同声道。 让老夫人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茹娘,大丫头你教养的很好。”老夫人赞许看大夫人。 大夫人被突然点名,起身惶恐道:“启禀母亲,这都是媳妇应该做的。” 神情很是谦卑。 “好,我也困了,你们都回吧,六丫头留下来。”顾菲抬头很是不解,不明白老夫人为何会点名让自己留下。 只是在顾阮经过自己身边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以及眼睛发红的看了一眼顾阮手里的檀盒,待她从老夫人那里回来,便将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拿了去! 顾阮只是懒懒抬头瞥她一眼,唇角嘲讽的勾起不甚在意。 出了菡萏院,顾阮便将盒子递给橘梗,让她好生拿着,再默默回锦园,对顾和的邀约礼貌拒绝。 “大姐姐,不过是个庶女,对她那么好做什么?还邀请她参加今年的盂兰盆会,一个花瓶而已,去了也是丢脸!”顾漫看着顾阮婀娜多姿的背影出口不屑道。 “一个空有美貌的庶女,竟然还得了裴世子的青睐,再过不久还要嫁入裴王府?真不晓得裴世子是看上了顾阮哪里,如果说是美貌,那大姐姐也是这平城美人榜排名前五之人,丝毫不逊色于顾阮。”顾漫眯起眼睛愤愤不平,为顾和打抱不平。 闻言顾和也只是微微一笑,无奈的点了下顾漫的眉心:“你啊!光是看到裴王府的风光了!却没有看到内里,你没听见祖母说话?裴王府水深,个个不是好相处的,空降一位世子妃还是庶女,要撑起管理王府的责任,所有人都得听这个世子妃的话。 仆役丫鬟还好,可那些旁支的公子小姐,婶娘伯母愿意吗?” 顾漫蹙起了眉,“不是还有裴王妃吗?她也可以管家啊!” 顾和眼眸一闪,朱唇轻启: “裴王妃是填房。” 还是多年无所出的填房。 第39章宠臣权臣 顾漫小手绢捂着鼻子轻笑:“那可有的她好受的!”嫁入裴王府?她以为裴王府那么好嫁吗? “二姐姐。”顾怜慢几步出来,并没有听见她们的谈话。 “三妹妹。”顾和友好的回应一下,而顾漫只是点一点头就当作打过招呼了。 “大姐姐是要参加盂兰盆会?”顾怜双眼充满了希冀,希望顾和能把自己也带去。 “是官家子女皆可参与,与身份无关,三妹妹若是想去可先回院准备着。”顾和笑着向顾怜解释,如沐春风,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多谢大姐姐,小妹告退。”闻言顾怜的眼眸瞬间亮起,欣喜的向顾和福礼转身就走,准备在飞花令上大放光彩。 “漫儿,总得有人来衬托自己的好,有了垫脚石你才可以站的更高,看的越远。莫要如此急躁和庶女斗气算计平白的丢了身份。”顾和眼眸眯起,望着顾怜的背影,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 “是,漫儿知道了。”顾漫极听顾和的话,两人的感情也比较深厚,只是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气。 裴王府 “誉儿,你要娶顾阮为世子妃怎么都不和母妃商量商量?”裴王妃抿口茶,看坐在一边一脸平静裴誉语气有些怨怼。 “顾阮可是庶女,我裴家怎么可以娶一个庶女为正妻?这再过不久棠和就该回来了,你让她知道你娶了世子妃棠和怎么办?誉儿你可不能伤了棠和的心啊!”裴王妃见裴誉无动于衷,不由的又说了几句,迎来了其余人的附和。 “是啊,小侄,你要娶妻应当先与我们这些叔叔伯伯,和众婶娘们商量商量,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就娶了妻呢?更何况顾阮还是空有美貌一个庶女! 这样的人能打理好诺大的裴王府吗? 先不说能力,就凭顾阮那张脸,看着也不是一个宜室宜家的人啊,哪里像是在家里显得住的人――” 听到这儿,裴誉眼眸一冷,重重的放下茶碗,声音之大,令在场人噤了声。 裴誉挑眉,嗓音淡如雾:“大伯说这话的意思是本世子的世子妃会红杏出墙给本世子戴绿帽子?” 裴勇一噎,脸上讪讪不说话,在场人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来,他不好意思去辩驳。 裴王妃皱了皱眉,打着圆场:“誉儿,你大伯他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关心你。” 裴誉手拿起茶盖在茶碗上轻敲着,每响一声,众人的心脏也跟着跳一下:“娶顾家四小姐为妃那是陛下亲下的旨意,御赐婚姻,本世子不接受难道要抗旨不成?你们若是对这个世子妃不满尽数去驳了陛下便是。” 裴誉将事情一股脑儿的推到老皇帝身上,将自己撇了个干净。 裴王妃欲言又止,他们就是不敢去触老皇帝的眉头,才这么说话让你自己去请皇帝撤回这道之意的。 裴勇讪讪一笑:“小侄,我们这也都是为了你好。” “若真是为了本世子好,那便对本世子的世子妃好一点,本世子还有公务在身,告辞。”听到红杏出墙二字,裴誉就紧着眉头,那小美人可是一直想要红杏出墙来着,连人选都有了! 看着裴誉走远了,这些人才开始放开嗓门,“三弟妹,你瞧瞧裴誉,如今是越来越没个晚辈的样了,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庶女顶撞起自己长辈来了?” “三弟妹,你可得好好管教一下裴誉,娶一个庶女,那不是平白的拉低了裴王府的脸面吗?”大房蒋氏语气带嫌,裴家什么时候娶过庶女为妻的? “三弟妹,裴誉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是顶撞长辈,我们忍忍就算了,可若是裴誉顶撞上皇上可就不是忍一忍的事了,那可是要杀头的!”裴俊眯起了眼睛,语气严重,脸上肃穆一片。 裴王妃也是一脸无奈,满是歉疚,眼里泛着泪花“大哥,你也是知道的,誉儿这孩子从小就和我不亲,又一直在外学艺,近几年才回来,如今孩子也大了,都有了自己的想法,我也是想管也无处管。” 见裴王妃如此裴勇语气渐渐弱了,他也是同情这个三弟妹。 唉,要是裴誉早早的死在外面该多好!这样自己的儿子就会是裴王府未来的世子了! 造化弄人,裴誉没死成,反而活下来了,还活着回来了。 还活的比谁都好,深得皇帝信任,又是饱读诗书,倍受东寻读书人推崇,还得了棠和郡主的青睐,朝堂上更是如鱼得水,既是宠臣,也是权臣。 第40章买定离手 驿馆 长孙允站在窗前眺望着太师府的方向,唇角若有若无的扬起一抹弧度,不细看,决计是看不出来。 “殿下是在想那顾家四小姐?”江絮的脸经过医治已经好了许多了,脸上的红肿也消了打扮,略补一些,便又可以出去见人了。 长孙允眨两下眼睛,收回目光,眼神平静的看江絮,薄唇启:“侧妃多想了。” 转身回到书案前执笔作画,不多时一幅意境优美的山水画便呈现在长孙允眼前,勾唇满意一笑,整幅作品显示出春意盎然,草木缤纷,鸟语花香。小桥流水人家,丛林掩映身处,炊烟即将升起。满眼春色让人心旷神怡,体现了渔家生活的悠然和闲适。 江絮走过来看着案上的画,眼神发狠,又是这幅画! “若是喜欢,为何要毁掉!竟半分不留情面?”江絮眉毛狠狠一皱,尖声质问着长孙允,眉眼间难掩疯狂。 “区区蝼蚁,本太子不喜欢,便毁了!侧妃有意见?”长孙允桃花眼一冷,随即释然嗓音。 “那我呢?长孙允你可曾正眼看过我江絮一眼?我为了你,背弃族人,背弃姓氏,背弃血脉,可你对我做了什么?你给了我什么?你什么都没有做过给过我什么?”江絮睁大双眸,手用力的捂着胸口,泪眼朦胧,泣声质问着长孙允,好不凄凉。 长孙允邪魅一笑,眼睛有些发冷,唇启:“你不过是一个草芥,若不是本太子善心大发救了你,你现在恐怕还在路边乞食,任人欺 凌。 你说本太子给了你什么?本太子给了你尊贵的身份,美丽的容貌,聪明的头脑你还想有什么?絮儿,做人不可以太贪心!”长孙允冰冷着嗓音,神情淡然的毁掉那画,慢慢走到江絮面前,声音越来越寒。 用手大力的钳制住江絮的下巴,捏的她钻心一般的疼。 “殿下!裴世子来访,说是要与殿下商议盂兰盆会后送亲宴的事。”护卫打开书房门,垂首恭敬表明来意。 长孙允脸色稍霁,松开江絮的下巴,整理一下衣衫信步闲庭出去见裴誉,脸上快速收敛方才的阴霾,又复如初温润。 大厅里,裴誉一改往日习惯,弃了最喜君山银针,选了顾美人最爱的庐山云雾细细品着。 静等着长孙允的到来。 楼梯口,长孙允一身白衣如画,更甚裴誉恍若谪仙,眉眼含笑而来。 “裴世子” …… “裴世子!来来来,买定输赢了!买定离手,押裴世子娶棠和郡主的把钱放到这里,押裴世子娶顾四小姐把钱放这里!”东家摇着骰子大喊,浑身的横肉让人见了心颤。 “哎!我说你这么个赌法可不对,皇上都亲自下旨了,让裴世子娶顾家小姐,怎么可能再娶棠和郡主?就是要美人环抱,那也是叫纳棠和郡主为妾才是啊!”赌一。 “就是,这个不行赶紧,换一个!”赌二。 “我说,你想方设法骗钱呢?”赌三。 东家面露尴尬,大声咳嗽一声,继续道:“买定离手,赌顾家小姐婚后幸福的把钱放左边,赌顾家小姐婚后不幸福的把钱放右边!” 音落,人群蜂拥而至,银票,散钱,元宝,珠宝……摆满了赌桌,东家脸上的笑简直收敛不住。 霍尊在楼梯口见了,轻轻一笑,给一边的小太监递了一个眼色,小太监会意,揣着满兜银票去了赌桌,一半顾阮婚后生活幸福,一半压顾阮婚后不幸福。 第41章盂兰盆会 “四弟你这可是有出老千的嫌疑。”霍州摇摇白玉扇,做翩翩公子姿态。 霍尊撇嘴,素手一抬指着一边更大的赌桌,没好气道:“三哥,你也好意思说我,你不是也押注了吗?连父皇亲赐的深海珍珠也敢拿出来押注,还好意思说我?” 霍州摇扇子的手一顿,脸上神色有些不自然,干巴巴道:“最近有点缺钱花。” “三哥全部押顾家小姐婚后幸福是不是有些欠妥当?”顾家四女,性子极冷,看起来不是个好相处的,如今裴誉对她感兴趣,也乐的宠她,可若是日后裴誉厌了她,这段婚姻还会幸福吗? 最多是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更别提他们中间还有一个棠和郡主以及裴誉放在心间上的人。 顾阮性傲,是绝不会忍受的。 霍州眯起眼,“听你这话,是我要倾家荡产了?” “可以这么说。”霍尊抿了抿唇,向霍州颔首便回宫,留霍州自言自语,“那我得给顾阮和裴誉创造机会,不能让他们婚后生活不幸福,不然本殿下可就倾家荡产了!” “小五,去太师府替本殿下传话,让顾阮务必参加十日后的盂兰盆会。”届时裴誉也在,让你们多培养培养感情。 霍州得意一笑,又看看热闹的赌坊,眼睛闪烁着光,仿佛看到金元宝在向自己招手。 收到这个消息时顾阮怔了一下才回复到小五自己会参加盂兰盆会。 “四妹妹你架子不是一般的大,大姐邀请你参加你故作高傲不去,现在三殿下派人来请你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顾怜娇笑着用手绢捂住口鼻话里话外挑拨着二人的关系。 顾阮轻抿口茶,神色不变,“三殿下亲自派人来请,若是拒绝就是给三殿下没脸,你有这个胆子下三殿下脸面吗?三姐姐若是有,刚才那小厮尚未走远,三姐姐去把他寻回来替顾阮回绝了便是。” “你!”顾怜被顾阮刺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恨恨的瞪着顾阮。 “六妹妹,你怎么不说话?”顾怜好奇一向看不惯顾阮的顾菲今日怎么如此安静。 “我觉得四姐说的很对,三姐你就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了。”顾菲抬眸看了眼顾怜有迅速低下头,今日老夫人狠狠的敲打了自己一番,要自己与顾阮和睦相处,不能和她拌嘴过不去。 顾和不在意一笑,指尖拂过身上的华衣锦服顾阮命真好,得裴世子青睐不说,就连三殿下也对她另眼相待。 “都是自家姐妹,说话这么酸做什么?三妹妹,可要好生收敛自己的性子,要多学学四妹妹如此处变不惊,喜怒不形于色。”顾和声音慵懒至极,极轻,极缓。 给顾怜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禁头皮发麻,反观顾阮则要镇定上许多,一如既往云淡风轻。 “大姐姐说的是。”顾怜起身福一礼再坐下,脸上皆是忌惮。 顾阮靠在凉亭的柱子上,闭上一双如光炫彩的凤眸,美人就是美人,单单站在那里不动就已是绝佳风景,令人流连忘返。 风拂过,带来淡淡的桂花香。 第42章红杏出墙 入夜,顾阮遣了橘梗,留下一些做花灯的工具在内室,零零散散摆满了贵妃榻,腾出一个空间给自己坐下,开始着手制作花灯。 先用单张长方形纸对折,对折后展开,将长方形两端的四个角向中线,将上下两长边沿中线折。如第三个步骤一样,将另外三片也用同样折法做好。 将三片要做为花瓣的按同一方向叠放……然后就是将花瓣展开拉起。这时,花瓣要隔一片拉起一片……很快一个简易的莲花灯做好了。 安置在一边,又继续下一个…… “美人果真是心灵手巧。”裴誉突兀的出现,拿起一盏精致娇艳的海棠花灯细细端倪。 顾阮稍稍打哈欠,拿回花灯,语气微嫌:“你又来了?不忙公务?” “忙完了,就来宠幸美人,省的美人一天到晚的想给本世子带绿帽子。”说着便俯身抱起顾阮往床边走,眼眸里一片淡然,看不出一丝欲来。 顾阮也配合,顺势的环上裴誉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的胸口,缓缓的闭眼,一番云雨后顾阮才哑着声音说:“我没你精力那么好。” 裴誉先是一愣,随即笑道:“本世子就当美人是在夸奖我了。” 想红杏出墙? 本世子把门窗封了,再用链子将你锁了,且看你如何出墙! “裴誉。” “嗯?” “我不喜欢那灯。”顾阮坐起来,凤眸空洞的看着前方,眸中透露出丝丝悲伤。 裴誉眼眸微暗,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掰过顾阮的身子,强硬的让她躺下,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顾阮的背脊。 眼眸逐渐深邃起来。 盂兰盆会。 各家小姐手中都拿着一盏精致花灯,在太液池边点亮再放入太液池,闭上已经,双手合十祈福祝愿。 顾怜也捧着一盏清雅的莲花灯到顾阮跟前炫耀,“四妹,你怎么连一个花灯都没有啊!” 皇宫内每年八月十七,太后及帝后嫔妃都要在太液池烧法船,点莲花灯……届时官家子女,宫中公主奴婢手持荷叶灯,灯上点燃蜡烛,烛光闪闪罗列两岸,太液池水上几千盏琉璃河灯随波漂荡,并伴有梵乐和禅诵之声。 “坊巷游人入夜喧,左连哈德右前门。绕城秋水河灯满,今夜中元似上元。” 顾阮薄唇才启身边变出现一只华艳美丽的海棠花灯循着花灯看去是左长安在对自己善意的笑。 “顾小姐,你的莲花灯忘记拿了。” 顾阮凤眸微闪,浅笑着接过,“多谢公主。” “举手之劳。”左长安不在意的笑,看到顾怜手中的花灯眼睛眯起,“顾三小姐手中这只花灯倒是小气了许多。” 顾怜脸一白,对比左长安的花灯,自己的真的是跌入的泥潭一般,跺了跺脚便走开了。 左长安轻轻一笑,眉宇间尽是不解:“我怎么觉着较之三小姐,四小姐到更像是长辈,竟是一点火气都没有,沉静极了。” “多谢长安公主解围,花灯还给你。”顾阮凤眸微闪,将花灯递还给左长安。 左长安却是摇摇头,连连摆手:“这花灯本来就是四小姐,我只是代人转交罢了。” 转交? 顾阮脑海里浮现出裴誉的模样。 第43章交换妻子 顾阮自嘲的笑笑,仔细端模这花灯,实难想象这是裴誉做的。 左长安送完花灯功成身退,顾阮还在一边对着花灯发呆。 “顾家姐姐,我没有花灯,你可以把这只花灯送给我吗?”一位长相可爱的女孩子出现在顾阮面前,张口就像顾阮讨花灯。 “给你。”顾阮对这盂兰盆会不感兴趣,对这花灯更是不敢兴趣,没有犹豫的便把灯给了那位女孩子,自己则到一边躲懒偷闲。 那女孩子得了花灯就往太液池走,炫耀道:“看,裴世子做的花灯!” 话音刚落,一群小姑娘瞬间炸开了! “裴世子怎么可能做花灯给你?”女一 “好像真是裴世子做的花灯,我刚才还看见裴世子拿呢!”女二。 “花灯底座还有一个“裴”字呢!”女三。 “顾家姐姐给我的!”那女孩子高傲一笑。 “裴世子送给顾四小姐的东西你也敢抢?”女二。 “若是裴世子知道顾四小姐如此不珍惜自己送的东西心里该多难受啊,说不定就不要顾四小姐了,我们不就有机会了吗?”那女孩子笑笑,她就是亲眼看到裴世子把花灯交给左长安,在看到左长安把灯给顾阮才确定顾阮不知道这是裴世子所送的灯,才去要的。 好心机。 顾阮在一处躲懒,正好也碰见躲懒的长孙允,凤眸闪了几下福礼请安。 长孙允还是一身白衣如画,温润典雅,“顾小姐不必多礼。” 温润的嗓音缓缓入耳,当真是好听极了。 “长孙太子不与江侧妃去太液池放河灯,来这里做什么?”顾阮弯一弯凤眸笑着问,黛色娥眉舒展若青山迤逦绵长尽是温存软款,至眉梢却暗蕴了丝冷如月华之下悄然绽放的血昙稍纵即逝无人察觉。 长孙允眼睛眯起,沉着声音:“本太子觉得顾小姐对在下有一种莫名的敌意,这是为何?” 长孙允一边说一边靠近顾阮,直到顾阮背脊抵到柱子上退无可退,微垂首,在顾阮耳边吐气幽兰,动作极为暧昧。 今日盂兰盆会,宫中热闹非凡,忙着点灯祈福,无瑕顾忌其他,再加上这处亭子乃是隐秘处,极少人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此刻的暧昧,无第三人看见。 “这是长孙太子想多了,顾阮从未见过长孙太子,又何来的敌意?”顾阮仰头直视着长孙允满是探寻的眼神。 长孙允见那双清淡的凤眸,微微愣了会儿神,情不自禁的抬手去摸,刚覆上眼角的位置,手就开始颤抖,在一路沿下勾起顾阮的下巴,语气轻挑:“当真是是个尤物,只可惜你是裴誉的世子妃了!” 提起裴誉,长孙允声音骤冷,那个裴世子不容小觑,想起那日的谈话,长孙允的眼神一冷再冷。 “你说本太子是不是该驳了老皇帝的赐婚转而娶你?你看起来似乎比左长安还要有趣!或者交换一下妻子也是未尝不可!”长孙允的指腹磨擦着顾阮的唇,垂首就要亲下去。 第44章十里芙蕖 顾阮眉眼微凌,感受到一丝寒意下意识的偏头去看,正好与长孙允擦唇而过,看到裴誉背着月光阴恻恻的看自己,脸色如墨。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裴誉又恢复人前的谪仙姿态,信步闲庭朝顾阮走来,素手清扬,指腹磨擦着顾阮的唇,要把上面的味道擦干净。 许久,才懒懒的抬眸转看长孙允,唇角微漾着笑意,“本世子与阮阮还有一些私事要谈,便不招待长孙太子了,失陪。” 温润浅笑的模样与方才的嗜血狠辣截然不同,大相径庭。 长孙允眯了眯眼,温润道歉“客随主便,裴世子请。” 裴誉拉着顾阮到了吉祥殿,啪的一声便把门关上,殿外出现几名暗卫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裴誉猛松开顾阮的手,让顾阮踉跄几步才站稳,走到一边的贵妃榻上坐着,揉一揉发疼的手腕,蹙起眉:“裴世子,你弄疼我了!” “呵” 裴誉低低一笑,面色阴鹭的靠近顾阮,手腕抬起,素指抚上其面庞,继而捏住其下颔,语气狠扈:“你刚才和长孙允在做什么?顾阮你就那么饥渴吗?本世子没有满足你吗?在人前你都敢如此,当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荡妇!” 如兰的气息喷洒在顾阮脸上,说话却是这般恶毒,阴冷。 顾阮启眸,凤眸潋滟多姿,唇角噙着一抹媚笑,柔着声音反问:“做什么方才裴世子难道没有看清楚吗?用不用顾阮厚着脸皮去请长孙允回来在表演一番给裴世子看个清楚痛快?” 抬起皓腕,用力挪开裴誉的手,让自己的下巴得到解放,挑衅的看着裴誉。 “你敢!”裴誉顺势放倒顾阮欺身而上,手掌抚摸着顾阮的脸,由眼到唇,最后是脖颈…… “脏!”裴誉彻底冷了一双鹰眸,绯色的薄唇里说着世间最无情冷血的话语。 他嫌她脏,不愿碰她。 收回手起身不带留恋的转身,打开门的刹那看到暗卫震惊的眼神,淡淡一瞥,让暗卫额间冷汗直流,站的规矩,呼吸也不敢乱一分。 带着浑身的戾气离开吉祥殿,留暗卫在原地揣测。 “世子爷今日怎么这么快?”暗卫一。 “世子爷的心情很不好!”暗卫二。 “顾家小姐还在里面?”暗卫三。 暗三话音刚落,身后的门再次打开顾阮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凤眸弯起,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嘲意。 “顾小姐。”暗卫均恭敬的喊了一声,毕竟顾阮很快就会成为他们的世子妃了。 “有花灯吗?”顾阮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询问。 暗卫一脑子突然转不过来,花灯? “有…有!”暗卫二结巴回,未来的主母在问自己话呢,必须得回! 不一会儿又一只精致漂亮的花灯出现在顾阮面前,是一盏清新淡雅的莲花灯。 顾阮勾起唇,满意一笑,拿着莲花灯随意的拨弄两下给它换了一个形状,较之方才多了一丝温婉在里面,看起来没那么瞩目。 捧着灯一路到太液池,才出现就吸引了大片人的注视,就连女子也不例外。 “四妹妹你这莲花灯倒是不错。”顾怜眼睛出现一抹惊异,这灯制作倒是精巧,与众不同。 顾阮歪着头打量一下灯,缓缓道:“这灯,叫芙蕖灯。 杏花微雨,十里芙蕖。三姐姐若是喜欢,便赠予三姐姐了!” 第45章太子哥哥 顾阮微笑着见顾怜去点芙蕖灯,凤眸愈发的深邃。 “顾小姐,你怎么不去放河灯?”左长安携带婢女过来与顾阮说话,现在的小姑娘不是对这些事情尤为热衷吗? “长安公主不也是没去?”顾阮将目光从顾怜身上收回,转眸浅笑着看左长安。 眸底一片安然。 “顾小姐,裴世子在一边看着你呢!那眼神像是要把你生吞活剥了似的!”左长安突然靠近顾阮,嘴唇凑在顾阮耳边调侃,眸中戏谑不减,挑眉示意裴誉的方向。 顾阮眼皮微动,两张唇瓣死死的抿着,漠视前方。 “顾小姐,我还是第一次见裴世子如此作态,看来裴世子不止对顾小姐的美貌起心思!”左长安与顾阮并肩,字字句句在把话题引到裴誉身上。 “那又如何?始终是以色看人,裴世子也不见得好得到哪里去。”顾阮看见长孙允走进顾怜脸上才出现一抹笑意。 顾怜将灯放入池水里,双手合十闭上眼睛祈愿,在五光十色的河灯的映衬下衬的顾怜绝美侧颜,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顾小姐放的是何灯?”长孙允眼神充满炽烈,激动的看着顾怜,发着颤音询问。 看着那张与顾阮三分像的脸有几分失神。 顾怜见着长孙允,眼睛里就迸现出一丝亮光,璀璨迷人,白皙的小脸升起红晕,樱唇微张,娇俏着回应长孙允:“芙蕖灯,杏花微雨,十里芙蕖。” 听到顾怜的答案,长孙允眸色深深几许,清淡的眸子看着顾怜,见到她眼底的纯粹,爱慕神思恍惚,最后勾唇一笑,看着顾怜心里升起眷恋。 “等我。”薄唇启,衣袍卷,袖清风,转身离别。 顾怜还愣着,堪堪反应过来长孙允就已走远,绞尽脑汁也不懂那句“等我”是何意。 左长安也看到那边场景,俏丽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有种认命的悲哀。 每一年的盂兰盆会宫中都会选出最美的一盏莲灯来与法船一同烧给先祖,这是莫大的荣耀。 而制作莲灯之人也会得到一笔丰厚的赏赐,今日与往日不同,有两盏莲灯并列为最美,一是户部尚书之女陈嫣然的海棠花灯,二是顾太师的第三女顾怜的芙蕖灯。 裴誉看到那盏海棠灯时,一双清淡的眸子沉了又沉,暗了又暗,脸色阴沉的难看,顾阮竟然敢把自己做的灯转手赠予别人! 霍尊也发现了不对劲,对身边的霍州说:“三哥,那不是阿誉的海棠灯吗?怎么跑陈嫣然手里去了?” 霍州脸上也开始不对,看了看裴誉的脸色,结巴道:“阿誉该不会是移情别恋陈嫣然了吧!” 霍州有些心疼,自己在赌坊的那些钱财,要打水漂了! “聒噪。”裴誉听见旁边的声音,淡淡瞥一眼,甩了甩袖子转身离去,懒得再看他们一眼。 太子霍邱深看了裴誉,又再看顾阮,不由的赞叹她的美貌,几年不见小姑娘出落的越发水灵了。 待到盂兰盆会散去,霍邱一路尾随着顾阮,直到走到一处偏僻小径,顾阮才停了脚步转身漠然着霍邱。 “太子殿下,一路尾随臣女是何用意。” “阮阮,以往你都是唤本宫太子哥哥的。” 第46章推波助澜 太子哥哥? 顾阮挑眉往后退一步,躲开他的手,拒绝与霍邱的身体接触,因为很恶心。 “少不更事,多番无礼于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恕罪。”顾阮敛衣行礼,珠环相碰,鬓边垂下的细细银流苏晃出点点柔和光晕,衬得顾阮更加美貌。 与裴誉云雨多次,顾阮眉宇间也沾了风韵,一举一动皆有妇人的影子,比还是女儿家时还有出色潋滟几分。 “阮阮,你被裴誉碰过了吧!”霍邱是什么人,他可是太子东宫妃子良娣无数,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女孩到女人的变化。 顾阮左右环顾四周,似是在查询有没有人,发现四周静悄悄的,连半分人影都没有。 霍邱轻笑一声愈发靠近顾阮,声音暗哑:“阮阮,别看了,周围人都被本宫遣走了,不会有人来这里,至于裴誉,他也早早出宫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呢?”顾阮听到长孙允这么说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浅笑着问。 眸里不时有精光闪过。 “所以,阮阮只要你乖一点,本宫会对你很好。”霍邱勾唇一笑,有些满意顾阮的表现。 “有多好?”顾阮上前两步,凤眸潋滟。 “比裴誉待阮阮还好。”回应霍邱的不是顾阮干净空灵的嗓音,而一道阴测测的问话,寒彻骨髓。 “是吗?”裴誉微笑着站在霍邱身后,戾气肆虐在周身缓缓扩散,直逼霍邱。 “裴、裴世子?”霍邱脸上出现诧异,裴誉这个时候应该出现在宫门才对,怎么可能还在宫中? 裴誉这个时候确实应该在宫门,只是在宫门口遇上满脸焦急的橘梗,淡淡一瞥准备走却被拦下告知顾阮到现在还未出宫,问自己是否知道顾阮在何处。 下意识裴誉躲开橘梗的手,不作理会的上马车,闭目养神回府,只是一闭上已经就想起顾阮和长孙允亲密的模样心里怒火中烧,不想这么放过她。 更加不想给她机会让她与长孙允多加接触。 直到橘梗在外面喊了一句长孙允也没有出宫。 “太子殿下看到本世子很惊讶?”裴誉危险的眯起眼睛,不悦的发音。 又望了望身后一脸无所谓的顾阮,薄唇更是薄情的勾起,“若无事,本世子便带着顾四小姐离开,不在此打扰太子殿下。” 信步一抬,侧目看她,又马上转移视线继续往前走。 太子脸色阴郁的看着裴誉,心里万分可惜,就差一点美人就到手了。 “顾阮,你就有那么饥渴吗?”裴誉突然停下让没防备的顾阮撞上去,撞的顾阮额间生疼。 “你又发什么疯?”无畏地直视他的目光,冷静的表情散发出一种自信的光采,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竟有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势。 顾阮凝视他好一会儿,才用着冷冷的语调说道。 “顾阮,勾了长孙允不够你还想要勾太子?你的心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下一个你的目标是谁?用不用本世子为你推波助澜一把,好让你不用那么辛苦需要一个一个的去勾,去讨好?”裴誉冷笑着提出建议,将顾阮方才碰到的衣物丢下,他嫌脏! “如此,顾阮便谢过裴世子。” 第47章城池为聘 御书房内皇帝正襟危坐细细批阅着奏折,正好批到北方灾民赈灾一折,满意的勾起唇微笑。 “裴卿的法子倒是新颖,往大米里掺沙子才能使是真正的灾民可以领到粮食,也去避免了有心人扮作灾民去领粮食。因为,不到真正万不得已的地步。”皇帝点点头,愈发的信任裴誉。 这样的臣子谁会不喜? “陛下,齐国长孙太子长孙允求见。”李忠从门外进来卑躬着身子。 皇帝眉一皱,都这么晚了,长孙允还来找自己做什么? 不过人家好歹是一国太子,不见有些说不过去,伸手把御台上的折子放好才威严道:“请长孙太子进来。” 长孙允一身浅白色的长袍,却并不见单调,袖口处绣着金光闪烁的龙纹,领口处点晴似的镶着两道银色的丝边,又在那里绣上藤蔓,如同两条缠绕在他修长的脖子处的银色细龙,龙尾扫处正在领口合拢的位置,那张俊逸的脸透着高远的随和,几分温柔。 高雅似仙,较之裴誉长孙允更比他多了一丝温柔。 “不知长孙太子深夜来访所谓何事?”皇帝向一边小太监递了个眼色让他搬凳子过来给长孙允坐下。 长孙允坐下才不疾不徐的说出自己的来意,他要更换和亲人选。 “在下对顾家三小姐一见钟情,还请陛下成全,至于左小姐……还请左小姐另觅良人。”长孙允说到左长安时桃花眸一暗,他不想失了左长安这个有智慧的女子,但想到那句“杏花微雨,十里芙蕖”让长孙允坚定了心。 皇帝一怔,他以为长孙允说的是顾阮,没想到是顾怜,不过随即皱下眉头,这和亲人选是左长安,早已昭告天下,众人皆知,送亲宴在即,长孙允临时更迭人选…… “长孙允愿奉与东寻交界三座城池为聘,还请陛下应允。”长孙允薄唇清扬,起身行一礼,这个条件他不信皇帝不答应。 皇帝惊讶的张嘴,三座城池?还是齐国最为富庶的城池,堪比齐国九分之一的国库! 皇帝哈哈一笑,与长孙允聊了会儿才应下,隔天便宣了新旨到顾、左两家。 为表歉意,赏赐了左长安大批金银财宝,还开恩的保留她的公主尊号。 对顾怜一通大肆赞美与长孙允佳偶天成,是对伉俪夫妻。 顾阮跪在一边低低笑着,对于意料之中的事,她惊讶不起来。 “四妹妹,以后我可就是太子妃了!”顾怜接了圣旨,送走了宫中总管得意的对顾阮耍威风。 “是啊,很快你就远嫁别国了,要炫耀,得抓紧时间,到了齐国太子东宫你就炫耀嚣张不起来了!”顾阮懒懒的站起来,语气轻蔑道,不屑的看着她。 “你什么意思!你敢对太子妃无礼!”顾怜一皱眉,拽住顾阮的手恶狠狠说。 “你现在还不是太子妃,注意点分寸。可千万别人长孙太子知道你这是模样,否则未婚先休弃丢人现眼的可是三姐姐你!”顾阮将顾怜的手指一根根掰开,冷漠的看着她。 对峙许久,见到顾和面色沉静的看着自己这边,凤眸一眯,转身带着橘梗回锦园,又是好长一段时日闭门不出。 自盂兰盆会一别,顾阮许久没有见到裴誉了。 “小姐,左小姐邀您过府一叙。”橘梗拿着烫金的请帖进来,脸上的笑半分掩饰不住。 还是第一次有人邀自家小姐出门玩儿呢! 顾阮接过请帖,掩唇微笑,不是长孙允的太子妃了,而永宁侯府嫡长女。 如今的未来长孙允的太子妃是顾家三女顾怜,荣耀加身,前途似锦。 顾阮意料之中的笑笑,杏花微雨,十里芙蕖,江南火海,无一生还。 第48章罪魁祸首 顾阮应邀到永宁侯府时,左长安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顾阮来了盈盈起身相迎。 “顾小姐多年不出府门半步,我还以为我这次的邀请顾小姐不会应邀前来,可是叫我忐忑了许久。”左长安今日的心情倒是比前些日好了许多,说话语气也轻快,不像之前那么沉闷。 约是对这桩婚姻的解除感到高兴。 “长安公主帮了顾阮数次,就算长安公主不邀顾阮过府一叙,顾阮也是要厚着脸皮来向长安公主致谢的。”顾阮浅笑。 “好,随我去后院吧,我还邀请了其他客人,裴世子也在。”左长安熟稔的拉起顾阮的手往湖边凉亭走,大老远的就看着裴誉一身禁欲色玄色衣衫闲闲的立在湖边,阳光洒在他身上,仿佛整个人在发光一般吸引着人的视线。 顾阮脚步一顿,收回手似笑非笑的去看左长安,唇角诡谲的弯起,轻启唇:“长安公主似乎与裴世子交情匪浅。” 裴誉问话时,只有左长安敢回话。 裴誉送花灯,也是左长安来转送。 自己与裴誉不和,还是左长安在一边敲边鼓。 如今更是邀请到裴誉来自己府中做客。 左长安拢一拢鬓角的青丝,戏谑的看顾阮,靠近她耳边:“我这不是和裴世子交情匪浅,而是裴世子与顾小姐你交情匪浅。 裴世子这个人多高傲啊,让他委下身段去与别人交好,讨错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裴世子本是拒绝我的邀请,只是身边的丫鬟嘴碎多说了句顾小姐你也会来,才改变了主意!顾小姐可莫要吃味于我,看那边,裴世子不高兴了!” 左长安示意顾阮去看裴誉,一边悄悄抬眸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并没有什么变化。 照理说顾阮应该表现出一些羞怯才对啊! 毕竟那可是裴誉,这么淡漠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长安公主,顾阮身体不适,先告辞了。”顾阮敛去眸中的情绪,退后一步向左长安福礼,然后转身离去,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一个表情都没给裴誉。 或许她可以换一个合作伙伴。 左长安眨了眨眼,转身看裴誉,朝他无奈耸肩,也不知裴世子到底对顾家小姐说了什么,竟惹得美人气性如此之大。 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转身就走。 裴誉脸色刷的一下就沉了,迈步如风掠过左长安,给她一个没用的眼神,让左长安深感无辜。 左长安无所谓一笑,美眸多姿。 朗声道:“这主角都走了,二位殿下也请回吧!恕本小姐不招待了。” 霍州拉着霍尊出来,一脸讪讪。 “左小姐,好久不见,你又变漂亮了!”霍州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左长安。 “那么现在见过了,二位殿下便请回吧。”左长安冷下脸,不是谁都有资格得自己好脸色的,皇子也不例外。 “咳,那,那我先走了。”霍州很尴尬,明明他什么也没做,却偏偏被人怼的最惨,反观另两位罪魁祸首却屁大点事没有! “长安~”霍尊艰难的张唇喊到,语气意外的苍凉。 “臣女与四殿下并不熟识,长安乃是臣女闺名还请四殿下唤臣女一声左小姐,莫要坏了臣女清誉,届时臣女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左长安摆正脸色,侧身对着霍尊,语气尤为认真,疏离。 霍尊蹙起眉,说道:“你这是在怪我让你远嫁和亲?” 裴誉本意是从九卿之中选一位女子封公主和亲,只是受了霍尊所托故将人选换作了左长安。 只是没想到事态的发展完全不受自己控制,长孙允竟看上了顾怜。 让左长安和亲不成。 “臣女不敢,臣女何德何能怪罪得了四殿下?”左长安口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是一派嘲讽,让霍尊满心火气无处安放。 却又不舍对左长安如何,只能自己忍受。 第49章秦楼楚馆 出了永宁侯府,裴誉一把将顾阮抓到自己的马车上并呵斥橘梗自己回去,最后才阴冷的看着顾阮。 “裴世子,你吓着我的丫鬟了!”顾阮往里坐了坐,揉一揉发疼的手腕,最近受伤的总是手腕,再来几次估计就该废掉了。 顾阮如此想着,看裴誉的眼神又添一丝不善。 “你的丫鬟?本世子倒是瞧着你的丫鬟很希望被本世子吓!”裴誉理了理衣服坐好,挑眉看着顾阮,不屑道。 顾阮眉心一皱,她是不是应该也要考虑换丫鬟了! 出卖自己的主子如此炉火纯青要不得啊! “想什么?”见顾阮的不经心,裴誉就知道她失神了,在想别的东西。 “在想我应该换一个合作伙伴,裴世子你觉得太子霍邱怎么样?”顾阮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 挑衅着裴誉,似要再见他发怒时表情。 这一次却不如顾阮所想,裴誉低低一笑,在安静的马车里显得格外的惊悚,鬼魅。 裴誉理理衣袍,坐的离顾阮更远了些,凉薄的唇微启:“美人的眼界委实窄了些,不如别人来的宽阔,选合作伙伴哪能如此草率?多见一个男人,便多一分选择,美人是对不对?” 一双鹰眸薄情至极。 顾阮从裴誉的话里嗅出一丝危险,声音微凌:“你要带我去哪儿?” 顾阮掀开帘子,见外面街道繁华,处处吆喝声不断,常年不出府,顾阮也是不认得路,唯一知晓的便是这绝不会是回太师府的路。 裴誉嗤笑一声反问着顾阮:“美人,你觉得一般平城最受男人欢迎踏足的地方会是哪里?自然是秦楼楚馆,青楼,更方便美人选择。” 顾阮心间一凉,猛的去看裴誉,他、他竟然要送自己去青楼? “裴誉!”映入眼帘的是裴誉脸上阴冷得意的笑,让顾阮从心底里恐惧生寒。 “顾阮,背叛本世子是要付出代价的!”裴誉面对美人舍不得下杀手,但不代表他没有别的法子惩戒美人。 一刻钟后,顾阮被裴誉送进一处艳俗极了的房间,门外还有人守着,打开窗口,顾阮呼吸一滞,足足有六层楼高,跳下去不死也残! 而裴誉还在隔壁屋子守着,彻底的断了顾阮的后路。 顾阮恨的咬牙,拿起花瓶,茶碗,茶壶凡是能摔的全摔了个遍。 听到里面东西破碎的声音,外面的墨尘,墨河眉毛也跟着节奏跳,希望顾阮不要记恨自己。 墨尘摇摇头,暗叹道:“这小两口吵架受伤的总是自己,这世子爷让我们守在门口摆明了就是让顾小姐招架不住的时候让自己冲进去保护顾小姐安危。 若是让顾小姐真被人的玷污了,呵呵,那自己也该被别人给玷污了,下场还会更惨!” 另一间房的裴誉此刻眉心也是一突一突的跳,脸上也阴沉的难看。 之前在马车上见顾阮要炸毛的样,还以为她会识时务一些,放下身段求一下自己,自己也顺着台阶下了,可她倒好,嘴巴闭的死死的愣是一腔不吭。 还以为她有多能耐,没想到就是摔东西! “世子爷,顾小姐……”墨棋欲言又止,他还是第二次见裴誉因为一个女人变了脸色。 “人到了吗?”裴誉冷眸一扫墨棋。 墨棋:“到了。” 裴誉:“送进去。” 第50章衣衫漫舞 霍尊从永宁侯府出来,就霍州在一边幸灾乐祸的看自己,眼里盛满了同情。 “小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霍州一般磕着瓜子,一边和霍尊说话。 不就是左家小姐和她家亲亲表哥举动说话有些暧昧吗? 这小老弟就怀疑他们有鬼,暗结珠胎,觉得左长安给自己戴了绿帽子,然后小老弟心里就不平衡了,受不了了,就让裴誉把左长安远嫁和亲。 这下事情调查清楚了,左长安和他表哥中间什么事都没发生,就巴巴的过来找左长安了,想和左长安再续前缘。 没想到左长安把小老弟给记恨上了,连带的也看自己不顺眼了,冷言冷语的,说的话不知道有多伤人心。 “呵,说的好像你多珍惜一样,遣散了自己后院的妃子,通房,最后人家还不是宁愿常伴青灯古佛也不愿意嫁你当妻子!”霍尊眼眸一眯,反口回击霍州。 “长安却是还愿意见我,你呢?老三人家连看你一眼都觉脏眼。”霍尊和裴誉一起毒舌惯了,张口就是句句话往人家的心窝子上戳,把别人弄的鲜血淋漓。 霍州眉头上的青筋也是跳的欢快,却也找不出话来反驳霍尊,他是混蛋了又怎么样? 试问哪一个皇子不是三妻四妾?通房无数的?自己已经为了她遣了后院女人了,她还不知足。 两人跟着门神似的站在永宁侯府,谁也不理谁,直到左长安身边的丫鬟芸儿捧着锦盒出来才打破了沉寂。 “四殿下,我们家小姐说这是您曾经落下的东西,特让奴婢送来归还,说是物归原主。”芸儿福了一礼将锦盒递上。 霍尊满腹疑虑的打开锦盒看见里面的东西啪的一声关上,塞还给芸儿:“让你家小姐亲自送还给本殿下!” 语气暴躁。 “哎!老四,你上哪儿去?”霍州还好奇着,霍尊便走远了。 “找裴誉!”他好像说今天要去青楼! “我也去!”霍尊连说了一句,大步的追上霍尊。 他们三个从小光着屁股长大,直到裴誉七岁上山学艺几人才生疏了些,这下裴誉回来了,感情也随之回温。 楚腰馆 顾阮把房间里能摔的都摔了,都最后实在是没东西可摔了,无聊的坐在一边,静等着裴誉出招。 秀眉紧蹙,他不会真给自己找男人进来吧? 正想着,门嘎吱一声响开了,进来一个精瘦的老头,眼底一片青黑,一看就是平时纵欲过度,脸上都是淫邪。 那人精神也不加,眼睛浑浊又邪恶,放光的看着顾阮,忍不住的搓手“怪不得这几日楚腰馆的生意那么好,原来是来了这么一位小美人儿!长的跟天仙儿似的!” 那让忍不住的舔唇大步就朝顾阮扑过去。 顾阮在门开的那刻就警惕起来,看着来人是一个年近六十的老头子就忍不住犯恶心,双腿发软,她真是欠了裴誉的! 顾阮站起来步步退后,直到退到墙角退无可退,咬了咬下唇,怯怯的看着老头。 “嘿嘿,小美人儿,这下我看你还能退到哪里去!” 说着就朝顾阮扑过去,衣衫漫舞…… 第51章冠冕堂皇 顾阮靠在一边冷漠的看着那人在床柱上蹭着,动作着,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冷笑,凤眸潋滟。 垂眸看着手心里冰凉的发簪,不由的长长呼出一口气,太局限自己了。 隔壁房的裴誉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声音浪潮,眉头一皱再皱,脸色也黑了。 “喂,我说你怎么想的,竟然跑来了青楼,不怕顾小姐知道?”霍尊拐了拐裴誉的胳膊打趣道。 裴誉不屑的勾唇,眼睛看向一面的墙,启唇道:“顾阮就在对面活色生香的紧。”一心想换合作伙伴,本世子在成全她。 霍州脸色变了变,“阿誉,你这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呢?不过就算是你好歹也对人家小姑娘好一点吧?倒是寻些清贵佳公子进去啊,这样也不会掉了自己的身价! 寻一个糟老头子算什么?” 他刚才可是亲眼看见杜超那个老变态进了那个房间,都六十多岁的人了,还不改色心,四处风流,胯下那玩意儿估计都立不起来了,竟然还有心情找女人! 而且杜超还有那方面的嗜好,没次被他玩的女人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没个十天半个月都是接不了客的,这让杜超去对顾阮这么一个小姑娘委实太残忍了。 “什么糟老头子?”裴誉抿唇,他叫的可是平城有名的面首,哪里冒出来的糟老头子? 霍州面上惊异,吃惊的张大了嘴巴:“那杜超不是你叫来的!” 他来的时候就见到杜超进了隔壁屋子,现在时间过了这么就,顾阮…… 裴誉霍然站起,就往隔壁去,碰的一声门再次被打开,顾阮惊了一下往门外边看,意外的撞进裴誉略显慌乱的眸子。 冷漠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裴誉抱了满怀,耳畔是裴誉关心的话:“阮阮,你有没有事?杜超在哪儿?” 顾阮有些呆,不能理解裴誉的所为,还是伸出手指一指床边。 呆呆的看着裴誉的半响收不回目光。他怎么了? 裴誉顺着顾阮手指的方向看去,眉毛狠狠皱起,冷唇清扬:“墨尘,墨河。他是怎么进来的?” 墨尘眼神幽幽的去看霍州,机械般的开口:“三殿下在楼下被一群姑娘包围了,让我二人前去救驾。” 一道狠厉的目光落在霍州身上。 霍州顿时头皮发麻,不敢去看裴誉,略表歉意的看看顾阮,发现对方注意力压根不在自己身上,又讪讪的低头。 “我累了。”顾阮抿了抿唇扯着裴誉的袖子,语气带一丝撒娇。 裴誉阴沉的眸子渐渐清明,“不能让本世子满意,就有劳三殿下陪杜超玩玩这变态的游戏。” 说着便牵着顾阮的手离开,刚把那只素手放进手心里,裴誉心里生起一丝淡淡陌生情绪来,仿佛不曾认识顾阮。 “你看着我做什么?”顾阮被裴誉灼热的视线盯的脸上绯红,不好意思的别开眼,对着手指头的模样看起来很是可爱。 裴誉缓缓眯起眼睛,捧过顾阮的脸细细打量,“你是谁?” 轻如鸿毛的三个字犹如泰山压顶一般压在顾阮的心间上,沉重的喘不过气来。 “我、我是顾阮啊!还能、能是谁?”顾阮结结巴巴的说完话,迅速低下头强行忽略裴誉充满探寻的眼神,她没说错她本来就是顾阮。 回想起刚才杜超中了幻药后自己与孤魂之间的对话,感觉压力山大。 顾冷冰冰的启唇:“顾阮,接下来道表演就靠你了!” 什么表演,不就是让自己面对裴誉吗? 还冠冕堂皇的说她性子高傲不会低头,让自己出现一段时间,把裴誉哄好,然后她再来掌握这副身躯。 说的好像我很会低头一样! 第52章心存眷恋 顾阮心情复杂的回到锦园发现陌生的紧,就连橘梗也是陌生,随意找了借口遣散侍女,顾阮才揣着不安的心回到内室,闭上眼睛试图唤醒孤魂。 “孤魂?你还在吗?”顾阮试探着问。 “程卿。”苍凉的声音浮现在顾阮的耳畔。 “从现在起,你叫程卿。” 程卿眨眨眼,她这是由原主变外来人了? 唉,不过无所谓了! “顾阮?裴世子这个人怎么样?”程卿觉得既然要哄好他,那就该对他多多了解才是,不能两眼一抹黑当睁眼瞎! “好色,冷酷,惟我独尊,对这具身体和容貌爱不释手,用你这姿容讨好他就行了。”越说到后面,顾阮声音越弱,程卿瞪眼,好嘛睡着了! 原来裴世子是这样的人啊! 程卿正想着,眼前一抹洁白闪过,再抬眼,裴誉丰神玉树的站在自己面前,受惊的往后退一步,还好巧不巧的绊着自己就要摔在地上,电光火石之间,被裴誉救起灼热的大掌紧贴在程卿的腰部,热气透过衣衫传进程卿的肌理。 “裴、裴世子。”程卿的手完全没有着手的地方,窘迫的完全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里,眼神就像小白兔一般纯洁,水汪汪的,很讨人喜欢。 裴誉却是蹙起眉,扶着程卿站好,一说话就让程卿的心砰砰跳。 “本世子怎么觉着你和平时不太一样?”换作平时早该回抱住本世子再深情献吻的,或者在把本世子冷嘲热讽一顿的,怎么今天怎么窘迫? “啊?有吗?怎么会不一样?我只是今天吓着了!”程卿垂下头,感觉这真不是一个好差事! “是吗,原来我的阮阮胆子这么小?”裴誉眯起眼睛,手往程卿腰部游走,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顾阮了,此刻很想要。 程卿打了一个激灵,抓住裴誉的手,触及他探寻的目光又把手松开,让他随便摸,随便亲。 到最后更是让裴誉把自己抱上床随便折腾,对此程卿只表示这真不是人干的活! 太残忍了! 不过她也是想的开,好歹对方是裴世子,肤白腿长,技术又好,干脆享受得了。 不过为什么感觉心有些酸呢? 那种感觉不属于自己,那应该是属于顾阮了吧,原来她喜欢裴世子! 程卿在一边胡思乱想,裴誉则是清醒着宠爱着身下的人,不知为何,今天他总有一些力不从心,不太愿意与顾阮有任何肢体接触。 都最后更是匆匆完事,淡淡看她一眼,提起裤子就走。 毫无眷恋。 程卿锦被下的身体一片狼藉,布满了青紫吻痕。 程卿就那么躺着,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眼睛酸酸的,有些想哭,裴世子一如既往的薄情。 都说每个女人都对夺走她第一次的男人心存眷恋,虽然这具身体第一次早没了,但是程卿却是第一次清醒着和裴誉云雨巫山,要说心里没感觉是不可能的。 她有些不想把这具身体送给顾阮了。 第53章没安好心 第二日一早,顾府上下忙碌起来,准备着明日顾怜的送亲宴,程卿畏畏缩缩的躲在锦园里,都不敢出去。 生怕遇见顾家人,程卿很有自知之明,自己不是她们的对手,出去也只有被奚落的份,有复仇的心,却没有复仇的脑子,稍有不慎就被坑里边了。 “四小姐,大夫人让您去前院帮忙。”橘梗小跑着从外面进来,虽已入秋,但日头还是大得很,只在外面待了一小会儿的橘梗就已是满头汗渍了。 “帮忙?”程卿惊讶出声,她就是不想出去,可她又不敢违背大夫人的话,小惊慌了片刻才沉下心,“先给我换衣。” 不出风头,低调做人,这四个字几乎深深的烙印在了程卿的灵魂深处,挣不脱,逃不掉。 程卿换了一身淡雅的软烟罗衫又重新梳妆,尽力的掩盖自己华艳的美貌,才带着橘梗磨蹭着去了前院,一路低调。 “母亲。”程卿学着顾阮的语气唤了大夫人一声母亲,然后在退避一边,友好的朝顾家姐妹笑笑。 顾和眼神微妙的看了程卿一眼,手转动着另一只手腕上的镯子,不做言语。 “顾阮”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之前不管怎样作态都有给人一种淡淡的孤傲在里面,而今日“顾阮”给人的感觉却是俯首做低。 “大姐姐,我脸上有花吗?”程卿只觉得顾和的目光尤为炽烈仿佛要把自己看穿。 心蒙上一层紧张感。 她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没有,只是好奇今日四妹妹的打扮,与往日很大的不同,格外低调。”顾和微笑着摇头,确实低调,低调的让人忽视“顾阮”的存在。 程卿讪讪一笑,这是习惯,一时之间难以改变很正常。 “是啊,四姐姐今日确实奇怪!”顾菲明眸微微闪,欲语还休,看来是被老夫人给敲打惨了。 程卿眨眨凤眸,故作慵懒,“六妹妹就不觉得我这样更别具一格吗?” 不似之前张扬,恣意,倒是宛如一朵优雅兰花一般,缓缓的打动人心,更让人舒心。 “这倒是。”顾菲垂眸回话,比之前收敛了许多。 大夫人笑着摆摆手,开始说明今天找她们来的来意:“左不过是件衣服,也引得你们这么关注,明天就是怜儿的送亲宴了,有许多事要忙的,家中仆役又是毛手毛脚,难登大雅,难免到时候掉链子,所以母亲特意把这事交给你们几个姐妹来做。” “和儿就负责接待女眷,这是以后成为当家主母要学的可千万不能落下。”大夫人慈爱的看了看顾和。 “漫儿就好生招待那些世家小姐,这人际关系也是不可少的。 “六丫头就跟在你二姐姐身边好生学着。”大夫人不耐的看了眼顾菲。 “至于四丫头,就负责膳食……”大夫人还未说完话,管家就从门外风风火火的进来了,喘了口气:“大夫人,裴世子邀请四小姐出府,游湖泛舟。” 大夫人的脸色一下就难看了下来,阴沉着一张脸,“既然如此,四丫头,你就出府吧!” 到底不敢驳了裴誉。 程卿此刻也是庆幸,膳食这块这么重要的事交给自己来做肯定没安好心。 还好裴世子救我! 第54章莫名烦躁 程卿一脸庆幸的出了府,兴致昂扬的去赴裴誉的邀约。 老远便看见裴誉一身白衣如画立在船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经霜更艳,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 程卿顿时就沉迷了,呆呆的站在岸边,一双凤眸闪着光看裴誉。 “发什么呆,还不上来?”裴誉眸光淡淡落在程卿身上,见她如痴的看着自己心情不免大好。 “啊?哦!”反应过来的程卿连阔步上船,满满笑容,看着裴誉一时说不出话来。 “阮阮?你今日有些奇怪啊?”裴誉眯起鹰目,上下打量着程卿,换作往日,她早该开口对自己冷嘲热讽一番或是就站在这里做木头人,一动不动等着自己去与她搭话。 亦或是不搭理自己,就那么宅在太师府,绝不会用如此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自己。 裴誉皱着眉伸手去摸程卿的脸,想要看看上面是不是覆了一层人皮面具,把他的“阮阮”给掉包了。 却只摸到程卿光滑细腻的皮肤,没有戴面具的痕迹。 程卿凤眸快速划过一抹惊慌,不自然的退后一步,“哪有奇怪?难道要我对裴世子冷眼相加,恶语相向才是不奇怪吗?”心里却是在想裴誉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对你好还不乐意了,还怀疑别人是不是对你有不轨之心! 真难伺候! “那还真是。”裴誉轻笑,突然不适应这样的“顾阮” 裴誉说完话又没了下文,站在船头看着远处,不说话,给程卿心里很大压力。 乖巧的站在一边,假装看风景,一边又悄咪咪的去看裴誉。 只看到半边绝颜,冰冷孤傲的眼睛仿佛没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乌黑的头发,散在耳边。俊美的不得不使人暗暗惊叹,他的身边围绕着一股冰凉的气息。 渐渐锁住程卿的喉咙,太过沉重,几乎让程卿喘不过气了。 裴誉注意到程卿的变化,收敛的气息,“我送你回去。” 裴誉抿了抿唇,开口道。 不知为何,看到“顾阮”心里有一种莫名的烦躁。 本来今日邀她出来,是想和她缓和一下关系的,以及……昨晚的事。 但是现在这个想法在见到“顾阮”那刻瞬间消失殆尽。 “啊?”程卿小惊讶,不是说出来游湖泛舟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去? 程卿还没反应,裴誉倒是先下了船,去到岸边在马车旁等她。 摇摇头,把脑子里其他的想法全部丢掉,乖巧的跟上裴誉,小心翼翼的看他一眼利落的上马车。 在马车里,裴誉正襟危坐闭目养神,程卿则惶恐的坐在一边,她是在和东寻的裴世子坐一辆马车! 只可惜这还是倚仗的顾阮,若不是她,自己恐怕连见裴誉的资格都没有。 更别提和他说话,还得了他的关怀。 程卿凤眸渐布阴霾,她应该试着和顾阮争夺这具身体。 第55章含情脉脉 察觉到程卿的阴暗气息,裴誉启眸,看着眸子里布满阴霾的程卿,眸底皆是探寻。 “裴世子,你更喜欢之前那个对你冷眼冷语的顾阮,还是喜欢眼前这个对你含情脉脉的顾阮?“程卿微笑着问,心里有着极大的自信。 裴誉听后低低一笑,在安静的马车内显得意外的惊悚,笑声听得程卿头皮一阵紧一阵麻。 “什么是喜欢?顾阮,你我之间有的只是交易。再说了就算你喜欢本世子,那与本世子又有何干系? 你的喜欢与本世子无关。”裴誉抬手勾起程卿的下巴,薄情的唇瓣一张一合,说着让程卿无地自容的话,她哪里来的自信本世子会喜欢一个区区庶女? “区区庶女,不要不自量力去臆想这不可能的事来,到时候受辱的还是自己。”裴誉冷笑,他原以为顾阮有多聪明。 没想到也不过如此,竟然还会相信企盼这情爱之事。 他似乎看错了人,该是他考虑要换一位世子妃了。 程卿浑浑噩噩的回了锦园,又浑浑噩噩对着镜子哭了一晚,到第二天眼睛已经肿的不像话了,橘梗见了心惊不已,连忙替程卿梳妆打扮,才让程卿的眼睛看起来没有那么难看,那么明显。 在橘梗的带领下去了前院,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顾家姐妹从容的周旋在女眷之间,只有自己孤零零的被人忽视。 就连裴誉见了自己也是早早的躲开,与长孙允攀谈起来,连一丝余光都吝啬给程卿。 “顾小姐。”按理说左长安该避嫌不来参加这送亲宴才是,对于左长安出现在自己面前,程卿没有太惊讶,冲她温和一笑。 “长安公主。”程卿福一福礼,轻喊了一声。 “顾小姐似乎与裴世子之间的关系愈加的生分了!”左长安有些好奇,按理说就算他们感情不好,也不该闹的如此生分呐! 昨日还一同出去游湖泛舟,顾家小姐瞧着也是个聪明的,应该会顺着台阶就下才对,不应该闹成这样啊! 再过不久就成婚了,闹成这样不是成心的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程卿尴尬一笑,昨天裴誉说的话就像是一柄钝刀在凌迟着自己的心,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她想去疗伤了。 程卿心不在焉的邀左长安入座,自己则端起果酒小杯小杯的喝起来。 对周围事务毫不关心。 “顾小姐,我敬你一杯。”江絮的脸已经完全好了,此刻脸上正盈着笑敬程卿酒喝。 程卿接过江絮的酒,没有防备的喝了,没有注意到江絮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 一杯酒下肚,程卿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浑身发热,心里起了一丝燥热感,双颊也沾上粉红,凤眸快速划过迷离,仿佛意识到什么,突然的站起向江絮告罪。 “江侧妃,臣女身体不适,先告辞。”说罢逃也似的离开宴会厅,一路跌跌撞撞,走到房间的一个拐角处被人大力的拽了进去。 “啊”程卿腰撞在桌子上,一阵钻心的疼,腰部的疼痛感也唤起了程卿的一些意识,努力的瞪大双眼看清拽自己的人是谁。 方天阳! 他不是在军营吗? 方天阳原本是在军营做男妓,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那些恶心男人的触碰,便设计逃了出来,刚好遇见了前来东寻和亲的太子。 长孙允是不理会他的,只是江絮把他给收留了下来,只因方天阳说了一句“顾阮”是东寻的第一美人,而太子刚好要去东寻选妃,江絮便留下了这个心眼,今日刚好用上了! 方天阳简直恨死了“顾阮”今日可以将“顾阮”狠狠玩弄一番,也算是可以报仇了,顾家还会为保全颜面把“顾阮”嫁给自己,自己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回方家! 简直是一举多得! 方天阳此刻猩红了双眼,上前就抓着程卿到床上,压制住她,雨点一般的吻落在程卿的脖颈上,种下好几颗鲜艳的草莓,再把她的衣物往下一扯,露出圆润如雪的肩膀…… 第56章难保清白 就在方天阳手顺着顾阮玲珑曲线往下的腰部处,正欲解开顾阮的衣结,顾阮凤眸一睁,眸中寒光闪烁凌厉,拿下发髻中的簪子抵在方天阳的大动脉。 冰凉的武器正抵在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方天阳一下子清醒了不敢妄动,只要稍稍用力那簪子便能没入方天阳的脖颈,刺破他的大动脉,最后流血而死。 顾阮冷漠的勾起唇,集中精神漠视着压在自己身上的方天阳,红唇启:“方小少爷,好久不见,一见面就给了顾阮这么一个大礼!” 顾阮眸光扫到一旁的香炉,心下了然,手指快速的点住方天阳的几处大穴,用尽力气推开他,脚刚落地就承受不起身体的重量直接摔下去。 咬牙撑起自己站起去开门,逃离这里,心里不由的暗骂程卿那个蠢货,陌生人递的酒她也敢喝! 最后回眸看了眼那香炉,不用猜便是江絮的手笔,媚骨! 除了江絮,她想不出第二个人来。 顾阮用簪子狠狠的戳了自己大腿,用疼痛来换回自己快迷离的意识,微清醒打开门准备走刚好看到江絮一脸得意,又快速变得苍白。 原来江絮见程卿急急忙忙的走了,生怕她不会途径这条小路,然后被方天阳带走,便起身告辞说是来寻程卿,好将她带到方天阳的床上。 没想到刚来就遇上重新掌握这具身躯的顾阮。 看到顾阮那刻,满脸的冰冷,心没由来的慌乱,脸顿时便失了血色。 顾阮凤眸发狠,一个计策瞬间出现在顾阮脑子里,暗自咬牙补足自身力气的不足一个闪身便到江絮跟前,洁白的手掌高高举起一个手刀劈在江絮的脖颈,将她打昏。 吃力的把她送到方天阳的床上,在解开方天阳身上的穴位。 看着床上的人混乱情迷的人。 顾阮的意识也渐迷离,望着手里的簪子在给自己一下,整条手臂鲜血淋漓。 地板上也出现斑驳的血迹。 顾不得清理痕迹,顾阮出门将门牢牢关紧,最后沿着小径往锦园走。 一路跌撞,光是摔跤顾阮就摔了几次,发髻凌乱,狼狈不堪,淡色的衣服上也是红梅朵朵。 脸上更是潮红,双眸糜丽,看上去勾人极了。 幸亏今日大家都在忙送亲宴之事,鲜少人来这里,不然顾阮恐怕着真的就难保清白。 狠狠的咬着唇,直到咬出生锈的血腥味,顺着嘴角流下,落在衣襟上,才勉强恢复一些意识。 攀着树爬起来,隐约听到一些人的谈话声,脚步声离自己愈来愈近。 糜丽的凤眸闪现一丝慌乱,慌不择路的调头就跑,脚下一滑顺着草地就滚了下去。 “什么人?”远处传来男子浑厚的嗓音,带着浓烈的杀气,声音里加了内力,震的顾阮五脏六腑差点挪位。 剧烈的疼痛,让顾阮稍稍恢复理智,迷乱的凤眸清明几分,双手撑着自己要爬起来,眼前却突兀的出现一双精致无瑕的白靴。 第57章不疾不徐 顾阮心口一滞,僵硬的抬头映入眼帘的是裴誉那张瑰丽华艳的脸,鹰眸带着讽刺,正不屑的俯视着自己。 而自己满身的狼狈,鲜血淋漓,与裴誉产生了巨大的对比。 顾阮凤眸寒了一瞬,默默的爬起来,指甲深深没进肌肤,在裴誉面前保持着自己最后一分清醒,她不要那么狼狈的出现在裴誉面前。 裴誉见到顾阮的举动鹰眸有一瞬间的狠戾,很想撬开顾阮的脑子,想看看她脑袋里在想些什么,在宫宴那天她就和江絮结仇了。 见面视如水火,今天居然敢这么没防备,没警戒心的喝江絮给的酒! 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看到顾阮浑身是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裴誉很想弄死她! 都这样了,还是那么不服输,桀骜。 连一句软话,让自己救她的话都不说,还咬着牙自己站起来。 亏他还良心发现的出来寻顾阮这个“合作伙伴!” 鹰眸一暗,伸手便扯过顾阮,触及到她身体的火热,裴誉不由心惊,“顾阮!” 顾阮理智渐无,碰到裴誉冰凉的身体,就像沙漠里几天几夜没有喝过水的人寻到了绿洲,拼命的往水源走去。 柔软的身体瘫在了裴誉的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冰冷,柔弱无骨的小手开始在裴誉的身体的四处游弋,本能的解着裴誉的衣服,却怎么也解不开,不满的喊道:“给我!” 裴誉唇一抿,控制住她的手,身上沾满了顾阮的血,冷眸一扫周围暗卫。 暗卫尴尬的低头转身,世子爷与未来世子妃亲热他们哪里敢看? 怕都怕死了。 现在最怕的不是暗卫,而是刚才用内力传音的墨祈,刚才世子爷看他那一眼好冷,好嗜血。 “给我!” 怀中美人再一次的发出声音,令裴誉的身体也起了燥热,低头便吻上那红艳的可以滴出血来的唇。 只是这次亲吻与往常不同,没有尝到那带着甜味的水蜜桃的唇脂,反是一嘴的鲜血,裴誉鹰眸狠狠一沉,顾阮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阮的身体愈发的火热,显然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慌乱间看到顾阮脖颈上青紫的吻痕,裴誉脚步顿下,眸子里燃着怒火想把顾阮撕成碎片,又去招惹男人! 当即抱起顾阮就要往锦园走,顾阮此刻得到那丝冰凉,恢复一些意识,薄唇发出微弱的声音“厢房!” 听见顾阮嘴里不断重复着厢房,眸光一闪,吩咐道:“墨祈,顺着这条路,再到顾阮口中说的厢房把痕迹全部泯灭掉。” 墨祈眼眸一亮,欣喜回道:“是,属下遵命!” 这可是一个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裴誉抱着顾阮足尖轻点离开小径,转而回到锦园,留下暗卫看守外面,自己则抱着顾阮进入内室,帷幔放下不疾不徐的解着彼此的衣物。 彻骨缠绵…… 顾阮吻着裴誉的唇,眼角的泪滑落两人的唇间,尝到那一丝咸味,裴誉停下动作,唇分。 看着顾阮挂满泪痕的脸,鹰眸紧了一下,干干的开口: “顾阮,你哭了?” 第58章臭不要脸 顾阮面对着裴誉坐起,身上遍布青紫,垂着脑袋,凤眸涣散,脸上还是一片潮红,身体的热度还没退下,明显那药劲还没过去,左胳膊上也有一道细长的伤口还在渗血,一时间血腥味浓郁。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摇摇头,迫使自己清醒过来,眼睛清明几分,脑袋里还是一团乱。 鬼使神差的抬起圈住裴誉的脖颈跪起来,在他的耳边轻轻喊道:“裴誉……” 贝齿轻咬着下唇,才迷迷糊糊的说:“不要骗我,好不好?” 你可以尽情的利用我,唯独不能骗我! 她不想了,不想再一次被别人无情的欺骗了,不想在自己失去利用价值的那刻被人抛弃,连欺骗都懒的骗了,弃之如敝。 她不想被抛弃。 顾阮身体的热度还在上升,足以可见这媚骨的药力有多强,若是今日没有遇上裴誉,顾阮此刻就已经血脉炸裂而死。 裴誉抿了抿唇,没有去回应顾阮的话,他们之间本就存在交易,互相利用,互相得取所需。 只是她今天会哭,倒是让裴誉意外。 认识她三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她流过泪。 是因为自己么? 还是别人? 不在多想勾起顾阮的下颚,对准那双艳的可以滴血的唇再度吻下,将刚才才散的欢好气息再一次蔓延。 带顾阮药效过去已经是午时了,身子不粘腻,想来也是被裴誉清理过了。 顾阮坐在床头,换上清清爽爽的寝衣,脑袋靠在床柱上有气无力的看着裴誉。 眉宇之间尽是疲惫,脸色微微发白,眼神却分外的坚定。 “我要去前院。”声音极轻,若不是裴誉听力好,只当是顾阮变成了哑巴。 “不行,你这样子怎么去?”看着刚和自己欢爱后的糜丽模样裴誉就想把顾阮套袋子里去,谁也不让瞧上一眼。 更何况,现在顾阮身体虚的走路都成问题,此刻还能坐着就算她身体好了。 更何况她脖子上的痕迹是能带出去的吗? 裴誉眯眼,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顾阮咬唇,她这样子,她这样子怎么了? 深呼吸一口气,顾阮淡漠的看裴誉,咬牙切齿道:“我这样子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顾阮累的连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也懒的搭理裴誉。 只是自己不搭理他,自己压根出不了这门,算算时辰从江絮进那间屋子再到现在药劲应该快过了,她再不去就要被人倒打一耙了! 裴誉被顾阮气笑了,这倒打一耙的功夫倒是学的不错! “顾阮,要是没有本世子,你现在就死了!”裴誉危险的眯起眼睛,寒下语音。 “放心,没有裴世子,我也可以解这媚毒!”顾阮给了裴誉一个冷飕飕的眼神,这自己制的毒都不懂解,那她也是白活了! 裴誉腾的一下从凳子站起来,阔步到顾阮跟前粗暴的把她拽起来,手环抱住她的腰往上一提,语气狠扈恶毒:“自己解?你自己怎么解?是又要出去找野男人给你解吗?顾阮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呢?” 顾阮厌烦的蹙起眉,很不喜欢裴誉说的话,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冷笑,反质问裴誉:“是啊,我顾阮就是这么不要脸,身子就是这么脏,裴世子却还是碰,那说明裴世子您也一样臭不要脸,身子一样的不干净! 被你碰了,我也觉得恶心!” 第59章受虐体质 裴誉蹙起眉,手一松利落的放开顾阮,退后三步,拍着顾阮碰过的地方,仿佛顾阮是什么脏东西。 顾阮被裴誉这一放猝不及防的摔在床上感觉浑身散架重组一样,疼! 尤其是心口。 顾阮眯了眯眼,最后长呼出一口气,适应了这股痛感才挣扎着坐起来,恨恨的看了眼裴誉起身去为自己寻衣服,刚走出一步,脚下一软就要摔下去,狠狠的摔在裴誉跟前,狼狈又可怜。 裴誉站一旁,眉心紧皱,顾阮服一下软能怎么样? 无奈的叹口气,俯下身把她抱起来,把她抱回床榻。 “裴誉!你要干嘛?你别闹了行不行?”顾阮被裴誉抱起,见他一脸寒霜的往床边走,心里一慌,她不想再来了! “顾阮,把你脑袋里龌龊的想法都给本世子清除掉,本世子还没精虫上脑去上一个破鞋!”裴誉冷冷看她一眼,说话狠毒不已,字字珠玑,像刀子一样往别人心窝子戳。 “真好,我也不想和你这个种马发生什么关系!”顾阮说话也是不客气,怎么难听怎么来。 裴誉放下顾阮转身去顾阮的衣柜里挑了一件高领的衣服亲自来给顾阮换上,不容她拒绝。 顾阮站直了身子,潋滟的凤眸认真的看着裴誉给自己系好每一条绸带,距离太近,顾阮几乎能看见裴誉脸上白色的绒毛,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经霜更艳。 此刻垂首认真的替顾阮系着绸带,给顾阮一种很陌生的感觉。 给她一种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认识过裴誉的错觉。 此刻看到裴誉眼里的温柔似水让顾阮心微微慌乱,双颊染上一丝粉红。 替顾阮系好最后两根绸带,裴誉才抬眸去看顾阮,见她脸上再起潮红,不假思索的把手覆上去说:“怎么?药效还没过?你药劲又上来了?” 顾阮慌乱的退后几步,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没,没有,太热了。” 裴誉微愣,扭头看窗外风景,天空黑压压一片,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之前的明媚,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锦园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将人的惊呼抛在身后。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仿佛很快就要下起雨,这样的天气又怎会热? 顾阮顺着裴誉的视线望去,脸上也有些尴尬,对上那双温润的眸子又慌乱的错开视线。 裴誉抿唇,不拆穿顾阮的小心思,附和道:“是有些热。” 外面的暗卫听到了,纷纷无语,世子爷也学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同时也更加佩服顾阮这个未来主母了,说世子爷是种马都还没事,还活的好好的,还让世子爷这么宠着。 他们深深觉得有必要讨好一下顾阮了。 “还不走?”裴誉伸手轻点了一下顾阮眉心。 语气倒是轻快了许多,他还是觉得面前这个能对自己冷嘲热讽,敢骂自己的顾阮更感兴趣,耐心也多了一些。 换世子妃的事,还是容后再议。 思及此,裴誉不由觉得好笑,自己还真是受虐,对自己温言软语,含情脉脉的顾阮觉得厌烦,骂自己的倒是兴味非常。 第60章自我感觉脸皮厚 顾阮局促不安坐在梳妆台前,任由着身后的裴誉细细打理着自己的墨发,梳辫,绾发…… 透过镜子看到裴誉认真娴熟的的手法,顾阮带些酸意开口:“裴世子为女子绾发如此熟练,为多少女子梳过发吧!” 裴誉眸一冷,恶狠狠道:“顾阮,本世子真想把你的牙齿一颗颗全部拔掉!” “彼此彼此,裴世子可不许只准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说得我为什么就说不得?”顾阮到底还是在意裴誉说的话,自己一清白的大姑娘被裴誉贬成那样,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再说了,她顾阮有那么随便吗? 她是不看重名声,可也没把自己当做青楼女子对待,是个人就……就给…… 她也很挑的! 裴誉冷嗤一声,霸道道:“怎么,难道本世子有说错吗?江絮是什么人?和你结仇的人你都敢毫无防备的去喝她给的酒,然后还去了别的男人的房间,难道你心里不是正这样想的吗?” “我!”顾阮一时噤声,这事她还真没法反驳。 替顾阮簪好最后一根发簪裴誉才站会顾阮身侧,掰过她的身子,素手清扬落在顾阮眉间的一点朱砂之上,细细抚摸,眸底波光潋滟,盛满了温柔。 最后顺着顾阮光滑的脸划下,抬起顾阮的下颚俯下身垂首就要吻住那双唇瓣,却被顾阮偏头躲过,只亲到一张白皙的脸庞。 顾阮笑嘻嘻道:“裴世子,亲不得,被很多男人碰过了,脏!” 顾阮明显看到裴誉骤变的脸色,眸中笑意渐浓,我不痛快,也不让你好过! 裴誉禁锢住顾阮,不让她乱动,再度对准她的唇吻下,唇齿相依,入骨缠绵。 唇分,裴誉眼眸里再蓄满温柔,摸着顾阮再度红润起来的唇,道:“美人气性很大嘛!本世子都不提了,美人却还紧咬着这个话题不放!” “裴世子只是一时不提,谁还晓得以后会不会再提,翻旧账!”顾阮拍下裴誉的手,一脸的不愉。 裴誉眸色暗了下,却也不想再惹得顾阮不快,关系缓和了点,不想再和她闹僵。 “那本世子以后便不翻这些旧账了,美人也不许再说这些惹本世子生气的话了好不好?”裴誉讨好的亲亲顾阮,用着打商量的语气和顾阮说话,温柔不已。 顾阮脸微红,慌乱的转过身子,小声道顺着台阶就下了:“裴世子不提,我就不提。” 毕竟一会儿还有用到裴誉的地方,别再惹恼了他。 “能走吗?”裴誉挑眉看顾阮,眸中恶趣味十足。 顾阮抿唇,自然知道裴誉问的是什么,脸上一烧,认命的回答:“不能走,劳烦裴世子扶我!” 裴誉轻笑,显然是极满意顾阮的回答,毕竟这是对自己技术的肯定! 俯首轻咬一下顾阮的耳垂,贴着她的耳廓,“美人使唤起本世子来倒是理直气壮的很!” 顾阮皱眉,红唇一张一合的让裴誉有一种再次把顾阮扔床上里里外外的干个遍的想法。 “裴世子别自我感觉太良好,我只是大腿受了伤,疼才不能走路和裴世子半点关系都没有!裴世子又短又小活儿还不好,偏自我感觉还不错,裴世子的脸皮未免也忒厚了些!” 此话一出,屋外的暗卫三迅速变出一个小铁铲哼哧哼哧的挖坑。 第61章令人发指做军妓 裴誉听的额上青筋跳动欢快,很想很想把顾阮扔回床上让她用实际行动来堵上她的嘴,又短又小? 技术还不行? 顾阮你欠收拾! 裴誉深呼吸一下,决定暂时不和她计较,闭了闭眼,再度睁开又复淡漠。 轻点一下顾阮的眉心,再默默的搀扶起她往前院去。 路过院子时看到中间一个可以站一个人高的坑顾阮满脸不解。 裴誉满脸黑线,恨恨的瞪了一眼暗卫。 这时天已经黑压压一片了,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一场瓢泼大雨落下。 暗卫们战战兢兢的送走了裴誉和顾阮,三五成群凑在锦园瞎唠嗑。 “世子爷沦陷了!”暗卫一摇头 “世子爷居然没把顾小姐扔勾栏院?”暗卫二惊讶 “我坑都挖好了!不埋顾小姐了?”暗卫三一脸懵逼。 暗卫一看了眼暗卫三,一巴掌把他呼坑里“埋你自己吧!” 顾阮走出了院子才小声的询问裴誉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自己的院子里挖坑? 顾阮每问一句,裴誉的脸色就黑了一分,有种掉头回去把那群小兔崽子给活埋的想法。 “他们不会是想活埋我吧!”顾阮脚步一顿,偏头认真看裴誉,潋滟凤眸难得闪现一抹惊慌。 裴誉低笑一声,揽着顾阮的要继续往前走,一边走还一边吃着顾阮的嫩豆腐,“所以美人现在就该注意自己的言行,别招惹本世子生气,不然那些个暗卫可不是好惹的,指不定什么时候美人就掉坑里去被人活埋了!” 顾阮唇角一勾,笑吟吟的掰着裴誉的手让他松开,然后在伸出脚在裴誉崭新的白色鞋面上狠狠的踩了一脚,来回碾磨,覆盖上一层鞋印。 然后后甩开裴誉,自己咬着唇慢慢的往前走。 裴誉吃疼,倒吸一口凉气,启唇幽幽道:“美人的力气真大!估计脚背都该青紫一片了。” 裴誉望着顾阮窈窕身姿,眼底再起一丝欲色,他可是有很多天没有碰过顾阮了,刚才不过是小解馋意。 薄情唇微勾,忽略掉脚上的痛意,脚踏实地慢慢的追上顾阮,不容反抗的揽着她的腰往那个厢房去。 才到门口裴誉便听见了里面的声音。 “没有!没有,殿下我真的没有!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殿下我真的没有!”江絮抱着锦被遮盖住自己满身的青紫,跪在床榻上梨花带雨的哭诉着自己没有背叛长孙允。 洁白的床单上还留有一抹刺目的血红。 顾怜见状心也是狠狠一颤,扭头扑进长孙允的怀里,如斯高洁,如斯玉清。 令长孙允柔了几分眉眼,拍着顾怜的脊背轻声安慰着她。 再看向江絮时,双眸无情,冷酷。 “殿下,我真的没有,我是被陷害的我怎么可能会背叛您呢?这…这些都是奸人所害!我是被构陷的!”江絮触及到那双无情的眼睛时脸色变得煞白,口中一直念叨着我没有。 那个眼神江絮十年前见到过,三年前也见到过,每一次的出现都令人发指,江絮颤抖着身子,恐惧到灵魂都在颤抖。 十年前,她被长孙允送进了军营当了一年军妓,出来时身上没有一处好肉,身上体内都是那些肮脏男人留下的痕迹,液体,口水还有哪些触摸是的感觉江絮一辈子都难以忘怀。 一年期满,她从那里出来了,却又跌进另外一个深渊。 北国太子来访,好色喜爱美人,自己又被长孙允送去伺候北国太子,稍有不如意之处,打骂羞辱都是家常便饭。 直到后面,江絮学乖了,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身体为长孙允步步筹划,再一步步的坐稳了他的江侧妃。 长孙允才对自己略好一些。 可是后来自己犯了一个愚蠢的错误,再次惹得长孙允大发雷霆,他没有对自己怎么样,却把自己的人脉,族亲,一个一个的寻了借口落狱斩首,只留着自己一条命活着。 留自己一条命活着,不过是自己与那位亡故的太子妃他的发妻是表姐妹。 若不是这一层原因,她早在十年前就死了! 江絮浑身发抖,忌惮恐慌着长孙允,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知道有多引人怜惜。 “殿下!” 第62章梨花带雨不许看 反观方天阳此刻不着寸缕的坐在床上一脸懵的看着周围人,眼睛迷离。 直到看清身边正哭的梨花带雨的江絮瞳孔猛地一缩,吓的从床上滚落,露出满身痕迹的身体,糜乱不堪 顾阮被裴誉蒙住了眼睛,被命令道:“不许看!” 长孙允听见裴誉的声音和看到他旁边的顾阮眉一蹙,“还不把衣服穿好?” 随着长孙允的呵斥才有奴仆上前去给方天阳送上衣服,遮盖住重要部位。 顾阮与裴誉来的迟,来参加送亲宴的宾客也不明所以早早的被送走,一是维护长孙允颜面,而是维护太师府声誉,不然出了这档子事太师府的小姐们该怎么嫁的出去? 如此污秽,有哪家公子敢娶? 如今也只留下皇室中人和裴誉,就连左长安也在,安安静静的站在一处,不显山不露水。 一场送亲宴就这么尴尬的收场,顾太师也是脸上讪讪,这种事竟然出现在自己家里,顾太师此刻也有些挂不住。 “江侧妃是不是该与孤解释一下今日之事?” 遣散完了众人,江絮和方天阳也穿戴好了衣物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殿下,臣妾真的是被人陷害的!”江絮额头都已经磕出了血,今日与方天阳颠鸾倒凤的应该是顾阮才对,怎么会变成了自己? 长孙允坐在一旁连连冷笑,“陷害?侧妃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被人陷害的,那侧妃就是是被何人所害?说与孤听听,也好为侧妃做主,抓出这背后陷害你之人,将对方抽皮扒骨来消侧妃的心头之恨!” “是……是顾阮!是顾阮陷害的我!是她故意把我引来这里的!殿下您要相信臣妾啊!”江絮哭的满脸泪痕,只要把顾阮拖下水了,那她就还能活。 长孙允闻言,眸光转向顾阮,见她脸色微白,柔弱无骨的靠在裴誉怀里觉得扎眼的紧。 冷唇轻启,意有所指道:“顾四小姐今日来的倒迟了些。” “是啊!四妹妹你的衣服似乎也与今早穿的不同。”顾怜在一旁浅笑开口,能怼顾阮的机会微乎其微,所以顾怜是分毫都不能放过。 “入席的时候贪杯多喝了杯酒把衣服弄湿了,便回去换了。”顾阮从裴誉怀里挣脱出来,安然站好,看不出方才半分虚弱不堪的模样。 “胡说!你根本没有贪杯!也没有弄脏衣服,你分明就是喝了我给的酒才――!”江絮听到顾阮轻描淡写的话情绪一瞬失控,口不择言。 最后意识到什么才顿了口。 她不能说是自己给的酒有问题! “喝了你的酒?江侧妃给顾阮喝的酒莫非是有问题?”顾阮凤眸一眯,带着审视去看江絮。 话语凌厉。 “不!不是,没有问题,你是喝了我给的酒,不胜酒力,便借故离场,我担心你在路上出事,身边也没个丫鬟陪着才来寻你,没想到……没想到你居然把我引至此,玷污我的清白!”江絮捋清思绪,说到最后又忍不住哭出来,分外惹人怜。 第63章受贬军营做男妓 顾阮却是微蹙起眉,“我与江侧妃无冤无仇引你来这厢房做什么?还玷污你的清白?侧妃说话顾阮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 “顾阮就算是醉酒也该是抄近道,寻丫鬟再回锦园才是,来这偏僻宁静的厢房作何? 而且这厢房里还有一位赤身裸体的方家小少爷,据顾阮所知这方小少爷该是在军营待着才是,又怎会出现在太师府? 顾阮一个闺阁女子又是怎么把方小少爷带进来的,侧妃可否为顾阮解惑?”顾阮端坐在椅凳子上,身后靠在裴誉,满面春风。 本来这凳子是让裴誉坐的,可谁晓得他今天善心大方让给了顾阮,心甘情愿的站在顾阮身后,给她当人墙靠着。 “据殿下所知方天阳该是受贬在军营,只是后来缺乏士兵看守自行逃了出去,不知所踪。”霍尊轻咳一声,他也是有发言权的人。 裴誉赞赏的看了霍尊一眼,“本世子听闻江侧妃在来东寻的途中救了一名满身伤痂的男子,想来就是方天阳了。” 裴誉鹰眸深深一沉,有些后悔送方天阳去军营做男妓了,若是一剑斩杀了便不会出现今日事了。 裴誉垂眸看着顾阮的受伤左胳膊,鹰眸复起寒意。 “我、不是的,殿下你相信我,不是的!”江絮已经没有的再与顾阮对峙的勇气,方天阳是自己救下的,长孙允就在旁边。 可是她只是想要顾阮身败名裂,怎么又会变成了自己呢? “爱妃是第一次来顾府,又是怎么知道顾四小姐的闺房在何处?更何况顾府的下人皆可作证是爱妃自己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来到这里。爱妃又有何辩解?”长孙允大拇指转动着食指上的扳指,语气格外的轻松,就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怎么样? 好不好的语气,停在江絮耳朵里却如催命符一般。 “我!”江絮就是为了避免有人怀疑,才刻意的避开众人的视线,没想到却成为了自己的把柄。 “可是殿下,臣妾是您的侧妃!何苦自降身份与一个男…男妓在此苟合?还是在今日的送亲宴之上,臣妾不会那么愚蠢,殿下这里,这里肯定会留下一些蛛丝马迹,臣妾恳请殿下彻查! 纵容臣妾清白已失,却也不能放过这幕后之人逍遥法外!”江絮眨眨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捋请自己的思路。 顾阮眉心一跳,下意识的就要去寻地上的血迹,却被裴誉控住脑袋,不能东张西望。 顾阮她不担心江絮记起自己打昏她的事,她打晕江絮时便封了江絮的记忆,她只是担心这屋内的痕迹与自己经过的地方有没有留下血迹。 以长孙允的聪明,他定然能察觉几分。 仰头看着裴誉风轻云淡的脸不由的安下心来,裴誉应该为自己善后了。 长孙允抿唇,抬眸正好看到顾阮对裴誉深情注视,不由的感到刺眼,“查!” 长孙允一声“查”字给了江絮一丝希望,只要查出来她是被人冤枉陷害的,她就可以…可以 江絮还没想到她就可以如何的时候,长孙允低低一笑打破了她的幻想。 第64章高高在上处腐刑 “查出来又如何?查出来孤的侧妃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算计别人不成反遭其害?孤可丢不起那个脸!”长孙允将目光落到一旁香炉之上眸里划过一丝不明情绪。 长孙允淡淡一笑,站起来理了理褶皱的衣服,俯视着江絮,嗓音淡淡,听不出别样情绪。 江絮张了张嘴,他就…他就不想为自己讨回公道吗? 仿佛看出江絮眸中的意思,长孙允微微一笑:“絮儿,公道这两个字从来不属于你。” 长孙允慢慢俯下身继续在江絮耳边说着话:“媚骨,可是齐国东宫才会有的药,孤这可是在帮你。” 这不是在帮她! 他这是在自保! 这是在帮他自己! “絮儿要听话!若是裴誉知道是你要陷害他未来的世子妃,你觉得你可能活着出这扇门吗?絮儿来日方长这个道理你该是懂的!” 江絮娇躯一颤,惊恐的望着长孙允,与其说裴誉会要自己的命,倒不如是在借裴誉的名头威胁自己,他才是那个想要自己命的人! “孤,这便带絮儿回驿馆好生管教,便不叨扰顾太师,怜儿待我明日来寻你。”语毕,长孙允又情深款款的与顾怜说话,最后转身带走江絮。 江絮听话的站起身,如同牵线木偶一样跟在长孙允身后,经过顾阮身边时阴毒的剜她一眼。 顾怜蹙起眉,她还以为长孙允会彻查一番,查出那个反算计江絮的人,毕竟今天他的脸面可是被扔进了泥地了踩。 而且他似乎对江絮很纵容,她都被别人给玷污了,他居然一点也不生气。 自己嫁去了齐国真的可以坐稳太子妃这个位置吗? 顾怜有些怕了。 “长孙太子,敢问这位玷污江侧妃的小人该如何处置?”裴誉薄情唇一勾,朗声询问,给他难堪。 看着地上跪着发懵的方天阳,裴誉心里起了一丝计较。 长孙允脚步一顿,淡漠的话传进众人耳朵里让众人脸色微变。 不喜杀生,饶对方一条性命。 “素闻长孙太子爱民如子,胸襟广阔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让本世子佩服不已。”裴誉薄唇再启,声音里有种说不出的嘲意。胸襟广阔到这份上也是奇人。 “长孙太子双手不沾血腥,是你能比的吗?”待长孙允走远了顾阮才慢慢的说着。 眼底遍布寒光。 顾阮低低一笑,这便是长孙允,如斯善良,如斯高贵,如斯的谪仙,一如一汪清泉般干净纯洁。 双手不沾鲜血。 再看看自己洗不去血腥的双手,顾阮眼底的嘲意更加的浓烈了。 借刀杀人,长孙允使用的是炉火纯青了。 别人满身血污,犹如修罗。 他却一袭白衣,宛若谪仙。 别人万劫不复,他却高高在上。 世间没有这个道理! “裴世子,你说这方天阳该如何处置?”霍尊面露难色,怎么说都是他玷污了别人的侧妃。 杀了他,方家人又不干,不杀他吧,长孙允那边不太好交代。 裴誉张嘴刚要说“杀”便被顾阮制止了,不能如了长孙允的意。 话锋一转道:“处以腐刑,送清倌院吧!”还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更让人放心。 全然没有人在意方天阳的想法,处腐刑已然是便宜了他! 处理完方天阳的事,顾阮便在橘梗的陪同下回了锦园,没一会儿便下起了瓢泼大雨。 站在窗边,看外面的雨景唇角微漾,她最喜这样的雨天。 站在窗边赏雨,一赏便是一个下午。 第65章鬼鬼祟祟 晚间 顾阮靠在床前,凤眸幽深,折射着寒光,令人心悸不已。 沉溺在院中的绵绵细雨里面,直到橘梗推门进来才回了神,“吃饭?不去,我困了?”顾阮打了哈欠,她今日累极了,并不想出门。 “替我回了瑾嬷嬷吧?” “是” 橘梗淡淡的应下,关好房门出去,好声好气的送走了瑾嬷嬷,自己再回房休息。 令行禁止,学的很好。 顾阮涣散着凤眸回到内室,换好了寝衣准备入睡,忽的闻到一股淡淡的墨竹香,顾阮动作顿下,叹一口气,语气略带嫌弃,“你怎么又来了?” 顾阮烦躁的揉揉头发,转过身一脸不耐的看着来人,张口想赶别人走吧,但是看到裴誉阴沉的脸又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不赶他走,顾阮也是真心不想看他。 她实在没心情应付裴誉。 顾阮撇撇嘴,往床边上一坐,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本世子还来不得了?”裴誉拧眉,不悦的发音。 “来得!” 不假思索的回话。 顾阮慢慢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眼神真诚,语气诚恳的恳求着裴誉,“只是裴世子,以后请你的墨卫说话的时候,不要把内力也混入其中!”震的她五脏六腑都差点挪位了! 很疼的! “谁让你在那里鬼鬼祟祟?被墨祈发现了掉头就跑,谁晓得你是不是奸细?”裴誉薄情唇好笑的勾起,身为暗卫这点警觉和狠辣都没有早就回炉再造了。 顾阮瞪眼,这年头伤了人还有理了? “我…我在那样的情况下我能不跑吗?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群刺客,在那里部署刺杀任务的?”顾阮说完话又重重的咳了两声,咳的脸都泛起了红晕。 “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方天阳在军营里做男妓好好的,他是怎么跑出去的?还被江絮救了,再送到顾府来玷污你未来世子妃的清白!我都没气了,你有什么资格气我?”顾阮想到方天阳在自己身上留的痕迹就一阵恶心。 最后还被裴誉这个不节制的家伙折腾了一上午不说还想把自己给活埋了! 简直气死人。 裴誉不语,这事是他的疏忽。 不过,让这么一个小美人给数落了未免也太掉男人面子了。 不过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不和她计较! “把衣服脱了。”裴誉与顾阮并坐着。 “干嘛?”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给你上药。”裴誉不知从何出拿出一只药箱出现在顾阮面前,打开盒子,琳琅满目,药材倒是不少。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良心。”顾阮嘀咕一句,被裴誉听见了,也只是唇角微抽一下,确实他今天善心大发! 裴誉把药,纱布那些都准备好了,抬眸却见顾阮还在那儿磨磨蹭蹭的解着衣服,速度甚慢,眉心一蹙。 抬手去帮顾阮解开,不料力气过大,只听见一声布昂撕碎的声音,顾阮的寝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一截裹着纱布,正在渗着血的藕臂。 顾阮“……” 第66章讨伐一吻死心吧 顾阮“……”裴誉,你赔我衣服! 裴誉粗暴的拽回顾阮的左手,在用力一撕,把袖子撕烂露出一只白皙光滑的手臂,然后往上是裹着一圈又一圈还在渗血的纱布。 裴誉慢慢解着纱布一边观察着顾阮的表情,等她露出半点痛楚便停手,待她好一些再继续。 裴誉见她面色不改,揭开最后一层纱布见到那约莫一指长的伤口心里有一处非常不舒服。 中午帮她处理伤口时还没有如此触目惊心,只是浅浅的一道血痕,如今变成这样裴誉觉得处腐刑似乎有些便宜了方天阳。 “美人,你对自己下手还真狠,这么一道口子说划就划半分犹豫都没有。”裴誉拿过处理伤口的工具,重新坐回顾阮身边,拿起一方湿巾轻柔的为顾阮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渍。 神情认真不已,浅浅的呼吸在顾阮微微泛粉色的胳膊上,引得顾阮一时颤栗。 “不然我怎么办?嘶――轻点!我疼。”顾阮倒吸一口凉气入体,要求裴誉的动作轻些。 “……我把墨祈换给你。”裴誉不急不缓道,听她这语气就知道她又要埋怨自己给的暗卫不顶用了,又得和自己辩上两句,然后在把问题辩回到原点,再说一次本世子“不行”! 裴誉呼出一口气,决定还是先发制人的好。 “不要,我就要墨尘,凭什么把墨祈换给我?就凭他今天的作态,他就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笨死了,不要!”顾阮凤眸快速的眨两下,分辨利弊,觉得还是墨尘好一些。 “墨尘有很多事要忙的,兼顾不了你,或者说美人是想要本世子“贴身”保护!”裴誉放下湿巾,靠近顾阮唇对着唇务必契合,每说一字的触碰都让顾阮的脸红了一分。 还特意的刻重“贴身”二字。 顾阮往后坐一点,扯了扯衣服盖好自己,听到裴誉暧昧的话嘴角微抽。 就是要墨尘兼顾不了自己才好,不然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人监视着,那多憋屈? 还有,裴世子你想多了! “裴世子,你想多了,我并不想要你的贴身保护!”顾阮素手一抬,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裴誉唇上,意思是让他死了这条心。 裴誉看着唇前恍若葱根的手,不由的火起,在顾阮的手指上亲了亲,宠溺道:“不换便不换,只是近日墨尘事比较多,先让墨祈代班,墨尘事忙完了再换回来。” 顾阮点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是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裴誉手中的药瓶上了,顾阮凤眸有一丝挣扎,她怎么闻着那药的味儿不对呢? 顾阮右手拿过裴誉手中的药瓶,放在鼻尖轻轻嗅着,脸色越来越黑,“这是什么药?”顾阮抬头问,见裴誉也是一脸茫然,心莫名的跳的快了。 “去腐药。”裴誉下意识的回答,盯着顾阮手中的药瓶是有什么问题吗? “去腐药!那生肌药呢?你就给我涂这个去腐药你想让我全身溃烂而死啊! 怎么着你也得给我一个去腐生肌膏吧!再不济金疮药也行啊!”顾阮脸白了一瞬,看了看胳膊上那道狰狞的伤痕,裴誉中午该不会就只给自己用了这去腐药吧! 她不能死的这么冤啊! 咳,裴誉脸上出现一丝尴尬,“你怎么认识这些药物的?” 顾阮挑眉,指了指一旁的医书,“不然你以为我成天呆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是做什么?” 屋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就剩顾阮和裴誉大眼瞪小眼。 最后裴誉俯身对顾阮来一个讨伐性的深吻,才意犹未尽的放过她,起身便走。 不过一刻钟又带着一堆药回来,经顾阮仔细检查,都拿对了,才替顾阮包扎起伤口。 “脱裤子。” 第67章人神共愤踩一脚 顾阮换好寝衣,纤纤素手一抬打着哈欠上床欲睡,哪知自己才刚钻进被窝里便又被裴誉一把捞起,一声“脱裤子”让顾阮呆滞许久。 脸色微微发红,不好意思抬头看裴誉。 脱裤子? 多难为情啊! 还不如方才的脱衣服呢! 能不能不脱? “愣着干什么?快点!”裴誉见顾阮发呆没有反应,抬手拍拍顾阮的脸,在伸手去解顾阮腰间的绸带。 顾阮只觉得心口一凉,低了低头,脸色爆红迅疾的拉过寝衣遮好自己。 “裴誉,你变态呢?”顾阮往里坐了坐,恼羞成怒的呵斥裴誉,脸颊红润透亮,让裴誉心喜,不由的伸手摸了摸,如想象般的光滑细腻。 “照本世子说美人才是变态,自己不穿那玩意儿让本世子给看光了也还好意思打到一耙?”裴誉倒也没刻意作弄顾阮,拿过一件上衫盖住顾阮的上半身,才抬手抽出她的一只玉腿,手放在小腿上一路攀岩而上。 途径之处引起一片火热,丝丝酥软入骨,令顾阮软了软身子,没忍住喊出了声。 声音太过撩人,引得裴誉都有了反应,偏面上还一片淡然,裴誉微动了动身子,换了一个姿势坐下,理理长袍,挡住自己不成器的兄弟。 “美人,要克制,当心把你的未来夫君给榨干。”裴誉得意的挑眉,手掀开软袍,看到上面渗血的纱布,唇抿了抿。 初听到“夫君”这个词,顾阮脸上一烧,热辣辣的,心莫名的躁动。 轻轻解开纱布露出那道伤口,皮肉往外面翻着,血肉模糊,纱布还沾在肌肤上,微动一下就扯着疼。 顾阮脸色微微发白,牙齿用力的咬着唇瓣承受着痛楚。 等裴誉解开了纱布,止住了血顾阮才回怼裴誉道:“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裴世子你要当心自己精尽人亡!” 裴誉舔唇,浑不在意顾阮的话,不疾不徐的怼着顾阮,神情悠然自得,嗓音极为慵懒。 “美人放心,本世子不会让你不满意的,本世子就是喝壮阳酒也得把美人伺候好!” 听见裴誉的话,顾阮气的差点没一脚踹上去,良好的家教不允许顾阮跟泼妇一样对裴誉胡乱辱骂,只能抿紧了唇瓣,恨恨瞪着他。 看到顾阮身上的伤,裴誉的眼眸便是一冷再冷,戾气郁结于心,得不到释放,他就暴躁的想要杀人,不过现在和顾阮聊这么一会儿,看她憋屈,想骂自己又骂不了的样子,裴誉心中就一阵畅快。 美人倒是比之前还要有趣多了,之前就是一个冰山美人,现在倒是活了很多,有了火气。 给顾阮包扎完了,裴誉收拾好那些药物,把它放置一旁,又回过身来,把准备再一次步入梦乡的顾阮给拽了回来,丢给她一瓶药,看着顾阮有些懵的脸,俯身对她又是一阵深吻。 随即大爷似的躺在顾阮的床上,身后还靠着顾阮的靠垫,把腿一抬放在顾阮的大腿之上,语调幽怨,“美人,现在该你来伺候爷了!” 伺候? 伺候什么? 看出顾阮眸中的疑惑,裴誉冷冷的勾起唇角,“美人你该不会忘了今天你对本世子做过什么天理难容,人神共愤的事了吧! 经裴誉提醒,顾阮才反应过来,她今天踩裴誉一脚。 第68章道歉有用舍不得 顾阮撇嘴,“不就是轻轻的踩了你一脚吗?至于吗你?” “你把本世子踩伤了难道不应该负责吗?还有什么叫做轻轻的一脚?美人你确定不要看过本世子的伤势在来说这么不要脸的话吗?”裴誉简直被顾阮气笑,自己用了多大劲儿踩本世子你会不知道? 钻心的疼! 此言一出,顾阮脸上有些尴尬,不在说话认命脱下裴誉的鞋袜,看到脚背上的青紫顾阮心莫名的有些虚,垂着头不敢看裴誉,“抱歉。” 声若蚊蝇,若不是裴誉耳力好,估计都听不见顾阮这一声道歉言语。 裴誉哼哼两声享受着顾阮的服侍,他今日看到脚背上的青紫时也是暗暗吃惊,没想到美人的力气那么大,把自己踩成这样,回王府时被裴尚看到好一番调侃,然后裴誉也很高兴,高兴的一巴掌把裴尚拍地上去! 顾阮倒了一些药酒在手心里,搓了两下才覆上裴誉的脚背轻一下,重一下的给裴誉按揉,细腻的手软软的覆上裴誉的脚背,让裴誉的半边身子都酥软,裴誉眸色划过几分不自然。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顾阮神情极为认真,凤眸里透着的愧疚让裴誉看了很不舒服。 在他眼里,顾美人就该恣意妄为,张扬不可一世,如今的愧疚倒是让他见到了一个不一样的顾美人。 因着烛光的缘故,裴誉从这个角度看到的顾阮没有往日般冷漠冷情,看起来倒是温柔婉约了许多。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府什么?”裴誉坐起身,一条腿抬起弯起,右手手肘撑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抬起掰过顾阮的头,蜻蜓点水的落下一吻。 顾阮抬眸看了裴誉一眼,磨蹭道:“要不……你踩回来?” 裴誉呆滞一下,随即笑起,捏了捏顾阮的右颊,声音极为宠溺:“美人,你怎么这么可爱?本世子倒是想踩回来,只可惜本世子舍不得!” 今天的顾阮简直就是遍体鳞伤,他如何舍得下心再去给顾阮伤上加伤? 顾阮凤眸蓦的暗下,手上的力道不禁重了几分,让裴誉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世子爷当真是娇气,我方才都没喊疼呢,您现在倒是叫的欢快!” “本世子在自己未来世子妃的面前装那么坚强做什么?美人现在若是一个糙汉子,本世子保证连眉毛都不皱上一分。”裴誉勾过顾阮的一缕墨发在掌心把玩。 “世子爷若是肯让男人碰,那才是见了鬼了,自己的脚被一个女人踩的这么狼狈,世子爷您也好意思请大夫前来诊治吗?”顾阮眸底涌现丝丝嘲意,最后再重重的揉摁了两下,掰开裴誉的脚自己起身去净手,每走一步大腿的伤口就扯着疼。 最后磨了许久顾阮才可以睡下,而裴誉却是精力旺盛的紧,在一边辗转反侧就是不得入睡。 “美人,你为何不能侧身面对着本世子入睡?”裴誉皱起眉,很是不解。 顾阮“……”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搅的我不能入睡的吗? 第69章捉奸在床如你愿 “裴誉,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精神不要那么好可以吗?我真的很困!”明天她还要早起! “美人,你还没有回答本世子的问题,为什么不能侧身面对本世子入睡!”裴誉侧身躺好,单手撑着太阳穴,一手搭在顾阮的肩膀上,手指轻轻的敲着。 “为什么一定要我面对着你睡呢?”顾阮闭着眼睛,闷声回应着裴誉,很郁闷,没想到这个般般若画,皎皎如月的裴世子竟然如此幼稚。 “本世子想要抱着阮阮睡觉。” 这句话入耳,顾阮的脸又红上几分,“我左手有伤面对不了你!” 话音才落,裴誉的眼神就变,身子微动翻身睡到里面,抬起顾阮的头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把她抱在怀中,“这样就好了。” 顾阮被裴誉抱在怀里,脸紧贴着裴誉健硕的胸膛,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脏也跟着加速跳动,脸上的红晕愈发的浓。 活像一只熟透的虾。 幸而是夜晚,顾阮的脸又紧埋在裴誉怀里,低着头,他并未瞧见,否则定要将顾阮好一通调侃。 感受到裴誉的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流连,很是不安分,顾阮如光炫彩的凤眸暗淡了几分,问道:“裴誉,你是非常喜欢这具身子是吗?只要这具身体,至于你怀里抱着的人可以是任何人对吗?” 裴誉动作停了一下,唇角一勾声音有些暗哑,赞赏道:“美人果真是聪明,如此深得本世子的心!” 顾阮唇角扯出一抹苦笑,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她早该知道的。 裴誉手也安分下来,抱紧了顾阮,下巴蹭了蹭顾阮的头,“美人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裴誉心情极佳的询问顾阮,想到再过不久便是他们的婚礼了。 顾阮呼吸急促了一瞬,想到八月底便是自己出阁的日子,沉吟片刻才回道:“什么婚礼都可以。” 说话轻描淡写,与毫不在意,仿佛根本都不在乎这场婚礼。 “如你所愿。”裴誉何等聪明,自是听出了顾阮的淡漠,满心热忱被顾阮一盆冷水泼下,也失了兴致。 抱着顾阮睡下。 ------ 驿馆 长孙允把江絮带回驿馆便闭门不出,安然的坐在书房,作画。 面对跟前畏畏缩缩站着的江絮视而不见,空气愈发的静了。 一副山水画再次呈现在宣旨之上,长孙允才启了薄唇:“絮儿,你说孤该怎么罚你?” 江絮还是一身狼狈,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的妆也花了,却仍难掩天姿绝色。 裸露从来的雪白肌肤印满了青紫,此刻听到长孙允的问话,江絮吓的打了一个寒颤,满脸惶恐的看着长孙允,吓的直接瘫在地上。 “我…我……殿下,我真的没有!”江絮摇着脑袋努力的去回想今日发生的事,却还是一片空白,自己什么也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出去寻顾阮何在,然后走到门口闻到了一股香味便迷了神志……再后来自己清醒的时候自己已经和方天阳颠鸾倒凤,被众人捉奸在床。 第70章往日情分红月坊 长孙允低低一笑,修长的手指眷恋的划过墨迹为干的画,白皙的手指上沾了墨水,毁了一双如玉手指。 “絮儿,你觉得你说的话孤会相信吗?即使你没有真的要背叛孤那又如何?你已经被方天阳那等下贱之人碰过了,就该死! 方天阳已经被处腐刑,絮儿你又想要什么处罚?”长孙允放下画,掠过书桌,闲庭信步般的朝江絮走进,每走一步江絮便恐惧着往后退一步,脑袋拼命的摇着,明晃晃的拒绝。 “不!不要!殿下您看在往日情分上饶…饶过絮儿这一次好不好?不要,不要!”江絮忍不住的吞咽了口水,拼命的往后退。 退到墙角,无路可退,才开口求饶,她不知道这次的惩戒是什么,只感觉到无边的恐惧。 “往日情分?往日何种情分?是让孤看在往日絮儿栽赃陷害孤爱妻清誉的情分? 是让孤看在絮儿将孤的爱妻活生生逼死坠城墙的情分? 还是让孤看在絮儿嫉妒心强盛,派人毁坏孤爱妻坟墓的情分? 絮儿这三个情分,都足矣让孤把你给挫骨扬灰呢!” 长孙允冷冷一笑,俯下身用手大力的钳制住江絮的下巴,捏的她生疼,仿佛要把她的下巴捏碎。 说话极轻,流淌着丝丝缕缕的魅惑,蛊惑着江絮的心神。 看到长孙允露出的这个笑容,江絮心间一慌,想要摆脱长孙允的控制,奈何长孙允力气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絮儿,你说孤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呢?”长孙允突然笑起来,只是笑容太过恐怖,与他往日里的谪仙模样半不相符,令人恐惧到了极点。 “不要,殿下,不要,你看看我啊!我是絮儿啊!我…我可是表妹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不可以的!”江絮一滴清泪落下,划过绝美的脸庞,最后落到长孙允的手上。 长孙允见到江絮的眼泪落在自己的手上,嫌恶的松开钳制江絮下巴的手,冷酷的站起来,容貌一派冷清,冷酷无情道:“江絮,孤若不是看在你是孤爱妻在这世上的唯一亲人的份上,在十年前孤就将你给挫骨扬灰,鞭尸示众了! 岂能留你活到今日?絮儿只能怪你自己不够听话!齐国的男人你伺候的应该很多了吧?该是腻了,不然孤给你换个新鲜口味的,试试东寻的男人,能不能让孤的江侧妃更爽!” “不!长孙允!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我可是你的侧妃!你怎么可以把我送给那些下贱男人糟蹋!”江絮瞳孔放大,大声质问着长孙允,眸中的惊慌不似作假,她不能!她不能去伺候那些肮脏男人! “呵!孤为何不能如此对待你!絮儿你现在应该要求佛祖保佑千万不能让裴誉发现香炉有何异常,或是让裴誉知道今日燃的那香是媚骨,那絮儿便不用去伺候这些东寻男人了。 直接下去寻孤的爱妻,你的表妹向她磕头赔罪!”长孙允冷笑着,再提一建议,“红月坊,是平城每个男人心中的温柔乡,无数俊男才子都会出入那里,絮儿,你不亏!” 江絮何等人,身上留着家族最高贵纯正的血脉,如何能忍受得了心灵和身体上的脏垢。 自诩高贵,却被这些下贱之人碰了身子比让她死都难过,可是她惜命,她由不愿被人如此虐待,心灵的折磨,更令人可怕。 长孙允笑笑,这个法子常见又如何,管用就好,为了江絮去绞尽脑汁另想方法,她还不配。 第71章偏心眼子长点心 裴王府书房。 裴誉坐在椅子上凤眸淡淡的掠过书案上的东西,最后定格在一支血迹斑驳的明艳海棠花簪上,探手拿起放在手中反复观赏。 这便是美人划伤自己的利器吧,真是够狠。 “世子爷,昨日太师府与顾四小姐有关的线索均被抹平,这些便是昨日在顾太师府发现的东西。”墨祁单膝跪地一礼,得裴誉允许再起。 昨日墨祈到那间厢房时见到里面的场景也是心惊不已,没想到顾家小姐手段如此了得。 竟然反客为主,反算计方天阳和江絮,还能逃走。 “这是何物?”一方木盒被打开,里面装着一些红色的粉末,拿起放鼻尖闻了闻,大脑片刻混沌起来,脸颊泛起红晕,一时情迷。 裴誉反应其速,啪嗒一声关好木盒,凤眸冷冽。 “回世子爷,这是属下昨日在太师府那间厢房的香炉里为燃尽的香料,可助人迷情欢好,是媚药。”墨祈昨日踏进屋子里时也险些中了招,连忙屏住呼吸,才幸免于难。 “只是媚药?是什么媚药?”裴誉平复一下情绪,再度拿起木盒,轻闻起来,只是这次有了防备,凤眸清淡,冷静自持,将吸入体内的媚毒用内力慢慢消耗掉。 裴誉闻了闻,这与普通的媚药有所不同,是他没有接触过的。 里面还掺着一些芙蕖花的味道…… 裴誉眸子划过异样,唇角扬起,似是想到什么好事。 “回禀世子爷,属下交与墨渊查验过,墨渊也不知晓这是何种媚药,请世子爷责罚。”连墨渊都不知道的媚药,那这药应该不属于东寻。 “无事。”裴誉眸里蓄满了温柔,不知为何想到芙蕖,他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的呈现出顾阮的面容,对墨祈的要求忽而没有那么高了。 “你去代墨尘几天班,去暗中保护阮阮,不得有误,否则墨祈你就准备去回炉再造吧!”这席话说的轻描淡写,若不是墨尘要事在身,小美人那儿一个人都没有压根就轮不到墨祈,直接让他回炉再造。 “记得,以后遇见鬼祟之人,说话时别把内力掺入其中。”裴誉放下盒子,再度拿起海棠簪左右看看,见墨祈出门不忘叮嘱道。 墨祈开门时手一顿,听到裴誉这偏心眼的话险些没摔出去,闷声回答:“是,属下明白!” 门外的墨祈一脸郁色,让一边的暗卫见了好奇不已。 “墨祈,你这是要去哪儿?”暗一 “去到墨尘的班,保护顾四小姐。”墨尘 “唉,世子爷早就沦陷了,墨祈你可长点心吧!”暗一 墨祈嘴角一抽,瞪了他们一眼,便去了太师府,暗暗祈祷顾阮不要记昨日的仇,不然她再在世子爷跟前吹点耳旁风,他可就真的要回炉再造了。 墨祈走了,裴誉还待在书房,拧了一方湿巾细细的擦拭着簪子,擦干净上面的血迹,擦到最后裴誉发现一丝不对劲,这簪子竟发着淡淡的幽香,令裴誉一阵头晕目眩…… 第72章情伤短见娶过妻 是幻药! 裴誉沉息丹田,让自己麻痹的神经清醒,最后深深的看着手中的簪子“去把药老请来。” 外面的人得了裴誉的命令,道一声“是”便匆匆去寻药老。 不过片刻功夫药老便气势汹汹的出现在裴誉面前,“裴小子!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礼貌?你就不会叫你的手下抬着轿子把我请过来吗?每次都这样老鹰拎小鸡似的把我拎过来,你良心过意的去吗?啊!” 药老把医箱狠狠的摔在裴誉的书桌上,并且很有眼力见的没有扔到裴誉的东西上。 “不巧,本世子的心长歪了,若是药老年轻个二三十岁长的再眉清目秀一些,本世子的心倒也不会歪的如此厉害。”裴誉平静的望着药老,嘴毒不已。 药老却从裴誉清淡的眸子看出来满满的嫌弃,药老瞪眼,等你老了,说不定还不如老子呢! “不懂尊老爱幼的家伙,谁家姑娘瞧得上你?”药老小声嘀咕了句,他第一次见裴誉的时候原以为他是一个翩翩公子,月下仙人,谁知道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肝! 却没想到这样的黑心肝还受过情伤,曾一度想要短见,被药老给拦了下来,两人才成了熟识,是忘年交。 “不巧,本世子很快就要娶妃了。”裴誉挑眉,回应两句,语气里带着丝浅淡的得意。 药老却是继续撇嘴,拉扯过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下毫不顾忌形象,“那一定是人家姑娘生病没治好,不然怎么看上你这么个不懂尊老爱幼的家伙? 谁家姑娘这么倒霉,要嫁给你了?” 药老对裴誉的脾性他还是了解一二的。 “说吧,这次拎我来是要做什么?”药老在关键时刻还是靠谱的,也很有眼力见,趁裴誉还没发火前及时刹住脚,询问起正事来。 “这支簪子和这盒媚药,帮我看看是什么,出自哪里?”裴誉把东西交给药老,思衬着昨日之事。 长孙允看那香炉的那个眼神,有眷恋,有忌惮,十分令人遐想。 药老也不在嘻嘻哈哈,认真的查验着,过了小半时辰,要来脸上才出现一抹欣慰的笑。 “这盒媚药叫做媚骨,是齐国太子东宫才会有的药,据说是长孙允的爱妻亲自研制,因媚骨销魂才为它取名为媚骨。”药老摸了一把胡子向裴誉介绍,这制媚骨之人手法高超,可是比旁人厉害上数十倍有余。 “这媚骨一经点燃,便会散发着一股淡香,促两人欢好,鸾凤,待媚骨燃尽,便会自动散发消失,无踪迹可循。”药老此刻也是新奇,这媚骨他活了这些年还是第二次见到了。 齐国,太子东宫? 长孙允娶过妻? “那这簪子上的幻药呢?”裴誉阖上眼眸,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簪子上的幻药作用使人生出幻像,这个……”药老蹙起了眉,他也不知道这幻药出自哪里,又叫作什么名字。 “你也不知道?”裴誉唇抿,想到这是顾阮的簪子,而她又精习医术,懂这些也实属正常。 第73章暧昧痕迹俏公子 晨曦初微,顾阮才醒,手摸着里面的发现空空如也,还有着余温。 顾阮睁眼,该是才走。 顾阮起身右手揉着柔软的头发,凤眸涣散显然是还没有睡醒,低下脑袋垂眸看着寝衣散开而露出的暧昧痕迹,上面又多出几颗小草莓了,顾阮嘴角微抽,这只喂不饱的狼! 一晚上都不消停,折腾着顾阮,直到后半夜才算安静,闭上眼睛抱着顾阮睡觉,不过好在他还不算渣,没进行到最后一步,不过该有的亲亲抱抱却是半点没有放过。 顾阮摇摇头让自己清醒,收拢好衣服才让侍女送热水进来沐浴,临了还把橘梗给赶了出去,不然这一身的痕迹叫人看见了顾阮可是浑身有嘴也说不清。 沐浴之后,顾阮穿上寝衣走到自己的梳妆台前拉开抽屉取出两瓶药,为自己疗伤,效果比昨日裴誉带来的药好上数倍。 脸上的表情淡淡,似是根本感觉不到疼,给自己上完药才又唤人进来清理。 等一切结束顾阮闲散的坐在凳子上,拿着一支笔在宣纸随意作画,慢慢的画出三个铜钱来,静静的呈现在宣纸上,顾阮淡漠的凤眸忽的亮起,唇角也抑制不住笑容,兴奋的站起来,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随后打开门,望着空旷的院子,大家都忙着顾怜嫁齐国太子的事,都出去帮忙了,唯一的贴身婢女橘梗也被顾阮遣下去休息了。 “墨祈?” 顾阮轻声唤道。 “顾四小姐!”墨祈立刻出现在顾阮面前,十分谦恭,不敢抬头看顾阮一眼。 “你是来代墨尘班的吧!那你现在就得听我的对不对?”顾阮微笑,她应该不会看错人,墨祈就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是的,顾小姐。敢问顾小姐有何吩咐!”墨祈再把头一低,要要成顾阮交代的事才行。 “很简单,不许任何人进入我的屋子,包括你的主子裴誉,否则你完了!”顾阮摇头看了看周围,仿佛在确定裴誉来没来锦园。 “顾小姐……这…”墨祈有些为难,他哪里敢拦世子爷? 他还不如去回炉再造呢!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顾阮给墨祈一个“我信任你”的眼神迅疾的关了房门,把墨祈可怜的关在了外面。 屋内顾美人一袭大红丝裙在身,露出丰满的胸部,面似芙蓉,眉如柳,比桃花还要媚的眼睛十分勾人心弦,肌肤如雪,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髻,满头的珠在窗户射进的阳光下耀出刺眼的光芒,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好一个绝美的女子。 而平城繁华的街道上却突兀的出现一名玄色衣衫的俏公子,三千墨发高高扎起,仅容一根红色绸带绑住,脸上紧贴一副银色的面具,仅露出一张鲜艳可滴血的红唇以及精致白皙的下颚和一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阳光的映衬下格外耀眼。 手持一柄羊脂玉扇子,轻轻为自己扇着风,悠闲肆意的走在大街上,最后停留在红月坊前,唇角扬起一抹不可一世的笑容。 第74章享乐安逸 鞋面踩在楼梯上的声音,音音入耳,扇子被合起那在手上,扇柄的流苏随着步伐来回摇晃,把手背在身后,顾阮的眸子愈发的淡了,最后停在一间屋子前面,听见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顾阮勾唇一笑,格外的昳丽,周围一切成空,只剩顾阮一人风姿绰约。 嘎吱一声门开,顾阮慢慢走进去在反身把门关上再慢慢的转过身,看着蜷缩在角落的江絮心情极好的扬起唇瓣。 “你是哪家的小公子竟敢来这坏本大爷的好事?”帷幔里出来一位五六十岁的老头,衣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皮肤枯槁泛黄,还起了皱皮,一层一层的覆盖。 胸口上还有一些女人的抓痕,那老头脸上潮红未退,明显就是刚弄完不久。 闻言顾阮微侧眸去看江絮,见她满身的痕迹心里意外的畅快,恶人就该如此,只是还是太轻了些。 “这小公子瞧着倒是长的不错!”那老头眼里划过一抹淫邪,饥渴的舔一舔唇瓣,就急不可耐的朝顾阮扑过去。 东寻与男子相交早已不是稀奇事,更有甚者还有人圈养男妓,以供主人家取乐,平城更建立了一个清倌院,供男子享乐安逸。 如今遇上顾阮这种美人更是垂涎欲滴。 就在那老头要碰到顾阮时,顾阮脚步轻移,微微侧身,用扇子打在那老头的脖子上,将他弄晕了过去,才慢慢的朝江絮走。 在慵懒的坐在一边的绣凳上,把玩着手里的扇子,“江侧妃,好久不见。” 江絮听到顾阮的声音身子狠狠颤抖了一下,又慢慢的抬起头,双眸死寂沉沉,哑着声音道:“顾阮,你是来看我笑的吗?” 江絮面对着墙面,不肯转过身去看顾阮。 “江侧妃说笑了,顾阮哪有那个胆子来看江侧妃的笑话?顾阮只是承蒙江侧妃多次的悉心照料,心有感激,所以今日顾阮特意前来照拂照拂江侧妃!”顾阮打开扇子,手放在扇叶上慢慢抚摸,凤眸愈发的糜丽多姿。 隐含着几分冷意,说话轻快,宛若玩笑之语。 可江絮听着心却莫名的慌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顾阮!你想做什么?我――我可是齐国的太子侧妃!” 顾阮站起身,慢慢的走进江絮,在离她三步远的距离停下蹲下身子,扇子合起,扇尖打着左手手心,脸上的笑意渐浓,凤眸里嘲讽愈深“江侧妃为何不敢回头看我?是心虚?还是害怕?亦或是江侧妃没脸见人! 也是,江侧妃的脸在多年前就没了,如今哪里来的脸可说?怪不得别人辱骂你不要脸却不敢反驳一二,因为你是真的不要脸啊!” 顾阮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絮,凤眸隐着一丝丝狠辣。 听到顾阮的话,江絮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眼里充满了惊恐,迅疾的转身,一脸恐慌的看着顾阮,发着颤音:“你、你都知道什么?顾阮你都知道些什么!” 江絮尖声质问着顾阮,声音里掺杂着一些绝望和害怕。 看到那熟悉的眼神,江絮心口一滞,“不可能,不可能的,她死了!不可能的,你不是!顾阮你不是! 她死了,她在十年前就坠城墙死了!不会的不会的!” 江絮口中喃喃自语,眼神空洞一直在重复着,不会,不可能。 身体不觉得往后退,直到背脊紧贴墙壁,退无可退。 她死了! 第75章大量提纯 “江侧妃,这张脸戴很多年了吧,用得可还舒心?用不用顾阮再为江侧妃换一张美人皮?” 顾阮靠近江絮,踩住她的裙子,慢慢蹲下,扇子抵住江絮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 “江侧妃,你说好不好?”顾阮凤眸糜丽,带着丝丝蛊惑。 “不!你是谁?你究竟是谁?你是谁啊!”江絮泪水一出眼眶,不断弦的流着,眼睛遍布血丝,倒映着顾阮的影像。 双手用力的揪着顾阮的衣服用尽了力气摇晃,却是白费力气,顾阮如一座山一般,纹丝不动,眸底铺满一层微薄的寒光,脸上扬起一抹阴冷得意的笑,语气天真无邪“我自然是顾太师的女儿啊!顾家的四小姐,还可以是谁?江侧妃怎的问这些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听到顾阮的话江絮像是松了一口气,摊靠在墙壁上,可随着顾阮抬起手在自己眉心一点,她的神情又惊恐了起来,浑身颤抖的看着顾阮,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 “程、程卿!你没死!”江絮不可置信的摇摇头,不可能的,她亲眼看见程卿跳城墙,也是她亲自入殓的程卿,她不可能没死! “江侧妃,知道的太多了,可是活不长久的!”顾阮没有与江絮多说的心思,“这张脸看了这么些日子,顾阮可是看腻了,顾阮想为江侧妃换一张美貌的脸,侧妃意下如何?” “不!不要,不要,这就是我的脸,我不要换!程卿!不不,顾阮顾四小姐,你放过我,你放过我的脸好不好,我保证,我保证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情给说出去! 你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江絮连跪起来,磕着一个又一个响头,直到把额头磕破了也没停,顾阮也依旧无动于衷。 “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你要本小姐如何信你?本小姐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划了你这张美貌的脸。本小姐见了心情好了,说不定就饶你一条性命。” 江絮惊愕抬头,划了这张美貌的脸江絮犹豫了两下,比起美貌,她更想活命,美貌可以再有,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江絮捡起一枚碎瓷片,犹豫了两下在自己脸上划起来,瞬间鲜血染红了脸,一滴滴血往下流淌,一时间屋内血腥味浓郁。 “可以放过我了吗?”江絮虚弱道。 “可以,只不过就要看江侧妃的造化了,侧妃你说如果依兰花和经过大量提纯的蛇床子加在一起会是何种效果?”顾阮走到一旁的香炉前屏息。 从怀里拿出一瓶药,取出两粒扔进香炉里燃烧,等到燃尽,香味散发出来才慢慢离开,走出红月坊很远才开始恢复呼吸。 江絮,慢慢享受吧! 长孙允这个哑巴亏你就受着吧! 你还得庆幸江絮得死,更得庆幸我亲自替你解决了这个大麻烦! 只是自己的侧妃与一个糟老头子作过死,传出去可是好大的一笔谈资呢! 顾阮望着红月坊凤眸闪烁不定,想起刚才她在里面布置的幻境痕迹还没有擦干净。 第76章幻术医术 裴誉来到锦园便见墨祈尽忠职守的守在外面。 “顾阮呢?”裴誉眉皱起,屋里面没有半分动静,就连呼吸心跳声都没有,可墨祈却还跟个木头桩子似的守在外面。 “回禀世子爷,顾四小姐一直在屋里,从未出来过,叫属下一直待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进。”包括世子爷也不许进的那番话,墨祈没敢说。 裴誉垂眸,推门进去,便见到贵妃榻上有一位美人正温柔浅笑的看着自己,随后又低下头,拨弄着棋盘上的棋子。 裴誉先是失神了会儿,又迅速回神,幻境! 顾阮不在屋内,屋内布了幻境?她会幻术?裴誉在屋里待了一会儿才开门出去:“不要和顾阮说本世子来过。” “是!”其实裴誉不这么吩咐墨祈也是不会说的,谁乐意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呢? 裴誉出府闲适的走在外面,不知不觉的来到湖边,站在树下看着湖水,几片树叶落入湖中激起层层波纹。 顾阮是庶女,常年闭府不出,从何处学的幻术? 若说她会医术,裴誉勉强也就信了,可是幻术他却寻不到借口让自己信任。 还是她真的是顾阮吗? 想到这一点,裴誉忍不住笑出了声,是不是顾阮与自己又有何干系? 左右自己想要的也不过是那具身体,和那副容貌,仅此而已,何必自寻烦恼? 也许这样的顾阮更能让自己少操心思,也无形中少了些不该惦记顾阮的人。 “裴世子好兴致。”左长安老远便看见裴誉一个人在湖边发呆。 “左小姐也不例外。”裴誉与左长安关系尚可,因着顾阮的缘故又才近了些。 “裴世子听说了吗?江絮江侧妃在红月坊被人奸污致死,还毁了容貌,下身都被撕裂了,死相极惨。 而屋中的陈太医,也同样死掉了,死法与江侧妃并无二样,经仵作查验二人皆是作过死。”左长安便是听到这则消息才特意出门的,只是红月坊到底是青楼,她不方便去,却也还是为自己乔装了一番化作一位小公子进去,险些没反胃,大出洋相。 如今才有换回装扮。 江絮身上没有一处好肉,尤其是脸,整张脸血肉模糊,身下还淌着黏糊糊的殷红的鲜血,身上斑驳青紫,白浊。 房间里还弥漫着甜腻的欢好气息,左长安实在受不住便离开,没想到意外的遇见了裴誉。 裴誉鹰眸闪烁,今天顾阮不在屋里。 “并没有,江絮怎么会在红月坊?”裴誉询问道,心里却想着别事。 “要不怎么说长孙太子双性人格?一面谪仙,温润如玉,一面恶魔,残忍毒辣!江絮再如何那也是自己侧妃,竟然把她送进红月坊伺候男人,这是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呢!”左长安不胜唏嘘,有些庆幸自己没有嫁给长孙允。 不然自己的下场也比江絮好不到哪儿去。 “左小姐说的倒是十分贴切,本世子还有公务在身,告辞。”裴誉垂下眼眸,一国太子的侧妃死在了东寻,还是在妓院,他这个做臣子的不到场,怎么着也是说不过去啊! 第77章半斤八两 “江侧妃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会出现在这红月坊中?”裴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阔步走进,屋子里死的两人已经被人抬走,只剩下屋子还保留着原样,无人动作分毫。 空气里还留有一些甜腻令人情迷的味道。 “裴世子。”京兆尹见裴誉也过来了连忙行礼,在默默退避一旁,这死的可是齐国太子的侧妃,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京兆尹,如何敢开口说话询问办案? 指不定这就是齐国太子把这江侧妃送的红月坊来的,可这话他敢说吗? “阿誉!”霍尊霍州两兄弟看热闹不嫌事大,早早的便来了红月坊,看到江絮的死相也不禁恶寒。 “裴世子!”霍邱向裴誉行拱手礼,态度温和谦卑,半分没有之前皇宫一别的诡异气氛,他身为东寻的太子,理所应当在这里。 “长孙太子。”裴誉微微颔首,表示见过,随后打量起屋内情形,发觉并没有什么异样,唯独将目光落在一旁的香炉上,眸子紧了紧。 长孙允脸色难得有些阴沉,他不明白江絮怎么会死,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会想死? 在军营当军妓一年都没死,却来了这红月坊才一夜就死了,有点匪夷所思啊! “今天有人来过这间屋子吗?”长孙允旋身问着老鸨,清淡着一双桃花眸。 “没有,按照长孙太子的吩咐除了陈大人,没有任何人进过这间屋子,门外看守的护卫也没有看到有人靠近并进屋。”老鸨此刻欲哭无泪,本来昨天有黑衣人抱着一个女人来说是太子侧妃,要让她在这里接客的时候她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硬着头皮发麻才把江絮送到了最顶楼,还安排了护卫好生看管,生怕这位侧妃出什么差错。 可谁想到那名黑衣人随后又把红月坊的常客陈太医给带来,并把他带去了顶楼与那位侧妃一度春宵。 老鸨心急,却也没有办法,只得安排手下在外面,以免出什么事,谁想的到如今真的出事了,陈太医死了不说,就连那位侧妃也死了,还毁容。 “原来是长孙太子将侧妃送到这里来的,长孙太子惩治人的手段令本世子叹服。” 听到裴誉这话,霍州撇撇嘴,有什么可叹服的?你俩就是半斤八两! 裴誉淡漠的眸色渐深,这里有使用过幻术的痕迹,会是顾阮来过吗? 长孙允也是注意道这一点,却不知其何人,将怀疑的目光投向裴誉,却又迅速转移,裴誉一直待在裴王府,不久前才出门,现在才来的红月坊,他没有这个时间。 但长孙允却想不出还有第二人,对江絮有怨怼,还会幻术之人,而顾阮一个官家庶女,常年闭户不出,更是没可能会幻术。 蓦地回想到昨日,顾怜阴毒看江絮的那一眼,长孙允的心狠狠一颤,会是她吗? “此事到此作罢。”长孙允沉思良久才开口说话,这事不能查。 “啊!”京兆尹控制不住自己惊讶的喊出声,不查了? 第78章香消玉殒 “尹大人看起来似乎很失望?”长孙允轻笑一声,这事继续查下去丢的是两国的面子,而且说不定还会牵扯出一些前尘往事,自然查不得。 “尹大人该知晓此事继续往下查的后果是什么?都不光彩,继续往下查也无用。”长孙允不介意提醒京兆尹。 这个也是他这十年以来的第一次失误了。 打落牙齿和血吞。 京兆尹脑子也一下子拐过弯了,连弯腰行礼退下,将这空间留给几位自己不敢招惹的爷。 见京兆尹走了,老鸨也赶紧带着人退下远离顶楼,并不许任何人上去。 “本宫也还有公务在身,长孙太子,裴世子告辞。”霍邱面对着裴誉,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尽管那次皇宫一别,裴誉待自己态度一如往昔,可他还是畏惧裴誉。 “殿下慢走。”裴誉侧身让开,看着他的背影唇角微漾,见他走远在亲自去把门关上,若有若无的提前长孙允爱妻的事来。 “听闻长孙太子曾有过一位太子妃,倍受宠爱,如今又怎会来我东寻求亲娶太子妃?”今日听药老说起长孙允爱妻之事,裴誉就已生疑。 他还从来不知道长孙允娶过妻,更未听人提起,以至于裴誉一直认为长孙允风流才子,不娶妻,是为了更好的风流行韵事。 “内子福薄,十年前便以消香玉陨,便未续弦,故裴世子未曾听过。”提起太子妃,长孙允清淡的眸子染上一丝悲伤,泛着盈盈水光,连情绪也低落几分。 十年前? 看来十年前当真是忙的紧,齐国太子妃身陨,江南惨案,无一生还,现如今事事都牵扯着十年前的事来。 “敢问长孙太子,太子妃名讳。”裴誉做一个歉礼。 “恕孤不能告知,内子已逝,孤不希望内子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一番话情深意长,情真意切,到叫裴誉不好继续追问下去,只得目送着长孙允离开。 “喂,你怎么想起问长孙允亡妻的事来了?他成过婚?”霍尊拐一拐裴誉的手,明显他对长孙允亡妻的事也是半分不知情。 “十年前的事谁清楚?”霍州在后边补了一句,十年前他们也才七八岁的样子,而长孙允已经十八岁了,早该就妻了,很正常。 而那时长孙允还不是太子,只是一个卑微皇子,哪有那本事闹出大动静让他们知道? 而如今过了十年之久,他的太子妃也死了十年,早就被人淡忘了,谁又会去查呢? 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长孙允还是一个痴情种子,到今日提起他的亡妻,他眼里竟然还泛着水光。 “也是听旁人提起,好奇才问的,难道你们就不好奇?”裴誉眸色沉下,显然对长孙允亡妻一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不是特别好奇,阿誉,你现在要操心的不是长孙允亡妻的事,而是你不久后婚礼的事,你都弄好了吗?”霍尊摇摇头,旁人的事他不关心,他比较关心左长安。 刚才见她小脸发白的模样他心口就一阵绞痛。 第79章花花肠子 “长安!”霍尊在永宁侯府门口遇见外出回来的左长安,眸子里透着深深的担忧。 “你没事吧!” 左长安笑着的脸僵下,福了一礼谦顺道:“长安无事,多谢四殿下关怀。”说罢就要掠过霍尊进府。 霍尊眸色一深,一把扣住左长安的手腕,将她拽至自己身前,身子贴近她,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左长安的脸上“长安,你还在怪我么?” 左长安心快速跳了一下,仍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四殿下说笑,长安不过是罪臣之女,又哪里来的资格怪罪四殿下。长安还请四殿下自重,松手,在外面拉拉扯扯的样子平白的污了你四殿下的身份。” 听着左长安冷漠又疏离的语调,霍尊不耐的皱眉,实在不知该如何哄女人,之前的时候他哄起来得心应手,现如今他面对左长安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左长安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四殿下,长安没有远嫁和亲,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左右她自己是失望了,爱的男子不信任自己,听旁人的一面之词就认为自己背叛了他,一心一意将自己远嫁,连句解释的机会都不给。 听着左长安近乎冷情的话,霍尊松了手上的力度,让左长安得以挣脱,然后蔑视自己一眼入府。 挫败的站在大门口,看着永宁侯府的牌匾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大小姐,您又何必与四殿下闹脾气呢?四殿下已经给过台阶了,您为何就不顺着台阶就下了呢?日后若是这台阶没有了,您再下去,那岂不是要摔的头破血流?”莺歌在一旁蹙着眉开解着左长安。 对她的所作所为是格外的不满意。 “本小姐做事,何须你来多言?想要教导本小姐,那便先让父亲提了吴姨娘做正事再来教导本小姐不迟。”左长安顿住脚,冷眼一扫莺歌,声音极冷。 莺歌是吴姨娘身边的亲信,送到左长安身边来监视的,意外得知左长安与霍尊两情相悦,便极力的撮合着他们,以求攀附着霍尊早日摆脱这个罪臣的污点,自己的女儿也可以高嫁,这下他们闹掰了,把吴姨娘给急的上窜下跳,生怕霍尊这棵大树没了。 让莺歌逮着机会就在左长安身边吹耳旁风。 莺歌皱了皱眉,不是很满意左长安的姿态,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她们就很卑微似的。 “大小姐,还请您为永宁侯府多多着想。”莺歌说完最后一句便不再多说,她目前还不能同左长安闹的太僵。 吴姨娘说的一点都没错,如今这个大小姐是指望不上了,还不如多费点心思在二小姐身上,二小姐姿容相貌也不亚于大小姐,横竖都是永宁侯家的女儿,四殿下娶谁不是娶? 二小姐可是比大小姐会审时度多了,还一心爱慕四殿下。 “做好你丫鬟的本份就够了,别以为你和吴墨的花花肠子本小姐会一点都不知,想要攀上四殿下,尽管去,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们有什么能耐。”左长安对吴墨她们的心思了如指掌,不过是不屑的去争去抢。 第80章突然睁眼 蒹葭院 左菲菲一把将自己心爱的琉璃盏摔出去,怒不可遏道:“左长安她真的这么说?”可恶! 莺歌老实的跪在地上缓缓诉说着左长安的恶行,恶言。 吴墨则笑着在一边安抚着左菲菲,“菲菲听话,既然左长安都这么说了,我们也就照做就是,不要辜负你大姐姐的期望,你大姐姐自命清高咱娘俩比不上,咱娘俩就是一对俗人,我的菲菲只需要每天把自己的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去找四殿下就够了。 过两日是顾太师府顾家四小姐添妆的日子,裴世子应当会去,那四殿下一定也在,那时你就带好礼去给顾四添妆,然后想办法见四殿下。”吴墨在一旁开解着左菲菲,为她出谋划策,她的女儿就该是天资娇女,和该做皇子妃。 左菲菲脸红了一瞬,娇羞的看着“娘亲”。 “娘亲,那你说我该送什么礼给顾四好呢?”左菲菲有些苦恼,顾阮是裴世子的未来的世子妃,决计不能敷衍送礼。 “这个……”吴墨此刻也是犯了愁,之前裴世子就送了许多罕见的珍宝给顾阮,她的眼界自是宽广,平常的礼物还不一定讨的她的欢心。 “就送那件辑里丝,是江南的丝之极品,也是顶好的东西。”吴墨眼珠子一转,笑道。 左菲菲有些犹豫,那丝线是极好的,她都还舍不得用呢。 “娘亲,可不可以换一个?”左菲菲摇摇吴墨的手央求。 “菲菲,舍不着丝线套不着狼啊,你日后若是与裴王府世子妃交好,那你嫁与四殿下几率不是又大了许多吗?”吴墨耐心的劝解左菲菲,与丝线相比,她更想要权势。 左菲菲脸上忍着痛意送走了吴墨,吩咐丫鬟道:“把那辑里丝拨一半出来,区区庶女哪里用得着这么好的丝线?”左菲菲说这话时浑然忘却自己也是一个庶女了。 “二小姐,这样会不会不太好?”送人家东西还要克扣下来一半。 “有什么不好的?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一个庶女,能有什么见识?怎么你还怕她知道我扣了一半辑里丝下来?”左菲菲不屑一顾,送她一半辑里丝她都觉得是便宜了顾阮。 “算了,把辑里丝换掉,换成蚕丝。”左菲菲思来想去还是将辑里丝重新据为己有。 小丫鬟不敢驳了左菲菲的话只得照做,祈求老天别让顾家小姐知道这不是辑里丝。 入夜,平城的敛尸房,一抹黑影悄然而至,慢慢踱步走最后停留在一架长桌前,伸出手慢慢揭开上面的白布,露出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来。 面具之下的红唇扬起,在夜幕中格外糜丽诱惑。 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漂亮的耳环,轻轻的扣在江絮的耳朵上,这时江絮的眼睛突然睁开,在寂静的敛尸房中格外的惊悚,死了快一天的人竟然重新睁开了眼睛,一双没有瞳仁只有眼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阮。 散发着不甘,怨愤,带着一丝狠劲儿。 第81章天资聪颖 锦园,两天一夜顾阮没有回来,却在第二天的夜晚突兀的出现在房中,身上沾染了极重的尸气,死气。 手臂上的伤口也有了发炎,生脓的趋势。 顾阮解开腰间的绸带正欲宽衣换下这套衣服一道凉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两天一夜不在锦园,你去哪儿了?”裴誉出现在顾阮身后,两天一夜,他都在锦园想要看顾阮什么时候回来,不料等了如此之久,还利用幻术蒙蔽了外人。 就连自己也险些中了幻术。 顾阮将衣服退至肩膀的手一顿,把衣服穿好,眸色淡淡。 “没去哪儿,裴世子对顾阮这两天一夜的行踪很是好奇啊!”顾阮悠哉坐下,食指淡淡的敲着桌面,心里万般思绪,裴誉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江絮死了,美人知道她为什么死吗?”裴誉不答反问,反正美人也不会说,那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顾阮脸部表情不大,故作不知,等裴誉自己揭晓答案,眸底的慌乱一闪而过,却仍没躲过裴誉的眼睛。 “作过死。死相极惨,还毁掉了江絮最引以为傲的美貌。”裴誉缓声说,这是有多大的怨,多大的仇,害得江絮如此。 “那江侧妃真是太惨了,就是不知何人狠毒心肠至此。”顾阮笑笑,仿佛真的对这事毫不知情。? “依兰花和经过精纯提炼的蛇床子混在一起使用确实能达到让人达到极度亢奋的状态,从而达到作过死的假象,只是他们的死相却不如此,反倒是受了极大的恐惧,被活生生吓死的。”裴誉昨日闻到的那股淡淡的芙蕖花香的味道便生了疑。 再加上现场还有布置过幻境的痕迹不得不令裴誉多想。 而昨日顾阮房中也被布置过幻境。 裴誉很难把这两者联系在一起。 “裴世子怎知他们不是作过死,而是被吓死?仅凭他们的死相判断未免武断了些。”顾阮凤眸沉郁,没想到裴誉观察如此细微,就连那依兰花和蛇床子都能察觉,那香燃尽,便在也查不到踪迹,除非……药老! “因为本世子发现了布置过幻境的痕迹,与美人房中布置的幻境如出一辙,美人之前又与江絮结怨,本世子不怀疑上美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杀别国太子侧妃,美人的胆量很大嘛!”裴誉俯身贴近顾阮,对顾阮身上浓郁的尸气没有半分不愉。 “那裴世子可得小心了,最毒妇人心,可千万不要惹恼了我,到时候大家脸上都难看。”顾阮眨眨眼,收回视线,面对裴誉此刻的靠近很不适应,耳垂泛着粉色。 身上的味道自己都受不了,裴誉却还这般面不改色。 “本世子是得小心些。”裴誉站起,靠在桌子上,眼睛一直盯着顾阮粉红的耳垂。 “美人会医术,还会幻术,实在是让本世子大开眼界,不知美人是从何处学得?”裴誉淡淡一笑,不在意的询问。 “本小姐天资聪颖,自学成才。” 这就是不肯说了。 第82章添妆之礼 “裴世子怎的不追问了?”顾阮侧目而视。 “左右美人不愿说,说了也是谎话,本世子又何须再问?而且美人就算是会幻术,那与本世子又有何干系?”裴誉牵过顾阮的手,鹰眸淡淡,顾阮体内没有一丝真气流动,更没有内力。 “裴世子倒是了解顾阮。”顾阮抽回手,被别人看的这么透彻她心情很不好,尤其这个人还是裴誉。 更是烦躁到极点。 唇瓣轻轻碰一下顾阮的眉心便走了,走很急。 顾阮呆滞片刻,抬起手去摸被裴誉亲过的位置,脸上浮现今天的第一抹笑,不似平时那般装模作样。 第二日顾府络绎不绝,无数世家女均来为顾阮添妆,带来的礼都是一些难寻的物件,顾阮没多大情绪波动,倒是橘梗在一边兴奋,乐不可支。 顾阮却撑着头在一边不明所以,搞不懂有什么好开心的,“小姐,您别不笑啊!” 橘梗见顾阮依旧淡漠,不由的急了。 “本小姐又不是来卖笑的。”顾阮看着那些闺阁小姐们从来的添妆的单子,暗暗思衬着以后要还回去。 “可是小姐,您这么苦着一张脸哪里像是要当新娘子的!”橘梗瞥一眼顾阮,小姐这样的新娘子她还是头一次见到呢! “是啊,顾四小姐怎么能苦着一张脸呢?”人未到,声先至,说的便是左长安了。 左长安来的极晚,待来送添妆礼的世家小姐走的差不多了她才来。 午后了,左长安才姗姗来迟,偏说的话又理直气壮说是不爱搭理那些攀权附贵的世家女,这可是把左菲菲气的不轻。 送礼的都是挑早上来,晨曦时来是好时辰,偏左长安不按常理,硬生生的给磨到了午后连带着左菲菲也得和左长安一道出门。 现在四殿下已经送了礼物离开了,她还来做什么? 若不是吴墨劝解,左菲菲此刻恐怕还闲在家中,幻想着嫁给四殿下后的美满生活。 “长安公主,左二小姐。”顾阮施施然起身,脸上总算是带了一丝笑意。 “顾四小姐!”左菲菲也不情愿的福一礼,她可看不上种无才庶女。 “咱俩也算是认识了,也不用那么见外,往后我换你阮阮,你便唤我长安可好?”左长安是极愿与顾阮交好,她因为祖上的缘故朋友并不是很多,近几年来接触最多的便是顾阮了,而且和聪明人说话从不会累。 “那顾阮可是占了长安好大便宜。”与公主以名字相称可是莫大的荣耀。 “顾四小姐,这是江南特有的丝线,名唤“辑里丝”特意送来与顾四小姐做添妆之礼,还望顾四小姐不嫌弃。”看到顾阮和左长安亲切的样子她心里就十分不快,也有些埋怨起顾阮来。 她该是和自己这个未来四皇妃交往才是,怎么和左长安这个贱人说话如此亲切? 听到辑里丝三字顾阮神情恍惚一瞬,看着左菲菲的眼神不免的柔了几分,“辑里丝?” 左菲菲得意一笑,扬扬手,便有婢女把蚕丝呈上。 第83章水性杨花 顾阮把手覆上辑里丝,唇角的笑意僵了一下,淡漠道:“好生收起来。” 正等顾阮柔声软语和自己说话的左菲菲得意的看了眼左长安,和同等人玩才是对的。 “左二小姐,本小姐与长安有些悄悄话要谈,不知左二小姐可否回避?”顾阮将目光从蚕丝上收回,冷淡的落在左菲菲身上,开口便是赶左菲菲离开,当她是傻子不成?用蚕丝来忽悠她是,把蚕丝说成了辑里丝? 这是故意还是无意顾阮都不待见她。 “顾四小姐是在赶本小姐走?顾四本小姐好心来给你送添妆礼你不思感恩也就罢了,居然还赶本小姐走? 区区庶女,竟如此狂妄自大,不过是攀上了裴世子,不然你以为你有什么可傲气的?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玩物!竟敢在本小姐面前拿乔!”左菲菲听到顾阮的话先是一愣,随即气急败坏起了,大骂着顾阮,各种难听话脱口而出,她居然敢如此不待见自己。 “顾阮,瞧瞧你这狐媚样子,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碰过,张开腿,伺候男人一晚上的低贱货色,你说说你给裴世子戴了多少顶绿帽子?本小姐真是为裴世子冤的慌,娶了这么一个破鞋。 肚子里有没有野种还尚未可知,嫁给裴世子?你是想让裴世子喜当爹吗?”左菲菲喘了两口气接着骂顾阮,左右锦园没什么人,她骂起来更是无所畏惧,更何况这事被人传了出去,丢脸的也只会是顾阮! 顾阮眉毛一皱再皱,显然是极其不悦左菲菲,却也不愿与她过多计较,烦成婚的事顾阮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怎么顾四闭嘴不说话是在默认本小姐说的话了?水性杨花,残花败柳,你也好意思嫁给裴世子?裴世子真是瞎了眼了才会看上你这种人!”左菲菲见顾阮沉默,脸上便又得意了几分,裴世子真是可怜,娶的世子妃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说够了吗?说够了便请左二小姐离开,恕顾阮不做招待!”顾阮眉眼也冷下几分,不免有些迁怒,连带着对左长安也冷淡几分。 橘梗眼眸里也是燃烧这怒火,但碍于她是永宁侯家的小姐不敢对她怎么样,也怕她出去胡乱说一通,尽泼脏水到自己小姐身上。 “没够,你顾阮就是一个下贱货色,你姨娘本来是一个低贱的洗脚丫头,却趁顾太师酒醉爬了顾太师的床才被抬为姨娘的,一个洗脚丫头的女儿能是什么好东西? 姨娘风骚,生的女儿也下贱!”左菲菲靠近顾阮两步,因身高缘故,才踮起脚尖,一字一句的说着,脸上表情尽是不屑,轻轻吐出几个字“本小姐没说够”! “住口。”左菲菲越说越难听,左长安也厌烦的蹙起眉,早知道自己就该驳了爹爹的话不带她出来。 “大姐姐,不用凶我,难道小妹说的不对吗?”左菲菲丝毫不惧顾阮,也只有旁人才回敬着她,巴结她,可她左菲菲可不会如此,一个贱人,凭什么值得自己娶巴结? 第84章美人计! 顾阮懒得理她,自己坐下饮茶心里却在暗自思衬左菲菲的话是不是太多了,需要剪了舌头? “顾四,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左菲菲得意笑起,还没得意到一半就被一声凉薄之音打断了。 “默认?默认什么?”裴誉从门外进来冷着一张脸,如墨的眸子扫了一眼左菲菲又迅速移开视线,落在顾阮沉静的脸上,将顾阮那一闪即瞬的冰冷看在眼里。 “裴、裴世子!”左菲菲见裴誉来犹如惊弓之鸟,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讪讪的喊着。 “裴世子,家妹冒犯了裴世子,与顾四小姐,还请裴世子责罚,无需留情。”左长安福一礼,早知裴誉来了,才不出言阻止左菲菲,这英雄救美的机会还是莫要与裴誉相争。 左菲菲闻言,狠狠的瞪了左长安一眼,可恶!居然给我使绊子! “裴世子,没有的事,莫要听长姐胡说,臣女所言句句属实,何来冒犯之说?”左菲菲两只眼睛死命瞪着左长安,拒死不认账,她说的都是事实,顾阮本来就是一个狐狸精! 难道还不许人说吗? “本世子手还没有那么长,管起一个青楼女子的生的女儿来,本世子嫌脏,还是有劳公主将左二小姐领回去,让左世子好生管教。”裴誉冷笑一声,真当他刚才在外面什么都没听到? 左长安笑着应下,也想到以左菲菲的身份还不配裴誉亲自出手替人管教女儿。 再看看裴誉一双眼睛都黏在顾阮身上,即便左长安还有诸多话要说却还是极有眼力见的带着左菲菲走了。 “话说的那么难听你也听的下去?” 裴誉理了理衣袍坐在顾阮柔软的贵妃榻上,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 心满意足的把顾阮抱入怀眼睛盯着顾阮的小腹看,“不过她有句话该是说对才是。” “什么话?”顾阮情绪正低落不好呢,裴誉还来一句别人说的对,把顾阮给惹着了,当即皱眉就要挣脱裴誉,然后离得他远远的。 奈何裴誉力气大的紧,顾阮挣脱不开,索性就那么靠着他。 “她说阮阮的肚子里也该有孩子才是。”裴誉温热的气息呼在顾阮的颈窝里,惹得顾阮浑身颤栗。 听裴誉这么说,顾阮手也无意识的覆在自己的肚子上,冷漠的脸柔和了一些,仿佛也在期待。 随即顾阮又嘲讽的勾起唇瓣,讽了一眼裴誉,净说些让裴誉暴走的话来。 “裴世子,顾阮的癸水前几日刚过。所以顾阮的肚子里不会有孩子,世子爷也别多想了,命如此。” 裴誉眼眸一紧,这丫头又是在拐着弯的骂自己那方面不行了! 果然女子记仇非男子可比。 “阮阮,本世子行不行,可不可以你不是亲身体验过的吗?”裴誉扣着顾阮的下颚,强迫她看着自己。 “裴世子,你要学会面对事实!”顾阮也是不惧,她所言句句属实。 见裴誉又发怒的迹象,顾阮心口也是一紧,双手环住裴誉的脖子,对准他的唇吻上,三十六计,美人计最为靠谱。 裴誉先是一愣,没想到小美人竟如此主动,随即眸色又狠狠一沉,夺回主动权。 顾阮这里暖意浓浓,铃园就有些萧条了。 顾怜拿着一只耳环发呆,思绪都在这只耳环上,这是顾阮送给自己的礼物,自己十分喜欢,日日戴着,可前日一早醒来便丢了一只,找遍了铃园也不见踪影。 第85章打脸日常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顾怜先是惊了一下又一股熟悉的龙延香传入鼻尖,顾怜安下心来,侧过眸看见长孙允那张绝世的面容,脸上染上粉红,娇媚道:“殿下。” 长孙允奖励状的拍拍顾怜的脑袋,随后注意力便被顾怜手上的耳环吸引了,长孙允眸色一沉伸手拿过耳环放在手中仔细端摹。 这只耳环江絮的耳朵上也有一只。 昨夜长孙允起疑江絮的死不是那么简单,便夜袭京兆尹衙门的敛尸房,掀开白布,那只漂亮的耳环便被长孙允悉数收入眼底,可是只有一只,长孙允在敛尸房驻留许久以求寻到一丝蛛丝马迹,可是还是一场空什么都没有。 只是那只耳环却被长孙允。保留了起来,日日带在身边,今日却在顾怜这里发现了另一只。 “怜儿,你这只耳环很美,为何现下只剩下一只了?”长孙允柔声询问,曾几何时他也对一个女人说话这般轻柔过了? 顾怜眸光闪了闪,问这话何意?难道是要给我买新的? “昨天弄丢了,听说江侧妃……”顾怜欲言又止,江絮好歹也他的侧妃,就那么死了他居然还不为所动,未免太冷情些了,侧妃刚死就有心情来寻自己,长孙允就不怕落人口舌吗? “她死了。”长孙允看到顾怜提起江絮时眼神有些不自然,像是很避讳这个问题,但又有些期待自己的回答。 顾怜听到死字有些不自然的撇过头,把玩着手指头,这举动看在长孙允眼中却是心虚,心虚什么?心虚她杀的江絮? 长孙允重新将目光落在这只耳环上,这是他当年送给槿怀的定情礼,只有他和槿怀知道,他不会认错,她回来了么? 长孙允幽幽的看顾怜,她的眉宇与槿怀有着三分的相似,她会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吗? 长孙允摇摇头,不管如何,不管她的槿怀还是顾怜,她都是自己的太子妃。 “怜儿,你是孤的太子妃。”谁也否认不了。 长孙允一把揽过顾怜,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顾怜不明所以,但她却是喜欢这样的长孙允。 一旁的丫鬟见此情景忙有眼色的退下去,并关上门,给两人独处的空间。 “三小姐命可真好!得了齐国太子青睐!” “四小姐也不差啊,裴世子宠爱四小姐不也是宠上了天,我告诉你,你知道那日盂兰盆会上陈家小姐陈嫣然得奖的海棠花灯是谁做的吗? 那可是裴世子亲手做来送给四小姐的,只是四小姐不解风情,转手送了别人,把裴世子那张脸气的黑的!” “我也听说了,不过裴世子好像只是脸黑,刻意没搭理四小姐几日,谁知道才过几天就又邀四小姐出去游湖泛舟,那张脸打的呀,真疼!” 小丫鬟聊裴世子的打脸日常聊的欢快,气氛活跃不得了,倚梅园这里却是低沉了几分,一位年轻妇人脸上含笑,柔声的安慰着顾菲。 “好了,菲菲莫要在哭了,再哭脸上的妆可就要花了!” 第86章姐妹共夫 “姨娘!顾阮她马上就要嫁给裴世子了,我怎么办呢?程家公子宁愿出家为僧都不愿意娶我,这事在平城闹得沸沸扬扬的,我可还怎么嫁的出去啊!”顾菲坐在贵妃榻下,头枕着苏氏的大腿哭泣。 仰起头向苏氏哭诉,眼眶里泪光闪闪,凭什么顾阮可以嫁给裴世子,我就嫁不出去? 这不公平! “好了,菲菲,莫要哭了,你马上就会是裴世子小姨子了,攀上了裴王府你还愁嫁不了吗?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挣着抢着要娶我们菲菲呢!”苏氏拍拍顾菲的背,柔声安慰,因着顾阮的缘故,苏氏也被顾太师顾博远看重,日子不知比以往好过了多少。 现在人也精神漂亮了,比起现在如花一般年纪的顾菲还要别具风情,比顾菲多了三分成熟,七分稳重。 顾菲却是皱着眉,顾阮要嫁给裴世子了,顾怜也快成为齐国的太子妃更有可能成为齐国的皇后,而顾和顾阮也势必是会嫁给皇子为妃的,就连顾末也嫁进了王府,只有自己许一小官,最后寥寥一生。 她不要! “姨娘!官家夫人,如何比得上皇亲?女儿不要!姨娘,您是最疼女儿的了,您快帮女儿想想办法!”顾菲有些极了,想到顾家女儿中只有她一人是低嫁,她心里就不舒服。 嫁一小官如何给得上自己锦衣玉食的生活?若那人还是一个不成器的 那自己这辈子就完了! 想到这里顾菲心中更是抗拒。 苏氏见女儿如此心也软了,舍不得,“菲菲,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顾菲脸瞬间红了,娇羞道:“姨娘!” “跟姨娘说说那人是谁?”苏氏好奇是那家公子得了自己宝贝女儿的倾心。 “是……是裴世子!”顾菲不好意思的说,随后看到苏氏愠怒的脸,顾菲也顾不得矜持了,直接把话说开了去“姨娘!女儿就是喜欢裴世子嘛!裴世子温润如玉,光风霁月是女儿家都会喜欢的,而且裴世子还深受陛下信赖。 更何况我和四姐姐是一母同胞,是双生子,凭什么四姐姐就嫁得裴世子,而女儿不行呢?自古以来姐妹两人共侍一夫的事又不是没有过,以裴世子的身份纳妾,娶侧妃都是早晚的事。 与其把侧妃的位置给别人,还不如给女儿呢!女儿还可以帮助四姐姐,巩固四姐姐的地位,多好啊!”顾菲撇着嘴可怜兮兮的望着苏氏。 苏氏也沉默了,菲菲话说的不错,阮阮是生的貌美,但性子着实冷淡了些,与自己这个亲娘说话都说不了几句,真的能讨裴世子欢心吗? 再者以裴世子的身份什么样的美人寻不得娶不到? 顾菲见苏氏有所动摇,便再加一把火,“姨娘,我和姐姐有了出息,您在府中的地位才更是稳固啊!这样大夫人便也再不能瞧不起姨娘了,姨娘放心,女儿一定会和姐姐好好相处的。” 苏氏眼里划过一丝坚定,她已经被大夫人打压太多年了。 “这件事,我会和你姐姐提的。” 第87章二十手板 顾菲开心的出了苏氏的院子,站在太阳底下阳光太过刺眼,顾菲不得不抬起手遮住这刺目的光。 “六小姐,沈家小姐相邀,请六小姐出府去临水船坊游湖泛舟,吟歌赋诗词。”顾菲的贴身侍女秋月小跑过来,脸上洋溢着甜蜜的笑! “沈泱?” 顾菲弯起唇角,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赴约。 左长安领着左菲菲回了府,将左菲菲在锦园说的话和裴誉之言字字句句的说给左权,脸上淡淡,似乎这一切都与自己无关,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左权被左菲菲气的脸色涨红,额间青筋暴起,没想到左菲菲这么胆大妄为,跋扈嚣张,居然辱骂起裴世子的未婚妻来。 辱骂也就算了,居然会被裴世子听到,还死不悔改,嘴硬不承认!这个女儿当真是蠢笨如猪。 左权再一想到裴誉让自己管教好女儿的话,双眸更是充血怒目圆睁,冲上去就给跪在地上的左菲菲赏了两巴掌,打的左菲菲两张脸瞬间红肿了起来! “你这个蠢笨如猪的东西!” “世子爷!”吴墨见此失声呐喊,连冲上去把左菲菲互在怀里,流着泪:“世子爷,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们的女儿?菲菲只是年少不知事,说话不够严谨,得罪了顾家小姐,世子爷您怎么可以怎么说我的女儿还动手打她?” 左菲菲也是第一次见爹爹如此,吓的立马哭出声来,哭的吴墨心都要化了。 “大小姐也是一个不稳重的,见妹妹这般说话,竟也不晓得阻止,是故意纵容让我的菲菲去辱骂顾家小姐的么?不知道为自己妹妹着想,反而处处帮着外人?世子爷您这可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出来啊!” 吴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也不忘将左长安拉下水,凭什么我的女儿挨了打,你却安然无恙? 果然左权又不耐烦的看一眼左长安,见她一脸淡然心觉得烦躁,就和她那个短命娘亲一样! 左长安微勾唇角,眼底浮现出丝丝不屑:“父亲,这嘴长在二妹身上,我又如何拦得了?难道要女儿用针线把二妹的嘴给缝起来?我倒是拦了,可是二妹她听吗?” 左权眯眸,长安不会说谎。 “打二十下手板,送二小姐去祠堂跪着,什么时候把这骂人的坏毛病改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左权最后挥一下衣袖就走了,懒得再理这等烂摊子。 “恭送父亲。”左长安福一礼,随后自己也走了,懒得再理,心情颇烦,自己添妆礼还未送出去。 “娘!我不要去跪祠堂!也不要挨手板!”左菲菲见人都走才哭出来,比刚才哭的更大声了。 吴墨更是心疼:“哎呦,娘的心肝肉,你可别再哭了!乖娘不会让你唉手板的,只需去祠堂做做样子,娘亲再去求求你爹,你爹心一软就会放你出来了。”吴墨把左菲菲带回院子给她的脸疗伤,才刚上完药,来执行惩罚的嬷嬷便来了。 左菲菲在一边又气又怒,站起来夺过戒尺就打在自己的贴身丫鬟上,重重的打着,二十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给你,二十个手板打完了!你可以走了!”左菲菲把戒尺扔给嬷嬷,旋即转身坐下生着闷气。 小丫鬟在刚开始打手板的时候没忍住喊出了声,注意到吴墨冰冷的眼神单手捂着嘴强忍的痛,不时的发出闷哼,泪珠子掉线似的流着。 二十个手板打完之后,小丫鬟的手红肿不堪,火辣辣的,还隐约渗着血迹。 “哭什么哭?能替本小姐挨罚是你的福气!还不给本小姐滚出去?”左菲菲心烦意乱,听到小丫鬟的哭声更是烦躁,吼了她一句才没哭了。 而那位嬷嬷也在左菲菲吼小丫鬟那时被吴墨笑着迎了出去! “菲菲,顾四小姐怎么会赶你走?是不是你送的辑里丝不合顾四小姐心意?”吴墨听了左长安的话,心里很是想不通。 第88章海棠花灯 左菲菲眼里浮现一丝心虚,又随即硬起嘴巴“我怎么知道顾四怎么想的?她不识好歹呗!送她那么昂贵的辑里丝不要,故作清高!” 吴墨也是叹口气,那你也不该辱骂了顾阮才是,她如今正得裴世子爱护,若是顾阮在裴世子耳边吹的耳旁风,那菲菲…… “娘!我不想去祠堂!”左菲菲一直在屋里赖着,就是不跟外面的嬷嬷走。 吴墨也是心疼,却还耐着性子安抚左菲菲让她乖乖的,左菲菲垂下脑袋跟打了霜似的出门跟着嬷嬷去祠堂跪着,心里不断咒骂顾阮,如果不是她,自己才不会被爹爹罚跪祠堂,都怪顾阮那个害人精! 左菲菲带着怨念去了祠堂,而名字里与她同有一个“菲”字的顾菲此刻在临水的船坊上欢乐的紧。 “顾六小姐,近日可是忙的紧,能把你给邀出来,沈泱可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沈泱穿着一身碧绿纱衣朝顾菲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说话好不亲热。 “岂止啊,沈三小姐不止邀了我出来,还把我家大姐姐和二姐姐都给邀了出来。”顾菲说话有些酸。 “可惜没把你四姐姐给邀出来,可是可惜了呢,沈泱无缘见到这传说中的东寻第一美人。”沈泱笑着眯起眸子,顾阮?她久居老家明州,幼时曾见过顾阮几次,并不知晓对方现在有多美貌。 “今日顾四小姐的添妆礼不是已经结束了么?也不见来?你俩不是双生子吗?该如影随形才是啊!”沈泱打趣着顾菲。 “我那四姐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出的了门才怪!”顾菲没好气道,一副极烦顾阮的模样。 “对了,你三姐姐也没来,听说她很快就是齐国的太子妃了?”沈泱一回平城便把平城各家小姐的脾性都略了解了些,不明白顾怜何德何能担得上太子妃这个位分。 “是啊,人家眼高于顶,哪里有闲工夫搭理我们?”顾菲撇嘴,一直在想为什么这齐国太子妃不是顾阮,这样自己就可以不用再见她了,省得惹自己心烦。 沈泱却是笑笑不说话。 沈泱记得这次的邀请名单上还有裴世子,他今日似乎也没有来,很快沈泱释然,笑颜逐开,裴世子日理万机,无闲暇时光也是应当的。 殊不知自己口中日理万机,忙于公务的裴世子竟在锦园与顾阮玩起来大眼瞪小眼的游戏。 过了许久裴誉才出声打破沉默,声音诡谲,“美人是不是该和本世子解释一下那海棠花灯为何会落在陈嫣然的手里?” 顾阮抬起头,凤眸眨了两下才想起那陈嫣然是谁,不就是前些日子出去郊游骑马,然后马发狂把她给颠了的那位吗? 腿都断了,现在还躺家里养伤呢! “不许走神,快回答本世子的问题。”裴誉霸道的让顾阮立刻回答那盏花灯怎么回事。 “那陈家小姐没有花灯,问我要我就送她了!”顾阮说的极轻描淡写,却气的裴誉心肝脾肺肾都疼! “顾阮!你居然将本世子亲手做的花灯送给陈嫣然!” 第89章说谎不诚 裴誉被顾阮气的心肝都疼,她居然把自己做的花灯送给别人,就因为别人没有? 顾阮也是惊讶睁大了双眸,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是你做的!” 虽然她当日也是如此猜测,但一想到裴誉的为人又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她不喜欢放花灯,又遇见想放花灯又没有花灯的陈嫣然自然就给她了。 “不然你以为是谁做的?”裴誉说话咬牙切齿,令顾阮头皮微麻。 “现在追究这个有意义吗?”顾阮默默的反问一句,盂兰盆会也过了,花灯也送人了,再追究时间也不能倒退啊!” “没有吗?”本世子做的东西你转身就送了别人。 “没有。”顾阮回答极其诚实,随后又加了一句,安抚住了裴誉。“不过若是顾阮知道这是裴世子做的花灯就算是陛下想要,顾阮也决计不会给。” “当真?”裴誉还是怀疑,这小美人舌灿莲花,说起谎来更是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 “自然是真的,阮阮何时向裴世子说话假话?”顾阮身子前倾靠近裴誉,眼睛亮晶晶的。 “可是你说本世子身体不行。”裴誉过不去这道坎,向瘟疫一样在心里蔓延,这种滋味很不好受,是个男人就忍不了。 “这是实话!”音落,裴誉大掌就覆上顾阮的头,将她的发髻弄乱,头发瞬间散落在腰际。 最后裴誉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一脸魇足的为顾阮绾发,自动无视顾阮幽怨的眼神。 还理直气壮道:“这是说谎,不诚的惩罚!” ------ 长孙允在苓院待近一个时辰,闻到屋中一些淡淡尸味和看到顾怜眼神的闪躲,心底愈发的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的槿怀回来了,只是她不想认自己。 “明天,我们就回齐国了,怜儿想要一个什么样的婚礼,顾怜张口说话,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个画面,“十里红妆,不过可不可以不要跨火盆这一项,我害怕。”顾怜头枕在长孙允的肩上,脑海里出现的那一幕她怕极了。 长孙允身体微僵,听到顾怜口中的“火”字眼底浮现出一丝愧疚,几乎没有犹豫的答应顾怜,一切她喜欢就好。 申时。 顾阮本想着前两天事多繁忙,今日无事可以好好睡一觉,这个念头才起,苏氏身边的大丫鬟容儿就来了,说是苏姨娘有请。 顾阮对苏氏印象并不怎么好,也许她们是同一类人的原因,心思深沉,精于算计才不喜欢对方,即便自己是她的亲生骨肉她也不会喜爱半分,母爱尽数的倾注在顾菲身上,顾菲心思单纯,青春活力,就像一束光照进一个内心阴暗人的身上,让她不自觉的渴望这束光。 所以苏氏才格外的喜欢她。 而顾阮和顾菲视如水火,也是一个利益至上者,才不会管别人如何,犯了自己的利益,那人就该死。 顾阮起身缓缓往倚梅园去,见到尊位上雍容华贵的苏氏,浅浅一笑“女儿见过姨娘。” 苏氏先是好好关心一番顾阮再给她添了许多的嫁妆,随后再说起请顾阮今日来的目的。 顾阮淡饮一杯茶,清淡的凤眸渐渐凝起一丝郁色。 “姨娘的意思是要我嫁去裴王府时把六妹妹也带上,让她做了裴世子的侧妃,让我们姐妹共侍一夫?” 第90章嫡子固宠 “阮阮,你六妹妹说的不错,这侧妃裴世子是早晚都会娶的,与其把这个侧妃的位置留给别人还不如给你六妹妹呢,你们是亲姐妹,血浓于水,定会相互扶持。”苏氏抿一口茶笑眯眯的说,她仿佛看到了顾家平妻的位置在向自己招手。 “阮阮,这姐妹共侍一夫自古以来也是常有的事,你和菲菲是亲姐妹,菲菲若是嫁去了裴王府,也是为你巩固地位啊,若是先有了子嗣,也可将菲菲的孩子抱在身边养着,你世子妃的位置也更稳固了,那个孩子可就是裴世子的嫡子,未来裴王府的掌家人。 日后若裴世子再娶侧妃,也撼动不了你世子妃的位置,阮阮姨娘这可都是在为你着想啊! 你虽美,可性子太过冷淡,裴世子现在是宠爱你,可日后裴世子这股新鲜劲过了,你又怎么办?阮阮,你是姨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姨娘不会害你的。”苏氏对顾阮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见顾阮还是不为所动,心略有不满,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 “原来姨娘是这么关心疼爱,怕女儿不得裴世子宠爱,就送了另一个女儿来为我固宠,只是不知这是固宠,还是来与我抢夫君的? 女儿还未出阁,姨娘就已想的如此长远了,姨娘当真是深谋远虑。姨娘,这事是六妹妹先提的,还是姨娘自己要提的?觊觎自己的姐夫,竟说话还如此冠冕堂皇,不知廉耻。” 顾阮示意橘梗把那锦盒放下,这嫁妆她不要。 “茶喝完了,姨娘也见过了,女儿先告辞,不劳容儿姐姐相送。”顾阮瞧了一眼要跟上来的容儿,拒绝道。 “四小姐,苏姨娘这也太过分了!什么抱养孩子?这是再说四小姐无法生育吗?还要抱养自己妹妹的孩子。 更何况四小姐如今还没出阁,苏姨娘就提出这种姐妹共侍一夫的事来给四小姐添堵,太不应该了!”橘梗撅着小嘴为顾阮打抱不平,语气里是对苏氏的不满。 “呵,就凭顾菲?近裴誉身都难,还想近床?”顾阮冷笑一声,还是第一次这么厌顾菲。 “小姐!您怎么能说这么粗俗的话!”听到最后半句,橘梗就炸毛了,温婉大方,谦逊失礼的四小姐怎么会这么说话。 “不过四小姐,您说的对!六小姐也只能是想想了。”橘梗不喜欢六小姐,处处找自家小姐的茬。 被老夫人一番耳提面命后,不知悔改,还把主意打到了裴世子身上,还给自家小姐添堵,着实可恶! “人前莫显己能,背后莫论是非。说两句就罢了。”顾阮脚步一顿,深意看一眼橘梗,日后在慢慢讨回来便是,何须急于一时? “是,四小姐,奴婢记下了。” 顾阮抬起头,手放在额前,又是一个艳阳天,唇角微漾,“去准备东西,后日我们去清凉寺上香。” “是四小姐。”顾阮祈福上香去的一直都是清凉寺。 明日长孙允离开东寻,后日去清凉寺,再一个后日便与裴誉大婚,顾阮手放在心口,感觉心跳的很快,很慌。 第91章忍气吞声 醉情楼 “大哥,你怎么鼻青脸肿的?被谁揍了?兄弟我给你报仇去!”裴修看到裴尚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就怒了,立刻豪情壮志道。 裴尚翻一个白眼,捂着腮帮子疼的龇牙咧嘴的。 “是裴誉,有本事你揍他去!你把他揍成老子这样,老子把家产分你一半!”裴尚说的激动,又扯着了伤口,顿时叫疼声不断。 听到是裴誉,裴修脸上讪讪,一脸纯良无害,“原来是四弟啊!大哥这个就是你的不对了,四弟从来不会主动招惹旁人的,一定是你先惹恼了四弟,才会被揍成这样!” 裴尚有些心虚,“没招惹他,就是前些天见裴誉走路一瘸一拐的太难看忍不住嘲笑出声,然后他就一巴掌给我招呼过来了!” 裴尚心虚的还不止这一点,裴誉那一巴掌不至于把裴尚打成这样,这些都是裴尚的妻子柳氏打的,就因裴尚身上沾了些女儿香,柳氏便认为裴尚在外面胡搞,就气不过收拾他一顿。 只是被女人打了的事,还被打的这么惨,裴尚怎么好意思说,只好把这黑锅盖在裴誉身上了! “大哥,你可真是活该,不过四弟也是,他怎么能下手这么狠呢?简直枉为子弟,枉为世子。”裴修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义愤填膺的说着,给裴誉拉仇恨。 裴尚挑眉,左耳进右耳出,他大概是裴王府中看的最通透的一个人了,四弟是三叔所生嫡子,还是朝中重臣深得陛下信赖,这个裴王府世子他当之不愧,若是四弟没有这个能力反而昏庸,你们学蚂蚱跳自己还能理解。 可如今四弟才华横溢,风度翩翩,是朝廷重臣,你在瞎蹦哒就是眼热人家了! 不过这一切还都归功于裴尚的妻子柳氏,裴尚能有如此觉悟还是被柳氏给打骂出来的。 柳氏说一,裴尚也得跟着说一,不敢有二话。 “大哥!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裴誉把你殴打至此难道你还要一直忍气吞声下去吗?”他们都是裴王府的人,都有资格继承裴王府,只不过裴誉命好罢了,托生前王妃肚子里,成了三叔的儿子! 不然这个裴世子就可能是自己了! “有本事你去争!别扒拉上我,嘶!”裴尚脸上的伤口又疼了,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柳氏是尽往裴尚脸上招呼呢! “我得回府让妍儿给我煮俩热鸡蛋敷敷!”裴尚摆摆手,顺便看看妍儿气消了没,不然自己旧伤未愈,新伤又添,他不能这么可怜! “大哥,你太惯着大嫂了!”柳妍就是一个商贾之女,哪里配的上当我裴家的儿媳? 人又还那么泼辣! 裴修目送着裴尚远去,满脸阴沉,没出息! 裴尚刚进王府大门就遇见外出回来的裴誉,小跑两步追上他。 “四弟!等等我!” 听到裴尚的声音,裴誉顿住脚步回头,在裴王府中他与裴尚的关系尚可,交集也多一些。 “何事?” 第92章御妻之术 裴尚拉着裴誉去一座凉亭下坐着,严肃认真的指了指自己脸上的青紫:“四弟,若是有人问起这是谁揍的,我就说是你,四弟你别揭穿我好不好!” 裴誉也看了看那脸,果真是惨不忍睹,若是裴尚的声音也变了,裴誉也要认不出这是何人了。 “这不是我揍的。”裴誉理理衣袍,安然落座,动作行云流水优雅至极。 只是一巴掌把他拍地上流鼻血了而已,可没有把他揍成这副鬼样子。 只是裴誉也不得不佩服裴尚的勇气,顶着这样一张脸还敢出去四处招摇,四处乱晃,也不怕吓着旁人。 裴尚挫败,但还是好脾气“我知道,这个是你嫂子揍的,不过我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小女子走了这事说出去该多丢人啊!四弟你能不能帮帮我,如果有人问这伤谁揍你,你就担了好不好!” 裴誉沉默片刻,这事他也是感同身受,上一次被小美人踩了脚,导致自己一瘸一拐他都不好意思说给药老听,还是说谎练功时伤了脚,才讨来的药,还是让小美人给自己上药的。 而且那小美人小嘴半点不饶人,净说自己身体不行,需要进补! 看着裴尚不免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 “可以,条件交换。” 听到裴誉的应允 裴尚高兴的蹦起来! 又听到裴誉一句条件交换裴尚又苦了脸,拧着一张脸思索,最后“四弟,你马上就要娶妻了吧!” 裴誉点头。 “要不,为兄教你御妻之术可好?保准让你将那顾四小姐调教的服服帖帖,你说西顾四小姐不敢说东的那种!”裴尚得意的笑着,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真好! 御妻之术可是每个男人都渴望的,小老弟,要感谢大哥啊! 谁料裴誉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裴尚,眼底满满的嫌弃。 最后更是盯着裴尚脸上的青紫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语气极其嫌弃:“这种让夫君鼻青脸肿的御妻之术本世子可不学,也不要,大哥还是自己留着慢慢的调教大嫂吧。恕本世子不与大哥闲聊了。” 裴誉起身,径直往书房走,留裴尚在原地郁闷。 裴尚摸一摸脸,又是疼的龇牙,妍儿下手也太狠了! 这是要谋杀亲夫啊! 虽是如此想着,裴尚还是乖乖的回林苑,去寻柳氏。 裴誉进了书房做好看起了公中折子,随后目光落在一旁关于长孙允亡妻的资料上。 程槿怀,江南人士,十五岁嫁与长孙允为妻,十八岁那年回江南探亲,祭拜先祖,不幸葬身火海,消香玉陨。 裴誉看完了资料蹙起了眉,只有这些?未免太少了,还是其余的资料被人摧毁了。 裴誉闭上眼睛,事情已经过去十年了,查不到也是在所难免,只是程槿怀到底是长孙允的亡妻,不该身份资料如此空白才是,连一个亲人都没有,那只能够说明与程槿怀之人关系,资料都被长孙允有心隐瞒,泯灭。 程槿怀,江南女。 第93章痴心错付 送顾怜出门后,顾阮也准备着去清凉寺上香之事,第二日早早的便出发了,没有惊动府中任何人。 到了清凉寺,顾阮轻车熟路的来到厢房,整理着行囊。 “小姐,上香祈福去护国寺不是更好吗?”橘梗很不理解顾阮的做法。 “那里热闹,这里清静些。” 听到顾阮给的话,橘梗忍不住小翻下白眼,祈福上个香而已还有清净热闹之分? “你忙着,我出去走走。”顾阮放下手中的东西出门,橘梗也没有阻拦,她都习惯了,自家小姐每来清凉寺上香,总要先到处走走。 橘梗也没拦着,自家小姐常年闭府不出,如今有闲心思出门走走也是好事,不然人都快要发霉了! 顾阮出门,七拐八拐的走了一会儿,来到一间禅房推门进去,里面很是干净整洁。 左边摆满整齐的空白灵位,也是被人精心擦拭过才没有落满灰尘。 细数数,一共一百一十八位灵位,上面一个字也没有,只是黑漆漆的一块木头。 顾阮点燃一柱香,插好再跪在蒲团上。 眸底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悲伤,渲染开来。 看着上面的空白灵位,顾阮心里酸涩的紧,又忍不住嘲讽自己没用,连一个名字自己都不敢刻上,更不敢让它们显露。 一时间思绪回到很远,那时候她还不是顾阮,是程卿。 她十四岁情窦初开,以为自己遇见了良人,却不曾想一颗痴心错付,那人对自己不过是欺骗及百般利用,榨干自己最后了可用价值。 末了,还对自己的家人赶尽杀绝,老弱妇孺都不肯放过,何其残忍? 那一年血流成河,尸山血海,层层叠叠,为了自己的野心更是殃及无辜…… 嘎吱一声,打断了顾阮的思绪,外面进来一位女尼,像是俗家弟子,没有像那些师太一样剃光了头发,反是留着一头柔顺的黑长直,清颜墨发。 一个极温婉的女子。 “我、我是进来打扫卫生的,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看到女尼手上的东西,顾阮眸色清明几分,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原来这间禅房是被您给包下了?那这牌位上怎么没有名字?您这样也是太不应该了!”女尼絮絮叨叨的说着,问题太多顾阮不免有些烦躁。 “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也别说。”顾阮站起来理理衣服上的折痕。 “是你一直在打扫这间屋子?你是俗家弟子?”顾阮抬头正眼看她一眼。 “是,贫尼法号静心,俗名贱名一个,恐污了施主的贵耳。”静心眼底出现几分不自然,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她叫什么。 “我叫顾阮。”许是她精心打扫这禅房的缘故,顾阮对她起了丝好感。 “顾施主,贫尼今日工作已经结束,贫尼告辞。贫尼不会告诉任何人今日之事,还请顾施主安心。”静心见顾阮有追问之意,语调煞时冷下,淡下脸色,转身告辞。 顾阮扭头最后看了一眼牌位,目光流露出不舍,也转身走了,仔细的关好门,就听见前方的一声怒吼。 “苏初月!你给本殿下站住!” 第94章护你安然 是霍州?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顾阮为得到印证也有好奇便走上前去瞧看几眼。 果不其然,是霍州当众拦住一名女尼,脸上的表情气急败坏,而身边的霍尊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边嗑瓜子,身边来回走动的女尼也是见怪不怪,仿佛早就已经习惯了! 霍尊他们在这儿,那裴誉…… “再找本世子?”清润好听的声音进入顾阮的耳朵里,腰瞬间被裴誉揽住,紧贴着裴誉的身体,顾阮不禁红了脸,小手推搡着裴誉,有些语无伦次:“松开!不可以!这…这里是寺里,快松开!” 裴誉却不管不顾,一脸风轻云淡:“怕什么?只是抱一下,又不是做别的事,你胳膊好了?”那么灵活该好了! 顾阮脸上又一烧,“好,好了!” 过去那么久了早就好了,若不是你用去腐药,我好的更快。 “你怎么来了?”顾阮见推不动便也由了他,浅笑看着前方。 “本世子是被霍州拉来的,阮阮又是为何来的?”提起霍州,裴誉也是头疼,见一个女人而已,居然这么怂,不敢一个人见,又怕被人笑话才拉了自己和霍尊来。 裴誉也是无聊,就当出门瞧个热闹散散心,谁料还有一个意外之喜,顾阮也来了,就那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那浅笑安然的模样,一下映进了裴誉心底。 “我来上香祈福。”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身子微僵,抱着顾阮的手更紧了一些,作许诺道:“阮阮放心,本世子会护你安然,不被别人欺负。” 这边气氛第一次那么温馨,没有火药味,也没有冷冰冰的对话,更没有刻意的疏离。 而霍州那边就不是那么美好,“苏初月!本殿下在和你说话!你听到没有!” “贫尼法号静心,不识得三殿下口中的苏施主是何人,贫尼还有师太交代的功课未完成,还请三殿下放贫尼离去。”苏初月双手合十向霍州微微点头,眸色淡然,无喜无悲,全当霍州是个陌生人。 “本殿下管你什么静心烦心的,本殿下问你,本殿下刚才说的话你听见了没有!”霍州被静心气的额间青筋一根根突起。 霍尊却在一旁笑的欢快,无意间看到裴誉,嘴角狠狠一抽,难怪不见人影,原来是去找小美人去了! 见色忘友的混蛋! “听见了。”苏初月蹙起眉,很不愿搭理霍州,心底却不断嘲讽,男人就是犯贱,百般讨好换来对方的冷言冷语和羞辱,不搭理了吧又来寻存在感。 你当我还是当初那个苏初月吗?任你欺辱? “听见了就给本殿下还俗,跟本殿下回府!”霍州不耐烦,他每次来都吃闭门羹,今日好不容易在外面遇见苏初月,他怎么可能罢休? “三殿下,听见了不代表要遵从,还请三殿下让行。”苏初月不咸不淡的回应一句,又让霍州气的跳脚。 “苏初月!”霍州又一声怒吼,引来女尼的频频侧目注视。 “老三,别吓着静心师父!”霍尊在一边打趣,不由庆幸自己的长安没有这么顽固不化,人家老三不说百次请,也有九十九了,偏这苏初月就是油盐不进,不搭理! “师你个头!这是你嫂子!” 第95章大猪蹄子 被霍州一通吼,霍尊也不服气,开始比嗓门,互揭老底。 吵天翻地覆的。 苏初月摇摇头,从一旁走过,也是见惯了这种场面,这两兄弟一言不合就吵架。 声音之大吵得顾阮脑仁疼,不免蹙眉。 “他们一直都这样吗?”顾阮扭头去看裴誉,心底也是庆幸自己早早的出了那间禅房。 “自小如此。”裴誉唇角噙着一抹微笑,他们从小就是如此,霍尊他们吵闹时,裴誉便在一边看书不做搭理,现在亦如此,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不是看书,而是怀里抱着美人。 “三殿下和静心师父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还到寺里捉人了?”顾阮十分好奇,看不出来这霍州也是一个痴情种子。 “苏初月,一个农家女卖身葬父被霍州买下了回府当起了笔墨丫鬟,然后日久生情,这苏初月也是一个烈性子,看着霍州一个侧妃,一个妾室的纳进府,前几次可以理解,到了后来心麻木了,也死心了,就出家为尼,霍州才后悔。 把府中的妾室通房全部遣走,也没能挽回苏初月的心,还是执意落发为尼,碍于霍州身份,这里的主持也不敢给苏初月落发,只让她带发修行,至于后来你方才也看到了。”见顾阮好奇,想知道其中缘由,裴誉也耐着性子给她慢慢说明,心里对霍州的作法也略微不喜。 顾阮细细听裴誉说话,又在心底反复思量一番,最后认真的看了眼裴誉,在慢慢的掰开裴誉揽着自己腰的手。 “裴世子,俗话说得好,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您与三殿下从小一起长大,是发小,难免日后您不会学三殿下如此,阮阮想来还是有必要离得裴世子距离远一些,莫要步了静心师父的后尘。”顾阮福一礼,盈盈浅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霍州如此,你裴誉也好不到哪儿去! 裴誉被顾阮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反应过来时顾阮走远了,自己的脸也黑完了。 这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不由的又把霍州给暗暗记恨上,风流债,居然还债到了本世子头上! 裴誉见他们还在吵,有气吞山河之势又摇摇头,转身疾步追上顾阮,强硬的揽住她。 “阮阮,你这是在迁怒!本世子有那么不堪吗?”热乎喷洒在顾阮耳边,瞬间便粉红了耳垂,裴誉看在眼里,心情也好上不少,阮阮是愈发的敏感了。 “你们男人不都一个样吗?父亲如此,陛下如此,就连我的未来夫君也可能这般,所以你们男人的可信度真的非常低!” “可是阮阮的公公却不如此啊,除了母妃之外父王从未娶过侧室,也只是在母妃亡故后来,不让王妃名头空闲才续了弦,阮阮是在认为本世子没能继承父王的优点?”裴誉提起前王妃,眼神也不免温柔起来。 好似那个温柔似水的女子又再次出现在自己身边。 “世子爷身上有无优点我不知道,不过缺点可是俯拾皆是。” 第96章神女无情 顾阮与裴誉分离,径直去了大殿,都说了是来上香祈福的,不做做样子岂非太说不过去了。 “施主。”惠安主持出现在顾阮面前,“施主看起来红光满面,想来该是近日喜事将近。” “多谢师太。”顾阮认识她,三年前来这里时她还是一个小尼,如今却是这清凉寺的主持了。 颇有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施主可曾去过那间禅房了。”惠安不解那些无名牌位,只是作为无关之人,作为一座寺庙的主持她不该问,更何况寺庙的用途就是这些。 “去过了,有劳师太了,顾阮感激不尽。”肯留这无名牌位。 两人打哑迷,旁人听不懂,也不愿听,静守此刻宁静。 苏初月在禅房做着功课,自动无视外面的声音,只是心里愈来愈烦躁,每次遇见他心底还是会泛起涟漪。 “初月!月月!你把门打开看看我!”霍州喊的没力了,有气无力的敲着门,将身体的全部重量都放在门上,支撑着自己,嘴唇也微微发白。 早知道就不和小老弟斗嘴了,把月月给斗丢了! 霍州在门外懊悔,没有注意到屋里情形,门刷的被打开,霍州也因为惯性的往里倒,直接扑倒了苏初月,压在她身上。 一时间大眼瞪小眼的反应不过来。 “月月!你肯开门见我了!”霍州惊喜道。 苏初月冷着眼看她,“还不起来!”趁机占便宜呢! “哦!”经过提醒,霍州连连站起,把苏初月扶起来,不忘捏一捏她的手,吃一把嫩豆腐。 “月月,我好想你!”说着就要抱住苏初月,却被苏初月灵活的躲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三殿下,人你也见到了,可以走了,静心还有功课要做。”苏初月冷淡着说话,一盆凉水浇在霍州热忱的心上,霍州有一瞬间的颓废,随即又好起来。 “没事,我待我的,你做功课就行,不用管我!”霍州笑眯眯到一边坐下,目光炙热的看着苏初月。 苏初月“……”她有事好吗? 苏初月局促不安的坐在霍州对面做功课,却是怎么也学不进去,被霍州那头大尾巴狼盯着,她的心好慌,脸色也愈发的红。 “阿誉要成婚了,你不打算去参加婚礼。”苏初月因着霍州的缘故也认识裴誉,仅是认识。 苏初月一怔,那个光风霁月的裴世子要成婚了? “还请三殿下代贫尼说一声恭喜。”有听到苏初月这句不咸不淡的话,又是贫尼,气的霍州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 霍州在此处生闷气,霍尊则是去了后院赏风景,他今天很不想陪老三来的! 他想陪长安! 却被老三硬拉着来了,霍尊无聊透顶,在后院闲逛,只是这里到底不比护国寺,这里都是女尼,他一个男人逛起来也多了许多限制。 随后想起一个人,眼眸一亮往那里走,却看见裴誉在一处禅房前驻留许久,随后眸光淡下,施施然离开。 霍尊眼里也流出无奈,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何必? 婢女通过门缝见裴誉走远才小声说:“公主,裴世子走了。” 第97章妓子恩客 “茶溢出来了。”顾阮坐在一侧见裴誉心不在焉的模样不明所以。 听见顾阮提醒裴誉才回神,连放好茶壶,再取了方巾来将桌上的水渍擦干净。 裴誉今天这副心不在焉一直持续到午后,离开清凉寺回平城时才好了一些。 一路上霍州恋恋不舍,走的时候还磨蹭了好一会儿,拉着苏初月的手好一番长情告白,奈何苏初月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 霍尊则是时不时的看一眼裴誉,随后就是裴誉一副没有救了模样摇头,看着顾阮的眼神又同情不已。 “顾四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裴誉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并没有注意到顾阮和霍尊在聊天。 顾阮走至一旁“四殿下请讲。” 霍尊搓搓手,脸上也有些不自然,“那个顾四小姐应该是知道的,阿誉是裴王府世子,嫡系一脉就阿誉一个人,将来免不了要娶妾纳妃,要为裴王府开枝散叶。 如果日后要娶的侧妃身份比顾四小姐还要高贵,贵不可攀,顾四小姐也难免要多受一些委屈,被贬为侧室,阿誉虽冷情了些,只要顾四小姐安分守己,识时务一些,阿誉也会保顾四小姐一生安然无虞。” “咳,顾四小姐你也别这么看着本殿下,本殿下说的都是实话,凭顾四小姐庶出身份,实在不配做裴王府的世子妃,当一个侧妃就已是勉强。 他日阿誉娶了别人,身份若是比顾四小姐高贵,这世子妃的位子,顾四小姐也必定是要让贤的。顾四小姐不过是仰仗这张美貌的脸,待顾四小姐年华老去,这张脸也定是枯槁,顾四小姐不如趁早打算,将自己的身份看得清一些。 天底下的美女,并不缺顾四小姐一人。”霍尊说话情深意长,言辞恳切,话里话外都是在为裴誉说话。 要顾阮认清知道低贱的身份,不要肖想一些不该是自己的东西。 顾阮温婉的面容冷下,看着霍尊的眼神冷漠无比,声音如冰刺一根根扎进霍尊的肌理,顾阮微微一笑,极风度的福一礼,长长的睫毛盖住眼底情绪,让霍尊看不透彻。 “四殿下今日金玉良言,顾阮谨记于心,定会看清自己是何种身份,绝不会肖想不是自己以内的东西。”她与裴誉从来都是交易,就像青楼妓子和恩客之间的关系。 顾阮说完话,转身上了顾府的马车,慢慢悠悠的回平城。 霍尊背后衣襟被打湿,刚才顾阮看自己的那眼好冷和说的话好冷血,完全没有感情。 “你去哪儿了?阮阮呢?”裴誉此刻心情平复了许多,看着霍尊眼里闪过不明,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顾阮呢? 霍尊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心虚被霍州尽收眼底,裴誉因思索顾阮的缘故并未看见。 “顾四小姐走了,回平城了。”霍尊淡着语气说,他这么做是为了谁啊! 他不过是隐晦的告诉顾阮一些事而已,让她有一个心理准备。 即便裴誉能力再强悍,内宅不宁,裴誉也是身心俱惫啊! 第98章重色轻友 “小老弟,你被着阿誉和顾四小姐说什么了?”眼睛里还闪了心虚! 霍州看着裴誉嗖的一下走远,才碰了碰霍尊的胳膊,他感觉这小老弟最近要惨。 “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些阿誉以后要纳妾娶妃的事,让顾四小姐看的开一下,如果未来的妃子地位身份比顾四小姐高贵,顾四小姐会被变为妾室之类的事,本殿下好心提醒而已!”霍尊简单的做了一个总结,一脸自己为裴誉着想的模样。 纳妾娶妃这四字进入霍州耳朵里,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灵,就因为这个他的小月月宁愿出家,常伴青灯古佛都不愿意嫁给自己,连见自己一面都不肯。 霍州挑挑眉,又想起自己之前的赌注,瞬间将矛盾对向了霍尊。 “小老弟!你还好意思提前让人家顾小姐做好被贬侧室的心理准备,还让人家老实安分,有这本事,你怎么不去给左长安说这些?她也是罪臣之女,她的身份也不怎么样!就连那个公主的名号还是父皇愧疚保留的,空有名权,实际上什么权都没有,连一个公主府都没给建造。” 听霍州的话,霍尊一脸不耐,却找不到话反驳,嫁入皇家,王孙贵族,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啊! 见霍尊不以为然,霍州冷笑一声:“小老弟,你就等着后悔吧!”然后在钻进马车,想着过两日再来寻苏初月。 霍州一语成畿,霍尊最后是真的后悔了。 顾家马车上。 橘梗掀开帘子看了眼默默跟在后面的裴誉把头缩回来,“小姐,裴世子一直在后面跟着,山路崎岖,等回了平城这脚上定是磨出水泡的。” 顾阮发呆,听到橘梗说话才堪堪回神,也掀开帘子望了一眼后面,“他跟在后面做什么?” “停车。”都发现人家了,还这么没良心的不管不问就不大好说的过去了,另外得罪裴誉她也是不愿的。 橘梗扶着顾阮下了马车,站在一旁等他。 “好好的马车不坐,偏要步行,是在彰显你脚上的皮有多厚吗?” 裴誉失笑,觉得小美人的性子是愈发的别扭了,明明就是关心他脚有没有磨出水泡,偏说话要如此怼着自己。 “怎么,阮阮心疼了。”裴誉阔走几步,捏一捏顾阮的脸,敏锐的发现她的情绪不大对,随即想到刚才霍尊该是和顾阮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扭头对车夫说:“一会儿马车不要驶的那么平稳,山路崎岖伤着了车轮就不好了,怎么颠簸怎么来。出了事,本世子担着!” “是,裴世子。奴才知道了!”马夫虽然不解却还是应下了。 正说着话,裴王府的马车就到了,裴誉霸道不容拒绝的把霍州两兄弟给赶了下来去乘顾家的马车,则领着顾阮上了裴王府的马车。 马夫见是皇子坐马车,而方才裴世子嘱咐自己把马车驶的颠簸一些,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也苍白的紧,要是伤着了皇子,他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赔的! 不过裴世子方才说出了事情他担着,裴世子金口玉言,定不会食言,想的通了,马夫仿佛有了干劲,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惊了一下快速的跑了起来。 把车里正说话的两人给吓一跳,一路颠簸。 “怎么回事,不知道驾驶平稳些吗?”霍尊捂着肚子,左右颠颠,弄的他肚子一点都不舒服。 “四殿下,这山路崎岖,难驾驶的狠哪!”马夫在外面睁眼说瞎话,明明路就已经平坦许多了。 “四弟,安心,不就是颠簸吗?忍忍就过去了。”霍州脸上笑着,心里却是暗骂着裴誉重色轻友,也心疼自己被霍尊连累,明明他什么也没干! 他方才还为顾阮打抱不平呢! “靠!肯定是裴誉那混蛋吩咐的!”霍尊掀开帘子看了眼平稳的路。 第99章歪瓜裂枣 马夫听见车里的两人说出了裴誉的名字也不顾忌了,更是放开手脚,左不过是颠两下,不会出大问题。 裴誉抱顾阮进马车,把橘梗留在外面陪同着墨河。 “霍尊和你说什么了?”裴誉把顾阮抱在怀里轻声询问。 顾阮双手环着裴誉的脖子,巧笑嫣然:“没有说什么。就是一些要我认清楚自己什么身份的话。” “还说裴世子日后是要多多纳妾娶妃生子,为裴王府开枝散叶,要我气度大一些,不要有嫉妒心,别闹的后宅不宁。” 裴誉挑眉,这些话都在他意料之内,只不过他想知道顾阮是什么想法。 “那阮阮是如何想的呢?”裴誉轻笑问,以顾阮孤傲的性子,自己的夫君三妻四妾,只怕是要闹和离了,要么就是和自己的夫君形同陌路。 “自然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夫君如何做,这个做妻子的自然跟风而之,安安分分的做好自己的世子妃,将来再有人受宠也越不过我去!”顾阮一根手放下,食指放在裴誉的胸口上画着圈。 这辆马车的隔音极好,纵容顾阮说话再大胆也不怕被人听了去。 “当然,若是世子爷日后想要纳妾只需与我说一声就好,顾阮又怎敢有不同意?”顾阮笑着说话,可说的话没一句是裴誉爱听的。 按理来说,这样识时务的妻子,是每个男人都喜爱的,只是裴誉今日脸色有些难看。 “阮阮这三从四德快要赶上怡亲王妃了!”裴誉语调冷幽幽,这比喻却是分外恰当,顾阮今日所言所语,不正是怡亲王妃的翻版吗? 不过是那日百花宴与怡亲王妃见过一面,就这么快学到了精髓? “关于侧妃,不知道阮阮有没有什么好的人选,毕竟霍尊的话并没有说错,本世子常宠爱阮阮,可是阮阮腹中却无半点动静,这娶侧妃一事当真是缓不得!”裴誉冷下眉眼,松开顾阮让她远远的坐着,不许靠近自己。 眼睛却盯着顾阮的肚子,不由的对自己起了疑惑。 “人选自然是有的,世子爷觉得我六妹妹如何?我六妹妹顾菲,年岁十五,肤白貌美,娇俏可人,还一心爱慕世子爷,世子爷觉得如何?”顾阮整理下衣服,她这个未来的世子妃做的可以了。 “阮阮的肚量确实够大,只可惜本世子也不是什么歪瓜裂枣都吃的,阮阮的推荐,本世子还瞧不上!”裴誉袖底下的紧握着拳头,手背上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骇人极了。 “那就有劳世子爷自己精心挑选一位了。”顾阮表情一怔,随即恢复原样,笑的没心没肺,好似要三妻四妾的不是自己的夫君,而是一个陌生人。 呵,裴誉冷笑一声,别人夫君纳妾,谁家妻子不是一个个难看着一张脸,巴不得和自己夫君打上一架,就连皇后对于陛下选秀一事心底也是颇有微词,偏顾阮这般没心没肺。 虽然这样的顾阮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心里怎么就这么不得劲儿呢? 似是听出裴誉那声冷笑的含义,顾阮单手撑着下巴,语气格外的欢快:“世子爷莫不是忘了,我们之间本就是存在交易。” 一切都是交易,又没感情,你娶妃纳妾,甚至休了我,她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感情上,夹杂了交易,那这感情就不再纯粹了,跟何况他们之间不存在情,一切不过各取所需。 顾阮一向看的通透。 第100章炫耀偷腥 回平城后,裴誉回王府,顾阮回太师府,霍尊两兄弟则互相搀扶的对方回府,霍州家远一些,便直接去了霍尊家里暂住一晚,顺道再请了太医来为自己诊治,这胃里翻江倒海,想吐吐不出的感觉不是一般的难受。 “老四!这回我可是被你害惨了!”霍州想哭,今早吃了苏初月的闭门羹,回来的时候又是一路颠簸,现在还要喝这一碗黑漆漆的发苦的催吐药,他这是招惹谁了? 霍尊看着那碗药,眼角也是一抽,捏着鼻子就喝了,长痛不如短痛。 苦,也是这个理! “是你要拉我去清凉寺的!”这药效发挥的快,霍尊才说完就对痰盂吐了起来,吐过之后,霍尊的脸色彻底的白了,漱完了口,坐在凳子上不由的又骂裴誉一次见色忘友的混蛋。 不过这一次霍州却不认同,许是感同身受的原因吧,反而觉得裴誉这次做的好,唯一的不好就是把自己给连累了。 “咳,我不拉你去清凉寺你就可以见到左长安了吗?别忘了,她是永宁侯的女儿,之前谋权篡位还险些伤了父皇,你肯娶,父皇答应吗?更何况左长安又那么聪明!”而你自小又是被父皇当做继承人来扶养的,虽然后来立了太子,父皇还是将希望寄托与你。 若是你娶了左长安,那左长安在生一个儿子,那这天下不就是左家人的天下了?除非你给左长安喝下绝子药。 后面这些话霍州虽然没有明着说出来,却也不妨碍霍尊的理解。 娶左长安困难重重啊! 更何况左长安见都不愿见你! 四皇子府氛围倏的凝固起来,来回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裴王府这边却是热闹了许多。 裴誉信步走在青石小路上,一阵疾风拂过,裴誉反应灵敏的顿了脚,一只青花瓷茶碗从自己眼前掠过,随即响起的是少妇气急败坏的声音。 “裴尚!你给我站住!”柳妍提着裙摆大步的追上裴尚,路过裴誉身边时侧身一福礼,在对裴尚横眉冷对,雷厉风行,性格火辣。 裴尚听见柳妍的话,委屈的停下了,还往柳妍的方向走了几步,“娘子!” “叫什么叫?我又不是听不见,你给老娘说清楚你身上脂粉味哪儿来的?又出去偷吃哪一家的花魁了,也不晓得把自己身上偷腥的味道洗干净,你就跑回来!你跑回来干什么?跟我炫耀吗?”柳妍泼辣的拧上裴尚的耳朵,狠狠的揪着他往林苑走。 裴尚疼的龇牙咧嘴,一个劲儿的告饶,“妍儿,你轻些!四弟还在呢!不知道给自己夫君留点面子啊,你舍得自己夫君在人前这么丢人吗?” 不得不说裴尚也是极了解柳妍的,这么一说话,柳妍果断的松手了,眼神警告着裴尚,让他安分点,不然要他好看! “四弟!这么早就回来了!”裴尚给裴誉使着眼色,示意他配合一下自己。 裴誉微点头“大哥,大嫂。” 第101章爱的深沉 柳妍也是稍畏惧裴誉,也是谦卑福礼,她是商贾之女,士农工商,商人是最末等,是最被人瞧不起的,就算你嫁入王孙贵族,你在那些人眼里也是不入流的,不管受过什么高等教育都改不了从骨子里透出的那股铜臭味。 柳妍的公公婆婆也因这个不喜欢自己,幸好得了裴尚的庇护,不然她现在的处境就跟女婢女使一般了,哪还有今日恣意? 柳妍能嫁进裴王府,还是裴尚去求了裴誉帮忙才得进的,柳妍也是极感激裴誉,对裴誉的态度不知是好了多少。 “四弟,我和你大哥闹着玩儿呢!”柳妍威胁的看了眼裴尚,示意他不许乱说话。 按照往常裴誉遇见此情此景是掉头就走,不卷入他们夫妻俩的恩怨情仇,只是今日裴誉却插了一句嘴,说是与裴尚有事相商,还请柳妍放人。 柳妍眉毛一皱,明显不情愿,可最后还是应了,裴誉犯不着欺骗自己。 裴尚乐呵呵的跟着裴誉走,一个劲儿的说裴誉够兄弟,要在他新婚之夜时给他准备一份大大的惊喜。 裴誉对这个没什么感觉,他娶的妻子没心没肺,还要什么感觉。 “大哥,你都被揍成这样了还有心情笑?就那般纵着大嫂这么欺负你?”揍起裴尚来毫不手软,脾气火爆,连句解释都不听,可裴誉看来他却是乐在其中。 “唉,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叫打是亲,骂是爱,妍儿如此待我说明是爱我爱的深沉!”裴尚碰一碰脸颊,又发出两声叫疼声,妍儿下手太狠了,才好没多久,就又伤了。 听到“爱”这个字眼,裴誉不屑一笑,竟还有人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爱情”? “是啊,所以大哥脸上旧伤未愈,新伤又添。” 听出裴誉话里的嘲讽,裴尚不甚在意,他还小,不懂。 “四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妍儿闻到我身上有女人只脂粉味要打我,要和我闹 说明妍儿心里有我,若是妍儿对这都无动于衷的话,那我可就要哭了。”裴尚眼角眉梢都渲染的幸福,提起柳妍更是话题不断。 “为何?”裴誉问。 “因为妍儿不喜欢我了,才对我的一切我无动于衷,到时候我纳妾收通房妍儿也不会拒绝,因为不喜欢,所以不管我如何,妍儿都不会再像今日这般与我打闹。”裴尚看的透彻,其中也是柳妍教导有方,才能让他有如此觉悟。 因为不喜欢? 所以顾阮不喜欢,所以对本世子日后要纳妾娶妃之事没有异议? 裴誉的眸色渐沉,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波及了无辜的裴尚,足可见裴誉此刻心底有着浓浓的不悦。 裴尚还莫名其妙呢,裴誉就走了,他又摸摸脸上的青紫,摇摇头站起来回林苑和柳妍好好说一下今日身上又沾了胭脂的事。 然后再去裴誉那儿讨药,挽救一下自己这张风流倜傥的脸,不然,他可就没法见人了。 他还想在裴誉洞房花烛夜当晚好好的为难他,把当年娶柳妍时遇到的磨难也要在裴誉身上一一实施! 就算第二天被裴誉找麻烦,他也赚了! 第102章三年无子 沈府 沈泱听着府中采买小厮传过来的消息,明眸紧闭,手指缓缓的敲打着桌面,恬静的脸上升起一丝不愉。 裴世子竟如此不注意影响与顾阮同乘一辆马车?纵然他们过两日便要成婚了,裴世子也不该如此。 那张脸就有如此勾魂摄魄吗?连一向清心寡欲的裴世子也深陷其中。 “三小姐,既然无事,奴才便先下去了。”小厮看一眼沈泱,见她点头才退下去,侍女白竺为沈泱添上一盏茶,欲言又止,“小姐,裴世子……” “顾四小姐的添妆礼沈家还未送吧?”沈泱端起茶碗小口抿着,她很想知道顾阮到底是长了怎样的一张脸。 “还没有,大小姐与二小姐都早早将礼物备好却被事情耽搁了,所以迟迟未曾送出。”白竺回沈家这段日子早把府里的事摸的一清二楚。 “既然如此我便代大姐二姐走一趟,把这添妆礼送给顾四小姐。”沈泱脸上浮现出一抹深意的笑。 “小姐,添妆礼,我们还没有准备。”白竺有些为难,她们才回府不久。 “把我那套羊脂玉的头饰送去给顾四小姐,羊脂玉的头饰,从簪子,到耳坠,耳铛,手镯,一应俱全,价格不菲。 “是。” 沈泱备好东西出门刚好申时,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驱散了沈泱一身的烦闷,上了马车往顾太师府去。 顾阮才回太师府就被老夫人叫走,有用的没说什么,没用的倒是讲了一大堆,无非是让顾阮成为世子妃后不要忘本,要多多扶持太师府,要多多关照一下自己这些姐姐妹妹。 一笔写不出两个顾字,要大家和和气气的,一荣共荣,一损共损。 到最后,老夫人还刻意加重一下顾菲的名字,眼里也出现几缕亮光,显然是对顾菲要和顾阮共侍一夫之事极为满意。 顾阮性子冷淡,做事也有主见,不像顾菲好拿捏。 顾阮眸色一沉,望着顾菲的眼神冷幽幽,看到顾菲脊梁骨发寒。 “四姐姐,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顾菲往椅子里面缩了缩。 “不做什么,四姐姐只是在想待到三年之后六妹妹十八岁了,六妹妹已经是老姑娘了。”顾阮轻笑一声,言语打趣着顾菲。 “四丫头,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十八岁就是老姑娘了,你是在咒你妹妹嫁不出去吗?”顾老夫人拍一下桌子,沉声道,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悦。 “老夫人,孙女惶恐,这等恶毒罪名孙女可是万万承受不来的,老夫人先前说有意将六妹妹许给裴世子做侧妃,按照东寻规矩,夫君娶妻,三年无子,或三年之后方可再娶妾室。 如今孙女就快要嫁给裴世子了,六妹妹若还想嫁与裴世子做妾室,可不得等到三年之后吗?”顾阮不卑不亢的说完话,果然又看到顾菲白下的脸色,顾菲倒是没有想的如此长远,只以为顾阮带自己入府就可以得到裴世子的宠爱,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做裴世子的妾室。 她没有想到这个规矩。 第103章落人口舌 老夫人一时噎住,说不出话来反驳顾阮,她和顾菲一样,净顾着高兴了,还未想到这一点,再过三年顾菲十八岁可不就是成了老姑娘吗? 顾老夫人犹豫了,这老姑娘裴世子能够看上吗? “阮阮啊,祖母也不是那个意思,祖母就是觉得你性子太过冷淡了些,又常年的待在府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为人处世难免差了一些,裴王府的那些人也都不是些好想与的。 而菲菲就不一样了,菲菲性子活泼,又从小跟着茹娘学习管家之术,在这方面菲菲确实是要胜过阮阮,更何况菲菲还是你的亲妹妹,你们俩在一处也好照应一些。”顾老夫人笑的一脸慈祥柔声软语的劝慰着顾阮。 “是啊,阮阮,有你们俩姐妹在一处互相照拂还怕管不好一个诺大的裴王府吗?你们又是亲姐妹,俗话说得好,姐妹齐心,其利断金,母亲相信这句话在你和菲菲身上也是可以实现的。”大夫人喝一口清茶笑容满面,看顾阮吃瘪的模样,她心里就高兴。 这还没嫁人呢,自己的亲妹妹就把自己的夫君给惦记上了,还请动老夫人给顾阮施压,这六丫头也是一个不得了的! 只是她们都忘了一个点,只要是女人,都不希望自己的夫君纳妾,就算要提也该是顾阮出嫁以后再提,现在不是可以要和顾阮弄僵关系吗? “四姐姐,你放心,小妹绝对不会辜负你的!”顾菲这话说的,好似顾阮已经松口答应了一样。 “四小姐,旁人家可是想要姐妹齐聚一堂,也是期盼不到的,就连当今皇后娘娘想与自己的长姐见上一面都是难得。”苏氏也在一边劝慰,还拿出皇后来压顾阮。 “顾阮身份卑微,如何敢与皇后娘娘相提并论?这等大逆不道之话,苏姨娘还是莫要再说了,以免被有心人听去大肆宣扬,说苏姨娘说顾太师府狼子野心,敢与当今天子,皇后并肩。处处以天子身份自居。 所以还请苏姨娘,慎言!”顾阮凤眸冷冽几分,说出的话更寒,让苏氏犹坠冰窟。 听顾阮这般说话,顾老夫人心头也是一颤,责怪的瞪了一眼苏氏,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 拿什么做比喻不好,偏拿皇家人做比,这不是落人口舌吗? “顾阮!你胡说!我什么时候这样说过,你少污蔑我!”苏氏也是被吓到了,尤其是接收到顾老夫人责怪的眼神苏氏又惊又怒,气血上涌脸色通红无比,却又无处发泄,只能将这股不愉,愤怒发泄在顾阮身上。 “先是不尊礼法规矩,后是拿皇家人做比,不管老夫人与母亲,苏姨娘初心如何?难免不会落人口舌,再经有心人传进了陛下耳朵里,陛下虽嘴上不说,心里难免留下一个疙瘩……老夫人,孙女刚从清凉寺上香回来,身子疲惫,老夫人若是无事,孙女先行告退。”顾阮话未说尽,便起身福了一礼,得了顾老夫人准许在回身离去。 第104章战神裴王 顾老夫人脸色也是清白交加,狠瞪了一眼苏氏和顾菲,都是她们母女掺和的! 这下落了把柄,还把顾阮惹着了。 “此事以后不许再提!”顾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又怎么可能不理解顾阮的欲言又止,若是太师府日后被陛下不喜,被陛下惦记上,难免不会用今日苏氏的大胆言行来大做文章。 那太师府可就完了! “老夫人!”顾菲蹭的一下站起来,为什么不许再提?她可是要嫁给裴世子的! “闭嘴!喊什么喊?你没发现你姐姐不乐意吗?顾菲!我早就和你说过要和你姐姐多亲热一些,多多接触一些,不要成日里找你姐姐的不快!你都听了吗? 现在居然还肖想起自己的姐夫来?你是恨嫁吗?赶着去给别人做妾!”顾老夫人一巴掌拍在檀木桌上,声音之大令顾菲娇躯一颤,抿着嘴坐下,心里不敢说话。 却忍不住暗骂顾老夫人这个老东西,见自己没有利用价值就翻脸比翻书还快! 听的自己说要给裴世子做侧妃时一定多多劝说裴世子照拂太师府,自己还要给裴世子生下嫡子,在裴王府站稳脚跟,这老东西脸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现在顾阮才说几句话你就变心意了?还说我肖想自己姐夫,不要脸的老东西! “老夫人,这……”苏氏见顾菲受委屈,心里也不是滋味。 “闭嘴!此事以后不许再提,如今我也累了,都散了吧!” 顾老夫人挥挥手,大夫人和苏氏也不在言语,福礼退下。 “苏氏,今日口不择言,胡言乱语,回去抄家规百遍。”大夫人走出菡萏院转动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风轻云淡,眼底流淌着对苏氏绵延不绝的不屑,曾经的洗脚丫鬟,当了姨娘又如何?一个贵妾都上不得台面,更何况你还是一个丫鬟出身。 大夫人不屑,真不知道你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生出顾阮那小贱人来的。 “是,妾身记下了。”苏氏的手紧紧的握拳,在手心里掐出好些个月牙印子。 “四小姐,这条娶妻三年无子或三年之后方可纳妾这条规矩早就形同虚设了,您还提它做什么?”顾太师娶了大夫人之后不也是在三个月后纳了五小姐的母亲吗? “因为裴王府。”顾阮凤眸潋滟着冷色。 “裴王府家大业大,历来的裴王又是东寻战神,战功赫赫,其地位坚固无法撼动,像裴勇,裴俊这类人想要取而代之就得抓住其裴王世子的过错将他废除世子之位,自己的儿子才有可能登上世子之位,成为未来的裴王爷,掌管整个裴王府,甚至是兵权。”顾阮分析的很透彻。 老子老奸巨猾,小子年轻气盛,不堪受用,自然是首要对付的对象。 “可是小姐,这和那条规矩有什么关系?”橘梗不明白。 顾阮莫测一笑,自然是有关系,这其中关系可是大了去了。 娶妻三年不纳妾娶妃,是收心养性,若是再得一嫡子,这世子之位自是更加稳固,三年之后,裴誉弱冠,心性自是更比从前,就算纳妾娶妃也好,这裴王府大小事宜三年时间也是足够世子妃全盘接管,这新入府的侧妃,妾室也是难掀起风浪。 简单来说这一条规矩就是针对裴王世子,若是没有这条规矩,纵容裴王世子不愿纳妾,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也会逼着他纳妾,不断送人进入裴王世子的院子,后宅不宁,私生活混乱,不思进取,无瑕顾及他人,这些叔伯们揪住了错处,联名上书请辞废世子。 届时白纸黑字,再加上这裴王世子的不作为,种种迹象,劣迹斑斑,皇帝不愿废也得废掉。 而在边关奋战的裴王爷,则会把这则废世子的消息瞒的死死的榨干他的最后一丝利用价值。 再扶持新的东寻战神――裴王。 如今裴誉的父亲不正是如此吗? 只不过是手段光明了些。 第105章如此心机 清和院 “漫儿,整日里唉声叹气的可不好哦!”顾和擦拭着自己的爱琴,右手放在琴弦之上一挑、一勾、一踢、一打、绝美的琴音从指尖流淌出。 “大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为自己考虑?现在还这副云淡风轻。”顾漫将画好的画又一点点的划破,秀眉紧蹙说话也带着急色,心情不好极了。 “不云淡风轻难道还学你做怨妇整日里唉声叹气?”顾和宠溺着反问一句,对她的小抱怨并不放在心上。 “大姐姐,你是不知道,顾菲那小丫头可会为自己着想的狠,还恨嫁,居然求到了老夫人那里,让老夫人做主把她也一齐嫁去裴王府,给裴世子做妾,老夫人居然还答应了!真不知道顾菲给老夫人灌了什么迷魂汤,就她会哄老夫人开心!”顾漫心底不平,就凭顾菲也配做裴世子的侧妃?说出去都笑掉人的大牙。 之前程小公子为退顾菲婚事闹的要出家,这事还没过去呢,就想着给裴世子做妾,当初这事弄的平城满城风雨,搞的太师府女儿家的声誉都差了许多,大姐姐也被连累,到现在还有人拿这事做饭后谈资。 她顾菲倒好,不避嫌,反而处处出风头,幸好顾阮骨头也不是软的,直接硬怼回去,不然还真是便宜了顾菲! “漫儿,我们是嫡女,身份尊贵,犯不着为一个庶女做计较,自降身份。”顾和唇角微勾,拨弄琴弦时,眸底隐藏的一丝阴冷渐渐显露,说话不自觉的冷酷起来。 顾漫稍沉默,舒展的眉再次蹙起,眸中出现几分纠结“大姐姐,顾菲我可以不做计较,但是顾阮我不得不多花些心思在她身上。”一个月前在凉亭与顾阮的一番对话,让顾漫警惕起来。 顾阮绝不如看起来那般简单,就如今日,老夫人态度如此强硬的要顾阮替裴世子做主纳了顾菲为妾,顾阮不过说了两句话就轻而易举的让老夫人改变了主意。 并丝毫不畏惧老夫人。 “去哪儿?”顾和见顾漫突然起身就往屋外走,询问道。 “去锦园,四妹妹马上就要嫁出去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去看看她,理所应当。”顾漫墨眸闪着微光。 回到锦园的路上,橘梗听了顾阮的解释还是不理解,“小姐,六小姐当初和程小公子的事闹的平城沸沸扬扬,满城风雨,您大可拿这件事去堵老夫人的嘴巴,又何苦攀扯上皇家?”还扯出裴王府旧事? “不过是给顾菲她们留一层遮羞布罢了,这件事说出去顾菲虽会受惩,可老夫人也会怨恨上我,甚至舍弃,那可就亏大了! 嫁入裴王府,太师府就是我的后盾,把后盾给得罪了,往后日子可还怎么过? 而提那条虚设的规矩,不过是给老夫人一个警醒,如今的战神更胜从前,陛下绝不会允许出现错误,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夫人知道衡量,对我只能愧疚感激,这样的买卖不做,岂不是显得我很亏?”这条小路寂静偏僻,鲜少有人途径,加之两人声音又小,并不怕被人听去。 愧疚自己活了那么多年,竟没有一个小辈活的清楚。 感激,顾阮一番话惊醒了老夫人,让她清醒了头脑,觉得顾阮一心一意为太师府着想。 顾阮摸着手腕上的碧绿珠子,脸上笑意渐浓。 第106章贪婪美貌 两人回到锦园时便有丫鬟出来报备说是二小姐等候多时。 顾阮眼眸一转,不甚清楚顾漫来寻自己何意。 “二姐姐,小妹招待不周,还请二姐姐不要介意。” 人未到,声先至,顾阮慢两步进入正堂见还有一绝色女子坐在一处与顾漫聊天说地。 “这位便是顾四小姐了,多年未见,顾四小姐果真比当年还要美艳绝伦几分,倒是令沈泱自惭形愧。”沈泱听到顾阮声音,眼眸一亮,来了,起身看到顾阮时,也是被震撼了一下。 梳着精美的发髻,简单簪了几只珠钗,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在鬓间摇曳,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神若秋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而眉心的一点朱砂更是为顾阮平添几分仙气,与眼角的胭脂痣交辉相应,更是让顾阮美到了极处。 果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也难怪裴世子也对其惦念不忘深陷其中。 “沈小姐。”顾阮回一礼,尽管不知对方是谁,只见她的衣料和她方才与顾阮的谈话来看便知晓对方身份不低。 “既然四妹妹这里还有客人,那我就不多做打扰了,明日再来寻四妹妹说话。”顾漫见顾阮回来便起身告辞,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二姐姐慢走。”顾阮与沈泱同时福一礼,随后才将注意力落在对方身上。 “沈泱还未恭喜顾四小姐就要嫁给裴世子做世子妃了,添妆之礼也还迟迟送出,沈泱心中愧疚难当,今日特来送礼为四小姐添妆,也顺道将沈泱两位姐姐备下的厚礼一齐送来。”沈泱笑眯了眼,轻一扬手,便有婢女上前将礼物呈上。 “这是长姐从南海寻回的粉红珍珠,一共一百零八颗,颗颗连城。” 顾阮粗略的看了一眼,确实是南海珍珠,只是这价值够不够连城就不知道了。 “还请沈小姐代顾阮谢过沈大小姐。”顾阮让橘梗收下,心思缜密起来,觉得沈泱不只是来送礼这么简单。 “这个是我二姐从一位游医手中买下的老参,药效极佳,据说这还是一株千年人参,特送给顾四小姐做添妆之礼,二姐说她比较俗气,那些锦衣珍宝她送不来,唯有送一些实用的物件给顾四小姐,还望顾四小姐不嫌。”沈泱深意的看了这一株参。 想她那二姐姐真是大气,这样的老参说送就送,还是送给了外人。 只是沈泱眼界没有左菲菲那般低俗窄小,才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偷换掉,她懂得顾大局。 而且她们见面的机会有很多,一说话就得露馅,那岂不是给自己寻不痛快? 顾阮也看到了那株人参,脸色有些不好看,收下的特别勉强,还极其愚蠢的说了一句送这样的人参还不如送些金银,自己进了裴王府需要银钱打点的地方多着呢! 送参干什么? 不满,责怪,多种表情显露在脸上,半分学不会隐藏,不情不愿的收了。 沈泱看在眼里,并没有发现顾阮神情有什么不妥,发自内心的笑了笑,再拿出自己准备的精美首饰送给顾阮,一一介绍,舌灿莲花,唬的顾阮一愣一愣的。 “还是沈小姐送的礼,最得顾阮心思,顾阮十分喜欢,只是劳沈小姐破费了。”顾阮对沈泱送的首饰爱不释手,将其中的一对镯子径直戴在了手腕上,眼里时不时闪现一丝贪婪。 沈泱将这一丝贪婪尽收眼底,不由的可惜了顾阮这张美绝人寰的脸,人倒是美,可惜不长脑子。 裴王府什么地方?裴世子妃什么身份?稍不注意便遭算计殒命,有人参吊命保命才是真的,这些身外之物什么也算不上。 再说了裴王府的银钱还能少的了你顾阮一人?这是陛下赐婚,宫中也会有赏赐赐下,更别提裴王府前些日子下的丰厚聘礼。 还能少得了银钱? 这顾阮也是一个愚笨蠢货,只看眼前利益,却不想以后。 裴世子也是看上了这张脸罢了。 第107章许诺相守 沈泱达到目的,送完了礼也借故天色渐晚的由头离去。 沈泱走了,顾阮眼底的贪婪与痴迷尽数敛去,又复往日清明,取下镯子给橘梗让她下去把这些东西登记造册,再收入库房存放起来,短短几天时日,橘梗手中的册子旧墨未干,新墨又添。 “沈泱是谁?” 听到顾阮的话,橘梗手里的镯子差点没扔出去。 “四小姐!您连沈泱是谁您都不知道,那您方才还与她聊的如此欢快!”橘梗先是一惊,后是无奈。 “沈泱是沈候府的嫡三小姐,自幼在老家明州长大,也是过了及笄礼才回的平城,儿时与小姐您见过几次还在一起念过书有同窗之谊,小时候还与小姐逃课,被女夫子惩罚这些事小姐您怎么都给忘了?”橘梗很无奈,小姐忘性真大。 不过也是,小姐一直待在深闺,鲜少出去。幼时的事情现在又能记得多少? “是吗?我都不记得了!”顾阮眸光定在那株老参上,拿起来细细闻闻,确实是千年人参,那沈二小姐送礼倒是送在自己的心坎上。 “橘梗,要吃一截人参补补身体吗?”顾阮掰下一小截,冲橘梗轻摇。 橘梗连连点头,抱着礼品下去,显然是被顾阮的话吓着了,这人参可不是能随便吃,随便补的!“小姐,奴婢身体很好,这人参价值千金贵重极了,奴婢受用不起,而且奴婢担心自己虚不胜补,小姐的好意奴婢心领了。” “这小丫头,胆子可真小!”顾阮走进内室站在窗前,望着窗外景色,轻咬一点参片,有些甘甜,随后就有一股淡淡的土腥味弥漫着整个口腔。 “小丫头,你这可是再吃独食。”一道清润的嗓音在顾阮身后响起,随后顾阮便被一股清冽的气息包裹住,顾阮蹙着眉回头,才想说话便被裴誉堵了唇,来不及反应裴誉柔软的舌尖已经挑开顾阮的牙齿肆无忌惮的闯入,汲取着顾阮的甘甜,肆虐着顾阮的口腔。 在顾阮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才松开她。 顾阮无力的靠在裴誉身上,连一句话都懒得说,嘴唇也微微发麻,舌头,包括整个口腔都是裴誉的味道。 裴誉微微一笑,将顾阮打横抱起上榻,心里想着今天裴尚说过的话,鹰眸有些沉郁。 “阮阮,只要你说一句不想本世子日后纳妾娶妃,本世子便绝不纳妾室,只要阮阮就好。”裴誉抱紧了顾阮,说罢还在顾阮的唇上又亲了亲,眸若星辰,带一丝期待看着顾阮。 顾阮听到裴誉的话,抬眸诧异的看了他一眼,似是在确定裴誉这番话的真假性。 “阮阮,本世子还未骗过你。对你也从未说过谎,犯不着这般不信任本世子。”裴誉有些无奈,小美人看起来很没有安全感。 顾阮提唇一笑,柔声软语:“我知道了。” 仅仅是知道。 裴誉眸色渐渐郁起,美人说她知道了,仅是知道今日本世子没有说话骗她?却对本世子方才做出的许诺充耳不闻,仅是知道而已,却不肯说出来。 是不信吗? 第108章不由自主 自那次不欢而散裴誉也没来找过自己,更没有半夜爬墙,不过也是,明日就嫁过去了,天天都能见,差着一时半会儿吗? 只怕日后不要看得腻了才好。 顾阮站在地板上看着贵妃榻上流光溢彩的嫁衣眸里闪现几分纠结,她……又要嫁人了。 “四小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息?明日便是四小姐出阁,卯时就得起身梳妆绾发,四小姐还不歇息明日可是要忙一整日的,四小姐精神不养好些,身体如何受的住?”橘梗进来便见顾阮对着那婚服发呆。 “裴世子可是爱护极了四小姐呢,这套嫁衣是用上等的天蚕丝做好的,穿在身上也不显闷热,反而凉爽无比,如今虽已入秋,可这日头还是大的紧,一场婚礼下来,汗水打湿了衣衫粘在皮肤上也极难受的。”橘梗看着这套嫁衣眼里也闪着光,真心的为顾阮高兴。 “橘梗,你说我逃婚好不好?”顾阮闷声吐出一句话,橘梗还没有反应,屋外倒是传进了一声闷哼。 墨祈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腰,吸着冷气,顾四小姐想逃婚? 这消息太劲爆了!原来世子爷也有被人嫌弃的一天,不愿嫁他,临近婚期了还想逃婚! 感觉世子爷婚后生活不是特别的幸福! “小姐!这话您可不能乱说啊,这可是陛下亲旨赐的婚姻,怎么能说逃婚就逃婚呢!更何况裴世子……”想到裴世子,橘梗有些绝望。 “可是我害怕。”顾阮做到凳子上双臂枕在桌子上,下巴抵着手臂,望着茶碗上的花纹。 她还不如和亲呢,一个裴誉喜怒无常,还经常抽风,太没稳定性了,太没安全感了。 让他娶妾说我不是个合格的世子妃,不让他娶又说我善妒,不是个合格的世子妃,简直让人头疼。 “我出去走走。”虽是入了秋,可这夜晚还是有些闷热,顾阮额间也是起了薄汗,一阵和风拂过带着些许桂花香才驱散了些热气。 走到一面墙前,顾阮抬头仰望着高强,再回顾一下四周,发现没人凌空跃起稳稳的立在墙头坐下,背靠着树,一条腿弯曲右手手肘撑在上面,手中不知何时凭空多出一瓶酒来,对月酌酒。 白衣清颜,不施粉黛,一头墨发仅用一支白玉簪固定,在朦胧月色下慢慢形成一幅美丽的画卷,宁静安然。 身子往下斜,素手清扬头微微扬起,唇微张开缓缓喂自己酒喝,许是没有控制好力道,酒壶倾斜了些,大部分酒都落在顾阮的衣服上,湿透了一片。 往日散发着光辉的凤眸此刻有些暗淡空洞,流淌着丝丝缕缕的悲伤。 太师府隔壁就是裴王府,裴誉刚从宫中回来,便见到顾阮靠在墙头喝酒,看着月色下恬静安然的顾阮,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去观望她。 裴誉站在一侧倚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虽刚从宫中回来,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面上稍显疲惫,却也难掩裴誉自身由内到外散发的气质。 芝兰玉树,光风霁月,仅仅是站在那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虽在不起眼的一隅,也散发着淡淡的华彩。 第109章登徒浪子 裴誉靠在柱边许久,眸子一直紧盯着墙头之上的顾阮,时间久到自己都忘了,直到大腿传来的酸麻之感裴誉才意识他站在这里看了顾阮许久,而顾阮也靠在墙头喝了很多的酒。 裴誉眸光微动,犹豫一瞬还是启步向前往顾阮方向走,身形一动便稳当当的站在了墙沿。 巨大的黑影笼罩住了顾阮,适应了柔柔的月色银辉,在突兀的承受着黑影强烈的视觉冲击令顾阮眯了眯眼。 缓和一会儿才仰起头看着裴誉的眼神有些涣散,打了一个酒嗝才絮絮说着:“是你啊!我还以为谁哪个登徒浪子呢!” 顾阮一失手酒瓶顺势从高空落下,发出清脆的响声,这一道声音也拉回了顾阮不少理智,脑袋也清醒几分。 衣服被就打湿看起来半透明,湿衣服紧贴在顾阮玲珑有致的身躯上,绣着牡丹花纹的大红色肚兜也微微显露头角。 裴誉眸底隐着猩红色,望着顾阮不说话。 “裴世子,晚上好啊!大半夜的不睡觉爬人墙头这事可不太好哦!”顾阮被酒熏红了脸,眼睛迷离,说话也带着挑逗,声音有些哑,却仍挑动着裴誉的心弦。 “裴世子,别那么冷漠嘛!你这样子可是没有女孩子喜欢的!”顾阮此刻酒的后劲上来了,起了醉意,说话也不顾忌,也不像平时严谨了。 尤其是那一本正经的小模样更是给顾阮添了几分可爱。 裴誉见到这样的顾阮,脸色也柔了几分,好似这两天的不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语气柔和问:“那本世子该如何做才能得阮阮的喜欢?” 听到裴誉问自己,顾阮有些纠结,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姿不稳险些摔下去,幸好裴誉及时抱住顾阮才没让她摔下去。 顾阮手下意识的抱住裴誉精瘦的腰身,小脑袋蹭了蹭,“不知道。” 嘴里含喊着这句话让裴誉眸色淡了分。 “我不知道,不过裴世子对阮阮好,阮阮也会对裴世子很好的。”顾阮仰起头,借着裴誉站稳,极其认真的对裴誉说,因为她已经不会喜欢人了。 似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裴誉没多大表情变化只是抱紧了顾阮,“本世子对你不好吗?”这两天对本世子处处敷衍不上心,也只有今日喝醉了才与自己亲近了些。 “不好,一点都不好,还没把我娶回家就想纳妾,你哪里好了?还说以后要娶一个身份比我尊贵的人回来当你的世子妃,还要把我贬成妾室,你哪里好了,一点都不好,你还骂我,说我水性杨花。”听着顾阮一字一句不满委屈的控诉着自己,裴誉张了张唇半响说不出一个反驳的话来。 只是自己何时说要把她变成妾室了? “不是你说的,那就是你好兄弟说的。” 难怪顾阮从清凉寺回来之后情绪就一直不对,原来是霍尊搞的鬼! 裴誉眸色一沉,那天还是轻饶了他! 随后又看着顾阮委屈的小脸和泫然欲泣的模样裴誉心狠狠的揪成了一团。 不想在听顾阮说自己之前那些荒唐事,索性俯身堵住她的唇,嗅着淡淡的酒味,和顾阮身上独有的香味,裴誉眼神也涣散,意乱情迷起来。 喉咙上下滚动一番,望了一眼太师府,心下有了计较。 第110章眉眼如画 太师府不方便去了,裴誉唯有带着顾阮回自己的住处栖云轩。 一路上顾阮都不安分一直蹭着裴誉,直到把裴誉蹭出火来,才罢休。 裴誉目光复杂的看着顾阮,见她就那么安然的睡过去,心里很不是滋味,很想把她揪起来,然后解衣将她拆解入腹。 后来还是把持住了自己,左右明日成婚,那时再在顾阮身上补偿回来,只是顾阮就这么穿着湿衣服睡觉,裴誉冷眉皱起,去衣柜里取了一件自己的寝衣出来,就要给顾阮换上。 叫了热水进来放在屏风后面,裴誉才抱着顾阮进入浴桶为她仔细的擦洗身子,裴誉第一次伺候别人沐浴,技术略显生疏,把顾阮的雪白的肌肤都弄的红肿一片,忙了大半时辰裴誉才给顾阮清洗干净。 眸色清淡如往昔,给顾阮沐浴时心底也没起任何邪念,只是小心的给顾阮擦洗身体,在给她擦干身上的水珠最后再给她套上寝衣。 “也是只有睡着了才能如此安分。”裴誉用内力为顾阮蒸干头发才把她放回床上睡觉,看着顾阮的目光极复杂。 似是想到了什么,裴誉鹰眸冷了一瞬,唤来下人收拾好屋里的东西自己则去了书房休憩。等到顾阮醒来时自己已经在锦园里了。 揉一揉因宿醉而发疼的脑袋,无意间看到自己身上的寝衣,目光呆滞一瞬,这好像不是自己的衣服,闻着上面的清冽的气息,顾阮脸色红了一瞬,这是裴誉的衣服。 它怎么会穿在我身上?就是大了些,还是蛮合身的! 顾阮虚浮着身子下床,拉开抽屉取出一枚解酒丸吃下头疼才有所缓解,对于昨晚的事也慢慢有了印象,不由的捂脸,昨天晚上那个学小孩子向夫子告状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顾阮看了看天色,快到时辰了。 “哟!四弟你今天成婚,大喜之日你怎么还没沐浴更衣,怎么还穿着昨天那身衣服,咋的?你想悔婚?”裴尚早晨去栖云轩寻裴誉不得便来了书房,见他还穿着昨日的衣服坐在案前,眉目寡淡,瞧不出半分喜色,哪里像是要当新郎官的人? “四弟,你再不去沐浴更衣再去太师府接亲小心新娘子和别人跑了,裴修也适时的出现在裴誉的书房里,叽叽喳喳吵的裴誉头疼。 “三弟,你怎么说话呢?”裴尚不悦道看了眼裴修,怎么着今天也是裴王府世子大婚,怎么能说出这么扫兴又败坏裴誉心情的话来,没瞧见人家目光凶狠的盯着你了吗? “闭嘴,都滚出去。”话音刚落,墨河就如鬼魅一般悄然而至出现在他二人的身后,封住了嘴,然后送出去,顿时书房里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裴誉浅浅的呼吸。 眸光落在书案画纸上面,画上画着一位美若天仙宛如一朵空谷幽兰的女子,美貌到了极点。 裴誉的画技出神入化,粗略几笔便将画上美人的神韵,感情表露的近乎完美。 眉眼如画,画有梅花妆,更衬的女子出尘绝然,世外仙子,粗看与顾阮无二样,仔细端摹却又不是同一人。 第111章淡淡芙蕖 “四小姐,您笑一笑好不好?”喜嬷嬷脸色有些尴尬。 “四小姐,您笑一笑,今日可是你的大婚之日,别一直冷着一张脸啊!”橘梗也看不过去了,在顾阮耳边轻声说道。 四小姐从起身沐浴再到换婚服梳妆绾发那可真是一张笑脸都没有露过,怎么说今天都是自己的大喜日子,哭丧着一张脸怎么行? 顾阮启眸瞥一眼橘梗又收回视线,不安的搅着手指,敷衍的露了一个笑脸,又瞬间冷下。 橘梗呼一口气好歹小姐笑了。 顾阮本就生的娇艳妩媚,如今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更是衬得顾阮风华绝代,凤眸顾盼生辉,眉心的一点朱砂此刻更加的红艳了,与眼角的胭脂痣交辉相应,更是妩媚动人。 不笑就已是倾城佳人,如今一笑更是将旁人的风采都给掠夺了去。 正要给顾阮盖上红盖头,就听见小丫头回来报备说裴誉将平城所有红色云锦买断,要十里红妆将顾阮迎回去。 来恭贺的贵妇千金纷纷恭喜顾阮嫁了一位如意郎君,得夫如此,此生无憾的话来。 却无人注意顾阮眼底的冷漠与嘲讽。 顾阮盖上盖头,由橘梗和喜嬷嬷将自己扶出去,到门口,顾云锦在顾阮前边俯下身子说:“阮阮,大哥背你出府。” 顾阮听到这句差点落泪,却还是生忍住了泪水,不让自己哭,趴到顾云锦的背上,让他背自己出府。 心思百转千回,她真的又嫁人了。 顾云锦心思细腻,注意到顾阮低落的情绪,安慰道:“阮阮,别怕,若是被裴世子欺负了,尽管回来告诉大哥,大哥为你出气,绝不让阮阮受委屈。” “嗯。”顾阮淡淡的应了声,她和顾云锦感情并不如何,他古板迂腐,顾阮心思活络,话都说不到一块去,顾阮又常年待在锦园,与顾云锦又相交甚少,他如今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话,顾阮感到很意外。 顾阮还在想自己嫁裴誉一事,怔愣间已然到了太师府门口,耳边是来往宾客说的吉祥话,无非就是那些,天作之合,郎才女貌。 都听的厌烦了。 顾阮还在鄙夷时自己已然落入一个充满淡淡芙蕖香味的怀抱里,那一刻顾阮的感官全失,她听不见裴誉说话,更听不见周围的声音,唯一能感知的就是裴誉身上淡淡的芙蕖花的香味。 裴誉把顾阮放进花轿,动作停止一会儿,薄唇微启,分外的寒凉淡薄,还透着无情。 “阮阮,如果你不想嫁给本世子,这是你最后的机会,本世子放你走,离开平城,离的远远的,不许回来。”半响见顾阮没有反应,裴誉再度勾起唇角,往日里温润如玉的眉眼,在此刻竟妖邪了几分看起来十分危险。 “既然不说话,那就是不后悔了,阮阮你是本世子的世子妃,那便谁也抢不走了。”说完话,裴誉墨眸恰到好处的闪现一丝凶光,那阮阮之前的老情人便也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裴誉从花轿出来,一身绯红喜服,金绣繁丽,极致尊贵优雅。 旁人看了,无不叹息这样俊美无涛,般般若画,皎皎如月的裴世子竟成了他人夫君。 第112章无师自通 裴誉此次接亲场面极大,红妆铺满全城,绕城而行,嫁妆足足有一百二十抬,堪比王妃制度,比裴王爷娶妻,皇子娶妃都要壮观。 白色骏马,翩翩公子,十里红妆,满城皆庆。 更是宴席三日。 一路颠簸,最后才到裴王府,轿帘被掀开,一只白皙如玉的手掌出现在顾阮眼前,稍犹豫一瞬,才将手放入那人掌心中,陌生的温度从指尖传遍全身,顾阮手往里缩了一下,又再次放入。 借着裴誉的力量从轿辇出来,随后又是迈火盆、跨马鞍、拜天地高堂、揭盖头、合卺酒……行结发礼,最后礼成。 一番步骤下来顾阮几乎筋疲力尽,懒散的坐在床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世子爷,外面的宾客等着您开宴了。”小丫鬟小声提醒裴誉。 世子爷已经盯着看世子妃很久了,就算要看晚上可以回来慢慢看啊! “等我。”裴誉眸色一凛对顾阮说。 随后转身便走,还把几位想仔细瞧清楚新娘子容貌的人一并打包走。 裴誉刚出现在宴席上便被众人敬酒,灌酒,裴誉也是来者不拒,尤其是对霍尊的敬酒,更是干劲十足。 霍尊很郁闷,那么多人灌裴誉酒没有把他灌吐,喝懵掉,倒是裴誉一副千夫莫挡的气势把自己吓着了,酒还没喝上几口,腿就被裴誉给吓软了。 霍州也喝的舌头发麻,连到一边休息,死活也不肯再多喝一杯酒了,到一边躺尸。 霍尊却是惨了,直接背裴誉给喝趴下了,碰的一声,极没形象的扑地上,看的身边的达官贵人尴尬不已。 裴誉放下酒盏,略带嫌弃的看了眼地上的霍尊,“来人,送四殿下回府。” 入夜,顾阮简单的用了晚膳,就在一边看起书来,却被橘梗突然抽走,然后红着一张脸,羞羞答答的递给顾阮一本书,并嘱咐顾阮趁现在的时间多看两遍,好好学一学。 顾阮眼里浮现一丝好奇,犹疑的看了看橘梗,在漫不经心的打开书,看到书里内容的瞬间,顾阮把书合上,脸色泛起潮红,神情很不自然,缓和了一瞬顾阮再次打开。 看到里面的内容,相当的香艳,相当的激情,相当的……欲火焚身。 这是一本画册,册子上男女交缠的画面清晰又香艳。 顾阮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把书合上,问橘梗:“这书你哪儿来的?” 橘梗缩了缩脖子,她自然知道这是一本什么书。 “世子妃,这是老夫人让奴婢给您看的,昨日奴婢见您心情不好,就给忘了,今日才想起来。”橘梗越说脸越红,到最后直接说不了话,她初初拿到时也是不解,一时手贱,翻看了一眼,一整天都是脸红心跳的,自然不敢给顾阮,只是如今在不给,世子妃一会儿和世子爷洞房什么也不会怎么办? 若是顾阮知道橘梗心中所想,一定会冷笑两声再说像裴誉这种伪君子对这档子事早就是无师自通了,根本用不着这玩意儿! 第113章完整猎人 顾阮拿着册子无聊的给自己扇着风,心情更加的烦闷,她就这么嫁人了? “世子妃,该沐浴了。”听到橘梗的提醒顾阮随意将册子放好跟着橘梗下去沐浴,回来时只穿着一袭薄薄的红纱寝衣,尽显妖娆身段。 一旁的小丫鬟也是看到脸红发热,看的顾阮都有些不好意思。 “世子妃,您真美。”橘梗也夸赞了一句。 顾阮回到栖云轩时裴誉也沐浴更衣过了,薄薄的红色软袍搭在身上,衣服也是随意系好,随意裸露胸口的肌肤,听见声响懒懒抬眸看了顾阮一眼有垂下眸光。 顾阮看到裴誉专心致志的看着书,心里没由来的传来不好的预感,快走几步,走到裴誉身边看清书里的内容,脸色爆红,一把抽过裴誉手里的书扔一边“别看了,你又不是不会!” 裴誉轻笑,坐起身挨近顾阮,热气喷洒在顾阮的耳朵上,说话极其暧昧:“可是本世子觉得阮阮有必要多学习学习,每一次都是本世子主动,本世子也想试一试阮阮主动一回,又是什么滋味。” 裴誉伸手,抱起顾阮坐在自己身上,让她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拿处的变化。 “阮阮在情事上委实太过青涩,放不开了些。”裴誉在顾阮唇上亲了亲,并没有做出什么事,简单的亲亲抱抱一下就把顾阮放下,说一句夜深,她该休息了,随后起身便走。 “你去哪?今天可是我们的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你抛下新娘子不作理会,反而往外走?你想做什么?”顾阮突然被裴誉放下,然后往外走,一股无名火起,新婚夜,他想做什么? “我去书房睡。”裴誉顿步,眉目寡淡,面色平平。 “今天可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要去书房睡!”顾阮眸色一沉,语气凌厉起来,难掩愤怒。 “我知道。”裴誉没有转身,只是简单立在那里,也难掩风华。 “你知道?你知道你还要去书房?你是连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都不肯留给我了?”顾阮气急反笑,倏的一个人的影像在脑中闪现一瞬,眸子凝聚起风暴。 “本世子为何要给你一个完整的洞房花烛夜夜?顾阮,你完整吗?顾阮你要知道你这副身躯可是得男人喜爱的紧,简直让人欲罢不能,你觉得本世子若是不去书房睡,本世子能忍下欲念不去碰你?”裴誉把手放到门板就要推门出去,说话也冷至极处。 羞辱,这就是赤裸裸的羞辱,裴誉你还真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当初要我,就是为了在今天羞辱我! “裴誉,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谢谢你的夸赞!谢谢你对我这具身子的肯定?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顾阮闭上眼睛,手指握拳,只伸出一只食指,手臂一抬指着门口让裴誉滚。 裴誉眸色不变,毫不留恋的推门而出,一身的寒气惊扰了外面守夜的丫鬟。 “世子爷……”橘梗站起,一脸惶恐的看着裴誉,世子爷不是应该和世子妃在一块吗?怎么会突然出来? “橘梗,世子妃是不是惹世子爷生气了?” 小丫鬟有些惊慌,她还是第一次见脸色这样难看的世子爷。 第114章遭遇袭了 顾阮坐在床上,感觉自己这一身红衣刺眼的紧,白皙如玉的手抓起一片衣角,眼眸狠了一狠慢慢的将它撕碎,撕的差不多了,顾阮才去换了新的寝衣,打开衣柜全是男子的衣服,顾阮才想起这不是锦园,这是裴王府,这是栖云轩。 自己今日才嫁进了,许多东西还没有布置,这里自然没有自己的衣服,无奈,挑了一件白色的寝衣换上,顾阮可没有什么不穿衣服睡觉的陋习。 现在天色还早顾阮又经历刚才那件不愉快的事,此刻也没有心情睡觉,坐在凳子上一杯酒一杯酒的倒给自己喝。 书房 裴誉一身火气坐在案前,看着画里瑰丽华艳的女人,眼里尽是烦躁,半点看不进去。 喉咙不断的上下滚动,口干舌燥起来,腰腹下三寸衣物也被明显的支起。 白皙如玉的手此刻也泛着微微粉红色。 此刻裴誉一闭眼都是顾阮的一颦一笑,她的喜怒哀乐,以及她在自己身下情动的模样,都在拉扯着裴誉的心脏,有一瞬间很疼,像是被利剑狠狠的刺穿。 “顾阮!” 月上柳梢头。 顾阮还在房间里喝着闷酒,这习惯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才有的,只要心情不好就会用酒来麻痹自己,明了了一醉解千愁,却不晓得借酒消愁愁更愁这一道理。 顾阮喝的脑袋发晕,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单手支撑着自己的脑袋不让自己睡过去。 因为裴誉买醉,说出去太丢面子了。 顾阮正迷糊着,却也感受到一抹杀意向自己袭来,一道剑气划破夜空的声音听起来犹让让胆颤心惊。 顾阮猛地回头,一抹寒光闪现在眼中,冰凉的剑直冲着自己的心口来,顾阮反应还算灵敏,侧身一躲,躲过那致命一击,在反控制住那黑衣人的手夺过他手里的剑,本来脑袋就晕乎乎的顾阮,这么一转头就更晕了,快辩不清东南西北了,看着黑衣人也出现了重影。 黑衣人先是一愣,随即眼睛冷漠的眯起,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朝顾阮攻过去,武功不低,却刚好同酒醉的顾阮打平,这人黑衣人更加不满,出手尽下狠招。 招招致命。 顾阮不敌被他夺回剑,自己则摔在了角落,后背碰到桌角,撞的生疼,疼的顾阮眼泪都要流出来。 还不急顾阮反应那黑衣人再次举起剑刺向顾阮,划伤了顾阮的左边胳膊,顿时鲜血直流。 婚房里的刀光剑影很快引来了屋外人的注意,墨祈率先进入,见那黑衣人的剑就要落在顾阮漂亮的小脸蛋上,额间直冒冷汗,要是顾阮再掉了一根头发丝,自己可就要回炉再造了! 墨祈不再多想,身形微动便闪身来到黑衣人身后,运足了掌力打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不敌,完全被墨祈单方面的吊打,一会儿便被制服。 “押起来,交由世子爷处决。”墨祈冷漠吩咐着。 “不用了,拉出去杀了!一个死士,能问出什么东西来?”顾阮右手捂着伤口站起来,一条手臂,入目是刺眼的血红,袖子上也是湿答答的一片,紧贴着顾阮的肌肤,在顺着指尖一滴接一滴的落在地上,屋内血腥味浓郁。 第115章你想死吗 “世子妃您怎么知道是死士?”墨祈一愣,死士这种东西培养起来既难又残酷,就好比裴世子也只是培养了墨卫和暗卫。 顾阮低头看了眼手臂上的伤,脸色惨白,长呼出一口气才到,“你看他脖子。” 墨祈一把撕开死士的脖子,看到脖子上的狼图腾刺青,瞳孔猛的一缩,心悸了一瞬。 顾阮也是看见了,眸子一紧“欧阳死士”四字还未说出口便看到裴誉满面阴沉的站在门外,顾阮眸光一闪落在别处,往内室去。 裴誉大步进来,也看到那刺青,眸光复杂起来,“照世子妃说的,拉出去杀了。” 今日大喜之日,新婚之夜,裴誉也同样没顾忌忌讳见血不见血的,顾阮都不在乎,他在乎做什么? “属下遵命。”墨祈得了吩咐便把死士带走,带的远远的再杀。 裴誉转步进屋看到一地的狼藉,眉心紧蹙,随后又是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更令裴誉心情郁色几分。 听到顾阮的声音,裴誉才回神往屋里去,就看到顾阮面色惨白的坐在一边,一只手颤巍巍的解着腰间的绸带,另一只手鲜血直流,整条袖子都被染红。 “怎么,看到我没死,你心里是不是特别失望?”顾阮注意到裴誉站在门口,无名业火再起,说话也不懂得克制。 “没有。”裴誉看到地上那的血迹,和顾阮整条袖子上鲜血时,心顿时软化成了一片,哑着声音说不出话,眸底隐着一丝猩红。 “嘶~”顾阮懒得在理他,自动自发的给自己解着衣服,才宽至肩膀处,牵动了伤口,再次引的鲜血淋漓。 顺着指尖滴下,落在地板上溅起无数血花。 裴誉眸色一紧,大步迈近顾阮制止住她的动作,“别动,你想死吗?”裴誉在顾阮身体的穴位上点了几下,果然制住了血,再朗声吩咐墨河去把药老给拎过来。 听到药老两个字,顾阮身子颤栗了下,眸子有过几分纠结。 “我不要要药老,我自己可以,你把药给我。”顾阮推搡着裴誉,这一动刚自行愈合一些的伤口再一次破裂,疼的顾阮龇牙咧嘴。 裴誉在一边没安慰,倒是骂起顾阮活该起来。 “乖,再等一下药老就到了。”裴誉抱顾阮去榻上坐着,牢牢的固定住她,不让她乱动,不然没等到药老来,这丫头就失血过多而死了。 “我说了我不要,你走开,我不要你抱着我!”顾阮也是没力气,但是闻到裴誉身上淡淡芙蕖花的香味,自己就一阵心烦意乱,手臂上的疼也让她心里烦闷。 “世子,药老来了!”墨河的声音想起,一个古灵精怪的老头就赫然出现在顾阮跟前。 “我不要,你让他走!”顾阮难得大声说话,情绪过于激动伤口的血再一次流淌。 “让药老进来。”裴誉见顾阮这么不配合语气稍沉,可看到她现在虚弱的模样也不忍心再说她。 “靠,裴小子!你怎么有这么多事?连新婚之夜,老子想多喝两杯酒都不行,又被你的墨卫跟拎小鸡似的捉来这儿!差评待遇!我要投诉,你得给我涨月银!”药老骂骂咧咧的进来,闻到一股血腥味,脸色煞时凝重,大步进了内室,就看到裴誉神色温柔的抱着一名女子,轻声的哄着着她。 尽管眼底有着浓浓的不耐烦,还是没有对女子发泄,神情反而越来越温柔。 药老不可置信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揉一揉眼睛,这人是裴誉?! 裴誉会抱着女人说话?! “大胆小贼,竟敢冒充裴小子,吃老夫一板凳!”说着就高举起一边的凳子就要朝裴誉砸过去,幸好墨河眼疾手快的给药老拦住了。 “药老,那是世子爷!” 第116章如此娇气 那是裴誉? 药老呆呆的看着裴誉,小子的情伤治好了?肯接触女人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裴誉见药老来了,没有过来给顾阮疗伤的迹象,反倒是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心里就不爽了,没瞧见他的世子妃快要奄奄一息了么? “哦哦!”听到裴誉的话,药老才反应过来,颠颠的来到贵妃榻一边坐下,就要去查看顾阮的伤势,奈何顾阮百般不配合,死活不给药老瞧,伤口没瞧见,又弄出了血了,看的裴誉脸色一黑再黑,这丫头关键时刻掉链子。 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顾阮的臀部上,声音之大,听的清清楚楚,空气也暧昧起来。 顾阮脸色通红,瞪着裴誉说不出话,把脸埋进裴誉的怀里再把手臂交给药老。 药老在一边笑着责怪裴誉:“裴小子,人家小姑娘脸皮薄,比不得你脸皮厚。” “少废话,看伤。”裴誉瞪了药老一眼,再度把视线放在顾阮身上,手掌轻轻拍着顾阮的背,眼底也显露出一丝愧疚,若是今晚他没有去书房,阮阮的手便不会再受伤了。 药老无奈的摇摇头,没有和裴誉斗嘴,孰轻孰重他还是知道的,用剪刀剪开顾阮的衣服,彻底的暴露出一道剑伤,约莫一指长的伤口,伤口还极深,可以横放进一根手指,此刻还在往外渗着血。 药老给顾阮清理好伤口周遭的污血,抿了抿唇说:“裴小子,固定住小姑娘的身子和手臂别让她乱动,我要给她缝合伤口。” 听到缝合两字,顾阮把脸从裴誉怀里抽出,刚想把手缩回来,就被裴誉固定住动弹不得。 “为什么缝合伤口?会留疤吗?我不要。”顾阮想也不想的就拒绝,她才不要缝合。 “小姑娘,你伤口又长又深,不缝合怎么好的了?至于留疤么,好生养着,在加上我给你配的药按时服用,疤痕很快就会消掉的,至于让裴小子按着你,不就是担心你怕疼乱动么?”药老说的极诚实,没有半分隐瞒,顾阮想从他眼底寻到一丝说谎的迹象都寻不到。 “我不要,裴誉我不要缝合,好疼,我不要。”顾阮的手还是动不得,只得软下声音央求着裴誉,梨花带雨的模样,裴誉差点脱口而出就答应了顾阮。 “没有什么止疼药吗?”裴誉看了看药老,他应该有的。 “有,不过要调配,等配好之后就是天亮了,你确定你怀里娇滴滴的小姑娘能等那么久?”药老白一眼裴誉。 “你平时怎么不配?”裴誉愠怒,这些东西身为医者不是该随身携带的吗?如今怎会没有? “平时我看诊的都是些大老爷们,他们哪里用得着止疼药?行了别废话,按住她,别乱动,一会儿撕裂了受苦的还是小姑娘。”药老一边用针在火苗上烤,一边和裴誉说话,走过来就准备给顾阮缝合。 听到药老的话,裴誉也没浪费时间,柔声的安慰着顾阮,“阮阮,长痛不如短痛,你忍一忍。” 若是换作平时,顾阮该是很干脆的给药老做了缝合,今日如此娇气,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百般不配合,听到裴誉的话,她更是心沉入谷底。 “我不要!”顾阮才说完话就被裴誉点了穴道不让她乱动,这也仅是不让她动,可该有的疼,还是有,只能默默忍受,可这比方才残酷的多了,方才她还有活动能力,可现在什么也没了,就像案板上的食材,他人为刀俎,自己为鱼肉。 第117章积攒不愉 “你快点!”顾阮头被裴誉转向一边,看不见药老的动作,可那针却迟迟没有落下,让顾阮煎熬极了。 “疼!”那针突然刺破皮肤,又烫又疼,疼的顾阮险些哭出来,身子半分动不了,可心却疼的要命,“疼,裴誉我疼,你给我解穴好不好,我不动了,我配合你,我真的不动了,你给我解穴好不好,我真的好疼。” 听到顾阮的呼疼声,裴誉的心也跟着疼了一下,抱着顾阮的手也微微发抖,“乖,阮阮忍一下,马上就好,乖,再忍忍。”裴誉的手轻柔的抚摸着顾阮,眼里的心疼也是显而易见,只可惜顾阮看不见。 “我说,裴小子你还是把小姑娘的穴道给解开吧,她这样更疼,比不点穴还疼,她都动不了,全疼在心里边了。”药老缝合的手顿了顿,他都不好再缝下去了。 听到药老的话,裴誉犹豫一瞬解开穴位,顾阮缝合的手臂下意识的抖了一下,差点撕裂。 “缝吧。”顾阮在他们说话的功夫时也得到了休息,缓和了一些,刚才的醉意也因疼痛被忘掉。 扭过头,狠狠的咬住裴誉的肩膀,不可以她一个人疼。 裴誉闷哼一声,没有阻止顾阮的动作,任她咬,任她发泄。 药老也是摇了摇头,手法熟练的给顾阮做缝合,针针没入肌理,针针让顾阮钻心的疼。 待到药老缝合完毕,顾阮口中也满是裴誉的鲜血,白色的锦衣被血染红,妖冶无双,裴誉也因此沾上了几分妖邪。 伤口被药老缝合好,包扎好,顾阮才松了口就,眼睛湿润一片,嘴角也沾着血腥。 裴誉用手抬起顾阮的头,对着她的唇深深的落下一吻,舌尖流连过被顾阮咬出齿印的下唇,“以后怕疼,咬我就好。” “啧啧啧,裴小子不错嘛,有了经验说情话也是张口就来啊!”药老收拾着药箱调侃一下裴誉。 却被裴誉狠瞪了一眼,药老也是后知后觉的想起,自罚的打了下嘴巴。 又和裴誉絮叨的说了好些顾阮要注意的事项,难得的是裴誉第一次好耐性,好脾气的记下了。 顾阮手臂还疼着,又折腾了这么晚,精神也疲惫极了,没有听清药老说的话,见药老走了,才说:“我要沐浴,我要换衣服,我要睡觉。”三个我要,全是命令,根本没有征询裴誉的意思。 “我帮你!”裴誉看了看顾阮,确实该擦一下身子再换套衣服好好休息一番。 “我要橘梗。”此话一出,裴誉温润的眉眼沉冷几分,今晚他也是积攒了许多的不愉,能忍至如此已然难得。 不过,今晚到底是自己亏欠了她,说好的要护她安然,结果还是让她受了伤,今夜原本是她的洞房花烛,却也被自己给毁了。 今日大婚是热闹,却也是表面如此。 裴誉叹口气放下顾阮,出去唤橘梗进来伺候顾阮擦身更衣。 自己则坐在外室等着,外室也被丫鬟们清理过了,血腥味不在,弥漫空气中的是淡淡墨竹香。 “世子,王妃他们在大堂等候多时。”在顾阮遇袭,墨祈将死士带出去时就有好些宾客要过来慰问一番顾阮,只是被裴王妃给挡了回去。 看望顾阮的有许多人有裴王妃,有大房二房……等人,他们都姓裴,而今日裴王府娶妃乃大喜之日,新娘子却遭遇刺,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过来看望一番。 裴誉沉吟片刻,“我知道了。” 第118章狠毒心肠 裴誉来到栖云轩见客的大堂坐下,就收到了许多关心顾阮的话,只是有几分真心就不得而知了。 “这新娘子才头一天进府,还是在新婚之夜就遭遇刺,还见了血,小侄这可是不详之兆啊!裴王府多年以来,护卫重重从未有人敢入府行刺,要不等顾阮身子养好了送去外面静云庵,吃斋礼佛一段时日,消了晦气再把她接回来。”裴勇一来便表明来意,一个小丫头片子凭什么管理诺大的裴王府? 不给她的颜色瞧瞧她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 裴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用茶盖拂着茶水,眉眼颇冷,慵懒着声线道:“大伯,据本世子所知,府中的护卫,安全设施可都是由大伯管理的,如今管理不当,让刺客有机可乘伤了本世子的世子妃,大伯居然还推辞祸事到阮阮的头上,说阮阮是不详之人。” “我!”裴勇一时说不出话来,府中护卫都是由自己调动,自己负责王府的安危,如今出了事,第一个该罚的就是自己,自己却还将一切过错推到顾阮头上。 “小侄,大哥也是关心你。即使大哥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你听听也就过去了,怎么可以顶撞起长辈?究竟是你那个世子妃与你亲近些,还是我们这些有血缘关系的叔伯们亲近?”裴俊做好人,两边不得罪,却也把裴誉给开罪了一顿。 “二伯说的好,说的舌灿莲花,若是今日伤的不是本世子的世子妃,而是二伯母,二伯还会如此云淡风轻么?如此这般对比倒是显得诸位叔伯心怀不轨。”裴誉眸光凌厉的看了一眼裴俊,眉宇间是淡淡不悦。 “裴誉,你怎么能这么说?你怎么可以诅咒自己的长辈?”韩氏不悦的蹙起眉,他居然敢这么诅咒自己。 “长辈?长辈在这里逼迫着本世子重伤的世子妃去外面庵堂养身子,驱逐了晦气才回来?长辈在这里不顾场合大喊大叫惊了本世子的世子妃休憩这是长辈?长辈在这里逼迫一个重伤的柔弱女子去庵堂送死这是长辈?”裴誉笑着反问,说话掷地有声,震慑住众人。 难得见裴誉如此冷酷,沉郁的脸色,众人纷纷噤若寒蝉,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说话。 他们哪里想得到裴誉会为了一个女人对自己发火,以前在如何也是不过是表情淡漠了些,最多激了他,说话带讽,哪里有过今日模样。 “誉儿,你叔伯们也是为了王府着想,那静云庵……”裴王妃笑着打圆场,没说完接触的裴誉阴冷的眼神生生的住了嘴。 裴誉阴冷一笑,声音诡谲幽深“王妃该不会不知道静云庵是个什么地方吧,把阮阮送到哪里去礼佛,岂非不是想要阮阮的命,王妃一向善良大度,平日里更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 裴王妃突然心慌,裴誉鲜少夸赞自己,如今说这么反常的话,“誉儿,母妃只是――”裴王妃想打断裴誉的话,触及到裴誉似笑非笑的表情生生的住了嘴。 “没想到王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竟也有如此狠毒心肠的一面,欲致本世子的世子妃与死地!” 裴誉眉眼渐渐变冷,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寒气,让裴王妃犹坠冰窖。 第119章我的寝衣 裴誉今日说话如此犀利,无非是展示他对顾阮的爱护,让大家有了忌惮不敢对顾阮如何,如今又把矛盾对准了自己也是为顾阮着想,今日之事裴誉完全可以平息,可是那样就给自己树了敌人,他们奈何不得裴誉,那就只能找顾阮的麻烦。 交给自己处理,大家只会是觉得裴誉今日里气的狠了,对顾阮爱护些了才会如此,反驳声不会那么大,对顾阮也稍稍顾忌。 裴王妃不由一笑,还真有女子能得裴誉爱护,棠和只怕是要输的难看了。 裴王妃也忌惮裴誉,照裴誉规定好的路走,平息这一事件,毕竟现在的裴王府还是裴王妃做主。 待众人情绪稳定下,裴王妃也不忘关护一下顾阮,怎么说她也算是自己的儿媳妇。 说让顾阮身体养好了再去请安敬茶就好,她不着急喝这杯媳妇茶。 已过亥时,裴王妃也带领着众人走了,裴誉才去沐浴,换过了衣服才去栖云轩内室。 至于裴誉肩膀上的牙印……留着也好,让那小丫头好好看看她做的好事! “世子。”橘梗看到裴誉福一礼出去,室内也是被打扫过了,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墨竹清香。 顾阮抱着手坐下笨拙的脱着鞋。 裴誉眸色沉了一瞬,大步过去替她脱下,才看到她穿的寝衣似曾相识。 “阮阮,你怎么穿着我的衣服?”裴誉坐在顾阮的右侧,墨眸盛满了笑意,显然极喜欢顾阮如此。 自己的衣服穿在小美人的身上也别有一番韵味,更美。 “怎么,舍不得?那我脱了。”顾阮低头作势就要去解绸带却被裴誉的手制止,热度从裴誉的手掌传来,温暖的顾阮冰凉的手。 顾阮也是不想穿,只是她的衣物还没来得及添置,她只能先穿裴誉的。 “不用,很好看。”裴誉慢慢凑近就要去亲顾阮,却被顾阮偏头躲开,临了一句,“我累了,需要休息,还请世子去书房歇息。” 前边两句还好,后面一句却是让裴誉黑了脸色,赶自己去书房,想的美,整个裴王府都是他的,他想睡哪里睡哪里! 顾阮手受了伤做许多事不方便,一动就扯着伤口,右手抬起,打了哈欠命令着裴誉:“抱我进去,我困了。” 裴誉也是乐的服侍顾阮,小心翼翼将顾阮抱进床里边,再扶着她躺平最后给她盖上蚕丝被。 “明日不用早起,王妃说了,你伤养好了再去请安不迟。”裴誉也躺下,与顾阮各自盖了一床被子,侧着身子躺下,望着顾阮的半边睡颜说。 “我知道了,睡吧!”顾阮闭眼,不愿去想这些烦心事。 见顾阮如此冷淡,裴誉也稍感无奈,今夜该是一个美好的夜晚的的。 顾阮睡觉一向不安稳,前半夜是睡着的,后半夜却清醒无比,顾阮睁开眼睛身子微动就扯着伤口疼,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 轻微的响动也惊醒了裴誉,大手一挥,用内力点燃的蜡烛,瞬间屋内灯火通明。 “怎么了?”裴誉见顾阮想要起来,立马将她慢慢扶起,再给她放了靠枕在背后让她靠着。 “睡不着。” 第120章遭人非议 直到天蒙蒙亮顾阮才来了睡意,堪堪入睡。 殊不知平城中关于昨夜刺杀一事传的沸沸扬扬,还说裴王府除了裴世子以外没一个好的,世子妃重伤昏迷不醒,不想着请太医为世子妃诊治居然还说世子妃是不详之人要送世子妃去静云庵让世子妃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外头。 还说裴王妃也是一个狠毒心肠的,瞧着面善,却不晓得心肠如此歹毒,众人们纷纷感叹知人知面不知心,讨伐裴家人,却对那位新晋的裴世子妃同情不已。 这些话传进皇帝耳朵里,看着朝堂上裴勇,裴俊等人也是不善的紧,他亲自赐婚却被这些人如此视而不见,还妄想弄死自己亲赐的世子妃! 然后拖裴卿下水,再害死裴王爷然后自己当裴王,做东寻战神么? 皇帝话里话外的敲打了裴勇等人,随后有对裴誉多加怜惜,更是准他一月假,好生陪护世子妃。 宫中也有了不少赏赐如水一般进入裴王府。 顾家人也有听说,大夫人在老夫人的示意下去了裴王府,小小的问罪了一番,昨日还生肌勃勃的顾阮,今日就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休养,大夫人再不去恐怕也要遭人非议了。 栖云轩 “橘梗姐姐,现在快巳时了,世子妃还没起?”小丫鬟蹦哒到橘梗身边。 “世子妃昨夜受那么重的伤自然是要多多休息了?起什么起?”橘梗是顾阮从娘家带了的丫鬟,也是顾阮的贴身婢女,栖云轩的丫鬟也都敬着一些橘梗。 “可是,药老开的药是要按时喝的啊!”小厨房那边已经把药煎好,也温热好了,世子妃在休息也得先喝了药啊!”小丫鬟有些纠结,她不能进去把世子妃一把揪起来吧! “这……”橘梗也犹豫起来,可她实在不敢扰了世子妃休息,记得那次不懂规矩,违背了世子妃的话,惊了世子妃,自己就被世子妃送去后院洗衣,大冬天的手上全是冻疮,险些被冻死。 虽然后来被世子妃治好了,但只要一想起来,橘梗还是浑身起鸡皮疙瘩,从那以后橘梗便再也没违背过世子妃的话。 顾阮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算了,还是世子妃要紧,受罚便受罚,“给我吧,我把药端进去。” 橘梗刚接过托盘转身就看到裴誉匆匆而来连跪下,将托盘拿好“奴婢见过世子。”顿时院子里跪倒一大片。 “做什么?” “回禀世子,奴婢正端药进去给世子妃服下。”橘梗举高了托盘。 “世子妃用过早膳了吗?”裴誉淡然着问。 “用过了。” 裴誉默语,径直拿过橘梗手中的托盘推门进去。 刚好看见顾阮起身,连将托盘放下,去扶顾阮,语气略显责怪:“怎么不多睡会儿?” 说罢又在顾阮唇上亲了亲,她一晚上没睡好,又是出汗又是说胡话,现在精神又这样糟糕看的裴誉心都疼了。 “睡醒了,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顾阮语气平和,除却手上的伤,仿佛昨晚发生的事就是一场梦一样,裴誉也有默契的没有再提。 第121章休妻和离 “陛下准我一月假,在家陪护阮阮。”裴誉将顾阮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再去拿了药一勺一勺的喂给顾阮喝。 “不喝了,太苦了。”顾阮望着还有小半碗的药就蹙眉,说什么也不喝。 裴誉也没强迫她,只是喂进了自己的嘴里再嘴对嘴渡给顾阮,嘴里全是药味。 “我不用你陪,该做什么做什么去。”顾阮重新阖上眼睛,她不提不代表她不记得。 顾阮到底还是怨裴誉的。 一晃多日,顾阮也到了给手臂拆线的日子,药老也早早来了栖云轩,认真打量起顾阮来,上次为顾阮缝合伤口,没有仔细看,如今一看确实是一个瑰丽无双的美人,难怪裴小子的情伤会被治好,换了自己遇见这样的美人,也会不药而愈。 “真的不会留疤吗?”顾阮望着拆线之后胳膊上浅浅的痕迹,担忧出声。 “阮阮放心,就算阮阮身上有在难看疤我也是不会嫌弃的。”裴誉在一边搂着顾阮,给她系着绸带无比宠溺。 “能不能说点好听的?”顾阮扭头瞪了裴誉一眼,这些天她也习惯了这种相处模式。 只是对这条手上的疤还是耿耿于怀,自己完美的身子居然出现了这么丑陋的一条疤。 “世子妃安心,有我药老在,你就是毁容了断胳膊断腿了,我也能给你治好,这条疤还怕我治不好吗?”药老插一句,不就是一条疤吗? 有什么大不了的,在手臂上除了你夫君还有谁能瞧见? 顾阮笑笑,望着药老眸底隐着一丝寒意,没有反驳他的话,他确实可以治好,毕竟他是药老啊。 顾阮客气的送走了药老再回到内室,看着手里大红色帷幔感觉刺眼的紧。 “和我说说王府的事呗。”这伤养好了,明日就得正视去拜见婆婆了,还有众位叔伯婶娘。 再去宫里谢恩最后回顾府归宁,想想就累。 “除了问这些你就不会说些别的吗?”每次同顾阮待在一处聊天时她就问这些枯燥又烦闷的事,弄的裴誉也憋屈的慌。 之前顾忌她还有伤,也就克制着自己,耐下心去和她说。 如今顾阮好了,裴誉也松了口气,只是这说话还是那么讨人厌烦。 “那我问什么?”坐在床边,手里搅着帷幔漫不经心的问,也不抬头看裴誉,没心没肺到极处。 呵。 裴誉冷笑一声,下榻走至顾阮面前,俯下身子侵略性的放倒她,欺身而上,手爱怜的摸着顾阮的眉心,眼底罕见的闪过一丝痴迷,声音愈发的幽冷,“问什么?自然是该对自己的夫君嘘寒问暖,笑脸相迎,你整日里摆着一张苦瓜脸是为什么?每每见到自己的夫君都是冷嘲热讽,顾大夫人就是这么教你的吗?” 裴誉说话嗓音薄凉之至,宛如一条毒蛇一般缠绕上顾阮的脖子,愈缠愈紧,此刻正吐着舌头在顾阮脸上来回舔舐。 这小美人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起初还知道给自己一个笑脸,还会对自己关怀备至一番,现在呢?全然变了一个人。 他是娶回来一位什么样的世子妃啊! “裴世子忘性真大,顾阮不是一向如此吗?自己死皮赖脸的要娶我,怎么,现在后悔了?是想休我,还是想和离?”顾阮眉头皱了一瞬,随即舒展开来,笑着反问裴誉。 可不就是他死皮赖脸的要娶自己吗? 她有本事让长孙允弃左长安改娶顾怜,自然也有本事不让自己远嫁,不过是麻烦了些,何需他帮忙? 第122章金屋藏娇 听到“和离”二字,裴誉眼里快速划过一丝狠厉,很好,裴誉微哑着声音唤道:“阮阮,我们才成婚不过十日你就想要和离?你是想和本世子和离,然后再与你的小情人一起双宿双飞吗?顾阮,你想的美! 成了本世子的世子妃你心里还敢想着别人,顾阮本世子告诉你,你生是我裴家的人,死是我裴家的鬼,你妄想自己的名字冠上除“裴”以外的姓。” 裴誉说话声音极轻极缓,裴誉的手细细的抚摸着顾阮光滑的脸,眸子带上几分痴迷,眸底的颜色也越来越深。 听到裴誉说话,顾阮却是蹙起了眉,什么小情人? “裴誉,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小情人,你别血口喷人!我有小情人?那你金屋藏娇,养在外面的女人算什么?你和她没发生什么关系?你日日出去与她温存,回来也不知道把自己偷腥的味道给洗干净,一身的女儿香,你当我闻不出来吗?”顾阮使了力气推开裴誉,自己理了理衣服做好,看着裴誉的眼神冰寒不已。 自己妻子重伤卧床,他却有心思出去温存,还带一身香味回来,结果反咬一口自己不忠,给他戴绿帽子! “你闻错了。”女儿香? 试问平城,除了顾阮,还有哪一个女人进得了他裴誉的身? “我不想和你讨论这些,你走。”顾阮闭上眼,一刻也不想见到裴誉。 顾阮闭上眼,很失望。 随后是轻微的开关门声,顾阮重新睁眼,眼底尽是疲惫。 橘梗担忧的从外面进来,看到顾阮失魂落魄的样子,眼里也升起几分心疼,“世子妃,您这又是何必呢?和世子这般过不去,您以后可怎么办?”若是世子妃招了世子的厌,世子妃该如何在这裴王府生存下去? “你方才叫我什么?”顾阮怔怔的看向橘梗。 世子妃? 感觉像是一场梦。 裴誉满脸阴沉的去了书房,路边的下人看见了就知道世子与世子妃又吵架了,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这还让不让人活啊! 顾阮和裴誉吵架,裴勇裴俊却是乐意看到的,巴不得他们越吵越厉害,夫妻离心才好。 裴尚却是在林苑为裴誉惋惜,同时又幸灾乐祸起来,你以为我那御妻之术学来就是挨娘子打的? 这冷暴力,吵架可是比挨打惨多了! “又在幸灾乐祸什么?过来,我给你量尺寸!”一只素手横空出世的揪住裴尚的耳朵,揪到一边用量尺给他量尺寸,为他裁制新衣。 “再幸灾乐祸四弟的婚姻生活不幸福,这天天吵架弄的府里鸡飞狗跳的,那顾阮之前听人说起也是一挺温婉大方的太师千金,怎么娶回来的这个这么泼辣? 我看四弟也是有些措手不及。”裴尚假想道。 “前两天我见过那顾阮,瞧着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柳妍皱起眉,她不是特别喜欢顾阮,甚至讨厌,明明她以前也没有见过顾阮,更和她没有任何交集,就是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裴王府讨论这些裴誉婚后生活不幸福,平城赌坊更甚,之前押裴誉和顾阮婚后生活不幸福的人将之前输掉的家财一次性给赢了回来。 而那些押错宝之人输了个倾家荡产,很不幸的霍州就差点赔了家底,而霍尊不赔不赢。才是最大赢家。 第123章温家灭门 霍州坐在院子里,一脸生无可恋,赔了,赔本了,把老婆本都给赔进去了! 不行!我得去找裴誉聊聊,再这么下去,我裤衩就得赔出去了。 霍州风风火火的跑去裴王府,径直去了书房找裴誉,连对他行礼问安的人也没注意,才到书房打开门就见裴誉一脸阴沉,裴尚一脸幸灾乐祸,只是那双熊猫眼格外惹人发笑。 “裴大公子,你眼睛都这样了,还有心思笑?”霍州自来熟的拉把椅子坐下,笑问。 “那可不?妍儿下手可比四弟狠多了,这点小伤不在话下。”裴尚极其骄傲的摇摇头,表示他承受的来。 霍州嘴角抽抽,这人什么奇葩?被揍成这样了还有心思笑?还说裴誉下手轻了? 霍州抬头望了眼裴誉阴沉的面容,吞咽一番口水,是得下手轻些,不然一拳揍死了你,这裴王府可就是红事变白事了。 “对了,裴誉,你和顾四――和世子妃是怎么回事?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还一起去清凉寺上香祈福,谈天说地,怎么才没几天你俩就感情破裂了? 你现在可是平城里的名人了,说裴世子时运不济,娶了一个悍妇回来,泼辣嚣张,之前的温婉大方都是骗人的都是在同情你,为了得你的怜惜,还不惜用刀划伤自己。平城人可都是把你同情的不行!”说起这个霍州也是一番白眼,他这个好兄弟都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呢,他们倒是传的厉害。 说罢,裴誉也皱起了眉,说话难得粗俗一次,“这些传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我咋知道,不过裴誉你说你娶的是个什么世子妃?她受伤了,父皇允了你一月假,让你好好陪她,你那世子妃偏生不领情,还和你吵架,冷暴力,简直缺心眼!”霍州为着裴誉打抱不平,愤愤不平,没有看到裴誉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 裴尚则屁颠屁颠的跑到霍州耳边悄悄说话,说完之后,霍州立马倒戈骂起了裴誉了。 “裴誉!本皇子今天决定要和你好友情分断绝一天,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一个人!新婚之夜无厘头的抛下新娘子去睡书房,害的新娘子遇刺。 白天你出去找女人,晚上回去不把偷腥的味道洗干净就去找新娘子,末了还反咬一口新娘子外面有人了,活该你受气!” 裴誉被霍州骂的云淡风轻,仿佛根本不在意,等他说完,裴誉才慢悠悠的回道:“我没去找女人。” 裴誉心里也烦,明明顾阮之前那么善解人意,那么听话识时务,怎么一娶回来就变了一个模样? 实在令人措手不及,招架不住。 霍州张了张嘴,裴誉犯不着说谎。 “那你去哪儿了?”霍州干巴巴的问。 “若然病重。”裴誉眯起眼睛,温若然,是她母妃的侄女,就是自己的表妹,为数不多的亲人,他如何不去把她放在心上,不去管她? 霍州薄唇紧抿着,说不出话来。 温家早已被自己父皇灭门,仅剩一个年幼的温若然,虽说后来被平反,但逝者已逝,死去的人还是回不来了。 温氏灭门那年裴誉才七岁还不是如今光风霁月的裴世子,只是裴氏旁系中的一脉。 温氏灭门,裴誉也失了势,就连裴誉的母亲也死了,裴毅为了保住裴誉的命把裴誉送到山上拜师学艺,而裴毅则从军远赴边关,八年时间,裴毅立下赫赫战功,被封裴王,而裴誉也学成归来成了般般若画的平城贵公子,新晋的裴世子。 回平城不到一月,以雷厉风行的手段为温家平反,将一切参与温氏灭门之人,重则抄家斩首,轻则流放边关。 也因这件事,父皇对裴誉格外看重,愧疚,想要补偿。 “阿誉,对不起。” “与你无关。”裴誉眸色浅淡,原本热闹的书房,气氛瞬间压抑下来。 第124章驭夫之术 “那你现在怎么办?和世子妃就这么冷暴力,吵架过下去? 阿誉,裴王府水深不比皇宫浅,有多少人盯着你这个世子之位你不是不知道,历来裴王世子娶妻娶的都是世家大族中的女子,可顾阮,先不说她的身份,就端看她如今的表现都担当不起世子妃这个身份,左右不喜,不如就此和离算了。”霍州蹙起眉,当他知道裴誉看上顾阮时他也是吓了一跳,一个庶女,如何得裴誉看重? “和离?不可能,成了本世子的世子妃那便生是本世子的人,死是本世子的鬼,让她和离,然后她在嫁给别人么?没这个可能!”听到和离二字,裴誉墨眸阴鹭起来,想和离,没可能! 他费劲心机娶回来的世子妃,怎么可以和离,在看着她嫁给别人?但凭那张脸,那具身子他就舍不得。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这么继续吵架,冷暴力下去?”霍州住了嘴,裴誉决定的事,无人能阻拦。 裴誉沉默不语,他倒是想和美人恩爱缠绵,但是小美人不配合怎么办? “四弟,看在你是我四弟的份上我帮你!”裴尚想走过去拍裴誉的肩膀,却被裴誉冷漠的眼神给吓了回来。 “怎么?是要教本世子你那令夫君鼻青脸肿的御妻之术么?”裴誉不屑,那岂不是让顾阮更加放肆么? 裴尚眼角一抽,反问:“你是想要软玉温香在怀还是想要一个人在冷冰冰的书房睡觉?再有人家世子妃打的了你吗?” 裴誉抿唇不已,比起后者,他自然是愿意前者,软玉温香在怀了! 见裴誉有听的意思,裴尚开始兴致勃勃的传授裴誉御妻之术。 一个半时辰后,裴尚口干舌燥,连喝好几杯水才缓过来。 一个半时辰的精心传授教导换来的却是裴誉怀疑的眼神。 这些离经叛道,女尊男卑的东西真的是御妻之术?而不是驭夫之术? “唉,裴大公子,我说你都是说了些什么没用的东西?御妻之术是这么个用法嘛?人家世子妃都不搭理自己夫君,用也用不着啊! 阿誉,听我说,这烈女怕缠郎,你只要做好两点,我保管世子妃对你无招架之力,第一不要脸,第二坚持不要脸! 我家月月就对我招架不住,以前都不见我的,现在还能跟我说话,可见我这个办法比裴大公子的管用多了!”霍州坐一边瞧着二郎腿,自己为了赢回家底也是不容易啊! “三殿下!你这什么破办法?竟然教我四弟不要脸?”裴尚在一边不满意了,他的御妻之术可是杠杠的! “滚,就你那驭夫之术能比得上本殿下的办法?”这两人说话一点就炸,瞬间吵起来,吵得裴誉头疼,唤一声墨河,就把二人堵了嘴,送出书房。 自己则拿出放在抽屉底下的信封,纸质枯黄,显然是很久之前的了,再下面是最新回来的信,里面尽是对顾阮的呵护,爱慕之情,到了末尾,还说要回来抢亲。 裴誉发出一声阴冷的笑,本世子的世子妃岂是你能抢的? 第125章把书还我 顾阮重新沐浴更衣,洗干净身上裴誉的墨竹香味,躺在栖云轩院中的躺椅上,一本书放在脸上挡住阳光。 “墨祈”顾阮坐起来,脸上的书也掉落至怀中,前几日那名死士如何了?”欧阳死士?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裴王府,更不可能来袭击自己这个还未站稳脚跟的新妇。 “回禀世子妃,按照世子的吩咐杀了。”墨祈出现在顾阮面前,语气极为恭敬。 “墨河呢?”昨夜她好像听到是墨河带药老过来的。 “墨河一直跟随在世子爷身边,世子妃您找墨河有事?”墨祈不由的多问一句。 “无事,你下去吧!”顾阮又躺回去,重新把书盖在脸上,挡着刺目的阳光,想着今天早晨和裴誉的对话,心情烦闷不已,想到自己成婚了,嫁作人妇了,心底更烦,一直没能适应这种新身份。 直到被太阳晒的晕乎乎的,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时恍惚间听到栖云轩打扫的婢女说着身份之事,不由的想起那日霍尊在清凉寺对自己说的话,言犹在耳。 她确实不该肖想不属于自己以外的东西,比如说……裴誉。 他们本就是交易关系,又何须过问裴誉外面有没有金屋藏娇,有没有其余女人?与自己何干,白生一场闷气。 想通这一点的顾阮,紧绷起来的神经瞬间松弛,准备着舒舒服服的睡去,周围丫鬟们的闲聊声不在了,扫地的声音也不见了,突然寂静下来,只听见清脆的鸟鸣。顾阮被书遮住了视线并没有看见裴誉正站在自己的前面。 一双墨眸布着郁色,直勾勾的盯着顾阮,最后拨开沉郁渐复清明,唇角扬起一抹笑意,不管如何,总归是他娶了顾阮。 脸上的书被人拿开,刺目的阳光一下照射到顾阮的眼皮上,太过刺眼不由的拿手去遮挡,只见有一人背着光长身玉立一侧,淡淡的墨竹香味袭来,顾阮不做他想便知是裴誉。 “别闹!把书还我,刺眼!”顾阮一手挡着光一手撑着身子起来,眼睛迷离的紧,一瞧便知对方没有睡醒。 还未起身便被裴誉抱起坐在他身上,肌肤紧贴,亲密的紧。 顾阮抽回自己的书,埋怨了裴誉一句“晒黑了怎么办?” “变黑了本世子也不嫌弃。”裴誉抱着顾阮,感觉她比往日轻了许多,抱起来也没有之前的手感了。 “大白天的,你干嘛?”顾阮轻轻拍了拍裴誉的手,捏什么捏?她又长胖了! “不做什么,只是觉得阮阮过于清瘦了些,该好好补一补,长胖一些才好。”抱起来更加舒服。 小美人瘦成这样,估计风一吹就倒了。 听着裴誉的温言软语,顾阮脸上恰到好处的浮现出一抹弧度,反问道:“那世子觉得阮阮应该吃一些什么进补好了?” 顾阮今日也是用一支白玉簪固定住了头发,墨发飞扬,风拂过带着些淡淡的海棠香味进入裴誉的鼻尖。 裴誉手一抬,将顾阮发间的簪子取下,头发随即散落腰际,几缕发丝沾在顾阮粉色的唇瓣上面。 薄唇微张,露出的点点白牙,含羞带怯的模样更是让裴誉心猿意马起来。 裴誉抬起手,将顾阮唇瓣上的头发拢去,在扣住顾阮的唇瓣轻轻吻下,唇齿相依。 最后唇分,“阮阮吃我就好。”随即抱起顾阮进入内室,共赴云雨。 栖云轩外的丫鬟,个个心惊胆颤,生怕世子爷迁怒,等了许久不见世子爷发落,不由的松一口气,哪知一转身便见着墨渊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们,一丝绝望涌上心间。 第126章软玉温香 “别,停下,不来了!裴誉你停下,我不来了!”顾阮气息不稳的喊着裴誉,涣散了一双凤眸,身体却十分实诚的一直配合着裴誉。 从下午一直到现在顾阮嗓子都喊哑了裴誉也没停下。 裴誉一脸魇足的抱着顾阮,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美人就该如此温顺才是。 顾阮不满的掰开裴誉的手不让他碰自己,“别碰我!” “不碰?阮阮是本世子八抬大轿娶回来的世子妃,本世子为何碰不得?”裴誉挑眉,反倒把顾阮抱的更紧了,果然有软玉温香在怀,便再也不想一个人睡那冷冰冰的书房了。 顾阮眯着眼睛假寐,她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了,也不想和裴誉说话。 半响没等来顾阮的声音,却等来的顾阮浅浅的呼吸声,裴誉垂首一笑,扶起了顾阮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才又抱起顾阮去了净室相连的浴池替她清洗身子。 无意间发现顾阮腰间的一处青紫,顾阮身娇肉嫩的,轻轻碰一下都会起红印子要好几天才能消掉,现在雪白的背上出现这么一大片的青紫看起来尤为刺眼,裴誉温润下的眉眼再起冰寒。 快速为顾阮清洗干净,套上衣服准备询问她背上的伤,却见她疲惫的面容不忍心唤醒。 自己心里也烦躁着捏了捏顾阮的小脸,抱着她睡下。 天色还早,别处院子还灯火通明一片,唯栖云轩早早的便熄了灯。 荷香院 裴王妃用过了晚膳靠坐在贵妃榻上,手捻动着佛珠,“你方才说今天下午裴誉和顾阮又和好了?” 栖云轩裴誉与顾阮欢好一下午之事无人知晓,只是知道他二人和好了,裴誉今晚也留宿栖云轩,没有回书房去睡。 “回王妃,是的。世子与世子妃和好了。”松嬷嬷微微颔首,也不免诧异,两人闹的那么厉害,竟然这么快就和好了,她还以为还会吵闹上好些时日呢。 再以世子爷的那个性子更是极难讨好,松嬷嬷摇摇头,听说还是今日世子爷亲自去寻的顾阮。 “呵,看来那个世子妃还真是不容小觑了,连我那个极难讨好亲近的儿子就那么容易抓在手心里了,还是裴誉先下了身段去哄她! 看来本妃现在还得要去讨好一个小庶女了,不然她若是在裴誉耳边吹什么耳旁风,本妃以后日子可还怎么过?”裴王妃自嘲,不屑一笑,裴家人,一个个薄情寡义的紧。 这会儿喜欢不过是瞧着新鲜,再以顾阮那等姿容,就是连自己见了也不免心动,更别提裴誉的年轻气盛了。 一时控制不住也正常。 就好比裴毅! “原以为顾阮是个泼辣的,没想到竟如此温顺,半分火气没有,若是换做了本妃,绝不会就这么原谅了裴誉,还和好?简直天方夜谭。”裴王妃也是听说了栖云轩的事,那几个夜晚裴王妃高兴的一夜未曾睡好觉。 般般若画皎如月的裴世子,竟也有被后宅之事所累的一天,看着裴誉每天阴沉的面容裴王妃这心底就格外的痛快。 只是今日传来他们和好的消息,让裴王妃心情复杂。 “嬷嬷,你也是女人,你说那个小庶女是心底丝毫芥蒂都没有的与裴誉和好吗?”是一个女人都忍受不了,偏顾阮这般的云淡风轻,若说是隐藏,那顾阮岂不是太过可怕了。 松嬷嬷眼珠子咕噜噜的转,尽挑着裴王妃喜欢的话说,哄的裴王妃笑的花枝乱颤,笑出了眼泪水来。 “嬷嬷,快莫要说了,本妃害怕今晚又要高兴的不能安睡了,明日就是新妇正是拜见婆婆的日子,本妃可不能顶着一双黑眼圈,若是吓坏了新妇可怎么好?”裴王妃站起来往内室去,笑声不断,松嬷嬷也赶紧上前扶着裴王妃。 第127章狼性大发 夜半 “橘梗,我突然知道为什么你白天不起晚上不睡了!”墨祈黑着一张脸看橘梗,因为世子妃就是这样的! 白天没精神,到了晚上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一样。 橘梗坐台阶上,白墨祈一眼,吃着糕点的嘴说话模模糊糊的,墨祈也没听清。 将糕点咽下,橘梗擦了擦嘴重新道:“你不知道的事多了!” “还有什么事?”墨祈听从裴誉的吩咐保护好顾阮,成天一个人无聊至极点,他也不是墨尘那种闷声不吭的性子,一刻钟不说话就难受的紧,而如今栖云轩中也只剩下橘梗可以闲聊会儿天,缓解自己的郁闷。 “世子妃的小秘密你也敢听?”橘梗又塞一个精美的糕点放进嘴里反问墨祈,脸上表情享受,不愧是裴王府,连糕点都如此好吃。 墨祈听橘梗一说,脸上表情瞬间严肃正经起来,回到平日里一丝不苟,冷冰冰的模样,看到橘梗咋舌不已,这变脸速度都可以去唱戏了! 屋内 裴誉无奈的看着顾阮,又气又心疼。 “阮阮,你慢些吃!”一边说着一边就要去摸顾阮的头,却把顾阮一把躲开,满眸戒备着裴誉。 “不许碰我!”顾阮没好气的瞪裴誉一眼,今晚可不是她自己睡不好才醒的,她是被活生生给饿醒的。 今日中午她和裴誉吵架心情就不好也没怎么吃东西,到了下午这家伙狼性大发,把她里里外外吃了个遍,连晚膳时间都没放过。 就在一个时辰前,顾阮醒了,说肚子饿了要吃东西,结果、结果又被裴誉给套路进去,又来了一次才放过她。 不给碰? 好,不碰就不碰。 裴誉如今是吃饱喝足,分外的好说话。 裴誉收回手,望着顾阮脖颈和锁骨处的紫色妖冶天成的小花,本就无可挑剔的容颜此刻更加的出彩,原是一副恬静出尘的水墨画,如今被人上了艳丽的色彩变得愈发的浓艳…… 这些都是他的杰作。 “你不饿?”吃到一半,顾阮初初抬头,裴誉今日一直在书房,也不曾有小厮去送过膳食,应是也未吃饭才是,午后又一直来了这里,和自己缠绵到现在……顾阮抬头猛地闯入裴誉再度沾染欲色的眸子,果然是禽兽! “不饿,秀色可餐,本世子只需看阮阮吃饭自然就不饿了,若是本世子饿,吃阮阮就好。”裴誉墨眸沉下,低沉微哑的嗓音响起,极具魅惑,声音听起来竟是比女子还要撩人心弦。 “闭嘴!”顾阮从牙缝里生生憋出两个字,禽兽!成天想着这档子事! 没成婚前还有些克制,现在却肆无忌惮了起来。 裴誉发出低笑,笑的顾阮毛骨悚然,碗险些没拿住。 待顾阮填饱了五脏庙,裴誉才把顾阮抱回床上,一边细细问起她背上的伤来,一边解着顾阮的寝衣要给她上药。 沐浴之后就已经涂过一次凝脂膏了,现在看起来才没有那么骇人。 “前些日子不小心撞的。”顾阮不甚在意的回答,小伤而已,过两天就好了。 “为何本世子不知道?” 这句话刚说出来,裴誉就沉默了,顾阮也不再说话,前些日子他们过的很不愉快。 第128章心悸了下 “疼吗?”裴誉衣衫散乱不觉的露出肩膀上的深深牙印,手不由自主的覆上去问,眼底恰到好处的出现几分心疼。 裴誉抓过顾阮的手,放唇边亲了亲,嗓音低沉暗哑:“没有阮阮疼。” 裴誉手描摹在顾阮手臂上的伤口处,已经好了许多,没有前些日子那般狰狞。 “为何不让药老给你消掉,放这么一个牙印在身上多丑啊!”顾阮眼底划过一丝不明,裴誉留着它是几个意思。 “这是阮阮留给本世子的印记,本世子怎么舍得消除?”裴誉不甚在意,拉起了衣服不让顾阮看下去,不过一道牙印。 听到裴誉此话,顾阮没由来的心悸了下,脸也红扑扑的,随即正色起来,“天不早了,睡吧。” 侧身躺下,手放在心脏的位置,感受着它的跳动,直到平稳下来,顾阮才堪堪睡过去。 裴誉墨眸则是晦暗了一瞬,他原本还想和顾阮再温存一番入睡的,没想到她睡的这么快。 顾及她还没好完的身子,裴誉也不再折腾她也躺下睡觉,将顾阮翻了一个身,抱住面对自己,不知为何,他觉得如果顾阮不面对着自己他就觉得两人中间隔着很远的距离。 明明近在咫尺,实际上却远在天边。 晨曦初微,顾阮才醒了,才发觉自己竟然跑进了裴誉怀里,“松手。” 顾阮推一推裴誉,作势要起来,却被裴誉再度压在身上,“阮阮,现在才辰时,时间还早。” 一边说着,一边手再次不老实的游走在顾阮身上,语调暧昧横生。 “不行,今天可是正式拜见婆婆的日子,还要见那些婶娘伯母,不能迟到。”顾阮摇摇头,拒绝裴誉,让裴誉的脸刷的黑了。 “你没必要叫她母妃。”裴誉嗓音低凉。 顾阮却不怎么在意,理了理衣服,打了一个哈欠才说:“你可以不叫吗,但我却不行。” 眉眼温凉如玉,安然自若的模样瞧不出半分昨夜的娇俏可人,就像一只妖精,在魅惑裴誉。 而今天的顾阮眉眼微垂,说话如平日里的婉转动听,却带了丝丝算计进去,让裴誉心里很不舒服。 他要娶回来的是一位美艳绝伦,乖顺懂事的世子妃,而不是一个利益至上的谋士。 “不过”顾阮话峰一转嘴角噙着一抹媚笑望着裴誉,眸中含义不言而喻。 “怎么想让爷陪你去?”裴誉一眼看穿顾阮的小心思,新妇婚后第一次拜见王妃见的自然不只是一个裴王妃,还会见到其余裴姓之人,比如说大房二房等人,若是在场有没到的,顾阮还得亲自备礼面见。 而这些人都盯着他的世子之位,自然也会有无数人都盯着顾阮这个世子妃,想办法给她挖陷阱。 “想,爷给陪吗?”顾阮点头诚实点头,只需今天就好了,今天以后晨昏定省,她一个人足以。 “不给一点报酬?”裴誉眉眼含笑,对于美人的依赖他心里是极满意的,知道她还有丈夫。 第129章你的脸呢 裴誉眸色不明的摸着顾阮方才亲过的唇,声音罕见冰寒,望着顾阮墨眸愈发的清淡,“所以,这些包括昨晚都是因为一个多月前的交易?” 顾阮诚恳的点点头,就是交易,还能有什么? 裴誉冷笑一声,没了再捉弄顾阮的心思,起身沐浴更衣,看都没看顾阮一眼,直到用早膳时才冷冷的瞥她一眼,如画的眉眼冰封,瞧不出半分温润,眉眼冰冷一片,如沾了冰渣一般。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顾阮一直被裴誉要杀人的目光注视着浑身不自在。 “裴誉,您能不能别看我?”实在受不住的这道灼热的视线,顾阮忍无可忍的建议着裴誉,专心一下。 “本世子看自己世子妃怎么了光明正大,又没犯法,谁还能驳了本世子去?”裴誉的回答嚣张又肆意,无半分畏惧,也不怕隔墙有耳。 不过也是,这里是栖云轩,裴誉的住处谁敢在这里边安插眼线。 顾阮想开也不在纠结,专心用早膳,却不知裴誉是生病还是如何净找顾阮的麻烦。 “阮阮,都成婚了你还喊本世子世子爷,你这是要昭告天下你我夫妻不和吗?”裴誉拿起一块馒头,优雅的吃起来,淡淡的扫过顾阮,愈发觉得口中的馒头不好吃。 顾阮筷子下意识的敲着牙齿,呆呆的望着裴誉,说实话她长到这个年岁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吃馒头都能吃的如此好看,矜贵优雅。 “呵,迷上爷了?看的不会眨眼了?”裴誉眸色渐缓,没有方才那般看起来冰冷。 “爷,自信是件好事,可是过度自信那就是自负了,妾身只是在想当日新婚之夜,也抛下妾身独自一人去睡书房时,怎么没有想到这是昭告天下您对妾身的不满呢? 如今倒是脸皮厚的倒打一耙,爷?您的脸呢?”顾阮先笑一下,随即反击裴誉,毒舌程度丝毫不亚于裴誉。 裴誉张着唇说不出话来,被顾阮怼的如此却反驳都不敢反驳,裴誉也是憋屈极了。 用完膳,顾阮就欲出门去荷香院,又被裴誉关键时刻的掉链子磨蹭了起来。 顾阮微微蹙眉,裴誉一个都难应付了,更别提别人了。 应付裴誉自己也是有恃无恐,可对待旁人顾阮就得顾忌了,她才嫁入府,身份又是庶女,自是容易被人瞧不起,而如今她也未站稳脚跟,现在不宜得罪人,可若不得罪,受罪的就得是自己,照裴誉那个腹黑的家伙一定等着自己去求他,自己才硬几天的骨头就这么软了,划不来,不求又得遭罪。 顾阮瞬间烦躁起来。 “世子妃?”橘梗看着顾阮变幻莫测的脸担忧喊出声。 “没事走吧!”顾阮凤眸微闪,求裴誉?她才不要。 顾阮才出房门就听见一声清脆的声音喊着“世子妃真美!” “世子妃真美!” 顾阮顿下脚步循声望去见到一只鸟笼,里边还有一只可爱的鹦鹉,此刻正挥动着翅膀嘴里大喊着“世子妃真美!” 第130章泼辣悍妇 见顾阮一直盯着这只鹦鹉看橘梗因为顾阮喜欢便向顾阮解释:“世子妃这是沈候府沈三小姐送来的礼物恭贺世子妃身体痊愈,这鹦鹉会说话,好讨人喜欢呢!”橘梗也喜欢这只鹦鹉,嘴巴又甜又会说话。 “是啊,真会说话!”顾阮弯弯凤眸,“走吧去向王妃请了早安再回来陪这只小鹦鹉好好说说话!” 听着顾阮上升的语调,以为顾阮是真心喜欢,自己也在一旁感谢沈泱送了这么一个好礼物来。 心底更是记下要好好照顾好这只鹦鹉。 裴誉在内室待了许久,手里反复把玩着那支海棠簪就是不见顾阮进来寻自己,走出内室才知道顾阮已经走了,把自己一个人抛在了栖云轩,又垂头看看手里的簪子,感觉自己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世子妃真美!” “世子妃真美!” 思绪被打断,裴誉收好簪子出来就听见这么一两句声音,正欲呵斥便见前方有一个鸟笼,里边有一只颜色鲜艳夺目的鹦鹉在说话,墨眸郁下。 荷香院 “世子妃今日来的可有些晚了,我们这些做婶娘的都到了,世子妃却还来的这样迟!三弟妹,你身为世子妃的婆婆,裴王府的管家人你可得好好的教一下世子妃什么晨昏定省才行!”大房蒋氏用帕子捂着嘴说,声音尖锐刺耳。 此话一出,就有了多种声音的应和,无非指责顾阮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嚣张狂妄,上不得台面。 “三弟妹,这你可万不能不把这个当成一回事儿,就好比我那个儿媳妇,来向我的婆母请安都是时来时不来,完全看心情,起晚了就直接不来了,有时候还让自己的夫君过来向我请安,你说这叫什么事? 也就我那个傻儿子乐意宠着她。”蒋氏说话滔滔不绝,她是极不喜欢那个柳妍,一个商贾之女如何配得上自己优秀的儿子? 偏生裴尚还把她护的好好的! “是啊,三弟妹,现在趁这个世子妃还没有在王府里站稳脚跟,你可要好好的拿捏住她,这管家的权利也不能就这么轻易的交给她!不然呐,等以后她还指不定嚣张成什么模样!”二房韩氏也在一边帮腔,她怎么服气让一个小庶女管家,然后骑在自己脖子上撒野? “是啊,三弟妹,二弟妹说的对,你可要好好的磨一下这个世子妃的性子,这两天和世子吵架,外面都传的风言风语了,都在说裴王府世子娶回来一个泼辣悍妇,这不是有损我裴王府的名声吗?那裴家的女儿还如何觅得良婿?”蒋氏不慌不忙的开口,顾阮来迟算不得什么,关乎王府脸面的事才是最重要的! 岂料,裴王妃也只是抿唇一笑,并不多做言语,与松嬷嬷对视一眼,有迅速移开目光,这些出风头,招惹仇恨之事自己就不参与了。 “三弟妹,你不要只是笑,这些都是实理,不管如何你都是裴誉名义上的母妃,你履行婆婆的责任替她管教世子妃怎么了?试问哪个新妇嫁过来不是跟在婆婆身边立规矩的? 安晨昏定省的?你瞧瞧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这世子妃还没来,你一会儿可得好好罚一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子妃!”蒋氏越说越激动,直接站起来手舞足蹈,浑然不觉后面有人正在靠近,正厅里讨论的声音戛然而止,唯有蒋氏之音清晰,响亮,中气十足。 “不知大伯母是要罚小侄的世子妃作何?” 裴誉嗓音掷地有声,字字用力的敲打在蒋氏的心尖上。 第131章把人逼疯 “儿媳听闻母妃最喜用莲叶上的露珠泡茶,今早特意去为母妃采集,故来迟些,让众位伯母婶娘等候之久心中实感歉意。”顾阮先是对蒋氏福礼,至于她接受与否就是她自己事了,总归自己礼数尽到位了。 裴王妃抬手,松嬷嬷立马会意上前去接过顾阮手中的玉瓶,笑容满面道:“世子妃有心了。” 裴王妃也微微笑着,也是满意顾阮,对她说了好些话,无非是顾阮大病初愈要照看好身体,然后再为裴王府添子,开枝散叶。 裴誉三年内不得有通房妾室,这项差事自然就落在了顾阮头上,裴王妃纵容不愿说这些,碍于身份她也得说,不然传了出去百姓们又得说她是一个恶毒婆婆,不然裴誉有子嗣,心怀不轨。 顾阮则是红着脸应下,表情娇羞不已,看的裴誉心底嘲讽极了,这女人还真是善变! “阮阮也是重伤初愈,又和誉儿新婚燕尔的来晚一些不妨事,大嫂,大家都是媳妇熬成婆婆这么过来的,自己之前的不如意,何必再增加给孩子们?”裴王妃摇摇头,驳了蒋氏的话,说话温声细语,慈眉善目的模样当真是一个好婆婆。 裴王妃面子功夫做的极好,连顾阮敬茶时,红包都是给了十足十的分量。 蒋氏再有不满,裴王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说了,裴誉也和一个门神似的在那儿杵着,让蒋氏心慌,在裴誉与顾阮一起敬茶时手也在发抖,裴誉在敬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直到裴誉不耐烦问一句她到底喝不喝,茶要凉了,蒋氏才如梦初醒,一口闷,喉咙火辣辣的,一个劲儿的咳嗽,脸颊充血通红,幸而裴誉反应灵敏拉着顾阮往后一退,避免了蒋氏的口水攻击。 蒋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人家又没刻意整自己,而自己却端着茶一直不喝倒像是在给别人下马威,故作姿态高高在上。 敬完了茶,裴王妃便挥挥手让她们都回,就连顾阮也没留下,让松嬷嬷扶着自己去里屋。 裴王妃刚进屋唇角就抑制不住的上扬。 “嬷嬷,你看到了吗?咱家这位世子爷还真是宠爱极了那位世子妃,就连给婆婆敬茶他也不放心生怕那顾阮被人欺负,居然哈哈!他居然还给我敬茶了!哈哈!”裴王妃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随即又是长叹出一口气,“唉呀~那顾阮说话也是滴水不漏,四两拨千斤的就把来迟的事情给拨了过去,还让蒋氏无话可说,本妃还真是期待以后的日子!肯定很热闹,都快比得上戏园子了!”裴王妃笑的张扬,竟还把裴王府比做了戏园。 不过细想想也是,这里的人都那么会做戏,演技精湛有时候连自己都分不清对方的真假话。 “王妃,这些话在荷香院说说就罢了,可千万莫要在人前提。”松嬷嬷给裴王妃到了一杯苦茶。 “我知道了。”淡淡四字,再配上裴王妃此刻慈眉善目的容貌半分看不出方才的疯癫。 果然这裴王府具有和皇宫一样的本事,就是把人逼疯。 第132章夫妻情趣 裴誉脚步迈的大些,远了顾阮几步远,将顾阮甩在了身后,直到遇到裴尚问一句“四弟,你媳妇儿呢?” 裴誉一瞬间懵了,他媳妇儿不是就在他身后吗? 裴誉转过身,见不到那抹明艳红色,一抹湖南色却是尽收眼底。 顾阮抿着唇退后半步,一双凤眸看起来清冷疏离,眼角的胭脂痣却糜丽华艳至极,一抹艳色在那处晕染开来,与额间的一点朱砂交辉相应,衬得顾阮容貌愈发的华艳出彩,瑰丽无双。 “原是四弟妹,我还以为这府中是新来了客人,至此迷了路。”裴修颔首行拱手礼,言辞温煦谦和,面如冠玉,眉若朗星,顾阮不得不叹一句裴王府的基因就是好,个个都是温润佳公子。 裴修与裴誉眉眼也有几分相似,只是顾阮还是觉得他不如裴誉来的好看,与裴誉的气质相差甚远。 尤其是眼睛。 顾阮也回敬一礼,欲掠过他,却再被拦了去路。 “何意?”裴修望着顾阮的眼神眼底微微发热,眸中不觉升起一丝不甘,凭什么天下的好东西都是裴誉的? 他都已经是裴王府的世子了,还是深得陛下信任臣子,就连现在娶的世子妃也是这么的风情万种,美艳无双。 “四弟妹可是要去寻四弟?四弟妹初入府,对府中环境也不大熟悉,不若就由兄长引路带弟妹去找四弟可好?”裴修走进一步,离的顾阮距离更近。 “这就不劳烦兄长了,回栖云轩之路本妃还是晓得的,再不济也有身边的丫鬟指路,如何敢劳驾兄长。”顾阮不动声色的退后几步,望着裴修的眼神寒下,连说话音也低了几度。 见顾阮都如此说话赶自己走了,裴修也没好意思再留下,死皮赖脸不是他的性子。 “既如此……”话未说尽,便被一道寒凉之音打断,裴修身子紧绷起来,从他漆黑的眼睛里顾阮明显捕捉到一丝慌张。 “既如此,本世子就在此谢过兄长对内子的关怀。”裴誉阴沉着一双墨眸出现在裴修身后,最后将目光落在顾阮浑不在意的脸上心里也是有了火气。 “四、四弟?”裴修看到裴誉惊讶了一瞬,很快又恢复过来。 “怎么,兄长看到本世子很失望?”裴誉冷淡望了裴修一眼,看到裴修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一般,手脚发白冰凉。 “咳,怎么会,四弟多想了,为兄只是见四弟妹方才心绪不佳,以为是同四弟又起了争执,所以才特意来安慰一番。”裴修眼珠子转动的飞快为自己寻着借口,恍然忘记裴誉不是那么好骗的。 “阮阮是如此吗?我们方才吵架了?”裴誉沉着一张脸到顾阮面前,说话极具压迫力。 突然被点名的顾阮诧异抬头,随后眼神又略带一丝责怪的看了眼裴修,再亲昵的挽住裴誉的手臂,作小鸟依人状说:“兄长误会了,小吵怡情,弟媳与夫君这叫做夫妻情趣,如何称得上是吵架不和?”听罢,裴誉奖励状的拍拍顾阮的头,这突如其来的摸头杀她还有些不适应。 第133章吃干抹净 “阮阮,离他远一些。”裴誉眯起一双墨眸嘱咐着顾阮,裴修从来不是什么好货色。 顾阮淡淡的应了一声,发觉自己还抱着裴誉的手臂,眉头一皱利落的把手松开。 没了那温柔柔软的触碰裴誉眼里划过几分冷意,却也没在说什么,又往裴尚那边走,只是这一次脚步放缓了些,让顾阮可以跟上。 “哟!四弟妹,果真是和传闻一般的……”话才说到一半,裴尚生生的住了嘴,只见裴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不由撇嘴,我知道这是你娘子! 我也有媳妇呐! “没事了,告辞。”裴尚翻一白眼就走才不在这里被裴誉眼神攻击,他要去找他的亲亲妍儿诉苦告状! “裴修,不是好人啊!”见裴尚走了顾阮才说话,凤眸飘忽不定,让人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阮阮只需要记住在这裴王府中除了本世子直得信赖以外,别人都不可信。”说这话时,裴誉如画的眉眼尽沾满了戾气,清隽如画面容此刻沾了丝丝邪气,尽显妖邪,浑然天成。 顾阮挑眉,这话就是再说别人不是好人了? “裴世子,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顾阮打了哈欠,昨夜睡的晚,今日又起的早,她又犯困了。 裴誉轻笑,小美人有时候的评价还是很正确的,他本来就不好人。 阔步追上顾阮,手臂熟稔的揽上顾阮曼妙的腰肢,往栖云轩走,不紧不慢的吃着顾阮的豆腐,偏生顾阮碍于有外人在场强忍着没发做。 路上的下人,丫鬟看着世子爷一路揽着世子妃的腰往栖云轩走,满面春风得意,简直惊讶不已。 世子爷平日里也是一位矜贵优雅的贵公子,可与人说话,行事总是透着一股淡淡的疏离之感,可今日…… 是谁说世子妃不受宠的! 世子妃分明受宠的紧! “阮阮,你这可是卸磨杀驴,吃干抹净不认账!”裴誉略带幽怨的嗓音进入顾阮耳朵里,顾阮不由蹙眉扭头再看一眼裴誉的妖孽面容,老天对裴誉还真是好。 不过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敢问世子,妾身何时对世子卸磨杀驴,吃干抹净不认账了?”顾阮伸出手,在裴誉腰间的软肉狠狠的拧了一下。 顾阮原以为裴誉会不耐烦的推开自己,然后拂袖而去,毕竟这种场面顾阮见得多了。 岂料裴誉只是微蹙一下眉就随即舒展开反倒心疼起顾阮来,“阮阮轻些拧,本世子肉很硬,若是伤了手可怎么得了?” 说罢还真是仔细看起顾阮的手来,看一下有没有受伤。 “裴誉,你没病吧?”顾阮极度的不适应裴誉这般模样,总觉得他是被什么邪祟附身,总是想喊一句妖邪退散。 裴誉眼角一抽,不由的骂裴尚这个御妻之术,他是来找骂的吧? 御妻之术第一条,无论娘子打了你还是如何,一定要先过问娘子手有没有受伤,这样可以刷好感度,女人的心最软了! “阮阮,本世子今日可是帮了你大忙,你就是用这几个字来报答本世子的?” 第134章对我负责 “你帮我什么忙了?”顾阮反问,他有帮自己吗? 见顾阮这副没良心的小模样,裴誉揽着顾阮腰的手往上移,在那处柔软上狠狠的捏了捏,顾阮不妨备险些喊出声来。 “裴誉,你别太过分!”顾阮扭头呵斥着裴誉,原本白皙的小脸瞬间红润起来,看的裴誉心痒,又用手指去戳了戳浑然不在意。 “本世子做了什么过分事了?夫妻之间做这些事不是跟正常吗?这叫夫妻情趣,再有本世子能及的上你过分,帮你大忙不说给报酬也就罢了,竟是连一句谢谢都没有,还真是一个没良心的小东西!”裴誉挑眉,说的理所当然,说罢又在顾阮的唇上亲了亲,神情大为满足。 “你帮什么忙了?”帮忙帮忙,顾阮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最后听了裴誉的解释,顾阮低低一笑,抬起脚用了十足十的力踩在裴誉脚背上,白色的鞋面上又覆盖了一层鞋印。 裴誉吃痛的松开顾阮,不由的怨美人心狠,这下脚背又得青紫了。 “我又没求你,世子爷要是不乐意,尽管去把那瓶荷露拿回来。”顾阮才懒得搭理裴誉,没事找事。 裴誉眸色一沉,这送出去的东西是能再要回来的吗? “过来”裴誉向顾阮招手,身子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朝顾阮走去,手臂搭在顾阮瘦弱的肩上,说话冠冕堂皇,理直气还壮:“顾阮,你得向本世子负责!” 顾阮一脸莫名其妙,看了下自己刚才踩的地方,语调颇为可惜,“裴世子,都说了你身体不行还不信,现在该相信了吧,轻轻一脚就把你踩成了这样,还真是一个瓷娃娃,裴世子还是找药老负责去吧。” 这话说的情真意切,关怀备至,裴誉却听的脸黑,额间的青筋欢快的一根根爆起,周遭的墨卫也纷纷转身,暂时性的封闭五官,不让自己听见东西,生怕顾阮又说出什么惊骇世俗之话,后被世子爷记恨上,那可就太冤枉了。 顾阮掠过裴誉,径直进了水月轩,就听见那只鹦鹉又在喊: “世子妃真美!” “世子妃真美!” 一旁的丫鬟看了心里也是兴奋,就跑上前去教它说话,朱唇才启就被顾阮吓的住了口。 “世子妃真美!”娇软媚人的嗓音响起,惊了丫鬟,连连退到一边,时不时的看顾阮一眼,心虚的紧。 鹦鹉也再次叫喊起来,说来说去还那几句话。 顾阮身段妖娆,一举一动皆是风情,走到鸟笼前教着鹦鹉说话:“世子妃真美!” 鹦鹉也仿佛通灵性跟着叫喊起来。 顾阮满意一笑,不由的夸赞它:“真是只会说话的鹦鹉!” 说话模棱两可,让人难辨其中含义。 顾阮将鸟笼取下,带进了栖云轩内室,一边逗弄着它,一边教它说话。 “橘梗,今日那穿粉色外衫的小丫鬟我怎么没见过?其余的洒扫丫鬟也没了,都去哪儿了?”顾阮语调随意。 “世子妃,世子爷待您可真好,昨日那些丫鬟不过是议论了您两句就被世子爷给发卖出府了,而那粉衣是翠轩,四房的安夫人见栖云轩的丫鬟都给发卖了出去,伺候主子的只有奴婢一人,便拨了翠轩过来帮忙,带世子爷新招了丫鬟之后,在让翠轩回去。”橘梗眨了眨眼,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与顾阮听。 顾阮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一点都不放过栖云轩,时时刻刻都盯着这边的动向。 “你之前说这是沈泱送来的礼物?”顾阮眼底寒芒一现。 第135章自称为夫 顾阮将鹦鹉留在房中逗弄着它玩,见裴誉进来一抹坏心思再起,用着软软糯糯的声音教着鹦鹉说话:“妾身见过世子爷。” 鹦鹉随即扑腾着翅膀喊着:“妾身见过世子爷。” 听的裴誉眸色沉冷,他没那么禽兽和变态到要和一只鹦鹉做夫妻。 裴誉在顾阮跟前也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一瘸一拐的走进来,一边一边还得意的挑眉看顾阮,顾阮从他的眼神中读懂了他的意思“看,这就是你给我踩的!” “幼稚!”顾阮凤眸上挑,尽显潋滟。 “幼稚!” “幼稚!” 这鹦鹉学什么都快,只要旁人说一遍它就学会了。 “这谁送来的?”裴誉眸色沉郁,不善的盯着这只鹦鹉。 “沈候府沈三小姐沈泱,随意处置不得。”需筹划一番。 “区区候府,如何处置不得?”裴誉眉眼染上一层冰霜,很大胆子,居然都把手伸到栖云轩来了。 听见裴誉冷幽幽的声音,顾阮丝毫不被干扰,反倒是转移的话题,“听说过几日府中要办家宴。”办家宴自然是为了顾阮这个新晋的世子妃所办,帖子都已经发出去了,会有无数人来参宴,沈候府也在其中。 裴誉何等聪明,见顾阮漠不关心和说这句话时便知她心中有了主意,裴誉从顾阮身后抱住她,声音缠倦道:“有需要就让墨祈来找本世子。” “嗯,听说四房家的小少爷病了呕吐,腹泻不止?半夏是一味好药材,专治这等疑难杂症。”顾阮回过头,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裴誉,含义不言而喻。 “本世子需要酬劳。”说罢俯身就在顾阮的唇瓣上落下一吻,还想继续下去,却把顾阮红着脸给推开,“你不怕这些闺房之事被这鹦鹉学了去?” 裴誉眸色又郁起,极不待见这只鹦鹉,“来人!” “世子。” “把这鹦鹉拿下去,不许放进内室。” “是” 见那只讨人厌的鹦鹉走了,裴誉这才勾起了唇角,欲将顾阮抱回床榻上,却不料顾阮将自己推开径直回床上坐着,笑吟吟道:“世子爷,您身体不行,妾身该多体谅才是。” 话音才落,裴誉脸色就黑下,墨眸闪着诡谲的光,声音低冷暗沉:“美人是再说本世子不行?” 裴誉阔走几步到床边,顾阮面前停下,随即欺身而上,肚子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着难受极了,隔着衣物顾阮都能感受到它的热情。 “裴誉,你别这样!”顾阮有些不适应,光是被裴誉这样看着她就觉得难受。 “别这样,这样是哪样?阮阮可否与为夫说清楚?”裴誉唇角扬起一抹勾魂夺魄的笑,只可惜没了迷了顾阮的眼倒是迷了顾阮的心。 顾阮一双玉臂主动攀上裴誉的肩膀,眼里闪着亮光,令裴誉无法忽视,顾阮带着些欣喜的语气再次的确认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 “为夫的话,从来不说第二遍,阮阮听见了就是听见了,没听见就罢了!”裴誉暗暗给裴尚记上一功,不过是换一个称呼,就引得小美人如此心悦。 第136章夫妻之像 “我听见了,你刚才自称为夫了!”之前听着裴誉一口一个本世子听的顾阮老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裴誉眉眼含笑一边解着顾阮的衣服一边语调暧昧横生,唇瓣在顾阮身上妖娆冶丽的紫色小花上流连,嘴里含糊不清,每说一字,温热的气息就喷洒在顾阮的肌肤上,引起阵阵颤栗。 “所以阮阮是不是也应该换一个称呼,唤为夫夫君?” 尤其听见裴誉的话,顾阮凤眸暗淡一瞬就恢复光彩,张唇极度的配合着裴誉“夫君。”听见顾阮这一声娇软的夫君,裴誉似乎被刺激到了,动作没有之前的缓慢和刻意撩拨,眸底一片猩红色,看着裴誉发狠的眼眸顾阮的心颤了颤有些怕。 “裴誉,你――!”话未尽,便被堵住唇瓣,耳边是裴誉魅惑撩人的嗓音,“阮阮错了,要喊夫君。” 随即又是一阵疾风暴雨…… 顾阮就像是一艘小船在大海上飘行,时急时缓,时沉时浮,时波涛汹涌,时和风细雨……渐渐迷失在这场情事之中。 林苑 柳妍翻着书,神色奄奄,显然是刚从蒋氏那里回来,蒋氏受了气,便要把这股气撒在自己儿媳妇身上。 “这么早就回来?”柳妍抬眸,见裴尚哭丧着脸,立刻就心疼,“夫君,你怎么了?” 裴尚委屈又欣慰,激动的握着柳妍的手,控诉着裴誉的昭昭恶行,重色轻兄弟,有了媳妇不要哥了。 听裴尚提起顾阮,柳妍本能的把眉头一皱,有些不高兴:“你见过顾阮了?” “嗯,见过,长的确实漂亮,还温婉大方的很,处处知礼,还把四弟给迷的五迷三道的。”裴尚点头,他初见顾阮时也着实是被顾阮惊艳了一番,尤其是和裴誉并肩站一起时,一个清隽如画,一个妖娆妩媚,两者差距极大站在一起却又极具有夫妻之像。 “没事离顾阮远一些,我总觉得她不是什么好人,裴誉是什么人?是裴王府的世子怎么会看得上一区区庶女?不说容貌,若是裴誉想,找十个比顾阮美的人都能找出来,怎么可能非顾阮不可?”柳妍看到顾阮时,就不喜欢她了,虽然说话温润宽和,可她每次垂首低语时眉宇间都带着一些算计,眼角也沾在些微的戾气。 这些是一个闺阁女子该有的吗? “妍儿你多虑了,像裴王府这种情况,若是裴誉真的娶回来一朵不谙世事的小白花那才是奇怪,在裴王府生活,值得信任的人不多,包括自己最亲近的人都有保留余地,更何况一个新妇? 在裴王府中只得信任的只有自己。”裴尚在这一点比柳妍看的通透。 妍儿还是被自己保护的好了,不晓得裴王府其中深浅才会说出这些话来。 更何况顾阮就是一朵霸王花,不然有谁敢将裴誉的脚踩成那样? 想到这,裴尚又后知后觉的摸摸鼻子。 “妍儿,这些话你可莫要在四弟和四弟妹面前说起,隐晦一些也不要。”裴尚也是蛮了解裴誉的,裴誉的独占欲极强,他的东西只有他自己能碰能处置,绝不会允许旁人的置喙之地。 第137章水性杨花 柳妍并不是十分听的进去,她不喜欢顾阮,午后在后院莲池处赏风景,正好看到前边有位国色天香的美人,站在日光下,白嫩的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夺目,熠熠生辉,如玉的皓腕此刻折射的日光,分外的精致好看。 “世子妃,这座莲池是老王爷命人开拓的,老王妃是江南人,自从江南嫁来平城之后便一直没有回过江南,心中又对江南的莲花格外憧憬希望,却无机会回去,心中甚是遗憾,老王爷舍不得老王妃为此遗憾神伤,便命人建造了这座莲池。”翠轩在一旁为顾阮细心的介绍着,这么一介绍话匣子就被打开了,说了好些府中趣事给顾阮听。 顾阮也不禁抿唇微笑。 这里确实充满了江南风情。 “老王妃是江南人?”顾阮捕捉到这一句,随即又释然了,不在多想把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莲池上边,凤眸弯弯,眸中的光如星河般浩瀚。 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她并不是特别喜欢芙蕖,那是她心底的伤。 “回吧。”顾阮没了观赏莲池的心思,眉眼微凌,转身往别处去正好与柳妍迎面撞上。 “大嫂。”顾阮知礼行一礼,眉眼浅淡温和,却又透着丝丝的疏离,和裴誉很像。 “世子妃。”简单三字顾阮明显听出了柳妍的疏离,冷漠。 关系分的极清。 顾阮凤眸眨了眨,没有多言欲走,“世子妃,请留步。” 听到柳妍的留言,顾阮停下转身带着温婉浅笑,“大少夫人可有事要嘱咐本妃?”顾阮手理了理袖上折痕,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也不是谁都当得起自己这一句大嫂的。 别人不喜欢,自己也不会巴巴的送上去,求对方收下。 柳妍本能一皱眉,顾阮还真是善变极了,大嫂和大少夫人这两种称呼差距大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小事,就是希望世子妃可以离裴尚远一些,不要在他身上打什么坏主意。”柳妍雍容华贵的走过来,满头珠钗,流苏碰撞在一起发出泠泠作响的声音。 距顾阮五步远的地方定定的望着顾阮,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认真。 顾阮看了一眼身侧的翠轩,眸光微闪,莞尔一笑:“大少夫人的意思是本妃朝三暮四,水性杨花,背着夫君勾搭大伯哥?” 表情淡淡的,说话坦荡荡的毫无顾忌。 倒是把柳妍给呛着了,她几时这样说过? “世子妃莫要信口开河污蔑本夫人?本夫人几时如此说过?本夫人只是觉得世子妃心思深沉,而我夫君生性纯良,与世子妃交好只会反遭其害,还请世子妃高抬贵手放过我夫君。”柳妍眉毛一皱,直接挑明了来意,公公说的不错,顾阮生来就是狐媚,而自己夫君的心也是一个不安稳的。 想起裴尚身上的女儿香,柳妍就恨的想咬碎一口银牙。 他们见面次数多了,时间久了也难免不会…… 想到这里,柳妍的眼神更坚定了。 第138章爱妾家法 “世子妃,这大少夫人说话太过分了。”橘梗上前一步望着柳妍的背影为顾阮鸣不平。 “那又怎样?难不成本妃还要去撕碎了她的嘴不成?商贾之女,见识浅薄,咱们就多担待些吧,莫要平白的失了自己身份。”顾阮脸上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曼妙眸光盈满笑意。 柳妍只知自己瞧不起顾阮身份是庶出,却不想顾阮更瞧不起她出身商户,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低贱的,就连农人身份都要比商人高贵。 顾阮不与之计较不过是看在裴誉的份上罢了,裴誉生性淡薄,对情更是冷酷,这裴王府处处陷阱诱惑,难得自己有个可以说话舒解心中郁闷的人…… 顾阮轻笑一声,就当是回报一下裴誉好了。 “人后莫论人是非,咱们走吧。”经柳妍这一打扰顾阮也歇了再去逛园子的心思,准备回栖云轩再补一觉。 翠轩眼眸低垂,令人看不透他眼底的神色,她还以为世子妃会和大少夫人争论起来,然后再把这事闹大,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世子妃与裴大公子有染,届时传出去不真也得真了。 有人畏惧裴世子,就会有人想拉裴世子下马,这是很好的机会。 可是刚才世子妃的那番话,既讽刺了大少夫人,又把自己警告了。 翠轩眯了眯眼睛,若是传了一两句出去,自己就会是众矢之的,自己还是四房身边的丫鬟,若是今日传出什么流言,那与四房定逃脱不了干系,外面便会传四夫人觊觎世子之位,对世子妃心怀不轨编造这等世子妃与大少爷不伦之谣言。 还离间大少爷与世子爷的关系,其心可诛,说不定还会把自己的家人给牵连进去。 永宁侯府 左长安事不关己,己不操心的坐在一边悠哉悠哉的喝茶,对与跪在地上的一对母女置若罔闻,更对自己父亲的话左耳进右耳出。 “父亲,女儿无话可说。”左长安目光冷幽幽的与左权对视,眸中迸现出一丝寒光,颇有一种不达目的不罢休之势。 “长安,那毕竟是本世子的爱妾,你、你先让她起来。”左权眼里尽是对吴墨的心疼,见她一双湿漉漉的狐狸眼含羞带怯看自己的模样自己的心就软化了。 “爱妾?爱妾是什么?妾就是妾室,就是奴才,奴才跪主子跪一会儿怎么了?父亲,这吴氏才跪不过一刻钟您就心疼了? 那我娘亲曾在雪地里跪了您整整三个时辰,女儿怎么没发现你有心疼过娘亲一星半点? 且不说吴氏是犯了过错,被女儿罚跪,就算她一直安分守己,女儿看她不顺眼,罚她跪上一个时辰又如何?惩戒一个奴才,后宅之事还轮不到父亲再此大放厥词,前院有祖父管理,父亲就只管安逸享乐就好,府中大小事宜,女儿会管理妥当,不劳父亲忧心。” 左长安发出一声沉冷的笑,看着左权的眼神阴寒不已,若是可以,她真想手刃了自己这个冷血父亲。 我娘生命垂危,你不伺候床榻,反而与外室行颠鸾倒凤,还将外室迎进门,要抬她做平妻,气死了我娘,如今你又纵容这外室如此欺辱我娘,你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左长安!你就这么对你父亲说话的吗?你真是一个不孝女!来人去拿家法!本世子今天要打死左长安这个不孝女!”左权先是被左长安这阴寒的眼神吓到,随即又反应过来自己是他的父亲,她不可以对自己无理,大男子主义顷刻间显露无疑,就要拿家法打死左长安,那他就可以把墨儿抬为正妻了。 不过一柱香功夫就有人拿来了家法,那小厮畏畏缩缩的进来不敢看左权,又看看左长安细皮嫩肉的身边,有些犹豫,若是伤了大小姐可怎么好,不由的劝左权,“世子爷……” 第139章鞭挞三十 “给我!”左权上前两步就要夺过藤条,不料小厮却拿着它往后退了一步,畏畏缩缩:“世子爷,侯爷说了,大小姐身娇肉贵的若是伤了就不好了,不若让奴才来行刑吧!” “混账!我让你给我!”左权虽沉迷酒色,可他脑袋瓜子也是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小厮的话,他这是不让自己打死左长安这个逆女。 “世子爷,侯爷说了,这后宅之事全凭大小姐做主,前院侯爷会管理,世子爷尽管安心安逸就好。”这小厮也是一个胆子大的,说话也丝毫不客气。 同样是世子爷,为何裴世子如此风清朗月,谦谦君子,左世子就这般糊涂,宠妾灭妻,还打压自己的嫡女。 “大胆!你敢对本世子这么说话?”左权一下被气到了,阔两步远一脚踢在那小厮的膝盖上,将那小厮踢到在地夺过藤条就要打在左长安身上。 “世子爷!如今大小姐可是陛下亲封的长安公主,纵容无实权,那也是入了皇家玉碟的,世子如今是要殴打皇亲不成?”看到那细长冷酷的藤条高举起就要落在自家小姐身上,芸儿赶忙站在左长安面前替她挡下,鼓足了勇气对左权说这些话。 果然,左权手颤抖着,狠狠的瞪着左长安,却怎么也下不去手,陛下爱面子,他若是知道自己亲封的公主遭此毒打,那永宁侯府…… 永宁侯本就是罪臣,不能再节外生枝。 “世子爷是在执行家法,陛下管的再宽也管不到臣子家务事中去,芸儿姑娘你还是莫要信口开河,恐吓世子爷!”吴墨这会儿来了精神头,她跪一会儿又如何,能看到左长安挨打,她跪这一刻钟也是值了! “敢问父亲,女儿犯了何错,父亲要对女儿使用家法?”左长安把芸儿拉到自己身后,她这个老父亲心里面还是清楚的。 “你对父亲不敬,百善孝为先,你却对自己的父亲恶语相向,贬低质问,这就是身为儿女对父亲的态度吗?光凭这些本世子就能赏你鞭挞三十!”左权手握住藤条,剧烈的颤抖着,看着左长安阴寒的眼神心中竟升起一丝怯意。 “父亲,这些都是祖父的原话,依照父亲的意思是不是也该将祖父请了来,也要给祖父鞭挞三十。”左长安今日是气的狠了些,若是换作平时她也就一笑而过了。 可是今日这次吴墨做的委实过分了! 竟然将自己娘亲的遗像拿出去售卖供人观赏,还私自变卖自己娘亲的嫁妆,还将永宁侯的产业私自改到自己的名下,简直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左长安!我是你父亲!”左权被气的脸红脖子粗,什么时候自己这个乖巧的女儿会变成这样?早知道就听墨儿的,把她送去静云庵修身养性的好,也不至于像今天这样咄咄逼人。 “长安自然知道您是长安的父亲,不然现在跪在地上,可就不止吴氏了。”父亲?她早就没有父亲了! 第140章怀了野种 “父亲,消消气,一会儿还有的是气受呢!”左长安不紧不慢的坐下,神情悠闲恣意,让吴墨没由来的一阵慌乱。 左长安轻抿一口茶,眸子划过一丝诡异的光,周身都萦绕着淡淡的戾气,平日里控制的好了,没有显现出来,今日大抵是情绪过于激动了,控制不住了。 大厅一时寂静。 裴王府林苑 柳妍在内室做着小孩儿穿的衣服,就差最后几针完工时,柳妍就像疯魔了般拿起剪刀剪了个稀烂,险些伤了手,白皙的手掌也因大力撕扯衣服手心勒出了许多触目惊心的红痕。 想起顾阮的话,柳妍更是把她恨到了骨子里。 “大少夫人如今已有两月身孕了吧,该是好生养胎才是,断不该胎儿还未坐稳就出来到处乱晃,若是碰了撞了,伤了又算谁的错? 大少夫人,两月前裴大少爷可是鲜少在府,大少夫人也回了娘家小住几日,据说大少夫人还在闺阁中时就有不少的蓝颜知己。” 顾阮这话分明就是再说我不守妇道,回了娘家怀了野种回来,说是裴尚的亲生骨肉! 还在说自己生不下这个孩子,好歹毒的心! “少夫人!仔细您的手啊!伤着了可怎么好,您肚子里还有小少爷啊,万不能动怒啊!”秋玲急了起来,大少爷自知道少夫人怀孕,不知道有多高兴,少夫人平时磕了碰了一下大少爷就心疼的不行。 同时她也觉得大少夫人就这么和世子妃对上也是一个不明智决定,少夫人怎么可以认为世子妃和大少爷有染呢? 还说世子妃水性杨花。 “动怒?我这几日动的怒还少吗?哪一次不是因为她顾阮?”柳妍将小几上的针线,衣料全部扔在地上,面目可怖。 “顾阮遇刺的夫君连夜去探望,顾阮和裴世子吵架裴尚就去劝架,顾阮去给裴王妃敬茶,裴尚就去必经之路等着,我哪里能不气,能不动怒! 如今顾阮方才我还说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难道她现在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了吗?” 秋玲也住了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柳妍才是,大少爷一向如此,喜欢看热闹,而且那些地方大少爷之前也经常去那些地方,怎么如今到了少夫人嘴里怎么就成了图谋不轨了? “少夫人――!”秋玲刚想劝慰又被来人打断了。 秋萱拂了帘子进来一一捡起地上的东西,同柳妍一起愤愤不平。 “大少夫人,奴婢早就说过那世子妃就是一个狐媚子,就会勾引男人,先是把世子爷给迷的神魂颠倒,现在又来迷大少爷,奴婢听说就连三少爷今天也对那世子妃另眼相看呢,还主动拦了世子妃的去路。 少夫人咱可得把大少爷看稳一些,千万不能让世子妃那种不安分的女人给钻了空子。”秋萱为柳妍着想的紧,尽挑着柳妍喜欢的话说。 “秋玲,世子妃的安胎药该熬好了,你去端来给世子妃喝了。”秋萱命令着秋玲,无外乎的就是想支开她。 秋玲有些犹豫,可看了看柳妍见她对自己面上露出不愉,也不在拒绝,推开内室门出去。 “那你说该怎么做?”柳妍询问着,摸着肚子,眉眼一片狠厉。 秋萱笑着在柳妍耳边耳语几句,目光期待的望着柳妍。 “不行,这件事传了出去对王府和夫君都是不利的,绝对不可以,还是慢慢来吧。秋萱,你是我的娘家丫鬟是亲信,我信任你,你就帮我时刻注意着大少爷,见他有什么不对劲的,你立刻回来告诉我。”柳妍眼里迸现出一丝亮光,她会把自己夫君看牢的,不会让顾阮有机可乘。 “是,奴婢记下了!”秋萱低着头,所以柳妍并没有发现她眼底的得意与阴狠。 第141章没养女人 醉情楼 “哟,裴世子近来人逢喜事精神爽,走路都带风的?怎么也不把世子妃也一并带出来?大病初愈就该出来散散心情舒解郁气才是。”霍尊在一边打趣着裴誉,裴王府之事他也听霍州说了不少。 新婚之夜裴誉去了书房该是为了那个女人。 不过他作为外人也着实不好说什么。 裴誉懒懒抬眸瞥他一眼,有些无奈,阮阮若是肯出门就好了,这白天睡晚上闹腾的纵然自己身体再好,也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这坏毛病也不知是何时染上的。 “少说风凉话。”裴誉理了理衣袍坐下,颈肩的一点鲜红尤为刺目,看的霍尊心酸不已。 他和霍州年纪都比裴誉大上一些,虽然没裴誉长的妖孽但也是这平城中数一数二的骄矜贵公子,也纵横情场多年也没捞着媳妇,倒是裴誉后来居上。 娶了顾阮那么一个美娇娘,瞧他春风满面,生活惬意的模样霍尊就心酸。 “裴誉,你这婚后生活过的挺滋润的嘛!”霍尊酸酸的开口,他也想软玉温香在怀,奈何长安不配合。 “嗯,很滋润。”裴誉诚实,就如此大咧咧的说了,可也让霍尊心塞。 “哼,裴誉你别得意太早!”很快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水深火热了。 霍尊想给自己挽一些面子回来,却又被裴誉一句女人好哄给打败了。 这女人哪里好哄了? 女人要是好哄,那他和霍州不是早就抱得美人归了吗?还用得着在裴誉面前如此心塞? “裴誉,别高兴太早,要是顾阮知道你在外面金屋藏娇,你看她与你闹不!”霍尊这次是抓住裴誉的小尾巴了,一说完,裴誉的脸就黑了。 简直可以滴墨,看的霍尊心一颤一颤的。 “本世子外面没养女人!”裴誉咬牙切齿的看着霍尊,眼底凶光一闪又迅速被掩下。 “那清凉寺你怎么说?那位棠和郡主你又怎么办?更何况你还有一位美若天仙的小表妹温若然?顾阮是女人,都会有嫉妒心,不管你如何,但凭那些个女人,你敢保证顾阮不会同你闹,不去找她们麻烦? 纵然顾阮对这些事不感兴趣,那棠和郡主又是省油的灯吗?”霍尊是过来人,比裴誉懂这些。 “她才不会管。”顾阮的眼里心里都是利益,谁能给她利,她就依附谁。 裴誉清淡的墨眸沉下,如黑夜一般深沉,幽邃,压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只不过……清凉寺…… “清凉寺也与本世子没有关系。”裴誉清淡的墨眸染上几分诡谲,清雅如画的谪仙面容此刻犹如蒙上了一层雾,看起来神秘诡测,就连霍尊见裴誉这样也有些摸不清裴誉的心思。 他心里到底是有清凉寺还是没有。 亦或是裴誉他一直没有心,否则又怎么能说出这般冷血话来。 霍尊低头想着清凉寺,并未注意到裴誉此刻正用着阴寒的目光瞧着自己。 “四殿下,本世子还有事在身,告辞。”裴誉淡薄如雾的嗓音响起,让人不觉得沉迷其中,直到一声清脆的关门声霍尊才反应过来,捂着心口,眸里满是忌惮。 第142章你干嘛呀 裴誉郁着脸色回去裴王府便见裴尚黑着一张脸在那里傻站着,自己心情正烦也就懒得搭理,越过他去,径直回栖云轩的小书房。 “裴誉,你站住!”裴尚连名带姓的喊住裴誉,阴沉着一张脸,说话冷飕飕的。 “有事。”裴誉在人前一向伪装的好,无论何时都是一副孤冷出尘,翩翩绝世的谪仙,一朵生长在雪山的高岭之花,眷逸如仙。 “顾阮到底和妍儿说了些什么?她不知道妍儿身怀有孕么?她为什么还要说那些话刺激妍儿?”裴尚看到裴誉这副冷冷淡淡的模样心里就烦闷,自己把他当好兄弟,他就纵容自己的世子妃这般欺辱妍儿? “阮阮她说什么了?”裴誉一脸莫名其妙,欺辱柳妍?这不太像是顾阮的性格。 “哼,说了什么,问你的世子妃去,若是我的妍儿出了什么事,裴誉就得一天十二个时辰保护好你的世子妃了。”裴尚不愿再与裴誉多言忿忿拂袖而去,他今日只是警告一下裴誉,他还要回去照顾柳妍,才没有心情同裴誉多说话。 “墨河。” “属下在。” “去查今日午后发生何事,柳妍又是怎么一回事。” 裴誉眯起眼眸,加快了步伐寻顾阮问个明白。 才入栖云轩,裴誉便见橘梗在一处精神不济的样子,扫一个地也神情奄奄。 “世子妃呢?”裴誉看了眼四周并无顾阮身影。 “回禀世子,世子妃小憩去了,还未醒。”看到裴誉来,橘梗掐了一把大腿的肉,刺激自己清醒。 听完橘梗的话,裴誉不禁有些头疼,顾阮这白天不起晚上不睡的这坏毛病是什么时候染上的? 难怪之前自己白天去找顾阮时她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到了晚上又精神十足。 不行这毛病得改过来,这么下去身子吃的消吗? 裴誉瞬间将询问顾阮怎么招惹柳妍这事给抛诸脑后,满心想的都是顾阮这个坏毛病得治好。 确定了这个想法,裴誉眉眼划过一丝坚定,进入内室关好门便见顾阮盖着薄被蜷缩在被子里睡的正香,眉眼不觉的柔软下来,将外袍解下才去床边,去掀开被子,免得将顾阮给闷坏了。 “你干嘛呀!”被子里的顾阮动了动,娇蛮又带着一些魅惑的哑音从锦被里传出,听的裴誉心痒痒的。 “阮阮,你今日睡过许久了,到了晚上你又该睡不着了。”裴誉强硬的掀开被子,将顾阮从锦被里捞出出来,脸上还有些许疲惫之色,现下还没睡醒,正眨着一双湿漉漉的凤眸无辜的看着裴誉。 “不要,我还困着呢!”昨晚就被裴誉折腾了许久,今天早上又来了一次,她真的困死累死了。 此刻听到裴誉的话,顾阮整个人都不好了,言辞拒绝裴誉。 说罢又想躺回去休息,奈何腰肢被裴誉禁锢住动弹不得。 “裴誉,你松开!我真的困了!”她才不要起。 “晚上再睡。”裴誉安抚着亲亲顾阮的唇,却怎么也不松口。 第143章心悦诚服 顾阮抿了抿唇,看着裴誉凤眸流出丝丝的可怜,含泪欲泣的望着裴誉,扯着他的袖子十分可怜:“夫君,妾身困了,妾身想要睡觉!”心理却腹诽不已,这多年习惯岂是那么容易能改过来的? “真的不起?”裴誉眯起眸子,淡淡的嗓音透着些许威胁,最后爽朗一笑“那阮阮就继续睡吧,正好为夫也困了,可以同阮阮一起休憩。”说罢就开始解着自己的衣袍,有种他真是困极了的模样,看着顾阮的眼神暧昧不已。 “别!不用了,我不困了,我不困了,你别脱衣服!”见裴誉扒自己衣服,一些令人面红耳赤的画面又浮现在脑海中,香艳又靡情。 顾阮的脸脸颊瞬间升起一抹红晕,衬着顾阮娇媚的笑脸更像是勾引人的妖精,即便是毒,也心甘如怡。 “阮阮的脸如此发烫,可是身体不舒服,受了寒?”裴誉见顾阮这副模样,心中便有了想法,冰凉的手掌覆上顾阮红润的小脸。 才碰到脸颊,顾阮就不适应的躲过,“没,没有,我身体好着呢!” 裴誉的手落在半空,眸色晦暗一瞬又复清明,淡着声音说:“好,没事就行,本世子有事问你,今日你都与柳妍说了些什么,她一回去就胎像不稳,还动了胎气。” 本来听裴誉有事问自己原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事,却没想到他是来兴师问罪的,当下态度就不好了,深呼吸一口气,劝慰自己不能气,这是金主,不能得罪。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呢,原来是这个,没说什么,不过就是好心提点她两句,顺便以牙还牙还她几句话喽。”顾阮浑不在意,不过动胎气是怎么回事儿? “夫君,您若是要兴师问罪呢,慢走不送,这里不欢迎你,现在妾身要休息了。”顾阮笑着说话,虽说不能得罪了裴誉这位大爷,可他不分青红皂白的来找自己兴师问罪,自己心里边还是很不舒服的。 “不走。”裴誉生生的从牙齿缝蹦出两个字,语气充满的执拗。 “凭什么?”自己做错了事,还有脸赖着不走?果然裴誉的脸皮厚,无人能及! “呵,整个裴王府都是为夫的,包括你都是为夫,为夫想去哪去哪儿,想走便走,你说凭什么?”裴誉一边说着一边解自己的衣服,丝毫不掩饰眸底的猩红色,看到顾阮心尖一颤。 “你、你要干嘛?”顾阮暗叫不好,起身准备逃走却被裴誉大手一抓,径直握住了脚踝,一把将顾阮给拽了回来。 裴誉喉咙上下滚动一番,嗓音低沉暗哑,格外的蛊惑人心,谪仙的面容也因这场与发动的情事沾上几分色彩,浓艳瑰丽,本就是妖孽面容,如今这一笑,更使万物失色,很多次顾阮都不得不对裴誉这张脸心悦诚服,竟是比自己长的还要好看。 “自然是要干美人了!”裴誉不紧不慢的解着顾阮的衣物,轻车熟路的寻到顾阮的敏感处,与顾阮又来了一次妖精打架。 随后屋中蔓延着令人情迷的欢好气息,一声声女子的低吟与男子的低吼声交缠在一起为这场情事又添了几分糜丽色彩。 第144章委屈美人 到了下午,裴誉没在精虫上脑缠着顾阮做那事,却也没就此放过顾阮让她休息。 裴誉心底冷呵一声“笑话,把美人折腾如此就是让她晚上能睡好,别在半夜醒来,现在又放任她睡觉,到了晚上又该活蹦乱跳了,那自己不是白做了?” 其实也没有白做,只是美人长此以往下去黑白颠倒,身子总是吃不消的。 “裴誉!你就是一个禽兽!”顾阮不情不愿的被裴誉拉着走,最后实在累的慌,就赖在凉亭坐着,任裴誉怎么说都当听不见。 “夫君!我那里还疼着呢!”顾阮楚楚可怜,她那儿疼,走不了。 裴誉顿时住了口,把顾阮抱在怀里给她按揉的筋骨让她好受些,“那就歇会儿不走了。” 顾阮乖巧的点点头,望着池子里的芙蕖花,凤眸波光流转,“夫君,听说老王妃是江南人啊!” 提起老王妃,裴誉眸色微动,淡淡的应了一声,她是老王妃不错,可裴誉却不是他的孙子,她的孙子另有其人。 “夫君,我困了,顾阮说着,眉宇间当真起了倦色,打了一个哈欠,强烈的困意袭来。 顾阮表示,她都黑白颠倒许多年了,没那么容易改。 “好,回栖云轩,接着做。”裴誉也乐的答应顾阮,毕竟这种事做起来很舒服。” 本来还睡眼惺忪的凤眸听到裴誉一席话后瞬间清明起来,连连摆手说不要,“裴誉,你这个禽兽!一天到晚净想着这事!你前十七年是怎么过来的!” “吃素十七年了,如今开了荤,美人以为为夫还会委屈自己,不对自己好一些吗?”裴誉邪性的一挑眉,说着这种令人脸红心跳的话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流之感。 不显猥琐,倒是端方雅致极了。 顾阮却是瞪着裴誉,不能委屈自己?那就是要委屈我了?要对自己好,那就是不能对我好了! 顾阮华艳的凤眸泛着盈盈水光,似乎再眨上两下,就会有漂亮的泪珠落下。 顾阮还未开口质问,便有有秋玲急急忙忙的朝裴誉走过来,看到凉亭景象眸子划过一抹慌乱立刻跪下,嗓音清冽:“奴婢见过世子世子妃。” “何事。”裴誉嗓音又复如初温雅,手也规矩些了,在人前裴誉永远是那个般般若画,清风明月的裴世子。 顾阮整理好略凌乱的衣服才不急不慢的询问来人。 “回禀世子爷,大少夫人今日下午动了胎气,如今还见了红,大少爷恐胎儿不保,特遣奴婢前来请世子爷让药老过去诊治。”秋玲说完又把头狠狠一低,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做的地板上。 语气也透着着急担忧,磕那一头仿佛是要挟裴誉一般。 顾阮微微一笑,到真是一个忠心的丫鬟。 到底是一条小生命,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让他别在沉默了。 “墨河,去请药老。”回应裴誉的是一阵疾风掠过的声音。 秋玲喜笑颜开,又向裴誉磕了头,又感激看了眼顾阮才转身回林苑。 平时秋玲是不担心裴誉会不给请药老的,只是今日…… 少夫人太糊涂了! 第145章绝后见红 “好好的怎的会动了胎气?”顾阮垂下眸子,感觉这事不简单。 “那美人想要去看看吗?”裴誉眯眸,顾阮胆子大,心思缜密不会做这等下三滥又引人怀疑的事来。 若是顾阮做,会连一丝痕迹都不会留下。 幻术顾阮也用的炉火纯青,又何必铤而走险当着众人的面对柳妍做这些引人误解的事。 “世子爷看上去很信任我嘛!”顾阮心情极佳,眉眼之间尽显妖娆绝色。 “不是信任,是了解。”裴誉轻飘飘一句话击碎了顾阮的笑颜,顾阮脸上的笑意一僵,立刻冷下从裴誉怀中出来规矩的站好,催促着裴誉快走带路,她不识得林苑怎么走。 才进林苑就听见里面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和药老不耐烦的声音。 “滚滚滚,都滚出,别烦我!” 连着三声“滚”那些人也没好意思继续赖着不走,纷纷退出内室,来到外室坐下。 裴尚才出来,就看到不请自来的裴誉和顾阮,眼眸一片猩红,“你来干什么?你是觉得你把妍儿害的不够惨是不是!” 裴尚控制不住自己就朝顾阮大声嘶吼起来,声音尖锐刺耳,令顾阮不觉的蹙眉。 才想回敬裴尚顾阮就被裴誉拉到了身后,裴誉清眸淡淡看了眼裴尚,眼底升起不耐,嗓音清寒低凉:“内子好心来看望大嫂,大哥却是这般言语作态,这便是林苑的待客之道吗?” 裴誉话音一落,便有侍女奉上茶水,请裴誉与顾阮落座,不能得罪了世子。 裴誉岿然不动,慵懒的抬起眼皮,凤眸迸现让人如坠深渊的寒凉。 一边的侍女也不敢动,都说世子爷不喜欢世子妃,可若是不喜欢,世子爷能如此护着世子妃吗?看来传言尽不可信,还是得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看望?我看她就是来给我和妍儿添堵的!我的妍儿胎像好好的,偏生和你的世子妃说过几句话便胎像不稳,如今还见了红,你确定她是来看望而不是来幸灾乐祸的吗?”裴尚此刻已经红了眼任谁说话都听不进去。 “原来是你!世子妃你这心思未免也太过狠毒了!自己生不出儿子,就不许别人生!裴王府是造了什么孽!娶了你这么一个世子妃回来!”蒋氏听到裴尚的话,情绪立刻激动起来,她是不喜欢柳妍这个商贾之女,可她到底还是自己儿媳妇,如今更是怀了她的孙子,蒋氏又怎么可能不心疼? 眼睛淬满毒液,就要上去拉扯顾阮,却被裴誉淡色的眸子生生的扼制住,没由来的怕。 “大伯母的意思是本世子会绝后?”这一顶帽子给蒋氏扣上,压的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裴誉怎么可能会绝后,他个顾阮成婚也不过十几天,哪能那么着急。 “没有,小侄,大伯母怎么可能说你会绝后。”蒋氏脸上讪讪。 “小侄,你大伯母也是着了急,才说话胡来了些,小侄不要见怪。”裴勇瞪了蒋氏一眼,这话是能乱说的吗? “大伯母是没说世子身体有恙,只是说本妃不能生。”顾阮在裴誉身后发出一声低笑,在突然静谧下来的屋子和空气里的血腥味混合起来格外的惊悚。 第146章拈花惹草 “侄媳妇,你说笑了。”蒋氏碍于裴誉在场不敢如何撒泼,只是她没有想到顾阮说话也是这般直,尖锐。 顾阮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就要寻位置坐下,她大腿根还疼着呢。 “世子妃,这里不欢迎你,世子妃还是请回吧。”裴尚再一次开口赶顾阮离开。 顾阮抬起头,望着裴尚眸光潋滟,清雅着声音:“裴大少爷今后可是要记住这句话。”说着便起身,准备走,眸光悠长的望了一眼内室,唇角扬起一抹飘忽不及的笑容。 虽这般说话,人却如泰山一般不可动摇分毫,她若是走了岂不是成了做贼心虚? “大哥,注意你的措辞。”裴誉温和的眉眼冷下,说话也硬邦邦的。 在大家吵闹不休时药老才阴沉着一张脸出来,对着裴尚就一顿劈头盖脸的骂:“裴大公子,大少夫人如今身怀有孕,你就不能安下心好好的陪护自己的妻子吗?成天出去鬼混拈花惹草还弄的一身女儿香回来,这不是刻意刺激少夫人吗? 少夫人如今有孕两月,胎都没坐稳该是好生卧床休息才是,你怎么让她到处乱跑,受了热气,又心中郁结,那胎能坐好,能不动胎气吗?” 裴尚被药老骂的一脸懵,不明白怎么回事,这不是被顾阮给刺激的吗? 怎么又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药老,你这是何意?”裴尚不愉。 “何意?你说何意,自己把自己的妻子气的动了胎气,不好生反省还问我何意?还有这安胎药是谁给少夫人开的,里面竟然还掺了马齿苋,怎么可能不让人见红落胎?”药老手里还端着一晚黑乎乎的药,更是气急败坏。 “药老,马齿苋孕妇喝了该无事才是。”裴尚记得之前四房家的人安胎药中也有这么一味药。 “是无事,可怪就怪在少夫人之前就流过一次产,药中再掺了这马齿苋就会导致孕妇习惯性流产,幸好今日少夫人吃的少了些,老夫来的及时才保下,现在少夫人睡了,且老夫再重开一贴安胎药给少夫人服下好生养着,便无事了。”药老心里也气,身为丈夫竟然如此不关心自己的娘子。 “啊!”这回是裴尚惊讶了,这和顾阮没有关系啊! 裴尚回眸怯生生的看了看裴誉,见他眉眼含笑的望着自己,心狠狠一颤,才要说些什么道歉的话。 “墨河。”裴誉才唤一声,一抹黑影悄然而至出现在裴尚面前。 “将今日之事,一字一句的给裴大少爷说个清楚明白,本世子的世子妃不是尔等随意可冤枉轻贱的。” 墨河点一点头,将今日午后莲池之事与裴尚说了个清楚明白,原来是柳妍自己去找的顾阮麻烦,先开口辱骂的顾阮水性杨花,又说顾阮勾引自己的大伯哥。 最后顾阮受不住才反驳了她几句。 裴尚听的心底羞愧,上前一步想要道歉,却被裴誉眉眼间的冰冷和那一声低笑吓到了,那抹笑意太过阴冷。 整个房间都被这股冷气侵染。 “秋玲,墨河所说可是事实!”裴尚更信秋玲的话。 秋玲连跪在地上,说话掷地有声,让裴尚的心凉了半截:“是” 第147章铜臭味儿 裴尚心底升起挫败,妍儿怎么可以去找顾阮的麻烦呢? 能被四弟瞧上的女人能是池中之物吗?一个美若天仙的庶女若是没点心机本事能够活到现在吗? 名声还能够如此好吗? 裴王府不比寻常人家,水又深又诨,自保还来不及,妍儿怎能应往边上撞呢? 那人还是顾阮。 妍儿还是把这些后宅之事想的太过简单了。 “哼!我早就说过这种商贾之女上不得台面,你非不信,非要娶回来!这下好了,把我们大房的脸都给丢进了!”蒋氏骂骂咧咧的,对柳妍的不喜又增添了几分。 就会给大房丢脸。 让裴尚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他就不干!非要这充满铜臭味的商贾之女,现在好了吧!孩子生不了,还会捣乱,骂谁不好偏去骂裴誉的妻子。 纵容裴誉不喜欢顾阮,但她到底是裴誉的世子妃,岂能容忍一个商贾女这般谩骂? 蠢货! 你在看看裴誉!虽然娶的是庶女,可人家比一个嫡女还会说话办事,三言两语的就讽刺了你,还让别人挑不出错,你除了会丢脸还会什么? 蒋氏越想越生气,对柳妍也是愈发的不满了。 “娘,妍儿她是你儿媳妇!”裴尚不悦道,妍儿怎么了,她一直都很好。 蒋氏讪讪,见裴尚如此维护柳妍,也不好再说些柳妍坏话,不想生分了母子情分。 “怎么和你娘说话呢?如今你娶妻也过三年了,也是该纳妾了,回头我让你娘亲给挑几家的未婚配的女子给你看一看。”裴勇也是不满意柳妍的,他明明可以有一个位高权重的儿媳妇的,这样也可以对抗一下裴誉,谁知道自己儿子不争气,看上了这么一个女人。 “爹!”裴尚不愿再听到这些。 “墨河,去把给大少夫人开安胎药的林夫医找来。”裴誉眉眼愠怒,敢给他的世子妃泼污水,活的不耐烦了! 不一会儿林府医就出现在裴誉面前,战战兢兢的跪着,额头布满了细汗,“不知道世子爷叫…叫小的来是…是有何事?” 为何世子爷会出现在林苑? “这句话,你对大少爷说。”裴誉嗓音透着几分凉薄,林府医找来了,此事也与阮阮无关,剩下的只管看戏就好。 “呵,这药方可是你开的?”裴尚扔出一张药方到林府医脸上,林府医捡起来看,细细的默读了一遍:“启禀大少爷,这却是是小的开的药方有什么不对吗?” 林府医眼里透着几分害怕,左右看看,都是平常的安胎药,并无不妥。 世子爷,世子妃,大少爷,还有大老爷大夫人都在场,五堂会审啊! “就是你给妍儿开了马齿苋!让她差点流产!”裴尚激动的拽着林府医的衣领,凶神恶煞,力气过大,林府医险些喘不过来气,还是顾阮开口提醒,裴尚才懂的放手。 “林府医开的不是马齿苋,而是地锦草。”因裴尚的缘故,林府医松开的药方,那药方落在顾阮脚前,看到上面的字捡起来,凤眸透着丝丝无奈。 第148章顾盼生辉 “你们都不看字的吗?”几道疑惑又灼热是目光落在了顾阮身上,更是将顾阮手中的药方险些盯出一个洞来。 “什么地锦草?”裴尚阔步上前夺过顾阮手中的地锦草,细细的看起来,发现药方里确实没有马齿苋这三个字。 “地锦草止血,有调和气血的功效,少妇人这几日心烦意乱,心中郁结难消,这对腹中胎儿也是极不好的,早几日就有见红的征兆,小的给少夫人安胎药中再加一味地锦草进去也是无可厚非的,小的如何敢谋害少夫人,给少夫人的药中掺马齿苋呢!”听见顾阮说话,林府医脑袋一下灵光了起来,这都是最常见的安胎药了。 他总不至于写错字吧! “而马齿苋对于子宫却有着比较明显的刺激作用,可以增加子宫收缩次数和强度,易引起流产。小的明知其中作用又如何敢开给少夫人服用。”林府医又重重的磕一个头,脸上慌张神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笃定。 没做过,怕什么? “那就是有人可以谋害妍儿了!”裴尚的语气冷幽幽的,秋玲今日这一碗安胎药是谁所煎,是谁所端来的。”裴尚袖底的手紧握着拳头,他要知道是谁害了自己的妍儿,害了自己的孩子! “回禀大少爷,这药是秋萱所煎,奴婢亲自端来的。”秋玲跪下,不卑不亢的说着,挺直了脊背说话。 “大少爷!这不关奴婢的事!这药虽是奴婢所煎,但奴婢哪儿来的胆子敢谋害少夫人,奴婢又是从何处寻来的马齿苋?这些说不通啊!”听到秋玲掰扯上自己,秋萱连连跪下,哭的梨花带雨,好不引人怜惜。 又偏头狠狠的瞪了秋玲一眼,说不定就是她在安胎药里添了马齿苋! 现在反咬自己一口,冤枉自己! 一边的林府医却是拿起安胎药细细的尝了起来,皱着眉说:“回禀大少爷,这碗药中没有地锦草。” “你说什么?”本就有些心烦的裴尚,听到林府医的话心中更是吃惊,没有地锦草! “夫君,我好无聊啊!”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这事俨然与自己无关了。 “乖,无聊总比你回去睡觉强。”裴誉淡淡安慰一句顾阮,慢慢的把玩着顾阮指若葱根的手来,白皙修长,光滑细腻美的如玉一般美好。 皮肤也是娇嫩异常,稍稍一用力,皮肤上就起来好些红印子。 顾阮瞪眼,好嘛! 他这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把自己的作息规律给纠正过来了! 随后顾阮的注意力就被林府医的一句没有地锦草给转移了,凤眸眨了两下顾盼生辉。 “回禀大少爷,这里面却是没有地锦草。” 林府医把头埋的更低了,心底也是疑惑不解,自己开的安胎药里面怎么可能没有地锦草! 裴尚蹙起眉,去看了一眼裴誉,若是裴誉来查该是不出一个时辰便会有结果了吧。 “这药是谁抓的?”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 第149章棉里藏刺 “回世子妃,这药方是小的昨天写的,本应是小的亲自去抓药的,只是昨日二小姐染了风寒,病情严重,小的顾不得去抓药便将这药给了药铺里的学徒让他抓好送来,也是秋萱姑娘跟着小的一起回的药铺,看着学徒抓的药。”林府医说完头埋的更低了。 顾阮微蹙眉,扭头去问裴誉:“夫君,那药徒在哪儿?” 裴誉懒散抬眸,认真的望着顾阮仿佛听不懂顾阮的话嗓音无辜至极:“什么学徒?” “少来,你都把林府医给带来了,我就不信你没带学徒来!”看着顾阮炸毛的模样,裴誉笑着抬手揉揉她的小脑袋瓜,作安慰状,看一眼墨河,墨河会意旋身出去把那学徒带了进来,手里还有两屉草药。 “侄媳妇,这是怎么回事儿?”蒋氏坐在一边不解,先是带了林府医,后是带了这个学徒来,她是想做什么。 “叫什么名儿?认识她吗??昨日的安胎药可是你抓的?”顾阮没搭理蒋氏反是询问起那学徒来,又将秋萱指给他看。 “小的叫齐易,是药铺里的学徒,小的认识她,她是秋萱姑娘,是少夫人的贴身侍女,昨日的安胎药是秋萱姑娘看着小的抓。”齐易不认识顾阮,却也晓得裴誉,能坐在裴誉身边的女子不是世子妃,就是别的千金贵女,只是齐易也不敢随意称呼,生怕喊错了人。 进来的时候齐易就一直低着头也不晓得顾阮的模样,便更加猜不出了。 “那药房里可有写地锦草三字?”顾阮点点头,见秋萱也无话辩解,那他二人说的该是真话。 “有写,小的都是按照药方抓的药。”齐易的直觉告诉自己,这药可能出了问题。 “按照药方抓的药!那药方里怎么会有马齿苋!你说!”裴尚一直在克制自己,偏生这两人都说是按药方抓的药,没有问题,没有问题里面怎么会有马齿苋! “裴尚。”裴誉淡薄如雾的嗓音响起,隐约透着些威胁。 裴尚心一跳,红着眼睛松开齐易,最后又有些忍不住自己,在齐易的胸口上狠狠的踢了一脚,嘴里都溢出了血。 墨河上前一步将两屉草药放到林府医面前让他辨认。 林府医战战兢兢的拿起来闻了闻,尝一尝,最后神情有些古怪。 “墨侍卫,这两屉药您是不是装反了。”说完林府医缩了一下脖子,生怕墨河把自己的脑袋拧下。 “没有。”从取出就是这样的,墨河疑惑的看了眼顾阮,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让自己把这两屉药拿来。 顾阮眼角微垂,眸底流光闪烁,从药老拿出那碗药的时候心底就有怀疑了,尝了一下味道才确定的,至于为什么把这两种药材拿来自然也是有原因的。 “林府医,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装反?你给本少爷说清楚!”裴尚眉毛紧蹙。 开的药方里没有地锦草反被掺了马齿苋,现在又说药装反了,那一会儿是不是还得说这是有人蓄意谋害! “回禀大少爷,地锦草叶片中央有一紫斑,背面有柔毛;蒴果表面密生白色细柔毛;种子卵形,有角棱。 而马齿苋蒴果卵球形;种子细小,偏斜球形,黑褐色,有光泽。子房无毛。 两种草药长的极为相似,若是被人将两种草药对调,像齐易这种新学医术的学徒自然是认不出来的。”林府医说完又再把头一低,额头不断的冒着细汗,生怕裴尚发怒。 齐易也在一边跪的好好的,不敢动作。 裴尚也皱起眉,拿起来看,发现是真的没有什么区别。 “你是说是有人刻意害的少夫人!”裴勇眯起眼睛,下意识的去看顾阮,触及到顾阮似笑非笑的表情瞬间收回视线,心脏砰砰直跳,明显是被吓到了。 “小的不敢。”林府医垂着头,他怎么敢说? 顾阮突然站起,让裴勇有些不愉,“侄媳妇,你怎么了?” “事情查清了,自然是该走了,留在这里也是扰了大少夫人休息。岂不是违反了本妃前来看望大少夫人的初心?”顾阮脸上笑意不变,说话绵软,却稍不注意就被里面藏着的毒刺扎到,溃烂流脓,就算好也得脱一层皮。 第150章顾阮害我 待顾阮裴誉走远了裴勇才发起了火来,一把将桌上的茶盏摔地上,溅湿了林府医的衣服,一片碎瓷片也疾速掠过划伤了齐易的手腕,顿时鲜血直流,屋内血腥味弥漫。 蒋氏也坐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让自己平静,想起顾阮的话她就气的心口疼。 方才: “可是侄媳妇目前还没有查清是谁调换的这两味药,你就这么走了?”裴勇不悦,她怎么可以走? “大伯,这是大伯的家务事,我们外人又怎好过多干涉,若是大伯愿意让侄媳管理,侄媳也就却之不恭了。”顾阮福一礼,一句话将裴王府少夫人被谋害流产变成了大房的家务事。 意思就是,让我留下来查可以,那大房就得归我管了,做什么,说什么你们都不得干预! 此话一出,裴勇脸色就变了,大房家的事凭什么让一个小丫头片子来管! 这小丫头片子还是一个庶女! 当即就拒绝了顾阮,心里憋着气才有了方才摔桌子的一幕。 “你们下去吧!”裴尚揉一揉眉心,看着林府医心底隐着不耐烦。 “爹,娘你们也累了一天了,都先回屋休息吧,我会把这事查清的,还妍儿一个公道!”裴尚眼里升起一丝坚定。 秋玲秋萱得了吩咐也纷纷起来,唤来了外边的侍女收拾屋子。 “裴大少爷,药方写好了,拿去抓药吧!”药老从外面走廊进来,发现里边只剩下裴尚和几名丫鬟。 “多谢药老。”裴尚接过药方交给秋玲,让她出去抓药,一定要大夫亲自抓药,不可让学徒代劳。 药老被客气送出林苑就被墨河守株待兔给逮着了,“药老,世子爷吩咐要药老开几贴宁神静心的药给世子妃。” 不知为什么,药老看到墨河那张笑脸就很想揍他一拳,但是粗略计算一下武力值,还是自己被揍的鼻青脸肿的可能性比较大。 “你家世子爷真是好样儿的!”药老甩一甩袖子愤然离去,灰溜溜的按照裴誉的吩咐去给顾阮开凝神药了。 林苑,裴尚走进内室,里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那股浓郁的血腥味也散尽,柳妍还苍白无力的躺在床上,看到裴尚进来,眸底升起一丝笑意。 “妍儿,药老说了,你现在得安心静养着,不要动,要什么和我说就是了。”裴尚连连走过去,握起柳妍的一只手和声细语的说话,眸子里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柳妍心底也是感动,轻轻的点点头,待裴尚喂她喝过水后,才拉着裴尚的手笃定的说,眼里透着丝丝的恨意:“夫君,都是顾阮害的我!” 第二次听到柳妍的话,裴尚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眉,随即舒展开,“妍儿,你魔怔了。” “不!我没有就是顾阮害的我,就是因为她说话刺激我,才会害我动了胎气,都是她!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说话!”柳妍挣扎着坐起,声音不大,面目却狰狞不已,为什么自己的夫君就不信呢! 第151章搞在一起 裴尚皱着眉耐心的同柳妍说:“妍儿,你动胎气见红是因为那碗安胎药中被人放了马齿苋,并不是因为四弟妹,而四弟妹说那些话……妍儿也着实是你过分了,你怎么可以说人家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还说我对四弟妹有意,四弟妹要勾引自己的大伯哥,若是换了我,我也是要回敬你一番的。”裴尚在这些事上看的清楚明白,对是对,错是错,黑白分明,不会因为柳妍是自己的妻子从而偏袒。 柳妍却不如此,费尽了力推开裴尚,看着他的眼神失望不已,“裴尚!你是我夫君!你怎么可以帮着外人说话!不是顾阮?不是她还能是谁?难不成是我自己要害死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吗?说不定这碗安胎药就是顾阮的手笔,她声东击西,刻意模糊你们判断是非的观念!” 柳妍就是觉得顾阮不顺眼,平日里裴尚有多爱护自己,容不得旁人说自己一句坏话。 可今天呢?他话里话外都是在维护顾阮。 “顾阮她重伤初愈合,一直待在栖云轩,也就是今天给王妃婶母敬茶时来了,哪里来的时间去药铺换药? 而且那药还是昨天拿回来的,顾阮的作案时间又在哪里!”裴尚不禁头疼,妍儿平时很聪明的,怎么今日却钻了牛角尖,怎么也说不通呢? “裴尚,你就是再找借口!你就是在维护顾阮!顾阮不可以,难道她身边的墨祈就不可以吗? 裴尚我告诉你,你要是和顾阮搞在了一块去,你对得起你四弟吗?”柳妍不信,顾阮不可以,她身边还有墨祈,墨河那些墨卫,她是裴誉的世子妃,她怎么可能使唤不动? “妍儿!顾阮和你又没有过节,她凭什么?”裴尚有些不理解柳妍,她怎么突然这样了。 “就凭我怀孕了,会威胁顾阮,威胁你四弟的世子之位,她就要除掉我!”子嗣传承是一个家族的关键。 裴尚简直被柳妍逗笑了,她这是哪儿来的乱七八糟的想法。 “妍儿,我不想和你说这些,药老说了,你身子虚弱,要安心静养着,我不惹你生气。我去睡书房。”裴尚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裴誉年轻气盛,小夫妻俩的蜜里调油,再有药老帮助他们调理身体,怀孕生子再简答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妍儿怀孕又怎会威胁到四弟? 再有四弟又不可能只守着顾阮一个世子妃,他也还是会纳妾的啊! 他还要去查是谁害的妍儿! “少夫人,您别生气,要养好身子才是要紧事,千万不能让世子妃瞧了笑话去。 依奴婢看哪那个世子妃就是一个狐媚子,才一出面就把大少爷的魂儿给勾跑了,原本大少爷还怒气冲冲的一见了世子妃的面儿,这火气立马就消了,少夫人,您可得把大少爷看紧一些。”秋萱进来,劝慰着柳妍,一副忠心耿耿为柳妍着想的模样取悦的柳妍。 ”好秋萱,我会的!”绝对不会让顾阮有机可乘。 柳妍此时顾着怨恨顾阮,并没有看到秋萱眼底的一丝阴冷得意,只以为秋萱是为自己赵想我,不像那个秋玲,胆小懦弱。 第152章如斯薄情 “阮阮的医术着实高深。”裴誉轻抿一口云雾茶,不知何时自己也喝这茶上了瘾,就连自己的君山银针也被放入了库房,久久不见天日。 不知为何,顾阮总觉得裴誉是在讽刺自己,亦或是有别的意思。 “说人话!”顾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唇角却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你是怎么知道这事和裴月有关的?”裴月是二房的人,裴王府的二小姐。 “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林府医走的时候病了,而当日来看诊的大夫也只有林府医一人,自然要去诊治那娇弱是二小姐了,总不能让她一直病着,另外去请大夫吧。林府医倒是想,可是他敢吗? 裴月又是在外面游历过的,能识得一些草药不也正常吗?而且裴月也得了病,需要抓药吃药,她也是最有机会接触到那些药材的。 她又与柳妍交恶已久,如今有了机会,怎能不在其中动手脚,恰好今日我又与柳妍闹了些不愉快,柳妍若是出了什么事,大家第一个疑心的就是我,她却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只是她没有想到那安胎药柳妍因心情不佳,食欲不振,没有喝完落下了把柄,现在只怕二房那边又要传出她病重的消息了。” 顾阮分析的很透彻,顾阮这几日养伤早就让墨祈弄了一份裴王府中个人习性,品行的资料给自己。 对裴王府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你怎么不拆穿啊?”顾阮抿了一口茶突然问裴誉,自己能想到的,他不可能想不到才是。 “这是大房与二房的恩怨,与本世子有何干系?”他们闹他们的去,自己只管看戏就好,只要这火不烧到自己身上,随他们闹去。 “啧,真是薄情。”顾阮感叹一句,好歹都是自己的亲人,如斯薄情,如斯冷漠,那对自己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顾阮心凉了一下。 “做什么去?”裴誉见顾阮蹭的一下站起,打着哈欠不由分说的往内室走,本能跟上去,说话说的好好的,她这又是怎么了? “睡觉”懒散的嗓音透过珠帘飘进裴誉的耳朵里,皱一下眉,睡觉啊~ 裴誉关好内室的门,一转身顾阮就把自己团成团塞进了锦被里,连一根头发丝都不肯露出来,裴誉见了不禁失笑,心底更是笃定要把顾阮这坏毛病改掉。 “阮阮,再过些时辰就用晚膳了,吃过了再睡。”裴誉温雅低柔的嗓音传进顾阮耳朵里,格外的蛊惑人心。 “不要,我不饿你自己吃吧!”才说完,裴誉脸就黑了,又是这句话,前些日子顾阮也这么说话,他原以为顾阮是受了伤,精神不济,身体虚弱才这般,没想到却是懒的起床。 “可以,不过阮阮,若是半夜你睡醒了,要吃东西,为夫也是不介意亲自喂饱你!”裴誉墨眸升起一丝不怀好意,看着这锦被目光炙热,眼皮垂下,换了一个姿势坐,挡住自己不成器的兄弟。 第153章真是可惜 喂饱自然不是真的要喂饱顾阮的意思,而是…… 顾阮懵的掀开被子坐起来,动作幅度过大,险些和裴誉撞在一起,认真的看着裴誉的眼睛,发觉里面并无玩笑之意,顾阮瞬间苦了脸,颓废的躺下,再度用被子盖好自己,闷闷的说着:“我还不如去和亲呢!长孙允才没你这么禽兽!” 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后悔。 顾阮的抱怨传进裴誉耳朵里,不用想裴誉的脸色就黑了,满眸遍布诡吊幽色,“你还想着长孙允?” 低低的声音透过薄薄的锦被传进顾阮耳朵里,让顾阮的心悬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长孙允不禽兽?你和他上过床!”幽冷又阴寒的声音飘忽的传进顾阮耳朵里,字字清晰,句句清楚,让顾阮听了明白。 “阮阮,你在本世子的床上,公然提起另外一个男人是在把本世子当做死人吗?”裴誉越说声音越轻,沙哑有低沉,还有一种蛊惑蛊惑人心的力量。 “不过终归是本世子娶了阮阮。”最后裴誉发出一声低笑,笑的顾阮毛骨悚然,突然这么好说话? 顾阮还在愣神之际锦被一把被裴誉掀开,只看到裴誉眼睛里深深的幽色,心口一滞随后便被裴誉抱了个满怀,肌肤紧贴,他说着话的时候顾阮几乎能听到他胸腔的振动,不说话时还可以听见裴誉强有力的心跳的声音。 是啊,终归是自己娶了顾阮,纵使以后有人要顾阮,或是顾阮想要红杏出墙都绝无可能。 除非自己不要! “裴誉,你别这样。”顾阮皱着眉,想要逃离,耳垂却被裴誉一口含住,舌尖在上头轻轻的舔舐着。 轻咬一口再松开,精巧的耳垂此刻泛着迷人的粉色。 “还睡吗?” 低沉又沙哑。 顾阮连连摇头说不睡了,她怎么可能还睡的下去? “可惜了。”裴誉咂咂嘴,墨眸流露出一丝可惜,变脸太快,好似刚才那个冷酷,邪肆,诡异,占有想法强烈的人不是他一般。 “裴誉,你这么善变,外面那些爱慕你的女人知道吗?”人前谪仙,人后恶魔,分明就是两个人。 就好比刚才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君子模样,活脱一个霸道狂妄的地痞流氓! 那些看上裴誉的人真是瞎了眼了! 随后顾阮转念一想,自己不就是其中的瞎子一个吗? 顾阮一语成畿,日后她还真是瞎了一段时间。 “管那些做什么,为夫只需要知道娘子心意就好,那些个胭脂俗粉为夫可瞧不上眼。”裴誉闻着顾阮身上清甜妖娆的香味,说话。 “这还差不多。”顾阮勾唇,眉宇间尽显妖娆绝色。 “阮阮,为夫外面没有养女人。”裴誉抱了抱顾阮,还是觉得先和她说明比较好。 金屋藏娇四字才挥散脑海不过一日功夫又被裴誉提起,心情一瞬阴郁,但也耐下性子听他说,还会解释? 有进步! 听裴誉絮絮叨叨的说完话,顾阮表情淡淡的,表示自己知道了,心底却在腹诽:“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第154章汪洋火海 用过晚膳,顾阮沐浴过后正要扑向自己心爱的大床睡觉,不料,小心思才冒出一个苗苗就被裴誉辣手摧花给掐断了。 裴誉靠在内室的贵妃榻上,大手死死的箍住顾阮的软腰,软声软语的安慰着顾阮,让她再等等。 让顾阮气闷不已,睡觉还能等等的? 她都已经快困死了好吗? 如今虽是入了秋,但这天气热度却是丝毫不减,丝毫不亚于前两月。 就算是顾阮和裴誉刚刚沐浴过,也是受不住这这热气。 如今动弹一番就已经热的慌,更别提顾阮此刻还和裴誉挨的紧紧的,肌肤相贴,所碰撞之处皆引起一片火热。 幸好裴誉还知道用内力替顾阮做着降温,不然以顾阮不能亏待自己的性子非得发火不可。 “裴誉,你松开!”顾阮挣脱无果,只得忿忿的瞪着裴誉。 “阮阮乖,再等一会儿。”裴誉也看到顾阮眼底的疲惫了,也心疼不已,却还是坚守住了自己的原则,让她等着。 顾阮打了一个哈欠,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裴誉怀里,不管如何,顾阮都不可以亏待了自己。 顾阮随便动没关系,可裴誉渐渐幽深起来的眸子,关系就大了去了,顾阮刚才一蹭,直接给裴誉蹭出火来了,望着顾阮娇媚的小脸,瞧着她昏昏欲睡的模样,又叹一口气,闭了闭眼又再睁开,幽色的眸子再复清明。 忍吧。 今日折腾她够久了。 过了有一盏茶时间,橘梗才端着一晚黑乎乎的药进入内室,放下便离开了,精神奕奕看的裴誉眼角微抽,还真是主仆俩。 橘梗小心的退出去,再关好门,又再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糕点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橘梗在一边哼哧哼哧的吃着,弄的墨祈的馋虫也出来了,“橘梗,大晚上的吃这么多你消化得了吗?” 潜台词就是你要是吃不完,我可以为你分担,替你吃。 谁知橘梗诚实的摇摇头,又塞一只糕点入腹,看的墨祈很想一巴掌拍死她。 “墨祈,明日世子妃入宫谢恩,你说我能进宫吗?”皇宫,没有谁愿意抗拒,甚至削尖了脑袋都想要进去瞧上一眼。 “只能在宫外等着。”墨祈冷声冷语。 橘梗也是习惯了,撇撇嘴不再说话,专心致志吃点心。 再看内室,顾阮紧抿着薄唇,说什么也不张口,一脸抗拒。 到最后顾阮才忍不住开了口,“裴誉!是药三分毒好不好!我不喝!” “这是药老开的宁神静气的药,喝乖乖睡觉。”裴誉眉眼染上淡淡不耐。 顾阮抿唇,就因为是药老的药她才抗拒的好吗? 顾阮脸上一阵颓废,裴誉这是铁了心了要将自己的作息规律给纠正过来啊! 顾阮望着那碗黑乎乎的药,紧蹙着眉,她并不想睡的那么舒服。 每一次沉睡,每闭一次眼,顾阮都能看到自己站在高高的城墙之上,自己穿着用别人鲜血染红的红衣,望着那片汪洋火海,一跃而下…… “我不喝!” 第155章睥睨天下 看到顾阮眸子里的慌乱裴誉的心也跟着慌起来,顾阮平时有多冷静自持,沉静温然他很清楚,却难见她如此慌乱过,连将药碗放下,轻轻的拍着顾阮的背小声的安慰着她。 欲速则不达,慢慢来。 “好,不喝了,不喝了,为夫不逼你了,乖别怕。”宠溺的嗓音传进顾阮耳朵里就像催眠曲一样刺激着顾阮微弱的神经。 双手换上裴誉的脖子声音难掩疲惫,把脸埋进裴誉怀里闷着声音喊困,裴誉也不在磨着她,将她抱起送回床上。 坐在床边深深的看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去了栖云轩的小书房,看起了折子,直到子时才困意来袭,又换了衣袍回了内室。 内室却不见顾阮人影,一股淡淡酒香入鼻裴誉蹙起眉透过窗户看到站在墙上孤寂的顾阮,墨眸再复幽色。 顾阮今日喝了就,脑袋却是格外的清醒,连脸颊都没有升起一丝红晕,对月酌酒。 最后靠在屋檐上边喂着自己酒喝,一双潋滟的凤眸此刻如一潭死水一般无波无澜。 她在裴誉走后就醒了,打发橘梗下去休息,顺道也把墨祈给寻借口弄走了,自己则偷了酒爬墙喝了起来。 搅一搅乌发,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冷笑,她现在一闭眼就是一片火海,满目血腥。 天空血红一片飘着绵绵血雨,将自己的一袭白衫彻底染红,怎么也洗不掉,城墙之下的燎原大火将自己的肌肤烤的滚烫,城墙之下,白骨累累,尸山血海,耳边是无数人的救命声,呼喊声,害怕,惊慌,恐惧死亡都充斥着他们的心脏…… 这些声音也如钝刀一般,一寸寸的切割自己自己的心脏,如刀搅,鲜血淋漓。 最后被一场大火烧的一干二净,连着些声音也在这场大火里消失的一干二净。 自己的脸上都是血,分不清是血雨,还是自己落的泪,只是这一刻她的心真的死了。 最后再望一眼城墙外,露出一抹残破的笑容坠墙…… 每每想到这些顾阮心底就窒息的疼,凭什么别人跌入深谷暗渊,罪魁祸首却那么心安理得,高高在上! 顾阮凤眸倏的沉冷,眼角眉梢都沾染了戾气,周身被戾气萦绕,潋滟的眸子也是一片死气,握住酒壶的手愈发用力,指尖也泛起青白色,白皙的手背上暴起一根根青筋,青色与白色纵横交错,格外的狰狞。 注意到顾阮的不正常,以及那股淡淡的戾气和那股浓烈的恨意让裴誉微蹙起了眉梢。 顾阮常年在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能和谁结仇,能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顾家人么?若是顾家,三年时间顾家足以落败,不可能像今日鼎盛。 “阮阮,下来。”裴誉抿了抿唇,大晚上的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又该多嘴多舌了。 顾阮还在神游,初听到裴誉的话愣了一瞬,随即浮现一抹笑,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裴誉,颇有一种睥睨天下之势。 “你会接住我吗?” 第156章疼爱至极 “会!” 裴誉仰起头,一双墨眸说不出的认真,绯色薄唇轻启,掷地有声一句“会”让顾阮心弦微动。 顾阮蹙起眉,好看的眸子起一丝犹豫,摇起头,显然极不信任裴誉,却执拗的再一次发声:“你真的会接住我吗?” “会!”从一而终的答案,莫名的让顾阮心安,站起来,寻了一个与裴誉相近的距离,闭了闭眼,会接住我的。 顾阮还没有动作,便被墨绫缠住了腰身,随后疾风划过耳际,天旋地转间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头顶传来裴誉小声的抱怨,“阮阮,入夜了,很凉,你就这么忍心让自己的夫君在外边挨凉受冻?” “你自己要出来的。”顾阮心虚的弱了声音,垂下眼皮不敢看裴誉,裴誉感官敏锐,该是察觉些了什么。 裴誉淡淡看了顾阮一眼,关于顾阮的事,他并不怎么关心,只要不触犯自己的底线,她做什么自己都可以包容她,护住她。 第二日一早,顾阮也是早早的便醒了,吃了一颗解酒丸脑袋才没有那么疼,过后才唤了奴婢进来给自己沐浴更衣。 “奴婢温玉拜见世子妃。” “奴婢温言拜见世子妃。” “奴婢温婉拜见世子妃。” “奴婢温情拜见世子妃。” 顾阮挑眉看着这跪地上的四名侍女,满眸不解,还是橘梗进来向顾阮解释,这四名侍女都是先王妃院子里头,被世子爷特意拨到栖云轩来伺候顾阮,说是用着自己人更让人放心。 顾阮点点头,都姓温? 随后顾阮想起裴誉的外祖母就是曾经风光一时的温老太君,母亲是温老太君嫡长女,还是曾经的裴王妃,因被人陷害导致温家灭门,裴王妃也死了,最后续的卢氏为正妻,现任裴王妃。 现在这四温……确实是自己人,裴誉的自己人。 顾阮唇角扬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都起吧。”顾阮清雅着嗓音,随后进内室沐浴更衣,想着还要去皇宫,顾阮原本不疼的脑袋此刻又疼了起来。 四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平常家的主子见了新来的奴婢不是应该要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敲打敲打的吗?为何她们的世子妃如此清新脱俗? 一旁的橘梗得意的笑笑,敲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起世子妃的敲打。 “别大眼瞪小眼了,世子妃刚说要沐浴更衣。”橘梗忍不住提醒,千万别第一天就犯了错。 最先起的是温玉,人如其名温润如玉。 过后才是温婉,这两人是四温之中最稳重的,也最具威信。 “世子妃,世子可真是把您疼爱到极点了呢!”温玉眼眸一下就亮了,照这样下去,她们世子妃一定很快就会有小世子了! 温玉看到顾阮身上浅浅的痕迹,就没由来的兴奋若是王妃还活着,见到世子娶妻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顾阮垂着头看着那些紫色,扶额,这些丫头的关注点未免也太偏差了。 “世子妃,舒服吗?”温婉也凑了进来,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很好奇,望着顾阮眼神亮晶晶的,倒是让顾阮不忍心说出一些拒绝的话来。 第157章别在弄丢 顾阮沐浴更衣出来,换上一袭妖冶紫色的世子妃华服,雍容华贵,面若中秋之月,如春晓之花,美艳绝寰,身姿婀娜,风韵斐然。 顾阮上好了妆,满意的看了眼镜中的美人才许许开口回答刚才温婉的问题,说话如兰:“想知道?去和你们世子爷亲密接触体验一下不就知道了?” 话音才落,温玉,温婉正色一脸慌忙跪下,齐声奴婢不敢,温言,温情没有去净室并不知道顾阮此话何意却还是跟着跪下,一齐喊着奴婢不敢。 “别紧张,本妃又不会对你们怎么样。”顾阮凤眸凌厉起来,“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本妃不会亏待你们,可若是你们心怀不轨,本妃也不会手下留情。” “奴婢不敢!”四温额头冒出丝丝细汗,原来世子妃不是打一巴掌给甜枣,而是直接不给甜枣。 “分内之事?也包括给你的夫君暖床?”裴誉也是一身紫色直裰朝服,身姿英挺,仿若修竹。 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高贵如神袛让人觉得高不可攀、自己低至尘埃。 裴誉嗓音透着浓浓的不悦,进内室看到顾阮那一瞬,眼底闪现出一丝惊艳,这就是自己的世子妃啊。 “奴婢不敢!”听到裴誉用着不悦的嗓音说话,四温心底又是一紧,一转头,立刻倒戈裴誉,比方才对顾阮说话时还要恭敬,还要有气势,看的顾阮目瞪口呆。 “走走走!赶紧走,你赶紧把这四个小叛徒带走,这哪里是来伺候我的?分明就是来伺候你这个世子殿下的,我就一顺带!”顾阮呼出一口气,不满的坐下,看裴誉也颇不顺眼。 裴誉一听就知道顾阮的意思了,嫌这四温不够听话,不够忠心耿耿。 “本世子把你们拨到世子妃身边伺候,那么就是世子妃的人,一切以世子妃的命令为先,本世子才是顺带,听懂了吗?”裴誉墨眸淡淡,并不在意几个婢女。 婢女能做什么?能做他与娘子之间才能做的事情吗? “奴婢谨遵世子吩咐。”温玉眨下眼睛,世子爷不是因为美貌才娶的世子妃,是心里有世子妃才娶的。 温玉,看着顾阮的眼神多了些变化,与看裴誉事的眼神一样,恭顺,忠心。 温婉同温玉一般,自是明了裴誉的意思,此后她的主子又多了一位。 温言,温情两人就比较单纯,执拗。裴誉怎么说,她们怎么做。 裴誉满意的点点头让她们起,才换上一副笑脸靠近顾阮,从身后抱住她,衣服缠绵搅在一起,“阮阮这下可是满意了?” 声音低哑又深沉。 “勉勉强强。”顾阮勾起唇,美眸里含着笑意。 裴誉摸一摸顾阮的发髻总感觉少了些什么,随后想起来,从顾阮妆匣最底层拿出一支流光溢彩的海棠簪子认真的给顾阮戴上,叮嘱道:“别在弄丢了。” 顾阮微怔,这支簪子她还以为丢了,没想到落在了裴誉手里,心下一暖:“不会了。” 第158章金枝玉叶 入了宫,拜见过皇帝,裴誉才和顾阮回府,才经过御花园就被一名妙龄女子拦下,是三公主霍锦衣。 “裴世子这么早就回去啊,怎的也不多留一会儿。”霍锦衣一身淡粉色紧衣宫装,完美的勾勒出自己妖娆的身段,看着了裴誉,立刻便迎了上去,对裴誉暗送秋波,对顾阮这个正牌世子妃视而不见。 霍锦衣也是平城为数不多的美人之一,不施烟粉,不著环佩,美丽出天然,脸似桃花放蕊,身如弱柳迎风,眉似春山带雨,眼如秋水含情,眉蹙目转,满眸生辉。 是一个男人就会把持不住,春心荡漾一番。 只可惜霍锦衣用错了对象。 那人是裴誉,比霍锦衣还要身娇貌美的妻子在侧,哪儿来的歪心思看别人。 就算裴誉没娶妻,不也是没有正眼瞧过霍锦衣么,更何况现在,若是裴誉多瞧上她一两眼,只是回去之后就要睡好久的书房里,冷冷清清的书房哪有软玉温香在怀来的舒服。 “入宫多时,不便久留,三公主告辞。”裴誉微微颔首,说话温润如玉,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作态,明月清风极了。 让顾阮都不禁咋舌裴誉的高超演技,装的这么像,一定很累吧。 “裴世子,别急着拒绝嘛,您是男子不便久留,可世子妃就不一样了,本公主时至今日还是第一次见到世子妃,心中没由来的对世子妃感到亲近,不若裴世子可先回府,本公主与世子妃可在宫中四处走走逛逛,届时本公主亲自送世子妃回府可好?”霍锦衣挪动脚步挡住了裴誉的去路,阴鹭着一双眼睛瞪着顾阮。 区区庶女,如何担当得起裴王府世子妃的头衔? 裴誉没有说话,一双清淡的墨眸盯着霍锦衣散发着淡淡的寒气,正要开口拒绝,皇帝身边的亲信李忠小跑上来,说是有要事与裴世子相商 “你去吧,我没事。”顾阮见李忠来就大致猜到霍锦衣的意图了。 裴誉可以驳了霍锦衣,却不能驳了皇帝。 要事与重臣相商,她一个深闺妇人跟着去做什么,不就只能和霍锦衣在这宫里四处走走逛逛吗? “有事就去找霍州。”裴誉点头,他也是放心顾阮的,今日霍州也在宫中,墨祈还在暗处保护着顾阮,而她还是自己的世子妃,霍锦衣还没那个胆子。 “我知道了。” “世子妃与裴世子当真是琴瑟和鸣,才分开这么一小会儿就舍不得了。”霍锦衣见裴誉走远才放开了声音,双臂环胸,围着顾阮走了一圈细细的打量着顾阮,酸酸的开口:“长的也不怎么样嘛!真不知道裴世子怎么瞧上的你。” “是啊,本妃长的是不怎么样,只可惜了三公主的风华绝代,风情万种,整天削尖了脑袋想嫁出去,却无人瞧得上,二十岁了,该是老姑娘了。”顾阮秋眸扫过霍锦衣,笑意微漾。 都是老姑娘了,竟还想老牛吃嫩草,还对裴誉频频示爱,暗送秋波,是把自己这个世子妃当不存在吗? 按理说霍锦衣早该嫁出去的,只是命不好,克夫,才嫁过去当天晚上夫家就着了大火,除了赴宴的宾客和霍锦衣及身边的丫鬟全部死于火海,无一生还,而霍锦衣的新房却安然无事。 一些拍马屁的说公主受陛下真龙之气庇护才幸免于难。 也因为这句话本该去静云庵出家常伴青灯古佛的霍锦衣逃过一劫,继续待在皇宫里做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 而后几年皇帝也为霍锦衣寻了几门亲事,圣旨才下来三天,许的夫家家里都出了事,孕妇落胎,祠堂牌位掉落,老太爷归西,久而久之皇帝就不再给霍锦衣赐婚了。 霍锦衣的婚事也就此不了了之。 谁成想霍锦衣现在竟然盯上了裴誉。 老皇帝也不阻止? 不过想着皇帝对裴誉的看重…… 想来是真的有事要与裴誉相商。 只是碰巧撞上了霍锦衣 老皇帝哪舍得自己心爱的臣子死于非命。 第159章太子皇弟(免费) “顾阮!”嫁不出去这是霍锦衣心底的伤! “顾阮,现在你一个人在宫里,势单力薄的很,别以为你是世子妃本公主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本公主想要惩治一个人简单得很,你以为裴世子真的喜欢你吗?别妄想了,裴世子光风霁月如画,对你也不过是一时兴起,所以你最好还是夹起尾巴老实做人,别自己给自己难堪!”霍锦衣到底是在宫里待了这么些年了。 脑子也转的快,没那么容易生气,只是说话还是刻薄了些,没有半分当今公主仪态。 “公主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自己给自己难堪。”顾阮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告诫着霍锦衣,谁对谁一时兴起还不一定呢! “顾阮!你、不分尊卑,你这是要以下犯上么?”霍锦衣没想到顾阮竟然敢反驳自己,区区庶女,她哪里来的胆子! 霍锦衣上前两步就要落一耳光到顾阮脸上,却忘了这是在御花园,园中种着各种稀奇娇艳的花,美艳别致,处处争相斗艳。 尤其是玫瑰、远远望去,深绿色的枝叶间增添了几朵红色的花朵。 一片片花瓣层层叠叠。 阵阵清香扑鼻而来,沁人肺腑,使人陶醉。 霍锦衣狰狞着一张脸就要打在顾阮美艳的脸上,却不曾想顾阮居然侧身躲开了,自己则脚下不稳一头向前栽去,栽进玫瑰丛里面。 玫瑰带刺划破霍锦衣美丽娇嫩的脸,霍锦衣一下尖叫出声,把周围人都给喊了过来。 霍锦衣的侍女看一看顾阮有些不知所措,怎么办? “还不把你们公主扶起来?”顾阮凤眸闪了一闪,低头看了眼自己完美无瑕如玉的一双手,她才不要在自己完美的身体上留下痕迹。 更何况还是为一个觊觎自己夫君的女人留下痕迹,没想到这里,顾阮心底就不舒服。 果然,男人的桃花旺盛起来,连女子都要略逊一筹。 “怎么回事儿?”人未至,声先到。 顾阮本能的蹙起眉,又迅速舒展,向来人福了一礼,音色如珠玉一般美好。 “臣妇见过太子殿下。” 霍邱眯眼,那女子深垂着头霍邱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可那声音却是媚人无双,顾阮? “世子妃不必多礼,方才本宫听见这里发出一声尖叫,不知可是世子妃遇到了何事?”霍邱望着顾阮,眼底闪现一丝痴迷,如今的顾阮倒是比往日更具风情,更加貌美了。 不知道裴誉是走了什么好运娶了这么一位美娇娘。 “听说世子妃前些日子遇袭,如今可是痊愈了?”现在可是关心美人的绝佳机会,可不能够浪费啊! “臣妇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只不过如今有事不是臣妇,而是三公主,太子殿下应是多关心关心三公主才是。”顾阮退后一步,霍邱看自己的眼神很恶心。 什么? 霍邱脑子绷着的一根弦突然断开了,霍锦衣有事! “太子皇弟,三姐好疼啊!”霍锦衣顶着一张扎满玫瑰刺的脸出来,满脸鲜血,一双眼睛如铜铃一般大,像是前来索命的冤魂,把霍邱吓的不轻,连退后好几步。 “你……你是三皇姐?” 第160章荆棘毁容 “发生了什么事?”霍州刚还和霍邱聊天,这倏的一下就不见了,也寻霍锦衣的声音过来瞧个清楚明白。 却看见霍锦衣满脸荆棘鲜血骇人不已,霍邱脸色也微微发白,不敢正视霍锦衣,顾阮却冷静自持的紧,一派风轻云淡,好似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世子妃。”霍州看到顾阮拱手一礼,现在她不是举无轻重的庶女了,而是裴誉的世子妃。 “三殿下。”顾阮淡淡颔首又笑着望向霍锦衣,眼底浮现出丝丝缕缕的嘲讽。 “世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公主好心邀你御花园赏花,游湖,可你居然心起歹念!把我们公主推进玫瑰丛里!”檀儿瞬间气红了眼,扭头就欲反咬顾阮一口,让那两位殿下知道顾阮是怎么一个狠毒心肠的女人! “世子妃,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就是嫉妒我们公主长的比你貌美,心思狠毒要毁我们公主的容貌!”檀儿见顾阮发笑,心脏痉挛一阵,又想起自己是在为公主说话,更无畏起来。 说话愈加的掷地有声 “就是!顾阮你就是觉得我比你美貌!你才要毁我的容貌!心思如此狠毒,你如何当得起裴王府的世子妃!”听到檀儿的话,霍锦衣点点头,闭着眼睛指着霍邱说话,说话刻薄又难听。 每说一句,脸上的玫瑰刺便更刺入肌肤一分,脸上的血潺潺的留着,落在大理石做的地面上溅起无数血花,晕染开一朵朵妖艳的曼珠沙华。 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发呕的血腥味。 “三公主,您若是再不去请太医来诊治,你这张如花似玉的脸可就毁了。”顾阮拢一拢耳边的青丝,不多言,却字字锥心。 听到顾阮的提醒,霍锦衣回过神,又发出一声悠长又尖锐的叫声:“啊,我的脸!” 让霍州也不由的心悸,拍一拍胸口让自己平复心情。 “快!快!湘儿!快,快去!快去给本公主请太医!快!”霍锦衣手颤抖的捂着自己的脸,不然别人看见,手上也是鲜血淋漓,连衣服也是凌乱不堪,满身脏污。 “你,顾阮!你今日把本公主推玫瑰丛里的事,本公主和你没完!你不许走!”霍锦衣抹一下眼睛的血,怒目圆睁,看起来就像地狱里爬起来索命的厉鬼。 “快走啊!快去请太医!”湘儿也不敢耽搁,看了一眼霍锦衣撒腿就跑。 而檀儿则扶着霍锦衣回自己的寝殿,祥云殿,一边又回头怨毒的看了顾阮,在霍锦衣耳边说着悄悄话,顾阮用脚丫子想也知道那檀儿是在说自己坏话了。 “世子妃,你……”霍州犹疑着,瞧顾阮这娇娇弱弱的模样,也不太像是做事如此毒辣的人啊,多半是他三姐想教训别人不成,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只是这世子妃未免也太冷静淡然了些,换作别人早该慌的六神无主了,毕竟是伤了皇亲,还把三公主的脸弄成这样。 原来裴誉娶的也不仅仅是个小庶女嘛,还是一个很聪明,冷静的小庶女。 “三殿下怎么了?以为本妃此刻是要慌张,六神无主,哭哭啼啼不成?”顾阮仅看他一眼,就把霍州的心思猜了大概。 祥云殿内 里面时不时的传出霍锦衣痛苦的声音,一会儿又是摔东西,骂人,吵吵闹闹的,吵的顾阮头疼。 “世子妃!我们公主都痛苦成什么模样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喝茶?果真是冷心冷肺!”檀儿端着血水盆从里面出来,看到顾阮云淡风轻的模样,心里就不是滋味。 一张口就是冷嘲热讽。 “世子妃你就不担心?”霍州原本是想走的,只是想到顾阮是裴誉的妻子,把她一个人留在宫里不好,又加上旁边还有一位对顾阮垂涎三尺的霍邱在,霍州也耐下性子,也来了祥云殿。 听着里面鬼哭狼嚎的声音,太阳穴也是一阵疼痛。 “担心?划伤的又不是我的脸,我担心什么?”顾阮发出一声低笑,语气诡谲,遍布幽色,望着里间,眸子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三殿下不担心三公主伤势,倒来关心我这个外人,还真是令人咋舌,意想不到。”顾阮对皇家人从来没有好感。 “世子妃,你别好心当做驴肝肺,本殿下关心你,不过是看在裴誉的面上,不然你以为你伤了皇家公主还能安然无恙的坐在这里喝茶吗?”霍州蹙起眉,觉得顾阮很不识好歹,帮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 “三皇弟,说话别那么冲。”霍邱皱着眉制止霍州,哪能对小美人那般疾言厉色的说话呢? 吓着了小美人该如何是好? “太子皇兄,那你说皇弟我的语气该是怎么样的?”霍州扭头,直接怼起了霍邱,这个风流浪荡的男人,他霍州才不觉得他配做自己的皇兄。 两人争锋相对时,里面又传出霍锦衣的咆哮,都是在骂顾阮毁了她的漂亮的脸,还说她图谋不轨,谋害皇家公主。 霍州皱下了眉,谋害公主可是死罪。 “三公主,若你在叫上一阵,脸上的玫瑰刺就更刺入一分,到时候取都取不出来,你可就得顶着这些刺寥寥一生,就更嫁不出去了!”顾阮抿一口茶,润了润喉,朗声提醒着霍锦衣,吵的令人头疼。 顾阮话音刚落,里间瞬间就没了声音,只有太医的叮嘱声和湘儿的应答声。 果然,女人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容貌。 就好比江絮,为一张美人皮,不惜割掉自己原本的脸,血肉模糊,忍着巨大的痛苦与别人交换容貌。 生不如死,也要一副美丽的容颜。 过了有半个时辰,太医才提着药箱从里面出来,简单的叙述了一下霍锦衣的伤势。 本来只是刺了些玫瑰刺进去,只是霍锦衣在那里鬼吼鬼叫,又哭又喊让那些刺更加的没入肌肤,取出也有些困难,后来听了顾阮的话不叫了,拼命的忍着自己,脸太过狰狞,肌肉太过紧绷,还取刺就更加麻烦了。 还哭,泪水落到伤口上难免不会发炎。 本来只是小伤口几天就能好。 现在成了大伤口,没个十天半个月别想恢复。 霍州看了眼顾阮,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难怪霍锦衣骂她的时候无动于衷,难怪她方才要说那些话,还用嫁不出去刺激霍锦衣。 人家讲究心平气和的养病,让病人安静,平和,她说话却句句刺激霍锦衣,让她易怒易燥,伤怎么好的了! “怎么回事?”一道威严声音入耳,顾阮眸色一闪,转身福一礼“陛下万安。” “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随意的摆摆手,就焦急的往里面走,去查看霍锦衣的伤势。 霍州拧了拧眉,自己父皇怎么来了? 顾阮回头刚好瞧见檀儿向自己得意的扬扬头,想起她刚才出了祥云殿,该是她把皇帝请过来的。 随后眸光落在神色平静的裴誉身上,眸色如初温雅,瞧不出别的情绪。 裴誉阔步将顾阮揽在怀里柔声询问着:“有没有受伤?”他听到霍锦衣摔进玫瑰丛里第一想到的就是顾阮有没有事,至于公主他懒得管。 “没有,有事的是三公主。”顾阮怎么舍得让自己受伤? “裴世子!”霍邱看到裴誉,神色有几分不自然,碍于皇帝还在,他也不敢悄悄的离开。 “太子殿下。”裴誉颔首,依旧温润如玉,君子斐然。 “裴誉!”霍州几步走到裴誉跟前,一副手足情深,兄弟情长的模样看到霍邱心底直泛冷笑。 与裴誉交好不就是为了裴王府的兵权么? 不就是因为裴誉受父皇的重视信任么? 不就是自己想要当皇帝么? 什么手足情,都是狗屁! “刚才发生了何事?”裴誉蹙眉,他不过才离开一小会儿,怎么就有麻烦寻上自己娘子? 霍州看了眼顾阮,才开口慢慢的将刚才的事说给裴誉听,本以为会的夸奖,不料裴誉皱着眉,像看傻子一眼看自己,说话语气极为嫌弃,还带着一股浓浓的不悦:“你说的这都是些什么没用的废话?” 裴誉要的是霍锦衣怎么会摔玫瑰丛里去,不是霍州在一边的心底感觉。 不过霍锦衣的嘴是该洗一洗了! 太脏! 第161章五雷轰顶 裴誉同顾阮在外面等了许久,不同霍州的不耐不安,倒是安然自若极了,就跟在栖云轩似的。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皇帝才阴着一张脸出来,看到裴誉事又复灿烂,又带着些疑虑。 “世子妃,三公主身边的丫鬟说是你把三公主推进玫瑰丛里的?”听丫鬟说,而不是听公主说。 这区别可大了去了。 明显是偏向裴誉那边。 “不是。”顾阮见皇帝提起自己,放下茶碗软语道。 本来就不是,只是霍锦衣自食恶果罢了。 皇帝哑然,就说这么一句不是就完了,不在多说一些? 皇帝相信裴誉,却不相信顾阮,碍于裴誉的面,他又不好把顾阮怎么样。 自己女儿的性子他也是清楚几分的,之前李忠和自己说锦衣在宫中公然拦住裴誉他们去路时他就大抵明白了。 “陛下!人证俱在,几只眼睛看的清楚明白,还有太子殿下都是亲眼看见是世子妃将公主推入玫瑰丛中,害的公主如此,现在还需的询问世子妃么?”檀儿连跪下磕头,一声更比一声响。 句句话说的声嘶力竭,说的催人泪下,说的顾阮令人发指,好似顾阮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一般。 “哦?是吗?太子亲眼所见?”皇帝的眼神微妙起来,拦住顾阮眼神也添了一丝别样色彩,真的是一位美人。 霍邱神色一凛,“回禀父皇,儿臣只是听见了三皇姐的尖叫情急赶了过去,到那里时三皇姐已经在玫瑰丛里了,至于是不是世子妃所为,儿臣没有亲眼看见,所以不敢妄加议论。 另檀儿,湘儿都是三皇姐身边的丫鬟。”说话自然是向着三皇姐,而非世子妃。 最后一句霍邱没有明说,可以皇帝的聪明还是不难理解。 霍州在一边撇嘴,自己这个太子皇兄还真是两边都不得罪,只可惜了两名丫鬟。 “陛下,太子殿下,奴婢所说句句属实,如有半句虚言,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话音才落祥云殿外就向起了一声浩瀚的轰鸣,一道巨大的闪电撕碎了天空,瞬间乌云密布,天空黑压压一片,令人喘不过气,随即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来。 “啊!”檀儿才说完,就响起了雷鸣声,身子狠狠一颤,抱头到一边躲起来。 就连皇帝也被人吓到了,脸上遍布惊慌之色。 这是老天爷示警? 霍邱冷不丁的退后一步,打雷了?刚才檀儿说话若有虚言,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应验了了? 霍州眼神怪异的看了看顾阮,檀儿说话掰扯了顾阮,天雷示警? 为什么掰扯顾阮就会遭雷劈?仅是说了谎么?自己也说谎了呀,怎么没遭雷劈? 裴誉还是皎月如画依旧,墨眸如初清淡,特意的上前几步的一道蓝色闪电顺着雨水的轨迹打在裴誉面前,眼看着就要落在裴誉身上,“裴卿!” 皇帝声音里带着急色,脱口而出,喊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快离开,而是担忧裴誉。 第162章真龙之气 裴誉身形一动闪至一边,轻扬手,磅礴的内力凝聚起与那再次朝自己打来的闪电纠缠在一起,从中间炸开,祥云殿外一片狼藉。 几棵需两三人才能抱住的大树从中折断,满地狼藉。 此时闪电没了,风也小了起来,只是雨还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 “裴誉!你没事吧!”顾阮在那道闪电打进来时,凤眸狠狠一沉,那闪电分明就是冲着自己来的,只是…… 顾阮仔细的检查着裴誉的手,发现并无伤痕才松下一口气,嘴里喃喃道:“没事就好。” “裴卿,你没事啊!”皇帝看着裴誉的眼神更加炽热了,他果真是得了一位好臣子。 裴誉看了眼手臂,上面还略有酸麻之意,“臣无事,多谢陛下挂怀。” 眉目淡薄,嗓音温润,不卑不亢。 霍邱却是暗暗吃惊,裴誉的本事……却是连天雷都不怕,还硬碰硬的给打了回去。 霍州眼里则遍布纠结,看着裴誉不知该说什么的好,他以为裴誉上山学艺学的只是平常武功,可是谁告诉他有什么平常武功这么变态的? 顾阮眸光微漾,看看裴誉的手,又看看外面的磅礴大雨,心微动。 今天应是晴空万里乌云,怎的会突然雷声大作,下起暴雨来,还是在檀儿说完那番话才打的雷,出的闪电,这场雷雨分明就是人为。 “檀儿,方才你胡言乱语攀扯本妃,蒙骗陛下,诓骗陛下,如今天雷示警,你还要不知悔改,蒙骗天子不成,若不是方才陛下的真龙之气在保佑世子,恐怕世子爷此刻就成了一块焦炭了”顾阮凤眸凌厉,闪着冷冽的光。 说话字字句句都堵着檀儿,句句都在恭维皇帝。 句句都在先下手为强。 裴誉眉眼含笑,一脸纵容的望着顾阮,不愧是本世子看上的女人,就是聪明,脑子转的快,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想到了措辞。 一排除自己的嫌疑,二恭维讨好了皇帝,三消了皇帝的杀心。 天雷示警,大家想的都是天意在维护顾阮,顾阮是天选之人,日后前途无量。 这是对皇家人的威胁,裴家的危害。 顾阮却四两拨千斤这这事拨到了皇帝头上,天子不容侵犯,天雷示警意惩罚檀儿对皇帝的蒙骗。 而自己方才从天雷手中活命则是皇帝的真龙之气护佑,聪明。 皇帝听了也是喜笑颜开,天子怎容这等奴婢欺骗? 当即心情愉悦,看向檀儿百般不悦,低贱奴才竟还敢欺骗自己! “大胆奴婢,欺君罔上,含血喷人,蒙骗攀扯世子妃,罪无可恕,来人拉出去乱棍打死!” 皇帝一双鹰眸无情,说出的话更是冷血。 话音才落就有侍卫进来按住檀儿拉出去,就在祥云殿的院子里行刑。 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喊声传入顾阮耳朵里,裴誉抬手为她堵住耳朵,眉眼蓄满了柔情,“别听,别怕。” “至于世子妃,是受了冤枉,赐良田百亩,黄金千两――” “父皇!”皇帝的话未说完就被虚弱的霍锦衣打断。 霍锦衣由侍女扶着出来,脸上全是沾满了血的纱布,骇人不已, 一双眼睛瞪大,恶狠狠的望着顾阮,见顾阮亲密的靠在裴誉怀里,心底更是一阵刺痛。 “父皇分明就是顾阮害我,凭什么要打死檀儿,还要赏赐顾阮!你宁肯相信一个外人的话都不肯相信你的女儿吗!”霍锦衣手指指着顾阮,把自己的音量提到最大,这么一折腾纱布的血更多了。 “锦衣,回去养伤,这事父皇自有定论。”皇帝有些不耐,被自己的女儿如此质问,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我不!就是顾阮害的我你们为什么不信?”霍锦衣眼里闪现疯狂之色,凭什么自己的脸毁的稀巴烂,顾阮就可以这么光芒万丈,明明受委屈的是自己,为什么顾阮受尽裴世子呵护?凭什么? 我坠入泥潭,顾阮还是高高在上不容侵犯? 凭什么! “敢问三公主,本妃可是背对着玫瑰丛,您是面对着,按照角度来看都应该是三公主将本妃推进玫瑰丛礼才是,本妃若是将公主推进去,必定要肌肤相碰,起争执,手臂上也会有青紫的痕迹才是。 若是本妃与三公主起了争执,为何旁边的丫鬟不加以劝阻反而在一旁看戏?这实在是说不过去。”顾阮上前一步,周身气势打开,压着霍锦衣。 “我、我…就是你推的我,你别左言而顾其他!”霍锦衣突然被顾阮问的没了话说,却还是死咬着顾阮推自己这件事不放。 “湘儿,你说!”湘儿突然被霍邱点名,有些不知所措,刚才檀儿说话被天雷示警,又被乱棍打死一事已经把她吓着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父皇,不若查一查御花园玫瑰丛周边有无看见事情经过的奴婢。”霍州提议到,他们没看见,不代表别人没看见。 “呵,三皇弟,本公主想着要与世子妃说些悄悄话,这御花园周遭的婢子都被皇姐我给遣走了,有谁看到? 谁看到了!” 霍锦衣突然得意起来,伤害皇亲死路一条,伤了皇帝最喜欢的女儿更是死路一条。 霍锦衣还在得意洋洋,想象着顾阮的悲惨下场,一道清丽的声音响起。 “我看到了!” 听到这道声音,众人脸色均变色,皇帝欣喜若狂,霍邱眉眼含笑,霍州眼里出现担忧,霍锦衣则惊恐万状。 而裴誉…… 顾阮感觉到,这道声音响起的那刻,他抱着自己腰的手松了松,最后垂直放下…… 第163章争妍斗艳 “九妹!”霍州惊讶出声,她怎么突然回来了!” “小九!”霍邱也对来人微微一笑,客气,敬重到极点。 “安颖?你怎么过来了?”皇帝冰凌的眉眼软下,与待霍锦衣时的态度全然不同。 顾阮眯了眯眸子,都是东寻九公主,容貌如画,惊才艳艳,天资聪颖,为人和蔼良善,最得皇帝的宠爱,也是皇帝最心爱的一个女儿,若是她是男子,只怕太子之位都会是她的。 今日一见,所言不虚,就连霍邱也是这般敬重与她,连恣意的霍州也是微变脸色。 “九公主。”直到裴誉淡薄如雾的嗓音响起在顾阮耳边,顾阮才向霍安颖行礼,一清隽如画,一妖娆妩媚,两种不同风格的美人站在一起,生出一股强烈的视觉冲击。 争妍斗艳,各自掠夺着对方的光彩。 “世子妃安好。”霍安颖细细打量了一番顾阮才轻柔着嗓音说话,眉眼间柔情一片,温婉似水。 “父皇,儿臣看到了!”霍安颖深看顾阮一眼,美眸中带着些许疑窦。 “颖儿,你都看到什么了?”皇帝蹙起眉,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卷入这件事中。 “在御花园,儿臣该看到的,不该看到的,儿臣都看到了,是三皇姐口出不逊,辱骂世子妃在先,后欲打骂世子妃,世子妃往身侧一闪,三皇姐控制不住自己,来不及收手,自己摔进了玫瑰丛里面,结果反咬世子妃一口,污蔑了世子妃。”霍安颖三言两语就把方才的事给还原了一遍,面面俱到。 “霍安颖!你胡说!你居然帮着外人说话!”听到霍安颖为顾阮作证,贬低自己霍锦衣就克制不住了,对霍安颖大喊大叫起来。 “三皇姐,九妹说的都是事实,世子妃方才也说了,世子妃背对着玫瑰丛,又是如何将三皇姐推进去的,若要如此,三皇姐必定与世子妃起下争执,手臂上也定会有痕迹,三皇姐可愿去内室将衣袖撩起让九妹瞧一个清楚分明?”霍安颖丝毫不畏惧霍锦衣,就是一只剪了指甲,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好怕的。 父皇已经不信任你了,你再这么闹下去,只会得父皇的厌恶。 “我!”霍锦衣袖底下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抿着嘴巴不说话。 “够了,安颖不会说谎,更不会冤枉自己的皇姐。锦衣此事到此为止!”皇帝摆摆手,都是自己喜欢的女儿。 顾阮视线一直落在霍安颖身上,对她眼底的疑窦自己也是好奇不已,所以未曾注意到裴誉遍布诡谲幽色的墨眸。 “女诫云:女有四行,一曰妇德,二曰妇言,三曰妇容,四曰妇功。 三公主今日所言所行,犯其二。 行己有耻,动静有法,是谓妇德。 择辞而说,不道恶语,时然后言,不厌于人,是谓妇言。 四者,为女人之大德,而不可乏之者也。 三公主今日做派是该好生修身养性,不若便将这则《女诫》抄记几遍,抄完了,伤也好了,记性也有了。”裴誉低凉的嗓音响起,蕴含着狂风暴雨,仿佛下一刻就能将霍锦衣搅碎。 一双墨眸如深渊般暗沉深邃,一眼,两眼,陷入进去也望不见底。 “既是如此,锦衣你就抄上百遍《女诫》,好生的在祥云殿中修心养性,没有抄完就莫要出去胡闹了。”皇帝垂眸深思,这是裴卿的让步了。 “父皇!”霍锦衣嘶吼出声,这是变相的禁足! 她不要! “行了,就这样,裴卿,朕送你出宫门。” 第164章锄奸铲佞 皇帝送臣子出宫门! 这可不是君臣相处之道啊! 就是连太子,甚至九公主都没有道待遇! “不敢劳烦陛下,微臣告辞。”裴誉眉眼依旧如画,嗓音温润,面不改色的拒绝了皇帝。 也只有裴誉才敢如此了,换作了旁人,不是欣喜若狂便是战战兢兢,如此云淡风轻,可见其心境。 “九妹,你今日怎么回来了?”见裴誉走远,看不见人影才询问着霍安颖,显然也是极为惊喜的。 “过一会儿便走,听说裴世子娶妻特意来瞧瞧是哪家的千金把我们光风霁月,皎皎如仙的裴世子给引下了凡尘,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那位世子妃当真是美貌,与裴世子站一处,就好比一副旷世佳作,而三皇兄你站旁边就是辣眼睛!”霍安颖一双星眸浩瀚,眼睛闪着亮光,一闪一闪的,宛若天上星。 霍州嘴角抽了抽,他这个小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毒舌! 连自己皇兄都不肯放过。 “父皇,祥云殿终是三皇姐的寝殿,儿臣是男子不宜多留,一来扰了三皇姐养伤,二来难免对三皇姐名声有损,儿臣先行告退,面上说的一心为霍锦衣着想,心底却腹诽着霍锦衣的好名声早就没有了。 世人提起想到的只是东寻皇族霍家有一位克夫老女霍锦衣。 却不会想到对方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皇帝点点头,又慈爱的看了一眼霍安颖,“颖儿这次回来准备住多久?用不用父皇再把你的丹阳宫再修缮一番?住的舒服些?”这个小女儿一直在宫外住,一年里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 又还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如今回来了,怎能不把她捧在手心里? 霍安颖不赞同的摇摇头,柔声细语的劝慰着皇帝“父皇,儿臣待雨停便出宫了,过些时日再回,就算儿臣这次在宫中常住,丹阳宫里的东西也一应俱全,处处细心,犯不着在修缮宫殿,劳民伤财,那儿臣这些年在宫外祈福诵经又算些什么?” 皇帝眉眼解皆是对霍安颖的满意,他这个女儿很好。 霍邱左右两边看看,也极有眼力见的退下,让这对父女好好的谈心。 说来也巧,裴誉刚出了宫门,这雨便停了下来,再复阳光明媚。 “世子妃!”橘梗连将伞放下,小跑上前,刚才有一道雷落进皇宫可是把橘梗吓的够呛,生怕顾阮出事。 “我没事。”顾阮心头一暖,有事的是别人。 “没事就好!”橘梗看一看顾阮,见她明天半分不适才放下心来。 “那道雷,是在护佑我东寻帝王,锄奸铲佞。 护佑我东寻百姓,福乐安康。”顾阮说着这话时声音极低,却又透着刺骨的寒意。 橘梗木讷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照世子妃说的,传下去。”裴誉默默的上马车,便听见顾阮这番话,扭头吩咐着墨祈,说完便钻了进去。 橘梗有些小怕,拉着顾阮小声询问:“世子妃,世子爷怎么怪怪的?您是不是又惹着世子爷了?”本来心情尚佳的顾阮听到橘梗的话后脸色就变了,冷着一张脸推开橘梗,这小丫头就不知道念着自己点好? 第165章不可亵玩 顾阮才刚坐进马车便被裴誉抱个满怀,只是这次顾阮没有推裴誉,静静的让他抱着,今天他看起来似乎很不对劲。 就和当日在清凉寺那般的心不在焉。 “裴誉,你怎么了?”顾阮拍拍裴誉的脊背,刚才还好好的,如今又是怎么了? “没事,让我抱一会儿?”裴誉脸埋进顾阮的颈窝里,说着话,热气喷洒在顾阮颈肩激起丝丝痒意。 最后也不知这样被裴誉抱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时自己已经在栖云轩的床上睡着了。 顾阮摇摇头坐起,让发懵的脑袋清醒几分,一双迷离的凤眸也清明了些。 听见里面的动静温玉掀开帘子进来“世子妃可是要沐浴更衣?” 顾阮摇摇头,正困着,不想起。 “世子爷呢?”顾阮素手清扬抓着头发随意问了问,好歹是自己夫君,不闻不问的未免太说不过去了。 白与黑,成鲜明的对比,更衬的顾阮乌发如墨,肌肤胜雪,此时卸下妩媚的妆容,清颜墨发,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倒是衬得顾阮是一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之仙人。 “世子爷此刻在书房处理公务,虽说陛下准了世子爷一月假,可这该做的事,还是得做。”温玉见此连递给顾阮一只小木梳,免得顾阮抓伤了头皮,污秽了手指。 “世子妃,世子爷待您可真好,见世子妃您睡着了,都是一路把世子妃从裴王府门口一路抱回的栖云轩呢?还不许奴婢们打扰。”温玉又给顾阮倒一杯清茶给她润喉。 “是吗?”虽是疑问,可唇角却是抑制不住的上扬,心底小雀跃了下。 “温玉,你说裴誉自幼上山学艺,你可知他拜何人为师?”顾阮眼眸如古井一般深幽,硬碰硬的就把雷电打了回去,究竟是拜何人为师,实力这么凶悍? 虽说那到闪电是人为,可到底也是闪电啊! 温玉摇摇头,世子爷的事,她们怎么可能知道。 “下去吧!“顾阮没再追问,将梳子和杯子递给温玉就让她出去,自己则闭目凝神暗暗想着今日那场雷雨为谁而来,何人所召。 想了小半时辰,太阳穴疼的不行,也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慵懒的打了哈千万,趁着裴誉不在正好补觉。 顾阮才动了下身子就要睡下心口处突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疼的顾阮秀眉紧蹙,面色惨白。 手紧紧的捂着心口,贝齿紧咬着下唇,咬出的血丝也不见松开。 硕大的汗珠顺着额角低落,落进枕头上在侵入进去,指尖泛着青白色,心口那处热辣辣的疼意却丝毫不减,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过了小半个时辰那处疼意才稍缓,顾阮才慢慢缓过来,粗重的呼吸着,暗自咬牙使足了力气才坐起来,凤眸凌厉,眸底凝了一层冰。 抿了抿唇,顾阮解开寝衣,将心口疼的那处露出来,上面印有一个红色金纹的流云图案,在心口那处还散着微弱的红光。 第166章风头无两 看着心口的流云痕迹散着的红光越来越弱,痕迹也愈发的浅淡,直到最后才消失不见,顾阮眼底心底极为复杂。 “程卿啊程卿,你说你,你都死了,还来折磨我干什么?”顾阮发出一声低笑。 明明人就已经死了,偏偏执念不散,灵魂得以保全,藏在这身体里。 藏就藏吧,非得一年之后执念苏醒,把自己给坑害惨了。 顾阮看了眼如今白皙如玉的心口,用手揉了揉,太疼了。 与此同时在一处山洞里,一名容貌同样精致的女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溅起漫天血花。 “主子!” 女子摇摇头,声音清冷:“反噬而已,过两日便好了。” 女子闭上眼 开始运功为自己调息,心底也在琢磨是何人挡了自己召的天雷,还反噬了自己。 心绪难安。 裴誉回府后安置好了顾阮便径直去了书房,没有像温玉说的那般在处理着紧急的公务,而是又把那幅美人图给拿了出来,一双墨眸死死道盯着画上的女人,眸子里充满了执着与执拗。 好似要将那画上女人的面容深深的烙印在脑海里,半刻都不要忘掉。 手指微微颤抖去摸那画上女子的脸,眉眼蓄满的温柔,虽是带着笑意,眸底却始终是凝了一层冰。 淡漠的疏离,让人难以靠近。 才出宫不过半个时辰,宫中皇帝真龙之气护佑裴世子,护佑东寻百姓之事便传的平城人,人人皆知。 歌颂皇帝,称赞皇帝,一时风头无两。 裴王府也是各处窃窃私语,传进了林苑。 柳妍正按时喝药,喝到一半就听见秋萱说到这里,一时冷笑,“那道雷怎么没劈死顾阮?还让她活着回来了?” “少夫人,您肚子里还有小少爷呢,千万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动怒!”秋萱笑劝着柳妍,满心满意的为着柳妍着想。 “嗯,我知道,我自然不会为了一个贱人动怒!”柳妍手放在小腹上,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辉,轻柔的抚摸着,这里面是她的孩儿,她自然是要保护好。 “大少爷呢?”柳妍若有若无的问起,眼里却还是带了期待。 “少夫人,大少爷今日一早便出门了。”秋萱眼神闪烁,有些难以启齿。 “又出门?”柳妍有些心口疼,自她怀孕以来,裴尚有几天是待在府里,待在林苑过的?每次出去都沾一身脂粉味回来。 “是的!”秋萱白皙修长的手指拿着勺子轻轻的搅拌着安胎药,幽幽的说出两个字。 大少爷又出去了。 林苑这边不太平,荷香院那边也是不安宁。 裴王妃手指轻敲着桌面,频率与人的心脏跳动频率无二。 “真龙之气?松嬷嬷你信么?”裴王妃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松嬷嬷脸色瞬间煞白,可见松嬷嬷的心脏是停止跳动了一瞬,连恐慌着声音:“王妃啊!这种话可是不能乱说的!” 是啊,不能乱说,传了出去可就是杀头的大罪。 第167章妙手丹青 太师府 菡萏院 顾老夫人手里捻动着佛珠,对皇宫,平城之事也有耳闻,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裴誉抱着顾阮入府,可见其宠爱程度。 老夫人很满意,顾阮很听话,日后顾家有什么需要裴誉帮起忙来也会方便许多。 “老夫人,世子妃如今重伤初愈,咱们不去看望看望吗?”瑾嬷嬷很不理解,这可是笼络四姑娘心的绝佳机会。 “前些日子茹娘天天去裴王府看望已是惹了裴王妃的嫌,如今世子妃好好的,再去岂不是让旁人以为我太师府无尊卑规矩,刻意与裴王妃过不去,含沙射影的说裴王妃是个恶婆婆了? 这样对世子妃也不好,左右明日归宁,世子妃也回来了,到时再问便是。”顾老夫人摇摇头,主要是要让顾阮记得太师府才是她的依靠,没了太师府她就无法立足,她就得时时刻刻的想着太师府,才会一心一意的为太师府着想。 “老夫人高明。”瑾嬷嬷也是聪明的,经顾老夫人这么一提醒也懂了其中含义。 清和院 顾和一如既往的擦着爱琴,两耳不闻窗外事,面对顾漫的抱怨也是一笑置之。 如今府中是越来越冷清了。 先是嫁了五妹妹,再是三妹妹,最后又是四妹妹,如今也只剩下自己和漫儿还有顾菲。 几位哥哥又在前院鲜少见到,顾和近来的日子是愈发的悠闲了。 “大姐姐!这几日都在府里,我都要闲的发霉了!明日沈候府家的百花园开放,听说有从漠城特意移植回来的芙蓉花,我们明日去瞧瞧好不好,听说明日还有沈家大小姐沈吟首画!”顾漫眼里放着光,沈家大小姐沈吟,可是平城有名才女能! 随意画作便价值千金,就连宫中如意馆中也有收藏沈吟的画,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还得了妙手丹青之称的荣誉 而且明日还可以得见沈吟亲自作画,可谓难得。 顾和摇摇头,想起沈吟那个才貌双绝的女子,眸底晦暗了一瞬,是啊,才女又如何,不也还是被本小姐处处压一头? “不过大姐姐,你就是不爱张扬,若是当初牡丹宴大姐姐大姐姐手没有受伤,那妙手丹青这四字定是属于大姐姐的!”顾漫说着说着又有些可惜。 “傻丫头,你当你大姐姐是那么贪图虚名之辈么?”顾和拨动一根琴弦,发出如珠玉一般美好的声音,连眼角都含着笑意。 “明日四妹妹归宁,哪都不许去,否则祖母定会打断你的腿!百花园不去也罢。”说不定人家还不一定开放呢!” 经顾和这么一提醒,顾漫也想起了顾阮归宁,眉头不禁皱起,早不归,晚不归! “娘亲!”顾和看到来人,快速站起娉娉婷婷的迎了上去,扶着大夫人坐下。 “娘亲今日怎的来了清和院?可是有事要吩咐?”顾和给大夫人递上一盏茶,轻声软语询问。 “有,明日四丫头就回来了,要是她知道苏氏被我鞭挞了十下……和儿,娘亲该怎么办?” 大夫人眼起急色。 “娘亲,这苏氏顶撞主母,不尊老夫人,按照家规是要鞭挞三十的,娘亲宅心仁厚,慈悲为怀,只是给了她鞭挞十下,世子妃明事理,清是非,定不会怪罪娘亲,娘亲只需要派人好生照顾苏氏,莫让她有性命之忧便是。府中姨娘生病,主母派人侍候,情理之中。”顾和柔柔一笑,轻拍着大夫人的手背徐徐的说着话。 让大夫人安心许多。 “和儿,就找你说的这么做!” 大夫人立刻喜笑颜开,当天就派了嬷嬷去照顾苏氏。 第168章百花园记 沈候府 “二小姐,三小姐来了!”佩儿从门外进来看到沈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就不禁头疼,这哪是一个闺阁贵女啊,活脱的是一个地痞女流氓! “沈泱?”沈芙一挑丹凤眼,熠熠生辉,险些删花佩儿的眼睛。 沈芙微垂下眸子,唇角噙着一抹轻浮又冰冷的笑,她是记得自己这个三妹妹的,常年住在老家明州,还是在明州过完了及笄礼才回来的。 原以为是个不懂规矩的乡野村妇,没想到是这个行为举止,矜持优雅的世家小姐,看来那明州也并非如此不堪呐! “请!”沈芙大手一挥,换了一个优雅大方的姿势坐好,矜持高贵不可攀。 佩儿眸中出现一丝满意,转身退下去请沈泱进来。 沈泱娉娉婷婷的走进来,身姿摇曳,步履生风,腰间环佩,叮当作响,发出悦耳的声音。 “泱儿?今日怎么想起来我倚竹园了?”园如其名,园子三面环竹,园子里也处处种满了绿竹,一年四季长青不谢,连空气里都弥漫着淡淡的竹香味。 沈芙挑眉示意沈泱坐下,在端起一杯用最新鲜的嫩竹叶泡好的茶水,放下鼻翼轻轻嗅了嗅,再喂进腹中。 “自然是为明日百花园开放之日来的!”沈泱也轻饮一口茶,眼角低垂暗暗的思索些什么。 “哦?不知三妹有何见解?”明日百花园?她想做什么? “二姐姐有所不知,明日是裴王府世子妃归宁之日,若是世子妃归宁顾太师家的几位千金也定是出不得府门一步的,所以……”沈泱欲言又止,百花园没有太师府家的千金,这场百花园能够热闹吗? “所以三妹的意思是要我将日期往后挪上几日,好让顾家千金和裴世子妃可以赴百花园之约?”沈芙接着沈泱的话往下说去,心底直犯冷笑,她沈泱倒是敢想! “正是,不知二姐姐意下如何?”沈泱谦顺的笑笑,沈泱放下茶碗,目光直视着沈芙,无畏无惧。 “三妹妹,你倒是敢想!你知不知道这次百花园耗费了我多少心血!拜贴我都已经发出去了,日子定在明日,你现在要我突然改日期,是想让我在平城千金贵女面前出丑,言而无信吗?还有大姐姐的画作更有妙手丹青之称,更是担任百花园首画,如今你也是要我开天窗了么? 就因为顾家千金不能参加百花园,你就要我修改日期,若是传了出去你让外面的人怎么说我?骂我攀龙附凤,捧高踩低的小人不成!”沈芙冷眉一皱,重重的摔了茶碗,茶碗中的水因剧烈振动溢出了好些,落在沈芙的手上很快通红一片。 沈泱微蹙起来眉,似是没想到沈芙反应如此之大。 “二姐姐,您若是担心大姐姐不肯再执画笔为百花园献上首画,这大可不必担忧,今日三妹来此之事也是大姐姐首肯的,素闻平城太师府大小姐顾和,琴棋书画,精通种种,大姐姐也想与之比试一番。 至于更改日期二姐姐更是无需忧虑,近日从凌城移植回来的芙蓉花,尚且娇嫩,不若多养些时日,带生长的更加美丽,含苞待放之时岂不是更加的娇艳欲滴,二姐姐不正是想让大家瞧瞧着稀世的芙蓉花么,自是要好生保护些时日才对。 一来不违反了二姐姐的初心,二来也是圆了大姐姐的心愿,三来二姐姐这稀世的芙蓉花,自是越难见到越引人心痒难耐,想要一亲芳泽,一睹芳容,不愉快的事自是通通抛诸脑后了。” 沈泱面不改色,先是搬出沈吟来堵沈芙的嘴,后又是为她细细的分清利弊,聪明人都知道该如何抉择。 选了后者,卖了沈吟人情,赚了各世家贵女赞誉。 选了前者,得罪沈吟,这场百花园也会办的不痛快。 “你――!”沈芙身子微动就要站起来,却被一道空灵声音压下去,满心不悦。 “芙儿!” 第169章贪心思慕 听到这一声空灵之音,沈芙气愤的一甩袖子坐下,“我知道了,你回吧!” 沈芙揉揉微微发疼的太阳穴,让佩儿送了沈泱出倚竹园,屋内才缓缓走出来一位空灵毓秀的美人,眉目温婉如画,举止优雅自矜,一袭软烟碧螺衫更衬美人清水出芙蓉。 “大姐姐,我不明白!为什么?”沈芙拧着眉,十分不解沈吟今日所为。 “因为顾和,当年的牡丹宴,是她自己用滚烫的茶水伤的手,才导致她当日无法作画,我才得了妙手丹青这一美称。 顾和的画技如何我们都未见过,只是传言猛于虎,愈传愈烈,传到最后到变成了我嫉妒顾和,伤她的手,导致她画不了东西,我这妙手丹青也只是偷了别人的。 百花园我要和顾和较一跤高低,让她看一下我这个妙手丹青并非虚名。”沈吟由丫鬟扶着坐在沈芙的对立面,平静的眼眸提起顾和时才起了一丝波澜。 “大姐姐,你直接和我说不就好了吗?芙儿哪里会不同意?”沈芙同沈吟一齐长大,感情深厚,若是沈吟开口,沈芙自是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沈吟拍拍沈芙的手,芙儿只是不满意沈泱罢了。 “因为,我想听听沈泱怎么说,这个三妹在明州呆了这么些年,果真是不容小觑,说话滴水不漏的,倒是处处怼着你,把你的退路都堵完了,这日期,你不延迟也得延迟!”沈吟目光悠长的瞧了眼外面,这个三妹是得放在心上了。 “这么些年不见,她倒是愈发的厉害了。” 沈芙鼓起了右颊,很是不满意。 “好了 作为补偿,除了百花园首画外,大姐还另画一副国色牡丹给你好不好!”沈吟笑着捏一捏沈芙因不满鼓起来的右颊。 沈芙蔫蔫的点点头,换来了佩儿,让她安排下去百花园开放之日延迟三日,今日雷雨交加,伤了许多花草,需休整一番,待三日后还大家一个完美的百花园。 沈芙不乐意,却也接受了。 “三小姐,您为什么一定要顾家小姐来参加百花园?”白竺不解,三小姐与顾家也不过相交泛泛。 “我不是让顾和她们参加百花园,是让平城那位新晋的世子妃参加。”沈泱垂首微笑,顾阮果真是一个蠢货,自己送去的鹦鹉不但没有立刻把它处理掉,反而还精心的喂养它,教它说话。 也不怕鹦鹉学舌,学出什么好歹来。 “世子妃?”白竺不解,三小姐为何如此关注世子妃?不过是一个空有美貌的庶女罢了,虽是麻雀飞上了枝头当了凤凰,可她到底是麻雀,哪里配得上得我家小姐如此关注? “是啊,世子妃!嫁了裴世子的世子妃。”提起裴誉,沈泱清澈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杂质,眼神不在纯粹。 有的只是不甘。 确实是不甘,她从小就喜欢裴誉,喜欢那个般般若画,皎皎如月的裴世子。 同棠和一般喜欢。 只是自己后来去了明州,而棠和还在裴誉身边转悠,让沈泱恨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棠和也随着和亲王去了边关,不能在纠缠裴誉,沈泱才开心起来。 在明州一边苦学,一边思慕裴誉,现在回来了,以为可以嫁给他了,却不想那人却娶了妻,还是自己幼时最不看好的顾家四女,顾阮。 只可惜顾阮同以前一般蠢笨,除美貌以外一无是处。 她要让顾阮自惭形愧,还要让裴誉重新注意自己,她要更多! 第170章一抹阴毒 “百花园?”左长安低喃出声,她是知道的,只是为何要往后挪时辰? “是,延期三日。”芸儿点头,她也甚是不解。 “只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左长安垂着眼皮,眸子愈发的深邃,沈芙要出什么幺蛾子? “大小姐,三日后的百花园您去吗?”芸儿也觉得有问题,沈家的宴会只有提前,从未听说过延后,尤其是沈二小姐亲自办理的宴会,更是不允许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去,为什么不去?”左长安很想知道沈芙要搞什么鬼。 “蒹葭院怎么样了?”左长安想起吴墨,眼中郁色渐深。 “大小姐,蒹葭院一切都好,世子爷刚从蒹葭院出来。”芸儿嘴一撇,一个姨娘而已,至于这么喜欢吗? 芸儿对左权十分不满意,明明自家小姐才是嫡出长女,偏偏左权对左菲菲那个庶女疼爱至极! 荒唐! “嗯,听说今日有一道雷落进了祥云殿,险些伤了裴世子,幸亏有陛下的真龙之气护佑,否则命危矣。”左长安不愧是聪明人,注意力与旁人不同,针针字字见血。 “是,平城都要传疯了!”芸儿一本正经的点点头,心有余悸,“幸好没有伤到世子妃!” “怎么担心起世子妃来了?”左长安难得芸儿提起别人,不由好奇。 “小姐,您不是很喜欢那位世子妃吗?还说要和她做朋友?您不担心?”芸儿不解,转变太大,适应不过来。 “不担心,有陛下的真龙之气护佑,世子妃不会有事。”更何况还有裴誉在。 顾阮更加不会有事。 蒹葭院 吴墨笑吟吟的送了左权出院子,转身回来就阴沉着一张脸。 “姨娘,爹爹怎么说!”左菲菲膝盖还有些疼,泪花莹莹,看起来我见犹怜,惹人心疼极了。 “没说什么。”吴墨缓和一下语气,却还是难掩愤怒。 进院子坐在软凳上,招手示意着左菲菲过来玩,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菲菲,你是娘唯一的希望了,娘只有靠你了,你爹就是一个软骨头,根本靠不住!” 左菲菲被吴墨这句话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泪水戛然而止,脸上挂满泪痕,木讷道:“娘,你怎么了?” “娘的娇娇儿呐,娘如今只有你了,娘和你说,你一定要找到机会和四殿下独自相处,一定要让四殿下喜欢上你,这样你和娘才会有出头之日,才不会被左长安那个小贱人压的死死的,不能翻身!”吴墨有些疯魔了,眼底尽显更快之色。 只要菲菲攀上了四殿下,她才有翻身之地! 左菲菲听了吴墨的话,快速的点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不惜代价也要攀上四殿下。 “可是,姨娘我都出不去蒹葭院,怎么去找四殿下?”左菲菲犹疑了,自从姨娘的管家权被收了,左长安就愈发的胆大妄为了,还敢禁自己的足! “不怕,我听外面的丫鬟说了,三日后就是沈候府家二小姐百花园开放之日,这几天你就乖一些,别惹你爹生气,到了那天在说说好话,你爹就放你出去了,我的菲菲又没有犯错,凭什么不能出府?”吴墨拍拍左菲菲的手背,眼底闪现一抹阴毒。 第171章温柔似水 百花园延期,宫中降天雷。 各家反应皆不同,宫中降天雷一事鲜少人在场,又都是皇家人,自是不会随意胡说八道,也只能承认平城的传言,若是反驳,那岂不是刻意招皇帝不满么? 只是百花园延期倒是引得许多风头,谈资。 就连深居简出的顾阮也听其言语,“温言,你这包打听的外号真不是白来的!”顾阮眯眸笑着,这四个丫头各有千秋,裴誉眼光不错。 温言挠挠头,不好意思的笑笑,脸颊快速升起两片红晕。 “世子妃,那您要去吗?”温情从外面进来,额头起了一丝薄汗。 “去啊!为什么不去?”顾阮搅着自己的头发,以前未出阁时不愿见人就罢了,如今是世子妃了还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可就说不过去了,恐怕不消一日裴世子娶了一位身体抱恙的世子妃就要传遍平城了。 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三日后,顾阮也是早早的便起了,由温玉温婉为自己梳理打扮。 “素色些的,参加别人举办的宴会,抢了主人家风头可就不好了!”顾阮这句话,可谓不嚣张,可谓肆意。 温玉含笑点头,连固定发髻的簪子都是小巧些的,只簪了一支华艳的海棠簪子。 顾阮满意的看着镜中的自己,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 清颜墨发。 一双撩人心魄的丹凤眼闪着光辉,与眼角的胭脂痣交辉相应,唇角的弧度恰到好处,温婉而疏离,出尘又立世。 再眉心又一点朱砂痣,清丽又带一丝妩媚。 “真美!”顾阮弯弯凤眸,毫不吝啬的赞扬着自己。 “阮阮这话说的可真是不害臊。”裴誉一袭墨色长衫进来,望着对镜梳妆的顾阮,眸中升起满意,听到阮阮是愈发的出彩,绝艳了。 见裴誉进来,温玉等人极有眼力见的退下去,在把门关上。 顾阮嗔了他一眼,“怎么,难道我不好看,不漂亮吗?” “为夫的阮阮自是漂亮的!”裴誉将顾阮抱在怀里坐在梳妆台前,指腹磨擦着顾阮的下巴,虽是在笑,可那笑意却怎么也没有到达眼底,眸底凝了一层冰。 “那还用你说?”顾阮切了一下,自己有多美她自己心里难道还没有一个低吗? 不是她自夸,在平城有谁美的过她去? “阮阮对自己可真有自信!”裴誉在顾阮唇上亲了亲,才催促她快一些,马车已经在府外等着了。 顾阮站起来,看着裴誉有些莫名,“你也要去?” “嗯。”顾阮鲜少参加这些,对其中规矩并不是很懂,所以裴誉一路上都在和顾阮慢慢讲解。 顾阮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世子妃,百花园到了!”车夫在外面喊了一声,裴誉先行出去,而后又小心翼翼的扶着顾阮下马车,动作温柔,神情专注,还贴心的为顾阮抚平衣服上的折痕,恩爱缠绵的模样险些看瞎了周围人的眼睛! 不是说世子妃不得宠吗! 天天吵架吗!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裴世子如今温柔似水,哪有曾经的半分疏离? “我的金元宝保住了!”霍州在一边心酸不已,难呐! 第172章心甘如怡 入了百花园,二人分离。 裴誉去了男宾席,眉眼温润又疏离。 顾阮去了女宾席,清颜墨发若谪仙。 无往日半分妖娆绝色。 “世子妃!”沈泱眼力极好,一眼瞧见了顾阮,朝身边的贵女歉意一笑往顾阮那边走去,轻福一礼笑道:“沈泱见过世子妃,今日一瞧世子妃气色倒是好上了许多,想必手上的伤也已痊愈了。” 一来就那自己的伤说事。 “多谢沈三小姐挂念,已无碍了,沈三小姐送来的礼物本妃着实喜欢,讨人欢喜极了!”顾阮亲切的笑笑,说话大方得体,举止言谈无半分错处,更是没有半分庶女的怯懦。 “世子妃,不知沈三小姐是送了什么礼物让世子妃如此爱不释手?”萧婧轩美眸一眨,明显看到沈泱有些僵了脸色,心底愈发的好奇了。 “是一只绿毛鹦鹉,惯会说话,可讨人喜欢了,只需教上一遍,便记住了,可以一字不漏的重复。萧小姐你说这样聪明的鹦鹉是不是特别的讨人喜欢?”顾阮眼神微妙起来,语气欣喜满满,眼里嘴里尽是对沈泱送的礼物满意。 到让沈泱和萧婧轩分不清顾阮这是真实反应,还是装出来的。 萧婧轩眼底闪现一丝了然,原来是鹦鹉,还是一只会说话的鹦鹉。 “沈三小姐送的这份礼物倒是别致。”裴王府什么地方,来往达官贵人无数,若是这鹦鹉听了不该听的,又对外人说了不该说的…… 好心机。 不过这世子妃未免也太蠢了,竟然也不早早将它处理了,还让婢女精心的喂养着,裴世子是造了什么孽才娶回来这么一位世子妃。 “哼,过奖了。”沈泱面不改色的应下,谁家还没养个鹦鹉什么的。 沈泱就是思虑过了才决定送鹦鹉的,主要就是想试探一下顾阮蠢笨程度。 没想到竟是蠢笨如此。 “世子妃!”左长安晚来,却也是第一眼就看到顾阮,盈盈浅笑着迎上去。 “长安公主!”沈泱率先福礼,周围人看到左长安也福礼问安,不管如何她都是陛下亲封的公主。 左长安微微一笑便让她们起来,自己则拉着顾阮一同聊天。 “你伤好了!” “好了,现在才知道来问,我养伤期间怎的也不见你来看我?”顾阮对左长安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冤枉啊!本意是想来的,只是你夫君不同意,说你要静心养伤,没空招待客人,就把我给打发了回去。”左长安眸子浮现几分幽怨,没想到裴誉还有这么幼稚的一面。 顾阮点点头,勉强信了左长安的话。 随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这些芙蓉花上,眸色愈发幽深。 “世子妃可是喜欢这芙蓉花?”沈泱见顾阮一直看着那株芙蓉,开口询问道。 “并不喜欢,本妃更喜欢那娇艳无双的海棠。”断肠毒药如何? 她心甘如怡。 沈泱蹙起眉,正欲说话,今日的东道主沈芙穿着绣着瑰丽芙蓉的纱裙出来,站在一处就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 说了几句客套话,便有施施然离去,说是准备一会儿的首画。 第173章相思之苦 沈吟站在书案前,纤纤素手执笔,唇角勾勒出一抹微笑,整个人散发着自信的光芒,分外夺目让人移不开眼。 执笔,在画纸上落下寥寥几笔,眉,时而舒展,时而紧蹙,约过来一盏茶时间才有了雏形,在随意勾画几笔芙蓉花的精妙之处便显露无疑。 “沈大小姐的画技斐然,这芙蓉花画的惟妙惟俏,精妙绝伦,隐有一股淡淡孤傲在其中,显得出尘绝世。 可观不可亵玩。”最后一句是对沈吟妙手丹青的肯定。 顾阮也瞧了眼那画,唇角微漾,画技确实高超,沈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功底,着实厉害。 “多谢萧小姐的评点。”沈吟微福一礼,脸上表情淡淡的喜怒均不显于色。 “世子妃以为如何?”沈吟淡漠的眸光落在顾阮身上,难得暗下。 “美则美矣,却少了感情,芙蓉花寓意夫妇别离的相思之苦。 这花太过高洁,美艳,倒失了它原有的味道了。沈大小姐以为如何?”顾阮做下评价反问。 沈吟秀眉微蹙,仔细端详起自己方才画的画来,眼眸有瞬间的亮起,“不错,世子妃观察细微,见解独到,沈吟佩服。 世子妃可是也懂画艺?” 不等顾阮回话,沈吟自顾的说着“我倒是记得顾家大小姐顾和六艺之中以画技最为高超了,想必世子妃经久熏陶,画技自是差不到哪儿去!” “不知世子妃可否大展身手,画上一幅?”沈吟手指无意的划过画纸,抚摸着自己画好的芙蓉花。 “不画,不想画。”顾阮想也不想的拒绝,她不喜欢画画,更不喜欢写字,她厌倦这些。 沈吟薄唇微张,似是没有想到顾阮会拒绝如此干脆,就不画,不过又想起顾阮这些年的作为也有些释然,就算会,画出来也只是出丑。 “既如此,沈吟便不勉强世子妃。”沈吟眸色冷下,淡淡的扫一眼人群,没有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人,眉毛不禁蹙起。 “沈姐姐,母亲身体抱恙,大姐姐在家中侍候,故没能来参加这次百花园,多有不当之处,还请沈姐姐见谅,顾漫深呼吸一口气,她就知道,沈吟没安好心思。 不过顾阮那个庶女今日倒是给力,将沈吟精心画作狠狠的贬低了一番。 “不妨事,应当的,顾大小姐的孝心,沈吟自小明了,又怎会无端怪罪,只是不知顾伯母,病情如何?”沈吟眸色一深,有迅速恢复原样,温婉端雅。 “只是偶感风寒,劳沈姐姐挂念。”顾漫行了一礼便带着顾菲走了,仿佛今日来只是向沈吟说明顾和不来的缘由。 顾和没来,顾和的亲妹却亲自登门说明,给足了沈吟,沈候府的面子。 主母风寒卧病在床,身为子女自该床前侍候,若是跑出来参加什么百花园,那不是把脊梁骨送到人家面前戳吗? 顾阮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着装,发现并无不妥,不素不艳,配上此刻光景正好。 第174章认祖归宗 裴誉辣手摧花折好些沈芙都舍不得折的芙蓉花,不经意的抬眸,看到顾阮闲闲的立在左长安身侧,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周围都是鲜艳夺目的芙蓉花,也没能掠走她的半分风采。 倒是反衬的自己肤白若雪,人比花娇,一颦一笑都牵动着裴誉的心弦,沉郁了小半上午的墨眸才拨开云雾,渐复清明。 温凉如玉的墨眸皆是映着顾阮的影子,失神片刻,直到有人唤了裴誉好几声才回神。 裴誉听清楚声音,眉眼愈发的疏离,嗓音千分凉薄,万分寡淡。 “苏公子。”裴誉眸底凝了一层冰,他可没忘记这个苏湘,对他的娘子死心不改,处处找存在感。 添妆那日,送家传温玉。 大婚那日,胆子肥了灌自己酒喝。 阮阮伤后,一堆补品药材送进裴王府。 …… 裴誉眯了眯眼眸,他还没去找他算账,如今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裴世子,前方的诗集开始了。”苏湘特意来请裴誉,抬头时不禁往女宾席那边看了一眼,只是看了个空,顾阮已经离开那里了。 心底浮现一丝失望。 “苏公子在找谁?”裴誉唇角薄情的勾起,嗓音比方才还冷。 “无事,裴世子请。”苏湘眸色闪烁一瞬,不作答,心知肚明,何须说,何须问? “寻心上人么?”裴誉身形一转,眸光准确无误的落在顾阮身上,绯色薄唇轻启,嗓音诡谲深幽。 听到这话,苏湘神色并无惊慌,唇角上扬,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句话,像是承认,又像是否认。 在裴誉听来却是刺耳万分,这话不是自己对皇帝说过的话么? “呵” 裴誉发出一声轻飘飘的笑声,笑的苏湘头皮一阵紧一阵麻,猜不出裴誉意图。 “裴世子何意?”苏湘半退一步,清冽一双眸子望着裴誉,隐隐可见底色。 “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要劝告苏公子几句,莫要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免得日后追悔莫及。”裴誉清淡的墨眸此刻遍布诡吊幽色,如黑夜一般暗沉,深深不见着底。 说话音调寒凉,狂妄又冷情。 在裴誉掠过苏湘去前方凉亭时,苏湘幽幽的话传进裴誉耳中:“世子妃,她是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也得本世子不要你才会有机会不是?”这句话可谓冷血。 得亏顾阮没听到。 “裴誉,你可真磨蹭!”霍州面带责怪,殊不知是自己性急,早片刻过来了。 “有意见?”裴誉心情不佳,张口就呛着霍州,施施然坐下,眉眼如画,动作优雅。 “没!”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字。 诗集 裴誉是无心参与的,只想静静的看美人,奈何半路杀出一个程咬金,破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本世子记得苏丞相养了一个外室,还有了一个儿子,与苏湘年纪相仿,苏家香火稀薄,该是认祖归宗的时候了。”裴誉墨眸愈发的深邃了。 第175章有人搞鬼 男宾席这边有了裴誉的加入,更是热闹极了,诗词琴棋样样不减。 裴誉,裴世子,文武兼修,为人更是温润如玉佳公子。 文,倍受天下读书人推崇追捧。 武,能与镇国将军谢斐打成平手。 如今更是深受陛下信任的臣子,到哪里都是聚光点。随意往一处一站,便掠过尽了旁人眼光。 苏湘还在原地,望着女宾席那边,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世子妃,我们来日方长。 男宾席热闹如初,女宾席也笑语晏晏,左长安对那些花倒是感兴趣,却碍于沈芙心疼的警告左长安管好自己的小爪子不许辣手摧花,毁了她最心爱的芙蓉花。 让左长安郁闷不已,还说了一句“这花被本公主折了是她的福气”之类的话把沈芙气的不行。 视花如命的沈芙当即撇下了沈吟,紧跟着左长安一直盯着她,免得她趁自己不注意毁掉。 “沈二小姐,你这是拿本公主当贼吗?”左长安顿步,转过头就没好气的怼着沈芙,她还看不上好吧! “收起你那虎视眈眈的眼神,我就勉强信你!”沈芙嗤笑一声,毫不客气的回敬。 看着两人的拌嘴,沈泱垂下的眼眸,她似乎一点也融入不进她们,都是同窗之谊,都是年岁相仿,都是平城有头有脸的闺阁小姐,偏生自己半分融入不进她的氛围。 顾阮也微垂着眼眸,眸光涣散,没有注意到周围,还是沈芙的惊呼声惊醒了顾阮。 “有蛇!”沈芙的一声惊呼让顾阮回了神,让众贵女慌了神,发出的尖叫让那头蛇更有攻击的欲望,片刻功夫那头蛇就与顾阮仅剩三尺之远。 顾阮定了定神,下意识的去寻找,看清那条蛇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蛇? 顾阮一动,那蛇仿佛也有了感应,也立刻动了一下,离顾阮距离加近。 “阮阮你别动!”左长安扭头吩咐人去寻裴誉,一边又让大家闭上嘴,别说话,莫要惊了那条蛇, 左长安目光一直警惕着蛇,不敢轻举妄动,只见那蛇转动着脑袋,舌头一吞一吐的发出嘶嘶的声音。 在慢慢的靠近顾阮。 身子挪动了一会儿又停下,将冰冷无情的蛇眼投向左长安那边,直起三寸高的身体,一双黑黝黝的蛇眼充满了冷血,冷酷,蛇头左右晃晃,犹豫不决,踌躇不前。 顾阮嘴角抽了抽,心底蒙上一层灰色,她这是找谁惹谁了,顾阮扭头 深意的望着沈芙,语调幽怨:“沈二小姐,本妃想你该给本妃一个解释才是。” 顾阮蹙着眉,沈芙耗费心血开放百花园,怎么可能会给自己找不痛快,放一条蛇进来。 这条蛇对别人无意,对自己却是虎视眈眈。 有人搞鬼! 顾阮恍惚间听到一阵口哨声响起,那蛇像是睡醒了般,黑黝黝的眼睛闪现一丝冷光,直起身子就朝顾阮扑过来,就在那蛇跃起的瞬间,一支冷箭划破了天际,嗖的一下飞出,准确无误的射中蝰蛇的脑袋,钉在一旁的柱子上。 顾阮明显也被惊了,恐慌的倒退几步,险些没立住脚摔下去。 拍了拍胸口,还没平复心情,一道温凉的声音响起,随后便落入一个淡淡墨竹香味的怀抱里。 裴誉看着柱子上那条蛇,眸光一冷,“怎么回事?” 第176章丝丝烦躁 因那条蛇的事,百花园被快速清场,只留下几位位高权重的人在。 沈芙眨眨眼,看了眼淡然依旧的顾阮才开始说话,将刚才的一幕与裴誉道了个清楚明白。 “裴世子,此事沈候府定会查一个清楚,道一个分明,给裴世子以及世子妃一个交代。”沈芙今日是东道主,这百花园又是她开放的,如今入了事故,险些害了旁人性命,不管如何她都有着摆脱不了的责任。 裴誉发出一声沉冷的笑,声音冰冷:“既如此,本世子便等着沈二小姐的调查结果。” 出了这事,裴誉自是没有心情再待下去,理了理有折痕的衣袍,起身欲走,却见顾阮和苏湘在一起说话,笑意盎然,本就沉郁的眸子此刻愈发的幽深。 “苏公子,今日内子受了惊吓,身体不适,本世子要与内子先行回府,改日再邀苏公子过府一叙。”裴誉眸色一凛,上前一步,亲昵的揽住顾阮,变相的宣誓着主权,眉眼温润如画,说话温柔儒雅,让苏湘说不出半分拒绝的话来。 只得微笑着拱手让行。 只是一双眼睛愈发的深邃了,抬头望了一眼那条蛇,唇角扬起一抹冷笑,语调悠长:“你为什么要出府呢?” “你干嘛,苏湘救了我,说句谢谢怎么了?”顾阮打着哈欠,说话没心没肺极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当着众人的面和别的男子走的近,当着本世子的面给本世子戴绿帽子你说怎么了?”裴誉没好气的看她一眼,阴阳怪气的说着话。 让顾阮很不满,戴绿帽子! 就知道说我,怎么不反省反省你自己? “那世子爷可得小心了。”顾阮扒拉开裴誉的手先一步上了马车,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假寐。 心底却在想沈候府怎么会有蛇,自己方才听到的那一声口哨声是真实还是幻觉,谁又何自己过不去吗? 裴誉没有上马车反是去了别处,从墨祈口中得知别院,也就是温若然那里出了事,裴誉着急忙慌的就走了,让顾阮一个人回府。 没了裴誉的喜怒无常,顾阮也是乐的清净,一个人在栖云轩中怎么快活舒服怎么来,直到第三天,心底才起了丝丝烦躁。 一连三日裴誉都没有栖云轩,更没有回王府。 裴誉没回来,倒是迎来了另外一位客人,沈芙。 为前些日子那条毒蛇而来的。 百花园之前就是一个蛇窟,后来被沈侯夫人发现,并且开掘,将蛇全部驱赶走,种上百花,由此才有了百花园的出处。 “所以说,那条蛇并非人为,而是想家了,才回来出现的,亦或是那日百花园开放,来的人多了,有了人气,惊了那蛇,才使它出现?”顾阮轻抿一口茶,道出自己的疑问。 眸底流淌着丝丝缕缕的嘲讽。 沈芙蹙一下眉,又随即舒展开算是默认顾阮的话。 “世子妃所言不错。”沈芙点一点头,正视顾阮,发现她挺聪明,并不如儿时蠢笨。 “世子妃,你说沈二小姐会不会是有意包庇别人?” 送沈芙出了门,橘梗才发出自己的疑问。 橘梗眯起眸子,想起顾阮那日的事橘梗脸色就不好看了。 “不会。”顾阮不假思索的回道,她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能力控蛇。 想了三日,顾阮愈发的觉着那日听到的口哨声不是幻觉,就是有人刻意为之。 只是是谁,顾阮仍是没有头绪。 第177章才是依靠 入夜,裴誉才舍得从外面回来,一进屋便见顾阮披散着墨发坐在梳妆台前,细数着金银细软,神情尤为认真。 “在数什么?”裴誉沐浴过后,换上月牙白寝衣从身后抱住顾阮,动作尤为亲密。 顾阮身体一僵,不做理会,才懒的理他。 裴誉见顾阮不理自己,眸色深了些,他这三天可是想她的紧,却没想到顾阮这番没良心,见自己回来了,不看自己一眼不说,同她说话还不理会自己,环抱住她腰的手往上,轻而易举的握住一团绵软,用上力气狠狠的捏了捏。 顾阮不禁惊呼出声,扭过头埋怨着裴誉,凤眸起一丝痛意。 “裴誉,你有病啊!”顾阮揉着胸口,双眸泛着水色,看的裴誉心痒难耐。 “没病,做什么?”裴誉挑眉,把顾阮抱在自己腿上坐着,目光幽深的望着梳妆台上的东西。 “不做什么,明日回娘家!”顾阮将手中的金镯放下,回娘家! “前几日不是刚回吗?”裴誉拧眉,好好的回娘家做什么? “谁又给你气受了?”裴誉这几日虽不在府却也听说了些,小美人这几日过的不是很愉快。 “没谁,除了你谁还会给我气受?”顾阮白了裴誉一眼,轻松的睁开裴誉的手,打了哈欠,昏昏欲睡。 这几日烦心事也多,弄的顾阮好些日子没能睡个好觉。 隔日一早顾阮也是早早的便起了,按时去向裴王妃请安回来就备着东西准备回太师府。 回来时也极低调的,简单的拜见过老夫人,大夫人,后又是苏氏,最后才带着笑意回去锦园,自己出阁前住的地方,一抹归属感涌上心尖。 慢悠悠的走进,指尖划过桌面手指磨擦了下,没有灰尘,显然是有安排人打扫过的。 安然的坐下,闭上眼睛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比如程卿之前是如何死的…… 顾阮睁开眼,凤眸闪着的精光太过耀眼,令人无法忽视,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容,衬得本就美艳的脸庞更加妖娆绝色。 “四妹妹。”顾漫的声音响起在顾阮耳畔,不等顾阮应答便以自作主张的进来了。 一双墨眸深邃无际。 “二姐姐?”顾阮起身,看着顾漫脸上始终带着温婉柔和的笑意,与嫁出去前并无二样。 “四妹妹,这几年变化倒是大了许多,记得之前四妹妹可是怕我得很,就像小鸡见了老鹰似的,如今倒是沉稳,内敛多了。”顾漫自来熟的坐下,盈盈浅笑。 之前顾阮什么样,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怯懦,蠢笨,现在顾阮倒是精明起来了! 说话滴水不漏,做事样样妥当,令人挑不出一丝错来的。 到后来更是攀上了裴世子,顾漫轻轻笑,到底是小瞧了这个庶妹。 “二姐姐过奖了,二姐姐今日来可是有事要嘱咐于我?”顾阮眯眸,不解顾漫今日为何而来。 顾和没找自己,顾菲没找自己,就顾漫来了。 “有事,也是老夫人吩咐过的事,太师府才是你的依靠。 四妹妹聪明伶俐,不用我多说你也该知晓这是什么意思,不要试图做一下对太师府不利的事。”顾漫早便想和顾阮说这些话,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二姐姐说的是,四妹谨记于心,定不会辜负老夫人和二姐姐的期望。”顾阮点点头,她自是要护住太师府的,毕竟它是自己的娘家。 “毕竟……毕竟裴誉靠不住!”待顾漫满意离开,顾阮又才慢悠悠的补上一句话。 靠不住! 第178章夜不归宿 顾阮手捻动着手腕上的碧玉珠子,眸底浮现出嘲讽,确实靠不住。 “再说我坏话?”裴誉清润的嗓音在顾阮耳畔响起,得知顾阮回太师府,他第一个想到顾阮最可能来的地方就是锦园。 没想到才做了一次宵小,爬了墙头过来就听见小美人说自己靠不住,不可靠。 强大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他何时不可靠过了? 听到裴誉的声音,顾阮本能的蹙起眉,又迅速舒展转身看着裴誉眼里带了丝无奈,“本来就不可靠。” “我问你,这三天你夜不归宿的你去哪儿了?”昨天晚上回来了,他居然还去书房睡觉,他想干什么?昭告天下对我不满呢? 裴誉眉眼依旧,转身坐在顾阮的床上,大咧咧的靠着,轻描淡写的回答:“若然病重,我在别院照顾她。” 若然,若然,若然! 想到这个名字,顾阮心里边就不舒服,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烦,又很恼裴誉。 自己前些日子伤重不也没见他寸步不离的守着吗? 这会儿她小表妹病重就巴巴的凑上去照顾了?区别待遇! “那你回来做什么,你小表妹病好了?”顾阮说话带刺,有着讽刺,听在裴誉耳里竟不是那么刺耳。 唇角不由自主勾起一抹笑意,望着顾阮的眼神温柔了几分。 “也不知道昨日念叨为夫怎么还不回来的人是谁,如今回来了,又变了样,张口闭口的要赶为夫走,阮阮,你可真是口是心非。”裴誉轻笑出声,打趣着顾阮,每说一句,就让顾阮不自在一分。 连声迅速升起一抹红晕,眼睛快速的眨了眨,好像是在回忆昨天,顾阮捂脸,她好像真那么说过! “口是心非怎么了?你有意见!”顾阮拍一拍滚烫的脸颊,嘴硬的回道。 “不敢,为夫喜欢。”裴誉朝顾阮招招手,让她过来。 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经霜更艳。 顾阮不由的看花了眼,一时为色所迷,忽略掉裴誉眸底的红色,呆呆的靠近他,直到裴誉一把拉入怀里,顾阮才从方才的美色当中惊醒过来,扭动着身子就要离开。 “别动!” 低沉暗哑的嗓音响起,带着浓浓的欲念,让顾阮瞬间紧绷起身子。 “裴誉,你要干嘛?” 裴誉没有回答话,抬手将冰凉的手掌覆在顾阮滚烫的脸颊上,“阮阮,你身体好烫!” “滚!说的好像你没感觉似的!”顾阮有些恼羞成怒的拍下裴誉的手,脸比方才更加红润了。 看着手背上的红印,裴誉也只是眸色一闪就过去了。 “早知道就该让陛下在把婚期延迟几个月的!”裴誉把顾阮抱在怀里,咬着她的耳垂说话,颇有后悔之意。 顾阮听后不满的推开他,挑着眉,分外的不悦,“怎么?你后悔了!” 顾阮看着他,心情极为繁复。 “没有,只是不习惯。”裴誉揉一揉顾阮的头,他费尽心思从别人手里抢回来的娘子,他怎么可能后悔? 第179章两朝元老 与裴誉小意温存了会儿,裴誉就衣冠楚楚的理理衣袍走了,到底他是翻墙过来的,与顾阮大摇大摆的出去难免引人议论,也让旁人给顾阮留下不好的印象。 顾阮躺在床上,扯过微乱的衣服,揉一揉发晕的脑袋,站起来,把床单被褥全部撤下,在打开床板上的暗格,看到里面放置的东西,凤眸熠熠生辉,顾盼潋滟。 唇角高高的扬起,眉眼间妖娆绝色,妖冶如画,浑然天成。 俯身拿起一本小册子,上面的字密密麻麻,看着着实令人头疼,凤眸微闪,朱唇再启:“既是如此,不如都烧了吧!” 前些日子就该烧的,只是惶恐着成婚,后来养伤,包括这几日发生太多事就给耽搁了。 顾阮也是不舍得这些东西,只是今日见了顾漫,见她随意进出锦园才让顾阮下了决心烧掉。 锦园藏不了,裴王府不安全,不如一把……一把火烧了干净。 裴誉从太师府回去,径直便回了书房,连路上与他打招呼的裴尚也视而不见。 裴尚挫败的叹一口气,问着身边的小厮冬生,“妍儿这几日怎么样了?” 冬生把头埋的很低,避重就轻:“少夫人很好。” 裴尚点点头,好就行。 再抬起手,烦躁的揉一揉眉心,转了脚步就要出门,“少爷,过两日就是家宴了,您还要出去看六小姐吗?” 六小姐,裴岑,裴勇外室生的女儿,那名外室死了,就留了裴岑一个人生活在外面。 裴勇被蒋氏管的紧,又碍于脸面不能将裴岑接回来,只好拜托裴尚,时不时的出府看看她。 裴尚心肠软,兄弟姐妹倒是有,却不怎么亲切,就一个裴誉说的上话,而自己还把对方给得罪了。 现在突然出来一个妹妹,他心底自是欢喜的。 这几日裴岑得了严重风寒,裴尚才经常外出不归,回来时身上沾了女儿香,柳妍心底才有了芥蒂。 裴尚以为柳妍心胸宽广就不说。 柳妍以为裴尚出去乱搞却不问。 一个不说,一个不问,可不就是要出问题吗? 更何况如今府里还来了一个身份贵重又貌美的顾阮,柳妍心底就更不安了。 “过两日再说。”裴尚顿了顿脚,带着冬生出了府,忽视掉不远处的一抹浅绿色娇媚女人。 家宴? 沉水轩 安氏手念着翡翠珠子,闭着眼睛,脸部柔和不已,看起来慈眉善目极了,身侧的小儿正在专心致志的摇着拨浪鼓,每旋转一次,那珠子打在鼓上的声音就像一次,狠狠的敲击在地上跪着的翠轩身上。 翠轩老老实实的跪着不敢有半分动作,额间硕大的汗珠顺着脸颊,脖颈一路向下,打湿了上身的衣襟。 贝齿轻咬这唇瓣,直到把唇瓣要等乌青泛白安氏才慵懒的抬起眸子,“那只鹦鹉怎么养了?” 安氏就是看重那只鹦鹉才派了翠轩去伺候顾阮的。 沈候府早年跟着陛下征战在外,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更是两朝元老,而那鹦鹉又是沈候府送的,顾阮是新妇自是随意处置不得。 更是要好生供起来。 而顾阮是深闺庶女,如何懂得这些后宅阴私,哪知道那只鹦鹉代表什么意思,又会引出什么祸端? “回四夫人,那只鹦鹉很乖很聪明,特别会说话,一学就会。”翠轩摆正脸色,那只鹦鹉着实乖巧,她也是喜欢惨了。 安氏点点头,“过几日,就是家宴了,有一只小宠物供人逗趣玩耍想必定会十分热闹。”安夫人点一点头,裴王府的家宴哪一次不是络绎不绝? “四夫人,六少爷的药奴婢抓回来了。” 安氏点点头,翠轩会意,站起来,接过小丫鬟手中的药,去了小厨房煎药。 小丫鬟咧嘴一笑,拿出一支小木雕,送到六少爷裴文面前,“四夫人,六少爷这几日精神倒是好上许多。” 安氏淡漠的眸子软下几分,宠溺的摸一摸裴文的头。 第180章肉麻兮兮 书房内,裴誉看着书案上的书信,墨色愈发的深邃,脸色愈发的难看。 “墨棋,去给北国将军放点消息,再丢给他几座城池,给我们这位镇国大将军找点事做,明明是一个糙汉子,却非要学一个小姑娘写这种肉麻兮兮的情书,说出去也不怕笑掉旁人大牙,更是丢了自己一张粗矿丑陋的脸!” 接收到任务的墨棋,肩膀狠狠的抖动了一下,不由的可怜起谢斐,惦记谁不好,偏偏惦记他们的主母,人家都成婚了还到黄河心不死。 到现在还写这种肉麻兮兮的情书给他们世子妃,还说过几日回来带世子妃私奔。 这下好了吧! 你寄的书信全落到世子爷手里了,你写的肉麻兮兮的情信也被世子爷看完了,这下你不仅回不来,还得在边关多待上几个月! 活该! 不过世子爷说话未免太损了,其实谢大将军脸长的还行! 纵容墨棋心底这般腹诽着裴誉,却还是利落的接了任务离开,一路上都在同情谢斐,叫他惦记世子妃,活该! 接收到敌国边防布局和谢斐作战习惯的北国大将军也是一脸懵。 一大早起来,一柄闪现着寒光,寒气萦绕的匕首就出现在自己枕头边上直直的立着,匕首下还有一张信封,是边防布局图和谢斐作战经验分析。 北国将军一懵再懵,直到士兵进来报告说谢斐带军快要打进来的时候,北国将军才堪堪回神,死马当活马医的用这信封里的内容去攻击反抗,一个月攻陷东寻四座城池。 让可以早早回京的谢斐又拖了好些个月才能如愿回东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丞相府如何了?”裴誉自然也是没有忘记苏湘,这个一直惦记他娘子的人,竟然还敢光明正大的和本世子宣战,活的不耐烦了? “按照世子的吩咐,那名外室沐氏已经成功住进了丞相府,苏湘也由丞相府大公子便为了二公子,如今的大公子是苏秦。 苏秦此人市井流氓,无恶不作,逛花楼酒街都是常有之事,苏相对之也是纵容有之。 苏湘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很淡然,就是丞相夫人情绪激动了,一日里就去找那沐氏闹了三回,还把沐氏三月有余的孩子弄掉,丞相大怒把丞相夫人关进祠堂思过,苏湘求情也被丞相骂了回去。 后来便没了动作。”墨河从暗处出来细细的说着丞相府之事。 “对苏湘,多关注一些。”裴誉眸色一沉。 “是!” 裴誉眉宇间染上烦躁,将书信收起,拿起折子看了起来,直到用晚膳时间才出去书房回栖云轩。 他可是记得小美人的抱怨的。 若是再不回去,恐怕小美人就不允许自己上床了,得把自己赶回冷冰冰的书房歇息。 裴誉墨眸一沉,这绝对不行! 进了栖云轩,内室外室都不见顾阮身影,难道今晚她住在太师府了? 裴誉揉一揉眉心,很有这个可能! 想到这个可能,裴誉身形一换,就准备去寻顾阮刚好看见橘梗在院子里呆滞的坐着“橘梗,世子妃去哪儿了?” 橘梗被这一声问话惊醒,行礼“回禀世子,世子妃去陪王妃用晚膳了。” 第181章偷窥裴誉 陪王妃用晚膳? 却不陪他这个夫君用晚膳? 真好! 裴誉墨眸深深一沉,深邃幽深,最后冷淡的看了橘梗一眼,甩了袖子就去了栖云轩的小书房。 橘梗愣在原地,见裴誉走远了才拍一拍的狂乱跳跃的小心脏,裴世子太吓人了!橘梗就那么一直愣愣的站着,直到顾阮从荷香院回来也是如此。 “世子妃!您快去看看世子爷吧!世子爷好像生气了,您要不去哄哄他?”橘梗看到顾阮宛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 世子爷刚才好冷好可怕! 顾阮被橘梗说的莫名其妙,不自在的抽出自己的手,极其漫不经心:“他生气他的,关本妃什么事? 又不是本妃让他生气的?让他歇会儿!”顾阮打了打哈欠,她第一次这么困。 和裴王妃说话简直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才行,不然稍不注意就被带坑里了。 又这么一位继母,裴誉也是蛮糟心的。 “啊?”橘梗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世子妃不去哄一哄世子爷吗? 还让世子爷歇一歇? 得亏世子爷没听到,不然脸色又该黑了,都可以滴墨了,连买墨水的银两都省了。 不止橘梗惊讶,就连温玉也惊讶不已,不是说顾四小姐温婉大方,淑逸闲华,是一个大家闺秀吗? 大家闺秀怎么会有如此做派? 还让自己的夫君歇一歇! “世子妃颇有王妃的风范!”温情双手捧脸,做小迷妹状,显然是被顾阮给收服了。 顾阮懒得搭理她们,顾阮此刻只想沐浴更衣,然后回到床上与周公相拥入眠。 顾阮沐浴一般是不需要人伺候的,总是觉得没有安全感,还是你自己一人来的舒服,自在。 顾阮进入与净室相连的浴池,慢慢的解开衣服进入池中,任温热柔软的池水包裹自己。 闭上眼睛享受这一美好时刻。 “阮阮,你可真是没良心!”一道幽怨的嗓音响起,顾阮猛地睁开眼睛,仔细的辨认来人,室内热气弥漫,形成薄薄的雾,令人看不真切。 “裴誉!”顾阮下意识的去拿自己的衣服才发觉,自己在池中,衣服则被自己放在了木施上,要拿到衣服必须站起来。 站起来就会被裴誉看干净,顾阮捂脸,他怎么进来的,不是说去睡书房了吗? “裴誉?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应该在书房吗?”顾阮神游时,裴誉已经来到了池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阮。 墨眸清淡无比,嗓音清雅,温润“你说本世子来净室做什么?自然是要沐浴,阮阮还是你以为本世子要做什么?” 裴誉眸底隐着笑意,这小丫头,着实没良心,就连那傻乎乎的橘梗都知道本世子生气,不高兴了,就你没心没肺,还有心思在这儿泡澡,舒服。 裴誉一边说着话,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搭在木施上,把顾阮的衣服压的死死的,露不出半点缝隙,脱完了,才慢悠悠的进入浴池。 明明裴誉没什么表情,也没做什么撩人的动作,就连声音也正常无比,顾阮就是觉得脸红发热,心跳也加快了。 在顾阮见裴誉开始脱衣服裤子的时候就立刻抬手捂住了眼睛,生怕自己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身体却比心灵诚实,手指打开一条缝,去偷窥着裴誉…… 第182章调教有方 见到顾阮的小动作裴誉也不开口拆穿,在一边自己给自己洗起身子来,好似他就是过来沐浴的一样。 顾阮皱了皱眉,见他没有旁的心思,心底稍安,却还是往后挪了几步,突然脚下一滑就要摔进水里,腰却被人紧紧的箍住,“裴誉,你给我松开!,不许碰我!” 顾阮兀自的挣扎着。 随后耳边响起裴誉责怪的话:“阮阮,你可真是半点不让人省心。”洗一个澡都能淹死自己。 “我!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顾阮僵硬着身子不敢乱动,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泡澡的缘故,还是因为这个令人难以启齿的姿势。 “你!你松开!” “别动,一会儿你又该掉水里了,让为夫来伺候阮阮沐浴好不好?”裴誉把顾阮抱紧怀里,肌肤紧贴。 热气吹在顾阮的耳边,柔软的舌尖覆上轻柔的舔舐着,手上也有了动作,挑拨着顾阮微弱的神经。 清澈的水波荡漾,一圈又一圈,轻轻浅浅,陡然又波涛汹涌。 清水,时急时缓,飘飘荡荡,隐隐约约夹杂着女子的低吟和男子的喘息之声。 羞红了外面未经人事的丫鬟的脸。 第二日清晨,顾阮怀着满腹怨念的醒了,刚想转身发现自己被裴誉牢牢的抱在怀里动弹不得,鼻尖全是裴誉身上清冽的气息,煞是好闻。 “醒了?”裴誉哑着声音开口,眉眼间尽是满足,小美人的技术是越来越好了,还是自己调教有方。 顾阮身娇体软,在情事上大幅度的满足了裴誉的兽欲。 “醒了,快起来!”顾阮催促着裴誉,眼皮却忍不住的要阖上,也不知裴誉昨晚发了什么疯,一直磨着她,从净室再到内室,一路上都跟发了水灾似的。 那些甜腻的娇吟声,顾阮听了都觉得脸红心跳,更别提外面的丫鬟了。 “还早,再睡会儿。”裴誉才不管那么多,软玉温香在怀,那么早起做什么,再睡上一会儿才是要事。 顾阮张了张嘴,也没驳了他去,左右裴王妃昨日说她身子不爽利,特意免了这几日的请安,顾阮也乐的自在多睡一会儿。 想通这一茬,顾阮闭上眼睛环抱着裴誉重新眯哒眯哒的睡着了。 睡到深处,小脑袋无意识的蹭了蹭裴誉的心口,幅度过大扯开了自己的衣领,松开大片,露出那若隐若现的红色流云的图案,隐隐闪现着红光。 对于顾阮的温顺,裴誉自是喜欢的,尤其是方才的动作分明就是依赖着自己,侧过身子抱住顾阮,手刚落在她美艳的脸上视线就被一束红光吸引。 手指纤长,轻而易举的挑开了衣服,将顾阮心口上的流云图案完完整整的暴露在自己眼前。 裴誉瞳孔猛地一缩,看着顾阮的睡颜墨眸愈发的沉郁,这是封魂过后留下的印记。 裴誉指腹覆在上面,轻轻的来回摩擦着。 裴誉紧抿着唇,眸光闪了又闪,又替顾阮把衣服拉上。 第183章逢出必乱 午间 顾阮重新沐浴后在院子里无聊的荡着秋千,明日家宴,不知又会出什么名堂。 顾阮又低低一笑,这裴王府防自己跟防贼似的,家宴? 不就是向外界介绍,承认我这个世子妃么,却不肯让我参与,布置,真怕自己夺权,我夺得了吗? 顾阮荡着秋千,心口传来的一阵火辣辣的疼让顾阮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捂着心口,秀眉紧蹙,真疼! 每月都要疼上一两次,让不让人活了? 顾阮咬着唇,心底也是懊悔万分,若时间能重来两次,她绝对不去学这门禁术! 顾阮眸底蒙上一层灰色,暗自祈愿裴誉没有看到。 “世子妃,您别如此哀声叹气啊!”橘梗在后面推着顾阮。 “不然做什么?都无聊透了好吗?”顾阮打着哈欠,在锦园的时候顾阮可谓自由,压根没人管得着她,虽说她如今在栖云轩,也是由她随心所欲,可这到底还是别人的地盘,寄人篱下,这种滋味半点不好受。 “世子妃,您也可以出去和朋友一起游湖泛舟啊!”橘梗话一说完就后悔了,顾阮哪有什么朋友,常年累月的待在府中,哪有机会哪有时间去结交朋友? “说的是,橘梗带好银钱,出府。”顾阮的眸子瞬间亮起来,温润的眉眼隐一丝算计进去。 声音空灵飘渺,又含着一丝诡谲。 橘梗点点头,把顾阮停住自己则回去准备银钱。 一辆雍容华贵的马车缓缓停留在琳琅阁,一眼望去全是精致华贵的成衣锦服,每一件都美不胜收,美艳至极。 顾阮缓缓从马车上下来,一方青纱掩面,只若隐若现一张绝美面容。 “世、小姐,您要买衣服啊!”一句世子妃差点脱口而出,幸而顾阮提醒,橘梗才将世子妃三字咽回腹中,改口唤小姐。 “废话,不买衣服我来这里做什么?纯欣赏啊!”顾阮白橘梗一眼,抬步进去,走到精致柔滑的锦缎面前,手覆上去,摸了摸似是在感受它的柔滑程度。 “这位姑娘,可是要制衣?”丹娘是这里的主人,见顾阮进来就觉得此人不是普通人,遣走了侍者,亲自过来接见。 “姑娘眼光绝佳,这块浮光锦色泽鲜艳,缎面光滑如镜,用来裁制新衣再合适不过。”丹娘将手覆上去,眸底闪着一抹光。 “是不错!”顾阮眼神柔和,不掩饰自己的喜欢,刚想开口买下却被人捷足先登。 “丹娘,这些锦缎,本小姐全部买了!”记得帮我送回府!”一道爽朗的女音响起,一开口便是要了这里的全部锦缎。 “这块浮光锦本小姐不要,被别人的脏手碰过了!”面纱底下的顾阮不由的嗤笑一声,别人都是逢乱必出,偏她自己是逢出必乱,这是什么世道。 “笑什么笑,说的就是你!” 顾阮把手收回来,抬起头看着来人,凤眸微闪,自己是遇见了老熟人了。 “陆小姐,好久不见。” 第184章十个耳光 陆轻烟,正七品翰林院编修陆飞海之二女。 其长姐入宫三年深得陛下宠爱,前一月又怀上了龙胎,母凭子贵,水涨船高,由正五品珍姬,升到了正三品珍修仪。 就连陆飞海再过不久也要升官了,也难怪这陆轻烟要飘了。 陆轻烟皱了皱眉,不解的看着顾阮,透过微薄的面纱勉强看清顾阮的面容,敷衍的过了一礼,随即轻蔑一笑,“本小姐说是谁呢,原来是世子妃啊!世子妃常年累月的闭府不出,本小姐都要以为世子妃是得了什么恶疾,不好意思叫人知道。 却不成想在琳琅阁遇见了世子妃,这才与裴世子成婚几天啊,世子妃就闲不住了?要出来,世子妃是想出来做什么?出墙么?” 此出墙非彼出墙。 顾阮聪慧自是知道这是何意。 不过平日里听的多了,心也就麻木了,只是这些人说话真是没有半分新意。 “墨祈!”顾阮垂首转动着手腕上的碧绿珠子。 一声令下,一位穿着玄色衣衫,面如冠玉,眉若朗星的男子出现在顾阮面前,只是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的像一块冰。 “陆轻烟,辱骂嘲讽当朝世子妃,礼教不严,目无尊卑,掌嘴十下,以示惩戒。”面纱之下,红唇清扬。 眉眼温润柔和,眼角眉梢却有一股隐藏不住的阴郁之气,眸底更是隐下几分血色。 惩罚,张嘴十下,还是会武功的男子执行,这张脸,怕是要毁了。 容貌就是女子的第二条命,脸若是没了日后如何面见世人,偏生如此狠毒的话是从另一个美貌女子的口中说出来的,实在令人生寒。 “是” 陆轻烟看到墨祈出来的一刻就有不好的预感,听了顾阮的话,瞳孔更是猛地放大了一被,颤抖的指着顾阮,声音尖锐。 “顾、顾阮你敢!我姐姐可是当朝的珍修仪!你敢这么对我!”陆轻烟腿脚哆嗦一下,看着渐渐逼近自己的墨祈,身子更是颤抖无比,惊恐的望着墨祈。 “顾阮!你敢!你、你快点让这狗奴才走开!”陆轻烟边说边往后退,脚下一滑就摔下去,一边的丫鬟也呆若木鸡的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墨祈,下手轻点,这张美人皮可别给刮花了!”顾阮掰过橘梗的脑袋,不让她去看这么血腥的一幕,一边嘱咐着墨祈,一边欣赏这浮光锦,心中暗叹可惜。 墨祈得了命令点点头,冷眸一扫陆轻烟利落的把她提起来,左右开弓给了她是十个耳光,心底愤毁不已,他还从来没有打过女人呢! 世子爷,我要和墨尘换班! 十个耳光下来,陆轻烟被打的头晕耳鸣,脸肿的不像话,上面还有深深的清晰可见的五指印印在脸上,看起来搞笑又骇人。 陆轻烟被丫鬟扶起了,站姿不稳,恨恨的瞪了一眼丫鬟,把她甩开,“滚开!顾阮!你就不怕我姐姐吗?你殴打大臣之女,你还把陛下放在眼里吗?”陆轻烟没说一句,就扯脸上的伤,疼意再加一分。 第185章活的卑微 “有这本事,你大可去御前告御状,在本妃面前乱咆哮个什么劲? 哦!对了,告御状可要滚钉床的,滚过钉床不死才可以告的,陆小姐你这小身板滚的了吗? 陆小姐不是本妃有意欺负你,只是陆大人如今升官在即,你确定他会在这样重要的时候和裴王府,太师府作对吗? 珍修仪德顺谦逊,温厚有礼,却出了你这样一个妹妹,你让陛下如何去猜测珍修仪?这孰轻孰重嘛,由此分明。 陆小姐若是安分一些,说不定还能得陆大人几分怜惜疼爱,得珍修仪庇护,若是不辩利弊,莽撞无脑坏了事,静云庵从来不缺姑子。”顾阮发出一声低笑,太过诡谲森冷,让陆轻烟听了禁不住头皮发麻,浑身都泛起了鸡皮疙瘩。 “顾阮!”陆轻烟恐慌的退后半步,她、她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 她怎么还有脸来威胁自己? 还敢仗着裴王府为非作歹! “哦,对了,方才陆小姐辱骂世子妃,污蔑世子妃,这些可都是不小的罪名呢!若是换了旁人,陆小姐可就不是脸疼了,而是浑身上下都疼鞭挞四十,送往静云庵思过,本妃可是网开了一面,饶了陆小姐一条小命,陆小姐怎的不感激反倒怨恨起本妃来了?” 顾阮眉眼微凌,眼底铺满了一层薄薄的寒光,眼角眉梢都像凝了冰渣一般,又冷又硬。 “送你们家小姐回府。” 顾阮从袖中抽出一方白色丝巾,轻柔的替陆轻烟戴上“莫要吓着了旁人。” 一句话让陆轻烟呕血。 “这些锦缎就有劳丹娘送去陆府了。”陆轻烟刚出门又听顾阮这句话,长长的指甲险些嵌进了肉里。 丹娘俯身:“应该的。” 丹娘抬起眸子,眼底出现一抹惊艳,似是没有想到眼前女子就是平城的新晋世子妃。 都说世子妃怯懦无能,胆小怕事,今日一见,却是让人另眼相待。 顾阮目光幽深了许多,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察觉。 醉情楼中 顾阮捧着一杯茶靠在窗前看着下面的繁华,凤眸星光璀璨。 一只手放在窗沿,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凤眸深邃,想着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眉眼愈发的冰冷。 先是欧阳死士,又是那一道天雷,如今再是背后那控蛇之人,是自己暴露了,还是程卿本身就有问题? 顾阮阖上眸子,一道空灵声音响起。 “孤魂,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但是我不说,你有你的秘密,我也有自己的秘密,窥探别人秘密这可是不好的行为。” 拒绝? 顾阮睁开眼睛,眸中嘲讽似乎不掩饰,卑微的程卿竟然也会拒绝。 知道我想问什么,但是我不说。 真傲娇,还很得意? 是在得意自己的存在了? 是在得意自己也有被人重视,想起的一天? 程卿,你未免活的也太卑微了! 顾阮端起手中的凉茶一饮而尽,最后看了繁华街道一眼,冷幽幽的丢给橘梗两字“回府!” 第186章脸皮厚了 回到王府,冰冷神色不在,又复温婉如初。 看到柳妍冷哼一声自己,然后厌恶的走过,顾阮摸一摸鼻子,她似乎真没哪里得罪了柳妍。 “世子妃今日回来的到晚!”可不是晚么,酉时了,才晓得回来。 “总比大少夫人出不去的强,大少夫人,胎儿未稳,可是要好生养着才是,就不要出来乱晃悠,磕了碰了的又算谁的?”顾阮冷嘲热讽完,带着橘梗就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 特意去逗弄了一会儿鹦鹉才回的内室。 “不是说出去买衣服吗?怎么空着手就回来了?”裴誉抬步进来,这小丫头还能有主动出府的时候倒是把他惊诧到了。 “不好看,就不买了。”顾阮梳着头发,心情愉悦的回答着裴誉。 “听说你把陆轻烟给打了?”裴誉挑眉站在顾阮身后,为她取下发髻中的珠钗,没了珠钗的固定三千墨发,散落在腰际,如一条长黑的瀑布。 再抽出顾阮手中的梳子,为她梳发。 很柔顺,一梳到底。 顾阮闻言,蹙了蹙眉“那墨祈还真是对你忠心耿耿!” “对阮阮也是。”知晓她的抱怨,裴誉也只是一笑而过,眸色却是深沉了几分,陆轻烟的胆子很大。 第二日家宴。 裴王府宾客络绎不绝,来往达官贵人无数,官家女眷往来绵延不绝。 裴誉在一边招待男宾,顾阮则是乖巧的跟在了裴王妃身边,眼力好,嘴巴又甜,哄的一众贵妇笑的合不拢嘴,裴王妃更是温婉大方,带着顾阮去认识了好些裴家的贵妇。 其中以老王妃为首。 老王妃虽老,却精神,气韵犹在,依稀可见年轻时候的貌美。 老王妃点一点头,顾阮便起了,眼角眉梢都是柔和的笑意,查看不出半分不对劲,就是一个温婉漂亮的俏佳人。 见过贵妇之后,顾阮才得了空闲到一处偷起懒来,太久没有过这样的场面,如今应付起来也有些吃力。 “阮阮!”听到这一声音,顾阮的脸色缓和一些,颇感诧异:“长安?” “躲懒啊!”左长安一眼瞧出顾阮的小心思,她以前也爱躲懒。 “没法子,那些人,太热情,实在受不住。”顾阮微笑,可不是热情么? 见到顾阮就跟见到了满汉全席似的,撵都撵不走,索性那裴王妃也不愿他们与自己过多接触,便把自己给打发了出来,她一人去应付她们。 “逢高踩低,别往心里去。”左长安眸底升起一丝厌恶,那些人惯会如此,墙头草,两边倒。 “嗯。”顾阮点头,小懒过一会儿了,她这个世子妃也要再次出现在她们眼前了。 才出去便被人给包围了,以沈候府为首。 “世子妃,几日不见又漂亮了?”沈芙懒着声音说话,确实又漂亮了。 “世子妃,二妹年纪还小,童言无忌,还请见谅。”沈吟略责怪的看了沈芙一眼,不赞同极了。 “无妨,这种实话,本妃喜欢听。”顾阮不在意摆摆手,脸皮无形间厚了几分。 第187章程忧无虑 几个年岁相当的小姑娘凑在一处总是有着聊不完的话题,一时间热闹非凡。 “听说世子妃有一爱宠,每日都要去照看上三次,不知我们可否得一鉴赏?”萧婧轩杏眸一转,她可是没忘记当日百花园中之事。 很会说话的鹦鹉。 “自然。”顾阮给温婉递一个眼色,温婉会意,回栖云轩把鹦鹉带出来。 “那只鹦鹉可会说话了,旁人一教就会,十分讨人喜欢,有了它这日子到不烦闷了。”顾阮眸若晨星,散发出的光彩令人无法忽视。 “看来那只鹦鹉倒是有福分,能得世子妃的喜欢。”沈芙不冷不热的接了句,完全没想到这鹦鹉是自己妹妹送的。 “这也是要沈三小姐调教有方,不然本妃可是要头疼上一阵子了。”顾阮谦虚回应,看到沈泱微变的脸色,眸底也生了丝冷意 “世子妃谬赞了。”沈泱有些不自然,顾阮一直在夸耀这只鹦鹉做什么? 夸它会说话? “沈三小姐送的礼自然极好的,何须谦虚?”左长安眼眸眨了眨,顺着话说下去,什么礼不好送,偏送一只能说会道的鹦鹉? 几人猜测期间一只漂亮的绿毛鹦鹉出现在众人眼前,机灵又可爱。 “阮阮,起名字了没?”左长安抬眸询问,忍不住伸手去逗弄它。 “取了,叫妙妙,妙语连珠的妙,巧妙风趣的话一个接一个。可聪明了,教它说话,一学就会。”顾阮眉眼含笑,说话温声细语的让人听在耳中极为舒适。 左长安嘴角抽了抽:“阮阮,你取的名字可真独特!”妙妙?一只鹦鹉叫什么妙妙? 妙妙,喵喵? 其余人脸色也尴尬,就沈泱眸底显露了一丝满意,这才是顾阮。 “好听吧?我夫君也说好听!”橘梗听到顾阮这脸皮厚的话,肩膀一抖一抖的,脸深深的埋下,努力的憋着笑。 直至今天她还记得裴誉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脸上的变幻莫测,最后良心被狗吃了似的摸着世子妃的脑袋:“阮阮取的名字真好听!” 众人“……” 左长安干笑两声,“阮阮取的名字是不错!” 夸的很是勉强。 就如顾阮记忆深处那人一般,记得昔日两人正值豆蔻年华,一明艳少女手持一截有手臂般粗的莲藕一手持几株莲蓬扔给另外一人。 打趣道:“小妹,我过两天就嫁人了,说不定你很快就要做姑姑了!要不要给你未来的小侄女取几个好听的名字?” 顾阮接过莲蓬,拨开吃起里面莲子,桃花眸潋滟:“早想好了,按照辈份小侄女该是无字辈。” 少女点一点头,说的不错,靠谱。 “我对小侄女没什么期待,就希望她一世无忧无虑便好! 就叫程忧,字无虑。可好?” 不出意外的被少女反驳,无虑挺好,可是还有忧愁伴随一生,直骂顾阮取名不当,没她这么做姑姑的。 偏人家舌灿莲花,振振有词,说什么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就得叫程忧! 第188章诛心之言 “为何这只鹦鹉不说话?”萧婧轩上前去逗弄了一番,那只鹦鹉看上去精神奕奕的,可就是不肯说话,小嘴一张一合的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什么?”顾阮皱了皱没,快几步到鹦鹉面前 软声细语的对它说话,发现它竟是半点不理会自己。 沈泱眉心微动,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翠轩!本妃信任于你,这只鹦鹉便交由你一手照料,你就是如此照料的吗?”顾阮凤眸一凛,语气煞时变得凌厉,隐含责怪。 翠轩一听顾阮有开罪之意连忙跪下,也是一脸茫然,“世子妃,奴婢,奴婢一直有好生照料这只鹦鹉,不曾有疏忽之处,奴婢,奴婢也不晓得为何会如此!” “那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顾阮面色缓和,神情紧张着这只鹦鹉,旁人看在眼里,不愧是爱宠。 “世子妃,不过是一只鹦鹉罢了,若是世子妃喜欢,过几日我再送世子妃一只便是,何苦为难一个丫鬟?”沈泱面带微笑上前,劝慰着顾阮,心底隐着几分不安。 “沈三小姐这话可是说错了,沈三小姐送的是鹦鹉,本妃收的可是这份情意,怎可相提并论?如今这鹦鹉被着婢女照料如此,若是换做了人,又该如何?难道就此放纵下去?”顾阮蹙着眉,驳了沈泱的话,偏人家说的大义凛然,滴水不漏。 人家收的可是情意,怎是一只鹦鹉能比的? 这句话可谓好听,可谓漂亮,堵了沈泱的嘴,沈泱还得要道谢顾阮的看重,可谓诛心之言。 沈泱尴尬一笑,看着那只漂亮的鹦鹉眼底复杂极了。 沈吟也觉着有几分不对,下意识的去看沈泱,见她神情有些不对劲,心紧了几分。 就连粗线条的沈芙也察觉到了,退几步,与沈吟挨的更近了。 “世子妃,这、这奴婢不知啊!”翠轩也苦着一张脸,她受了安氏的命令就是要这鹦鹉在家宴上多说话,说好话的,又怎么可能动手脚让它变成哑巴呢? “不若请太医过来瞧瞧吧!”萧婧轩眼眸一转,提议道,本想看顾阮突变的脸色,却不想对方扭过头,似笑非笑的看了自己一眼,心中寒意升起。 “去请。”顾阮面色不愉,旁人心底也稍稍有了底,第一次家宴就出来这样的事。 若是旁人还好,可这旁人却是沈候府,不给一个合理的交代,只怕……只怕顾阮这个世子妃的位子也不好做。 太医很快就来了,给鹦鹉细细的检查了一番才慢悠悠的说着这是“错食了半夏” “半夏?半夏是何物?”顾阮蹙起眉,半夏? “半夏用于湿痰咳嗽,风痰眩晕,痰厥头痛,呕吐反胃,胸脘痞闷,梅核气,瘿瘤痰核,痈疽肿毒。 却也是一种有毒植物,其全株有毒。块茎毒性较大,若致人便哑,那便命不久矣,照着鹦鹉如今情况来看,毒量轻微,只是变哑,却不会损害性命。”陈太医检查完毕才回答顾阮的话,眉心紧蹙,好好的鹦鹉,关在了笼子里怎么会吃半夏? “温婉,去把妙妙平日的吃食都拿来,请陈太医细细检查一番,本妃到要知道是谁如此胆量,竟将黑手伸进栖云轩!”顾阮语气控制不住的愤怒,好在方前察觉到鹦鹉的不对劲,顾阮遣了人,把这里守住,不让更多的人聚拢,只留下少数相关之人。 第189章一针见血 经陈太医细细检查过,向顾阮摇一摇头:“世子妃这些食物都是干净的。” 顾阮垂眸,又见前边一小丫鬟神色慌张,温婉会意去把她拦住,“绿轩姐姐,出了何事,怎的如此着急?” “绿轩眸光闪烁,看到顾阮连跑过去跪下,“世子妃,您快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六弟!六弟他怎么了”顾阮惊讶出声,见绿轩支支吾吾的不说话,“我去瞧瞧。”出了事,她这个世子妃理应去照看一番。 “失陪一下。”顾阮歉意一笑就准备走。 “世子妃是不打算解决此事了?”萧婧轩上前一步,不愿放顾阮就这么离开。 “难不成再萧小姐眼中一只鹦鹉的命倒是比人命还要金贵不成?”左长安在一边沉默良久,听到萧婧轩的话忍不住开口怼她,反正她们也是从小看对方不顺眼长大的! 几人争执间裴文哭着跑出来,身后还有一个小丫鬟跟着,脸上焦急不已,却也不敢强行对裴文怎么样。 只是脸上流着泪,嘴巴也大大的张着就是发不出声音。 顾阮眉毛一紧,大步走过去,抱起裴文,“去前面厢房。” 陈太医也收拾好东西跟着过去,暗暗的摇摇头,每次来裴王府总是要出事,裴世子未免太坎坷了。 萧婧轩与左长安对视一眼也跟着过去,只有沈泱踌躇不前。 “太医,我六弟这是怎么了?”顾阮面带焦虑。 “回禀世子妃,六少爷这是服用了半夏导致无法说话,只是毒量轻微,只需熬绿豆汤喝上几日便可解毒。”陈太医眉毛皱更紧了。 “又是半夏啊!怎么连六少爷也是半夏中毒?” 听说啊这个翠轩还是四夫人身边的人! “难不成……“ “绿轩好好的,六少爷怎么会服用半夏?”顾阮自动忽视掉这些言语。 绿轩跪在地上,眸光不停的闪烁着“世子妃,今日六少爷想要和冰镇雪梨汤,奴婢就去小厨房给六少爷熬了,平日里奴婢做膳食时六少爷也会跟进厨房瞧着热闹,奴婢也就习惯了。 哪知这次六少爷这次许是饿的狠了,趁着奴婢不注意便拿着今日早晨熬好的药喝了起来,还将里面的药渣吃了个干净,后来,后来六少爷就开始哭,但发不出声音,后来的事世子妃您方才也看见了。” “那药方里可有半夏?”顾阮拧着眉,眸底愈发担忧。 “有的!”绿轩点点头,药便是她亲自抓回来的。 “这药何时抓回,何时煎好,何时服用?”顾阮抿着唇,一副犹豫不决,让沈泱见了心底稍安。 “昨日午时抓回,未时煎好,温凉后服用,是翠轩煎的药。”绿轩思索一番,才回着顾阮的话。 “今日早晨也是。” 绿轩最后补上一句,不能牵连四房,只能对不起翠轩了。 “这栖云轩的丫鬟怎么还跑回了沉水轩去?”左长安一针见血说到了重点。 “世子妃,昨日上午时这只鹦鹉可会说话了,下午奴婢便再也没听过它说话了!”温婉也恍然大悟,看着翠轩多了一分审视。 “世子妃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奴婢怎么会想到去害一只鹦鹉呢? 而且奴婢也不懂这些医理啊!”翠轩瞪了一眼绿轩,恨意横生。 “检查她的手。”顾阮抿一口茶,脸色愈发难看。 温婉和橘梗固定住翠轩的手等着陈太医检查,果然翠轩的手上沾了不少的半夏。 第190章一仆二主 “不过是手上沾了些半夏,就能让鹦鹉变哑?”萧婧轩有些质疑,方才听药老所言,翠轩该是煎药时与半夏接触良多,回来时又喂鹦鹉吃食,添水时湿了手,将半夏融进了水里,被鹦鹉喝下,才便哑的? “萧小姐,因人而异,因物而异。”意思就是鹦鹉的小体格,抵得上一个五六岁的小娃吗? 半夏是入药,与其余药材中和才没有毒性,而鹦鹉是只吃了半夏,自然不能与之并论。 “如此倒还是本妃照料不当,翠轩,你这样一仆事二主的丫鬟,本妃留不得,你还是回沉水轩去吧。 倒是可惜了这只能说会道的鹦鹉了。”顾阮可惜的摇摇头,又走近沈泱对她说了好些抱歉的言语,泫然欲泣的模样,让她们这些女子见了都要惭愧万分。 “世子妃,绿豆汤熬好了!”早在陈太医说绿豆汤可解半夏之毒时顾阮便人下去熬了。 温情端一碗绿豆汤进来,吹的温凉了再给裴文喂下。 “世子妃不必如此。”沈泱脸色怪异起来。 “沈三小姐怎的想起来送鹦鹉了?还是一只会说漂亮话的鹦鹉?”左长安搅着自己的长发,上挑着桃花眼,眸中潋滟多姿,竟也不被顾阮比下去。 “我……只是觉着这鹦鹉新奇,才特意送给世子妃解闷的。”沈泱羞涩一笑,脸上升起一抹红晕,让别人才想起来沈泱不过是才及笄的闺阁女罢了。 “文儿!我的文儿怎么了?”安氏得了丫鬟的消息匆忙跑来,看的裴文时松一口气,文儿没事。 “四伯母不必担忧,六弟无事。”顾阮不经意的拦住安氏的去路,细细的把方才的事说明了才让她过去。 “四伯母,侄媳这里容不得一仆事二主的婢子,还是请四伯母将这翠轩给领了回去。”顾阮凤眸森然的望了眼翠轩。 说不完,道不尽的冷意,唇角扬起的细微的弧度,冷血非凡。 安氏搂着裴文的手一僵,这是什么话?一仆事二主! 这话传出去让别人听了岂不是……岂不是遭人误会,非议! “侄媳说笑了,翠轩这丫头最是忠心耿耿,又怎会做出这等不耻之事?”安氏尴尬一笑,抬头又才注意到这间屋子有许多贵女在,一时哑言。 “四伯母,翠轩原是在四伯母身边伺候,四伯母见栖云轩萧条无人特意把翠轩送给了侄媳,侄媳感激不尽,待翠轩就如亲人一般,自问不曾亏待,只是这翠轩时时回沉水轩伺候四伯母,还给六弟煎药,这本不是大事。 只是翠轩昨儿个煎完了药,今儿个六弟便失声了,幸好有陈太医在,查清了来龙去脉,知晓六弟因何中毒。 若是今儿个没有陈太医,这翠轩不过是去了一趟沉水轩,回来后六弟便出了事,也难免别人不会怀疑,冤枉我这个世子妃,心思毒辣,特意派人去给六弟下毒,讽刺世子爷娶了一个毒妇回来,倒是也是伤了和气,到叫幕后真凶看了笑话。”顾阮柔柔一笑,话里话外再说这件事是安氏主导的。 你若真心疼惜这个世子妃,便不会让翠轩一仆事二主,可见是有私心在其中。 若是今日陈太医不在,便不会有人知晓裴文和鹦鹉中何毒,便会将目光锁定在去过沉水轩的翠轩身上,而这翠轩现在是顾阮身边的丫鬟,大家就会想到是顾阮利用的翠轩,指使了翠轩。 顾阮狼心狗肺,以德报怨,你这个四伯母和裴文是被陷害冤枉,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实在高明。 “既然如此,这个丫鬟便交由侄媳处置了吧!”安氏面容有些扭曲。 “四伯母,翠轩的卖身契还在您手中,便是四伯母的丫鬟,侄媳如何敢随意处置四伯母的丫鬟?”顾阮柔柔一笑,说的话就像一柄软刀子在安氏身上割肉,血流成河。 众人唏嘘,顾阮未免太可怜了。 “沈三小姐,虽然这只鹦鹉不会说了,可这情意犹在,本妃定会好好的照顾它,让它活的好好的。“ 沈泱退后半步,眼底有一丝疯狂,看着顾阮浮现出一丝冷笑。 看来自己是小瞧了这个庶女,鹦鹉学舌,她知道什么意思,偏强忍着不动手脚,装的一派云淡风轻,不谙世事。 一转眼她就把鹦鹉说话的能力解决掉,毁掉它的骄傲,没有尊严的活着,还要放在身边养好,让它光鲜亮丽的活着,这是什么意思,向我示威吗? 让我也同这只鹦鹉一样吗?毁掉我的骄傲,让我在她脚下过活?还要活的好好的? “就有劳世子妃了。”沈泱闭了闭眼,敛去眼底的神色。 第191章戴绿帽子 解决完这件事大家又才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顾阮靠在凉亭的朱红色的柱子上,闭着眼感受着和风。 唇角泛起冷笑,本来裴文的药方了是没有半夏这味药材的,还得多亏了裴誉。 知道翠轩会去给裴文煎药,顾阮才给鹦鹉喂了半夏,又在水中放了少量的半夏,给人一种是翠轩接触过半夏,然后不小心碰了水的错觉。 也知晓裴文有进厨房的习惯,引诱着他吃了半夏……最后再让安氏掐着时间来了,再说出那一仆事二主的话。 一让别人怀疑安氏,二洗清自己的嫌疑,三也是警告四温,不要有这一仆事二主的想法或行为,她顾阮容不得这样的人。 最后虽然没有那些贵妇们在场,可那些闺阁千金却也不是省油的灯。 而沈泱,需敲打。 “听说你抱了六弟?”裴誉温润的嗓音响起,初听到顾阮有了麻烦,便摆脱了一众趋炎附势的人过来寻顾阮,不料人家在凉亭里躲懒,惬意极了。 “是啊,不仅抱了,还给他吃了半夏,怎么着裴世子心疼了!要来为弟弟主持公道了!”顾阮睁眼,挑衅着看着裴誉,心情颇佳。 裴誉墨眸含笑,上前两步把顾阮抱在怀里,声音低沉微哑,“不心疼,阮阮就是要喂他吃砒霜都可以,出了事有为夫担着,唯有一点,不许抱旁人,抱为夫就好。” 他只有一个死去的姐姐,可从来没有什么弟弟。 “我可不敢喂砒霜,安氏发火会杀人的!裴文就一小孩,夫君吃醋了?”顾阮乖巧的抱住裴誉精瘦的腰,耳朵贴在裴誉的胸口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 “所以阮阮便要注意些,莫要再与旁人有这种亲密激动。”裴誉说话模棱两可,似是非是。 顾阮懒得猜想,敷衍着点点头。 看着两位主子亲密无间的样,温婉蹙起来了,一仆事二主?应该可以的吧! 在凉亭躲懒已久,裴誉才提醒着顾阮该出去了,一味躲懒可不行。 顾阮蔫蔫的点着头,和裴誉手牵手出去惊讶的许多人的眼睛,顾老夫人看在眼里,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满意。 跟着裴誉见过众多男宾,顾阮脸都快笑僵了,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下,又看到裴王妃突变的脸色,心下又紧,难道出事了? “唉,你听说没啊!裴世子妃,嫁给裴世子不安分守己恪守妇道,反而去勾引自己的大伯哥!真是不要脸!” “可不嘛!你是不知道我刚从那边过来,就听见那小房间里传出来的声音,青天白日的,白日宣淫,真是不知廉耻!” “对啊!我也听到了,今天可是家宴!这世子妃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就在今天和自己的大伯哥上床,这不是给裴世子戴绿帽子吗?裴世子也着实是可怜!” 还有啊,那大少夫人也怀孕了,那裴大少爷不收心养性的,倒是和自己的弟媳妇搞到了一处去,这、这真是太丢人!” 听到这些话,顾阮惊讶的张了张唇,和裴王妃对视一眼,眼底的惊讶不似作假。 “世子妃!你怎么在这儿!”不是应该在那小房间和裴大少爷翻云覆雨吗? 这一声喊出无数人看向顾阮这边,惊讶,惊慌恐惧,冷笑,甚至还有看戏,各种都有。 第192章愈发深邃 顾阮拂了拂袖子冷笑一声,施施然站起,冰凉的耳饰贴在肌肤上升起阵阵凉意,“今日是家宴,本妃为何不能出现在这里?严小姐这话说的倒像是本妃出现在这里是本妃的不对了!” 严词神色一慌,讪讪道:“臣女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匪夷所思。” 严词看着顾阮的眸光呆滞空洞,顾阮不是应该在那小房间的吗?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 “何为匪夷所思,这话本妃倒是听不懂了。”顾阮眸色一凛,那些话尽数被自己听进耳朵里,污言秽语,尚可的心情蒙上了一层灰。 “怎么回事儿?”左长安与顾阮关系不错,见顾阮闲下来了,便过去与她说话,逗趣,却听到这些秽言,好看的眉毛也不禁蹙起。 顾阮一直与自己待在一起,随后又是同裴誉一起出现在宴席厅上,哪有机会去和别人翻云覆雨? 她又不会分身术! 听到顾阮和左长安的声音,周边的贵妇目光也悉数聚在顾阮身上,各种表情都有,更多的却是不可置信。 顾阮怎么可能在这里! “大姐姐,发生了何事?”顾漫也嗅到了一丝不对劲,走到顾和身边悄声询问。 “无事,当看客,看一场精美绝伦的戏。”顾和说话一如往昔柔和清风,一举一动极具优雅,一颦一笑极具华韵。 裴王府水深,今日可算是见到了。 沈吟看着云淡风轻,仿佛任何事都不会让她失风度的顾和眼底心底极为复杂,这便是差距,沈吟皱着眉,若是昔日的裴王妃还在,今日的裴世子妃便是顾和了。 她们真的很像,性格品性都像极了。 沈芙却是皱着眉头,去看顾阮和裴王妃,?再听着周围人的话,不由的心悸。 大家想入非非,猜测万分时突然想起一声尖叫瞬间掠夺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前方出了何事?”顾阮上前一步,眉眼微凌。 裴王妃脸色也不好,听到有人说顾阮与人篝和,给裴誉戴绿帽子时她心底就慌乱一瞬,随即心情愉悦,可是最后看着顾阮和裴誉手牵手,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心底的愉悦瞬间烟消云散,随即的恐慌,慌乱。 顾阮在这里,那她们谈话的主角会是谁? “怎么了?”裴誉也是知晓这边动静,面色平淡过来,看到顾阮无虞,不由的松下一口气。 “不知道。”顾阮乖巧的摇摇头,随即凤眸打量着周围人。 美艳的脸上带上一丝歉疚,面向众人,说些为今日此事万感抱歉的话,再让他们先入席,待处理好此事再来想诸位讨罚。 用着俏皮话的语气说,到迎来不少人的欢声笑语,脸色逐渐好转,纷纷说世子妃言重。 顾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一个世子妃该有的模样。 身为故事的主角顾阮自然是要前去一探究竟的,裴王妃身为主母自是也要过去察看一番一番,而裴誉……事关自己世子妃名誉,也为了自己的名誉自是要一起过去。 只是这样一来宴席上边没了主事人。 顾阮蹙着眉,还在发烦,老王妃却是站了出来,由她主持,倒也不失了礼节,风范。 老王妃面带笑意腰着众人入席,眸光却是落在顾阮身上,愈发的深邃了。 唇角高高扬起,流露出一抹满意。 第193章又办喜事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那间小屋子,听着里面的声音均是脸色一变,顾阮和裴誉对视一眼,有迅速收回目光,脸颊绯红。 裴王妃眯起眼睛,满脸不愉,厉声呵斥着奴才:“还愣着做什么什么?还不把门打开!” 得了命令,几名小厮上前,两三脚的把门给踹开一股甜腻迷人的香味扑面而来,让裴王妃忍不住黑了脸。 裴誉也是眉心一蹙,迅速遮住了顾阮的眼睛,还是那一句老话,男人的身子,看自己的就够了。 裴王妃周身萦绕着戾气,“愣着做什么?还不把他们拉开,再把衣服穿上?丢人现眼的东西!”裴王妃难得大怒,什么时候搞事情不好非要在今日! 还是在家宴上! 偏偏这次家宴又是由自己一手操办的,裴王妃想赖到别人身上去都做不到,而今日,老王妃又是不知道抽了什么筋,竟然从那处宅子里搬出来了。 今日之事若是让老王妃知道自己又免不了被敲打一番,再联想到顾阮方才的表现,说不定管家权还得交一半出去! 她怎么可能不气? 把两人拉开穿好衣服后,裴王妃看清两人长相,冷哼一声,“去把二房家的给我叫过来!还有陆大人也请过来!” 裴修! 里面的人穿着妥当裴誉才把手放开,还顾阮光明,随着裴誉走进去,看到裴修时不自在的把头低下,在看一看女子,顾阮感觉好头疼,那么一个猪头裴修也下得去手,那猪头就没有一点羞耻心么? 竟然还有脸出来乱晃! 没错,那猪头便是陆轻烟,来裴王府想找顾阮麻烦的,却一时不慎迷了路来了这间小房子,准备歇歇脚,哪知被裴修给吃干抹净了,此刻身上衣服凌乱,暴露出来的肌肤都有青青紫紫的痕迹,暧昧横生。 脸上落着泪,若是没有被顾阮打成猪头,此番落泪定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现在看起来就略带喜感了。 而裴修则是在外面中了药,急需泄火,刚好碰上了陆轻烟,才有了方才的一幕。 这下两人都清醒了过来,陆轻烟抱着自己的身子大哭,说些什么,要以死明志,说着就去撞了墙,幸好裴王府的小厮眼疾手快的给拦住了,才没能闹出人命。 裴王妃也是头疼,这陆轻烟的姐姐是当今陛下的珍修仪,是宠妃还怀有龙嗣,待孩子生下来说不定还要升位份,不好随意处置。 “哎呀!我的儿啊!是谁?是谁把你绑成这样的?是不是裴誉!”韩氏是个泼辣无脑的,当即就恨上了裴誉。 不过是个旁支,如何比得上正统嫡系?哪里比得上自己的儿子? “是本妃!”裴王妃幽幽的看了眼裴誉,又幽幽的把目光落在韩氏身上,真是一个蠢笨的! “弟妹?弟妹,修儿犯了什么错你要这么绑着他!他可是你侄子!”韩氏惊讶的张大了眼睛,裴王妃怎么可以绑自己的儿子! “哼,二嫂还是看看你的好儿子干了些什么好事,出去鬼混,带一身火气回来,还强迫了当今珍修仪的妹妹,胆子可真是够大!”裴王妃冷哼一声,拿珍修仪压在韩氏,一个七品官韩氏不放在眼里,可她恐惧陛下! 韩氏来了,陆飞海,和他的夫人沐氏也来了,看到陆轻烟立刻就心疼了,抱着陆轻烟哭诉,一定要裴王府给一个交代。 裴王妃被吵吵的头疼,偏这事又是裴王府的错,便一直好声好气的和人家说着话,说是裴王府一定会负责,给陆小姐一个交代。 到最后更是更换了帖子,说是选一个黄道吉日让陆小姐过门。 顾阮在一旁做透明,又办喜事了! “等等,方才那些本妃与外人篝和流言又是谁传出去的?”顾阮不紧不慢的问出话,让所有人噤了声,你看我,我看你说不出话来。 第194章刻值千金 流言之事,顾阮本可以让裴誉叫墨河去查,只是她不愿,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不能太依赖别人。 今天的家宴好不容易结束,顾阮也是累极了,回到栖云轩裴誉把顾阮抱在怀里给她按揉着筋骨好让她舒服一些。 太过舒服,让顾阮不由的犯困,眯哒眯哒的准备睡着了。 并未发现裴誉微变的脸色,手掌有意无意的放在顾阮的心口处,眸中郁色渐浓。 月上柳梢头。 大家都是忙了一天,身子疲乏,各院都息了灯,还夜色一个寂静无声。 却有一处灯火通明,有着人味儿。 林苑中,柳妍也才怀有两月身孕,未曾显怀,身子骨瘦弱的紧,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似的。 柳妍不耐的闭上了眼睛,随即又睁开,眼中尽显疯狂之色。 声音如鬼魅般骇人。 “你说大少爷今日在府中没有出门?”语气欣喜,其中又掺了一丝嘲讽,果然呐,因为顾阮你外面养的女人就顾不上了。 “是,大少爷一直在前院,招呼客人。”秋玲点点头,前院发生了好些事呢! 柳妍微微一笑,满意的点点头,装作不在意道:“前院可有发生何事?” “并无大事,只是与陆大人交换了庚帖,下月十月初八是黄道吉日,迎陆大人的嫡次女陆轻烟进府,是三少夫人了。”流言之事瞒的紧,那些贵妇更是不敢胡说,尤其是见裴陆两家商讨婚事,心底也明了几分。 各中的弯弯绕绕也都清晰了是怎么一回事。 家宴倒也办的还算圆满。 “你说什么?”柳妍蹙眉,情绪一下子激动起来,引得阵阵腹痛,深呼吸几口气才缓过来,暗暗的告诉自己不可以激动。 “大少爷现在何处?”柳妍皱起眉,家宴都结束了还不回来! “少夫人,大少爷去书房歇息了,说是担心惊了少夫人休息。”秋玲低眉顺眼的回话,将安胎药舀凉了才递给柳妍喝。 哼,他要是真怕惊了我,伤了我,就不该出不去鬼混,还对自己的弟媳妇念念不忘! “行了,你下去吧!”柳妍不耐烦的闭上了眼睛,想着裴尚,心底更是不舒服。 林苑一时怨气浓郁。 “外面怎么了?”顾阮睡的迷迷糊糊的,听见外面的响动便醒了。 “无事,睡吧!”裴誉抱紧了顾阮,脸埋进颈肩深深的吸一口气,品尝的顾阮的美好,温香软玉在怀,他才不要管外面的事。 长腿更是牢牢固定住了顾阮的不安分,把顾阮牢牢的控制在怀里。 外面声响渐大,绕是顾阮再心大也不可能在接着睡下。 “怎么没事?外边吵嚷成什么样了?你没听见?快起。”顾阮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尽是不赞同。 听在裴誉耳中却是小腹处又聚满了火气,感受到裴誉的变化,顾阮脸颊绯红,有些不自然的推搡着裴誉。 “别闹,快起来!”顾阮掀开被子,撑着床起来,心口的起伏跌宕更是让裴誉红了眼眸,喉咙一阵干涸,长臂一伸搂住顾阮的细腰,把她拉回怀中,素手一探,握住其中一只绵软,唇瓣紧贴顾阮的额头。 声音略带不满:“阮阮,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瞅瞅你这不解风情,犹犹豫豫的作为,浪费了多少金,有钱也不能这样随意浪费啊!” 第195章歪理讨打 “你这都是些什么歪理?快起!”顾阮瞪眼,就会胡说八道,就该让世人瞧瞧这光风霁月的裴世子说话是该有多么的不要脸! 盲目崇拜! 裴誉抽了抽嘴角,松开了手,起身,素手一扬,烛火再燃,又是一个灯火通明的院子。 顾阮动手能力强,几下便穿好了衣服,还给自己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顾阮都收拾好了,裴誉还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望着顾阮。 温柔的可以溺出水了来。 也许顾阮是真的有些不解风情,自动自发的忽略掉裴誉魅惑人心的模样,蹙了蹙眉,“你还愣着干嘛?快起啊!” 裴誉脸色一变,冷着音调:“为夫又不去瞧热闹起来做什么? 外面寒风凛冽,哪有阮阮暖过的床来的舒服?”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很讨打。 但顾阮不敢。 只是裴誉说的好对哦! 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夫君,你就陪妾身去嘛!”顾阮唇角一扬,露出一副自认为很美的笑给裴誉,并且羊入虎口的靠近裴誉,挽着他的手臂撒娇,水盈盈的凤眸让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阮阮,其实你可以自称为妻的。”裴誉对顾阮的举动很是受用。 “夫君,你就陪为妻去嘛!”顾阮眨巴眨巴眼,果断改口,该认怂时得认怂! 更何况大半夜的出事,那出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自己是世子妃,出了是自己理应到场才是。 纵然和自己没关系,也免不了被别人冷嘲热讽一顿,拉上裴誉,看谁敢说! 裴誉轻笑一声,好歹是夫妻了,顾阮脑袋里想的是什么裴誉大致也能猜出一二。 不过很受用,有这么一位娇滴滴的美人依赖着自己,大男子主义瞬间得到满足。 心情也好上不少,轻轻碰了一下顾阮的唇瓣才起身更衣,换上一件月牙白的长袍。 然后又回到床上坐好,不为所动。 顾阮有些不理解,怎么不走了? “阮阮,你连哪里出事都不知道,你想去哪?”经裴誉提醒,顾阮才想起来,面容尴尬的换来了温玉,询问外面出了何事吵吵嚷嚷。 温玉脸色爆红,跪在地上,“是大少夫人小产了,大出血,王妃已经赶过去林苑了。” 顾阮蹙起眉,柳妍? 她不是应该好好养胎吗? 怎么还会大出血,流产? “大少夫人怎么会流产,说清楚些。” “听说大少夫人今晚端了鸡汤去书房给大少爷喝,在书房外面听到一些声音就冲了进去,结果看到大少爷和一个丫鬟在一起……在一起行那种事,大少夫人一个激动就上前去和那丫鬟撕打起来,不小心摔倒就流产了。”温玉说这些话也是极为艰难的。 都是未经人事的姑娘,说完话脸色已经红透了。 顾阮听了也是微微惊讶,去看裴誉依旧云淡风轻,“你早就知道?” 裴誉诚恳的摇摇头,不知道,他闲的没事盯别人妻子做什么? 光是盯顾阮他都盯不过来。 第196章淡薄如雾 “阮阮的听力不错。”隔着那么老远,栖云轩外发生的事都能知道。 裴誉眸中起了几分戏谑,意有所指。 顾阮身体僵硬一瞬随即放松下来,转头吩咐着温玉让她下去把自己小库房的那颗老参拿去林苑,毕竟自己是世子妃,也该有所表示。 温玉点点头,退下。 裴誉起身,把顾阮衣襟收拢些又再给她披上披风才领着她出门。 才到林苑里面就是一团杂乱,声响之大。 询问过小厮,才转了脚风去了书房,在外面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令人发呕的血腥味。 顾阮不由的捂住了鼻子,微蹙着眉,显是极其敏感这种味道。 “都说了,不用来的。”裴誉心疼的揽着的顾阮,揉顺她的头发。 “我是世子妃,不来怎么行?”顾阮没搭理裴誉,挣开他温热的大掌往裴王妃走过去,眸中担忧之色一览无余。 看着一盆盆的血水端出来,顾阮见了心悸,不由的退后,挽着裴王妃的手紧了紧,裴王妃扬起一抹慈爱,拍拍顾阮僵硬发青的手背,似是在给她加油鼓劲,不要害怕。 裴勇,蒋氏也是在一边心急不已,这好不容易怀上一个孩子,难道又要没了吗?。 院中人神色各异,就裴誉一脸云淡风轻,置身事外,仿佛他就是过来看戏。 “温玉,把那人参拿进去给大夫。”顾阮皱了皱眉。 又在外面等了好些时辰才有人从里面出来,裴尚看到林府医时,眼睛亮起了光,一把揪住林府医急切道:“林府医,妍儿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林府医稳了心神才,语气带着痛色:“回禀大少爷,大少夫人腹部遭受重击,出现大出血,胎儿……胎儿……老夫尽力了,若不是世子妃那颗救命人参只怕大少夫人此刻也性命危矣。 大少夫人经今日之事,母体受损,恐怕今后都难以受孕,侥幸怀上也……保不住!” 裴尚失魂落魄的松开林府医的手,双眸暗淡无光,口中喃喃道:“不会的,不会的,你在骗我,妍儿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尚儿,你怎么了,你别吓娘啊!”蒋氏看到裴尚这般模样有些害怕,想上前却又不敢。 “四弟!四弟,你――你让药老来,你让药老来好不好!他医术那么高明,一定会有办法的!”裴尚突然看到裴誉一袭白衣清华闲闲的立在一处,温润清透的墨眸望着别处,散发出柔和的光彩,颇有仙人之姿。 裴誉淡淡的将目光落在裴尚抓着自己手臂的手上,含义在明显不过。 “本世子可以让药老来调理大少夫人的身体,只是大少夫人腹中胎儿已逝,药老又如何救的回来?”嗓音淡薄如雾,不见一丝感情,薄情如此。 心知裴誉说的是实话,可是裴尚还是忍不住失望,袖底双手紧紧握拳,心底恨不得将那始作俑者千刀万剐! “尚儿,这好端端的,柳妍怎么会动胎气,还和一个贱婢撕打起来?”裴王妃凝眸询问。 她是听说了,可那终究只是听说,她要听到真话,实话! 第197章你才恶人 顾阮不由的将眸子落在一边的瑟缩身影之上。 一个时辰前: 裴尚回到书房,没一会儿外面一声敲门声,“大少爷,这是少夫人命令小厨房熬的鸡汤命令奴婢给你送过来。” 屋外想起秋萱温柔小意的声音。 提起柳妍,裴尚的眉眼柔软几分,让秋萱进来。 秋萱把器皿备好,舀了鸡汤,吹的温热才给裴尚,低眉顺眼,衣服,着装,面容与平时无意。 想着她是柳妍的贴身侍女裴尚便也没有多心,接过鸡汤便喝了,唇齿留香。 喝过之后,秋萱开始整理,一双莹白如玉的手在裴尚眼前晃。 裴尚只觉得有些眼花缭乱,身子变得灼热,小腹瞬间凝聚起火气,反应比平时都要厉害。 看着秋萱清丽可人的小脸,脑袋愈发的混沌,秋萱悄悄抬眸观察着裴尚的反应,唇角勾起,装作不在意:“大少爷!你脸怎么这么红?是发烧了吗?” 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裴尚的额头,湿润的眼眸带着些许担忧,又隐隐含着一抹情意,欲语还休。 触及到那丝冰凉,裴尚眼底愈发的发红。 那丝冰凉,来的太过意外,时有时无,磨的裴尚心痒难耐,眼睛又愈发的迷糊。 将秋萱认作了柳妍,想着这几日柳妍之间的冷暴力让裴尚心里很难受,突然间柳妍变了个样,如此温柔似水,又中了秋萱下的药,立刻心猿意马起来。 把秋萱打横抱起送到床榻上,一时间女子低低的娇吟与男子的低吼声缠绕在一起…… 情到深处,一通发泄之后裴尚混沌的脑袋开始清醒,看清身边的人后瞬间受到了惊吓,不知所措之时书房门突然被打开,映入眼里的正是面容憔悴的柳妍。 柳妍本就对裴尚留宿书房之事颇有微词,却为了腹中孩儿没有与他过于计较,可是今日她才来书房就看到这样不可思议的一幕,自己的夫君和自己的贴身侍女混在了一起。 而这个贴身侍女还是自己最信任的秋萱,登时就怒了,也不管自己自己身怀六甲就上去和他们撕打起来,一时不慎肚子撞到东西一下就晕了过去,随后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顾阮接过裴誉给的水,喝了两口压惊,这消息太劲爆了。 可是为什么心底有些小爽呢? 顾阮微垂的眼眸,恶人自有人磨,这话说的果然没错。 想到这句话,顾阮不由的抬眸去偷看裴誉,发现他眼底充满了戏谑看着自己,微微垂首,裴誉唇瓣紧贴着顾阮的耳廓,“果然,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番话说的着实没错。” 顾阮无语,你才恶人! “裴王府留不得这样觊觎主子的丫鬟,拉出去重打四十杖!”裴王妃不耐烦的看了眼秋萱,蕴含着戾气。 听到要重打自己四十杖,一个男子尚且二十杖都受不住,更何况自己一个小女子,这四十杖下来,自己还有命活吗? “不要!不要不要!王妃饶命,王妃饶命!大少爷!大少爷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死啊!大少爷,您救救奴婢,奴婢可是您的人啊!大少爷!”秋萱瞧求裴王妃不成,便将目光投向了裴尚,只要裴尚肯收了自己,那自己就是大房的人,裴王妃就管不着自己! “滚!”裴尚一脚踢开秋萱,满脸不耐,看着秋萱恨不得在她身上挖两个洞出来。 秋萱一下被踢的老远,外面的小厮听见裴王妃的话,一人制住秋萱一只乱动的手臂就要往外拖。 “慢着!秋萱是我儿子新纳的妾室,岂是你们可以随意折辱的?” 第198章纳妾休妻 听到蒋氏的话,众人皆是一愣,裴誉最先反应,眸光微动,满是不屑,垂下眸子专心致志的把玩着顾阮的纤纤十指,个个指若葱根。 他不过是碍于世子身份走个过场,就好比今夜四房二房的人没来一般道理。 这堆糟心事都让他们处理就好。 “娘!你说什么呢!” “大嫂,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裴王妃同裴尚一样不解,这等奴才就该是乱棍打死,一面污了裴家百年清誉才是,怎么可以把她收作姨娘? “三弟妹,这是大房的家务事,三弟妹平日里管家烦忧便不用再为今日之事劳神费力了。”蒋氏待裴王妃态度尚可,只要把这事归咎于大房的家务事,裴王妃便不好干预了。 裴王妃唇张,却又说不出什么,微微一笑,闭紧嘴巴同裴誉顾阮一样当起了看客。 “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以纳秋萱这等贱婢为妾!”裴尚怒不可遏的站起的,很想在给秋萱一脚,可是秋萱已经站在了蒋氏身后,裴尚也不能对自己母亲无礼。 “怎么不可以?正好你娶妻三年之期已到,也该是时候纳妾了,我瞧着这秋萱长的不错,又还是你身边的人,知根知底的怎么不行?更何况你和秋萱已经有夫妻之实了,更是名正言顺!那里不行? 更何况柳妍现在更本生不了儿子! 你若是不同意,正好刘大人家还有一位嫡长女,名门毓秀,知书达礼,明日我就去下聘回来给你做平妻!”蒋氏态度蛮横,僵硬,丝毫不给裴尚留退路。 要么留秋萱,要么就是那位刘小姐。 顾阮抬眸看了眼裴尚,又看看秋萱,唇角微勾是个聪明的。 蒋氏想要给裴尚纳妾许久了,还不容易遇上一个好时机,怎能不把握住? 能纳一个妾,就能纳第二个,纳的妾多了,心也就不再柳妍身上了,等时机成熟,再以柳妍无所出的名义顺理成章的休了她,又另外给裴尚寻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妻子。 “夫君,你说裴尚会如何抉择?”顾阮倚着裴誉,惬意极了,裴誉也是乐的当顾阮的靠枕,一脸的如沐春风,温润的眉眼愈发的绮丽工整。 “秋萱。”裴尚对柳妍还是有感情的,孰轻孰重自是选择秋萱。 “我……”裴尚有些犹豫着答应就在此刻内室里传出秋玲惊喜的声音:“大少爷!大少夫人醒了!” 话音刚落,裴尚脚步声风的进去内室,裴王妃也跟着起身去探望,好歹是自己的侄媳妇,心中不喜,面上功夫总是要做足的。 顾阮打了打哈欠也起身进去,只是靠在裴誉,把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都倾给了裴誉。 丑时了,这几日顾阮的睡眠情况好了许多,此刻定然觉得困了,依旧强打起精神。 “还是锦园好。”偏僻又安静。 “嘀咕什么呢?”裴誉斜视一眼顾阮,惩罚性的在顾阮脸上捏了捏。 “没什么。”顾阮刚上前一步,就有一只空碗迎面扑来,随即就是一声怒吼“滚!” 第199章十指相扣 “呼~夫君,还好你应变其速,反应灵敏,不然为妻可就要毁容了!”顾阮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口,忌惮不已。 裴誉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墨眸隐含一丝郁色,顾阮方才的反应……她自己也是可以接住的。 “裴尚!你给我滚!我不想见到你!”柳妍紧闭着眼睛,一只手指着门外,一张美丽的脸尽显狼狈。 “妍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裴尚心急,却又不怎么会说话,哑口无言,这事无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 柳妍睁开眼睛,看到秋萱唇角得意的扬起,心头怒火更旺。 “秋萱你还敢出现在我眼前!来人,退出去,乱棍打死!”柳妍的话,还是极有微信,此话一出就有人进来拉秋萱出去。 秋萱不知是被吓,还是精神出了问题,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然后碰的一声跪倒在地祈求着柳妍饶了自己。 她只不过是和裴尚两情相悦才会如此,更是把柳妍气的不轻,随后见柳妍脸色更黑,又哭的更卖力了些。 蒋氏两次想说话都被打断。 “少夫人,你就不肯饶了奴婢吗!既然……既然您过河拆桥,那奴婢便对不住少夫人了,要死咱俩一块死!” 秋萱像是受了刺激一般转头像顾阮跪下,“世子妃!请世子妃饶命,昨日之事都是少夫人教唆奴婢去做的!昨日的那些流言都是少夫人要奴婢传出去的,刻意败坏世子妃的名誉!” “你胡说!”听到秋萱的话,柳妍慌乱起来,厉声打断秋萱,一双怨毒的眸子死死的看着秋萱,似是要在秋萱的身上盯出两个洞来。 秋萱一时被柳妍吓了个激灵,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 “让她说!”裴誉声音骤冷,眉宇间戾气萦绕,仅是一眼就让柳妍感觉浑身的血液都被凝固,不再流动,四肢百骸生凉发冷。 裴尚张唇,欲言又止,看着裴誉此刻的脸色更是不敢说话。 秋萱也是浑身抖动了一下,看着裴誉愠怒的表情瑟瑟缩缩的开了口: “少、少夫人一心记恨世子妃容貌,在孕中胡思乱想以为世子妃与大少爷有…有染,对世子妃怀恨在心,正巧昨日家宴,少夫人便通知了娘家人瓮中捉鳖给三少爷下药,领着三少爷去那间小房子,再使计策引世子妃也去那间小房子。 可是奴婢找遍了地方都没找着世子妃,谁知道被陆家小姐误闯了进去,奴婢以为是世子妃便将流言给传了出去。 世子爷这一切都是少夫人指使的!”秋萱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头,响声之大,顾阮听了也不免头皮发麻。 垂首看见裴誉紧握的双拳,柔软的手覆上去,一根一根的把他的手指掰开,与裴誉十指相扣。安慰的看了眼裴誉冲他笑。 裴誉面色稍霁,爱怜的搂紧了顾阮,随即又冰凉的忘了眼床上的柳妍。 “裴王妃,大少夫人如此设计陷害世子妃,给世子妃泼如此污水,按照家规国法,该如何惩戒?” 裴王妃倒吸一口凉气,裴誉这是不顾兄弟情意了。 第200章不沾血腥 “我、我没有!秋萱你胡说我没有!”柳妍一阵慌乱,但因方才流产的缘故声音愈发的小了,脸色微白,不见血色,一直躲闪着裴誉骇人的眼神。 “世子爷!奴婢还有证人,平城常和药铺大少夫人的娘家人曾去买过媚药,那里一定会有记录 白纸黑字是赖不掉的!”秋萱哭着说完话,还悄悄回头得意的看了一眼柳妍,眼眸深邃。 “你胡说!我没有!”柳妍捂着胸口重重的咳嗽几声,脸上血色全无,惨白的紧。 “少夫人,人证物证具在,您还有什么好说的?”秋萱哽咽着声音,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泪光盈盈的望了一眼裴尚又迅速底下。 裴尚也是一脸不可置信,妍儿怎么会认为自己会和顾阮自己的弟媳妇有染呢? 妍儿怎么可能做出这种恶毒之事? “妍儿,秋萱说的是真的?”裴尚眼里带一丝希冀“不要骗我。” 柳妍望着裴尚哑口无言,定定的说不出话来,随后又垂下眸子,唇角勾起一抹笑容,笑容尽显惨淡。 “是,我做的,我恶毒!可以了吗?可你呢?你夜不归宿,日不着家,每每回来身上都带着别的女人的脂粉味,我身怀六甲,你不在身边,反而出去花天酒地,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相比较之下,你裴尚又好的到哪里去?”柳妍又哭又笑,漂亮的脸上挂满了泪痕。 这一声声掷地有声的质问让裴尚几乎说不出话来,他以为柳妍会理解的自己。 “我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裴尚拧着眉,强硬道。 “那是什么样?裴尚你扪心自问你对顾阮没有感觉?”柳妍看着顾阮的眼神恶毒又灼热,似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个洞来。 “妍儿你要我对你说几遍!世子妃是我弟媳!我还没那么卑鄙无耻去惦记自己弟弟的妻子!”听到弟弟两个字裴誉才懒懒的抬眸看了一眼裴尚,又迅速底下,揽着顾阮的手臂更紧了一些。 “夫君,我困了。”顾阮打了个哈欠,这火怎么就烧到了自己身上了,她可是冤的慌。 “这是大房的家务事,我们掺一脚进去不好。”顾阮凤眸流转,这场戏真是精彩。 顾阮见裴誉岿然不动,捏了一下他的手心才让他看着自己,眉宇间的疲惫让裴誉心尖一软,最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裴尚,眸中含义不言而喻。 出了林苑,顾阮的眸子由清澈变得深邃,如深海漩涡一般,进去了,便出不来了。 “夫君,别管柳妍。” “为何?”裴誉顿步,她如此歹毒的要害顾阮,现在却是要自己放过她,这是心软? “她万死难赎其罪,只是死岂不是太便宜她了吗!出了今日之事柳妍地位一落千丈,平日里又心高气傲惯了哪里忍受得了这样的落差? 秋萱嘛是个聪明人,瞧她今日所为便知是蓄谋已久,可柳妍,秋玲与她亲近的丫鬟却无一察觉,让她钻了空子。 蒋氏不喜欢柳妍,一心想给裴尚纳妾,如今瞧裴尚碰了秋萱怎么可能不高兴,秋萱正是因为这一点才敢爬床,蒋氏也一定会保住秋萱。 秋萱是个心大的,柳妍是个心气高的,自是相看两相厌,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折腾呢,而裴尚因夫君今日的宽宏大量,不与他的爱妻计较自会更愧疚,敬重夫君几分,面子上也是要给柳妍一些惩罚,才过得去。 再有这是大房设计陷害世子,世子妃,传了出去也是给大房摸黑,不管怎么说亏理的都是大房,而非后宅不宁。很值得。”顾阮搅着袖子,用着清淡的语气说话,可不谓值得划算。 心软?顾阮怎么可能心软,今日强行罚了一个刚流产的妇人,传了出去纵容裴誉再有理也免不了别人说一句刻薄寡恩,冷酷无情。 不罚才是最好的,双手不沾血腥,如雪一般的纯洁,多好。 第201章挥之不散 回到栖云轩裴誉还在思索着顾阮的话,说的很对,只不过说话语气太过平淡,倒像是在诉说别人家的故事。 斜着眼睛看了一眼身侧的顾阮,眉眼含笑,不过她说的很对,不在多想,身子微动,把顾阮放在自己的臂弯里沉沉的睡去…… 这一夜睡的安宁的也只有栖云轩了。 第二日一早顾阮醒来时身边便没了人,询问过温玉方知裴誉一早便进了宫,起身由着她们给自己梳理着装。 “林苑现下如何?”顾阮手中把玩着一支金钗,不在意的询问。 “回禀世子妃,大少夫人被罚禁足三月,罚俸一年,不得出林苑半步,秋萱被大少爷纳为妾室。”温玉撇撇嘴,林苑之事昨夜她也在场,听见秋萱那些话就气的不行,就连现在心中郁气也不曾消散。 顾阮点点头,都在意料之中没什么好惊讶的。 “世子妃!您脾气未免也太好了!”温玉有些急了,那大少夫人今日就敢如此对待世子妃,那以后岂不是得变本加厉? 初听到脾气好三字,顾阮微微一愣,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说过自己脾气好,说自己一句知礼不惹事都是极为勉强,如今温玉却说自己脾气好? “根基未稳。”顾阮眸中划过一丝流光,根基未稳,她又是新妇,裴王府又这么乱,她还是收敛着些好。 温玉仿佛听懂了顾阮的话,不再多言,细细的打理着顾阮如墨一般的头发。 伺候顾阮用过了早膳再起荷香院请安,刚到便看到秋萱一袭素艳的一副在向裴王妃请安问礼。 顾阮眸光一闪,秋萱确实聪明,家中主母滑胎,不得穿艳丽的衣服,太过素色有对王府不吉利,这样不素不艳的衣服正好。 “妾身见过世子妃。”见顾阮来了,秋萱连向顾阮行礼,顾阮只是轻轻点头,一个妾室没资格得她顾阮的回礼。 简单见过了裴王妃和蒋氏,顾阮才慢慢的坐下,当起了透明之人,静静的喝着茶水,裴王妃几次往这边看都是欲言又止,想到昨天大房做的事,裴王妃也不好再多说顾阮什么,只是冷着一张脸告诫了秋萱一番,说了些话便让她们离去。 “世子妃留步。”听到秋萱的留客声,顾阮停下脚步,看着秋萱仪态万千的朝自己走来,心底升起一股浓厚的兴趣。 “秋姨娘。” “妾身喊停世子妃只是有一事答谢,感谢昨日世子妃留情不杀之恩。”裴世子不好轻易动柳妍,却可以杀自己,若非世子妃求情,只怕是蒋氏也保不住自己。 “本妃可没有救你的意思,秋姨娘多想了。”顾阮唇角勾起,秋萱是真聪明。 “就当是妾身多想,但是昨日的救命之恩,妾身是一定会报答世子妃的。”秋萱不在意一笑,人家不想承认,自己也就没必要逼着人家承认。 “世子妃,妾身还有三月禁闭,先行告退。”秋萱再福一礼离开,临走时深深的看了一眼顾阮。 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眸中的阴毒挥之不散,等着她的报恩吧。 第202章清心寡欲 “去请药老。”顾阮眯起眸子,禁足是不出林苑,其余哪儿都可以去,柳妍身子体弱哪里争斗得过一个有心机身体康健的秋萱? 自是要神医去医治了。 “是。”虽是不理解,温玉还是让人去请药老。 才回栖云轩就接到消息,说是左长安邀她过府一叙。 顾阮诧异的挑眉,原以为不过泛泛之交,没想到左长安却是上了心。 顾阮不由的勾起唇角,其实能有一个朋友也是好的,至少能有一个去处。 “温玉,备车,去永宁侯府。”顾阮将信收好,吩咐着。 至于为什么不叫橘梗,顾阮只能苦笑一句都是自己带坏了橘梗,如今自己的作息好了,橘梗却还是颠倒着。 到了永宁侯府门口顾阮才下马车便看到左长安一袭流云华锦娉娉婷婷的站在大门口,见顾阮出现眸中更是含笑朝顾阮走来,语气里带着几丝埋怨,“真是稀客啊!若不是我相邀,只怕是阮阮便不会踏足这里了。” “前些日忙,不方便。”顾阮凤眸潋滟唇角微微弯起弧度就美不胜收。 左长安突然在顾阮脸上摸了一把,另一只手又在自己脸上摸摸似是在感觉手感。 “啧啧啧,阮阮,你长成这副模样,裴世子怎么受得了你!”太美了,裴世子把持的住吗? 不过……依照裴誉那清心寡欲的性子,只怕是难以热情的起来。 若是顾阮知晓左长安心中所想,定会损回去,就裴誉那衣冠禽兽那样,哪里配得上清心寡欲这四个字? 不要侮辱了清心寡欲这个词! “怎么,你们家兴让客人看大门口聊天的?”顾阮左右看看,见到不少人聚拢开口提醒着左长安。 “随我进来。”左长安拉过顾阮的手,心里又是一阵激动,手感真好! 难怪裴誉要娶顾阮,长的好看,头脑又聪明,还是顾太师的女儿,赚翻了! 一路进来,这些丫鬟小厮都乖巧的不像话,尽忠职守的做着自己该做的事,半点不逾矩。 顾阮见此不禁感叹:“你这家当的不错嘛!” 左长安愣了一下,如果可以,她不想当这个家。 “裴王府如何,管理起来累吗?”左长安把顾阮带回自己的居所,才笑意吟吟问道。 观察了这么些天,顾阮头脑精明的不像话,接手管理起来应是很顺遂。 “不累。”顾阮轻轻吐出两个字,就没管过,累什么累?让裴王妃自己折腾就好。 顾阮说完,左长安才后悔了起来,裴王府,他们那些人怎么可能会让一个十五岁的小丫头开管,让一个小丫头对自己颐指气使。 就算是顾阮管了,他们也只怕会费尽心思的架空顾阮的权利。 “抱歉。”左长安繁生起一丝歉意,戳人伤疤之事她做不来。 “没事,换一个角度想,裴王府出了何事,首当其冲遭殃的可是裴王妃,与我这个新妇又有何干?”顾阮毫不在意,她就守着自己的栖云轩就好,谁也别来烦她。 “你倒是想的开。”左长安也想通这一点,心情也放松下来,也想起来今日找顾阮来的原因,“昨日鹦鹉学舌一事,是你早有预谋吧!”一切太巧,其中又掺了些不合理,以至于旁人没有深思。 不合理才是最大的合理。 第203章一声姨父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顾阮反问,若是别人没有坏心眼,她也不会主动上前给自己找不痛快。 时隔多年,她原本的棱角早已被抹平,绝了那些阴私斗争,只不过若是旁人不长眼睛来挑衅,顾阮也绝不会手软放过。 “不如何,只是觉得你心肠未免太软。”左长安摇摇头,深觉顾阮心软,轻易放过。 顾阮一怔,今日是第二次听到有人说自己心软了,棱角被抹平了,心也变的柔软? “但愿如此,今日就说这些未免无趣。”顾阮摇晃着头,白日里没的觉睡,倒是显得顾阮愈发的无所事事了,今日也是因为无聊才乐意出府。 “当然不是,找你来探点消息,昨日发生了何事,裴修怎么和陆轻烟结亲?太突然了!”左长安昨天听到一些流言,再加上这则劲爆的消息也是惊讶。 聪明如她,很快想清了其中关联,但是中间一块她却是怎么也想不通。 “家丑不外扬,别探了,探了我也不说。”顾阮摇摇头,不光彩,还是不说了。 左长安耸耸肩,她也没逼迫旁人的习惯,只是心底好奇,让她心痒难耐罢了。 一月后便是裴修与陆轻烟的婚事,时间过的飞快,转瞬即逝,一月后裴王府再度挂起红绸,喜带,好不热闹。 就连柳妍和秋萱也是勉强解禁一天出来。 柳妍经过药老的调理身子大好,让秋萱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宫中,皇帝批阅着奏折,知晓外面的事,不由的感叹一句又娶妻了,真好。 “陛下,裴世子来了。”李忠打开门进来通禀,待裴誉进去后又将门关好。 “微臣参见陛下。”嗓音如往昔温润,可仔细听来却是疏离万分,皇帝深感无奈,摆一摆手,小太监就极有眼力见的端着凳子出来让裴誉坐下回话,这可是连太子都没有的殊荣。 “誉儿,按照亲疏你该是唤我一声姨父才是。”皇帝眼底流露出一丝期冀,他亏欠裴誉,亏欠裴家的太多了。 “陛下言重,微臣何德何能。”裴誉眉眼温润,稍垂下眼眸,隐掉眼中的不屑。 皇帝哑然,摆摆手不在纠结这个问题,复而细细的和裴誉讨量起来阳月狩猎一事宜。 这本是太子的任务,皇帝却偏偏叫了裴誉来,一是显示裴誉身份尊贵,二是彰显裴誉深得圣心,三是与拉进彼此关系。 讨论完成时间已过午时,皇帝还想借口留裴誉在宫中用膳,却不料裴誉来一句,“家有娇妻,半日不见,如隔三秋,恕臣不能与陛下饮食畅谈。” 生生的把皇帝的话给堵了回去。 出了御书房,裴誉清隽如画的脸,墨眸上挑,邪意凛然,邪肆又狂妄。 半点不复平时的骄矜清冷,途中遇到霍尊时脸色才好看许多。 “咋的?我父皇给你气受了?”霍尊挑眉,说话极为不客气,一瞧就知道在左长安那里吃了闭门羹,然后逮着人就撒气,身后的奴才也是战战兢兢。 第204章口是心非 十月初八宜嫁娶,十月二十三宜出行。 婚礼办完之后顾阮也恢复了之前的无所事事,整日里在栖云轩养花逗鸟,时不时的出门与左长安游湖泛舟,赏花赏月赏秋香,日子过的逍遥极了。 府中时不时的激起小水花,顾阮也没多大在意,左右她也没什么别的去处,日常的晨昏定省出现在荷香院,其余时间大家都鲜少见到顾阮,仿佛都要忘记王府中有这么一位世子妃。 今日顾阮还在专心致志的逗鹦鹉突然听见裴誉说过几日要去漠河狩猎,家眷也可一同前往。 “你要去啊!”顾阮食指逗弄着鹦鹉的嘴,扭头询问。 “你说呢?”他是裴王府世子,怎么可能不去? 顾阮凤眸微闪,皇帝出行,裴誉作为世子定是要伴君随行的,怎么可能不去? “那你去吧!”我把栖云轩守好就是,至于那句家眷也可一同前往顾阮自动忽视了,她对狩猎又不感兴趣,再者外面哪有家里来的舒服? 裴誉拿着书的手一顿,挑眉看向顾阮,“你不去?” “不去,狩猎有什么好玩儿的?爱去自己去,我可不奉陪,你歇一会儿吧!”顾阮拍拍手起身,把鹦鹉交给温情,自己则抚顺衣服上的折痕,到梳妆台前看下镜中的自己,妆容有没有花。 “要出门?”裴誉这些日子对顾阮的习惯也甚是了解,见她这番动作便知她又要出去了,只是这一次眸子就像一摊化不开的墨…… 陪别人出去玩,就不陪她这个夫君去狩猎?真好! “废话!” 情景突转,顾阮应约来到临水船坊,空无一人,只有左长安一人在船内。 “有钱,都包下来了!”顾阮上船,进去看着小几上摆放的时蔬眸光微动。 “人多,杂乱。”左长安啃着苹果,又在递给顾阮一个,摒弃形象的吃起来。 左长安喜净,再加上有旁人在又免不了再废一番脑力,不如包下令人省心。 “说的也是!”顾阮点点头,也心无旁鹭的吃起苹果,“那四殿下……”顾阮欲言又止,这些日子只要左长安出门,霍尊必然会出现在附近,今日没瞧见倒是令顾阮惊奇。 “别提他!”左长安白她一眼,提起霍尊脸上就不好看,“这几日他忙着漠河狩猎一事,一早就被陛下叫进了宫,没那闲工夫出现在宫外。” “哦~原来如此!”顾阮戏谑的拖长了音调,听起来很是不怀好意。 “好好说话!”左长安也感觉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浑身不自在。 “好,左大小姐,口是心非不理睬四殿下,私底下却又是对其行踪了如指掌!”顾阮敷衍的点点头,用着俏皮的语气,让左长安难得的红了一次脸。 许是恼羞成怒,左长安没保持住自己温雅形象第一次爆了粗口喊了一个“滚”字。 “说的好像你对裴世子没有口是心非过似的!” “巧了,还真没有过!” 第205章刷存在感 “你要去漠河啊!”顾阮诧异,狩猎又不好玩。 “去,左右城中也没什么好玩儿的,趁此机会出去散散心。” 顾阮了然的点点头,目光有些呆滞,一支冷箭划破长空的声音入耳,顾阮眸色深沉几分,装作不在意道:“有琴吗?” 不理解顾阮为何要琴左长安还是命人去取琴,放下苹果专心致志的听起琴来。 顾阮也是微微一笑,修长的手指波动着琴弦,如珠玉一般美妙的声音从指尖流淌,听进耳中更是觉得享受,世间难得几回闻。 …… 宫中 霍尊无精打采,昏昏欲睡,太子却是勤勤恳恳,忠于己事。 皇帝见霍尊如此也不过一笑置之,并不多加罚怒,“老五!你昨夜是去鬼混到了什么时候?无精打采,传出去了简直丢我皇族脸面!”皇帝含笑的眸子扫过众皇子,最后将目光落在五殿下霍辛的身上。 霍辛冷不丁的被皇帝吓的打了个激灵,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看到皇帝愠怒的表情,低下头看到霍尊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不由的嘀咕:“父皇真是偏心,霍尊可以睡觉,为什么自己不可以?” “老五!你说什么!”霍辛说话声音小,加之距离又离的远,并没有听清霍辛的话,但看他那幅愤愤不平的表情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 “父皇,儿臣什么也没说。”霍辛低着头,干巴巴的回应着皇帝,对于这个父亲他从来没有感受到半点父爱。 只有畏惧,这种畏惧还是在裴誉回平城那一年有的。 好像自己是他捡来的,裴誉才是他的亲生儿子,说不定这江山都是要传给裴誉的。 “父皇,儿臣觉得漠河一行只带上三品官员以上及家眷就好。”霍尊被霍州一把推醒,见皇帝一脸怒容,以为是大家提的建议不好,皇帝怒了,而且在自己睡过去之前就有说到这里。 半分没有考虑过他们刚才的讨论是不是就是如此。 没有半点的理由,就一个我觉得。 不过也是,去那么多人做什么,官员走完了,谁还处理政事? 有四品官员镇压刚好,还有安亲王坐镇不会乱。 霍邱诧异的看一眼霍尊,眼底第一次带了同情,父皇正发怒呢,你一嗓子就上来这么一句话是找死呢? 他们方才就是这么讨论的,而且父皇也同意了,你又觉得一遍你是想咋样?刷存在感? 不专心等着挨骂,抄宫规吧! 霍邱心里想的得意,却不料皇帝根本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还笑,说尊儿的提议甚好,深得朕心。 霍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僵硬的嘴角,这明明就是自己的提议! 这是自己先提的! 自己的提议父皇爱搭不理,只是象征性的点头,怎么轮到他霍尊就态度大转变? 不公平! 饶是霍邱心里再愤愤不平他也不敢说出来,不敢质疑皇帝的话,只是气氛莫名的诡异。 霍尊也察觉到一丝不对劲,直到他们离开御书房时这个不对劲才消散了些。 “三哥,我刚才说什么了?怎么你们表情这么怪?”霍尊疑惑不解,唯一能问的就是霍州。 霍州白他一眼,叹息道:“父皇真是把你宠到天了!” 这么一句话霍尊更是莫名其妙,一时竟忘了出宫去寻左长安,一心要讨霍州一个明白。 第206章几分妖异 裴王府,书房。 “四弟,过几日就是狩猎了,我想……”带妍儿去,让她散散心。 裴尚最后几句没有说完,他如今做的事已然得寸进尺了,柳妍犯此大错,他却是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就连三月的禁足也是朝令夕改。 裴誉画画的手一顿,抬起眸子去看裴尚,眸底封了冰,又慢慢垂下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待带画完,墨干才淡淡的说了句:“柳家金行本世子就当作是大少夫人给阮阮的赔礼。” 柳家金行,是柳家的命脉,没了金行,柳家的势力,财力都会大打折扣,难复昔日荣华。 资金无法周转,一个不慎,倾家荡产。 裴尚脸上出现一丝牵强的笑,点着头同意了,裴誉没有废掉柳家,已是给足了自己面子。 裴誉这边说通,裴尚也不多做停留,回林苑准备之后的狩猎一行。 裴誉唇角清扬,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画,画的江南夏日采莲之景。 将画卷起收好,无意间碰落一卷纸张泛着枯黄的画,裴誉眸色一沉,捡起来打开画中是一副小儿涂鸦,隐约看出画中是莲湖景象,有两叶小舟,一叶是两名女子,一叶是一三岁小儿,在湖中嬉戏打闹…… 左长安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撑起身子,看着一旁啃苹果兴起的顾阮,声音微哑:“我刚才是睡着了?” “是啊,睡过许久了。”顾阮点点头,手指有意无意的拨动着琴弦,眸底流光涌现。 “狩猎都有什么人去啊!”顾阮眸深处带着一丝算计。 “皇子公主是绝对少不了的,三品以上官员及家眷,历来都是如此,你没去过所以不知道。”左长安深思一阵,听霍尊说,好像就是如此。 “今年,你去吗?该是会的,裴世子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待在家里!”左长安调侃着顾阮,新婚燕尔的,哪里舍得? 换作自己,就算是绑也会绑顾阮去,到时候到了漠河,就不信顾阮还能自己一个人跑回去! 顾阮犹疑了,去?还是不去? “去!”一个人实在太无聊了! “时辰差不多了,先回吧!”顾阮将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不经意的动作也让人脸红心跳。 下了船,顾阮深意的回头望了一眼,看到那黑绿交缠,凤眸一冷,变得冷漠。 还真是逢出必乱。 “看什么?”左长安停下来,也看了眼身后,并没有看见什么奇怪的东西。 “没什么,走吧!”一些暗卫,不足挂齿。 回到栖云轩,见裴誉不在,顾阮也乐的清闲,巴不得他天天不在才好,近一月来难得感到困顿。 身子乏的紧,只是将发髻中的发簪头饰摘掉便将自己送进来锦被中浅眠,连沐浴都没了精神,到最后更是睡熟了,裴誉何时出现在床边也不知晓。 裴誉蹙着眉看着顾阮把自己闷在被子里,叹一口气,坐到床边把顾阮给扒拉出来,省的把她给闷坏了。 被子被轻松的掀开,一束红光映入眼帘,投射在裴誉的清隽如画脸上,给他平白的添了几分妖异。 第207章想要就好 修长的手指挑开顾阮的衣襟,露出心口那处的皮肤,看着心口上显现出来流云图案,使他原本清隽的面容染上几分阴霾。 轻叹出一口气,伸出手将那图案覆盖,丝丝冰凉入体,再度拿开时那图案已然消逝,仿佛从未出现过般。 见此,裴誉眸中墨色才淡了些去,看一眼窗外天色,雨珠落在树叶上的声音传进耳膜,又在看眼熟睡的顾阮,心下已有了主意。 温香软玉,美人在怀,还能有什么主意比得上这个? 至于顾阮的其他,只要顾阮乖乖的。 他一切都可以当做看不见,不计较,不追问。 最后顾阮是被热醒的,任谁在这个时节身边挨着一个大火炉都会受不住的。 顾阮迷迷糊糊的睁眼,发现自己被裴誉紧紧抱在怀里,动弹不得,也不敢动。 “裴誉,你松开,我好热!”顾阮轻轻的推了一下裴誉,挣扎着要起来。 奈何腰身被裴誉紧紧箍住,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热?既然热,那就都脱了吧!”裴誉睡眠浅,加之顾阮平日里睡觉不怎么老实,一直在撩裴誉的火气就更是睡不着了,像顾阮这样的美人在怀还能忍至如斯,已然不错。 说着裴誉的手就要去扯顾阮的衣服,动作太快顾阮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扒了一半…… 一番折腾过后,顾阮喘着粗气倚在裴誉怀里,浑身酸软,一根手指头都没劲动。 裴誉则是一脸魇足,温热的手掌之下是顾阮细腻光滑的皮肤,今日的阴霾一扫而尽,看着顾阮幽怨的小脸,食指弯曲轻轻刮了一下顾阮的鼻子,“冰肌玉骨,最为消凉。” 消你个大头鬼! 她才不要这种消凉方式! “我要去漠河。”顾阮自然的枕着裴誉的肩膀,手指在裴誉的胸口上画着圈,没画几下手指就有些酸软。 “不是说不想去么?怎么现在改主意又要去了?”听到顾阮的话,裴誉眸中墨色淡去渐复温润清透。 “因为长安也要去,我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啊!”顾阮脑子有些迷糊,说话不经大脑,此时低着头也没瞧见裴誉盛着狂风暴雨的墨眸。 因为别人,因为左长安要去漠河,所以自己才去。 根本不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竟然还把自己夫君的地位排在了外人后面! “阮阮,我们再来一次。”话虽是询问,可动作却不如此,身形微动,唇齿相依,红鸾帐下传出些许细碎的娇吟声,与男子发哑的声音纠缠在一起…… 将之前散去的欢好气息再一次蔓延…… “别!我不要了!” “给你长点教训!” …… 新一轮折腾过后,顾阮如一摊死水躺在床上,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感觉自己不是自己了,被裴誉抱去清洗过,身体不在粘腻,让顾阮心底的郁气舒减几分。 而看到某人吃饱喝足,神清气爽的模样,一口气憋在喉咙不上不下的,一连好几天没给裴誉好脸色看。 裴誉淡笑置之,不给好脸色就不给,不过该做的事还得做!该吃的肉还得吃! 第208章无耻之徒 五日后,从平城赶往漠河需要三个时辰,等到那里时差不多快未时了。 想着自己可以霸占五个时辰的马车顾阮觉得很兴奋。 岂料刚上车就看见裴誉在车里看着书,旁边还摆放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此刻正散发着醉人的光辉,朦胧,美的不甚真切。 衬得裴誉的眉眼也愈发的柔和,像是一副温润的泼墨山水画。 “你怎么在车里?”顾阮嫌弃出声,却还是上了马车,坐在一边离的裴誉远远的。 “笑话,这是本世子马车,本世子的娘子都在马车里,本世子为何不能在车里?”裴誉懒懒抬眸看了顾阮一眼,心底嘲讽极了,若是他不在,只怕一会儿遇见了?左长安她们又得挨在一块去,眼里那还会有自己这个夫君? “你随意。”见此情景,温言温婉也不好意思进车里,只好去后面一辆马车与别人同行。 经过五个时辰的颠簸才到漠河,到目的地时顾阮都快被车颠散架了,脸色也惨白惨白的。 而裴誉还跟一个没事人一样,看的顾阮恨的牙痒痒! “怎么了,不舒服?”裴誉拉着顾阮出来散心,看她还是一副幽怨面容没由来的心虚。 “没有,你离我远点儿!”顾阮现在是嫌弃裴誉到了极处,太讨厌了! “你不去陪陛下,你陪我干嘛?”挣脱不过裴誉,也死了这条心,任他揽着。 “陛下身边有太子还有皇后在。”简而言之就是不需要裴誉作陪。 “可是我也不需要你陪。”顾阮本就不愿来漠河,更不想看裴誉这张脸。 但是……长安说漠河有一位小公主对裴誉甚是爱慕…… 她就来了。 “无妨,为夫需要阮阮陪就好,以后离左长安远一些。”提起左长安裴誉眸色就深沉几分,他堂堂裴世子,如今竟是比不过左长安了。 在他娘子的心底自己只怕是排在了末尾。 “为什么?我就这么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顾阮摇头拒绝,不能顺着裴誉,否则他会变本加厉。 “为夫也可以时常陪阮阮说话。”听到就这么一个朋友,裴誉心紧了几分,她常年闭府不出,确实是没有什么朋友。 和顾家姐妹也是隔着一层膜。 裴王府里的女人也都不是个好相与的,和四温她们也是有许多话不能说,思来想去似乎也只有左长安能够说的上话。 “你?”顾阮质疑的看着裴誉,眼睛里满满的不信任,嘲讽道:“那你以后还是别说话了!” 嘴巴跟抹了砒霜似的,简直毒死人,她才不要听裴誉说话。 那不是找虐么? 看到顾阮质疑的眼神,裴誉也想起之前的混蛋事,移开目光远看着别处,白衣款款,一副世外仙人的模样。 脸上表情清冷,淡然,好似顾阮口中之人说的不是自己一般。 顾阮在一旁摇摇头,她当初怎么会觉得裴誉会是一个翩翩温润佳公子呢? 这分明就是一个……一个无耻之徒! 第209章让他歇歇 回到营地,营帐也已经搭好了,里面的物品也摆放整齐,顾阮打一打哈欠,虽说这些年锦衣玉食,但她也是不挑剔的,除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她也是可以忍受得来的。 “世子妃今夜有篝火晚会,早些休息也是好的。”温言给顾阮整理的床榻,温婉则是将顾阮的墨发解下,梳捋通顺,再帮顾阮整理首饰。 听到篝火二字顾阮本能的蹙起眉,“篝什么火?不去!” “啊,世子妃,您不和世子爷一起去参加篝火晚会吗?”温言手中动作一顿,世子妃,世子爷又吵架了? “不去,不去,你让他歇歇吧!”顾阮摇摇头,篝火?不去! “啊?世子妃,您这话奴婢可不敢去回世子爷啊!”温言脸上泛着苦色,为难的看了眼温婉,见她面色如初,镇定自若不由的松下一口气。 温婉该是有法子的。 营帐外 左长安怀里抱着一只雪白的兔子,神情温柔极了,听着芸儿的回话不由的笑出声,“阮阮果真随性。” 芸儿眼底也含着笑意,自家小姐很久没有过可以谈心的朋友了。 那些人见着小姐不是避而远之,就是谄媚附和,那副嘴脸难看死了。 “哟,这不是长安公主吗?都说长安公主与裴世子妃形影不离,闺中密友,今日怎么就长安公主一人在外面?”陆轻烟摇曳身姿,娉娉婷婷走来,以前她是不敢这么对左长安说话的,只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姐姐是当今珍修仪,父亲是翰林院编修,如今她更是裴王府三少夫人,身份自是比左长安这个罪臣之女高的多。 “哟,这不是三少夫人么?不是都说三少夫人与三公子琴瑟和鸣,蜜里调油分不开的么?怎么三少夫人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感情腻了?”左长安冷冷的瞥她一眼,说话也是极不客气。 “左长安你怎么说话呢?我与我夫君感情如何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陆轻烟呼吸一滞,没想到被给反噎回来了。 “是啊,外人!”左长安在外人二字上刻意的拉长了音调,成功的看到陆轻烟青红交错的脸。 “小姐,裴三公子与裴二公子去狩猎了!所以只剩三少夫人孤人留在营地。”芸儿适时的接上一句,笑容满面。 “也是,三少夫人还请放宽心,裴三公子只是出去狩猎而已,很快就会回来的,三少夫人如此好颜色,裴三公子又怎么舍得将三少夫人排在一些动物后面?”左长安做恍然大悟状,温柔软语的劝慰着陆轻烟。 “左长安!”陆轻烟脸青一阵,白一阵简直精彩,锦服之下的素手握拳,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的暴露出来,手心里也被掐出好些个杂乱的月牙印。 看着左长安的云淡风轻险些咬碎了一口银牙,她为什么要和那些畜牲作比较? “听着呢!别喊!芸儿,我也困了,去歇会吧。”左长安慵懒的打打哈欠,坐了五个时辰的马车能不累吗? 第210章弦外之音 顾阮是被烤肉的香味给吸引醒的,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看着不远处小桌子上摆着着烤肉,凤眸灰暗无光。 下床穿好鞋走到桌子面前,执棋筷子随意拨弄两下,虽然香味浓郁,摆盘精致,看起来令人垂涎三尺顾阮还是没有食欲,摸了摸空空的肚子,“不能委屈自己。” 夹了几块,解了馋意,顾阮才喊了温婉进来给自己梳妆,简单的扎起马尾,用一根红丝带绑好,三千墨丝尽数绑好,看起来潇洒非凡。 衣服也是挑着简单的穿,最外面是一层灰色纱衣,裙摆上还绣着点点落梅。 “世子妃,您想用什么花钿,梅花如何?”温婉看着这些精美的花钿犯了愁。 “我又不是梅花树,不用了就这样。”不是粉黛顾阮也是好看到了极点。 温婉点点头也是,那样未免也太过刻意了。 随意打扮一番便出了门,现在还是申时,顾阮也不过是睡了两个时辰,刚出门没走几步就看到医官急急忙忙的往左长安的营帐去,秉承着无事做,左长安更是自己唯一的好友以外也领着温婉过去,留温言守着营帐。 “四殿下。”走进便看到霍尊一脸懊恼的站在门口,想进去却又不敢,离开又不舍得。 “世子妃!”看到顾阮过来,霍尊立刻摆正了脸色,沉稳大气。 似是看到顾阮来了的缘故,又瞧见周围聚拢了不少人才想起自己一个男子站在一个未出阁姑娘家的营帐门口很不是一回事,也给左长安添麻烦,才又拱手一礼告辞。 “世子妃,您也来看望长安公主吗?”萧婧轩福一礼,这左长安高傲自矜,连她好心去探望都被左长安以病容之姿不宜见客给婉拒了,又岂会让你进去。 “嗯,不可以吗?”顾阮漫不经心的点点头,“沈小姐。” 顾阮凤眸一转看到沈吟孤傲的站在一处,微垂下眼皮,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听到招呼声音,沈吟有了反应,淡淡的福一礼便离去,沈芙也紧随其后,她们两姐妹自小便是形影相随,谁也离不开谁。 顾阮淡淡一笑还未掀开帐帘,芸儿便先走了出来,看到顾阮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迎了顾阮进去,再对其余人歉意一笑。 “都说世子妃与长安公主私交甚好,如今一见,传闻果真如此。”沈泱搅着小手帕看着营帐的眼神深邃无比。 和罪臣之女私交,甚好。 “那是自然,昔日宫宴之上若不是我家公主替世子妃解围,世子妃指不定被一些听风便是雨,心怀鬼胎之人给算计成什么样了。”芸儿不在意一笑,跟着左长安时间久了,她也能听懂沈泱的弦外之音。 虽是刚才那番话张扬了些,但堵住她们的嘴却是足够了。 沈泱脸色一白,被一个小婢女给怼了。 人家私交甚好,是因为受恩于对方,而自己刚才的话就是在挑拨,离间她们。 “沈三小姐,背后议论公主可不谓是冒犯皇室,还请沈三小姐慎言。”芸儿极为恭顺的行一礼,反教训沈泱。 第211章卿月公主 听到外面的对话顾阮不由的笑出了声,“芸儿这小丫头不错,小嘴儿这么厉害!” 左长安得意的挑挑眉,语气极为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是谁教的!” “我记得你身边不是有个能说会道的温言吗?怎么没带她出来?”左长安看着温婉不知在想些什么。 “太吵了。你怎么知道沈泱要说什么的?”提起温言,顾阮脑袋有些疼,太能说话了。 “裴世子妃与侯府之女私交甚好与裴世子妃与公主私交甚好,你觉得这两者相比较哪一个来的更引人非议?沈泱这小丫头片子倒是比以前聪明多了。”说到最后一句,竟还带了些许嘲讽。 “你对她都是挺了解。”顾阮知晓其中利害,只是却不懂左长安为何猜测如此准确,能先一步想到沈泱会说什么。 “同窗两年,相交三年,五年的时间,如何不知?那我这个发小当的岂不是太不称职了些。”左长安说着这话是眼里闪过一丝嘲讽,面容染上疲惫,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对了,你伤如何了,医官怎么说?”顾阮进来时刚好与医官擦肩而过。 “扭伤而已,没事。”左长安看了眼自己的脚,脸颊绯红。 “真的是扭伤,怎么扭伤的?方才我来时看到霍尊,站在外面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来,可怜兮兮的。”顾阮持一丝怀疑,扭伤就扭伤,没事脸红做什么? “骑马,不小心摔下来了。”左长安闭了闭眼,收敛好自己的情绪,让自己镇定一些。 “和霍尊一起去的吧!”顾阮细细的看了下医官给左长安的伤药,发现没有什么问题,才略安心。 “嗯。”左长安表面云淡风轻,心底却更想骂他一顿,明明两人骑马好好的,他非不干,非要两人共乘,共乘就算了,他却手脚不老实,在马背上动手动脚的才把左长安给吓的掉下去,在草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脚也被扭了。 还一路被他抱着回来,路上还有那么多人看着,她这张薄脸皮简直可以不要了。 两人正说着话呢,营帐内又进来一身,一身金光闪闪,格外的刺眼夺目。 “长安公主这营帐可真是不好进。”话是对左长安说,眼睛却是一直盯着顾阮带着浓浓的挑衅意味。 “公主,奴婢拦不住。”芸儿面带愧疚。 “这是漠河君上最宠爱的小女儿,卿月。也是你夫君爱慕者。”左长安淡淡的瞥了卿月一眼,又再给芸儿一个眼神让她退下,这等蛮横女子,芸儿身娇肉嫩的怎么可能拦得住? 待芸儿退下,左长安才低声给顾阮说明她的身份。 “好进不好进本公主不知道,本公主只是知道卿月公主未经通传,未得主人允许就擅自进来,礼仪规矩都是拿去喂狼了吗? 记得去年卿月公主还说要认真学习东寻礼仪,如今一见也不过如此,仅是一时的心血来潮罢了。”左长安撑起身子让自己坐的更直了些,话里话外透着嘲讽。 “你胡说,你才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本公主对世子哥哥的心天地可鉴,如泰山磐石!你闭嘴!不许胡说!”卿月对裴誉一见倾心,一直想要嫁去东寻,奈何裴誉没那个意思,虽然眉眼含笑,可卿月还是能感受到其中的疏离。 想着裴誉对其他女子也是如此,心底也就没了那丝不平,想着裴誉一定会为自己的痴情打动,一心盼着狩猎季节。 哪知道裴誉这次来了,却还带了他的妻子,裴誉竟然一声不吭的成亲了,这就让卿月心底不平,气愤,听说顾阮来了就要来找她麻烦,第一次去被人拦在帐篷外面。 第二次去顾阮出去了,第三次知晓顾阮在左长安的营帐便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哪知道左长安又这么给自己没脸,真是气死她了! 还说她对裴誉这是一时的心血来潮!实在不可忍。 第212章三夫四侍 “你就是顾阮?一副狐媚模样,真是不知道世子哥哥看上你哪里?区区庶女如何比得上本公主!”卿月深呼吸一口气,她不是来和左长安磨嘴皮子的。 “正是,卿月公主有何指教?”顾阮起身福礼,在慢悠悠的回应着卿月,凤眸平淡如水,就连一丝异样都没有过,恍若她只是一个陌生人,就连听到她说爱慕裴誉时,整个人也是安静极了。 “指教不敢,只需要你离我的世子哥哥远一些就好,一个洗脚丫鬟所生的下贱庶女,哪里比得上本公主?又如何配得上世子哥哥?”卿月冷哼一声,高傲的扬起下巴命令着顾阮。 顾阮先是一愣,后又是看了一眼左长安,仅是简单的一个对视瞬间明了对方的意思,卿月该是先见过了左菲菲。 “卿月公主说的极是,一个洗脚丫鬟所生之女是配不上裴世子,只是小叔子和兄嫂不伦所生之女,血液肮脏,又如何配得上如一汪清水干净的裴世子?”漠河的婚姻制度是父亲死了之后,继承人可以取他们的后妈做妻子。而哥哥死了之后,那么哥哥的妻妾就要嫁给弟弟。 正好卿月公主就属于这一类型,为了保证王家血脉的纯正,为了防止血统的外流,所以只能嫁给自己的儿子,或者是哥哥弟弟。 小叔子在哥哥死后娶了自己哥哥的妻子,在漠河无可厚非,可是在东寻就是不伦,耻辱,血液不纯。 鳏夫都恶心不娶,更何况天资毓秀的裴誉? 就连皇家也不会允许。 “你!”卿月被顾阮怼的说不出话来,她竟然说自己血液肮脏!她是公主,血统高贵! “顾阮!我可是公主,公主身份尊贵,血统高贵,你竟然说我的血统不纯!”卿月下意识就要去摸腰间的鞭子,却摸了个空,才想起因为裴誉的缘故,要给裴誉留下一个世家贵女的形象才把鞭子放在了家里,没有带出来,此刻倒是便宜了顾阮! “这便是礼仪冲突了,卿月公主是漠河人,与东寻礼教相差甚大,甚至基本融入不进去。漠河女子身份崇高,一生三夫四侍自是无人敢说什么,可若是去了东寻公主仍是这番做派,脊梁骨可是要被人戳穿的。 裴王府也是容不下这样的妾室。”顾阮眯眼,看到卿月的动作,不动声色的坐下,喝了茶,润了喉才继续说话,笑语嫣然。 “妾!本公主身份贵重,你居然要本公主做妾!你好大的胆子!”听到“妾”这个字,卿月怒火更甚,可她只身一人前来,这里又是东寻的地盘,还容不得她胡来。 “我是妻,你自然是妾,想做正妻?除非我死。”顾阮眸光瞬间凌厉了起来,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 既是做了高门妻,便一辈子都是妻,无论来人多么尊贵,就算是凤凰,是龙都得给我盘着! “哦!我忘了,卿月公主就是想做妾都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顾阮念着手腕上的碧玉珠子,潋滟多姿的凤眸此刻闪着冷冽的光。 第213章天差地别 “卿月是个记仇,这几日要小心了。”左长安眼睁睁的看着顾阮把卿月气走,气走之后才想起让顾阮收敛,并且小心着卿月。 “你看我怕吗?”顾阮混不在意,云淡风轻的回了一句。 “不怕,相比之下胆子还特别大!”胆子能不大吗? 就刚才那些三夫四侍,血液不纯,做妾的话就连皇帝向漠河君上提起的时候都是说的极其隐晦,霍锦衣,霍邱他们深知是这么个理,却也不好说的如此直白,偏偏顾阮把这层微薄的窗户纸给捅破了。 说的话又直又狠,半点不顾及卿月的脸面。 待到卿月走了,营帐外的人也散去芸儿这才掀开帘子进来。 “哼,我的胆子一向大。”顾阮冷笑一声,暗想着裴誉的桃花不是一般的旺盛。 “天不早了,你慢慢养伤吧!”顾阮起身准备走,霍尊身边的小侍风源便带了好些上好上药来,于是左长安毫无意外的接收到了顾阮戏谑的眼神。 白了她一眼,语气不耐烦的赶人,只是微微粉红色的耳垂出卖了自己。 “什么是“口是心非”今日可算是领教了。”这话说完,左长安的白皙的脸颊也升起了一抹红晕,现在看着顾阮,左看右看的不顺眼,连声让顾阮快走,别在这儿碍自己的眼睛,打扰自己养伤。 面对两位主子的互动芸儿和温婉也是微微抖动着肩膀,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顾阮走之后才左长安才恢复正常,看着那些伤药心底五味杂陈。 “世子妃,您别太在意卿月公主的话。”温婉犹豫了一会儿替着裴誉说话。 “别紧张,我还是明是非的,不会胡乱给裴誉乱扣帽子。”顾阮摇摇头,这四温一直都是向着裴誉的,唯一向着自己的橘梗因为日夜颠倒的缘故被自己留在了栖云轩。 顾阮叹一口气,暗想着等这次狩猎回去后一定把橘梗这坏毛病给纠正过来。 顾阮觉得自己就是换了一个地方无所事事而已,唯一的好友还扭伤了脚,缠绵床榻,搞的顾阮更加的闲了。 与旁人她又没什么好说的,正想回营帐又恰好遇见了顾老夫人,于情于理顾阮都得上去问候一番。 “老夫人,最近可安好?”顾阮面带笑容迎上去,看到顾和也只是轻轻的点头。 “好,阮阮,祖母最近很好,你怎么样了,和裴世子还好吗? 听说刚才卿月公主去找了你,她有没有把你怎么样?”顾老夫人看到顾阮的态度心底愈发的满意了。 “孙女一切都好。”顾阮一切实话说,毕竟卿月真没把自己怎么样。 “好!好就好!”顾老夫人拍拍顾阮的手,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只是眼中的笑还掺杂了别的东西,并不纯粹。 “四妹妹。”顾和柔柔的唤了一句,称呼一如既往。 “大姐姐。”顾阮把目光投向顾和,凤眸含笑,可那抹笑却不达眼底,眼底还是一层冰,语气亲和,可与方才左长安的交谈语气却是天差地别。 第214章巫蛊之术 夜色渐浓,外面欢呼一片,顾阮所在的营帐却静谧安然。 拿着小木梳慢慢的梳着自己散落的头发,眉宇间布满了疲倦。 有眼力见的都知道顾阮困顿疲乏,没精力接待客人,可偏偏有人不请自来。 “随意坐吧。”顾阮懒懒的抬眸看了眼柳妍,语气不算太好但也不无礼。 柳妍脸色微白,顺从的坐下,手指不安的搅动着,频频去看顾阮,又迅速的收回视线:“今日我来寻你,你不在,可若是等到明日我怕没有和你说话,现在可能打扰到你了,我向你抱歉,请原谅。” 柳妍低着头,说到最后竟是不敢去看顾阮。 这一个月她想透彻了,她没有那个能力和顾阮叫板,也没有那个头脑。 而且自己处处看不顺眼,处处防备的顾阮,到最后还是她请的药老给自己调理身子,还向裴誉求情,保了自己的命。 而自己信任的秋萱却是从一开始就背叛了自己,要爬自己夫君的床! “寻我做什么?”顾阮放下梳子手中把玩着一支金簪面对着柳妍,她不会把后背交给一个不值得自己信任的人。 “谢谢你帮我请了药老,还谢谢你替我求了情。”柳妍面容有些不自在,许是两人之间反差太大的缘故。 “免了,诚如大少夫人之前的话,本妃心思深沉,帮你一定也是别有居心或者不安好心,大少夫人养好了身子,本妃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各取所需,这一声谢,本妃担当不起。”顾阮眼里划过几分不屑,她可是从来不做无用功。 柳妍脸色又白了一瞬,讪讪的看了顾阮一眼又站起来,“不管如何,我还是要谢谢你。” 你我互不相欠。 柳妍说完便走了出去,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帐篷,喃喃自语道:“帮过我的,我会回恩,害过我的,我会回敬。” “大少夫人。”温言去汲水回来便瞧见柳妍阴沉着一张脸自己世子妃的营帐,心头一慌。 柳妍淡淡的瞥她一眼,拂了袖子就走,剩温言不明所以,忍下心头的慌乱大迈进营帐,看到顾阮安然才松下一口气。 “怎么了,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顾阮见温言如此不免觉得好笑。 “世子妃,比见了鬼还可怕!世子妃奴婢方才在外面看到了大少夫人,那脸色阴沉的都可以滴水了,眼神也可怕的紧!”温言心有余悸的拍拍的胸口,还没从方才的画面回过神来。 “所以啊,离她远一些。”顾阮轻轻点头,“我困了,去把床铺铺好吧!” “是!”温言放下手里的东西,就要去整理床铺,刚把被子掀开,里面就滚出来一个东西“啊!” 温言失声叫出来,脸上惊恐一片,指着床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顾阮蹙起眉走到床边,凤眸晦暗一瞬,是一只木偶。 上面写满了恶毒的诅咒之言,还有数根银针狠狠的插进了木偶里面,七窍中尽是插进了碎针,背后一根针定着的一张白色纸条上面用着殷红的血写着陆轻雪三个大字,再往下便是那人的生辰八字…… 巫蛊之术! 第215章找替罪羊 “别叫。”顾阮轻声吩咐一句,拿着那只木偶仔细端详,去找找营帐里还有没有。 顾阮看那字条眸光愈发的深邃,扯出来放在鼻尖闻了闻,是鹿血。 今日她吃的烤肉好像就是鹿肉! 顾阮看着那些冒出来针头,心里觉得好讨厌,用了力气将那些针刺的更深,直到表面看不出来异样为止。 顾阮弄完之后温言也找了好些个同样的木偶出来,不多不少正好七个。 “呵,别人还真是看得起我?一藏就是藏七个!”顾阮凤眸盛满了嘲讽,让温言把那些碎针全部推进去,再把那些纸条撕下来烧掉,仅留了一只带有陆轻雪字条的木偶。 “世子妃,现在怎么办?”温言看着这些木偶,心慌不已,到底是谁要陷害世子妃! “去准备笔墨纸砚,墨换成鹿血,再让人把外面守好不许别人闯入。”顾阮指腹摩擦着木偶,脑海里飞快的闪过一条计策。 “是” 虽然不理解,温言还是隐晦的去做了这件事,回来时还带了一个面色凝重的温婉。 “世子妃,现下要怎么办?用不用通知世子爷?”巫蛊之术,这可不是小事,历朝历代这种术法都被禁止了是禁术! 谁若是用了此法轻则杀头,重则诛九族。 “不用。”顾阮立刻便拒绝了,离了他裴誉,难道自己就是一事无成了么? 一下午没见着人影,上哪儿找去。 温言乖顺的在一边磨着墨,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顾阮裁下六张大小相同的白纸,着了鹿血模仿着那人的笔记在白纸上写着自己的名字和自己的生辰八字,在用针定在木偶之上,温婉温言还没来的及阻止,顾阮便以定好。 “世子妃!”温言控制住自己声音,“世子妃,您怎么能……”怎么可以给自己下诅咒呢! “世子妃,您这是何苦呢?”温婉眼底涌现出担忧,更多一层却是害怕,世子爷如果知道了……而自己还不对世子妃加以阻止,连想死都死不了。 “没事。”顾阮反应淡淡的,根本就没什么大反应,“你该不会以为这东西真有效吧?”顾阮好笑的看了他们二人一眼。 若是真有效……还废那些伤脑筋的阴谋诡计做什么?一个诅咒下去,敌人就没了。 “将计就计罢了。”顾阮放下笔,满意的看着这七只木偶,“墨祈,明日把这些东西神不知鬼不觉的藏进陆轻烟的营帐。”墨祈看到桌子上的东西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血淋淋的木偶。 看着顾阮微沉的脸色,不敢多言,拿过东西就走,顺便则去寻了墨渊,让他去寻世子爷回来。 “世子妃,您怀疑是三少夫人?”温言发出自己的疑问。 “没有,单纯的找个替罪羊罢了。”那么短时间上哪儿分析判断敌人? 找了替罪羊再说其他的事。 “啊!”就这么嫁祸给别人了! “世子妃为什么要用鹿血?”血淋淋的好慎人。 “鹿有灵。” 第216章你才是猪 鹿有灵,让这场巫蛊事件变得更加真实,更有说服力,而且自己今日吃的就是鹿肉,太明显了! “可是世子妃,您为何会想到给三少夫人?”温言也是讨厌陆轻烟的紧,这一个月整天在王府里闹腾,没一刻消停,还处处寻世子妃的麻烦。 “裴修今天不是打猎了吗?没猎到鹿?再者说了以陆轻烟如今的身份弄一些鹿血的能力还是有的。”顾阮打了打哈欠,眼皮已经沉重的睁不开了,温言温婉二人也极有眼力的退下去,并把营帐内的东西收拾干净,不留半点痕迹。 更何况陆轻烟很不安分,招惹了自己,不死也得让对方脱一层皮,陆轻烟并不冤枉。 等到第二天,顾阮才醒,醒来时发现自己正蜷缩在裴誉的怀里,脸紧紧的贴着裴誉的胸膛,随着裴誉的浅浅的呼吸胸膛一起一伏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阮脑袋清醒了几分。 “昨晚,回来时你已经睡了。”裴誉看着顾阮,眸色有些复杂,这丫头胆子也着实大,竟然给自己下咒,闲命长吗? 幸好他看过那些木偶,就是唬人玩儿的,看起来吓人罢了,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 “那么晚了?”昨夜?昨夜自己丑时才睡的,而裴誉回来的时候已经过丑时了,前半夜去哪儿了? “松开!”顾阮面色一冷,从裴誉怀里挣脱出来做好,把被子尽数收走留裴誉只穿着一件薄薄的寝衣躺在床上。 “说,你前半夜去哪儿了?”顾阮心底浮现一丝不忍,漠河不比平城,这里可是要冷的多。 “阮阮,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裴誉淡淡的看她一眼,幽幽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 “呵,少转移话题,快说你前半夜去哪儿了?”谋杀亲夫?可以的话,现在就把你给谋杀了! “阮阮赏为夫一个被角可好。”裴誉眸光幽怨的落在顾阮身上,还学小姑娘可怜兮兮的去扯顾阮的被子,配上那副可怜的表情,顾阮险些松口答应了。 “想都别想,先说你昨天到底去哪儿了?这么固执不肯说,你和哪个小妖精打架去了?”不知为何,顾阮会突然想起卿月来。 “为夫倒是想和妖精打架,只可惜那小妖精不配合,睡的和猪一样,怎么都叫不醒。”裴誉坐起来,看了一眼顾阮又迅速的收回了目光,语气略带惋惜。 “啊?!”顾阮睡的有些迷糊了,还没反应的过来,总感觉裴誉话里有话。 等到顾阮反应过来时,已经是巳时了,足足过了两个时辰顾阮才反应回来。 “裴誉!你才是猪!”裴誉挨了骂,不仅没生气,心情倒是愈发的好了,一脸的欠揍样。 顾阮不断的告诉自己深呼吸,不要和裴誉一般计较,和他计较会被气的! “阮阮,没想到为夫在你心里排行竟然这么高,想了为夫整整两个时辰,阮阮做的不错,往后加倍努力。”裴誉弯了眉眼,心情极佳,这小美人心里可算是有自己了。 “滚!”顾阮嘴上不客气,身子却不敢动分毫,裴誉手里可是握着自己的头发还有剪刀呢! 要是惹到他了,一个咔嚓一下把自己蓄了这些年的秀发剪了怎么办? 她又不出家! 第217章子母咒术 给顾阮修剪好头发,再按照顾阮的要求拿一根丝绸绑好便出了门,没走几步路就听见有人说珍修仪落了胎。 “珍修仪,便是陆轻雪,陆轻烟的姐姐。”看到顾阮疑惑的眼神,裴誉开口解释道。 “那去瞧瞧吧!”挽着裴誉的胳膊刚到营帐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空气里也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儿。 裴誉面色淡薄,没有丝毫情绪,毕竟没的又不是自己的孩子。 “陛下。”听到声音,皇帝回过神来,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随即又阴沉起来,没一会儿太医便从里面出来,战战兢兢的回答皇帝的话,以及珍修仪如今的情况。 “你说珍修仪中了巫术!”皇帝脸色骤然难堪,一双锐利的鹰眸扫过在场所有人,周身杀意涌现,戾气血气向四处蔓延。 不愧是上过战场,杀过人,这气场就是不一样! 顾阮心底暗暗的想着,面上不动声色,却把手指上的一些细小的伤痕给暴露了出来。 “陛下,微臣听女官说了些珍修仪最近的行为。 珍修仪近些时日以来心情忧郁,精神晃忽,甚至做的梦都是恶梦,不能睡觉。食欲也大受影响,不肯见人,这些都是中了巫术的症状!”陈太医跪在地上说话掷地有声,“而且女官珍修仪最近浑身上下都疼,就像是被针扎一样。 这、这分明就是被人下了咒,否则微臣也不可能查验不出来珍修仪究竟是为何发痛!” “陛下,照珍修仪现下情形那下咒之人定不会远去,一定就在附近!”本来陈太医的话还不怎么可信,直到女官从珍修仪的床下翻捡出一只写着珍修仪名字的木偶皇帝才是真的信了。 “陛下,这是子咒,母咒也一定会在附近!”木偶术也是需要媒介的,知晓了受术人的名字与生辰八字,还得拿到受术人的贴身之物才行,如果拿不到,便只能用这子母咒术。 子母咒还是根据蛊毒,子母蛊的原理演变,是一个道理。 “巫蛊之术!”皇帝生生的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来,声音彻骨的冰冷,又是巫蛊之术! 听到这四个字,一些宫妃贵妇纷纷唏嘘不已,又是这巫蛊之术。 十几年前宫中就有不少巫术,在屋内埋下木人,再祭祀木人以求顺心。 后因美人之间嫉妒吵架,互相告发对方曾在木人前诅咒陛下,因此陛下大怒,杀死告发之人,又杀了妃子宫女,大臣等好几百人。 一时间平城的腥风血雨久久才能散去,断头台上的鲜血更是一月有余未曾消净。 “来人!”皇帝闭了闭眼,厉声道:“去查,一个营帐一个营帐的给朕查!朕今日倒是要知道是谁有如此胆量敢对皇妃下咒!” “是!”侍卫领了命令下去,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检查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才有人回来,均是面色凝重的摇起了头。 没有搜到! “回禀陛下,还有裴王府的营帐没有查。” 第218章伉俪夫妻 话音才落,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裴誉和顾阮身上,有猜忌有怀疑有信任,只是信任给了裴誉,怀疑猜忌给了顾阮。 “世子妃,奴才斗胆问一句,您的手可是受过刀伤?”营帐内空气沉静,陈太医一句话既响亮又清晰,随着陈太医的音落不少人的目光都汇聚在顾阮的手上。 “陈太医好闲心,此刻不下去翻阅医书寻求破术之法,倒是有心思观察本妃的手如何?这大夫做的真称职。”顾阮将袖子往手臂上收拢,凤眸上挑望着手上细小的伤痕,说的话格外的引人深思。 一个太医不去翻医书医治皇妃,到有心思在这里看小姑娘手上的刀伤,啧! “多说无益,陛下方才陈太医说的话,众人皆知,怀疑臣妇雕刻木偶,下恶咒于珍修仪,眼下也还剩裴王府没有搜查,臣妇斗胆恳请陛下身边的李公公随着禁卫军一同搜查。”顾阮上前一步,行一大礼再向皇帝请旨。 “为何要李忠?”皇帝蹙起眉,他是相信裴誉的,却不相信裴王府,此刻对顾阮的提议也诧异几分。 联想到顾阮与陈太医的对话,有人栽赃陷害? “世子妃,我何时说过您雕刻过木偶,您不要信口开河,污蔑于我!”陈太医听到顾阮的话,脸涨的通红。 “陛下,口说无凭,先查了,是非黑白便由此分明了。”顾阮退后一步,凤眸淡淡的掠过在场人的表情。 “你怀疑禁卫军?”顾阮同裴誉坐在一侧,小声的说着话,因着巫蛊之术的原因营帐里安静的不像话,又碍于皇帝的压迫竟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嗯,怀疑,高度的怀疑。”顾阮诚恳的点点头,却未再说明缘由,人家一早就知道了,自己又何必再去卖弄一番? 禁卫军是奉皇命搜查,别人家都查完了偏偏对裴王府不查,还特意回来禀报,忌惮的看了好几眼裴誉,这不是公然的给裴誉拉仇恨吗? 功高盖主,皇命都敢藐视。 陈太医又说那么一句引人遐想的话,旁人不怀疑也得怀疑了。 等下再去查裴王府时,搜出些什么,或者再刻意放一点东西进去裴誉也是有理说不清,叫手下墨卫去查,暴露自己的势力,给皇帝敲起警种未免太冤了。 让李忠跟去就是防止这种事情发生。 “阮阮果然心思活络,一下子就罢思绪给捋请了!”裴誉赞扬顾阮一声,摸着顾阮略显粗糙的手,眼里出现几分心疼,这小美人果然不能得罪! 想起昨天顾阮说的话,自己的心里竟也是微微犯凉。 这丫头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半分不懂得留情面。 “若是不活络,现在跪地上就是我了,一会儿被处死的还是我,为了生存,别无他法。”两人的窃窃私语,并无任何人听见,加之两人的动作举止极为亲密,旁人也只是觉得裴世子与世子妃感情甚好,耳鬓厮磨,是一对伉俪夫妻。 第219章叶公画龙 李忠回来时脸色有些难看,黑着一张脸看了一眼人群之中最为瞩目耀眼的裴誉,便没了下文规矩的站在皇帝身边做一个忠心的好奴才。 看到李忠这个表情众人纷纷猜测难道裴誉…… “说吧,都搜到了什么?”皇帝脸色也愈发的阴沉,连太子都不敢多话,霍州霍尊两兄弟也是纷纷眼观鼻鼻观心,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眼裴誉那边。 “启禀皇上,奴才……”禁卫军统领额间滴下几滴细汗,喉咙滚动一阵不敢说话,迅速的看了一眼陈太医。 “李忠你来说!”皇帝厌恶的看了一眼禁卫军统领,没用的废物! “回禀陛下,老奴在三少夫人的营帐里发现了些奇怪的东西。”李忠抬眸淡淡的去看了眼下面始终与顾阮窃窃私语的裴誉,眼里闪过些疑惑。 “什么!不可能!我的营帐里怎么可能会有别的东西!”听到这话,陆轻烟不受控制的站起来,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刚想再辩驳几句就有侍卫拿着托盘走进来,托盘里摆放了好几个血淋淋又恐怖的木偶,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针眼,仔细看那些针全部埋进了木偶里面。 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好狠毒的手段! 陆轻烟也是被吓了一跳,脸色刷的白下,四肢冰凉,恐惧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不是!我没有!我怎么会巫蛊之术呢!”陆轻烟吞咽一番口水,这不是应该出现在顾阮营帐内的,怎么可能从我的营帐搜出来! “陛下,这是有人栽赃!我没有!”陆轻烟不断的摇着头,不可能!是顾阮! 想通这一茬陆轻烟狠狠的瞪了一眼顾阮,顾阮接收到她的目光,表情不再沉静反是带上了一抹惊慌,眼睛像只小白兔一样纯净。 “三嫂,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夫君我害怕。”顾阮蹙着眉,如光炫彩的凤眸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埋在裴誉怀来,身子微微发抖,显然是被陆轻烟要吃人的眼神给吓着了。 在场人大多为男子,男子又都是视觉动物,见美人泫然欲泣的模样自然是心疼不已,哪怕那美人已嫁作人妇,却也不妨碍自己欣赏疼惜美人。 “三少夫人这些小木偶可都是从你的营帐里搜出来的,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三少夫人,珍修仪可是你的亲姐姐,没想到你也能下此狠手。” “不!我没有!我没有,这些这些都是顾阮的,是她雕刻的小木偶,不然她的手上怎么会有伤!”陆轻烟努力保持自己脑袋清醒,只要,只要把顾阮拖下水,把她拖下水,自己就还有活路。 “三嫂,我手上的伤却是因为雕刻木头所伤,只是我雕刻的不是木偶,而是三尺观音像。”顾阮狠狠捏了一把裴誉,又瞪了他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 手还不老实? 最后换来的还是裴誉一脸的无辜表情彻底让顾阮没了脾气,听到雕刻二字才又慢慢的看向陆轻烟,轻轻吐出一句话,最后那句三尺观音像更是拉长了语调。 顾阮话说完,便又有人端着托盘拿进来一些东西,只是看到那四不像的木头时均是愣住了,这一坨是个什么玩意儿? 再看看顾阮白皙如玉的手,再看看那尊观音像,都不由自主的闭了嘴,这样的手工,你确定她能雕刻出八个有模有样的小木人吗? 注意到裴誉投过来的眼神,顾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着自己的一双手,愧疚万分,让这纤纤十指受苦了! “这是何物?”皇帝看了眼两只绣工精巧的福袋。 “回禀陛下,这是臣妇前些日子去清凉寺求回来的平安福,而这观音像则是拿去还愿,只是现在看来难以拿的出手。”说起最后一句,顾阮难得尴尬,这是人生的败笔。 “祸不及家人,裴修革去官职,陆飞海流放边疆,家眷奴籍,送入教坊司为妓,陆轻烟拉出去斩了。”皇帝看着那些木偶,表情淡淡的瞧不出喜怒。 “陛下!”陆轻烟听到皇帝的处决一下子愣住了,大声的喊了一句陛下就被人捂了嘴拉出去,手起刀落,血花四溅,一抹香魂,转瞬即逝。 “多谢陛下开恩。”裴修咬着牙齿谢恩,恨恨的看了眼裴誉,到这个时候还不忘为裴誉铺路! 扫平阻碍。 自己娶了这样的妻子,有了如此污点,哪里还有资格竞争裴王府世子的资格! 皇帝摆摆手,裴修便退了下去。 “拿出去,烧了!”那木偶经过裴誉眼前时,裴誉薄唇微启,适时的喊停。 “站住。”裴誉拿起一只木偶,看到背面的字时墨眸变得诡谲,蕴含着狂风暴雨。 “裴卿,这木偶可是还有问题?”皇帝不由的蹙眉。 “回禀陛下,微臣怀疑宫中有人使用巫蛊之术陷害他人。”裴誉把其中三个木偶上的纸条撕下来,虽是知道这木偶没用,却还是生气。 “什么!” “陆轻烟是被人冤枉的!” “那她岂不是白死了!” “裴世子早就知道了?” 白死不可怕,可怕的是裴誉知道却不说,等人死了处决下去了才说。 “滚蛋,那么远距离,阿誉又不是千里眼怎么可能看的到!”霍尊听着旁人的质疑猜忌声不耐的皱起眉,开口就替裴誉说话,心知霍尊心向着裴誉,却不可辩驳这话说的很对,裴世子又不是千里眼。 而且裴世子为人正直,乃是泽世明珠,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无情冷血之事! “你说什么?宫中!裴卿,此话怎讲?”皇帝按耐住心底的怒气,竟然是宫中。 皇帝冷眼到了一场在场宫妃,眼神极冷。 “陛下,这些木偶没有眼睛。”就像叶公画龙一般,是死物,死物又怎会发挥用途? 听到裴誉这么说,霍尊也好奇过来,发现这些木偶,包括从珍修仪床底下找出来的那只木偶都没有眼睛。 “父皇,这些木偶当真没有画眼。”霍尊也是一脸惊奇,巫蛊之术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皇帝蹙起眉,回想了一番,好像是真的没有眼睛。 十几年前的一场巫蛊之术已经让皇帝怕了,如今再起一场…… 第220章是私生子 “裴世子,您对这巫蛊之术也甚为了解啊!”苏湘沉默很久,尤其是看着顾阮依赖着裴誉的模样眼睛愈发的深红,说的话便不懂得经过大脑了。 话才说完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皇帝纷纷无语了看了苏湘一眼,包括苏丞相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这个儿子怎么今日变得如此蠢钝! 十几年前解决巫蛊一事的人是谁? 不正是裴世子的母妃吗? 纵然,咳!纵然那个时候裴世子没有出生,那先王妃总会留下一些笔记吧! 裴世子总会在缅怀母妃的时候看吧! 裴王爷总会和裴世子说一下关于先王妃的事吧! 再者说了裴世子的师尊可是与先王妃有过过命的交情,裴世子的师尊修为通天,那裴世子知道一些巫蛊之术也不奇怪吧! 况且一些奇文异志裴世子也会看一些的,知道这些哪里奇怪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陈太医,您对这巫术倒还真是颇有研究,只是询问了珍修仪日常就知道了珍修仪是中了巫术!”沈泱笑吟吟搅着身前的头发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沈泱深情的看了一眼裴誉,企图得到一丝回应,却不想裴誉眼里只有那个装模作样的顾阮! 竟是半点都不看自己一眼。 沈泱闭了闭眼,棠和她都争的过,何惧一个顾阮? 梦想很美好,殊不知她争的过只因裴誉不喜棠和,而且裴誉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是她们争夺的对象。 “这些巫蛊之术已被列为了禁术,陆轻烟又怎会知晓?”沈吟也跟着开了口,沈泱代表的是沈候府,不是她个人。 “回禀陛下,珍修仪是闻了大量的麝香才会导致流产,身体酸痛也是因为闻过麝香的缘故,与这巫蛊之术毫无关系。”另一位为珍修仪诊治的张院判也走进营帐,更是是陈太医的脸色愈发的黑了。 “什么!麝、麝香!”陈太医惊讶无比,他还以为是巫蛊之术奏效了,才会…… “陈太医难道你连珍修仪的枕头里藏的麝香都闻不出来?”张院判冷冷的看他一眼。 不过这倒真是冤枉了陈太医,那营帐里血腥味浓郁,又要救治珍修仪陈太医着实没有那个心力去想别的,只好按照原定的计划做事,哪知道出了这些变故。 好玄幻啊! 这就触及了皇家之事,这些外人就没有必要继续待着,皇帝挥挥手,有眼力见的人都退了出去,裴誉身形微动要准备离开却比皇帝叫住了。 “誉儿留下,都是一家人没什么好避讳的!”皇帝见裴誉要走连连喊住他。 “陛下厚爱,微臣福薄,难以承受。”裴誉身子一僵,背对着皇帝语调极冷,拉着顾阮便出去了。 “刚才是我耳朵出问题了,幻听了?”顾阮一脸的不明所以,一家人!这个消息来的太震撼了! 她原以为是君臣的互相牵制,没想到中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裴誉和皇帝是一家人! 裴誉是皇帝的私生子? 第221章风光无两 关于裴誉和皇帝的关系,顾阮在营帐里想了一上午也没能想明白。 “阮阮可是在想为夫?”裴誉语调温和,顾阮坐在裴誉腿上,脸紧贴在裴誉的胸口,随着他说话也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 “少自恋了,好好的想你做什么?”顾阮的第一反应就是抗拒,拒绝。 抬头仰望着裴誉清隽如画的面容又迅速底下,心中默念几遍清心诀神色才恢复淡然。 一个大男人长的这么好看做什么? 未见裴誉前,顾阮一直以为自己容貌瑰丽华艳,美绝人寰,还是那次万寿节,皇帝生辰,容不得顾阮不喜见人,不得不入宫,也是在万寿节上第一次见到裴誉,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站在皇帝身边,身姿清瘦挺拔,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顾阮第一次感受到了挫败,第一次心底对裴誉起了好奇心……直到后来这股好奇心变成了现在光景 “阮阮,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哄哄为夫高兴?”裴誉在顾阮脸上捏了一下,显然不满意顾阮的话,不过经过这些年的相处,裴誉也是习惯了,只是心底还是觉得不是滋味。 世家千金,权贵之女,有哪个见到自己不是轻声软语,小心讨好? 然后再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自己,偏顾阮嘴毒不已,虽是没说什么失礼的话,但让人听了心里也很不舒服。 “抱歉,不能。”扒拉开裴誉的手,站起来理了理起了折痕的衣服,掀开帘子就带着温婉出去了。 裴誉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失笑出声,想起其中一只木偶,那双眼睛分明是被人点掉了。 “世子爷,墨尘回来了。” “进。”裴誉端正坐好,手里翻阅着书,墨尘一身血气从外面进来,“属下见过主上。” “查到什么了?”裴誉问的正是十年前江南城一案,以及长孙允亡妻程槿怀一事,他总觉得其中的关联不只是程槿怀是江南人这样简单,死的更不简单,否则她的资料怎么会那么干净。 “回禀主上,十年前江南一案痕迹均被泯灭属下连月查访也只查到一些细枝末节。”墨尘拧起了眉,已经过去十年了,就算有也被磨灭的差不多了,非一朝一夕可以查出。 更何况十年前江南一案十死无伤,知情人更是难以查访。 “说。”裴誉眉宇间一片寒凉,却也知晓此事难度,平复怒意。 “回禀主上,属下另有发现,齐国长孙允的侧妃江絮是齐国大理寺卿之女,更是程槿怀的嫡亲表妹,江絮之母是江南城城主之幼妹,嫁去了齐国。 红颜薄命,不出三年便被家中小妾害死,更是将嫡女江絮卖给了人贩子,阴差阳错的回到江南城,以乞讨为生,七岁那年被江南城主寻回,做回了城主府中的表小姐。 也是从那时起认识了程槿怀,江南城主的掌上明珠。 自小一起长大,程槿怀出生于医毒世家,自小医毒双绝,是程家同辈之中的佼佼者,一身武艺更是难寻敌手,一时间风光无两。 十四岁时结识来江南游玩的长孙允,一见倾心,十五岁不顾族人反对嫁给长孙允,三年以来为长孙允筹谋,为他登上太子之位铺路,十八岁那年回乡省亲,葬身火海。”墨尘寻着江絮的这一条线查出了不少关于程槿怀的事,前面通透顺利,后面却是模糊了,中间根本连接不上。 “程家可还有幸存之人。” “那一年十死无伤。”只剩下死了,一把火,烧的一干二净。 “可知火种,因何而起。”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起火。 “属下无能。”墨尘狠狠把头一低,他辜负了主上的信任。 裴誉墨眸迸发出让人如坠深渊的寒凉。 “无事,你尽力了,墨尘这次怕是要你再跑一趟了。” 第222章狼狈为奸 “哥,还是你最得世子爷欢心,哪里像我,同样是没查出来东西却被世子爷喊“滚”,世子爷却对你说你尽力了,辛苦了,温柔的不行!” 墨河仰天叹息。 “行了,少废话,我不在的日子你要保护好世子。”墨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若是下次我回来了,你接不住我三招你就等着挨罚吧。” 在外面他们都唤裴誉世子爷,私下却喊主上,这也是避免有心人听见再加以利用。 墨河蔫蔫的点头,表示知道,别人家亲哥都是温柔弟控,就自己亲哥跟自己像是仇人似的,练功对战起来毫不留情。 搞的墨河每每以为自己抢了他媳妇。 待墨尘走了,裴誉才从营帐内出来,脸色稍霁,“世子妃呢?” “回禀世子,世子妃出去了,有墨祈在身边保护,应无大碍。” 裴誉点点头,对于自己一手培养的墨卫他还是有信心的,想起顾阮,裴誉清淡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你说什么?巫蛊之术!”左长安险些喊出来,她的叫扭伤了今日没有出去,只知道有一群禁卫军进来搜查,其余的什么也不知道,这下听顾阮说起不免惊讶。 “小声点!”顾阮白她一眼,喝着茶润喉咙。 “怎么回事儿?你快和我说说!”左长安很好奇。 顾阮看了一眼温婉,温婉会意给左长安说起方才的事,一丝不漏。 说了小半时辰左长安深意的看了眼顾阮,“阮阮,你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给自己下咒,胆子不仅大,而且狠。 “最后结果如何?”左长安愤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脚,都怪它拖后腿。 “珍修仪与陆轻烟狼狈为奸,咒杀世子妃,却不想陆轻烟早已对珍修仪怀恨在心给珍修仪,柳妍等人下咒,因不熟巫术用法没给木偶画上眼睛,被下咒之人免遭其难。 珍修仪却因为陆轻烟送藏了麝香的枕头流产。 宫妃用巫术迫害他人,毒酒赐死。 陆轻烟斩首,陆家满门抄斩。”顾阮打了打哈欠,她昨晚可是丑时才睡的,今日一大早便醒了,此刻不免困乏。 “那裴王府呢?”左长安更关心这个。 “裴修革去功名。”顾阮简单的说了下,对左长安没有隐瞒,这事随便找人问都能问出来。 “你们都下去。”左长安看了眼芸儿温婉二人,有些事她们听不得。 “你怎么会怀疑陆轻烟。”和温言一样不解。 “没有怀疑,只是单纯的找一个替罪羊而已,无论结果如何,她死的都不冤枉,明面上让我帮她做枕头,暗地里却是给我闻麝香,还以为我不知道,妄图害我的人,怎么可能让对方活的长久?”顾阮凤眸晦暗不明,看着左长安眸底隐着一丝狠意。 “那我以后可得对你好一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你给害了。”左长安接收信息良好,读懂了顾阮眼里的意思,就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呗! 她最识时务了。 第223章愈发迷糊 隔了几天,左长安的扭伤已然大好,看到那些人骑马也不由的兴致昂扬。 顾阮看在眼里,轻飘飘的吐出一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泼在左长安头上,让左长安的脸又红又白:“好了伤疤忘了疼!” 左长安唇角微抽,“你给我闭嘴!” 左长安看着自己的右脚,之前霍尊给自己按揉时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里,脚踝处的温度再起…… “口是心非!”顾阮鄙夷的看了一眼左长安,略带嫌弃的摇头。 没出息。 “滚,说的好像你多实诚似的,我就不信你没对你夫君口是心非过!”左长安又羞又恼,在不经意间承认了。 原本想看顾阮抓毛,不成想顾阮轻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四殿下,您听见了吧,这个答案还满意吗!” 霍尊从一旁出来,对顾阮感谢一笑,深情款款的朝左长安走去,一些有眼力见的纷纷离开这里,去别处。 顾阮凤眸含笑,完成任务,功成身退,不由的赞叹东寻皇帝的心态,巫蛊之术,自己的儿子流掉了竟然还有心情继续狩猎。 果然天子非常人所比。 顾阮心里想着东西,冷不丁的撞上一堵人墙,还未反应腰便被人紧紧的箍住,“在想什么,连为夫来了都没发觉。” 裴誉见顾阮险些摔倒,连伸手抱住她,这小丫头最近倒是愈发的迷糊了。 “在想当皇帝的心态好。”顾阮顺势靠在裴誉怀里,眼里尽是那些骑在马背上潇洒疾行的影像。 “怎么?阮阮想做女皇?”裴誉揽着顾阮的腰,在上面捏了捏,感觉比前些日子摸起来还要纤细,毫无赘肉。 裴誉不由的怀疑顾阮这小身板能不能承受的住自己的宠爱了。 “阮阮,你好像又瘦了些。”这腰细的,裴誉都怕自己一个用力把她给折断了。 “有吗?没有吧!”顾阮也摸了摸自己的腰感觉还好啊,她还觉得自己这几天都吃胖了! “夫君,我也想骑马!”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顾阮是会骑马,可那也是以前,自重生回来之后可是一次也没骑过。 这次出来了,怎么着也要玩一下。 对于顾阮的小要求,还是用这么可爱的语气说出来的裴誉自然不会拒绝,顾阮才说完话有眼力见的小太监便牵来了一匹红棕色的马。 “怎么只有一匹?” 裴誉很满意,赏小太监一个做得好的眼神。 顾阮很不满意,瞪了一眼小太监。 小太监很无辜。 “那你还想要几匹?”裴誉阴恻恻的看了眼顾阮。 “算了,一匹就一匹。”反正也没想过要和裴誉一起骑马。 顾阮上前两步,摸了摸马,给它顺了顺毛,接过缰绳翻身利落的上马,刚想挥鞭子身后就坐了一个人,被裴誉牢牢的圈在怀里,鼻翼全是裴誉身上的墨竹香。 “你干嘛!”冷不丁的被裴誉抱一个满怀,后背紧贴着裴誉的前胸,清楚的感受到裴誉的心跳。 “不是要骑马么?”裴誉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阮耳边,精巧的耳垂瞬间起了粉红色。 看着那道绚丽的身影疾行远去,左长安喃喃自语道:“今日算是见识了阮阮与裴世子之间的夫妻相处之道了!” “哼,长安,不用羡慕他们,我们也是可以的!”霍尊撇撇嘴,看着裴誉的眼神尤为不善。 第224章双双迷路 正被羡慕的两人现在快在马背上打起来了,“裴誉你轻点!” 腰被裴誉紧紧的箍着,都要断了! “你轻点!我疼!”顾阮努力放松下身体,不然自己那么僵硬,适应着马的速度,随着马的颠簸身子也跟着律动起来。 听到顾阮喊疼,裴誉才微微收了力道,放的松了些,“你乖一点。” 说话间裴誉和顾阮已经来到一片较空旷的草地,“这是哪儿啊!”顾阮望着陌生的地方心底陡然升起一丝惧意。 “有为夫在你怕什么!”听出顾阮语气里的惧意,裴誉出声安慰着她,方才在马背上刚想着回去以后要怎么吃顾阮了,或者就在外面来一次根本没记路。 此刻顾阮问起,裴誉也有些茫然,这是哪里? 虽然不知道这是哪儿,但让顾阮出事这倒是不可能发生的。 “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怕!不知不觉的把我卖了,说不定我还乐呵呵的给你数钱呢!”顾阮身子软下,惬意的靠在裴誉怀里,还不忘损他。 “那得要看为夫舍不舍得了。”对于现在的情况裴誉并不在意,左右墨河也会来找自己,有着这一次关系,裴誉不在纠结,反而是想着这是与顾阮难得的二人世界,该怎么过才不会遗憾。 “那夫君舍得吗?”顾阮手里把玩着裴誉身上的玉珏,乃是上上品。 都说硬玉剔透,软玉温润,裴誉的这块通灵玉倒是玉中极品。 “美人如此多娇,为夫自然不舍得。”裴誉拽紧缰绳慢慢的往前走,换了一个姿势让顾阮靠的更舒服一些。 走了一会儿顾阮眼尖发现前面有一条小溪,说什么也不走了,找回家的路也不要了,就要停下说是要去……抓鱼。 裴誉拗不过她,又因顾阮方才楚楚可怜的说自己饿了,裴誉便狠不下来心了。 把马在一旁拴好,准备用内力捉鱼。 “唉!你捉鱼还要武功啊!多没意思!”顾阮见裴誉的动作不免有些大材小用。 “那你说怎么办?”裴誉收回内力,透过清澈的溪流看清里面的鱼。 “当然是下溪捉鱼啊!这才是乐趣,出来玩儿讲究的就是过程和乐趣。”顾阮靠在树下,看着那些有一截手臂大的鱼,眼底有些跃跃欲试,深藏在骨子里的顽劣开始冒出头来。 裴誉看了眼顾阮兴奋的模样,又看了看不及自己膝盖的小溪,利落的脱了鞋,挽了裤脚下溪摸鱼。 刚把脚放入溪里,裴誉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真凉。 “没事吧!”见裴誉动作顿了一下,顾阮不禁有些担心。 “无事。”裴誉虽没有亲自下水摸过鱼,可架不住裴誉眼疾手快,次次下手快准狠,一柱香功夫岸上就有了五六条正在坐着被顾阮拆解入腹的最后挣扎。 裴誉甩了甩手上的水,将身上多余的水分用内力蒸发掉才穿好了鞋。 忙活了半天,裴誉竟是衣衫整洁如初,神色不改,头发也柔顺的披在后背,一根头发丝都没乱。 “现在怎么弄?”裴誉自小没接触过这些,就连当初在山上学艺时也是有专人做膳食,根本用不着自己动手。 而且裴世子自幼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哪是能够做这个的? 现在看着这些扑腾挣扎的鱼有些迟疑,与往日决策果断的模样大相径庭。 “简单,你先把鱼清理干净了,我再和你说后面怎么弄。”顾阮递给裴誉一只刚洗好的匕首给裴誉,这是左长安送给自己的添妆礼,好看又好用,以备不时之需,顾阮就随身带上了,瞧,现在不是用上了吗? 裴誉呆呆的接过匕首。 “我来……解刨?” 第225章莫名心安 裴誉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握着一条鱼,迟迟下不了手,要开膛破肚? “磨蹭什么呢?你快弄啊!”顾阮见裴誉发懵的表情不由觉得好笑,裴世子自小娇生惯养的只怕是没有做过这些事。 “人你都杀得,还怕几条鱼吗?”顾阮负手在背后走进裴誉,因着狩猎的缘故,顾阮没穿那些繁琐的锦衣,挑了一件青色窄袖劲衣,利落又干净。 从裴誉手中接过匕首,拿过鱼刮起鱼鳞,鱼鳃来,动作利落干净。 裴誉净了手,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为夫是杀过人,却也没用把人开膛破肚的这等恶心法子杀人。” 乍一听裴誉这句话,顾阮剧烈咳嗽起来,险些伤了手,缓过气来:“去,捡柴火去,想吃现成,你想的美!” 裴誉看了眼四周,这里空无人烟,想来该不会出什么事,便往一处深林去。 等到自己回来时,那些鱼已经被打理干净了。 “看我做什么?生火!”指挥着裴誉把鱼串好,再把它放在简易搭好的架子上…… 顾阮离火站的远远的,把手放在鼻尖闻了闻,许是生长的环境不同,这里的鱼倒是没有平城来的腥味重,洗过几次便没有异味了。 顾阮站在溪边环视着四周,企图寻找回去的路,她可不想在这里待上一天一夜,瞧着现在的日头想来该是过了未时,届时休息好了也是申时出头,再找回去的路又得废好长一段时间,寻到了也是暮色将至。 在漠河夜行那是极危险,说不定还会有狼,然后就得生火,驱逐狼群。 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心却莫名的安了。 “阮阮在想什么?”裴誉深深的嫌弃顾阮这个小蛮腰,抱她都不敢用力,生怕给她一不小心给折断了。 心底暗想着等回到平城之后一定要给顾阮多补一补,胖一些才好。 “没想什么,我想回去。”陌生的地方她害怕。 “乖,不怕,为夫不会让你出事的。”裴誉唇瓣紧贴着顾阮的耳廓,明明是说着安慰人的话,可语调却是莫名暧昧,顾阮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有些不一样了。 “松手,这是在外面!”顾阮蹙起了眉,脸颊升起一抹醉人的红晕,看起来格外的糜丽。 “为夫知道,这是在外面,护国寺都做过了,害怕在这荒郊野外么?”裴誉喉咙滚动一番,却也是抱着顾阮而已并没有多余的动作。 “你敢!”顾阮顾阮扭头瞪了一眼裴誉,只是杀伤力着实不大,倒是衬得顾阮风情万种,引人犯罪。 顾阮没想到裴誉记性这么好,护国寺说的话,到现在还记得,还想在外面?没可能! “哼” 裴誉眸底划过一抹深深的不屑,他如何不敢?只要他想,在人前都可以。 只是心里到底还是舍不得顾阮情动的模样被别人瞧了个干净。 “你哼什么!你给我松开!”顾阮愈发的不配合裴誉,心底的恐慌让顾阮逃离,她还没有自贱到这种程度! 第226章你好了吗 “阮阮别动,让为夫抱一会儿。”裴誉闭眼,敛去眼底的猩红色,再度睁开又复清润。 听着裴誉哑下的声音,顾阮老实的被他抱着没动,乖巧不已。 “裴誉你好了吗?”顾阮换了一个方向面对着裴誉,靠在裴誉的肩膀上,双手环抱着裴誉精瘦的腰身。 “别说话,没好。”裴誉可没有要打野战的心思,方才说那些话不过是逗她玩玩,哪知道顾阮这么抗拒。 顾阮撇撇嘴,明明是你自己先开始的。 忽的闻到一股烤鱼的清香,“裴誉你快松开,鱼要烤焦了!” 裴誉瞬间受到了挫败,他在顾阮心底竟然还比不上一条烤鱼? 这家庭地位也是没谁了! 拽住顾阮,在她唇瓣的狠狠的吻了一阵才松开,本就红艳的唇,此刻更加艳丽了,再用那种眼神看着自己裴誉觉得自己全身的火气都聚在了一起…… 看出裴誉心中所想,顾阮幽幽的吐出两个字更让裴誉有种把顾阮就地正法的想法。 “活该!” 顾阮刚得意完,扭头就看到那火堆,舌尖舔了舔唇瓣,面上起了犹疑之色,“夫君~” 人嘛,活在当下,该怂还得怂! 裴誉没好气的看她一眼,这下想起自己的丈夫了? 心里如此想,动作却没在磨蹭,毕竟他也饿了。 检查了一下,发现彻底熟了才递给顾阮,自己则拿起另一条鱼,盘坐在火堆前吃起来。 顾阮得了鱼,离火远了一些,慢慢的吃着,没有味道,没有调料,什么也没有。 吃着三无烤鱼,顾阮心底幽怨的紧,却也强撑着毅力把烤鱼吃完。 裴誉墨眸深邃,深沉的瞧不见底。 吃过了鱼,裴誉和顾阮也没在待在原地,牵着马慢慢的往回走。 一路上气氛难得沉郁。 “什么时候到啊!”走过许久,顾阮实在是走不动了。 “乖,还有一会儿!”裴誉环视这四周,这里广袤无垠,连半个醒目的标志都没有,唯一能指路的太阳此刻也躲进了云层,天黑压压一片。 “你半个时辰前就是这么说的!”顾阮毫不客气的拆裴誉的台,她真不想动了。 “你不是来过漠河许多次了吗?你为什么不记得路!”顾阮没力气走路,倒是有力气呛裴誉,看着她走那么长时间的份上,现在才开始发牢骚,裴誉咬咬牙,忍了。 他是来漠河多次,可是他一直伴君左右,去的最多的是狩猎场,而不是广袤无垠的草原,和一眼无际的树林。 “这天不会要下雨了吧!”顾阮皱起眉,草原上起风下雨可不是小事。 “先避雨吧。”裴誉把顾阮送上马,再才后面坐上去,调转了马头往林深处去,愈近里面愈黑,气氛更加的沉重压抑,一时飞鸟惊林衬得周围气氛更加的诡异。 “好黑啊!”顾阮双手也紧握着缰绳,警惕着周围,凤眸冷冽的寒光。 周身的气场大变,“夫君,你说这林子里会不会有熊啊!” 第227章你是我的 林子里到底是没有顾阮心心念念的大黑熊,只不过山洞倒是有了一处,刚进去,马刚拴好,刚点燃了火,外面轰隆一声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顾阮在和裴誉过着二人世界,营地里却是急疯了。 “墨祈!世子妃和世子爷回来没!”温婉大喘着气,世子爷与世子妃早早的便出去了,这时候也该回来了,原先没见着温婉还以为他们回来了,又去了别处。 以为世子爷去寻了四殿下,自己还特意派人去查看,结果竟是连陛下那边都没有世子爷的影子。 而自己也去了永宁侯府也没有瞧见世子妃,还去了顾太师家的营帐更是无人,就连沈候府自己也硬着头皮去了,还是不见世子妃。 “没有,世子爷还没回来?世子妃也不见了?”墨祈皱起了眉,只能寄希望于墨河了。 墨河是出去寻人中唯一一个还未回来的。 刚这样想着墨河就出现在墨祈面前,“我去了太子那里,也没瞧见世子爷与世子妃。” “那怎么办,外面都下雨了,若是世子爷与世子妃还在外面来不及回来……”温婉越说声音越小,渐渐的说不出话来。 “秘密去寻,不能透露风声出去。”温言皱了皱眉,目光锐利。 墨祈墨河对视一眼,各自带了一支暗卫出去,风雨交加,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顾阮安抚着马儿的狂躁,心思一直放在外面,这场雨,怕没有那么容易停下。 “过来!”裴誉随意整理了一下,弄出供两人坐下的位置,还贴心的离火堆远了些。 顾阮垂下眸子朝裴誉走,在他身边坐下,裴誉揽着顾阮的肩,一手握住顾阮修长的手,“怎么这么凉?”顾阮手散着寒气,冰凉刺骨,就像摸到一块冰。 “那你帮我暖一暖?”顾阮把冰凉放入裴誉温热的手心,汲取着那丝温暖。 裴誉握着顾阮的手,催动内力给顾阮暖手,直到她的身子也变的温暖起来才松开。 “裴誉,你怎么会迷路呢?”顾阮眼皮愈发的沉重,一边埋怨着裴誉,一边进入梦乡。 裴誉轻轻的抱着顾阮,看着她恬静的睡颜淡声道:“是啊,我怎么会迷路呢?” 大掌抚摸着顾阮光滑的肌肤,眸色深沉,看着那堆火,眸中意味不明。 想起前几日暗线从齐国传过来的消息,长孙允宠爱顾怜入骨,为她大废后宫,为博美人一笑将自己的寝宫夷为平地,修建观月楼。 只因幼子无礼顾怜,不顾父子情分将幼子送入夜庭,不得出入。 好一个长孙太子,温润如玉,白衣谪仙。 好一个痴情种子,美色迷魂,故人再现。 裴誉原本温热的手变得冰凉,此刻还无意识的抚摸着顾阮的肌肤,一下一下令人心悸。 裴誉的手,骨节分明,寒气浓郁,丝丝沁骨。 裴誉低着头,淡淡的看着顾阮的睡颜,原本清淡的眸子不知在何时染上了一丝痴迷,眼底隐隐看见的疯狂之色。 嗓音如鬼魅一般令人生寒胆怯: “阮阮,你是我的。” 第228章夫君我冷 顾阮是被一道雷给惊醒的,随后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有人来了?”顾阮眸色一变,警惕起来。 “嗯,不再睡一会儿?”裴誉淡淡的应了一声,左右来的不是自己人。 “不睡了,睡饱了都。”顾阮摇摇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身想去看看是谁。 哪知道顾阮走出去刚看清那领头人的长相,瞬间歇了这种心思,郁郁的回到裴誉身边坐着。 “夫君,你的爱慕者来了?不去迎接?”顾阮一出去就看到卿月被一群人保护在中间,朝着山洞里来,狼狈紧了。 “谁?”裴誉心底想着长孙允的事,没有注意听顾阮说话。 “自然漠河君上的宝贝女儿卿月公主了,还能是谁?是沈泱还是别人!”顾阮白裴誉一眼,这卿月不知道裴誉是有妇之夫吗? “你这又是吃的哪门子的醋?这和卿月和沈泱有什么关系?”裴誉笑着捏捏顾阮的俏鼻,很满意她的表现。 “哼,你以为今天沈泱一直对你暗送秋波我没看见啊?不过说真的夫君面对那么一个美人,你就没有意动?”顾阮单手托腮,若是有这么一个美人对自己,那我肯定会心动的! 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先看那张脸。 “丑。”裴誉经顾阮这么一提起,脑子有些迟钝沈泱是谁,不过瞧顾阮这副得意的模样,估计不比顾阮好看,比不上自然就丑了。 两人谈话间,山洞里已经进来了人:“什么人!”这一声喊的极为粗矿,蛮横。 “世子哥哥!”随后又是卿月欣喜若狂的声音,当即打了一下刚才大喊大叫人的一巴掌,“滚下去!世子哥哥是那么可以随便大声喊的人吗?” “是!公主!” “世子哥哥!”卿月小跑到裴誉面前,眼里冒出了星星,一年不见,世子哥哥更加好看了! 真巧,自己出门游玩,然后到这里来避雨,竟然碰上了世子哥哥! “卿月公主。”顾阮淡淡的喊了一声,礼仪极佳。 “世子妃?你怎么在这儿?”卿月听到声音往边上一看,见到顾阮亲密的靠在裴誉身上,美眸升起怒火,顾阮怎么在这里? “笑话,夫唱妇随,做妻子的自然是要跟在丈夫身边了?不在这儿我在哪?”顾阮懒懒的看卿月一眼,对她的问题感到啼笑皆非。 倒是你这个爱慕者衣衫不整的出现在自己夫君面前是何居心? “卿月公主,你不冷吗?”顾阮不说卿月还不觉得,外面的风灌进山洞里,迎面而来,让卿月动的瑟瑟发抖。 “世子哥哥,月儿好冷。”卿月眸中带泪,欲语还休的望着裴誉,期待他做点什么。 “生火,驱寒。” “夫君,为妻也好冷啊!”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语气里罕见的带一丝委屈。 裴誉墨眸上挑,解下的外衫盖在顾阮身上,又添了柴让火烧的更旺,把顾阮抱的更紧了些,“这下不冷了吧?”顾阮的手还是温暖的,说冷只是和卿月过不去,只是裴誉愿意配合她。 第229章心长歪了 “夫君,我饿了。”顾阮靠在裴誉身上,在裴誉的手掌心画圈。 这雨停了,天却是彻底的黑下了,看来是要在这山洞里待上一整夜了。 “阮阮,你的肚子是无底洞么?”听见顾阮喊饿,裴誉嘴角微抽,这丫头中午吃鱼一个人就吃了四条半,还把自己的那份给吃了,现在居然喊饿? 喊饿的人该是自己好不好? “夫君,人家那是化悲愤为食欲嘛!”顾阮尴尬的笑笑,中午心里想着事,不知不觉的就把烤鱼给吃完了,还垂涎着裴誉手上的半条。 裴誉吃东西总是透露着一抹矜贵在里面,仿佛他吃的不是鱼,而是珍馐佳肴。 “公主,雨停了。” 卿月板着一张脸,恶里恶气道:“我知道了。” 愤恨的看着顾阮,揉了揉肚子,她也饿了,之前路上猎的猎物都因为要躲雨给弄丢了,现在肚子饿的咕咕叫。 雨停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不能出去。 “世子哥哥,月儿好冷!”卿月美眸含着水,看到裴誉亲昵的和顾阮挨在一块心里愤恨不已,都是顾阮这个狐狸精! 把世子哥哥的魂给勾跑了! 一定要想办法好好教训教训她! “嗯。”裴誉淡淡应了一声,表示知道,却对顾阮更加爱护了,卿月离火堆那么近还喊冷,那自己的小妻子离火堆那么远身体岂不是更凉? 别人的心眼就是偏的,被称为偏心眼,往哪方偏都不影响。 独独裴誉的心眼不是偏的,分明就是长歪了,也不想一想自己一直再用内力为顾阮暖身子,就算外面飘起了鹅毛大雪顾阮也不会感受到半分寒意。 没得到回应的卿月又是一阵幽怨,老实的坐在火堆面前,摸了摸凌乱的头发,她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不堪入目,所以没有刻意的引起裴誉注意,万一留下了坏印象怎么办? 顾阮他们在山洞内,外面还有人把守着,这一夜过的倒还安稳。 天蒙蒙亮,一缕微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林子里,山洞也明亮了许多。 树叶承受不起雨珠的重量不断柔软向下,又起了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 一声笛音入耳,顾阮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裴誉的外袍还搭在自己身上,而裴誉盘腿坐的端正,双眸紧闭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顾阮站起来,把袍子盖在裴誉身上,蹑手蹑脚的出去,清新的气息萦绕鼻尖,干净清爽。 顾阮站在山洞口,负手而立,一缕晨曦落在顾阮华艳糜丽的脸上为她镀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看上去是很圣洁,掩盖自己腐朽的躯壳。 “刚才有没有听见吹笛子的声音?”顾阮随意找了个人询问,林深处竟还有人吹笛? “没有。”那人淡淡看了顾阮一眼,眼里出现一丝痴迷。 世间不论何人,都是以色看人,先看那张脸,再是身体,最后弃之如敝。 没有? 是自己听错了么? 山洞里裴誉的手指微动,墨眸睁开,里面色彩浓郁,刚才那一声笛音…… 第230章看我就好 因着昨夜下雨的缘故,土地泥泞,周边还有不少的露水,裴誉是过了午时才走的。 “夫君,你现在怎么又认识路了?”顾阮惬意的靠在裴誉话里,手里继续玩着裴誉的玉佩。 顾阮看了眼天空,太阳不知何时又钻进了云层,天阴沉沉一片,给顾阮一种又要下起暴雨的错觉。 “阮阮,你还想不想回营地了?”裴誉语气里透出出一丝威胁。 “想。”顾阮正色道,她可不要再在外面待上一夜了。 “就算为夫刻意走错路,阮阮又能把为夫怎么样呢?”裴誉唇瓣暧昧的贴着顾阮的耳朵,极其嚣张的话传进顾阮耳中。 好气哦! “那你回去平城后就准备睡书房吧!”顾阮冷哼一声,靠裴誉怀里,慵懒的闭着眼睛。 听到睡书房三字,裴誉脸色正色起来,人也变得严肃,加快了马的速度。 顾阮和裴誉悠哉悠哉的骑马,卿月和一群彪形大汉气喘吁吁的走在后面,衣服脏乱,头发凌散,手上也是泥土,完全是一个野人,毫无之前的光鲜亮丽。 刚出林子没走上半个时辰,前方便来了人,是墨河,墨祈,随后又是一位雍容华贵男子骑着马小跑上前几步,寒着眼眸漠视着前方,看到裴誉时,眼底的冰寒敛去,换上了一抹热情。 “裴世子。”目光从裴誉清隽如画的脸上挪开落在顾阮美艳的脸上一时间愣住了。 卞和见过高傲如梅的霍锦衣,空谷幽兰的霍安颖,以及清新淡雅的顾和,像顾阮这样美的令人心悸的美人倒是从未见过。 “世子妃。”卞和早就听闻裴誉娶妻,娶的还是一位美艳绝伦的女子,平城的享负美名的顾家四女顾阮,今日一见,传闻非虚。 “卞和王子。”裴誉淡淡的应了声,语调有些僵硬。 简单打过招呼,两行人便分道扬镳,卞和仰起头,望着裴誉颀长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月儿,若是那世子妃做了你的王妃嫂嫂你说好不好?” “那人谁啊?”顾阮蹙起眉,他那眼神好恶心。 “漠河君上嫡六子,卞和。”裴誉眼角微垂,眸底铺了一层微薄的寒光。 “他很忌惮你,你们之间有过节?”方才那抹眼神极冷,偏偏看到裴誉时瞬间敛去,换上了一抹热情,如骄阳炽热,稍不注意便会被化为灰烬。 “是啊,所以为了不被牵连迁怒,阮阮往后见了他是不是该离的他远一些?”裴誉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小美人脑袋瓜子聪明,两下就转过了弯。 更何况自己也不愿欺瞒着她。 先交了底,往后小美人发现不对劲,翻旧账时自己也有说辞应对不是? “是该离的远些。”顾阮也不愿掺和到别人的恩怨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待回到营地时已经未时。 顾阮才刚沐浴好裴誉便拿着两瓶药进来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坐在床上“脱裤子” 语调极寒。 若不是顾阮没忍住喊了疼,裴誉还不知道顾阮骑马伤了身子。 裴誉也知道顾阮肌肤娇嫩,却没想到这么娇气,自己已经骑的很慢的,没想到还是伤了她。 顾阮身子抖了一下,回想起之前裴誉为自己疗伤的动作脸上一烧,慢吞吞的朝他走过去,顺道还说了一句“只是磨破了皮,没什么大事。” 给顾阮擦好了药“还有哪里伤了?” “没有,就是大腿磨破了皮而已。”顾阮红了脸,手无意识的摸了摸臀部,好像那里也破了皮。 见顾阮犹犹豫豫的模样,裴誉眉眼闪现一丝不耐,一把捞起顾阮,把她放在自己大腿上趴着,一手快速的褪去顾阮的亵裤…… 意识的裴誉要做什么,顾阮小脸扭曲了下,双手捂着脸,“裴誉!我没法见人了!” “无妨,看我就好。” 第231章卖了霍尊 顾阮幽怨的靠在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手里握着一块玉佩,指腹不断在玉佩上面磨擦,幽幽抬眸看了眼边上不断揶揄着自己的左长安,幽怨不已。 “阮阮啊,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这么快就轮到你躺床上了!”左长安美眸含笑,笑的累了才收敛了一些。 “怎么?喜欢?让四殿下再带你出去骑马溜一圈,你可以!”顾阮凤眸划过深深的不屑,看到左长安这张笑脸只觉得十分欠揍。 “滚!就知道你嘴里没好话!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昨天怎么回事?你居然把我卖了!还卖给了霍尊,有你这么当朋友的吗?”想起昨天的事,左长安就俏脸一红,说话也愈发没了底气。 “可我看你挺乐意被我卖给霍尊的,难道我看错了?而且,长安你是真的口是心非。”顾阮身子往后缩了缩。 “咳,阮阮,咱能跳过这个话题吗?”左长安被人直白的揭开谎言脸上有些挂不住,只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 “可以,昨天营地里没出什么事吧!”顾阮想着一个世子一个世子妃在外面一夜未回…… “没事,就是你家两个小丫头给急疯了,倒出寻人,倒也是知道个分寸的,没有把你不在营帐之事给透露出去。”左长安摇摇头,就是沈家二小姐出了点事。 出去赛马被漠河君上的二儿子给看上了,要娶沈芙做王妃。 也不想想漠河是什么地方,除了君上生的女儿以外,女子地位极其低下,任意打骂,杖杀的不在少数。 为人妻,伺候公婆,照顾夫君,还要时时刻刻的担心自己小命不保,或者一个不甚招来打骂都是轻的。 沈芙是沈候府的二女儿,自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哪能受得了这种苦楚? 漠河气候又不比平城,沈芙哪能受的住,只怕嫁过来不出三月就香消玉殒了,沈芙也不是蠢的,她哪里肯嫁? 这不就闹了起来。 那二王子坚持要娶,沈芙又宁死不嫁,这便让皇帝头疼了。 沈候早年跟着陛下征战在外,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更是两朝元老,若是旁人也就嫁了,可是沈家却不行,一个处理不好便是让臣子寒了心。 顾阮点点头,没出事便好。 “行了,天不早了,我先走了。”左长安拍拍顾阮的手背,给她一丝安慰,这狩猎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沈芙营帐内。 沈芙苍白着一张脸,紧紧的攥着沈吟的手,等到沈侯夫人走后才对着沈吟泣声道:“长姐,我不嫁!我不要嫁给什么二王子,我不要!” 沈吟脸色也是凝重,抱着沈芙安慰:“放心,芙儿,只要你不松口,陛下看在沈家以往功勋的份上,是不会轻易把你许给二王子的。” 沈吟看的通透,若是要嫁,今日沈芙便不会还在自己面前哭泣了,想来陛下还是顾忌着沈家的。 “可是,长姐,我怕!”沈芙白着一张脸,眼神闪躲,恐慌。 她不要嫁给二王子,她怎么可以嫁来漠河? “芙儿,别怕,长姐在,长姐不会让你嫁给二王子的。”沈吟不由的蹙起来眉,这次狩猎,她们就不该来。 另一半,白竺给沈泱到了茶,眉宇间尽是小心翼翼,“三小姐,若是二小姐不肯松口嫁,想来陛下也是不会强逼。” 沈泱在烛光的照应下扬起了唇角,显得格外的魅惑人心,美眸迷离诱惑,“贞洁不过是层膜,可却是有人把它视作了命。 走吧,该去向母亲请安了。”沈泱慢慢的站起,美眸适当了带了一丝忧愁。 第232章罚睡书房 裴誉才从皇帝的营帐出来便看见霍州,一脸苦大仇深的模样。 “你这又是怎么了?”裴誉淡声询问。 “阿誉,你娶妃了。霍尊也哄回了左长安,就剩我一个人孤家寡人。”霍州说这话时,语气极为幽怨。 “本世子娶的是妻。”不是妃。 裴誉寒着嗓音纠正霍州的措辞,是妻子,不是妃子。 听到裴誉的解释,霍州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裴誉,你来真的!”裴誉放下了? “煮的。”噎了霍州一句便掠过他离开,回去看一下顾阮气消了没。 霍州看着裴誉的背影点点头,放下了也好。 漠河晚风极冷,轻吹过一阵就让霍州冷不丁的颤了一下,心底更是坚定了要哄回苏初月的想法,他也想要温香软玉在怀。 回到营帐见顾阮精神头极好,还有兴致看话本子。 “陛下找你说什么了?那么急?”顾阮合上书。 “无事,商量赐婚的事。”裴誉回了一句,坐在床边翻看起顾阮方才看过的书,里面讲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爱情故事,没什么稀奇。 “赐婚?”顾阮蹙了一下眉,又赐谁的婚?顾阮不由咋舌皇帝的爱好,怎么动不动就随意给人赐婚呢? 还特意叫了裴誉去,不是要给裴誉赐婚吧! “陛下要赐婚找你做什么?是要给谁赐婚?”顾阮到底没把那句话问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自取其辱的感觉,非常的不舒服。 “漠河君上的二子看上了沈芙,要娶沈芙为妻,沈芙不肯嫁,陛下正烦,让为夫过去提个建议。”裴誉给顾阮掖好了被子,才幽幽的答话,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眸色阴郁了几分,是不信任自己吗? “沈芙?那二王子怎么会突然要娶沈芙为妻?”顾阮很聪明的没问为什么沈芙不肯嫁,陛下就会头疼,无非是因为沈侯乃是两朝元老,早年更是随着陛下征战四方,立下赫赫功勋,此时不用人家了,就卸磨杀驴,让臣子爱女远嫁漠河,这不是寒了朝中臣子的心吗? 也难怪陛下会头疼了。 “有人选了吗?”顾阮往里坐了坐,要让那二王子满意,首先姿色上就得过得去,还得不寒了臣子的心,这人选可真是不好找。 “有,陛下属意左长安,她是罪臣之女,容貌上佳。”罪臣之女,永宁侯反抗不能,容貌上佳二王子也心中欢喜。 “什么?”听到左长安三字,顾阮眸起急色,左长安? 怎么这和亲赐婚的事又落到了左长安头上,两次婚姻,还都是皇帝亲自下旨赐婚,这运气真不知该说是好还是坏了。 “急什么,只是有这个意思,又不是已经定下了,横生枝节的事又不是没有过。”裴誉按住顾阮,让她安下心。 本来是确定左长安,只是裴誉想到左长安与自己娘子私交甚好,若是她嫁来了漠河顾阮身边连个交心的对象都没有。 如果顾阮知道自己知情却不阻拦,又得和自己闹上一阵了,他才不要睡冷冰冰书房。 第233章谢斐情信 不知是知道皇帝属意将左长安和亲的事,还是今日点了那熏香的缘故,尚且清明的脑袋变得浑噩,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没与裴誉说上几句话就困顿想睡。 这一夜终究是不平静。 第二日,临近巳时才醒。 换了温婉进来自己梳妆,用过了早膳才出门,太阳高升,照在肌肤身上很暖。 顾阮闲闲的站在一边,简单的挽好头发听着周围人的谈话,都是沈二小姐要嫁给漠河的二王子,实乃可喜可贺。 还说两人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顾阮听后,嗤之以鼻,估计这人是和沈芙结了仇,见她倒霉,自己心中自是畅快万分。 “世子妃,我们家小姐有请。”一名衣着尚算不错的婢女来寻顾阮,开口便挑明了来意。 “有劳带路。”顾阮唇角微勾,沈吟身边的婢女来请自己无外乎是想让自己向裴誉吹点耳旁风,不让沈芙嫁过去。 纵容沈家基业犹在,可是君臣之伦更是不容触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得了裴誉的保证她才能安得下心。 左拐右拐一番,来到一棵古树下,看到沈吟安静的站在树下,天成淡然的气质散发开来。 “沈小姐。”顾阮笑吟吟的喊着,眼角却是冷下。 “以世子妃的聪慧想来是知道沈吟要说什么。”沈吟轻轻福了一礼风轻云淡,杏眸里充满的笃定。 连求一个人都能如此高贵,自傲,是该说沈吟蠢,还是称赞她的气节? “以沈小姐的聪颖也该知道本妃不会答应。”顾阮摒退了侍女,只剩下顾阮和沈吟,说话自是不会顾忌。 “世子妃别急着拒绝,沈吟自是不会让世子妃白忙活一场,我们可以等价交换。”沈吟不紧不慢的态度让顾阮微微不悦。 “那得看交换什么了。”顾阮凤眸微凛,从来都是顾阮和别人谈交易,这次倒是反过来了。 “谢斐。”沈吟面含笑意,杏眸愈发坚定了。 “谢斐?”顾阮呢喃了一句,树上躺的正悠闲的墨祈听到这个名字险些摔下来,谢大将军! 完了! 世子妃要准备红杏出墙了! 之前顾家四小姐有多爱慕谢大将军,平城人几乎没有不知道的,随着谢大将军领军出战后这位顾四小姐才歇了心思。 闭门不出,直到万寿节,皇帝寿辰才再一次出现在人前,却仿佛忘记了谢斐这个人,再未提起……到后来世子爷对人家穷追不舍,还掐断了谢斐给顾阮充满了深情爱慕的情信全部截胡了,收在了自己的暗格里,愣是一封没给顾阮收到过。 多年顾阮没提起谢斐,现在突然提起来,墨祈心脏突然跳的极快。 “世子妃,这个交易如何,您满意吗?”沈吟颇有自信,仿佛笃定了顾阮会答应。 “不怎么满意,但是本妃接受了,只是这和亲人选沈小姐可有人选?”顾阮抚摸着手腕上的碧玉珠子,凤眸透着凉薄之意。 “世子妃以为我三妹妹如何?” 第234章射麝香鹿 顾阮随左长安一起,待在一处,眸光平静的望着远处,安静的不像话。 “阮阮,你身上真是没有半分烟火气。”左长安眉眼弯弯,她鲜少在顾阮身上看到火气,一直是这样一副沉静极了的模样。 就连平时的打趣也渲染着一丝稳重在里面,半分没有现在女子这个年岁的青春活泼。 “嗯。”顾阮淡淡的应了一声,是没有,那又如何? “世子妃!”一道清丽之音想起,顾阮循着声音来源去看,只见到卿月一身锦衣华服,步伐幽幽朝自己走来,腰间的流苏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曳碰撞,泠泠作响。 “卿月公主。”顾阮凤眸上挑,高傲的扬起下颚,直视着卿月的眼神。 “世子妃,为何不去狩猎?”卿月软腰上缠着一截软鞭,带着侵略性迎上顾阮,立定在离她三步远的地方。 “不感兴趣。”顾阮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虽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却也让卿月心底气不休。 “那我们就来做点有意思的又能让世子妃感兴趣的事,如何?”卿月柳叶眸盈满笑意,虽是询问,语气里却是深深的透着不可拒绝。 一个漠河君上最宠爱的小女儿,一个当今裴世子最心爱的世子妃,周边还有一个当今陛下亲封的长安公主,三人站一起,自是引来多人的围观。 纷纷猜测卿月口中有意思的事,会是什么事。 “请说。”顾阮略点一点头,她也想找一些有趣的事情做。 “漠河之中有一麝香鹿,本公主已命人将它赶至围猎场,旁人不能打这只鹿的主意,我们就比试比试谁先能够猎着这麝香鹿。世子妃意下如何?”卿月高傲的仰起头,她的箭术是父君亲自传授,和自己的六王兄都能打成平手,赢一个顾阮绰绰有余。 围猎场?射鹿? 顾阮眸色愈发的深邃,确实好玩,以往自己的弓箭都是拿来射人的。 “围猎场?只是猎一头麝香鹿?卿月公主莫不是在开玩笑?围猎场那么大,一只鹿又能躲能藏的要猎到何时,能不能找到还得两说。”左长安蹙起眉。 “猎场之中还有十只雪白狐狸,五只梅花鹿,之中能猎得各两只便抵一只麝香鹿如何?为保证公平,世子妃我们可以先预热一下,练练箭法,围猎场巳时进,申时出,谁赢可提前半个时辰进入,世子妃意下如何?”狩猎场这么大,猎场之中就这十六只动物,偏个个会跑会藏,光是找都得耗上许多时间,更别说猎了。 谁先进,谁就有胜算。 “射箭?”顾阮低低的发出一声疑问,走上前两步站在左长安的中间,轻轻一笑明眸皓齿,宛若天人,百媚横生。 “不如空手接箭吧!”顾阮话音刚落,就有一支利箭破空而出,直往左长安的面门而去,一时间所有人都傻了眼,不知所措,左长安也僵硬了身子,动不了。 所有人害怕一幕血腥通通闭上了眼,就连卿月也忍不住退后一步,过了许久才睁开,没有想象中的血腥出现,只看到顾阮清扬手臂,一手握拳,攥紧了这支冷箭。 第235章情根深种 顾阮轻扬手中的箭矢,凤眸皆是嘲意,“这点就怕了,那射鹿时,卿月公主可怎么下得去手?” 左长安后怕的退后半步,听到顾阮近乎无情的话,脊背更是寒凉一片。 “你!”卿月对着顾阮说不出话来,她都没有感觉到前方有冷箭射出。 顾阮凤眸无情的往冷箭射来的方向一瞥,现在近午时了,狩猎的人也都跟着回来了,以往有流箭射出弄死人的也不是没有过,加之那人又混在人堆里,谁能够分的清谁是谁? “本妃身体不适,告辞。”顾阮微微颔首,便往营帐走,还摒退了温婉温言,让她们守在外面。 自己坐在软凳上,细细的打量着这之箭,在箭头下看到两个细小的字――欧阳。 顾阮指腹磨擦着箭头,发现它并不牢固,很是松动。 眸色微寒,加快手上的动作,转动着箭头,发现箭柄竟是空心的,里面还藏了一张纸条,抽出来,上面的梅花小楷写着几行字。 “今日午时,顾四小姐,暮溪河边,山河社稷,如敢有为,苏氏身死,槿汐留字。” “呵,让本妃赴约本妃就赴约?把本妃当成什么人了?”顾阮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空灵的声音在这挪动帐篷之中显得格外诡谲,令人生寒。 “蠢货。”顾阮低低咒骂一声,将箭装好,走到案前拿了毛笔,着了墨汁在纸上一画,将原本的字迹掩盖掉,待墨干去才将它撕为了碎片,毁尸灭迹。 午时,用过了午膳才出去,一个人站在外面身影看起来尤为寂寞孤独。 顾阮微微垂下眼帘,就连左长安都有霍尊作陪了,一个皇子那么闲,就自己夫君忙的脚不能沾地,从早上,到现在就没见过裴誉人影,也不知他是在忙什么。 顾阮在这里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夫君,却殊不知自己心心念念的夫君正坐在卞和王子的营帐内,脸色阴沉。 “你说她提了谢斐?”裴誉眸光凛冽,薄情唇一勾,嗓音诡吊幽深:“她倒是对谢斐情根深种,过了这些年了竟然还想着谢斐?” 裴誉眼眸的阴郁愈发的浓郁像一摊浓浓的墨,化不开,晕染不散。 许是平日里明月风清惯了,此刻一笑,更是惊艳,尽显邪肆。 裴誉声音很低,如情人般温柔的呢喃,细听里面竟还透着令人发指的寒意。 “世子爷,这个是沈吟先对世子妃提的,世子妃好像对谢斐并没有印象。”墨祈硬着头皮为顾阮做开脱。 主子们吵了架,受苦受累的往往是他们自己。 “可是她答应了。”裴誉垂下眼帘,他睫毛很长,稍微眨一下就能扫到眼角,令旁人看不出裴誉此刻的想法。 谢斐,他就那么好?离开平城三年,对你不管不问,甚至连一封家书都没有寄给你,你心里还想着他? 裴誉藏在袖底的手紧紧的握了拳,此刻全然忘记了是自己派人截下了那些书信,藏在了自己暗格里。 第236章懦弱娘炮 “裴世子,你这话可是让本王好生为难。”卞和坐在裴誉对面,眸子笑意渐深。 “离的远一些?多远,一步距离够不够?” 卞和眸底隐着嘲意,不能好事都让你裴誉一人占了。 “想保住你漠河六王子的身份,就乖一点,安分一点,不要肖想一些自己不该肖想的人,裴愿你说是不是?”裴誉淡定自若的喝了裴愿帐中的茶,竟也不怕他下毒。 裴愿是前裴王爷的儿子,老王妃的嫡亲孙子。 前裴王再三年前战死沙场,其妻也跟着殉情,其长子在外游历也不幸身死。 三年前裴愿是差点死了,恰好碰上了刚刚学成归来下山的裴誉,看在是自己二哥的份上出手救了他,只是没有带他回裴王府,反是送来了漠河,当了漠河的六王子。 裴愿对裴誉又怨又恨,却也感激他出手救自己的命,只是不能与他为敌,但是总能给他找几分不痛快吧! “裴誉!你就是这么和自己兄长说话的吗?”裴愿眼眸眯起,他可是知道这个弟弟以前有多窝囊的,看见自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今倒是挺直了腰杆和自己说话了。 “本世子何德何能承受得起六王子的一声弟弟?高攀不起,还望六王子不要再说这等胡言乱语。”裴誉眼眸淡淡,说话更是不咸不淡,根本不把裴愿放在眼里。 “呵,翅膀硬了,说话也是硬气了,本王倒是怀念起你当初窝囊懦弱的模样来了。”裴愿冷笑一声,激着裴誉的火气。 “本世子也是怀念起来你当初对镜帖花黄,当户理红妆的事来了,可是迷倒了府中不少俏丫鬟。”裴誉红艳艳的薄唇吐出一句话,让裴愿一张俊容涨的通红。 本世子懦弱总比你这个娘炮好! “这茶不好喝。”没有阮阮的云雾茶来的好喝。 等裴誉走远,裴愿才彻底的寒下了脸色,来本王这吃吃喝喝就算了,居然还埋怨本王的茶不好喝! 该死! “王爷,卿月公主来了。”非虚掀开帘子进来禀报。 听到卿月二字,裴愿先是不耐烦的皱了眉,随后舒展开,又恢复往日的温煦。 “六王兄!”卿月拧着一张小脸进来,撇这嘴十分的不高兴。 “月儿这又是怎么了?是谁又给你气受了?”裴愿很好的隐下自己眼底的不耐烦,关切的询问着卿月。 “六王兄!顾阮实在是太可恶了!您一定要帮我出气啊!”卿月咬紧了下唇,直到娇嫩的唇瓣上咬出了牙齿印才松开。 顾阮她、她竟然、她竟然拿箭射我! 方才卿月和顾阮比试箭法,赢得先入场的权利,哪知道顾阮居然提议说要蒙眼射人,自己站在很远的地方,头上顶着一个苹果,顾阮持弓,还没来得及拉弦放箭,自己倒先被吓晕了,从地上爬起来,还没发火就有一支流箭射过了打散了自己的发髻。 卿月当时就气不过了,要挥鞭子教训顾阮,没想到被顾阮给反教训了,弄的卿月灰头土脸的回来。 第237章要嫁的人 裴誉从裴愿那儿离开,悠悠闲闲的回了营地,便看到顾阮站在一旁望着远处发呆。 将眸中的沉郁拨开,恢复清明之色,才笑意吟吟的朝顾阮走去,周遭的人带着怨愤羡慕的走开,怨顾阮如此得裴誉宠爱,羡慕顾阮得裴誉宠爱。 只可惜那人不是自己。 “阮阮,可是在想为夫?”裴誉从身后抱住顾阮,心里没由来的感觉到踏实,只有像现在抱住顾阮才稍稍心安。 顾阮吸了吸鼻子,“少自恋了,才没有想你,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回平城。我想回家。” 顾阮顺势靠在裴誉怀里,柔荑覆上环在自己腰间的手。 裴誉墨眸一挑,回的不是裴王府,是回家。 “还要过些时日,阮阮可是觉得无聊?”每次出门狩猎都是要待上极长时间的,如今过去才十日左右,少说也得一个月,哪有那么早? “是有点。”顾阮点点头,方才逗弄完卿月,顾阮便又无聊了下来,想去找左长安,偏霍尊纠缠的紧,而她也没好意思凑上去打扰他们。 寻顾家人,她那几年时间都和他们打交道,此刻也是不想在凑上去了。 沈吟是交易,旁人更是不认识,温婉温言也是向着裴誉,如此一番下来,顾阮着实无聊的厉害。 “为夫带你去狩猎如何?”裴誉墨眸上挑,阮阮还没有去狩猎过呢。 “好啊!”因着是去狩猎而不是出去玩的缘故裴誉唤来了两匹马,都是红棕色,只是一匹性子烈,一匹较为温顺。 顾阮选较温顺的马翻身骑上,两边放着弓和箭。 弄完之后两人才骑着马往林深处去。 顾阮在前面骑着马,一身白衣劲装更衬的顾阮身姿玲珑,三千青丝尽数挽起,只用一根红绸绑好,不施粉黛,素衫清颜。 英姿飒爽。 裙裾迎风而舞,丝带随风飘动,裙摆之下绣着朵朵红梅,艳丽无双。 看到一只兔子,顾阮呼吁着马停下迅速挽弓射箭,刚要射到之际,又一支箭矢袭来,打偏了顾阮射出的箭深深的没入土中,来人的第二支箭又射中了兔子。 “怎么回事?”裴誉方才分了会儿心,才刚回神就出来事。 “有人截胡。”顾阮调转马头,想看看是谁胆子这么大。 “哟这是哪家的小美人,箭术不错只是力道不够,这只兔子,本王可就拿走了!”朔和骑着马走进,眼神示意一下身后人,让他去捡兔子。 “二王子好本事。”裴誉淡声道,眼角微垂,眸里不时闪现着寒光,敢截胡他娘子的猎物? “裴世子!”裴誉出声才让目中无人的朔和注意到裴誉存在,微微吃惊。 他也不是没有见过裴誉,只是他每每见裴誉之时裴誉多数都是与东寻皇帝站在一起,少时间也人簇后拥,鲜少一个人。 更别说见他一个出来狩猎了。 顾阮凤眸上挑,潋滟多姿,淡漠看着人模人样的朔和,这就是沈芙要嫁的人? 泪堂发黑,眼白发黄,唇色无华,眼底的一丝淫乱和不满摆明了就是纵欲过度,难怪沈芙不愿嫁了。 不谈环境,单谈朔和这个人,但凡有脑子的都不愿嫁。 第238章一亲芳泽 “夫君,别吓着人家,胆子小,赖上了咱们怎么办?”眉眼弯弯,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的取悦了裴誉,这丫头总算是有自觉了。 顾阮凤眸上挑,这朔和是有多怕裴誉? “世子妃。”朔和也早早听闻裴誉娶了妻,却不曾想是眼前之人,竟是比沈芙还要漂亮,早在远处便瞧见了,才舍了五皇子霍辛过来,还准备一亲芳泽,却不曾想美人是裴誉的妻子,如此看来倒是不可以了。 “二王子。”顾阮微微颔首,回了一礼,狩猎场那么大,怎么巧不巧的就遇上了呢? “夫君,我们去别处吧。”顾阮扭头对裴誉说,不想和朔和多做纠缠。 “好。”裴誉点点头,临走时深深的看了朔和一眼,看的朔和毛骨悚然。 还没走几步路对面就迎来了人,是霍辛。 顾阮攥紧了缰绳,仔细的打量了霍辛一番,美目流转,唇角若有若无的勾起一抹弧度,他就是霍辛啊! 程卿想要弄死的人。 他们之间有过节? “五殿下。”裴誉眉目寡淡,嗓音清寒。 极是不待见这些打扰自己和顾阮享受二人世界的人。 “裴世子,世子妃,裴世子也是出来狩猎?”霍辛拱拱手,言辞儒雅,更是温润。 “不错,五殿下箭艺高超,想必这次又是满载而归了。”裴誉微微点头,瞄了一眼霍辛身后侍卫马上挂着的猎物,开口赞扬,只是听在霍辛耳中怎么都是透着一些嘲讽。 “劳裴世子夸赞,只是本殿下这箭法再如何高超都比不得四皇兄,四皇兄前些日子猎着了一只熊,父皇心悦赏了一柄金弓给四皇兄,可是让本殿下眼热。”霍辛说话尽透着酸意,父皇未免偏心的过了份,明明自己也是他的儿子,他为什么就注意不到自己的存在? “五殿下的箭法确实不比四殿下,四殿下的骑射乃陛下亲自传授,五殿下比不过也是应当,五殿下尽可放宽心,勤能补拙,日后也能猎着一只熊来。”裴誉煞有介事的点点头,第一次应承了霍辛的话,字字句句像刀子扎在霍辛的心上,止不住血。 霍辛险些一口气上不来,他不要裴誉的应承,比不过,他哪里比不过了! 他在意的是一只熊吗! “本殿下先在此借裴世子一句金言。”霍辛到底是从众多皇子摸爬滚打上来的,此刻也稳定了心绪。 “五殿下请。”裴誉眼眸清寒,毫不客气的赶人,要走也是别人走。 霍辛向裴誉抱了一拳离开,而朔和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黑熊,什么时候猎的?”她也想见识见识。 “怎么想要?”裴誉看过那只熊,仅仅是一眼。 “我说想要,夫君就去给为妻猎回来吗?”顾阮背对着裴誉,眺望着霍辛的背影,凤眸阴沉。 “只要阮阮想要这天下为夫也能给你。”说到天下二字,裴誉眸中划过一丝痴迷。 顾阮怔了怔,裴誉说的是天下,而不是东寻。 “我……很想要,却又很嫌弃。” 第239章下绝子药 外围的动物都被人猎走,更多的猎物还在内场,顾阮刚进内场便看到了收获颇多的霍尊,还有左长安。 “诶?阮阮!你怎么来了?”左长安眼力极好,一眼就瞧见了顾阮,驱马靠近。 “狩猎啊!”话是这么说,可一个猎物却没有猎着,两手空空。 两个女孩子聊天,裴誉自是没有机会插嘴,刚下马被霍尊带到了一边。 “阿誉,你居然也会出来狩猎!”裴誉喜净,又不爱张扬,以往虽是同父皇出来漠河狩猎,却是一次没有挽弓拉弦射过猎物。 “很奇怪?”裴誉反问,和自己娘子出来打猎玩不是挺正常的事吗? “很奇怪。”霍尊看了眼同左长安聊的正欢的顾阮,又再看看裴誉,看到他眼底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情心肝狠狠的颤了颤。 “阿誉,你该不会动心了吧!”霍尊不由的退几步路,裴王府自古薄情,一个有心的世子做不长久。 裴誉淡漠的看霍尊一眼,不置可否,“先管好你自己再说,陛下不会同意你娶左长安。”皇子之中谁若是娶了左长安便是此生与皇位无缘。 皇帝一心想让霍尊做继承人,又怎么可能允许霍尊娶她? 如今霍尊这般高调的和左长安在一起,传到皇帝耳朵里,左长安的下场只有一个那便是和亲。 “四殿下,你太高调了。”裴誉温言提醒着霍尊,他做的太过。 “我喜欢长安,有过错么?”霍尊拧眉,执拗问着裴誉。 “陛下不喜欢,在多人喜欢也是枉然。”裴誉垂下眼角,眼底皆是寒凉,君臣之伦,帝王之威,自古以来,不可侵犯。 “四殿下,陛下不会让永宁侯府怀有皇嗣,更不会让永宁侯府的人嫁入皇家。”裴誉眉目寡淡,说的话更是凉薄,偏偏霍尊反驳不得,他说的都是实话。 裴誉是在为自己好,提醒自己。 “我可以给长安吃绝子药。”霍尊只要娶左长安,什么孩子,他才不要! 吃了绝子药,父皇就该安心了。 “四殿下,你太小看陛下的决心了。”裴誉薄情唇勾起一抹极浅淡的弧度,墨眸划过一抹深深的不屑,绝子药? 他倒是想的出来。 若是自己这么做了……只怕顾阮是要恨死自己了。 霍尊不会让左长安给自己生孩子,裴誉更不会让一个合作伙伴给自己生儿育女。 可顾阮善医,给她下药顷刻间她就知道了,不如给自己吃药。 从第一次和顾阮上床的那天起他就一直在吃药了,是自愿的。 而现在……却不得不吃。 “阿誉,你为什么这么坚定的站在我这边呢?”霍尊一直不解,原来还有儿时的情谊这么的坚不可摧。 “是啊,为什么呢?”裴誉顿下脚步,反问了自己一句,没有答案。 慢慢的往顾阮那边走,心底想着霍尊的话,动心? 他的心一直都是跳动的。 内场动物虽多,到底天色晚了,没待多久便启程回营地,一路上莫名的气氛压抑。 第240章想小情人 “裴誉,你怎么了?”从狩猎回来后裴誉难得的没有出去,一直在营帐内陪着顾阮。 手把手的教她画画。 “无事,阮阮,你专心些。”裴誉蹙眉,看着画纸的一块污点本能的蹙了眉,裴誉画技斐然,出神入化,笔下之画个个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灵气逼人。 “是你不专心。”顾阮红唇微嘟,这人怎么倒打一耙的功夫学的愈发的好了? “好,是为夫不专心,阮阮可莫要恼了为夫。”裴誉脸埋在顾阮颈肩嗅了嗅,很香,带着淡淡的海棠味。 “夫君,谢斐是谁?”顾阮不喜画画,方才的热血冷却了,这会儿便有些敷衍了,想起谢斐,今日她问了许多人都是知道的不敢说,想说的又不知道。 问到左长安时她脸色也是一阵怪异,看自己的眼神跟看怪物似的。 思来想去也只有问裴誉了。 听到谢斐二字,裴誉温润的眉眼瞬间冷下,拿着画笔的手动作加快,嗓音凉薄,透着几分危险:“怎么,想你的小情人了?” 小情人! 顾阮美眸眨了眨,她什么时候有的小情人?自己怎么不知道? “什么小情人!我的吗?”顾阮双手搭在裴誉的肩膀上,一脸的兴奋,谁喜欢我啊! “不是你的。”你有本世子就够了。 “啊!”顾阮失望放下手,郁郁的坐在裴誉旁边。 “这么失望啊?阮阮看来你还真是想要红杏出墙!”裴誉硬生生的从齿缝里蹦出这句话,这丫头婚前就不安分,就连婚后都还想着自己的小情人,还特意来自己跟前问! “不想,这墙太高了,出不去!”顾阮瞬间改了口,有裴誉在,自己是不可能出墙的,他也不会让自己丢了裴王府的脸面。 “不想就好。”裴誉淡淡的瞥她一眼,想红杏出墙? 可以! 她出墙,他就建墙,她长高一寸,他便建高一尺。 看谁厉害! “那谢斐不是我小情人,夫君你那么激动做什么?”顾阮脑袋靠在裴誉肩膀上,看着他画的画,画的是一个美人,只是那人不是自己。 “夫君,你怎的不画为妻的画像?”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把别人画那么好看做什么? “阮阮,你觉得你在自己夫君面前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合适吗?”裴誉幽幽的微启,看着顾阮的眼神很是不怀好意。 “你要做什么?”顾阮极熟悉裴誉的眼神,后怕的往回退了退。 “给你长点教训。”裴誉一边说着话,一边拦腰抱起顾阮往床榻走,眸底的猩红色丝毫不掩饰。 “等等等等,我、我还没用晚膳!”顾阮害怕的抱住裴誉的脖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掉下。 “无妨,为夫可以先喂饱你。” 裴誉在来漠河之后便一直没碰过顾阮,几日未曾开荤,今日尝了肉味,一做,一折腾便是磨到了夜深。 哑着声音唤来了热水伺候顾阮沐完浴才让顾阮心底郁气消了几分。 “那画上的人,是裴钰。” 第241章不舒服吗 裴钰,是裴誉的嫡亲姐姐,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死于宫乱,成为宫斗的牺牲品,那时候还没有裴誉。 裴钰死了,先王妃悲痛欲绝,一蹶不振,娘家风飘雨摇,夫家男人都出去打仗了,只剩下女人在家里操持。 那一年平城连下了一月的鹅毛大雪,边关的仗越来越难打了,死于战场上的士兵不多,到有不少死在了这场大雪里,被活活冻死。 最后战争胜利了,裴王爷从边关回来了,自己的爱女却没了。 带着先王妃去南下散心,后再怀了孩子,生下来取名字叫裴誉。 看裴誉时想裴钰,想裴钰时看裴誉。 刚才那幅画是裴誉临描着裴钰小时候的画像来画的,只是画的高挑了,五官也长的开了。 顾阮被裴誉折腾了一整晚,巳时才起的,顺道也把要和卿月比试射箭的事给忘了,幸好温言提醒,还说了一句让顾阮感激卿月的话。 她临时改主意了,把狩猎比试一事放在了三天后。 顾阮感激不已,毕竟她现在双腿酸软,站起来两条小细腿都在打颤,站都站不住,更别提骑马了。 “世子妃,要不您在歇会儿?”温言看着顾阮龇牙咧嘴的模样掩饰不住的高兴,照这样看,她们应该很快就会有小主子了! “温言,等你以后嫁人了,有这么一天的时候,你就笑不出来了!”顾阮幽怨的瞪了温言一眼,还真是裴誉的自己人,这么高兴。 “不要,奴婢要一辈子待在世子妃身边,伺候着世子妃,才不要嫁人。”听到嫁人二字,温言立刻摇头,她不要嫁人。 她要伺候着小主子长大。 “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顾阮不赞同,她之前也不乐意,不也嫁了么? “世子妃,方才您说笑不出来?难道您和世子爷那个……不舒服么?”温言到底年轻,又不通人事,却也不阻碍她的好奇心。 顾阮“……”舒服是舒服,但是也很疼的! 这小丫头一天到晚脑袋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温言:当然是想世子妃早日怀上小主子啊! 顾阮还在惊诧温言的话,便有一声清润好听的笑声传进耳膜,抬眸是裴誉掀开帘子进来了,这个帐篷设计的格外精巧,有内外室之分,里间是供人休憩,外面是见客,有人来也不怕,避免了不少尴尬。 裴誉淡淡看了温言一眼,温言接收到讯息,收拾了东西就出去,不打扰世子爷与世子妃相处。 裴誉坐在床边,替顾阮拢了拢衣襟,掩盖住顾阮脖颈上的吻痕,不给旁人看,女人也不行。 “怎么不回答?”裴誉从怀中拿出一方温润的青色玉佩放进顾阮的手心,刚触及到玉佩,便有丝丝暖流传进身体。 “暖玉?”暖玉极其稀有,上好绝佳的暖玉也是在漠城才有,裴誉什么时候去的漠城? 提起漠城,墨棋很想哭,明明他已经完成任务回来了,刚回到平城,屁股还没落在凳子上又接到裴誉的最新命令,要他去漠城找玉,现在才回来。 第242章风华绝代 “为何不回答?”裴誉执着再一次询问顾阮。 “回答什么?”顾阮注意力还在这块玉上,不明白裴誉好好的送自己玉做什么。 “难道阮阮就不觉得舒服吗?”裴誉伸手将顾阮鬓角的碎发拨到耳后,在顾阮的耳垂坏意的上捏了捏。 顾阮微红着脸躲开,舒服的明明是他,虽然自己最后也舒服了,可是那也是很疼很难受的! “裴誉,这是白天!”顾阮强冷下声音,可脸上的红晕却怎么也散不去,说的话一点威胁力都没有。 “知道,为夫又没白日宣淫,倒是阮阮,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裴誉越说越靠近顾阮,声音愈发的蛊惑人心。 “我没有,我要更衣了,你出去。”顾阮往后面躲,有些不敢去看裴誉。 “出去做什么,更衣就更衣,你从头到尾的为夫哪点没有看过?”裴誉挑挑眉,身子做正了,屁股却不离床榻半分。 最后把顾阮逗弄足了,在顾阮要变脸色的前一刻利落的起身,顾阮还诧异裴誉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了,放下玉佩,伸手揉了揉肩膀才掀开被子起来,浑身酸软,动弹的劲都没有。 若是还在平城她直接遣了温婉去裴王府的说一声,然后自己睡到自然醒再起。 可现在是在外面,若是传了出去……她还做不做这个世子妃了? 顾阮两只脚刚放地上裴誉就拿着一套高领常服进来,裴誉愿意伺候,顾阮也乐的享受。 让干嘛干嘛,让伸胳膊就伸胳膊,好伺候的紧,最后给顾阮梳了一个少妇的发髻,妩媚动人,漂亮的凤眸如一汪清泉见不着丝毫杂质,一眼便让人看到了底,透着纯澈的妖媚。 妖而不媚,艳而不俗。 上了唇脂,唇瓣愈发的娇艳欲滴,让人垂涎三尺,忍不住想要与卿一亲芳泽。 顾阮勾着裴誉的脖子,吐气如兰:“夫君,为妻美吗?” “美。” “敷衍!”只听到一个“美”字,顾阮撇撇嘴放开了裴誉,敷衍! 裴誉轻笑一声,板正顾阮的身子,让她的耳朵紧贴在自己心口,“阮阮,这下为夫可是敷衍了?” 听着那强有力的心跳声,顾阮未施粉黛的脸愈发红了,升起一抹醉人的红晕,“勉强合格。” 见顾阮的要求还挺高,裴誉唇角噙着一抹笑意,一手托住顾阮的后脑勺,一手勾起顾阮的下巴,对着那张唇吻下,唇齿相依。 过了许久才放过顾阮。 两人在帐篷里腻乎了一阵才出门,瞧见一边热闹的紧,也凑了热闹过去看,才知是他们在打马球,此刻比赛正激烈着。 同裴誉寻了个好席位坐下观战。 其中有两人更甚,一位是骑着白马的颇有男子气概的将军,一位是骑着黑马的粗壮男人,那五大三粗的样,每次御马时总给顾阮一种他会一不小心把马给压地上的感觉,心惊不已。 “夫君,那两人是谁啊!”顾阮有些好奇。 “阮阮,他们好看吗?”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想那个骑白马的人确实要好看一些。 “阮阮,他们有为夫好看吗?”裴誉收回视线,扭头幽幽的问着顾阮。 “嗯,夫君风华绝代,逸群之才,淑人君子,他们哪及得上夫君半分姿容?”顾阮咬唇,他们好像确实没有裴誉看着来的顺眼。 “既如此,阮阮接下来只管看为夫就好,便不要再去瞧其他男人了。”裴誉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理所当然的吃味。 顾阮“……” 她就是来看别人打马球的! 第243章裴小白脸 皇帝乐呵呵的坐在高台之上,眸光扫到裴王府席位上时,看到裴誉低下头与顾阮亲密耳语满意的的笑笑,看来他当初没有赐错婚。 随后又把目光落在孤家寡人的霍州身上,见他眸子里闪着光,一脸的跃跃欲试,也只是无奈的摇摇头,除却霍尊,霍州便是皇帝最疼爱的一个孩子,自小学的骑射都是自己亲自教他的,也是争气。 随后又去寻自己心爱的四儿子,见他不在自己的席位上好好坐着,倒是去了永宁侯家的席位上坐的规矩,还和左长安说话举止亲密。 皇帝原本柔和温暖的眸子瞬间冷淡下来,锐利的鹰眸升起一抹浓浓的嫌恶,厌烦,周身散发着冷气。 跟在皇帝身边的李忠也注意到皇帝的不正常,顺着皇帝的视线落在了霍尊身上,李忠脸色微白,躬着身子低声道:“陛下,四殿下年轻,又与左大小姐是学友,儿时培养的感情,当不得真,四殿下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 “哼,儿时的感情?儿时他不也和棠和玩的很好吗?怎么不见他们有感情!”皇帝硬生生的从齿缝间蹦出这几句话。 “听说这左长安还有一个妹妹?”皇帝低垂着眼睛,指腹磨擦着杯沿,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 永宁侯,你近来日子过的委实舒坦。 左长安心绪不宁,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霍尊连喊了自己好几声才听见。 “长安?你怎么了?”霍尊皱起眉,悬着心询问。 “我没事。”左长安扯出一抹牵强的笑,将自己注意力转移,放到球场之中。 最后随着一声欢呼那个骑白马的将军获胜。 “娘的!晏亭,好你个小白脸,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招,老子又被你给坑了!老子不服重新打过!”骑着黑马的男子骂骂咧咧的骂着晏亭,见自己输了心底很不服气。 一个大男人长那么好看做什么?秀气! 男人就该像自己这样,高大结实威猛才是。 “就那么几招应付谢唯将军也是够用。”谢唯,谢斐两兄弟,晏亭简直不知该如何做评价,明明是对双胞胎,怎么大哥那般丰神玉树,风流倜傥? 弟弟却五大三粗……晏亭摇摇头,终归是对兄弟脾气都是一样的火爆。 “不过,谢唯将军口中的小白脸可是再喊谁?裴世子可是正看着你呢!”晏亭如沐春风一笑,引来大片姑娘的尖叫! “我――!”谢唯一时语塞,他大哥也叫裴世子小白脸,每次给自己写家书回来都要问候裴誉是小白脸一次。 如今自己方才那么大声的喊了出来,裴世子该不会以为自己指桑骂槐在拐着弯的码他吧! 完了完了,他大哥敢骂,自己可不敢啊! 偏晏亭这时说话又小声,加之那些姑娘的叫声任裴誉听力如何,也不容易听清了。 “娘的,喊什么喊?没见男人?”恼羞成怒的谢唯直接把火气撒在了那些无辜姑娘的份上。 晏亭微微一笑“谢将军,这番粗暴可是没有姑娘瞧得上你的。” 晏亭骑马走出球场又换另一波人进场,谢唯狠狠的瞪了晏亭一眼,骂骂咧咧的出场,皇帝在台上看着也是无奈。 这些小年轻,就让他们去折腾吧。 第244章彼此彼此 晏亭下了马,换了一身清爽白衫走至裴誉跟前,“世子,世子妃。” 晏亭算是裴誉的……门生,是裴誉引荐他来入朝为官,也是裴誉领着他去擂台夺功名,最后得了武状元,把距武状元只有一步之遥的谢唯打败,谢唯只得了第二名,却因此和晏亭结下了梁子,三天两头的去找晏亭比试,偏每每都落败与晏亭。 又不服气,一来二往两人竟也成了朋友,见面就合不来的朋友。 明明是一个身量纤弱的小白脸,可自己却处处不如对方,又不服气,却又极欣赏对方。 每次见面必要先吵上一阵才可罢休,只是谢唯是个见裴誉就怂的人,明明裴誉看起来也如兄长说的那般小白脸。 可自己对着那张清隽如画,温润如玉的脸却怎么也下不去口骂,总觉得自己把人家给玷污了。 尤其是看着裴誉清透无害的墨眸,谢唯心莫名的发颤,只要晏亭和裴誉在一起,谢唯的嘴巴总是闭的紧紧的。 让谢斐恨铁不成钢,而谢斐骂裴誉小白脸没把对方气着,倒是把自己给气的心口疼。 “谢唯说的不错,男人长那么秀气做什么?”裴誉正襟危坐,难得的没搭理晏亭,墨眸平淡。 这话说的,让顾阮嘴角微抽,顾阮很想说一句,“夫君,其实你也是一个小白脸。” 只是为了自己小命着想,还是不说了。 顾阮单手托腮,歪头看着裴誉,只看到半边侧颜,其实也不是小白脸了。 立体的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清寒着一双墨眸,薄情唇邪肆的勾起,给裴誉清隽如画的脸增了几分妖异,容貌愈发华艳出彩,一袭妖冶紫衣高坐台上,傲慢的望着下面,颇有一种睥睨天下之势,狂妄又张扬。 哪里小白脸了? 这话谁说的? 拉出去砍了! 顾阮沉浸裴誉美色中,浑然忘却了方才自己的心中想法。 在一听裴誉的话,顾阮险些笑出声来,这男人以前怎么不知他竟如此小气?,一句话把人家晏亭说的无辜又可怜。 “啊!”晏亭呆呆的发出了一个音,世子方才说什么? 谢唯说的对? 就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材他看着就辣眼睛! “没事儿,你别理他。”顾阮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摊上这么位主,也不知他是幸还是不幸了。 晏亭点一点头,恭敬的行了一礼退下。 “夫君,瞧你把人家吓的。”顾阮倒了杯茶娇笑着送至裴誉唇边,裴誉没伸手,就着顾阮端来的茶喝下。 “阮阮这是心疼了。”喝过了茶,润好了喉咙裴誉才郁郁的问着顾阮,这丫头就没有一刻视线不离的看着自己过,看别的男人的时间倒是长。 “不疼啊!”顾阮笑的没心没肺,心疼?心疼谁? 晏亭?她可没那么自来熟。 “也是阮阮的心,能够捂热就不错了。” 顾阮挑眉,这是再说自己的心是块石头? “无妨,总比裴世子捂不化来的好!” 一块冰做的心同样好不到哪儿去! 第245章盯着他瞧 看完他们打马球已经快午时了,营地里炊烟四起处处都能闻见香喷喷的烤肉味。 皇帝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又把裴誉给叫走了,顾阮蹙着眉只觉得奇怪,皇帝对裴誉的态度比对自己儿子都好,而裴誉则是淡淡的,说话,举止都透着疏离。 “世子妃?”顾阮还在想事情,一道温柔的近乎诡异的声音传进顾阮耳朵里,转过身,看清把人,下的顾阮不由自主的退后半步。 “谢将军。”顾阮干巴巴的开口,谁能想到那么一个粗矿五大三粗的男人会用这种语气说话,简直惊悚。 谢唯没顾阮盯着有些不好意思,除了他娘亲以外顾阮还是第二个盯着他瞧的女子,很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红。 谢唯有些看呆了,不愧是自己大哥瞧上的女人,就是漂亮,只可惜被裴誉那个小白脸给玷污了! “谢将军可是有事?”顾阮退后几步,与谢唯隔开相应距离才柔着声音询问。 “哦,没事,没事,就是过来看看!”谢唯连连摆手,语气还是那么温柔,顾阮听起来诡异极了。 谢唯自己听了心里也是极不舒服,偏自己大哥下了死命令,要自己对顾四小姐温柔点。 过来看看要不要说的这么引人误会? “这里的风景是不错,谢将军安心欣赏便是,本妃告辞。”顾阮冷淡下眉眼匆匆告辞离开。 才没走几步就遇上了左长安,眉眼低垂,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好,连上前几步,“长安?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顾阮凤眸清明。 “没事,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你刚才遇见了谢家小将军??”左长安说这话脸不红,气不喘,人家哪里小了? “他哪里小了。”顾阮撇撇嘴,就那身材,两个晏亭才抵得上他一个。 “谢斐,十二岁出征,十四岁成名,十五岁挂帅,十六岁便是镇国大将军,十七岁再次领军出征,如今在边关御敌不日还朝。 谢唯正是他的孪生弟弟,二十岁便是巡远将军,你说若是换了旁人能做到吗?”左长安白了顾阮一眼,没想到她还是一个看脸的。 “是不能!”顾阮点点头,要不说东寻国力强盛呢?才二十出头就如此成就,日后可还了得? “去哪里?” “去看看沈芙。”顾阮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看看她精神头怎么样。 “我也去。”?左长安是个爱瞧热闹的,瞧了别人的热闹,消了自己心底郁气,美哉。 顾阮才进帐篷便见着沈侯夫人抱着沈芙伤心欲绝,沈吟也面带愁容,倒是沈泱镇定自若极了,见着了顾阮神色不变分毫,落落大方的行了一礼,不娇柔不做作。 “娘,我真的不想嫁。”沈芙抱着沈侯夫人撒娇,嗓子都已经哑了,眼里布满了红血丝,显然这些天她没少哭过。 “乖,芙儿,娘亲不会让你嫁的,芙儿。”沈侯夫人也是心疼,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怎么舍得沈芙去吃苦? “世子妃见笑了。”沈侯夫人见自己在人前如此失态,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无事,人之常情,沈夫人不必如此。”顾阮眸色暗下,与沈吟对视了一眼,明了了对方的意思。 第246章喜欢谢斐 寻了借口出去,顾阮懒洋洋的站在一边,沈吟沉稳,一直不说话,待到日头高起,自己的脚站的酸软了才开腔:“让沈泱替换我二妹的事,你和裴世子说没有。” “忘了。”顾阮搅着头发,说话半分不带愧疚。 “你忘了!世子妃请你不要拿我妹妹的终生开玩笑!”沈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整张脸都扭曲了。 “本妃何时拿沈二小姐的终生开玩笑了?本妃只是觉得这场交易本妃有些吃亏,谢斐年少成名,镇国大将军,关于他的事,本妃随意找一人便打听了出来,何须劳烦沈大小姐?”顾阮凤眸上挑,眉宇间尽显妖娆绝色,眉间的一点朱砂与眼角的一颗胭脂痣交辉相应,在日光下更显夺目。 “难道……你不喜欢谢斐?”沈吟瞳孔猛地收缩了下。 “沈小姐,慎言,本妃可是有夫之妇,沈小姐还是莫要乱说话,坏了本妃的名誉。”顾阮凤眸渐渐冷凝。 “沈小姐,为何就那么执着于陛下更改和亲人选呢?陛下是天子,民间更有一句古话,“人定胜天”沈小姐为何就不从别处寻法子,东寻女子把名节看的比命重要,若是沈三小姐……沈大小姐聪慧,现在该是知道如何做了。”顾阮走近几步,在沈吟耳边轻轻说话,声音极轻,带着一丝蛊惑人心的力量。 让沈吟不知不觉的听进了心里,印在了脑海里。 “我知道了,多谢世子妃解惑。”沈吟抬头深深的看了顾阮一眼。 “墨祈,盯着她!”话音刚落,便有一道残影掠过眼前。 “你和她说什么了?”左长安在远处等着,等到沈吟离开才过来。 “没什么,看戏就好。” 顾阮不得不赞叹一声沈吟的办事效率,今天中午说的事,晚上就办成了。 还是在一轮刺杀之后出的事。 顾阮赞叹沈吟,同时更佩服皇帝,都有刺客出现了,一支冷箭说不定就已经搭好了,目标正是自己最脆弱的喉咙,却还这样冷静淡然,还不准备离开。 夜深,顾阮站在今日中午与沈吟谈话的地方,手里把玩着裴誉送自己的暖玉,静等着沈吟过来兴师问罪。 “顾阮!你不是答应我让沈泱嫁过去的吗?为什么今夜出事的是芙儿!”沈吟气红了一张脸,平日里温婉的脸庞变得扭曲。 “沈小姐这可是冤枉了本妃,这一切可都是沈小姐一人安排处理的,本妃不过是提了一个建议,执行的可是沈小姐,出了差错又与本妃何干?”顾阮眉眼弯弯,说话轻声细语,偏生字字句句的堵着沈吟。 “我!”沈吟咬紧了牙齿。 “沈小姐,本妃给你提个醒,要沈芙嫁过去的不是本妃,而是你最敬爱的母亲啊!”顾阮往后退两步,沈吟此刻情绪不稳定,不能让她伤了自己。 “不可能!娘亲最疼的就是芙儿,怎么可能让芙儿去和亲,顾阮别想挑拨我们的母女关系!”沈吟摇摇头,不可能。 “沈小姐,今日让沈泱失身朔和的计划是你和沈夫人说的吧,计划周密,沈泱营帐中也被你点了安神香,可是她为什么不在自己的营帐中休息,而去了沈夫人的营帐? 你交给沈夫人的催情香又怎么会落在了沈芙的营帐内?本来朔和是要去沈泱的营帐却又为什么被沈夫人身边的玉芝领去了沈芙的营帐,这些你就没有想过吗?”顾阮眼角低垂。 “是沈夫人要沈芙嫁去漠河。” 第247章你情我愿 是沈夫人要沈芙嫁去漠河。 这句话一直盘旋在沈吟脑海里,是娘亲要芙儿嫁去漠河? 娘亲何时与沈泱这般亲近? 看沈吟失魂落魄的走远,顾阮好心情的哼起了小调,推波助澜? 自己只是袖手旁观,你们的家务事,本妃作何要参与进来。 顾阮蓦地想起皇帝那张发黑的脸,显然对沈芙失身朔和一事很不满意。 顾阮闷声回到营帐见裴誉坐在一旁的书案上看着书,灯光照在裴誉的脸上让裴誉的五官变得更加柔和。 “去哪儿了?”裴誉眼帘也没抬,从薄唇中吐出几个字。 “做坏事去了。”顾阮说的坦然,墨祈保护着自己,实际上他还是裴誉身边的人,我有个什么动作,墨祈立刻就能传讯给裴誉。 “明知故问!”顾阮没好气的坐在裴誉身边,挑眉望着他手的东西,只看到若然两个字就被裴誉收起来了。 “为夫这是关心你。”还以为她是要做什么,就只是让墨祈监视一下沈吟。 “关心?关心别人去了吧!”真是一个好表哥,若然,若然,若然,你干脆娶她好了。 “阮阮,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一个为夫都看不过来,那还有心思去看别人?”裴誉手搭在顾阮肩上,美人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 “对了,今天陛下找你说什么了?”顾阮正色道。 “无事。”裴誉眸色淡下,就是让左长安和亲罢了。 “真的?那我怎么觉着陛下今晚心情不是特别好?” 裴誉眼角低垂,因为陛下想让左长安嫁朔和,如今却出了沈芙这事,陛下自然不好说什么了,如意算盘落空心情能好吗? “阮阮,为夫今夜的心情也不好。”裴誉幽怨的看了眼顾阮,这丫头心里先想到的都是别人。 顾阮眨眨眼,抬起头在裴誉唇上轻轻亲了下,“现在心情好没?” “一点点。”裴誉理了理衣袍,挡住腹下深处,面上禁欲气息浓烈。 顾阮“……”真难伺候,不想伺候了。 “夫君,咱们什么时候回平城?” “阮阮,你什么时候能关心一下你夫君?”裴誉长叹一口气,很想把顾阮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些什么。 “这个不在交易范围里,而且堂堂裴世子似乎并不需要关心。”顾阮怔了怔,像是没想到裴誉会这么说话。 “而且这是你情我愿的事,如果你勉强呢,我会做的,但是心里总是不会畅快的,对吧!”顾阮笑着说话,可怎么看都觉得顾阮笑的碍眼。 偏人家说的半分没错,还一个劲儿的噎着自己,把前些日子自己对她说的话都给还了回来。 裴誉真不知是该说顾阮心眼小,记仇,还是该说自己活该,现世报,来的快,种下荆棘满身扎。 这互相伤害也是没谁了。 裴誉墨眸倏的暗沉,果断的松开顾阮,嘴里不耐烦道:“滚滚滚,滚回去睡觉,别来碍本世子的眼。” 说完顾阮就利落起身走了,毫不留恋的样又让裴誉喉咙了憋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 又不好意思把人家喊回来。 第248章很苦很甜 裴誉一会儿往帘子那瞄一眼,一会儿又瞄一眼,发现顾阮压根就没有要出来的意思,莫不是真的那么听话滚去睡觉了? 裴誉皱了皱眉,平日里也没瞧她那么听自己的话。 裴誉放下手中事站起来慢慢的朝里间走,便看到顾阮正在清点药箱。 心头稍暖。 听到响声,顾阮抬起头,又迅速低下,拿出一些必需品摆在案台上,“愣着干嘛?过来!” 裴誉微微一笑听话的走过去端正坐好,任由着顾阮给自己宽衣。 将最外面的一层锦衣褪去,看到暗红色里衣上深色的一片,湿答答的全是血。 “不愧是裴世子,这么能忍,还不吭声。”顾阮冷下眉眼,难怪屋子里要熏香。 顾阮用剪刀剪开裴誉的衣服清理干净周围的污血才开始给裴誉上药,神情尤为认真,最后还用绷带给裴誉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问裴誉好不好看。 裴誉看着胳膊上的蝴蝶结,眸色幽深:“好看,以后多扎几个。” 顾阮“……”多扎几个? 有病! “怎么不躲?”顾阮给裴誉换上寝衣才想起问他,以裴誉的武功想躲这一箭简直不要太简单。 “阮阮的手臂上也有这么一道疤。”裴誉眸色淡下,右手抬起摸了摸顾阮的左胳膊,那里有两道又深又长的疤,都是因为自己才留下的,自己手上才一道,是他赚到了。 顾阮张了张唇,没想到裴誉会这么说,手也无意识的去摸左手受伤的那处,刚碰到裴誉温热的手,就如触电一般缩回来。 “咳,都、都好了。”顾阮面色平静,可耳垂泛起的粉红色却将顾阮出卖的彻底。 见裴誉红唇微张还要说话,顾阮生怕他又说些什么撩拨人心的话连忙伸手去捂上裴誉的嘴,脸上又羞又急,“不许说了!” 偏声音软软糯糯没有半分威胁力。 裴誉垂眸看着顾阮莹白如玉的手就在自己嘴边,深觉得不吃上一口十分的对不起自己,伸出柔软的舌头在顾阮白嫩的手心上舔了一下,很苦,心里却很甜。 顾阮一下被惊到了,不由的往后仰险些摔下去,幸亏裴誉眼疾手快一把揽住顾阮的腰,稳住她的身形。 “阮阮,小心一点,你摔着了,为夫可是要心疼的!”裴誉俊颜埋在顾阮的颈肩,嗅着顾阮身上淡淡的香味,墨眸迷离的了一瞬。 如兰的气息喷洒在顾阮颈肩,痒痒的,脸上也泛起潮红,红艳艳的唇瓣却是半分不饶人:“还不是你!属狗的?我手上全是你的口水!”顾阮红唇微嘟,在裴誉身上来回擦拭着“哎!疼!” 顾阮推开裴誉,吃痛的揉了揉脖子,竟然咬我! “为夫又没用力,再说了阮阮方才都说为夫是属狗的了,不咬一口自己对的起阮阮的给的评价?”裴誉拿开顾阮使劲搓揉的手,指腹覆上方才自己咬过的地方,眼底隐着一丝心疼,小美人的肌肤娇弱。 “还有阮阮,为夫的口水,你平日里吃的还少吗?” 第249章逍遥快活 “阮阮。阮阮!阮阮?” 裴誉连喊了三声阮阮顾阮都没理他,侧着身子睡觉,任裴誉怎么说话就是不搭理。 裴誉坐靠在床上偏头侧看着顾阮,拧起眉,不由的想顾阮是不是真气着了。 “阮――!” “裴誉,你到底要干嘛!”顾阮忍无可忍坐起来,这男人怎么回事儿?睡一个觉这么磨蹭人? “阮阮,你不生气了?”裴誉墨眸亮起,璀璨如浩瀚的星河,令人移不开眼去。 顾阮呆了一瞬,没好气道:“不气了,要气早被你气死了,夫君,你乖乖闭嘴然后睡觉好不好?” 顾阮从来没有想过裴誉会这么多话,句句话都甜腻腻的,顾阮实在是听不来,偏又句句听进了心里边。 “好,你睡外面。”裴誉答应的干脆,右手拍了拍外面空出来的床位,语气里尽是不容拒绝。 顾阮头疼的揉一揉太阳穴,“为什么,睡哪边有关系吗?” “为夫要抱着你睡。”这句话说的理直气壮,没有半分不对劲。 顾阮“……”好吧,自己睡外面,裴誉才能抱着自己,并且还不会伤了自己的左手。 怀着郁闷的心情顾阮睡在了外面,“裴誉,你前十几年没女人抱着睡觉你不也睡过来了吗?” 裴誉把顾阮抱着怀里,左手环在顾阮的软腰上,薄唇轻启:“那不一样,温香软玉在怀,自己是比一个人睡来的舒服,阮阮你可曾见过为夫委屈过自己?” 顾阮“……”舍不得委屈自己就委屈我是吧? 顾阮闭了闭眼,不愿意再搭理裴誉,敌人太强大,伤不起。 见怀中小美人没了动静,此刻更是传来浅浅的呼吸声,黑夜中裴誉眸中墨色淡去,又复了清明,闭上眼睛,自娶妻以来裴誉都是与顾阮交颈而卧,似乎唯有如此,才觉得自己攥紧了顾阮这这根风筝线。 飞的再远再看不清又如何?这根线在自己手里攥着,没断,他就能把顾阮拉回来。 因为裴誉受伤的缘故,也就没出去,一直早帐内“陪”着裴誉。 “阮阮,为夫可是伤号,你就那么狠心撇下为夫在帐内自己一个人出去逍遥快活吗?”裴誉幽怨的望着顾阮,语气里竟还有一丝委屈,那一张活色生香的脸对着自己委屈撒娇,顾阮到真有些说不出口。 裴誉伤的是左手,不是右手,并不妨碍裴誉写字,顾阮则单手拖着腮给裴誉磨墨。 不愧是裴世子,抄书都抄的那么好看,矜贵优雅,字如其人,端正,清雅。 “你抄金刚经做什么?”顾阮身子微斜看到裴誉抄书的内容不免诧异。 “阮阮,回平城后你不是要去还愿吗?”裴誉手上动作不减分毫。 顾阮舔了舔唇瓣,忘了。 她刻观音像的手艺不行弄不了,菩萨不会介意,可也得稍稍的拿出诚意吧? 抄经书给清凉寺再好不过了。 “还是夫君想的周到!”顾阮眉眼弯弯,明眸皓齿,眸子盛满了笑意。 手上更加卖力的磨起墨来。 裴誉很满意顾阮赞扬,唇角扬起一抹笑。 “世子妃,四殿下和长安公主来了。” 温婉这话传进顾阮耳朵里,原本温和的眸子瞬间凌厉起来,厉声道: “拦着,不许进!” 第250章占了便宜 裴誉还保持着抄书的动作,手中的笔却被顾阮抽走,墨汁溅满了自己身上的软袍。 裴誉眸光微闪,看了看手脚利落的顾阮不解她要做什么,直到看到顾阮抱着一袭月牙白的衣袍过来,唇角微抽,至于吗? “快换上!”顾阮拉着裴誉站起,利落的给裴誉换衣,裴誉好伺候的紧,让干嘛干嘛。 “阮阮,为夫刚才那套衣服是有什么问题吗?”裴誉墨眸温和。 裴誉因闲在帐中休息,穿衣也没有那么严谨,只穿了一件白色软袍在身上,领口微开,露出精巧的锁骨,还隐隐可见美人底色,微动作一番就可以看见裴誉坚实的胸膛。 开始顾阮是没有意见的,在自家帐中,看自家夫君,想如何看便如何看,这下来了人,还是来了一位美人,顾阮就不能淡定了,不管如何裴誉都是自己夫君,万不能叫别人占了便宜去。 好友也不行! “没有问题吗?”顾阮反问,低着头给裴誉系着腰间的绸带,末了还特意检查了一番裴誉的衣领,确定不会露出半分风光来才舒了一口气。 将裴誉换下的衣服放好,又重新给裴誉添了笔才请了霍尊和左长安进来。 “你们刚才……”霍尊眼底出现一抹不怀好意,刚才喊拦着不让进的是顾阮吧,声音听起来很欲求不满嘛! 顾阮沉静着小脸不搭理霍尊,专心的磨着墨。 “霍尊?有事?”裴誉抄着书,问道,脸色平静,看不出异样。 霍尊拉着左长安坐下,看到裴誉在抄金刚经,左眉一挑,“没事,这不是听说你受伤了吗特意过来瞧瞧。” “没事吧?”霍尊眸里闪着担忧。 “无事。”裴誉眸色温和,他能有什么事? “你们聊,我和长安出去。”顾阮放下墨锭同左长安出去,他们男人聊东西,女人在场不合适。 裴誉点了点头,目送着顾阮出去,霍尊在一旁看的倒牙,语气酸溜溜的“阿誉,你现在可真是爱情事业两得意啊!” 听见爱情二字,裴誉眸底划过一抹不屑,只是得意到底还是有的。 “阿誉,你真动心了!”霍尊看到裴誉唇角扬起的弧度,心尖颤了颤。 裴誉白了他一眼,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嗓音微凉:“四殿下,只有死人的心脏才是停止跳动。” 其中意味明显。 霍尊一怔,明白了裴誉的意思,讪讪一笑,论薄情帝王之家尤甚,却不想裴誉还要青出于蓝胜于蓝。 裴誉有心,只是是块冰,离远了化不开,离的近了,冰化了,心也跟着没了。 “阿誉,昨天父皇找你说了什么?”这话霍尊昨天就想问裴誉,却一直没有机会。 “让左长安和亲漠河,代替沈芙嫁给朔和。”裴誉薄唇轻启,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什么!”霍尊豁然站起,拳头握的紧紧的,眼里猩红一片。 “慌什么,这不是没有和亲成么?”裴誉不咸不淡的一句话险些没把霍尊气死,合着出事的不是你媳妇,要是你媳妇看你还能不能云淡风轻! 第251章欧阳槿汐 因着左长安和霍尊的到来顾阮日子过的没有那么无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一天就那么过去了,沈芙也简单的操办了婚礼嫁了过去,再度见到沈吟时,顾阮总觉得她有些变了。 整个人都透着阴郁的气息,一颦一笑都透着仔细端摹斟酌后的算计。 离的沈夫人很远,沈泱却是挨近了,母慈女孝的模样落进沈吟眼底觉得刺眼的紧。 “世子妃。”沈吟笑吟吟走上来,眸子泛着冷光。 “沈小姐有事?”顾阮停下,漂亮的凤眸上下打量着沈吟。 “一会儿便是世子妃与卿月公主的狩猎比赛,本小姐再此先祝世子妃赢得头筹。”沈吟微微一笑,仿佛她就是过来和顾阮说这话的。 “多谢。”卿月公主将日期一挪再挪,挪的顾阮实在没耐心了要拒绝时又把日子给定下了,匆忙的紧,就在今天。 顾阮是要先卿月半个时辰进围猎场的,哪知迷了路,在外面闲逛了起来,御着马没走多久倒是迎上了一群来路不明之人。 “顾阮,你的胆子很大!”一道靓丽的嗓音响起,传进顾阮耳中,顾阮只觉得声音熟悉,却是想不起来是何人。 “不巧,本妃的胆子一向很大,你们是什么人?”顾阮警惕的眯起眸子,御着马往后退了几步,对方人多势众,自己还是小心些的好。 “顾阮,几年不见你就把本座给忘了?”领头人摘下挡住面容的帽子,露出一张绝美出尘的面容来,看起来很年轻,只是眼角轻微的皱纹告诉顾阮眼前的女子老了。 “槿汐!”看到那张脸,顾阮下意识的喊出声,凤眸里满是不可思议。 “难为你了,顾阮居然还认得本座,你好大的胆子!本座让你来暮溪河你居然胆敢不来,晾了本座三日,莫不是攀上了裴誉,你就以为本座拿你没有办法了么?”领头人凌厉出声,她在暮溪河等了三天三夜,而顾阮却在营帐中逍遥自在。 “哎!这话可不对漠河本妃可是第一次来,本妃又怎会知道暮溪河在何处?”顾阮不屑的勾起唇角,真是蠢货。 “你――!” “欧阳长老,我们此来的目的是取山河社稷图,犯不着和她多话。”一旁的黑衣人提醒着欧阳槿汐。 “你姓欧阳?”顾阮听到欧阳二字,含笑的凤眸凌厉起来,眸底铺了一层冰。 声音骤然冷下。 “顾阮,顾四小姐,世子妃,只要你肯交出山河社稷图,本座便饶你一命。”欧阳槿汐闭了闭眼,深深吐出一口气。 “我新婚之夜被刺杀,入宫谢恩天降雷电,百花园赴宴出现毒蛇都是你的手笔?”顾阮凤眸凝了冰,眼角眉梢都凝了一层冰渣一般,声音更是冰冷。 “你该庆幸本座没要你的命。”欧阳槿汐大方的承认,若不是因为山河社稷图,顾阮不知死过了多少次了。 “交出山河社稷图,本座饶你不死。”欧阳槿汐深记得自己来的目的。 “什么山河社稷图?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顾阮蹙气了眉,她还有这玩意儿? 第252章作弊好手 欧阳家那么执着于山河社稷图做什么? 而且自己也没有山河社稷图啊? 这东西打哪儿冒出来的? 顾阮眨了眨眼睛,思绪回到以前,好像是有过……可那是前人杜撰出来的! 居然也有人信! “你找错人了,我没有。”顾阮眉眼微凌,眼里都是欧阳槿汐看不懂的神色。 “我很好奇你们怎么会认为我会有山河社稷图?”顾阮不动声色的御马倒退心里一直呼唤着墨祈快来,这些人她招架不住。 刚才她自己走迷路了,顺带把墨祈也给弄丢了,此刻顾阮心底后悔万分。 欧阳槿汐脸上勾勒出一抹玩味的笑,语气极为轻柔:“顾阮,不要妄想从本座口中套话,交出山河社稷图,本座饶你不死。” 顾阮眸色冷下,“说了没有,就是没有,就算是有,如此重要的东西我又怎么可能带出来?应该是把它藏的密不透风不被人发现才是,你出门是没带脑子么?” 山河社稷图? 当今皇帝都知道它是杜撰是假的,怎么还有人信它是真的? 欧阳槿汐,你是没长脑子么? “顾阮,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就别怪本座对你不客气了!”欧阳槿汐看了身边暗卫一眼,暗卫会意执起手中长剑靠近顾阮…… 寒光一闪,血花满天,见血的不是顾阮,倒是对方一人的头颅落地,鲜血染红了草地。 “世子妃,属下来迟还请世子妃恕罪。”墨祈冰冷的嗓音嫌弃,黑色的眸子染上几分嗜血,望了眼手中剑,这些日子跟在世子妃身边一直没能出任务,他的剑很久没有饮过血了。 “不,你来的很及时。”顾阮唇角勾起,浑不在乎自己的衣服上沾了别人的血。 顾阮骑着马站在高处,手却不肯老实,手持弯弓,搭好箭矢,拉满了弦,对准了欧阳槿汐的心脏,箭头一直闪着冰凉的寒光,手一松箭以势如破竹之势朝欧阳槿汐的心脏射去。 欧阳槿汐只觉得一道疾风袭来,映入眼帘的一道刺目的寒光,下意识的往右边闪躲,箭矢还是狠狠的刺进了欧阳槿汐的胳膊。 鲜血乍现。 “走!”欧阳槿汐发出一声厉喝,喊完才发觉自己带来的人皆成了墨祈的剑下亡魂。 “墨祈,穷寇莫追。”顾阮出声制止墨祈,凤眸饶有意味的看着欧阳槿汐狼狈而逃的背影,唇角上扬,这一箭是在本妃新婚之夜你欲害本妃的回礼。 “清理干净,回去。”顾阮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尸体。 “是” 墨祈挥挥手就有暗卫从一旁出来,清理这里,不消一刻钟便清理干净,除了风中夹杂的一些血腥味无人知晓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世子妃,您还要去围猎场狩猎吗?”墨祈牵着马走,一边询问。 “不去了,你想说什么?”顾阮摇摇头,在围猎场待上一天?她还活不活了。 “咳,世子妃,属下刚把猎了两只狐狸和梅花鹿回去。”墨祈不自然的咳了两声,本来他最先看见的是麝香鹿,但是听人说麝香对女子不好便又花了时间去寻了狐狸和梅花鹿。 “几天时间,几个人去找的?”顾阮白他一眼,作弊的好手,就算是巳时进去的到现在也过了一个时辰了,哪那么快猎着? 更何况他们根本就没进去。 肯定是前些天卿月拖迟时间,给了墨祈机会,提前蹲了点。 墨祈不自然咳嗽两声,“加上属下六个人,找了三天。”那动物忒精了。 第253章就是偏心 顾阮哼哼两声,心情好极了,裴誉御下有方啊! 顾阮刚回了营地,不少人就迎了上来,左长安最为靠前。 “阮阮,你这么快就狩猎回来了?”左长安看着顾阮洁白衣裙上的血,以为是动物血。 “回来了。”顾阮下马轻轻的点点头,脸不红气不喘,就那么承认了。 她确实是狩猎回来了,猎着了一只欧阳槿汐,只是被她逃了。 “诶?你们怎么都在外面?”顾阮凤眸升起一丝疑虑,前些日子也不见这些世家贵女出来的,都是在帐子里煮茶下棋,聊天,是不可能出来晒太阳的。 “谢家小将军和晏将军切磋武艺。”左长安看了眼前方,跃跃欲试。 “就这个?”顾阮眨了眨眼,切磋武艺有什么好看的? “不止呢,世家公子,漠河王子凡是会武的都可以参加,前三甲能得陛下赏赐,加官晋爵,即便不能得奖也是在人前露了脸了,日后考取功名,求亲也会顺畅许多,女子也可先行了解一下这些人的品行学识武艺,日后选郎君心里也会有个底。”左长安摇摇头,若是简单的切磋武艺便不会有这么大场面了。 顾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摆了摆手向左长安告辞,她一向不喜热闹,更何况他们比武切磋又和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去换衣间换好了衣服顾阮才回营帐,刚进内室便见裴誉端方雅致的坐在书案前,专心的抄着书。 “狩猎回来了?”裴誉眼帘也不抬一下,便知是顾阮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是我回来?”顾阮凤眸一挑,裴誉一心两用啊! “除了你,还有谁敢随意进出为夫的营帐?”裴誉将最后一字抄完,放下笔才抬眼看顾阮。 见她神色不对,眸中繁生一丝忧色。 招手示意顾阮过来,把她揽在怀中才轻声询问有谁又惹着她了。 顾阮摇摇头,深觉得裴誉偏心:“夫君,你偏心!你为何不觉得是我招惹了别人?为何一张口就问我是不是被人欺负了,我看起来十分好欺负吗?” “阮阮,为夫偏心你,难道你不高兴?”裴誉一手揽着顾阮,一手整理的书案上的书,两不耽误。 “高兴,以后继续保持。”顾阮愣了一瞬,回答有些生硬。 “夫君,你猜我今儿个遇见谁了?”顾阮挣离裴誉的怀抱,自己一个人坐的端正。 “遇见谁了?”裴誉只之顾阮遇上了刺客,却不知是何人,毕竟想要裴王府世子爷的命的人不在少数,把目标锁定了世子妃也属正常,再有墨祈一直在顾阮身边保护着,裴誉便也没有太担心。 只是如今听顾阮的话,她似乎知道她碰见了什么人。 “欧阳槿汐,夫君,你听说过这个人吗?”顾阮单手托腮,手肘撑在书案上歪着头看裴誉,他该是知晓的……吧! 欧阳槿汐,听到这个名字裴誉眸色深了些,微启唇,淡声道:“不确定,传言十年前此人游历江湖时结下了不少仇人,一朝藏身地点暴露,被仇家猎杀。 怎么?阮阮今日见着她了?” “不确定,只是听她手下人喊欧阳长老。” 第254章让让我嘛 左长安对他们的比武切磋也没什么意思,初始露了个脸就回了营帐,又被霍尊拉着下了半天棋,连输十七盘棋。 左长安实在没办法保持脸上的温和,脸逐渐的黑了,好不容易快要赢了一把,又被霍尊从云端一脚踹下了低谷。 “霍尊!你就不能让让我嘛!”左长安气的简直想毁了这盘棋,看到霍尊朝自己笑的脸更想一巴掌给他呼上去,太气人了! “长安,棋场如战场,棋场上可让着你,再战场上可是没人会让的,下棋博弈时我可以让着你,换了别人可就不会这样了。”霍尊不紧不慢的开口劝导着左长安,还教她下一步棋怎么走。 左长安“……”虽然说的很对,但是为什么我就那么想打他呢? “不管!霍尊,我这一盘棋要是在输了,你就不用来找我了!”左长安深呼出一口气,厉声威胁着霍尊,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给他几天好脸色就想开染房了! 霍尊沉默了一瞬,默默的伸手往棋盘上扒拉了好几颗棋子走,一悔棋,就悔了十步棋。 后来更是小心翼翼的让着左长安,最后左长安虽是赢了,可是心里总是不得劲,这是别人刻意输给自己的。 “长安,你别气了,你看我都输了好惨了!”霍尊扯了扯左长安的袖子,指着溃不成军的黑子,讨好的冲左长安笑。 “呵,讲道理,我刚刚可是输了十七局呢!你才输一局而已!”左长安冷笑了一声,重新整理着棋盘,把白子尽数装回自己的棋笥里。 大有和霍尊再战三百场的架势。 霍尊撇撇嘴,不敢赢,不敢输,输还要输的漂亮,不能让长安察觉,下棋甚是辛苦。 “长安,咱能不能换一个玩法?”别下棋了,他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了! “抱歉,不能,这才第八局,还有九局,快了,坚持下。”左长安说的云淡风轻,左右不怕自己输,多少局都是可以的。 霍尊“……”我后悔了,不该拉着长安下棋的,不该赢长安十七局棋的,长安我错了! 左长安手里握着白子,秀眉微蹙怎么下不去子,就那样僵持,左长安棋艺不错,但那也只能同一般人较量,想霍尊这些从小生养在皇宫里的活狐狸可是比不了的。 霍尊的棋艺遗传了他母亲,能与之对弈之人也只有先王妃。 按理说一般王妃死后也是有诰命追封的,不知为何那位先王妃却没有,裴誉也不为自己母妃求了这诰命。 两人下棋兴味正浓郁,左菲菲却不管不顾芸儿的阻拦闯了进来,媚眼如丝。 一双明眸直勾勾的看着霍尊。 “四殿下,您也来找大姐姐下棋啊!”左菲菲明眸含笑大大方方的走进来,坐在两人中间,歪着头看霍尊。 霍尊淡淡看她一眼不做作言语,区区庶女还入不了他的眼。 更何况他的长安最是讨厌这个庶女。 “长安,下了这么久的棋也累了吧?我陪你出去走走。”霍尊淡笑着起身,不好赶左菲菲走,那自己离开总可以了吧! 左长安轻轻点一点头,放下手里的棋子站起来,她也不想看到左菲菲。 “大姐姐我陪你!我们姐妹俩还没在一起散步聊天呢!” 第255章彻底黑了 左菲菲一改往日得意张扬,老老实实的跟在左长安身后,既不插话,也不让人忽视,精明聪明了许多,倒是让左长安不好开口说她。 只是她就这么一直跟着自己,弄的她连和霍尊说话的机会都没有,着实惹人厌烦。 霍尊风度翩翩温润佳公子自然也不会开口说些赶人的话。 只是心情到底郁了些,碍着左长安才勉强扯出牵强的笑来。 “大姐姐,您心情不好啊!”左菲菲挤进左长安和霍尊之间把他们分开,自己则挨着霍尊。 问道左菲菲身上淡淡的脂粉味霍尊本能的蹙起来眉,往边上躲了躲,慢左菲菲几步,换了方向走到左长安的另一边,与左长安并肩而行。 左菲菲眸色暗了暗,复而又扬起一抹璀璨。 “大姐姐,菲菲想要去狩猎,大姐姐你陪菲菲去嘛!”左菲菲眼里闪着光,看了眼霍尊,到时候把左长安支开,自己就可以同四殿下独自相处了! 来漠河时日已久,左菲菲一直就想找霍尊,奈何一直没有机会,这次遇上了,就绝对不能放过。 “狩猎?你会骑术吗?你会挽弓射箭吗?” 左长安白左菲菲一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更何况她不想去狩猎,省的碰上了卿月,照她那不服输的性子只怕是在围猎场待不住,要去林深处寻狐狸和鹿了。 “我……”左菲菲欲言又止,看了眼霍尊点头支持的模样,后面的话更是无法说不出口。 三个人在外面闲逛,两个是永宁侯家的小姐,一个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都是格外的引人注目,左长安也发现了这一点,脚风一转去了别处。 左菲菲心底有些不安,“大姐姐,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去找世子妃,裴世子似乎也在帐内不曾出去过。”左长安难得回了左菲菲的问题,只是语气充满了嘲讽。 “什、什么!”左菲菲惊讶的喊出声,找顾阮!裴世子也在! 左菲菲明眸闪现惊慌,脸色惨白惨白的,“大、大姐姐,小妹身体不适,恐过了病气给世子妃,小妹便先回去了。” “呵,你就不怕过了病气给本小姐?”左长安讽了她一句,看了守门口的墨河,径直掀了帘子进去。 霍尊不甘落后,阔步跟上,留着左菲菲尴尬的站在外面。 看了眼一脸冰冷的墨河,左菲菲心就像从云端跌入冰冷的湖水之中。 “你那庶妹怎么听到阿誉的名字就怕成那样?”霍尊挑挑眉,他还不知道裴誉还有这威势呢。 裴誉翩翩君子,哪家世家千金不喜欢,怎么这个左菲菲却是那么怕? 左长安高深莫测的笑笑,上次左菲菲对阮阮出言不逊,裴誉表面上不屑管教左菲菲,暗地里左菲菲去跪祠堂的时候被人给教训了一顿,两只手心都被戒尺打烂了,舌头也伤了,养了好久才恢复。 没想到才好没几天就又出来作妖了。 左长安站在帘子后面听到里面传出来的声音,脸一阵红一阵白,最后彻底黑了。 第256章下的情调 “夫君,我好疼啊!”顾阮手捂着心口,凤眸起了雾。 “哪里疼?”裴誉手上不觉的加了几分力气。 “我心疼!”顾阮一脸幽怨的望着裴誉,泫然欲泣的模样又那般看着裴誉,天生就是来勾人魂魄的妖精。 “如何才能不疼?”裴誉薄唇紧抿,墨眸划过几分纠结,像是在努力的扼制自己。 “只需夫君再让为妻一子就好!”听裴誉有松动的迹象,顾阮的心疼立刻好了,脸上扬起一抹笑意,凤眸闪着光,活色生香的紧。 “阮阮,为夫已经让了你三十六盘棋第二十八子了。”裴誉垂下眼帘,无奈的舒出一口气。 “不嘛,再让一子!夫君你就再让我最后一子,这是最后一次了!”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双眸再次泛起水色,起身到裴誉身旁坐着,挽着裴誉的胳膊撒娇,讨好的亲亲裴誉的唇。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裴誉侧目看她一眼,薄唇微张,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言语,默默的悔了棋,将黑子放到一个犄角旮旯里。 “阮阮,这是你第一百二十八次这么说了。”裴誉默默的抽出手抚平顾阮弄出的折痕。 “裴世子真是好说话!”左长安愤愤不平的掀开帘子进来,看到那糟糕的棋盘就恨不得自己眼瞎。 裴世子是哪里来的耐性陪着阮阮玩儿的? “长安?”听到声音顾阮错愕的抬起头,从容不迫的站起来抚平衣服上的褶皱。 “你怎么来了?”顾阮坐回裴誉对面,一边思考接下来走哪步棋,一边同左长安说话。 “管我?”左长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方才在帘子外面听到里面的动静,一张脸都给羞红了,还以为他们大白天的在帐中……白日宣淫…… 哪知道他们是在下棋。 左长安复而又看看那糟糕透了的棋,再一次感叹裴誉耐性,心性,要是换作了自己一盘棋摔顾阮身上去,绝对不会那样安然自若的坐着。 霍尊看了眼那盘棋,也是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五花八门的,阿誉那性子是怎么忍受的下来的? “吃炸药了?”顾阮不解,才刚落一子顾阮就后悔了,抬眸瞧了一眼裴誉还没说话就被裴誉硬生生的给堵了回来。 “阮阮,你已经悔棋四十八次了。”潜意丝就是不能再悔棋了。 “阮阮你够可以啊!”左长安倒吸一口凉气,悔棋,让子比自己还厉害! 左长安抬眸看了眼神色依旧的裴誉默默惋惜,真是苦了裴世子了。 “我记得你棋艺不错的?怎么今天输的这么惨?”左长安先是惊叹顾阮悔棋能力,随后又是一番不解,顾阮的棋艺比自己还要好,不可能输的这么难看。 “长安,你错了,我和夫君下的不是棋,下的是情调!”顾阮赏了一个“你懂了吗?”的眼神给左长安,把左长安噎着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没地儿发泄。 而裴誉,听到顾阮说的那句话后,神色一变,默默伸出手悔了棋,一悔二十子,还替顾阮落子,自己又慢慢想着棋路。 也是难为裴誉了,还能记得棋路,一个不错的悔了棋。 左长安目瞪口呆的看着裴誉,这还是我认识的裴世子吗? 就因为顾阮说了一句下的是情趣,裴世子就这么……这么堕落了? 左长安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霍尊,不满道:“霍尊!你看看人家!” 第257章一丝委屈 “阿誉,你要不要那么偏心?”霍尊捏着手中的普通棋子,不甘心的看了眼顾阮那边用上好温玉打磨好的白子,心里怨念深重。 “四殿下,到你了。”顾阮落了一子就听见霍尊的抱怨声,不自在的咳了一下,自家夫君是有些偏心,一些温玉棋子而已。 闻言霍尊又生无可恋的看了眼那盘棋,心底生起一阵挫败,他的棋艺什么时候退步这么厉害了,之前和长安在一块下棋时他还大杀四方,把长安弄的溃不成军。 怎么现在局势完全颠倒了! 左长安也目瞪口呆的望着顾阮那边,心底一阵畅快,知道方才我有多么痛心郁闷了吧! “你输了。”左长安还沉浸在方才的大快人心里边,裴誉无情的一句话把左长安从云端踹入低谷。 “裴世子,您就不能让让我吗?”左长安一字一顿的说着,到最后更是咬牙切齿,她是变着法的来找虐呢? 裴誉懒散抬眸看她一眼,一抹嘲讽极显而易见,你又不是我娘子,凭什么让你? 裴誉眸中的意思被左长安解读,又是一阵无语,气闷的跺了跺脚把脑袋偏向一边,观望棋局。 裴誉站起身,理了理起了褶皱的衣袍,围着人转了一圈,到顾阮身边坐下,亲昵的搂着她,眉眼含春,温柔似水,和方才的淡漠完全是两个人! 顾阮定定的望着霍尊落子的地方,凤眸微闪,执棋一白子堵了霍尊的路…… “四殿下,你输了。”顾阮打了打哈欠,下了这么久的棋,脑袋都下的迷糊了。 霍尊黑着一张脸,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来:“本殿下知道了,不劳烦世子妃说出来!” 霍尊看着那盘棋,顾阮的棋风诡异的紧,根本想不出她下一步怎么走。 “困了?”见顾阮打哈欠,裴誉关切问道。 “没有,我累了,你给我靠会儿。”没等裴誉开口答应,顾阮就已经惬意的靠在裴誉怀里了。 “真酸!”左长安无奈的摇摇头,她就不该来这里。 左长安一边摇着头一边拨弄着棋子,“什么时辰了?” 在帐中待了许久,左长安脑子也有些迷糊了。 竟一时的转不过弯来。 “申时。”裴誉薄唇轻启,墨眸蒙了一层灰色的纱,令人看不透彻。 看向顾阮时又是一片澄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申时了?”顾阮揉揉太阳穴,借着裴誉的力站起来,久坐的缘故,顾阮突然站起来,脑袋充血两眼发黑,险些一头栽下去,幸好裴誉出手迅疾抱住了顾阮。 “谢谢。”顾阮站稳了,从裴誉怀里抽离。 谢谢和对不起,不管是对朋友还是亲人亦或是最亲密的人都是一种极为陌生疏离的称呼。 裴誉墨眸冷了一下,又恢复往昔,用着同样疏离的语气道:“不客气。” 见气氛突然冷下,左长安和霍尊有些不知所措,不明所以的对视了一眼,极其默契的起身告辞。 “阮阮,你一定要对为夫这般疏离吗?” 第258章庸脂俗粉 最后两人还是闹的不欢而散。 裴誉静静的坐在帐内,闭眸想着方才顾阮的说过的话,她说害怕,怕忍不住陷进去。 说来说去到底是不信任本世子。 不过……欧阳槿汐,是欧阳槿汐还是……程槿汐? “墨河,去给北城的那位欧阳家主找点事做。”裴誉闭了闭眼,欧阳家的野心可不是一般大,该是敲打敲打了。 裴誉手中拿着棋子闲适的敲打着棋盘,营帐内发出清脆的响声。 “世子爷,陛下身边的李忠总管来了,说是陛下请世子爷前去擂台做评判。”温婉掀了帘子进来,眸光晦暗了一瞬。 “本世子知道了,一会儿便去。”裴誉懒着声音回复,起身换了一件妖冶紫色长袍才缓步往擂台去,温雅如玉形象不复,倒是为裴誉那张清隽如画的俊容添了几分邪肆,看起来愈发的华艳出彩。 一双唇像涂了唇脂一般红润的滴血,遇雪尤清,经霜更艳。 抬步缓上高台,坐在皇帝右手的下方观望起来,视线却有意无意的往女宾席那边看,轻而易举的捕捉的自己想要看的人。 “裴卿,可是在看世子妃?”皇帝注意到裴誉的不专心,竟无半分恼意,和气询问。 目光也落在顾阮身上,一时移不开眼,锐利的鹰眸划过几分痴迷,迅速又回过味儿来,这是臣妻,不可欺。 还是裴卿的妻更是觊觎不得,只是一饱眼福还是可以的。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像是承认,又像是否认,毕竟那边的窈窕淑女可不在少数。 “只可惜一些胭脂俗粉如不了本世子的眼。”唯那小美人却是一个例外,初次见她时,她也是一个胭脂俗粉,可她偏偏看起来那么顺眼,那么快的入了自己的眼。 “裴卿说的是。”皇帝敛去眸中的痴迷,正色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擂台,“裴卿你说谢家将军与晏将军谁会赢?” 皇帝此话便是挖坑了,裴誉与谢家两位少年将军不和,几次打起来,而晏亭又是自己一手提拔。 说谢家赢,未免对晏亭冷心了些。 说晏亭赢,又是对自己存了私心。 两边难讨好。 裴誉唇角微勾,淡声道:“自然是陛下的臣子会赢。”不是谢家,也不是晏亭,是陛下的臣子。 果然皇帝哈哈大笑起来,对裴誉的回答甚是满意,“还是裴卿的话最得朕心。” “陛下缪赞,微臣惶恐。”裴誉淡淡一笑,微颔首,很是恐慌。 “陛下可曾听说过山河社稷图?”裴誉看了一眼擂台,台上两人打的如火如荼,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初听到山河社稷图五个字,皇帝面色一凝,身体僵了下,不解裴誉为何突然提起这个。 缓了缓情绪才幽幽而言:“故友杜撰,不可信。” 皇帝眼帘微垂,睫毛挡住皇帝眼底的情绪,映下阴影。 裴誉眼睛扫了一眼皇帝明黄色的衣角,眸中带着讽刺移开视线,眸色渐冷。 一旁的霍邱不明所以,什么山河社稷图? “父皇,裴世子说的这山河社稷图……”霍邱越往下说声音越小。 “江湖传闻。”裴誉含笑替霍邱解答。 几人说话声音小,皇帝的位子又是单独隔开,旁边还有帘子挡住,并不怕被旁人听了去。 就算被旁人听了去又能如何? “劳裴世子解惑。”霍邱僵硬的笑笑,小心的瞥了一眼皇帝神色,见皇帝神色无恙也安下了心。 他是东宫太子,对这类事情也听说过不少。 自己手下的幕僚也有不止一次提起过山河社稷图,可都是带着一脸嘲讽,名字取的高大上,实际上一点用都没有。 偏名气极大,弄的人人趋之若鹭,费尽心思的要得到这图,好得河山万里,社稷百年。 第259章鹬蚌相争 传闻这江山社稷图内藏玄机,里面记载了无上功法,习得此术,天下第一。 各路江湖人士争相抢夺,几年间引起血案无数,甚至威胁到大臣性命,皇家才不得不出面阻止。 只是时间晚矣,这种思想根深蒂固并非一朝一夕可以解封。 只是后来这山河社稷图没了踪迹,江湖上这才又平静了几年。 时隔经年,今年又再度被提起,莫不是那图如今有了踪迹? 霍邱嘲讽一笑,这种消息透露给自己的弟弟也未尝不可。 霍邱主意打的挺好,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蝇头小利也是肉! “阮阮,你说谁会赢?”左长安也打量着上面打的火热的两人。 “陛下的臣子会赢。”顾阮淡笑道。 不愧是夫妻,连话说的都是一模一样的。 “真没趣。”左长安摇了摇头,随后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好玩儿的事,“朔和死了!” “怎么死的?”顾阮眸色暗了一瞬,沈芙才嫁过去几天呐,夫君就死了。 “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你是没看见沈吟的脸色有多难看,一张脸黑的能滴墨。”左长安冷笑一声,心里不免对沈芙有些同情,怎么说两人也是学友,同窗五年,情分还是在的。 “沈吟倒是很爱护她这个妹妹。”对于沈吟的反应,顾阮并不觉得意外。 自从沈芙出事,沈吟变化到挺大,以前沈吟的气质的大方温婉,现在整个人倒是阴郁了许多,以前见着顾和就走不动道儿,要和她比较高低,现在见了顾和就当是没看到。 到让顾和心里发生了变化,主动找沈吟茬。 “确实。”沈家这对姐妹情左长安倒是羡慕的。 “那沈芙呢?结果如何?”漠河的婚姻规矩是女人的夫君死了,那这名女子要么嫁给漠河君上,要么嫁给朔和的兄弟,按照沈芙她该是嫁给朔和兄弟才是。 想来她也不会让自己嫁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 可是嫁给自己的小叔子岂不是也算不伦? 沈候府的家教……也难怪沈吟黑脸。 沈芙嫁去了漠河就是漠河人了,沈候府管不到那个地方。 “六王子卞和娶了她,做了漠河的六王妃。”左长安手转动着手上的镯子,那个冷情的六王子竟然会娶自己兄长的妻子倒是令人意外。 卞和? 顾阮见过他,倒是一个……一个人。 “阮阮,你的消息挺闭塞啊!” 顾阮笑笑,她素来不喜欢热闹,自然也不会关注这些,而温言……见那狐狸新鲜,一心斗狐狸去了,除了伺候自己的时间以外都跑去斗狐狸了,那还有心思去打听这些? 顾阮倒了杯茶,润喉。 刚想说话就看到一抹火红色逼近着自己待来人走进顾阮方才看清来人面容。 卿月公主容貌艳丽,此刻更是画了一个妩媚天成的妆容,衬得她小脸愈发的精致了。一鞭子甩在顾阮前面的桌子上,桌子顿时分开,声音动作之大引来了无数人的注视,就连擂台上的两人也注意到这里的变化,纷纷停住了手。 “顾阮!你好大的胆子!” 第260章徐徐图之 顾阮喝茶的动作顿了顿,凤眸淡淡望着茶碗中的茶叶时起时伏,“卿月公主,陛下和裴世子可是在那边看着呢!” 顾阮淡着嗓音提醒卿月注意着形象,对她无理的行为并不多以斥责,温婉大方的形象,温文尔雅的气质,处变不惊的气度无论哪一点都远超卿月公主。 不论别的,就凭这三点顾阮就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世子妃,举手投足,言辞行为,皆显世家规范。 比起卿月这个蛮横无礼,娇纵任性的漠河公主不知要好上多少。 “你!”卿月听到顾阮的话下意识的去看高台,果不其然见到皇帝微微发黑的脸,卿月心尖颤了颤,自己父君都不敢轻易得罪的人。 随后又是裴誉眼里的疏离,厌烦更让卿月心碎,狠狠的跺了跺脚,指着顾阮落下一句挑衅的话仓惶离开。 “那么轻易的走了?”左长安讶异的看了眼卿月的背影。 “现在不走?难道还要等着陛下不愉的时候才走?”顾阮眸底呈现几分嘲讽,向周围人歉意一笑,道过了歉意才又重新落座,桌子四分五裂自是不能在要了,卿月走后没多久便有侍者前来打扫。 一刻钟便恢复了原样。 傍晚,过几日便要回去了,这几日陛下心血来潮又要大摆宴席弄篝火晚会,这次不比之前,容不得顾阮不参与。 “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左长安身边没有跟着芸儿,一个人出来。 望着天边的红霞神情不由的温和下来。 “没事。”顾阮看着天边的红霞眼里闪现几分复杂。 “世子妃,左小姐。”沈吟面带笑容走近,身边寸步不离的环儿也没有带在身边。 “沈小姐近来气色不错。”顾阮微微点头,气色很差。 听出来里面的嘲意,沈吟神色不变,神色变了又能如何?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难道还容不得自己一句不同意就能做数的吗? “世子妃,今日卿月公主可是发了好大脾气。”沈吟眸光微冷,说话声音也是冰冷。 那卿月欺软怕硬,找顾阮麻烦不成倒是去寻了自己妹妹麻烦,好的狠! 若非……沈吟闭了闭眼,若非那六王子回来及时,芙儿只怕是被卿月几鞭子给抽死了。 顾阮凤眸一转,想到其中关联,华艳的脸上出现一丝歉意,“那本妃为沈小姐先道过一声抱歉。” “世子妃是聪明人应该明白本小姐不缺这一声抱歉!”沈吟微垂着眸子,声音愈发的冷酷,听起来令人遍体生寒。 “自然。”顾阮爽快应下,她之前不斥责,可不代表她不记在心里,徐徐图之。 “还不知你是怎么招惹了这卿月,竟惹得她如此发脾气。”左长安眼观鼻,鼻关心,巧妙的转了话题,不然气氛那么压抑她可是受不住的。 “今日我没进围猎场,放了她鸽子,心怀不满。”顾阮唇角微漾,被本妃放了鸽子,是你的福气。 话音刚落,便有一支着了火的利剑朝顾阮那边射去,准确无误的射在顾阮前方的柴堆上,一下子燃起了熊熊烈火,距离只有三步远。 顾阮被惊了一下,连连往后退险些站不住脚。 “阮阮,你没事吧!”左长安拉住顾阮,蹙起眉,不愉的看向那只箭射来的方向。 第261章自食恶果 卿月依旧一身红衣似火,看起来张扬又艳丽,一手持弓,背上背满了箭矢,仰起头高傲的走过来,看到顾阮眼底的嘲讽尽数涌现。 “顾阮,你好大的胆子!”一个字一个字从卿月一张红艳艳的唇吐出,看着顾阮的眼神凌厉无比,这才像一个漠河公主,可是比平时温柔小意的模样看起来舒服多了,也更让人想打她了。 卿月眼神冰寒,明明她今日就已经安排好了,让顾阮进围猎场,然后让自己的二王兄守在那里等到顾阮到了,就可以让顾阮身败名裂,哪知道顾阮根本就没进过围猎场,进去的是别人,自己的二王兄也是一个饥不择食的。 竟然碰了那女人,最后还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这种死法真是丢人现眼。 而顾阮还好好的毫发无损,还乐呵呵看别人擂台比武,卿月怎么还控制得住自己? 她现在就是来找顾阮麻烦的! 顾阮稳定了心神,忌惮的看了那火堆一眼一闪,嗓音骤寒:“不巧,本妃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胆子特别大,敢问卿月公主有何指教?” 那堆火很大,很炽烈,烧的顾阮皮肤滚烫,一些凌乱的画面又充斥在脑海里,快速的闪现。 一幕幕闪现的极快。 卿月冷笑一声,扔掉手里的弓,拿出腰间的大红色软鞭,轻轻一挥向长了眼睛似的落在顾阮美艳的脸上。 “阮阮!”左长安失声喊了出来,沈吟也面露担忧,冷冷的看了卿月一眼,不作多言。 卿月意料之中的毁掉顾阮脸的事情没有发生,自己的鞭子倒是被顾阮牢牢的攥在手心。 顾阮力气极大,卿月怎么也挣脱不开。 “顾阮!你给我松开!”卿月厉声命令道,脸上起了一丝恼怒。 “卿月公主,鞭子可不是这么玩儿的。”顾阮凤眸微凛,望着手中的红色长鞭,眼神愈发的冰冷。 “顾阮!本公主让你松开!”卿月用力的拽了拽鞭子,奈何力气不敌顾阮,竟是拽不动分毫。 顾阮眼里流露出一丝迟疑,“真的要本妃立刻松手?” 得到卿月肯定的点头,顾阮唇角泛起冷笑,素手摊开,那鞭子不受控制的往卿月那边弹,一鞭子狠狠的抽在了卿月的身上,衣服破开大片,没有流血,倒是被抽出了好长一道令人心悸的青紫痕迹。 隐隐出现血丝。 “啊!”卿月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瞬间引来了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世家千金。 “大姐姐,这是……”沈泱先赶到,看到卿月如此心底一阵寒凉,怎么这么惨? “卿月公主心血来潮,表演甩鞭子舞,奈何学艺不精把自己伤了。”沈吟眼神温柔,说话也和声细语,与往日并无半分不妥。 变脸能力让左长安暗暗佩服。 “原来如此。”沈泱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往沈吟那边站。 “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们伤的本公主,还妄想颠倒黑白!”卿月疼的眼泪水都出来了,心里更是委屈,身上也更疼,火辣辣的疼,仿佛皮肉都被撕开了一样。 “可笑,卿月公主这鞭子是你的,弓和箭也是你的,如何伤的了你?我们东寻女子身娇肉贵,比不得你漠河女子皮厚无耻,卿月公主还是莫要信口开河,颠倒是非黑白。”左长安冷冷一笑,夺了卿月说话的机会。 和沈吟一唱一和的堵住了卿月的嘴,配合默契。 堵的卿月说不出来话,火是她放的,箭是她射的,鞭子是她甩的,自食恶果罢了。 更何况,她们都是东寻人,自然是帮着自家人说话,若是向着外人,那日后便不用在上流世家混了。 “卿月公主信口开河的本事愈发的大了。”萧婧轩捂着嘴发笑,她之前可没少受她的气。 “大姐姐,真的是如此?”沈泱眉眼含笑,仿佛有些不信。 第262章染了急色 沈吟眉眼如画,她的容貌像极了沈侯夫人,一举一动都是优雅矜持,是平城世家女中的佼佼者,沈泱像沈侯爷,只继承了沈侯夫人的三分样貌,较之自己的长姐不免黯然失色。 本是天上最闪耀夺目的一颗星,玉盘一现,尽数光彩被掠夺,成为了陪衬。 沈泱眸光微闪,垂首温顺道:“小妹怎么会不信大姐姐的话?” 沈泱走到沈吟身后,站在沈吟一方,眉眼含笑,那抹笑意却是怎么也不达眼底,同裴誉那人一般,眸底封了冰。 望着卿月眸中皆是善意,取下了身上的披风为卿月挡住她暴露出来的美丽风景。 唤来了人送卿月回去,以免遭了不测。 当真是善人。 顾阮眸底生讽,看向那堆炽热的烈火心底更起一丝烦躁,心口突然传来的一阵热辣辣的疼意让顾阮紧绷起来神经,脸色骤白。 “本妃身子不适,告辞。”顾阮神色不改说完这话,转身便走,身形看着到稳,只是步伐还是凌乱了。 左长安望着那堆火若有所思,方才顾阮眼底对火的恐慌……她怕火? 随即左长安又摒弃掉这个想法,自己面前突然着了火,距离那样近,怕也是应当的自己方才也是被吓了一跳呢。 沈吟目光幽深的送着卿月离开,薄唇轻启,夸奖着沈泱,“三妹,做的不错。” 自己的亲姐姐都舍得算计,对别人倒是这么好。 做的真是不错,沈吟淡淡了看了沈泱一眼,若不是她那朔和又怎会看上了芙儿,要娶芙儿为妻? 还有她的好母亲,竟然也如此狠心送芙儿入狼窝,做的真好! 沈泱被沈吟看了这么一眼,心突然慌乱了一下,腼腆的笑一笑。 顾阮咬着唇回到营帐,摒退了侍女,蜷缩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额间铺满了一层薄薄的汗,原本红艳艳的唇瓣此刻也是苍白着,唇瓣干涸,还起了好些死皮,一手用力的攥着心口那处的衣服,那传出来的疼让顾阮恨不得把那块皮肉给割了。 过了半个时辰那疼意才逐渐的散去,浑身上下都疼,乏力。 眼皮也愈发的沉重…… 裴誉听到墨祈传过来消息时就立刻将今夜篝火晚会之事推还给了霍邱,大步赶回营内,一回来便看到顾阮晕倒在床边。 “阮阮!”裴誉瞳孔微缩,一个闪身便到顾阮身边把她抱起来,才发觉她浑身滚烫的不像话,双眸紧闭,嘴里还一直说着胡话。 “温言备热水,温婉,去请医官。”裴誉一把抱起顾阮去净室,两盏茶的功夫就备好了热水,裴誉把顾阮放到榻上解着顾阮的衣物,神色不改,眸底清明一片,若是忽略掉小腹处的火气便更好了。 将顾阮放在浴桶里边,仔细的给她擦洗身子,满身的热度,裴誉眉本能的蹙起,墨眸微寒。 为顾阮擦洗好身子,换好寝衣送回内室安睡时医官才到。 “为世子妃诊脉。”素来平淡的嗓音难得起了波澜,染上了急色。 第263章夜里采花 才替顾阮沐浴净身,身上热度退了些,却不想才不过一盏茶时间顾阮身上的热度又起,比方才更甚,额头更是滚烫一片,裴誉冰凉的手覆上去也不免心惊。 顾阮白皙如玉的手腕上搭了一层方巾让医官诊脉。 医官看着裴誉阴沉发黑的脸色颤颤巍巍的说:“回、回禀世子爷,世子妃这是受了惊吓,高热不退,只需吃了药,身上热度下去就好,若是退不下……” “热度退不下该如何?”裴誉昳丽的眉眼骤然冰冷。 “会、会变成痴傻之人。”医官抬头看了眼裴誉,有迅速低下,顾阮病情远不如医官说的那样简单,顾阮高烧来势汹汹,瞧这温度该是烧伤了好一阵儿了…… “那还不下去熬药?”裴誉声音带一丝急切。 “是,世子。”医官收拾好东西退下去。 裴誉略凉的手紧握住顾阮的手,将自己仅有的冰凉传给顾阮。 会痴傻是么? 裴誉握紧了顾阮的手,将沾在她脸上的头发拨去,声音愈发诡谲:“就算痴傻,本世子也要!” 所以阮阮你可要快些好起来。 “其余人,全部出去跪着,什么时候世子妃清醒了,什么时候再起。”裴誉眸色沉冷,声音更是不带感情,他可没忘记那些人,若不是她们,阮阮怎么可能高烧不退? 知情不报,阳奉阴违,裴誉闭了闭眼,深呼出一口气,等阮阮好了,再收拾她们! 将冰凉的手覆在顾阮红扑扑的小脸上,冰凌的眉眼此刻蓄满了温柔。 温婉温言等人也是在外面跪的老实,让来来往往的人见了不禁为之侧目。 温婉温言心底愈发的悔恨怎么怎么就那么听话,就那么放任世子妃一个人待在里面,明明就看见了世子妃脸色不对,自己还是听话的退了出来,若不是墨祈…… 世子妃现在只怕是还没有瞧见大夫。 今夜到底是没办成篝火晚会,临近了夜幕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所有人都在帐篷里躲的好好的,就算是外面守夜的士兵也穿了厚衣戴了蓑衣帽子看,以防淋湿了自己。 而温婉她们没有裴誉的命令,不想起,也不敢起,就那么淋着雨,裴誉喂了顾阮喝药,身上热度才退了些许,心稍安。 墨祈从外面进来,单膝跪地,深深的低着头不敢去看坐在床榻边阴沉面容男人的脸。 “属下见过世子。” “是卿月纵火惊着了世子妃?”裴誉望着顾阮沉睡的娇容眉眼温柔,嗓音更是柔的能滴水。 “属下护主不力,请世子爷责罚。”墨祈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下去领罚。”三十杖。 裴誉眸色淡下,攒了这些年的好脾气可是在今天给消磨光了呢。 “既然那卿月公主那么爱找男人,本世子满足她的愿望。”墨河在一边,脸色有些古怪,世子爷该不会是想…… “她二王兄不是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么?她这个做妹妹的和该如此,漠河君上这些年没有纳过侧妃了,今日本世子就给他开开荤!”裴誉说话极其轻柔,明明就是要人命的话,从裴誉嘴里说出来却更像是情人之间的呢喃私语。 “世子爷……”墨河一脸苦色,给漠河君上送女人这不是要他小命吗? “还不去!”裴誉声音倏的凌厉,吓的墨河一个激灵,不敢拖延,趁着夜色浓郁,雨势的掩护,悄无声息的来到漠河人的营地,做了宵小,变了梁上君子,成了采花贼。 还学了一套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移花接木”的这种武功。 只是接的不是年轻小树,而是一根朽木。 第264章只要你乖 入了夜,顾阮才降下去的热度又起,一夜反复。 裴誉喊来了医官面色凝重,“世子妃吃了药为何还不退热?” 医官战战兢兢的回答:“世子爷,世子妃发热是正常现象,把热度降下去就好了。” 裴誉握着顾阮的手,从齿缝间蹦出来三个字:“如何降!” “用湿巾擦拭世子妃身子腋下,脖子……这些部位,给世子妃降温。”医官深深的低着头,平日里多和煦的一个人,突然发起火来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 裴誉见顾阮沉睡的容颜,无意识的蹙着眉,眸色变了变,待医官走后,喊了温婉温言进来,用清水反复给顾阮擦拭着身子,自己牵了马,冒着雨出去,衣服湿透,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唇瓣被冻的青紫。 回营地时已经是子时了,顾阮身上的热度没再升起,却也没有要退热的迹象,裴誉挥了挥手让温婉她们出去。 自己则换了衣衫上榻,靠在床上把顾阮揽在怀里,让她靠的更舒服些。 顾阮迷迷糊糊的感受到那丝冰凉,像一只章鱼一样缠上裴誉的身子,贪恋着这丝冰凉,裴誉身上的寒气,是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很凉,抱起来却很舒服。 顾阮红扑扑的小脸紧贴在裴誉的胸口,表情愉悦的蹭了蹭,很享受那丝冰凉。 重新温润起来的唇微张,像是在说话,却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苗浣” 其余的裴誉没有听的清楚,唯苗浣这两个字裴誉听的明明白白,才缓和下来的眉眼骤然变得狠厉起来,险些控制不住自己把顾阮扔出去。 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嘴里竟然喊着其他男人的名字。 裴誉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扣住顾阮纤细的脖颈,刚覆上去,才触及到那光滑细腻的皮肤,还没用力,就已经舍不得了。 坐起身,把顾阮从自己怀里捞出来,转而钳制住她的下颚,语气狠扈,却不容置疑:“阮阮,我是谁!” 顾阮迷迷糊糊的听这句话,眼皮沉重的睁不开,虚弱无力,靠着裴誉的力气撑住自己。 “阮阮,你看清楚,我是谁?”裴誉锲而不舍,大有顾阮不回答便不罢休之势。 顾阮脱离了那丝冰凉,人有些急躁起来强睁开眼睛,呆呆的看了裴誉一会儿,又撑不住晕过去,裴誉没得到答案一张脸阴沉的可怕,骨节分明的手,手背上暴起了一根根青筋,看起来尤为骇人。 “阮阮,你为什么就是不乖呢?”只要你乖乖的,本世子可以对你很好,很好,谁也欺你不去。 裴誉眸色愈发的幽深,看着一边身体滚烫的小女人,无奈的叹一口气,伸手把她重新抱在怀里,下巴低着女人的头,手指轻轻敲点着女人圆润的肩头。 顾阮高热反复,裴誉给顾阮做了一晚上的降温,身上的温度才退却了些,额头摸起来也没有昨日那般令人心惊的滚烫。 裴誉一夜未眠,眉宇间倦色不染分毫,换了一袭月牙白锦衣,依旧谪仙如画。 第265章老不正经 裴誉拿着湿巾一直给顾阮润着唇,直到顾阮唇瓣恢复水润才放下的湿巾,冰凉的手指放在顾阮发热的脸上。 顾阮脑袋正迷糊着,触及那丝冰凉,舒服的发出一声喟叹。 裴誉眸色渐深,这热度还是没退。 “世子爷,三殿下,四殿下,太子殿下来了,正在外室。”温言,掀了帘子进来,低眉顺眼道,深深的埋在头不敢去看裴誉。 裴誉眼帘微抬,端过一旁的药,温热了才给顾阮喂下,奈何顾阮的唇瓣抿的死死的,喂进去也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勉强喝完了药才冷着声音道:“不见。” 他娘子还没好了,见什么人? 不见了,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温言不敢违背,福礼轻着脚步声往外走。 顾阮高热反复两日,直到第三天热度才算是退下,体温恢复到了正常,人倒是清醒了,裴誉却是整整难看了一天的俊容。 左长安午后过来看望顾阮,裴誉阴沉着面容坐在外室的书案的处理着公文,也不进去陪顾阮,倒是让左长安微微诧异。 “裴世子,阮阮都醒了,你怎么不高兴啊!”左长安大着胆子去触裴誉霉头。 “进去看看就知道了。”裴誉视线不离手上公文,嗓音极淡。 左长安心底慌了一瞬,阮阮两天高热不退,该不会烧傻了吧? 左长安福礼快去往里面走,才掀开帘子就看到顾阮靠坐在软枕上发呆。 手里拿着一本话本子,却不见翻页。 左长安不是第一次进这内室,只是觉得这一次进和往日的感觉十分不一样,这一次里面特别亮,如同白昼。 左长安一边走进一边打量,看到里面摆放的发着柔和光辉的硕大的夜明珠嘴角狠狠一抽,裴王府财大气粗真不是假的,不用烛火照明,到用起珍贵异常的夜明珠,一用便是十来颗,也不怕遭人抢劫。 本来是想用烛火的,只是裴誉带着顾阮出去骑马游玩时发现顾阮对火很是恐惧,连夜遣了墨河回裴王府带了夜明珠来。 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听到脚步声,顾阮眼帘微抬,脖子轻轻转动,唇角扬起一抹笑:“长安?” 左长安收敛心神,阔步走进顾阮在床边坐下,“阮阮!我问你,一加一等于几?” “等于二,怎么以为我被烧傻了?”顾阮随手将书放到一边,眉眼含笑。 只是那双如光炫彩的凤眸今日倒是暗淡了几分,看起来有几分空洞。 “没傻就好。”左长安庆幸的拍拍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模样。 “和我说说外面出了什么事吧。”顾阮手指搅在一起,眼帘低垂,睡了三日,感觉像是过了一整年。 “卿月死了,死在了她父君的床上,被漠河君后发现的,衣衫不整,玉体成横,我现在严重怀疑是你夫君下的狠手。” 裴誉出手狠绝,卿月死的极惨,被自己的父君折磨致死,那漠河君上就是一个老不正经,老畜牲,心底一直就惦记这个如花似玉的女儿,漠河人没有不知道的,也就卿月蠢笨不自知,加之旁人的刻意引导,欺瞒,卿月只以为是自己父君宠爱自己。 却不曾想自己的父君对自己抱有这种心思,想必卿月那时候心情也是极为繁复痛苦。 卿月是她母亲嫁给漠河君上之前就怀的,算不得是他的亲生女儿,这事旁人知道,却不代表卿月知道。 而且自己的女儿而父亲篝和,他们为了脸面更是不能传出来,也不能去查,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第266章谋杀亲夫 顾阮细细的听着,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来,这种死法……裴誉倒也是想的出来。 “阮阮你眼睛怎么了?”左长安眯起眼眸,才发现顾阮眼睛空洞无神,如死海一般平静。 “没事,暂时看不见了而已。”顾阮说的极轻描淡写,并不多在意这个,好好养着,过些日子就好了。 高烧的缘故,没把顾阮烧成傻子,倒是让她的眼睛失明了一段时间。 左长安“……” 暂时看不见而已! 阮阮你的心态可真好! 难怪方才见裴誉脸色如此难看! “什么时候能好?”左长安眸起忧色,顾阮眼盲,受益的可是别人。 “不知道,慢慢来。”顾阮摇摇头哪儿那么容易啊。 “过几日把拔营回平城,你……”左长安欲言又止,回到平城,回了裴王府她怎么办? “栖云轩,谁敢乱入?”顾阮说话带讽,她眼盲,心可不盲。 左长安点点头,见她眉心起了倦色才起身告辞,不打扰她休息,出去营帐看了眼碧蓝的天空,她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 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心里想着事,竟是连裴誉进来也没发觉。 “你来了。”不是疑问是肯定。 裴誉眸色暗了暗,走进坐在顾阮身侧低沉着嗓音:“阮阮,我是谁!” 顾阮皱了皱眉,脸上出现几分不耐,“怎么又问这个?你除了是我夫君裴誉以外,你还能是谁?”顾阮看不见裴誉,便一直低着头,对他这个无厘头的问题感到莫名其妙。 “记得就好。”裴誉薄唇微动,终是松了口,没在继续问她,伸出手将她微乱的头发捋顺拨到耳后。 顾阮凭着感觉去抱住裴誉,手环上裴誉精瘦的腰身,脸埋在裴誉的胸口,声音带上了一丝哽咽:“裴誉,我看不见了,你不怕吗?” 顾阮的脸深深的埋在裴誉怀里,是在问裴誉,也是再问自己。 看不见了,怕吗? 顾阮是怕的,她没有左长安看起来那么平静,她眼睛看不见了,她怕,怕的要死,每夜都睡不安稳,时时刻刻的警惕着四周。 晚上睡觉时手里要拿着那只匕首,外面还要丫鬟守夜,就连裴誉睡在自己身边她也怕,她的世界就是灰暗的。 从她睁开眼睛的那刻起,她看不见东西,无数的恐慌涌进她心里,身体里,偏她还得装作一副安然自若的模样。 裴誉眸子泛起一丝心疼,把顾阮轻柔的抱在怀里,手掌覆上顾阮的背,轻轻的拍着,安慰着。 薄唇轻启,话却如冬雪般冰凉:“不怕,看不见了正好,也让你歇了红杏出墙的机会!”为夫怎么可能会让你失明? “裴誉!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提这个?”顾阮手拧了一下裴誉腰间的软肉,对他的态度极其的不满意,她看起来有这么想要出墙,水性杨花么? 单一个裴誉她还应付不过来呢,哪有心情找旁人? 裴誉倒吸一口凉气,“真疼!阮阮,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裴誉把顾阮从自己怀里捞出来,瞧她略带郁色的小脸,墨眸盛满了笑意,如天上的星河一般璀璨浩瀚。 只可惜顾阮现在看不到。 第267章梁上君子 裴誉轻轻拍着顾阮的背,他怎么可能不怕? 当天看到顾阮睁开眼睛,清醒的那刻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要跳起来,努力的扼制自己失态的行为。 可听到顾阮说,“现在天黑了么?为何不点灯时!”裴誉一颗滚烫跳动的心静止了一瞬,瞬间跌入了冰冷的湖水之中,举起白皙的手掌在顾阮的眼前晃了晃,平日里闪着光的眸子暗淡了,没有一丝光彩。 最后更是听到顾阮亲口说她看不见了,看不见自己时,裴誉几乎觉得自己的世界也跟着灰暗了,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便闭了嘴不说,一个人躲在外面,不敢进来,直到左长安出去时,自己旁敲侧击的问了下顾阮的情绪,得知很平静,没有异样,自己才安了心。 又在外面踌躇半刻才掀开帘子进去。 听到顾阮问自己怕不怕时,他想说他怕极了,他怕顾阮怨他,怕顾阮恨他,怕顾阮想离开自己,却更怕顾阮不记得自己。 只能给自己安慰,只是暂时失明而已。 她怨,她恨,说明她心里也有自己存在。 “夫君,我好像看上你了。”顾阮闭着眼睛,没有睡着,左右看不见,闭着眼睛可比睁着要舒服多了。 “什么?”裴誉眯了眯眼,这话是再说她以前就没有看上过自己? “为妻以前说过,像夫君这样的衣冠禽兽,若是被女子看上了,那一定是那女子眼瞎了,如今为妻看上了夫君,这眼睛可不就是瞎了么?” 顾阮笑意吟吟道,当初的玩笑之语,一语成畿,今日倒是成真了。 “阮阮,怎么说为夫也是皎皎如月君子一枚,怎么那些女人就是眼瞎了才会瞧上本世子?”裴誉嗓音透着几分危险,墨眸染上几分不怀好意,唇瓣紧贴着顾阮的耳廓说话,引起了丝丝痒意。 果然是不能指望这小美人嘴里能说出什么好话,不讽刺自己就是难得。 不过……她方才是说看上自己了? 裴誉唇角愉悦的勾起。 “君子?是梁上君子吧!”顾阮手指在裴誉胸口画着圈,肆无忌惮道。 她现在看不见,看不到裴誉危险的眸色,也看不到裴誉微沉的脸色,说话更是无顾忌,更何况自己现在可是伤员,是病人! “阮阮,等你身子养好了,为夫再来同你算账!”裴誉在顾阮耳边恶狠狠的下着狠话。 手却是在顾阮敏感处点火,撩拨的差不多了,裴誉坏笑一声,即刻抽身离开。 察觉到裴誉的意思,顾阮狠狠的捶了一下被子,“裴誉,我和你没完!”你是爽了,可我现在很难受!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从早到晚。 裴誉算是自尝恶果了。 消火解暑的美人就在身旁,却是不能享用,下身的肿胀感愈发的强烈,裴誉却是不敢再碰顾阮一下,毕竟她还没消气。 入了夜。 裴誉闭着眼睛,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偏生顾阮在一边煽风点火,却是不肯给裴誉一个痛快,还撂下了狠话,要是出了这间屋子,以后就不许再进,裴誉立刻便歇了出去冲凉水澡的心思。 不过……裴誉撑起身子,靠在软枕上,目光落到顾阮白皙如玉的手上,他说过的,不会委屈自己…… 第268章衣冠楚楚 说的是过几日回平城,却是在第二天就匆忙走了,顾阮对皇帝是无话可说的,前些日子不急,这儿倒是极了。 顾阮幽怨的坐在马车里,靠在裴誉身上,任他给自己按揉的手,唇瓣紧紧的抿着,从早上起来,愣是没和裴誉说过一句话。 裴誉也当没瞧见,更加卖力的伺候起顾阮来,“阮阮,你和为夫说说话,好不好?” 裴誉在顾阮红唇上轻啄了一下,马车里安安静静的,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说什么?说你衣冠禽兽?还是说你是个如月君子?”顾阮没好气道,她就该多提防裴誉的,昨晚上怎么就没把裴誉赶出去呢? 如意算盘打的好,惩戒裴誉,到头来却把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给坑了进去,到现在手指头还是酸软的。 不过……似乎感觉还是不差的!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顾阮就捂脸想哭,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她都做过孤魂野鬼好几年了,早就该心如止水才是,怎么还会禁不住裴誉的撩拨呢? 裴誉轻笑一声,声音如涓涓溪流般好听,万分笃定道:“自然是如月君子。” “错了,是梁上君子。”顾阮幽幽启唇纠正裴誉言辞的错误,是衣冠楚楚的伪君子! 裴誉不置可否的幽幽的蓄了一句话,“阮阮若是不信大可出去问过旁人,为夫究竟是如月君子还是梁上君子,若为夫真是梁上君子,那旁人也定会以为为夫是被阮阮这只小妖精给迷惑了心神。” 换了一个姿势坐,让顾阮靠的更舒服些。 顾阮抿了抿唇,不说话,名声好了不起? 本小姐名声也是不差的! “所以说夫君你的脸皮太厚,旁人看不出你的真面目!看上你的人,都是眼盲之人!”顾阮闭着眼睛,心底微诧异裴誉脸皮之厚。 “阮阮,你这是再说你自己么?”裴誉不甚在意,旁人倾慕自己是旁人的事,可是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的。 若倾慕本世子的人,本世子都要倾慕回去,那岂不是很累? “我只是暂时的。”顾阮闭着眼睛答话,不想在理会裴誉,多说多错,索性不说。 裴誉眉眼含笑,脸上柔和的笑意衬得裴誉绮丽的眉眼愈发工整,怀里抱着顾阮闭着眼小憩。 他只需要顾阮倾慕自己就够了。 回平城时,天色也是不早了,见顾阮还没醒,裴誉也不忍心叫醒她,把她拦腰抱起回到栖云轩,安置妥当之后才又去了书房,直到入了夜才回去。 瞧见顾阮还没醒,裴誉眸色变了变,坐在一旁,掀开顾阮的衣领露出心口的大片白皙的皮肤,上面的流云图案就像是不曾出现过。 会这禁术的世上只有寥寥几人,师尊算一个,自己又是一个,裴誉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第三个人。 还有躺在自己床上的女人真的是顾阮么? 裴誉眉眼低垂,还是是个外来人,侵占了他娘子的身体? 这个外来人本事好大,竟让本世子如此驻足于她。 第269章不由分说 “叔父,如何?”栖云轩小书房内裴誉眉眼温和,轻声询问着眼前人。 没有找药老,没有找太医,倒是找来了自己的叔父――裴耀。 这才是裴誉的亲叔父。 “如你所猜测那般。”裴耀话说的模棱两可,猜测那般,是猜测顾阮被人移了魂,抢了躯壳,还是与那外来人共用一具身体? “有劳叔父。”裴誉拱手行了一礼,他是猜测后者。 裴誉送走裴耀,坐在书案前认真的看着公文,只是公文被裴誉拿倒了,上面的字写的很漂亮,裴誉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太师府送亲宴的事,送亲宴的前一天自己还邀顾阮出府游船,只是到最后不欢而散。 顾阮还在马车上问自己,是喜欢之前那个对自己冷眼冷语的顾阮,还是喜欢眼前这个对自己含情脉脉的顾阮。 应该那个时候她们交换过身体主导权了。 裴誉发出一声低笑,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诡谲,惊悚。 他青睐那个对自己冷言冷语的顾阮! 裴誉墨眸划过一丝坚定,豁然起身直奔栖云轩内室,褪下外袍,上榻,不由分说的揽过顾阮,将她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身体冰凉。 心底暗暗的想着要给小美人补身子。 第二日,顾阮才醒栖云轩外动静就大的很,这响声一直到午后才渐渐消弥。 “世子妃……”温玉欲言又止,犹豫不决。 “怎么了?”顾阮看不见,便索性闭上了眼睛,反正她眼里唯一的颜色就是黑色,睁眼不睁眼的都无所谓了。 “世子妃!”温玉扑通一声跪下,泣声道:“世子妃,奴婢请世子妃大人有大量,饶了温婉温言二人一命。” “什么意思?”听到温玉这么说,顾阮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谁会要她们的命? 温玉见顾阮肯听,连连将温婉温言的事告诉顾阮,她们四姐妹自小一起长大,她怎么忍心见着好姐妹就那么死了? “在漠河时,温婉,温言二人护主不力,险些还得世子妃高烧致死,世子爷震怒……” 顾阮微蹙着眉,耐着性子听完,“本妃知道了,你先去临阁把她们带回来,就说是本妃吩咐的。” 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这和她们没什么关系,是她自己不想她们看见自己狼狈的。 现在不管怎么说顾阮都要保下她们,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自己而死,感觉真不舒服。 顾阮闲闲的靠在外室的罗汉床上,手里把玩着裴誉送自己的暖玉,身上还盖着厚厚的毯子。 平城的冬天最冷,各家都已经开始烧起来银碳地龙,暖屋子,都穿上了繁重的厚衣,因着天气的缘故各家的宴席也少了,各家来往也淡了些许。 门嘎吱一声开了,涌进了寒风,顾阮不由自主缩了下身子。 裴誉关上门,去换了透着寒气的外衣,换了一身衣袍,催动内力将身上的寒气散去才熟稔的将顾阮揽在怀里,“今日药老来瞧过了,怎么说?” 第270章小鸟依人 提起药老……顾阮眼神微妙了几分,她对这个药老放松警惕不来。 医者不自医,顾阮想了想平城之中除了药老以外她实在是想不出第二个医术精湛之人。 “你希望药老怎么说?”顾阮睁开眼睛,眼里没有焦距,空洞无神。 “自然是往好的那面说了。”裴誉抱紧了顾阮,薄唇落在顾阮雪肌的脖颈上,柔软濡湿。 他怎么忍心他的阮阮一直这样看不见? 只是阮阮这些日子眼睛看不见,性子都是柔软些了,没平时那般强硬,小鸟依人了许多。 裴誉轻嗅着顾阮身上的香味半响没得到回应,温和的眉眼染了疑惑:“阮阮?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当裴世子的世子妃真是不错,是比划算的买卖,生病了有人送礼,高兴了有人送礼,不高兴了还是有人送礼,送的还都是些价值连城的礼。”顾阮低着头把玩着玉佩,一上午吵吵嚷嚷的令人头疼。 “怎么不喜欢?”裴誉墨眸轻轻上挑,小美人很嫌弃这些礼嘛。 “不是特别喜欢,钱财乃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要来有什么用。”倒不如送自己一些话本来的新鲜,等眼睛好了还能看上几本,每天都在这栖云轩内和裴誉大眼瞪小眼的未免也太过无聊了。 “世子爷听说你把温婉温言给处置了。”顾阮在裴誉的掌心的画着圈,说了那么一番话总算是说到了重点上。 裴誉眉眼寡淡,声音清寒:“阮阮,你不是都命人她们二人给带回来了么?又还来问为夫做什么?” 绕这么一圈居然是为了那两个丫鬟。 “这不是又怕世子爷不同意,又将她们二人给送回去么?世子爷既然这四温您送到妾身身边伺候,那她们便是妾身的人,要打要罚也该是妾身决定才是,世子爷手莫要伸的太长。”顾阮慵懒靠在裴誉怀里,又拢了拢毯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 顾阮畏寒,却又怕极了那炭火,所以不得不穿繁重臃肿的厚衣,在盖上厚厚的毯子,再将门窗关好,不透半点冷风进来。 太师府不比裴王府,处处暖情,处处春意。 屋子里又还烧了地龙炭火,摆放在了暗处,顾阮外面盖着一层厚厚的毛毯,里面却还穿着春衣。 此刻靠在裴誉怀中竟是半分不觉得冷。 “她们是你的人,那为夫呢?是阮阮的何人?”裴誉寡淡的眉眼凝了一层冰霜,手掌覆上顾阮光滑细腻的脸颊轻轻的抚摸着。 真好,在阮阮的心里几个婢女的分量都要比自己还重。 想要那两个丫鬟直接与自己明说不就好了 还得绕一个圈子。 是怕自己不同意吗? 顾阮难得的没抗拒,闭着眼答:“除了是本妃的夫君你还能是谁?” 声音慵懒,其中却带了一丝冷意,还能是裴王府的裴世子。 还能是别的女人的夫君。 裴誉眉眼软和几分,还记得自己这个夫君就好。 裴誉身子微动,想要起来却被顾阮的一句问话僵住了身子。 他……该是会的。 第271章护住了么 “夫君,三年过后,你会纳妾么?比如棠和郡主。”顾阮说话带了丝试探。 曾经专情的裴王爷那般爱慕先王妃不也是娶了一后院的妾室通房,先王妃才死不过两年就续了卢氏做填房。 裴誉是他的儿子,再不愿纳妾,再身不由己应该也是会的。 早该知道的,只是自己心怎么就那么疼呢? 裴誉默了声,倒不是身不由己必须纳妾,只是他觉得顾阮还不够分量让自己为她守身如玉,一辈子就守着她一个人。 不过……裴誉唇角诡异的弯起一抹弧度,“阮阮,为夫之前同你说过,只要你一句话,不想为夫日后纳妾娶妃,为夫便绝不纳妾室。” 你说的出,为夫便做的到,顾阮不够分量,不代表别人就够分量,他又不是种马,娶那些人作何? 又不喜欢,还惹人厌烦。 “夫君,听说过一句话么?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床榻之上说的好听,下床之后便是另一副模样,所以你们男人一点都不可信。”顾阮垂着脑袋,明显感觉到裴誉的怒意翻涌,手指紧张的搅在一起。 若裴誉真有这个心思一直这样守着自己一个人过完这一辈子,又何须自己来说。 裴誉衣袖的底下的手隐忍的握起拳头,自己在这个女人心里竟是半点信任都没有,亏自己待她那么好,什么承诺都给她了,双手捧着送到她面前了,却被她这样糟践! “顾阮!本世子在你心里就连这点信任都没有吗?”裴誉身子微动,把顾阮抽离出自己的怀抱,让她面对着自己。 幸好屋子烧的暖了,不然顾阮非得冻的打哆嗦不可。 顾阮换了个姿势,让自己坐的舒服些,“裴誉,你说过会护着我的,你护住了么?” 声音里透着惨然,唇角扬起一抹残破的笑,你没有。 你只是派墨祈跟着我,明为保护,实为监视。 裴誉张了张唇,望着顾阮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没有护住顾阮,一次次让让她受伤流血,这次令她失明,也难怪她不信任自己。 裴誉默然,伸出手,把顾阮重新抱回怀里,手覆上顾阮柔顺的头发。 “所以,你以后要保护好我。”顾阮是聪明人,自然说聪明话,先是勾起了裴誉的心软,愧疚,再是贴心的给裴誉安慰,知晓他的大男子主义,努力做好一个合格的世子妃,小鸟依人,温顺,尔雅,这些都是裴誉想要的,她给便是了。 裴誉眉眼寡淡,眼帘微垂,抱紧了顾阮,他往后自会护好顾阮只是…… “阮阮,在为夫面前你可以不用那么聪明。”机关算尽,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表现出来,说出来。 就好比温婉温言,你不是为她们求情,更不是心疼她们,而是为自己收买人心。 为的是她们忠心于你。 顾阮脸埋进裴誉的怀里,敛去脸上的嘲讽,若是不聪明,她不知该死过多少次了。 “那就得看夫君有没有这个本事可以让妾身对你卸下心防了。” 第272章委屈自己 顾阮眼睛看不见这些日子,裴誉推了大半的公务,一有时间就待在栖云轩陪着顾阮,知晓她喜欢看话本子,便特意去了城中买了回来,再用着温润的嗓音念给她听。 这一日裴誉才去买了新的话本子回来便瞧见顾阮命人般了躺椅再院中晒太阳,身上也只盖了一件薄毯,橘梗在一边伺候着顾阮,给她念书听。 “世子。”见到裴誉进来,橘梗连连放下手中的书向裴誉行礼,得了示意,拿起书离开,不打扰主子们独自相处。 “再念什么书?”裴誉粗略扫过书皮。 “是一本杂异志,世子妃觉着新鲜,奴婢便念了。”自家小姐完整无缺的去了狩猎,到最后竟是伤着眼睛回来的,橘梗原本心里对裴誉有气,可瞧着这些日子裴誉事无巨细,细致入微的照顾的自家小姐,心底原本有的气,此刻也尽消了。 裴誉点了点头,让橘梗下去,随后唤起顾阮“阮阮,药老说过了,你的眼睛不能久晒太阳。” 顾阮揉了揉眼,抓了一把头发,敷衍着裴誉:“行了,我知道了,每天都得念上几次,你不烦啊?” 顾阮揉了揉眼睛,这些日子能见着光了,裴誉倒是愈发的紧张了。 明明之前还让我出来晒太阳,不要整日待在屋子里,现在她出来了,裴誉又一个劲儿的把自己往屋子里塞,真难伺候。 “你要是能知道就好了!”裴誉没好气的回了一句,堵的顾阮说不出话,他如今是不指望顾阮能够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知道黑白颠倒对自己身子不好,知道久晒阳光对眼睛不好,却还是那么做了。 明知不可为,却偏要为之! 裴誉把刚买回来的书仍顾阮身上,把她打横抱起阔步进屋,放回外室的罗汉床上。 顾阮才刚坐下没一会儿,温情端着一碗温热的羊排萝卜汤进来,大老远的顾阮就闻到了香味,顾阮立刻就苦了一张脸。 换作前几天,顾阮一定会乐呵呵的接过喝下,只是自己一连喝了好几天的萝卜汤了,她实在是不想喝了。 温情还没走进,“夫君……”顾阮还没说完话,裴誉就开腔淡淡的打断了顾阮的话,同时还伴随了一声翻书声,“阮阮,为夫这几日已经帮你喝过五碗汤了。” 提起萝卜汤,裴誉也是嘴巴发苦,本来这些话本子他可以交给墨河去买的,他买回来的阮阮更喜欢听。 只是裴誉看到今早上温情又在厨房里琢磨新的汤了,就借口出去给顾阮买书,躲了那一劫。 “世子妃!药老说了,这萝卜有营养,对眼睛好!”温情是一个实心眼,听的裴誉是自己是顾阮的人了,整颗心都放在了顾阮身上。 尤其是这次顾阮救了温婉温言一命,温情就更是感激喜欢顾阮了。 听到药老说吃萝卜对眼睛好,就立刻去厨房钻研做法了。 裴誉想着顾阮眼睛早些好也是好事,便没拦着温情,而且栖云轩做出来的东西比大厨房做出来的更令人放心。 哪成想变成今日模样。 见顾阮这几日吃的想吐了,想让温情歇了这份心,温情来一句:“世子爷,难道你不想世子妃早日恢复光明吗?” 把裴誉拒绝的话堵住了,他怎么不想? 裴誉没法子,就帮顾阮喝了,才喝没几天就坚持不住了,汤是好喝,可喝多了难免腻味。 裴誉素来不是委屈自己的主,到后来每次温情端着汤来的时候,他就借故走了,没想到这次撞上了,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第273章亲密关系 “温情,你以后真的不用在做汤了,我眼睛已经能瞧见光了。”顾阮面露尴尬,不忍心拒绝温情的好意,可她真的不想再吃萝卜了,思索再三,婉转的告诉温情,免得伤了她的心。 温情眨眨眼,把汤放下,若有所思道:“能见着光了?那一定是这萝卜汤起了作用,世子妃您在吃上几天,说不定眼睛立刻就好了呢!” 顾阮“……”我不是这个意思。 裴誉“……”阮阮,保重。 其余三温加橘梗“……”世子爷保重。 “呵呵,真好!”顾阮苦笑两声,“你放下吧,我一会儿喝。” 温情听话的放下,贴心的放在顾阮出手能及的地方,更何况还有世子爷在,世子妃拿不到,世子爷可以拿啊! 促进夫妻情嘛!我真聪明! “夫君~”顾阮听着裴誉翻书的声音,准确的看向了裴誉坐的方向。 裴誉翻书的手一顿,嘴角微抽,这丫头分明知道知道对她什么模样最没抵抗力了,偏生故意撩拨。 撩出火了又不给灭火,真是好狠心。 “阮阮,为夫已经替你喝过五碗汤了。”食不过三,裴誉一向把这项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执行的很好,现在却在顾阮身上屡屡破戒。 “夫君这俗话说得好,你一半,我一半,感情永不散,夫君我们一人喝一半好不好?”顾阮尴尬的笑笑,做了让步。 她不是特别喜欢吃萝卜,这几日连着吃了好几天的白萝卜,她是真的坚持不下了。 裴誉眉眼低垂,薄唇微动像是再思考,最后做了决定,嗓音缠绵:“阮阮,为夫相信就算这碗萝卜汤不分着吃,我们夫妻俩的感情也不会散。”这丫头就不可以惯着。 蹬鼻子上脸,学的比谁都快,都娴熟。 “一碗萝卜汤就否定了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阮阮难道不觉得太草率无情了些?”裴誉嗓音温和,无波无澜,偏生将“亲密关系”这四字咬的重了些。 这番话说的漂亮,说的顾阮没法反驳。 “夫君~”顾阮不死心的喊着裴誉,等了许久都没反应,才歇了心思。 “我看不见,你至少帮我拿一下啊?”顾阮理所当然的喊着裴誉,声音极其幽怨。 裴誉放下书,轻轻的抬起眼帘,眉尖一抽,那汤就放你旁边的小几上,再有,“阮阮,你手都放毯子里不拿出来当然拿不到!” 这般说着,裴誉还是起身去端这汤递到顾阮的唇边。 顾阮微张唇,就着裴誉的手,小口的喝着,才喝了不到一半就说喝不下了。 裴誉也没强硬的要她喝完,替她擦净嘴角的汤渍,又替她把剩下的喝完。 “夫君嘴上说着不肯喝,到头来还是悄咪咪的喝了,夫君当真是口是心非的紧。”顾阮张了张唇想要继续说,唇瓣便覆上了一层温热柔软。 唇间还蔓延着萝卜的香味,裴誉唇瓣紧贴着顾阮的唇,缠绵悱恻。 “阮阮,为夫可是忍了好多天了。” 第274章金贵娘子 忍了好些天,本以为今天可以不用忍了,哪曾想还得继续忍! 裴誉离开栖云轩的时候脸色都是阴沉的可怕,外面院子里的丫鬟个个吓的不知所措,以为两位主子又闹脾气了,幸亏裴誉说了一句让人安心的话。 让她们好生照顾好世子妃,不许世子妃胡来。 四温和橘梗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阮在待在罗汉床上一脸的不明所以,随手扯了扯凌乱的衣服,她都感觉到裴誉要兽性大发了,怎么关键时刻停住了? 顾阮摸了摸才被吻的红肿的唇,一脸茫然,不过也是才茫然了一小会儿便有客来替顾阮解惑。 左长安被四温迎进院子,抿了一口云雾茶,眼神暧昧的盯着顾阮白皙脖颈上的吻痕瞧,战况激烈! “阮阮,你这日子过的可真是逍遥自在。”左长安从外面进来身上也略带寒意,今日出了太阳,却也还是冷,再过一个月还会更冷,左长安如今是衬着天气尚暖,把能走的地儿都给走了一遍。 顾阮诚恳的点点头,日子过的是蛮逍遥的。 失明的缘故可以不用去向裴王妃请晨昏定省,可以待在栖云轩中不见那些烦心的人,也可以肆无忌惮的支使着裴誉做事,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阮阮,和你说件事。”左长安想起来的目的不由的狠狠想骂裴誉一顿。 大冷天的喊我出来,就你家娘子金贵! “什么事?还要你亲自跑一趟?”顾阮坐直了身子,颇有倾听之意。 “苏氏死了。” 苏氏?顾阮有过一瞬间的迷茫,随后想起来苏氏该是自己的姨娘。 “我姨娘死了?”顾阮蹙起眉,想起在漠河时自己受到的那张字条,“如敢有违,苏氏身死” “怎么死的?”顾阮温和的眉眼凝重起来,那欧阳槿汐还真是说到做到啊! “身上被划了数刀没有致命伤,脸上也被人毁了容,脖子被砍了大半,失血而亡,仵作查验过,死于凌晨。现在大家都怀疑顾太师是不是得罪了人,被歹人报复。京兆尹还在查。”左长安也蹙起眉,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大臣家中杀人,还半点痕迹都不露,实在可怕。 “府中姨娘死了也须得报官?”顾阮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死的不是姨娘,是裴王府世子妃的亲生姨娘,你说事情大不大?够不够资格报官?”左长安摇着头纠正顾阮的说辞。 “你就是特意来和我说这个的?”顾阮垂下眼帘,很闲嘛! “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左长安这话说的不错,纵然顾阮失明,暂时看不见,那也只是少数人知道,城中百姓可不知,生母死了,顾阮这个做女儿的却不回去吊唁,怎么说都是要给人戳脊梁骨的。 到时候出来澄清顾阮失明,城中百姓也只会认为顾阮没有担当,遇事就会躲会藏,当不起这个世子妃。 “不过你也别急,我也是刚才太师府过来的,正好瞧见了裴世子再同顾太师寒暄,顺道把你身体抱恙的事给简单说了一遍。”左长安连连安抚顾阮,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裴誉还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裴誉?”他去了顾太师府?替我去的? 第275章撞了满怀 裴誉去倚梅园看过苏氏,眉眼微寒,是杀手所为,身上的伤口虽不致命,可那脖子却是职业杀手所为,旁人自刎而死,也不过是破开一个大口子,却不会连脖子都被砍断一般,而且伤口平整,一看便知一步到位。 能做到这样程度的人需要极强的腕力和内力,普通人是做不到的。 只是太师府何人结仇为何只是杀一个普通的姨娘? 而对顾老夫人,顾太师,顾大夫人几人视而不见? 而苏氏常年身处后宅又是如何得罪了人,被人下此杀手? “顾太师。”裴誉眉眼温和,言辞温煦,对待顾博远更是恭敬有礼,给足了顾博远脸面。 “裴世子,家中出了此事,实在是让裴世子见笑了。”顾博远也是一脸哀痛,苏氏这个女人他年少时也是喜欢过的,而且还生出了顾阮这么个有手段的女儿,他就更喜欢她了,却不想她如今死的这么惨。 同时又心底庆幸昨夜自己没有去倚梅园休息,不然此刻躺在敛尸房冰凉桌子上的就多了一个自己了。 现在更是惊讶裴誉亲自登门吊唁。 “阮阮身子有恙,不能前来见得苏氏最后一面,便由本世子代劳,叨扰之处还望顾太师见谅。”裴誉言辞温雅,略表现一丝歉意。 “裴世子说的哪里话,世子妃身体有恙就该好生养着才是,如今裴世子来又怎会是叨扰。”顾博远心底有些满意,顾阮眼睛瞎了看不见他是知道的,不能来顾府他也谅解,只是没想到裴世子这么爱护顾阮,竟然还替顾阮亲自走了这一遭。 按裴王府,随意派一人来看过便是,如今裴世子亲来了,可是把顾阮放在了心上,日后太师府有需要…… 顾博远心思百转千回裴誉没心情猜测,若不是担心谣言猛于虎,脏水竟泼到阮阮身上,他也是不屑走这一趟的。 区区姨娘,听说这位姨娘还企图让自己的小女儿嫁给自己,呵,不知天高地厚。 难怪那段日子阮阮对自己爱搭不理,竟是因为这事,如今死了也不安分。 “不知顾太师以为苏氏该当如何?”裴誉坐在见客大厅,虽是坐在下首,却隐隐的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威势,声音温润低柔,隐着一丝不被人察觉的威胁。 “裴世子,下官定会配合姚大人彻查此案,定会还苏氏一个沉雪。”顾博远四两拨千斤,没说如何,只说尽全力配合京兆尹查案,查的出,查不出都是京兆尹之事,他该做的都做了,剩余之事将苏氏风光大葬就是。 “如此便好。”走过过场,裴誉也不多做停留,起身告辞,岂料才出了前厅险些被人撞了满怀,那扑面而来的脂粉味令裴誉不禁厌恶的蹙起眉。 “啊!”顾菲吃痛出声,手心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皮,瞬间眼里起了水雾。 强忍着疼,站起来,怯懦的看了眼裴誉又迅速低下,“裴世子。” 声儿像猫儿一般。 第276章美艳动人 裴誉眼神微妙起来,眼前女子的穿衣风格,妆容打扮倒像是模仿的阮阮。 “六小姐。”裴誉君子后退一步,由后面追上来的丫鬟扶起顾菲。 如今顾家女只剩下顾和,顾漫,顾菲还待嫁闺中,顾和,顾漫是嫡女做不出此等失礼之事,那就只剩下顾菲了。 顾菲借着秋月的力气,虚弱的靠在秋月身上,见裴誉转身欲走连出声唤住了裴誉。 “裴世子,漠河一行菲菲没得着机会去,听说四姐姐在漠河受了惊,身体有恙,伤了眼睛,不知四姐姐如今可是好些了。”顾菲水眸染上几分急色,语气焦急,当真是一个关爱姐姐的好妹妹。 姐妹情深,在此刻显露无疑。 “内子身子渐愈,劳六小姐挂心,六小姐如今苏氏才刚过世不过一天,六小姐就穿的这般花枝招展实为不妥,传了出去也是丢了太师府的脸面,六小姐不若先回屋换了一套素净衣裙,以免遭人非议。”裴誉眉眼微凌,这女子竟是一个闲不住的。 “不是,裴世子我、我只是想,想――!” “六小姐,正堂乃是接见外男的地方,六小姐如今及笄已过便以不是小孩子了,该是注意言行举止,如今行为这般放浪形骸岂不是丢了太师府的脸面?”裴誉不客气的打断顾菲的话,想?想什么想,不就是想男人了么? 裴誉的嘴巴一向毒,就跟抹了砒霜一样,说完这些话,顾菲脸都一阵红一阵白了,身子摇摇欲坠。 裴誉摇摇头,面上划过几分不屑,这就受不住了? 不屑完,裴誉懒得再看顾菲,转身便走,顾菲见裴誉走,脸上有些犹豫,抬步想要跟上去被墨河笑眯眯的拦下了。 “六小姐,世子妃身子有恙,世子爷不喜杀生,为世子妃积福,六小姐可不要让属下难做,属下手上这剑若是见了血,可是免不了被世子爷责罚。” 墨河一直跟在裴誉身边,颇有威势,任旁人见了墨河也是要毕恭毕敬。 只要墨河出现,那裴誉就必然在附近。 顾菲身子缩了一下,水眸闪现惊慌,嘴里坚持道:“我只是想知道四姐姐如何了。” “六小姐,画虎不成反类犬。”墨河眼睛也是极其毒辣,这打扮不正是模仿世子妃未出阁的的模样么? 顾菲站原地眼睁睁的看着裴誉走远,咬着唇,眼底划过一丝嫉恨。 顾菲转身,迎上顾博远的眼神,莫名的安定,姨娘死了,她就只有靠自己了。 “父亲,姨娘死了,我是四姐姐的孪生妹妹。”你不能责罚我,我是四姐姐和顾家唯一联系的钮扣。 顾菲用着最无辜的表情,说着最带阴谋的话。 “父亲,女儿今日穿了最艳丽的衣裙,是不是比四姐姐穿起来还有美艳动人?”顾菲贪恋的看着自己衣服上漂亮的纹样,金线绣的,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可美了。 顾菲一直不甘心,明明她们是双生子,为何命运如此不同,一个天一个地。 第277章秀女初选 苏氏死的第一天,顾菲穿着艳丽的衣裳勾引了裴誉。 苏氏死的第二天,顾菲穿着孝衣跪了一夜祖宗祠堂。 苏氏死的第三天,顾菲穿着粉衣在锦园外站了一夜。 苏氏死的第四天,顾菲穿着白衣自毁容貌染红白衣。 这些消息传进顾阮耳中不免有些诧异,顾菲那样一个爱惜容貌的女子,怎么可能舍得自毁容颜? “温言,你确定是我那六妹妹毁容不是旁人?”顾阮经过药老的治疗眼睛现在能看更多的东西了,只是很模糊,勉强看出个人影来。 “回禀世子妃,奴婢十分确定。”温言包打听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顾阮撑起身子总觉得其中有些不对劲。 “世子爷呢?”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才想起来询问自己夫君何在,这几日他似乎又忙起来了。 “世子妃,世子爷从宫中回来后便一直待在书房。”温言给顾阮倒上一杯茶递给顾阮。 确实,世子爷近日愈发的忙碌了。 快年关了,忙的事也多了。 北方都开始飘起来了小雪。 顾阮轻轻点头,打了打哈欠,掀开了毯子让温言扶自己上床休息,眼睛好了些,却是愈发的疲惫了。 书房里裴誉处理着公务,看到选秀初选名单上的名字眉心微蹙。 东寻三年的选秀之期又到了,就在来年的六月初六。 名单有了,人选有了,具体是哪家姑娘却还未定下,只是…… 裴誉唇角微勾,他欧阳家倒是舍得,一下子挑了了两名容貌甚佳的女子出来,其中一个还是自己独生女欧阳栎。 再下一个名字是欧阳倾云,自己的侄女,一下子送两名欧阳家直系到平城,还是在本世子的地盘上。 人两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去伺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是想做什么? 裴誉眸色暗下,继续翻阅着,这名单上竟还有左长安的名字,裴誉刚要提起朱砂笔外面就有人报霍尊来了。 裴誉挑眉,回平城这一月他倒还是第一次来寻自己。 “请。”话音才落,书房的门便被打开,寒风凛凛。 “谁又惹着你了?”裴誉端正挺直的坐在椅子上,竟也不抬头看他一眼,望着左长安的名字若有所思。 “阿誉,那选秀女的初选名单是不是在你这儿!”霍尊开口便道明来意,今日他去御书房在李忠那儿得了口风,知晓他父皇要选秀女,名单上就有左长安的名字,登时霍尊就觉得有一道雷轰隆一声落在自己头顶上,可怕至极。 又听李忠说,父皇将这事交给了裴誉去办,他才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然后呢?”裴誉挑一挑眉,拿起朱砂笔划去了好些人的名字,这才抬眸看向霍尊。 “上面是不是有长安的名字,你快给我划了!”霍尊豁然站起来,绕着桌子走了半圈,抽出裴誉手里的选秀单子翻找起来,找到左长安的名字,夺过裴誉手中的笔把它划了去。 动作行云流水,落笔时更是潇洒恣意。 “这左长安三字可是陛下亲自拟上去的,就这般被你划了去,你要我如何向陛下交代?”话虽如此,裴誉却无半分不愉。 陛下想的很美,亲自拟名字,让旁人不敢随意划了去,把左长安变成了自己的皇妃,成了霍尊名义上的母妃,他就不敢想着左长安了,相反还会和对方保持距离,等感情散了,再给霍尊另寻一门亲事。 只是没想到身边的李忠对霍尊走了风声,再来自己这儿划了左长安的名字。 一番苦心孤诣,终究付了水。 第278章欧阳明妃 裴誉淡淡的看着那道划痕,不在意的翻阅,又是看到好些人的名字。 “阿誉,还有这个!这个严词,还有萧婧轩你也把她划了!”霍尊看到这两个名字如临大敌,指挥着裴誉。 见裴誉无动作,自顾自的夺了名单抢了笔自己划了起来。 裴誉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袖,端正坐好,幽幽的启唇:“不若本世子向陛下请旨把这选秀女之事交给你来办好了。” 闻言,霍尊尴尬的笑笑,刚要把名单递还给裴誉,刚好看见欧阳栎和欧阳倾云二字,眉心一蹙。 言辞冷冽:“这欧阳家怎么又掺和进来了?” 皇宫里有位欧阳明妃,这回怎么又送了两名女子入宫选秀,还都是出自嫡系一脉,欧阳家是想做什么? “谁知道呢?”裴誉淡淡的应了声,也许掺和进来也不错。 裴誉望着佛经下压着的一叠信,墨眸幽深。 前几日墨河回来禀报查出是欧阳家人杀的苏氏,领头人正是欧阳槿汐,杀死了苏氏还找了顾菲密谈了一个时辰,随后便走。 如今顾菲这般行事,该是和那欧阳槿汐有关。 欧阳和顾家有牵扯,又要入宫做皇妃,偏那位欧阳家主活像个万年王八躲在北城城主府不出来。 欧阳家底蕴深厚,饶是裴誉也不能行贸然事。 真是乱! “阿誉,你说这欧阳家是想做什么?”欧阳家远在北城,天高皇帝远,虽是奉皇命镇守北城,却也是一个土皇帝,没人管得了他。 曾经欧阳家更是出过一个位皇后,两个贵妃,荣耀光鲜一世,如今又送来了秀女,是想要再复往日荣华么? “不知道,小心防备便是,人家还得来年五月份才来平城,着什么急?”管他们做什么,来的平城,管你是条龙也得给本世子盘着! “与其担心欧阳家,不如担心担心左长安,陛下可是把她盯的死呢,左长安参加宫宴机会极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陛下寻到了机会,尝了鲜,抬了位分,做了四殿下您的母妃。”裴誉眸光流转,潋滟生辉。 如浩瀚星河般,让人不自觉的沉溺进去。 果然,裴誉这么一说,霍尊风注意力即刻被转移,一张俊容一阵白一阵青,当什么皇妃?她左长安是要做自己媳妇的! “阿誉你果真是黑心!”霍尊不由的跺脚,不就是抢了他的名单,划了些人的名字吗? 至于这么恶心我吗? 说完霍尊就风风火火的走了,去永宁侯府向左长安那儿交一个底,让她警醒一些。 一些宫宴能不参加就不参加,推了便是。 本是一番好意,到头来让左长安心情忐忑不安。 裴誉继续翻着名单,又在末尾看到了沈吟的名字,手微动,在上面划了一横,又在沈泱后面打了勾。 沈泱没事就找阮阮麻烦,把她扔进宫和那些成精的妃子斗去,省的没事就给阮阮找不痛快。 一番勾勾画画下来,原本名单上有三百来人的名字经过一番筛选只剩下不到二十人的名字。 第279章清风别苑 霍尊才出了裴王府就看到自己三哥的马车从自己跟前经过,里面还传来女子的声音,随后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声,到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霍尊向霍州身边贴身伺候的小五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小五,怎么回事儿?我三哥又重出江湖出去强抢民女了?”霍尊挑一挑眉,就不怕传进苏初月耳朵里? 媳妇还要不要了? 小五面露尴尬:“四殿下说笑了,我家殿下已经金盆洗手很长一段时间了,这里面抢的是苏姑娘。” “苏初月?”霍尊诧异一声,可以啊,居然把人家给绑回了? 不过这条路可不是去三皇子府的路,他三哥这是打算金屋藏娇? “回四殿下,正是苏姑娘。”小五恭敬道,他殿下从漠河回来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居然把苏姑娘从清凉寺给抢了回来。 “行,本殿下知道了,你先走吧!”霍尊点点头,他好要去寻长安呢! 马车内 “霍州,你放开我!”帽子被霍州扯落,一头墨发散落在腰际,清颜墨发,不施粉黛,衣衫也被霍州扯的凌乱,露出来的雪白肌肤印上了红痕。 苏初月躺在马车内的软榻上警惕的瞪着霍州,看起来更别具风情。 “放开?初月,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你方才可是要我再快一些呢!”霍州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许久没有尝到这女人的味道,他可是想念的紧! “是你卑鄙下流给我下药,霍州,你停下!” 霍州眼角眉梢都沾染上了情色,双手扣住苏初月的细腰,对她的话置若罔闻 “呵,下药?现在你药劲儿过了,不还是在本殿下身下承欢,本殿下卑鄙无耻,你不也是放浪形骸? 卖身葬父?呵告诉本殿下,你究竟卖了几回身?本殿下第一次上你的时候你还是雏儿么?” 霍州动作停下,大手用力的钳制苏初月的下巴,眼眸充血,带着一股狠劲。 不带苏初月回答,又继续着自己的事,随着男子的一声满足的喟叹,霍州才从苏初月身子上起来,自顾自的穿好自己的衣服。随手拿了毯子盖在苏初月满是狼藉的身子上。 “霍州,你混蛋!”苏初月恨恨的瞪着霍州,眼里迸发出一丝狠意来。 到了目的地,小五在外面轻声的喊着:“三殿下,清风别苑到了。” 霍州淡淡的应了声,连着毯子一起抱起苏初月进入别苑,随后就有侍女前去打扫凌乱,沾满的甜腻气息的马车,个个羞红了脸。 霍州眉眼凝了爽,抱着苏初月一路走到别苑的行泉殿,这里原先是一座温泉池,霍州发现开发成了自己的别苑,在这里面四季如春,任外面寒风凛凛还是骄阳似火,在这里都是如春一般让人轻松惬意。 霍州遣散了侍女,走到池子边缘,毫不留情的把苏初月扔进池水里,随后开始慢慢解着自己的衣物,露出一片肌肤,上面还留有着令人遐想的暧昧痕迹。 第280章找个女人 苏初月一下被池水呛醒,混沌的脑袋恢复几分清醒,热水拍打在自己的肌肤上就像是在给自己按摩一样,很舒服,让苏初月紧绷起来的神经不由的放松几分。 随后听见衣袍落地的声音,苏初月惊讶的抬头望,看着霍州赤着身子进入池中,心不由的慌乱,往后退,双手环着胸才发觉自己的衣物被霍州扯烂了。 “你、你要干什么?”苏初月慢慢的往后退,结巴着问。 霍州冷冷一笑“干什么?当然是洗鸳鸯浴,以前又不是没洗过,怎么这么长时间不喜你都忘了?” 霍州面色清冷,苏初月从他脸上看不出别的痕迹,脑子有些空,没那么快反应就被霍州拽住,在水里来了一场妖精打架。 水花四溅,两种不同的声音紧紧的交缠在一块…… 最后霍州抱起晕过去的苏初月起身,给她擦净身上多余的水分,套上了寝衣送她回院子。 地上铺着柔软的狐毯,赤着脚站在上面也不会觉得冷。 霍州出去拿了药,解开苏初月的寝衣强硬的掰开她紧闭的双腿,给她上药。 最后拿过帕子擦了手,一边给苏初月系着寝衣的带子,一边细数着她身上自己制造的痕迹,眉眼间的冰冷渐渐的消去,软和了些。 给她盖好了被子,霍州这才打理着自己,随意系上软袍,任它松松垮垮的挂在自己的身上,露出胸口是的咬痕抓痕,随意的收拢了衣襟,出去开了门,任寒风凛冽霍州竟也不觉得冷。 红润的薄唇轻启,吐出的话语如雪一般冰凉:“小五,去给苏秦找个女人。”有病的女人。 “是”小五应声退下,收拢了一紧,眼底一片厉色。 霍州脸色柔和下关好了门又回到内室,温热的手掌细细的抚摸着苏初月光滑的脸颊,若是他今天没有去清凉寺,没有去找苏初月,那她岂不是被苏秦那混蛋给玷污了! 霍州看到苏秦赤条着身子压在苏初月身上的时候,手还不老实的扯着她的衣服,他就气的想杀人! 一个拳头一个拳头的往他身上砸,若不是小五劝着,苏秦都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可苏初月呢,还说自己卑鄙无耻给她下药,呵! 他霍州没卑鄙无耻到给一个女人下药,他若是想要的,还需的给她下药么? 霍州闭了闭眼,掀开被子,抱着苏初月一起睡,许久没有尝到这女人的味道,今日碰了倒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还伤了她。 想此,霍州抱着苏初月身子的手紧了紧。 裴誉处理完选秀的名单,沐浴换了身衣袍便回了栖云轩,见她困极了已经睡下,眉眼不觉温和。 掀开了锦被从她身后抱着她,和她一块儿睡。 顾阮注意到身后有了人,迷糊着转身,下意识的抱着裴誉的精瘦的腰睡下,小脸埋进裴誉怀里,无意识的蹭了蹭。 这身子经过裴誉多月以来的调教早就熟悉了裴誉,感觉到裴誉来了,便自发的缠上裴誉的身子,都不用裴誉开口提醒。 裴誉墨眸划过几分满意,调整了姿势让她睡的更舒服些,手掌轻轻的拍着顾阮的背,一时温馨不已。 第281章嫁不出去 见顾阮醒了,裴誉调整好姿势让她靠的舒服一些才用着关切的语气询问她眼睛如何了。 顾阮懒懒的靠在裴誉怀里,打了打哈欠道:“看得见人影了,药老说再养些日子就好。” “我姨娘……”顾阮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询问,她早就想问裴誉了,奈何他这些日子着实忙的紧,一直没机会。 “结案了,是自杀。”裴誉眼角低垂,因为找不出凶手,变给苏氏安了个自杀的头衔。左右是个姨娘,如何死的并不关心,关心的只是她是裴王府世子妃的姨娘。 如今死了,顾太师府也给她风光大葬,入土那天裴誉也露了一面,当是代表顾阮来的,也歇了那些妄想起谣言人的心思,让他们无话可说。 顾阮默了,靠裴誉身上不说话,什么自杀,自杀能把自己脖子砍了大半? 而且苏氏的好日子刚开头,她又怎么会想不开去自杀? 注意到顾阮低落的情绪,裴誉安抚着拍拍顾阮的脊背:“莫要忧虑了,为夫日后替你查出真凶便是。” 顾阮的聪明劲儿也知道其中疑点颇多,纵使她不在场,没去太师府,从旁人口中也能听出些东西来。 “嗯,好。”顾阮情绪不高,如何说苏氏都算是她的母亲,顾阮若是半分无作为可是有些说不过去的。 “你这几日倒是忙。”顾阮蜷缩在被子里把自己盖了个严实。 “嗯,为夫没有陪你,生气了?”明明是很简单的问话,可裴誉总是能曲解成其他意思。 顾阮是说裴誉这些日子很忙,他却理解成了顾阮想他,自己少了时间陪她她生气了。 “你这几日都忙什么呢?”顾阮嘴角抽了抽没搭理裴誉。 “忙着给陛下选秀女。”个个都是美若天仙的女子。 可惜不及阮阮好看。 “是么?”顾阮拉长了音调,明显不信,现在才什么时候,选秀女都是明年的事了,需要这么早操办起来么? “听阮阮的语气是不信任为夫啊!”裴誉墨眸含笑,很满意顾阮的反应,这才是一个娘子该有的反应。 裴誉一手搂着顾阮,一手与她十指相扣。 “陛下怎么会将选秀女这事交给你做?”顾阮凝重了眉眼。 “为夫也不晓得,估计是看为夫平日里太闲散了,要给为夫寻点事做。”裴誉执起顾阮的手放至自己唇边一根根的亲吻着,每亲吻一下都带着一丝痒。 “那名单上都有谁?你弄好了吗?”顾阮想抽回手,奈何力气不敌裴誉,试了几次都没成功,索性就由了裴誉去。 “有你的好朋友。”裴誉语调幽怨。 这丫头在她的心里边自己的排位永远是最后面的那个。 “长安?”顾阮皱了皱眉,这皇帝到底想怎样? “陛下和长安有仇吗?”顾阮语气有些无奈,怎么事事都能和左长安扯上关系,齐国和亲有她,漠河远嫁也有她,这回秀女名单还有她! 陛下这是怕她嫁不出去吗? 听了顾阮的话,裴誉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他们还真是有仇。 第282章不敢娶妃 有仇很大的仇,杀妻之仇,还能容忍永宁侯至今日也是难得。 裴誉墨眸愈发的幽暗了。 “那……”顾阮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裴誉箍住了腰身动弹不得。 仿佛知晓顾阮的意思,裴誉不温不火的开口:“霍尊已经把左长安的名字去了,人家有未来夫君操心就够了,你上杆子凑什么热闹?” 裴誉墨眸依旧幽暗,像是蒙了一层黑纱,深邃的令人看不真切。 裴誉不愿意顾阮总是把他抛诸脑后,更不愿意她对别人好。 “那名单你弄完了?”顾阮听裴誉的话后果真不在动了。 “嗯,弄完了。”裴誉墨眸幽暗的紧,心底语气仍是不消。 “阮阮,你的注意力什么时候能完完整整的放在为夫身上?”裴誉嗓音这些无奈,她心里想的念的都是别人。 “你好好的注意你做什么,参选秀女的人少说好几百,你几天时间就确定了?”顾阮心底满满的不信,选秀女?给自己选侧妃呢! “胡思乱想些什么呢?为夫的后院你一个就够折腾的了,若是再来几个这栖云轩还不得被你拆了?”裴誉没好气的说了顾阮一句,现在他是明白了,顾阮她之前什么温文尔雅,淑逸闲华都是装出来的。 得理不饶人才是真的,娇纵任性,伶牙俐齿,还骂不得,惹不得,这娇脾气也不知是谁给惯出来的。 “你敢!”顾阮从裴誉怀里抽离,抬眸瞪了她一眼,成婚还没半年就想去侧妃? 想都别想! 与裴誉对视半响,见他不说话,顾阮脚在被子里狠狠的踢了他一下,转了身子,把被子盖过头顶便睡下,连一个被角都不留给裴誉。 裴誉好笑的看着顾阮这副模样,轻笑出声,把被子轻松掀开盖在自己身上,他可不是来这儿找虐的。 “还真是的娇娃娃,还说你一句都不行了。”裴誉从身后抱着顾阮睡觉,到了午时才悠悠转醒。 神情慵懒的推搡了下顾阮,让她起身,用过了午膳再睡。 哪知顾阮把自己包裹的更紧了,闷着声音说话:“不起,不饿,冷。” 因为冷,所以不起。 “这般怕冷,若是日后平城再下了雪,阮阮你还活不活了?”裴誉凝起眉,掀开了被子把顾阮捞起来,这般任性怎么好? 给顾阮净了脸,恢复些精神,又给她寻了件冬衣穿上,最后系上暖玉才带着顾阮去前院用膳。 顾阮慢慢的舀着鸡汤喝,才幽幽的回着裴誉的话,“怎么不活?下冰雹我都得活下去,光芒万丈的活下去。” 这句话和当初裴誉所说无二,还要比别人活的更好,更光鲜亮丽。 “阮阮说的极是,午后想出去么?”裴誉拿过帕子擦净顾阮唇边的汤渍好心情道。 “想啊,你公务忙完了?”顾阮挑一挑眉,她倒是想出去,只是裴誉把她看的紧,只能在栖云轩走走,如今怎么想起带她出去了? “嗯,都忙完了,日后都待在家中陪阮阮。”顾阮撇撇嘴,说的好听。 第283章知情识趣 午后顾阮喝过了药,被裴誉领出门去玩儿了,顾阮眼睛能见着许多东西了,照药老的话说,在养个几日就好了。 顾阮是扮男装出门,将裴誉的衣服改的小了些穿上,在用发冠束好头发,再把化妆把自己的五官化的立体些,看起来更像一个男子。 “夫君,我美吗?”顾阮转了一圈,“我是男装好看,还是女装好看?” 裴誉长身而立,一身白衣更衬的裴誉谦谦君子,宛若谪仙。 “阮阮女装美艳绝寰,男装更是风林毓秀。”裴誉眉眼含笑,他的阮阮怎么样都是美的。 “夫君嘴真甜。” 裴誉笑着揽过顾阮,从容往外走,一旁路过的丫鬟小厮纷纷低头不敢抬头看。 “裴世子,你这样揽着本公子出门可是要引人误会的。”顾阮话虽这样说着,身子却愈发的挨近了裴誉,经这些日子养伤,倒是养出来顾阮一身的懒骨头,不愿动弹。 “误会什么?”裴誉不甚在意顾阮的话,反而揽着她腰的手更紧了几分。 “自然是误会裴世子有断袖之癖,往后哪家姑娘还敢嫁给裴世子为妾?”顾阮白裴誉一眼,不敢嫁才好,后院清净。 裴誉唇抿了抿,仿佛是真的在思考,“那不是正如阮阮的意吗?”断袖便断袖,大不了在她身上找补回来便是。 在街上逛了一会儿便领着顾阮去了醉情楼的包间里,寻到软榻覆在顾阮的身子上,低柔着声音询问。 俊容突然在顾阮眼前放大,时隔多日,顾阮才清晰看清裴誉的容貌,双手自然的环上裴誉的脖子,“夫君大人,几日不见,你是愈发的俊朗迷人了。” “是吗?那阮阮满意你看到的么?”裴誉眸底隐着欲念,把裴誉此刻的心情暴露的彻底。 “满意。”顾阮嘴上说着满意,心底却把裴誉骂了个遍,说好的带她出来玩,带她出来吃大餐的呢? 合着就是要吃自己! 太讨厌了! “阮阮,你骂我?”裴誉指腹磨擦着顾阮红润的唇瓣,隐隐着危险。 墨眸愈发的幽暗了,裴誉如何不知顾阮心底所想,骂就骂了,吃到大餐才是真的。 “没有,你想多了,妾身怎么敢骂夫君大人呢?”顾阮连连赔笑,现在他为刀俎,我为鱼肉,还是乖一些的好。 “阮阮,你还真是能屈能伸。” “那可不,有这么位知情识趣的世子妃,算你赚到了。” 裴誉亲了亲顾阮的唇,眸底的笑意掩不住,他确实是赚到了,不枉他费尽心思的把她从别人手里抢过来。 互相解着对方的衣物,红鸾帐下纠缠不休。 最后顾阮嗓子喊哑了裴誉才堪堪放过顾阮,房间里都是那种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裴誉侧着身子看着睡过去的顾阮,心情极好,修长的手指挑开顾阮的衣服,细数着上面自己留下的痕迹,暧昧横生。 指尖拭去顾阮因生理反应留下的泪,眼里起了一丝懊恼,她眼睛还没好,怎么可以哭? 第284章厚颜无耻 天色黑下,屋子里令人遐想的气息散去,顾阮披着三千墨发靠在床边时不时的瞥裴誉一眼,真是一个冷心的男人。 见他和墨河说完了话才慢慢的向他走过去,“橘梗和温玉她们怎么样了?” 顾阮鄙夷一阵,她就该知道的,裴誉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带自己出来玩,搞半天是他早知道裴王府会出事才良心发现带自己出来的。 “栖云轩他们还没有胆子进。”裴誉吃饱喝足分外好心情,好说话。 只是见她担心几个丫鬟心里却没想着自己有些不愉。 “哼,出了事,我和你没完!”顾阮冷哼一声,懒得理她,她自然知道栖云轩,裴世子的住处无人敢动,只是她要得到裴誉的肯定才能安心。 “好!”裴誉抱过顾阮,分外好说话“确实没完,阮阮我们可以床上做完!” “滚!”顾阮怒吼一声,没正经,她才不要,疼都疼死了。 许久没做,今日做了一下午到现在大腿根还发疼呢。 “阮阮,裴王府遇刺,纵容栖云轩再安全为夫也舍不得让你冒险,只能把你带出来了。”放在身边,得由自己贴身护着才行。 裴誉抱着顾阮,脸埋进顾阮的颈窝里缓缓的说着话。 吐气如兰,痒痒的,很不适应。 心突然跳的很快很快,顾阮木讷的摸着心口,脸上表情也是木然。 “裴誉你别说了。”我怕自己忍不住陷进去。 “阮阮。” “嗯?” 顾阮抬起头,不解,好好的叫自己做什么? “今夜裴王府遇刺,裴世子保护世子妃身受重伤,卧床不起,阮阮这段时日你可得对为夫好一些知道么?”裴誉轻轻的弹了一下顾阮的额头,用着清隽如画,世外谪仙的脸说着如此厚颜无耻的话,顾阮简直要给裴誉跪了。 太不要脸了! “裴誉,你太不要脸了!”顾阮愣愣的推了一下裴誉,这不要脸的程度她顾阮简直甘拜下风! 明明他什么事都没有,却传出这等谣言! 还要我照顾? 想的真美! “无妨,为夫要阮阮就够了。”裴誉心情极佳,不要脸,换一个月在家陪娘子,太划算了。 裴誉墨眸幽深起来,皇帝好好的派自己去济州做什么? 济州那地方,穷山恶水出刁民的,换别人去。 在外面呆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裴誉才带顾阮回了栖云轩,原本床上躺着装死的裴誉立刻起了身,撕下了面具,是墨棋。 “世子。” 裴誉淡淡点头,“做的好,可有留活口?” “来五个,死了四个,一个在暗室,等世子处置。”墨棋脸色微白看着虚弱实际是也是受了些皮外伤,再加上药老的缘故所有人都以为裴誉伤重,卧床不起。 “嗯,本世子知道了,先下去吧。”裴誉眼角低垂,眸子里盛着一摊化不开的浓墨。 裴誉拿过衣服去了净室沐浴,出来后床榻已经焕然一新,懒散的上床,靠在软枕之上,没瞧见顾阮,想必是去看那些小丫头去了,真是没良心。 第285章男颜祸水 顾阮去瞧了眼橘梗她们,见她们只是受了惊吓,并无大碍才略略松下一口气。 小安慰一番才走,走在小道是百无聊赖的踢着石子,暗暗想着今夜夜袭裴王府的人是谁? 胆子这么大,裴誉也敢招惹。 一边想,一边往回走,才进了内室便看到裴誉正在宽衣解带,下意识的捂住了眼睛。 裴誉注意到人进来,看到顾阮的动作嘴角不由的一抽,“又不是没看过,还害什么羞?过来,给为夫更衣。” 裴誉理所当然的指挥着顾阮,懒懒的站着,衣衫半解,露出胸口的凌乱痕迹显得更加诱惑。 让人一看就知道对方之前做过什么疯狂,香艳的事。 妖孽! 顾阮心底暗骂一声,一个大男人长那么要做什么? “不知道自己脱?”顾阮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顾阮眼睛大好,远一些的看不见,一团模糊,可走近了又瞧的清晰无比,尤其是裴誉这张被称之为妖孽的脸! 男颜祸水,倾城倾国也不过如此了。 “阮阮,从现在起,你要记得为夫为了保护你身受重伤,卧床不起,阮阮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待自己夫君的吗?”裴誉温润低柔的嗓音响起,淡淡的纠正着顾阮的错误态度。 “不好意思,还真是,本妃实在没办法对一个厚颜无耻的人有好态度!”顾阮嘴上嫌弃,身子倒是极为实诚,耐心的给裴誉更衣。 凤眸凝了一层冰,这领子上的花纹……裴誉别的寝衣都是没有这种花纹,领子上都是干干净净的,何时绣了花? “夫君,你这衣服又是外面哪个小妖精给你做的?”顾阮说这话时阴阳怪气的,居然还敢带回家! “若然!” 裴誉瞄了一眼,他小表妹做的,有什么问题么? 听到若然这两个字,顾阮脸色突变,直接撒了手回贵妃榻上坐着,“找你的小表妹给你更衣去!” 裴誉绮丽的眉眼染了几分疑惑,自己动手系上了寝衣,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这好好的怎么又扯到若然身上去了?”裴誉赤着脚踩在毛毯上,缓缓的靠近顾阮,把她抱在怀里,“阮阮莫不是升起为夫穿了别的女子做的衣服?阮阮这衣服是你给为夫换上的。” 裴誉抱顾阮在怀中同她讲着道理,眉宇间春意浓浓。 “你放衣柜里不就是想要穿吗?”顾阮冷笑一声,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这话果然没错! 顾阮挣扎着要起身,奈何腰被裴誉箍的死死的,挣脱不开,“脱了!” 这回裴誉没在死箍住顾阮,听话的站起来,就在顾阮眼前宽衣解带,看着裴誉慢条斯理的解着绸带再是脱衣服,一举一动极具诱惑风情。 先是露出健硕的胸膛,后是棱角分明的腹肌,再往下是……两条白花花的大长腿。 顾阮捂眼,“裴誉,你快点!” 这不是成心引人犯罪么? 都是女子诱惑起男人来令人欲罢不能,这男子使美色诱惑美人更是活色生香,更让人把持不住。 裴誉无语的看了一眼顾阮,又略带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身材,有那么差劲么? 自己都这样了,那女人居然还不为所动? 第286章不解风情 裴誉换好了寝衣猜朝顾阮走过去,走进了才听见顾阮在小声的念着清心诀,方才心底的郁闷一扫而尽,这丫头对自己还是有反应的。 把顾阮捂着眼睛的手拿开握在手心里,“都是老夫老妻了,还害什么羞?” 听到裴誉说老,顾阮立刻就不干了,她才十五岁!哪里老了? “你给我说清楚!我哪里老了?”顾阮没好气的抽回手,一脸不耐的看着他,是个女孩子,都不能容忍别人说自己丑和老! “阮阮,为夫的意思是,这些事在夫妻之间很正常,阮阮你要习惯。”裴誉叹口气,小美人智商挺高,可情商怎么这般低? 这低情商当初是怎么把自己魂给勾跑了? 裴誉扭头抬眸看了眼天色,已经蒙蒙亮了,亲了亲顾阮的唇埋怨道:“阮阮,你当真是不解风情,天要亮了,演的像点!” 说罢便离开了贵妃榻往床边走,然后坐下躺下,盖被子,装! 顾阮摸了摸唇瓣,不解风情?她哪有?对象不是你而已! 虽是这般想着,顾阮还是乖乖的听话陪裴誉演着戏,虽然没剧本,但她可以随机发挥啊! 若是顾阮知道裴誉只是不想去访济州自导自演一场戏,一定会一碗伤寒药给裴誉奉上,让他真的卧病在床几日! 裴世子遇刺,天才初亮便以传遍了平城,一时间人心惶惶,前些时日顾太师府遭遇袭随后又是裴王府遇刺,就连霁月清风的裴世子也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时间平城风声鹤唳,生怕下一个便轮到了自己。 皇帝听闻此事更是担忧,他可就这么一个侄子,万不能出事,不然他往后哪还有脸面去见裴王,下了朝便便服出行去裴王府探视裴誉,好一番心疼。 眼底的慈爱让顾阮心底起了嘀咕,君臣之道可不是如此啊! 难道裴誉真的是皇帝的私生子? 关于这种猜测,也只有老一辈人知道其中关联,只是老一辈的人,有人辞官养老,有人寿元已尽故去,有人知晓却不敢说。 裴王妃也是脸色古怪,恭恭敬敬的站一边,待皇帝问才答话,多余恭维的话更是不多说一句。 倒是对裴誉的关怀展现的淋漓至尽。 战战兢兢的送走了皇帝,裴王妃才算是缓和下脸色,一脸慈爱的关切着顾阮,让她放宽心,裴誉会无事的。 皇帝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如水一般的补品,药材流进了栖云轩,说话间尽是关爱,慈祥。 栖云轩第一日就热闹的不像样,皇帝走了,官僚又来,都是来探望裴誉的。 第二日是闺阁在室女。 第三日是太师府。 第四日才是霍尊。 顾阮靠在软榻上看书,没看几页书就被人拿走了,顾阮懒洋洋的抬起头:“回来了?问出什么没?” 问的是前几日墨棋抓到的人。 裴誉淡淡摇头,他就没指望能问出什么东西来。 裴誉很佩服欧阳家人培养死士,暗卫的忠心程度,这几日任墨棋想尽了办法也没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好好的他怎么会想不开要得罪你?还来行刺?”顾阮凤眸划过一丝精光,该不会是试探吧,试探裴誉武功? 还是其他? 亦或是这里有欧阳家要的东西?先派一个人来踩点? “为夫也想知道,为何会有人如此想不开!” 裴誉轻蔑的笑笑,声音虽轻,却又是极狂妄的。 第287章打了裴誉 轻狂。 顾阮默默的在心底给了裴誉评价,随后心口又是一阵疼,不像往日那般让人想把那块皮肤割掉,却难忍的紧,瞬间顾阮的小脸就白了。 梵天决,一种古老的修行功法,流传于世的只有几页残卷。 顾阮所习也是其中的三分之一罢了,只是就这三分之一她也没能学全,现在反遭反噬。 一身修为被禁锢,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什么区别。 因为梵天决极难练就,古往今来走火入魔之人更是不计其数,久而久之这也就成为了禁术。 “心底又在骂我了?”裴誉倚靠在软榻上看着顾阮的话本子,闲适的翻着,翻到中间一页时,裴誉手僵住,上面是男女交缠的画册,看起来香艳又令人想入非非。 裴看着顾阮的眼神微妙起来,“阮阮,为夫倒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嗜好!” “嗯?”顾阮脸色缓和,听到裴誉这话不明所以,她不是一直都有这种嗜好么? 看话本子怎么了,还不许人看打发时间? “既然阮阮喜欢,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的满足阮阮好了。”说罢裴誉便放下了书,起身走到另一边俯身抱起顾阮往床榻上走。 书被放在小几上面,窗户打开阳光照耀在书册男女交欢的一页上面,折射着醉人的光辉,风微起,吹过了好几页,书册上的人影香艳,激情,姿势百变。 殊不知床榻上两人也将这些姿势都用了个便,到了下午才堪堪停歇。 “裴誉,你个禽兽!”顾阮靠在裴誉身上哑着声音开口,全身酸软乏力,动的劲儿都没了。 “嗯,骂吧,只对你禽兽。”裴誉不甚在意,把顾阮搂在自己怀里,复而又在她唇上亲了亲。 如今他吃饱喝足好说话的紧,任凭美人如何骂他,都当做是没听见。 “……无耻!”顾阮被裴誉一噎,简直没话说了,人家任打任骂的完全不受影响,相反自己还生着一肚子气。 “嗯,为夫无耻,阮阮,饿了么?”裴誉侧着身子摸着顾阮漂亮的脸,魇足的舔了舔唇。 他对顾阮这具身子是愈发的爱不释手了,每次做起来都特别爽,都意犹未尽,身子也无比的契合。 裴誉摸摸顾阮的脸,墨眸微闪,是的他爱这女人的身子。 “不饿!”顾阮幽怨的从红唇里吐出两个字,她现在肚子又满又涨。 心底又狠狠的给裴誉记上了一笔。 阖上眼睛,不愿再看裴誉这张欺骗人的脸。 明明就是衣冠禽兽,非要伪装的皎皎君子。 “真好,为夫饿了。”裴誉说着就要俯下身去亲顾阮的唇瓣,顾阮也不知是哪来的一股劲儿一巴掌呼上了裴誉一张清韵雅致的脸,瞬间裴誉的脸就红肿起来,脸上还是一个清晰无比的手掌印。 响声极大,把顾阮都惊醒了。 裴誉摸了摸被打的脸,清淡的看了眼顾阮,“阮阮,你这是要谋杀亲夫么?”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一句话。 第288章精心呵护 听着裴誉近乎诡谲的声音,顾阮的心猛的一悬,抱着被子往里缩,配上那漂亮又无辜的眼睛,以及微乱的头发,和衣衫因凌乱散开露出被宠爱过的肌肤看起来格外的诱人。 被人狠狠欺负过的样子,不显得狼狈,倒是看起来比平日里还要可口,让人垂涎欲滴。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顾阮注意到裴誉微变的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伸手,扯了扯乱的衣服,把自己裹的更严实了。 “为夫也不是故意这般看着你的。”裴誉抿了抿唇,一身火气重新聚拢在腹下三寸。 裴誉说一句话就扯着脸上的肌肉疼,眸色愈发的幽怨,从小到大他都没被人打过,即使被人打了也没被人打过脸! 裴誉身子微动,轻松的挑开被子,唇瓣刚落在顾阮的脸上就有人出来打扰,给裴誉本就有些郁色的眸子变得更加的幽暗了。 “世子爷,四殿下来了。” 裴誉手上动作一顿,钳制着顾阮的下巴,在她唇上狠狠的索取了一阵才恶狠狠的放开她,唇瓣在顾阮耳边研磨,声音诡谲幽魅:“阮阮,等下看为夫如何教训你。” 说罢便起了身,换了一身素色常服去正室见霍尊。 推开门,微风拂过,吹散了裴誉身上的欢好气息,一张印有巴掌印的脸,看起来不显得滑稽搞笑,倒是为裴誉的清冷骄矜添了一分邪肆,为裴誉添了一分妖邪,愈发的华艳瑰丽。 一旁走过的婢女纷纷低了头,不敢去看这位沾了世俗情的仙人,仿佛那是一种玷污。 见裴誉走了顾阮才松下一口气,缓了好一阵子才唤了橘梗温玉她们进来。 几个丫鬟进来个个脸上羞的通红,看到顾阮的眼神更炽烈了,照世子妃和世子爷这个速度下去,她们很快就会有小主子了! 顾阮被橘梗扶着慢慢的走去净室,每走一步,大腿根就被扯的生疼,心底不由的又骂了裴誉一句,禽兽! 顾阮站在池边褪下了不成样的衣裙,露出妖娆傲人的身段,上面尽是被男人狠狠宠爱过的痕迹,白皙的肌肤上开满了妖冶天成的紫色小花,腰间还有清晰可见的指印,可见男人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多用心的去宠爱女人。 没见过这种阵仗,未经人事的小丫头个个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脸色红润的滴血,让顾阮瞧了不觉得自己有些脸皮厚。 这些日子又不是没见过。 “行了,你们下去吧。”顾阮揉一揉眉心,让她们退下,自己慢慢的进入池中,由着被热水包裹,身子糜丽,可顾阮脑袋还是清醒的,欧阳家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先是在漠河找上了自己,后又是想不开的来行刺裴誉是在玩过家家么? 正室 裴誉坐在一边淡定的喝茶,不理会霍尊。 霍尊也不介意,一个劲儿的盯着裴誉的脸看,心底一阵窃喜,以往和裴誉切磋武艺都是自己挨打,现在总算是有人敢打裴誉了,不用多说,一定是裴誉精心呵护的那位世子妃了。 世子妃好勇气! 第289章功高震主 霍尊一心沉浸在裴誉被打了的事里没有发觉裴誉愈发黑下的脸色。 “瞧好了么?”裴誉幽幽言道,不由幽怨小美人下手太重了,谋杀亲夫。 若是顾阮在,并知道裴誉的心中所想,一定毫不客气的回怼他“自作孽不可活” “咳,瞧好了。”霍尊不自在的撇开眼,不去看裴誉脸上漂亮的巴掌印。 “阿誉,我就知道你没事!”听到裴世子遇刺重伤在身,霍尊先是小惊慌了下,随后淡定从容的坐下,暗道:“裴誉那黑心鬼,有事的肯定是别人!” 果然,今日一见,果真如自己猜测那般。 “那日行刺的是何人?”霍尊想到来的目的,来行刺阿誉,胆子不小。 “欧阳家人。”裴誉眸色晦暗,不解他们用意何在。 闻言,霍尊仅蹙起眉,语气里带了嫌恶,“这欧阳家人到底想做什么?” 欧阳家人不安分了,连带着宫中的欧阳明妃也不安分,入宫多年肚子里没消息,可前两日却诊出她有一月身孕,父皇大喜,提了她的位分成了庶一品明夫人。 若是日后诞下皇子或者公主这位分势必还要再往上升一升,欧阳家的两个女儿再进宫,对自己大不利。 “着什么急,陛下不是还有意将欧阳明的死对头宸妃娘娘提为宸贵妃么。”堪堪压过欧阳明一头,更何况宸妃的七皇子可是深受陛下喜爱。 而且来年还有秀女入宫,这女人之间的斗争可比男人之间的争斗战争残酷多了。 裴誉暗自咋舌,不愧是九子夺嫡出来的帝王,这帝王之术陛下运用的很好。 听裴誉这么一说霍尊松了一口气,自己父皇还是很精明的。 “唉,不对,好好的干嘛传出自己伤重的消息?多晦气!”霍尊放松下来,注意力被转移到一边。 却是女人的斗争比男人的斗争更残酷,女人狠起来不是人! 那孩子生不生的下还得两说呢! “陛下不喜欢功高震主的臣子。”裴誉不温不火的垂下眼眸,自己父王一身武功盖世,是东寻的战神,历往功勋赫赫,战绩辉宏。 再是忠心霍氏江山,再是保皇党一派,也抵不过功高震主,也抵不过陛下的疑心,猜忌。 加上小人陷害,难保陛下不会对裴王府起心思。 如今再出一位不可估量的世子,那不是把自己往火堆里推吗? 裴誉可做不来这等愚蠢之事。 “阿誉……”霍尊声音弱下,不可否认,裴誉说的很对。 “别想太多,本世子只是不想去访济州。”裴誉不疾不徐的接了句话,这才是重点,穷山恶水的,去那儿不是找罪受么? 还不如和阮阮红鸾帐下欢来的舒服。 霍尊抽了抽嘴角,对裴誉的狂妄他有些免疫了,从他下山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领教了。 你见过哪家世子敢对着皇子称“爷”?哪家世子敢对着皇妃品头论足?哪家世子敢和皇帝呛声,没有吧! 偏生父皇对裴誉宠爱的紧,一回来便是华服加身的裴世子,入朝便是内阁一品大臣,权臣宠臣都给他占了。 第290章步了后尘 裴誉带霍尊去暗室看过那人,身上鞭痕累累,血肉模糊,刚进去就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人晕了过去,不省人事。 霍尊危险的眯起看着,看着十字架上帮着的人,声音清冷,“他是欧阳家人,问出什么没?” 墨棋从一边出来抱拳回道:“回四殿下,此人正是欧阳家的暗卫,这人嘴巴极硬,任属下这些日子想尽了办法也没能从此人嘴里撬出一个字。” 墨棋挫败的撇撇嘴,这人嘴巴真硬,他这些年审人无数,还是第一次碰见钉子,问不出来话。 “这欧阳家人培养暗卫的能力倒是不错,泼醒他,本殿下亲自审问。”霍尊眼眸一眯,他不忌惮自己的皇兄皇弟,却莫名的忌惮欧阳家,心底更是有种莫名的恨。 裴誉在进来时就已踱步到一旁软凳上做好,喝着茶静静的看着霍尊审问。 眼里流露几分不明。 墨棋看了眼裴誉,见裴誉没有反对倒是有几分纵容之色也得了命令下去一桶清水泼在了暗卫身上,现在是冬天,手指上碰了凉水都要冻的发抖,更别提这人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幸得暗室温度较高,不会冻死了这暗卫。 在默默的站在一边,静等着霍尊的吩咐,没等一会儿便被裴誉叫了去。 淡声道:“今日那话本子是你买的?”声音不温不火,听不出喜怒。 墨棋诚恳的点点头,那家老板是那本话本子好看,最适合刚成婚的小夫妻一块看了,墨棋脑袋一转,自家世子爷和世子妃不就是刚成婚的小夫妻吗? 脑袋一热就买了,那书有什么问题么? 裴誉点点头,夸奖道:“做的不错,以后话本子就买那家的。” 眼底难掩喜色。 那话本子是真的好看。 一会儿找阮阮一块儿看。 裴誉难得多话和墨棋讨论起了话本子,讨论才一会儿霍尊便颓废着脸回来,一脸幽怨之色。 复而眼神又坚定起来“阿誉,我决定了,我也要写欧阳家一样培养出一个铁嘴钢牙的暗卫来!” 这意思便是他审问不出了。 “知道他们怎么培养的么?”裴誉眼底起了丝嘲讽,培养方式残酷又阴毒,他可培养不出来。 裴誉起身理了理衣袍,出去,霍尊紧跟其后,“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子算了? “问不出来还能怎么办?养着呗!”裴王府不缺他一口饭吃。 他就没指望能够问出来。 任性! “霍州这些日子怎么了,也瞧不见人影。”裴誉缓缓的问起了霍州,好些时日没见着他了。 “金屋藏娇,你说他干什么了?”霍尊翻一白眼,生活滋润的不像话。 裴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比霍尊这小子强。 女人嘛,追求讨好都是虚的,吃进嘴里才是真的。 照这小子这般磨蹭下去,只怕日后喊母妃而不是喊娘子了。 确实,吃到才是真的。 想起顾阮,裴誉眉眼柔和几分,又看了看碍眼的霍尊,红唇微启,吐出劝言:“四殿下这般担心欧阳家,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的婚事,来年秀女落选之人,都会被陛下指婚给皇子大臣,四殿下可要在陛下指婚前先搞定左长安,不然小心步了三殿下之后尘。” 第291章隔墙有耳 霍尊出了门,想起裴誉的话就恨的牙痒痒,偏生人家说的话是事实,反驳不得。 想起永宁侯府,霍尊揉了揉眉心,每次去永宁侯府那左菲菲都要迎上来,弄的他都不好和长安好好说说话。裴誉站在院子望着霍尊走远才转道回了栖云轩。 “和四殿下说什么了?”顾阮刚沐浴出来就看到了那话本子,脸一阵红一阵黑的,把一旁的小丫鬟吓的够呛。 连使唤了人把这些话本子收起来,自己则捧着一本杂异志看了起来,不同于那些话本子讲的是风花雪月的情爱故事,倒是一些灵异鬼怪倒是别有风趣。 裴誉看到顾阮手里的书眉毛一挑,“怎么看起这书来了?” “先说霍尊来干嘛,别转移话题。”顾阮懒得搭理裴誉,见着他便没好脸色。 “自然是听说为夫伤重特意来探望为夫,莫不是阮阮也以为为夫同你一般人缘不好,生病了都没人来探望?”裴誉下意识的摸了摸脸,自己还没怎么气了,这丫头倒是先摆起了脸色。 “……”倒打一耙练的炉火纯青,分明是你让人拦着不许旁人来探望的! 顾阮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不和裴誉计较。 转了话风问起了选秀之事。 宫中,晨阳宫。 明夫人抚摸肚子漂亮妩媚的脸上勾勒出一抹飘忽不及的笑容来,细细的听着身边嬷嬷说的话。 一身的雍容华贵闲闲的倚靠在柔软的榻上,秋眸流转,顾盼生辉,脸上带着一丝柔柔笑意,唇轻启,咬一口糕点入喉,细细的品尝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傲慢高贵。 “怕什么,一个毛头小子罢了,嬷嬷莫要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明夫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唇角微勾,摸着肚子,眼底不时有流光闪过,那人给的药果真是不错,竟然真的让自己怀了孩子。 “娘娘,老奴担心家主那里。”严嬷嬷皱起了眉,这下家主又让大小姐和表小姐入宫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是对娘娘这些年无作为不满意吗? “哼,家主?家主算什么,到了本夫人面前不也得点头哈腰,敬着本夫人,怕着本夫人?”明夫人不甚在意,提起欧阳靖,熠熠生辉的秋眸冷下了几分,她这个好哥哥啊。 “娘娘,欧阳家毕竟是您的母家。”严嬷嬷心口一紧,娘娘这是不打算管欧阳家了? “本夫人知道,本夫人为欧阳家做的够多了,连温若隐都死了,他欧阳靖还要本夫人如何?”明夫人说话声音越重,到最后更是蒙上了一层薄怒。 为了欧阳家,她孤身一人进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为了欧阳家她变得狠毒,变得不是自己,还替欧阳家除了一个心头大患,她做的够多了! “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严嬷嬷厉声制止明夫人,“娘娘,小心隔墙有耳!” “哼!”明夫人冷哼一声,扭头不愿理严嬷嬷,闭上眼睛不愿再说话。 第292章温氏绝脉 待严嬷嬷走后明夫人才睁开了眼睛。 明夫人摸着自己的肚子,心思百转千回,想起自己的侄女和外甥女马上就要入宫陪自己了,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姑姑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宫里待了这些年,也该让你们感受一下了。 如此想着,身后却传来了一道婉约的声音,“欧阳明,记住你的身份和目的。” 欧阳明神情慵懒,“欧阳槿汐,你是以什么资格来命令本夫人?是我哥哥的情妇?还是欧阳家的客卿?幕僚?” 你以为你还是曾经的程槿汐么?一条丧家犬罢了。 “就凭……”山河社稷图。 帘子后的欧阳槿汐眸光闪了闪,她原先也是以为这山河社稷图是假的,只是那位高人说世间却有此图,并且流落到了东寻皇室。 “就凭血蛊,莫非明夫人这是不怕死,不想解蛊?”欧阳槿汐嘴巴较紧,和这个与欧阳家貌合神离欧阳明隐瞒了些事。 欧阳明眼神狠厉一瞬,有迅速恢复,“知道了,用得着你说?” 她的目的不就是绝了温氏一脉么? 只是裴王府树大,却不招风,虽有蛀虫却不伤根基,更何况还有一只啄木鸟在啄虫子,不好弄,而霍尊长大了,手里也有了势力愈发的不好弄他。 欧阳明想起那老王妃心肝就颤,好像自己被她一眼看透了般。 不由的懊悔当年怎么就没加把火,把那两个死小子给弄死了。 那柳如月也是个没用的东西! “知道就好,本座来年再来看望明夫人。”欧阳槿汐眸光暗下,身形一闪便消失在晨阳宫中。 欧阳明摸着肚子,“严嬷嬷,过几日召裴王府世子妃入宫,本夫人要见见这位新晋的世子妃。” 裴誉碰不得,你一个新妇本夫人还拿捏不得么? 欧阳明要传顾阮入宫的消息第二天便传到了顾阮耳中。 顾阮诧异的挑挑眉,这明夫人召自己入宫是想做什么? 昨日从裴誉口中得知这欧阳明是北城城主欧阳靖的嫡亲妹子,年少入宫,深得帝王宠爱,如今更是怀了龙嗣,身份更是尊贵。 顾阮垂下眸子欧阳明?好久不见了。 大约有十四年未见了。 在她嫁给皇帝时,她们就再未见过了。 如今一见,物是人非。 裴誉在一侧看她,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是啊,宫里还有一个三公主在等着我呢!”三公主的禁足上个月刚解,可惜她不能随意出宫,否则估计现在就跑到顾阮跟前来算账来了。 “无妨,过几日为夫也要入宫向陛下交选秀名单,弄好了为夫再去晨阳宫寻你。”裴誉眉眼弯弯,心下也起了计较。 “你伤好了么?就到处乱走?”顾阮不放心,虽然裴誉受伤是假的,可是皇帝不知道啊,万一治裴誉一个欺君之罪怎么办? “阮阮这是在担心为夫么?为夫甚是欣慰。”裴誉熟稔的揽过顾阮的肩,欣慰极了。 第293章日久生情 伪君子和真小人,裴誉问顾阮选什么。 顾阮快速的回答了选真小人! 选完那刻裴誉脸就黑了,气的裴誉连着好几天搭理顾阮,见了她就跟见着陌生人一样。 顾阮倒是不介意,巴不得裴誉天天这么待她,毕竟这才像是交易的关系,夫妻情什么都不存在的。 只是到底低估了裴誉的厚颜无耻,他也认为夫妻情不存在,只有日久生情才是真理,怼的顾阮没话说。 过了些日子,裴誉受邀出门,顾阮也没闲着,去向裴王妃请过了安,就带着侍女出门了,在城中随意走走。 最后才是进了琳琅阁,自己的衣服没买多少,倒是买了许多男子穿的寝衣,脑子里回想着裴誉的尺寸。 想着裴誉穿着别的女人做的寝衣睡觉,她心里就不舒服。 刚买了衣服出来迎面碰上了沈家两姐妹。 沈吟高风亮节,淑仪闲华,沈泱浅笑倩兮,青春靓丽。 “世子妃。”沈泱眸色变了变,“世子妃眼睛好了,可要仔细着脚下之路。” “沈三小姐,仔细看路。”顾阮淡淡回了句,轻轻的掠过沈吟便走,不愿与她们多话。 “三妹,小心看路。”沈吟也不咸不淡的跟沈泱说了句话,与之前风轻云淡的沈吟大相径庭,恍若变了一个人。 “是,大姐姐。”沈泱神色不改,浅笑着应下,看着顾阮走的背影唇角勾着一抹笑。 “沈泱妹妹。”一道温润的声音想起,沈泱抬头去看,五皇子霍辛的俊容一下子映入眼帘。 “表哥。”沈泱微微红了脸颊,柔柔的唤道。 今日是五殿下想邀,沈家两姐妹才愿意在冷天里出来的。 霍辛的生母沈妃是沈侯爷的嫡亲妹子,年少时入宫,便得了盛宠,第二年便怀了孩子,有了霍辛。 皇帝除了太子,霍尊,霍州之外对待其余皇子倒是一碗水端平,其中尤其宠爱霍辛,这些年沈妃也是如鱼得水。 沈候府地位更是牢固了,对霍辛的助力也是极大。 “吟表妹。”霍辛眸中含笑上下打量着沈吟,从前他就倾慕这个表妹,如今她长大了,脸蛋张开了就更是美貌动人了。 “五殿下。”沈吟轻轻福了一礼,一个称呼将两人之间距离隔了很开。 清眸淡淡,她不想和皇家人扯上关系,即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表哥也是一般。 霍辛眼底闪出一丝不耐,可是沈侯府就剩下这两个女儿了,金贵的紧,自己也需要助力,目前轻易得罪不得。 “吟表妹如今怎的愈发的与表哥生分了,记得儿时吟表妹可是一口一个表哥的脆生生的喊着,如今怎的改了称呼换了这样一个生疏的五殿下?”霍辛这般说着话,一边靠近着沈吟,不料沈吟反应强烈的退后一步。 随即正了脸色“五殿下,青天白日底下男女之间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古言:“男女七岁尚不同席”亲兄妹尚且如此,表字之间就更得注意言行,五殿下是男子,这事传出了也只是会叹五殿下风流韵事,可女子就惨了,不是浸猪笼,便是绞去三千烦恼丝,从此常伴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五殿下,臣女可是何处得罪了五殿下,竟要臣女落得如此下场?” 沈吟退一步,看着霍辛的眼神适当了升起一丝警惕。 霍辛张了张嘴,他倒是没想到这么多,同时又懊恼起来,自己这个表妹的气节,境界容不得自己这般,今日肯出来还是看在他是皇子的份上,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懒得搭理。 “如此,倒是本殿下失礼了,沈小姐勿怪。” “无妨事。”沈吟淡下眸色。 第294章被狗吃了 楚腰馆中 “裴…裴世子,这个不是我说的,是我大哥说的。”谢唯坐在一边,坐在晏亭的身后,企图用他的身子替自己挡住裴誉那清清淡淡的眼神。 不由的想去骂自己的大哥,写家书就写家书,好好的骂裴世子是小白脸做什么? 骂裴世子是小白脸就算了!你居然还在家书里询问世子妃境况如何,还说回来要和裴世子抢媳妇。 完了,大哥,你弟弟我要完了! 裴誉慢条斯理的看着家书,看到前面一双墨眸无波无澜,看到后面眸色才了变化。 晏亭淡淡的拂了拂衣袖起身,坐在了谢唯的对面,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表情,他才没那么傻替你去挡世子爷可怕的眼神。 谢唯欲哭无泪,他这交的都是些什么损友? “所以呢?”裴誉轻飘飘的问了句,如柳絮一般轻,可听在谢唯心底却如泰山般重。 谢唯看着裴誉这清隽如画,清韵雅致的一张脸心里就怕的要死,他面对自己大哥,和父母逼婚胆子也没这么小过,倒是怕极了这个小了自己两三岁的裴誉。 打小见了他就怕。 他自己也不懂为什么。 谢唯咕咙咽了一口口水,缩了缩脖子才道:“裴、裴世子,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这些话是我大哥说的,我可绝对没有说过你半句不是,也没有想和你抢媳妇,你,你有不满找我大哥便是。” “可是谢大将军远在边关,本世子如何寻他?”裴誉放下那些家书,清淡的墨眸蒙上了一层黑纱,看起来诡异幽魅。 远在边关,寻不得就要来寻我吗? 谢唯心底涌起阵阵绝望。 “裴世子,您耐心些我大哥再过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了,您到时候再找我大哥算账?”谢唯和裴誉打着商量,他很弱小,又无助。 怎么哥哥犯了错都是要自己买单啊! 自己父母这样,别人也这样。 说好的老大是根草,老二是个宝呢? 都被狗吃了么? 对面的晏亭仿佛看出了谢唯的心中所想,心中默默的接道,并且说出了声。 “也许是你长的太磕碜了。”晏亭这话刚落,谢唯就执起酒杯往晏亭面门砸去,碍于裴誉再场不敢太过放肆,心底默默的给晏亭记了一笔,想着出了楚腰馆在找一个夜黑风高之夜把晏亭套麻袋里狠揍一顿。 谢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怀疑了一瞬,又迅速打消这个疑虑,男儿就该高大威猛才是,像晏亭这样中看不中用又秀气的男子有什么用? 晏亭:你怕是忘了怎么被我给打败的。 “那你大哥一直在边关回不来,不能与本世子抢世子妃岂不是更好?”裴誉声音低沉又带了丝鬼魅。 眼帘低垂,仿佛在思索这个办法可行与否。 给谢唯一种裴誉是真的要对自己大哥出手,不让他回平城的错觉。 “裴世子,做人不能这样啊!”谢唯苦了脸。 “那你说本世子该如何?一个觊觎本世子娘子的人,你以为本世子会让对方好过?”裴誉轻轻笑着询问,仿佛是真的在询问谢唯意见。 “裴世子,我保证,等我大哥回来了,我就把他看的死死的,不让他找到机会单独和世子妃相处,也不让他有机会翻墙,挖墙角,让我娘找一个好人家把我大哥赶紧嫁出去!”谢唯竖起三根手指,眼神坚定。 裴誉这才缓下脸色,“说到便要做到。” 第295章贴身衣物 裴誉走了一柱香,谢唯还呆呆的坐在原地,什么时候裴世子那般好说话了? “真笨,你何时见过裴世子以权谋私来着?裴世子心系东寻百姓,再看不惯谢大将军也是会顾全大局,怎么可能真的让谢大将军死在外边?”晏亭略带同情,又一个被世子爷欺骗的娃。 屋外的墨棋听着晏亭的话默默摇头,想起世子爷之前吩咐自己做的事:“又两个被主上欺骗的娃。” 墨棋摇摇头,毕竟主上那样一张清韵雅致的脸太具有欺骗性了。 复而又想起顾阮对裴誉的评价,叹道:世子妃的评价十分准确! 裴誉先是去了书房整理过了选秀的名单,才慢慢的回内室,刚进去,就发现床榻上铺满了寝衣,而自己的寝衣被顾阮无情的扔在地上。 裴誉唇角微抽,抬步便踩在寝衣上面,从身后抱住顾阮,唇瓣研磨着她的耳垂嗓音沙哑:“阮阮,你把为夫的寝衣都扔了,晚上你让为夫穿什么,光着睡么? 为夫倒是不介意,只是阮阮可是莫要羞涩了。” 顾阮正专心整理着衣服,突然被裴誉抱住用着暧昧的声音在耳边说话,白皙的脸瞬间红了,随后又听见他的流氓话语扭头没好气的瞪他一眼,“光着睡?美的你!你的寝衣我买了新的,不许再穿你小表妹送的衣服睡觉!” 顾阮指了指床上崭新的寝衣,想着自己夫君每晚都穿着其他女人送的衣服睡觉,她心里就膈应的慌。 “阮阮,那些衣服也是别的女人做的,那意义不也一样么?”裴誉无语,这丫头情商实在太低,若是个高的就该知道自己穿针引线为自己缝制衣衫才是,哪会出去买。 “那你说该怎么办?”顾阮一边说话一边进行着手中事。 “阮阮,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亲自给为夫做衣服么?”裴誉抱着顾阮腰的手紧了紧,两人的衣裙紧紧的纠缠在一块。 “那我的寝衣也是从外面买回来的,说不定里面还有男人做的,那照你这么说,身为夫君大人的你也该为妾身丢弃手中剑,执起绣花针做衣服?”顾阮白他一眼,真会得寸进尺,她的纤纤玉指可是用来指点江山用的,怎么可以去捏绣花针? 捏不住的。 裴誉“……”不解风情。 只是那一句顾阮的寝衣说不定也被别的男人碰过把裴誉给膈应到了,自己女人的贴身衣物被别的男人碰了,怎么能忍! 顾阮让裴誉松开手,给自己自由才把床铺收拾出来,把衣服装好,坐下刚准备休息会儿,就被裴誉压倒。 裴誉墨眸幽暗,亲了亲顾阮的唇瓣:“今天去哪儿了?” “去了琳琅阁买衣服。”顾阮撇撇嘴,她还能去哪儿? 她都没地方去了。 “明日入宫,小心些欧阳明。”裴誉起身顺道也罢顾阮拽起来,眸色渐深。 “哦,我知道了。”顾阮点点头,这个裴誉不说自己也会小心着她的。 来者不善,不小心对方怎么行? 第296章宫中秘辛 次日早晨,裴誉便带着顾阮入了宫,到宫门口才依依不舍的分别,成婚多时,也像刚成婚的小夫妻一般蜜里调油。 让一旁的小宫女见了也不由的脸红。 “一个时辰后为夫便去寻你。”裴誉把顾阮落下的暖玉重新佩在顾阮腰间,说着让她安心的话。 “夫君,你有见我吃亏过么?”顾阮凤眸含着笑,这男人絮叨起来竟是比女人更甚,从出府时这些话不知说过几遍了。 “若是阮阮记性好些,为夫便也安心的许多了。”裴誉眸色沉了沉,想起欧阳二字,眼底迅速闪过一丝杀意。 两人缠绵了会儿才分开,裴誉眉眼温润,如诗如画,唇角勾着一抹清浅的笑意,看似亲和,实际上浑身透着万分的疏离。 顾阮眉宇间的妖艳敛去,换上一副端庄优雅姿态,脸上的一颦一笑,手上的一举一动都恰到好处。 一袭雍容华贵的世子妃华服穿在顾阮身上却也不显臃肿,倒是将顾阮的玲珑身段衬托的淋漓尽致,唇角噙着一抹淡笑,走在金碧辉煌,庄严大气的皇宫中成了一副世间少有的美人图。 霍邱静静的站在一边,任由着那美人从自己眼前走过,眼里带着一丝势在必得。 顾阮却是敏感的顿了脚,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子敌意来。 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不是那流云印记,那就是这具身子的本能反应了,程卿和霍邱之间有些什么瓜葛呢? 真是令人费解。 “世子妃,怎么了?”欧阳明身边白芷见顾阮突然停下不由的询问。 “无事,只是倚梅园中红梅朵朵盛开,美不胜收,鲜少见此美景,不由的被迷了眼。”顾阮浅浅一笑,如鲜血一般红艳,可不就是迷了人的眼了么? 白芷轻轻点头,不多怀疑,毕竟那红梅盛开之际就连陛下也不禁为之驻足呢。 也是在红梅盛开之际宫中死气沉沉的娘娘们才鲜活了起来,换上漂亮艳丽的衣服在梅花树下翩翩起舞以博得陛下圣心。 “这宫中怎么会有怎么一片梅林?”顾阮不由的好奇。 “这是陛下纪念先皇后所种下的梅林,先皇后喜梅,更欣赏它的气节,陛下为得先皇后欢心特意从宫外移植了梅树。 后来先皇后故去,陛下又种了梅林以此做纪念。 过几日赏梅节,宫中还会大摆筵席呢,就在倚梅园中,届时的梅花更好看。”白芷见顾阮对着梅林感兴趣,便热心为她介绍起来,一时沉浸在这美景中。 先皇后? 顾阮心中起了疑虑,陛下还有一个先皇后,自己怎么不知道,也没听旁人提起? 白芷见顾阮若有所思刚想说什么,浑身一震:“世子妃,方才奴婢同你说先皇后的事,您可千万不要同旁人讲起,也千万别说这是奴婢告诉您的。” 白芷这么一说,顾阮心中不由的更好奇了,“为何?” “世子妃,先皇后之事是宫中秘辛,奴婢也是偶然听宫中的老嬷嬷提起的,世子妃您千万不要说是奴婢告诉您的,不然…不然奴婢十颗脑袋也不够陛下砍呢!”见白芷这般畏惧,顾阮面上轻笑着点头答应,心底却暗暗的记下这件事。 第297章华笙郡主 晨阳宫 顾阮站在宫殿外,从外面望去里面极尽奢靡华贵,果然是宠妃住的宫殿。 步入正殿,寒气尽数被驱散,顾阮进入里面仿佛进入到了另外一个季节,是暖融融的春天。 首位是是雍容华贵明夫人,轻轻的抬起眼睛,一双杏眼极尽勾魂夺魄之感。 欧阳明看到顾阮时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不悦,女人都不喜欢另外一个女人长的比自己好看! 看着顾阮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神若秋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而眉心的一点朱砂更是为顾阮平添几分仙气,与眼角的胭脂痣交辉相应,更是让顾阮美到了极处。 欧阳明华服袖袍下的手也紧紧的握了拳头,手心里掐起了凌乱繁多的月牙印,最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长的好看又怎么样? 温若隐,温若弦两姐妹长的比本夫人好看不也是死了? 程槿怀,程槿月长的比本夫人好看还是死了,就连程槿汐那个不中用的家伙不也是毁了容貌? 就连天资傲人的华笙不也是下场凄惨? 顾阮你也一样! 顾阮浅浅的看了一眼欧阳明一眼迅速的挪开了视线,眉眼冷淡下来,明显的感觉到了欧阳明身上浓重的杀意和戾气。 想杀我? “臣妇拜见明夫人。” ------ 书房中摆放着数支红梅,精心的养在花瓶中,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梅花香气。 裴誉淡淡的蹙了眉,又随即舒展。 “微臣参见陛下。” 裴誉步入御书房,将手中名单交给李忠,后才从容坐下。 皇帝不着急去看名单,倒是略关心的询问裴誉伤势如何。 裴誉下意识的摸了摸腹部,眸光微闪,才用着温和低柔的嗓音回道:“劳陛下挂念,区区小伤,不碍事,早已无虞。” 皇帝却是不怎么放心,和裴誉说话的语气格外的亲厚:“你小子就和你父王一样,性子沉闷什么事都喜欢憋在心里,伤的再重面上都是云淡风轻的,轻描淡写的都给揭过,这点你可不能学。” 裴誉淡笑不语,眸子却是愈发的冷淡了,心底浮现淡淡的嘲讽,你还有什么脸面提起本世子的父王? “陛下,微臣听闻明夫人身怀有孕,未曾恭喜陛下再为人父,倒是微臣的不是了。”裴誉转了话风不愿与皇帝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提起欧阳明,皇帝脸上明显出现一丝厌恶,看了眼裴誉似笑非笑的表情又无奈的叹一口气。 “欧阳家,朕绝不会放过!”这番话极致冰冷,嗜血。 但凡和十年前宫闱一事有牵扯的人,朕都会一个个的揪出来,绝不姑息放过,斩草除根! “会有那么一天的。”裴誉抿了口茶接着道。 墨眸清寒。 裴誉望着清澈的茶水,心底却在想着顾阮如何了,一时竟失了神。 还是皇帝翻着秀女名单看到上面左长安的名字被划掉,心底生出一丝郁气来。 淡淡的看了眼坐在下方的裴誉,揉了揉眉心“裴卿,这左长安……” “陛下,长安公主乃是华笙郡主的独女。”裴誉眼皮也不抬一下,早有应对皇帝的方法,不然也不会纵容霍尊擅自做主划去了左长安的名字。 华笙郡主,东寻开国以来第一个郡主,地位尊崇,身份高贵,就连当初皇帝登基背后也没少去华笙郡主的功劳,只是后来香消玉殒…… 皇帝张了张唇,故友之女,自己竟还要薄待么? 华笙之死,更与自己有脱不开的关系。 第298章柔情蜜意 晨阳宫等顾阮行礼姿势保持了一盏茶时间才施施然唤顾阮起身,才又给她看了座,奉了茶。 “传闻世子妃美艳无双,妖娆绝色,起初本夫人还不信,今日一见本妃还是不信,世子妃如今样貌可是比传闻中还要美艳上三分呢!”欧阳明缓和下了语气,慵慵懒懒道,在顾阮看不见的地方涌上几分恶毒。 顾阮乖巧的坐在一边,面容温婉,唇角含笑,荣辱不惊的回着话:“明夫人谬赞了。” 不承认,不否认。 “倒是明夫人如今怀了小皇子,容貌更是光鲜亮丽,面色红润更具风情。”顾阮从善如流,小心的应对着欧阳明。 “世子妃这小嘴甜的,惯会说话哄本夫人高兴。”欧阳明脸上绽放出笑容来,长的美又如何,身份不及本夫人,见了本夫人还不是得点头哈腰,毕恭毕敬? “一席甜言蜜语换明夫人展颜,是臣妇的福气。”“甜言蜜语当不得真。 欧阳明脸色变了变,听出顾阮的话,眸色冷了几分刚想说话,白芷便小跑了进来,说是宸贵妃和沈妃来了,来恭贺明夫人怀孕之喜。 欧阳明眉一紧,却不能避而不见,淡着嗓音道:“请。” 话音刚落,就有两位风韵犹存的美人进来,穿着一身雪白狐氅的是雍容华贵的宸贵妃,一袭碧色冬衣的是清新淡雅的沈妃均步履缓缓的进来。 满面春风。 等她们寒暄完顾阮才施施然行礼:“臣妇见过宸贵妃,沈妃两位娘娘。” 宸贵妃漂亮的眼眸上挑,看到顾阮像是看见的稀罕物件,“原来是世子妃?这天寒地冻怎么想起来入宫了?伤了身子可如何是好?”宸贵妃亲昵的握住顾阮的手,顾阮的手竟是比自己还要温暖,心底诧异几分。 眼尖,剽到了顾阮腰间上的暖玉,去摸了一下,感觉到丝丝暖流从玉佩传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是暖玉?”宸贵妃不由的惊讶,这暖玉极其稀有,连陛下那里也只有三块。 却不曾想顾阮身上也有,看着顾阮红润的脸色,极眉宇间的风情,思衬着:“裴世子待顾阮果真是好,连暖玉都替她寻了来。”愈发的坚定了要和顾阮打好关系,把裴世子拉到七皇子的阵营之中。 “回宸贵妃,正是。”顾阮脸上适当的出现一抹羞涩,分外的不好意思。 “裴世子待世子妃是真的好呢!”沈妃,是沈吟的姑母,两人性情极像,感情也极好,沈妃曾经也是幻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情的,只是她入了宫,一切都身不由己。 如今见了顾阮这般心底不由的向往,虽是裴世子日后还会纳妾去侧妃,可就凭顾阮这份容貌,和现在裴世子对她的宠爱,日后的日子也不会难过,就凭这张脸,便是天下女子所不能及的。 除了身份,还真不会有人压的过顾阮去。 “世子他待臣妇极好。”顾阮垂下眼眸,凤眸中皆是柔情蜜意。 第299章不是裴誉 可不是好么。 几人在晨阳宫聊天聊的好好的,欧阳明却不安分了,说是倚梅园红梅盛开,要前去赏梅。 欧阳明话音刚落,沈妃和宸贵妃霎那间变了脸色,均是看了顾阮一眼又迅速挪开。 顾阮心中起疑,那倚梅园是有什么秘密不成? “既然明妹妹这般提议了,我们就去倚梅园看看吧。”宸贵妃率先恢复过来,脸上又是无懈可击的笑容。 宸贵妃位分最高,她这般提议了旁人自是没有拒绝的余地,便也一同去了,只是三人之间的气氛愈发的微妙了。 梅花中梅花分白梅和红梅。 最好看的,就要数红梅了。在褐色的枝干间,点缀着朵朵如血一般的红梅,像是繁星点点,又像是无数只红色的蝴蝶停歇在树枝上面。要是远望,满树的红梅一团团,一簇簇。 娇嫩嫩的绿叶衬托着美丽无比的粉红花朵,一缕缕的清香扑鼻而来,不觉得让人沉溺在这无与伦比的美景之中。 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就连欧阳明也不觉得弯起了唇角。 眼里不时的划过诡异的光,这里的红梅开的这样娇艳欲滴都是因为它沾了活人的血才变的如此。 下一个会是谁? 顾阮站在梅树底下,刻意的离的欧阳明远了几分,身怀龙嗣,小心些好。 “过几日赏梅节到了,这里的花就开的更艳了。”沈妃说话带了些别的意思,以往的赏梅节都是要见血才能收场的。 宸贵妃脸色也有些不自然,僵硬的接道:“是啊,到时候就更艳了。” 顾阮也摸着这些梅花,神情若有所思,真的太艳了,比鲜血还艳。 顾阮一身容雍华贵的世子妃华服站在梅树下,光彩没被娇艳欲滴的梅花夺走,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凝视,注目。 鬓发低垂斜插碧玉瓒凤钗,显的体态修长妖妖艳艳尽勾人魂魄。 本就浓艳瑰丽的脸,在这朵朵红梅的映衬之下显得格外貌美如花,人比花娇,轻轻一个眼神就能让男人酥软了半身的顾阮。 霍邱默默的站在梅林里,眸子闪着痴迷之色,最后又升起一股浓浓的独占欲,如此美人,怎么就这样便宜的裴誉? 但是站那儿不动便是一副上好美人图,旷世佳作。 妖冶天成,一举手,一抬眸皆是勾人之态,仿佛生来便是勾男人的妖精。 欧阳明静穆的站在一侧,摸着肚子若有所思,上前几步亲厚的拉着顾阮说话,越往林深处于,梅花香气更浓。 寒气更甚。 顾阮小心搀扶着欧阳明,仔细看路,在林中央停下,“世子妃以为这倚梅园如何。” “甚美。”顾阮由衷的回答,很美,她也喜欢这个颜色,却不喜欢双手沾上这个颜色,实在矫情。 “确实很美。”一道男声响起,顾阮蹙了蹙梅,不是裴誉。 “太子殿下。”顾阮行了礼往后退了几分,欧阳明唇角却弯起,捂着肚子尖叫一声作势就要往地上摔…… 第300章得不偿失 “明夫人!”顾阮眸光凌厉起来,千钧一发之际扑到欧阳明身下给她做了人肉垫子。 “啊!” 欧阳明发出一声尖叫把宸贵妃和沈妃吸引了来。 “快来人!”一窝蜂的侍婢涌入进来搀扶起欧阳明,和顾阮生怕这两位主子出了什么事。 “这好好的怎么摔了呢?”宸贵妃美丽的眸子染上几分焦急,这次没有作假是真的急了。 欧阳明怀着龙嗣出了事,顾阮又被卷进了里面,那裴誉…… “好姐姐先别急,明夫人怀有龙嗣,龙恩浩荡,又及时的护住了肚子,还是世子妃替明夫人挡了,该不会出事,先回宫,请了太医来诊治便是。”沈妃柔声在一边劝慰,脸上也起了愁容。 宸贵妃听进了沈妃的话,连连呼吁着宫人回宫,在命人去请来了太医。 沈妃还站在原地,望着顾阮摔倒的地方走过去,方才顾阮和欧阳明距离甚远,这里的冰面又不滑,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摔了? 雪白的地面上赫然躺着一块精致温润的玉佩,将它拾起来丝丝暖流传进身体里,沈妃面不改色的收好,唤来了人,让她们把这里的冰打磨的光滑才后一步回了晨阳宫。 里面传出欧阳明痛苦的声音,“宸姐姐,明夫人如何了?” 宸贵妃一脸愁容,摇了摇头,才怀孕一月有余,又摔了那么一个大跟头,怎么可能保的住? “太医已经来了,就在里面。” 沈妃听了宸贵妃的话点了点头,随即又和善的问候了顾阮“世子妃方才也摔了一跤,无事吧,可需要传太医?” 顾阮摇了摇头,只感觉脚踝处一阵钻心的疼。 “世子妃,您的脚……”霍邱也来了晨阳宫,毕竟他当时在场,此事看到顾阮脸色微白,下意识的就要上前一步去掀开顾阮的裙摆。 “太子殿下,这于礼不合。”顾阮连忙站起,往后一退,声音颇冷。 霍邱动作一下子僵住,站直了身子带了些歉意,“倒是本宫考虑不周。” 顾阮扯出一抹不温不火的笑,轻轻的咬了咬下唇,好疼,定是刚才扭伤了脚了。 顾阮并不担心欧阳明的肚子,在顾阮给她当人肉垫子时碰到了她的手腕,暗中给她切了脉,发现她内力醇厚护住自己的肚子不在话下,而且摔倒时动作又慢,自己又给她做了垫子,若是这孩子没了她才是得不偿失。 “怎么回事?”顾阮心刚放下,就听到殿外传来的一声男音,带着浓浓的不悦。 “臣妾见过陛下!” “臣妇见过陛下!” 为等皇帝喊起身,裴誉便率先前了一步进来,看到霍邱时墨眸清寒。 “阮阮,发生什么事了?”被温暖包裹,顾阮才找回了知觉,四肢才渐渐回温。 “是这样的,明夫人见倚梅园中红梅开了,心中很是欢喜便提议着去倚梅园赏梅,拉着世子妃去了林深处,岂料哪里路面光滑,明夫人一时脚下一滑便摔了下去,所幸世子妃动作迅捷替明夫人挡了,做了垫子,明夫人摔在世子妃身上才未出什么大事。”沈妃眸光闪了闪,赶在宸贵妃前说了话,把顾阮从里面给摘了出来。 这时去查看倚梅园的李忠也来了,也说明了倚梅园地面甚滑,而明夫人穿的鞋,鞋面也是光滑的,这才摔了。 第301章迷途知返 “陈太医,明夫人身子如何?”皇帝淡淡的看了眼沈妃没有说话,直接略过了她。 顾阮心中讶然,对待宠妃就是这个态度? 裴誉神色也是淡漠,掰过顾阮的头不让她去看那边,这丫头真是一个会招惹麻烦的体质,自己才离开一小会儿就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上次是霍锦衣,这次又是欧阳明,这丫头是和皇宫犯冲么? “回禀皇上,明夫人无碍,幸得明夫人摔倒之际及时的护住了肚子,又有世子妃给明夫人做了缓冲,明夫人只是略动了胎气,并无大碍,微臣给明夫人开上几贴安胎药吃了便是。 只是如今明夫人胎还未坐稳,实在不宜出门,应当静心养胎才是。”陈太医不卑不亢道。 陈太医的医术皇帝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自己得了个头疼脑热都是寻的陈太医,见陈太医说无碍,皇帝也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明夫人就在晨阳宫中安心养胎吧,待胎坐稳之后在出宫赏梅便是。”皇帝垂下眼帘,变相的禁足,偏是打着为明夫人好的旗子,让人无法反驳。 “世子妃无事吧!”皇帝这才展了笑颜望向顾阮,这是他的亲侄媳妇。 “臣妇无事,谢陛下关怀。”顾阮强忍下脚踝的疼,强展开笑颜。 只是裴誉脸色不太好,肌肤相贴他明显的感觉的怀里的小女人在微微颤抖。 “陛下,内子今日受了惊吓,微臣便先带内子出宫,还望陛下见谅。”裴誉柔和了眉眼,望着顾阮眼神更是温柔如水。 说话的声音里的宠溺更是能溺出来。 “好,裴卿便先回吧,过几日的赏梅节……”皇帝欲言又止。 裴誉眸色一深,嗓音微凉,霎那间便恢复了平静。 “倚梅园中数朵红梅绽放,花香袭人,美的实在是令人流连忘返。” 顾阮在一旁听的不明所以,总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在打着什么哑迷。 顾阮不解,却明显看到沈妃脸色不对劲,从皇帝和裴誉进来她都没敢抬起头看人,说话也是低垂的眼帘,不敢直视人。 不敢直视皇帝顾阮可以理解,只是不敢直视裴誉顾阮就不能理解了。 “如此微臣先行告退。”裴誉揽着顾阮便要离开。 “且慢。”沈妃笑盈盈的靠近顾阮,当着裴誉的面把那暖玉交还给顾阮:“世子妃,方才你的暖玉掉在倚梅园中,现在物归原主。” 顾阮眸光一闪刚要伸手就过却被裴誉抢了先:“多谢沈妃娘娘。” 沈妃面色一僵,很快恢复原样,等欧阳明这一事了结才出了晨阳宫,欲回自己宫殿。 “沈妃,没看出来你胆子倒大,连裴世子都敢算计。”当着裴誉的面送还暖玉,不就是在裴誉说瞧,是本宫命人去将那地面磨的光滑,你的世子妃才能安然从欧阳明手中脱身。 听着宸贵妃阴阳怪气的声音,沈妃面若冰霜,冷冰冰的噎了宸贵妃一句,让宸贵妃恨的险些咬碎一口银牙。 “胆子不大,怎么会和你狼狈为奸,双手沾满了血?欧阳明被禁足,下一个说不定就是你了,戚含烟,本宫劝你一句,迷途知返的好。” 若不是你,她沈清然又怎么会入宫,双手沾满了无辜人的鲜血? 第302章是伪君子 刚出了晨阳宫裴誉就把顾阮打横抱起,太过突然吓的顾阮慌张搂住裴誉的脖子。 语气娇柔绵软:“你干嘛?! “脚受伤了还逞什么能?想以后不能走路了吗?”裴誉冷了她一眼,这丫头就没见她照顾好自己过。 今日帮欧阳明做人肉垫子,明天还说不定又帮人当飞镖呢! “我又不是故意,我哪知道会扭伤脚?放我下来!”顾阮撇撇嘴,那欧阳明就在自己眼前摔了,她不去救她那摔出一个什么好歹来,她怎么办?不就要被冠上一个谋害皇嗣的罪名吗? “放你下来,你这脚你还要是不要了?”裴誉不理她,抱着她走,步履沉稳,抱着她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气息一直都是平稳的 “这是宫里。”顾阮眨眨眼,嘴里这么说,却是更加抱紧了裴誉的脖子。 “宫里?只要本世子想,金銮殿上都可以。”裴誉不屑的笑了笑,却对顾阮的动作十分满意。 “没可能!”金銮殿?裴誉倒是敢想。 你想我可不想! 这一路上顺畅的紧,许是天气原因,太过寒冷的缘故路上出了宫女奴才便再没了别人。 很快出了宫,小心的把顾阮放进马车里的软榻上面,在小心的脱下顾阮的鞋袜,露出右脚脚踝的青紫,此刻已经高高肿起,青紫和白皙放在一块看起来骇人的紧。 顾阮倒吸一口凉气,真疼! 裴誉看到那脚踝,墨眸蓦地阴沉,沉郁幽暗的可以滴墨,轻轻抬起顾阮的叫放到自己的腿上就要给她按摩,那只手掌才刚覆上去顾阮就喊着疼要把脚收回去。 “喊疼?方才怎么装的和没事人一样?忍着!” 见裴誉冷着一张脸,顾阮心底微微发怵,生气了? 可是疼的是我诶? “方才不是没感觉么?再说了喊疼也是要对自己夫君喊才是啊,对着外男喊疼,夫君若是允许的的话……” “不允许!”裴誉声音骤寒,看着顾阮的脚踝高高举起,心底又气又心疼,尤其是听了顾阮的话,让裴誉很想在马车里就那么撕碎了她。 还想对别的男人喊疼? 当你夫君是死的么? “你轻点!都红了,肿了!慢点!”顾阮皱着眉,强忍着疼,等裴誉把她脚踝中的瘀血揉散。 “现在呢,舒服吗?还要再慢么?”裴誉手上松了些力道,两人暧昧不清的话传到外面墨河的耳中默默感叹世子爷和世子妃真开放,在马车里就忍不住了。 最后裴誉是真忍不住了,刚开始给她揉脚,揉着揉着就摸上了顾阮白皙细腻的小腿,再慢慢往上…… 马车颠簸了一路,顾阮浑身软了一滩水嘤嘤切切的靠在裴誉怀里,衣衫散乱,露出来的藕臂上也布满的青紫的痕迹,却依旧美,美的令人心悸 “裴誉,说好清心寡欲呢?”大白天在车里你就这样? 磨了她一个时辰,临近快到王府了才放过她。 这也亏了墨河的贴心,驶着马车在城里瞎转悠,给裴誉机会。 裴誉魇足的舔了舔唇角,心情愉悦,幽幽的回着顾阮,“不都多说了为夫是个伪君子了么?为夫若是不坐实了一点,如何对的起阮阮给为夫的评价?” 第303章有孕了? 裴誉给顾阮整理好衣服,抱起顾阮用轻功回去栖云轩,又按耐不住的再来了一次,方才那一个时辰可是不够的,只是餐前小菜,现在才是享用大餐的时刻。 过了午时裴誉才从顾阮身子上起身,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眉宇间一派神清气爽。 裴誉看着顾阮生无可恋的模样亲了亲她的唇,嗓音暗哑:“阮阮,你这副样子真是让为夫怎么要都要不够!” 顾阮懒懒的抬眸,没反驳,薄唇启:“迟早有一天精尽人亡!” 顾阮不想理他,也不用照镜子也知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撩人,尤其是锦被之下自己的身段更是妖娆,遍布可寻的痕迹,旧痕未消,新痕又添。 腿间的粘腻也让顾阮不舒服。 裴誉勾了勾唇,摸着顾阮华艳糜丽的脸,俯身凑在她耳边“为夫还真是想死在你身上!” 裴誉的手探进锦被,轻松的握住顾阮的绵软,在上面慢慢描摹着,触感如想象般美好,着实令人爱不释手。 死在如此美人身上着实不亏。 当真是应了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当初不解其中含义,今日却是深深的了解了,尝过了牡丹花,做鬼也风流。 “流氓!”顾阮手指无力的抓住裴誉的手,不让他乱动,嘴里不服软:“死了正好,本姑娘刚好可以改嫁!” 裴誉墨眸倏的暗沉,声音染上几分幽色:“阮阮,寡妇不好嫁。” 改嫁? 改嫁给谁? 谢斐还是长孙允? 想都别想! “谁说的?本姑娘长那么好看,怎么会嫁不出去?”不好嫁?就会诅咒我! “阮阮,进了我裴家门,活着是裴家妇,死了是裴家鬼,你想改嫁?想都别想!”裴誉眉眼含着笑,说的话浸满了寒凉,让人如坠深渊。 顾阮沉默了瞬,“抱我去沐浴。” “怎么不改嫁了?”裴誉冷笑一声,身子却压在顾阮身上不肯起。 “等你死了再说!”顾阮闭了闭眼,改嫁?嫁谁去啊?裴誉从顾阮身上起来,连同锦被把顾阮抱在怀里慢慢往净室走去,边走边说:“不会有那一天的。” 裴誉去了净室才有丫鬟进来内室整理床铺,个个都晕红了脸颊,心里却也高兴世子爷和世子妃的相处。 沐浴过后裴誉又才抱着顾阮去贵妃榻上靠着,从药老那儿取来的药给顾阮上药。 弄完之后顾阮若有所思的摸着肚子,让裴誉眉心一跳,好好的摸肚子做什么?有孕了? 想到这几次和顾阮做他都是想到便做,根本没有吃药,脸色不由的沉下。 “夫君,我饿了。”饿了,从宫中回来就和裴誉大战了一次,早就饿了,腹中空空如也。 这话让裴誉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没有怀孕就好。 心情放松下来的裴誉大手一挥,便命人上了膳食,供顾阮果腹。 “夫君,你知道倚梅园的来历么?”顾阮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询问着裴誉,他是东寻世子,又和皇帝那么亲近该是知道的。 “食不言,寝不语,阮阮用膳时莫要说话。” 顾阮“……”那平时吃饭时调戏我的人是谁? 第304章要命的汤 午后的阳光正好,顾阮命人搬了躺椅出来,悠悠闲闲的沐浴阳光,裴誉不在更好,省的有人打扰自己。 可能是老天见不得顾阮太过闲散,裴誉没在府中打扰顾阮,倒是有不识趣的人上门叨扰顾阮。 “世子妃,大少夫人听说您伤了脚特意熬了汤前来看望。”温言从院外进来低声道。 “柳妍?”顾阮揉了揉眉心,她着实不爱和柳妍打交道,总觉得她不怀好意,连同着上次在漠河过来与自己道歉求和顾阮都觉得她惺惺作态,另有图谋。 从漠河回来后,裴誉在栖云轩有他挡着柳妍进不来,却也日日过来探望,把一个好大嫂的形象树立的很好。 如今裴誉不在,倒是没人能拦住她了。 自己若是不愿她进来,只怕王府都要传开了说世子妃目中无人,瞧不起自己大嫂芸芸。 真烦。 “去正堂。”顾阮被橘梗搀扶来了正堂,到上面坐着脸上扬起一抹笑,“大少夫人。” “世子妃。”柳妍柔柔一笑,静谧安然,“听闻世子妃伤了脚,我特意命小厨房做汤,还请世子妃不弃。” 话毕秋玲便端着汤上前来,放在一边。 “大少夫人说的哪里话,这送汤是情分,不送是本分,本妃授的是情意,又怎会心生嫌弃?”顾阮伸手舀着汤,舀的温凉了才浅浅的抿了一口。 眼帘垂下,掩去眸中的不自然。 见顾阮喝了汤,神色没什么异常柳妍才笑着道明了来意:“世子妃,这金行是我娘家的命根子,柳家便是靠着这金行壮大的,说这金行是再生父母也不为过,不知世子妃可否将这金行归还于柳家?” 柳妍眸光冷凝,她可以给顾阮赔礼,但赔的这个礼绝不可以是金行。 没了金行,柳家寸步难行。 柳妍眸光落在顾阮喝的那碗汤上,又迅速移开,若是今日还了也罢,你我互不相欠,若是不给,就别怪我! 听到金行二字,顾阮有些不明所以,什么金行? 见顾阮脸上出现了迷茫,温玉上前悄悄的在顾阮耳边说着话,最后拨开了云雾,得见清明。 “金行啊!我还是以为这金行是世子爷的,便自作了主把这金行名字改了,如今改回来恐怕……”恐怕不行啊! 顾阮歉意的笑笑,眸底却隐着深深的讽刺,用一碗要人命的汤,就想把金行要回去? 柳妍,本妃是该说你蠢呢?还是蠢呢?还是蠢? 那金行可是你构陷本妃的回礼,分文不取,丝毫代价不付就想要回去,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世子妃的意思是不肯了?”柳妍含笑的眉眼瞬间冷却,凝了一层霜。 “瘦死的骆驼到底比马大,这金行就算还给了大少夫人,这署名还是世子爷,还与不还又有何区别? 而且世子爷的脾性向来是说一不二的,这个本妃实在无能为力。”顾阮脸上带着些许歉意,把锅全甩在了裴誉头上。 “你!”柳妍险些没绷住,最后彻底寒下脸,挥了挥衣袖起身离开。 出了栖云轩,柳妍的手指甲狠狠的嵌进了肉里,秋萱说的不错! 第305章便宜儿媳 顾阮瞧了一碗这汤,心底起了一丝厌烦,舔了舔唇瓣仿佛是是在回味这汤的味道,复而手摸上自己的小腹,余光瞄到手腕上的碧玉珠子心底泛起冷意。 她是不想怀孕生子,可不代表就乐意别人来给自己下麝香,让自己不孕,这后面一定有人给柳妍做军师,提醒。 “拿去倒了,洗干净还给柳妍。”顾阮阴郁下凤眸,幽暗无光。 “世子妃这碗汤有问题?”温玉闻言上去用调羹舀着汤水。 “你闻闻,是不是参味儿特别浓郁?”顾阮挑眉,打趣着温玉,到底还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温玉鼻尖凑近这碗汤,眉心紧蹙,这参味儿岂止是浓郁。 “十分浓郁,还带着一点别的香味。”温玉点了点头。 “一整棵人参都在这碗补汤里了,能不浓郁么?”顾阮嗤笑一声,往日食参都是切过三四片出来分而食之,柳妍倒好,直接熬了一整棵参给自己,想让我肝火旺盛,虚不受补么? “这大少夫人怎么这样啊!”温情在一边嘟了嘟嘴,很是不满意,世子妃招她惹她了? “在漠河我就觉得大少夫人有问题!”温言也皱了眉,她们世子妃真难! “行了,别发牢骚了,洗干净还给柳妍。” 顾阮揉了揉眉心,她是不愿掺和进这后宅阴私的,但是为了保命又不得不掺和进来,真令人头疼。 十日之后便是赏梅节了,十日后顾阮的扭伤也好的七七八八了,虽说不能跑不能跳,但是走路却是不影响的。 早早的便起了身,梳妆打扮,去宫中过节。 这十日裴誉都在外面,没回来过,就顾阮一个人独守栖云轩,日子过的着实懒散。 朝九晚五的去向裴王妃晨昏定省,其他地方见不着顾阮,饶是柳妍刻意寻麻烦都找不到由头,兀自的生着闷气。 顾阮今日打扮甚至清丽妩媚,发间也只簪了一支梅花簪看起来清丽可人,倒是把一侧盛装出席的柳妍生生的给比了下去。 衬得柳妍穿着不伦不类。 “商贾之女就是商贾之女!”一道傲气声音想起,顾阮不用扭头看便知是裴月,这些日子没少见她们吵闹。 顾阮安静的站在裴王妃身边对那边发生的事全当做看不见,低眉顺眼的伺候裴王妃。 “阮阮,一会儿入了宫可要离宸贵妃远些。”这话裴王妃不只是对顾阮说,更是在对自己说。 “是,儿媳知道了。”顾阮虽不解,却也浅笑着应下。 裴誉看不上宸贵妃,裴王妃却又忌惮宸贵妃,真是极端。 “若是可以,和沈妃走近些,沈妃行事磊落光明,性情极好,宫里誉儿顾不到的地方她也能护住你。”裴王妃神色暗下,这些日子顾阮勤勤恳恳的来给自己行礼问安,说些旁人不能说的话,倒是不由的对她生了些好感。 这诺大的王府除了松嬷嬷便是自己这个便宜儿媳能和自己说几句话了,提点她几分也无妨。 沈妃? 顾阮眸光一闪,随嘴甜的应下。 第306章听姑姑话 上了马车,愕然看见裴誉端方雅致的坐在马车的软榻上看书,一旁还放置了一颗夜明珠,用浅黄色的轻纱盖住晕染开暧昧的光彩。 “我还以为你直接就入宫了。”顾阮愣了愣弯身进去,坐在一边,十天没回来去哪儿了? 刚坐近裴誉,就闻到一股久违的女儿香,顾阮凤眸一眯,又去看他的小表妹去了。 裴誉伸手刚要把顾阮揽过来,顾阮往旁边上一躲,冷声道:“滚,去把你身上偷腥的味道洗干净再来碰我!”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这话果然不假! 裴誉却是乐了,仔细的闻了闻自己衣袖上的味道依旧是淡淡的墨竹香气,何来的偷腥之味? 小美人是愈发的会胡说八道了。 “为夫倒是不知道去偷了何处的腥,不若阮阮过来告诉为夫?”裴誉拉过顾阮抱在怀里,嗅着顾阮身上的香气,墨眸染上了几分疲倦。 “阮阮别动,让为夫靠一会儿。”裴誉脸埋进顾阮颈窝里,湿润的唇紧贴着顾阮的肌肤,一片温暖濡湿。 果然正要挣扎着远离裴誉的顾阮听到裴誉带着疲倦的声音不动了,手掌轻轻的拍着裴誉的背。 嘴上却是不饶人,“怎么在你小表妹那儿没睡好?”若然,提起这个名字顾阮心底就堵的慌,裴誉对女子皆薄情,唯独对那若然宠爱有加。 好几次病重的消息传回栖云轩裴誉都是面不改色的起身穿衣离开栖云轩去别院探望他表妹,甚至有几次他们欢爱情动极致时裴誉也是毫不犹豫的抽身离开,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如今行为更是大胆,夜不归宿! 十天不回家。 今天好不容易见了,身上还沾满了女儿香。 “嗯,阮阮不在,睡不好。”习惯了每夜温香软玉在怀,如今几天怀里空荡荡的倒是让裴誉的心空了写,几天不是滋味。 如今软玉再入怀中,心底的一点空缺也被填满。 “谁知道真的假的?”顾阮凤眸潋滟,波光流转,带着丝丝讽意。 “自然是真的,为夫何时对你说过假话?”裴誉连从顾阮颈窝里拔出来,眼神清澈的望着顾阮,在证明自己说这番话的真实性。 顾阮淡淡了看了眼裴誉,又移开了视线,是没对自己说过假话,可他因为他小表妹夜不归宿是事实。 连自己去哪儿都不会和自己说上一句,就把自己一个人扔在栖云轩。 “谅你也不敢说假话!”顾阮嗔了裴誉一眼,极具风情,极具诱惑。 “嗯,不敢,省的阮阮不肯让为夫上床。”裴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若是真招惹了这小姑娘,照这小姑娘的娇脾气还不得把自己赶去冷冰冰的书房睡觉? 顾阮“……”信不信我今晚就不让你上床? “闭嘴!”话音刚落,唇瓣便覆上温暖,唇齿纠缠在一块,顾阮凤眸眨了眨,闭上眼睛慢慢的回应起裴誉来。 感受到马车内的动静,外面的墨河面不改色的驶着马车继续往前走,心底暗暗佩服世子妃,这么快就把世子爷的阴郁给治好了。 因着赏梅节的缘故,又或者是沈吟是沈妃亲侄女的缘故,沈吟在赏梅节的前一日便入了宫,今日早起熟悉完了才去向沈妃请安问礼。 沈妃一向喜欢自己的这个小侄女,又漂亮又乖巧,更重要的是与自己性情极像,半点不像自己那贪生怕死的哥嫂。 “姑姑。”沈吟低低的唤了声,其中夹杂了思念,委屈在这瞬间爆发了出来。 沈妃柔柔一笑,摸着沈吟的头,柔声细语道:“吟儿,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 沈妃也瞧出了沈吟的不对劲,以往自己的吟儿都是光彩照人,眉宇间盈满了自信的,这两日瞧着整个人倒是忧郁憔悴了许多。 “姑姑,我没有。”沈吟垂下眼帘,对沈妃的举动很是不解,为何只要自己一个人入宫,却把同为自己亲侄女的沈泱留在了沈候府。 “吟儿进来。”沈妃脸上盈着浅浅的笑意,拉着沈吟进入内殿,拉着她语重心长的说了一番话。 “吟儿,你如今十五岁了,该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了。”沈妃柔柔一笑,看到沈吟微变的脸色眼底闪过一丝痛意,“五皇子如今也是到了娶妃的年纪了。” 沈吟心底升起一丝慌乱,姑姑这是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嫁给霍辛? “吟儿,你的婚事要你自己做主,万不可听信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会断送你的终生明白吗?”沈妃苦笑一声,她当初就是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八字把自己嫁进了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连带着自己的侄女以后也要步自己的后尘。 也可能嫁给皇宫,或者嫁给皇子。 “你十五岁了,会有不少人盯着你。”包括我自己。 “姑姑,你今天怎么了?”沈吟不理解,姑姑今日怎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些。 “吟儿,姑姑不求别的,不求五皇子飞黄腾达,不求沈候府荣华百年,姑姑只求你一生平安喜乐,答应好姑姑,把自己保护的好好的,好吗?”沈妃向来疼这个侄女,看到她,就像看到当初的自己一般。 “姑姑,你在说什么?”你是不管五皇子,不管沈候府了么? “吟儿,听姑姑的话,以后若是有机会,离了沈候府,去别的地方安然度过一生,什么都不要管,沈候府覆灭也好,荣华也好,都不要在和它有什么牵扯了。”沈妃眸光涣散,没有焦距,说话依旧轻柔,沈吟却从里面听出几分苍白无力。 “姑姑,你到底在说什么?”沈吟满眸的不解,以往姑姑都是教导自己如何为沈家争光夺彩的,何时说过这些话? “吟儿,听姑姑的话,日后若有机会,便脱离了沈候府,陛下宅心仁厚,不会为难你,明白吗?”沈妃一番话说的没头没脑的,沈吟只听懂了一个意思,那就是离沈候府远远的,脱离沈候府。 “姑姑,您到底再说什么?”脱离沈候府?她是沈家女,如何脱离? 学先皇后放掉自己半身血液么?与父母亲断绝父女关系么? “吟儿,你长大了,你的婚事姑姑替你求,姑姑不会害了你,吟儿,日后若想好好的,便站在顾阮那边明白吗? 和顾阮打好关系,裴世子爱屋及乌,也会护好你的,至少性命还在。 记得,听姑姑的话。”沈妃摸着沈吟的头发,眼里仿佛失去了生机,死气沉沉。 裴世子爱屋及乌,护了左长安,护了裴家,护了霍氏江山,也会护住你的。 “吟儿,镇国大将军,是这个不错的。”就算裴世子寡情凉薄了些,那谢斐也是一个有担当的,有能力的,护的住你。 至于沈泱,在她设计芙儿远嫁漠河时,她们之间就没了姑侄情分。 而沈候府……也该为自己当年的错买单了。 第307章花柳梅毒 “姑姑,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沈吟一脸不可置信,谢斐? 谢斐喜欢顾阮,她怎么可以嫁给一个心里装着别的女子的男人? “吟儿,姑姑不会害你,谢斐是个有担当的,你成了他的妻子他才会护你,不会负你。” 沈妃眸光暗淡,谢斐是镇国大将军,只有他才敢和裴誉对着干,若是换了旁人,指不定就把你绑了去金銮殿邀功,性命堪忧,姑姑那时也护不住你了。 “吟儿,你是沈家女,可那些不该你受的,便尽数躲了去,姑姑不会怨你,害你。”沈妃说着这些无厘头的话,眸光渐渐涣散没有焦距,嗓音苍白无力。 “吟儿,记得姑姑的话,你的婚事,姑姑给你做主了,你父母说的任何话,都不要信。离的五皇子远远的,不要掺和进皇家,明白了么?”沈妃眸光柔和下来,轻轻拍着沈吟的背,对她说了许久的贴心知己话。 “姑姑,吟儿都记得了。”沈吟点了点头,不怪她薄情,只能怪她太像自己母亲了,如斯薄情,为一己私欲,和沈泱联合起来把芙儿远嫁漠河,那刻她们的母女情分便淡了,断了。 “娘娘,沈侯夫人来了。”沈妃眨了眨眼,收敛了神色,端庄坐好,又是那个淑仪闲华温婉可人的沈妃娘娘。 “有请。” “小妹。”沈夫人浅笑着从殿外进来,拉着沈妃尽说着贴己的话,思念又惊喜。 “来泱儿,快喊姑姑!”沈侯夫人唤着身后的沈泱上前来,语气亲切。 “泱儿见过姑姑。”沈泱面上也堆了笑容,看到沈妃身侧的沈吟眸光一暗,随即甜甜的唤道:“泱儿见过大姐姐!” 沈妃面色如常,轻轻点了头,“泱儿又长高了。” 如此就没了下文,很是冷淡。 宫中倚梅园梅花开了,比前些日子更美,更艳,颜色愈发的艳丽。 天上飘着小雪花,不觉寒冷,倒是为着梅景更添了一份诗意。 美轮美奂,在雪中梅花肆意的绚烂着自己美艳,淡淡的梅花香晕染开,四处都是沁人心脾的香味。 “冷么?”裴誉与顾阮的十指相扣,发现顾阮指尖微凉,才蓦然想起那暖玉被沈妃碰过被自己拿走了,还未还给顾阮,不由的握紧了顾阮的手。 “不冷,这花今日开的倒是格外的艳丽。”顾阮一手被裴誉捂住,一手去点着那红艳滴血的梅花,刚碰上去,那梅花便脆弱的滴了血,染红了顾阮素白的手指,是淡淡的梅花香。 “裴世子。”苏秦轻浮着走进,身边多了一位干净如清莲的女子,小鸟依人的靠在苏秦怀中,看到裴誉轻轻一点头又随即低下。 “苏公子。”裴誉低声应道,看到他身边的女子,墨眸划过一抹深意,浅笑着揽着顾阮离开。 “阮阮,离那女子远些。”裴誉低声嘱咐着顾阮。 “那女子如何?”顾阮接过来裴誉的手帕细细的擦拭着手上的脏物。 “她有花柳病。” 第308章内忧外患 是霍州给苏秦欲图玷污他女人的回礼,让裴誉从外面寻回来的。 “夫君,你……没病吧!”听到花柳病这三字,顾阮脸色微微变了,这家伙夜不归宿,之前没和自己成婚时也时常见他往青楼走,而且第一次技术就那么好,莫不是和旁人做过了,莫不是染病了? 传染给自己怎么办? 果然顾阮怯生生的问完了话,就见裴誉黑下了脸色,咬牙切齿:“阮阮,为夫还是很洁身自好的!没病!” 顾阮讪讪一笑,嘴上应承着,手却挣开了裴誉,离的裴誉远了些,性命为第一,得罪裴誉为第二! 裴誉脸色顿时黑下,阴沉的可以滴出水来,一把搂住顾阮的细腰,唇瓣暧昧的磨擦着顾阮的娇嫩的耳垂:“阮阮,我们都做过那么多次了,就算为夫有病,你不也早该被染上了么?既然都染病了,再躲也没用啊!又何必白费功夫?” “厚颜无耻!”顾阮看着裴誉盛满笑意的眸子,硬生生的从嘴里吐出四个字来,裴誉脸皮太厚,敌不过。 赏梅节还未开始,裴誉倒先被皇帝喊了去,留自己一个人在倚梅园同那些贵妇寒暄。 如鱼得水,没有露怯半分。 直到四皇子霍尊同左长安一齐出现场面便愈发的热闹了,从前对左长安敬而远之的千金贵女也讨好上前,把左长安围的水泄不通。顾阮得了空闲便躲一旁看戏,余光刚好剽到一位长相灵气逼人小丫鬟匆匆走过,脸上带着些许慌张。 顾阮垂眸,若有所思跟了上去,被引入一座荒凉的宫殿…… 左长安拧着眉,心底微微不愉,今日她心慌的厉害,总觉得会出什么事。 尤其是霍尊这些日对她的耳提面命,敦敦教导,更让左长安的心七上八下的。 左长安一身素白衣衫站在梅花树下,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沁人心脾的梅花香气萦绕在左长安的鼻翼。 风带动着花瓣落下,落在左长安素色的衣裙上,晕染开妖冶的红色,绽放在左长安的衣裙上,从远处看像是素白的衣裙上沾满了活人的鲜血,妖冶邪肆。 冰月二十三,每到这一日倚梅园的梅花格外的艳丽,格外的红艳,传闻以往的冰月二十三日先皇后便是在这倚梅园中放掉了自己半身的血液与自己的父母断绝了血缘关系。 第二年的冰月二十三日先皇后在倚梅园自缢,手里拿着一柄当今陛下斩杀过南疆人的宝剑,自刎,血透过脖子上的血洞流出,红艳温热的雪浸染晕开了雪白的地面。 那一年,红梅变白梅。 那一年,雪地变血地。 那一年,先皇后仙逝。 …… 那一年,皇帝疯魔了一场,斩杀朝堂近半官员,抄家近百家人…… 那一年,东寻外忧内患,遭受了重击,一蹶不振,险些覆国。 左长安最后思绪模糊了,后来该是还发生了很多事,只是她记不得了。 最后只依稀记得自己的娘亲倒在了血池了,一身白衣染成了血衣,告诫她远离皇族…… 第309章爱到疯魔 沈吟从毓秀宫出来便心事重重,此刻见左长安若有所思的站在树下,眸色暗了暗。 走进那棵树,刚碰上那花瓣素净的手便染了红色,是血的颜色。 当年先皇后自缢的地方,每年的冰月二十三日,是先皇后逝世之日,也是赏梅节的日子,在这一天,皇帝心情最佳。 “霍州!你放开我!我不去!”沈吟思绪沉浸在梅花上,被一阵嘈杂声吸引,皱着眉头望去是霍州,身边还箍着一位温婉的俏佳人。 左长安注意力也被吸引,唇角好笑的勾起,霍州?这么明目张胆的带苏初月入宫? 是瞧好了陛下今日不轻易动怒么? “由不得你,苏初月,你最好安分点,这些目光轻浮的世家子弟可都不是好惹,难道……”霍州轻声在苏初月耳边威胁,这些世家子弟有多轻浮,多放纵苏初月当初可是很有体会过的。 “别!你别说了!我乖乖的跟着你还不行吗?”苏初月靠紧了霍州,生怕他突然就不见了,把自己一个人撇在这。 同时心底又把霍州恨的牙痒痒,把她送清风别苑关了这么久,一个字不提放她出去的话,只是到了时间就做。 窗台,浴池,床上,凳子上能有的动作姿势都来了一次。 今日好不容易松口了带自己出来。 心底还想着趁机逃跑,哪知道霍州是要带自己入宫,怎么这样啊! “霍州,我怕,你带我回去!”苏初月紧紧的挨着霍州,忌惮的看着周围人,这些人她都不认识。 “你乖乖的,不怕。本殿下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霍州不担心,他倒是想要看看有谁不长眼,敢来招惹自己的女人。 “长安!”苏初月眼尖,瞧见了左长安立刻松开霍州的手往左长安跑去,她就认识左长安。 “初月,舍得回来了?”左长安轻轻打趣着苏初月,她们之前就是好友,只是后来她去了清凉寺关系才淡漠了。 “别打趣我。”苏初月红着脸,嗔了左长安一眼,看着霍州一言不发。 两人姐妹情深的模样让沈吟看了刺眼,别人姐妹团聚,她的芙儿却是在漠河受苦。 “大姐姐,你在想什么?”沈泱巧笑倩兮从沈吟身后出来,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周围,没有裴誉,也没有顾阮,他们都去哪儿了? 还是没有来? “没什么。”沈吟摇摇头,步入梅林,几瓣红色梅花瓣落在沈吟的头发上另做了点缀,衬得沈吟愈发的美艳,人比花娇。 “泱儿,你喜欢裴世子?”沈吟和沈泱在梅林深处,并无人,说话也大胆了些。 沈泱拢了拢鬓角的头发,笑的神秘莫测,一双眼睛艳丽的宛若四月盛开的桃花,双颊晕染了绯红,“大姐姐,不是喜欢,是爱。” 沈泱闭了闭眼,眼里皆是裴誉惊为天人的容貌,和对顾阮柔情肆意的模样,朱唇轻启,吐出一句话,纠正沈吟的错误的说辞。 她是爱裴誉,爱到了骨子里,爱到了疯魔。 当初便是在沈芙的书房里偶然间看到了裴誉的画像,她才起了异心,设计让沈芙远嫁漠河。 连自己亲姐姐都可以狠心设计的人,可不谓是疯魔了。 第310章入静云庵 “四殿下如今也是抱得美人归。”苏初月看了眼霍尊,立刻恭敬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霍尊并不是很喜欢自己,只是碍于霍州对自己客气罢了。 不过苏初月也看的开,自己又不是天上的月亮,有什么能力让人人都喜欢自己? “承未来小嫂子吉言。”霍尊浅笑着应下,搂紧了左长安,眼角眉梢都渲染着幸福。 四人聚在梅花树下,无人敢打扰,只远远的站在一旁看他们寒暄自如。 倒是李忠前来扰了他们的平静,说是陛下有请四殿下。 李忠神色不变,只是看到苏初月眼神暗了暗,三殿下又把这丫头找了回来,陛下该头疼了。 霍尊没什么奇怪的,每年的今天自己都要去一趟御书房,安慰嘱咐了左长安小心些才依依不舍的随了李忠去。 左长安轻点了头,这么大个人了,还能照顾不好自己么? “你们倒是如胶似漆。”霍州酸酸的开了口,裴誉娇妻在侧,如胶似漆他可以理解,毕竟成婚了,爱怎么样自己也管不着他们去。 可左长安和霍尊如此他就不淡定了,同样是兄弟,怎么就他还有一个和刺猬似的女人没征服? 反而还时时刻刻的想着逃跑。 如果裴誉,霍尊知道霍州的心声一定会拍一拍他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话:“不是兄弟框你,而是咱都不容易。” 顾阮成天想着红杏出墙给自己戴绿帽子,又因着若然的事和自己闹不愉快。 左长安呢,又时时刻刻的被自己父皇盯着,不看好一点,指不定自己还没叫上娘子倒先叫母妃了。 “三殿下有心也是可以的。”左长安眉眼弯弯,盛满的笑意,先前的不安也随之淡去,和苏初月说起了小女儿家的话。 霍州是个大男人参与不进去,把苏初月托付给左长安便离了这里,准备一个时辰后的赏梅节。 以免届时出现纰漏。 左长安欣然应允。 去了凉亭坐下,迎面迎上了恢复漂亮脸蛋的霍锦衣。 “三公主。” “三公主。”左长安带着苏初月轻福一礼,才慢慢起身。 “停,本公主准你们起了么?”三公主勾着眼睛,声音愈发傲慢。 “本公主也是陛下亲封的公主,还有封号在身,品阶比三公主高了半阶,按照宫规该是向三公主先向本公主行礼才是,给你行礼是情分,不行是本分,三公主,适可而止的好。”左长安与霍锦衣交恶已久,此刻也不保护那层微薄的窗户纸了。 “左长安,你大胆!少拿着父皇亲封的公主吓本公主,本公主不怕!一个罪臣之女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霍锦衣冷眉一竖,极度傲慢的站起来,浑身气势大开,试图压迫左长安。 左长安低低一笑,声音太过诡异让人不禁毛骨悚然:“那也得三公主有这个鸡毛才行啊!” “你!”霍锦衣简直被左长安气的跳脚,但今日是赏梅节,无论怎样都不能毁了赏梅节,不然…… 霍锦衣闭了闭眼,自己就会是大姐的下场了。 静云庵,常伴青灯古佛终生。 第311章媚意天成 顾阮跟着那名颇具灵气的小宫女来到一座荒凉的宫殿便跟没了人影,隐约听到殿中传来斥责的声音,心下好奇,便蹑手蹑脚的上前听起了墙角来。 “倾颜!我与你说过几次了?不许出去?你是生怕旁人认不出来你么?” 欧阳明! 熟悉的声音传出,顾阮一下便明了,倾颜?欧阳倾颜?她的侄女怎么会在宫中? “小姨!我每日都待在晨阳宫中无聊的快要发霉了!出去玩儿一会儿怎么了!”欧阳倾颜很是不满,天天待在晨阳宫里,无聊死了。 况且今日赏梅节,人多杂乱的,谁能注意得了自己去? “你还顶嘴!你忘了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了么?”欧阳明厉声呵斥了她一句,眼里的关切却是分毫不减的。 “不可以出去抛头露面,出去必须带面纱,要出去必须和小姨一起。”欧阳倾颜声音弱了,她最怕的就是小姨了。 小姨平时笑嘻嘻的,可发起火来可是很厉害的。 “那你做到了么?”欧阳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欧阳倾颜,若她不是长姐的孩子,她现在就一掌拍死了她! “没有,可是小姨,我只是觉着热闹想要出去玩!”欧阳倾颜扯了扯欧阳明的衣服,可怜兮兮道,小姨平时最吃这一套了。 “出去玩儿,把脑袋给玩儿没了!”欧阳明眼神复杂的看着欧阳倾颜这张与温若隐有三分相似的脸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来。 好不容易把她给弄死了,现在自己的侄女居然和她长的像,现在自己的侄女出去抛头露面几次估计也要被人给弄死了! 欧阳明闭了闭眼,不是倾颜和温若隐长得像,是温若然长的像她小姨。 “小姨,我错了嘛!”欧阳倾颜扯了扯欧阳明的衣服,每次欧阳明这个样子她都怕极了。 “乖倾颜,再过两年,再过两年小姨就送你出宫。”到时候天高海阔你想去哪儿都行。 欧阳明看着欧阳倾颜白皙手腕上深深的印记,“记着,这印记绝对不能被人发现。” 欧阳倾颜乖巧的点点头,小姨没生气就好。 “倾颜,你来这里的时候有没有人跟着你?”欧阳明环视了四周,这里她布了阵法,虽说旁人不得擅入,但小心些还是好的。 “没有,谁能跟踪得了我啊!”欧阳倾颜傲娇的扬扬头,脸上笑意渐浓。 屋外的顾阮嗤之以鼻,难道我不是人了么? 可是欧阳倾颜怎么会在宫里,听欧阳明的语气好像很忌惮一样,生怕旁人见到欧阳倾颜。 屋子里说话声音渐渐小了,外面的幻境也散了,该是从别的地方离开了。 顾阮站直了身子推开门进去,环顾这四周发现并无怪异,直到外面雪下的大了,寒风透过门缝吹进来迎面拂上顾阮的脸才反应过来自己出来许久了。 才关好了门,回到倚梅园中。 倚梅园中几位皇帝的宠妃也都来了,簇拥着中间人。 一袭凤袍,红的出奇,金的耀眼,繁复的金凤展翅纹几乎布满全部,衣袖旁点缀的金珠不住发出泠泠的声音,裙长拖地足足有余,华丽无比等。 一双凤眼,媚意天成。 第312章自惭形愧 都说皇后娘娘,温良贤淑,母仪天下,端庄稳重,可眼前的这位武皇后,倒是媚意横生,体态婀娜,一双媚眼,尽显勾魂夺魄。 岁月倒是对武皇后留了情意,不曾薄待于她,年近四十,看起来也才不过双十年华,眼角竟是连细微的皱纹都没有,比起在场的豆蔻女郎还要美艳动人。 顾阮在一处看着,抿了抿唇,武皇后很美,美到什么程度顾阮今日也才是第一次见。 如今一见,国色天香之姿,祸国殃民之容。 陛下好福气! 武皇后勾着一双媚眼带着一分侵略的扫过在场之人,无形的威势显露出来,让宸贵妃也不禁汗颜。 倒是沈妃风轻云淡的紧,丝毫不为所动。 站在武皇后身侧,垂眸浅笑,仿佛是想起了什么趣事。 “沈妃?听说你前些日子染风寒,如今可好些了?”武皇后手捻动着一串玛瑙珠子,媚眼上挑。 “劳皇后娘娘关怀,嫔妾已无大碍。”沈妃恭顺的福一礼低低垂着眸子,看着周边的银装素裹。 雪渐渐的小了,乌黑的墨发沾了白雪,不显滑稽狼狈,倒是别添了几分风情,别有韵味。 “无事便好。”武皇后勾了勾唇角往倚梅园去,眼底不时的划过几分流光。 顾阮见了心底微凉,看到了裴王妃便朝她走去,宫中自己一个人,太危险了。 “宸贵妃,明夫人不可怕,怕的武皇后这个老妖怪。”裴王妃在顾阮耳中轻声提醒,语气里尽是对武皇后的忌惮。 顾阮眨了眨眼,早晨说不是只小心宸贵妃么?如今怎的又多了武皇后? “武皇后不喜宴会,就连往日的国宴都极少见她出来。”裴王妃给顾阮做了解释,国宴不出来,必定也是瞧不起赏梅节了。 故而今早没有同她说。 “儿媳知道了。”顾阮笑着应下,看到武皇后的裙摆,眼里多了分思索。 老妖怪? 别说真挺形象的。 武皇后来到倚梅园,站在一颗梅树下,伸出一双纤纤玉手折了一支梅花下来,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一举一动撩人心弦。 第一次旁人的目光没有落在顾阮身上,纷纷向武皇后行了注目礼。 “哟,这是裴世子妃吧?前些日子裴世子妃大婚,本宫身子不适,没能参与,还请裴世子妃勿怪,这株梅花全当是本宫的赔礼吧!”武皇后撒起谎来不打草稿,前些日子武皇后嫌天气太惹特意去了皇家的避暑山庄乘凉,就在裴誉大婚的前一天。 这话便是下裴王府脸面了。 “皇后娘娘亲自摘的花自是极好的,妩媚多姿,沁人心脾,到了臣妇手中倒是黯然失色了许多,好花配美人,此花颜色娇嫩,多姿妩媚衬得皇后娘娘颜色正好。”顾阮在花枝上拔掉一朵红梅替武皇后簪上,衬得武皇后更加风情万种。 娇媚无双。 武皇后的眸色暗下,倒是第一次被人反将了一军,在本宫眼里这花极好,在你顾阮眼里却是一文不值,将这花还了回来。 “确实,虽然世子妃容貌虽美,可本宫的姿容,妩媚天成,世间难寻,世子妃衬不起这花,黯然失色也是应当的。”武皇后红唇一扬,将话风转了回来。 是顾阮自惭形愧,衬不起这花,而自己美貌天成,无人能及。 第313章风光恣意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顾阮乖顺的站在裴王妃身边,不惧的迎上武皇后几乎吃人的眼神。 梅须逊雪三分白,皇后娘娘却是是要逊色世子妃几分青春灵动,晶莹洁白。 雪却输梅一段香,皇后娘娘因着年纪的优势,又有了六殿下,确实是要比世子妃多几分韵味。 这句诗形容的十分恰当。 顾阮来回几句话,又让人把注意力从武皇后身上挪开,转回顾阮身上,敢和武皇后呛声的女子除了先皇后,先王妃以外便只有这位世子妃了。 哦,还有华笙郡主,只是人家不屑呛你。 就连那欧阳明见到武皇后都是老鼠见了猫。 世子妃好胆量! 顾和默默的站在远处,眸底晦暗一片。 “世子妃伶牙俐齿,本宫今日算是见识到了!”武皇后冷哼一声,一双勾人的媚眼凝了一层冰。 “小姑娘,心性焦躁,还请皇后娘娘勿怪。”裴王妃淡下眉眼,以往的柔和不在。 一旁知晓来龙去脉的人纷纷带着身边人远离的裴王妃与皇后躲的远远的看戏。 “皇后娘娘是高贵典雅牡丹花,世子妃则是娇艳欲滴的海棠,各有千秋,不可否认的是都是极美的人。皇后娘娘宽容大度又怎会与小女娃计较。”沈妃笑着打圆场,看到裴王妃时轻轻颔首,算是打过了招呼。 “就你会做好人?”皇后冷嗤了一声,扬着头高傲的离开,让沈妃尴尬的站在原地。 “沈妃妹妹,你帮人家,人家可不一定领你的情。”宸贵妃冷眼扫了一眼裴王妃,甩着小手帕离开。 “沈妃娘娘。”裴王妃垂下眼帘,低声唤了句便再没了下文。 顾阮望着武皇后的方向若有所思,武皇后? 东寻武国公武承乾嫡妹,生得美貌非凡,妖媚惑人,年少时嫁给太子做妾,在先皇后故去便被提为了皇后,十年风光,十年恣意。 更有一爱子霍城,如今更是稳坐皇后之位,管理后宫。 宫中妃嫔再得宠也越不过她去,也不敢轻视这位武皇后。 御书房 裴誉听着倚梅园传回来的消息,对着皇帝淡淡的说了句:“陛下,皇后娘娘的性子是该磨一磨了。” 这话说的霍尊心狂跳,阿誉,你胆子倒大,居然说要磨一磨武皇后的性子,在倚梅园欺负人的可是你的世子妃! 把武皇后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皇帝轻咳了下,道一声应该的。 他当年就是看重武皇后的美貌才…… “陛下,宴会快开始了,微臣告退。”裴誉理了理衣袍起身,深意的看了霍尊一眼,随即离开。 小美人就是同皇宫犯冲,才进宫多久啊,就碰上了武皇后。 霍尊见裴誉走了,心里也着了急,想去找左长安,端起桌上的参茶一饮而尽向皇帝告辞。 皇帝心情尚可的目送霍尊走,刚换和下的脸色又听了李忠的话阴郁了片刻,随即拨开云雾,见清明。 苏初月? 乡村野妇! 如何配得上自己的儿子? 第314章繁华腐朽 目送着武皇后离开顾阮才稍稍安下心神,皇宫里凡是能说的上话的嫔妃都是成了精的,更何况武皇后把控后宫十年。 “武皇后这人心眼小,善妒,见不得旁人比她貌美。”裴王妃眸色稍暗,摸了摸自己的脸,她该庆幸自己当年被旁人污蔑是灾星,被送乡下不然,自己这张脸恐怕也是毁的一干二净了。 “是。”顾阮柔声应下,乖顺的站在一侧。 “世子妃,你怎么能和皇后娘娘呛声?你是怕拖累不了裴王府不成?”蒋氏搅着小手帕,刚才武皇后朝这边来她就怕的腿打颤,如今武皇后走了才又生龙活虎起来。 “娘亲,不要与世子妃一般计较,小女孩的性子顾头不顾尾的,只顾眼前,不看后路,咱们就宽容大度些,包容些好了,替世子妃把尾巴扫干净!”柳妍亲昵的抱着蒋氏的胳膊,宽慰,看似为顾阮说话,实则说她不懂规矩,不知瞻前顾后。 “商贾之女就是商贾之女,上不得台面,大伯母你怎么就让这商贾之女入宫参加赏梅节呢?四弟妹这可是在为裴王府树威,怎的到你嘴里就是瞻前不顾后的无知女子了?”裴月嗤笑一声从韩氏身后出来,堂堂裴王府竟然让一个商贾之女入门。 商贾之女也就罢了,偏生脑袋如此蠢笨。 “多谢二姐仗义执言。”顾阮道一声谢,眸光有些飘忽的掠过柳妍。 “更何况堂堂裴王府,又何时轮得到旁人来品头论足了?大嫂,你可真是好样儿的!处处帮着外人说话!”裴月看不惯顾阮是庶女,更看不惯柳妍,一个商贾之女,处处在自己面前摆威风。 “你!”柳妍感觉到许多道炽热的视线汇聚在自己身上不由觉得如坐针毡。 “我如何?”裴月冷笑着反问,商贾之女上不得台面。 顾阮蹙了蹙眉,上前说了两句打了圆场,气氛又才缓和了下来。 “不用世子妃假好心。”柳妍冷言拒绝,高傲仰起头看向一边。 “大少夫人想多了,本妃只是为王府着想罢了。”假好心?她顾阮心里想的只有自己。 裴王妃今日入了宫到不像往日般轻松惬意,倒是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一个人安静的站在一处不说话,等旁人过来寒暄才展开了笑颜。 顾阮入宫没有带侍女,故而身边也没人可以说话,寻长安她又和另一女子聊的欢快,一番思索下来,自己竟是连一个说话聊天的人都没有。 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倚靠着朱红色的柱子阖眸假寐,感受着威风拂过带来的梅花香味。 从这个角度往上看,可以看见无边际的蓝色的天空,不像别处,仰头望,无边际的天空被分成了四四方方的小格子,把女人的一生都给禁锢进了这皇宫。 顾阮把手放在额头,仿佛想要看的更远,更宽。 看的远又如何? 又出不去,只能被禁锢在这看似繁华,实则腐朽的皇宫里。 她当初怎么会以为皇宫很美,愣是削尖脑袋要进去呢? 第315章几分醉意 裴誉站在远处便见顾阮黯然神伤的靠在柱子上,仰望着天,墨眸阴寒了瞬。 明明距离那般近,触手可及,裴誉却蓦然的感到自己和顾阮之间距离隔了很远,遥不可及,仿佛下一秒顾阮就会消失一样。 想起外来人三字,裴誉墨眸愈发的深邃。 “怎么一个人在这里?”裴誉走进顾阮握住她的手,很凉。 把顾阮的手放进掌心催动内力给她暖身子,直到她的手变的温暖的才松开。 顾阮顺势靠近裴誉怀里,语气飘忽:“夫君,你这么贴心让为妻可怎么办呢!” 裴誉满足的搂着顾阮,语气温柔的可以溺出水来,抬起眸子静静的看着那片梅林,“那阮阮便歇了红杏出墙的心思,安心的留在为夫身边好了,为夫待阮阮永远这般贴心下去,为夫可以把阮阮宠的失去丧失生活能力。” 顾阮嘴角微抽,却也不怀疑裴誉的能力,以及他说到做到的脾性。 “好。”顾阮爽快答应,不就是乖一点么?她最会乖了。 等到皇帝从御书房出来,赏梅节才算是开始,众人纷纷落座。 裴王府的位子尤为靠前。 等到皇帝落座,武皇后才姗姗来迟,又去换了一身衣服来的,一袭大红色及地金纹凤袍衬得武皇后愈发的娇艳动人,妩媚无双。 一双媚眼落在皇帝俊朗儒雅的面容上眼底才起了丝丝笑意,娇软着嗓音:“臣妾参见陛下。” 皇帝淡淡看她一眼,眼里快速划过一丝复杂又滚很快恢复原样,声音温柔下来:“皇后快起。” “谢陛下。”一双如玉的手顺势滑进皇帝的大掌之中,武皇后脸上笑意渐浓,秋眸若水,眼角余光扫到顾阮时得意的扬起了唇角,只有本宫才是最美貌的。 “夫君,你怎么了?”顾阮扭头,发现裴誉眸子阴沉淡淡的瞥了武皇后一眼。 “无事,阮阮,离那武皇后远些。”裴誉淡淡收回视线,轻声嘱咐顾阮,红粉骷髅,蛇蝎美人,最是难以招架了。 心长歪了的裴世子此刻也是忘记了自家娘子也是一位红粉骷髅,蛇蝎美人。 就从她姨娘死的那刻心情平淡麻木开始,从欧阳死士被抓获,不留情的处死时,明明可以救沈芙却置身事外时,顾阮就是一个蛇蝎美人了。 顾阮点了头,人人都要自己离武皇后远些,就连裴誉也是这般说。 皇帝将皇后牵回凤座上坐好,赏梅宴才是正式开始,歌舞助兴。 在梅花树下翩翩起舞,彩带翩飞。 宛惊龙,翩惊鸿。 几瓣梅花瓣飘落入酒盏,瞬间染红了清酒,像血的颜色,闻着却又透着一股梅的清香,沁人心脾。 颜色正艳。 顾阮拿起酒盏轻抿了一口,酒很香,很纯,却不辣,带着丝梅花的香甜。 本就娇艳的红唇,此刻饮了酒,将唇瓣染的更艳,更有光泽,更加明艳。 艳丽的能滴血。 白皙的小脸也因着饮了酒的缘故升起了两抹红晕,在脸颊上晕染开,酒不醉人,看着这样娇艳明媚的美人倒是生了几分醉意。 第316章清颜白衫 武皇后冷眼看着下方的顾阮,柔媚的眼底凝了一层薄薄的冰,比方才下的小雪还要冰寒。 看着那张漂亮的小脸心中火气翻涌,又来一个貌美的女子。 武皇后眯起眼睛,她之前也是知晓东寻有这么一位女子的,只是不曾亲眼见过,便没有放在心上,而且曾经比自己貌美之人都被自己除掉了,就剩一个欧阳明能和自己比较,她身后有欧阳家族轻易动不得,需筹划。 还没开始筹划又出来一个世子妃,现在日子过的真是愈发的热闹了。 明年还会有无数秀女入宫,武皇后眼里快速划过一丝精芒。 宸贵妃也是一直盯着裴王府,只是看的不是裴誉,而是裴王妃眼里淬了毒,恨不得毒死她才好。 若不是你设计,裴王妃的位子和该是我的! 当年这两人争裴毅争的头破血流,各种明争暗斗,却不想还是便宜的了别人,替别人做了精美嫁衣。 若不是你把我设计给陛下,今日风光的人就是我戚含烟! 裴王妃注意到宸贵妃的视线,唇角微勾,轻蔑看她一眼又迅速离开,技不如人,怨我喽? 裴王妃坐的位子正是当年先皇后自刎仙逝之地,那儿的梅花开的格外浓艳,几瓣花落在裴王妃的头发上,成了另类的点缀。一双眼睛愈发的清寒了。 沈妃今日有些局促,心不在焉的,幸得皇帝也没怎么注意她,不然今日定是要出丑了。 沈妃轻抬眼帘看了眼顾阮那边,瞧不出什么不对劲,只是看到裴誉对顾阮宠爱有加,想起之前对沈吟的嘱咐心稍安。 一些人的目光时不时的落在顾阮身上,饶是顾阮相当做没察觉,注意不到也不可能了。 挨近了裴誉一些,窃窃私语道:“夫君,我怎么觉着宸贵妃对裴王妃有很深的怨念?” “老一辈人的事了,宫宴后回栖云轩为夫慢慢说与你听。”裴誉眸色晦暗,刹那间恢复清明。 顾阮点点头,确实这不是说话的地方。 见顾阮伸手还要拿酒喝,眉一拧,从顾阮手中夺回酒盏不给她喝,小姑娘酒量差的不行,不能饮酒。 而且饮酒伤身子。 顾阮拗不过裴誉,歇了心思专心吃菜,本以为风平浪静的度过这次宫宴,却不想还是被人点了名。 “陛下,臣妾听闻裴世子妃曾在怡亲王百花宴上以一曲伤汀舞闻名,此舞美轮美奂,美不胜收,臣妾无缘一见,不知今日可否请世子妃再换清颜白衫为本宫再舞一曲,令本宫大开眼界。”武皇后秋眸一转,似有一道寒光射出,眼神清冽的望向顾阮,周身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势。 看似询问,实则却是命令。 大冷天的穿着薄衫跳舞,还是给所有人跳,她顾阮又不是青楼妓子,凭什么? 顾阮放下筷子,凤眸扫过一圈,缓缓站起福一礼,红唇微勾,“回禀皇后娘娘,臣妇前些日子眼伤刚愈,太医说做不得这些剧烈运动,以免病情反复,故而不能为皇后娘娘再舞伤汀,还望皇后娘娘见谅。” 武皇后脸色顿时难堪下来,顾阮居然当着众人的面拒绝了。 “阮阮,皇后娘娘宽宏大度,知晓你眼伤才愈,自然不会蛮不讲理,心胸狭隘,不顾你的身子要你为大家献舞。”裴誉轻笑着站起安慰顾阮,墨眸淡淡的掠过席中人。 被裴誉看过之人纷纷垂了脑袋,劝慰皇后。 笑话,裴世子的妻子跳的舞,他们有几个胆子和脑袋敢看? 嫁作人妻了,还给跳舞给别的男人看?皇后娘娘,您是多不喜欢裴王府?多不喜欢世子妃? 第317章十面埋伏 武皇后黑了脸,又听到皇帝略责怪的话,语气阴阳怪气的“如此倒是本宫的不是了。” 顾阮从容坐下,眼睛看过对方,发现四皇子不在又去看了眼左长安,见她有些心不在焉。 “既然世子妃不能跳舞,那弹几首曲子该是还行的,世子妃这回手该是没有受伤了吧!”武皇后随即又加了句话。 皇室的要求违一不违二,不然还不知道武皇后心底又起了什么坏主意。 “自然。”顾阮应下,动了动手指,许多年没有碰过琴了,也不知生疏了没。 顾阮爽快应下,让顾和微变了脸色,清眸暗了暗,顾阮不会琴,当初学的时候也是极为勉强,只能说是弹的通顺,若要弹的好听,没有扎实的功底是不行的。 “大姐姐,顾阮怎么答应了?”顾漫也是不理解,她不喜琴,善吹笛,曾一度把琴弹的乱七八糟。 今日竟然要抚琴。 “我也不知晓,先看看吧。”顾和摇一摇,随即目光落在沈吟身上,眼底起了一丝疑惑,以往沈吟见了自己就按耐不下性子要和自己比试才艺,然后吸引世家公子的注意,今日怎么像是变个人一样。 安静的不像话。 “沈家三小姐爱吹箫,不若你们两人合奏一曲吧?”武皇后见顾阮点头,唇角弯起又点了沈泱的名,在报复沈妃方才对她的不敬。 沈泱含笑点头,起身出了席位,站一颗梅树下,尽显风光。 顾阮也起身出了席位,懒懒散散的站着,手指不停的跳跃着。 让它更灵活些,落在沈泱眼中却是顾阮心虚,局促不安的表现。 很快侍者取了琴,拿了萧来,沈泱执起一根白玉洞箫在手中反复把玩,风过,一些梅花瓣落在洞箫上面更加冶丽出彩。 等顾阮坐好,试过了琴音,沈泱才道:“世子妃可是想好了要弹奏何曲?” 顾阮试了试琴弦,是银线做的,易断。 “未曾想好,不若便有沈三小姐决定好了。”顾阮眸色暗了暗,武皇后真是不留余地的给自己寻不痛快。 “《破阵子》,世子妃会么?”沈泱把玩着洞箫,破阵子极难,弹奏曲子简单,可若是要弹奏出那那种威势,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可就难了。 顾和皱了皱眉,《破阵子》……如是让她弹奏,她的心底也是没有底的。 “不会,换《十面埋伏》吧。”顾阮拒绝,挑了曲更难的。 十面埋伏,四字刚落,皇帝的眉心就跳了跳。 去看了一眼顾阮,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沈泱呼吸一滞,看了看皇帝,见其脸色如常心松一口气,“可以!” 两人对视一眼遂抚琴,遂吹箫。 血染重霄,四面楚歌,十面埋伏,英雄末路。 四周包围渐近,将军只觉手中丈八偃刀愈发沉重,再无力挥动。前有虎兵,后无援手,孤军奋战,能撑几时?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功高盖主者,君怎能容? 前面部分配合的完美无瑕。 到了关键处,琴弦彭的一声断了,沈泱的吹箫的动作停下,诧异的望着顾阮。 顾阮神色不变,手上动作不停歇,十根手指,指若葱根在琴弦之上跳跃,如珠玉般美妙的声音从指尖流淌出来…… 一曲终,雷声鼓,惊羡全场。 第318章兔死狗亨 让人不觉的身临其中…… “世子妃琴技惊人,赏!”皇帝率先鼓掌喝彩,眼里有些复杂,迅速的看了眼裴誉,又收回来视线。 顾阮笑眯眯的接了赏,回了席位上,见裴誉脸色有些难看,“夫君,你怎么了?” 裴誉摇着头,“无事,只是阮阮你怎么会想起来弹十面埋伏?” “有感而发,有感而发!”顾阮笑的牵强,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亨,她不正是如此么? 裴誉将酒杯递至唇间,一向温润的墨眸便的浓郁暗沉,比顾阮平时见到的墨色更浓,兔死狗亨。 “阮阮,你会如此吗?”阴恻恻的问话,让顾阮心尖颤了颤,随后知晓裴誉的意思,红唇轻启,“不会。” 话语却比冬雪还要寒冷,冰凉。 沈泱匆匆的交还了洞箫,一脸不虞,她居然输了,输的那么狼狈,输给了顾阮。 琴弦断了,她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的弹奏下去,而自己却怔在了原地害怕陛下皇后怪罪,琴弦断的那刻,她就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跪在请罪。 顾阮却安然自若的坐着,不疾不徐的接着弹奏下去,这份心性,她就输了。 武皇后脸色难看的紧,瞪了一眼那名宫女,又慢慢的收回视线,“现在没表示过才艺的都轮番展示下吧。”语调奄奄,显然是失了兴致。 皇帝也是淡淡一笑,算是纵容了武皇后的行为。 沈吟还是画画,画的不是红梅,而是一朵娇艳明媚的芙蓉花,只是这次的画掺了感情进去。 顾阮坐一旁叹道:“沈吟对沈芙的姐妹情到挺深。” “为夫对阮阮的夫妻情也深。”裴誉不咸不淡的接了句,神色蔫蔫,算计着时辰。 顾阮白他一眼,厚颜无耻,夫妻情?她可不觉得有。 赏梅节进行的顺利,可对面始终有一席位空缺了,霍尊还没来,就连席位旁边的霍州也皱起了眉,带丝担忧。 “霍尊去哪儿了?”顾阮看了眼身侧云淡风轻的男人,一身白衣如画坐在梅花树下,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经霜更艳。 艳到了极处,美到了极处。 艳丽的花瓣落在白衣上,平添了几分妖冶。 清韵雅致的脸也增了分妖异,邪肆。 “阮阮稍安勿躁,看表演。”裴誉淡笑不语,心底对皇帝的做法有了些猜测。 左长安也有不安,自从陛下把霍尊叫走便再没见过他,如今宴会已经开始了也不见他回来。 “长安?你怎么了?”苏初月见左长安心不在焉的样,心里也稍稍慌乱,不解。 “我没事,可能是我太敏感了。”左长安摇摇头,深呼吸一口气平静心情,霍尊是陛下的儿子,陛下又那般宠爱他,该不会出什么事。 左长安心里企盼着不出事,可偏偏出事了,还是自己最不愿意看到的事。 在浮云殿中,一张软床之上,两具身子纠缠不休,云雨不歇。 第319章平城四姝 出了宫,顾阮想跟去看左长安却被裴誉一把拽走,塞回马车里,顾阮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也不知那是什么酒,后劲儿这么大,喝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是觉得头疼,头昏脑胀的。 眨了眨眼,迷离的眼睛恢复几分清明看到裴誉淡定从容的坐在软榻上闭目养神,“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早知道什么?”裴誉抬眸,望着顾阮微醺的小脸,心底软成了一片。 “少来,你是不是知道陛下要给霍尊下药,把左菲菲送给霍尊!”顾阮躲开裴誉的手,往边上坐了坐。 霍尊在宫里怎么可能会被一个左菲菲算计? 肯定是有人帮左菲菲,有人撮合他们,而这个人不用多想便知是陛下。 而且霍尊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陛下! 陛下不喜左长安,更不愿霍尊娶她,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霍尊娶妻,让他们断了这个情分,而这个妻必须身份与左长安,但又必须可以激化他们之间矛盾的人,左菲菲最合适不过了。 是左长安的庶妹,有何霍尊有了肌肤之亲,左长安极厌恶这个庶妹,霍尊和她发生了关系,左长安又怎么可能轻易原谅? 这两人必分。 裴誉面不改色,说话极轻描淡写,置身事外:“为夫早就提醒过四殿下要小心陛下,仁至义尽。”裴誉长臂一身,揽过顾阮,轻轻的拍着她的背,霍尊自己不当做一回事的。 “你还有理了!”顾阮闻着裴誉身上的墨竹香气脑袋愈发的晕了,在裴誉轻柔的安抚下竟不知不觉的睡去…… 宫中,御书房 皇帝处理着折子,听着李忠的话冷眉一皱。 “陛下,四殿下在外面跪了两个时辰了。” “让他跪!”皇帝淡声道,他想给自己的儿子赐个婚还不成吗? “是。”李忠是伺候着皇帝过来的,对皇帝的事也极了解的,只是上一辈的事,又何必将这些不愉快加注在这些小辈身上? 不过作为外人,李忠除了在旁边看着也不好说些什么。 皇帝突然放下折子,望着瓶中养的艳丽似血的红梅,以往威严有度的声音变得寂寥起来。 “李忠,我已经有十年没有梦见过若弦了,你说她是不是还在怨我?” 若弦是先皇后的闺名,温若弦,曾经的平城四姝之一。 是团宠,上有长姐温若隐对其如珠宝,父母亲视若掌上明珠,就连平城有名的纨绔子弟裴毅都对其宠爱有加。 高冷,连脖子都懒得扭的华笙郡主也对其展颜…… 可惜后来嫁给了自己…… “陛下,若是先皇后还在,见您把东寻国治理的国泰民安,四殿下教导的端方雅致,谦谦君子,也一定会十分欣慰的。”李忠低了头,明白皇帝又想起了先皇后。 脑海里也浮现出那明艳动人少女的面容。 自己的命,也被先皇后救回来的。 皇帝眸色暗淡下,“她若是欣慰,为何这些年都不肯出现在朕的梦境当中?” 李忠“……”许是陛下,当年你做的事太过令人发指,太伤了先皇后的心了。 第320章卯月成婚 李忠从御书房退出去,看到霍尊在冰凉的地上跪着,脊背挺直,唇瓣却是泛着乌青,又想起那明艳少女心下不忍。 “四殿下,如今木已成舟,您再这么跪下去伤的也是您自己的身子。”李忠弯着腰劝解,言语间尽是关切。 “什么木已成舟,若不父皇给我下药,我怎么可能和左菲菲――!” “四殿下!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出来,如今陛下正在气头上呢,您先回去,把身子养好了再来求见陛下!”李忠连连打断霍尊的话,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霍尊咬着唇,袖底拳头紧握,若不是父皇给他下药,他怎么可能会和左菲菲上床? 喝了那杯参茶走出御书房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身子就像火炉一样滚烫,全身的火气聚在小腹处,脑袋也跟着混沌起来,随后后颈一疼就没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身边坐着一位不着寸缕的女人,冰凉的手在自己身上四处游走,恍惚间他看到长安的面容…… 快速的解了自己的衣衫,在那女人身上大肆征戈,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等到自己意识快要回笼清晰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打开,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长安心痛,心碎,失望的表情和一张沾满了泪水的脸…… 他脑子还是混沌的,不知所措看到长安转身逃离时整个人才有了反应穿衣服,把长安追回来解释。 父皇却出现了,拦住了自己,让自己给那女子一个交代。 娶她,娶左菲菲为侧妃,婚礼就在年后,卯月,二月初二。 都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一丝解释都没有给他,就那么决定了。 霍尊闭了闭眼,袖底的拳头握的愈发的紧了。 “四殿下,离婚礼还有近一个多月的时间,有的是时间慢慢谋划,您也要为左小姐着想啊,若是您今日惹怒了陛下,那左小姐还会有明日吗?”李忠附在霍尊耳边劝到,果然听到左长安的名字霍尊脸上出现了犹疑,以父皇说一不二的性格…… “四殿下现在要做的是挽回左小姐的心要紧。” 霍尊眼底出现一丝坚定,咬着唇,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地面上融了两个坑。 “本殿下知道了,有劳李公公。”霍尊呼出一口浊气,酿酿跄跄的离开御书房,往宫门去。 一旁的小太监看了过来表扬道:“李总管,还是您有法子,方才奴才在这劝了两个时辰,四殿下都不为所动,您才说了几句话四殿下就改变了心意!” 李忠拂了拂拂尘,淡声道:“伺候主子,就要知道主子的喜恶,对症下药。” “哎!奴才多谢李总管指点!”小太监笑嘻嘻的应下。 李忠看了看霍尊萧条的背影,又转身回去御书房,轻轻的阖上了门。 “他走了?”皇帝始终舍不得对这个儿子怎么样。 “回陛下,四殿下走了,想必是去找左小姐了。”李忠眸光淡的紧,平静的紧。 “这小子倒是痴情。”皇帝冷哼一声,不做言语。 第321章冷血心肠 “芸儿,你让我进去。”霍尊拧着眉看着芸儿,语气不耐。 芸儿冷漠着小脸挡在长云居门口,双臂展开唇吐赶人之言:“四殿下,我们家小姐不见客。您请回吧!” “芸儿你让我进去!”霍尊目光如炬望着芸儿,似是要在她身上盯出一个洞来。 芸儿头皮发麻,想了想自家小姐,还是鼓足了勇气拦住霍尊,不许他进去伤自家小姐的心。 我家小姐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背着我家小姐和其他女人上床,那个人还是左菲菲,不可饶恕! “四殿下,我家小姐已经歇下了,也不想见你,你往后不必再来了。” “芸儿,我最后说一遍,你给我让开!”霍尊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眸光一狠,给芸儿点了穴,推搡到一边自己开了门进去。 刚进入内室便看到左长安失魂落魄的坐在梳妆台前,一双眼睛此刻变得红肿不堪,双眸泛着盈盈水色,绯红的眼角像极了今日倚梅园中开的正艳的梅花,绚丽冶艳。 “长安……”霍尊突然哑了声音,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 听到霍尊的声音,左长安涣散的水眸才有了焦距,“滚。” 红艳艳的薄唇里吐出一个极为冰凉的字眼。 “长安,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是――”霍尊急着和左长安解释,话才开了头就被打断了。 “不是你想的那样?那是怎么样?难道你和左菲菲没有上床么?你和左菲菲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么?难道你不会娶她么? 你会娶的,陛下的赐婚,陛下的旨意,谁敢违背? 你敢吗?你不敢!” 霍尊一时僵住,他并不敢。 “还有陛下什么脾性,陛下什么心肠难道你会不知道?心狠起来,发妻敢杀,国丈敢杀,就连裴王也不得善终,而今的裴王看似荣宠在身,一朝不愉,满门歼杀。 曾经荣耀一时的温国公府,先皇后的母家,疑点重重,陛下查了吗?只因为忌惮,便满门抄斩,发妻都不愿放过。 先王妃温若隐,一生忠君为国,鞠躬尽瘁,换来的是什么?母家抄斩,夫家仅可以下一个废人裴耀和一个荣宠在身的裴王。 自己爱女也因为皇家死了,被皇帝算计死,自己的亲侄女都不肯放过。 这样一个冷血心肠的人你能指望得了他么?霍尊你告诉我,这样一个帝王,有什么值得我去敬仰,崇尚?” 就连我娘亲,华笙郡主,也死了,被皇帝活生生逼死的。 你让我如何面对你? 如何面对皇帝? 你是我杀母仇人的儿子,我没办法。 左长安闭了闭眼,声音格外的苍白无力,那一年也是在冰月二十三日,倚梅园上华笙郡主一身白衣变血衣,自己的脸上站满了温热的鲜血,双眸被血染红,留下两行血泪。 爷爷,父亲锒铛入狱,一路上都是血痕。 那一年的梅花开的格外的艳丽,大雪一直下,淹没了娘亲冰冷的身子。 若不是先王妃,娘亲只怕……还不得入殓! 第322章吃紫河车 “霍尊,你走吧,咱们就这样了,日后你娶我嫁,互不相干。”左长安声音飘忽不定,刚说完身后便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身子,热气呼在了自己耳边。 “长安,我不走,我喜欢你,我怎么可以放开你?”语气执拗,他听到左长安说的这些话便慌了神,不知所措起来,事情的真相怎么可能是这样的? “长安,你说的那些事,又没有真凭实据,污蔑父皇是要……”霍尊欲言又止,父皇怎么可能是那样的人? 不可能,一定是长安搞错了。 “喜欢我,那你会娶左菲菲么?真凭实据,我的话尽不可信,那裴世子呢?他的话,你总该信吧?”左长安挣开霍尊的怀抱,离了那淡淡的檀香气息,心空了一个地方。 “长安,左菲菲这件事要慢慢筹划。”霍尊皱了眉,父皇决定的事,很难改变的。 “你筹划不了的,陛下铁了心要你娶左菲菲,你就一定会娶的,还会风风光光的把她娶进来。”左长安往后退了几步,闭了闭眼,心底一片荒芜。 “你走吧,我不想见你。”左长安手扶着梳妆台坐下,看着镜中的自己只觉得好笑,和可怜。 室中,一人静默的站着,一人静静的坐着谁也不说话,偏两人的呼吸声心跳声听的一清二楚,紧紧纠缠在一起…… 宫中,凤仪宫 武皇后亲自梳理着自己如墨般漆黑的长发,眉宇间沾满了戾气,最后手握着木梳竟直接将木梳平整的分成了两半。 一旁的宫女见了连恐慌跪下“皇后娘娘恕罪!” 武皇后淡淡瞥了她一眼,“滚出去!” 小宫女如临大赦,连滚带爬的出去,一边的芳若姑姑上前从武皇后手里夺出梳子,“娘娘今日可是遇到了烦心事?” 多年不见皇后如此失态了。 “本宫今日瞧见温若隐的儿媳了,真是比温若隐还要讨厌。”温若隐不及自己貌美却偏偏压过了自己一头,成了平城四姝之首,如今的儿媳顾阮,美貌与自己不分上下,说话做事却处处怼着自己,给自己寻不痛快。 就连沈清然也如此,如今听话的也只有戚含烟了。 “裴世子妃?区区一个庶女罢了,皇后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芳若眼眸暗了暗,一个胆小怕事的庶女竟也让皇后娘娘如此神伤? “可惜了,这是个得宠的庶女,裴誉护她跟护鸡崽似的,陛下也是站那一边。”武皇后摇摇头,望着镜中依旧美貌的容颜唇角扬起一抹笑,她十分满意自己这副容颜。 “那不也还是一个庶女么?皇后娘娘不必过于忧虑,区区一个庶女还能翻得了天不成?裴王府里的人也没几个是好的。”芳若开解着武皇后,眼里不时有流光划过。 “皇后娘娘,您的羹汤好了。”小宫女低着头,端上来一碗精致的羹汤,用白玉碗盛放。 “放下吧!”武皇后眼底隐了笑意,端起那汤细细的喝了起来,很美味,就是里面的一丝血腥味怎么也隐不掉。 “娘娘,这紫河车……”芳若欲言又止,常年服用紫河车让武皇后容貌依旧美貌,连一丝皱纹都没有,却也因此自己身上沾染了一股子腥味,导致武皇后每次出行都要沐浴更衣,身上擦着香粉掩盖,因这个原因,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踏足凤仪宫了。 “这紫河车是本宫维持美貌的良方。” 第323章火红如血 吃过了紫河车,武皇后饮了杯姜茶才将嘴里的那股腥味去掉。 微蹙的眉心舒展,“听说霍尊那小子在御书房跪了两个时辰?” “正是,后来又被李忠给劝走了,估计是出宫了。”芳若点头,这陛下也是狠心。 “这会儿陛下倒是知道要做慈父了!”武皇后眼神微妙起来,想着霍尊,心情极为繁复。 “皇后娘娘我们用不用做点什么?”芳若低垂眼眸,如今陛下愈发的宠爱四殿下和裴世子了,忽略了武国公,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不着急,有人可是比咱们还着急呢,扶本宫去沐浴。”武皇后垂下眼帘,晨阳宫那位可不是个好角色。 晨阳宫,欧阳明揉着眉心,看着欧阳倾颜抄书,眼底心疼了瞬又快速的敛去,这丫头该管教管教了。 “娘娘,倾颜小姐还小。”严嬷嬷不忍,欧阳倾颜是她看着长大的,从襁褓里的小儿长成了如今亭亭玉立的模样。 “小?再过一年她就十五岁了,还小?”欧阳明冷笑一声,十五岁! 欧阳倾颜十五岁无忧无虑,而自己十五岁却入了宫伺候皇帝。 她不甘! 严嬷嬷欲言又止,欧阳明这些年过的多苦她也是知道的,为此不由的埋怨起家主来竟然舍得让娘娘放弃年华入这深宫里来。 欧阳明捂着肚子,心情愈发的烦乱了。 看着欧阳倾颜委屈的样子,心底百般不舍,也不得不狠了心,这般胡来,日后只怕是么死的也不知道。 欧阳倾颜委屈巴巴的抄着书,不敢反驳。 “那温若然寻到了么?”欧阳明皱紧了眉,当初的计划天衣无缝,却独独出了温若然一个疏漏,原以为她是个没用的,却没想到她温家人个个都是好角色,让她给跑掉了,导致自己的侄女时至今日都见不得光,一直这样躲藏下去。 若让她寻到温若然,碎尸万段也难消其恨! 严嬷嬷摇了头,“娘娘,那温若然那个小蹄子惯会躲藏,寻不到,不过这些年过去了,说不定她已经死了。” “不可能!她若是死了,倾颜现在还能活的好好的么?”欧阳明低声道,她不信温若然死了,指不定她跑到儿躲了起来。 “嬷嬷,你说温若然是不是被裴誉给藏了起来?”欧阳明眸光一亮,温若然是温家唯一直系,是裴誉的嫡亲表妹,裴誉不可能见死不救,所以,一定是被裴誉带走藏了起来。 怪不得倾颜手腕上的印记消不了,怪不得自己寻不到。 “有可能。”严嬷嬷脑袋转了一圈,也捋清了,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让人下去查裴誉的行踪,最常去的地方,本宫要万无一失!”欧阳明握紧了拳头,温家人,一个留不得,必须死。 “是。”严嬷嬷退了下去。 欧阳明一手摸着肚子,一边脑子里想着事。 浑然不觉外面夜色漆黑如墨。 倚梅园中,银装素裹,白雪皑皑,树叶上,枝桠上都铺满了一层薄薄的白雪,唯有艳丽的红梅上依旧火红如血,不沾雪水,愈发的娇艳欲滴,风拂过,带着阵阵梅花清香。 第324章极为繁复 浮尘宫 宸贵妃望着玉瓶中摆放的红梅眼底升起一分不屑,又想起裴王妃心底郁结难消。 裴王妃,每一任的裴王妃都和自己作对,柳如月这样,温若隐这样,卢飞霜如此,就连那个世子妃也还是这样,她戚含烟是与你裴家结了仇还是怎么样? “娘娘,区区裴王妃而已,若是没了裴世子和裴王爷,这裴王府支撑不了多久。”蒹葭在一侧劝慰,裴王府? 若不是裴王爷,这裴王府早就没了。 “你以为裴誉是个好对付的?”宸贵妃冷笑一声,温若隐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是泛泛之辈? 宫中这一夜不安宁。 永宁侯府一夜不宁。 蒹葭院却是一夜灯火通明。 左菲菲一袭粉色衣衫及地,眉宇间风情万种,极具风韵,颇具妇人风情。 “姨娘,我好看吗?”左菲菲眼里闪着光,白皙脖颈上的吻痕显而易见,红艳艳的夺目显眼。 唇瓣涂了玫瑰唇脂,鲜艳欲滴,娇嫩水盈。 “美!娘的菲菲最美了,比左长安那小贱人不知道要漂亮多少!”吴墨眼里的光有些扭曲,看着左菲菲眼神更是诡异非凡。 “日后,我就是四皇子侧妃了。”左菲菲拂了拂裙摆。 想起在漠河狩猎之时陛下寻自己过去谈话的内容…… “臣女参见陛下。”左菲菲惶惶不安的跪下,瑟缩着身子,不敢抬头。 皇帝冷冷的扫过地上跪的挺直之人,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你就是左菲菲?” 听见问话,左菲菲心里更是紧张了,只得把头埋的更低:“回陛下,臣女正是永宁侯府二小姐,左菲菲。” 皇帝把手中的放下让左菲菲抬起头,认真的打量着左菲菲的容貌,半响才幽幽而言:“确实是个漂亮的。” 这话说的左菲菲心底一慌,以为皇帝饥不择食了要临幸自己,刚想磕头恕罪又听见皇帝的下一句话让她愣了神。 “听说你喜欢朕的四子?朕把你赐给尊儿做侧妃如何?”皇帝眯起眼睛,左长安的性子不会容忍这种事发生。 “只是要你付出一点小代价,婚前失贞给尊儿。” 左菲菲一愣,暗地了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才反应过,“臣女愿意,只要可以嫁给四殿下,臣女做什么都可以!” “先回吧,届时朕会给你安排,到时候该如何做你自己应该知道。”皇帝挥挥手,事情解决了,他也就没了闲心留左菲菲了。 左菲菲微笑,从记忆中抽身望着自己的锦衣华服,左长安,你输了。 二月初二龙抬头,是顶好的日子。 落棠轩 左权拧着眉站在雪地里,望着院中红艳滴血的红梅心情极为繁复,今日是华笙的忌日。 永宁侯从院外进来看到那株梅树又看了看左权轻叹一口气,“想她,怎么不去看她。” 左权眉眼不似往日充满戾气,变的柔和温润起来,眸子盛满了温情,声音略哽咽:“父亲,儿子没有脸面去见华笙。” 第325章哄小姑娘 落棠轩 除了冰月二十三日这一天,这十二年来自己从不曾踏入。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拿了手中剑,取了虎符逼宫,再谋逆一次,再造反一次,砍了皇帝的狗头。 可是他惜命。 他的命,长安的命,甚至永宁侯府的命都是华笙用命换回来的,他舍不得。 明明他就说过不喜欢她了,不要她了,她怎么就那么死心眼了? 娶了风尘女子,要了风尘女子,还给了那风尘女子一个孩子,华笙还是不走,不弃。 虎符,给她了。 和离书,给她了。 长安也留给她了,偏生骨子里的倔不走。 自己那般对她,跪雪地,刑家法,抬平妻,打压她的母家各种混蛋事都做了,华笙偏生不愿走。 任伤痕累累,最后死在倚梅园中,自刎,却是为了救他的命,勾起皇帝最后一丝不忍。 长安亲眼看着华笙自刎,那刻起,长安眼里有了恨,恨皇帝,恨我,守着华笙的冰冷的尸体再雪地里待上了一夜……风雪太大险些淹没了她们。 自己锒铛入狱,再度出来时,华笙入殓了,我没有把华笙葬入祖坟,而是葬在了城郊以北梅林,他们初识的地方。 那年冰月十五日,华笙一袭雪白狐裘站在梅树下,清冷着指挥着丫鬟收集雪水,自己静穆的站在一旁,唇瓣如血一般红,像极了梅花的颜色,一双眼睛清寒的不得了,唇瓣抿的紧,任凭寒风凛冽也撬不开她的唇分毫。 第一次遇见,那双艳丽如树上红梅的眼睛映入自己的心间,呼吸一滞。 随即华笙收敛了情绪唤了丫鬟打道回府,后来询问过好友裴毅方知她是华笙,东寻国的第一郡主,高冷自矜,是一个脖子懒的扭,呼吸嫌肺疼的一个小姑娘。 很可爱,性子又别扭极了。 明明想要,却死要面子活受罪,故作矜持。 自己也乐在其中,每每把小姑娘逗弄的炸了毛,又才堆着笑去哄好小姑娘。 …… 后来自己费尽心思娶了她,以为可以携手白头,却不想自己是她的孽,她的劫。 娶了她,却害了她,留下一个可爱的女儿,自己竟也薄待至此。 左权闭了闭眼,望着那鲜艳的红梅心间火气翻涌,喉咙涌上一丝腥甜,一口浓浓的鲜血吐在晶莹的白雪之上。 “权儿!”惊喊一声,语气里盛满了担忧,与平日的厌恶,成了最明显的对比。 “父亲,儿子没事。”一口血而已,哪儿及得上华笙当年白衣变血衣来的触目惊心? “这天又要变了。”永宁侯垂下了眼帘,约莫是从裴世子下山学有所成回来时,亦或是……更早。 “父亲,无论如何,这霍氏江山,儿子一定会守好。”这里面倾注了华笙的心血。 永宁侯点了点头,看了眼那朵梅花,银白的月光洋洋洒洒的撒落在梅花上,折射着璀璨迷人的光辉。 “那个吴墨,趁早解决了。” “儿子知道了。” 风雪渐大,花瓣纷纷扬扬的落下,落在雪地上,成一副妖冶佳作…… 第326章芙儿吻我 雪夜,月阁里种的芙蓉花悉数搬回了屋子里由沈吟细心照料,竟也不让环儿插手。 “大小姐,今年的雪倒是比往常的雪下的愈发的紧了。”环儿给沈吟递上披风,望着外面的鹅毛大雪道。 “是啊,漠河的天气只怕是更冷。”沈吟无意外面的风雪,只是想着沈泱今日的话,心底生了寒气,也许姑姑说的对,芙儿离开沈候府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只是那漠河六王子,是个可以托付的么? 沈吟攥紧了披风,贝齿轻咬着下唇,何时她也觉得如履薄冰起来了? 漠河 沈芙局促的坐在床榻上,佩儿也得了命令出去,深夜帐子里才来了人,是卞和。 沈芙闭了闭眼,自己的丈夫死了,就必须嫁给自己丈夫的弟弟,嫁给自己的小叔,她以前那么瞧不起的事而今却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真令人讽刺。 裴愿掀开帘子进来顺势把披在自己身上的大氅取下,一步一步的走进沈芙。 单手勾起沈芙的下巴,身子弯曲靠近她,闻到她身上的浅淡的芙蓉花的香味叹了一句,“很香,很美。” 沈芙身子颤了颤,往后缩,嘴里小声道:“六王子,自重。” 裴愿像是没听到一般,伸出舌头在沈芙的唇上舔了一下,嗓音愈发的暗哑:“还很甜。” 手松开沈芙下巴的禁锢慢慢的滑到的光滑白皙的脖颈,慢慢的往下,熟悉的解着沈芙的衣结,纤长的手指轻而易举的挑开沈芙的衣服,很快光洁一片,将沈芙放倒,居高临下的审视着沈芙,上面还有些青紫的痕迹,是他那个死在女人肚皮上的二王兄留下的。 “身子也很漂亮,难怪我那二王兄对你爱不释手。”裴愿薄唇勾起,尽说着冷淡言语。 “会伺候男人吧?”不等沈芙回话,裴愿的身子便以覆上沈芙,一夜云雨。 将沈芙身上别的男人留下的印记纷纷被自己留下的印记覆盖。 直至黎明,云雨初歇。 裴愿桃花眸上挑,极尽妖邪,冶艳瑰丽,唇角魇足的勾起,搂着身边晕过去的女人,桃花眸幽暗起来。 沈芙? 沈候府二小姐,看着清纯,没想到在床上这般放浪形骸。 裴愿对沈芙无意,只是他也不愿娶漠河女子,个个粗矿,连那个卿月的行事作态都令自己生恶,正好沈芙撞上了枪口,因为失身与朔和要嫁来漠河,那个时候心里就有盘算了。 有正好卿月在围猎场整的那一出更是给自己机会,就算查出猫腻,那也和自己无关,自己不过是推波助澜一把。 娶漠河女子,倒不如娶一个世家女,沈芙再合适不过了。 “醒了?裴愿上挑桃花眸,很好的将眼底的幽暗隐去。 沈芙晕乎乎的醒来,发现自己和裴愿不着寸缕的挨在一起,瞬间就惊了,也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从裴愿怀里挣脱出来,抢了被子自己缩在了角落里,这一折腾,腿心处传来撕裂的疼。 裴愿幽幽的望着沈芙的动作,不由的轻笑一声:“芙儿,你这是要冻死自己的夫君么?把我冻死了,你可就不知道又会被我哪些个兄弟给惦记了。 忘了说,漠河一妻多夫的制度也是有的,漠河女子不觉得如何,只是你受的了吗? 难道就不觉得自己像一个妓女,被千人枕,万人骑吗?” 裴愿薄唇吐出凉薄的话,字字句句的刺激着沈芙。 “别说了,你别说了,卞和我求求你,你别说了,我不想听。”沈芙眼里蓄满的泪水捂着耳朵不想听裴愿的话,一个劲儿的摇头,幅度过大,被子往下滑,又露出自己魅惑人心的身子。 裴愿拽过沈芙,唇瓣摸着她的耳廓“只要你把本王伺候好了,本王护你周全可好?毕竟本王也不想上一个被别人上过的破鞋。” 唇瓣是温暖的,呼出的热气也是温暖的,只是他说的话却是寒彻人心。 见怀里的小女人不在挣扎,裴愿桃花眸上挑极尽邪肆,双手不断在沈芙身子上游走,声音暗哑,“芙儿,吻我。” 第327章你哭出来 乍一听裴愿这话沈芙呆呆的望着他有些迟疑,眼睛眨了眨,颤着手臂勾住裴愿的脖子,扬起头对着裴愿的唇慢慢的吻下去。 她不要做妓女,也不要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裴愿回吻着沈芙,手掌带着情欲的抚摸着沈芙光洁的后背,触感如丝绸一般顺滑,迷离之际,沈芙恍惚听到裴愿是年关时带她回家拜见岳母大人…… 裴王府 栖云轩内室里散着一室的欢好气息,帷幔掀开一股浓郁的栗香味扑面而来,柔软的锦被下掩盖着两具满是狼藉的身子。 裴誉率先醒了,简单的系了软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才侧着身子手放在顾阮的脸上细细描摹。 这张脸真是怎么看也看不够,和这具身子也愈发的让自己不舍得放手。 感受到一丝丝痒意,顾阮才迷糊的睁开了眼睛,入目便是裴誉一张清韵典雅的面容,看着谪仙高贵,实则厚颜无耻至极。 没好气的拍开裴誉的手,脑袋胀疼。 “我要喝水。”顾阮撑着身子来,把被子悉数卷走,让裴誉自己冻着。 听到话,裴誉乖巧的起身,拿过那碗温凉的解酒茶给顾阮,一夜宿醉。 润过了喉,顾阮声音才缓和一些不像方才那样哑。 “裴誉,你以后给我节制一点。”顾阮揉着腰,动一下就扯着疼。 “阮阮,你身子骨太弱了,要多补一补才是。”美人身娇体软的做起来舒服,可身子骨太弱,每次也做的不怎么尽兴。 “滚。”顾阮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几分,望了眼窗,窗户关的紧紧的,看不见外面的天色。 “天亮了么?”顾阮打了打哈欠,若是没亮,那在继续睡会儿。 “还未亮,如今天寒地冻的阮阮可多睡上一个时辰再去向裴王妃请安,若是阮阮此刻没有睡意……”裴誉站在床边,暧昧的看着顾阮。 “没有睡意如何?”顾阮不想理他,搭理一个禽兽?自己真是疯了。 “若是阮阮没有睡意也可同为夫做一些晨起运动,锻炼身体,阮阮意下如何?” 听了裴誉的话,顾阮咽了咽口水,软化了语气:“夫君,我觉得……唔!” 话,还未说完,裴誉便抬脚上了床榻解开自己的软袍掀开的锦被将还未散尽的欢好气息再度蔓延…… “裴誉…你慢点!” 这一折腾天已经大亮,裴誉却还不休止,直到院外传来的声音,才让裴誉回笼的几分理智。 顾阮靠在软枕上,随意的系着软袍,心口的领口打开,裸露出来大片的旖旎肌肤,愈发的魅惑人心。 锦被下的脚踢了踢裴誉的小腿,声音暧昧道:“夫君,你不怕四殿下一会儿打进来?” “霍尊进来,你帮谁?”裴誉不答反问,挑着墨眸看顾阮。 语气里说不出的认真。 “霍尊。”顾阮白他一眼,这有什么可问的当然是霍尊了! 至于裴誉?谁能伤他? 裴誉墨眸暗沉下来,“阮阮,你信不信为夫一会儿可以让你哭出来?” 第328章让他等着 “让他进来!”裴誉轻轻扬扬的声音传到院中,瞬间外面安静下来,如死水般沉静。 随后是门被人大脚踢开的声音,顾阮脸上染上一抹惊慌,望着裴誉“你疯了!” 你让霍尊进来…我…… 顾阮没多想扯过被子把自己遮住,身子放的平坦,露出一双迷离的眼睛,看到裴誉竖起一根手指放置唇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看到顾阮心底恨的牙痒痒! 探出手刚放到他的腰间身子一疼浑身便没了力气,懒懒的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只得等着他,居然点自己穴道! 裴誉素手一扬,红色冶艳的帷幔顺势落下,遮掩住床上风景,隐约间看到一人懒散靠在软枕之上。 动作姿势矜贵优雅,骄矜孤傲,偏生一只手不老实放在锦被之下,在顾阮的小手之上来回揉摁。 顾阮挣脱不得,紧咬着牙关,生怕自己发出什么声音来。 伪君子!无耻!衣冠禽兽! 霍尊推开门便进来,闻到一股极为缭乱心神的味道,眼神迷离一阵,刹那间又恢复清醒,目光清明,放开的脚步阔步到里面看到红色帷幔下的身影脚步狠狠一顿,没敢再上前。 见了裴誉没关系,见到顾阮关系可就大了。 “这大清早的四殿下这是要把本世子的栖云轩都给拆了么?”裴誉唇角勾着一抹笑,这帷幔做的极为精巧,从里面看外面一览无余,从外面看里面却只是模糊朦胧一片。 顾阮推搡着裴誉,却发现根本就是徒劳的,还真的是在人前。 裴誉薄唇轻启,用着唇语问:“阮阮刺激么?” 顾阮“……”不刺激! 裴誉弯了眉眼,如四月里开的正艳的如火如荼的海棠花,艳丽漂亮,却很危险。 听着裴誉不温不火的声音霍尊又是心中又是无名火起,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在关心你的院子有没有被掀? “裴誉!我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那杯参茶有问题!”霍尊深呼吸一口气,平复着自己胸腔里翻涌的火气。 裴誉侧着头望着顾阮,说话轻飘飘的,“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四殿下这是要来找本世子算账么?” 越说到后面,裴誉声音愈轻。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分明知道我喜欢长安,你为什么要袖手旁观?你知道那碗参茶有问题你为什么不提醒我?”霍尊站在原地厉声质问着裴誉,却怎么也不敢上前,一双眼睛猩红。 “本世子可是不止一次的提醒过你,你有听么?”裴誉眼角上挑,并不怎么把霍尊放在眼里,而是一心逗弄着顾阮。 帷幔晃动了两下,两人的姿势就变的顾阮无力的攀附在裴誉身上,腿心处传来的疼,真的要让顾阮快哭了,一时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娇吟,听的霍尊脸色绯红,匆匆留下一句,“我在书房等你!” “疼!你轻点!”顾阮脸紧贴着裴誉的胸膛低低的喘息着,等顾阮适应了裴誉才慢慢动作起来,眼神清明。 “霍尊还在书房等你!”穴道解了,顾阮确实没了力气,任裴誉摆弄。 “让他等着!”裴誉手指在顾阮光滑的肌肤上流连,宠爱好娘子才是正事…… 第329章又爱又恨 等裴誉起身,衣冠楚楚的离开后过了两盏茶的时间顾阮才磨蹭着起,去净室沐浴后出来便一直站在窗外看雪景。 这是第三年见雪了,雪很大,很美,怎么也看不够。 程卿的声音许久没有出现过了,今日却是听到了,声音一如既往的空灵。 “帮我办完了事,这副身躯就是你的。这样的雪景想看多久都可以。” 顾阮低低一笑,心里边默问道:“程卿,你和这些人有什么仇,什么怨?他们似乎不曾得罪过你。” 从来不曾得罪。 区区庶女,怎么就会引来皇子对你的关注呢?就算是你也该高兴吧!因为容貌的原因,人人对你势在必得,趋之若鹭。 你怎么就和常人不一样呢? 反而一心要他们的命,着实竟然惊诧。 程卿沉默了一瞬,才幽幽而言:“你不用管,做完这些事,我自己会离开,这副身躯完完整整的属于你。” 随后便没了程卿的声音。 顾阮沉默下来,就算你不走,我也有法子让你走,给你留最后一分体面罢了。 如今她失了要这副身子的心思倒是让顾阮身体轻松不少,不像往日那般疲惫。 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都是皇子,怎么搞啊! 难度系数未免也太大了些。 随即又嘲讽一笑,当年的储位之争,九子夺嫡,自己不也是杀出来了一条血路么? 在窗前占了一会儿裴誉才幽幽的回来,解下了大氅,催动内力消了寒气才过来从身后抱住顾阮,裙摆紧缠在一起。 “在想什么?”裴誉脸埋在顾阮颈肩,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在想裴王妃,夫君你觉得裴王妃是个什么样的人?”裴王妃,卢飞霜,裴毅的填房。 是武宁侯的嫡长女,也是平城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朝被人陷害是灾星,被送乡下,回来的时候三十二岁了,恰逢裴毅征战回来被封裴王,皇帝要给裴王,原定的二八年华毓秀的一个小姑娘。 后来裴王自己做主选了卢飞霜…… 成婚不过三日又匆匆赶赴边关,留卢氏一人在王府挣扎,再到今天坐稳了裴王妃的位子。 裴王妃对裴王又爱又恨,爱他娶了自己这个嫁不出去的灾星,又恨他娶了自己却对自己半分责任不负,让自己一个人在诺大的王府同那些人周旋。 裴誉沉默一瞬,淡声道:“尚可。” 裴誉眼角低垂,迸发出让人如坠深渊的寒凉。 不然裴誉也不会容她至今站着自己母妃的位子。 侧妃镇不住王府的人,唯有王妃有这个威势,权利。 顾阮揉着眉心,这老一辈人的事真复杂。 “霍尊解决了?”霍尊气势汹汹的来,她还以为要好久才能解决好,没想到这么快。 “他会娶左菲菲么?”顾阮搅着衣袖,声音里也有些不确定。 “会。”娶侧妃这事裴誉没什么感觉,就连当初娶顾阮心情也没有多复杂,就是略微的感到有些不习惯。 后来习惯上了这种感觉。 习惯了怀里的软玉温香。 习惯了耳边有小女人细碎的唠叨。 习惯了有人为他留灯…… 第330章还有何惧 大寒天的,顾阮一味躲懒的不愿出来,奈何今日又是左长安相邀,顾阮再不愿也要出去。 这些日子她不愿见人,顾阮也不讨人嫌凑上去,在栖云轩蜗居着。 天寒的缘故裴王妃也取消了每日的晨昏定省,顾阮也乐的清闲,天天蜷缩在栖云轩里,自在逍遥。 裴誉几次三番的想要带她出去玩儿,不要整日里待栖云轩,却每每被顾阮以天寒为由拒绝了,若今日知道顾阮因为左长安相邀,不惧严寒的出门了,只怕又要郁闷上一阵儿了。 在自己娘子心里面,自己永远是排最后的那个。 到了醉情楼上了六楼包间左长安已经备好膳食和美酒等着了。 屋里烧了银碳地龙,温暖如春,里面还燃了熏香,淡淡的梅花清香,像极了昨日在宫中闻到的梅花香味。 “来了!”左长安心情明显比前些日子好多了,至少愿意见人了。 顾阮解下身上雪白的裘衣坐在左长安对面,望着上面的精致菜肴。 “喝酒?”左长安给顾阮倒了一杯酒,没等回,自顾自的喝起来,眼神微微涣散。 顾阮望着那杯酒,薄唇微张,拒绝道:“我酒量不好。” 闻言,左长安皱了皱眉,没劝顾阮喝酒,一时沉默。 顾阮望着那杯清酒,眼神飘忽,她的酒量是好的,只是这具身子对酒敏感的紧,每次饮了酒都要耗费巨大的精力让自己清醒着,累极了,久而久之就不怎么爱喝酒了。 “你找我出来就是为了借酒消愁?”顾阮把握着酒杯在手中反复把玩,心里想着别的事。 其实……霍尊这种身份,三妻四妾很正常。 没有谁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们的身份不允许。 裴誉也一样。 “阮阮,如果裴誉纳妾,你会怎么办?”左长安又喝一杯酒,脸色绯红,眼神迷离起来,显是有了几分醉意。 “不怎么办,欣然接受。”顾阮眸光一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很香,很纯,很辣,胃里也暖融融的。 心却愈发的苦涩了。 长孙允娶侧妃她都受得了,更何况裴誉? 左长安一怔,像是没想到顾阮会这么说,随后自嘲一笑,声音略哑:“你倒是看的开。” 左长安闭了闭眼,可是霍尊是她杀母仇人的儿子啊! 她没办法面对。 “这不是看不看得开的事,这是日后必须面对的事。”顾阮说的风轻云淡,仿佛有些认命。 她的父母一生一世,携手白头。 顾阮也曾向往过,期待过,想象过。 可是长孙允一次次的纳妾,娶妃,击碎了顾阮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久而久之的也麻木了。 不去想了。 有些命,该认还得认。 不是一句不要,不喜欢就是能改天换命来的。 “阮阮,身为女子,难道就得依附男子才能生存么? 我左长安偏生要做这个例外,我左长安不惧皇权,不惧生死,不惧天命,还有何惧?”左长安一拍桌子站起来,声音低沉又带着几分笃定,眼神格外的坚定。 用着这样的神态,这样的语气和这张与华笙郡主九分相似的脸俨然是华笙郡主再世,张扬,狂妄,藐视皇权。 被酒润过的唇格外的鲜红艳丽,像极了倚梅园中梅花的颜色。 第331章武氏岚裳 “我曾经也说过这么一番话,可到头来还是认了命!” 顾阮垂下了眼眸,最后落的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还是霸占了别人的身躯得以苟活。 “认命?”左长安低低呢喃着,眼神迷离起来,摇着头迫使自己清醒几分,“我不认,让我认命,除非海枯石烂,日月颠倒,灯火朝下,铁鸟上天,否则至死不认!” 左长安眼底划过几分狠色,语气愈发的冰寒。 顾阮有些诧异,左长安这是受了刺激不成,怎么几天时间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顾阮沉眸,忆起记忆深处,好像真的会有灯火朝下,铁鸟上天的一日。 “应该换一句话说,除非黄河水清,南墙覆灭,否则身死魂消,也要逆这天,改这命!”顾阮又给自己倒一杯酒,饮尽。 只是这一次的酒是白味,尝不出来味道。 顾阮脸色微红,脑子却是分外的清醒,两杯烈酒下肚,竟无半分醉意。 推开了窗,寒风凛冽,吹散了顾阮身上的酒味,看着下面街道的繁华唇角扬着一抹笑,妖冶肆意,邪魅自矜。 “过些日子就是年关了,然后二月初二的四皇子大婚,全城欢庆。” 左长安听了皱了皱眉,语气颇带埋怨:“阮阮,你可不可以不要在我的心上捅刀子了?” “然后,六月的秀女,没选上的会被赐给皇子或臣子为妻为妾。”六月秀女,会有谁呢? 左长安默了,“明年有的忙了。” “是啊!”顾阮凝眸望着街上的一家书廊,唇角微漾,她的话本子都看完了。 “去哪儿?”左长安见顾阮起身离开,自己也起身跟上,自己把顾阮叫出来的,要是她没平安回去,裴誉不得扒了自己的皮? “买些书回去看!”顾阮便走边答,迎面碰上了人。 是武皇后的母家,武国公府。 “你是谁?”武岚裳腰间别着鞭子拦住顾阮 ,同武皇后一般长着一双柔媚的眼睛,勾人的紧。 武岚裳,武国公府的掌上明珠,武皇后的嫡亲侄女,自幼娇纵任性,目中无人,却是对武皇后恭敬乖顺到了极处。 年仅十四岁,就出落的亭亭玉立,漂亮可爱。 这几年一直在明州老家玩儿,近些日子才回来的。 武岚裳勾着眼睛看顾阮,愈发的觉得那张脸讨厌让她忍不住想要一鞭子抽上去,让对方毁容才好。 心里这般想着,动作也是这般。 看到武岚裳把手放在鞭子上,顾阮退后半步打量着武岚裳,脑子过滤了一遍,不认识她。 “武岚裳,你还想打人?”左长安后几步跟上,看到她这个动作头皮都麻了。 武皇后的侄女,不好惹。 “左长安?本小姐这今儿个就是要打人了,你又能把本小姐如何?”武岚裳手里把玩着鞭子,就凭这张脸就是该打! 身后的武氏仆人见到武岚裳这个动作纷纷退后一步,生怕武岚裳手中的鞭子落在自己身上。 “不能如何,只是你若是伤了裴世子的爱妻,你说裴世子会把你如何?” 左长安下楼梯,和顾阮并肩站在一处,很明显是同顾阮站在一起。 第332章月下谪仙 “裴誉哥哥的妻子?”武岚裳冶丽的眉眼染上几分疑惑,裴誉哥哥娶妻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武岚裳看了眼身后之人,一名奴才胆子大上前几步在武岚裳身边耳语一番。 武岚裳眉眼含着笑意,深深的看了眼顾阮,语气轻挑:“你就是裴誉哥哥的妻子,看起来不怎么样嘛!” 顾阮轻飘飘一笑,不由的想起了卿月来。 “你笑什么?”武岚裳勾着眼睛,厉声质问顾阮,不明白她笑什么。 红颜祸水,妖艳抚媚,这样的女子如何配得上裴哥哥? “本妃在笑上一个和本妃这般说话的人已经不在人世了,武小姐想要体验一下么?”顾阮愈发的靠近武岚裳,鞭子只适合远程攻击,近战,武岚裳这般年岁该是还没练到这种程度。 “你!你敢!我姑姑可是当今皇后!你有这个胆子么?”不在人世? 武岚裳到底年岁小,一时间被顾阮给吓住了,立刻搬了武皇后出来压制顾阮。 这一招百试不爽! 她就不信还有人敢对自己姑姑不敬! “哦,原来是仗着皇后娘娘撑腰,就在外面作威作福,为非作歹,武小姐如此做派,皇后娘娘知晓么?”顾阮作恍然大悟状,看着武岚裳眼底浮现几分挑衅来。 “你,你胡说,我没有!”武岚裳气的脸红,偏又说不出话去反驳顾阮,一时间僵持在楼梯的转角处。 “这又是怎么了?”一道清丽之音想起,顾阮寻声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谪仙美人,白衣款款如月下仙。 一张容颜更是美艳到了极处。 一袭白衣,容貌俊美。星眸闪烁着点点星光,带着几分清冷,浑身透着一股拒人与千里之外的冷漠。 妖孽如斯,端的是风华无双,墨发流云般倾泻而下,散落腰际,带着几分散漫,气质高雅出尘,温润如玉,纯净的若天上谪仙。 尤其一双桃花眼,令人有点朦胧而奇妙的,所谓回眸一笑或临去秋波,叫人心荡意牵! 顾阮看到来人脸上的笑意僵住,瞳孔猛的一缩,面色刹那间白了,不由的往后退撞到了左长安。 那张脸……那是自己的脸啊!自己前生的脸怎么可能出现在别人的脸上? “阮阮,你怎么了?察觉到顾阮的不对劲,循着她的视线望去,落在那月下仙的身上。 “戚雪婉!”左长安眉一挑,今天真是流年不利,遇上这两个祖宗。 “长安公主。”戚雪婉漂亮的桃花眸上挑,笑着给左长安打招呼,目光不由的落在顾阮身上心底微微惊讶一番,这样的美人她倒是第一次见。 是顾阮,裴世子妃。 戚雪婉心底可惜,自己同武岚裳离开平城不过一年裴世子就娶妻了,三年内不得纳妾室,可是自己却还心系着裴誉,这可怎么好? 学左菲菲婚前失贞? 这法子虽然掉价失身份,但是对方如果是裴誉,那也未尝不可。 自己的姑姑是宸贵妃,裴世子不娶也得娶。 第333章四大世家 顾阮定了定神,重新去看戚雪婉,眼里闪现几分复杂,自己的脸出现在别人脸上,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好。 等到戚雪婉同武岚裳离开顾阮才询问起戚雪婉来。 “长安,你认识戚雪婉?”顾阮脑子有些混乱,自己的脸怎么会出现在别人身上? “戚家的掌上明珠,五六年前还不长这样的,后来出去玩耍时跌落了山崖毁了容貌被治好后就这个样子了。”左长安做着解释,她看到这张脸时也是一阵心情激荡,真的很美。 只是现在就没那种感觉了。 倒是看着顾阮这张魅惑人心的脸,心跳加速脸发红。 换颜术? 顾阮脑海里冒出这三个大字来,立刻就被自己给否决了,五六年前戚雪婉也才差不多十岁的样子,而自己五六年前还是一个尸骨无存的孤魂野鬼。 就算尸骨还在身躯早就腐朽了,哪儿来的完整的脸给戚雪婉做换颜术? 而且她又没有孪生姐妹,外面更没有流落在外的程氏女。 而戚雪婉……却和自己前生的脸一般无二,绝对不可能这么巧合。 而且方才顾阮在戚雪婉脸上看不出使用过换颜术的痕迹。 是谁帮她换的脸? 又是用什么方法? “长安,你知道戚雪婉没毁容前是什么模样吗?可以画出来给我吗?”顾阮的凤眸愈发的深邃,蒙上了一层黑纱,令人看不真切。 “需要过几天。”左长安点头,她素来过目不忘,画一个人的肖像更是小菜一碟。 “哎,你不买书了!”左长安见顾阮预备打道回府连喊住她。 “不买了,过些日子来买。”顾阮垂下眼帘,她现在哪儿还有心思买书。 想起戚雪婉她脑仁儿就疼,除了换颜术她想不出来别的,可是那张脸上确确实实的没有使用过换颜术的痕迹。 如今就看长安的画了,若是戚雪婉小脸张开了长成了这副模样顾阮也就姑且当作是巧合。 若是,是另一副样貌……顾阮闭了闭眼,就不要怪我心狠了。 这世道如今正乱,容不得节外生枝。 回了栖云轩,命人摘了梅花回来,自己亲自给它修剪枝叶。 “世子妃,这花如今修的已经很好看了。”温言看着那艳丽红梅,眼里升起雀跃,世子妃心灵手巧,难怪世子爷喜欢。 “还不够。”枝叶太繁茂了,还需细细修剪。 说着顾阮剪掉了一朵最为艳丽的梅花,落在桌子上,静静的躺着。 “温言,你和我说说这平城,最光鲜亮丽的世家小姐都有些谁。”顾阮垂下眸子,再这么一问三不知,避世下去,只怕一柄冰冷的剑就抵在自己脖子上了。 “有皇后娘娘的母家,武国公府,武岚裳。宸贵妃的母家,戚相府,戚雪婉。再是沈候府和顾太师府。”温言虽不解,却也回答了,而且世子妃对他们多些了解总归是没错处的。 顾阮抿了抿唇,“四大世家?” “是的,在平城中称的起世家族的便是这些人了。”还有温家,温家才是真正的世家大族。 这些人都不配! 温言向来清澈的眼睛变得阴郁起来。 第334章踏雪寻梅 入夜,外面洋洋洒洒的飘起了小雪花,,顾阮一袭冬衣站在门口伸出手去接住,入骨三分的寒。 侵入骨髓,却怎么也及不上心底的涌上是阵阵寒气。 “世子妃,回屋吧。”温玉搓着手上前,衣服穿的极厚,唇瓣却还是被冻的青紫。 “等一会儿。”顾阮今日精神极好,此刻也才刚刚夜幕,并不困顿,此刻就算是回了屋也是无事可做,倒不如趁此光景赏雪。 江南四季如春,唯有绵绵细雨更让顾阮来的留念。 细雨的丝丝清新和丝丝缠绵让人感觉到自然,纯真和透明。 喜欢在这样绵绵细雨的日子独倚窗前,静赏风卷雨绵。 潇潇洒洒如一幅雅致飘逸的画卷。 朦胧依旧,思绪飘飞。 江南水,柔美多情,鲜有急湍险流,少了一份强劲与张扬,却多了一份优雅与从容。 江南女子更是温情细腻,柔美婉约,一颦一笑,极具江南风情。 充满着诗意灵性、柔和旖旎、古典盈润、浪漫细腻、还有丝丝的忧郁韵致,是青山秀水滋润出的一种脱俗的灵性之美,偏向于柔美含蓄,有别于北方的粗犷。 温玉不说话,站在顾阮一侧,静静的看着这雪,晶莹莹白。不沾染一丝杂质。 直到风雪大了,顾阮才回了屋,指尖微凉。 “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顾阮抱了毯子在贵妃榻上靠坐着,手里翻着平日里最爱看的话本子。 看着上面的字,顾阮只觉得头皮微麻,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心底烦的紧。 裴誉从外面进来,象牙白的锦袍上沾了不少小雪花,整个人身上都散着寒气。去净室沐浴还一身温暖才去内室,见顾阮一脸的烦闷,墨眸不解,掀开了毯子把顾阮抱在怀中,唇瓣厮磨着顾阮娇嫩的耳垂:“阮阮,明日为夫带你出去散心可好?” 听到散心,顾阮抬起头,扭头看着裴誉,在他唇上亲了亲,“夫君,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的?” 裴誉伸手,食指弯曲在她俏鼻上轻轻刮了一下,“心烦两个字都写在脸上了,你说为夫是怎么知道的?” 顾阮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裴誉怀里,摸着自己的脸,闷声道:“有那么明显吗?” 顾阮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今日却……她是对裴誉放心了么? “明日去哪儿?”提起出去玩,顾阮立刻把戚雪婉换颜一事抛诸脑后,大不了她遇神杀神,遇佛弑佛。 “为夫带你去踏雪寻梅可好?”裴誉墨眸闪着光,眼里有风有月还有顾阮的影像。 顾阮红唇微张,呆呆的看着裴誉,半响才吐出一个“好”字。 屋子里温情脉脉,屋外风雪飘摇,院中梅树上又两片嫩叶贴合洋洋洒洒的落下,紧紧的纠缠在一起,落到铺满一地血红的梅花花瓣上,再被鹅毛大雪覆盖…… 第二日,那两片叶子封了冰,被冰封在冰块里,一面晶莹剔透将嫩叶上的纹路看的清清楚楚,一面却被梅花瓣染了血红…… 第335章清酒痴缠 蕊香之淡淡兮,缕缕不逊清兰;劲骨之铮铮兮,丝丝不变霜颜。 脱俗于尘世兮,若仙苑之离散;斯冰雪之高洁兮,犹似尘外天仙。 雪地上只有满树梅花轰轰烈烈,开成一团红色的云雾,梅花肆意的绚烂着自己美艳,娇艳欲滴。 天地白茫茫的一片,小雪花纷纷扬扬的从天上飘落下来,大地立刻变得银装素裹,一眼望去皆是纯洁无瑕的白。小雪花洋洋洒洒的落在梅花上顷刻间化去留些水珠在上面更显得梅花娇嫩,艳丽。 从远处看只看到一片的雪白之中覆了一层薄薄的红雾,雾下是褐色的枝干掩映在雪中,愈发的朦胧美艳。 梅林深处有一间竹屋炊烟袅袅,烟雾朦胧,周围的是开着艳丽娇媚的红梅,清风拂过,带来阵阵梅花清香,沁人心脾,尤其是这景色更令人流连忘返。 竹屋结构精巧,若是走进还能闻到几分青竹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 院子中一旁生着火堆上边放着架子,供人蒸烤,一边还连接着调料,串好的烤肉,鲜鱼,青菜……凡是厨房里该出现的器具材料,在这院中黄梨木桌上一应俱全。 一旁的八仙桌上又摆满了吃食,美酒,为着朦胧仙境添了一分烟火气息。 后来来了人,更是让这里活了,有了人气。 空气中散着美酒的酒香味,引来人的痴缠。 “霍州,你把酒给我!”苏初月在雪地上摔了一跤,不疼,利落的爬了起来,对霍州手中的梅花酒惦念不已,锲而不舍。 “不给,除非你叫我一声夫君。”霍州得意洋洋的摇晃着手里的酒壶,和苏初月打着交易。 这丫头不能惯,不然她得上天,拽都拽不下来的那种。 叫夫君? 苏初月翻一白眼,叫你个大头鬼! “不叫,你把酒给我!”苏初月摇着头,拍掉身上沾的雪花。 苏初月没别的爱好,就是嗜好美酒,其中梅花酒更胜,当年只是清尝一口,后来便迷上了这个味道。 今日遇见了,怎么着都不能放过。 “不叫我就不给,叫夫君,你要多少给多少!”霍州神色一凛,嗓音带着些诱哄之意。 霍州一件月牙白镶金边袍子,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觉。 苏初月一瞬间看的有些呆,失了反应,耳边响起霍州宠溺的笑声才渐渐回神。 “少来,我给你三个数,你要是不把酒给我,你就死定了! 一、二、三,你不给是吧!成,你不给我就告诉长安去,一会儿霍尊要来!”苏初月数完了三声,见霍州并没有要给的意思,当即甩袖离开。 “哎!等等等等!呐,给你,给你,通通都给你!”霍州神色一凛,上去几步拽回苏初月二话不说的把酒塞她怀里,霍尊要来梅林这事,他可是瞒着左长安的,就怕左长安甩袖离开,到时候霍尊追不回媳妇又得来扰自己幸福了。 “哼,这还差不多。”苏初月打开瓶口,闻着就像,笑弯了眉眼,像月牙一般。 空气里酒香与梅花清香萦绕纠缠在一起更是醉人。 第336章丧权辱国 左长安晚了时辰才到,刚到便看见苏初月和霍州斗嘴,心里泛着苦,又很快恢复。 因着皇帝是霍州父皇的关系,左长安连带着给他也没好脸,到了就坐八仙桌旁边吃冻梨,一时间气氛压抑。 苏初月神经大条也发现了不对劲,安静的坐旁边也不说话。 霍州是男子也掺和不进去,也默默在一旁吃酒,一会儿瞥一眼苏初月,一会儿又瞥一眼。 “长安,都是出来玩儿的,你笑一个嘛!”苏初月最后忍受不了,出声预备活跃气氛。 左长安笑的勉强,看了眼苏初月欲言又止,心底盘算着顾阮什么时候来。 “真勉强。”苏初月垂下眸子,默默的饮着酒,欣赏周边景色,许多年没来过这里了。 今年来变化倒是大了许多。 临近了午时,顾阮和裴誉才姗姗来迟,同行的人还有霍尊,身边黏了一个左菲菲。 顾阮神情慵懒的靠在裴誉身上,头枕着裴誉的肩膀走路,看到了左长安才活了起来,刚想走过去就被裴誉握住了手,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枚精致温润的玉佩别在顾阮腰间。 “暖玉。” “被宫里人碰过了自然该细细检查一下。”裴誉拂着顾阮的肩膀,把肩上的雪花拂掉。 “呵。”霍尊看到裴誉这般冷哼一声,转过脑袋扭头就走了,换作以往他定要站在原地酸上裴誉几句才肯罢休的。 “夫君,你又怎么惹到他了?”顾阮挑眉,不是很喜欢霍尊这个语气,但不是对自己,她也就不挂心了。 “为夫也不知道,阮阮,一会儿四殿下找起为夫麻烦来,你可得护着为夫!”裴誉捧着顾阮的脸,在她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有这么一位惹人怜的小妻子感觉也是非常不错的。 长的漂亮,身段还好,又生的聪明伶俐,也不会和自己吵架,虽然有些娇脾气,好歹是自己宠出来的,再怎么娇脾气也不为过了。 顾阮是自己的世子妃,她该有的尊荣宠爱,自己都会给她。 “你们男人的战争,我们女儿家家的不参与!”顾阮摇摇头,挽着裴誉的胳膊十指相扣,慢慢的往林深处走。 一路上踏雪寻梅。 才走了一半,迎面迎上来了左长安,一脸阴郁之色。 “长安?”顾阮松开裴誉大步上前,忽视掉裴誉郁下的眸色。 “阮阮!你可来了!”左长安看到顾阮阴郁一扫而空,平城里能和左长安说上话,关系好的没几个,一个苏初月,到底她是农家女,说的上话不错,可到底两人的思想,相差太大。 和顾阮就更熟一些,很多话一点即通。 和聪明人说话总是轻松自在的。 “你要回去啊!”顾阮下意识的去看了眼裴誉,见他脸色分外的不好,心里微微发虚。 昨天裴誉委屈又掷地有声的质问让顾阮没法反驳,脑子又被裴誉亲的迷迷糊糊的,正迷糊了,又被裴誉坑着签下一堆丧国辱权的不合法条约。 第337章移情别恋 昨夜情到浓时,裴誉突然顿下了动作,唇分,咂了咂嘴仿佛是在回味。 又看看顾阮情动变得娇媚的小脸,裴誉忍不住的想要控诉她,“阮阮,你都说说你这些时日冷落为夫多久了?” 顾阮被裴誉亲的迷迷糊糊,乍一听裴誉用着委屈控诉的声音问自己话脑袋有过一瞬间的空白,她什么时候冷落裴誉了? 明明就是裴誉冷落自己,十天半月不着家一次,让自己一个人独守空房。 “阮阮,你陪别人出去玩儿,从来都没有陪为夫一起出去过。”裴誉抱紧了顾阮,脸埋在顾阮的颈窝里闷声说着话,如兰的气息喷洒在顾阮颈窝里,引起顾阮阵阵颤栗。 “阮阮,在你心里左长安是不是比你夫君还要重要?” 裴誉的三连问,让顾阮有些招架不住,来不及理清这之间的关系,“阮阮,你是不是要移情别恋了?” 听到移情别恋这这个字顾阮就头大,她又不是百合。 “我没有,你少污蔑我!”顾阮脑子浑噩噩,眼神恢复几分清明。 一张唇被吻的红艳艳的,还泛着水色格外的引人怜惜。 “难道阮阮没有撇下为夫自己一个人出去玩儿吗? 为夫几次三番的要带你出去,你都借口天寒地冻不肯出去,为何左长安一封书信你就立刻打理妆容欢欢喜喜的出门了?”裴誉出声质问着顾阮,语气幽怨惆怅。 顾阮被他弄的气息不稳,最后软成一滩水,依附着裴誉,在他身下微微的喘息着,凤眸迷离,泛着盈盈水光,眼角泛着绯红像极了屋外风雪中开的正艳的梅花。 一双眼睛勾魂夺魄的紧,脸上情色未消,看起来格外的诱惑,尤其是魅惑的男人。 裴誉摸着顾阮光滑细腻的脸,忍不住又在上面亲了亲,诱哄道:“阮阮,你说为夫有没有污蔑你?” 顾阮凤眸迷离,脑子浑浑噩噩的理不清思绪,沉默了顺才道:“没有。” 裴誉奖励状的拍拍顾阮的脸,继续道:“那阮阮是不是该听为夫的话,陪为夫一起出门游玩?” “应该。” 一番诱哄下来,等顾阮脑子清醒了才知道自己被裴誉坑了有多惨。 签那么多丧权辱国的条约。 尤其是其中两条让顾阮恨的牙痒痒。 什么叫夫君说的一切都是对的。 什么叫夫君即使做错了那也还是对的,身为妻子不能够有所反驳。 更可气的是,什么居然还有自己盖的印章。 裴誉心满意足的搂着顾阮,丝毫不理会女人的愤愤不平。 …… 左长安看了看顾阮又看裴誉,最后干巴巴道:“你俩眉目传情什么呢?” “没什么,你这就要走了?”顾阮摇摇头,这种有损自己形象的事决不能说。 “嗯,左菲菲来了,咱们回城吧!”提起左菲菲,左长安眸光暗了一瞬。 “啊?”顾阮又看了看裴誉,就算没有那不合法条约,顾阮也是不想回城的,好不容易和夫君出来玩,自己就放了鸽子,裴誉明面上碍于自己的君子风范不会怎么样,可回了栖云轩……顾阮心底发虚。 第338章一见钟情 “可是,我才刚到诶!”顾阮笑的勉强,话里有推脱之意。 左长安脸上笑意僵下,冷艳着一张小脸,从红艳艳的薄唇吐出四个字,一字一顿道:“见、色、忘、友!” 顾阮尴尬一笑,“别这样嘛!” 裴誉见顾阮态度尚可,脸色缓和几分,强势的搂住顾阮纤细的腰身,在淡漠的看了眼左长安迅速移开了视线,红唇启,轻吐毒舌之言:“左小姐,内子是有夫之妇,左小姐孤家寡人也就罢了,可莫要带坏了内子。” 裴誉说话丝毫不客气,句句话在左长安心上扎刀子,在左长安伤口上撒盐。 裴誉可没忘记,就是因为她,阮阮多番冷落自己。 左长安脸上的笑容破灭,眸光闪烁,唇瓣抿了又抿,怼裴世子,不敢啊。 裴誉满面春风得意,揽着顾阮往林深处走,软玉温香在怀,心情格外的舒畅! “阮阮等我!”左长安深呼吸一口气,转身跟上顾阮,挽着顾阮的一条胳膊,全程无视裴誉微寒的目光。 裴誉眸色一沉,碍于顾阮,没说话,只是搂的她更紧了。 顾阮夹在中间,神情略忧。 左长安轻松惬意,敢对我怎么样,我就逮着机会在阮阮跟前吹耳旁风。 “长安!”苏初月一直在院门口张望着左长安见她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而是三个。 还有裴世子,以及一位很好看的姑娘。 不过裴世子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怎么会搂着那位姑娘? 听霍州说裴世子娶妻了,对方是一位大美人,应该就是这位了,看起来蛮眼熟的。 等到走进了,苏初月有些心虚,是那位顾姑娘,自己被霍州被迫还俗,好久没有去清凉寺打扫那间禅房了,不过……惠安师太应该会另命人去打扫的吧! 想到这里,苏初月才稍稍安了心。 随后又看了看院中的左菲菲,苏初月的眼睛闪烁几分。 陛下真的是吃了称砣铁了心要把左菲菲嫁给霍尊了,不然以霍尊的本事害怕搞不定一个左菲菲么? “阿誉,你可来了,明明说好的巳时,你倒是快午时了才过!”气氛突然尴尬,霍州站起来活跃着气氛,又把裴誉埋怨了一顿,阿誉这么不守时还是头一次呢。 闻言,裴誉只是淡淡的看了眼顾阮,又移开了视线,顾阮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怨不得她 只是时不时的去看左长安。 “大姐姐,妹妹还以为你走了就不回来了呢!”左菲菲笑着站起身,走过去就要去挽左长安的手,还没碰到左长安便躲开了。 “这片梅林都是本小姐的,本小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倒是你厚脸皮的在这儿蹭吃蹭喝,你是不是该有眼力见儿离开,本小姐邀请你进来了么?” 这片梅林是左权和华笙郡主的定情之地,当年对华笙一见钟情后便斥资将这片梅林买了下来,不允旁人进出,后来有了至交好友这片梅林才活了过来。 所以这片梅林说是左长安的也不为过。 第339章见色忘友 “阮阮,为何烤鱼没有我的份?而你夫君却有?咱们还是好朋友吗?”左长安愤愤不平的看着裴誉的那份,见色忘友。 烤鱼,顾阮来的晚,只剩下了两份,其余的都是烤肉,多为羊肉,味太膻,顾阮不喜。 左长安同样不喜,本以为顾阮是会分享的好姐妹,会分一份给自己,哪知道她一人独占了。 顾阮坐一边吃烤鱼,无视左长安幽怨的神情,懒声道:“你和我夫君能比吗?”顾阮笑眯眯的反问左长安,这一句话大大的取悦了裴誉。 本来裴誉没什么食欲的,因为顾阮这句话吃掉了大半条鱼,不咸不淡又噎了左长安一句:“确实是不能比。” 左长安“……”这不是我认识的裴世子。 “霍尊,你今日怎么了?”苏初月缩了缩脖子,这三个人平时玩的挺疯的,怎么今日这般安静? “有碍眼的人在场,本殿下高兴不起来。”霍尊冷冷的瞥了一眼裴誉,意有所指,就是看裴誉不顺眼,看他碍眼。 识人不清,误交损友。 裴誉淡笑不语,本世子还嫌你碍眼呢。 “真不巧,本小姐也觉得你碍眼,四殿下您还是哪里来回哪儿去的好,莫要惹人嫌。”左长安眼底不时的划过冷光。 还带左菲菲给我添堵,你成心的呢? “左长安!”霍尊一把扔下筷子拍在八仙桌上厉声道。 这些日子他天天去找左长安,看到的就是一张冷漠又绝情的脸,现在又说自己碍眼,你可真好。 “霍尊!这片梅林不是供你发脾气的,想发脾气,滚出去,随便你。”左长安也碰的一声站起来,目光无畏的迎上霍尊要吃人的眼神。 顾阮往裴誉那边躲了躲,语气颇为幽怨,“夫君,你确定你是带我出来散心,而不是出来给自己添堵的么?” 裴誉淡淡抬眸,“为夫也不知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是带娘子出来散心的,不是带娘子出来看别人吵架的。 顾阮摇摇头,不过总归是比在栖云轩自己一个人好多了。 顾阮爱吃鱼,很快注意力就被转移,“诶!这鱼肚子里怎么还有虫呢?”顾阮看着筷子上的一条青色小虫,胃里直犯恶心。 裴誉注意力被吸引到顾阮的筷子上,果真是有一条青绿的小虫。 顾阮舔了舔唇,突然想起了什么,凤眸深沉,划过一抹诡异的光。 身体里有虫? 虫,蛊虫。 顾阮抿了抿唇,心里有了想法,如果所猜不错,戚雪婉那张脸没有被施过换颜术,而是被人下了蛊,一种改变人容颜的蛊。 可是这人是谁? 为什么要怎么做? 这个人认识程槿怀? “阮阮,你怎么了?”裴誉墨色幽深,见顾阮发愣,不由的出声喊醒她。 “我没事,我把这鱼撤了。”顾阮摇摇头,思绪又混乱了些。 顾阮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的,在屋里靠着窗站立,一双凤眸晦暗不明,心里想着事,连左长安来了也没发觉。 第340章意欲何为 左长安敲了门进来,见顾阮面对着窗外发呆疑惑的挑一挑眉。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左长安循着视线望去见院中三个男人个个端方雅致,恬静安然的坐好饮酒,红唇时而张合,时而紧抿着唇不语,脸色变幻莫测,令人捉摸不透。 左长安垂眸,看着霍尊眼底有几分复杂,心情烦乱的紧,说不清对他什么感觉,喜欢他,可又对他膈应的紧。 尤其是他碰过左菲菲这件事,如今还要娶她,还要带左菲菲到自己面前来碍自己的眼。 还有他父皇……左长安袖底的手微微握紧,她没办法面对自己的杀母仇人。 “没什么,那画你画好了么?”顾阮摇一摇头,将注意力转移到戚雪婉身上,就靠长安的画来确定了。 蛊虫? 会是谁给戚雪婉下蛊虫? 他意欲何在? 还是自己前生的脸,对方想做什么? 见过自己面容的只有齐国东宫和江南城人,出现在旁人面前自己也是易了容貌,不可能显露真容。 长孙允没那么闲,而且他弄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脸的人出来做什么?而且那人还是东寻人。 欧阳槿汐擅武,对医术不感兴趣,程槿月江南火海该是也是死了。 难道是欧阳家? 顾阮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了影像,欧阳靖? 师兄?是他么? 可他意欲何为? 欧阳家人…… “喂,阮阮,你发什么呆?”左长安推了推顾阮,好好的怎么了? “我没事,那画如何了?”顾阮暗下眸子,对这事上了心,暗暗思衬着过些日子入宫探一探欧阳明。 想着那日入宫欧阳明摔倒时自己趁机探了她的脉搏,除了发现她脉搏强劲有力,一身内力浑厚,还有她体内还有留有一种毒。 “没画,过两日便给你。”左长安摇了摇头,昨日她回了家就晕乎乎的睡过去了,今日一早起来也是头痛欲裂,那还有功夫画画? “记得画好看点,神韵,表情都要画出来。”顾阮点点头,嘱咐着左长安。 “长安,你听说过蛊术么?”顾阮眸光微闪,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巫蛊之术在十余年前就已销声匿迹,如今你又提起这个做什么?”左长安眼神变了变,坐在凳子上喝着茶水,带着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是吗?不见得。”顾阮眸色暗沉,十余年前就销声匿迹,那戚雪婉身上的蛊虫是从何而来? “你想说什么?你今日怎么怪怪的?巫蛊之术,不只是被皇家严令禁止,更是被天下人严令禁止,若是查出有人用着巫蛊之术,轻则斩首,重则抄家,旁人避讳的不行,都不敢提起这几字,你倒好,追问起来了。”左长安嗅到一丝不妙的气味。 “好奇罢了。”顾阮抿了抿唇,靠在窗前,心里默念着“蛊虫”二字,脑海里突然闪现一副天下的地图来,很是模糊,其中格局有四。 里面有些地方都用朱砂笔勾勒出来,旁边写着注解,字体又小又模糊,成型也是转瞬即逝,顾阮没来得及看清,那幅地图就烟消云散。 第341章极尽暧昧 顾阮素手轻握茶碗,淡淡抿了一口,屋外的雪是愈发的大了,望着茶碗清澈干净的茶水心情蒙上了一层黑纱,原本尚可的心情陡然间阴郁起来。 世间真的有可以改变人容颜的蛊虫么? 这蛊虫又出自何处? 十几年前发生了什么? 顾阮揉一揉眉心,十几年前的事许多都记不清了,现在突然耗费精神力去想倒是把自己累的够呛。 十年前以命祭阵,魂魄被烈火灼伤,记忆也丢失了许多,零零散散的记得一些,重要部分倒是忘了。 如今若不是戚雪婉,自己恐怕还不愿去回想十几年前的事来。 十年前,古书上应当会有一些记载的,十几年前的巫蛊之祸也定然会留下一些残卷笔记,从这方面查倒不失为一个线索。 顾阮食指弯曲,轻轻的敲击这桌面,心底已经有了主意。 许是太过专注了,竟连裴誉进来了也没发觉,直到被人从身后抱住,腰肢处环上一双手臂,一双骨节分明的手紧紧扣住,把自己圈在怀,裴誉象牙白袍摆同顾阮绣着精致花纹的裙摆纠缠在一块儿。 裴誉在顾阮耳廓处说话,吐气幽兰,带起顾阮一阵颤栗。 顾阮眸色变了变,往后微仰靠在裴誉怀中,想起他们在院中说话的情景:“是有什么棘手的事吗?脸色那么难看?” “棘手的事?除了为夫担心阮阮会红杏出墙以外的事,旁的事,都称不上是棘手之事。”裴誉亲了亲顾阮的耳廓,发出一声低沉的笑,甚是狂妄。 “你才红杏出墙。”顾阮捂着耳朵躲开,对红杏出墙四个字已经是免疫了。 “说正事,东寻十余年前的巫蛊之祸,你可有印象?”顾阮思来想去觉得问裴誉更妥当些。 怎么说他都是自己夫君嘛。 “阮阮,十余年前的巫蛊之祸为夫还未出生。”裴誉墨眸闪了闪,不解顾阮怎么突然问起了这事。 她遇到什么了? “原来裴世子也不是那么的无所不知嘛?”顾阮抿了口茶,她还以为裴誉会知道呢。 没想到也是一问三不知,不过也是时隔多年道听途说尽不可信,而那次巫蛊之术牵连甚广,有参与谋划者均被处死,难以传出风声来。 如今过了这么久,大家也都随之淡忘了,早已解决的案子又怎会有人一直对它惦念不忘。 裴誉挑眉,俯下身在顾阮耳边说这话:“确实,不过为夫可以和阮阮深入交流探讨一下,说不定为夫就知道了。” 唇瓣紧贴着顾阮的耳廓,吐气幽兰,随后是温软濡湿的触感传遍了四肢百骸。 语调极尽暧昧,极尽媚惑人心。 “滚,我说正事呢!”顾阮被裴誉说的脸上一烧,逮着机会就耍流氓,简直气死人。 “真巧,为夫说的也是正事,为夫与阮阮真是天作之合,心有灵犀一点通,都想到了一处去了。”裴誉声音愈发的柔软,充满了宠溺。 眸底的柔情几乎要溢满出来。 第342章不怀好意 “谁和你心有灵犀一点通?谁和你想到一处去了?我们说的是两码事?你心里就不能别一天到晚的想着那档子事么?”顾阮小脸红扑扑的,低估了裴誉的无耻程度。 裴誉轻轻挑眉,发出一声低笑,笑的顾阮不明所以,“阮阮,为夫一直说的是正事啊,阮阮不是要问十余年前巫蛊之祸么?为夫不是说了要和阮阮深入交流探讨下这件事才能够知道么?怎么到阮阮嘴里倒成了为夫不怀好意了?” “明明是你说话模棱两可,引人误会!”顾阮脸颊愈发的红了,被裴誉这么一说,倒像是自己思想不干净了。 “可是为夫与阮阮恩爱也是正事啊!难道阮阮不喜欢么?”裴誉嘴里说着流氓话,手却安分的紧没有乱动,温香软玉在怀,心情格外舒畅。 顾阮“……”不怕流氓耍流氓,就怕流氓有文化。 顾阮抿了抿唇,掰开裴誉的手,淡淡的落下一句话“懒得和你说” 便回了床榻扯过被子准备睡下,昨夜折腾了许久,今日虽起的晚,可又走了这么一趟也着实是累着了。 方才耗费精力想从前的事,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裴誉望了眼空空如也的手心,随意甩了甩,走到床榻前坐下,看着顾阮的睡颜,想到顾阮方才问自己问题,墨眸逐渐幽深。 巫蛊之祸? 傍晚,晶莹莹白的小雪花从昏暗的天空中纷纷扬地飘落下来,大地银装素裹,褐色的梅花枝桠上也沾了一层薄薄的雪花,嫩叶被冻的僵硬,仿佛轻轻一碰就会被折断,太过秀气,承受不住这样的寒凉。 唯那红梅是开的愈发的艳丽了,丝毫受不到风雪的影响。 傲雪临霜,铁骨铮铮。 顾阮起了身,就站在窗边,看到裴誉一身月牙白袍站在风雪中,一株开的格外艳丽如血的梅花树下和一个穿着黑色劲衣的男子说着话,窃窃私语,很是神秘。 顾阮抿了抿唇,堂堂裴世子,行事作为不神秘一些怎么行? 顾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里只觉得熟悉万分,仿佛自己在哪里见到过,与记忆深处一个模糊的身影相重合。 杏花树下,冶丽紫袍。神秘影卫,言语窃窃。 神秘极了,尽说着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儿。 寒风凛冽,顾阮受不住这寒气,关了窗,靠坐在床头,手里反复把玩着暖玉,直到左长安寻她才磨蹭着出了门。 屋子里只有几个女孩子,男人们都不在,顾阮问过他们的去向后唇角不由的抽搐,心里不由的怀疑,男人做饭?他们做的饭能吃么? 顾阮心里边这么想,同时也说出来了,“他们做的吃的能吃么?” 左长安摇摇头,“霍州做的东西是能吃的,至于裴世子嘛,阮阮这个你应该比我清楚。” 左长安眸子闪了闪,特意避开了霍尊。 提起裴誉,顾阮不由的想起在漠河捉鱼那件事,红唇一抽,便不对裴誉抱有希望了。 第343章心悦于你 原本左长安是对霍州抱有希望的,可是听到厨房那里传来一声爆破声屋子里的女人都不淡定了,齐齐往厨房那边去,入目便是一片狼藉,红的、白的、青的等多种颜色混合在一起,四周一片漆黑,杂乱不堪。 地上更是狼藉一片。 而那三个洗手作羹汤,下厨做饭的男人除了裴誉另外两个尽是惨不忍睹,面颊漆黑,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头发也凌乱,衣服脏兮兮的,不像是宫中风流倜傥,君子翩翩皇子,到像是街头乞儿。 狼狈极了。 倒是裴誉还是一袭白衣清华,清韵雅致,衣服上没有折痕,面庞如玉般干净无瑕,再这样的情况下头发竟也是丝毫不乱。 柔顺的散落在背。 许是自己的模样太过丢人,霍尊两人皆是不自在的咳了两声,随后霍州瞪向了裴誉,“裴誉,你在搞什么东西?菜不洗,肉不会切,饭不会煮,怎么让你烧个火还能把厨房给炸了?” 闻言,顾阮愣愣的望向裴誉,“夫君,这是你干的好事啊!” 裴誉被自家小妻子这么看,裴誉脸色也有些不自然,不过面子得要。 “这等洗衣做饭的活岂是我堂堂裴世子能做的,给你生火就不错了,知足吧。”本世子一双纤纤素手是用来抚琴执笔握剑,指点江山用的可不是用来做这等粗活的。 “裴誉,你把厨房炸了你还有理了?”霍州一听就炸了毛了,这下好了晚饭没的吃了。 苏初月无奈的想翻白眼,头疼的揉揉眉心,“行了,少说两句吧,回去把衣服换了,再把脸洗了。” 就不该让他们来厨房。 苏初月无奈的拉着霍州走,裴誉淡淡的望了眼左菲菲,左菲菲后怕的缩了缩脖子,赔笑着告退,临走时还深深的含情脉脉的的看了两眼霍尊,紧皱着眉。 裴誉面色缓和,上前一步,带着顾阮出去赏梅,把厨房留给左长安和霍尊。 左长安眸色微闪,看着霍尊欲言又止,眼里不时有担忧闪现,随后又恢复平静。 “你…没事吧。”左长安有些局促不安,手指胡乱的搅着衣袖。 “我没事,长安,你是在关心我么?”霍尊一双眼睛都黏在左长安,深情款款,眼里情绪多变,有惊喜,有不安,有小心翼翼。 “既然四殿下无事,长安先行告退。”左长安垂首福一礼,转身欲走,手被霍尊紧紧的拽住,一把拽回霍尊的怀里,霍尊一手用力的钳住左长安的腰肢,一手托住左长安的后脑勺,对着她的唇深深的落下一吻。 在清韵雅致的竹屋里,在发生过一片狼藉的厨房里,在小雪花轻扬落下,在红梅的映衬之下将厨房里深情拥吻的一对璧人完美的嵌进了这副绝美的画作里。 唇齿相依。 最后唇分,左长安一双唇红肿有泛着水光,看起来格外诱人,白皙的小脸因为情欲染上了几分红晕,白里透红肌肤娇嫩更是美艳极致。 “长安,那一日你问我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你,面对父皇的赐婚我会不会拒绝。 你说的很对,我不会,我也不敢,更无意,身为皇子,娶谁不是娶,娶妻无非就是给自己拉拢势力,绵延子嗣。 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会按照父皇给我安排好的路走,娶了左菲菲,甚至是别人,生子做父。 手足相残,杀一条血路出来,胜者王,败者寇。 亦或是做一个闲散王爷,从此安逸一生。 只是这世上没有如果,我遇见你了,我喜欢你,我眼里心里都是你,便装不下旁人了。 没有你,我会娶妻生子,却绝不会有现在幸福充实,有血有肉,还有心。 长安,我心悦于你。 我喜欢你,我只想娶你做我的妻子。 左菲菲那件事我无话可说,亦无话反驳,终归是我负了你,我不敢奢求你原谅,我只想求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陌生,做最熟悉的陌生人?” 左长安哑然,静默的望着他,眼里心里复杂极了。 “那…侧妃呢?”妻子可以有一个,那侧妃呢? “一生一世一双人,无数女人向往过,却都是头撞南墙,撞的头破血流,古往今来无一例外,却从没有女人就此止步,因为她们不愿意与别人共享夫君,我也是,我没办法面对你。”面对我杀母仇人的儿子,别过吧。 第344章白首不离 雪地里,顾阮头枕着裴誉肩膀慢慢走着,摊开手心接住几片小雪花,顷刻间便化去了。 十余年前的巫蛊之祸源自萧淑妃,萧淑妃年少入宫便得了帝王宠爱,不出一年就怀了龙嗣,后被旁人陷害落了胎,伤心欲绝,一蹶不振,皇帝更是薄情,将萧淑妃弃之如敝,宠爱起了萧淑妃的死对头,萧淑妃心底生恨却没有办法,只得暗暗忍受。 一次夜晚误入宫中藏书阁,误翻了书,学了巫蛊之术,做了小木人写上皇帝的生辰八字以此争宠,将那死对头活生生的逼死在冷宫,萧淑妃荣宠达十年之久,后这巫蛊之术不知怎么的传了出去,后妃做起了小木人,一此争宠,陷害后妃官僚。 后野心渐大,迫害皇嗣,迫害朝中大臣,巫蛊之术从宫中流传出去,官员争相学习,迫害同僚后平城一时间腥风血雨,风声鹤唳。 甚至影响到各州各地,更有甚者竟传至沙场。 后裴王妃温若隐亲查,寻了源头,破了这巫蛊之术,皇帝驾崩,新皇登基,严查巫蛊之祸,牵连达十七万人,重则斩首轻则流放边疆苦寒之地,无一放过。 至于那些记载巫蛊的术法全部烧掉,那一年平城断头台上的鲜血一月未消除干净。 那一年的事件称为巫蛊之祸。 那一年人人自危,生怕自己和这事牵扯上关系。 裴誉细细为顾阮做解释,见她满头乌发皆被白雪覆盖,欲为她拂去白雪,不料被顾阮严词拒绝了。 听了她的话,裴誉又是宠溺的笑笑。 “夫君,你不觉得我们就这样一直走着就可以白头了么?”顾阮凤眸弯弯,眸子里盛满了笑着,带了一丝期冀,白首不离,假的也好。 “嗯。”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不可能出现在他们身上,身份不允许他们这么做,裴誉眸光暗淡了几分,却也不忍心打破她的幻想。 父王母妃如此,小姨如此,华笙郡主同左权亦如此,要做到,代价太过惨烈。 摒弃姓氏,背弃先祖,遗弃血脉,放弃责任做一个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 当初小姨也这般做过了,可是下场是什么? 自缢倚梅园,不得善终,连皇家陵墓都没能入,连一个追封都没有。 倒是那没心肝的武皇后活的恣意风光。 顾阮也垂下了眸子,自己那番话不畏不蠢。 净是肖想着不该想的东西,不过裴誉这一声“嗯”字是什么意思? 有些时候顾阮是真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不过也是,才十四岁就要继承家业,守诺大一个江南城,后来遇见了长孙允春心萌动,被他的欢言巧语迷了心,进入东宫被繁华迷了眼,再到后来一头再进永无止境的后宅斗争中…… 再后来成了武痴,有一身精纯内力还不知足,学习禁术,把自己给坑害死了,最后从城墙坠下,烈火焚烧而死。 后来更是做了好几年的孤魂野鬼,面对情字,她还是一窍不通,懵懂无知。 自认为爱长孙允,后来恨了他,以为是由爱生恨,却不想在护国寺一行见到长孙允时,心里早就对他没了别的感情,只剩下淡淡的厌恶及痛恨。 第345章别招惹我 外面夜色浓郁,风雪不断里面却是炭火,地龙将屋子烧的温暖,即便穿着薄衣也不觉得冷。 裴誉拿过干毛巾替顾阮弄干头发,一时间温馨不已。 顾阮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裴誉的侍候,心里边腹诽不已,那些人传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数百人? 明明是近十七万人,而且那时候先皇还健在,到他们嘴里却成了先皇驾崩,真能掰! 还是自家夫君靠谱。 “阮阮,你就没想过为夫是骗你的么?”看出顾阮的心中所想,裴誉心情甚是愉悦,自己就是得小美人的信任。 “没有,因为我了解夫君啊!”顾阮笑魇如花,裴誉脸色却是沉了许多,不是信任,是了解。 裴誉眸色变了变,语气又好气有无奈,自己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种下荆棘满身扎,从前对着小美人说的话,现在都被她寻着机会还了回来。 “阮阮,你还真是半点都不愿意吃亏。”顾阮头发擦干了,才慢慢移至床榻,慵慵懒懒的回道:“所以,没事别招惹我。” 女子记仇从早到晚小心点儿! 裴誉放下毛巾,欺身靠近顾阮,“若是招惹了又如何?” 闻言顾阮抬起眼帘看了看裴誉清韵雅致的脸,又慢慢往下,落在裴誉腹下三寸的地方,往深处看去…… 不知为什么,裴誉见顾阮这番作态,脊背微凉,心慌的厉害,直觉告诉裴誉,这小美人嘴里断断不会说出什么好话来,果然顾阮笑眯眯的开口了。 “不然就一碗药下去,让你终生不举!”顾阮红艳艳的红唇里尽说着让裴誉想要撕碎她的话,终生不举? 这小美人心好狠! 裴誉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入喉,他倒是忘了小美人会医术了,而且“医术精湛”思及此,裴誉心有余悸道:“终生不举?阮阮,你的心好狠!” 顾阮嗤笑一声,还有东西能让裴誉害怕?不过也是毕竟这是他作为男人的骄傲,要是终生不举,没有生育能力,那岂不是和宫里的太监一样了? “所以,你给我小心一点,别惹毛了我!” 裴誉不以为意,坐的靠里了些,愈发的挨近顾阮,握住她的纤纤玉手,揉着她的掌心,声音沙哑:“阮阮舍得吗?” 顾阮脸色绯红,,嘴硬道:“舍得,有什么舍不得的,女人发起狠是你想象不到的!” “嘶,阮阮可真狠心,都不像为夫认识的阮阮了。”裴誉倒吸一口凉气,听着她的话,三分真三分假。 不敢把她逗弄的过头,这小美人狠起来都能对自己下手了,更别提自己这个夫君了。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裴誉你死心吧!你是真不行的!” 顾阮无奈叹口气,有种儿大不由娘的错觉,这孩子怎么就不信? 果然,他就不该指望这小美人说些他爱听的话,还好意思说他嘴上抹了砒霜说话毒死人,这小美人也没好到哪里去! “呵,放心,就算小,为夫也能让你登上云雨之巅。” 第346章受孕服侍 双手被裴誉扣住放到了头顶上,衣衫被扯的凌乱不堪,暴露出来的肌肤上都印满了暧昧的痕迹。 下面突如其来的闯入令顾阮不禁娇媚的喊出了声,“裴誉,你轻点!” 裴誉动作顿了顿挑衅的挑一挑眉,手指在顾阮肌肤上流连,眼里划过几分痴迷,语调慵懒:“阮阮,你叫这么大声是怕旁人听不见吗?” 经裴誉提醒顾阮才想起这是在外面,不是栖云轩,而且隔壁就是左长安的屋子…… “裴誉!你给我停下!”刚说完裴誉便猛的撞了顾阮一下,险些喊出声来。 顾阮一边手捂着唇努力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一边又默默的承受着裴誉的索需,心里还担心旁人听见,偏裴誉一下一下磨着她,身心都受着折磨。 凤眸水光盈盈,眼角绯红湿润,宛如一朵沾了露水娇艳绽放的红梅。 偏裴誉稀罕惨了顾阮这副模样,更加卖力的宠爱她。 一下一下的锲磨着她,水漫金山…… 至黎明,云雨初歇。 裴誉魇足的舔了舔唇角,手指放在顾阮光滑圆润的肩头上轻轻敲着,望了眼外面,天开始蒙蒙亮了。 本来还想与顾阮再来几次的,只是想起方才给她上药,那朵被摧残的娇花便歇了这心思。 裴誉先起了身,穿好衣服去院中,一阵冷风吹过,吹散了几分裴誉身上的旖旎气息,栗花香味浓郁。 “主上,马车已备好。”墨河从一旁出来,单膝跪地,不敢抬头去见男人的昳丽面容。 裴誉轻点头,脚峰一转,往屋里走,顺道把那阵法给撤了。 昨夜与小美人欢好故意吓唬她会有人听见,为的就是看她隐忍不得的模样,更多是惩罚她说自己不举。 小美人就该多敲打敲打。 另外,小美人娇媚的娇吟声哪能被旁人听了去? 只可以自己听。 裴誉进屋拿来了衣物给顾阮换上,神情温柔如水,耐心极好的伺候着顾阮,目光无意间落到顾阮平坦的小腹上,眉头紧皱,手放在小腹上来回抚摸着,想起了自己昨日与顾欢好未曾吃药,而这几天是顾阮受孕的绝好日子。 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的辛勤耕耘,不出意外的话,这里面该是有了一条小生命了。 裴誉墨眸莫名的幽暗起来,低头亲了亲顾阮的额头,想着该去找药老拿些长久性的药了。 顾阮迷迷糊糊的醒了,声音微哑:“天亮了么?” “嗯,我们先回府。”裴誉给顾阮揉着身子,让她舒服一些,出来一日了,该回去了。 顾阮点了点头,靠着裴誉又睡过去,由着裴誉把自己抱出门,随后就有女暗卫进屋收拾床榻,目不斜视,面不改色,最后开了窗,通了空气进来。 顾阮靠坐在马车里的软榻上,身子紧贴着裴誉,眼皮沉重挣不开,默默的享受着裴誉的服侍。 裴誉眸光紧锁着顾阮的肚子,又看了看顾阮的娇美的小脸,眼里闪过几分复杂的光。 第347章孩子打掉 回了王府在裴誉精心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后,顾阮又才回到床榻上继续睡觉,折腾了一晚上顾阮着实累的慌。 裴誉洗漱好去了书房处理公务,桌面上摆放了一摞折子。 “世子爷,近日以来平城出现许多灾民,所到之处皆引起祸乱,见店便入,见食边吃,吃完了还要把店铺咋了,引起城中百姓恐慌。 后太子殿下派兵制止,在城外搭建营帐,发放冬衣,开仓放粮,施粥布施,情况才略微好些,只是杯水车薪,不少灾民听说平城衣食饱暖,大量涌入平城,因和维持秩序的士兵起了争执双方便打了起来,因失手打死了几个灾民,便因起灾民心中不满,场面一时失控,多亏了晏小将军和谢小将军带兵制止,不然……”墨渊欲言又止,不然一发不可收拾。 “可知道这?灾民出自何处?”这次雪灾可不是上一次的粮灾那般简单,上次那些人囤积北方,还没有跑到平城来,这次恐怕不只是平城,还有漠城,北城…… “缘,北州。”墨渊皱紧了眉,北方一直是东寻的一块心头病,不治好,东寻便一刻也不得安宁。 “目前还有灾民源源不断的往平城来,到时候……”引发祸乱。 顾阮迷迷糊糊的睡着,身子又散着滚烫,小脸绯红,在梦境中顾阮腹部高高隆起,怀孕四个月了,栖云轩的丫鬟们乐坏了,她们终于迎来了小主子了。 顾阮一脸柔和,浑身散发着母爱的光芒,金色阳光缓缓的撒落在顾阮身上,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 裴誉从栖云轩回来,面色柔和,唇角噙着一抹笑,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肚子,随后闪烁着星光的墨眸在刹那间阴郁起来,嗓音冰寒:“阮阮,这个孩子,留不得,打掉。” 随后裴誉甩袖头也不回的走了,过了半个时辰回来,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强硬给顾阮灌下,顾阮只觉得腹部一阵绞痛,有血肉在和自己分离,耳边是裴誉阴狠又无情的话:“区区庶女,不配给本世子生孩子。” 随后画面一变,顾阮身形纤瘦道站在床前,看着白樱花树下的两人,栖云轩中裴誉一身月牙白锦袍站在桃花树下,身边也站着一名白衣女子,那女子不是自己,他们紧紧相依,忽的又听到一声稚嫩的童音。 “父王!母妃!” 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朝裴誉跑去,裴誉微微笑,把那男孩抱起来,墨眸盛满了笑意,从心底发出的笑。 顾阮静静的站在床前,看到那女子回头往自己,那一眼充满了嘲讽。 随后画面再变,不是栖云轩,是在江南城。 年少时的程卿给一个小弟弟买了一串糖葫芦,小弟弟询问:“你叫什么什么名字?一会儿我让爹爹把银钱给你。 年少程卿:“程卿!” 小弟弟:“不要脸,谁要和你成亲! 这句话把年少时的程卿气的不行,忿忿不平的去寻好友告状。 在一叶小舟上,年少程卿又遇到那位小弟弟一言不合吵了起来,好友在一边劝:“行了,阿卿,多大的人了?还和一三岁小孩计较?你要脸不要了?” “什么,你也说我不要脸?”年少程卿瞬间不高兴了,就在船上和好友大闹起来,一时不慎船翻了,另外一条船上的小弟弟吓着了,以为她们溺死了,孤单的坐在船上哇哇大哭…… 顾阮看到这儿,不禁抿唇一笑,年少时做的荒唐事儿…… 第348章疑难杂症 好景不长,一朝江南城破,火海翻涌,无数尖声利嚎淹没于此,城墙之上,白衣染血衣的程卿,眼角流出一滴泪,在半空时就被火气蒸发掉了,火势却是莫名的变小……随即一抹娇小的身影从城墙坠下,天空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雨来,三天三夜的磅礴大雨浇灭了火。 火势退散,可城中的人却是回不来了…… 做了四年有主魂魄,一朝坟墓被掘,又做了三年的孤魂野鬼,看尽世间百态。 随后借尸还魂做了三年的顾家四小姐,还与裴誉做了交易做了他的世子妃…… 这四个场景在顾阮梦境中不断变幻,最后竟慢慢的重合在一起幻化为一个人影,那人伸出手递在顾阮跟前,声音空灵如仙:“卿卿,随师父走吧!” 顾阮怔怔看着眼前的手,没由来的升起一丝厌恶,身子却是不受控制把手放上去,眼看就要落在那人的手心上,朦胧间听到橘梗低低的呼唤,一下子挣脱梦境醒了过来。 额间布满了一层薄薄的细汗,头发微微凌乱,寝衣被汗水打湿,后背上一片水渍。 橘梗给顾阮递过来一盏茶边挽上帷幔关切询问:“世子妃,可是做噩梦了?” 顾阮喝过了水,润了喉,唇瓣恢复水润,淡淡的垂眸,轻轻应了一声。 想起方才做的梦,她就心有余悸,尤其是裴誉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庶女,不配给他生子。” 和裴誉同别的女子站在一起,怀里还抱着一个五岁小儿,想到这些画面顾阮就觉得痛彻心扉。 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咬出了血珠才松开,“世子去哪儿了?” “回世子妃,世子爷今日午时便入宫了,现在还未回。”橘梗低眉顺眼的伺候着顾阮起身,“现下酉时了,可是需要传膳?” “扶我去沐浴。”顾阮站在浴池边缘,解着衣服头一次对自己身上这些暧昧痕迹无感,对温玉她们的眼神视若无睹。 泡在温暖的池水里,顾阮却觉得冷,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冷,身子是温暖的,心却冷的像块冰,仿佛血液都停止了流动。 想着刚才做的梦,顾阮轻轻扭过头,眸光落在那颗碧玉珠子上,眼里闪过几分复杂,最后坚定的在心底默念:“我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 沐浴过后顾阮才慢慢用了膳,外面风雪太大出不去,顾阮也就靠坐在外室的罗汉床身上盖了毯子翻看医书。 这些年荒废了武艺,却不能在荒废医术了。 看的都是些民间的疑难杂症,其中有一页甚是有趣,讲的是蛊毒。 有一种蛊,名颜蛊,把颜蛊从鼻孔中放入,啃食脸上的肌肤骨肉,等愈合之后又是另外一张容颜,此颜蛊非一般蛊虫所比,若是遇见那摸骨看相之人,一眼便可以认出这张脸不是她的,是用了蛊才会这般。 可颜蛊啃食骨肉,伤及了骨头,而那戚雪婉跌落山崖伤了脸,触及骨头,就算是遇见那摸骨看相之人也看不出个一二来。 这也是顾阮不确定的原因,只有靠左长安手里的画来做确定了。 第349章真是讽刺 荷香院 裴王妃披着大氅站在门口望着天上的鹅毛大雪,眸光淡淡,眸底隐着一丝担忧,下雪了,平城都这般冷,边关该是…… “王妃,雪大了,回屋吧!”松嬷嬷低着声音站在一旁,每到下雪的时候裴王妃便是这副模样,淡漠的令人心悸。 “嬷嬷你说这个时候,裴毅是不是同我一样站在门前望着雪,他想着他的亡妻?”而我想着裴毅? “王妃,您魔怔了。”松嬷嬷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裴誉今儿个进宫了,城里出了灾民是不是?按照往年那般办吧?”裴王妃话锋一转,雪灾真是一年比一年厉害了。 “是。”松嬷嬷应声退下,命人吩咐下去,布施厚衣,开设粥棚。 边关,屋前雪下紫衣黑发,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飘拂,衬着悬在半空中的身影,直似神明降世。 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 裴毅眸光浅淡,伸手去接这雪,右手拿着一只通体莹白的笛子,笛身光滑温润,末端有挂着一串浅蓝色的流苏。 裴毅将笛子放置唇边吹奏出一段旋律来,悠悠笛音便缓缓扬起,笛音婉转缥缈,不绝如缕,宛若天籁之音,空中的雪突然顿住,停顿在半空,周围银装素裹,一片银白,仿佛顷刻间静止了。 过了一会儿,笛音婉转绵长,才又恢复了原样,雪一片一片往下落,似舞如醉,似飘如飞,忽散忽聚,飘飘悠悠,轻轻盈盈,如棉花,如鹅毛从天空飘飘洒洒。 裴毅一身紫衣,手持一直玉笛静默的站在雪地里,眸光浅淡的望着平城的方向,与这片雪景分外契合的融合在一起,宛若一副旷世佳作。 裴毅眼睛微眯,听说……誉儿娶妻了,还是顾家丫头。 是若隐看上的小丫头,曾经的玩笑话要她做自己的儿媳妇,如今倒是成了真。 裴毅抿唇微笑,默默的摇了摇头,心底又想起另外一个小姑娘来,虽是年纪比誉儿大了些,可她却是最合适誉儿,聪明伶俐,一张嘴毒到气死人,就和誉儿一样。 想起当初小姑娘的言辞太过犀利,倒是把若隐说的节节败退,有口难言。 顺道噎了自己,说利用外力使月亮坠落,引发潮汐水患,因一己私欲而不顾他人死活,是自私自利,这等自私自利,不仁不义之徒我家不收留,让他们哪里来回到哪里去。 裴毅摇摇头,有点眼力见情商的都知道,这是他们闺房之中的情话,那小丫头却是当了真。 不过性子却是极好,和誉儿一样,表面上淡漠风轻,实际里心系天下百姓。 不然以誉儿的性子只怕到时东寻不保。 至于顾家丫头,空有美貌……性格却懦弱不堪。 初见若隐时,她持一支玉笛,领着天机阁众人一夜间屠了九曲阁,在外她是令世人惊惧的血修罗,在平城她是温婉如玉的温家嫡长女,身份高贵,不可侵犯。 后来自己娶了她,却不曾护她周全。 一身武艺被废,一身精纯内力作了他人嫁衣,钰儿死于宫乱,母家被皇帝满门抄斩,后来华笙死了,若弦也死了,就连若隐也死于血毒。 …… 白清华也救不了。 后来誉儿也险些性命不保,自己没办法,把他送去了白清华那里学艺,自己却来了这边关,从最末尾的兵做起一步步的爬到今天裴王这个位子,替害死自己妻子,父亲母亲,兄长,幼妹的霍家人守护江山。 真是讽刺。 第350章玷污裴誉 和亲王从冗长的走廊里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眼里闪着精光。 “裴王爷风采不减当年,还是这般丰神玉树,高贵如神。”和亲王这句话不是恭维,裴毅年轻时就是平城有名的公子哥,般般若画如皎月,生性滥情,后宅妾室通房无数,自见过了温家女,从此翩翩公子锦衣郎。 收身敛性,得一心人,白首不分离。 开头很好,结局却令人泪目。 “和亲王谬赞。”裴毅淡淡应下,握着玉笛的手紧了几分。 “听闻裴世子娶妻了,是顾家小姐,顾家女个个生的好颜色,只是可惜了。”和亲王淡淡一笑,作惋惜状。 “可惜什么?”外面雪渐大,裴毅同和亲王一同走在走廊上,往正堂去。 “只可惜顾四小姐是个庶女,担当不起世子妃这个身份,撑不起裴王府来。”和亲王说话不避讳,裴王府世子妃的这个位子理应是属于君棠的。 顾阮何德何能担当的起? 若是君棠没有同本王远赴边关,裴世子的世子妃此刻就该是君棠! “和亲王说笑了,顾家女撑不起裴王府,不代表誉儿的妻子撑不起。”裴毅琉璃眸子愈发的浅淡了。 裴毅极其护短,自家人只许自己说道,容不得旁人点评一二,裴誉的性子随了裴毅,狂妄,张扬又霸道,却也继承了母亲的温润如玉,谪仙高贵。 人前谪仙,人后恶魔,裴誉拿捏的很好。 和亲王淡笑,裴毅他也是蛮了解的,好歹驻守边关这些年了。 当初皇帝他一个不愉都打了,更何况如今是要揍一个王爷? 按照皇兄的性子,只怕裴毅把自己打了,他也不会说什么,谁让他欠了裴毅,欠了裴家。 “裴王爷,裴世子幼时曾与君棠……”和亲王话未说尽便被打断。 裴毅摆摆手:“小一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操心处理了。” 自己儿子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他这个做父亲的还不清楚么? 誉儿既然对顾家丫头甚是喜爱,那自己肯定得支持,和儿子唱反调成什么样? 誉儿和别人过日子,又不是和自己。 “父王!”棠和郡主一身大红色郡主华服走进,看到裴毅这又才恭敬行了一礼,“裴叔叔安好。”棠和笑弯了眉眼,唇角轻扬丝毫不掩饰此刻的好心情。 “棠和今日怎的这么高兴?”裴毅眸色淡然。 “裴叔叔,我收到裴哥哥给我信了!”这些年棠和一封都没有收到裴誉的信,这几日却收到了,可不谓不兴奋。 裴毅“……”儿子,父王刚刚还支持你来着,这么快你就来打父王脸了? 裴毅接过信,仔细的看了信里面的内容,恨不得自己眼瞎了才好,这么情意绵绵,肉麻兮兮的情话真的是自己儿子写出来的? 裴毅仔细看了看字迹,发现真的是自己儿子的笔迹,心空了空。 另外一边,谢斐奋笔疾书的写着字,一边嘴里骂道:“娘的,裴誉你个小白脸,要不是谢唯来信说老子的信被你截胡了去,老子还不知道你把老子这些年写给小姑娘的信给收起来了! 你不是不喜欢霍君棠么,老子偏偏要把她塞给你!”谢斐奋笔疾书,又一边咒骂裴誉的模样把谢军师吓个不行。 “少将军!军中的将士们等着您开会呢!”谢军师无奈,自己怎么就摊上个这么个主子呢? 原先见着谢斐丰神玉树,面如冠玉,是个谦谦君子,接触后才发现,这人就是一个大老粗! 啥脏话都骂的出口,居然还骂裴世子那样的正人君子是小白脸,简直就是玷污了裴世子! 裴世子般般若画如皎月,明月清风,岂能容你这般谩骂,裴世子忍至如今,谢军师不得不感叹一句裴世子好涵养。 第351章洪荒之力 “行了,老子知道了!”提起开会,谢斐心底又是一阵气闷,连月大雪阻塞了道路,押解粮草也成了难事,军中剩的粮草最多维持一个月,可看着外面的雪这么下,估计还得在下一个月,雪照这样下,估计道路还未疏通,他们这些将士到先给饿死了! 原本今年年关之前他就可以回平城去见顾小姑娘的,哪成想被大雪困在了边关,只怕要到明年四五月的时候他才能回到平城了。 这里大雪纷飞,百姓们吃食短缺,对面北国军队又时不时的来骚扰一下,简直让谢斐气的想骂娘! “谢军师,你说裴叔叔那么一个正人君子,威风凛凛的裴王爷是怎么生出裴誉这么一个黑心肝的小白脸来的?”这个问题,谢斐百思不得其解。 太玄幻了! 谢军师“……” 不许污蔑裴世子! 不许玷污我的清风明月! 不许对我的裴世子出言不逊! 如果谢斐的老子在这里,听到谢斐的这么一番话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一巴掌呼谢斐脑门儿上去,然后破口大骂道:“混小子!你是从哪里看出裴毅那混蛋正人君子,朗月清风的? 裴毅那混蛋分明就是花花公子,常年流连青楼,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还好裴誉那小子不像他老子,像温家小姑娘温文尔雅,温润如玉那才是真的如月君子!” “谢军师。谢军师?谢军师!本将在和你说话!”谢斐连喊了三声谢军师,发现没有应答,抬眸,谢军师已经神游太虚了。 “啊,少将军唤属下有事?”谢军师一个激灵回神。 “我问你,裴誉是不是小白脸!”谢斐写完最后一个字,随后一巴掌拍桌子上,大声问道。 “咳,将军,裴世子皮肤是很白……”谢军师想了一个婉转的词汇,他不想对自己心目中的白月光不敬,出言不逊。 “娘的,滚蛋!老子是让你说裴誉是个小白脸,你夸他皮肤好做什么?”谢斐气愤的又拍下桌子,桌子瞬间抖了两下。 谢军师习以为常的摸摸鼻子,这张风度翩翩的脸,太…具有欺骗性了。 “走!开会!”因为大雪封山,外面两军交阵,出得进不得军中粮草短缺,城中百姓也没了吃食,难免引起恐慌,他们还要安抚人心,另派人前去疏通道路。 可这雪连着下,大雪纷飞的……该不会又像当年那样自己手下的兵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无缘冻死的吧! 想到这,谢斐就气的心肝儿疼。 帐中,下面讨论火热,七嘴八舌的说着,首座上的谢斐却是昏昏欲睡,险些一头栽下去,幸亏谢军师在一旁搀扶着谢斐才没有让他出丑。 “张将军,那你说这大雪封山的粮草这事儿怎么解决?”李越不耐皱眉,一己私欲不把将士们的命当命! “自然是去疏通道路,运行粮草。”张天冷笑一声,他可是看这个李越不顺眼很久了。 “呵,张将军,外面大雪纷飞,你让将士们出去疏通积雪清出道路,你是想要冻死他们么?”李越眯起眼睛,看着张天的眼神愈发的不善。 第352章谢家小子 “李将军,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如果这道路一直疏不通粮草无法运行那这三军将士,城中的百姓岂不是都得饿死了?本将军这是在为大局着想!” 张天唇角张扬着一抹笑,看着李越的眼神分外不屑。 “笑话,边关离平城路程遥远,不说到平城仅是到玉门关恐怕没个十天半个月这雪也疏通不了,这道路没疏通,将士们到先是被冻死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 张天还想要说话,被谢斐一顿拍桌子给吓回肚子离去了。 “将军,属下是在为大家考虑,李将军思维顽固保守……” 谢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张将军说的不错。” “将军!”李越见谢斐有同意的迹象不禁有些着急。 “那就由张将军亲自带人去疏通道路吧,十天时间,务必把临城到玉门关的路清理出来。”谢斐喝一口茶,默默的去看张天,眼神里尽是不容置疑。 听到谢斐这么说李越松了一口气,也默默的去看张天。 张天被这两道灼人的目光注视,额间竟滴下一滴冷汗来,磕磕绊绊道:“将、将军,外面这大雪纷飞的,军中衣服单薄……而属下怕这前脚刚疏通道路,后脚雪又下再次把道路阻塞,杯水车薪都算不上……” “娘的,你知道杯水车薪都算不上了,你还有脸提议这个!刚才怎么不知道外面天气会冻死人,现在让你出去铲雪你就知道外面大雪纷飞冻死了?”谢斐被气的反笑,忍不住骂人。 “谢军师,你有什么法子?” 谢军师抬眸,望向帘子,似乎是要透过帘子看到外面的景色……大地银装素裹,一片银白。 雪一片片的下着,挨的紧紧的,一脚踩下去可以没过自己的膝盖,东寻气候温暖如此,北国位于天下最北方想必也是好不到哪儿去…… 事情正如谢军师所言,经过常年打仗北国早已元气大伤,而东寻富庶,人杰地灵,如今更是人才辈出,无论哪一点都是北国所及不上的。 大雪连着下了这些天,饶是适应了这严寒气候的北国军队也承受不住,没几天便退兵,呈上了求和书。 谢斐自是乐见其成,至少不用担心北国军队对其虎视眈眈了。 只是对着一场雪,心情愈加的繁重。 下令减少军中吃食,另在城中发放粮食厚衣,有他谢斐一碗米,就有城中百姓一口饭吃! 暂时解决粮食危机。 消息传进裴毅耳朵里微微一笑,这小子倒和他爹是一个性子。 想起谢焓,裴毅眼里浮现出一抹浓浓的不屑,一个糙汉子也不知道如何生下谢斐这么一个俊雅的儿子出来的! “裴王爷是早就知道会有怎么一场雪灾?” 和亲王见裴毅若无其事的在院中练剑,裴毅心系天下,如今出了这么一场雪灾伤及了临城人命还这般淡然不像是他的风格。 “不,本王只是相信谢家小子可以解决这件事。”谢斐他有这个能力。 更多的是前几日收到白清华的飞鹤传信,边关这场雪无惊亦无险。 只是平城…… 第353章救灾策略 顾阮靠在门框上,看着院中飘落的雪,心情蒙上了一层灰。 “世子妃,这天气是愈发的冷了。”橘梗收拢衣襟,搓着变得青白的手。 “嗯。”顾阮淡淡应一声,傍晚了这雪连着下了三天三夜,裴誉也是三天三夜没回来。 “府中都还安宁么?”顾阮轻轻打了哈欠。 被大雪困着,整整三日没有出去了。 “府里都还好,就是林苑最近闹腾了些。”橘梗垂下头,背后不语人是非,更不可被后诋毁主子。 “是该闹腾了。”顾阮眸色渐变,最后望了一眼雪进屋,雪景是好看,却不可长久如此。 御书房内,安静的可以听见人的心跳声。 心情就如外面的雪一般沉重。 “裴卿,这场雪你可有解决之策?”皇帝把目光投落在裴誉身上。 “粗略法子,可解燃眉。 第一,设立粥厂施行施粥赈灾,在各个地区的衙门口或集市地设棚熬粥,分发厚衣,同样按灾民登记人数分发,可无限供求,但是每次领完都要按个手印,以便查询是否有遗漏。 严禁有人偷梁换柱,以次充好,发现者,立斩无赦。 第二,赋税照常征收,州县郡各地招手壮丁民工修建房屋,给灾民一个安居之所,让他们以劳力获得银钱,不可无作为。 老弱妇孺可放宽规定,按照灾民人口发放银钱,既平了百姓怨气,又让他们记得朝廷的好。 赈灾银,官员若是出现贪污至百两银以上革职斩首。 第三控制市场经济,灾难平息之后,粮食价格低贱时,朝廷就要操控价格就要反之操控价格降低然后出售出去,拉平价格,这样既可以有效控制不良商贩赚钱,防止百姓祸乱,又能及时储备粮食,以防不时之需。 另外陛下还需派遣医疗队伍前往灾区救治。以免死伤过重,尸体堆积引发灾后感染,致瘟疫。” 裴誉抿了一口茶,润过了喉咙缓缓说出自己的法子。 皇帝听后,原本阴郁的心情一扫而空,一直盘旋在皇帝头顶的乌云也随之散去,心情立刻晴朗起来。 “裴卿谦虚了。那这项救灾策略,朕便交给太子亲自处理了。”皇帝眼里闪耀着光,不满的看了一眼太子,之前的法子杯水车薪,还险些引起灾民祸乱。 可没办法,他终归是太子。 先前失了民心,这回便要趁这个机会把民心收拢回来,不然他日后怎么掌管东寻,如何管理国家,百姓不承认这个帝王,那这江山还能长久么? 霍邱察觉到皇帝的视线低下了头,同时又把裴誉恨的牙痒痒。 “儿臣遵旨。”霍邱恭敬应下,要办妥这件事,不能再让父皇不愉了。 裴誉眉眼寡淡,功劳给谁无所谓,他只是为东寻百姓罢了。 从那日梅林回来,午时就被宣传入宫,在御书房呆了三天,傍晚时才得以出门。 裴誉站在御书房门口望着这鹅毛大雪,心情异样沉重。 下了三天雪了。 也不知道阮阮一个人在府里如何了。 皇帝雷厉风行,裴誉刚说完这救灾策略,下一刻便拟了圣旨实施,昭告东寻。 就如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大海激起起巨浪,渲染起浩然大波…… 霍尊从御书房出来,见着裴誉就没好心情,冷嗤一声走了,这些天以来一直如此。 裴誉也全当做看不见,左右他不会少块肉。 第354章醉魂迷心 入夜,顾阮身子蜷缩在锦被里,睡梦间感觉自己被人从身后抱住,随后脖颈后的肌肤覆上一片濡湿柔软…… 随后唇瓣上传来一阵疼,顾阮被裴誉迷迷糊糊的给亲醒了,睁开眼睛,见他身上穿着一袭大红色软袍,身上还散发着刚沐浴过后的水汽。 清韵雅致的眉眼因为情动染上了几分瑰丽,愈发的浓艳出彩。 原本是一副清雅的泼墨山水画,此刻上了华艳的色彩,本就绮丽的眉眼此刻变得愈发的华艳了,眼尾微红,像极了四月的桃花。 顾阮怔了怔,初见他时他眼里仿佛开满了盛世桃花,矜贵优雅,桃花树下一抹素白衣衫就此醉了魂,迷了心。 裴誉眉眼含笑,稀罕惨了顾阮这副模样,就在他身下,静静的躺着不动,也能勾起自己所有的心思。 俯首在她的唇上亲了亲,嗓音微哑“阮阮,为夫回来了。” 这一声唤回顾阮所有的思绪,看到裴誉,脑海里不禁又浮现那日做的梦,顾阮的梦,从来都不是因为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 每一次的梦境都是一个预警,预示。 想起那日的两个梦境,顾阮觉得寸寸心如刀绞,心中有了准备裴誉会娶妃,会生子,会有别的的女人给他生下孩子,叫他父王,可是心里还是疼,顾阮只觉得心间火气翻涌,不愿再看裴誉这张脸。 闭了闭眼,又再度睁开拉拢了衣服,推开裴誉,低低一声“滚”字,让裴誉错愕不已。 方才还好好的,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错愕之时,顾阮已经坐起了身子,衣服已经整理好,再次看向裴誉的眼神,很淡漠隐着几分厌恶在里面。 裴誉捕捉到这几分厌恶,却是不明所以,放下了帷幔掀开被子坐进去挨近了顾阮:“阮阮?你怎么了!” 莫不是我这几日进宫没和她打招呼冷落她了才生气的? 顾阮躲开裴誉的手,往里面坐了坐,“你别碰我!” 裴誉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又随即放到顾阮的肩上,“不碰?本世子风光娶回来的世子妃哪有不碰的道理?” “说不许碰,就不许碰,你给我滚,我不想见你!”顾阮一巴掌拍下裴誉的手往后躲了躲,手掌握拳,仅伸出一根食指指着门口,让裴誉走。 裴誉眸色刹那间暗沉下来,语调幽然:“阮阮,你莫不是在怪为夫这几日没有陪你?阮阮现在尽可放心为夫公务都处理好了,日后可经常陪伴着阮阮,只是今日这些敢赶夫君出房门的这些日后可不许再说了。” 裴誉柔柔浅笑,伸出手,握住顾阮的玉手放在手心,轻轻掰开她的手指,指腹轻柔着她的掌心。 细腻娇嫩。 顾阮此刻只觉得有一条毒蛇缠上了自己的手,此刻正吐着蛇信子舔舐着自己的手心心底一阵恶寒。 “你松手,我说了我不想见你,你走!”顾阮手上用力,收回来手在锦被上狠狠搓磨,直到手心见了红才停止下来。 第355章浑浑噩噩 看到这个动作,以及顾阮手上的红痕,裴誉墨眸倏的暗沉下来,握紧了顾阮的手,强硬的把她抱在怀里,唇瓣紧贴顾阮的耳廓缠绵厮磨。 另外一只手研磨着顾阮手上的红痕。 “阮阮,你乖些,不要惹怒了为夫。” 裴誉眸色深沉下来,把顾阮抱在怀里,手里赏玩着她白皙如玉的手指。 “不然受苦,受罪的还是你。” 裴誉语调幽森,带一丝阴冷进去,让顾阮不觉得打了一个寒颤。“阮阮,只要你乖一些,为夫会对你很好的。” 裴誉手指在顾阮肌肤上流连,嗓音愈发的寒凉。 “裴誉,你走,你别碰我!” 顾阮看到裴誉,就又想起梦里的那一幕,锥心的疼,疼得她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阮阮,为夫费尽心思娶回来的妻子那还有不碰之理。” “为夫娶回来的难道是一个摆设吗?” “不给碰,凭什么?” 一直都是裴誉在说话,顾阮抿紧了唇瓣,静静的听着,只感觉裴誉手碰过自己的肌肤的地方都起了鸡皮疙瘩,难受的紧。 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慌乱。 “你走!你别碰我!”顾阮掰开裴誉的手臂,往床的里侧躲,看着裴誉的眼神充满了,警惕,忌惮。 看的裴誉心中万分不喜。 明明两人是关系最亲密夫妻,在这一刻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裴誉邪性的挑一挑眉,温润清雅的脸上扬起一抹邪肆的笑,眼角眉梢都沾染上的这分邪意,衬得裴誉绮丽的眉眼愈发的风华无双。 “不让碰?凭什么?反了你?”裴誉语调愈发的轻柔,自己费劲了心思娶回来的女人,此刻竟然不让自己碰? “你把我当妻子?你确定不是把我当成你的情人吗?一个随时随地可以发泄的物品,如果不是,你现在就滚!我真的不想看见你!” “阮阮,无论是妻子,还是情人,你都要履行你在这角色上的衣服,乖一些,不好吗?” “我瞧便是心中一阵恶寒,还让你碰?裴誉,你要点脸!滚,你不许碰我!”顾阮看着裴誉靠近,感觉到裴誉的手在自己身上流连,身子引发起阵阵颤栗,偏嘴上不饶人,句句话刺激着裴誉。 突然裴誉顿住了动作,脸色煞时阴沉的可怕,仿佛可以滴墨。 “呵,不让碰?好本世子今日不碰你!”裴誉说这番话毫无厘头,眼帘低垂,令人看不出他此刻的想法,随后裴誉扯过锦被盖住顾阮这妖娆撩人的身子,起身出去。 顾阮不理解,脑子里一团混乱。 过了一会儿裴誉带着一身寒气回来,满头青丝沾了许多小雪花,脸色却明显的好了起来,看到裴誉唇角的一抹玩味的笑容,顾阮突然心慌厉害。 “怕什么,本世子又不碰你?”裴誉唇角的笑愈发的肆意。” 随后顾阮脑袋完全放空,什么都听不见,想不到,脑子里一团乱麻,一连三天在床上,浑浑噩噩。 从床头拿过自己解下的绸带,绑住了顾阮的到床头不让她动。 第356章通房丫头 裴誉沐浴好换一身清爽衣衫居高临下的落在床上失了生气的顾阮,随后心底涌起阵阵懊恼,他好像又伤了她。 袖底的手有些局促,随后坐在床榻的伸手要去抹的顾阮的脸,伸到半空又收回。 顾阮淡淡的看他一眼,嗓子发哑,说一个字就扯着嗓子一阵疼,薄唇轻启,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来“滚。” 冷漠又无情。 裴誉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顾阮用这样的语气对自己说话,“阮阮,以后别用这样的语气对为夫说话。” “那用什么,讨好的语气,委屈求全的语气还是寄人篱下的语气?”顾阮靠在软枕上,收拢了被子,冷笑一声缓缓的反问着裴誉。 她做不到。 裴誉墨眸刹那间晦暗起来,本世子何时让你委屈求全过? 何时让你寄人篱下过? 眸中的晦暗顷刻间化为虚无,裴誉软了语气,不想和她争执吵架,“阮阮为夫带你去沐浴。” “不劳烦世子爷。” 两人对视许久,见到顾阮眸中的坚定,裴誉挫败的出去,推开门,望着门外噤若寒蝉的四温和橘梗淡声吩咐道:“伺候世子妃沐浴。” 随后又去了书房更新一下灾民的情况。 “是!” 世子妃,世子爷三日未出房门,让她们这些小丫鬟心急如焚。 今日得了命令进去,看到世子妃狼狈的模样时,心悸了一瞬,连低头不敢多言,橘梗是顾阮的贴身丫鬟,由她和温玉温婉二人伺候顾阮沐浴,温言温情去收拾,一番收拾下来,几人面红耳赤,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哪里见过这些阵仗。 平日里虽接触有些多,可像今日这般倒还是头一次。 尤其是看到那个“玉势”的时候,脸更是红润的滴血。 橘梗在一旁小心的伺候着顾阮,看到她阴郁的神色也不敢多言,迅速替顾阮沐浴换好衣物,扶着顾阮回内室休息,见顾阮脸色好转才开口:“世子妃,左小姐派人送来了画。” 戚雪婉的画像是早几日便画好的,只是这大雪纷飞的不宜出行,还是昨日雪停了一小会儿才派人送来的,又碰上世子妃和世子…… “放那儿吧,我累了。”说罢便转身睡下。 橘梗也不敢多言,替顾阮放下帷幔,轻着脚步出去。 “世子妃和世子爷前些日还好好的,如今这又是怎么了?”温情年纪小,说起话来没那么多顾忌,明显的感觉到两个人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息。 “橘梗姐姐,你跟在世子妃身边最久,你知道怎么回事吗?”温情见橘梗出来,上前拽了拽橘梗的袖子询问道。 橘梗摇摇头,主子们的帐中趣事她怎么会知道。 “你们跟在世子爷身边那么久,你们会不知道?”橘梗反问。 温玉摇摇头,“在世子爷没娶妻之前栖云轩是没有婢女的,我们之前一直在先王妃的院子做事,是世子爷娶妻之后才来栖云轩伺候的。” 世子爷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女子更是靠近不得三分,她们又是侍女,哪能揣摩得了主子的心思? “啊,世子爷之前没有女人啊!”橘梗小惊讶,男子十五岁,家中主母都会为其送上几个通房丫头教导府中少爷通晓人事,连皇子都在其中,世子爷竟然没有过? “悄咪咪的告诉你,王妃娘娘曾经为世子寻了一个通房丫头,那时候世子爷对这事儿不上心,就没搭理,王妃娘娘也没有勉强,就把那丫头留在了栖云轩兰阁里,放了两年,前些日子世子爷娶妻才把那名通房女子撵去了别处,兰阁也被世子爷命人重新修建了,就为了不给世子妃心里留旮瘩!”温情俯身在橘梗耳边说话,还特意指了一下兰阁的方向。 “那名女子叫什么?”通房丫头,没名没分的,居然也算是半个主子,还可以住兰阁,让丫鬟伺候? “许晨曦,是孤女,她的父母是王爷的救命恩人,为了保护王爷死了。” “这也是世子爷宽宏大度留着那人的原因,做通房还是那许晨曦提出来的,世子爷当初对这些事不上心,让她安心就答应了。”温情说的极小声,又有些不屑,让她做王爷的义女还不乐意。 就是缠上我们世子了呗! 第357章男女之分 裴誉在书房里看着最新呈上来的灾民的情况却一个字也瞧不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顾阮那张了无生气的脸。 头疼的揉揉眉心,他不想这么对她的,他待在气氛压抑的御书房三天,又绞尽脑汁的相处那么一个救灾策略,回来又被顾阮这番言语刺激,他是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在宫中待了那么些时辰,想出了解决方案,回来想与顾阮温存一下,哪想到顾阮这番抗拒。 比成婚后的那几天更令人来的措手不及。 粗略的看过折子,想着顾阮该是沐浴好了又才持伞冒着雪花回去内室。 顾阮睡梦中又梦到裴誉和一个白衣女子站在桃花树下依偎着裴誉,远处有一孩子,脆生生的喊着裴誉父王…… 朦胧间又想起裴誉在自己身上流连的感觉,手无意识的揉搓着脖颈,心口的这些地方,红了大片肌肤。 随后闻到一股清冽的墨竹香味顾阮才从睡梦间抽离,看到裴誉一张如诗如画的脸只觉得心间火气翻涌。 “阮阮?阮阮你怎么了?”裴誉看到顾阮衣衫凌乱暴露出来的红痕,墨眸阴暗下来。 顾阮睁开眼睛,看到裴誉,喉咙涌上一丝腥甜之味,“不要,你别过来!” 顾阮虚弱着身子往后退,见裴誉伸手还要碰自己,一时胸口火气翻涌,喉咙涌上一丝甜味,竟吐了一口鲜血出来,浓浓的鲜血吐在地上白色地毯上面,不少血花溅在裴誉的袍摆上。 “阮阮!”裴誉惊喊出声,搂住了顾阮,“去请药老!” 裴誉嫌恶的看了眼地毯上的血,随即又去看顾阮,此刻顾阮双眸紧闭,不少血顺着嘴角流出,嘴里还迷糊不清的喊着走。 “走,你走,别碰我!” 裴誉皱了皱眉,随即舒展开,安抚着顾阮,殊不知他的靠近更让顾阮感到厌恶。 “来人!”一声令下,外面的小丫鬟纷纷进来跪在地上,静等着裴誉的吩咐。 “本世子入宫这几日,世子妃可是见了什么人,出了什么事,世子妃为何的吐血晕倒?”声音渐冷。 四温她们纷纷打了一个寒颤,外面的天气在寒冷,也抵不过世子爷声音的冷。 “回禀世子,这几日世子妃什么也没做,就是修剪花枝,看一会儿书而已,世子妃前些日子做了噩梦,醒来之后精神就不怎么好了。”橘梗头狠狠往下一低,说道。 “噩梦?” 裴誉摸着顾阮苍白的小脸,是被梦魇,魇住了么? “出去。”裴誉给顾阮又换了一套干净清爽的寝衣,看到她身上的痕迹,眸光晦暗一瞬,他的阮阮,一如既往的惹人稀罕。 身子狼藉如此,也能勾起自己的心思。 替顾阮换好衣服,墨河才领着药老带着寒气来栖云轩。 药老搓搓手,刚想骂人,又看到裴誉一张黑的不能在黑的脸,硬生生的把骂他不懂尊老爱幼,体恤老人的话给咽回了肚子里。 收拾好药箱,才来给顾阮诊脉,手还没放上去又被裴誉呵斥着挪开…… 只见裴誉从一旁拿出一方丝巾搭在顾布着青紫的手腕上,“诊脉。” 药老“……”在大夫面前没有男女之分,我也不会占你媳妇便宜! 第358章妖娆绝色 “如何?” 过了许久裴誉才缓缓问道,见药老脸上染上几分疑惑,心跳的快了几分。 药老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胡子,“世子妃这是急火攻心,我开几贴凝神静气的药给世子妃喝下便是。” “如何喂?”顾阮昏迷不醒,无论他说什么顾阮都听不见。 “以唇哺之,喂世子妃服下。”药老收拾药箱,又嘱咐了一句“世子妃如今被梦魇住了,世子爷还需尽早唤醒,不然恐世子妃一直这般沉睡下去。” 说罢便下去写药方抓药熬药。 裴誉点点头,握紧了顾阮的手,轻声的唤着她,愣是说的唇瓣是起了皮,顾阮都没什么反应。 “世子爷,药好了。”橘梗端着一碗温热的药进来,得了吩咐放置一边,轻着脚步声退出去。 裴誉把顾阮扶起来,垫了软枕,才接过药,仰头喝下再靠近顾阮吻住她的唇瓣,一点一点把药渡给顾阮,用了小半时辰才把这药喝完。 见顾阮脸色好了些,裴誉才放下心来。 “阮阮,你可要快些醒。”一边说话,一边墨眸渐深,好端端的怎么会梦魇? 轻轻把她拥入怀里,语气缠倦。 给顾阮喝完药裴誉才又换了衣服去书房,果然瞧见药老坐里面等着自己。 “裴小子,我说你究竟懂不懂怜香惜玉,世子妃那么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让你那么折腾,不病也得病了。”药老看到裴誉就是一阵埋怨。 把着那脉搏,药老都觉得触目惊心。 真是不懂怜香惜玉,好好的一个小姑娘被你弄成这样。 “别说废话,世子妃身子究竟如何?”裴誉蹙着眉,冷冷的打断药老接着要埋怨自己的话。 他本来就后悔了,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世子妃身体很虚弱,需要安心静养,你呢,没事就少去世子妃跟前瞎晃悠,让人家好好修养。 还有就是世子妃如今气血两空,我会给世子妃开一些补气血的药给世子妃服用,尽量把世子妃的身子养好。 最后一点就是世子妃的身子很弱,为了世子妃身体着想,最好半年内不要行房事。” 药老断断续续的说了那么多,前面部分裴誉听着没什么感觉,听到后面一句半年不能行房事脸上的淡然才出现丝丝破裂。 子嗣他目前无所谓,只是……“一定要半年吗?” 脸色微沉。 药老咽了咽口水,“身子若是调养好了,三个月也可以。” “嗯,本世子知道了。”气血两空,好好的怎么会气血两空? 莫不是有人给阮阮…… 裴誉眸色一凛,大步往内室走,顾阮此刻满头大汗,嘴里一直说着胡话:“不要,走!你走,我不要……我不要和你走,你快走!” 裴誉抬手覆上顾阮的额头,一片滚烫,随即手握拳,伸出两根手指放在顾阮的眉心处,用内力替顾阮解着热毒。 眉心之上的一点朱砂痣愈发的艳丽了,与眼角的胭脂痣交辉相应,眉眼间一片妖娆绝色。 第359章师出同门 顾阮热毒退下,裴誉倒是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在地毯上,抬手拭去唇角的血,朗声吩咐外面人,搬一把琴进来。 坐在琴案前,素手抬起,素指清扬,美如珠玉的琴音从指尖流淌,顾阮梦境里又出现那名白衣男子,朝顾阮伸出一只手,声音轻柔“卿卿,随师父走吧! 周围起了大雾,令顾阮看不清那人的长相。 顾阮抗拒,身子却是不听使唤,慢慢的把手放上去,一旁又传来了裴誉的声音,“阮阮,我们回家。” 顾阮寻声望去,看到裴誉也朝自己伸出一只手,犹豫下来。 “卿卿,你没有家,乖,随师父走吧!”白衣男子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顾阮看不清他的脸,却在他说自己没有家的时候,心揪着疼。 “阮阮,随夫君回家。”夫君我嫁人了么? 顾阮,我是顾阮,不是程卿。 雾渐渐散去,那名白衣男子也随之消失不见,只剩下裴誉伸出手,在原地等着自己…… 一曲终,裴誉脸色煞白,又一口鲜血吐出落在琴上,琴弦上沾了鲜艳的血珠。 另外一处温暖,四季如春的桃花林里,一名白衣男子也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用方巾擦拭着唇角的血,唇微启,说的话阴狠又凉薄:“温若隐,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梦魇弄死顾阮不成,还遭了反噬,还丢了四成内力,得休养一两年才能恢复的回来。 一边的裴誉也不怎么好过,受了极重的内伤,偏面上不显露分毫,一如往昔的风轻云淡,命人弄干净了琴,回去看顾阮,见她脸色正常,身上的热度也退了才松了一口气。 从药老那儿寻来了药,给顾阮涂抹,顾阮脸色好转,裴誉脸色却是渐渐难看。 那人的幻术使用的不错,和自己的幻术有异曲同工之处。 幻术运用炉火纯青,可以布阵法,用内力,亦或是借助外力,就好比以琴音这样温和循序渐进的法子让人进入幻境,让人无法察觉,意识永远困在幻境里面。 裴誉抿唇,天下幻术千千万,可这样的幻术……除非他们师出同门。 看来,有时间得回山一趟了。 给顾阮上好了药,裴誉就静静坐在一边抚琴,琴音舒缓,不觉得让人平复心情,原本繁重的心情此刻也舒缓,放松了下来。 听到一声嘤咛,裴誉停了琴,起身时,五脏六腑撕扯着疼。 顾不得心疼自己,大步往床边走,“阮阮?你醒了?” 顾阮睁开眼睛,看了眼裴誉又迅速挪开,抿了抿唇,淡淡道:“脏,走。”我不想见你。 裴誉看了眼自己的衣服,看着上面的血迹,以为顾阮嫌自己这身衣服脏,不再多言,起身便去把衣服换了。 不多时,换一袭绯红锦衣回来,见顾阮挣扎着身子要起,连阔步上前把顾阮扶起来,动作温柔,神态温和。 “阮阮小心些。” “滚,不用你假好心。”顾阮咬着唇,突然发觉那处没有那么疼了,清清凉凉的。 第360章武功尽失 午后,裴誉在书房里忍着五脏六腑撕扯的疼给药老把脉,简直让药老气的跳脚,先是顾阮,又是裴誉还每次都老鹰捉小鸡的把他拎过来,一点都不懂尊老爱幼! “裴小子,你内伤严重啊!”药老把完了脉,摸了摸胡子感慨道。 一下子就受这么重的内伤,谁揍的? 莫不是老天开了眼? “药老,本世子劝你最好收起你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咳咳!”裴誉说完,又重重的咳了两声。 听到这一声威胁的话语,药老瞬间收敛好了脸上表情严肃起来,“你内伤过重,这些日子就好生养着,不想武功尽失,变成废人,就别用内力。”伤这么重。 “这么严重吗?”裴誉捂着胸口道,眉目寡淡,听到自己会内力尽散也没什么大反应,淡漠至极。 “你说严重不严重?”药老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反问裴誉。 裴誉默不作声,眼眸低垂,方才用内力给顾阮解热毒,一时不慎被带入幻境,见到平城处处张灯结彩,唢呐鼓响,一支迎亲队伍场面浩瀚壮观。 他见到顾阮一袭红衣嫁作他人妇,在别人怀里巧笑嫣然,做一个温柔如水的小女人。 那一袭红衣灿烂若夕阳,灼伤了娇艳的海棠,对比之下,海棠花还要逊色其三分。 顾阮依靠的那个男人不是自己,是长孙允,长孙允突然看向自己这一边,眼里充满的讽刺意味。 一时间胸口火气翻涌,受了伤,又用琴音破这幻术才伤了自己。 没想到那人幻术这么厉害,倒是自己大意了。 只是幻术被强行终止,那人反噬代价恐怕也不小。 裴誉休息了片刻出去,外面大雪一直下,连着下了快半个月了,也不见停。 “世子,太子殿下请您去西街参与施粥。”裴王府想管家来禀。 裴誉作为想出策略之人,理应到场。 “本世子知道了。”裴誉眸色淡下,又望了眼栖云轩内室的方向,有些担心。 “世子爷,您重伤未愈……”墨河在一旁不禁劝阻,世子爷重伤未愈,怎好出行。 “不是有你么?”裴誉淡淡一句话,瞬间让墨河翩翩然,主上夸我了! 裴誉持伞到西街正好看到太子在施粥,难民排了一长串。 有些甚至衣不蔽体。 “太子殿下。”裴誉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了。 “裴世子,裴世子的救灾策略,已初见成效,本宫特意差人请裴世子来观望一二。”霍邱见裴誉来了,把手上的汤勺交给旁人,朝裴誉走来。 面上颇为自豪。 “太子殿下过谦了,这都是微臣应该做的。” 裴誉看着这些灾民,眼里极为繁复。 两人正互相寒暄,前方施粥,领粥之人却出了事。 “呸!这都是些什么粥,清汤寡水的,如何让人吃饱!你们皇家要饿死咱们这些老百姓就直说,还搞这些虚的东西,让我们记得你们的好!” 前边突然乱了,领头的几个人呸了一声,纷纷把手里刚领到的稠粥扔地上,化开一大片雪水。 第361章鹣鲽情深 顾阮醒了,脑子却是昏昏沉沉的不清醒,浑浑噩噩的。 得了左长安的邀约才起了身,梳理着装出门,这一举动把橘梗她们吓的不轻,却拗不过顾阮只好依着她,奈何可能是这几日顾阮没看黄历倒霉的紧,才出门到西街就看到这么一长串的难民,排着队,马车不好过,停在了一边准备走路过去,也顺道看一下这里出了何时,怎么会有这么多难民。 “这是怎么回事,平城何时多了这么些难民?”顾阮蹙紧了眉,神情很是不忍。 “回世子妃,这些难民都是从北州沿路乞讨投奔过来的……世子爷也是因为这些难民入宫商讨策略讨论三天才出来的。 只是不知为何这难民是愈发的多了,且不说西街,南街,北街,东街,还有周围各地州县都是难民,而北州的情况更糟。” 死伤无数,冻死的更多。 温玉不由的心惊。 “前方出了何事?”顾阮被温玉扶着慢慢的往前走,刚好看到前方乱作一团,还隐隐有要打起来的迹象。 裴誉也是不愉,朝前方望去,看到顾阮,瞳孔微缩,当即撇下了霍邱一个闪身顾阮跟前,“你怎么来了?” 随即冷漠的看向了温玉。 “我自己要出来的,前方出了何事?”顾阮不动声色的抽回手,在人前她不想给裴誉下脸面。 手心空了空,裴誉眸色随之暗下,复而又牵起顾阮的手,力气之大,不容挣脱。 “无事。”裴誉牵过顾阮的手慢慢往前走,走到粥棚附近,霍邱远远的就瞧见了顾阮,脸色不是特别好,但是病美人看起来也别有一番韵味。 随即目光落在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上,缓了语气打趣裴誉,“裴世子与世子妃当真是鹣鲽情深,这裴世子前脚刚走,世子妃后脚就追出来。” “内子宠的娇纵了些,让太子殿下见笑了。”裴誉眉眼弯弯,搂紧了顾阮。 顾阮也配合,小鸟依人的倚靠着裴誉,两人眼眸都含着笑意,却是笑意都未达眼底,眼底封了一层冰。 “你们主事的人呢?让他出来!弄这么稀的粥给我们喝是想要饿死我们吗?想要饿死就直说好了,又何必整这么些不虚不实的玩意儿来了!”一男子呼吁着身后的难民,让他们不要领粥了,还给他们传达错误的信息是朝廷想要饿死他们,不管他们的死活。 裴誉搂着顾阮的腰退后了半步,抬手招来一名士兵,给他一枚代表裴王府的玉佩,让他去找禁卫军过来。 “你觉得他们聚众闹事?”顾阮看到这个动作,搭理了一下裴誉。 “阮阮,为夫在短时间里想不出别的理由更好的解释今日之事。” 愈说愈激动,说到后面双方更是打了起来,因怕伤着百姓,那些士兵没敢动刀,倒是被百姓给打了几拳。 一时间场面混面,裴誉带着顾阮在远处观望,如今裴誉随意用不得内力,身边还有一个虚弱的顾阮,他没法子管那群灾民,只得护好顾阮。 裴誉站在一边也没有士兵守着,约莫那群难民是瞧着他们衣着华丽,亦或是他们人少好欺负,竟还有不少人捡了地上落的刀朝裴誉他们砍去。 裴誉静静的站在儿不动,等那柄到快落在裴誉身上时,一道黑影闪现,一脚踢飞那把刀。 “世子爷。” 墨河见过裴誉,随即陷入战斗,那些闹事的人纷纷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就在此刻那士兵带着禁卫军来了,领头的正是谢唯和晏亭。 第362章守城之君 “都抓起来!”谢唯嗓门儿大,率先下达命令,看到前方的混乱,危险的眯起了眼睛。 晏亭此刻也是冷漠着一张脸,忽的看到一旁的裴誉,翻身利落的下了马,到裴誉面前俯身一礼,手心摊开,掌心里静静的躺着一枚裴王府的玉佩。 想必是方才的那个士兵没遇见禁卫军统领,先遇见了晏亭,这才带了人来。 “世子,世子妃。” 裴誉轻轻点头,收回了视线,淡淡的去看霍邱的方向,见他一脸尴尬,默默的摇摇头,遇事慌张无作为,全靠别人解决问题,这样的人,如何担当大任,如何承担得起东寻江山? 偏偏又心比天高。 随后又看了眼那群闹事之人,唇角微漾,轻声吩咐一句,“带下去。” “裴世子。”霍邱面色尴尬,有些不知所措。 “太子殿下,微臣还有要是在身,改日再来粥棚施粥。”说罢便要领着顾阮离开,无心这场闹剧。 “那群难民不管了?”顾阮有些迟疑。 “当朝太子,若是连这点安抚人心的事都做不到,那他也不必做这太子了。”裴誉经过谢唯时,对他颔首示礼。 谢唯却呆呆的不敢动,看到裴誉的那刻,浑身肌肉都紧绷了起来。 还是晏亭喊醒了他:“喂,吓傻了?” 晏亭笑笑,世子爷清风朗月,待人最是温和不过了,怎么这谢唯吓成这副模样? “滚,你个小白脸才容易被吓傻!老子又不是被吓大的,哪儿那么容易被吓傻?”谢唯白了晏亭一眼,心有余悸。 晏亭低低一笑,“小白脸?这三个字你敢对着世子爷说吗?” “走吧,还要向陛下交差呢!”晏亭摇摇头,翻身上马,直到走远了才喝谢唯讨论起皇帝这个幼稚的测试方法,故意找人进去难民里面制造混乱,为的就是看看几位皇子的处事应变能力速度,三殿下和四殿下都不错,就是五殿下和太子殿下欠缺了些。 其余几位殿下畏寒不出门,可也派了人出来施粥,发放厚衣银两,帮着士兵在城外搭帐篷修建房屋。 太子殿下与他们比起来当真是差远了。 “唉,陛下这一出玩儿的漂亮,这太子殿下还蒙圈呢!”谢唯摇头,他虽然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心思却是细腻,“太子殿下这样做一个守城之君都难,更别提开拓江山,一统天下了。” “背后不语人是非,也不怕被人捉到把柄。”晏亭没有反驳谢唯的话,只是提醒他注意言辞。 两人谨慎小心,可还是遗漏了身后脸色难看的霍邱。 方才他们前脚刚走,霍邱便有事寻了上来,却不成想听到这么一番话 今天的一切都是试探,考验自己吗? 自己连做一个守城之君都做不到吗? 霍邱绣着四爪青龙的袖底下的手紧紧的握了拳头。 “太子殿下,难民都安抚好了。”子非躬着身子到霍邱身边。 难民心情平复了,霍邱的心情却是平复不了。 “传令下去,明日上朝时让以本宫为首的官员提出捐赠赈灾银一事。”好事不能事事都让本宫那群弟弟们担了去! “是,属下遵命!” 第363章狂妄张扬 马车里,顾阮离的裴誉远远的坐一边,直到快回王府时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是应了左长安的约才出门的。 “停车。”没有裴誉的吩咐墨河驾驶着马车也不敢停,“停车做什么?” 裴誉淡下眉眼,抿紧了唇瓣,听到顾阮的话胸口更是火气一阵翻涌,喉咙涌上一丝腥甜,抿紧了唇瓣,不让自己把那口瘀血吐出来。 “裴誉,当初和你交易的条件就是我有绝对的自由。”顾阮冷笑一声,久久不见裴誉答话,扭头只见裴誉闭紧双眸,假寐起来,一时间觉得自己说的都是些废话,裴誉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到了王府停下顾阮率先下马车,作势往回走,才迈了一步就被裴誉一把拽回,被他拦腰抱起回了栖云轩,一路无话,一路顾阮百般不配合。 裴誉淡漠着眉眼,抱得顾阮更紧了些。 回到栖云轩,把顾阮放床上便从屋子里便抽身而出,用了内力把门封上。 顾阮在那儿拍门,“裴誉!你放我出去,你这囚禁!” “呵,囚禁?阮阮为夫这是为你好,外面多事之秋,人多杂乱的伤了你怎么好? 把你管屋子里这就算囚禁了,那为夫用锁链,把你手脚都拷起来,锁在床榻之上这又算什么?”门外传来裴誉狂妄又张扬的话,用着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冷血无情的话。 “你敢!你放我去!”顾阮拍打着门,手腕上的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撕裂,流出殷红的血液,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阮阮乖,等为夫心情好了,或者你乖一些听话一些为夫说不定就放你出门。”裴誉轻轻一笑,狂妄又张扬,清韵的眉眼此刻染上几分邪肆,衬得裴誉容颜愈发的瑰丽如画。 留着外面侍女面面相觑。 顾阮重重的踢了一些这门,裴誉用内力关上的,“墨祈!你在吗?把门打开。” 墨祈自从漠河狩猎被打了三十杖,整个人就乖了许多,至少话每天变少的一句,对顾阮更上心了一些。 门外传来墨祈为难的话:“世子妃,这是世子爷亲自封的门属下不敢,而且世子爷的内功炼化到极致,就算属下敢给世子妃开门,属下也打不开这门啊!” 裴誉的内功精纯,被炼化极致,通常他亲自下的禁制鲜少人能解开,就是白先生要解除也得废一番心思。 顾阮泄愤似的又踢了踢这门,随后才死了心,心里憋着一股气回内室,正打开梳妆台的抽屉拿药给自己上药,发现抽屉空空如也,才恍然大悟,自己这些日子过的太舒坦了,竟把这些药物都给忘的干净了。 要用的时候才发现没有。 深呼吸一口气去拿了丝巾来把自己手腕上正在流血的伤口包扎紧。 包扎伤口时又看到手臂上的青紫,脸颊微红。 在南街等待顾阮许久的左长安见顾阮久久不来,又听说了西街的事,一下了然,估计是被裴世子给拎回家了。 以后还是不要随意叫阮阮出来了,白等一场不说,日后见了裴世子,还要承受他那冻死人的眼神。 第364章郡主娘娘 戚雪婉也听说了西街的事,默默的摇了摇头,那顾四小姐还真是得裴世子宠爱。 就连之前的那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看来那位要着急了。 武岚裳撇撇嘴,以色侍人的玩意儿她可不放在心上,武国公府是姑姑的母家,地位崇高,岂是一个顾家庶女及得上的? 顾太师府不过是好运气才挤上了四大世家,挤上又如何,还不是排第四? “岚裳表妹,回神了!”霍城摊开素白的手心在武岚裳眼前轻轻摇晃,让她快一些回神。 “表哥!”武岚裳嗔怪道,一把拍下霍城那只作怪的手。 “六殿下。”戚雪婉看到霍城屈身行一礼,武家,戚家素来不和,却不影响小辈交往。 四大世家相辅相成,互相制衡,其中两个家族不和睦,另外两个家族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戚小姐。”霍城看到戚雪婉时眼里流出出一抹惊艳,和一个不识人间烟火的绝色美人。 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眼魅惑人心,媚到了骨子里,牵引着男人的心弦,令人神魂颠倒。 戚雪婉微微笑,她是极满意这副容貌的,原以为那年失足跌落山崖之后自己这张脸就毁了,可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张脸竟然被神医治好,而且还这般美貌,隐隐和武皇后,明夫人等人的容貌的有点一拼。 只是那次在醉情楼见过那位世子妃之后,自己竟然有些自惭形愧,有一种自卑的心理,这种感受,戚雪婉着实不喜。 “表哥!你都不理我了!”武岚裳性子娇纵,此刻耍着性子。 她就是要所有人围着她转才好。 “嘁,你又不是金元宝,凭什么人人都要围着你转,武岚裳,要着一点脸!”左长安发出一声嗤笑,大小她就看武岚裳不顺眼。 得了嘲讽机会更是不放过。 “左长安,本小姐是不是该可怜你是一条可怜虫?心上人被一个小庶女给抢了,你也是有本事!”武岚裳当即脸色就是一变,手放在腰间,作势要拿鞭子抽人。 左长安看在眼里,心底却是不怕,光天化日之下,当着皇子的面打人? 呵,等着被武皇后罚吧。 霍城皱起了眉,不赞同,让武岚裳收起鞭子。 “表哥!你居然帮着外人!”武岚裳性情娇纵任性起来都是不认人的,质问起霍城来。 “武大小姐,六殿下可没有在帮着外人,六殿下可是在为你着想呢!你鞭法不好,若是伤到了这些无辜百姓可怎么好?陛下是要赈灾,救济我东寻百姓,可不是让你来捣乱,掠杀我东寻无辜百姓的!”左长安说到最后一句,语气骤然凌厉起来,周身气势大开。 一个眼光扫过去,吓的武岚裳下意识的退后。 宛如华笙郡主再世。 一旁的武国公夫人看了也是心惊,没由来的心虚,连制止了武岚裳的无理行为。 “娘!你怎么也帮着外人说话!”武岚裳跺了跺脚,放下手盛粥的碗赌气离开,武岚裳刚走,就有家仆跟上去保护她的安全。 “公主殿下,小女顽劣冒犯了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殿下宽恕。”武国公夫人看着左长安,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华笙,那个高傲冷淡的郡主娘娘。 第365章无耻暧昧 裴誉把顾阮关房里,走出栖云轩好远才没忍住将那口瘀血吐出来,落在雪地上,触目惊心的鲜红艳丽。 形成天地间最明显的对比。 回到书房换下衣物,看到胸口大片的淤青,不由的皱起了眉,又重重的咳了两下,血花溅在地上白色狐毯之上。 换好了衣服又是那个明月清风的裴世子,眉目寡淡凉薄,温润和煦不再,周身透着一股不带掩饰的阴冷,瑰丽面容此刻也覆上一层森然。 不多时书房里有传出药老要骂人的话,“裴誉,你想死是不是?都跟你说了不要使用内力,不要使用内力,你耳朵是摆设是不是?”药老气的跳脚。 才一会功夫内伤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安静,聒噪。”裴誉闭眼,淡淡的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话,闭眸凝神。 药老无奈的摇摇头,不再说话,把完了脉就下去写方子。 待药老走后,裴誉才睁开眸子,墨眸慢慢晦暗起来在书房里运功调息了一下,待伤好了一些才又回的栖云轩,一路上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的跟在裴誉后面。 温玉被裴誉斜视一眼,立刻懂了裴誉的意思 拦住其他人,乖乖的在外面等着。 撤去这道禁制才推开门进去,看到地上的血迹,本就冷淡的眉眼愈发的寒冷,外室没见着顾阮,便大步朝内室走去,才进去便看到顾阮双手站满了血,脸色发白,靠坐在一边。 “怎么,来瞧我死没死?”看到裴誉沉冷着一张脸进来,顾阮凤眸晕染开满满的嘲讽。 裴誉垂眸,走进几步,微不可查的叹一口气,随即墨眸呈现一丝可惜。 “还有力气说话,那也应该还有力气伺候男人吧!”目光落在顾阮手腕处的血迹斑驳上,强迫着自己移开视线。 “你!无耻!”顾阮被裴誉说话大胆的行径给气红了脸,果然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与自家的夫人帐中欢怎么能叫做无耻?阮阮,若是为夫见到你没这种想法你才该要哭了。”裴誉冷笑两声,胸口沉闷,仿佛有块石头压在那里,令人喘不过气。 俯下身,轻松抱起顾阮,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往床边走,看着顾阮的眼神暧昧不已,仿佛他此刻真有那种心思。 “裴誉,你放我下来!”顾阮扑腾着双脚,手拍打着裴誉的胸口,眸中一片惊慌,她不要来了。 “叫什么?那三天还没叫够是不是?”裴誉被顾阮吵的心里烦,平时那么一个冷静自持,安静的一个女人,居然也有这么吵闹的时候。 顾阮“……”你才想叫! 裴誉把顾阮放回床上,靠坐着,给她掖好被子,才又去拿了药来,端了清水来,给顾阮上药,把手腕处的丝巾解下,露出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来…… “不用你。”顾阮抗拒的收回手,闭上眼睛,不愿理会裴誉。 原以为他就此作罢,不曾想裴誉这厮冷笑一声,分外的好说话。 第366章饥不择食 “你不用,外面那群丫鬟可是用的上为夫的,阮阮不是都说了么,像为夫这种饥不择食的男人,路边的野花,烂花,只要是想了,都会采,更别提家里精心养的小花了。” 裴誉冷冷一笑,毫不掩饰他此刻的阴冷。 说话更是让人有种如坠深渊的寒冷。 “你敢!”顾阮凤眸凌厉的去瞪裴誉,落在裴誉眼里却更像是一只发狠的猫儿,格外的惹人怜,让人不由的对其升起一股征服欲。 裴誉唇角扬起一抹不屑的笑,天底下就没有他不敢的事。 裴誉拽过顾阮的手,给她清理着伤口,语调幽然:“阮阮,不要试图惹怒为夫,不然受苦的还是你。” 顾阮阖上眸子,不搭理裴誉,任他作为。 上好了药,顾阮才觉得睡意来袭,连晚膳顾不上吃,睡意朦胧间,自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后背紧紧的贴着裴誉与温热的胸膛,肌肤紧贴,可以听见裴誉心跳的声音。 脑子里又不由的浮现出那个梦境。 虽是早早的做了准备,可这事真的落在了自己头上,比万箭穿心还痛。 裴誉怀里抱着顾阮,稍稍心安,闻着她身上的浅浅的海棠香睡着。 第二日清晨大雪停了,至午时才醒。 顾阮醒后,下意识的去摸身边的床位,还是温热的。 摇了摇混沌的头,喊了人进来伺候自己梳洗,喊进来的不是橘梗,不是四温,倒是裴誉。 一袭暗红锦衣闲闲的立在门框上,幽幽的望着他,唇角扯出的笑不禁让顾阮毛骨悚然。 “阮阮,看到自己的夫君你就是这副表情,合适吗?”见着自己夫君跟见着仇人似的,裴誉轻笑他这是娶回来一个什么娘子啊? “阮阮,不要把为夫对你的耐性都给消磨干净。”为夫耐性不好,底线很低,很容易被触碰,到时候苦的还是你。 顾阮闭了嘴,没说话,默默起身,身子不知道被裴誉看过多少遍了,也没扭捏,大大方方的让裴誉给自己换了衣物,去外室用午膳。 裴誉眸色渐变,喉咙不由自主的上下滚动一番,替顾阮系好最后一根绸带覆在她耳边,“阮阮,你这具身子,真是让为夫欲罢不能。” “一具空壳,你也要么?” 顾阮冷笑着反问裴誉,果然,他稀罕的还是这具身子。 “要,为何不要?是空壳,为夫也要。”这具空壳里有你啊! 去到外室,八仙桌上,摆满了吃食多为清淡,荤腥少见,看到精致的吃食,顾阮不禁也来了食欲,刚想动筷子,就被裴誉制止,看着他的手从自己对面拿过来一碗清粥放自己跟前,“这才是你的。” 顾阮的身子,不宜大鱼大肉,大肆食用补汤,用清粥先把肚子填好,身子好些了,在给她补养身子。 顾阮是医者,知晓其中利害关系,没拒绝,只是看着那碗清粥,眉紧紧的拧在一起,她手使不上劲。 刚想唤人进来,就见裴誉拿起那碗粥,轻轻舀了一勺吹凉了才递至顾阮嘴边,“阮阮,粥凉了,就不好喝了。” 第367章以身相许 明明是最简单的陈述语,顾阮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丝丝威胁来。 迫于淫威,勉强张了嘴吃,裴誉也不急,慢慢的喂着顾阮很快一碗粥入腹。 见顾阮摇头,裴誉轻轻挑眉:“不吃了?” 顾阮刚想说话,外面温玉就来禀,“世子爷,许小姐来了。” 许晨曦没名没分的,算不上裴誉的妾室,说是通房都是抬举了她,大家也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因那时裴誉见她称呼了句许小姐,大家也都跟着这么叫了。 “不见。”裴誉本能的蹙起眉,下意识的去看了眼顾阮,左长安连霍尊娶侧妃都发脾气不理会,还要和其断绝关系往来,阮阮又与她交好,这脾性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而且这娇脾气,一旦发起脾气来,很难制的住,更何况如今自己还和阮阮闹别扭了,许晨曦在进来捣乱,那真是离睡书房的日子不远了。 “不见就不见,你看我干嘛?”顾阮被裴誉这一眼看的莫名其妙,“怎么着,那位许小姐是位大美人?” 不知为何,顾阮刚平复的心情又激荡起来。 “把那位许小姐请进来!”顾阮垂眸,许小姐,她倒要看看是怎样一个美人,就得了裴誉的青睐! 不一会儿便有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娉娉婷婷的走进来,身段妖娆,容貌艳丽,同顾阮是一个类型,美艳娇媚的一个小美人。 只是许晨曦的媚是皮肉表面上的。 顾阮的媚意是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浑然天成。 “妾身见过世子爷,世子妃。”许晨曦看到顾阮眼里的惊讶一闪即逝。 “妾身?”顾阮捕捉到关键词,去看裴誉,见他一脸坦然,毫无心虚的模样,更是恼了他几分。 “回禀世子妃,妾身是世子两年前收的通房。”许晨曦娇柔一笑,看了眼裴誉媚眼如丝,一双眼睛都黏在了裴誉身上,含情脉脉。 “两年前?”顾阮咬了咬下唇凤眸不觉得凌厉起来,最后阖上眸子再睁开又复清明。 “你叫什么名?为何本妃之前没有见过你?” “回禀世子妃,妾身名唤许晨曦,家父是王爷的部下,两年前战死沙场,母亲跟着殉情,就剩妾身一人无依无靠,幸得王爷爱护便把妾身带回了家,妾身对世子一见钟情,世子爷垂怜才把妾身收了通房。” 顾阮了然的点点头,许晨曦倒是个有脑子的,说明了自己的父母是自己公公的救命恩人,让自己好生对待。 随后又说她对裴誉一见钟情,而自己后来者居上,抢了她世子妃的位子,好心机。 “才十三岁,就懂得一见钟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得以身相许了。”顾阮微笑,意味深长的说着话,看着许晨曦的眼神犹如看跳梁小丑一般。 温玉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世子妃说这话太解气了! 裴誉不自然咳嗽两声,阮阮的嘴一如既往的毒人,一句话把许晨曦的憋的脸色涨红。 十三岁就知道以身相许了,可见其心术不正,思想污秽不堪。 第368章轻浮浪子 岂料许晨曦是个脸皮厚的,不痛不痒的笑了笑,得了顾阮的话起身,站在裴誉的一侧为他布菜。 顾阮抿了抿唇,心里很不是滋味,不过这毕竟是裴誉的通房,而且世家大族主子吃饭都有人在身边伺候的。 顾阮眸色变了变,再不爽快也得忍了。 裴誉心安理得的享受着,随即又看了看顾阮的神色,一脸无所谓,心底又气又怒,自己夫君都要被别的女人给抢走了,顾阮却还无动于衷。 “滚出去,本世子不需要服侍!”裴誉放下筷子,声音极冷。 许晨曦仿佛被吓了一跳,不知所措的看着裴誉,以往自己也曾为世子这般布菜也没发过脾气,怎么今日就要自己走? 许晨曦看了看顾阮,眼底起一丝憎恨,都是这个女人! “世子恕罪,妾身告退就是了。”许晨曦不会轻易讨裴誉厌烦,当即放下碗筷出去,临走时还含情脉脉的看了裴誉一眼,舍不得。 “那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你也舍得呵斥。”顾阮坐一旁无所谓,夹了些菜吃便回了内室,躺靠在贵妃榻上翻看着书。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噎的裴誉没话说。 顿时失了食欲,命人撤了去,大步流星回内室坐顾阮身边,手箍着她的腰,理直气壮道:“你这么一个小美人为夫不也是舍得欺负?” 对顾阮帐中欢,裴誉从来就没手下留情过。 “滚!”顾阮脸色微红,不理会裴誉轻浮浪子的话语。 这男人真是脸皮厚了,什么话都说的出口。 裴誉抱着顾阮,看着她翻看书里的内容,“阮阮,那日梦魇你都看到什么了。” 顾阮身子一颤,手中的书险些掉落,亏了裴誉手疾眼快迅速接住。 “没什么。”顾阮对裴誉知道自己梦魇没什么好奇的,估计是大夫来过,和裴誉说的。 “阮阮,为夫也梦魇了,梦见你穿着嫁衣嫁给别人了,新郎不是我。”裴誉脸埋顾阮颈窝里,说到最后五个字,竟然还带有一丝委屈在里面。 顾阮听着竟也有些心酸在里面。 继而看着手里的书,不愿意说话,气氛煞时冷凝下来,裴誉有些挫败,心里却一直不解,他们之前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又冷暴力起来了? 百般不解。 顾阮和裴誉不温不火的处着,顾阮冷淡,裴誉热情,可到底是被顾阮的冷漠消磨了几分。 栖云轩不和的消息又传出去,又成了府里一大谈资。 消息传到顾太师府,老夫人耳中,顾老夫人心也蛮慌乱的,这小夫妻吵架闹别扭怎么一闹就这么厉害,世子爷这些时日都是在书房睡觉,栖云轩冷冷清清的没人气。 顾和正在抚琴,初听到这个消息怔了怔,她这个好妹妹的日子要到头了? “漫儿,喜怒不形于色。”私下里也就罢了,若是在人前你树立起来的形象可就毁了,表现的这般明显生怕旁人不知道你幸灾乐祸么? “大姐姐,我知道了。” 第369章背着偷吃 顾漫安安静静坐一旁听着顾和抚琴,就觉得是一种美的享受。 “漫儿,你觉得沈候府沈吟如今……”顾和欲言又止,从赏梅节那日见着了她,顾和就觉得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之前最是和自己过不去,任何事都要和自己一较高下,如今对这些却是看的淡然了。 “沈吟变化挺大的,不过沈泱变化更大,都快要认不出了。”顾漫对沈家人没有感觉,最多就是觉得对方不顺眼。 顾和轻轻笑,沈家姐妹,她更关心顾家姐妹,顾菲毁容,顾末嫁怡亲王庶子,顾怜嫁齐国太子,顾阮是裴世子妃,如今顾家也就是剩下她们姐妹二人了。 顾和扶着琴,神态,动作不由的与顾阮在赏梅节上抚琴姿态相似,在模仿顾阮。 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 ------ “世子妃,老夫人奴婢已经送出府了。”橘梗一进屋就见顾阮在揉眉心,不由了笑了笑。 “嗯” 顾阮轻轻点头,这些日子和裴誉过不去自己没着急,旁人倒是急了,都来人叫温顺懂事一些,莫要耍脾气和裴誉闹。 都替着裴誉说话,错事都是我背了。 今日去向裴王妃请安也是这般告诫自己。 “世子妃,许小姐来了,说是要见您。”温情掀开帘子,自从上次许晨曦见过世子妃之人每日都要来拜访请安。 “不见,和她说什么时候做上了世子爷的妾再来正式见过本妃。”顾阮皱了皱眉,许晨曦身上的脂粉味儿熏的她头疼。 顾阮打了打哈欠,看着手腕上浅浅的痕迹,命温玉去拿凝脂膏来给自己上药,自己完美的身子上绝对不可以留下瑕疵! 橘梗出去劝退许晨曦,温情则去找药,一边给顾阮上药一边兴奋:“世子妃,世子爷待您可真好,凝脂膏见天儿的给您送来,您要多少世子爷二话不说便去给您寻了来。” “哼,他是对这具身子好。”顾阮眸色微动。 “才不是呢,世子妃您那天晕过去了不知道,您吐血晕倒的时候世子爷都急疯了,当年王爷也是在战场上中了一箭昏迷了三天三夜世子爷都没这么失态过。 听墨河说世子妃您被人带入了幻境,差点醒不过来,还是世子爷破了幻术,把世子妃喊醒的,为此还受很严重的内伤呢。药老为这事没少被世子爷气的跳脚。”温情细细的给顾阮上药,一边嘴里絮絮叨叨的给裴誉说好话。 顾阮听了,陷入了沉思,幻境?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中了幻术? “世子妃?”温情试探的喊着顾阮,让她回神。 “哦,你刚才那些话是裴誉教你说的吧?”搏好感度? 温情尴尬的笑笑,“世子爷,怎么可能和我们说这些呢。” “那就是裴誉教墨河,然后墨河教给你们说的。”顾阮收回手,心底想着幻境这事,但脑子里却半点印象都没有,只是那两个梦境愈发的清晰了。 温情笑的更尴尬了,她们听到墨河在私底下发牢骚说世子妃坏话,上去理论把墨河说急了了,墨河才把真相说出来的。 摆摆手让温情出去,自己好好回想一下自己中的幻术,但是脑子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 顾阮才一个人安静了一会儿,温情急急慌慌的跑进来,“世子妃!不好了!” 顾阮看着温情,语气万分无奈:“又怎么了!” “世子妃!世子爷背着您偷吃许晨曦!” 第370章赶睡书房 顾阮“……”许晨曦是个行动派的。 “世子妃!别听这小丫头胡说,听话听到一半儿就跑没影儿了!”橘梗不慌不忙的从外面进来,推翻温情的话。 “那位许小姐,亲自熬了乳鸽汤去书房给世子爷喝,当着世子爷的面儿宽衣解带,最后厚颜无耻的缠上了世子爷,被世子爷一掌给拍飞出来了,衣不蔽体的躺在外面院子里,现在灰溜溜的被侍女扶回院子了。 把世子爷气的够呛。”一路上许晨曦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把自己塞进去。 “啊!这样子啊!”温情后知后觉的捂了嘴巴,她给世子爷乱扣帽子了? 顾阮眸色微变,起一丝小雀跃,“橘梗,把长安给我的那幅画拿来。” 橘梗点点头,很快找出那画,这些日顾阮心烦气躁的紧,把重要事给忘了。 顾阮仔细端摹着那画,刚刚放松下来的心情又凝重起来,颜蛊。 有人给戚雪婉用了颜蛊,这个人出于医蛊世家,这个人认识程卿,可是他目的何在? “烧了吧。”顾阮手覆在背后,走出院子看了一眼天空,四方形的,像极了深宫。 再过半个月就是过年了,半个月前的一天顾阮要起行前往清凉寺诵经祈福,三年来风雪无阻,今年更不会例外。 一早便准备好东西前往清凉寺。 听到这消息,裴誉作画的手一顿,嘟囔一句:“身子都没养好,就会到处乱跑。” 墨河脸色不自然,担心世子妃就直说嘛! “你说她去了清凉寺?”裴誉后知后觉,温润的眉本能蹙起,他不怎么愿意顾阮去清凉寺。 “回主上,主母去了清凉寺。”墨河改了对顾阮的称呼,得来裴誉赞赏的眼神,憨憨的摸了摸头。 “墨河,你说好端端的,本世子又没招惹她,她怎么就莫名其妙的生了本世子的气呢?还要赶本世子睡书房?” 裴誉刚说完书房就安静下来,安静的近乎诡异。 墨河“……”风太大,属下什么也没听见。 裴誉“……”本世子刚才说什么? “主上,属下什么也没听见,属下告退!”墨河拱手一礼退出去,不然……下场会惨。 裴誉笑着摇摇头,嘴里喃喃道:“若是那日阮阮赶自己来书房睡……那后面的不愉快该不会有了。 可若是自己真那么听话,往后怎么振夫纲?照阮阮那个娇脾气会被惯会无法无天的。” 可是夫纲是振了,却也伤了她。 裴誉为难的摇摇头,因着药老说的话 半年不能行房事,裴誉也不急着哄好顾阮,毕竟小美人的娇脾气是该磨一磨了,晾她几日再说。 裴誉眼眸清透无害,抬起手摸了摸胸口的位置,伤好的差不多了。 裴誉自愈能力惊人,旁人一月的伤他十日便可休养好。 旁人失去内力要调养生息一年方可恢复,裴誉只消一月余,身边更有医术精湛的药老在,这一点内伤不足挂齿,只是疼还是疼的,比别人要疼上十倍。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裴誉自愈能力惊人,但他的痛楚却是别人的十倍。 第371章很在意你 清凉寺后山凉亭里惠安师太慢慢起身,目送着顾阮离开,微微颔首,语气恭敬道:“裴世子,世子妃很好,莫要负了她!” 裴誉从凉亭后面的假山走出来,望着顾阮走的方向,目光微寒,声音带一丝寒意,“本世子心悦于她,又怎会负她?” 只是裴誉不愿意剃头担子一头热,他总要知道知道顾阮心里是如何想的。 果然,顾阮没让他失望,她根本没有心,彻头彻底的利益主义者,心里只有利益,就连他这个夫君都是可以利用和算计的! 今日从墨河那儿得知顾阮来了清凉寺后便立刻放下了手中事过来,今天是一个特殊日子,就算顾阮不去,他也是要去的。 想到此处,裴誉眸色愈发的淡了,一双墨眸里承载了星河,浩瀚无垠,不像父亲,眸子恍若琉璃,眸色极淡,淡到凉薄,饶是裴誉见了也要觉得自己的父王是一个冷血凉薄之人。 只是父王唯一的温情都给了母妃,再给不了旁人。 对卢飞霜他只能是歉疚。 惠安轻笑,望着远处,心底若有所思。 “世子为世子妃做这么多,不告诉世子妃么?世子妃很在意你。” 从顾阮摆这一百一十八位空白牌位时便是裴誉在帮她,不然区区举无轻重的庶女又哪里来的能力包下一间禅房,这间屋子鲜少人,少时间打扫,得了空便是惠安亲自打扫。 再或者是裴誉亲来,最后再是苏初月。 再是后来清凉寺要被拆寺,是裴誉上书皇帝才将这寺保留了下来。 裴誉眉眼如画浅笑着应下,阮阮自然是在意他。 裴誉轻抿一口茶水指腹在杯沿上来回摩擦。 “她不需要知道。”裴誉唇角轻勾,阮阮只道本世子的心是块冰,捂不化,却也不晓得她的心也如一块石头又冷又硬。 告诉她只是平添一份她的愧疚,感激,太廉价,他不稀罕。 他要的远远不只是顾阮的身子,还要她的心。 用这份愧疚去束缚她,他裴誉不屑。 他要顾阮双手捧着她的那一颗难捂热的心到自己跟前来,这样自己才能得到慰籍。 “贫尼对于世子与世子妃之间的关系并不清楚,只是贫尼还是那句老话,莫要负了世子妃,以免日后追悔莫及。”惠安低声又念一句阿弥陀佛。 “本世子心悦于她,又怎会负她。”裴誉眼神便的微妙起来,指腹摩擦的茶身。 “不知是心悦于世子妃,还是移情于世子妃?”惠安浅笑,若是后者…… 裴誉温润的眉眼凝上一层冰霜,嗓音淡薄如雾:“本世子若是心底有谁都分不出,那这个裴王府世子岂不是白做了?” 裴誉眉眼低垂,他和顾阮都是聪明人,知晓对方最想要什么。 裴誉想要的是一个向他母妃那般温婉贤淑的女子,却不料一时看走了眼,娶回来一位难伺候的世子妃,看似温柔大方,淑怡娴华,外表光鲜亮丽,实则却是一位蛇蝎美人。 第372章世子薄情 裴誉和惠安浅聊一会儿便走,途中遇见九公主身边的侍婢。 沉香远远见到裴誉,敛了敛神色浅笑上前:“奴婢见过世子殿下,世子殿下千岁。” “免礼。”裴誉淡淡扫过她,眉目寡淡,唇角微勾,看似温润实则疏离万分。 “世子殿下怎会来此?”沉香看着裴誉微微一笑,淡然处之,若是换了旁人只怕是要双眼放光,一把扑上裴誉的身子才好。 “听闻清凉寺中后山红梅正艳,特前来观赏一番,又遇惠安师太坐下浅谈,误了下山时辰。”裴誉颔首微笑,墨眸清润温雅给着沉香做解释。 “世子殿下不必为奴婢做解释。”沉香眼里闪过一分迷离,迅速恢复清醒,眼前男子,自己肖想不得。 “多虑了,本世子只是不希望沉香姑娘胡思乱想猜测本世子来意,误传了消息回去玷污了本世子的清誉,以前倒是无所谓,只是如今成婚,妻子气量小,听不得这些风言风语,自该是避讳些。”裴誉浅浅一笑,驳了沉香的话,转了脚峰从另外一条路下山。 沉香尴尬的站在原地,望着裴誉的背影若有所思,世子殿下似乎很宠爱那位世子妃殿下。 那……她们还有出路么? “沉香!你愣着做什么,公主还等着你呢!”前方梅林传来沉雪不满的催促音。 沉香堪堪回头应话,提起裙摆往梅林走。 梅林中央的亭子中央的沉香木制八仙桌上摆满了时蔬,水果也是新进回来的,新鲜干净,饱满多汁,周边环境,更是恍若仙境,丝毫不逊色左长安家的梅林,甚至比起更添了几分仙气。 “沉香,你方才遇见谁了,耽误那么长时间?”沉雪将沉香拉至一边低低询问。 “我遇见了世子殿下。”沉香如实告知,眼里的繁复尽数隐藏。 “裴世子,他来看我们家公主?”沉雪皱了皱眉,惋惜的摇摇头,只可惜我们家公主早已有了心上人,不然和裴世子到真是郎才女貌,世上无双。 “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便走了。”沉香笑眯眯应下,将裴誉驳自己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真是可惜了,算了,这事莫要说与公主听了,免得公主心中愧疚,心情不好。”沉雪摇摇头,我们家公主心眼就是好。 “姐姐说的是,我一定闭紧嘴巴,把今日只是烂在肚子里!”沉香甜甜一笑,眉眼晕染开一抹温柔。 除非肚烂,否则绝对不会说出去。 沉香站在一颗梅花树下,她跟随公主在这里住过许多年了,认识的人都是些师太佛门众人,唯一遇见的男子便是世子殿下。 初见时他还不是世子,是刚从山上学艺归来,误闯了这片梅林,对公主殿下一见倾心,自己也对这陌生少年一见倾心,二见动了情,却也知这男子不属于自己,便将这份心思藏在了心底。 他不知公主是皇家人,便与公主攀谈,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六艺俱全的风雅男子,很快获得了公主的好感。 少年时春心萌动,便向公主表明了心意,却被拒绝,以为是自己身份不够,一时失落下了山,再度归来时他站在陛下身边成了光芒万丈,无上尊荣宠爱集一身的世子殿下,却不知怎的他疏远了公主。 再后来他成了朝中的一品大臣,倍受陛下宠爱信任,成了权臣,也是宠臣。 尊贵的身份,俊美的容颜引来世家女的羡慕追捧,世子殿下亦无动于衷,却也没有再上清凉寺,直到有一天他来了,以为他是来找公主,却不想那人只是陪三殿下来寻回苏初月,不曾来看过公主。 后来不知怎么有了一种习惯,每年特定的日子世子殿下都回来清凉寺,在远远的地方看一眼公主住处的方向,好似心中还有公主。 不曾想今年却娶了妻,是顾家小姐。 以为情郎薄情,今日沉香知晓裴誉来,特意来了这儿堵他,却听他说,家中妻子气量小,听不得这些风言风语。 告诫自己不要乱传消息。 世子殿下最是厌烦女子娇纵任性无礼,如今却是这般宠着那世子妃殿下,可见是对那世子妃殿下上了心。 沉香心里泛起微苦涩,望着娇艳如血的红梅仿佛看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以往得不到,别人也得不到沉香心里平衡。 现在这个高贵如神袛的男子被旁人夺了去,占为了己有,对别的女子温情脉脉,细心呵护,心底叫做嫉妒的火苗蹭的染起,最终成了燎原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一旁的惠安师太注意这边情景,微微摇了摇头,从与先前两人相反的方向下山。 第373章先服了软 晚间,栖云轩内,天色已经是彻底的暗下了,外面的雪还下个不停,仿佛极为留恋平城。 迟迟不肯走,天气愈寒,顾阮遣了侍女早早的熄了灯睡下,今日哭的多了,困意来袭抵挡不住等到裴誉回来。 夜半睡的正熟,突然感到有人来了慢慢的靠近自己,随后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一只温暖的手臂放在自己的腰身上,把自己圈在怀里,从身后抱住……随后便再没了动作。 顾阮却是动了,转过了身子,手臂搭在裴誉的精瘦的腰身上,微微收拢,把自己塞进裴誉的怀里,脸紧紧贴着因为心跳而微微振动的胸膛。 凤眸流盼,睫毛扫过裴誉的胸口带起来一丝痒意,温和的呼吸在裴誉的胸口,皮肤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察觉到裴誉某处的变化,顾阮更是抱紧了他,“夫君,我想你了。” 过了许久顾阮才柔着嗓音唤裴誉夫君,这一声喊出顾阮身心都仿佛放松了下来。 两个人一如既往的亲密,仿佛前些日子的不愉快在顷刻间就烟消云散了。 裴誉眼帘微抬,衍出一抹笑意,却还是默不作声,就该晾着小美人几天,然而小美人性子养好了…… “夫君,我知道你没睡,你的喘息声重了。”顾阮愈发的挨近裴誉,两人骨头都硬,性子都傲,一旦冷战,冷暴力,必须要有一个人先服了软,这一页才能揭过去。 顾阮手慢慢往裴誉腹下三寸探去,握住那火热之物,倒是先把顾阮吓的要松了手,裴誉出手迅疾按住了顾阮要撤离的素手。 声音暗哑,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两个字“别动!” “阮阮,你的变化到快。” 顾阮心知裴誉话中的意思,抿了抿唇道:“因为我发现没有夫君的宠爱,为妻在府中寸步难行。” 顾阮低笑,“夫君,你的身体比你要诚实多了!” 裴誉默了,轻轻的拍着顾阮的后背。 顾阮听话,说不动便不动,当真是老实的不动了。 “夫君,你不需要为妻帮你吗?”顾阮手指在裴誉胸口上画着圈,心底暗暗腹诽:“这男人耐性何时这么好了?换作以前早就翻云覆雨了,怎么今日自己都主动送上门来了,他倒是无动于衷起来了!莫不是真在外面偷吃了?” “不需要。”嗓音带着几分气急败坏,这女人是情商多低,没感觉他都快忍不住了吗? 还用那种语气和自己说话,引诱自己,是觉得自己身体太好了么? “夫君,你是在生为妻的气么?”顾阮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裴誉如此,唯一的解释就是裴誉从宫中回来自己对裴誉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的刺激他,骂他,顾阮捂脸,如果她是男人,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掐死身下的女人。 裴誉还让自己活到现在,顾阮想想都后怕。 “没有。”裴誉轻轻叹出一口气,听出了她心里的害怕,裴誉侧睡着,手掌略带几分情欲拍着顾阮的脊背,给她安慰。 他气自己还来不及呢,自诩天姿灵秀,聪明一世,却还是犯了浑,大意着了旁人的道,中了幻术,险些杀了阮阮。 “是为夫那日没有照料好你的心情。” 第374章吃醋了么 “夫君,那日我做噩梦了,我害怕。”顾阮愈发的挨近裴誉,努力与他肌肤想贴。 裴誉眸色一沉,“梦见什么了?” “我梦见夫君不要我了。”顾阮声音恰到好处的带一分哽咽,“还娶了别的女子。” 裴誉墨眸刹那间阴暗下来,夜色浓郁,顾阮脸又埋在裴誉怀里,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以及他的眸色阴暗是为了什么。 裴誉抱紧了顾阮,手摸到她光滑的脸颊时轻轻抬起她的下颚,准确无误的擒住顾阮的唇瓣,唇瓣上还有些许牙印,柔软的舌尖在上面来回描摹,许久才唇分:“阮阮,为夫不会不要你。” 你是为夫费尽心思抢回来的妻子,怎么可能会不要? 顾阮黑暗中摸着裴誉的喉结,亮色的凤眸暗了暗,随后唇角扬起一抹笑,“夫君,你可要记得今日你说的这番话,不能不要我。” “会的。”裴誉闭了闭眼,只要和你有关的记忆,他都会点滴的记的清楚,不会不要她,天塌下来他都不会舍了她。 “夫君你好像想我了,你那里弄的我难受!”顾阮皱了皱眉,往后面退,却不想裴誉一把拽住自己,随后唇瓣上覆上一层濡湿温暖,唇齿交缠,喘息声愈发的重了,脖颈,锁骨上再度添起红痕。 在裴誉撩起顾阮裙摆准备更近一步时,脑海里闪现出药老的话,“半年之内不可行房事” 一腔热血被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尾,透心凉。 裴誉松开她,又在她唇上索吻一阵,恶狠狠道:“阮阮,你这是要弄死你夫君啊!” 顾阮看着他茫然的眨了眨眼,随后不满:“夫君,寡妇不好嫁!” 随后裴誉气笑了,捏了捏顾阮的脸,“这会儿知道寡妇不好嫁了,那之前说等为夫死了好改嫁的人是谁?” 顾阮“……” 裴誉见她不说话,便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带着一身火气离去,顾阮一脸若有所思,莫不是在我身上没得到缓解,出去找许晨曦泄火去了? 可是我刚才也没拒绝啊,顾阮一会儿时间里,脑子了已经转了十八个弯,裴誉和自己第一次的时候很熟练,无师自通,莫不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开过荤了? 想起许晨曦,每个世家大族在府中,男子十五岁,家中主母都会为其送上几个通房丫头教导府中少爷通晓人事,顾阮原本尚可的脸色渐渐郁下,莫不是他和许晨曦早就有过夫妻之实了? 裴誉在外面冲过凉水回来后,便看到顾阮失魂落魄的样,心里一急:“阮阮,你怎么了?” “夫君,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和许晨曦有过夫妻之实了?”顾阮敛去眸底的猜忌,大大方方的问裴誉,猜来猜去的她头疼,不如问裴誉个痛快话。 “呵!” 裴誉轻笑一声,抬腿上榻,把顾阮抱在怀里,不答反问:“阮阮,为夫可以理解为你此刻是在履行你妻子的义务,吃许晨曦的醋了么?” 第375章眷恋过了 “不可以,许晨曦不过是一个没名没份的通房,为妻因为她吃醋那岂不是太掉面子了?”顾阮摇头,只是一个通房丫头自己就这般怕了,那日后裴誉娶了侧妃自己岂不是得哭? 裴誉捏了捏顾阮的俏鼻,无奈道:“阮阮,你说两句话好听的话哄为夫高兴都不成么?” 顾阮扬唇一笑,腻在裴誉怀里,语气缠绵悱恻:“夫君,你有了我这么一个聪明漂亮又识时务的小妻子,难道你还会找旁人么?” “这可就难说了。”裴誉眯眸,眼底闪现几分不怀好意。 “嗯?怎么你还要去找别人?”顾阮秀眉一皱,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裴誉,“那被你看上的姑娘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裴誉“……” 第二日栖云轩和好的消息便传遍了王府,府里的丫鬟,小厮听了纷纷感慨,世子妃和世子爷吵架冷战从来没有超过三天,过三天必和好。 唉,那些人又白幸灾乐祸了! 更可气的还是林苑,柳妍的屋子里一片狼藉,金钗首饰,手镯珠宝全都撒了一地。 “呵,她顾阮还真是个狐媚子,才几天的功夫就又把裴誉的魂给勾回去了?”柳妍气的心肝儿都疼,前两天顾阮和裴誉闹掰了,在府中地位一落千丈,这才几天啊,裴誉就回心转意了! 还有那个许晨曦也是个没用的东西,长了一张狐媚子的脸,却勾不到裴誉,都在他面前宽衣解带了裴誉都能把她一掌拍出去。 “夫人别动怒,总归还是有法子的。”秋萱把旁人都支出去了,说话并不顾忌。 “有法子?”柳妍冷静下来,眼眸一抬上下打量秋萱,不屑道:“你能有什么法子,一个大房的妾室还指望和世子妃攀谈,最后还不是要本夫人出马?” 秋萱脸色难看一阵,“夫人只管说想不想让顾阮摔跟头,想的话咱们就要好生筹谋一番了,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世子爷发觉,不然帮凶和主谋没一个有好果子吃!” 柳妍眼里闪过一抹凶光,所有毁坏她幸福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夫人,大少爷有好几天没进这房间休憩了吧,果真是冷冰冰。”秋萱唇角勾起,喝过茶水便走,才走到门口又听见柳妍的嘲讽。 秋萱轻笑,不以为意,她是妾,你是妻。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这个道理柳妍竟还是不懂。 愚笨。 午后,许晨曦又熬过了乳鸽汤,换上了最明媚靓丽的衣服去书房寻裴誉,才到院子门口便被人拦下。 许晨曦皱了皱眉,这是以往都没用过的。 “大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世子殿下身边的人,你居然敢拦我?”许晨曦秀眉一皱,大声的站在院子外喊,一时间吵闹不休。 “你大还是世子妃大?”墨河幽幽的瞥她一眼,就你这样的能和世子妃想比么? “当然是我!”许晨曦不假思索的回话,话音刚落脸就僵了。 “是,大!大!大!你年纪比世子妃大!”墨河揉了揉耳朵,他不擅长和女人吵架。 第376章四海求凰 书房里顾阮刚画好一副美人图,就听到墨河这般说话,不由的笑出声险些毁了这画。 “夫君,那位许小姐对你还真是锲而不舍,都被你扒光了扔出去了还对你痴心不悔,在床上才躺了一天就出来给你送汤了。”顾阮摇摇头,又看了眼裴誉的妖孽面容,暗叹一声拈花惹草。 “阮阮错了,是她自己不自尊自爱轻贱了自己在为夫面前宽衣解带意图勾引为夫。”裴誉从身后抱住顾阮,唇瓣厮磨着顾阮的耳廓,右手握住顾阮的手在那幅美人图上题字: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看完上面的字,顾阮不禁耳垂发烫,凤眸含羞带怯的嗔他一眼,在画末添了一串数字“一,二,三……千,万。” 独独少了一个“亿”字。 裴誉搂紧了顾阮,从她手中抽出笔,郑重的在上面写下一个“亿”字。 “阮阮,为夫不会是司马相如,更不会不要你,转头娶旁人。”裴誉掰正顾阮的身子,双手捧着顾阮的脸,对着她的唇吻下去,唇瓣相贴,正欲与顾阮缠绵一会儿,可想到药老的话,总是让裴誉郁气难消,弄裴誉看到顾阮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幽怨。 美味佳肴在前,肉却是生的,只能看不能吃。 顾阮弯弯眉眼,不说话,放下了笔环抱着裴誉的腰身,用行动告诉他。 着上面的字,是亿,还是意。 猜不透,不想猜。 “夫君,没想到你说起情话撩小姑娘这般得心应手,和谁练过?”顾阮看着画上的自己站在娇艳海棠花下,身姿妖娆,容貌娇媚,面上的表情清清冷冷,骄矜自傲,目中无人的模样心底极为繁复。 “夫君,为妻这个表情是不是看起来特别欠收拾?”顾阮看着这画,眼底复杂极了。 裴誉没好气了,岂止是欠收拾,简直就是非常欠收拾,裴誉每每见到顾阮这样子就恨不得把她制在身下狠狠的宠爱她一次。 裴誉嗓音幽然:“阮阮,这下你知道为何为夫见了你这模样心里就会憋着火了吧!” 顾阮抬眸上下打量他,然后果断伸手推开他,“看不顺眼就离我远点,又没求你。” 随后目光落到画上,心底一阵烦,握着笔的手紧了紧,作势要把这幅画毁了。 裴誉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她,小心的把画护好。 “不是看不顺眼吗?我替你毁了它还不乐意?”顾阮放下笔,侧身站着。 “是看不怎么顺眼,只是这诗是为夫亲自题的,万不能毁了去。”裴誉把画小心放好,许久没听见顾阮的声音“怎么?生气了?” “妾身不敢,妾身如何敢生世子爷的气。”顾阮说话带讽,明显的不愉。 “不敢?你都敢叫自己的夫君一个人睡冷冰冰的书房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还敢学禁术,还敢和武皇后呛声,你敢的事情可多了。 第377章永不纳妾 裴誉拥着顾阮在书房内作画,一时间岁月静好,怀里拥着顾阮,仿佛心底缺失的一块都填满了,竟觉得这冷冰冰的书房也没有想象的那么不堪。 “夫君你还没回答妾身方才的问题。”顾阮手酸了,便到一边给裴誉磨墨,一边打量着裴誉书房内的布置,温和典雅,极符合裴誉伪君子的气质。 “专心,这徽墨可是墨中极品,莫要废了。”裴誉抬眸,忍住扶额的冲动,阮阮这娇脾气来的倒是快。 顾阮抿了抿唇,听话的认真磨,“夫君,要不你把那许晨曦放进来,外面冰天雪地的冻伤了怎么好?” 闻言,裴誉没好气的瞪她,“阮阮,你还真是会给你夫君找麻烦。”那许晨曦早顾阮两个月及笄,不自轻自贱的把自己扒光了送自己跟前来,顾阮重伤之时也聪明的没来凑热闹,顾阮眼睛失明时也没上前来找存在感。 倒是那日见过了顾阮之后,许晨曦和变了个人一样,比青楼女子的行径还要放荡不羁。 倒是让裴誉有些招架不住。 顾阮扭过头,不理他,继续磨墨,才一个没名没分的通房而已,自己就乱了阵脚,那等裴誉三年后娶侧妃的时候自己岂不是得哭天喊地,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不是自己的风格。 一生一世一双人,终究是一场空。 越奢望,便越得不到。 “夫君,这是一个美丽的麻烦。”顾阮不咸不淡道,那么一位娇滴滴的大美人,怎么会是麻烦? “阮阮,为夫知道你想要什么,你也该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裴誉抬眸,眼底划过一分不明的情愫。 女子嫁人前,憧憬如意郎君,一生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女子嫁人后,向往一生一世一双人,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两个愿望看似简单,实行起来却很难。 也许有那么一个人,愿意为另一个人倾尽宠爱集一身,可那需要付出太大的代价,大到那个付出的人无法承受。 顾阮沉默了一瞬,早该知道裴誉的答案,心底还是酸酸涩涩的。 “夫君,那是不可能,还是那人不愿?”顾阮抬眸望着裴誉眼里闪烁着光。 她问的是裴誉。 裴誉不言,继续作画,画完最后一笔,才道:“阮阮,你还不够分量让本世子为你如此。” 一句本世子,彰显了裴誉此刻的身份,他不只是顾阮的夫君更是东寻平城的世子。 你心里都没有本世子,又凭什么要求本世子为你如此? 可只要你那一句话,为夫便此生都守着你一人,永不纳妾,与你携手白头。 顾阮意料之中的笑笑,更加卖力的磨墨,因低垂着头的缘故,顾阮并没有看到裴誉眼底的神色。 “阮阮,明日裴王府在西街施粥,救济难民,你这个消失了半个多月的世子妃也该出现在人前了,不然太说不过去了。”裴誉将墨干的画小心收好,低声嘱咐顾阮。 前些日子顾阮身子伤未愈便被裴誉困在栖云轩了,如今再不出去,只怕外面传言又大了。 “我知道了。”裴王府的脸面,裴誉还是要维持的。 平城雪一直下,临城路一直堵,北方灾民渐多,虽得了控制,却也是杯水车薪。 边关战事频繁,各地又出现灾民国库空虚,多亏了太子霍邱捐赠赈灾银,五千两黄金解了燃眉之急,随后官员皇子纷纷效仿,暂解国库空虚难题。 裴王府更是首当其冲捐赠五千两黄金,皇帝抚摸这胡须,愈发的满意今日朝堂上捐赠银一事。 “邱儿,还是不错的。” 第378章沈氏清然 武皇后在宫中修剪着梅花,减掉枝桠上最艳丽的那一朵,对裴王府之事也略有耳闻,感慨一句:“裴家个个都是痴情种。” 芳若也跟着浅笑,裴家个个都是痴情种,裴王爷如此,裴世子亦如此。 “娘娘,如今裴世子盛宠世子妃,用不用把公主接回来……”芳若欲言又止,这可不是好迹象。 “不了,得不到才是最完美的,让裴誉看得到,得不到最是折磨了。”武皇后摇摇头,从裴誉下山回来那刻她就盯上他了,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果然他也没让自己失望,果真对九儿钦慕有加。 “娘娘圣明。”芳若颔首,替武皇后梳着青丝,头发乌黑透亮,柔顺清香,打理起来也是最方便的,不一会儿便替武皇后挽了一个高高美人髻,一双媚眼愈发的勾魂夺魄,轻轻一嗔,便令男人酥软了半边身子。 “皇后娘娘,沈妃娘娘到了。”小宫女进来隔着纱帘回话,声音宛转悠扬,轻灵动人。 武皇后睁眼,余光去看那小宫女,唇角勾着一抹笑,“让她去大殿等着。” 武皇后红唇微抿,眸底波光流转,“走吧,可不能让沈妃久等了。” “是!” 沈妃在外面已经等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唇轻抿了一口龙井茶,眸光淡淡,对武皇后的迟到早已经习惯了,若是她立刻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才是要惊讶许久。 不一会儿,殿后出来一雍容华贵的美人,唇角噙着一抹媚笑到凤座坐下,声音颇具威严:“沈妃今儿个怎么想起到本宫的凤仪宫来了!” “臣妾见过皇后娘娘。”沈妃行过一礼便坐下,神情淡然,抿紧了唇不语。 对沈妃的无礼行为,武皇后的眸子暗了暗,却也不想再这样微末的事上计较。 “沈妃,这请安也请过了,莫不是本宫这里的茶太好喝了令沈妃你流连忘返,舍不得走?” “皇后娘娘多虑了,臣妾今日只是来向皇后娘娘请旨,如今快年关了,臣妾想出宫回娘家小住三日,还望皇后娘娘应允。”沈妃眸子微暗,宫中太寂寞了。 “哦?一般都是除夕宴后后宫嫔妃回乡省亲,本宫可从未听过过年前回家小住三日。”武皇后淡笑一声,好奇沈妃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皇后娘娘,除夕之后,大年初二您也是要回国公府省亲三日,后宫可就只剩下一个明夫人了。”沈妃放下茶碗,目光无畏的迎上武皇后炽热的目光。 她敢提着要求,便是有了完全的准备。 武皇后静默不语,望着沈妃良久红唇轻启,“沈清然,本宫当真是小瞧了你,准了。” “多谢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宫中的茶比臣妾宫里的好喝多了,臣妾腆着脸想从皇后娘娘这里讨一些带回去慢慢品尝,不知皇后娘娘肯不肯割爱?”沈妃微微笑,眸子愈发淡然。 “芳若,去给沈妃包一些龙井茶带回去。”武皇后摆摆手,深知沈妃此举是要支开芳若。 第379章指婚雪婉 “沈清然,做了这些年的小奶猫了,现在是来露出爪牙做一只凶猛的老虎了么?”武皇后上挑着眉眼,语气愈发轻佻不屑,安静这些年了,现在是准备着要漟这趟浑水了么? “皇后娘娘说笑了,论起老虎,臣妾哪有皇后娘娘这只丛林之王来的厉害?”沈清然略有谦虚,她沈清然若是够厉害便也不会到今日也是屈尊妃位。 而你登上了皇后之位,成了东寻开国以来第二个皇后娘娘。 “说吧,你今日来想做些什么。”武皇后轻轻笑,沈清然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倒是要瞧瞧这沈清然要做什么。 “戚家女戚雪婉年后及笄,我儿霍辛也是到了成婚的年纪了,想请皇后娘娘做主赐婚。”沈清然垂眸,霍辛绝对不可以娶吟儿。 那日霍辛回来说自己有意娶吟表妹为正妃,吓的她魂魄几欲出窍,为了断他的念想,她只有先把他的正妃给定了,而且还得是身世不俗,皇帝皇后又满意的正妃。 她要在年关前回府小住三日,也是为了吟儿,新一年初春宫中设宴居多,霍辛若是对吟儿真有那心思,真的是防不胜防。 “沈清然,你当本宫傻吗?把戚含烟的侄女指婚给你儿子,不就等于你和宸贵妃结盟,那戚家不就倒向了霍辛吗?你让本宫的六殿下怎么办?”武皇后眼眸冷了冷,闪过几分凌厉。 “皇后娘娘,这不是你最想看到的么?”沈妃面上泛起一丝苦笑。 宫中四妃,兰贵妃,宸贵妃,沈妃,明夫人各司其职,从不与其深交,一旦深交便引帝王猜测,疑心,一旦联姻便是离家族覆灭不远,如今沈家与戚家联姻,成了姻亲,难免帝王不会对其猜忌,最后为了巩固皇权,一步步的毁其家族。 到时候她武青鸾隔岸观火,坐享其成便是。 “你这是要毁了沈家啊,沈氏清然,果真够狠,难怪你能从一个卑微采女爬到沈妃的位子上!”武皇后面露满意,到时候只怕是七殿下也要着急了,巩固地位,拉拢外祖父,与霍辛上演一场两男争一女的戏码,想想就精彩。 “这是沈家应得的。”沈妃面色一冷,眼里透露着决绝。 “可是本宫要如何相信你,这不是你和宸贵妃一起给本宫下的套?”武皇后神情缓和下来,饶有兴味的看着沈清然,身上散发的威势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压的沈清然喘不过气。 “戚含烟,她不配与本妃合作。”沈清然冷冷一笑,她有她的高傲自矜,戚含烟那种人不配与自己合作。 “沈妃娘娘您的龙井茶包好了。”芳若取来了茶,递给沈清然,对殿中的诡异气氛视若无睹。 沈妃接过茶,往外走,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明媚的湛蓝色,四处冰雪消融,雪划掉,落在地面上发出嘀嗒的响声。 走在冗长的宫道上,脑子里回想着方才皇帝与自己说的话,“若要保留沈家血脉,便照朕说的去做。” 沈妃停下闭了闭眼,吟儿,姑姑会护住你的。 第380章杯水车薪 武皇后喝着茶,想着霍辛和戚雪婉的婚事,想着该寻一个什么样的由头,去和皇帝提,并且不会被拒绝。 “狗咬狗的戏果真是精彩。”武皇后感叹一句。 “皇后娘娘不若在宫中办一观雪宴,宴邀官妇,世家千金入宫赴宴,届时五殿下也在其中,让那戚家小姐献个艺,出一出风头,在向陛下提及此事?”芳若在一旁给武皇后出主意, “不,城中难民居多,雪灾未过,宫中便大肆铺张举办宴会,本宫这不是把脸扔地上给她们踩么?时机不对,陛下也会因此疏离了本宫,不妥,过些时候在说吧。”武皇后摇摇头,看着茶碗中清澈的茶水眸子愈发的深邃了。 “岚裳那丫头开了年过不久也该及笄了。”武皇后眼底露出一抹温暖,自己的小侄女不宠着护着怎么行? “岚裳小姐这几日回平城了,只是被国公夫人看管的紧,说是除夕宴那天在带着岚裳小姐来见娘娘。”武皇后点点头,若有所思。 “雪停了,去重华看看兰贵妃吧。”武皇后唇角扬起一抹笑,“听说她又犯病了,本宫这个皇后也和该去看看她才是。” 兰贵妃霍邱的母妃,生的一个美人胚子,只可惜是一个病美人,日日夜夜离不得药,活脱脱的一个药罐子。 皇帝为其寻遍名医无数,终不得治,连药老也没有法子,杯水车薪。 御书房内,皇帝批阅着奏折,看到各地灾民得到安置,缓解,北方大雪也停下,天气晴朗开始回暖,不由的舒心。 “陛下,兰贵妃娘娘的病又犯了。”李忠推开门进来禀报,面上一片淡然,对于兰贵妃反复犯病已经习惯了。 “兰儿?”皇帝皱了皱眉,兰贵妃是因为救自己,为自己挡了那致命的一剑自此失去了生育能力,身子骨一下子变差了,从药汤不离口,日日缠绵床榻。 如今唯有一子霍邱,是自己的长子,当初也是因为愧疚,和朝中大臣举荐才立霍邱为太子。 若是邱儿的弟弟们能早两年出生,说不定…… “皇后娘娘已经过去看了。”李忠不疾不徐接着说。 皇帝冷笑,声音冰寒:“她倒是会做好人。” “走吧,去重华宫瞧瞧。”皇帝整理了奏折起身前往重华宫,才进内殿就闻到了一股子药味,令皇帝不适的皱了皱眉。 “臣妾参加陛下,陛下万福金安。”武皇后看到皇帝来,慢慢从软榻是站起上前行礼。 皇帝面色温和,亲自扶起武皇后,“皇后免礼。” 随后看到地上跪着的嫔妃才慢慢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宸贵妃慢慢站起,看到皇帝那张俊容忍不住失神片刻,随后便恢复过来,恭敬到一旁站着,目光带着忧虑望着里面。 皇帝松开武皇后的手,大步流星朝离去,坐在床边,“兰儿?” 兰贵妃面色苍白,此刻已经睡过去了,“陈太医,兰贵妃这是怎么了?” 第381章重华贵妃 “兰贵妃这是怎么了?”皇帝剑眉一皱。 陈太医跪在地上,低着头缓声道:“回禀陛下,贵妃娘娘这是夜里受了风寒,引起旧疾,待微臣开几贴药给贵妃娘娘服下就好,切记这几日万万见不得风。” “嗯,去吧。”皇帝摆手,随后又道:“除了素练,其余重华宫的宫女奴才全部杖责三十棍,发配永巷。连贵妃都照顾不好,要你们何用?” “陛下饶命!奴才不敢了,陛下饶命啊!”听到皇帝的话,除了素练,其余人全部跪倒在地重重的磕头,一时间吵闹无比。 武皇后不耐的皱了皱眉:“没听到陛下的吩咐么?捂了嘴拖下去,莫饶了兰贵妃静养。” 武皇后深意的看了眼兰贵妃,随后和皇帝的目光对视,又收拢回来。 婢女被拖了下去,殿中一下子安静下来,武皇后抿了口茶,“陛下,如今兰贵妃无事,臣妾便先行告退,不在此扰了兰贵妃休息。” 武皇后看到皇帝嫌恶的皱了眉,又闻到自己身上散着的淡淡腥味儿便有些坐不住了,起身告辞。 “嗯,去吧。”皇帝点点头,注意力都在兰贵妃身上。 “宸贵妃,你浮尘宫离重华宫最近,就劳你多照拂照拂兰贵妃了,你宫中人做事最是勤恳,朕信得过你。”皇帝抬眸,幽幽看向宸贵妃,眼底透着凉薄。 宸贵妃扬唇微笑,柔声应下,“臣妾遵命,臣妾定当好生照顾兰贵妃,陛下放心便是,也是让太子殿下安心,刚才臣妾看到太子殿下精神不济,面目憔悴的模样臣妾也是做母亲,看着心底也是心疼不已。” 宸贵妃叹出一口气,尽是哀伤。 余光看到兰贵妃的手动了一下,眼神变得微妙。 “嗯,你有心了,回去吧。”皇帝淡淡点头,待宸贵妃走后又陪了兰贵妃一会儿才离开。 宸贵妃看着院中哀嚎的人,眉皱了皱,不太明白皇帝的意思,把自己安插在重华宫的眼线除了去,又让自己照拂兰贵妃。 若是兰贵妃出事陛下第一个不放过自己。 宸贵妃若有所思的离开,到浮尘宫也没想明白皇帝究竟什么意思,直到皇帝下旨赐婚五皇子和戚雪婉的时候才想明白。 皇帝这是要她们鹬蚌相争,然后渔翁得利! 要自己和兰贵妃结盟,一起对付皇后和沈妃! 她们斗的你死我活,皇帝双手干干净净。 好算计,好心机! 皇帝走后,兰贵妃悠悠转醒,让素练扶着自己坐起来,眉心紧蹙,同样不解皇帝的意思,只是恨了宸贵妃。 “戚含烟,居然敢拿太子威胁我,这些年长进不少。”兰贵妃说完,又重重的咳了两下,脸色愈发的白皙,不见血色。 “娘娘,您身子弱,不宜动怒啊!”素练在一旁安抚兰贵妃,见她生气,立刻紧张起来。 “呵,本妃早就厌烦了这具身子,若不是因为太子,本宫三尺白绫便给了自己一个痛快!何至如此?”兰贵妃捂着胸口,眸底恨意渐浓。 若不是武皇后当年推她出去挡剑,她又怎会如此? 不过她还得感谢武皇后,不然陛下眼里又怎么会有我的存在? 一夕之间从兰贵人跃升兰贵妃! 第382章是吃味了 顾阮在西街施粥,见着一长串的难民,心底五味杂陈,心底有着说不出来的感觉。 手里捻动着手腕上的碧玉珠子,一时间竟觉得无比烫手,心底稍稍不安。 直到回王府时,这种不安才渐渐消散,回到栖云轩看到裴誉愠怒的脸时,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你这是怎么了?谁又招惹你了?”顾阮一脸茫然,退了身上的大氅坐到裴誉旁边,满眸疑惑。 “除了你,还有人谁敢招惹为夫?”裴誉揽过顾阮的肩,把她拥在怀里,手指错开与她十指相扣,感受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脸色才好看了一些。 “别给我乱扣帽子。”顾阮看完那些灾民回来心情就郁郁寡欢,又听裴誉这么栽赃自己心情更不好了。 “阮阮,为夫何时给你乱扣过帽子了。”裴誉把顾阮抱起放到自己大腿上坐着,手指不安分的在上面游弋,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顾阮平坦的小腹,他之前那么的卖力耕耘,不可能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传出来。 纵然开头的几次自己事前吃过了药,顾阮不会有孕,可之后的几次他是一次没吃过药,就那么和顾阮真刀实枪的做的,那段日子又是顾阮的受孕的日子不可能怀不上。 莫不是自己真的不行? 裴誉伸出一只手,放在顾阮的小腹上轻轻抚摸,眼底流露出一丝失望。 裴尚娶了柳妍也是三个月就有孕了,宫中嫔妃一次就怀上的也不是没有,怎么到了阮阮这就石沉大海,了无音讯了? 就连苏初月都有一月身孕,皇帝也因为要抱皇孙的事高兴,同意了霍州娶苏初月,年后完婚。 纵容裴誉对子嗣无感,可还是难掩失望。 这些天见了霍州他就和自己炫耀:“你先抱得美人归又怎样?到底是本殿先功德圆满,阿誉,你别着急,你年轻气盛的,孩子早晚都会有的!” 因为霍州的缘故,这些天上朝那些大臣就问候顾阮前些天闭门不出是不是在府中安心养胎,问的裴誉憋屈死了。 他现在都碰不得顾阮一下,养什么胎? 而且药老还说三年之内要不得子嗣,更让裴誉憋屈,这事他知道,旁人不知道。 裴誉还不能让顾阮知道。 支支吾吾的答不出话,还让霍州以为自己那方面不行,气的裴誉一巴掌把他呼雪地里去。 顾阮顺着裴誉的目光往下移,看到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瞧,心底一慌,“你看我肚子干什么?上面有花吗?” “没有,阮阮,为夫只是在想为夫日夜宠爱于你,怎么你的肚子就一点消息也没有?”裴誉摇摇头,手放在顾阮的肚子上。 “咳!”顾阮干咳两声,脸颊晕开粉红“夫君,这是命,强求不来的。”顾阮眸光闪了闪。 “夫君你今日怎么对孩子感兴趣了?”顾阮冶丽的眉眼染上几分疑惑。 “苏初月怀孕了,霍州要做父亲了。”裴誉抿了抿唇,但他还想揍他! 顾阮一听释然了,在裴誉唇上亲了亲,“所以夫君这是吃味了?” 裴誉不言,心底还是有些的,明明自己才是第一的,怎么就给排到了后面? 第383章我舍不得 顾阮笑而不语,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面上泛起一丝苦笑,其实她很想问如果自己真的有孕了,裴誉会让自己生下来吗? 会不会同梦中那般一碗堕胎药喂给自己喝下,亲手打掉他的孩子。 这个想法转瞬即逝,自取其辱之事,她顾阮从来不做。 裴誉把顾阮紧紧抱在怀里,手掌轻揉着顾阮的青丝,唇瓣紧贴着顾阮的耳廓,语调暧昧横生,愈发的引人遐想,“阮阮,你为何就不问问为夫期不期待与你有一个孩子?” 裴誉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阮的小腹处,眼里闪过一道光。 顾阮不语,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肚子,她……并不期待。 “夫君,你很喜欢孩子吗?”顾阮面色柔和,温言声声道。 眼眸低垂,裴誉看不清顾阮眼底的情绪,“若是阮阮所生,为夫必视她如珠如宝。” 只是现在要不得。 “不然你想让谁给你生?”顾阮嗔他一眼,极满意他的话。 “夫君,那你期待为妻有孕吗?”生是一回事,期待便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从前不期待,现在十分期待。”却要不得。 裴誉弯弯眉眼,回答顾阮的问题极其诚恳,三年内要不得子嗣,你的身子撑不住。 “什么叫做从前不期待?裴誉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顾阮皱了皱眉,不期待,那自己之前若是有孕,你就要打掉是不是? “从前你只是顾太师府庶女,并不是为夫的妻子,裴王府的血脉不可以流落在外。”裴誉眉眼淡下,纵然这话会伤了顾阮,但他还是得说。 顾阮不语,“我累了…。” 裴誉搂紧了顾阮,手掌抚摸着顾阮的头发,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阮的小腹,心里默默想道:“孩儿,你若是有心,便三年后再来与你母妃续着母子缘分,你母妃身子弱,可是一点都撑不住你的折腾!” 裴誉拦腰抱起顾阮往床榻走去,替她脱了鞋袜,换了干净的寝衣才抱着她入睡。 夜深 顾阮与裴誉向来都是交颈而卧,两人睡的又极浅,稍有动作便被惊醒。 “阮阮,你怎么了?”裴誉睁开眼睛,声音微哑,听起来却是格外的魅惑人心,格外的令人撩人心弦。 顾阮揉了揉眼睛,撑着身子起来,如墨的头发顺势下滑,落在裴誉的指缝间,淡淡的海棠花香味萦绕在鼻尖。 “没用晚膳,我饿了。”顾阮揉了揉头发。 屋里灯都被灭掉,只放了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在床头用一层薄薄的黄纱,发着暧昧的光辉。 顾阮的寝衣领口较开,又因为姿势的缘故,裴誉眸光只需往下轻移便可将顾阮心口的风光美景,一览无余。 裴誉眸色变了变,手轻抬放在顾阮的肩上把她放下,随即覆上顾阮的身子,唇瓣重重的碾过顾阮的唇,唇齿交缠,悱恻缠绵。 随后唇分,裴誉揉着顾阮的身子,恶狠狠道:“阮阮,你这是要弄死你夫君啊!” 顾阮在裴誉身下微微的喘息着,半响才回道:“我舍不得!” 第384章就调戏她 裴誉扬唇一笑,在顾阮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显然极满意顾阮的回答,舍不得便好。 裴誉支起身子,嗓音暗哑,大掌覆上顾阮光滑细腻的脸庞,在上面轻轻抚摸着,“我让温言去给你准备晚膳。” 顾阮摇摇头,拒绝了,“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做。” 大冷天的把别人从温暖的被窝里喊出来,顾阮不太好意思,而且晚膳而已,随便弄点就吃了。 裴誉挑眉,略有不信:“阮阮,你会做饭吗?”可别把栖云轩给烧了! 顾阮虽是庶女,可从小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的,这洗手作羹汤的事……她会吗? “夫君,为妻厨艺在不好也总比你把厨房炸了的好。”顾阮垂眸,想到那日的事眉眼弯弯,笑意盎然。 裴誉嘴角一抽,眸色有些不自然,轻咳两声转移视线,“阮阮,那是个意外。” 顾阮不置可否,穿好衣服便下了床榻,三千青丝散落在腰际,蜿蜒的覆在顾阮的美背上,几缕头发落在胸前,清颜白衫,一头乌发更衬顾阮面容娇媚,瑰丽可人。 裴誉倚靠在床头,墨眸略过顾阮的身子,舔了舔干涸的嘴唇,眸色暗了瞬。 顾阮转了一圈:“夫君,为妻好看吗?” “好看!” 裴誉立刻答道,换来顾阮满意的笑容又悠悠的接上一句,“阮阮前凸后翘自然是好看的,不穿衣服更好看!” 这句话瞬间让顾阮红了脸颊,仓皇离开,暗骂裴誉如今是愈发的不要脸了! 什么公子如玉,谦谦君子都是假的! 活脱的一个市井小流氓! 逮着机会就调戏她! 裴誉轻笑出声,望着顾阮远去的背影,不由的口干舌燥起了,回味的舔一舔唇瓣,心里暗暗算计着时间,“还有半年,来年的六月份他就可以把阮阮拆解入腹了,不用这么忍着。” 裴誉看了眼自己不成器的兄弟,理了理衣袍把它挡住…… 顾阮在小厨房转悠了一圈,只剩下一些面和白菜了,决定做两碗阳春面,旁的不会,做两碗面顾阮还是可行的。 熟练的生火烧水,洗菜拌料,待水开才把面下进锅里,待面煮好才把它捞上来,最后还打了一个荷包蛋放在上面……看起来格外的有食欲。 裴誉望着自己面前的一碗面,不多言端过便细细吃起来,顾阮坐裴誉对面看着他吃:“夫君,好吃吗?” “好吃。”裴誉眸色淡薄,他从小就不爱吃面,每次吃都和打仗一样,以前过生辰时他母妃会亲自下厨做一碗长寿面给他。 为了不让母妃伤心裴誉都是咬着牙,鼓足了毅力吃的,从母妃走后裴誉便再没有吃过面食了。 十年来,这还是裴誉第一次吃面,没想象中的那么抗拒。 顾阮挑眉,扒拉着面吃,感觉裴誉情绪不对,便住了口,专心吃面,她还是第一次做面给别人吃呢! 饶是长孙允都没这待遇。 “阮阮,年后为夫要去访北州,你要随为夫一块去吗?” 第385章娘亲母亲 沈候府 月阁 沈吟抚着琴,心里默默的想着沈妃的话,心里百味杂陈,霍辛有意娶自己? 这怎么可以! 沈吟情绪激动,一时不慎抚断了琴弦,发出的尖锐声音令沈吟不悦的蹙起眉。 “大小姐可是在为沈妃娘娘说的事烦忧?”环儿掀了珠帘从外面进,看到沈吟魂不守舍的模样也不由的揪着心。 “不忧心怎么行?霍辛不是帝王之才,却有着做帝王的心,娶我无非是为了巩固他的地位,拉拢沈候府,我若是嫁了过去,只怕下场也好不到哪儿去。”沈吟闭了闭眼,她看的通透,皇帝除了太子之外便属意霍州,霍尊二人。 且不说霍州背后有安亲王支持,单论霍尊,永宁侯嫡长女左长安倾慕于他,纵使永宁侯是罪臣,但受死的骆驼比马大,背后势力也是不容小觑,更何况左长安还是华笙郡主独女…… 而裴世子又与霍尊交好,难保裴世子不会站在霍尊那边,有裴世子的支持,霍辛有那帝王心,也没那帝王命了。 身为家眷的自己又好得到哪里去? “大小姐莫要烦忧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眼下还没到那个地步了,现在我们该注意的是三小姐。”环儿宽慰着沈吟,眼里起了丝丝情绪。 沈吟不语,沈泱? 她是该好好注意她了,她算计了芙儿的这笔账她还没和她清算! “大小姐,过几日武国公府设宴,说是庆祝武岚裳从明州回来!”环儿从怀中拿出那帖烫金请帖。 沈吟郁郁接过,漂亮的眸子划过几分不屑,“这武岚裳都回来平城半月有余了,现在才想起来设宴?” 沈吟眸子里出几分轻蔑,这武国公到真是疼爱武岚裳,回来就回来,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居然还给她庆祝宴会?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五小姐着重邀请了左长安,裴世子妃还有三小姐,说这三位无论如何一定要到!”环儿把自己知道的尽数告知沈吟。 沈吟抿了唇,眸子划过几分不解,这武岚裳着重邀请左长安她可以理解,毕竟她们之前就积怨已久,互相看对方不顺眼,这次邀请她给她使绊子,放下马威情理之中。 请沈泱?沈泱这几年都在明州老家,平日里两人该没少交流,繁衍出几分友情沈吟也可以理解。 只是武岚裳着重邀请顾阮,沈吟就不解了。 两人毫无交集,怎么就给凑到一块儿了? “那戚相府呢?戚雪婉什么反应?”沈吟抚摸着琴弦,美眸上挑,掠尽琴旁红梅的风采,肤若凝脂,人比花娇。 戚武两家,几个小辈私交甚好,倒是缓和了不少上一辈人之间的恩恩怨怨。 “这个奴婢就不晓得了。”环儿摇头,四大世家的秘密事,她怎么可能全部知晓。 沈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脑子里百转千回。 “大小姐!夫人请您去枫林轩问话。”进来一个小丫鬟站在门口脆生生的喊着,面上明媚的笑容驱散了不少屋内的阴郁气氛。 “母亲可有说是何事?”沈吟皱起眉,从漠河回来时沈吟对沈侯夫人的称呼就变了,从娘亲,到母亲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 第386章娇娇糯糯 “奴婢不知,是夫人身边的素兰姑姑亲自来请小姐的。”小丫鬟摇摇头,眼睛纯澈,如一汪清泉,一眼便见到了底。 沈吟沉吟片刻,素兰姑姑亲自来找,那就是有重要的事了。 “请素兰姑姑稍后片刻,我梳理一下便去枫林轩。” 枫叶至秋而变红,甚美。 还象征着坚毅,不屈的品格,又寓意着红红火火。 到真是一个好名字。 沈吟垂下眸子,简单的梳理一下便起身去了枫林轩,映入眼帘的是沈侯夫人慈祥的面容和沈泱巧笑倩兮的脸,好一副母慈女孝的做派,却是拿芙儿的一生幸福换来的,你们就不觉得良心不安么? “吟儿来了!快坐下!”沈侯夫人看到沈吟来,脸上笑意渐浓,亲热的拉着沈吟坐下。 “母亲,何事这么高兴?”沈吟微微笑面对沈泱坐下,脸上笑容无懈可击,让沈泱察觉不出半点不对劲。 “是大好事!芙儿要回来了!”沈侯夫人脸上带着笑意,眸子里划过几分歉疚,随后便恢复原样。 “芙儿!”沈吟激动的站起来,芙儿要回来了! “是啊!大姐姐,二姐姐就要回平城了,你高不高兴?”沈泱抿唇一笑,表情有些僵硬,嘴角牵强着扬起一抹可人的弧度。 沈芙都去了漠河做王妃了,居然也还有回来的一天,真是失策。 那漠河王子也是宠爱她,年节过来向陛下进贡礼,也不忘带上沈芙,还要过完了大年十五才启程回漠河。 真是让人忧心! “我自然是高兴的。”沈吟唇角上扬,对沈芙回来这事很舒心。 那六王子倒是一个可行的。 沈泱眯眸,她可不高兴,这些日子沈侯夫人待她是亲厚,只是这沈侯夫人心底老是念着沈芙,对她颇有愧疚,这可不是好现象。 需想法子打消了沈侯夫人对沈芙的愧疚才好。 其次便是沈吟,有意无意的给自己寻麻烦,着实令人讨厌! “这下芙儿回来了就好了,我们一家人就团聚了!”沈侯夫人也是满脸喜色,对沈芙心底的愧疚愈发的浓郁了! “可不是吗?二姐姐回来了,娘亲你最近脸上的笑容就多了,二姐姐去漠河那几日娘亲想二姐姐想到茶饭不思的可是把女儿给急死了!”沈泱握住沈候夫人的手,娇软着语气,格外讨人喜欢。 “母亲,三妹妹说的是,您可要好生保重身子,若是芙儿回来了,见您受了可是会埋怨我的,没有把母亲给照料好!”沈吟面上的冰霜化去,换上一脸柔意,主动附和着沈泱的话。 好心机这是让母亲心底对芙儿的愧疚淡去,反而心底对芙儿不满,让她这个母亲受了苦处,本小姐偏不如你意! 闻言,沈侯夫人脸色好看一些,心底愈发的想念沈芙,大女儿是个骄矜自持,三女儿又久居明州,也只有沈芙这个二女儿常伴膝下,每每娇娇糯糯的唤自己娘亲,喊的自己心都要化了。 第387章取悦本王 说是要回平城,却因着下雪的缘故又拖延了些日子。 裴愿站在窗口看着外面的银装素裹,桃花眸微眯,他要回去平城了。 不知为何,他回平城第一个想要见的人不是自己的亲祖母,倒是那个仅有过一面之缘的裴世子妃。 想她,竟有时想的彻夜难眠,自己也不懂这是为何,连带着对沈芙那种绝色也感到有些无动于衷。 裴愿轻笑,他这是惦记上了自己的弟媳了么? 沈芙看着外面,心底踌躇,“卞和,我们什么时候启程?” “明日,着什么急,本王说了要带你回平城拜见岳父岳母大人就不会说谎,怎么?你以为本王是在说谎骗你,逗你玩儿?”裴愿不咸不淡应着沈芙。 带她回平城是一方面,回去看一眼裴王府又是另外一方面了。 裴愿眯眼,他还是想回去看看祖母她老人家,看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了。 他可不相信裴誉那个混小子,若是让他知道裴誉亏待了自己祖母,把祖母给委屈了,看自己不同他算账!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怎么会想到去平城?还要带我回去?”沈芙在平城时也时常听这漠河六王子的事,向来桀骜不羁,事事随心所欲,偏那漠河君上又极其宠爱这个六儿子! 沈芙看着裴愿的眸子不由的往后退,拜见岳父岳母大人? 这可不像漠河人说的话。 裴愿邪肆的一挑眉,阔步走向沈芙,把她圈在怀里,唇瓣紧贴着沈芙的耳廓,如一条冰凉的毒蛇,正慢慢的缠上沈芙的脖子,令人心底生寒。 裴愿嗓音暗哑:“芙儿,你信不信就凭你这副容貌,本王只要离开这漠河,你就会被本王的那些兄弟盯上,寻到了机会,便把你捆绑回营,到时候本王有心护你也护不住。 而且本王也不喜欢被人上过的破鞋,作为联姻对象,你也不可能选择一死了之,那样东寻皇帝不会放过沈候府!” 沈芙听的身子直打颤,“不要,卞和我求你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沈芙带着哭腔哀求,那日卞和为了让自己听话,特意带自己去看了那些营帐里的人,和军妓没什么两样,只是供人发泄的物品。 裴愿勾唇一笑,抱着沈芙的手开始不安分,多情桃花眸刹那间布满的欲色,凉薄唇轻启嗓音蛊惑人心:“不想?那就取悦本王!” 沈芙默了,眼帘微垂,裴愿想要便要,想弃便弃,虽不是供众人取乐,但又有什么区别,他是恩客,我是妓子,被他包养下来的妓子! “芙儿,你要乖!”裴愿桃花眸渐变,看着沈芙的无动于衷,眸子渐渐的黑了,说话也掺杂一丝冷意在里面…… 外面寒气逼人,屋内一片春意。 风光无限。 事后,裴愿看了眼身侧的女人,餍足的舔了舔唇角。 桃花眸逐渐幽深,手指轻敲着沈芙光滑的肩头。 时至今日,他都没有想明白裴誉为何要救自己,为何不带自己回裴王府,却带自己来了这漠河,做了倍受漠河君上宠爱的六王子。 第388章治治情敌 天机阁中裴誉抿着茶水,墨眸逐渐幽深,指腹轻轻敲着茶身,想着裴愿要回来了。 “主君,清娆回来了!”阮清娆单膝跪地,一袭紧身浅紫色夏衣完美的勾勒出阮清娆火辣辣的身材,令人眼热。 裴誉淡淡起眸,定定的看着阮清娆,良久才起唇,缓缓吐出一句话:“芙蓉如面柳如眉,很适合你,以后你便叫柳清娆。”莫要犯了阮阮的名讳。 柳清娆美眸扬起一抹笑意,当即磕了头,欣喜满满道:“清娆多谢主君赐名!” 得了主君赐名,这是主君对自己的肯定,和喜欢…… 柳清娆美眸含笑,深情注视着裴誉,抿着唇一脸娇羞状。 得知事情缘由真相的墨河抖动着肩膀憋笑,柳清娆,等你知道了主君为何会给你改名字你只怕是笑不出来了! 不过也是,主母的名字,岂是你能犯的? “下去吧。”裴誉抿唇不语,不想在看柳清娆,没阮阮好看。 “是,属下告退!”柳清娆浅笑离开,难掩此刻的明媚心情。 裴誉望着桌上东西,长孙允也要带着顾怜来拜访东寻了,今年过年可真热闹。 柳清娆从大殿出去,一路难掩好心情,迎面碰上了墨渊。 “清娆?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墨渊满眸不解,让一个冰美人乐成这样,一定是出了什么大好事吧! “墨渊!方才主君夸我,说我面似芙蓉,眉如柳,特意给我改了名字叫柳清娆,你说主君心里是不是有我的一席之地?”柳清娆眼里闪着光,期冀满满。 知晓其中缘由的墨渊,神情微僵,牵强的扯了扯唇角,阮阮? 主君爱护世子妃竟到了这番地步了吗? 连清娆与世子妃名字重了一个字就要改掉? “加油!”墨渊不置可否,天机阁中女子都倾慕主君,偏她墨渊是一个例外,痴心于一个木头! 气死她了! “谢谢墨渊姐姐!”柳清娆对墨渊亲厚,无外乎是墨渊对裴誉没有那个心思。 “墨渊姐姐,你也要加油,墨老大肯定会被你给感动的!”柳清娆微微笑,心里像填了蜜一样。 “嗯。”墨渊笑着应下,左右她这辈子是赖上他了! 墨渊目送着柳清娆远去才又收敛了神色。 “我说,渊姐,你还真想做我嫂子?”墨河从殿外出来,正好看到墨渊望着远方发呆调侃道。 “主君呢?”墨渊不答反问。 “想法子治情敌去了!”墨河无奈摇摇头,主君已经彻底沦陷了。 不由的感慨主母好能耐,竟把主君治的死死的! “情敌?”墨渊诧异,主君也会有情敌? 单凭主君那副妖孽面容,便无人可比,更别提主君是裴王府世子,天机阁阁主这样尊贵的身份了,居然也会担心情敌! “是啊,齐国太子长孙允,你一直在别院照顾表小姐,不知道罢了。 你是不知道主君——!咳我什么都没说!”墨河关键时刻刹住了车,闭紧了嘴。 这主母敢骂主君厚颜无耻,不要脸,他可不敢骂! 第389章亲密动作 墨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墨老大……还没回来?” 墨河摇头,“秘密任务。” 听主君的语气……墨尘应该是去了极寒之地了。 墨渊抿唇眸子带几分忧虑:“表小姐的身子是越来越弱了,药老说若是一年内再找不到解药,表小姐耗尽精血而死。” 温若然,温国公温昭的独女,当年温氏灭门唯一的幸存者,裴誉的表妹,逃离了被朝廷抓回去砍头的下场,自己却深重奇毒,命不久矣,饶是主君请便天下名医也治不好,连药老也只是尽其力延续她的生命。 如今已到极限。 “什么?什么毒这么厉害?”墨河微微惊讶,他还以为经过这些年的调理表小姐身子已经好多了,没想到却是每况日下。 “不知道。”墨渊摇头,“我今日回来便是取天山雪莲去给药老入药的,尽可能的为表小姐补气血,再撑一段日子。” 墨渊也给温若然探过脉,却又什么都查不出来。 “我带你去。”墨河眸色一凛,旋即转身领着墨渊去药阁。 别院 裴誉站在外面,寒风凛冽,飘着小雨珠,落在裴誉的墨发,衣服上,依旧干燥。 “如何?”裴誉看药老出来,唇瓣紧抿,眸子担忧的看着里面,他的表妹,了无生气的躺在床上,常年缠绵于病榻。 药老摇摇头,面上一阵挫败。 “我行医三十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毒。” 药老发出一声感慨,太奇妙了。 “没法子么?”裴誉眸色淡下,没见过,没听过,这让裴誉从古籍上寻答案连个目标范围都没有。 “裴小子,老夫是真没法子!唯一的法子就是用雪莲这些珍贵药材替这小女娃补气血,续命。”药老摇摇头,知道这是什么毒还好说,还知道怎么配药解毒。 可问题是自己没见过啊! 更不知其名字,真难! “有劳。”裴誉眸子淡下,阔步朝屋里去,坐在床边,定定的看着温若然。 半响温若然悠悠转醒,看到裴誉坐在自己床边,眼里划过一丝惊喜“表哥!” “若然,这几天你感觉如何?”裴誉眉眼温雅如画,缓和了嗓音柔柔询问。 “没什么感觉,表哥!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若然想你!”温若然说着要支起身子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裴誉,语气娇娇软软,带一丝撒娇在里面。 “这几日表哥都陪你好不好?”裴誉把温若然扶着坐好,抬手就要将温若然耳边的碎发拨到而后,抬到半空又顿住,想起自己已经成婚了,这些亲密动作不该出现他对别的女子身上,包括自己的表妹。 “表哥,你说话要算话,上次你都是这么说的,说是要带我出去看梅花,你都食言了!”温若然眼里闪现一丝惊喜,却也不忘嘱咐裴誉不可以食言。 裴誉微愣,随即想起那日顾阮赴左长安的邀约回来时心情不好,为了哄她高兴就说明日带她去踏雪寻梅,就把温若然抛诸脑后了。 第390章我怀孕了 顾阮赴约去永宁侯府见左长安,见她一脸愁容,心底不免好奇她出了什么事。 “好好的你这又是怎么了?”顾阮坐在左长安对面,轻抿着茶水,思衬着她今日怎么失魂落魄的。 “阮阮……我好像怀孕了。”左长安眸子低垂,眼里有些焦躁不安。 “什么?”顾阮听到这话不免咋舌,又怀了一个! “就是梅林那次。”那日霍尊跟她说了很多话,她后来也拒绝了,可是后来的记忆左长安都浑浑噩噩的,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自己就在霍尊怀里了。 两人赤身裸体的睡在同一张床上,身上都是那些印记,大腿根也疼,纵容左长安不经人事,可看到这样香艳的场景也知道她昨晚经历了怎样疯狂的事。 从梅林回来左长安就躲着霍尊不敢去见他,跟个缩头乌龟似的,而自己最近小日子也没来,左长安想着梅林那件事也不敢去找大夫瞧,思来想去也只有找顾阮了。 “你怎么知道自己怀孕的?”顾阮坐直了身子,这消息怎么这么劲爆! “霍尊知道吗?” 左长安摇摇头,不安的摸着肚子,“我上个月和这个月的小日子都没来……我也不确定,我都不敢找大夫!霍尊……我没和他说。” 顾阮哑然,确实,这是件不光彩的事,牵扯皇室,左长安也不能说出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大夫的嘴若是一个不牢的,传了出去,左长安这辈子就毁了,待生下皇子便入静云庵,终生不得踏出静云庵半步。 “那你怎么想的?”顾阮蹙起眉,这可不是件小事,现在还能瞒住一时半刻,等到月份大了,肚子渐渐大起来,可就瞒不住了。 “不知道,也是好像,说不定没怀上呢!”左长安摇着头,自我安慰,语气里也充满了忐忑。 霍尊是她杀母仇人之子,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也和自己是骨肉至亲,她……如何舍得? 顾阮挑眉,牵过左长安的手,为她切脉,往来流利,如盘走珠…… “是滑脉,快一个月了。”顾阮放下为左长安切脉的手,心底暗叹霍家人基因好,一次就中。 “你会把脉?”左长安蹙起眉,顾阮会医? “从书上学的,这是滑脉,你想怎么办,不告诉霍尊?”顾阮紧盯着左长安的肚子,真心觉得这事难办。 “让我想想。”左长安摸着肚子,眼底有惊喜有纠结,随后叹了口气。 “阮阮,我真羡慕你的体质,都和裴世子成婚快半年了,腹中半点消息都没有,哪像我,愁死了!” 顾阮唇角微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嗓音幽怨,“长安,你这是拐着弯的说你自己肚子争气,体质易受孕,还是在说我夫君身体不行?” 左长安笑的尴尬,随后嗔了她一句,“怎么?还不许我苦中作乐一下?我现在是真愁,这孩子要怎么办。” 顾阮默了,她不是当事人,体会不了这种感觉。 “阮阮,左菲菲也有孕了。” 第391章好奇情敌 顾阮“……”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 还带组团怀孕的! 要么不怀,要么就一次性三个人都怀了! 还都是自己熟悉的人,明明自己才是先和裴誉成婚的,怎么落后了这么多! 顾阮汗颜,她现在好像有些明白裴誉那天的感受了,心里极度不平衡! 顾阮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凤眸潋滟,望着手腕上的碧玉珠子唇紧抿,“你又是怎么知道左菲菲怀孕的?她有了身孕还能告诉你?” 左长安神色淡然,“前两天去醉情楼吃饭,我点了一条鱼,她受不住那股鱼腥味就吐了,回府之后我给她请了府医,府医切完脉告诉我她怀孕了。” “左菲菲知道自己怀孕更是娇贵了,要吃山珍海味不说,还要每日吃新鲜的血燕,捞不着吃的就在屋里发脾气,说我要饿死陛下的皇孙,说我要弄死她!”左长安眼里划过一抹深深的不屑,语气轻蔑,极度嘲讽。 “那你给她了么?”顾阮轻笑,这倒是符合左菲菲的性子。 “笑话,我怎么可能惯着她,只有白燕,爱要不要。”左长安冷笑一声,这种天气,道路堵塞,她都只能弄着白燕,还肯给她就不错了。 “等会儿,我都偏题了,左菲菲如今怀孕了,那你要怎么办?”顾阮笑了笑,旋即严肃表情。 “我就因为这个愁,左菲菲怀孕了,我怎么办?不过一个笑话。”左长安眸色淡下,语调也淡了下来,和左菲菲共侍一夫? 这不可以! 她心里头隔应。 “你不打算告诉霍尊吗?他毕竟是你肚里孩子的父亲。”对于这件事,顾阮没有发言权,只能做一个倾听者。 “我……时机不对。等武国公府设宴一事过了再说吧!”武岚裳那丫头可盯紧了自己,先过了这一关再说吧。 “听你的,戚雪婉脸被毁容,被神医治好,你可知道那神医是谁?”顾阮立刻掉转了话题,该上心的事,还是得上心。 “不知道,来无影去无踪,应当是个游医,你问这个做什么?”左长安摇头,她和戚家的关系素来不好,见戚雪婉毁了容貌大手称快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去关心她,也是戚雪婉脸被治好后重新出现在人前,左长安才知道戚雪婉遇上了神医,脸不但被治好了,还比从前更谪仙清美了几分,尤其是那一双桃花眸,灵动,漂亮。 “好奇。”顾阮垂下眼帘,好奇那位游医,究竟是谁,精通毒蛊,还见过自己,又为了什么要给戚雪婉换脸,换成自己前生的容貌,有什么目的。 顾阮摇摇头,只怕戚雪婉当年坠落山崖毁去容貌也是被那位游医一手策划的。 “好奇这个?是应该对戚雪婉好奇,毕竟她长的好看,又喜欢你夫君,是该多多好奇!”左长安同她们是学友同窗,启蒙教学都是同一个先生教导,对戚雪婉的一些小心思她还是知道的。 顾阮听到左长安是戚雪婉好看,满意的点点头,毕竟自己前生也长那样,等于也是夸自己好看! 只是喜欢我夫君?不可忍! 第392章手段笼络 因为参加武国公宴会一事,裴誉只是陪了温若然两天便匆匆赶回了裴王府。 温若然站在门口目送着裴誉的马车远去,过了良久才讷讷的开口:“婴宁,表哥他从来没这么敷衍过我,也从来没有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我。” 婴宁给温若然披上披风宽慰着温若然,“小姐,表少爷一直都是在意你的,不然你怎么只说一句想表少爷了,表少爷二话不说的就留下来了陪着你呢?” 温若然漂亮的杏眸灼灼生辉,随即又暗淡下来,“可是表哥身在别院,心却飞到了别处,根本不在我身上。” 温若然垂下眸子,身子倚靠在冰冷的门框上,目光含怨,表哥是不是不要自己了? “好像表哥成亲之后便很少来寻我,陪我了,每一次匆匆来,匆匆走,应该都是为了我那个新表嫂吧!表哥的外衫一直都是自己做的,表哥也时常穿,偏偏这几次没有见着表哥穿了。 表哥有那么喜欢表嫂吗? 喜欢到表嫂就不要我了,连我做的衣服都不肯穿了。” “小姐,您怎么可以说胡话呢?表少爷有多爱护你,奴婢可都是看在眼里呢,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认识才几个月的世子妃就不要你呢!”婴宁笑着开解温若然,眼里划过几分不明。 “小姐,外面风大我们回屋吧!”婴宁最后看了一眼裴誉走的方向扶着温若然回了屋子,安嬷嬷迎面上来,挤开婴宁,挽过温若然的手,语气里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哎呦喂,我的表小姐哟,你怎么就这么让世子爷走了,你就应该撒个娇,装一下病把世子爷给留下来啊!你怎么就放任着世子爷走呢?” 这番话听到温若然脑子犯迷糊,她为什么不让表哥走,为什么要装病把表哥给留下来? 表哥要走,她拦得住吗? 温若然一直到回了屋子,喝上了一碗暖暖的参茶才反应过来。 “嬷嬷,表哥想要做的事,我怎么拦得住?嬷嬷莫要难为若然了。”温若然垂下眸子,经过两天在床上的修养,温若然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 “哎哟,我的傻小姐哟,你这不是把世子爷往别的女人怀里推吗?那日后世子爷真的是定了心那你该怎么办?”安嬷嬷一脸急色,她早就派人打听过了,世子爷娶的那个世子妃是顾家的庶女,长的十分美艳,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世子爷的魂给勾了去。 更何况,女人的嫉妒心都可怕,若是那位世子妃知道世子爷那么宠爱自家小姐,心底肯定会有不满意,暗地里撺掇着世子爷不管在家小姐看怎么行? “可是,嬷嬷这几日表哥陪我都是心不在焉的,站在窗口眼睛都是在眺望平城的方向……”温若然欲言又止,表哥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小姐,你就是太善良了,你就该是拿出些手段笼络住世子爷才对,把世子爷给留下来才对,不应该放世子爷走的!”安嬷嬷为温若然着急,这小姐脑袋瓜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 温若然垂眸,低声呢喃着:“手段?” 第393章骨骼清奇 裴誉回去王府,本能的先去栖云轩走到一半却生生的转了一个弯,先去了书房沐浴,洗净身上沾了檀香熏香的气息,才去内室寻顾阮。 “世子妃呢?”裴誉回来只看到四温在院子里。 “回禀世子爷,世子妃带着橘梗姐姐去小库房了,说是要找什么东西。”温婉上前一步福礼回答。 “小库房?裴誉低喃一声,转身去了小库房寻顾阮。 库房不是裴王府的库房,而是裴誉私有的,顾阮带来的嫁妆也就一并放入了小库房里,平日里都不见顾阮操心这些事的,如今怎么对这个感兴趣了? 小库房里顾阮望着那些琳琅满目的珠翠,就觉得眼睛花。 随意拿起一柄玉如意,看着它突然觉得握着它手心发烫,想起一些事,耳根泛红。 “世子妃,您这是要找什么?是要找那根玉势吗?”橘梗疑惑的挠挠头,今日世子妃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想起来过问自己嫁妆的事了,直到看到顾阮拿起一柄材质顶尖的玉如意脸颊泛红,想到那日收拾床榻看到的玉势,两边脸颊红润的可以滴出血来。 原来是世子爷满足不了世子妃,世子妃才回来小库房的! 听到玉势二字,顾阮脸色绯红,扭头嗔了橘梗一眼,“再胡说,我就让你去和墨祁学功夫!” 墨祁之前看橘梗骨骼不错,是个习武的好材料,愣是连哄带骗的把橘梗给哄去学功夫,扎了三天马步,三天下来累的橘梗两条小腿肚子都在打颤,后来任墨祁磨破了嘴皮子也劝服不了她,只好选择强硬手段。 吓的橘梗抢了本该是温情的活,让温情悠闲自在了好几天,橘梗一直黏着顾阮,碍着顾阮,墨祁也不好强迫橘梗,让橘梗放松了好一阵子。 现在突然听顾阮提起要她去和墨祁学功夫,吓的橘梗根拨浪鼓似的摇头。 “世子妃,奴婢错了,你千万不要让墨祁那个话唠带奴婢去习武,奴婢还要照顾世子妃,奴婢还不想英年早逝!”橘梗一脸后怕,左右看看周围,生怕墨祁从一个角落里突然窜出来把她扛走去习武。 “习武是强身健体,什么英年早逝?会不会用词呢!”顾阮白橘梗一眼,她倒是想学,可是却没这个机会了。 “奴婢瞧话本子上说的就是有人一心痴迷武术,最后落地一个走火入魔,爆体横死的下场,死法太惨烈了,奴婢不要!”橘梗摇摇头,好死不如赖活着,她要好好的珍惜自己的这条小命。 顾阮听完后沉默了,放下手里的玉如意,仔细在自己的嫁妆中找东西,良久才起唇道:“你有没有想过有些人根本不愿意学武,可为了活下去却不得不学。 学武,是为了传承,更是为了活命。” “你知道左菲菲送我的添妆礼放哪儿了吗?”顾阮话题转变过快,橘梗反应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走到一边翻找,找出左菲菲送给顾阮的“辑里丝”。 第394章极其幽怨 屋里顾阮专心致志的绣着小手绢,绣了一朵国色生香的白玉牡丹花,在手绢上盛开,活灵活现,宛如一朵真花。 是用辑里丝绣的。 顾阮专心的很,一时没察觉,直到手绢上一团阴影覆盖这挡住了视线,顾阮才抬起头,看到是裴誉。 “别挡光。”顾阮蹙了眉,长这么大了居然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裴誉抿了抿,坐到一边,拿过快要绣好的手绢细细打量,“阮阮,你不是不会这些针线活的么?” 裴誉语调极其幽怨,让这小丫头给自己做一件寝衣她都不干,还振振有词的说她的纤纤玉指是拿去指点江山用的,这捏绣花针的活岂是她堂堂世子妃能做的? 给她夫君做衣服百般不乐意,给自己绣手绢兴致满满,还绣的这么好看! 偏心! 闻言,顾阮尴尬的咳嗽两声,狡辩道:“夫君性质不一样!” “不一样在何处?”裴誉放下手绢,欺身靠近顾阮,拦着她的腰肢靠近自己,肌肤紧贴。 感受到腰间的那炽热触感,顾阮面颊绯红,晕染开一抹媚意。 凤眸迷离了瞬,“在…在…” 顾阮脑子发晕,在了半天也没在出一个缘由来,伸出手,勾住裴誉的脖子,对着他的唇吻下,堵了裴誉询问自己的话。 对付男子,尤其是对付自己的夫君,兵书有云:三十六计当中唯有美人计最为可靠! 裴誉先是一愣,随后墨眸暗下,升起一抹淡淡的欲,多会主动权,回吻起顾阮来,唇舌交缠,悱恻绵延,情到深处…… “世子妃,晚膳已经备好了!”温情性子跳脱,见另外三温和橘梗都胆小躲外面,不敢进来唤世子妃用晚膳,便自告奋勇的来了,哪知道看到这么惊彩香艳的一目。 霎时小脸便红透了,仿佛可以滴血。 温情反应过来,双手捂脸,此地无银三百两道:“世子爷,世子妃,奴婢什么也没瞧见!” 撂下一句话,拔腿就跑。 温言温玉玩着剪刀石头布的游戏,另外两人就在一边做裁判,见着温情红着一张脸从屋子里跑出来,顿时没良心的笑了。 “小温情?你这是干坏事去了么?”温言打趣道,一脸揶揄。 “还好意思说!都怪你们,明明知道世子——还不告诉我!”温情羞红了一张小脸。 温玉不置可否,“谁让你那么没眼力见的?都和你说了世子爷在里面,偏不听!” “我……”温情苦着一张脸,一群损友。 屋内 唇分,顾阮靠在裴誉胸膛,喘着气,唇瓣被吻的鲜红,鲜翠欲滴。 裴誉紧紧的抱着顾阮的身子,眼里划过几分不满。 “夫君该用晚膳了。”顾阮提醒道,她可不想半夜被饿醒了。 “嗯,好。”裴誉松手,替顾阮整理着衣服,看到白皙脖颈上的一颗鲜艳的吻痕,唇角微漾。 整理好了衣服两人才执手并肩行,今夜无雪,天上繁星点点,犯着醉人的银辉,预示着明日是一个艳阳天气,一朵娇艳红梅的凋零有预示着明日的不平。 第395章圆了一圈 今日武国公府设宴,遍邀平城权贵子弟,裴王府更是优先。 “夫君,为妻听说戚家女戚雪婉倾心于你,你什么感觉?”顾阮懒散靠床头,调侃着裴誉,美眸弯弯,毫不掩饰她此刻的好心情。 戚家和裴家渊源极深。 当初宫中宸贵妃还是闺阁在室女时还同裴誉的父亲有过一段情缘,那时裴王爷已经娶了先王妃为妻,为了抱得美人归,不惜休妻。 可见是裴王爷那时是喜欢惨了宸贵妃,后来休掉先王妃后便准备去戚家提亲,结果收到先王妃的一页书扉便歇了这心思,又把宸贵妃抛诸脑后,一心一意的追先王妃。 宸贵妃心气高,一直吊着裴王,可裴王突然转头去追先王妃便坐不住了,同先王妃来了一场二女争夫的戏码,后来被如今的裴王妃使计策送上来当今陛下的床榻,这件事才算有了结果。 但戚家和裴家,卢家的仇却是结下了。 这下戚雪婉喜欢了裴誉,也不晓得宸贵妃心里滋味如何。 是支持,还是赞同? 裴誉抿了抿唇,“没感觉。” “怎么?阮阮这是吃味了?”裴誉话锋一转开口便调戏起顾阮来。 “没有,我怎么可能吃味,少自恋了!”顾阮不屑一顾的摇头。 “既然没有,你问为夫这事做什么?”裴誉整理着衣衫。 白色华裾,面容瑰丽华艳,散发着夺目光彩的眼眸,乌发被玉簪固定在脑后,余下的垂落在腰间,气质出尘,世间难寻其二。 “管我,那夫君你觉得戚雪婉好看吗?比起为妻如何?”顾阮弯弯眉眼,她更在意这个。 “没见过,不好判断,怎么阮阮你对自己的样貌不自信?”裴誉向来诚实,对待顾阮更是坦诚相见,尤其是在床上。 “怎么可能!”顾阮支着身子起来,打了打哈欠,最近没了裴誉的折磨,她最近精神大长,天才蒙蒙亮就起了。 只是身子犯懒,蜷在被窝里不肯起,倒是裴誉最近有早起的习惯,晨起之后先在院子里练了会儿剑,再去书房练书法…… 一天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倒是显得顾阮就无所事事了些,成天的在栖云轩里养花逗鸟。 悠哉惬意。 裴誉上前捏了捏顾阮的脸,“阮阮,你这张脸,为夫便是看一辈子也看不腻。” 顾阮被裴誉突如其来的一句一辈子给惊到了,一辈子那么长…… 光是乡下农人收成好了,有了钱都想去典两个小妾回家过日子,就更别提如今裴誉这身份了,现在他却说出一辈子这样的话…… “夫君,为妻最近好像胖了些。”顾阮眨眨眼,摸着自己腰上的肉,小脸拧在了一起,自己腰上怎么这么多肉? 闻言,裴誉的手探进锦被里,摸上顾阮的软腰,发现是圆了一圈,只是……还是太瘦了。 “不胖。”裴誉抿了抿唇,终是没把那句“是有些胖了”说出口,不然阮阮可是要炸毛的。 “是吗?”顾阮不太信裴誉的话,真的不胖吗? 她这些日子可是吃了好些东西。 “自然是真的!难道阮阮你还不信为夫说的话吗?” 顾阮“……”是不大信! 第396章几分妩媚 才下马车准备进国公府,迎面就遇上了左长安,左菲菲乖巧站在一旁,双手紧紧的护着肚子,小心极了。 顾阮微笑不语,也是,肚子里有怎么一张王牌,是该小心护着才行。 左长安见顾阮到了,慢慢迎上去,看着顾阮好一番打量,最后皱着眉纠结道:“阮阮,这些日子不见,你怎么看起来……圆了一圈?” 左长安的话,哽了一下,才想出圆了一圈这样隐晦的词,比前几日见,胖了许多,不过更好看了! 闻言,顾阮扭头狠狠的瞪了裴誉一眼,“骗子!明明都长胖了,你还骗我说没有!” 裴誉拦着顾阮的腰身,对她浅笑,随即又冷淡的瞧了左长安一眼,真不会说话。 左长安表情呆滞,随后才反应过来了,立马嘴甜的接了一句话:“但是更好看了!” “是吗?”顾阮唇角微漾,心情霎时好了许多。 “世子殿下,世子妃安好。”左菲菲上前拂一礼,下颚高傲抬起,扬着一抹得意,手轻揉着抚摸着肚子,望着顾阮的小腹升起一抹嘲讽来。 “左二小姐,你肚子不舒服?”顾阮凤眸微抬,挽着裴誉的胳膊,靠在他肩膀上,笑吟吟询问。 “我——!我没事。”左菲菲脱口而出想说她怀孕了,却猛然惊醒,腹中孩子不坐胎满三月切忌不可随意告知于人,这是不吉利。 顾阮凤眸微抬,心知她想说什么。 “行了,入府吧。”左长安催了句,在别人门前久站是不礼貌,而且还阻拦的其余宾客。 顾阮点头,同裴誉入府,分离。 一如玉佳公子,看似温和,唇角弧起的笑却是疏离万分。 一美艳柔媚的美人,眉宇间显露张扬,看不出一个世子妃该有的庄重模样。 顾阮去了女宾席,在后院观赏白梅。 红梅见惯了,看这白梅花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左菲菲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她在家里养胎呢!”顾阮走到一棵梅树下,望着的洁白,小声点对左长安说。 “霍尊又来了,估计是要和他说他怀孕的事,盼着霍尊能把她扶为正妃。”左长安嗤笑一声,她倒是敢想。 “不可能的。”顾阮眼眸微眯,感叹一句,后院中聚满了各颜色的美人,赏花作诗,忙的紧。 武国公府布置精巧典雅,一花一草一木将它们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院中红白两种梅花交错开放,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美艳极了。 空气里都泛着淡淡梅花的清香。 走来了恍若仙境,抑郁的心情也不禁消散,变得明朗起来。 “先别管左菲菲了,左右她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先顾好武岚裳和戚雪婉才是正事。”左长安叮嘱道顾阮。 武岚裳设宴,着重邀请她们,绝不可能是好事。 说曹操,曹操到。 正说着武岚裳,武岚裳便一袭大红色冬衣,踩着落满梅花的青石小路走来,雅致的玉颜上画着清淡的梅花妆,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上褪怯了那稚嫩的青涩显现出了丝丝妩媚,勾魂夺魄。 一双酷似武皇后的媚眼更是美艳的出奇,脸上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表情像极了武皇后。 身边还站着戚雪婉,如初见那般月下谪仙,不食人间烟火,美得如此无瑕。 一双冶艳多姿桃花眸此刻轻轻上挑,为她平白的添了几分妩媚 第397章在讽刺她 武岚裳出现在众人眼前,美艳无双,其中又带一些小女儿家的青涩,更是令人着迷。 “沈泱!”武岚裳眼力好,一下子便在人群中寻到了沈泱,朝她走去,拉着她的手说话,好不亲热。 “岚裳!”沈泱也是一脸惊喜,幼时的情谊总归还是在的。 “武小姐,听说贵府有一株珍品梅花名叫“别角晚水”不知今日本公主可否得一见?”左长安带着顾阮上前,笑的一脸明媚。 “不可以,既然都是珍品了,岂还有你见的份儿?”武岚裳拧眉,直接拒绝了去,那别角晚水是大姐姐最看重的梅花,这么多人带了去,若那梅花出了事,大姐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 听到武岚裳的严词拒绝,左长安不尴尬,倒是旁人窃窃私语起来。 其中兰罂更甚。 “呵,说的是参加宴会,原来都是话说的好听,有好看的梅花不拿出供人欣赏还得藏的好好的,你是觉得我们不配看那花吗?” 兰罂,兰贵妃的侄女,兰武两家素来不和,得了机会便要斥她两句,也是平常中为数不多能和武岚裳呛声的人。 “兰罂,你别无风不起浪,没有的事,别瞎说!”武岚裳轻挑媚眼,唇角扬着一抹笑,“看梅花?你一个不懂风花雪月之人,再是上等梅花让你瞧了也是糟蹋了它,还是回家多度些圣贤书吧!” 语气充斥着不屑。 “岚裳,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话先生教导的还不够清楚吗?”戚雪婉拐了拐武岚裳的胳膊,在她耳边低语,说话的声音却足够让周围人都听清楚。 “我这不是担心兰罂大小姐才疏学浅听不懂我在讽刺她吗!”武岚裳撇嘴,话里话外尽是对兰罂的不屑。 区区败落官途的武宁侯之女竟也敢和本小姐呛声,不过是仗着你姑姑那个病怏怏的兰贵妃罢了,有本事你便向左长安一般,一个罪臣之女能让本小姐感到忌惮,让我姑姑放在心上筹算,那也算是你的能耐了! “你!武岚裳,你的家教就是这样的吗?”兰罂气的脸红。 武岚裳懒懒挑眉,“你这是在质疑我姑姑皇后娘娘的家教不好吗?你好大的胆子!” “你!我没有,是你胡说八道!”兰罂小脸气的通红,偏又嘴笨,无法为自己辩解。 “世子妃!你说兰罂说的有没有错!” 顾阮在一边看戏看的好好的,一把火莫名其妙的烧到了自己身上,让顾阮一阵好笑。 “不过是一株梅花罢了,竟也让你们吵的如此面红耳赤,竟然还牵扯到了皇后娘娘,那接下来你们是不是就要开始讨论起国家大事来了?” 顾阮凤眸带着侵略性的路过在场众人,语气从平缓陡转凌厉。 讨论国家大事…… 后宫尚且不得干政…… 她们又是权臣世家女,自己的姑姑阿姨都是宫妃…… 讨论国家大事,这不是找死吗! 武岚裳脸色突变,一阵青一阵白,最后讪讪一笑:“世子妃此话严重了。” 第398章存了情谊 兰罂脸色也是煞白,讨论国家大事,这不是找死吗! 这世子妃说话实在是太尖锐了,竟半分不顾忌旁人脸面。 气氛刹那尴尬起来。 最后还是武蓝月出来缓和了下气氛,“都是见过世面的,不过是一株梅花罢了,裳儿也是,怎的这般小气,带她们去瞧了便是。” 武蓝月同武岚裳性子一样娇纵,一样看不起这些人。 左长安脸色有些不好看,这句话就是再说她没有见过世面了! “此花珍贵,本小姐消受不起,就不劳烦武小姐割爱了,本小姐俗人一个,去了也是玷污了这花。” 一直默默安静站一旁的沈吟开口说话,堵了武蓝月的嘴,沈武两家也不和,到和顾家略显亲厚。 此刻该怎么下对方的脸面就下,半点不考虑后果。 “既然如此本小姐就不勉强沈小姐了。”武蓝月轻松答应,领着众人走了,院中只剩下几人。 戚雪婉踌躇了会儿,没随着武蓝月离开,倒是留了下来细细打量顾阮。 很美艳,很妖异,自己不觉得自惭形愧,这种感觉可真不好。 “世子妃安好。”戚雪婉主动上去与顾阮搭话,毕竟上次醉情楼匆匆一别便再没见过了。 “戚小姐。”顾阮还一礼,“听闻戚小姐幼时跌落悬崖受了伤被神医治好,如今我六妹妹也受了些轻伤,不知当年为戚小姐救治的神医何名何姓,家住何方,本妃也想请这神医为我刘妹妹看诊。” 顾阮眉眼若画,眼神里有着说不出的真挚。 “这个……恕雪婉难以告知,当年那位神医是位游医,曾经位雪婉看诊分文不取,也不曾告知雪婉姓名,雪婉只知那位神医是一个身穿白衣的一位年近一百多岁的白发老者,在为雪婉治好脸伤之后便离去了,雪婉也不知那位神医去了何处。”戚雪婉低头略想了一笑才告知顾阮,虽没说那神医去了何处,却也说了那人的喜好样貌,诚意满满。 “世子妃,岚裳性子比较急,说了些不中听的话还望世子妃海涵。”戚雪婉行过一礼,又才转身跟上大部队。 左长安抿了抿唇,幽幽道:“这戚雪婉倒是会做人。” 顾阮点点头,比武岚裳聪明,不像她,把人都给得罪死了。 “世子妃,许久不见。”沈吟眼里闪过几分纠结,想着姑姑说的话,要她和顾阮交好。 “沈小姐,听闻过几日沈二小姐便要从漠河回来了,本妃现在此恭喜沈小姐即将姐妹团聚。”顾阮弯弯凤眸,笑的诚挚。 左长安也笑着回一礼,约莫是上一次漠河狩猎一行,一起怼了卿月公主存留下了情谊,亦或者最近瞧沈吟顺眼了些。 毕竟多一个朋友总是要比多一个敌人好,而且之前的宫中宴会上,沈妃娘娘也帮了自己不少。 替自己挡着宸贵妃和武皇后。 “是,呈世子妃吉言。”沈吟眸子难掩喜悦。 “不怨我?”顾阮低笑一声,好奇沈吟的回答。 “怨与不愿结果也是那样了,再怨也回不去了。” 第399章死人了! 顾阮望着那点点红梅,“你倒是豁达。” “左菲菲去哪儿了?”顾阮转换话题极快,她方才进了武国公府便没有看到过左菲菲了,这还怀着身孕呢,跑到哪儿去了? 闻言左长安左右看了看,“不知道。左右她不会让自己出事。” 正被顾阮和左长安惦记的左菲菲此刻正在一株娇艳似血的红梅下,含情脉脉的注视着眼前尊贵到了极致的男子,手温柔的抚摸着小腹,娇嫩红唇轻启:“四殿下,我……我怀孕了,快一个月了,就是赏梅节那次。” 霍尊原本布满寒霜的脸瞬间起了裂痕,大惊失色道:“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殿下小声些,孩子还没满三个月,不宜让太多人知晓,不然不吉利,可是殿下你是孩子的父亲,自然外人的!”左菲菲见他这么大声连连出生制止,脸上洋溢着一抹慈爱的笑。 “你怀孕了!你确定!”霍尊闭了闭眼,稳定了心神。 “府医来瞧过了,快一个月了,不会有假。”说着左菲菲脸上还带着一抹娇羞,升起两抹醉人的红晕。 霍尊听后,心一下子又提到了嗓子眼,请府医来瞧过了,那这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自己必须娶左菲菲! “那……长安,长安她知道吗?”霍尊眼里含着一丝期冀,希望左菲菲把这事瞒的好好的,不可以让长安知道,不然…… “四殿下,就是大姐姐替我请来的府医,大姐姐自然是知道的。”左菲菲眼眸霎时晦暗,左长安就这么好吗? 连我肚子里的孩子也比不上她? “行了,本殿下知道了,你回吧!”霍尊头疼起来,不再看左菲菲一眼,转身离了这里,去男宾席寻霍州。 霍州这些日子简直春风得意的紧,苏初月怀孕了,龙颜大悦,还同意了他们的婚事,说是等年后完婚。 再看看霍尊,人比人,气死人。 裴誉淡笑坐一旁,挑眉看到霍尊过来,一脸阴郁。 霍州哑然:“四弟,你怎么了?出去了一会儿回来就变颓废了?” 霍尊抬眸望了眼周围,人多眼杂的,说话不方便,张了张嘴,把到嘴边的话又给憋回了肚子,闷声闷气道:“没什么。” 午时将至,宴席也顺利,却在将要散席的时候出了事,一声尖叫,吸引了无数人来观望。 武家大小姐,武蓝月自缢在后院梅树上,浑身冰冷,脸泛着乌青,两双眼睛凸出,舌头也吊的老长,将胆小的丫鬟吓的痛哭流涕。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死人了!死人了!家里死人了!”直到有经验的老嬷嬷见状上前左右开弓给了小丫鬟两巴掌,小丫鬟才反应过来,放声大哭起来:“嬷嬷!死人了!” 武国公夫人见状,自己的女儿吊死在了梅树上,一时情绪激动,受不住这打击竟晕了过去。 “大姐!”武岚裳惊讶的看着这一幕,尖叫一声,就要冲上去却被人拦住,“二小姐,别冲动,不要破坏了现场证据!” 第400章泼皮无赖 “啊!” 刚把武蓝月从树上放下来,又一个丫鬟叫开了声,指着武蓝月的脖颈,望着那处青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扭头!” 裴誉眸子一眯,掰过顾阮的头不让她去看这样秽乱的一目。 武蓝月死了,死前还被人轻薄。 武国公得知大怒,下令锁府,许进不许出,愣是要找到这个伤害他女儿的凶手为止! 武岚裳见自己姐姐死的这样惨,也崩溃不已,嬷嬷怀里哭。 “国公爷!下官在武小姐身上发现了些东西。”陈太医手里拿着几根乱糟糟缠在一起的线团进来,顾阮凤眸恰合时宜的显露一丝惊讶。 “这是什么?”武国公不解,这、这线团和蓝月的死有什么关系? “回禀国公爷,这丝线名唤辑里丝,是十年前江南有名的丝线!”陈太医话点到即止,刻意的划了重点,这是辑里丝。 从十年前江南惨案之后,辑里丝的配方也没有了,仅有华笙郡主生前偏好丝线珍藏了些,这句话的意思便是武蓝月之死与永宁侯府脱不了干系。 “呵,左世子,本国公需要你给本国公一个好的解释!”武国公冷笑一声,点了左权的名字,笑意森冷,令人遍体生寒。 左权眉眼似画,极其轻蔑看过武国公,淡薄唇启:“解释?给什么解释?多行不义必自毙,现在报复在你女儿身上了,关本世子何事?” 死了一个武蓝月,他左权可是恨不得你们武家人都死光! “你!左权!你好狠的心肠!蓝月才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娃,你居然也能下这般狠手!”武国公被左权这么一噎,说话有些没了底气,却想到武蓝月的死,心底火气翻涌。 “一个十五岁的女娃,青涩的紧,本世子喜欢半老徐娘,这种还没发育好的豆芽菜本世子可不喜欢吃!” “噗嗤!”左长安没忍住,一不小心笑出声来,她老爹的自黑能力真是……真是…… 唉,令小辈佩服! 顾阮也抽了抽唇角,挨近了裴誉,在他耳边低语,“夫君,为妻准备收回那番话不是厚颜无耻,左伯父可是比你更加的不要脸!” 听着顾阮揶揄的话语,裴誉无奈一笑,“别闹!” 眼神充满了宠溺。 左权瞪了左长安一眼,“别笑,人家武国公刚死了个女儿,心情正伤心了,你还笑?” “是,爹爹,长安知道了。”左长安抿了抿唇,收敛了脸上表情,自从从梅林那次回来,她和爷爷谈过心,听爷爷说了许多爹爹和娘亲年轻时候的事,左长安也明了了很多,这些日子也愈发的和左权亲近了些。 “先憋一会儿,回了家,慢慢笑!”左权看到在家闺女憋笑辛苦,心疼的不得了又安慰她一句。 左长安“……”爹爹您可真是嚣张! “你,左权!稚子无辜,我女儿都已经死的这么惨了,你、你还想让她九泉之下就不得安宁吗!”武国公憋红了一张脸,完全没想到左权会这般泼皮无赖! 着实令人恼恨。 还欺辱他的爱女! 第401章轻薄女子 “诶?世子妃,你的手绢怎么烂了?”沈泱和沈吟站在一起,从看到顾阮时便一直注意着顾阮,见她手绢烂了,又联想到陈太医手里的丝线,一个想法快速的出现在沈泱脑海里。 众人听到这话纷纷去看顾阮,手绢烂了,偏陈太医那里又有丝线,很难不将这两者联系到一起去。 沈吟皱了皱眉,不解的看向顾阮。 左长安也朝顾阮看去,手绢,她记得顾阮说这手绢上的白玉牡丹花是用辑里丝绣的…… 左菲菲当初给顾阮的添妆礼便是辑里丝…… 完了,武国公不会善罢甘休的。 听到沈泱这话,顾阮面色一惊,连将手绢藏回衣袖,凤眸出现几分焦躁不安,磕磕绊绊的回答,“啊,可能,咳!可能是刚才不小心划到了。” “哦?是吗?真是巧,不过世子妃可是要小心些了,划到了手绢不要紧,划伤了手可就不好了。”沈泱刻意的拉长了音调,意有所指。 “多谢。”顾阮垂下了头,眼眸不断闪烁。 沈吟唇角微微扬起一抹笑,不小心划到,她可是看到顾阮有意划破的,今天这场戏精彩了,只是不知道是为谁准备的。 “大姐姐,你笑什么?”沈泱看到沈吟对笑容心底生寒。 “没什么,就是想到一些好笑的事情。”沈吟移过视线,正好对上顾和的眼神,冲她微微颔首示礼。 时至今日这位顾家大小姐可就是一直在扮猪吃老虎,不显山不露水。 说不定她才是藏到最后的那个。 她就说嘛,世家女,哪一个会是好惹的角色,个个都是心底有主意的。 “哦?世子妃的手绢划烂了?可真是巧!”武国公心思一向细腻,立马就觉得里面的不对劲。 “是啊,好巧!”干巴巴回应一句,脸色微白。 愈发的攥紧了袖子。 只是裴誉眸色深沉,令人看不透,只是轻轻揽着顾阮,想起她突然做起的针线活儿,眸子暗了暗。 并不忧心,左右他摆平就是了。 “世子妃,本小姐若是没有记错,这手绢上的白玉牡丹可你用辑里丝绣的。”沈泱唇角微漾,她可不信顾阮会这么傻留下罪证,还堂而皇之的留下了证据,可是现在……顾阮有口难辩。 “我,我是用的辑里丝,可,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顾阮往裴誉怀里缩了缩。 裴誉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随即抬起墨眸,冷言道:“沈三小姐,慎言。” 武岚裳听到这些话,可没顾忌,擦干净脸上的泪珠,走到顾阮面前,从她手中抽出手绢,“证物在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就是害死了我大姐姐!” 顾阮秀眉一蹙,抿了抿唇站起来,以身高碾压武岚裳,“武小姐,说话可要仔细舌头,可莫要闪着了,武大小姐是因为被人侮辱,失了清白羞愤求死。 本妃乃一介女子,如何轻薄了武大小姐去?” 顾阮被武岚裳气的小脸通红,直喘着粗气,鼓起了右颊,一脸不平。 “你,你强词夺理,那我大姐姐身上的辑里丝,你怎么解释?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还狡辩的?” 第402章搜身玷污 “物证亦可以作假!你凭什么说、说这团乱糟糟的丝线就是我手绢上的,我只是用辑里丝绣花,可没用辑里丝织手绢,这白玉牡丹还完好无损着呢!”顾阮张了张着嘴,愈发的觉着自己有口难辩。 武岚裳张着嘴去仔细看这花,发现真的是完好无损,一根线头都没落下。 强词夺理道:“本小姐又不认识辑里丝,岂能凭你一张嘴断定的?即便着手绢不是辑里丝,那你身上也一定有。” 顾阮皱着眉,往后退,“你想干嘛?” “自然是搜身!你不敢吗?”武岚裳小嘴巴叭叭的甚是厉害,当着众人面就要搜裴王府世子妃的身。 裴誉脸色骤变,轻抿了一口茶,眼眸微抬去看武国公,语气飘忽不定:“武国公,你可真是教养了一个好女儿!” 武国公闻言,脸色也是暗了暗,赔笑道:“裴世子,小女年幼,性子娇纵了些,还请裴世子见谅。不过这嫌疑已经指向了世子妃,为了还世子妃一个清白,还是委屈一下世子妃去内阁,查验一下。” 这还是要搜顾阮的身了,只是话说的比武岚裳漂亮,是为了还顾阮清白。 这若是不同意……顾阮只怕全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这只怕是有失公允,由武小姐带世子妃去内阁?武小姐一向不喜世子妃,这要是平白给世子妃安一个罪名……”左长安欲言又止,眼眸不经意间划过一丝冷意。 左权怔怔的看着左长安,仿佛又看到了华笙一样。 “而且武小姐又不认识辑里丝,怎么查验?”左长安缓缓说出自己的疑问。 “左小姐,这法子自然是有的,琳琅阁的丹娘最擅丝织品,请她过来查验再妥当不过,又是女子,也不会对世子妃造成不好的影响。”沈吟唇角微漾,提出建议,深得顾阮的心。 顾阮低头,小声嘟囔了句,“现在不是应该早些把玷污了武大小姐的凶手找出来吗?好好的怎么要找丝线了?” 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之人听见,纷纷去看向武家人,只见他们脸色白一阵,红一阵,心下觉得他们做贼心虚,要拖无辜的世子妃下水。 裴誉无奈一笑,“别闹!” 语气里满满的宠溺。 戚雪婉在一边静静看着,心里边直冒酸水,速来不近女色的裴世子,也有如此宠爱女子都时候吗? 很快查验结果就出来了,顾阮和左长安,沈吟从内阁回来,坐回自己原来的位子上。 静静等结果。 丹娘进来向武国公行了一礼,“回禀国公爷,世子殿下,世子妃身上的衣料都是小店新回来的浮光锦,并非辑里丝所制成。” 武岚裳一听站起来,厉声道:“那那个手绢一定是辑里丝,顾阮!就是你害了我姐姐!” 顾阮不禁好笑,懒洋洋的回应武岚裳,“本妃倒是想要知道,一个女子如何去玷污另一个才见过一面的女子,武二小姐竟这般厉害,不若教教本妃好了!” 第403章衣衫不整 “武二小姐,这白玉牡丹是蚕丝,并不是辑里丝。”丹娘垂眸,这豪门大院这真是复杂,一点丝线都能引起纷争。 最先惊讶的不是武岚裳,倒是顾阮,“你说什么?这、这不是辑里丝,是蚕丝!” 左长安眸子染了疑惑,不是辑里丝,那阮阮之前为何要这么说? “蚕丝!”武岚裳哑然“会不会是你看错了?这分明就是辑里丝!” “这位小姐,便是您请了宫中嬷嬷来此查验,得出的答案也同奴才一样的。”丹娘淡声道,不是辑里丝,是蚕丝。 “世子妃,这分明是蚕丝,你为何要说这是辑里丝误导与众人!”武岚裳眼眶发红,猛地又将冒头对准了顾阮。 “我、我不知道,这分明就是辑里丝。”顾阮美眸里染了疑惑。 “世子妃,这辑里丝是左二小姐送来的添妆礼,珍贵异常,奴婢都有好生保管,不可能被人掉包。”橘梗皱起眉,眼睛若有若无的看向左菲菲那边。 莺歌后怕的跪下,“世子妃,饶命,奴婢都是奉了二小姐的命令把辑里丝全部换成了蚕丝,谎称是辑里丝送给世子妃的!” “哦?照这么说来,这辑里丝便是左二小姐身上有了!”戚雪婉弯弯眉眼,事情玄幻极了。 “那这样此事便是与世子妃无关了。”裴誉墨眸清寒,望向武国公,辑里丝一事清楚,倍受怀疑的还是永宁侯,辑里丝,只有华笙郡主有。 如今华笙郡主是永宁侯世子夫人。 “裴世子说的极是,方才冤枉了世子妃,改日再登门向世子妃赔罪。”武国公陪着小脸,十年来,他从没向今天这么憋屈,裴誉不敢得罪,左权小嘴又怼不过人家。 “国公爷!奴才在后院遇见了苏家公子,他…” “他怎么了!”苏湘出事了! “苏公子死了!” “什么!苏湘死了!他怎么会死!”武国公觉得头大,苏相的儿子死在了自己家里,那老东西非得和自己拼命不可! “国公爷,不是苏二公子,是苏秦大公子,他……他衣衫不整的死在了后院!” 衣衫不整,死在后院,众人一下就联想到武蓝月衣衫不整吊死在梅树下。 “快去看看!”武国公重新找回了怒意,心底有了发泄对象。 苏秦死的地方,秽乱不已,衣衫满地,身上都是些不堪入目的痕迹。 武国公看了也不禁侧目。 女眷们都在院外等候,顾阮懒洋洋的靠一边,手里搅着小手绢,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秦死了,还是丞相的大儿子,身份不高不低的,武国公想要找苏相麻烦也是吃力的紧,毕竟他的儿子死在了自己院子里。 “阮阮,你在想什么?”左长安抬眸就看到顾阮在发呆。 “在想这几点之间的关系,和武国公会这么处理这件事。”顾阮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内侍的一声高呼声:“皇后娘娘驾到!” “这下精彩了!” 顾阮嘀咕一句上前,“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声音此起彼伏。 第404章私相授受 顾阮跪在地上,余光看到一抹绣着金凤的明黄掠过自己身边,同时伴随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顾阮垂眸,由橘梗扶着起来,进院子。 “武皇后怎么来了?”左长安皱了皱眉,今日之事怕是善了不了。 “怕什么,左右与我们无关。”顾阮轻声安慰,苏秦深中花柳梅毒,苏家丢不起这个脸,武家,武皇后更是丢不起这个脸,他们不敢深查。 就算深查了又能如何,此事与她们无关,她再如何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左长安轻轻点头,随顾阮一起进去,刚进去就听到武皇后厉喝声。 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这苏家公子这是怎么了?”武皇后轻抬眼眸。 陈太医,抬起头,左右看看,颇显为难,“这……皇后,娘娘,微臣还请皇后娘娘摒退左右。” 武皇后脸色一黑,她在宫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一听这话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了。 “裴王府,永宁侯府,右相府留下,其余人,都散了。”武皇后开口留下几个与这事有关的人,其余人,全部遣走。 等人散尽,武皇后坐在椅子上,幽幽道:“说吧,这苏家公子怎么了。” “回禀皇后娘娘,苏公子得了花柳病,病入膏肓,是精尽人亡而死。” 一说完,武皇后脸色就变了,花柳病,这等肮脏的病竟然出在自己娘家里! 武国公脸色也难看了,花柳病!还把自己女儿给糟蹋了! 气煞老夫也! 裴誉脸色淡然,他早就知道了。 顾阮面色平平,默默退了半步。 “那手绢是谁的?”武岚裳看着仆人托盘里呈的一方破烂的手绢,丝线被扯去了大半,媚眼眯起。 左菲菲不可置信的退后半步,那!那方手绢上她的,怎么会落在苏秦手上! 她和苏秦都没有交集! “左菲菲!你退什么?做贼心虚了吗!”武岚裳见顾阮没有嫌疑,便盯紧了永宁侯府,此刻见左菲菲脸色煞白的往后退,眼睛躲躲闪闪的,便问开了来。 “我…没有!”左菲菲往左长安身边靠。 “那手绢上的花样可是杜若?好像之前左二小姐入府时也有这么一方手绢。”戚雪婉微笑,和武岚裳一唱一和的逼迫着左菲菲。 “是,那是我的不错,可我的手绢,在观赏众位小姐观赏别角晚水回来之后便丢失了,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左菲菲虽怕可脑子却足够聪明,转的过弯。 “说不定你就是趁那个时候和苏秦私相授受,害了我姐!”武岚裳冷哼一声,没注意到武皇后渐变的脸色。 蠢货! “武小姐慎言,我是陛下亲旨赐婚与四殿下的侧妃,怎的蠢到如此地步要去与一个外室所生之子私相授受,男女席分开,我又是如何去寻的苏公子,苏公子得了此病,面容憔悴,双眼青黑,瘦弱皮包骨,我是瞎了才去……才去…”左菲菲说到最后,竟委屈的哭了起了,说话有理有据振振有词,让武岚裳溃不成军。 “武小姐,您方才污蔑了世子妃,如今便要来污蔑我吗?皇后娘娘,臣女恳请皇后娘娘还臣女一个公道,女子名声有碍,都嫁不出去,浸猪笼,严重者还要入静云庵,臣女与武小姐无冤无仇,实在不知武小姐为何要这般污蔑臣女,刻意毁坏臣女名声!”左菲菲,泫然欲泣,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霍尊面色繁复,左菲菲之前一直和自己在一起,不可能找苏秦,之后又事一直跟着长安,更加的不可能了! “你!左菲菲!你!你!”武岚裳被左菲菲这么一句话压制的没法反驳,“姑姑!我没有”“ “住口!不分青红皂白污蔑世子妃污蔑别人你还有理了? 那苏秦是什么人,仗着苏相无法无天,调戏民女流连青楼得了这病,死到临头了还色心不改去惦记四殿下的未婚妻子,也是可怜月儿,命运不济,遇上这等腌臜渣滓! 左小姐也是受了委屈,岚裳自小和蓝月就亲厚,如今她姐姐就这样去了,小女娃年纪小,心情激愤了些,你也多担待担待。”武皇后厉声喝止,这傻岚裳说话不过脑子,不是刻意送把柄给人家抓吗! “皇后娘娘,臣女大度,自会担待。”左菲菲抽了抽鼻子。 “皇后娘娘,古有孔融让梨,香菱学诗,年岁且不如武二小姐,都这般懂事知理,武小姐明年就及笄了,还这般娇纵任性,目中无人,日后可是要吃大亏的,切不可再这么娇纵下去,这该罚还得罚。” 裴誉搂着顾阮,墨眸温和,嗓音却是愈发的清寒了,他的阮阮,岂是你们能随意污蔑的。 武皇后脸色一黑,声音骤冷,“既然世子殿下这般说了岚裳你就乖乖认罚,就在府中闭门思过,抄女诫百遍,何时抄完了,何时再出门。” 这番话就是裴誉小气,要罚一个女儿家了。 和一个十四岁的女娃过不去。 裴誉微微笑,拱手一礼,朗声道:“皇后娘娘深明大义,公私分明,本世子佩服之至。” 一句话,扭转了局面,武皇后大义灭亲。 第405章娘娘圣明 “姑姑!”武岚裳惊讶的看着武皇后,为什么要罚我! “闭嘴,来人,带小姐回房!”武皇后呵斥她一句,便有宫人带武岚裳下去,不许她留在这里,多说多错。 武皇后扶着头对此事头疼不已,要想办法让武,苏两家不立仇,可真难! “左二小姐容貌艳丽,难怪陛下会把你赐婚给四殿下了。”武皇后突然抬头,夸奖了左菲菲一句。夸的左菲菲摸不着头脑,顾阮心底却是了然。 凤眸隐着淡淡的嘲讽。 “好了,今日天色够晚了,都散了吧!”武皇后挥手,这句话,表示今日之事已经有了结果了,不用再查。 “娘娘,蓝月她……”武国公欲言又止。 “大哥,蓝月一时不慎,跌落池塘淹死了。”武皇后淡淡道。 这样憋屈的死法武家人丢不起那个人。 “把苏秦穿戴好送回去,告诉苏相,苏秦拈花惹草,欲图轻薄永宁侯庶女被乱棍打死。”武皇后唇紧紧抿着,随后才松开了唇瓣。 “可是苏秦身上的印记,他会相信吗?今日之事有不少人在场……” “管他信不信,他心里憋了一肚子火,自己儿子得了这种病害了蓝月,本宫不火就不错了。” 武皇后冷哼一声,对武蓝月武皇后心底没什么感情的,唯一就是可惜武家少了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 “可是…可是蓝月被苏秦害的…”武国公不敢驳了这个妹妹的话。 “怎么,你还想和苏相杠起来,让其余家族渔翁得利吗?蠢货! 本宫如今给了苏相一个可以发泄的对象,还给苏秦找了一个体面的死法,他该感恩本宫才是!” 武皇后转着手腕上的镯子,要以大全为重。 “可是娘娘,今日那么多人都瞧见了……”武国公心底担忧,她们若是传了出去可怎么好? “她们敢!传出去了又能如何?左右受伤害的事我武家,今日知道苏秦得花柳病的就这些个人,传了出去,本宫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们! 城中顾家,裴王府遭刺杀的这些悬案又不是没有,多一个武家又何妨?”武皇后媚眼轻挑,眼里尽是自信的光彩,心底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哪里不对劲她又说不上来。 “娘娘圣明。”武国公唯唯诺诺一句,他对这个妹妹信服的紧。 “看好岚裳,不许她惹祸,天也晚了,本宫就走了,别送了。”武皇后吐出一口浊气。 出了国公府,顾阮发现沈吟还在外面等。 “没事吧!”沈吟极其忌惮武皇后,见她来了,自己的大脑都被吓的忘记了思考。 “没事。”顾阮轻笑,她们能有什么事? 裴誉听完墨渊对话,远远站一边看着顾阮,抿唇不语,片刻后才道:“墨渊,你护送世子妃回府,和世子妃说一声本世子今晚不回去了。” “是!” 别院,表小姐病重,催裴誉速回。 顾阮听了这话,抿唇不语,又是她那个小表妹,“本妃知道了。”爱回不回。 第406章草菅人命 苏相府 苏湘在看书,书案上却放着一个女人的画像,美艳妖娆。 苏湘抚摸着那画,眼神充满了眷恋,“小丫头,你记性可真不好,把我给忘了,转头喜欢上了谢斐,后来又嫁给了裴誉,把我忘的彻底。 苏湘闭了闭眼,回想起十年前自己在平城一处巷子里看到顾阮冒着大雨,蹲在小巷子里哭,声声悲切,令人的心也不觉得揪了起来。 自己撑着伞,把伞放到她头顶上,去问她,出了什么事,怎么一个人蹲在这里哭。 她仰起了头,擦了擦脸上和雨水混在一起的泪水,看了自己半响,最后说出一句让自己哭笑不得的话:“你是坏人!我不要理你!” 他若是坏人,便该任由她一个人淋死在这里了。 后来又怎么会送她回家,知晓她说顾家四小姐,顾阮。 只是后来她高烧一场,忘记了很多事,连同自己也忘了。 “阮阮,你好生没良心,就这般把本公子给忘了。”苏湘幽幽的叹一句,又回想起这些日子顾阮的所为,俊朗的面容沾染上几分无奈。 你不应该这般聪慧,大出风头的。 会被那些人盯上的。 “外面何事如此吵闹?”苏湘听着外面等吵闹声不由的蹙了眉。 “公子,是武国公府派人送大公子回来了”莫虚从外面进来回话,语气带了一丝嫌。 “送?”苏湘皱起眉,他这个好大哥又喝多了? “公子你快去前院看看吧!”莫虚皱眉,还是把事情告知了苏湘。 苏湘脸色一变,连收拾了画像赶往前院,刚到就看到沐氏抱着苏秦的尸首哭个不行。 “老爷你要为我们的儿子做主啊,秦儿这好手好脚去参加宴会,怎的就这般横着回来了!”沐氏一脸悲切,她现在唯一的指望就是苏秦了,现在这个儿子死了,她往后可还怎么活啊! 苏相被沐氏吵的心烦意乱,一个没忍住吼了她一句,沐氏才安静下来,随后又小声哭泣着。 “苏相爷,令公子欲图轻薄永宁侯府二小姐,被二小姐下令乱棍打死,我家国公爷特命小的把令公子送回来,还望相爷节哀。” 武管家把苏秦送了回来,说明了原因便回去。 沐氏听到是永宁侯府二小姐把自己儿子打死,理智就不在了。 “相爷!你听见没有!是永宁侯府二小姐把我们儿子给打死的!我们要为我儿子报仇啊!” 沐氏拽着苏相的衣摆哭着哀求。 “哦,对了,相爷,我家国公爷还有一件事要奴才转告,令公子得了花柳病。我家小姐今日自缢梅花树上,这其中的关联,奴才就不和相爷细说了。” 武管家去而复返,又扔下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意思就是你儿子玷污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丢不起这个人,被你儿子害死,只是这样的死法太憋屈,两家人丢不起这个脸。 “相爷,苏,武两家素来交好。莫要因一时悲愤,鹬蚌相争,让渔翁得了利。”武管家将武皇后的意思传达的非常好。 不要失了和气。 “永宁侯府二小姐也是太过草菅人命了,竟因为这个,打死了苏公子实在造孽。” 给你一个发泄怒火的地方。 第407章嚣张拨扈 “老爷,这都是那个永宁侯府二小姐害死我们的儿子的!”沐氏抱着苏秦,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道。 心里把菲菲恨到了极点。 “住口!此事往后不许再提!”苏相冷了沐氏一眼,冲武管家福礼,“多谢国公爷将犬子尸骸送回,另皇后娘娘保全本相脸面名声,护了本相官途,本相感激不尽,日后皇后娘娘若有令下,本相万死不辞,回报此恩德。” 苏相冷眸一扬,他今日听说了武皇后回了武国公府,那武管家这番说辞也一定是武皇后教的。 至于武国公那个蠢货哪里能想得这么周密,用两条微不足道的人命,换了苏相府的支持,乘一条船上,是武皇后做的出来的。 武皇后说的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苏淮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更何况这件事本就是苏家的错。 苏湘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苏家底蕴身后,两朝元老,手下文官众多,陛下龙颜大怒,要罚也只是表面上的,根本不会伤了苏家元气,反倒会让苏,武两家反目成仇,旁人得利。 不是苏家和武家想要看到的,武皇后……着实聪明,这么快想到其中点子。 苏湘皱了皱,心里却觉得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简单,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武管家回一礼:“相爷客气了,奴才这就先回去向国公爷复命了。” 苏相笑着送武管家出去,回来冷淡淡看着地上的苏秦,“湘儿,好生处理苏秦的尸体。” “儿子遵命。”苏湘拱手一礼,一个眼神,莫虚立马会意,一招手,带了人上去拖走苏秦的尸体。 “啊!你们干什么!干什么!不许碰,不许抢走我儿子的尸体!不许碰!快滚!”沐氏撒泼的捶打着人,抱紧了苏秦不许他们碰。 “相爷,这……”莫虚为难的看着苏淮,毕竟沐氏是苏淮的妾室。 “来人,把沐姨娘拉下去,关起来,什么时候冷静下来了,再让她出来!”话落,便有几个粗使嬷嬷上前把沐姨娘拖走。 苏湘就静静的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着这场闹剧。 “公子,这苏秦怎么处理?”莫虚嫌恶道。 “秘密带出城,烧了吧。”苏湘浅声吩咐,末了转身跟上了苏淮的步伐。 敲了敲门,得了答应才进书房。 苏湘反身关上了门,看到苏淮一脸愁容,“父亲,您是要和武家结盟吗?” 苏淮摇摇头,颇有无奈,“不结盟还有什么办法?和武皇后鱼死网破吗?” 武家,苏家分别攥着对方的小辫子,把人逼急了,对方不顾忌了,拉着自己一块死怎么办? 他苏淮惜命,也舍不得这泼天富贵。 “父亲,武皇后此人心计深沉,心思狠辣,不是一个长久的合作伙伴。”苏湘皱起眉,武皇后,聪颖灵敏,手段凌厉,已经不体现在后宫争宠了,更是在朝堂,为官之道她也是颇有心得。 不然武国公府也不会荣耀至今日,再嚣张跋扈,陛下也是睁一眼闭一眼的过了。 “可是这样的人却能护丞相府周全。”苏淮整理着书册,不禁回想起十几年前的事来。 第408章取而代之 十几年前,温国公府落败,武国公府也深受其害,为保全武国公府,武皇后摒弃嫌隙,与先王妃联手了一次,毫无保留的将后背留给先王妃,一次联盟长达数年,直到她们之间再次因为利益二字,再度反目,水火不容。 可武皇后行事够光明磊落,为人足够诚信,联盟期间没有一次暗害过先王妃,倒是处处为她着想思衬布局…… 如今和武家合作,武皇后也定能保相府安宁。 “父亲,那是十几年前,人都是会变的。”苏湘摇头,人心难测,武皇后与苏府联盟,那便是要和别的家族撕破脸皮了。 苏家依然难逃一劫,成为武皇后手里试水的棋子。 “所以,表面上的功夫要做好,暗地里,该如何,就如何。 湘儿,前些日子为父委屈你了。”苏淮眼里出现一丝愧疚,因为苏秦。 “父亲说的这是什么话,多亏了大哥,儿子今日才会有如此心性。”苏湘浅笑,多亏了苏秦。 苏湘垂眸,脑子里想着事,出了书房走了老远才堪堪回神。 “公子,傅公子邀您出去去醉情楼吃酒。”莫虚处理完苏秦的尸首回来。 “待我看过母亲便去。”苏湘低声应。 宫中,武皇后纤细白皙的手指揉着眉心,躺靠在美人榻上。 眸光灼灼。 “芳若,你说本宫今日是不是给人下了套了?”苏秦怎么会得花柳病,还和武蓝月有牵扯? 而且武蓝月是国公府的小姐,是个有眼力见的都知道碰不得招惹不得。 芳若听了,心惊了下,“娘娘聪慧,身份尊贵有谁敢给娘娘下套呢?” “不,不是别人给我下套,我倒是觉着是自己钻进去了别人下的套里。”武皇后坐起来,眼底极为繁复,这感觉许多年不曾有过了。 “娘娘,您啊,心思就是太重了些,放宽些心思才好。”芳若劝道,心知武皇后听不进,可该说的还是得说。 “芳若,今日情形你听说了,看见了,你觉得是谁最有嫌疑?”武皇后摇摇头,此刻她脑子乱的紧。 “娘娘是怀疑……世子妃?”芳若脑子里浮现出顾阮的影像,犹豫着挑选着武皇后心中最希望的人选。 “顾阮?不可能,若是她她就该是耳观鼻鼻观心的站在一边看戏,绝对不可能搅进来,还平白惹人怀疑,永宁侯府也不可能,左长安她当年才多大一点?根本就不记事。 那剩下的……”武皇后眯起眸子,“好像就只有戚家了。” 戚家今日可是蹦哒的欢!还一心转移视线到左菲菲身上。 戚雪婉她最是怀疑,又经常出入武国公府,对武蓝月自是了解,而且今日说的话虽是无意,可句句在引导旁人,将视线落在左菲菲身上。 “戚雪婉?”芳若念了一句。 “嗯,今日戚雪婉的兄长就一直在灌苏秦酒喝吧,出来寻厕时,多亏了戚雪婉的丫头指路。” 苏秦酒醉,又深中花柳梅毒,自然分不清武蓝月是谁,后来心情激愤,血脉喷张……死了,还死无对证。 就算是没死,那也足够让武国公府,苏相府头疼上一段时日了。 戚家是右相,到时候取而代之,成为朝堂之上唯一的丞相。 第409章绑在一起 醉情楼五楼,顾阮端着茶碗靠在窗边,垂眸看着街上繁华,从武国公府出来后,她就没回栖云轩,倒是来了这酒楼。 阖起双眸,想着前些天这屋内的情形。 一早探得苏秦会来此,一早包下了这间房,邀请来了沈吟,同她谈天说地良久。 沈吟早早便到,先坐下等顾阮,见她来了才调侃:“难得,本小姐竟也能得到世子妃的邀约。怎么不见左小姐?” 顾阮盈盈坐下,亲自替她斟了茶,“她身子不舒服。” “有事要寻我?”沈吟挑眉,无事不登三宝殿。 “没有,心情烦闷,找个人聊会儿天,说点话,可这平城放眼望去,除了长安,我也只能和你能说到一块去,毕竟在漠河也有小合作一下。” 沈吟面色淡下,“那是你算计了我!” “左菲菲你知道吧?二月份就要嫁给四殿下了。”顾阮眸色暗了,随即转移了话题。 “郎才女貌,天生一对。”沈吟不咸不淡接了句,让顾阮哑言。 …… 一阵敲门声,响起,让顾阮拉回了思绪。 顾阮轻轻抬眸朝门口望去,见到沈吟从门口进来,关了门就阴阳怪气道:“世子妃好本事,就连本小姐都被你摆了一道!” 沈吟冷笑一声,她就说嘛,顾阮怎么会好端端的找自己,原来是另有图谋。 “难道沈小姐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吗?”顾阮浅笑回应,先和沈吟在这里给隔壁色欲熏心的苏秦铺了底,大肆追捧左菲菲的容貌,随后又说她说庶女,身份卑微,却一心想吃天鹅肉,在赏梅节上用了下贱法子勾四殿下,如今正被四殿下不喜。 后又称赞左菲菲深得左权喜欢,视她若掌上明珠,比嫡女高贵,若是不嫁皇子,随便嫁一寒门子弟都能使其飞黄腾达,少做二十年的无用之功,一步登天。 给苏秦希望和失望,让他想着,念着,期盼着。 他才会去武国公府,捡了左菲菲的绣帕。 至于他为何会醉酒,跑错了院子,就得是沈吟的功劳了。 沈吟对表哥霍辛,为求美人心,得知沈吟心中如意郎君的标准,便拉着众人拼酒,戚家公子尤甚,拼不过旁人,便只能找苏秦了。 花天酒地,苏秦却是滴酒不沾,几杯酒下了肚,脑袋立刻昏沉沉。 去如厕,被沈吟见了,刻意诱导兰罂,待戚雪婉丫头走后,兰罂上去给他指了旁路,别角晚水的方向,戚雪婉是最后一个去的,也是戚雪婉经常去的。 “沈小姐不也是希望此事发生吗?不然为何处处配合与我,我不过感慨几句,沈小姐立刻便会意了,还做的滴水不漏,这般精彩。”顾阮什么计划都没和沈吟说,只是不着痕迹的提了两句,她立刻就回过了味儿来。 还办的怎么好。 “哼,若是那日苏秦不在,或者苏秦没有来国公府你又该如何?”沈吟摇摇头,真是胆大。 “不来就不来,于我又不会有什么损失。来了计划照行,不来,就当出去散散心,赏一赏花了。”顾阮微笑,后面一句她还没说。 就算苏秦不来,她也有法子让武家和苏家绑到一块。 遍邀全城权贵,苏秦不来,苏湘便来,都是苏家人。 苏湘风神玉树的,可是招女子喜欢了,那日听长安说武蓝月幼时爱慕苏湘。 顾阮心底便有了盘算。 第410章喜欢表哥 “好算计!”沈吟叹一句,“只是你为何……要亲身搅入这浑水?没有必要的。” 沈吟对顾阮手中的手绢依旧不解。 “越不招人怀疑,嫌疑就越大。” 越是明哲保身,越是引起武皇后怀疑。 顾阮垂下眸子,她是没有想到武皇后回来的,算是一个纰漏。 沈吟垂下眸子,这倒是,武皇后的性子……不能以寻常人的性子来揣摩。 “你用辑里丝绣白玉牡丹,就是为了引出永宁侯府吧!你和左菲菲有仇么?” “或许有吧!” 顾阮凤眸迷离了瞬。 别院,裴誉匆忙赶回别院,便看到温若然在房间里抚琴,看到裴誉来了,缓缓起身朝裴誉走去。 看到裴誉眸中的冷意,温若然身子轻颤,“表哥,我没事。” “若然,你在骗我?”裴誉语调幽深,温若然根本没出事,却派人来和他说她病重,性命垂危。 “表哥,是不是如果我的病好了,你就不会来看我了?”温若然眸子泛着水光。 “你想多了。”裴誉眸子淡下,天知道他方才有多着急,现在…… “我没有!表哥,你知道吗,从你娶了表嫂以后,你就很少过来看我了,以往的漠河狩猎你也只是象征性的去几日便迅速赶回来陪我了,可是现在你却为了表嫂在漠河待了那么久,你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住那里的寒气你还是待下来了,你变了表哥。” 温若然低下头,控诉着裴誉,看到裴誉缓和下来的脸色,温若然深呼吸一下,靠近他,抱住裴誉的腰,脸紧紧的贴着裴誉的胸口,“表哥,我知道你喜欢表嫂,可是若然心里也喜欢表哥啊!” 裴誉皱了皱眉,推开了温若然,嗓音淡淡,“若然,你知道的,本世子最痛恨别人骗我,你也不例外,没有下一次。乖乖养病。” 裴誉眸色暗下,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表妹对自己存了爱慕之心。 温若然站在原地流着泪,看着裴誉走远,哭的不成样,安嬷嬷从一边出来,“我的大小姐哟,你怎么可以哭呢!你也是道,怎么可以就和世子爷说了实话呢!嬷嬷不是告诉过你,让你忍耐些日子吗?”等到病情真的重了,在找来世子爷。 “嬷嬷,表哥变了,他不喜欢我了。”温若然呆呆的,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身子颤抖的愈发的厉害,最后更是猛的吐出一口血来,吓的安嬷嬷脸色就白了,连忙让人去把裴誉找回来。 安嬷嬷安置下温若然慌慌忙忙的跑出去,床榻上的温若然唇角扬着一抹笑,即便是愧疚,她也认了。 这一夜,裴誉终究是没有回栖云轩,顾阮坐在窗前逗鸟,逗弄了一夜。 “坏家伙!之前说话不挺厉害的吗?一学就会!怎么现在嗓子治好了就不会说话了?”顾阮从鹦鹉身上把了一根羽毛下来,在它的嘴巴上扫来扫去。 鹦鹉被疼惊醒,一直扑腾着翅膀,在笼子里乱叫,但就是不肯说话。 第411章心肝宝贝 “世子妃,宫中传旨,太后娘娘要您入宫。”温言从外边回来,一回来就给顾阮这么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昨天武国公府出事,今天就要自己入宫? “走吧!”顾阮眸色淡然,心底却在想太后找自己做什么? 太后一直在五台山修行,这次过年才回了宫,不找她可爱的皇孙儿说话,要自己入宫做什么? 顾阮换一身浅色的世子妃服便入宫了,一路到慈宁宫,进宫边看到一位慈祥的老人坐在凤座上,武皇后则规矩的坐在下首,见顾阮来了悄悄的打量她。 眸光灼灼,她愈发的看不透这个小姑娘的心思了,就和她当年看不透温若隐一样,这样的感觉真不好。 “臣妇拜见太后娘娘,皇后娘娘。” 顾阮站直了身子恭敬的行了一礼,语调不卑不亢,清越袭人,令人心情舒畅。 “好好好!快起,好孩子快起来,没想到兜兜转转了这么多年,哀家的小宝贝还是被裴卿给娶回家了!”太后一脸激动站起,由严嬷嬷扶着到顾阮跟前,把她扶起来,握着顾阮的手,稀罕的不行。 “这孩子可真有她母妃当年的风范,是个可心人儿!”太后朝严嬷嬷说话,语气里难掩兴奋。 “是啊,太后娘娘,世子妃当真是有先王妃的风范呢!”严嬷嬷微笑,先王妃是太后娘娘的义女,先王妃死了,太后娘娘也是失落了好长一段时间,如今得知先王妃的爱子娶妻,心情自是激动。 只是先王妃性情温婉,容貌清美,与这位世子妃大相径庭,只是现在太后看着瞧着喜欢,她也跟着附和就是了。 武皇后在一旁撇了嘴,那女人都死十年了,到现在还念着。 你要真想人家,就抹了脖子自尽,到地底下想人家去,现在说这没用的,不就是仗着顾阮年纪小不记事吗? 想缓和关系,你也不问问裴毅答不答应。 替你守江山就不错了! “太后娘娘,您……”顾阮面露迟疑,她这是怎么了? “来来,阮阮坐,快别站着!”太后恍然大悟状,连拉着顾阮坐下,和她好一番亲热说话。 顾阮不觉得感到惶恐,余光看到武皇后,见她一脸无所谓,心底更是好奇。 十年前东寻皇室发生了什么。 “阮阮,裴卿待你好吗?快告诉哀家,若是他对你不好,哀家替你罚他!”太后见着顾阮,一脸喜色,当年自己怀里的小不点都长这么大了,时间过的真快! “夫君对妾身自然是好的。”顾阮垂首应下。 脸上升起两抹红晕。 “好,好就好!”太后一脸慈爱的摸着顾阮的头发。 她也说不上来对顾阮什么感觉,只觉得心底的一处填满了。 阿隐她护不住,她总要护住她的儿媳。 想起温若隐,太后就一阵神伤,心底滋味百遍。 “太后娘娘,别吓着人家世子妃,小女娃,胆子小经不起吓!”武皇后抿一口茶,语气轻挑。 太后面色一僵,淡淡看过武皇后:“你胆子大,经得起就可以了。” 第412章成婚半年 武皇后淡淡一笑,不置可否,欣赏着自己的红艳艳的指甲,既美艳,有好看。 顾阮凤眸清澈,眉眼温和,令人见了不禁心起亲近之意。 在慈宁宫和太后说了好一番话才施施然离去。 途经御花园,听到那边传来的声音不由的询问宫女,“前方是何人?” “回禀世子妃,是明夫人,这些日子雪停了,陛下见明夫人一直呆在宫里,对腹中龙嗣不好,这才解了明夫人的禁闭,让明夫人出来走走,呼吸新鲜空气。” 顾阮眸子垂下,怀孕了?那还是不要去招惹了。 顾阮想到美好,现实却不允许她如此,随即被一道清亮的声音喊停。 “世子妃留步,世子妃鲜少进宫,入了宫怎么不多留些时辰?”宸贵妃喊停顾阮,笑道。 武国公府的事她隐约知道了些,更多的细节还得要见过雪婉才行。 “世子妃方才可是见过太后娘娘了?”宸贵妃上前几步,握住顾阮的手,亲厚有加。 把欧阳明远远抛在身后。 “见过了。”“明夫人长乐未央!” 顾阮答完又向欧阳明拂一礼,往她身后看去,并没有看到欧阳倾颜,看来那欧阳倾颜当真是见不得人。 “世子妃!”欧阳明远远站一边,不主动靠近顾阮,手摸着肚子,她如今可是要宝贝好这个孩子才行。 “世子妃,如今你与裴世子成婚快半年了吧,怎么这肚子半点消息都没有?”宸贵妃望着顾阮的肚子,心底想着雪婉给自己的信,她倾慕裴誉。 宸贵妃皱眉,心里有些不乐意,却也舍不得不成全这个侄女。 当年的那些事……裴誉该是不知道的。 连裴毅都没办法的事,如今过了十年……查不到的,有那位高人在,查不到的。 想到这里,宸贵妃扭头,同欧阳明对视一眼,默契十足。 顾阮眸子闪了闪,她与裴誉八月份成婚如今一月……算起来是有半年了。 “贵妃娘娘多虑了,子嗣这事可遇不可求,有些人日盼夜盼不得着落,有些人不念着这事倒是惊奇的来了。”顾阮抚摸着小腹,笑意盎然,像是回答,可又是什么也没说。 打太极,让宸贵妃心底恨的牙痒痒。 “世子妃倒是看得开。”宸贵妃浅笑,眸子却死盯着顾阮的肚子,像是要在上面瞧出一个洞来。 顾阮轻挑眉,现在已经有人盯上她的肚子了吗? “宸贵妃姐姐,这天色也不早了,还是放世子妃早些出宫吧!”欧阳明本能蹙眉,见着顾阮她有种见到自己长辈的感觉。 而还感觉很危险。 欧阳明想起欧阳倾颜,更是对顾阮警惕了几分,不能让顾阮瞧见倾颜。 宸贵妃诧异,不理解,却还是痛快的放过了顾阮,等她走远才询问“我怎么觉着你怕她?上次你见她的时候可是底气足着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欧阳明也不理解,可能是因为倾颜的缘故。 倾颜不能被人瞧了去。 第413章家族联盟 “宸贵妃,再过半年就是选秀了。”欧阳明意有所指,自己的两个侄女就要入宫了,只是她们入宫伺候陛下是疯了吗? 十五岁的年纪入宫伺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 现在不比当初没有这个必要才对。 欧阳明手轻柔的摸着肚子,美眸愈发的深沉了,忽的想起来欧阳槿汐来,这个女人…… “你在想什么?”宸贵妃挑眉,每次见到欧阳明这样子,她就有些不寒而栗。 “我在想,我们要不要再合作一回?宸贵妃娘娘,咱们这些旧妃遇上了新妃,就该一致对外才是,这般自相残杀像什么话?”欧阳明幽幽道,望着倚梅园的方向眸底浮现出丝丝嘲讽。 宸贵妃面露迟疑,眼里有些犹豫,“我……我担心陛下,万一他……” 宸贵妃还是很忌惮皇帝的,再有她安分守己风平浪静多年了,着实不想再搅入这潭浑水。 “戚含烟,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你以为你学沈清然这些年与世无争,旁人就会放过你吗?武青鸾就会放过你?兰贵妃会对你手下留情?你天真也要有一个底线。”欧阳明闭眸,脸抬起,迎合着阳关感受这丝暖意。 宸贵妃没有计较欧阳明无礼于自己,直呼自己的名讳,心底真真切切的担忧起来。 她……很担心。 “让我想想。”宸贵妃抿唇不语,武皇后她们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欧阳明更不是什么好货色,她只是换了一只老虎谋皮罢了。 “宸贵妃慢慢想,本夫人在晨阳宫等着您。”欧阳明屈身拂一礼离去,唇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世道,又开始乱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概是自己遇到那个高人的时候,便开启了这样一个无法预测未来的人生。 若能重来一次,她不要入宫,不要拆散裴毅和温若隐,也不要中这令人生不如死的血毒。 只是没有若能,没有重来,自己选的路,踩着累累白骨也要走完。 宸贵妃站在原地,思索着欧阳明的话,久久没能做出抉择。 直到遇到沈妃,她的高傲不屈,她的桀骜,听到原则将她最后的心里防线彻底击溃。 沈妃大老远就看到了宸贵妃,领着宫女上前去请安,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不对劲。 “沈清然,你后悔吗?”宸贵妃定定的看着沈妃,执拗的要一个答案。 沈妃屈身一礼,“敢问贵妃娘娘问的是那一件事?” “从我们入宫成为陛下嫔妃联盟的那刻起。”宸贵妃唇角微勾,那年三大家族联盟,坚不可摧,一步步的往上爬,爬到如今地位。 一步步的搞垮温国公府,一步步的弄死裴家,本是亲密的盟友,如今却分崩离析,着实令人叹息,惋惜。 “不后悔,我沈清然从未对自己曾做过的事后悔,不论哪一件,做过就是做过。”沈妃扬唇一笑,眼里迸发出光彩,熠熠生辉,令人炫目。 宸贵妃看着她这个模样,欲言又止,半响才吐出来一句话:“我约莫是知道陛下为什么会对你另眼相待了。” 第414章物竞天择 宸贵妃心事重重的回了宫,斜靠在美人榻上脑子里思衬着欧阳明说的话,该不该合作。 还有沈妃,她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宸贵妃紧蹙着眉,这后宫已经风平浪静十年了,如今是真的要乱了吗? 那她应该早些为自己做准备才是,“信儿,去晨阳宫。” 宸贵妃眸子暗下来,此举动却被人传进了后宫之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的耳朵里。 太后转着手腕上的镯子,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这宸贵妃是个不成事的,就这般坐不住,按耐不了自己的性子。” 这欧阳明才说了几句话就让她原本坚定的心动摇了。 “皇后,你猜宸贵妃会和明夫人联合起来么?”太后挑眉,看到下首恣意盎然的武皇后本能蹙起眉来,语调轻挑,毫无半分稳重,与方才的模样大相径庭。 “太后娘娘变脸速度可真快,儿臣可真是望尘莫及,日后儿臣就不去戏园子看戏了,就多来陪陪太后娘娘,比看戏可精彩多了呢!”武皇后轻轻一笑,打趣着太后,拐着弯骂太后是戏子。 太厚脸色愠怒,狠狠的瞪了武皇后一眼,冷哼一声,不作他语。 武皇后能有如今……其中少不了自己的帮衬。 “太后娘娘,若是世子妃瞧着你这副模样,那小胆子还不得给你吓破了?”武皇后媚眼一挑,她只怕陛下,怕东寻的君王,怕自己的夫君,怕他不要自己。 旁人,哪怕是对方要自己的命,她武青鸾都不怕,如今又怎么会怕一个纸糊的老虎? 后宫,她才是丛林之王。 “武青鸾,你敢!”太后冷眸一扫,凤威犹存。 “太后娘娘,丛林法则:物竞天择,强者生存,弱者必须淘汰。这条规矩也适用于后宫,这也是您当初亲自教给儿臣的。”武皇后媚眼轻挑,语调绵软悠长,飘渺不定。 太后脸色轻一阵,白一阵,难看的紧,直到沈妃进来请安才缓解了几分。 “臣妾拜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沈妃拂一礼起身到一旁坐下,看到武皇后眼底划过一抹惊疑。 武皇后怎么会在慈宁宫? “沈妃你干嘛这么看着本宫?本宫身上有花么?”武皇后不禁好笑,她看起来有这么吓人么? “没有。”沈妃淡淡应一声,随即垂下是眼眸。 “沈妃,哀家找你来的来意,你应该是清楚了吧!”太后斜了一眼沈妃,说话颇有些阴阳怪气。 沈妃神色一凛,随即起身盈盈跪下,“嫔妾但凭太后娘娘吩咐,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声音铿锵有力的说着誓言,眼眸狠狠的垂下,长长的睫毛挡住旁人投过来的视线,令人看不真切。 武皇后明媚一笑“沈妃妹妹,往后我们就是盟友了,还请沈妃妹妹多多指教!” “皇后娘娘言重。” 沈妃浅应一句。 出了慈宁宫,沈妃破天荒的同武皇后走在一起,面色浅淡。 “太后可不是好相与的,要多小心。”武皇后媚眼一沉,叮嘱着沈妃。 “多谢皇后娘娘提醒。”沈妃颔首,眸子望向远方,心底升起几分凄楚来。 “本宫是在提醒盟友。”武皇后唇角扬起一抹绝美的笑,途径倚梅园,尽数掠夺娇艳红梅的风采,笑容嚣张恣意。 “娘娘,您真要站到太后的阵营里?”舒月皱起了眉,太后分明是见娘娘与世无争,性子温婉好拿捏! “本宫是站在武皇后的阵营,太后?她不配。”沈妃嘴角勾着一抹浅淡的笑意,她当年可就是被太后给坑害惨了。 第415章美人迟暮 慈宁宫之事一言一语,一字一句悉数传进了皇帝的耳朵里,皇帝批改奏折的手一顿,冷笑一声:“我这位母后可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李忠弓起了身子,小声在一旁劝慰,“陛下,太后娘娘也是为了您好。 “哼,她那里是在为朕好!她是在为了自己好,为了她这个太后的尊荣好,去五台山修行这么多年,骨子里的贪婪还是这么大,你说太后这是修的什么心,养的什么性?还把顾阮叫到宫里来,是怕她记不起当年的事吗?”皇帝摔了奏折,狠狠的摔在地上,奏折上出现一道深深的划痕,足以可见皇帝此刻的愤怒。 李忠一脸惶恐,连连去捡奏折,小心翼翼的呈上,随后才道:“陛下,一个五岁的女娃罢了,不记事的,更何况那世子妃小时候淋雨高烧不退,醒来后脑子就烧糊涂了,没了记忆,顾太师府那些人又不敢和世子妃嚼舌根子。 再有长安公主,不也是不记事,没有记忆吗?”提到左长安,皇帝的心安了瞬。 左长安记不住,顾阮又高烧,又失忆的肯定也记不住。 “可是,事有万一。”皇帝沉眸,眸底闪着危险的光。 他是不是赐婚赐错了? 不应该把顾阮赐婚给裴誉。 先前不觉得,直到今日太后见过顾阮,皇帝才有了危机意识,心里早早埋下的一颗种子,此刻破壳开始生长…… 李忠不语,陛下你又开始魔怔了。 李忠望着那奏折,是漠河来的,不日漠河六王子便到平城庆年。 还有齐国太子长孙允,北国太子轩辕昊,又是一个热闹年。 李忠眸子愈发的沉了,顾阮? 那个小姑娘是被先王妃抱在怀里疼宠长大的,曾经风光,如今风霜,世事难料。 “下去吧!”皇帝颓废的挥一挥手,眸子看向那瓶已经凋零的红梅,像极了若弦。 美人迟暮。 李忠退出御书房,迎着寒风往茶水房走,给自己添一盏热茶慢慢品味,想起先皇后的话,她说这茶小苦微甘是顶好的好茶。 这种茶他喝了十年了,却是一次比一次要苦涩。 可见都是骗人的话。 “李公公,怎么这茶不好喝吗?”小太监神色带一丝忐忑,生怕自己做的不好。 李忠挑眉,看这人觉得面生,应该是新来的。 “你是新来的?” “是,奴才叫小福子,是茶水房新来的。”小福子点头,看着那茶心情忐忑。 “这茶太苦了。”李忠舔了舔唇瓣,撂下一句话,便回去御书房继续伺候着皇帝。 小福子另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尝起来,疑惑的眨了眨眼,砸吧砸吧嘴,喃喃自语:“这茶不苦啊,十分的清新,其中带一丝甜蜜怎么会苦?” “小福子!刚才可是李公公在和你说话,你怎么这么没点眼力见,李公公和你说话,你就要把握好时机才是啊,你得了李公公的眼缘,还怕以后没有出头之路吗?”一个茶水房的老太监看到小福子这样颇显恨铁不成钢。 “公公,这李公公是谁?”小福子不理解,只知道这李公公身份高,不是他这种小虾米可以比的。 “李公公,陛下身边的红人。” 第416章独守空房 顾阮从入慈宁宫起便感到百般不适,有种莫名其妙的抵触,顾阮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莫不是程卿和太后和皇家有什么关系? “世子妃您怎么魂不守舍的,是在想世子爷了吧!”橘梗扶顾阮上马车,一边调侃她。 “我才没有想他!”顾阮没好气哼了一声,想裴誉? 她是疯了才会想他。 “没有想谁?”顾阮刚上马车便看到裴誉大大咧咧的坐在马车里的软榻上,手里执着本书,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顾阮微怔,看到递到自己跟前的手,利落的伸手,把手放进裴誉的掌心坐进去。 橘梗深知自己碍眼,便同墨河一起坐在外面驾车。 “阮阮,你还没回答为夫方才的问题,你没想谁?”裴誉放下书,把顾阮抱在怀里,脸埋在顾阮的颈窝里,深深的闻了一下,一日不见,怪想她的。 今日一早回了栖云轩得知顾阮被太后喊进了宫才火急火燎的赶来了,见她毫发无损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没有想你。”顾阮白他一眼,夜不归宿还有理了? “你那小表妹怎么样了?还活着吧!”顾阮说话阴阳怪气的,让裴誉有些哭笑不得,若然若是有事,你今日就见不着你夫君了。 “若然无事。”裴誉眸光暗了暗,没有与顾阮细说,只是提起温若然,裴誉眸子愈发的深沉了。 他说一直把她当做自己亲妹妹看待的,从没对她有过别的感情,却不想若然自己给陷进去了。 “真的吗?没事?”顾阮皱起眉,没事你还这么心急如焚的去找她。 “怎么,阮阮你在关心你表妹吗?”裴誉手里赏玩着顾阮的纤纤十指,把称呼给改了。 “嗯,关心,你表妹病若是再不好,我就该独守空房了!”顾阮揶揄道,语气里充满了嘲弄。 裴誉失笑,心知她话里的意思,却不答她。 有些承诺,做不出,也做不到。 “夫君,你知道的漫漫长夜,最是难熬了。”顾阮凤眸一调,眸底尽是不怀好意。 果然裴誉眸子倏的暗沉下来,一手紧箍住顾阮的腰,一手紧紧的扣住顾阮的下颚,说话带一丝咬牙切齿:“阮阮,是为夫满足不了你么,你就这么想给为夫戴绿帽子?” “是啊,夫君这几日简直就是柳下惠,让妾身不得不怀疑了。”顾阮点头,裴誉这些日子安分的紧。 都不像他了。 裴誉眸光渐渐柔和,抱着顾阮,脑子里一直想着药老那句半年内不可行房事那句话。 他本来是为了这小美人好,怎么到她嘴里就是自己身子虚,不行了呢? 不行,他得回去找药老。 最起码也要磨一磨阮阮这顺杆爬的性子。 自己越宠她,便越胆大了,越会顺杆爬了。 “阮阮,你瞧过太后了,她有和你说什么吗?”提前太后,裴誉眼底浮现几分复杂的色彩。 “有,太后说,如果你欺负我,她便替我做主,收拾你!” 第417章一石三鸟 过了几日,顾阮在栖云轩内同裴誉下棋,温言慌慌张张从外面进来,给顾阮一个惊人的消息。 左菲菲落胎了。 原来是那沐氏怨恨左菲菲打死了她儿子,使了银钱买通了看管她的粗使嬷嬷偷偷的跑了去永宁侯府寻麻烦,可她进不去,便一直在府外等候时机,说来也巧,那沐氏在外面等了没多久就遇见左菲菲从外面回来,脑子冲血克制不住自己上去就和左菲菲扭打起来,人多杂乱的,混乱间撞到了左菲菲,把左菲菲撞倒在地上,当即就见了红。 寻了大夫来,也没能保住,至于沐氏则被永宁侯府的人送去了京兆府,说要给左菲菲讨一个公道。 顾阮神色一凛,“长安没事吧!” 温言摇头:“世子妃放心,左小姐无虞。” 顾阮这才点点头,回过头去看裴誉,见他毫无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嗯,今日朝堂上讨论的就是这事。”裴誉落下一子,才抬起头去看顾阮。 “阮阮,这不是应该在你的预料之中吗,那么惊讶做什么,演技那么好,为夫差点就信了。”裴誉幽幽道,听墨祁说了顾阮这几日的行踪裴誉心底大概有了底。 不过到底美人的手段厉害,兵不血刃,还将自己给摘了出来,清清白白。 而且走一步看五十步,甚至百步远。 还将那些人的性情心思摸得透彻,揣摩的面面俱到,事无巨细。 武皇后都被你算计了过去。 “哼!”顾阮自傲的扭过头,凤眸灼灼生辉,这些不过是左菲菲当初给自己添妆礼上,肆意辱骂自己的回礼罢了。 当初若是动怒,只是让会对方收到小小的惩戒,那会有今日的痛彻心扉。 欺负过她的人,不脱一层皮,掉一块肉,就别想脱身! 武国公府,苏相府,左菲菲,一石三鸟,很好。 “夫君,那今日朝堂讨论出的结果是怎么样的?”顾阮不理会裴誉的幽怨,难怪他今日下朝时间这么晚。 “沐氏,杀害皇嗣,罪不可赦,除以绞刑。丞相府纵妾行凶罚俸三年。 左菲菲护子不力,贬为侍妾。” 顾阮点点头,都在自己意料之中。 左菲菲失了子,被贬为侍妾,如今也不用在办什么宴席了,只等左菲菲做完了月子,再用一顶小轿子从后门把左菲菲抬进去就是了。 “四殿下这会儿不知是哭还是笑了。”顾阮摇摇头,看到自己隐隐有落败于裴誉的趋势紧紧的蹙起了眉。 “为何?”裴誉看到顾阮皱眉,不用她说话,立刻悔了棋,把黑子放到一个犄角旮旯离去。 “左菲菲怀孕了,四殿下当父亲了,却是给自己和长安中间添了一道鸿沟该哭。 左菲菲流产了,没有了这道鸿沟四殿下该笑,可他去失了自己的第一子。 你说他该笑该哭?”顾阮轻轻摇头,怎么说呢? 嗯……都是一条无辜的小生命。 顾阮轻轻笑,看着自己的白皙修长的十指,莹白如玉,煞是好看。 第418章痛失爱子 裴誉冷哼一声,不作他言,连左菲菲都怀孕了。 顾阮捂唇轻笑,好笑的看他一眼,继续火上浇油:“长安也有孕了。” 闻言,裴誉脸色更黑了,都一个个赶在他前头了。 “那阮阮,你也想要一个孩子么?”裴誉抿了口茶,看着顾阮的眼神分外炽热。 顾阮神色不变,继续落子,“看缘分,子嗣这种东西强求不来的。” 左长安有孕了,心里却愈发的烦躁了,特意邀了顾阮去永宁侯府来和自己说话。 顾阮前脚刚走,裴誉后脚便跟上,理了理衣袍就往外走,霍家两兄弟有约。 醉情楼中裴誉迟了些时辰才到,到包间的时候霍尊他们已经点好了菜肴,温过了酒,房间里熏着淡淡的梅花的熏香,如春一般温暖。 仿佛踏入一个春暖花开的仙境。 “阿誉,你可来了。”霍州看到裴誉,就一脸喜悦,“我快要被卞和给欺负死了!” 卞和也是裴愿,昨天刚从漠河过来,见过了陛下,暂时住驿馆,要休整一番,明日才带着沈芙回沈候府。 在漠河时汴和就同他们几人玩的好,这下漠河王子来了,皇帝必定是要派人接见的,霍州便毛遂自荐,拉上霍尊一起,免得他一个人在皇子府闷闷不乐。 裴愿嗤笑一声,技不如人还好意思告状?找裴誉告状就以为本王子会怕了他裴誉么? 裴誉挑一挑眉,没想到他们和你玩到一处去,施施然坐下,嗓音温和道:“他怎么欺负你了?” “行酒令,我输了,老婆本都要赔出去了!”霍州气愤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在裴愿身上挖两块肉下来! 裴誉失笑,大抵是霍州以为裴愿是漠河王子,粗犷,无礼,不拘小节,文化又低才和他比拼行酒令,想从裴愿身上赚一点零花钱使使,却没想到与之比拼之人会是当年平城威名赫赫的清贵佳公子。 学富五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霍州,陛下是克扣了你的银钱么?这般缺钱花?”裴誉无奈的摇头,替自己斟了一杯温酒浅酌。 “少说风凉话。”霍州瞪他一眼,郁郁的吃起菜来。 “自己活该。”裴愿淡笑一声,这些金银珠宝漠河他又用不上,带回去也累赘,他还觉着麻烦呢。 霍尊低垂着眼眸静默一旁不说话,引得裴愿频频注视:“四殿下这是怎么了,闷闷不乐,谁又招惹你了?” 裴愿看那张闷闷不乐,抑郁的脸早就不顺眼了。 “四殿下前些日子痛失爱子,自然心情抑郁不佳,还请六王子多多担待。”裴誉语气里添了一分揶揄。 “滚!就会说风凉话!”霍尊没好气的瞪裴誉一眼,对于那个孩子霍尊心里挺纠结的。 不管怎么样,那都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就那么没了,心底还是很痛心的。 可一想到那个孩子没了,和长安之间又少了一层隔阂,心底却又莫名的放松了些。 只能说自己和那个孩子没缘分。 第419章就打女人 “卞和,不是说你把那沈二小姐给带回来吗,怎么不见她?”霍州吃一口菜问到,他还以为裴愿会把她带出来呢。 裴愿看他一眼,不咸不淡的纠正着他的措辞:“三殿下,请注意说辞,不是沈二小姐,而是六王妃。 芙儿有孕,不宜四处奔波,我就让她在驿馆静养了,明日在带她回候府。” 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裴誉就听到四个字,“芙儿有孕” 又来一个怀孕的。 明明这四人里就属他裴誉成婚最早,怎么他倒是被别人反超给落后面去了? 想到此处,裴誉脸色愈发的难看。 “如此,本殿下再次恭喜六王子即将升为人父了!”霍州恍然大悟,沈芙有了,没想到这六王子还这么宠她。 也算是嫁对了人吧。 “多谢。”裴愿眉眼温和,桃花眸灼灼生辉,闪着异样的光彩。 “裴世子,你也成婚半年了,就没点什么好消息传出来?”裴愿挑眉,看向裴誉腹下三寸深处的地方,语调充满了揶揄“该不会是不行吧!” 这句话简直挑衅,裴誉二话没说一巴掌呼他后脑勺上。 随即幽幽道:“听非虚说你从医官那儿寻了不少虎狼之药……也是难为六王妃了!” 这话说的裴愿脸色青一阵,黑一阵的,什么虎狼之药,他那是给自己用的吗,他是给他二王兄用的。 就他身体力行的还用得着虎狼之药? “咳咳!”霍州为了不让自己笑出声,努力的咳嗽起来,这些话也就是阿誉敢说,敢怼卞和了。 “霍尊,你能不能不要摆着一副苦瓜脸,笑一笑十年少。” 霍尊敷衍着笑了笑问:“我年轻了么?” 霍州“……” “怀孕有什么好的,该怀的不怀,不该怀的却有了。”霍尊自嘲的笑了笑,把玩着酒杯,指腹摩擦的杯身,眸子涣散的紧,这些日子显然是没少被子嗣这两个字烦人。 “老四放宽心,这左家小姐早晚是你的,子嗣也早晚会有的,别着急。”霍州宽慰着他,殊不知这句话更是在霍尊伤口上撒盐。 “话说回来了,就算你顺利娶了左家小姐,父皇的那一关可不好过。”霍州神情严肃起来,父皇绝不会允许未来的左家人怀上霍氏的血脉。 “那有什么,一碗绝子药就搞定的事。”霍尊满心不在意,若长安真想要孩子,那便从他后院其余侧妃的孩子寻一个出来交给长安教导,抚养就是了。 霍州嘴角一抽,真绝啊! 裴誉眸光一暗,想到顾阮同自己说的话,默默同情起来霍尊。 “这左家小姐若是知道了会恨死你的,左世子也饶不过你。”霍州拍一拍胸口,左权的凶狠样前几天他可是见识过了。 都说好男不和女斗,不打女人,这左世子活脱的一个痞子,把那沐氏揍的不成样子了,鼻青脸肿,又可怜,又可笑,还不肯罢休,最后还是永宁侯慢吞吞的出来制止了他。 不知道为什么,霍州总觉得永宁侯是故意出来怎么慢的。 这左世子为了一个庶女就把沐氏一个女人揍成这样,更别提为了自己的新宠嫡女了,还是揍男子更不会手软了。 碍着永宁侯过往的功勋,即便左世子揍了皇子,父皇只怕也是会小惩大诫。 更何况错的还是老四。 第420章儿子没了 “那就不让她知道。”对瞒着长安不许她知道就可以了。 霍尊眯眸,气氛刹那间诡异起来,霍州摸摸鼻子不敢说话,裴愿也是闭紧了嘴巴,昔年之事,他倒是记得一些的。 裴誉则挑一挑眉,看热闹不嫌事大问:“哦?那如果左长安怀孕了呢?” “那就打掉。” 那就打掉,四个字近乎无情,他只要左长安,孩子什么的都不重要。 霍尊话音刚落,门就突然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左长安一张冷酷无情的小脸,眼睛死死的盯着霍尊,一手紧捂着小腹,满眸冰寒。 顾阮则站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她们过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 顾阮去永宁侯府寻左长安,陪她唠了两句嗑,就被左长安拉来醉情楼了,说是她打听到霍尊来了这里,特意来寻他,顺便告诉他自己怀孕的事。 哪成想,刚到门口就听到霍尊这么无情冷酷的话,说要给左长安绝子药,让她一生无子。 还说若是怀上了,那就打掉。顾阮手无意识的摸上了小腹,想起那个梦,下意识的去看裴誉,那他呢? 裴誉眼底也是诧异,没想到顾阮就在门后,脑子里转了一圈,思索着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会惹怒顾阮的话,得到结果没有,这才松了口气。 “阮阮,你怎么来了?”裴誉站起来,看着顾阮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让一旁的裴愿大跌眼镜,这真的是自己的弟弟裴誉? 不是被别人对掉包的? 顾阮摇摇头,站在了一边,现在这种场合自己该闭嘴才是。 “霍尊,你刚刚说什么?”左长安冷笑一声,身体发着颤,在听到霍尊那些话的时候心就好像跌入的冰凉的湖底透心凉。 “绝子药?怀孕了就要把它打掉?你可还真是做的出来啊!”左长安眼里蓄满了泪水,手摸上小腹,感觉自己今天来找他就是来找了一个笑话。 “长安,我——!”霍尊一下子站起来,看着左长安很是无措,他也没想到左长安会出现在屋外,还听到了他刚才说的这些混蛋话。 “你什么?难道那些话不是你亲口说的吗?难道还有人逼你说这些话么?霍尊,敢说你就不敢承认么?” “长安!” 顾阮见她激动,深觉的对她腹中孩子不好,出言提醒她。 “阮阮,你让我静静。”左长安心情烦乱的躲开顾阮的手,身子脱力的倚靠在门框上,手抚摸着小腹,她就不该来的。 “长安,我……”霍尊脸上染了急色,很想冲过去抱住左长安,可脚却像是注了铅,有千斤重,直到左长安伤心离去也没反应的过来。 顾阮在门口目送着左长安离去,顾阮对着空气吩咐着墨祁,让他护送左长安回家。 她现在是要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想想,自己就不去打扰她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追去?一会儿你儿子就要没了!”顾阮扭头看着霍尊呆呆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道。 第421章招架不住 “什么儿子?”霍尊有一瞬间的呆滞,随后想起来可能是梅林的那一次…… “长安怀孕了。”顾阮走进来,关上了门,方才这边动静有些大,吸引了不少人的驻足。 “你说什么?长安她怀孕了?真的吗?”霍尊瞳孔猛的放大,眼底有焦躁,有不安,唯独没有惊喜。 “自然是真的,我骗你做什么?”顾阮浅笑,看到裴愿,凤眸变得晦暗不明,心底觉得裴愿莫名的熟悉,却又说不上来。 “还不去追?”末了,顾阮又添一句话,怎么说那也是一条小生命,能不能挽救的回来就看霍尊了。 以长安的性格,多半会打掉这个孩子。 得了顾阮的提醒,霍尊才如梦初醒,抬起了脚步去追左长安,孩子没了事小,媳妇没了那才是事大。 霍尊出门还没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喧嚣声,随即传来的是霍尊的惊呼声音,“长安!” 听到这一声喊声,顾阮刚弯起的唇角此刻陡然放平,神情严肃起来夺门而出看到眼前血腥的一目。 左长安浑身是血的晕在霍尊怀里,从楼梯上一路都是血迹,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令人不适的蹙了眉头。 “不、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戚雪婉整个人都被吓到了,看到眼前的一目无措的紧。 “四殿下,你还愣着做什么?长安摔断了退,手臂也被划伤了,你还不送长安回府去给她寻大夫吗?”顾阮看到戚雪婉,脑袋迅速的转了一圈,命令着霍尊快带左长安去找大夫,还用手划伤来掩盖左长安出血的真相。 让戚雪婉知道左长安小产,那不是送上门的把柄么? 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左长安的名声可就真的毁了,入静云庵,生死不得出。 霍尊也回过了神,抱起左长安就往楼下充,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便没了霍尊的踪迹。 “我不是故意的!”戚雪婉还愣在刚才的清形里没有回过神来。 “戚小姐,本妃觉得你该向本妃解释一下。”顾阮眸子望向左长安刚刚摔倒的位置,索幸这里是六楼,一般只有权贵子弟才上得去的地方,今日之事也只有他们几个人瞧见。 “我,不是故意的,是她自己撞上来的,我就轻轻的推了她一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戚雪婉只觉得冤枉的紧,她还什么都没做呢。 左长安就自己摔了。 “戚小姐这话还是留着去和左世子和四殿下说明吧。”顾阮冷哼一声,站在楼下,扬起头去看戚雪婉,无意间看到裴愿,凤眸微闪,怪不得觉着熟悉,裴愿的眼睛和戚雪婉的眼睛很相似嘛,同为魅惑撩人的桃花眼。 令人不觉得沉溺其中。 听到左世子,戚雪婉的脸色立马就白了,左世子的脾性连自己爹爹都招架不住,如今自己更是不小心推了他女儿下楼梯,戚雪婉感觉自己的世界都要灰暗了。 “四皇子府怎么走?”顾阮站在楼下等裴誉,霍尊是绝对不敢带左长安回候府的,那就只能去四皇子府了。 第422章拈花惹草 “别急,为夫已经让墨河去找药老了。”马车内裴誉耐心的安抚着顾阮,让她别慌。 “嗯。”顾阮温顺的点点头,靠在裴誉怀里,手里一直捻着那颗碧玉珠子,心绪不明。 霍州避免这尴尬,便坐在了外头和墨祁驾驶马车,倒是裴愿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时不时的去看顾阮一眼,看的裴誉火大,想一个大耳刮子呼裴愿脸上,看哪儿呢?这是本世子娘子! “看什么看?想女人了,前边有家楚腰馆,里面有四花魁,卖艺又卖身,活儿又好,一会儿你就下车!”裴誉黑着一张脸,把顾阮抱的更紧了,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的尽说着些让裴愿暴走的话。 “滚!”裴愿中气十足,恶狠狠的瞪裴誉一眼,他洁身自好的紧,从来不会去拈花惹草。 “夫君,楚腰馆可是妓院,你怎么对那里的事儿了解的这么清楚,还知道她们活儿好,怎么你体验过啊!”顾阮这时抬起头,分外认真的看着裴誉,脸上笑吟吟的,裴誉看着却莫名的心虚起来。 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惧意。 裴誉尴尬的轻咳了两声,抬手放下顾阮的脑袋不让她直视自己“别闹。” 顾阮撇撇嘴,听话的没在追问,外人面前还是要给足裴誉面子的。 裴愿在一边看,一边又好笑,想起沈芙,她好像很怕自己,从来没有像裴誉和顾阮这样说话聊天来的自然。 “裴世子学习的好一招御妻之术,连自己逛花楼,世子妃知道了还这般不痛不痒,要么裴世子御妻之术学的好,要么这世子妃心底压根没你。”裴愿说话阴阳怪气的,却又字句的说到点子上。 裴誉瞪他一眼,警告道:“别挑拨离间。” 顾阮默默摇头,安静的靠裴誉怀里“过几天长孙允是不是就到平城了。” 话音才落,裴誉温和的表情陡转阴郁,用力的搂紧了顾阮,语气狠扈:“怎么,你想他了?” 提起长孙允,裴誉脸色骤变,他可没忘记之前长孙允来东寻选妃的时候,便一直想要求娶顾阮,末了他居然还想要和本世子交换妻子。 呵,白日做梦! “别闹。”顾阮撇开眼睛,不去看裴誉,长孙允来了,这平常又要热闹了。 想长孙允?她可没那么闲。 很快到了四皇子府,顾阮站在门口静等着结果,到底没保住,毕竟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摔了下去。 顾阮宽慰着左长安,让她别气馁,孩子以后会有的。 左长安垂下了眸子,摸着已经空了的腹部,双眸涣散无神:“就算戚雪婉不推我,我也是要做一个了解的。” 她从知晓自己怀孕那刻起就没有想过要留这个孩子,尤其是今日听了霍尊的话,更是让她死了心。 生下这个孩子做什么,她自己都是一个孩子怎么去做好一个母亲? 而且这个孩子他的父亲也是不待见他,生下来纵容自己不去静云庵,留在了候府,这个孩子也一样遭人白眼,被人瞧不起,指着他的脊梁骨咒骂,她不要。 第423章暗结珠胎 醉情楼一事过去,平城中不知怎么传出左长安未婚先孕的事来,还流了产,一时间平城众说纷纭。 有人说左家小姐是和四殿下霍尊酒后失德怀了孩子,也有人说左家小姐为了报复霍尊甘愿委身于人怀了孩子…… 更有人脑洞奇大,竟说是左长安是心机婊,表面上和裴王府世子妃交好,实际上是在惦记她的夫君,这孩子说不定就是和裴誉的私生子,暗结珠胎,现在被世子妃发现了,事情暴露了,在醉情楼争吵,一时不慎把左长安推下了楼梯,导致流产。 还险些给四殿下一个便宜儿子,让四殿下喜当爹。 流言在平城中愈传愈猛,任他们如何猜测想法,有各执己见,有随波逐流,可不管怎么样,这些故事里的主人公都是淡定到了不行。 永宁侯府,左长安在屋子里坐着小月子,听到外面的传言不禁汗颜,这些人可真能瞎掰。 不过自己何时成了心机婊了?还去勾引裴誉,暗结珠胎,她找死呢? 她又不是寿星公,学上吊,她自己嫌命长呢! “小姐,放宽心。”芸儿在一边劝慰,小姐这些日子已经消瘦了好多了。 “没事,但有些事他们倒是说对了,只是这事会是谁传出去的?”左长安想起自己在醉情楼看到了戚雪婉,莫不是她瞎传的? “这个奴婢也不晓得。” 正被人怀疑的戚雪婉此刻也是一脸茫然,在屋里规规矩矩的学琴学画,平城里竟然有了这样的流言。 戚雪婉唇瓣紧抿,想起那日在醉情楼见到左长安的情形,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裙子是都是血,手臂上却是干干净净的,那顾阮为什么要说左长安的手被划伤了? 难道那天左长安不是手被划伤,而是真的流产了? 未婚先孕。 是四殿下的孩子? “小姐,您怎么了?”红罗不解看着戚雪婉,见她眼神凌厉起来,不由的害怕的皱起了眉。 “我没事,这件事武岚裳知道吗?”戚雪婉挑拨了下琴弦,心底有了主意。 “武小姐还在禁闭,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红罗歪头想了想。 “那就想法子让她知道。”并且把这事给传了出去。 “备车去武国公府。”让武岚裳来传扬此事再好不过了。 …… 武岚裳一听到这则消息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雪婉,你说的都是真的!” 戚雪婉点头,“我亲眼所见,还能是假的吗?左长安未婚先孕,还可能流掉了皇嗣,是一定会入静云庵的!” 静云庵,是东寻女人的一个永生的噩梦。 “那太好了!”武岚裳站起来,眼里闪烁着光芒。 左长安,这回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怨不得我! 武岚裳眼底划破一丝恶毒,她心里始终记恨着永宁侯府杀死了她姐姐,此仇不报,她日夜难安! 戚雪婉垂下了头,眼底也散着光彩,左长安,这回且看你如何翻身! “雪婉,谢谢你!”武岚裳握住戚雪婉的手,言辞恳切,由于心情激荡,她并没有注意到戚雪婉眼中的不怀好意。 第424章触目惊心 谣言传到宫中,武皇后先是惊了一下站起,随即又缓缓的坐下,“芳若,这事不对劲。” 武皇后眯起眸子,左长安,她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事情传出去? 裴誉怎么会无作为,和那顾阮都安静的紧,霍尊也没来向陛下求亲,不合理。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娘娘,这是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这裴世子就是那么个人……芳若嘀咕道,心底也有几分的不确定。 “不知道,但愿吧。”武皇后心有些不安,这些年来,这种不安还是头一次。 他们再搞什么鬼? “各宫的反应如何?”武皇后揉了揉眉心,慵懒斜靠在美人榻上,心底颇为好奇别人的反应。 “各宫反应都还算正常,就是那明夫人,奴婢摸不着头脑。”芳若摇摇头,那明夫人最近是越来越神秘了。 武皇后不语,晨阳宫,她不好塞眼线进去,就算塞进去了也只是一个庭院洒扫宫女,要想听到明夫人的一些谈话,只要稍加靠近便立刻被明夫人察觉。 后宫有这么一位武功高强的妃子还真是一件令人忧伤头疼的事。 “娘娘,您的羹汤好了。”小宫女又端上一碗紫河车来,扑面而来的腥味令武皇后不适的蹙了眉。 武皇后端起了紫河车快速吃完了,又在饮一大杯姜茶,压住口中的血腥味,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念头,太快抓不住。 “芳若,传消息回去,不许武国公府掺和进这件事。” 武皇后眼神倏的凌厉起来,骇人的紧。 武皇后眼眸低垂,素白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檀木桌面,一声又一声,像极了人的心跳声,在静谧空旷的屋子里,显得极为诡异…… 晨阳宫中,欧阳明手掌抚摸着肚子,眼底划过一丝流光,轻挑眸子,懒声询问:“嬷嬷,寻到了么?温若然那个小贱人找到了没有。” 温若然,温家人就是梗在欧阳明心底的一根利刺,不拔不快。 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严嬷嬷皱紧了眉头,“娘娘,这裴誉行踪神出鬼没的,而且感官极其敏锐,奴婢派出去跟踪的人要么被裴誉甩掉,要被就被斩杀,实在难寻。” 闻言,欧阳明不耐烦的皱眉,语气更是嫌恶,“裴誉这死小子,就和她母妃一样讨厌!” 欧阳明一生顺风顺水的,可老天仿佛容不得她一般,愣是给她从天而降了几个煞星,难缠的人物。 现在那些煞星都死了,自己安逸的过活了一段日子,又出来一个煞星的儿子,还是一个小煞星,处处给自己寻不痛快。 还娶了另外一个煞星来气自己。 欧阳明想起顾阮,不由的心悸。 “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个的都是煞星,就是生来煞本夫人的!”欧阳明紧握着茶碗,神情愈发的可怖。 力气之大竟一下子捏碎了茶碗,滚烫的茶水,瞬间烫红了欧阳明手上的雪白肌肤,红了一大片,看起来触目惊心! “哎呀,娘娘!”严嬷嬷被欧阳明这举动惊着了,连连拿起欧阳明的手吹起来,还一边吩咐着侍女去请太医,拿烫伤膏来。 第425章咬人的狗 欧阳明禁闭着双眼,另一只完好的手轻轻抚摸着小腹,她中了血蛊,每月都要发作一次,可自入冬以来,她身上的毒倒是再没有发作过了。 就连欧阳槿汐也没有再送药过来,她难道不怕自己毒发么,还是说这蛊畏寒。 如果这蛊三个月不吃不喝会不会就这样饿死了,自己的蛊毒也就解了? “严嬷嬷,你说这欧阳槿汐怎么会去北城找我哥哥呢?她有什么目的?”欧阳明百般不解,她应该死在江南城才是。 “娘娘,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严嬷嬷摇头,她跟着欧阳明一起入宫十多年了,外界的事情她了解的不是特别清楚。 欧阳明冷笑一声,这深宫啊! “宸贵妃那边如何了,有什么动静没?”欧阳明闭眸,假寐,宫里风平浪静这么久了,这一个朝夕间竟然开始混乱了。 武国公府和苏相府走的近,五皇子又紧盯着沈吟,戚相府莫名的和武国公府疏远,沈候府又和裴王府走的近。 谢家和晏家素来交好,又与严家成了酒桌兄弟,他们这是想要做什么? 严嬷嬷仔细回想了下,“宸贵妃那处安静极了,没什么大动作,倒是沈妃和皇后最近走的近。太后娘娘如今从五台山回来了,娘娘我们可要多加防备。” 欧阳明不语,沈妃和武皇后这是要结盟吗?这于她可是不利。 欧阳家远在北城,远水不救近火,戚家隐隐有孤立的趋势,不利。 “太后你瞧我怕吗?本夫人肚子里可是还怀着她的皇孙呢,就算要和本夫人过不去,那也得等本夫人生下皇嗣才行。 跟何况,这宫里不服气太后的多了去了,可不差本宫一个人。” 欧阳明甩了甩袖子,换一个姿势安然靠好,脑子里思索着后来的事。 “嬷嬷,我是不是漏掉了一个家族,四大世家,她只说了三个。 “回娘娘,还有顾太师府。”顾博远,能从平城末流,挤入平城四大世家之一,可不畏有能耐,有本事。 还能屹立平城四世家之一多年不倒,偏存在感还这么低,本夫人都差点把你遗漏掉了。 “嬷嬷,都说顾家子女低调,如今看来果真是不假。”明夫人眼底划过一道精光,果然呐,会咬人的狗不叫。 “宸贵妃不是有两个侄女吗,戚梓安今年十六了,顾家大公子顾云锦也快弱冠了,是到了娶妻的时候了。” “娘娘,您这是要把顾戚两家绑一块?”严嬷嬷倒吸一口凉气入喉,这下平城可是真的要乱了。 “总不能让旁人隔岸观火捡了大头吧?要头疼就大家一起头疼。”欧阳明唇瓣紧抿,这些人乱不乱不要紧,她想要裴王府乱,那样才精彩。 “加派人手,一定要找到温若然。”欧阳明话锋一转,温家人才是心头大患。 “是,娘娘。”严嬷嬷应声退出去,留着欧阳明一个人在寝殿内。 欧阳明看着手上红艳艳的痕迹,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疼。 第426章浮想联翩 宫里宫外猜测万千,思绪万千,裴王府人言口杂的栖云轩倒是诡异的安静了。 裴誉躺靠在罗汉床上看书,眼睛时不时的看顾阮那边,绮丽的眉眼染了几分疑惑,放下书下床,走到顾阮身后,从后面抱住她,看着她正逗弄的蜥蜴不耐的蹙了眉。 连一只蜥蜴的地位竟都还比本世子高了,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弄到最后,指不定自己在小美人的心里就没地位了。 “阮阮,你何时才能看一眼为夫?”裴誉语气里充满了幽怨。 乍一听到裴誉的声音,顾阮才抬起头,幽幽看他一眼又转移了视线:“松手,抱你的四花魁去,还是卖艺又卖身,又是青楼女子,还不用对她们负责,最适合你不过了,快走。” 顾阮瞧他心情就烦。 找你的花魁去。 别来烦我! 裴誉唇角扬着一抹笑,把顾阮抱入怀,心情极佳,“阮阮,你这是吃醋了么?” 他还以为美人心里没感觉,不气呢,合着她这是要秋后算账呢! “没有,我只是怕得病,你看那苏秦不就是得了那不干净的病死的吗? 本姑娘风华正茂,还不想英年早逝,你离我远点,别传染给我。”顾阮冷笑一声,真当我是没脾气呢? 逛花楼我要是还能忍,我就不是顾阮了。 话落,裴誉脸色霎时就黑了,抱紧了顾阮咬牙切齿,“阮阮,为夫没病!” 他洁身自好的紧呢,女人就碰过你一个! “滚滚滚,不想见你!”顾阮懒得看他,随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回那只蜥蜴身上,喂着它吃朱砂,吃过快七斤了。 “阮阮,这里就是栖云轩,你还想让为夫滚去哪里,滚床单吗?”裴誉俯下身子,唇瓣贴在顾阮耳廓处暧昧道。 他很喜欢这种滚法。 “不要脸!”顾阮脸色登时就红了,“裴誉!你怎么可以这么的不要脸,这种话大白天的你也敢说!” “好,不说了,晚上再说。”裴誉乖顺答应,在顾阮唇上偷香才满意的放过了她,没在打趣她。 顾阮摸了摸唇,才唤来了人把这蜥蜴带出去。 这只蜥蜴从送亲宴之后顾阮就让墨祁寻了来好生的养着了。 看的比裴誉还重要,也难怪裴誉不满不愉了。 “夫君,你是不是应该好好和我说说你逛花楼的事呢?”顾阮侧身坐着手肘放在桌子上,单手撑着头看裴誉,要他给一个答案。 “天机阁,有听过么?”裴誉放下书,认真看向顾阮,“楚腰馆,便是天机阁的一个情报点,所以为夫是去那里办事的。” 一句办事,令人浮想联翩,顾阮笑过,是办事,但是更喜欢晚上办事。 “哦。”顾阮不咸不淡的应了句,心底怎么都不是滋味,偏裴誉回答的敞亮,没有半分的遮遮掩掩,自己若是继续盘问下去,倒是显得自己有些有些咄咄逼人,胡搅蛮缠了。 也平白的惹了裴誉厌弃。 顾阮起身,走进裴誉,把自己整个人送进裴誉怀里,环抱着裴誉的腰身,脸紧贴着裴誉的胸膛,听着他心脏的跳动。 “夫君,我心里不舒服。” 第427章阴谋诡计 “你逛花楼,我心里不舒服。”顾阮蹭了蹭裴誉的胸口,又说了一句。 裴誉眉眼软化,伸手楼主了顾阮,把她抱进自己怀中,语气颇显诧异:“阮阮,你何时会向为夫服软了?” 他的眼里,顾美人,娇纵,不服软,才是真的。 突然这般好说话,倒是让他意外,还冲自己投怀送抱,倒是让他有些受宠若惊。 “我怕你嫌我烦。”顾阮闭眼,但是真的云淡风轻她似乎又有些做不到了。 “夫君,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别那么直,委婉一点,至少让我有借题发挥的机会啊!”顾阮继续说着,到最后又埋怨起裴誉来,怪起他说话直了。 感情是自己没了让美人借题发挥的机会了,才让美人这般挫败。 顾阮前后变化之大,让裴誉忍俊不禁,伸手捏了捏顾阮的脸,“阮阮,你怎么可以怎么可爱,简直让为夫稀罕的不行。” “别捏!捏出红印子我怎么见人?”顾阮不满的拍开裴誉的手,揉着脸颊,继而打趣道:“夫君,外面都在传言你和长安背着我行周公之礼,有了夫妻之实,还有了孩子,这事你怎么看啊!” 裴誉想起顾阮肌肤娇弱,轻轻一碰就会出现印子,要好几天才消得掉,后又听见她说这话,没好气的瞪她一眼,把她抱入怀中。 宠溺道:“你想怎么玩都可以,玩脱了还有为夫呢!” “你才玩儿脱!”顾阮哼哼两声没理他,心底盘算着时间,醉情楼一事就是顾阮透了风声刻意去传的,戚雪婉那日在场神情恍惚,自己的那番说辞最多瞒过戚雪婉几日,可等她回过味儿来,这事还是要传遍全城,即使不传,戚雪婉也会留下这个心眼,静待时机,到时候防不胜防。 倒不如自己先下手为强传扬出去。 这事一出,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戚雪婉,还不用令找人背锅。 有了戚雪婉做见证,更会让此事真切。 然后便是宫中的除夕宴…… 顾阮唇角扬着一抹笑,今年的除夕宴可是要精彩了。 “唉,不对,你怎么知道的?又是墨祁和你说的?”顾阮脑子转了一大圈才反应过来,自己瞒的好好的,裴誉是怎么知道的? 裴誉无奈的抱过顾阮,“阮阮,为夫只是关心你,而且你做的事为夫何时干预过你了?” 顾阮“……”是没干预,但是自己的小心思被别人看透,心底总是膈应。 “好了,以后为夫不过问你的事好不好?但是阮阮为夫要提醒你一句,你想耍一些手段,阴谋诡计都可以,唯有一点,要护好自己,别伤了,若有人给你委屈受,尽管告诉为夫,为夫替你出气。” 裴誉眉眼弯弯,嘴里说着动人的情话 他娶的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小妻子,不是什么利益至上的谋士。 更何况,每次这小美人出招,手段又狠又绝,见了血才收手,也难怪她戾性重。 上次弄江絮如此,弄霍锦衣如此,沈芙是这样每每见了血色才罢休。 只是……小美人若真是一朵单纯,不谙世事的小白花,也不晓得她还能不能活这么大了。 “不过……阮阮,为夫更希望你是因为反击才出招,下的手。” 第428章智商近妖 因为这些都不是你应该做的。” 该沾的血,该取走的命,该背负的骂名仇恨为夫都替你承受了。 你就安心的留在为夫身边就好。 顾阮被裴誉拥在怀里,沉默良久才道一个“好”字。 顾阮心底清楚,裴誉只想要一个温婉可人的妻子,而不是一只毒蝎子。 他的容忍限度,只会是自己的反击,自我保护,若是超出…… “夫君,你的底线在哪里?”顾阮听着裴誉的心跳声,自己的心却慌乱了起来,急切的想知道裴誉能容忍自己到何种地步。 “阮阮,你在怕吗?”裴誉嗓音微凉,这个小丫头开始怕了,是要准备做坏事了吗? 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底线,这样才能对自己的小命有把握,把握自己不伤她,不杀她。 “你在怕我,你害怕触犯我的底线,害怕我会对你怎么样?”裴誉伸手推开顾阮,让她面对着自己,直视自己的眼睛,“既然怕,那就不要随意的触犯为夫的底线,不然为夫会亲手掐死你。” 嗓音一如既往的温和,顾阮却从中听到了几分凉薄之意,和几分杀意掺杂在一块儿。 顾阮身子僵了一下,垂下了眸子,心底思绪万千,裴誉很聪明,智商近妖。 还是天机阁主君,裴王府世子,自己只是依附于他生存,自己平日里的娇纵,无理取闹不过碍于他的新鲜感,他的纵容,他乐意宠着自己,可若是他不宠自己,不纵容自己…… 自己一个人在裴王府如履薄冰,顾阮眨了眨眼,她是聪明人,很快分清楚利弊关系。 脸上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脆生生道:“夫君,为妻这人惜命的紧,可是从来不舍得拿自己小命开玩笑的!” 裴誉奖励状的拍拍顾阮的头,感叹道:“阮阮,你不是惜命,你是聪明。” 那么短时间分清局势,考虑利弊,再做出抉择。 换了寻常人脑袋可是转不过来的。 “都一样嘛,识时务者为俊杰。”顾阮笑笑,她最是识时务了。 裴誉重新拥顾阮入怀,手轻轻的拍着顾阮的后背,墨眸渐渐拨开沉郁,渐复清明,又恢复以往的温润和煦。 不一样。 裴誉拥着顾阮,脑子里却想起了裴愿来,他可不认为裴愿爱妻心切,特意到沈芙回平城见沈侯,应该是别有用意。 裴誉想到裴愿那日看顾阮的眼神便浑身不自在,仿佛在看他的私有物一般,令裴誉不爽之至。 “记得,离太后远一些,别靠近她。”裴誉摸着顾阮的头发,柔顺畅滑。 顾阮在家,一般不怎么束发,仅用一根丝带简单的绑住了头发,故而头上簪钗不束,手覆上去只摸到满头的青丝。 “太后娘娘?”顾阮念出声,萧太后,萧婧轩的姑母? 萧太后,幼时入宫便得了先皇恩宠,步步高升,三年后还生了如今的陛下,更是荣宠三千于一身,风光无限。 后来先皇驾崩,陛下登基,萧太后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来不知道什么缘故陛下送了萧太后去五台山修行,如今才回来。 听裴誉的语气倒是极厌烦她。 第429章闺中密友 “嗯,不错,离的她远些。”裴誉眸色浅淡,将眸低的一丝复杂敛去。 顾阮抿了唇,没有多问,她觉得萧太后和裴家温家该是有些渊源才是。 不过裴誉不愿多说,那自己也就不必多问了。 顾阮在屋里和裴誉小意温存了会儿,才算把这话题揭过。 一眨眼,除夕宴将至,宫中大摆筵席。 宴邀王公大臣,命妇贵女入宫。 连坐小月子的左长安也来了,刚出面就吸引大片人的注视,容光焕发,面若桃李,身段柔美看不出丝毫怀孕流产的苍白之色。 因是白天,宴席尚未开始,这些贵女便感情好的几人三五成群的在一处赏花,吟词。 也是因为年节的缘故,男女大防倒是多了些,也有不少男子同姑娘们出现在一处,此刻见着了左长安出现,纷纷向之投注目礼。 谢唯远远的站一边,拐一拐宴亭的手肘,“小白脸,你瞧左家小姐,身若拂柳,面若桃花的,哪里像是一个刚刚流产正在月中的女子了?这么冷的天,出来不是纯粹找罪受吗?要我说那些人也太能瞎传话了,道听途说,有的也说成了没的!” 且眉心清涟不染,出尘若雪,哪里有半点妇人的风情华韵? 听说这消息是武家二小姐传出来的。 了解事情经过的人互相对视一眼,这武小姐心思可怕,实在不是一个闺阁在室女该有的心思和手段。 宴亭点头,随后往后退,轻声叫嚣道:“谢唯,你要是在喊本将军小白脸,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一旁人听到这两冤家的对话,面上一阵尴尬,小冤家,这事看破不说破可好? 那些以讹传讹之人深觉得自己脸疼。 左长安静静站一处,欣赏着自己跟前的一株极品兰花,纤纤十指,指若葱根,莹白如玉,趁着艳色的衣袖更加好看,在金阳下熠熠生辉,白嫩的晃眼。 唇角一直勾着笑,外面的流言蜚语片刻没有影响到左长安的好心情。 左长安摸着腰间的暖玉,被外衫遮住了看不出来,不然左长安面对这样的天气还真是不敢出来呢。 “左长安!你也有脸面出来?”一道好听的女声想起,左长安不用回头便知是武岚裳,唇角勾着笑转身去看她。 戚雪婉不在,只有武岚裳一个人,武岚裳一袭大红色艳丽宫衣出现在众人眼前,娇艳,夺目。 脸上不可一世张扬的笑容更是为她增色几分。 左长安讽笑一声:“这除夕宴是你开的?本小姐如何不能来了?” “哼,婚前失贞,未婚先孕,还流掉了孩子,换作是本小姐早就没脸见人了,你脸皮倒是厚,还敢穿的花枝招展的出来勾引男人!”武岚裳冷笑一声,红唇一张一合的竟说着戳人心窝子的话。 “怀了裴世子的孩子,嫁祸四殿下不成,就跑去找人家世子妃摊牌,亏人家还把你当好朋友,是闺中密友,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报答人家的,活该的你孩子流掉。” 此言一出,不止左长安,很多人都蹙了眉头,不管如何,这孩子总归是无辜的。 第430章流言蜚语 左长安狭长的眸子微眯,唇角扬着一抹张扬的笑,抬手拢一拢耳边的青丝,朱唇轻启,语调万般轻挑:“武小姐你当时又不在场,你是如何知道的?还知晓的这般清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管本小姐是怎么知道的?”武岚裳本能一蹙眉,没想到左长安竟然这般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倒是让她腹中还有诸多的恶语说不出口。 “这是怎么回事,不去赏花作词怎么都聚拢在一块儿了?”武皇后和沈妃过来,看到左长安时,眸子晦暗了一瞬,看到武岚裳红唇微抿,面上带一丝不愉。 “左小姐。”武皇后深意的看她一眼,她说过来人,女子初为人妇的变化她最是了解清楚,可现在细看左长安,却看不出任何不妥之处,心蓦地沉了又沉。 “皇后娘娘金安。沈妃娘娘吉祥。”左长安看到武皇后过来,倒吸一口凉气入喉,很快有稳定了心神屈身行礼。 “皇后娘娘金安,沈妃娘娘吉祥。”戚雪婉脸色也出现几分不自然,看着左长安眸光闪烁。 “姑姑!我们没做什么。”武岚裳笑着走过去,熟稔的挽着武皇后的手,心底带一丝惧意。 她的女诫还没抄完呢! “沈妃娘娘。” 武岚裳又看到沈妃,眼底划过一丝不解,姑姑不是不屑于沈妃为伍的么? 沈妃浅笑应下,环视着周围,芙儿从漠河回来了,还有了一月身孕。 “哦?是吗?”武皇后眼神带一丝审视,没做什么,那这边放才这么热闹? “回禀皇后娘娘,确实没说什么,就是……说了些平城里的风言趣事。”左长安可不乐意放过武岚裳,浅看她一眼继而笑吟吟回答武皇后。 风言趣事? 不用想武皇后都知道是什么风言趣事,武皇后脸渐渐冷凝,看着左长安眼神略有不善。 “要我说,戚小姐,你做人未免人品太差,忒不老实了,本小姐那日同阮阮一起去醉情楼吃饭,途中遇见了四殿下一时起了口舌之争,负气,下楼梯遇见了戚小姐,还被戚小姐推了一把,从楼梯上滚下去,胳膊划破了,腿也摔断了,怎的到了戚小姐的嘴巴里又是另外一番说辞?” “仗着本小姐腿摔断了,在家养伤,不理会屋外事,戚小姐就这般胡言乱语信口开河,毁我名声吗?” “自己人品不好做坏事也就算了,居然还拉扯上了武小姐,武小姐受罚闺中,定是有人教唆,诱导,这个人选嘛,除了戚小姐,本小姐着实想不到还有别人了。” 左长安笑吟吟的,转了话锋,矛头没去怼武岚裳,转而落到戚雪婉头上,面上虽带着笑意,可在戚雪婉看来,却感到脊梁骨生寒。 武岚裳一听,一张脸都僵硬了,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猛地扭过头去看戚雪婉,眼里尽是不可置信:“雪婉,她说的是真的!” 戚雪婉被惊着了,没想到事情转变的这么快,左长安几句话就扭转了局面,现在还把她拉入了流言蜚语的漩涡里面。 第431章墙头草们 “不是,左长安你少伶牙俐齿,信口雌黄了,我根本就没有推你,是你自己滚下去的,而且你胳膊也没有划破,是你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小产了。”戚雪婉摇摇头,说话有些口不择言起来,只是一口咬定了左长安小产。 “那日世子妃,裴世子三殿下四殿下都在场,包括漠河王子,他们亲眼所见虽然不是故意,可你也推了不是吗?”左长安唇角噙着笑,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光。 “我说了不是故意,我没想要推你!”戚雪婉越说越急,一时竟把自己推了左长安的话说了出来,她现在脑子也迷糊自己有没有推她。 一时不察,竟落入了左长安的文字陷阱。 “这么说,戚小姐你是承认推我了?”左长安恍然大悟,眼底的笑意愈发的明显了。 “啧啧啧,这戚小姐心思未免太歹毒了,竟然去推左小姐下楼梯,不共天之仇也不过如此。” “白瞎了那么一张谪仙高贵的脸了。” “左小姐也是可怜,被人家推了不说,还被人泼这么一身脏水。” 世人,永远都是同情弱者的,尤其是打击一个比自己强盛的家族,打击起来更是不留余力。 听着这些话,戚雪婉一张小脸红的能滴血,偏她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怎么说都是错的。 “戚小姐,我平日里和你有些小摩擦也就罢了,可武小姐却是那你当好姐姐看的,你怎么能如此害她? 明知道武小姐受罚闺中不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你却还亲身前往武国公府告知此事,还把这事闹的众人皆知,竟然还把裴世子也牵扯了进来,你是何居心?”左长安深知趁你病,要你命的道理,再在这令人浮想联翩的事上在添一把火,吹一阵风。 果然,牵扯到文武兼修,明月清风倍受天下读书人推崇的裴世子众人立刻调转了矛头怼着戚雪婉。 “想不到这戚家小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毒辣的心思,妄为世家子女。” “裴世子霁月清风,居然也遭了戚小姐这般污蔑,也是亏的裴世子好涵养,换作了旁人……” “且不说左小姐是完璧之身,就算是左小姐失身他人,戚小姐也不该将此事大肆宣扬。” 谢唯看着这群墙头草摇了摇头,一脸的愤世嫉俗,“武岚裳心思也是个不纯的,听到戚雪婉的话,脑子都不知道多转几圈,这么被人给利用了。 这武岚裳还是和左长安有仇,凡是能打击左长安的事错事也不肯放过。 你说这些人脑子是不是有病吧?唉墙头草,不敢说武皇后的侄女,就说宸贵妃的侄女,等宸贵妃来了我看这群墙头草还说谁!” 宴亭“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无奈的摇摇头,“小声些,莫让武皇后听着了。” 没有反驳谢唯,只是提醒他声音小些。 听着这两人的对话,一旁的墙头草们“……” 你们都是大爷,敢怼。 我们是小虾米怼不起! 第432章眉心艳烈 一旁的严格听到谢、宴二人的对话也忍俊不禁,默默的对一旁的墙头草默哀。 戚雪婉的脸一阵白,一阵红的,张着嘴说不出来话,她什么时候传了? 武皇后的脸色也不好看,狠狠的瞪了武岚裳一眼,她都已经警告过武国公府的人不许掺和进这件事,武岚裳怎么就不听了? 算计别人不成,反倒是成为了替别人证明清白的棋子。 武皇后活到这个岁数,入宫多年早就修炼成精了,若是现在开看不透现在是个什么情形,那她也就白活了。 最后又冷淡的瞧了眼左长安,见她这般镇定心下觉得她还有后招,一时警惕起了她来。 “蠢货!”武皇后低低咒骂一声,然后笑着歉意两句,带着武岚裳离开。 远离是非之地,武皇后深深的瞧了一眼左长安,心底止不住的泛着冷笑,这左长安伶牙俐齿的,倒有华笙郡主当年的风范,说话也妙,“帮”着岚裳开脱,让自己不和她迎面对上,却也给岚裳招来了一些是非,不过这样也好,让这个蠢货长点脑子! 若是左长安一上来就指责责问岚裳,自己还会护犊子,给她找不痛快。 “皇后娘娘慢走。”左长安拂一礼,脸上尽是温婉的笑意。 “戚小姐,今日过年,在年节里,本小姐也不想废了好心情,就不与你多计较了,就需要戚小姐明日向平城百姓澄清一下事实就好了,还本小姐一个清白。” 左长安此言一出得了大部分人的赞同。 这左家小姐脾性就是好,不骄不躁的这才是世家小姐的风范,比戚雪婉好多了。 “你做梦!你自己不知廉耻,怀了野男人的野种流了产,你还要本小姐替你背负骂名?替你澄清?你真要脸!” 戚雪婉气红了小脸,又听见左长安这句话,心底更是火海翻涌,恨不得给上左长安两掌,以此消气。 左长安无奈摇头,不管如何,今日你的名声是臭了。 “长安!”听得一声娇软清丽的女声,众人纷纷回头看,只见一女子一袭绯红华服锦衣,踩着玉石缓步走来,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神若秋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画着妩媚的梅花妆容,更是衬得美人倾城倾国。 只是眉间被一点梅花遮掩,也难掩眉心的艳烈,举手投足都带着一些妇人的影子,身边裴世子小心翼翼的搀扶这女人,生怕一个不慎便会摔伤了她。 众人摇头,裴世子与世子妃感情这般好,裴世子又怎么会背着世子妃和别的女人乱来? 更何况世子妃还这般貌美。 而且,嫁为人妇的女子和未出阁的女子相差甚大,这左小姐哪里和世子妃像了? 更何况瞧着两人关系好的模样,更是不可能反目成仇,推左长安下楼梯了。 “阮阮!”左长安眸子亮起,声音亦是惊喜。 “怎么来这么晚?”嘴里有些埋怨。 “有事耽搁了。”顾阮把裴誉扔一边,不做搭理,余光去看戚雪婉眼底出现几分了然。 裴誉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美人再怀,他又不是柳下惠,肉吃不着,他总能捡着点肉汤喝吧! 第433章讨好小姑 “完了,裴世子来了!”谢唯看到裴誉,有些许的心虚,想起他后来偷摸着给大哥写去的信,将裴誉的恶行悉数告知……咳,楚腰馆那次不算。 大哥就没回消息了。 但是知兄莫若弟,谢唯总感觉他大哥给裴誉准备了什么大礼,此刻见着裴誉,心慌慌,愈发的虚了。 宴亭没有留意谢唯这话的不对劲,毕竟他每次见着了世子爷都会喊怕。 “谢兄,你为何这般惧怕裴世子,裴世子皎月君子,为人更是温和不过了,你怎么会怕?”严格不理解,发出来第一声自己的疑问。 谢唯“……”又一个被裴世子那张清韵雅致的脸欺骗的人! “嘿嘿,就是怕嘛!”心底在怎么腹诽谢唯也不敢说出实话,极其怂的说话,将自己五大三粗的身材藏在宴亭长身玉立若柳的身子后面,后来觉着宴亭一个小身板肯定挡不住裴誉的视线,这便又把严格给一把抓了过来,叠罗汉,替自己挡着裴誉的视线。 宴亭“……”没出息! 严格“……”谢兄怎么了? 沈妃站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觉着自己一个人站着忒是碍眼,她说宫妃,这里又有众多男子在,若是有其余妃子做伴也就罢了,这会儿她一个人在倒是有些破坏了气氛。 刚准备走,就瞧见宸贵妃身边正挽着一位陌生女子盈盈浅笑朝这边来,这才便停住了脚。 “这是怎么回事儿?这么热闹?”宸贵妃完全不知这边情况,只是见着了左长安,眉心猛地一跳,又看见一旁委屈到不行的戚雪婉,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没什么,小辈之间斗嘴罢了。”沈妃笑开口,语气多有偏袒之意。 “没问你。”宸贵妃自知道沈妃与武皇后结盟,对她的态度大转变,对她没有以往的温煦谦和,不在想法子把她拉到自己的阵营里。 “雪婉?你怎么了?”戚梓安眼底出现一抹笑意,很久没见着这个妹妹出糗了。 “世子妃安好。”戚梓安瞧见了顾阮,生出一丝亲和之意,毕竟自己很快就和顾阮说一家人了,是她的大嫂。 今日戚梓安早早入宫便被宸贵妃叫了去,说有意把她许给顾家大公子顾云锦。 顾云锦的才华风貌在平城都是排得上名字的,还是四世家中的大公子,戚梓安没有理由不同意。 现在见了顾阮自是要和未来小姑子打好关系才是。 至于这个妹妹……她可是厌烦透了,仗着一张美丽脸,有了爹爹娘亲的宠爱就越发的不把自己放眼里了。 “戚小姐。”顾阮微微皱眉,不理解戚梓安为何如此。 “我、我没事。”戚雪婉低着头,不敢说话,怎么说都是错的,还不如不说。 不过左长安肯定不是处女! 宸贵妃却是皱眉,没出事会这么委屈? “雪婉,你真的没事?”宸贵妃眼神凌厉的扫了一眼四周,静悄悄的,原先的喧闹都没有了。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果然应了谢唯之前那番话,宸贵妃一来,就无人敢说话了。 第434章以绝后患 御花园气氛诡异,御书房的气氛更诡异,皇帝在龙椅上批改折子,左权在下面做的端正喝茶,眼眸微垂,良久才沉着嗓音道:“陛下,说说吧,这事儿怎么处理。” 左权唇角勾着抹邪魅的笑,平城里的流言蜚语他也是听说了一些,去问长安,她又什么都不说,继续问下去也是伤了自家闺女的心,也只好闭口不言了。 可是对于在背后搞小动作,传流言出去的戚、武两家左权可不会放过。 这不今天一早就来找皇帝了么! 快十年了,左权还是第一次见皇帝,和十年前没什么区别,一样的招人嫌。 “什么怎么处理,空穴不来风,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不然还能传出这样的事吗?”皇帝淡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轻蔑。 左长安和自己儿子……他还没算账呢,左权倒是先来质问起朕来了。 “那我们就谈另一件事,本世子小女儿左菲菲,陛下你是何居心?竟然蛊惑我小女陪你玩儿了这么一场精彩大戏,让我永宁侯府蒙羞,毁了永宁侯府的名声,你日后让长安如何嫁人? 你自己的孙子被人摔死了你也无动于衷,克扣的俸禄,杀一个小小妾室就此事作罢?你当我永宁侯府是死的么?”说到最后,左权的语气愈发的凌厉起来。 “左权,左菲菲真的是你女儿吗?”皇帝冷笑一声,当年的事他在清楚不过。 只是看破不说破罢了。 “你管我?她是不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本世子要一个结果,要么你处置戚、武两家,要么本世子亲自动手,以绝后患!” 左权眼底闪过一道许久不曾出现的凶光,残忍又嗜血。 听到左权的话,皇帝本能的蹙起,处置戚、武两家?你以为是罢免一个九品芝麻官,说处置就处置了?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亲自动手,以绝后患? “以绝后患?你是拿朕的虎符做儿戏呢!” 你倒是干的出来! 皇帝被左权气的心口疼,“那下一个你是不是要杀的人就是朕!” 闻言,左权当真是抬起来头认真的看了眼皇帝,直视龙颜。 “本世子倒是想!”恨不得杀了你,食其肉,饮其血。 “陛下,言尽于此。本世子告辞。” “你去哪儿?”皇帝喊停他,仿佛他真的要去以绝后患,屠了戚、武两家。 “回候府,本世子不稀的见你这张老脸,若长安在你宫里出了事,本世子和你没完!” 听得这话,皇帝蓦地颓废起来,深叹一口气。 “一个两个的,都是这么恨朕!”左权是这样,裴毅也是这样,一个呆在候府不见人,不出门,一个远赴边关,好几年都不回来。 还有一个听召不听宣,都顶顶厉害的。 李忠给皇帝续了茶,轻言劝慰:“陛下,左世子一直以来就是这般性情,您当年不也是因为这个才和左世子交好的吗? 左世子行事再嚣张狂妄,可骨子里也是忠于东寻,忠于皇家,若左世子不是这般性情,反而是一个迂腐之人,陛下您又怎么可能将掌管东寻四十万兵权的虎符交给左世子保管?” 皇帝听后,心底的郁气消了一些,“你倒是会宽慰人。” 第435章往事随风 左权,二十几多年前他也是这般恣意妄为,仗着自己父亲是永宁侯,在平城横行霸道,当时享尽臭名的世家公子,活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和裴家四公子裴毅一起流连花丛祸害良家少女。 偏人又是有点本事,脑子聪明,北方经久不治的水患,左权只去过北方三个月便处理妥当,换一个国泰民安。 处理政事信手拈来,上前线领兵作战更是威风赫赫,一时间臭名,美名并存,褒贬不一。 一生招惹的姑娘无数,却被华笙郡主给收了。 一次梅林初遇,捕获郎心,从此风流三千人,专情一人身。 皇帝垂首低下,开头很好,结局却令人泪目。 像极了裴毅,像极了朕,像极了——不,谢焓才是他们四人中最幸福的一个,父母双全,与爱妻执手共老,还有一对优秀的双胞胎儿子。 李忠眼眸垂下,当年风光恣意,情同手足的四人,如今分崩离析,恨的恨,怨的怨,真是世事无常。 “陛下,老一辈人的恩怨又何必再加注在小一辈人的身上?”敢说皇帝老了,也就是李忠了,皇帝的心腹,更甚亲人。 “可是……若弦的死,朕释怀不了。” 李忠张了张嘴,纵有千言万语也说不出口,他想怼皇帝一句,难道华笙郡主的死,左世子就释怀的了吗? 若四殿下不是先皇后所生,未来的君王不是四殿下,只怕是左世子现在就取了兵符,领兵逼宫。 若不是因为四殿下,裴王爷也不会尽忠职守的守护东寻,守护霍氏江山。 裴世子也永远不会下山,就在山上随那位仙人学艺,往事随风散,转载荒芜地。 御书房气氛再度诡异起来。 武皇后拉着武岚裳离开,到一处假山后,一双撩人心弦的媚眼冷凝起来,眼底封了冰。 “姑姑……”武岚裳见着武皇后这般模样,心立刻就慌了,嗫嚅着嘴唇说不出来话。 “姑姑,你别这样子,岚裳害怕。”武岚裳第一次看到武皇后这样,心底怕,不由的往后面退。 武皇后轻挑媚眼,语调暧昧横生:“怕?你现在知道怕了?那你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怕?岚裳,是本宫平日里太宠你了是吗?” 武皇后从没在武岚裳面前用过本宫这个词,今天用了,可见她的心情怒到极处。 “姑姑,我不是故意的,是戚雪婉,她特意来和我说的。”武岚裳低了头,心底也恨上了戚雪婉拿自己当枪使,还害得自己被姑姑责骂。 “人家说你就相信了?平城四大世家,素来不和睦,平日里的交集碍于场面,大局,你居然好蠢笨如此,信了她戚雪婉的话?本宫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侄女?”武皇后简直要被武岚裳气笑了,自己聪明一世,却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蠢到家的侄女。 “姑姑,我只是想为姐姐报……”仇。 武岚裳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最后没了声。 “住口,你姐姐是溺水身亡,你报仇?你报哪门子的仇?”武皇后眼眸凌厉,横了武岚裳一眼。 “武岚裳,本宫对你没有别的要求,不指望你有多聪明能干,但是若是本宫知道你毁坏了国公府的利益,还把本宫,和六皇子拖下水,本宫饶不了你!” 以前有多喜欢,现在就有多恨。 尤其是触犯自己利益的情况下。 御书房的事武皇后已经听线人说过了,左权进宫去了御书房,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左权是为了她宝贝女儿来的! 第436章狐假虎威 御花园里,碍眼的人都走了,才聚拢的人群这才便又散开,顾阮同左长安寻了处亭子坐下,观赏湖边光景,男子们则去了别处。 虽说现在年节,不必过于拘束,可到底女子的名声要维护,便自动的分成了男女席,谁也不碍着谁。 两人才坐下没一会儿,便有不速之客到访,乌泱泱一片人,颇有兴师问罪的之像。 “世子妃?好久不见。”霍锦衣笑吟吟看向顾阮,前几次顾阮入宫,霍锦衣没的机会去寻她麻烦,今日瞧见了,便不能放过。 顾阮挑眉,站起来屈身行了一礼,同样笑着回话,“三公主,好久不见。” 眸子略带警惕。 “世子妃你说,如果本公主坠湖,你会如何?”霍锦衣走到亭子边沿,探神出去,仿佛真有要跳水之意。 年关里,臣妇把公主推下湖……左长安脸色微微不愉。 “三公主是聪明人怎么会做这般蠢事?这亭子外乌泱泱一片人看着公主坠湖无动于衷的,这陛下知道了不得把她们个个都给杖毙打死? 还是公主会觉得本妃如此蠢笨,当着这么多双眼睛推公主下湖?这说不通啊!”顾阮看了眼亭子外面,那些个个身材扎实的嬷嬷侍婢。 霍锦衣被顾阮一噎,脸色爆红说不出话来,她本就没有想过要跳湖,这么冷的天,纵容跳下去及时被人救起,那也得去了半条命,她可不要。 可是又这么被顾阮噎了一句,深觉丢了脸面,说话便有些难听了。 “都说顾家小姐性情温婉,脾性温和,没想到却是这般的伶牙俐齿,胆大恣意,连公主都敢怼了。看来传言尽不可信。” “如果公主想要已坠湖来污蔑本妃,本妃也定随了公主一块掉下去,在湖底死死的拽着公主的脚,要死大家一块死。若是被救,那本妃也没有白担了这个罪名。”顾阮凤眸轻佻,三公主道行还是太浅了。 几句话就被顾阮说的慌了神,猛地往后退,生怕顾阮真的要推自己下湖。 又想起那日在御花园自己满脸的刺,心下一慌。 “顾阮!你给我等着!” 看着霍锦衣趾高气扬的来,又灰溜溜的走,左长安在一边忍俊不禁,“阮阮,你吓到三公主了,这些公主皇子里就属三公主狐假虎威,也就属她胆子小了,吓破了,你可是赔不起。” 顾阮清浅一笑,算是应下了,心底却觉得这是不简单,感觉霍锦衣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刚才瞧着三公主气势汹汹的走了,满心怒火没地撒呢,我还以为是谁招惹了她,原来是世子妃和左小姐。”沈吟和沈芙一同出现在凉亭。 “二位可是好找。”沈芙含笑。 “找我们做什么?”顾阮不解,宴会开始了? “哦,是去畅音阁吧,我都给忘了。”大家都是一早入宫的,怕这些世家小姐,公子哥无聊,才有了畅音阁,里面的瓜果时蔬,精美菜肴都是一应俱全,待宴会快开始才去乾清宫。 顾阮深居简出,自是不清楚的。 第437章滚水毁容 顾阮舔了舔唇瓣,不解还是跟着去了,一路上接收到不少沈吟的注视。 沈吟抿了抿唇,收拢了心神,将心思放在沈芙身上。 她的妹妹。 进到畅音阁,台下坐满了人,一旁楼阁的房间也都有主了,如此一来倒是没了顾阮和左长安的落脚之地。 沈吟沈芙去了沈妃的阁间,顾阮还呆滞原地,左右看了两眼,深觉自己站在空地上尴尬的紧。 “来,顾丫头,到哀家这里来。”顾阮还在寻裴誉坐在,忽然就听到萧太后的声音,慈祥的冲自己招手,裴誉让自己离萧太后远些,可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拒绝了,只怕拂了萧太后的面子,平白的给自己招了敌人。 冲萧太后浅笑一声,这才和左长安一起去了萧太后的方向。 刚挪动脚步,顾阮就觉得自己被人给盯上了,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了自己身上。 回首看,是三公主,她提着裙摆,也是准备要去萧太后那边。 “三公主是太后最喜爱的孙女,只怕三公主这会儿是要恨足你了。你是怎么和太后扯上关系的?”左长安不由的蹙眉,许是心理原因,她总觉得皇家人,不安好心,尤其是萧太后。 “不知道呢。”顾阮微笑。 “太后娘娘金安。”顾阮同左长安福礼,小嘴极甜。 萧太后看到左长安脸色有些不自然,又很快恢复原样。 “长安也来了。” “来快坐,刚才瞧见你们两个小姑娘可怜见的站在外围就知道跑去贪玩儿,来迟了连位置都没的坐了。”萧太后笑的一脸慈爱,偏说的话又令人浮想联翩。 还给两人一个不稳重,在宫里随意走动的罪名。 “在湖心亭游玩,见到几条红色锦鲤,一时忘了时辰,来晚了些。”湖心亭这个时节根本不可能有锦鲤,还是红色,偏巧年关,纵容这是假的也不会有人拆穿。 “世子妃还真是胡说八道,湖心亭哪里有锦鲤了,本公主就是从湖心亭过来的,本公主怎么没瞧见?”霍锦衣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向太后行一礼,再上前亲热的挽着太后的胳膊,一脸不屑。 “那锦鲤正是公主走后才浮出水面。”顾阮不疾不徐回答,就是你无缘,没福分。 沈芙,没忍住笑出了声,这世子妃还真是厉害。 这一声也仅有沈妃和沈吟听见,均摇了摇头,幸好无人关注这一边,和阁中唱戏音大,旁人也听不见。 萧太后淡淡看过霍锦衣一眼,长的是好看,就是脑子没长好,蠢。 “来,下一场戏叫做穆桂英挂帅,可是精彩了!”萧太后笑着打圆场,亲切拉过两人坐下,看着戏台上他们的演出。 “世子妃没看过戏吧!”霍锦衣坐在太后的右侧,美眸轻挑。 顾阮没理会她,她有近十年没看过戏了。 如今一看,倒是别有兴趣。 霍锦衣抿了一口茶水,很烫,烫的霍锦衣嘴唇都要起泡了,刚想摔杯子发怒,又看到顾阮那张美艳的脸,很想一碗滚烫的茶水泼上去。 “萍儿,世子妃的茶喝完了。去,续一壶刚烧开的雪水泡的茶来。莫要怠慢了客人,滚水泡茶,滋味无穷。”本公主亲自给她泡茶。 “是。” 茶很快续来,霍锦衣用隔着衣服的手去摸了摸壶身,很烫,钻心的疼。 “世子妃,你的茶喝完了。”霍锦衣绕一圈到顾阮跟前说话,做事要给顾阮添茶,脚下一滑,却将茶壶摔了出去,迎面就要砸在顾阮脸上,滚烫的茶水破壶而出…… 第438章是守宫砂 顾阮眸色微凛,运起掌力刚要将那壶茶挡了回去,眼前出现一抹艳色,随后是左长安的痛呼声。 “长安!”顾阮一惊,周围刹那安静,就来戏台上的角儿也停止了唱戏纷纷看向这边。 “嘶,好烫,好疼!”左长安眼里蓄满了泪水,美人泫然欲泣,最是引得男人们心疼了,勾起男人的保护欲。 “来人,快来太医!”萧太后瞪了霍锦衣一眼,当着众人的面对顾阮下手,她脑子被驴踢了么? 自己放心尖要保护的姑娘,被你欺负了去,当哀家是死的吗? 顾阮顾不得别的,一把先开左长安的衣袖,露出一截皓腕,皮肤上出现一片红色痕迹,中央的一点殷红更是令人心惊。 “守宫砂!”萧太后眸子眯起,她可是听说了这左家丫头一人私通,早就不是处子之身,那这守宫砂怎么可能还在? 萧太后又想起今早御花园的事,眸子划过一抹深思。 听得萧太后口中的守宫砂,众人也是惊了,连霍尊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守宫砂还在? 这怎么可能! 刚想起身去太后那边看左长安,手被霍州紧紧拽住:“别动,你真想让全天下人知道左长安和你不清不楚吗?” 现在该避嫌。 闻言,霍尊才强忍着心头的担忧坐了下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左长安。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陈太医阔步上楼,跪下称礼。 “陈太医,你快看看长安。”左长安有了太医治疗,顾阮才是松了一口气,看到那茶壶,美艳的脸上出现一层薄怒。 “三公主,本妃与你无冤无仇的,最多也只是起了一些口角之争,怎的就让你良心泯灭,用滚水来烫伤我?”霍锦衣被这一幕也是惊到了,顾阮没伤着,倒是伤了左长安,现在还留了把柄让人家抓。 “我又不是故意,本公主好心给你添茶,脚下滑了一下,还险些摔了呢!不小心才这样的,这茶叶,就得用滚水才能泡出清香来,你懂不懂?”霍锦衣脑子混乱一瞬,很快恢复清明,她说皇家公主,一些脑子还是有的,特意挑了茶叶用滚水泡,又不小心摔一跤,更何况自己是公主! 顾阮轻笑一声:“三公主,你的不小心,可是险些伤着了太后娘娘呢!” 萧太后就和顾阮挨的近,若是霍锦衣扔的偏了一些,那岂不是伤着了自己? “够了,锦衣,哀家和皇帝当真是太宠你了,行事作为愈发的无法无天了,公然行凶你还有脸辩解!”萧太后气的脸红,声音尖锐起来。 “太后娘娘息怒,许是三公主真的是不小心。”顾阮柔眉顺眼的宽慰着太后,却更让太后气了。 见着顾阮此番作态,觉着她像极了温若隐,心底的愧疚一下子涌上了心头。 “好孩子,不用替她辩解。” 太后慈爱的拍一拍顾阮的手,落在武皇后眼里,升起几分繁复。 “母后息怒,锦衣这孩子做事大大咧咧的也怪不得她,今天过年,母后可要放宽了心情,不宜动怒。 锦衣也是,续茶添茶的事交给婢女们做就可以了,平白的揽了活儿,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武皇后一番话说的巧妙,平了太后的火气,全了霍锦衣的面子,也让顾阮无话再说,一个公主替你斟茶,莫大的荣耀,你还敢嫌弃。 “母后说的是,锦衣记下了。”霍锦衣福礼,“太后娘娘,锦衣知道错了。 最后才不情不愿的去向另两人道歉。 这本就不是大惊小怪之事,几句道歉的话就过去了,只是左长安身上的守宫砂……倒是令人寻味。 第439章谢兄闭嘴 “这是怎么回事儿?”皇帝刚到,便看到这样杂乱的一目,身边还站着裴誉和太子。 “母后。”皇帝看到萧太后,眸子晦暗一瞬。 “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娘娘金安。” 裴誉脸色微凝,看到顾阮和太后在一起,眸子升起淡淡的不愉。 “没什么大事,就是长安这丫头不小心给茶水烫着了,不碍事。”萧太后浅笑,把霍锦衣摘了出去。 “哦?是这样吗?左家丫头这烫伤可不轻。”皇帝沉郁下眉眼,前脚左权还警告他长安若是出了事,掉了一根头发他就和自己没完,转眼间左长安就给烫伤了。 不过看着武皇后和霍锦衣还有顾阮面上的薄怒。 “锦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皇帝沉声道。 霍锦衣一下子被吓着了,支吾半天才说出来缘由。 “父皇,儿臣不是故意的。”霍锦衣很委屈,她想泼的是顾阮不是霍锦衣。 “既然这样,除夕之后你就去护国寺诵经为我北方百姓祈福,顺道收敛性子,什么时候性子磨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皇帝说话,从不会朝令夕改,君无戏言,要霍锦衣去护国寺,还是当着众人面说,就更不是嘴上说说了。 “父皇!”去寺里?还没有期限,那她是不是有可能一辈子也回来不了平城,回不了皇宫了! “三公主,难不成你还想去静云庵?”裴誉不咸不淡噎她一句,让她闭嘴。 眼睛看向顾阮那边,唇瓣微抿,眸色复杂的紧。 霍锦衣张了张嘴,不敢说话,默默的退到一边。 “裴世子,你未免也太有些不近人情了。”霍邱轻笑一声,看着裴誉眼神意味悠长。 “太子殿下,百善孝为先,三公主险些伤了太后娘娘,陛下仁心不予责罚,只是让三公主前往护国寺替我东寻北方受灾百姓诵经祈福,国泰民安,此乃是积攒福德,偏生三公主扭扭捏捏百般不愿,这是将我东寻百姓至主何地,此番作为实在令本世子痛心。”裴誉勾唇浅笑,轻轻的掠过霍邱。 “裴世子深明大义,令下官佩服 “裴世子爱民如子,心系东寻百姓,令孤佩服。”长孙允也在一侧,身边是身若拂柳,面若桃李的顾怜,此刻更软软的依附在长孙允身侧,秋眸若水盈盈的看向顾阮。 “长孙太子过奖。”裴誉颔首,墨眸愈发清寒。 霍邱脸色难看,却也强忍着没发作,坐很远的谢唯见此情景嘲笑两句,“普天之下本将军就没见过有谁能把裴誉怼的说不出话来,宴亭,严格你们说说本将军是说霍邱不长记性,还是该同情他?” 宴亭喝一口酒,“我说你该闭嘴。”没瞧见很多人都往这边看吗? 严格轻咳了两声:“在下同意宴兄的话,谢兄,你还是闭嘴吧。” 谢唯“……”闭嘴。 皇帝没搭理几个小辈之间的拌嘴,转而去看左长安,看到她手腕上的一点朱砂,眉心一蹙,守宫砂,他后宫佳丽无数,自然是见过的,只是怎么会出现在左长安身上? 第440章华宁公主 守宫砂,是验证女子贞操的物据,只要拿它涂饰在女子的手臂,终生都不会消去,但一旦和男子交合,它就立刻消失于无形。 左长安分明与尊儿……可这守宫砂为何还在?难道真如今日左长安在御花园所言那般…… “皇后,你的侄女可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呐!”皇帝语调沾染几分幽色。 武皇后脸色不变,浅浅一笑,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情绪。 对于皇帝的责问,在知道他和左权见过面那刻起,武皇后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左家丫头烫伤的如何了?”皇帝强行缓和了语气,听在左长安耳中只觉得毛骨悚然。 “回禀陛下,左小姐的烫伤无碍,冬日里,衣裳都穿的厚实,待微臣取一支烫伤膏,均匀涂抹上,三日便好了。”陈太医替左长安回了皇帝的话,本就不严重,只是烫到的那刻还是忍不住呼了疼。 “这守宫砂……”顾怜美眸起了疑惑,一些传闻她也是听说了,自己的手上之前也点过,后来与长孙允那个之后便消失不见了。 “回禀太子妃娘娘,此乃守宫砂。”陈太医说话掷地有声,他如何没听出来顾怜语气里的不信任,当即冷下了脸色,他从医三十年,难道守宫砂他还认不出吗? 得了陈太医的言论,台下窃窃私语,戚雪婉更是觉得如坐针毡,怎么可能有守宫砂,这一定是假的! 左长安眸子闪了闪,将露出来的一截手臂遮住,保护自己清誉的姿态更是让人信服几分。 “戚雪婉,武岚裳是谁?”皇帝眯起眸子,趁这个机会给戚、武两家一个教训,也算是给了左权一个交代,也让这两家人说不出来话。 “回禀陛下,岚裳是臣妾的侄女,至于这戚家小姐,则是宸贵妃的侄女。武皇后回话柔眉顺眼,语调清越,听起来极为舒心。 “长安公主受此侮辱,朕心甚痛,特封长安公主为华宁公主,赐百亩良田,公主府邸一座,就交由工部监督建造。” 声音浩大。 “臣女谢过陛下隆恩。”左长安站起来屈身行礼,华是娘亲的名,那宁字是什么意思,总不会希望我一世长宁吧。 顾阮垂眸,宁字,史书记载前朝伦王府,便是姓宁,伦是谨记君臣之伦,给长安的这个字也告诫永宁侯府谨记君臣之伦吧。 老奸巨猾 “下官遵命。”工部尚书在某一角落低低应一声。 “武国公教女无方,捐私银三千两黄金扩充国库,武岚裳禁足武国公府一年不得外出,至于皇后……晋沈妃为沈贵妃替领皇后管理六宫。”皇帝垂眸,三言两语的抢了劫,夺了皇后管理六宫的权利。 武皇后面色一僵,迅速恢复原样,屈身行礼“臣妾谢过陛下恩典。” 皇帝稍满意的点头,随后冷眸冷幽幽的看向宸贵妃:“戚相教女无方,捐募三千两黄金做赈灾银,戚雪婉禁足一年不得外出,宸贵妃降为宸妃,罚月银一年。” 宸贵妃身子晃了晃,得到侍女的搀扶才勉强站稳了身子,咬着一口银牙:“嫔妾谢过陛下恩典。” 瞧瞧,做君王的都是有好处的,不管奖罚,那承受之人都还要道一句“谢过君王的恩典”。 怪不得人人都想要这个君王的宝座。 戚,武两位大人也是咬牙谢恩,说不出旁的话来。 皇帝点点头,转了身面向文武百官,朗声道:“众位爱卿可是有对今日朕之奖惩有所异议?” “陛下圣明。” 异议,哪敢有异议?今日这一出牵扯到的可不止永宁侯府和戚武两家,还有裴王府,和陛下最心爱的儿子,不管如何都是不会善了的。 只是戚武两家可是因为两个小辈之间的口角之争闹的大出血,还连累了宫中的两位娘娘。 第441章那赢了吗 长孙允眸色有几分复杂,却也没继续说话。 倒是北国太子轩辕昊干巴巴的说了一句“贵国的戏真是比北国好看万分。” 皇帝充耳不闻,继续关心着左长安,对北国太子视若无睹,和对长孙允的态度犹如天壤之别。 轩辕昊脸色一僵,心底愈发的不服气:“本宫早就听说贵国皇子私通罪臣之女,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区区一个守宫砂说明得了什么?,那守宫砂不就是用蜥蜴喂七斤朱砂,然后捣烂点在手臂上变成的守宫砂吗? 又不是生来就有的,如今守宫砂销毁,再点上一颗有什么关系,只需要今天蒙混过关了就行,想不到贵国女子竟还这般的聪明,若是换了我们北国女子,可是不屑于用在这样勾心斗角之事上的,只会用于战场,保国安宁,征战沙场的!” 轩辕昊摇摇折扇,颇有风流之感,洋洋得意,似乎没注意都身后使臣的面如土色。 “那赢了吗?” 那赢了吗? 裴誉简单的四个字让轩辕昊僵了脸色,赢个屁啊,被你爹打的都快输的都快举国覆灭! 噗嗤,周围听到裴誉这句话,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笑出了声。 原来裴世子也能这么损人,不过大快人心,一个败北小国来我东寻说话竟也敢如此嚣张,本国再如何也轮不到你说! 还想牵扯四殿下进来? 回家玩你的女人去! “轩辕太子,微臣替华宁公主把过脉,并没有小产怀孕的痕迹。更何况这守宫砂若是最近才点上的,微臣不可能查验不出来。”陈太医幽幽看他,是不是处子,他一个太医还看不出来吗? 听得这句话,左长安同顾阮对视一眼,她先前就给左长安喝过药,改了她的脉象,这会儿陈太医自然是查验不出来的,只能没有。 守宫砂也是一早就给点上了,今日御花园都是铺垫,如今引出守宫砂才是好戏正式上台,只是顾阮没有想到瞌睡来了有人便把枕头送上了,霍锦衣今日该算是帮过了大忙了。 还有这位北国太子轩辕昊。 东寻人护国意识强烈,陈太医对皇帝皇子撑下官,对别国太子称微臣,看到轩辕昊渐变的脸,旁人只觉得比看台中唱戏还要精彩万分。 “皇帝陛下,鄙国太子言语多有冒犯,还望皇帝陛下见谅。”轩辕昊身后一位使臣赔着笑上前说话,给轩辕昊一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话了。 “无妨。”皇帝心情颇好,淡笑而过。 原先听到轩辕昊说这话的时候戚雪婉眼里心里重新充满的希冀,只要查出这守宫砂是假的,那左长安就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可是陈太医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戚雪婉没了翻身的机会,没有小产的迹象,也没有怀孕的迹象,守宫砂是真的! 而自己被禁足是真的,臭名昭著是真的,还被武岚裳记恨上也是真的! 武岚裳也不满的搅着小手帕,却听见皇帝姑父的话和皇后姑姑的警告让她憋屈的坐在原位,死死的瞪着戚雪婉那边,都是你,害的我被禁足,还被姑姑责骂! 第442章新婚燕尔 “众爱卿,今时年节,此事到此为止,现在众爱卿收敛了心思,放开了性情,今日今夜君臣同欢,不醉不归,现在这一出穆桂英挂帅,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更直一观。”皇帝声音里注入了内力,声音浩瀚,磅礴有力,说话更是让人感到热血沸腾。 “陛下圣明。”在座文武百官,贵妇千金公子分分起身呐喊,在畅音阁传开。 过年,是宫里最轻松的一个月,宫女太监都极为喜庆。 皇帝点头,转了脚步,离了萧太后的阁间去了畅音阁最豪华视野极广的阁间,皇后浅笑跟上,两国太子爷有人带路去他们专属的位子,途中路过戚家,意外看见戚雪婉的面容,长孙允身子顿时僵住,眸光狠变,牵着顾怜的手愈发的用力。 “嘶,殿下,你捏疼我了。”顾怜不由的蹙眉,手腕上起了一圈的红印,红白交错,看起来霎时骇人。 听得这一声呼痛,长孙允立刻回神小心查看,语气里带一丝抱歉,“卿卿,是孤不好,孤弄疼你了。” 卿卿,程卿的卿。 卿字还有一个意思,便是对妻子的爱称,顾怜一直认为长孙允一直叫自己卿卿是因为自己是他心爱的妻子,却不想他是在唤别人。 长孙允却是以为自己喊她卿卿她没有拒绝,反而理所应当,便以为她是真的卿卿。 毕竟卿卿从不喜欢别人用另外的名字称呼她。 都是误会。 “无事。”顾怜摇头,面容浅笑依偎在长孙允怀中。 长孙允搂着顾怜走,心底也在想这世上竟还有容貌相似无二之人。 心底不由的对戚雪婉上了心。 心思狠辣,这点倒是和十七岁的卿卿很像呢。 十五岁便这般算计,以后还得了?可见是从骨子就腐朽了。 裴誉在萧太后跟前站着,眼睛一直看顾阮,半响才向萧太后告辞,并且把顾阮打包带走。 对裴誉的要求新婚燕尔,太后自是没拒绝,爽快的答应,可顾阮瞧着裴誉难看的脸色心底打鼓,有些不想走,可碍于太后,不想走,也得走。 左长安也和顾阮告辞,去了自己爷爷那里,她爹爹,她记得有近十年都没有进过宫了。 去到裴世子独有的阁间,不是萧太后在高台俯首观看百官,一人下,万人上。 阁间里有露台,露台那里放了桌椅瓜果时蔬,视线广阔,清楚的看见台中的表演,听见台中的唱的戏词。 露台之后有屏风,屏风之后又是一个家具齐全的小房间,顾阮坐在凳子上小口的抿着茶,不去看裴誉的脸色。 “阮阮,你是把为夫的话当做耳旁风吗?” 裴誉嗓音染上几分幽色。 “没有,可太后的命令当着那么多人我哪敢不听,还有今日是那霍锦衣自己偷鸡不成蚀把米,我可没故意引惑她。”顾阮垂下眼帘,今日她也无辜。 “我有和你说这个吗?”裴誉眉眼染上一丝无奈,走到顾阮跟前,轻弹了下她的额头,这些重要吗? “那你说什么?”顾阮揉揉额头,眼里尽是迷茫。 第443章是裴夫人 “那霍锦衣贼心不死,都敢那滚水泼你了,你还那般不痛不痒,不给她一个教训,你想做什么?放虎归山吗?” 老虎,就算是拔了牙齿被它舔上一下也要脱一层皮,鲜血直流。 这丫头倒好,把她那一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欺我,必还一针的理论给丢了。 顾阮眨了眨眼,深觉善变的不只是女人,连男人也是,不就是他警告的自己不许动歪心思吗?自己乖乖听话了,他倒是不乐意了。 真是难伺候。 “夫君,不是你说不让我用什么阴谋诡计的吗?”顾阮饮完一杯茶,眼神真挚的看着裴誉。 轻飘飘的一句话把裴誉噎的心口疼,还说不出来驳了她的话。 裴誉把顾阮抱回怀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阮阮,这不一样,正当防卫,反击人之常情,为夫又不是不讲理之人。 以后再遇了这样的事,阮阮你就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剩下的交给为夫来处理就好。” 这丫头惯会算计,裴誉刚说完就意识到了不对,可奈何话说出口了,便没有了再收回来的道理。 顾阮回抱裴誉的腰身,“可是什么事都为妻去做了,你这夫君又做什么?” “替裴夫人暖床可好?”裴誉幽幽道,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认真。 “好。” 裴誉这里温馨无比。 霍尊那边就低气压了许多,霍州饮了茶水,去到了屏风后面,“老三,陈太医是不是把脉把错了?没有怀孕,没有流产,还是处子之身?”难道那日梅林他碰的是左菲菲易容成的长安? 这不符合常理! 左菲菲都不是处子了,怎么可能还会有落红! “你忘了,还有药老呢,改变一个人脉搏很正常,那陈太医总不能扒了左长安的衣服亲身给她检查吧!”霍州摇摇头,涉及左长安的事,这小老弟的脑子就跟被狗吃了似的。 简直没救了。 “也是。”霍尊喃喃自语,至少经过这件事,长安没了后顾之忧,也不怕戚雪婉那这事威胁与她。 听见这声音,屋外的小五和风源纷纷对视一眼,两位爷,声音小一点,这是宫里,小心被人听了去。 “长安小产那几日,你凭什么拘着我不让我去看她!”霍尊想到这事就憋屈,长安那段时间那么难过自己却没有去陪她,都怪霍州。 “行了,别得便宜还卖乖了,你不知道那段时间左长安有多烦你吗?还往人家跟前凑,不是特意招烦吗? 左世子见了你都想要揍你,更何况平城谣言四起,你再去找左长安那不是更把她往火坑里推吗,还送补品,生怕别人不知道左长安怎么了,你当时脑子都去哪儿了? 跟你说了,半夜去找她,照顾她,别让她知道,日后弄起这事的时候再装可怜,博好感度。”霍州苦口婆心的教育她,他对苏初月不也这样吗? 这是御妻之术,要好生学的! “滚,就会这些歪理!”霍尊没好气回复他,眉心难掩烦躁。 “二月过了,你带着左长安出门去北方散心吧,三月份有个访北州的差,我替你领了,永宁侯府也有人选,就是左长安,裴誉也去,你们四个游山玩水访北州,顺道把左长安哄好。” 霍州揉揉眉心,为了他这个弟弟,他可是操了不少心。 就为了让父皇同意,他都是磨破了嘴皮子,其中尤为重要的是左长安幼时去过北州,那里的风土人情也极为了解,用她做引路人再好不过了,而且三月份,左长安月子也做好了。 “怎么是四个?三哥你也去?” 第444章老男人! “去个鬼,老子在家陪媳妇儿孩子热炕头,你嫂子怀孕,出不了远门,我要留下来照顾初月,另外你在北州遇上什么事,我在平城也好支援,总不至于让你们孤立无援,今天这一出戚武两家不会罢休。”霍州笑骂他一句,他不去,此去北州必定要经过北城,欧阳家的底盘,他还有留下来坐镇皇宫看好欧阳明呢! “北城。”霍尊脑袋瓜子灵活起了,立马猜到里面的弯弯绕绕。 “父皇更多的意思是让你们探探欧阳家的底。”欧阳家一半在朝堂,一半在江湖,其家主武功神秘难测,昔年裴王爷都也只是和欧阳家主打成了平手,如今这些年过去了,又谁知他武功如何,底蕴又有多深。 明着是访北州,实则是探欧阳家的底。 霍尊呼出一口气,儿女情长,他更看重大局。 “长安就别去了,带上女子不好行事。” “必须去,一个皇子,一个世子访北州,虽是政事,可也引人猜忌,尤其是欧阳家人,宁错杀不放过,宁信有,不信无,不只是我们知道,欧阳家人同样知道,带上左长安一来早日抱得美人归,二来趁着今日之事消除旁人些戒心,三来女子心思细腻,考虑独到,而且左长安很聪明。不至于被旁人轻易陷害蒙骗。 换了别人,早就被迷的五迷三道了。”霍州直接拒绝,正是因为这些,父皇才会同意的。 “那还有一个人是谁?”霍尊叹口气,没转圜余地了。 “你觉得阿誉会放着顾阮一个人在王府里吗?”先不说舍不得美人,就算舍得,裴誉不在府,王府里的那些成了精的人就要按耐不住自己的蠢蠢欲动去算计顾阮了,届时裴王府一团乱,再有人趁虚而入怎么办? 不如把顾阮带走,让她们没出撒火。 而且能被阿誉看上的女子岂是等闲之辈?定然会有她的过人之处。 毕竟顾家女子低调。 “呵,还真是!” 上一回阿誉为了不去济州,愣是装作被人刺杀伤重卧床不起,就更别提这回带顾阮出去了。 两人在屋里详谈已久等到出去时已近黄昏。夕阳西下,黄昏微妙的暗紫色渐渐从天际漫来,流入西天辉煌的落霞中。 两人走出屏风回到露台前,与对面的裴誉视线相碰,随即又移开,注意力集中到台中演绎的精彩片段至上。 顾阮懒散的看着台下,过年了,她还是第一次在宫里。 “阮阮。”裴誉轻声唤道。 “嗯?怎么了?”顾阮看戏看的兴起,突然被裴誉转移了注意。 “后日回娘家的时候,离长孙允远一点,不许看他。”裴誉轻抬眸,今日一下午长孙允不知瞧了顾阮多少眼,气的裴誉心肝的。 奈何长孙允的位置在自己对面的右侧,而不是隔壁,不然裴誉非得命人那屏风来挡住长孙允的视。 不过还好,阮阮的注意力一直不在他身上,可是也不在自己身上! 顾阮挑眉,极其无奈的瞅了他一眼,幼稚。 “老男人,我看不上。”长孙允快三十而立了。 第445章老白脸! 戏到精彩谢幕时,台下几名角儿一同出厂跪地,齐声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吾皇恭贺新禧,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听得此声,武皇后,文武百官纷纷放下手中物什,跪拜叩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愿吾皇恭贺新禧,四海升平,国泰民安。” 皇帝笑容满面站起,鹰眸含笑,十分满意此情景。 “众爱卿平身,今日乃国宴,家宴,不论君臣,众爱卿随性自然,莫过拘束。朕敬众爱卿一杯!共饮新年之酒!” 皇帝话音刚落,才有人站起,端过使者倒好的酒与皇帝同饮新酒。 裴誉眸色暗了瞬,从某些方面来讲,皇帝确实是一位好皇帝。 也只适合做皇帝。 今日过年,左权出了宫,便回来落棠轩,命人温了小酒,备了小菜,在准备一方八仙桌至于梅花树下,小口的吃着菜。 两只碗,两双筷,还有冥烛,冥纸在燃烧…… “华笙,我不想浑浑噩噩下去了。”他想做昔年的风光恣意的左世子。 和裴毅并肩作战抵御外敌。 可他不能走,连谢焓都不能走。 左权刚想起谢焓,院子中的静谧就被人打破,“左权,老子找你喝酒来了!” 左权眼眸一挑,命人再去拿碗筷,才幽幽道看向他“你不是参加国宴去了么?” “不去,那老皇帝的国宴谁爱去谁去,谢唯那小子去就够了。”国宴,十年来,十年国宴九年谢焓没去,都让谢唯那臭小子去了。 “还是老样子,谢斐两兄弟都和你学坏了。”大老粗,成天把老子挂嘴边上。 “这些年,就老子一个人没变,你们一个个的都变了!”谢焓喝一口温酒,重重的摔了一下酒杯。 “尤其是裴毅那老白脸!一去边关十年不回来,回来了两次呆了不到十天就又远赴边关,到现在都没回来,自己儿子成亲都没回,真是冷心肠,也不晓得那温小姑娘是怎么看上他的!”谢焓愤愤不平,语气里又难掩想念。 老白脸?谢斐那小子都和你学坏了,一口叫一个裴誉小白脸,裴誉又和他父亲一样淡漠,左权真是想感叹一句果然是亲父子,行事作风都一样一样的。 “这话你要是让小嫂子听到了可得和你急。” “那就嘴巴严实点,别让你小嫂子知道。”提起叶蓁蓁,谢焓心底就发虚,一把年纪了,再把媳妇气跑,然后自己又灰溜溜的去把媳妇儿给追回来,若是传了出去他这张老脸还要不要了! “你想子添就直说,我又不会笑话你。” 子添,是裴毅的字。 谢焓这人刀子嘴豆腐心,心里面惦念自己的好朋友,却又拉不下这个脸面。 “滚,老子又不是断袖想他干嘛!”谢焓没好气的说,心底也着实想了,十年未见。 那年封裴王,他正好出去了,正好与裴毅错过。 “行了,老子今天就是找你过年的,省的你又喝的不醒人事,没把自己醉死。”谢焓嘴里嘀咕,昔年四个男人坐一处喝酒,四个女人在一处谈心说话,岁月静好。 哪成想会有今日,两个男人苦闷喝酒,一人高高在上,一人远在边关,女人就剩下叶蓁蓁在家, 世事难料。 第446章真想反了 喝完了酒,谢焓一把摔了酒壶,站起来骂道,“娘的,老子真想反了!” “逼宫失败,全族斩首。” “若是成功了,几十年后你到地底下还用什么脸面去见华笙她们?”左权更淡然一些,不原谅,不释怀,不生气,不愤恼。 “滚,不会说点好听话!”谢焓眼神依旧清明,可心底憋着火不发泄出来他难过。 眸光一闪,看到那株梅树,上前折了两条枝桠下来,扔其中一支给左权,“来,咱们较量一下,这些年过去,功夫有没有长进!” 一旁的仆人看到谢焓这个举动胆子都要吓破了,这梅树可是世子爷最心爱的! 就那么折了! 旁人打扫时碰坏了丁点世子爷都要发怒,这回折两支,这谢将军还要和世子爷比试武艺,完了! 左权这回没什么大反应,左右这些事十年前也不知道做过多少回。 谢焓心里憋着气,自己心底也憋着气,那就趁这个机会都发泄出来好了。 梅枝乱舞,白影和墨影混在了一起,旁人只听见打斗声,却不见如何打。速度快至极!令人赞叹! 再一眨眼,切磋武艺的二人已然换了场地,不能毁了落棠轩。 到后院,更是有三五株梅花树开的正艳,两人打斗愈发激烈,两道残影纠缠在一块,耳边只听见飒飒之音。 梅花花瓣一片片的落,铺满了青石小路,入目鲜红。 磅礴内力相撞,二人均止不住脚步往后退。 “娘的,老子竟然退了十七步,你才退两步!”谢焓骂一声很不满。 “滚蛋,本世子的梅枝都烂了,该赤手空拳和你打了。”左权没忍住骂他,世家公子骨子里的纨绔不羁此刻又显露了出来。 谢焓看着左权手中的梅枝偷笑不已,但是还是有遗憾,“不知道裴毅那老白脸的武艺怎么样了。” 裴毅的武功神秘莫测,高深不已,谢焓一直想和他较量,从中学习一点,只是他去了边关就没了这个机会了。 裴誉武功也高深,可是就没见他用过武功,他都一把年纪,四十多岁的人了,难不成还去和一个小辈比拼武艺? 太掉面了,更何况裴誉裴世子那种淑人君子怎么可以和旁人比试武艺呢? “不知道,不过没有荒废是肯定的。”左权眉眼弯弯,心情已然好了不少。 “行了,蓁蓁在家里做了菜,老子特意来叫你的,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谢焓抬头望天,黄昏了,国宴都快开始了。 左权点头,去换了一身青衫便走。 “啧,你这梅花酒真带劲!”谢焓手里揣着一壶酒,忍不住啧了一声。 好久没喝了,蓁蓁不许他喝酒。 “你若喜欢,改日送两坛过来与你。”左权笑,他们都是嗜酒如命,偏女人们不许他们喝酒。 还克扣零花钱,还不许他们在外赊账,搞的他们每次都上别人家去蹭吃蹭喝。 “那感情好,不过,别让蓁蓁知道了,隐蔽点。”谢焓赶在回府前喝完了梅花酒。 这酒有好处,闻不着酒味,还是左权费尽了心思酿出来的。 第447章一唱一和 国宴开始,顾阮坐在裴王府的席位上目不斜视,专心的盯着自己跟前的菜肴看,也不抬头,主要是对面坐的就是长孙允,若是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被裴誉这个小气鬼瞧见了只怕是又要没完了。 皇帝入席,端起酒盏,说着吉祥话引来百官附和。 到最后更是玩起了行酒令的游戏,一人说一句吉祥话儿,接不下去的罚酒三杯。 轮到顾阮,接的是年。 年字可不好接,众人纷纷蹙了眉头,也有人在猜测顾阮会如何说。 顾阮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朱唇起,音若珠玉:“年年今日,岁岁今朝。” 话音落,掌声想,年年今日盛宴,岁岁今朝四海升平,可不畏不好。 “朝朝寒食,夜夜元宵。”和顾阮两句话对仗工整,对来年期盼,祝愿。 裴誉过后便是安亲王,安亲王苦笑两声,“裴世子,世子妃这两句可真刁钻,这可把我给难住了,皇兄,你可要替皇帝想想法子!皇帝的肚子都是用来装肉吃的,不是装酒用的!” 皇帝看他一眼颇有无奈,没好气道:“三杯酒,撑不了你!” 一时间笑语晏晏。 安亲王一脸不可置信,这是他亲皇兄吗! 被人假冒的吧! 憋屈的喝完了三杯酒,又才轮到了宴亭,宴亭垂眸思索片刻:“宵旰图治。” 皇帝脸色愉悦,都很满意这些话。 中听。 轮到了谢唯,嘴角不由的抽,自己是和宴亭有仇吧!不知道说一个简单点的? “严兄,有啥好词没?”谢唯对身旁的严格求救。 “治兵以信。”严格凑近了谢唯,极小声说话。 “治病也行?”听到这句话,谢唯错愕的念出了声,由于是无意间的,并没有压制音量,搞的许多人都听见了。 “谢卿,你方才说什么?”皇帝听到那句话就去看谢唯,只看到谢唯和严格咬耳朵,脑子一转就知道谢唯想不出来,找严格救他。 “回陛下,末将没说什么,末将输了,末将罚酒三杯。”谢唯站起来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 “不可,你输也就罢了,可你找人作弊还输了可就不行了,至少是六杯,还有严家公子也罚酒三杯吧!” 听到皇帝话,严格颤巍巍的站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陛下,草民不喝酒,一杯就倒,到时候出了洋相以后就不好说亲了。” 听得这话,皇帝哈哈一笑,没想到现在的小辈说话都是这么实诚有趣的。 害怕自己出洋相娶不着媳妇。 “好,只要你能接下去,那就不罚酒了。”皇帝爽快答应。 严格垂眸想了想,才掷地有声七字“治无小而乱无大。” 说完皇帝沉默了,看着严格的眼神发现了一些变化。 “严尚书,你教养了一个好儿子!” 严尚书惶恐起身谢过皇帝的夸赞。 皇帝脸上再度布满笑容,“说的好!” “多谢陛下不罚酒。”严格眼神坚定,散着耀眼光辉,意外的夺目。 “不过严公子,你这酒量一杯倒可是不行,以后可能吃大亏,酒量还是要练好的。”皇帝满意笑笑,没想到一次国宴,竟让他发现一个待挖掘的宝藏。 “草民遵命,努力把谢兄喝趴下!” “去你的,喝趴下就喝趴下,好端端的扯我做什么?”谢唯弱小无助又可怜。 “如何不能?武功比不过我,现在连酒量都要输给严兄了,你还好意思?”宴亭也笑。 “今天你们两个都怎么回事儿?一唱一和的在这欺负我?”谢唯抱怨两句,一时间乾清宫里又是欢声笑语一片。 第448章韬光养晦 轩辕昊见此情景,不由的嗤之以鼻,皇帝是天子,是君王,高贵不容侵犯,怎能同臣子一般言笑,逗趣? 他们配吗? 轩辕昊眼睛尖,瞧上了一名水灵灵,充满灵气的小宫女,长的是真真的好看,倾城之貌,只可惜是皇帝宠妃的宫女动不得。 长孙允垂眸,看着眼前的一幕,果然,东寻地杰人灵,人才济济,才十之七八就有如此见解,见识。 比起齐国,北国东寻国可真是要强盛繁华太多了,六千两黄金说收就收,皇后,贵妃说罚就罚,世家女子说禁足便禁足,换了北国齐国起码还要精心筹划,等其家族落败才敢如此。 可戚武两家是如今的四世家之二,正是家族盛大之时皇帝也敢惩戒,可见其手腕魄力。 非一般人可极。 就连他的儿子也是数一数二的优秀,再脓包的皇子到了齐国也要比中流官员好。 长孙允不由的去看戚雪婉,那张脸着实像,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心情繁复,卿卿该是没有流落在外的双生妹妹。 不止长孙允心情复杂,欧阳明的心情同样复杂,那是程槿怀的脸,那是程卿的脸,怎么会出现在戚雪婉身上? 难道程槿怀当年没有死!她活了! “娘娘!”严嬷嬷同样惊着了,揉了好几次眼睛才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那就是程槿怀。 “嬷嬷,淡定,莫急。”这番话欧阳明不知是说给严嬷嬷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如果程槿怀没死,以她的性子若是知道当年的事,那程槿怀绝对不会放过她! 顾阮眼眸微抬去看欧阳明的反应,在她的眼里瞧见一丝惧意,很是慌乱,又循着她看的方向望过去落在戚雪婉身上。 眼眸微眯,她看到戚雪婉害怕什么?紧张什么? 还是在紧张那张脸? 武皇后眸色淡淡,面容含笑,仿佛今日之事并不对她构成影响。 武皇后抿着清酒,三千两黄金,岚裳禁足一年,自己后宫权利被夺,不过很划算,正好韬光养晦。 媚眼环视着下首,红唇微勾,最后落在顾阮身上,随后又是左长安,眼眸微垂,眼底浮现几分复杂的色彩。 皇帝的心思越来越难揣摩了。 今天的得意者无非是沈贵妃,只是还如平常一般无二,柔眉顺眼,不骄不躁,静静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只是眸光柔和的看向沈吟那边,充满了慈爱。 “沈贵妃今天可是春风得意啊!”宸妃酸溜溜的开口,这下了,自己成妃,沈清然成贵妃了,还管理六宫。 自己当贵妃的时候都没有摸到过管理六宫这四个字的尾巴。 倒是让沈清然捡了便宜 “自然,很得意。”沈贵妃浅浅一笑,坦然回答,这份恣意只怕是宸妃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一场国宴宾尽主欢,直到戌时才慢慢撒了去…… 夜空玉盘高挂,繁星点点,泛着醉人银辉洋洋洒洒的洒在大地上,照映在冰冷的皇宫里,使其柔和温柔了几分…… 第449章夫君夫君 出了皇宫,顾阮脑袋便有些昏沉了,坐在马车里半边身子都依附在裴誉身上,眼睛恢复几分清明。 吐气如兰。 “夫君,夫君?我们去逛夜市好不好?”顾阮摇着头,让自己清醒几分,她不想回栖云轩。 “好好的怎么想起来逛夜市了?”裴誉很享受顾阮这么依附于他,软玉温香在怀,让他稀罕的不行。 声音更是温柔如水。 “去嘛!去玩!”顾阮撑起身子,眼里闪着光,美目流盼,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裴誉。 白皙的小脸被酒晕红,此刻看起来愈发的要引人犯罪。 “有报酬吗?”裴誉低头亲了亲顾阮的娇艳欲滴的红唇,声音微哑。 “我人都是你的了,你还要什么报酬?”顾阮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些,可别又让裴誉把自己带沟里。 “可美人的身子为夫得到了,又如何得你的心?”裴誉语气认真起来,墨眸不带别的情绪望着顾阮,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一只大掌就在顾阮脸庞游弋,仿佛只要她说一个自己不满意的话来,这只温热实则寒气侵骨的大掌立刻转移阵地,紧紧的扣住顾阮的脖子。 然后使了力气掐死她! 顾阮咽了咽口水,眼睛又迷离起来,“夫君,你长的好妖孽啊!” 裴誉蹙眉,更加的软和了音调:“阮阮,为夫想听的可不是这个,你要乖一些,快些回答为夫的问题才是。” 顾阮摇着头,红唇紧抿,沉默起来,马车里一时安静的近乎诡异。 只有两道浅浅的呼吸声交缠在一块儿。 顾阮撑起身子起来,坐在裴誉的大腿上,对着裴誉的唇就吻下去,吻的激烈,热情。 裴誉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底划过一抹笑意,搂紧了顾阮的腰肢,另一只手拖住顾阮的后脑勺不许她逃离,随后夺回主动权…… 再热情,激烈,裴誉也谨记了药老那句话,半年内不可行房事,点到为止。 倒是把顾阮弄的不上不下,难受的紧。 顾阮软在裴誉怀里微微的喘息着,心口领口未开,暴露出来的雪肌上出现一朵漂亮的小花。 裴誉眉眼温和,揉着顾阮的身子,抱在怀里,圆满极了。 “夫君,你对为妻的这个答案满意吗?”顾阮凤眸含笑手环着裴誉的脖子,脸紧贴着裴誉的胸膛。 “不怎么满意。”裴誉淡声道,这小美人狡猾极了,像是什么都回答了,又像是什么都没回答。 亲而已,他们平时亲的还少吗? “哼,不管,我要去逛夜市。”顾阮冷哼一声,娇蛮的性子又来了。 “走的动吗?”裴誉揶揄道。 “腿不软,走的动。”顾阮不咸不淡一句话噎的裴誉心口疼,暗自用小本子给顾阮记上几笔,看半年后顾阮还有没有勇气说这话! “到前面停车!”裴誉隔着帘子吩咐了句。 到了闹市,顾阮下车被寒风一吹,吹撒了浅浅的酒味,混沌的脑子也清明几分。 今日过年平城甚是热闹,尤其是那些买花灯的人更是引人注目,生意兴隆。 “可惜了,没我夫君做的海棠灯好看!”顾阮感慨一句。 裴誉后下车,手里拿着披风,听得顾阮这句话毫不留情的怼她一句,“知道为夫做的花灯好看那你还送人?” 第450章我见犹怜 顾阮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道:“你还有脸提这事,我只是不知道这是你做的,觉着那位陈小姐需要就顺手送给了她,哪知道被你这黑心肝给瞧见了,就给记恨上了。 一次那陈家小姐出去郊游赛马,裴誉倒好,直接想法子让那马发狂,把陈家小姐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把腿给摔断了,在家里卧床修养的大半年才好。” “你还好意思说!”顾阮瞪他一眼,都说女子记仇心眼小,如今这男子记起仇来还真是不遑多让。 裴誉敞开披风给顾阮系上,“不是说要逛夜市吗?还不走?” 顾阮撇撇嘴,熟稔的牵过裴誉的手,“冷,帮我暖着。” 裴誉眸底含笑,握紧了那只柔软的小手,朝着热闹的地方去,四处灯火通明,烟花放了一夜火树银花。 在夜色中散开绚丽无比。 “看!花开了!”顾阮站湖边,身侧是裴誉,一手指着天上散开的烟花,语气里满是兴奋。 “嗯,开了。”裴誉唇角微勾,看了眼身侧的小妻子,眼神温柔的可以滴出水来。 松开她的手,搂住她的腰肢,淡淡的海棠香味萦绕鼻尖。 “夫君,我想放河灯。”顾阮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面漂浮着各式各样的漂亮莲花灯,心思一下被勾起。 裴誉左右看看,附近都有卖荷花灯的,距离不远,在顾阮耳边轻声道:“在这儿等我。” 说罢便朝最近的一处摊贩走去。 入了夜的缘故,周围人都沉浸在夜色与新年夜的喜悦里,沉浸这自己的世界,可是有些人天生来便是受人万众瞩目,就好比裴誉,生来就是受人追捧,拥有得天独厚之势。 顾阮这边倒还好,刚下马车便被裴誉给带上了面纱,又是黑夜更加的看不清楚面容,有些富家子弟想过来搭讪,可看着顾阮的衣着华丽,不是粗布麻衫,想必是哪家的千金小姐,怕惹到不好惹之人,故强忍着心思没敢上前。 原以为会风平浪静上许久,才一会儿这宁静便被一女子打断。 “来人啊,快抓着这个小贱人去青楼,欠债不还就拿她这身子抵债!”一道粗犷的声音想起,顾阮扭过头便见着几个壮汉追着一位楚楚可怜的姑娘到自己这边来。 “这位小姐,求你救救我!”那姑娘刚喊完,便被那汉子一把揪住了头发,一下子扯了回去,疼得那姑娘直流泪,却还不死心,一直对着顾阮喊。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周围人议论了起来,却不见有人上前施以援手。 顾阮只感到头疼,再不过去只怕是要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了。 “这位大哥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对一个小姑娘喊打喊杀的,这年也过的不痛快啊,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如放了她?” 顾阮慢走几步上前,与那壮汉还是隔了一段距离。 “放了她?”那汉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放了她,老子的五百两银子岂不是打了水漂了!咋的你还想救她?” “只有五百两?” 第451章招蜂引蝶 那汉子凝神,上下打量顾阮,看她说这话的认真仿佛是真要替这女子做主,真要救她,而且衣着华丽,必定是富贵人家的女子,心思一瞬间就活络了起来。 “不是,刚才我说错了,不是五百两,是八百两,这丫头还欠了我两个月的房租没给!” 这话说的狠,谁家的房租值得一百五十两。 更何况就这一个小丫头一个人用的了八百两银子吗? “你胡说!这位夫人!您别相信他,他这是狮子大开口,我就只是欠了你二百两银子!”那女子使劲要挣脱那些男子的手,却力气不足,挣扎许久也是徒劳。 “我只给你二百两,拿了银子就快滚。”顾阮眸色暗了暗,往前了一步,周身气势大开,凌厉又骇人。 “二百两?老子告诉你,这丫头床上功夫好,卖到青楼都不止二百两!滚滚滚,赶紧滚,别耽误老子做生意!”汉子蹙眉,想对顾阮怎么样,却又不敢,也同旁人一样生怕惹到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抓了那女子就走。 “墨祁!”顾阮凤眸微寒,红艳艳的薄唇轻吐出两个字,一道残影出现,一身劲衣冷冽,双眸发寒,看了眼那群汉子上前只见到一道残影略过,那些壮汉便一个个的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那女子也脱离了魔爪,恢复了自由。 墨祁从袖中抽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扔给他们,冷声一个“滚”字,那群壮汉捡了钱,一溜烟的功夫就跑了,很是忌惮墨祁。 “你没事了,回家吧。”顾阮见人群散了,自己也预备着离开,却不想这姑娘抱住了顾阮的脚,又是哭,又是磕头让顾阮收留她。 “这位夫人的大恩大德民女无以为报,唯有予夫人为婢,一生一世的伺候着夫人还请夫人收留!”这举动又吸引来了不少人驻足。 顾阮正感头疼,就见裴誉手持一盏精致的莲花灯回来,看见这情况连走上去,温言声声:“阮阮,这是怎么了?” 裴誉还未走进顾阮,那女子就先迎了上来,“公子,求求这位公子救救我吧,民女愿意终生侍候公子,不离不弃。” 裴誉眼底明显的出现厌恶的情绪,他最烦女人的触碰,“招蜂引蝶,你说呢?”顾阮没好气的白裴誉一眼,看到她这动作心底愈发的肯定了这女子就是冲着裴誉来的。 谁家女子被人追债还能化漂亮妆容的?谁家女子欠人巨款还有钱去琳琅阁买衣服的?谁家女子被几个壮汉追债不找那些充满正气,面容刚毅英气的男子求救,偏找她一个弱女子的? 摆明了心怀鬼胎,果然如此。 “叫什名字?”顾阮护鸡崽似的把裴誉护在身后,此番行为大大的取悦了裴誉,将莲花灯递给墨祁,自己乖巧的站顾阮身后,饶有兴味的瞧她如何处置这女子。 “民女,民女楚翘,今年,今年十六岁,求求夫人收留,民女愿为夫人当一辈子奴婢做牛做马,不敢有二话。”楚翘话是对顾阮说,眼睛却一直在偷瞄裴誉,此地无银三百两。 今日街头游玩,看到了裴誉的惊天容貌,一下就被俘获了芳心,奈何已有佳人在侧,才想出了这等法子,想让裴誉英雄救美,奈何英雄不知去了何处,只留下了佳人,便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趁着机会让佳人带自己回府,日后才有机会。 却不想中途出了岔子。 这佳人的脾气不好,也吝啬的紧,那些壮汉是她请来演戏的,说事成之后有五百两银,哪知道……这佳人把人家给打了一顿,只给二百两,今日这佳人若是不肯收自己,那群被打的壮汉必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时候肯定躲在哪里,这这两人一走,自己可就没命了。 不可以,一定要她们把自己带回家! 第452章裴夫郎? “十六岁?”顾阮眼底划过一丝玩味,唇角勾着一抹坏笑,裴誉在一侧见了眉心狠狠一跳,总觉得顾阮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说不定还要把自己给损进去,果然: “夫君,你瞅瞅这姑娘哭的梨花带雨的也着实可怜,不如你就把她收了回去,也省的你时常夜不归宿,让为妻一个人度过这慢慢长夜的好。”顾阮薄唇紧抿,“这后院里成百的女人都不够你消遣,如今又来了一个小美人,这可够栓住夫君的心了?” 裴誉唇角微抽,这丫头又说什么胡话呢? 他何时有后院成百的女人了? 那是皇帝! 楚翘微张着唇瓣,有些不知所措的去看裴誉,成百的女人,那自己进去了,岂不是半点机会都没有! 说不定还会被那些女人撕碎成渣! “夫、夫人,民女对今日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还请夫人收留了民女!”楚翘迅速抛去脑子里不好的想法,不管如何,随这位夫人回了府才是要紧事。 “那走吧!”顾阮挑眉,眼底铺了一层冰,就看你敢进不敢进。 顾阮领头走在前面,裴誉连跟上去,话显不满:“阮阮,为夫何时就后院有成百的女人了?为夫什么时候经常夜不归宿了?” 裴誉满腹委屈。 “自己想。”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才到,楚翘看着眼前的楚腰馆惊讶的张大了眼睛,“夫、夫人,这是……” 楚翘吞咽一口口水,楚腰馆,这是妓院。 “鄙姓江,是这里的妈妈,这位是我夫郎,楚腰馆自然就是我的家了。”顾阮热情介绍,看着楚翘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像是在看货物。 楚翘只觉得有一道雷劈在自己头顶,五雷轰顶都不会比这更可怕!这里是妓院,刚才那壮汉竟然预言成真了,真的把自己卖给了青楼,还是楚腰馆的妈妈江说! “你这模样生的倒是好,就是身材不大行,不够妖娆,听那汉子说你床上功夫不错,做个迎客的姑娘该是可以的!”顾阮语气充满的计较,眼神出现几分贪婪,望着楚翘,暧昧的紧。 裴誉倒是危险的盯着顾阮看,这小姑娘愈发的会胡说八道了,只是……夫郎,那似乎是对面首的称呼吧! 裴夫郎? 阮阮你可真想的出来。 一旁的墨祁也在努力的憋笑,果然这些话也只有世子妃敢说了。 “不!不,不可以的,江夫人你可以的!”楚翘摇着头,她还不想去伺候那些人,也不想变成妓女。 “不可以?你都被我买下来了,还由得你说不可以?”顾阮冷笑两声,眼神更加的不怀好意起来。 “不,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卖身给你!”楚翘刚一喊完方才的壮汉又突然出现钳制住了楚翘。 “这位江夫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贵人,既然这丫头不乐意,江夫人不如就高抬贵手放过她算了,大过年的强买强卖的也不好,要是这丫头一个骨头硬的宁死不屈,江夫人不就是浪费了钱,又找了晦气吗?”那汉子赔笑,一手抓住她,一手紧捂着楚翘的嘴,只发出唔唔的声音,眼里都是不甘。 第453章一滴血泪 “说的也是,既然……”顾阮欲言又止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江夫人,这是那二百两银票,小的还给你。”那汉子将兜里的银票递给顾阮,换了别人这汉子铁定是不会给了,只是这人是江说。 顾阮静默一会儿,没有去接,“这银票就当是给诸位的医药钱,剩下的也尽可去讨些酒喝,大过年的总不能屈了自己,这位大哥可要怜香惜玉一些的好。” “是是是,江夫人说的是,小的这就走。”那汉子欢天喜地的收回钱,看着楚翘又是一副凶恶之像,拖着她走了,一路拖到城外的破庙里,一把把楚翘摔在地上“娘的一个臭娘们儿,敢骗大爷我,说好的五百两,怎么就成了二百两了“还让老子被那臭娘们叫人给揍了一顿!” “哼,明明是你,是你贪心不足蛇吞象!那江说都已经要同意了,是你狮子大张口开了措辞,少了银两,关我什么事?”楚翘背脊被砸的生疼,此刻想必已经是青紫一片了。 “娘的,要不是你胡说八道什么二百两,那江说那娘们能发彪?你看上谁的男人不好,看上江说的!我看你就是早死,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老子以后还怎么在平城混?” 那领头的刚要动手,一旁的小跟班就拽住了他,“老大,今天大过年的,咱们几个兄弟可是有好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如今来了一个姿色不错的…不要浪费啊!” 说完,一旁的男人看着楚翘,眼里闪着绿油油的光,像是见到了美味大餐一般,眼里尽是污秽,淫邪。 一夜风雨,满殿狼藉,衣衫漫舞,几具身子覆在一个娇弱女人身上云雨不歇…… 衣服漫天的飞舞,最后落在庙中佛祖的眼睛上,结结实实的蒙住,挡住眼前这污秽的一目,各种声音气息交杂一块,格外撩人心弦…… “娘的,老大!这娘们没气了!” “什么死了?” 这句话吓的那些更酣畅淋漓的男人立刻软了身下,争先恐后的从楚翘身上爬起来,利落的穿好了衣服,躲的远远的看着那女子,面色狰狞恐怖,一双眼睛瞪的极大,显然是死不瞑目。 “老大,怎么办?”一个人胆小,挨在领头人旁边。 “拉去乱葬岗,反正这女人是个黑户,官府也查不到这个人去,在说了,最近难民不是死的多吗,又不多这一个……” “老大聪明!” “老大就是老大!” …… 衣服滑落,露出佛祖的一双眼睛,细看有落下一滴血泪。 佛祖又如何,终归是一座佛像,只能悲悯面世人,世人有难,有苦也只是落下一滴血泪,实际上却是什么也做不了。 偏这样的佛,却是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世人供奉…… 新年夜,芳魂逝,愿新生,一世平凡安宁。 乱葬岗上,躺着一死相凄惨的女尸,眼睛瞪的老大,不一会儿,便迎来了新的一年第一场雨…… 淅淅沥沥的下着,冲洗着女尸,洗掉身上的污秽与不洁。 第454章主君主母 楚腰馆八楼,顾阮靠着窗见外面雨势渐大,想着一时半会儿的是回不了王府了,便也只能在外面呆上一宿了。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顾阮以为是裴誉,却不料扭过头去见着一位面色清冷的冰山美人。 “你是谁?”两人同时脱口而出,见着对方神色均是警惕了起来。 “你是谁?主君在何处?”柳清娆手里端着热水进来,看到顾阮站在裴誉的房间里心里敲起了警钟,这个人是谁? 怎么会在主君的房间里,主君怎么可能让她进来? 还生的这么美…… 柳清娆感觉到了威胁语气愈发的凌厉起来。 “主君?”顾阮眯眸,捕捉到重点词汇,主君应该是在喊裴誉了,他说天机阁主君,那这人应该是天机阁的人了,听这语气,这副护崽子的形态,她该是钦慕裴誉吧。 “快说你是谁!为何会在主君房间里!”柳清娆眼神愈发的狠戾,这女人就看着自己不说话,竟也让她感到压力倍增。 顾阮懒散走到桌子前坐下,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去年的时候,你们主君成婚,娶的是顾家四小姐,你说为何会在这里?” “顾四小姐?”柳清娆眼里划过一丝震惊,原来主君真的成婚了!墨河他没有骗我! 她之前出任务不在平城,对去年的事一无所知,听墨河说主君娶妻,是顾家四小姐,东寻的第一美人,是顾太师的掌上明珠,她还不信,以为是墨河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好让自己知难而退,没想到是真的! 而这位顾四小姐此刻就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眼前,巧笑倩兮的看着自己,眼底充满了玩味。 面凝鹅脂,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神若秋水,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袭绯红锦衣更趁肤若凝脂,眉宇间艳烈不在,还复清冷,直如雨打碧荷,雾薄孤山,说不出的空灵轻逸。 又因着这身绯色华服给顾阮清冷的气质添上一抹浓重的色彩…… 清丽又透着几分妩媚在里面,当真是对得上北方佳人,倾城倾国八字。 “你是顾阮!”柳清娆脑子里一根弦崩断,顾阮,阮清娆! 主君……主君是因为我的名字和顾阮的名字重了才另给我起名叫柳清娆! 柳清娆手上脱力,水盆掉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热水渐出,弄湿了柳清娆的衣裙。 柳清娆手捏着身侧的裙子紧紧的握拳,前些日子她还和墨河他们炫耀主君对用心,对自己另眼相待,却不想自己是一只跳梁小丑,在他们面前如此丑态毕出,还在主君跟前试探,试探表明心迹,却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一切这么可笑。 主君给自己改名字就是不愿意自己和顾阮的名字相撞! 自己真是无知又蠢笨! “哎呀!这怎么回事?”江说听到这边动静,连连跑过来见到这个情形,先是愣了愣,随后又反应了过来,“主母!”先是小声喊一声顾阮,又拽了拽柳清娆对衣服。 “江说!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第455章不好哄了 “知道什么?”江说愣了愣,轻轻的瞥一眼顾阮又快速的收回视线,主君的事,哪里是她们这些小属下可以决定得了的? 而且,就算没有顾四小姐,主君也不会喜欢你啊。 “江说!”柳清娆眼眶发红,愈发的对柳清娆这个名字感到厌恶,她姓阮! “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都滚出去!”裴誉换一身白色软袍从里面屋子出来,看到眼前这一幕本能的蹙眉,看到柳清娆对瞬间眉眼更是冷了几分。 “主君,我——!”柳清娆看到裴誉出来心底涌上了阵阵委屈,刚想上前倾诉,脚就像被注了铅一样沉重抬不起来,尤其是看到眼前情景,心底一阵刺痛。 裴誉没搭理这二人,加快了步伐朝顾阮走,把她拽起来,转了一圈细细查看,眼底尽是担忧,是柳清娆在裴誉眼里从未看到过的情绪。 如今却是对另外一个女人有了。 “她是谁?”顾阮站定,轻挑凤眸看向柳清娆。 “柳清娆,天机阁的人。”裴誉嗓音淡淡。 “是你的人吧!”顾阮没好气道,甩开了裴誉到一边坐下喝着清酒。 见此景,裴誉心道一声:“坏了,阮阮那娇脾气又要上来了,不好哄了。” 当即冷下了眉眼,冲着两人道“出去!” 江说只觉得头皮一阵紧,一阵麻,捡起地上的水盆和帕子拽着柳清娆就出去,不敢多做停留。 “江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柳清娆红着眼睛,语气里充满了执拗。 “皇帝赐婚,就在去年八月份。”江说叹口气,可若是主君不愿意,皇帝赐婚主君也能驳了回去,偏主君没有,可见主君心底还是有这位顾家四小姐的。 “清娆,你别太难过了,主君这样的男子你我高攀不起。”江说紧蹙着眉,眉宇间染上忧愁。 她如何不愿高攀,只是攀不上便歇了这心思,却又被旁人攀上了,心底生出一丝不甘来。 可身份卑微草芥,如何与主母相提并论,如何与顾家四小姐相提并论,只是心有不甘罢了。 “江说,我不是柳清娆,我是阮清娆!”柳清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最后还是克制不住的低落下来。 听到这话,江说垂下眉眼,默默的摇了头,将水盆交给旁人,自己回了房间…… 柳清娆还站原地,抬头望着楼上,眼底有不甘,有恶毒,有怨恨。 “清娆姐姐。”九笙低眉顺眼喊了一声,柳清娆和江说感情极深,不是她一个小花魁比得了的。 柳清娆看没看过她一眼,扭头就走,扬着脑袋,高傲无比。 九笙抬起头,微微一笑,“挺聪明的,只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做一颗探路的棋子甚好。 九笙笑过,抬头看楼上,八楼,从来不许任何人进去,也不许在附近周围逗留,没待多久,九笙便速速的离了去。 随后深意看那里一眼,那里有什么秘密吗? 楚腰馆四花魁,柳清娆,九笙,林媚儿,初愿,一个是天机阁人,一个那位高人早年布下的棋子,还有两位是欧阳家人,个个卧虎藏龙。 来头,出处背景深厚。 第456章打击情敌 “怎么,还气着了?”裴誉到一杯茶递至顾阮唇边,连赔着笑脸。 顾阮接过小口的抿着,“没有,不过夫君你这招蜂引蝶,拈花惹草的本事倒是不小,楚翘是一个,柳清娆还是一个,远在边关还有一位棠和郡主,艳福不浅呐!” 语气里满是不愉,整天防着我红杏出墙,我才是应该要好好防着你出去偷采野花才是! “不比阮阮,那长孙允见着了阮阮眼睛都看直了,把一边的美娇娘扔在一边不管。 还有谢斐都在边关待三年了,还是对阮阮念念不忘,那苏湘也是,见着了阮阮都走不动道儿了。”裴誉冷哼一声,提起这些人就满心不悦,不知道顾阮现在是有夫之妇吗? 居然还敢惦记! 最主要的是,顾阮到现在还心心念念有朝一日可以出墙! “还有,阮阮你方才说为夫是你豢养的面首之中最好看的一位,是你的夫郎。那你的其他面首呢,是谁?”裴誉眉眼沉郁下来,学着顾阮秋后算账,将她方才堵自己的话全都给还了回去。 听着裴誉这般说话,顾阮脸上火辣辣的,连倒了水递给裴誉,赔着笑道:“为妻这不是为了夫君从此废除后院了吗!” “真心的?”裴誉接过茶碗,墨眸透着玩味。 “真心,比真金白银都真!”顾阮连连点头,裴誉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不然吃亏的是自己。 尤其是面对这种话题,顾阮也觉得自己有点找死。 “夫君,为妻这不是想要打击情敌吗?”顾阮讨好的在裴誉唇上亲了亲,不想和他纠结这个话题了。 “阮阮,可是你打击到为夫了,你说给怎么补偿为夫?”裴誉站起来,一把搂住顾阮的腰,身子紧贴感受到对方身体的温度慢慢的上升。 “用身子补偿可好?”顾阮环住裴誉的脖子,踮起脚尖轻轻吻在裴誉唇瓣上,在慢慢的深入…… 位置由外室,转移到内室的大床上,衣衫半退,三千青丝随意的洒落在床上,几缕落在心口上,更显别样风情。 裴誉爱怜的摸摸顾阮的脸,眼底隐着点点的红色。 喉结上下滚动,看着身下尤物,心口的火气落下。 “阮阮……”裴誉轻声唤着,理智犹在,脑子里又想起药老说的话,欲起身走,落在顾阮眼里却是裴誉不愿意碰自己,又要去找他的小表妹,手用力的环着裴誉的脖子。 “裴誉,你太没良心了,我都脱成这样了你还要走?”顾阮语气带一丝凌厉,这时门却突然响起,敲门声急切,“何事?” 沾染了情欲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撩人,却让顾阮如坠冰窖,心瞬间被冰封起来。 “主君!表小姐病重,墨渊来信催主君速回!”柳清娆对声音同样急切,大半夜的又冷,柳清娆压根不想起,来来人说温若然病重,危在旦夕,她便顾不得了,主君一向疼爱这个妹妹,是不可能允许她出事的,正好还可以趁此机会打击一下顾阮。 第457章教唆杀人 顾阮只感觉裴誉身子僵了一下,随后歉意的在自己唇上亲了亲,扯过被子盖住顾阮的旖旎身子“阮阮,抱歉,一会儿我让柳清娆送你回去。”说完话,抽身离开,便利落的换好了衣服准备夺门而出。 “裴誉,你今天要是出了这门,就别回来见我,和你的小表妹双宿双飞去。”顾阮坐起来,扯过被子把自己盖好,凤眸冷幽幽的。 裴誉开门动作一顿,随后没留恋的开关门一声就走,顾阮如今好好的,可他表妹如今却是危在旦夕,孰轻孰重,裴誉都得走。 顾阮闭了闭眼,掀开了被子站起,仔细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随后推开了窗,冷风一吹,倒是把顾阮的脑袋吹的清醒了些,没那么浑浑噩噩。 外面等雨停下,街上又重新出现了行人,灯火再明。 柳清娆从门外进来就看到怎么一个落寞的背影,眼底出现几分讽刺,在主君的心底谁都比不上表小姐。 “世子妃,您也别太伤心了,主君他一向疼爱若然小姐,若然小姐平时有一个头疼脑热的主君都要着急上许久,就更别提如今若然小姐病重了,主君一时忽略了世子妃也是不可避免的,属下瞧着世子妃这样,想必是遇到不少这样的情况了吧!”柳清娆声音清越好听,看似在开解顾阮,实际上确实在顾阮的心上狠狠的捅刀子! “若然的病很重吗,会死吗?”顾阮讷讷的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寂寥。 “这个……属下就不好说了,或许若然小姐死了,主君对心就放在世子妃身上了。”柳清娆脸上带几分为难之色。 “是吗?死了裴誉就回心转意了?”顾阮语气里带一丝残忍,同时又有希冀在里面。 “世子妃说的不错。”这样主君就会彻底厌弃你了。 “墨祁,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你说说天机阁人教唆本妃杀人,要怎么处罚?”顾阮转过身,看着柳清娆凤眸微眯,暴露出一丝杀意。 “鞭刑一百,只是世子妃柳清娆如今任务在身……”墨祁犹豫起来,一个是主君看重的属下,一个是世子妃厌恶的柳清娆,真是难两全,偏生两边不能得罪。 “那就先记着。”顾阮从柳清娆跟前走过,路过她身边时脚步顿了顿,“柳清娆,你的法子太低端了,本妃瞧不上眼。” 顾阮从八楼下去就见着了江说,凤眸淡淡略过她继续往楼下走,“世子妃可是需要属下派人驾马车送您回府?” 江说见顾阮脸色难看,连迎了上去。 “不必,留着招待客人吧。”顾阮谢绝,出来楚腰馆,望着诺大的街道顾阮心底竟有了几分茫然,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去。 顾太师府不能回,裴王府不愿回,左长安不好打扰,一时间顾阮竟觉得自己没有地方可以去! 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又走回湖边,顾阮扭头看见墨祁手里还拿着裴誉买的河灯,感觉心情更加烦躁了。 “给我。”顾阮从墨祁手里接过莲花灯和火折子,走到湖边,将河灯点燃才将它放进水里,滑动一下湖面,让河灯漂的更远…… 第458章不愿娶妻 顾阮在一边放河灯正欢,后面突然响起一道女音引得顾阮频频侧目观看,“沈吟?”顾阮惊诧一声。 沈吟回头正好看见顾阮一个人……流落街头,看起来好不可怜。 “世子妃怎么一个人在此处,裴世子没有和世子妃一起?”沈吟笑问,她身边的是环儿,她一个人出来的。 “找他心爱的小表妹去了。”顾阮懒散说话,颇有自嘲的意味。 小表妹? 沈吟垂眸,温若然十年前就失踪不见踪迹了,陛下和武皇后下旨派人寻找都未寻到,莫不是是被裴誉找到了,还藏了起来? 可能换作之前沈吟还会把这桩事公诸于众,只是现在时过境迁不似以往了,姑姑要自己和顾阮打好关系,那便是和裴世子打好关系,那这第一步首先要做的就是把嘴巴闭严实,对今日之事一个字也不往外说。 “原来如此。” “你怎么大半夜的出来了?”顾阮笑问,找着一个说话的人顾阮心情也好了不少,方才的烦闷才散了些去。 “芙儿有孕了,想吃糖葫芦,特意出来买。”提起沈芙,沈吟亦是满眼笑意,芙儿有孕了,那卞和待芙儿也还不错,至少没给她气受。 “你倒是宠她。”顾阮弯弯凤眸,瞧着旁人姐妹情深,而自己却是孤家寡人,心底不免惆怅。 “再过半月芙儿就回漠河了,可就没机会了。”沈吟将那些糖葫芦包好,便是要回了,此刻见顾阮漫无目的的逛着街,心底也有些不踏实。 “世子妃若是不弃,便去寒舍坐坐,明日我在派人送世子妃回府。”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回王府的?”顾阮点头,便是答应了,没地方去。 “世子妃若是想回便不会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到处瞎晃了。”环儿搬了凳子来供顾阮踩着上去一进马车,暖融融的,不似外面寒风刺骨。 “聪明哦!”顾阮点了头,这个年过的真不痛快! “这个世道,不聪明的人都不配活着,我也不聪明,所仰仗就是我姑姑和沈候府 没了这两样我就和寻常人家的女儿没什么两样。”沈吟手里攥着糖葫芦,看着顾阮犹豫了许久。 “世子妃,我有事要和你说。”沈吟抿了抿唇,这话她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机会说。 “说吧,你也别叫我世子妃,顾阮,阮阮都可以。”顾阮眯眸,世子妃这个称呼太压抑沉重了,还不如顾四小姐来的好听。 “好,阮阮,那我就说了。你心里还有谢斐谢大将军吗?” 说到谢斐,顾阮可谓是有先见之明,先把墨祁给打发走了,不然听到这话又得吓的从马车上摔下去,然后又给裴誉打小报告,说顾阮心心念念谢斐,要给裴誉戴绿帽了。 “自然没有。”顾阮挑眉,怎么好好的又扯到了谢斐身上,若不是沈吟在漠河提起,顾阮都不知道平城里还有这么一个人。 “那我直说了,我姑姑要把我赐婚给谢斐。”可是谢斐喜欢你。 顾阮眉眼冷下,她就说嘛,沈吟怎么会邀自己去沈候府。 “可是我不想嫁。”沈吟接着续了一句,神情寂寥。 马车里气氛萦绕着丝丝伤感,情到极处顾阮却说一句特别煞风景的话:“其实你有没有想过谢斐可能也不乐意娶你为妻呢?” 沈吟“……”我找顾阮说话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 第459章半年寿命 别院 温若然脸色煞白,额间布满了层层汗珠,头发被打湿了大半,衣服也是湿淋淋的,唇角残留着一丝殷红,地上的雪白狐毯被浓浓鲜血浸染,看起来触目惊心。 “不要,不要,嬷嬷,我好冷,我是不是要死了!”温若然眼角流着泪,看起来好不引人怜惜,唇瓣上已经起了干涸的死皮,此刻正躺在安嬷嬷的腿上,拽着安嬷嬷的袖子问。 “姑娘,先别急别急,姑娘福大命大的怎么会死呢是不是?”安嬷嬷一心宽慰温若然,心底也是焦急万分,药老去配药,煎药去了,世子爷如今还没回来,现在姑娘就……外面也只有一个懂医术的墨渊守着。 “墨渊姐姐,小姐她没事吧!”婴宁站在一侧,满脸急色。 墨渊诊着温若然的脉搏,秀眉紧蹙,脸上的表情凝重的不得了,声音骤寒:“你们是怎么照顾表小姐的,病重了才来喊我!” 婴宁被吓了一跳,看了一眼安嬷嬷欲言又止,“墨渊姐姐,小姐起先就是咳嗽了两声,奴婢以为小姐得了风寒想去请药老,小姐却说没什么大事,奴婢就……” 婴宁说到最后声音更小,小姐本意是想找药老的奈何听了安嬷嬷的话,说是要等病情在严重一些再请药老,那样就能把世子爷给请来了,婴宁见温若然日夜思念世子爷,才应下了,哪知道会这般严重。 “无大事?表小姐身体什么情况不知道吗?这个叫无大事,那什么才叫大事?”墨渊简直就被气笑了,就在这几句话见,温若然的脉搏有许多了些,气息也变得微弱了,脸上毫无血色,眼睛也是紧紧的阖在了一起! “小姐!墨渊姑娘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责问婴宁,现在表小姐已经晕了过去,今天若是表小姐好不了,在你眼皮子地下没了,你看世子爷会如何处置你!”安嬷嬷尖叫一声,屋子里更乱了。 “取我的银针来!”墨渊敛正神色,连接过银针,打开卷帘,取了几根银针过来刺在温若然的几处痛穴上,将她刺激醒,现在这个情况绝对不允许温若然就这么晕过去。 “墨渊姐姐,表小姐现在到底怎么了?”婴宁带着哭腔询问,表小姐可不能有事啊! “表小姐现在气血两虚,在找不到解药……只怕活不过半年。”墨渊紧皱起眉,眉心一片疲倦,握着温若然的手源源不断的给她输送真气,护住她的心脉,现在就等药老的药了。 “什么!”安嬷嬷大惊失色,活不过半年!之前不是还说还有一年可活的吗?如今怎么就剩下半年了! 怎么可以! 她家姑娘还这么年轻,才十五岁!怎么就只有半年可活了! “嬷嬷小声些,莫扰了小姐和墨渊姐姐。”婴宁小声嘱咐,才一会儿功夫温若然的脸色好了些恢复些许活力,墨渊脸色皱白,松开温若然的手站起来脑子一阵眩晕,险些站不住,还是婴宁搭把手扶住了墨渊。 第460章以唇哺之 “你说什么?”门一下被推开,寒风习习,不断的涌进屋子里。 “哎呦喂,世子爷尽快把屋子关上,表小姐经不起寒风吹啊!”安嬷嬷见门开了,风不断的涌入,脸色骤变,连唤着裴誉关门。 得了提醒,裴誉立刻关上门,大步流星的朝温若然这边走,看到自己表妹一脸苍白,毫无血色,心猛的一揪。 “表小姐怎么会病重!”裴誉眉眼的温和褪去,取而代之的一凌厉,眼角眉梢都透露着戾气,周身暴戾气息萦绕,仿佛下一刻就能将人给搅碎。 婴宁第一次见裴誉如此,立刻吓的不敢说话了。 “世子爷,您先去外面等一下,属下为表小姐换干净衣裳。”墨渊把婴宁拉回来,现在装死不说话,岂不是真的在找死,没瞧见世子爷现在气成什么样了? 裴誉沉默一瞬,转身就出去,婴宁连去拿了干净的寝衣,给温若然换上,顺便再将床铺整理干净,才去喊了裴誉进来。 坐在床边,手握着温若然的手慢慢的往她体内注入真气…… “世子爷,这天寒地冻的你……”墨渊欲言又止,可看着裴誉满面寒霜的模样便知裴誉此刻什么也听不进,心里无法,只得吩咐婴宁下去熬一碗姜汤给世子爷,驱驱寒气,莫要得了风寒。 “裴小子,药好了!”药老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进来,看到裴誉眼里就冒着光。 “如何喂。”裴誉接过,看着昏迷不醒的温若然犯了愁,这样昏睡不醒铁定是喂不进去的。 “以唇哺之。” 药老刚说完就接收到裴誉要杀人的目光,心肝狠狠一颤。 “你、你看我做什么,看你表妹!嘿!你还瞪眼!不管怎么说都是你占了大便宜好不好,怎么还是这个表情?”药老心一阵虚,突然又想起来顾阮,心肝更虚。 “不能把若然弄醒吗?”裴誉看着手里的这碗药心底犯了愁,无论如何,他碰不得温若然,他成婚了是一件事,他是她表哥又是另一件事,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顾阮知道伤心。 今天他把她一个人丢青楼就走了,还是那种情况,现在他又来和若然,虽说形势逼人,可他还是不愿意。 “可以,只是这小姑娘最近睡觉不老实,老是半夜就醒了,对精神十分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昏睡过去……裴小子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别耽搁,搞快的!一会儿小姑娘没命了!”药老先是笑,后来完全严肃的表情催促裴誉。 “你过来,喂表小姐喝药!”裴誉把药交给婴宁,然后利落的起身出去。 手里捧着药的婴宁一脸懵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药就到自己手里了。 直到墨渊拍了一下自己肩膀才反应过来,连上前喂温若然药喝,不是以唇哺之,就那样喂,只是速度稍慢,这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表小姐昏睡着饮药几乎是本能,只是药老为什么要骗世子爷? 墨渊摇摇头,这药老就喜欢逗世子爷玩儿,偏世子就是不上当。 第461章双花并蒂 裴誉坐在外面,唇瓣紧抿,“若然的病情一直控制的很好,怎么今日这般来势汹汹?”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你问我,我问谁去?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毒,现在这温小姑娘如今是气血两虚,身体里的精血正在慢慢的消耗殆尽,若是再出什么差错,不怕就不只是半年寿命了,一个月也难拖。”药老语气凝重起来,这些年为了这个小姑娘简直让他操心白了头发。 “裴小子,眼下还是寻解药要紧。”药老抿着唇,心底也是担忧异常。 “你连若然种什么毒都不知道,本世子上哪儿寻解药?”裴誉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这边有一个温若然,家里面还有一个阴晴不定的顾阮,想想就头疼。 “别打击我!”药老不满抱怨,见婴宁喂了药出来又连忙进去查看温若然的情况,算是暂时稳定下来,裴誉也跟着进去,难掩担忧。 “裴小子,这两天你就别走了,我给小姑娘下了猛药,给她吊命,这几天你就有内力替她化解药性,让她的病情稳下再说。”药老给温若然把了脉,又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裴誉抿了唇,还在想如何对顾阮交代。 “世子,属下回平城一趟向世子妃告知一声便是。”墨渊站出来,很贴心的替裴誉解忧。 “嗯。” 别院这里不平静,宫里晨阳宫也不安宁,欧阳倾颜在院中推雪人,晚上窗户又没关牢一时让风进来吹了欧阳倾颜大半夜当夜就高烧不退,昏迷不醒。 让欧阳明担忧的不行。 欧阳槿汐惬意靠一边,看着欧阳明这假惺惺的作态只觉得恶心。 “慌什么?这欧阳倾颜病的越重,对咱们越好,正好趁此机会弄死温若然那小贱人!”欧阳槿汐眼底划过一丝冷光,找了温若然这些年,竟是连半点踪迹也没有。 可真是愁死人了。 “你是说双生花!”欧阳明眼睛一下亮起。 双生花一蒂双花,同时开放,一朵必须不断吸取另一朵的精魂,否则两朵都会败落。 因此,其中一朵必须湮灭, 以换取另一朵的生存。 双生的花朵,会一起摇曳一起旋转。但是,最后却只会一朵生长,一朵枯萎。 温若然和欧阳倾颜不正是如此吗! “算你聪明。”欧阳槿汐勾唇一笑,只要温若然一死,那接下来的就是找顾阮问出山河社稷图的所在了,最后在弄死她,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她也就可以寻得那位高人求得解药了! “可是倾颜她……”欧阳明还是担心自己长姐弥留于世的唯一的一个孩子。 “一点风寒罢了,这点都受不住,她怎么做你欧阳家人?”欧阳槿汐嘲讽一笑,真是个娇娃娃,她像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游历江湖,成了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欧阳槿汐,你站着说话不腰疼!”欧阳明冷她一眼,语气愈发的不客气。 “欧阳明,我劝你对本座说话的态度最好好一些,我脾气不好,最喜欢扰乱别人对计划了。”欧阳槿汐眸子猛地一沉,瞧了眼外面天色。 “不早了,本座要回去准备访北州事宜了。”欧阳槿汐桃花眸轻挑,转身便走,一袭白衣胜雪,宛若凌波仙子,“戚雪婉就是戚雪婉,不是程槿怀,最后的忠告,可别怕了去。” 第462章送安胎药 欧阳槿汐走出大殿,想起程槿怀这个近十年自己不曾提起的名字今日却被自己反复提起,心情繁复极了。 “程槿怀,你早就应该死了。”欧阳槿汐摸着自己这张脸,眼神愈发的恶毒,若不是因为你,她又怎会被人毁去容貌,被大火灼烧。 深中毒蛊,为此还付出了自己的下半生,一辈子的自由! 这次访北州,意在北城欧阳,她要回去早做防范了。 欧阳槿汐瞧了一眼灯火通明的宫殿寻了一处僻静之地离开,悄无声息。 凤仪宫中武皇后眉宇间难掩疲惫,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语气寂寥:“芳若,这永宁侯府快要不听话了,该怎么办呢?” 今天若不是左权,陛下怎么可能对她们出这般重的惩罚,还有左长安,就是专门来给戚武两家下套的。 那武岚裳也是蠢笨到了家,竟这样听信了戚雪婉的话,真是无知蠢货! “娘娘,咱还有丞相府呢,还有武宁候,是个可利用的。”芳若拍着武皇后的手宽慰着她,“娘娘静待时机便是,什么大风大浪的咱们没见过?还惧怕这个吗?” 武皇后摇头,“这不一样,这些个小辈轻易碰不得。” 现在不比十年前,如今朝堂上的官员告老还乡的告老还乡,死的死,辞官的辞官,陛下又看重人才,更是将这些小辈看作是心头肉,男女皆不放过,不然也不会开设学堂,让官家子女,还有自己的皇子公主一块学书识字。 都把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子培养,个个脾性好,心性好,可也难免出了几个歪瓜裂枣。 好在是那些男子倒还不错品行还好,看不出祸端,女子就差了些,女子战争比男子更加残酷。 武皇后闭了闭眼,动不得永宁侯府,动了永宁侯府那就是和陛下作对,和安亲王作对,提前把霍尊放在了自己敌人的位置上。 可是不动永宁侯府,自己心底郁气难消。 “看来本宫是时候要好好的筹谋一番了。”武皇后闭眼又睁眼,精神面貌截然不同。 “芳若,听说明夫人的胎有些不稳固。”武皇后站起来,手去拨弄着那白梅,洁白晶莹,尤其是中央的黄色花蕊霎时好看。 “给她送些安胎药过去,让她千万要保重皇嗣,老蚌生珠可是危险的很呢。”武皇后一双媚眼顾盼生辉,心底显然是有了主意。 “娘娘,那安胎药……”芳若试探问,可是要加什么料。 “若是明夫人的胎喝了本宫给的安胎药出了事,本宫唯你是问。”武皇后掐落一朵梅花,语调悠然。 “是,奴婢省得了。”那就是安胎药不能有问题。 芳若拂一礼,慢慢的退出去,留武皇后在大殿里,武皇后修剪着梅花,一边剪一边嘴里说话:“温若弦,你的忌辰本宫都给忘了,你不会怪本宫吧! 温若弦本宫也不是狠毒心肠之人,只要你这次在天有灵,肯帮本宫一把,本宫可保你儿子无虞。” 第463章仁至义尽 皇权之家就是这样,不论何时何地都充满了算计。 武皇后垂下眼帘,目光遥望着凤鸾宫的方向,若是她没有猜错陛下该又是去凤鸾宫陪那位先皇后了。 当真是情深意长,痴情种子,只可惜你的这副作态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恶心,是惺惺作态,陛下,只有臣妾才是一心待你之人。 温若弦不属于你。 凤鸾宫 皇帝坐在凤座上,俯视着下面,心底一片荒芜。 果然是高处不胜寒,难怪若弦不喜欢。 皇帝唇角扬着一抹笑意,看着下方,脑子里回想起昔日和温若弦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日子,儿女环膝,岁月静好,只是后来这副宁静被打破,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疑心病重,疑心若弦与人有染,疑心温国公府对朝廷不忠,疑心裴府勾结外国,疑心温若隐叛变,疑心永宁侯府不忠自己,改上先太子的船。 最后因为自己的疑心病把他们一个个的都给逼死了,死的死,废的废,藏的藏。 他们死后自己才晓得后悔,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反倒是让那些罪人,杀人凶手活的风光满面,耀武扬威。 活的一人下万人上! 如今想要挽回却又来不及了。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寒风灌了进来,将皇帝的头脑吹的清醒了些。 “陛下,三殿下有事求见。”李忠弓着身子,替霍州通传,心底也是不解霍州怎么这么晚了,还滞留皇宫不回去陪伴苏初月,倒是来了凤鸾宫要求见陛下。” 皇帝心情恢复少许,轻轻的点了头。 霍州从外面进来,带了一身寒气,唇瓣有些青紫,转过身便关了殿门“有劳李公公再此守候。” 李忠道一声应该的。 “父皇,您又在想母后了吗?”霍州嘴里第一次喊了母后,对武皇后他也是称皇后娘娘,从未喊过母后。 在他心里,武皇后还不配。皇帝抬起头,深意的看他一眼,紧抿的唇此刻才撬开,“你都记得多少。” 声音略哑,显然是很久没说过话了。 霍州跪在地上回话,不卑不亢,“回禀父皇,还记得的,不该记得的儿臣都记得。” “想做什么。”知子莫若父,霍州还未多说话,皇帝便已知道霍州想说什么了。 霍州敛正神色,将今日与霍尊相谈访北州一事事无巨细的悉数告知皇帝。 皇帝听后轻笑两声,“朕还真是养了一个好儿子,居然会帮着朕做决定了!” 皇帝看着霍州,眼里出现一抹深意,这样玲珑心思的人,脾性倒是适合做皇帝,至少……比太子合适。 “恳请父皇恩准。”霍州磕头,语气掷地有声。 “朕若是不准呢?”皇帝眼角沾染戾气,磅礴的狠意爆发开来,蔓延至宫殿的每一个角落。 慢慢侵袭霍州的心脏。 “父皇,您准与不准又有何用呢,不如准了,给四弟一个宽慰,也给了裴世子一个人情,领与不领全在裴世子,总归父皇仁至义尽了。” 霍州清浅一笑,眼里发着自信的光彩,丝毫不惧此刻杀气磅礴的皇帝。 第464章仁君谋君 皇帝静声的瞧着地上跪着的霍州,心底生了几分冷漠,他这个儿子可真是聪明,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了。 自己准许霍尊和左长安一同出游,是宽慰了霍尊,也宽慰了永宁侯府,慰籍了地下长眠的华笙郡主,可这样却是给他们相处机会,日后感情必定更加浓郁,不好分割。 不同意,伤了霍尊的心,得罪了永宁侯府,自己日后也无颜见华笙。 自己同不同意他们都是要一起去北州的,倒不如全了他们,给这份人情,自己也得利。 裴誉也是一样,总归他承了自己的情,裴誉让自己做的事不多,就一件,娶顾阮,其余的就连给他母妃追封诰命他都没要。 “州儿,你说为君之道最基本的是什么?”皇帝语气软下,有松动的意向,却又给了霍州一道要命的问题。 “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衰,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儿臣说的可对?”霍州眼眸低垂,脑海里搜索一番回答。 “很对,可还漏掉一条,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水便是百姓,国便是舟,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皇帝眉眼渐渐舒缓,很满意霍州的答案,换作旁人只怕长篇大论一些无用之话,光说不练假把式。 说的出,却做不到。 “那你可愿当这个皇帝?”皇帝峰回路转,在丢给霍州一道送命题。 “回父皇,儿臣不能担此大任,天时地利人和,都轮不上儿臣,儿臣也做不好这个帝王。”做皇帝?霍州从没想过。 从小他便得知他不是帝王,只是帝王的臣子,只能做帝王最忠心的臣子,那未来的东寻帝王只能是先皇后温若弦之子,自己的四弟。 他有永宁侯府,裴王府,安亲王府,谢将军府在背后支持,这个皇位他会坐的比历代皇帝都稳,都踏实,而自己也将会终生辅佐于他。 他从来不想当皇帝,倒是羡慕极了安王叔的生活,皇帝最心爱的弟弟,朝堂上说一不二耿耿忠心的臣子,家里温和贤良的王妃,有事上朝,无事与安王婶婶琴瑟相合,儿女绕膝头。 而四弟从小才思敏捷,文韬武略,从小便被当做未来的皇帝培养,是未来可期,最优秀的帝王。 而他将会是未来君王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为何?”皇帝审视着这个儿子,当年是事老四都不记得了,老三却还记得。 “父皇,一个仁君总是比一个谋君更的民心。”霍州眉眼寡淡,他不仁,从今日算计,谋略便看的出来。 霍锦衣刻意寻的顾阮麻烦又何尝不是他的指路,今日她摔倒又何尝没有他的手笔,左权进宫的消息又何尝不是他传给武皇后的。 “仁?妇人之见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你这些年的书都白念了么?”皇帝嗤笑一声,没想到今日霍州说的话这般搞笑。 “父皇,母慈子孝,母不慈,何以为孝;君不仁,臣何以为忠?”霍州一语双关,“父皇,永宁侯府又是何其无辜!” 听到最后皇帝笑的更加肆意了,看着这个儿子心底愈发的觉着新鲜了,以往这个儿子玩闹无正形,今日认真起来了倒是叫人刮目相看。 “说了这么多,合着半天你是来向罪臣求情的!”皇帝声音蓦地寒下,近乎无情。 永宁侯府是皇帝的逆鳞,连李忠都轻易不敢提,提也是挑着皇帝喜欢的话说。 “父皇,永宁侯和永宁侯府有罪吗?”霍州笑着反问回去。 话落,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第465章就要开荤 温若然一病便是十日,直到第三日清醒,第十日病情稳定下来裴誉才回的王府,站在栖云轩外脑子里回想起顾阮那日在楚腰馆说的话,“若是自己出了那道门,便不要回去见她。” 心头讽笑一声:“由得她?” 清韵雅致的脸染上几分邪肆,衬得眉眼愈发的华艳。 轻抬脚步进去,喊退了侍女才往内室走,掌了灯便见着顾阮裹了被子睡在了最里面,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慢条斯理的解了衣服才抬腿上床,一把揭开顾阮的被子躺进去只是微热,想来顾阮是才睡下一会儿,身子愈发的贴近顾阮,手刚放顾阮肩膀上她身子就僵了,墨眸含着笑,小美人这是在装睡呢! 顾阮禁闭着眼睛,从裴誉进院的那刻她就知道了,便一直装睡,心底想着眼不见为净,岂知在裴誉挨近自己,手放到自己身上的一刻,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想转身腻进裴誉怀里了,手指头微僵,想要握拳克制助自己,却不想却握住了裴誉的手,紧握在手心里。 裴誉身子紧贴着,棉滑的肌肤紧贴,裴誉把顾阮搂在怀里,更加握紧了顾阮的手,方才他就是见到顾阮手中的动作手一下就滑进了顾阮手中,语调暧昧,“原来阮阮想要握为夫的手,直说就是为夫又不会不给你握。” 顾阮睫毛微颤,不搭理裴誉,由着他说话,权当是催眠自己早些入睡好了。 顾阮本以为自己也不会睡着的,哪知听着裴誉绵软柔软的声音竟渐渐的睡,还握着裴誉的手不放。 裴誉说了许久,没唤了顾阮的反应,细看一番才知顾阮这个小没良心的竟然睡了过去,枉费他说这么久的话了。 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亲才躺下来从她身后抱着她睡。 第二天早上一醒顾阮又发现一件令人头疼的事,她睡着睡着又睡到裴誉怀里去了,还一点防备都没有,手还紧握的他的手。 “松手。”顾阮眸色淡淡,语气也极为凉薄。 “阮阮,别闹。”裴誉语气里添一丝无奈,他昨夜刚在温若然那里碰了钉子,如今回来还受顾阮的气,他也身心俱疲的紧。 “谁和你闹了,松手。”顾阮使了力气要从裴誉怀里出来,奈何力气不及他,挣扎许久裴誉还是纹丝不动,自己倒是累的气喘吁吁。 “不松!”裴誉身子微动,转变了身子覆在顾阮身上,扣住她的一双手放在头顶,心底却是腹诽不已,夫人没哄好,凭什么松手,在这依照小美人的性子这要是乖乖的听话松手了,只怕她又有一堆话正等着自己呢。 “凭什么松手,就不松!”裴誉脾气也上来了,跨坐在顾阮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手无情的撕扯着顾阮的衣服,忍什么忍,老子不忍了! 什么半年不能行房事,他今天就要开荤! “你干嘛!裴誉你混蛋!你走开!”顾阮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慌,这样戾气横生的裴誉她还是第一次见,上一次也有过这个情形,只是这一次更加心悸。 “干什么?这么明显看不出来么?自然是要干美人了!” 第466章红脉来了 “怎么?还不给碰,反了你!” “本世子十里红妆娶回来的世子妃凭什么不给碰?” “阮阮,你乖些,为夫便轻些。” 身上一凉,顾阮只感到头皮一阵发麻,“不可以!” 顾阮拽住了裴誉的手,不让他在胡做非为下去,在他身下微微喘息着,凤眸闪烁难安。 “你、你轻点,我疼。” 裴誉眸子划过一抹幽光,俯身便吻下顾阮的唇瓣,唇齿相依,手揉着顾阮的身子,找准她身上的敏感点刺激着她,让顾阮在自己身下软成一滩水,任他胡来。 雪肌上重新种满了红色的草莓印记,看起来意外的撩人,情到深处,裴誉预备更进一步时,顾阮凤眸含着玩味的笑,不配合他了,“夫君,我来红脉了。” 见裴誉微怔的表情,又笑眯眯的补上了一句“就是癸水的意思。” 裴誉就如即将喷发的火山,被一场甘霖从里到外淋的透心凉,瞬间便没了那种心思。 “阮阮,为夫听说女子信期来时做起来会更舒服。”裴誉眯眸这丫头就是故意的。 顾阮脸色一变,“你敢!”舒服你个鬼!赶紧滚! 裴誉在她唇上亲了亲,从她身子上起来,往她身下看果然红了一片,自己的亵裤上也沾了些。 “阮阮,你说说现在怎么处理?” 顾阮抿唇不语,女子经血污秽,行房事时被看到知道都要不愉许久,宫中皇帝遇上也是不喜,甚至这个侍寝的妃子就此无出头之日,如今沾在男子身上就更是罪过了。 “不怨我,我说了不可以,是你自己不听的。”顾阮舔了舔唇瓣,这阵仗她从前也是没有遇到过的。 裴誉揉一揉顾阮的头发便去换掉沾了血的裤子,随后便唤了温言她们进来伺候顾阮沐浴更衣。 心底想着今早的事心底一阵无语,还不容易要开一次荤了,居然碰上顾阮红脉来了。 用过早膳顾阮便裹了毯子,蜷缩在美人榻上,手捂着肚子,脸色发白,额间都起了薄汗。 裴誉从外面进来就看到顾阮这样,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大步流星的走向她把她揽入怀,关切道:“阮阮,你怎么了?” “我肚子疼。”顾阮无力的靠裴誉怀里,痛经真的是生不如死,感觉腹中有千万蚂蚁啃食一样。 听顾阮这般说心底也明了几分,把手探入毯子里,放在顾阮小腹上,运用着内力替顾阮暖腹。 “阮阮,好些了吗?”裴誉拥着顾阮,唇瓣紧贴在顾阮的耳廓处。 顾阮轻轻点头,精神头好一些,便又不搭理裴誉了,斜了他一眼,“世子爷今日怎么回来了,不去陪你的小表妹了,当心病重。” 听着顾阮阴阳怪气的话,裴誉眉心一皱,“阮阮,你这身子好一些,嘴巴也是愈发的能说话了。” “世子爷在外面金屋藏娇的难不成还不许我说吗?你要是看上了你那小表妹你娶回来就是,正妃也好侧妃也罢,我给她挪位置,世子爷又何必大费周折的出去寻香?多麻烦,不如娶进了府,去看她还来的方便!” 第467章背着乱来 “世子爷既然有心娶她,那又娶我回来做什么?”顾阮说话愈发的尖锐,字字句句的刺着裴誉。 “世子若是真想娶她,大可把人家接回来,放外面金屋藏娇的做什么?成婚前我就和你说过,只要你想娶侧妃和我说一声便可,如今这般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顾阮!”见她现在说话越说越难听,裴誉忍不住出口打断她,他什么时候偷偷摸摸过了,他什么时候背着她乱来了,如今竟被她给自己安上这样一个罪名,简直气的裴誉心肝都疼。 “怎么,我说的不对,我哪里说错了吗,夜不归宿不说,哪一次你回来身上没有带着女儿香?哪一次你和我欢爱不是听到你表妹病重抽身便走的,那么干脆,看都不看我一眼,你这是把我的脸扔在地上使劲儿踩呢! 你一个月起码有半个月是在外面吧!你想娶她,我不反对,我还可以敲锣打鼓欢天喜地的把她迎进来,让贤!” 顾阮从裴誉怀里挣脱出去,凤眸凝了一层冰霜,化不开。 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裴誉没有辩驳的余地。 “让贤?顾阮,你以为裴王府世子妃的头衔是街上的萝卜白菜吗?不想要就换掉,你还把本世子当夫君吗?”裴誉眼神蓦地狠戾起来,掰正了顾阮的身子让她直视自己。 “你都不曾把我当妻子,我凭什么把你当夫君?你给我滚,我不想见你!”顾阮挣开裴誉的手,下榻往里面走去,当真是不看裴誉一眼。 裴誉禁闭着眸子,手掌握拳,手背上青筋一根根暴起,看起来骇人极了。 不把你当妻子,不把你当妻子本世子娶你回来做什么,你以为裴王府世子妃的位子是人人都能坐的吗? 夜不归宿? 他就是夜不归宿你能把本世子怎么样?裴誉余光看到那盏青花瓷茶具,只觉得心烦,心底郁气难消,泄愤的摔了茶盏,心里才好受些。 外面人听到这这声音连进来查看便看的裴誉沉冷的脸色,和地上四分五裂的茶具一把跪下“奴婢该死。” “收拾了。”裴誉撂下一句话,就出去,丫鬟门头埋的极低,只看到月牙白的袍摆从眼前略过。 “温言,那位表小姐是何方神圣?”似乎世子妃和世子爷闹不愉快这位表小姐就占了大头,几乎都是因为她。 “橘梗姐姐,这话您还是别问我了,我也不好说。”温若然是温国公府的唯一血脉,四温都是温家人,是家生子,温若然是她们的主子,她们又怎敢在背后议论主子的是非。 此刻也只能装哑巴装瞎子了。 橘梗阴阳怪气一句,“四位姐姐当真是忠心护主的紧。” 护着温家人,可谁又护着世子妃? 世子爷吗? 橘梗撇撇嘴,她有些不确定了。 温言脸上出现几许尴尬,更是让橘梗心底不舒服,但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 “橘梗姐姐,那表小姐不就是世子爷的表妹吗?”温情神经大条,只是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第468章楚河汉界 晚间裴誉从外面回来,去净室沐浴出来回到内室便看到床中央隔了一床被子在中央,顾阮便睡在里面,薄唇轻启:“楚河汉界,你睡外面,我睡里面,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搭理谁。” 一句楚河汉界更是让裴誉心间火起,他还没说些什么呢,顾阮倒是先发作了起来。 “顾阮,你什么意思?”裴誉咬牙切齿。 “没意思。”顾阮眸光淡淡,撂下一句话,扯过了被子便睡,背对着裴誉,动作干脆利落不留情面。 隔天世子爷世子妃分床睡,楚河汉界的事便传了满王府。 只是不少人还在窥探、观望,毕竟府中这两位主子冷战吵架,三日过后必定和好。 岂料都已经过了四天这二人还这般僵持。 荷香院 顾阮坐在下首聆听着裴王妃的教诲,无非是让顾阮性子不要那么倔,适当的服一下软,向裴誉软下身段。 任裴王妃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顾阮还这般不痛不痒的,心里也急“阮阮,你和裴誉怎么闹别扭我都管不着,但是在人前,你们恩爱夫妻的模样怎么着都给给我维持起来,私底下你们怎么闹我都不会管,可你如今办的是什么事,楚河汉界,那是夫妻之间该做的事吗? 今天回去你就给我撤了!” 顾阮见裴王妃真有动怒迹象才不疾不徐的起身福礼,回应着裴王妃:“母妃教导的是,儿媳知错了。” 裴王妃见顾阮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心头也是憋着气,这小夫妻俩不和,闹楚河汉界,自己若是不管,传了出去只怕还要连带着自己一块骂,说自己见不得人家夫妻和睦。 更重要的事,他们楚河汉界,一些床笫之事更是做不了,那裴王府何时才能生下嫡孙,如何繁衍子嗣,传到皇帝耳朵里,只怕要以为这都是裴王妃添油加火,刻意为之,里间他们。 “行了,你回去,本妃累了!”裴王妃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这两人成婚才半年,这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如今还弄了一个楚河汉界出来。 真是让人糟心! 顾阮起身福礼:“儿媳告退。”才出荷香院,迎面就遇见了柳妍,满脸的春风得意。 “哟,世子妃最近好本事啊,连楚河汉界都会了?”柳妍挡住顾阮,上下打量她,眼里掩饰不住的幸灾乐祸。 “那总比某些人想用用不上的好。”顾阮搅着头发讽刺一句,经过她时肩膀用力的撞了一下她,倒是弄得柳妍身形不稳,险些摔倒。 “她敢这么讽刺我!”柳妍指着顾阮的背影,有些不可置信。 秋玲狠狠的垂下头,经过那件事之后大少爷就很少去大夫人的院子了,一直在书房。 把大少夫人冷落了许久。 顾阮路上遇见了不想见的人,心情愈发的不好,连左长安的邀约都给推了,慢慢的回院子,进内室看到那床被子横在中间心里更烦。 “去把那床被子撤了吧。”顾阮揉一揉发疼的眉心。 “是!”温玉脸上挂笑,世子妃终于把楚河汉界给撤了,这是不是要与世子爷和好的意思? 温玉抱着这个希望守候了一下午,入夜的时候温婉回来说一句话把温玉从天堂打落了地狱。 “世子妃,世子爷去了许晨曦屋里。” 第469章宠爱庶妃 惜缘 裴誉坐在八仙桌前,身侧是许晨曦温柔似水,善解人意的替自己步菜,淡淡的兰花香味萦绕在鼻尖,令人心神迷醉。 “世子殿下。”许晨曦轻唤一声,声音柔媚,相比较顾阮的冷言冷语简直不要太动听。 裴誉清丽的眉眼染上几分邪肆,笑容更是肆意,一把揽过许晨曦的腰肢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肌肤紧挨着她。 如兰的气息喷洒在许晨曦面庞上出现两朵红云,容貌更显艳丽。 “晨曦,你入府多久了?”裴誉搂着许晨曦的腰,墨眸盛满了笑意。 “世子殿下,妾身、妾身入府两年了。”许晨曦大着胆子去抱着裴誉的脖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心底不断猜测裴誉心底是什么意思,今晚来她这里,是…是要让她做他的女人么? 他和世子妃真的闹翻了么? “想吗?”裴誉的指腹摩擦着许晨曦的红唇,语气愈发的暧昧。 “想。”许晨曦羞答答的答应,眼睛看着裴誉心底更是期待。 “乖女孩!” 第二天,许晨曦被裴誉宠爱封庶妃的事便传遍了王府,如今的许晨曦倍受裴誉宠爱,风光不亚于顾阮曾经隐隐有超过的迹象。 许晨曦一早起来便对镜梳妆,红光满面,看着镜中自己白皙脖颈上的那一点殷红更是娇羞不已。 “如今咱们庶妃是苦尽甘来了,瞧世子殿下昨晚有多宠爱庶妃呢!”寻芷也是春风得意,如今憋屈了这些年,现在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确实够宠爱,昨夜叫床的声音不歇,云雨不断,天蒙蒙亮才休止。 封庶妃的消息传进林苑,柳妍先是一愣,随后笑的眼泪都出来了,“顾阮啊顾阮,这下子本夫人倒是要看你还如何笑的出来!” “少夫人,这话可莫要让大公子听着了。”秋玲端了药进来,见柳妍如此忍不住出声劝道。 果然柳妍收敛了些,接过药喝了,用手绢擦了擦嘴边的药渍,“这庶妃该是要去给顾阮敬茶吧!走咱也去栖云轩瞧瞧热闹。” 正好看看顾阮难看的脸色。 只是师出不利,顾阮一早便出府了,回了太师府,前脚裴誉封庶妃的消息传了满王府,后脚就传遍了平城,都在说顾阮失宠,许氏深得裴誉喜欢。 顾太师府自然也是知晓,此刻见着顾阮回来更是愁容满面。 “瑾嬷嬷。”顾阮垂眸,语气表情和从前一般无二。 瑾嬷嬷皱了皱眉头:“四姑娘,您不应该回来的,你更应该留在府里,想办法挽回裴世子的心才是呐!” “已经封庶妃了,对我连一个知会都没有,想来世子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再费尽心思也挽回不来啊!”顾阮拍了拍瑾嬷嬷的手,语重心长道。 心?裴誉有心吗? “唉,四姑娘,一会儿老太太问起来,您可不能这么答话。”瑾嬷嬷无可奈何,值得规劝顾阮一句,这两夫妻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又给闹翻了? 这么折腾是要做什么! 第470章满眸纯真 从菡萏院出来,顾阮只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正准备回锦园,迎面遇上了顾菲,她的脸经过这些日子的精心调理修养已然大好,脸还是之前的那张脸,细看却又有些不同比以往更好看了些。 更青春张扬了些,更加美艳,眉眼有三分像顾阮,这样才让两人看起来更像是两姐妹了。 换颜术。 顾阮脑子里冒出三个大字,这种换颜术只有欧阳槿汐会,看来她们之间该是密谋了些什么。 “四姐姐安好。”顾菲的性子也柔和了许多,不像平日里见着顾阮那般尖酸刻薄了,倒是温和平易近人了许多。 “六妹妹,许久不见。”顾阮微笑还礼,不由的又高看顾菲几分,心底盘算着顾菲在欧阳槿汐眼里又是一颗怎样的棋子。 “四姐姐,今日这株兰花生的倒是娇艳,倒是让我想起不少小时候的事了,这兰花是花中君子,十分可贵,四姐姐却对其嗤之以鼻,百般的瞧不起,还在课堂上说了好些反驳夫子的话,把夫子气的不行,姐姐可还记得你当时都说了些什么?”顾菲手中捧着一盆兰花,上来就问顾阮记不记得小时候的事。 顾阮听的脑子发懵,这程卿的事她怎么会知道。 “小时候的事早就不记得了,如今突然要我想,六妹妹可就是赶鸭子上架强人所难了。”顾阮笑道,心里却在猜测顾菲又不是怀旧之人,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和自己聊起以前的事。 以前顾菲常被自己压一头,以前的旧事该是她的禁忌才是如今自揭伤疤实在令人心疑。 顾菲脸色一僵,“那便是妹妹唐突了,还请四姐姐不要怪罪。” “自然。”顾阮面上也是柔和,风轻云淡的模样让顾菲看的心底生恨。 都快失宠成为深宅怨妇了还这般神气,顾阮,本小姐倒是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顾菲目送着顾阮走远,将手里的兰花狠狠一摔,洁白的鞋面狠狠的碾过泥土,碾过那盆兰花。 “秋月,你说我这位四姐姐的好日子也该到头来吧!”顾菲冷笑一声,连一个夫君都守不住,要你何用? “老夫人气的不轻吧,咱去老夫人那里,让她消消气,放宽心好不好?”顾菲转身,眸子阴寒一片,再度抬眸时已是满眸纯真。 顾家女子低调,不显眼,一旦高调起来又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顾菲也算这样吧。 “橘梗,你是从我几岁开始跟我的?”顾阮走了一会儿,突然顿下脚步。 “小姐六岁的时候,奴婢便一直跟着小姐了。”橘梗歪头想了想,听说是顾阮淋雨高热不止,顾太师大怒,将伺候顾阮的嬷嬷,婢女们全部杖杀,后来才拨了新人来伺候顾阮。 也是那次高热不退,顾阮行了之后就不认识人了,什么都不记得。 “六岁?”顾阮沉眸,心底思绪万千,却也理不清楚,就像一团剪不开,理还乱的线团,令人糟心。 第471章不伤了她 顾阮在锦园呆了才没一会儿老夫人身边的瑾嬷嬷又来了,说是裴誉来了,要顾阮去见他。 顾阮抿了抿唇,想着昨夜的事,心底就烦,温若然那事还没过,又来了许晨曦这一出,顾阮更是难消气了。 “不去。嬷嬷去替我回了世子爷,说我身子不舒服,不想走动。”顾阮懒懒靠在美人榻上,眸子闪现几分复杂。 “不想走动?不想走动,你还有力气回娘家?”裴誉满面寒霜的站在门口,直勾勾的看着顾阮,那副沉冷的模样瑾嬷嬷看了也是心悸,和橘梗对视一眼,纷纷退到了屋外,并且贴心的替裴誉把门关上。 “我乐意。”说完这三字,顾阮就像是被人点了哑穴,再不开口说话,专心的看着手里的书。 裴誉也不言,也拿过一册书到一旁坐下细细研读起来安静的不得了。 瑾嬷嬷在外面很是担心,几次想要冲进去都被橘梗拦住,“嬷嬷,你就放心吧,世子妃不会有事的。” 瑾嬷嬷面露犹豫,“橘梗,你可别骗老婆子我,裴世子那么一个谦和温煦的人都会有这么沉冷的脸色,你告诉我不会有事?” “嬷嬷,小夫妻嘛,床头打架床尾和,千古以来的道理!”橘梗此话明显瑾嬷嬷也是听懂了,也不在操心准备退下去老妇人那儿回话,去又被橘梗拽住。 “嬷嬷,您一会儿可要让人送一些吃食给奴婢,奴婢没饭吃就没力气,没力气就照料不好主子了!” 瑾嬷嬷笑着摇头,“不会少你吃食的,午时我便命人送来。” 见瑾嬷嬷走远橘梗才是松下一口气,在院子里无所事事,便到一旁坐下荡秋千,离的屋子远远的。 “顾阮,本世子封了庶妃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裴誉啪的一声合上书本,摔在小几上面。 “没有,世子爷要封谁做侧妃妾身都毫无二话,就算世子爷要休弃妾身,妾身也不会有丝毫怨言,只需世子爷向陛下求一封放妻书给妾身便是。”顾阮头也不抬,眼睛都在书上。 封完了庶妃才来问我有什么想法,有想法,就是让裴誉废了许晨曦,只是他舍得吗? “顾阮!”裴誉一掌把茶几从美人榻上摔下去,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妾身在,世子爷不必那么大声,引来人了,你这道貌岸然,伪君子的形象算是彻底暴露在人前了。”顾阮说话轻描淡写,轻飘飘的几句话噎的裴誉心口疼。 “世子爷爱好真是令人咋舌,避火图?世子爷是对自己床上功夫不满意吗?”顾阮眼睛看到地上被打开的书,露出那样香艳的一幕。 “本世子对自己的技术自然是满意的,只是许庶妃身娇肉嫩,经不起折腾,自然是要多学习一番,不伤了她。 不比爱妃,身体力行,自然是要小心呵护才是。”裴誉清韵的眉眼染上几分邪气,此刻看起来更显瑰丽,妖冶。 说的话,也愈发的戳人心窝子了。 第472章喝妾室茶 今日元宵,平城也是格外的热闹,新年的最后一天,哪能不庆祝。 只是左长安还在月中,顾阮深觉没地去便去了永宁侯府陪,裴誉……则是带着他的新欢出去游湖泛舟。 顾阮到左长安家里与旁人不谋而合沈吟也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为争最后一颗苹果,不想争执许久竟便宜给了顾阮,一来,抓起一颗苹果就给啃了。 顾阮吃的津津有味,突然接收道两道灼热目光的注视心蓦地虚了,“看我做什么?” “阮阮,我和沈吟下了五盘棋,僵持两个时辰都没有把这颗苹果赢到手,你倒好一来就给吃了!”左长安颇显幽怨。 顾阮耸肩坐下,观望着局势,“这叫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去你的歪理,你给我说说,那许庶妃是怎么回事?”左长安听着这个消息就不淡定了,裴誉封庶妃,他和顾阮才成婚不过半年,这么着急的吗? “我怎么知道。”顾阮眸色暗了暗,不愿想这心烦事,她也没有想过裴誉真的会娶庶妃。 之前自己说的好听,裴誉真这么做的时候,心里面又难受。 “阮阮,你给裴誉气受了吧!”左长安一眼就看出来不对劲,裴誉手不大可能给顾阮气受的。 沈吟此刻坐着有些尴尬,她算是知道上前缘由的,新年夜,裴誉抛下自己的妻子在马路边上自己去找了温若然,那人还是他的表妹,一个女人心胸在宽广,心底肯定也是颇有微词,不爽快。 就更别提顾阮这骄傲的性子了。 后面……沈吟摇摇头不敢想象。 顾阮得了左长安的话,就不乐意了,“左长安!你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给了裴誉气受了?”他给我气受还差不多! 左长安一时语塞,说不出话,灰溜溜的垂下脑袋,“那是为什么?” 顾阮不语,她怎么知道。裴誉乐意宠谁就宠谁,左右和她没关系。 “不过我说你们胆子也够大的,左长安,你可真有本事,欺君之罪你也敢犯!”沈吟说的正是左长安手上假宫砂一事,那天她在场瞧着就惊险,最后却是有惊无险,倒是让戚武两家栽了大跟头。 “她想算计我,我总不能站着让他算计了。”左长安摸着手上的守宫砂,心底还是佩服顾阮,朝夕之间就想到了应对法子。 阮阮说的不错,戚雪婉知晓此事也许不会声张,但却成了一个把柄落在她手里,日后免不了被她威胁,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不入虎穴,哪能得子? “而且陛下也乐意这种欺君之罪。”严惩了武皇后, 还让对方心甘情愿的受罚,皇帝心底指不定都高兴,还得了三千两黄金充盈国库,因着雪灾所毁坏的桥,房屋,河坝也有了银子再建筑。 自己一分钱不出,可是赚了呢。 永宁侯府聊的欢快,平城临水船坊也是格外热闹,湖面上飘着各式各样的莲花灯,船上也有不少才子佳人吟诗作对,处处的欢声笑语。 热闹非凡 听着旁人对许晨曦的恭维,见她也乐意接受,裴誉附在她耳边轻声道:“世子妃还没有喝过庶妃敬的妾室茶。”还算不得本世子的妾,莫要摆微风。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旁人都听见。 第473章太没骨气 裴世子也不喜欢这个妾室嘛。 傅楠摩擦着下巴,对裴誉的作为分外的不理解。 有一位年轻美貌的正妃不够,还要庶妃,裴世子的做法真是新鲜。 不止傅楠不解,宴亭谢唯他们更是不解,不理解裴誉所为为何。 当真是与世子妃闹翻了吗? 船上就剩许晨曦一个人,裴誉则去了船内和霍尊下棋,气氛莫名的诡异。 “阿誉,你说今晚他们会来吗?”霍尊执一子落下,对他这几日所为有了些了解,一如既往的黑心肝。 一方面掩人耳目的封许晨曦做庶妃,偏天时地利人和,让人瞧不出旁的意思来,只以为裴誉和顾阮冷战,心底求安慰,才找上了许晨曦。 男人,一般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许晨曦又温柔貌美,还是裴誉的通房,上了床,对这具身子爱不释手,封庶妃也不引人疑。 另一方面,也让顾阮知道自己不是非她不可,只守着她一个人,敲打她,让她乖一些,磨磨性子,最好是自己先服软了。 裴誉勾唇一笑,轻抿一口清酒,眼睛里盛满了算计“来不来本世子都吃不了亏,不来,两位美人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 来了,本世子替陛下捕获敌人有功,加官晋爵,金银珠宝,名利双收,再者顾阮也会因此对本世子愧疚,讨好于本世子,夫妻和睦,四殿下你说是不是?” 霍尊倒吸一口凉气,他就说嘛,裴誉这回怎么这么积极了,原来是早有预谋,早就算计好了,成功与否,他都是赢家,还是双赢。 “得亏了我没得罪你!”霍尊徐徐喟叹,没得罪裴誉都被算计如此,真要得罪了,还指不定死多惨。 裴誉望着外面,湖面上盛满了荷花灯。 事情还真如裴誉所说,今夜太平,游了船,赏了花灯,直到夜深才各自回各人家。 裴王府也是热闹,阖府放假,只留了看门的小厮在,栖云轩,惜缘灯火通明,裴誉站原地两边都看看,两边都不乐意去。 许晨曦太过热情,顾阮太过冷淡。 都消受不起。 想到这一茬,裴誉不由的自嘲一笑:“本世子这是娶了一个祖宗回来吧!” “世子爷,可是要去惜缘?”墨河脸上堆笑,不出意外的接受到了裴誉要杀人的眼神,“栖云轩!” 从齿缝间蹦出来的三个字,太过寒凉,生生的让墨河打了一个寒颤。 望着裴誉的背影,有些恨铁不成钢“这主君才晾着主母多长时间,三天有没有?嘴上还振振有词让主母先服软,去讨好自己,才转个身的功夫主君就这话给吃了,巴巴的去主母那儿寻存在感了。” 可不嘛,在别院陪表小姐的时候,就念叨着主母。 让表小姐吃味的不行。 墨祁拍拍墨河的肩膀,“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主君都不计较,你那么多话做什么?” 墨河摇摇头,语气颇为嫌弃:“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主君……太没骨气了,这才硬气多久啊!在临水的时候性情简直不要太冷酷,一回栖云轩主君就变了。” 墨祁“……”你说的在理。 第474章几分色彩 裴誉回了栖云轩抬步进内室看到床中央的那被子被撤掉了心情稍霁,随后又瞧见顾阮靠在美人榻上看书,连自己回来了也不抬眼看看自己。 “过来,为本世子宽衣。”裴誉站在木施旁冷眼瞧着顾阮,周身透着一股阴凉之气。 丝毫不掩饰此刻的阴冷。 顾阮放下书,看他一眼利落的下来美人榻,一张唇抿的死死的,凤眸微垂,也不直视他,伸出两只手替他脱着外袍,在给他解着腰间的绸带,一直默不作声,看到他里衣上的花纹,眸色变了变,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世子爷早些休息,妾身告退。”顾阮服侍好裴誉才说了一句话,说完福完一礼就走,经过裴誉身旁,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世子爷何意?。”顾阮看着自己的手,眸子沉了又沉。 “你去哪儿?”裴誉墨眸郁下,满心的不愉,这个女人就不懂得服一下软吗? “睡书房,不打扰世子爷休憩。”顾阮低着头不去看他,心底没由来的感到些许心虚。 “睡书房?顾阮你还真是干的出来啊!出嫁从夫,这个道理顾老夫人就没有教过你吗?像你这种脾气,换作了旁人,只怕是早就成了弃妇。”裴誉攥着顾阮手腕的手愈发的用力。 “弃妇?世子爷若是喜欢也未尝不可,妾身又哪敢说二话?”顾阮笑的没心没肺,想要把手抽回来,却怎么也敌不过裴誉的力气。 “不敢说二话,那就乖乖听话,顾老妇人没教过你三从四德,本世子今日就亲身教会你,服从,这两个字不难理解吧!”裴誉松开顾阮的手,却更快的搂住了顾阮的腰身,将她往怀中一带,俯首就要去寻顾阮唇瓣的所在。 吻上去,没有平日的缠绵温柔,只要暴戾,强横霸道。 一手拽着顾阮腰间的绸带,狠狠一扯衣服就散开了,露出身上的风光。 “现在本世子就想要你。”声音发哑,撂下这句话,裴誉一把抱起顾阮大步往窗边走,撕扯着她的衣物,药老说的话,最后的一分理智都被淹没,眼里只剩下顾阮,面色潮红,媚眼迷离的躺在自己身下。 再度珠联璧合两人发出一声闷哼,更让这场情事增添了几分色彩,一室旖旎。 完事过后,裴誉才抱着顾阮去净室替她沐浴更衣,看到她身上的痕迹,心慌了慌。 最后脑子才算清明,心底想着,这回算是把顾阮招惹彻底了。 哄回来难了。 第二日清晨顾阮才迷迷糊糊的醒了,醒过之后发现自己待在裴誉怀里,睡的正熟,朦胧间又回想起昨晚裴誉在床上说的那些放浪形骸的话,字字句句戳人心。 微微动了动身子想要起来,却感到全身酸软的使不上力气,许久没和裴誉做了,昨夜来了一次现在根本招架不住,虽然她感到裴誉有些克制,但是也是很疼! “嘶”碰到疼处,顾阮倒吸一口凉气入喉。 第475章私会男人 “醒了?”裴誉睡眠浅,感受到顾阮的动作此刻也清醒了,只是一双眸子清淡的紧。 “那就起来为本世子更衣。”裴誉收回顾阮枕着的胳膊,自顾自的起身,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张薄情唇紧紧的抿着。 顾阮闭了闭眼,乖顺的撑着身子起来,抬手抓了把头发,脑子还混沌的紧,掀开了被子下床刚站好脚下就一软往地上摔去,幸得裴誉眼疾手快扶住了顾阮。 “怎么?昨晚本世子伺候你太舒服了,腿软了走不了路了?”头顶上传来裴誉戏谑的声音,听起来刺耳极了。 顾阮抬头看他刚想说话就听橘梗进来“世子妃,许庶妃来了,说是来给您敬茶。” 顾阮眸色一变推开了裴誉,重新回床上坐下靠在床头:“请她进来,伺候世子爷更衣。” 橘梗看了看顾阮的脸色又去看裴誉,见没有拒绝的意思弓着身子退下,没一会儿就有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出现在顾阮面前,美艳漂亮,容光焕发,倒是顾阮脸色有些不好,竟有些被她给比下去了。 许晨曦看到眼前此景,尤其是裴誉微乱的衣衫,暴露出来的暧昧的痕迹,眼底心底一阵刺痛。 “妾身拜见世子殿下,世子妃。”许晨曦惊诧不过一瞬便恢复原样,温婉行礼,低眉顺眼的模样像极了顾阮的当初。 顾阮眸色暗了暗,裴誉喜欢的是温婉美人,不是一只毒蝎子,也难怪许晨曦今日得了裴誉的另眼看待。 “给本世子更衣。”裴誉淡声吩咐着,一双眼睛一直死盯着顾阮。 许晨曦美眸含笑,去取了衣服,就来替裴誉换下寝衣,素白纤长的手指勾着裴誉的衣服,脸色愈发的潮红,手指好几次碰到裴誉的肌肤。 最后脱衣换衣,平日里顾阮觉着到挺快的今日倒是格外的缓慢,顾阮不想看眼前这幕,索性闭了眼,眼不见为净。 用了一刻钟才算是把衣服换好,一袭白衣胜雪更衬裴誉如明月君子,霁月清风。 “妾身先告退。”许晨曦感觉此刻气氛愈发的诡异,再没眼力见也知道该走。 “世子爷好艳福。”顾阮难得夸赞一句,等许晨曦走了,才别扭着走姿去寻衣服换下,一套艳丽的大红色衣服,看起来艳俗无比,穿在顾阮身上却又别具风韵。 就那么站在裴誉眼前换,仿佛没有看到裴誉那道要吃人的目光。 “打扮这么漂亮,是要出门?”裴誉讽了顾阮一句,心底吃味的不行,自己的女人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去给别人看,连裴誉见了也是一个顺带! “这是妾身的自由。”顾阮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手法娴熟的给自己绾发上妆,弃了那只流光溢彩的海棠簪子,选了一只清雅的梅花簪簪在发髻间最后再是上妆,清贵的梅花妆,唇瓣上了唇脂,如寒节红梅那般艳丽。 娇艳欲滴。 举手投足尽显华韵。 “本世子给你的自由不是让你去私会野男人的!”裴誉沉郁着眉眼,尽管顾阮心底不是这么想,尽管有墨祁跟着,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气她,怼她。 第476章王妃祖母 “总比裴世子金屋藏娇,十天半月不回王府一趟的好。”顾阮抿了抿唇瓣,让唇脂涂抹的更均匀一些,不咸不淡的气着裴誉,明明就是你的错,倒打一耙冤枉到我身上,还要我服软,没这个道理。 “世子爷今日不用等妾身,妾身中午不回来了,世子爷自行便是。”顾阮最后看一下镜子。 “本世子何时说了要等你回来一起用午膳?异想天开!”裴誉冷笑一声,心底愈发的气恼今天不回来了,不回来你想去哪儿? “那就再好不过了。”顾阮起身抚平衣裳的折痕个,转过身就走,半点不留情,经过许晨曦时她刚端了茶过来想请顾阮喝这杯妾室茶,起料顾阮都没看她一眼,直接略过她走了。 “橘梗随我出门。”顾阮喊了橘梗就走,其余人也是没多看一眼,四温觉得自己的处境尴尬极了,世子爷说她们此后是世子妃的人了,可现在世子妃又不要她们。 “温言姐姐,世子妃是不要一仆二主的人。”温情摩擦着下巴想起那日温婉同她说的话。 屋内,墨河出现在裴誉身旁,询问:“世子爷,要用早膳吗?” “不用。”气都气饱了。 裴誉刚出门就瞧见墨祁耷拉着脑袋回来,眉心一跳:“你怎么在这儿,世子妃呢?” 墨祁挫败:“世子爷,世子妃不要属下跟着,把属下给赶回来了。” 裴誉紧抿这唇瓣,顾阮真好啊! “你不会悄悄的跟上去?”裴誉脑仁疼。 “跟了,属下跟丢了。”这才是墨祁挫败的原因,居然把世子妃给跟丢了。 “要你何用,随她去吧。”裴誉烦躁的出了门,瞧见许晨曦心底更烦,直接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处理公务了一日…… 从一册后书下取出一本避火图来细细研究,上面只有三五页,后面还有空白,上面的人都是裴誉和顾阮的床第之欢,裴誉画技高超,将画上女子动情的神态,哭时的梨花带雨都细细的临摹了出来,尚清明的眸色渐渐浓郁起来,身体也愈发的滚烫,一身的火气直窜腹下。 偏神情认真的紧,若是不看裴誉腹下的异样,和书中的内容,旁人定会认为裴誉在处理什么大事,神情这般严肃。 裴誉亲自磨了墨,在执笔作画,一会儿功夫又一页画册成,静静的等墨干。 “没良心的,在床上的时候热情如火,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裴誉没好气的埋怨。 “世子爷,老王妃请你去婉居。”墨河敲了敲门,在屋外轻声唤,不理解老王妃叫世子爷做什么。 老王妃不问府中事多年,今日却是叫世子爷去婉居,想来没好事。 “本世子知道了。”裴誉等墨干后再把书收起放好,去婉居,见她那个王妃祖母。 婉居,老王妃盖着厚毯在椅子上闭眸静等着裴誉的到来,听到一丝细微的脚步声才慢慢睁眼,“来了。” 裴誉拱手一礼:“孙儿见过王妃祖母。” 第477章魔宫宫主 老王妃扬了扬头,身边的兰玉姑姑会意,连招呼着裴誉坐下。 “誉儿,这些年不见倒是更加成熟稳重了。”越来越像温若隐的性子了。 “王妃祖母过奖了。”裴誉待老王妃态度尚可,只因当年母妃一个人住在裴王府时老王妃对母妃多有关照。 “该收网了。”老王妃眼里划过一抹精光,等两年了。 裴誉眸子也是一变,许晨曦,魔宫宫主花若怜独女,两年前徐将军一家人为了就父王身死魂消,仅留下一个女儿也没能保住,被花若怜狸猫换太子换成了自己的女儿,易容送进裴王府,至于目的……那副山河社稷图还真是害人不浅。 “再等等。”裴誉垂眸,魔宫是朝廷的心头病,这些年隐逸江湖遍寻不得,如今有了消息自然是要想法子引她们出来一网打尽了。 “等,为了那世子妃?”老王妃眼睛微眯,想起顾阮,心底总有些不痛快。 “不是祖母说你,后宅不宁,如何成就大事,既然顾阮担不起世子妃重任,不如休弃算了,也还裴王府一个安宁。”这日子王府中的流言蜚语她也是听了不少,那裴王妃也是个没用的,居然还在一旁看戏,不对这小夫妻俩稍加劝解。 老王妃闭眼半没得到裴誉的回答,便自行说话了:“怎么,还舍不得,既然舍不得那就不要和世子妃置气,哄一哄她,娶妻子回家是用来宠爱疼惜的,不是让你来和妻子置气的!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总是私底下你们乐意怎么不痛快,不舒坦,明面上都得给我我做恩爱夫妻,别叫人瞧了笑话去!” 说到最后有些激动,一时呛了口水猛地咳嗽起来。 “王妃祖母教导的是,孙儿知道了。”裴誉眉目寡淡,想着顾阮不温不火的样心底就气! “我不是让你知道,我是让你知道错,然后执行起来,别学你父王,怎么怎么讨厌你母妃,等把你母妃气跑了才开始后悔,不要脸的去追!顾阮的性子可是比你母妃倔多了!”老王妃的意思说的很明显,莫要得而不惜,求而不得。 “是。” “那若然怎么样了。”老王妃话锋一转,不在说那些他不爱听的话。 “你要记得若然是你表妹,顾阮是你妻子,你心里要有一杆秤,孰轻孰重。”老王妃也是听说了裴誉新年夜把顾阮扔大街上去陪我了温若然十天,十天后回来又和顾阮小吵一场,顾阮才消一点气裴誉转头就去了许晨曦的院子,还封她做庶妃,任哪一个女子心底都会不舒服。 如今这两人又还置气,见面跟陌生人似的,这府里又出风言风语了。 纵容老王妃知道他封庶妃的原因,顾阮不知道啊! 这两人又是闷葫芦,你不说我不问的,怎么可能会没有矛盾? 现在还要她这个黄土埋到脖子的人来说他们,真真是半点都不让人省心! “孙儿明白,谨记王妃祖母教诲。”裴誉眉眼软化几分。 第478章就装一下 顾阮出来王府,赶走了墨祁在街上瞎晃,晃着晃着晃来了一家酒肆,云来酒肆。 到去二楼,寻了一间雅间坐下,到屏风外坐下,八仙桌上摆满了瓜果,台下中央有一说书人正兴致盎然的讲着故事,花木兰替父出征十二载。 巾帼英雄,女中豪杰,故事生动精彩有趣,自然是受到了许多人的追捧。 顾阮在楼上听着也觉得有趣,凤眸竟是笑意。 “你也坐,听故事,可比在栖云轩干活强多了。”顾阮招呼着橘梗坐下,带了面纱的缘故,顾阮也不怕被人瞧见。 津津有味的听着故事,当真是出来了一日。 只是没有不速之客就更好了。 “世子妃也出来听人说书?”柳清娆一早就发现顾阮了一直跟着她来了此处,想知道她做什么,没想到是来听人说书。 顾阮凤眸轻挑,语气慵懒,“你不也跟了本妃一路了吗?你想做什么?” 橘梗站起,走到顾阮身边,警惕看着柳清娆,风尘女子,寻她家世子妃做什么? 柳清娆心底颇为惊讶,她竟然知道自己跟了她一路,看来主君也不是娶了一个全然无用的女子。 “听说世子殿下从外边回到栖云轩后就和世子妃大吵了一架,世子妃就此失宠,我特意来瞧瞧,顺道安慰一下世子妃,莫要与世子殿下置气。 男人嘛,三妻四妾,金屋藏娇都是常有的事,世子妃又何必与世子殿下动怒,更何况,本小姐可是世子殿下的心头朱砂,是世子妃无论如何也都极不上的,又和必拿自己和表小姐比较自取其辱呢?”柳清娆从容的坐下,看着顾阮的眼神分外不善,失宠好,大吵一架更好! 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 “那总比别人想要自取其辱都取不到的好。”顾阮垂下眸子指腹摩擦着杯沿,柳清娆对裴誉情根深种嘛! “你!世子妃还真是伶牙俐齿。”柳清娆激顾阮不成,反倒是被将了一军,脸色分外的不好看。 “世子妃,男人嘛就得要多哄哄,尤其是像世子殿下这样的男人更是要软下身段,这方面的世子妃不懂我可以教你啊!”柳清娆笑的暧昧,教怎么教。 顾阮垂下眼眸,她哄夫君还需要旁人来教? 还用你教? 你能有什么法子,不就是用妓子对恩客那套罢了。 你自贱就罢了,还妄图拉本妃同你一起,是巴不得裴誉就这么厌弃本妃吗? “柳小姐的好意本妃心领了,只是柳小姐还是留着这套去应对你的恩客好了。”顾阮身子往后斜,懒散的靠在椅背上,扭头看着下面,故事讲到精彩出响起此起彼伏的喝彩声。 “柳小姐,这出戏讲完了,本妃告辞。”顾阮拍拍手起身,带着橘梗离开,最后瞧了人群一眼。 “世子妃,我们要回府吗?”橘梗低声询问刚才的话橘梗也听进了耳朵里,对柳清娆半分好感都没有,她才失宠,她全家都失宠! “不回,我回去找气受吗?”顾阮没好气道,裴誉那阴阴冷冷的性情她是半分也适应不了,哪怕他装一下,顾阮也觉得呼吸能顺畅些。 第479章恩将仇报 顾阮没回王府,裴誉也不在王府,受邀出门。 就许庶妃一人孤零零的在惜缘,出了名分成了许庶妃,其余的一点变化都没有,府中下人不由的又议论纷纷起来,表示世子殿下对许晨曦不过一时兴起。 可怜许晨曦还未得意起来便又被打回来原形和之前一般的举无轻重。 惜缘里许晨曦饮着上好的碧螺春,身边听着侍女的话脸色愈发的难看。 “庶妃娘娘,大少夫人来了。”寻芷在许晨曦耳边轻唤,才将许晨曦的思绪唤回来几分。 “柳妍?她来做什么?”许晨曦皱起眉,柳妍一向看不起自己,哪次见着自己不是要冷嘲热讽一番的,今日来寻我?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不见,让她回吧!”话音刚落柳妍就娉娉婷婷的走进来身姿清然,身段玲珑。 脸上更是画好了精致美丽的妆容,看起来意外的好看,比前些日子的气色好上了许多,只是柳妍走进了许晨曦还是在柳妍身上闻到了一股子的浓重的药味儿,味道极为浓烈。 “许庶妃,安好。”柳妍轻笑走进,坐在许晨曦对面,美眸含笑。 “许庶妃,听说你才得宠一晚就失宠了!”柳妍说话放刀子,切割着许晨曦的心, “大少夫人如今不也是这样,大公子宁愿睡书房都不愿意去看你,哪怕说一句话都是勉强,你又能好到哪儿去?”许晨曦嘲笑两句,她不如意,别人也别想好过! “哼,本夫人这一切都是因为谁啊!若不是顾阮那狐狸精,裴尚会对我如此吗!”提起裴尚就是柳妍心底的痛,明明他们以前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彼此之间还有了一个孩子。 可是都是因为顾阮! 如果不是顾阮裴尚不会和自己离心,不是顾阮自己的孩子也不会死!不是顾阮她娘家的金行又怎会拱手让予他人,自己的娘家也不会因为不会资金周转不够接连倒闭商铺。 自己在王府的地位又怎么会这么尴尬! 都是顾阮! “大少夫人还真是以德报怨,若不是世子妃对你施以援手,只怕是你现在还缠绵病榻被秋萱羞辱,如今病好了不思衬着报恩,反而恩将仇报,怨恨世子妃。”许晨曦上下大量着柳妍,她以前倒是没瞧出来柳妍还有这样的一面。 柳妍哼哼两声,浑然不在意,“你不也是因为顾阮才这样的吗,因为顾阮你失宠与裴誉因为顾阮你在裴誉眼里什么也不是!” 柳妍压了声音,眼眸轻挑,极具勾魂夺魄之态,说话也带着些蛊惑人心的意味。 “许晨曦你就不恨吗!” 语毕。 许晨曦沉默下来,她怎么可能不恨,那夜裴誉破天荒的来了自己屋里,和自己说了好些暖心的话,最后他问自己想不想要叫床,说话风流大胆,许晨曦只以为裴誉厌弃了顾阮要宠爱于她。 便说了一个“想”字。 裴誉一把抱起自己往床边走,把自己放在床上,他则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自己叫吧,什么时候叫的本世子满意了你在停下。” 过后自己取了书,去一旁的贵妃榻躺靠着看书。 晾了自己一夜。 第二天却又升自己为庶妃,还是那么多讽刺! 第480章雨露均沾 “你说吧,想要我怎么做?”许晨曦闭了闭眸子,手握紧了拳头,声音里透着决绝。 “这才是好盟友。”柳妍勾唇微笑,日头*渐大,投过稀疏的树影照射在地面上,星星点点,看起来漂亮极了。 午后阳光正好,洒在人身上也是心情愉悦, 叶落花开,时间转瞬。 顾阮天黑才回来,一进栖云轩就被墨河堵了,“世子妃您回来了!” 顾阮不动声色的往后退,“做什么?” “世子妃您快去看看世子爷吧,他都把自己闷书房里一天了。”墨河脸上堆笑,世子爷那沉冷的脸色他也是心慌慌,受不住。 “他不是赴约出门了吗?”顾阮没搭理墨河径直往前边走。 “世子妃,世子爷还未用午膳,晚膳也没用。”墨河不死心。 “关我什么事?人缘不好,出去赴约没弄着吃食怨我喽?” “世子妃,瞧您说这话,世子爷怎么可能人缘不好呢!”墨河笑的尴尬,这两夫妻是真闹腾了。 “是啊,我都忘了,你们主子就是人缘太好,后院莺莺燕燕,外面还金屋藏娇,忙着雨露均沾去了,自然没时间吃饭。”顾阮进了屋子碰的一声把门关上,幸好墨河站脚及时,不然今天就要挂彩了,还没有银子补贴。 书房里,裴誉写字的手一顿,听到墨河传回来的话,手上用力啪的一声捏断了笔,脸霎时就黑了,浓郁的能滴墨。 他后院就顾阮一个人,哪来的莺莺燕燕,金屋藏娇,还雨露均沾,他要是真去雨露均沾了,依着顾阮那性子还不得离家出走! “她真这么说?”嗓音微凉。 墨河低下了头,心底暗骂墨祁坑自己,“回世子爷,世子妃确实是这么说的。” “出去!” 裴誉墨眸暗沉,他娶回来的到底是什么世子妃,他就是给自己娶了一位祖宗! 软硬不吃。 你来软她不搭理自己,你和她来硬的,她比你更硬! 一生气就出门玩一天,要么就回娘家,简直那她没办法! 夜深人静,裴誉才从书房出去,脑子里又想起今日霍州对他说的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尤其是对女人,更不能与其讲道理。 复尔又是老王妃的敦敦教导,心底愈发的烦了。 往常自己心情烦闷都是别人来哄着自己,现在好了,全然反了过来,自己还要憋着火去哄好别人! 顾阮在被子里睡的正香,原想着今日墨河去给裴誉回了话,心底肯定不痛快,也不会来寻自己,此刻睡下是半分防备没有。 岂知,入了夜竟然感觉到有人在扒自己衣服…… 上半身一凉,彻底失守,顾阮混沌的脑子瞬间清明,下意识的一巴掌呼上去,响声清脆。 随即传来裴誉闷闷的声音,“阮阮,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 裴誉素手一扬,屋内灯火通明,将屋子照的透亮。 裴誉衣衫一丝不苟,头发丝一根不乱,只是脸上的巴掌印显眼的不行。 倒是顾阮衣衫半褪,面色潮红,分外惹人怜。 第481章纨绔子弟 “你,怎么是你!”顾阮惊讶的起身,将衣服整理好,只是她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更是让裴誉看到心中欢喜。 只是得了她的话,眸子晦暗一瞬,“那阮阮还以为是谁,是你养在外面的野男人吗?” 裴誉揉了揉脸,愈发的靠近顾阮,近的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海棠香味,伸出手拨开顾阮的衣领,露出印在精巧锁骨上的红痕,指尖覆上去“阮阮,为夫想你了。” 趁着顾阮愣神顺势把她抱入怀里,头埋在顾阮的颈窝里,唇瓣紧贴着顾阮的脖子。 说话时还带着几分痒意。 “我不想你!我想我养在外面的野男人了,你给我滚!”顾阮冷淡下眸子,推搡裴誉,她气还没消呢! “阮阮,为夫饿了。”裴誉眸子刹那间凝聚狂风暴雨,即刻又恢复平静,要学小美人秋后算账。 “怎么,你在外面吃野食没吃饱?”顾阮讽他一句,闭着眼睛把头歪一边,看一眼裴誉都闲烦。 “阮阮,你总是喜欢说这些话来气为夫。”裴誉摸着顾阮的头发喟叹一声。 “罢了,不着惹你了,睡吧。”裴誉松开顾阮,在她唇上亲了亲便没了多余动作,换了寝衣便抱着顾阮睡下,手掌轻轻的拍着顾阮的背脊安抚这她。 “你别碰我。”顾阮明显的抗拒,不适应,不想不愿。 “阮阮,我们是夫妻,那么亲密的事都做了,还不适应这个吗?”裴誉掌了灯,撑起半边身子,望着顾阮,温热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顾阮的脸,锦被下两人纠缠在一块,锦被之外两人陌生疏离的紧。 “你碰了许晨曦。” 顾阮眼睛暗淡,陈述着事实,他碰过许晨曦了,又来和自己纠缠,饶是顾阮之前做足了心理准备,事情真的发生的那一刻她接受不了。 闻言裴誉笑的更欢了,笑声爽朗,“在顾阮唇上狠狠的亲了一口,“为夫还以为是怎么了,原来阮阮是在吃许晨曦的醋了,阮阮往后可要多吃些。” “你…你什么意思?”顾阮难得反应慢了些,一时反应不过来裴誉话里的意思。 “阮阮,你要知道为夫的后院里可就只有你一个人。”裴誉呼吸渐渐急切起来。 “许晨曦呢!她也是你后院人!你还碰她了!”顾阮缓了一下让自己呼吸平稳,不依不饶道。 “将死之人,算不得数。另外为夫一直为阮阮守身如玉,没碰。”裴誉声音渐哑,灯光也逐渐暗下,带一丝暧昧的色调,将室内散去去已久的欢好气息再一次蔓延,不是裴誉一人独角戏。 第二日一早,顾阮也没能免去被老王妃喊去婉居的命运,刚醒就得知这事,小惊慌了下又很快镇定下来。 顾阮懒洋洋的躺靠在床头,看着裴誉衣冠楚楚心情颇好。 “世子爷这副容貌当真是骗倒了万千少女!”生的是姿容绝世,出尘谪仙,也抵不住从骨子里就带有的顽劣。 霁月清风,谦谦君子的品行一个不落。 世家公子中的纨绔桀骜裴誉样样都有。 第482章帝王恩宠 “阮阮要喊夫君。”裴誉整理好衣服揉揉顾阮的脑袋不疾不徐的纠正她错误的言辞。 “不喊,妾身怕哪天又给变回来了,懒得喊。”顾阮拍下裴誉的手,站起来,脑子有些眩晕。 两人关系没那么冷,但要向之前那样亲密无间还是有些难度的。 先这么处着吧。 “怎么了?”裴誉扶助顾阮,去探顾阮的额头,不烫,没有发烧。 随后脑子里想起药老说的话,半年不能行房事。 “没事。”顾阮摇着头,眉宇间难掩疲倦。 顾阮换好衣服就在温婉的带领下去了婉居,婉居布置幽静典雅,院中有一水池,里面还见着好几条锦鲤在水里游玩。 处处都透露着几分江南的风情。 在看老王妃,眉眼温柔如水,娴静淡雅,气质如水柔和。 “王妃祖母。” 初月二十一,钦天监亲拟下的好日子,黄道佳吉。 宜嫁娶 东寻平城三皇子大婚更是引得百姓津津乐道,百官祝贺,皇帝也不禁龙颜大悦,封霍州为容王,赐容王府邸一座。 赐良田千亩,赏三千亲兵,并将容明两州富庶之地作为霍州的封地,成婚后不必前往封地,可留京驻守。 这是莫大的帝王恩宠。 三千亲兵,都是从陛下亲自培养的三万铁骑又精挑细选选出出的三千人,忠诚,武艺不亚于家族私自豢养的暗卫。 霍州更是皇帝诸位皇子中第一个封王的,集帝王荣宠于一身,连太子,四皇子都没有此等殊荣。 朝臣与皇子心性也是发生变化,霍州封王手上权势财力浑厚,是个可拉拢扶持的对象。 消息传到武皇后那里如意料之中的摔了茶盏,“芳若,你说陛下如今是抽了什么疯?成婚封王,却不让其去封地,他把霍州留下来做什么?抢他的皇位吗?” 武皇后这回是真有些着急了,说话也有些口不择言。 “娘娘,这话可不能胡说啊!”芳若听的心里一惊,连忙伸手捂住武皇后的嘴。 “本宫知道,本宫只是一时气急罢了,芳若给明夫人的安胎药怎么样了?”武皇后突然响起欧阳明,不知道她现在的胎如何了。 “如皇后娘娘所料,那明夫人一次也没喝过娘娘送去的安胎药,全给喂花喝了。”芳若抿唇一笑,眼底显着得逞的光。 “再等等吧。”她有的是时间等,不着急。 武皇后闭上眼睛,她送去的东西这些个宫妃都不敢用,都不敢喝。 “娘娘,六殿下来了。” 芳若话音刚落,殿外便进来一位眉若朗星,面如冠玉的俊美男子,一袭华贵紫服更是衬托出霍城华贵气质。 “城儿!”武皇后展颜,霍城,她最骄傲自豪的儿子。 “儿臣参见母后。”霍城跪下行礼,得了允许又立刻起来,握着武皇后的手。 “母后,三皇兄他……”霍城欲言又止,这便是他进宫的原因。 “城儿不着急,你三皇兄如今风头正茂,多的是人盯着他!”武皇后宽慰着霍城,容王,陛下真是偏心。 第483章有私生女 清风别苑 顾阮在院中陪着苏初月,左长安还在月中出不来。 裴誉今日来贺霍州封容王之喜,顺道把顾阮也一并带了出来,省的她在栖云轩一个人无所事事,还要被许晨曦柳妍骚扰,打不得,赶不得可是憋屈死了。 “容王妃?”顾阮坐在床边,手去摸了摸苏初月平坦的小腹。 “这便是怀孕了?”顾阮眼底闪着光,真稀奇,这肚子里就有了?难怪这几日瞧着霍州都满面春风,得意洋洋,这初为人父是该要得意些。 “世子妃若是喜欢,也可以和裴世子生一个,世子妃与裴世子风华绝代,这生出来的孩子定是集合父母二人的容颜,可是漂亮了。”苏初月眼里闪过几分痴迷,这两人都是妖孽,生下来的孩子定然会是一个小妖孽! 顾阮唇角微勾,“随缘。” 她喜欢孩子,却不强求。 初月二十一,转眼间,便到了大婚之日。 正午时分,日光照耀在汉白玉台阶上,热烈耀眼。 红色的地毯铺陈开来,宛如一朵朵盛开的灼芙蓉。 身穿百鸟朝凤云霞五色云纹婚服,苏初月一头乌发尽数绾起,头戴金丝凤冠,一支金累丝红宝石步摇随着她莲步慢移摇曳生姿,熠熠生辉。华贵之至,一步步走上阶梯。 华艳明妆,青丝高绾。 嫁衣如火,朱唇似血。 霍州一袭暗红五爪黑蟒袍,剑眉似刀飞入发鬓,鎏金发冠在殿门口发出光芒,背手而立。 苏初月由婢女搀扶雍容前行,如登九霄,缓缓迈向霍州,朦胧红纱鸳鸯盖下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只知走到他身边,就足够了。 日色微移,宫阙之巅,是他和她。 韶乐之声不绝于耳。 “初月,你是我的了。”进入大殿才是行拜堂礼…… 礼成,百官祝贺“恭喜容王,容王妃大婚!” 回声阵阵,绵延不绝,气势磅礴。 顾阮嫌宫中闷,便自行去过御花园散心,梅花渐渐凋零,只剩下一些弯曲下来的褐色枝干。 “严嬷嬷,我就玩一会儿,一小会儿!”欧阳倾颜的声音传来,听着娇纵的紧,顾阮寻声望去竟看到欧阳倾颜和严嬷嬷在一块,欧阳倾颜任性不走,严嬷嬷则好声好奇的一个小祖宗,一个小小姐的哄着她,姿态谦卑极了。 顾阮初时觉着好笑,等到后面看清了欧阳倾颜的面容,脸上的笑意陡然僵住,这张脸,好生熟悉,隐约看着竟然有几分像裴誉。 刹那间顾阮的脸色阴沉下来,凤眸变得晦暗不明,一直隐在暗处,等着欧阳倾颜走了自己才走出去望着她走的方向,“裴誉有私生女?”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顾阮心底就一阵恶寒,敲了下自己的头,裴誉才十八,哪来的十五岁的私生女! 真是蠢。 婚房内,霍州掀开了盖头,看着眼前自己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的小姑娘终于成了自己的妻子,心情一阵愉悦。 喜嬷嬷一边指导这霍州婚礼流程,一边说着贺词,殿内言笑晏晏。 不觉的让裴誉回想起半年前自己和顾阮成婚的画面,好冷清。 第484章约法三章 参加婚礼回来后,顾阮坐在马车里,懒洋洋的靠在裴誉身上,脑袋枕在裴誉的大腿上,“世子爷,你有私生女吗?” 裴誉享受着顾阮的倚靠,手抚摸着顾阮的头发诧异的听见顾这无厘头的问话,脑袋有些发懵,他的小妻子脑袋里是在想些什么? 私生女?他若是有,他老爹知道了回来不得让他跪祠堂? 用裴毅那句话来说:“老子这辈子就没背着你母妃搞出什么私生女来,你这臭小子翅膀硬了,在外面偷吃还养私生女!” “阮阮,为夫没有私生女!”裴誉低头在顾阮唇上狠狠的亲了一下,恶狠狠道。 “那可不一定。”顾阮捂着唇瓣,嗔他一眼,没有就没有,亲她干嘛? “阮阮,你何时才把称呼换回来?”裴誉听着她一口一个世子爷听的心里贼不得劲了,心里憋屈的紧。 “换回来?可以啊,我们约法三章。”顾阮脸上扬着明媚的笑意,眼里闪现着精光。 裴誉摸着顾阮的头发心底暗叹小美人不愿吃亏的性子:“你说。” “第一,我不想在你嘴里听到温若然三个字。第二,你不可以像楚腰馆那次做到一半就把我抛下走了,不然你让我颜面何存?”顾阮坐起来,让自己和裴誉平视,不再是仰头看她。 “第三呢?”裴誉把玩着顾阮的纤纤十指,倒是没想到她要求这么简单。 “第三……第三我没想好。”顾阮眨了眨眼,确实没想好。 裴誉心底有些无奈的揽过顾阮,语气稍怨:“为夫还以为阮阮会说,不许为夫纳妾呢。” “那前面两条你答应了?”顾阮微怔,略过裴誉这话。 “答应是答应了,只是阮阮你再把称呼改回来为夫也好执行呐!”裴誉指腹摩擦着顾阮的唇瓣,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夫君。”顾阮凤眸弯弯,这一声夫君喊的格外的动听,令人心神激荡。 裴誉勾着顾阮的下巴,在她唇上慢慢落下一吻,唇舌交缠,悱恻不休。 “盖一个章,阮阮可就不能不认账了。”裴誉缠绵的话刚说完,马车停下,车里颠簸一阵,车外适时的传来墨渊的声音。 温若然病重,让裴誉过去。 裴誉迟疑了一瞬,去看顾阮,前脚才答应她不抛下她一个人走的。 顾阮也看出他的迟疑,脸色变了变,“你去别院吧,让墨河送我回王府好了。” 顾阮这善解人意的模样更是让裴誉心底愧疚,把她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温暖,扬声道:“墨河,去别院。” “阮阮,我们一块过去。”裴誉揽顾阮入怀,下颚抵在顾阮头上。 车外的墨河墨渊得这一声令,均是意外的看对方一眼,世子爷这是把世子妃放心尖尖了。 顾阮也是诧异,没想到裴誉会带自己去别院,扯了扯他的袖子,“夫君,我怎么有一种小妾见当家主母的错觉?” 裴誉轻弹了下顾阮的额头,没好气道:“胡说什么呢!” 第485章可爱跪了 到了城郊别院,裴誉扶着顾阮下马车才慢慢的走过去,门口就有一位温润儒雅的中年男子一手放前腹,一手放在身后。 裴誉牵着顾阮往那中年男子走去恭敬一礼:“叔父。” 顾阮听后也赶紧行礼,低唤了一声“叔父”心底好奇不已这又是从那个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叔父大人,裴誉的叔父不就是裴勇裴俊他们们吗,这又是谁? 裴誉还这般知礼,敬重。 裴耀看着顾阮满意的点点头,又看看裴誉,想着他这小侄是把这小姑娘放心上了,居然还带她来这里,去见若然。 “阮阮?这小丫头瞧着真是不错,阮阮日后你若是受了委屈尽管来告诉叔父,裴誉这小子仰仗着他老子不在平城张扬跋扈惯了,没人管得了,他要是给你气受尽管来找叔父,叔父罚他跪祠堂去!”裴耀眼睛直冒光,上次是匆匆一瞥没有仔细打量顾阮,如今一看,真是一位俏佳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也难怪裴誉护着了,连她是谁都不管。 裴誉抿了抿唇,不打算去揭自己叔父的老底。 难得高兴,随他去吧。 “跪祠堂?叔父这……” 裴耀见顾阮犹豫,以为她说心疼裴誉了连制止她,让她放宽心,“侄媳妇,你要相信你夫君的身体,跪祠堂没事的,他可爱跪了!” 裴誉一张俊容黑下,他哪里爱跪了? “潜移默化,叔父教导的久了,祠堂便也多跪了几次。”裴誉拉过顾阮到身边小心护着,不吝啬的对裴耀笑。 裴耀抽了抽嘴角,这臭小子不是拐着弯儿的说我自己特别喜欢跪祠堂吗? “臭小子,赶紧去看看若然。”裴耀摆摆手,提起温若然,它也是无奈的紧,十年了,名医不知寻过多少,都治不了这病。 如今情况也是愈来愈严重了。 听到温若然三字,顾阮眼睛一暗,很快又恢复原样,挽着裴誉的胳膊我往里边走。 老远就瞧见一个嬷嬷冲上来,“世子爷!您可来了!表小姐她刚才又吐血了!” 安嬷嬷见着裴誉来了,一双眼睛亮的紧,眼里只剩下裴誉把顾阮忽视的彻底。 “这位是……”安嬷嬷看到裴誉身边的女子愣了愣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裴誉带女人来别院,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这位嬷嬷,你方才说若然表妹又吐血了?”顾阮蹙起眉,看来这位小表妹的病真的很重啊! “你是谁?”安嬷嬷警惕着顾阮,认定她说一个狐狸精是来迷惑裴誉的,抢温若然的心上之人的。 “大胆,不可对世子妃无礼!”裴誉眯起眸子冷眼扫过安嬷嬷牵着顾阮进去,步伐微微加快了些,显然是担心温若然。 顾阮面上不显,现在可不是使性子的时候。 天阴了,夜幕将天空压低,娩出深沉而浓烈的幻象,几颗较耀眼的繁星高挂在深蓝色的天上,西边升起一轮弦月,皎洁的月光洒落大地洒在静谧的小院里也愈发的唯美。 屋里如春温暖,却透着浓重的血腥味,床上躺着温若然,脸色煞白,瘦弱的不像话,紧紧的闭着眼角毫无生气,唇角的一丝殷红刺着了顾阮的眼睛。 第486章培养旁支 顾阮在厢房百无聊赖,脑子里浮现的都是温若然面容枯槁的模样,心情一阵烦闷,夜深了裴誉又还在那里陪温若然,心底更加不舒服,推了门出去找裴誉,刚到门口就听见药老又说了一句“以唇哺之”。 心底更是烦躁,让自己的夫君去亲别的女人亏他想的出来! “药老,收起你的恶趣味!”顾阮转身把门关好,狠狠的瞪他一眼,从他手里接过药碗:“我去喂!” 刚说完就被安嬷嬷制止了:“世子妃千金之躯,怎好碰这等俗事,若是沾了病气就不好了!” 安嬷嬷一边赔笑,一边从顾阮手里接过药碗,下意识的去看裴誉,意思明显,想让裴誉去喂温若然。 “怕本妃沾病气,就不怕世子爷沾了病气,安嬷嬷待本妃可真是极好的。”顾阮一席话,说的阴阳怪气,一张口就赌着安嬷嬷。 “世子妃说笑了,奴婢这就去喂表小姐服药。”安嬷嬷脸上讪讪,不敢在看裴誉,端了药碗就退下了。 “夫君,是不是我不来你就真的要以唇哺之喂温若然的药了?”顾阮笑的危险,纵容情况特殊,但她也接受不了。 “不会。”裴誉揉一揉顾阮的脑袋,“让药老给你诊脉?”裴誉想着前些日子顾阮精神不大好。 裴誉这话严重刺激了顾阮,手下意识的去摸手腕上的碧玉珠子,动作幅度过大,引来裴誉的审视。 “不用,我身体很好,不用诊脉。我累了,你们慢慢聊。”顾阮直接拒绝裴誉的提议,裴誉和药老到没怎么深思,毕竟顾阮第一次瞧见药老的时候就格外的抗拒,不喜欢药老。 “为夫陪你一块儿回去。”裴誉牵起顾阮的手,两人并肩走在昏暗的灯光下,将二人的影子拉的老长了。 “不陪你小表妹了?”顾阮撇过头,今日瞧了温若然那样子心底突然没那么气了。 而且金屋藏娇,金屋是有了,可是娇俏美人,温若然这副病态着实称不上。 “陪夫人,不陪表妹。”裴誉牵着顾阮的手,握在手心里,感受着手中滑腻的触感。 “这还差不多!”顾阮头枕着裴誉的肩膀慢慢的往回走,“夫君,温若然的病几年了,怎么还不见好?” 药老不至于这么没用吧,难道他的医术精湛都是骗人的? “十年了,找到她的时候便深中奇毒,如今就靠药物吊命。”裴誉眸子暗下来,若让他知道是何人所为,他饶不了对方。 “十年前?”顾阮低语一声,如今怎么事事都和十年前的事有关? “夫君,那位叔父……”顾阮欲言又止,裴誉从哪里冒出来的叔父? “那是为夫的亲叔父,你公公的三哥。” 裴毅是旁支出去的一脉,与裴耀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与裴勇裴俊只是一个挂名。 后来裴王府落败,驾鹤西去的老王爷才又把目光落在了裴毅,这个平城锦衣公子的身上,把他接回王府培养起来,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后妃结盟,温国公府逐渐落败…… 第487章叛臣贼子 霍州成婚了,那离霍尊的婚期也不远了,只是这次冷清磕搀的紧。 没有凤冠霞帔,没有家人的祝福,没有丰厚的嫁妆,更没有豪华的聘礼,甚至连陪嫁丫鬟都没有,只是一顶粉红的小轿子,一套粉色嫁衣就那么低调的从后门抬进了四皇子府。 甚是冷清。 左长安站在窗口听着芸儿探回来的消息,双手紧紧的握了拳头,霍尊纳妾了。 “小姐,您要放宽心。”芸儿忍不住规劝。 “长安。”永宁侯站在门口,看到在家孙女失魂落魄的模样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爷爷,快坐!”左长安勉强笑起,邀请着永宁侯坐下,“爷爷,你今日怎么来了?” “爷爷不放心你,就过来看看,怎么心里不如意了?”永宁侯算了解左长安,只是她和霍尊之间隔着两条人命。 “长安,爷爷希望你不要忘了你的娘亲是怎么死的!”永宁侯的眼神狠厉起来。 想着当年的事,他就想和左权一样取了虎符真正的谋反一次! 当年先太子威势,权利,盛宠如日登天,当今的陛下惴惴不安,被先太子光芒压迫,几次差点丢了性命,而永宁侯府却被当今陛下怀疑忠诚,要他们演一出假叛变投靠先太子,后来当今陛下势力渐大,先太子有了谋权篡位的心思,便拉上永宁侯府一起。 陛下也知此事,让他们假意附和答应,等到先太子谋权失败,陛下救驾有功,先皇膝下子嗣稀少,当今陛下便可顺理成章的登上帝位。 话虽说的漂亮,可这陛下却早对永宁侯有了除之而后快的心思,假戏真做,抄斩永宁侯府满门。 最后华笙自刎倚梅园,换取永宁侯府所有人的命,唤起陛下最后的一丝不忍和仁心。 皇帝逼死华笙,朝中争议不休,因为朝堂安稳,因为华笙惨死,皇帝才免了永宁侯府死罪,却终生不得入仕途,爵位世袭制。 还给永宁侯府冠上一个叛臣贼子的罪名。 后来陛下登基,疑心不减,对温国公府赶尽杀绝,对裴尚书府泯灭人性,更是对先皇后断发为祭。 直到先皇后对陛下心灰意冷,永宁侯意难平,亲入宫向先皇后道明温国公府灭门真相,裴尚书府惨死等陛下深知疑点重重却不细查……最后更是得知是陛下利用自己,害死自己长姐温若隐的爱女自己的侄女,最后心死自缢在倚梅园,在倚梅园情起,情终。 皇帝后来也知此事,任他雷霆大怒,恨之入骨也抵不过他寒朝臣之心,边关又逢战事,不得不暂时放过,让其战场退敌,将功折罪。 却也把永宁侯府记恨上了。 因这两条人命,皇帝和永宁侯府竟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点,井水河水,两不相犯。 如今又怎么知道这小辈人竟互相爱慕上了对方。 平衡点被打破,又起猜忌。 左长安垂下眸子,淡淡道:“爷爷,我不会忘的。”当年是事,刺目的血红,她忘不掉。 第488章神经大条 左权在书房里听着院中的喧嚣声本能的蹙起眉,抬步出去,看到院中披头散发的女人厌恶的蹙起眉。 “世子!世子!这群奴才居然虐待妾身,连妾身见您一面都不让,还要妾身滚出去,您快替妾身做主啊!”吴墨见左权出来,使了力气挣脱他们,连滚带爬的到左权身边抱着左权的脚痛哭流涕,控诉着院中的奴才。 左权面色一冷,眼里尽是寒霜,竟直接一脚踹开了吴墨,眸子极冷的敲着她,“妾室吴墨,因爱女出嫁心中不舍,一病不起就此香消玉殒。”红艳艳的薄唇一张一合的决定了吴墨的生死。 “拉下去,杖毙!”左权说完话便回了书房。 几名小斯就上前来把吴墨压在长凳上,按住她,又取了军棍准备打死她,“别一下打死了,让她多疼一会儿。”一人低声嘱咐,世子爷厌恶这个女人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好!” 明明只有十来棍就能办妥的差事,愣是让小厮打了四十多棍才断了气,最后扔去了乱葬岗…… 再过三两日便是三月初,裴誉明显忙碌起来,想来该是忙着访北州一事。 私访,裴誉和霍尊,时间两个月,回来时正好是秀女入京,再过一月便是正式选秀,这一年可真够忙的。 “世子妃,您想什么呢?”橘梗端了茶水进来便见顾阮在发呆。 “没什么。”顾阮摇头,注意力被转移想着明日宫宴的事了,裴誉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一定把温情给带上,好端端的带温情做什么? “温情!”顾阮抿一口茶把温情喊进来,“温情你有什么绝技吗?” 宫宴带温情,这可新鲜了。 温情欢天喜地的进来,听到顾阮这么问,自己也有些懵“世子妃,奴婢会神经大条算不算绝技?” 顾阮“……”神经确实大条。 橘梗“……”这丫头是怎么活这么大的? “温情原名墨倾,会武。”裴誉人未至,声先到。 顾阮听完了话才见裴誉一袭暗紫色锦衣从门外进来替顾阮解释。 墨卫一向忠诚,尽职,令行禁止,温情也是最听话的一个,在裴誉说她们以后的主子就是顾阮时,温情就自动自发的认了主。 墨卫?会武? 顾阮重新打量一下温情,伺候自己这么长时间居然连她会武功都瞧不出来,藏的很深嘛! “温情看不出来嘛!”一个软萌可爱的小丫鬟,竟然是武功卓越的墨卫。 墨字辈,可见其身份尊崇,还是主子身边的亲信,最亲近的暗卫。 “世子妃过奖。”温情笑眯眯的拂一礼,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干净,看不见一丝杂质。 “橘梗姐姐,我们是不是还要去打扫院子?”温情极有眼力见,把橘梗喊出去,不打扰世子爷和世子妃,平时的冒失,在此时尽数收敛了起来。 “夫君,你这可是把底牌都露给妾身了。”顾阮下榻,熟稔的替裴誉更衣。 “所以阮阮你要不要把你的一些底牌也露给为夫?” 第489章夫妻情趣 “妾身没有底牌。”顾阮聪慧,自然听得出裴誉话里的意思,替他系好腰间的最后一根带子才徐徐说道。 “阮阮,记得明日入宫莫离了温情。”裴誉揉一揉顾阮的头发,嘱咐着她,鱼上钩了,该收网了。 “过两日墨尘回来,为夫再让墨祁和墨尘调过来,由墨尘护着你。” 墨尘这个名字顾阮许久没有听到过了,“算了,我习惯墨祁了,别让他俩调回来。” “好。” 明日的宫宴顾阮寻了一套深紫色衣裳穿,不显得顾阮臃肿沉郁,到是给顾阮平添了几分华贵之气,耀眼夺目。 流光溢彩的簪子簪在发髻中央愈发的衬顾阮容貌精致美艳,尤其眉心的一点朱砂更是为顾阮增色不少,清丽妩媚。 随着裴誉出府正巧看见了许晨曦一袭雍容华贵的粉色锦衣,衬的肌肤如玉,美貌天成。 还有裴王妃脸色冷淡,看到裴誉和顾阮两人感情好的模样脸色稍霁,他们俩再怎么不愉快,表面上都得要维持和睦夫妻的形象,私底下怎么闹都不为过了。 “母妃,裴王妃。” 面对裴誉的称呼裴王妃也不勉强,轻轻的点点头便转身上了马车。 “世子妃和裴世子这又是破镜重圆了?”柳妍身姿曼妙的走过来,扭着腰说话好不阴阳怪气,令人心中生厌。 “大少夫人,大吵伤身,小吵怡情,夫妻间总会有些小摩擦的,这也是夫妻情趣不是吗?”裴誉搂紧了顾阮,似乎看不出前些时日的横眉冷对。 一旁的下人眼观鼻,鼻观心,世子爷和世子妃吵架从不超过三日,吵过之后两天又快速的和好了,这情况经常见,他们早就习以为常了。 “裴世子说的是。”柳妍声音弱下,面对着裴誉,她没有办法强硬,裴誉看着温和,可他说的话总有一种威势在里面,令人信服,不敢有违。 “四弟,你脾性到时候,这柳岩都欺负到四弟妹头上了,你也不晓得生气,若是换了我,非得当着众人下她脸面不可。”裴月慢条斯理上前,她可是非常讨厌柳妍的,商贾之女如何配得上裴王府? 顾阮就罢了,虽是庶女,可也是得宠的庶女,还是陛下亲自赐婚,又是世子妃这些日子除了和裴誉闹别扭,其余王妃交代的事她也做的不错,总归是比柳妍这个深闺怨妇好不少。 还不许大哥纳妾,你凭什么? 身份低贱! 柳妍脸色又青又白,你已经当众下我脸面了。 “月儿,她可是你大嫂。”蒋氏注意到这边动静过来就瞧见裴月又和柳妍起了争执登时脑袋就疼。 裴月是二房的心头肉平时宝贝的不得了,蒋氏也不好过多苛责,而柳妍是自己不喜欢的儿媳,可到底是儿媳也得要护着。 “大伯母,月儿自然知晓她是月儿的大嫂,只是她有一个大嫂样吗?四弟和四弟妹感情深厚,恩爱和睦,到了大嫂嘴巴里阴阳怪气说话难听死了,巴不得人家夫妻离心呢!”裴月冷哼一声,论嘴皮子功夫她裴月还没输给谁。 这柳妍和自己斗,算她倒霉! 第490章说悄悄话 裴月笑眯眯的送走蒋氏柳妍,扭过头看到许晨曦心里就憋着活了,一个孤女凭什么进裴王府的大门,还成了庶妃? 若是以后你生下孩子,那岂不是任由一个庶子继承了裴王府的王位? 这绝对不行,这王位要么是大哥的,要么是四弟和四弟妹的嫡子,绝对不可以是旁人的! 裴月多年在外游历,见识比一些深闺女子广泛,心里更是跟明镜似的,而且她是真心不喜欢许晨曦,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三叔收她做义女还不同意,非要做四弟的通房,不是心怀鬼胎别有用心,那就是心大了野了,想从通房的位置一步步的往上爬。 最后坐稳裴王府世子妃的位子,日后再生嫡子,这王府不就成了许晨曦的吗? 不行,绝对不可以让这样的事发生! “许庶妃,本小姐一个人坐马车也甚是无聊,许庶妃不嫌弃的话,本小姐与你同乘可好?”说罢不等许晨曦答应裴月便自动自发的上了马车,寻了一个舒服位置坐好。 许晨曦有些不知所措,去看裴誉却看到他牵过顾阮的手就往一边走。 “许庶妃,那二小姐……”寻芷有些胆怯,那裴月一直和庶妃不对付,一直看庶妃不顺眼,直到那裴月在外游历回来,就更加的瞧庶妃不顺眼了,此刻和庶妃坐同一辆马车,庶妃会被裴月欺负死的。 “今日是宫宴,那裴月想来不会乱来,不怕,我们走。”这句话像是在安慰寻芷,又像是在安慰着自己,努力说服自己,让自己胆子大些不那么怯她。 “是。”寻芷点一点头她家庶妃可真是可怜死了。 许晨曦上了马车便看到裴月悠闲自在的坐在马车里,恣意的吃着糕点。 “许庶妃架子真大,可是让本小姐好等。”裴月娇嗔许晨曦一句,话语略显亲切,可看到裴月眼底划过的流光让许晨曦警惕起来,小心着自己和裴月的对话。 “方才世子爷和妾身说了会儿话,这才来吃了,请二小姐勿怪。”许晨曦柔柔一笑,裴月一直在马车里,肯定没有看到外面等场景,此刻便由着许晨曦瞎说了。 裴月总不能还去询问裴誉这点私事吧! “哦,悄悄话?是什么,庶妃可否说些与我听听?”裴月眼底尽是不信,光看着今日裴誉对顾阮捧手心里的姿态怎么可能当着顾阮面和她说悄悄话。 这撒谎不带打草稿的更是让裴月心中不喜。 “二小姐,都说了这是悄悄话了。”许晨曦脸上适宜的出现一抹红晕,仿佛裴誉说的是什么撩人的情话。 “撒谎不打草稿的,本小姐会信你?许晨曦我四弟没娶四弟妹的时候就对你不搭理,如今娶了一个貌美如花的四弟妹,又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就更没空搭理你了。还对你说悄悄话。 你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四弟让你做庶妃就是为了让四弟妹着急,不然怎么不封你做侧妃? 现在他们和好了,四弟怎么可能自寻烦恼和你说悄悄话?”裴月说话又毒又戳心,笑声又是肆意,更是在许晨曦心上割刀子。 偏人家说的在理句句都对,倒像是自己没有自知之明,演了一场拙劣的戏供人看笑话。 寻芷坐在外面,心底又是替许晨曦委屈,又是怨恨裴月,真讨厌! 第491章痴情种子 柳妍刚上马车站门口就看见裴尚一袭墨色锦衣端坐在内,一个月来,柳妍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裴尚,一时间眼泪盈眶。 裴尚也抬头去看柳妍,冰冻的眸子渐渐软化充满了温柔,对待柳妍,他总是狠不下心肠。 “妍儿。”饱含深情的两个字勾出了柳妍这些日子的思念,这时马车狠狠抖动一下,柳妍一时控制不住脚步直直的朝裴尚怀里扑过去,裴尚眼底也生起一抹急色,连伸手去接她,把柳妍稳稳当当的接在怀中。 温香软玉入怀,鼻尖萦绕的是柳妍身上独有的幽香,许久没碰过女人,这一刻竟然裴尚起了些许反应。 “夫君,我好想你。”柳妍抱紧了裴尚的脖子,这一个月来她很想念他。 裴尚喉咙滚动一番,也顺势抱住柳妍,大手抚摸着柳妍的头发. “妍儿,为夫也想念你了。” 很想很想。 只是现在的妍儿一点都不像当初的妍儿了。 多疑,善变,甚至有些恶毒,让裴尚情怯,不敢去找她。 马车里静默已久,裴尚蓦地想起昨日裴誉找自己谈话的内容,要他看紧柳妍,若是柳妍心思再不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起初他不信,直到裴誉给出证据,妍儿去药房买麝香,买人参,将一整颗人参熬汤,碗上涂满了麝香去送给顾阮。 平城前些日子的左长安与裴誉暗结珠胎一事也有她在里面推动…… 证据确凿,人证秋玲也承认了,让裴尚不得不信,今日不得不来找她。 只是看到她这副样子,心底再多的质问话语便什么也都说不出口了。 只好拍着她的背脊,软下话语轻声的安抚她。 今天看好妍儿,莫让她再犯错了。 裴誉言出必行,没什么是他不能做的,况且他给过忠告了,也给过妍儿机会。 事事都是妍儿先惹起,裴誉想对柳妍做什么,他亦无话可说。 裴王妃闭着眼睛坐在马车里,一路平稳,“王妃,您还在为世子爷和世子妃的事忧心?” 松嬷嬷看着裴王妃眼底生起不忍来王妃苦了半辈子,后来嫁给了裴王爷以为下半辈子可以安枕无忧,没想到却是跌入了另一个大染缸,战战兢兢十年坐稳了裴王妃的位子。 却是为他人做嫁衣,身为女人,连一个孩子都没有,有一个还是先王妃的独子,与王妃根本不亲厚,还警惕王妃。 “怎么不忧心?本妃可不想在被老王妃给训斥了,自己蜗居婉居闭不出户,不插理王府事物,哪知道这一插手就管到了裴誉和顾阮头上,他们不和全部怪责到本妃身上,是本妃让他们不和的吗?”裴王妃冷笑一声,对老王妃的不满到了极处。 “王妃息怒,总归世子爷还是顾大局的。”松嬷嬷宽慰着裴王妃,世子自小有主见,认定的事谁也改不了,偏偏这几次…… “他哪里是顾大局,他和他父王一样是个痴情种子,瞧上顾阮了,自然要小心护着,只是……裴誉有心吗?” 说到最后一句,裴王妃反问松嬷嬷,眼底划过的精芒让人无法忽视。 等着吧,他们安逸不了多久的。 第492章让着我点 马车内顾阮靠在裴誉怀里,脑子里想着那日老王妃同自己说的话,他们私底下这么吵,怎么闹,怎么冷战都不过分,只是不能放在明面上。 在人前他们必须是一对和睦恩爱夫妻,不能横眉冷对。 “阮阮,你在想什么?”裴誉把玩着顾阮的手,十指纤纤,根根指若葱根,指甲上还带着浅浅的粉色,看起来极为可爱。 放在唇边一根根的亲吻着,怎么都舍不得放手。 “在想老王妃说的话。”顾阮老实回答,任着裴誉作为,心底半点反感没有,好似早就习惯了裴誉如此。 身子靠着他,感受着他胸腔的震动,心莫名的安了。 提起老王妃,裴誉眸色一变,又缓和下语气,“老王妃说什么了?” “老王妃说要你让着我点,别老是动不动就欺负我!不然,就要你好看!”顾阮美眸含笑,抬头望着裴誉,眼底第一次有了裴誉的影子。 甚是好看。 裴誉不语,把顾阮抱坐在自己腿上,手臂紧箍着顾阮的腰,唇瓣贴着她的耳廓缠绵道。 “阮阮,这是夫妻情调,以后要习惯。” 嗓音清润好听。 见着顾阮红扑扑的脸颊,又一时没忍住又在她脸上亲了亲,嗓音低沉,柔软牵动着顾阮的心。 “阮阮,日后你要习惯为夫。” “流氓!”顾阮低下头整理着衣服,脸色绯红,生起两抹醉人的红晕。 一边整理,一边嗔怪的看他一眼,大白天呢,也不知道注意一下。 裴誉笑着搂住顾阮,“嗯,只是对阮阮。” “夫君,你今日是嘴巴抹了蜜糖么?嘴巴这么甜?”顾阮手指覆上裴誉的唇,碾磨着,模样语气尤为认真。 美眸满是笑意,承载了星河,眼尾微红,像极了四月里盛开的倾世桃花。 “嗯,方才出门时吃过了,夫人要尝一尝吗?”语毕裴誉便低头吻住了顾阮,小缠绵一会儿才意犹未尽的放开她。 回味的舔了舔唇角。 顾阮软绵绵的靠在裴誉怀里,浅浅的呼吸着 “别看我。”顾阮伸手捂住裴誉的眼睛,被裴誉这么灼热的视线的盯着她也不好意思,活了两世,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这么盯着瞧。 两世她都是涉世未深,虽说做了几年孤魂野鬼,但世间百态她还是没有看过的,对裴誉……她根本受不住。 “如何看不得,看自家夫人又不碍着谁?裴夫人你说是不是?”裴誉抬手放下顾阮的手,握在手心里,小小的一只,都让裴誉不敢用力气握紧,生怕给她伤了。 “夫君说的极是。”顾阮凤眸弯弯,脸紧贴着裴誉的胸口,手里搅着裴誉落在身前的头发,相比较和裴誉冷战,她更喜欢这种相处方式,更轻松自然。 “夫君,你知道的有些夫妻间的事情并不适合让外人知晓。”顾阮仰起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 “阮阮,你想说什么?”裴誉面上不显,心底却是猜测出一些老王妃和顾阮说话了,眸子冷了冷。 第493章心满意足 “我想说……日后我们吵个架冷战之内的我们关起门来私下谈,好不好?在人前还是恩爱夫妻。”顾阮美眸含笑,眸子星河浩瀚。 “好,关起门来我们去床上好好谈。”裴誉弯起眉眼,极其喜欢顾阮的这个建议,关起门,好好谈。 顾阮一听脸色就变了,推他一把嗔道:“别闹,我说正事呢!” 裴誉连抱紧了顾阮,好生好气的哄着她:“为夫说的也是正事,阮阮,你要知道为夫遇见你的那刻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正事。” “可是,我总觉你的你不怀好意,不安好心。”顾阮往后躲了躲,这话太暧昧了。 “为夫看见你就没安过好心。”裴誉摸着顾阮这张脸,但凭这副容貌就足以让人对其不怀好意。 “别闹,我说正事呢,夫君同意吗?” “这事对为夫有利,为夫为何不同意?届时阮阮在闹别扭了,为夫便日日带着阮阮去人前和为夫装和睦,强颜欢笑直到阮阮先服了软才罢休如何?”裴誉亲了亲顾阮的额头,心底早就有了计较,就等着她这番话。 裴誉刚说完,顾阮脸色就变了,推开他,从裴誉身上下来,到一边坐着生闷气不理他。 这小娇脾气看得裴誉心底无奈的紧,每次逗弄她,非把人家逗弄的生闷气不理她了这才好声好气的又去把人家哄回来。 “阮阮,夫人?真生气了?”裴誉靠近顾阮,软和下声音去哄她,换来的却是顾阮的不理会。 墨河跟在裴誉身边久了,深得裴誉的心思,故意将马车行驶的不稳,一个晃动顾阮身体惯性往裴誉那边扑过去正好将刚起身未站定的裴誉扑倒,只听见裴誉闷哼一声,顾阮头从裴誉怀里出来“你怎么了?” 顾阮眸子染上几分急色,是不是撞到他了?裴誉这男人的身子骨这么弱? 顾阮刚想起来腰就被裴誉死死箍住,软玉在怀,心底对墨河的小郁闷顷刻间消失,想着回去以后给墨河涨月银。 “没有,为夫只是没有想到阮阮会怎么热情,这般的迫不及待扑向为夫,阮阮若是在床上在热情些就更好了。”裴誉心满意足的搂着顾阮,避火图上注解,床第之欢,女在上,滋味更是无穷,只是女子脸皮薄,很少这般试过。 之前倒是有过一次很舒坦,就是不怎么尽兴。 后来想和顾阮再来一次却被她严词拒绝了。 听着裴誉这些荤段子,顾阮脸颊发热手放在两边尽量不去压着裴誉,“松手,快起来。” “阮阮,你亲为夫一下,不然就这个姿势一直到宫门口。” 裴誉清隽如画的脸此刻沾染上几分邪气,衬得裴誉容颜愈发的华艳,糜丽。 顾阮气急,就会威胁协她! 顾阮犹豫了一会儿慢慢俯下身,去寻裴誉的唇瓣,四片柔软相碰,空气里蔓延着极为暧昧的气息,在慢慢纠缠在一块儿…… 结束后,裴誉意犹未尽的舔一舔唇角,“阮阮,这个姿势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第494章安和郡主 不考虑! 顾阮利落从裴誉身上爬起来,离的裴誉坐的远远的,掀开了帘子让冷风灌进来,吹散了顾阮身上的暧昧的气息,只留下淡淡的海棠香味。 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双眸含春,那张唇瓣娇艳欲滴,此刻还泛着水光,一看就知道对方刚才做过怎样的事。 裴誉慢慢撑着身子起来,面上无大变化,理了理衣袍端正坐好,挡住自己那不成器的兄弟。 一时无言。 “阮阮,一会儿入了宫,记得小心些。”裴誉叮嘱着顾阮。 顾阮心底只觉得奇怪,以往参加宫宴裴誉都没让她带会武功的温情。 “我知道了,这话从昨天开始你都说了好些遍了,是今天宫宴不安全吗?”顾阮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所以,你就要乖一些,听话一些。”裴誉不再多说,闭目养神。 顾阮也不再追问了,端看今日吧。 今日宫宴,左长安也从月中出来,依旧美貌容光焕发,一早便入了宫,见着了新晋的容王殿下。 “容王殿下殿下安好。”左长安屈身一礼,修养了一个月更让左长安美艳,气势如虹,与之前的气势是完全不一样的,姿态神情,俨然华笙郡主再世。 老一辈人见着左长安这副姿态有的眼中闪烁不安,有的笑意盎然,少数人眼底出现欣慰。 “华宁公主。”霍州还一礼,皇帝金口玉言既然是封了公主便不是用来摆设的,左小姐,长安这些名字便是不能再喊了。 就算要喊,也只能在私下了。 “你就是皇叔新封的华宁公主?”霍州身后冒出来一位容貌清丽可人的女子,此刻正瞪大了眼睛瞧左长安,眼里尽是好奇。 “安和郡主。”左长安眉眼弯弯若画,唇角扬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尽显亲和之意 安和郡主,安亲王的独女霍妤安,今年十四岁。 刚随安亲王妃回乡探亲回来,左长安深居简出她不认识自己也是应当的。 “你认识我?”安和上下打量着左长安,眼里稀奇的不得了。 平城贵女要么深处后宅,要么出府游历,再要么回乡探亲,安和实难找得到能与自己年纪相仿又说的上话的人。 “郡主的手绢已经告诉我了。”左长安收回视线。 安和去看自己的手绢,上面绣着安和二字,登时让安和红了脸,“华宁姐姐,看破不要说破嘛!” 安和娇嗔一句跑开,身边的侍女连追上去,可别让安和丢了。 “容王殿下,容王妃如今可好?”左长安笑着看安和跑远才有转过头询问苏初月近况,好些时日没瞧见她了。 “很好,就是老惦记你,可要记得看望一下本王的王妃。”霍州提起苏初月眉眼便迅速柔和下来,温润公子,世上无双。 左长安清浅一笑算是应下了,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便有不少人聚拢上来与左长安答话。 毕竟左长安现在可不是有名无实的公主了,与之打好交道也与自己有利无害。 第495章明察暗访 霍尊今日老老实实的在御书房同几位兄弟一起议着访北州一事,旁人说的慷慨激昂,抑扬顿挫,霍尊则是有些过于颓废了。 如今霍州封容王,有些事便不好参与了。 “太子皇兄,你以为访北州一事何人前往最为合适?”霍辛突然将矛头对准了霍邱,本来他想对霍州的可他如今封王了,没来,怼霍尊父皇又在上边看着,无法就只有紧盯着对自己最有威胁的太子了。 霍邱突然被点名,北州不亚于济州穷山恶水,去访那里岂不是自讨苦吃? 不想去,可父皇又在上面盯着,不好说的直白。 推荐其余人父皇指不定心底还要埋怨自己没有担当。 霍城在一边隔岸观火,不搅进他们之间的纷争,眼观鼻,鼻观心漠不关心。 “五皇兄依臣弟所见,北方雪灾刚过,灾民遍地,太子皇兄此去正好,一来太子皇兄代表父皇访问管理北州,皇恩浩荡,抚慰民心,二来替父皇亲行,与民亲近,亲睹百姓安危苦乐,北州地理环境日后也好对北州有一个好的规划治理。 北州年年旱灾水灾不断,实乃危害东寻的一颗毒瘤,而百姓无辜,身为臣子,东寻百姓又怎能弃置不顾?”七皇子霍宁饮了茶水附和着霍辛的话,句句在理,让霍邱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皇帝沉默下来,人选他已经拟订好了,裴誉和尊儿,让他们俩去。 宁儿的话说的不错,北州是东寻毒瘤,不除不快,年年灾害,国库的三分之一几乎都折在里面了,不能再任其放任下去,需要一个决策才行。 可是北城欧阳家又如何不是东寻的恶疮,时刻的威胁东寻,还有欧阳靖那老匹夫虎视眈眈。 此次明察北州暗访北城。 皇帝扫了一眼下面坐着的皇子,最后目光落在霍城身上:“城儿,你有什么想法没?” 这句话直接略过了霍邱。 霍城站起来拱手一礼,“回禀父皇,儿臣以为太子皇兄不适合访北州。” 这句话倒是让皇帝来了兴致,看着霍城的眼神有些不同,这个儿子…… 让太子出去,他的这些皇子们大可以派杀手暗地里处决了太子,到时候储位空悬,皇子之间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文武百官有部分人也会开始蠢蠢欲动。 这里面最有可能坐上皇位的便是霍城,名正言顺,纵然尊儿身后有裴王府他们支持,也抵不过霍城是他和武皇后的嫡子。 至于若弦,连皇陵都没入,丧仪也是按照太子妃的规格举办,那时候已经没有太子妃了,尊儿如何算是先皇后嫡子? “哦?这是为何?”皇帝饶有兴味。 “回禀父皇,太子皇兄是储君,朝堂之上许多事也已经熟手办理了,此次访北州两个月,这两个月朝中事物便一切堆积在父皇身上,纵容有儿臣分忧,终究是生疏,速度慢不说,流程更是不清楚,这半年时间紧凑,五月份又是秀女入京,六月份正式选秀这些都需要太子皇兄处理,太子皇兄又风雨赶回,精神也是不济,不仅帮不上忙,倒是平添乱了。”霍城低眉顺眼缓缓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太子一走,皇帝必定要分权分派事物,这更好给旁人接触政事,拉拢官员的机会,自己不能拉拢,那也不能给旁人机会。 虽说选秀名单是裴誉在弄,可他总不能还替父皇选秀吧,倒时候这些秀女出了问题必定牵扯裴誉,裴誉可不会做这等吃力不讨好的事。 第496章国泰民安 皇帝点点头,他本意也不是让太子去的。 “那城儿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皇帝凝眸询问,他的皇子之中就这极为最为出色。 “回禀父皇,儿臣以为此次访北州容王兄再合适不过了。”霍城眼珠一转,心思绕了好几个弯。 “州儿?”皇帝有一丝错愕,他原先也是属意让霍州去的,只是被拒绝,才另拟人选。 “不错,容王兄早年一直在外游历,对民间俗事也是比较了解,更是去过北州赈灾一段时日,想必在场皇兄,皇弟都比不得容王兄更加了解那里。”霍城此言处处在理,令人没有反驳的余地,确实没有人比霍州更适合那里。 只是这次不只是单纯的访北州,更重要的是去北城。 尊儿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不妥,你容王嫂嫂初孕,你容王兄就去访北州不合适,尊儿你有什么建议没?”皇帝摇摇头,用苏初月怀孕的由头把这话题跳过。 霍城建议不被采纳面上也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将目光投去了霍尊那边,想看看他的四皇兄有什么好建议没。 霍尊被点名,缓缓站起,沉吟片刻道:“回禀父皇,近日来平城灾民稍减,可前些日的遍城灾民流窜,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儿臣见了实在于心难忍,然空有心愧,儿臣身为皇子,朝中臣子却不能为其分忧解难。 特此儿臣毛遂自荐,愿意亲访北州,淬炼一番,感受民间疾苦,体察民情,北州不是一颗毒瘤,而是一个生病的孩子,不是想着除之后快,而是用心尽力救治,还北州风调雨顺,还东寻一个真正的国泰民安。” 霍尊此番话说的抑扬顿挫,慷慨激昂,令人听了也不由的心中热血翻腾,如醍醐灌顶一般。 “哈哈哈哈,尊儿说话!为夫果然没有看错你!”北州不是毒瘤,北州是东寻一个生病的稚子。 北州百姓更不是活该,而是皇帝的子民,自然是保护,而非舍弃。 “既然如此,这访北州一事便交由尊儿了,上巳节一过便启程。” 皇帝瞧着霍尊,脑子里浮现出霍州的话,“一个仁君,总是比一个谋君更的民心”。 尊儿此番话担得起仁心二字。 “四皇兄果真是心系东寻,臣弟有愧。”霍城脸上带一抹愧意。 “城儿说的也对,几个人说的都不错,邱儿,你可要多像你的几位弟弟多学习学习。”皇帝瞧了眼霍邱,眼底有细微的不满。 却也是给足了他面子,没有表达太明显。 霍邱讪讪一笑,脸上尽是羞愧之色。 三月初三,上巳节。 他一点都不想过! “四皇兄,此去北州可是需要带上护卫,臣弟可向四皇兄举荐一位,锦衣卫右领,云逸,武功甚高,四皇兄这一路山高水长的,带着云逸也安全些。”霍辛面容含笑,向霍尊推荐人选。 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不了,有劳五皇弟美意,父皇,儿臣此行只暗访,不明查。” 第497章贪污行贿 霍尊转身,将目光投落到皇帝身上,他此行肩负重任要追回左长安的,带上一个云逸他还怎么追媳妇? 霍尊心里想的一堆乱七八糟的事,面上却是正义凛然的神色。 “为何?”皇帝挑眉,他也要安排人手保护自己的心爱的儿子。 “回禀父皇,北州年年灾害无数,国库年年分拨银两赈灾修建房屋河坝,如流水一般的银子进了北州,为何会半点起色不见,倒是愈发严重了,多说此行没有地方官员中饱私囊,北州州主贪污行贿,儿臣是万万不能信的。 儿臣就是要隐藏自己皇子身份将这一路访北州的蛀虫一个个的揪出来。 若是儿臣不掩藏身份,只怕一到那些官员地界,该有的证据,人证都悉数被掩藏,无从查起。”霍尊一番话大义凛然,全然在为东寻,为北州考虑,不掺私心。 连皇帝都被感动到了。 “既然如此,朕便再给尊儿一道旨意,路经不平地,可稍作歇息,查案,把那些贪官污吏,一个个的都给朕就出来,革职查办。可晚归矣。”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尊儿一个人也太过冒险了些,裴卿近月也有空闲,也在外游历过,你们二人同行也有个伴。”皇帝笑着点点头,愈发的满意这个儿子。 裴誉也去访北州? 其余几个皇子纷纷对视一眼,这可就不好办了,裴誉武功难测,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武功,裴誉回平城这么些年他们一次都没见裴誉使用过武功。 根本就不了解,父皇给的职位又是文官。 瞧着裴誉那样的第一眼反应就觉得对方是一个温润佳公子,舞刀弄剑的完全颠覆他的形象。 他们也只知道裴誉养了几个暗卫,更多的就不知晓了。 霍邱眼神闪烁,他还记得那是裴誉硬生生挡天雷的一目。 后来他问过钦天监,钦天监说这是人为,非真正的天雷,换了旁人,拥有足够强的内力也可挡回去,可那到底是一道雷,身子还是会有些损伤。 轻则卧床一月,重色武功尽失。 可裴誉那日分明一点事都没有,可见内力强悍。 霍邱看了看旁人的脸色,唇角微勾这次北州一事他就不参与进去了,留给这群兄弟好好折腾吧! “是!”霍尊拱手一礼,早就知道的结果,没什么好兴奋的。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皇帝挥挥手,重新坐回书案前,等到人都走完了皇帝才起身去到一方的墙壁上,细细敲打几番寻出几个暗格,拿出里面的金丝锦盒打开…… 太子率先出御书房,招呼没打就往重华宫走了,去看兰贵妃。 霍辛也是沉冷下脸色,简单的告拜离开,只剩下四,六,七皇子寒暄一阵。 “四皇兄,此去一路小心。”霍城唇角微漾,眸子闪着光,透着几分真诚。 “多谢六皇弟。”霍尊淡淡应下,眼睛朝着御花园那边看,归心似箭。 霍城脸上挂着笑,目送霍尊走远,眸子里的笑意渐浓。 四哥,也不知道这次你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北州,那地方可不是一个好去处。 那日霍城正好在晨阳宫不远处恰好听到欧阳槿汐的话,北州不好访。 第498章坐以待毙 武皇后对镜理红妆,听着外面传回来的消息一阵惊疑,“芳若,你说陛下怎么舍得让他最心爱的儿子去访北州,还是私访,连个暗卫都不要,这若是一不小心死在了外面可这么好?” “娘娘,慎言,这些话说不得!”芳若心中也不解,可是这些话实在不应该武皇后。 “好了,本宫知道了还不成吗?”武皇后嗔怪的看了芳若一眼,这样小女儿姿态的武皇后,芳若许久未曾见过了。 “皇后娘娘,听闻陛下的意思是让裴世子和四殿下一同前往,访北州,你说我们要不要……”芳若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蓦地凌厉起来。 “不!”武皇后摇摇头,“不可以,裴誉的底细我们可还不清楚呢。不可以贸然出手,若是把他惹怒了,后果本宫可不敢想。” 武皇后直接拒绝了。 裴誉的母妃是温若隐,温若隐的武功也不亚于裴毅,虽然最后武功尽失,可一些她学过的武功秘籍还是有的,不可能不会交给裴誉。 更何况裴誉七岁那年被裴毅送去山上,在白清华那里学艺,裴誉的修为更是高深。 白清华修为通天,身为他的徒弟,裴誉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还有若是裴誉,霍尊出事陛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她们,得不偿失。 “那皇后娘娘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吗?”芳若皱起眉,武皇后她是万分信任的,武皇后说暂时动不得他们,便是真的动不得。 “从平城到北州,一路上山高水长的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啊! 芳若,咱们后宫里可是还有位对温家后人恨之入骨的妃子呢!你说北城与北州那么近……”武皇后止了嘴,没将话说全。 晨阳宫的那位可不会放过如此好时机,定然会伺机动手,到时候她隔岸观火,端看两虎相争便是。 手上干干净净的,坏事都让别人做了。 “娘娘英明。”芳若也想通这一点,拂一礼,眼里尽是对武皇后的崇拜。 “芳若,今日的安胎药就不必给明夫人送过去了,今日人多口杂的送过去了想必明夫人也没有时间喝。”武皇后手里把玩着一颗硕大艳丽的足矣滴血的鸽子血,颜色艳丽鲜红,散着微微红光映在武皇后白皙如玉的掌心上面。 芳若会意,向武皇后告礼退下换一身素艳衣裙。 “娘娘,奴婢为您梳发。”樱珠从梳妆台上拿起一只黄梨木梳轻柔的替武皇后梳发,除却芳若,就有樱珠是武皇后的心腹亲信了。 “娘娘,您每日送去安胎药给明夫人,却每每被明夫人倒掉,这样糟蹋娘娘心意之人,娘娘又何必再去搭理她?要奴婢说她坐不稳这个胎才好呢!”樱珠为武皇后鸣不平,话里话外都是对欧阳明的不满意。 “樱珠,有些话不能说,这些在本宫面前说说就行了,人前就莫要说了,不然本宫可护不住你。”武皇后唇角微勾,她喜欢这样纯粹只为自己着想的心腹。 第499章儿女情长 钟粹宫 沈贵妃轻柔的摸着沈吟的头发,让她坐在自己的梳妆台前自己站在身后替她梳发。 眉眼温柔,岁月静好。 “贵妃娘娘,五殿下来了。”舒月从外面小跑进来,鼻尖微红。 霍辛来了? 沈吟身子一僵,蹙着眉看殿外。 沈贵妃手上的动作一顿,唤来了环儿让她们主仆二人去帘子后面躲着别出声。 自己这才慢条斯理的坐下梳发。 “儿臣参加母妃。”霍辛见着沈贵妃跪下行礼,得了允许又才站起,脸上的凝重表情让沈贵妃不由的蹙起了眉。 “辛儿,你这是怎么了?”沈贵妃放下梳子走到一旁的贵妃塌上坐着才疑惑询问。 “母妃,父皇要四皇兄去访北州,还要裴誉同行,这从平城到北州山高路远,母妃,儿臣想……”霍辛同芳若一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和芳若想的一样,要把他们除之而后快。 “不可以。”沈贵妃冷着眉拒绝,杀霍尊和裴誉? 他们要是掉了一根头发皇帝和裴毅就饶不了你。 到时候你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裴誉是裴毅的独子,从小当成宝贝宠大的,尊贵的不行,霍尊又是裴毅的侄子更是放心尖上疼爱的 他们要是出了事,新仇旧恨一起算,你就死定了。 “为什么?母妃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不能错过,母妃你这是要护着外人吗?”霍辛拧眉不解,母妃为什么不支持自己。 “我这是在护着你,我问你,裴誉是谁的儿子?”沈贵妃冷淡道。 “战神,裴毅裴王爷的独子……”霍辛说到后面语气一下就变弱了,裴誉,裴王府世子。 “知道就好。”沈贵妃闭了闭眼,缓和下声音:“辛儿,有些事不需要你亲自动手知道吗?做这些只会脏了你的手,母妃希望你的手干干净净的,不沾血腥你知道吗?” 沈贵妃深呼出一口气,自己的手已经不干净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和自己一样。 “母妃,儿臣知道了。”霍辛看着沈贵妃的眼角已经起了些皱纹,心一下子软化。 原来他的母妃开始老了。 “母妃,儿臣今日来,还有一件事想和您说,儿臣喜欢吟表妹,想娶吟表妹为妻,母妃吟表妹又是您最疼爱的侄女您不会反对的。”霍辛眼底含笑,娶了沈吟,沈候府和他的关系就更加的密切了。 沈贵妃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辛儿,你吟表妹还小不着急,这半年平城忙的紧,北州是陛下的心头病,城外还有许多灾民需要安家落户,这个时候你的心思不可以在儿女情长上,五六月份又是你父皇的选秀,这件事你就更不能懈怠了,八九月要去行宫歇政,这些地方你都要仔细对待不能懈怠。 至于吟儿……到了年底,就快十七了,到时候她若不愿嫁,也没有借口回绝,那时母妃再向父皇为你们指婚好不好?”沈贵妃摸着霍辛的头发,眼珠子转了两圈为他筹谋。 眼下却是不是谈论儿女情长的时候。 第500章在护着你 霍辛想通里面的弯弯绕绕,眸子霎那间亮起,“儿臣都听母妃的!” 果然,只有母妃才是真心护着自己的,至于沈吟,她跑不了。 沈贵妃笑着送霍辛走,才把沈吟喊了出来。 “姑姑,你方才……”沈吟心有余悸,怕极了霍辛。 “姑姑若不这么说,辛儿他会钻牛角尖,非把你娶回来不可,生米做熟饭,这样迂回拒绝才是最好的。”沈贵妃语气飘渺,不是明确的拒绝他,而是延迟。 “芙儿嫁去了漠河,那卞和对她还不错,姑姑也就放心了,如今姑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沈贵妃轻轻拍着沈吟的手背,眸光微微涣散。 “姑姑,吟儿会照顾好自己的。”沈吟垂下眼帘,候府如今全然变了模样,个个一边倒,倒在了沈泱那边,府中下人见风使舵,沈吟虽然和之前没什么两样,可细节还是变了。 沈贵妃轻轻点头,注意力被转移到了别处。 访北州,想到一个宫里的明夫人,沈贵妃就觉得这次访北州不是那么简单,有更深层的意思在里面。 北州北城挨的极近,北城欧阳家主欧阳靖与陛下和裴王等人私人恩怨极重,甚至是陛下的心头病,他们此行目的真是为了北州吗? 若说北州是一个生病的孩子。 北城就是一个即将夭折的孩子,孰轻孰重。 沈贵妃摇头,罢了,这些就让陛下去头疼,自己做好分内事就够了。 “吟儿,走咱们去畅音阁看戏。”沈贵妃突然想起今日武皇后安排的一出好戏,正好去瞧瞧热闹。 顾阮和裴誉刚下马车就见着许晨曦一脸敢怒不敢言的跟在裴月身后,脑子微微转一圈便知是裴月又把人家给欺负到了。 “四弟妹,听许庶妃说你和四弟在说悄悄话啊!”裴月昂首挺胸朝顾阮走,走近之后问了问题还回头朝许晨曦得意的挑眉。 顾阮亲昵的挽着裴誉的手臂,袖袍底下两人十指相扣,大方应下:“是啊,我们在说悄悄话!” 话音刚落裴月唇角笑意一僵,真的是在说悄悄话! 那她刚才在马车里讽刺了许晨曦岂不是让她给看笑话了? 不对,许晨曦是说四弟在和她说悄悄话。 而四弟妹说是她和裴誉说悄悄话。 真笨,差点自己都晕了。 许晨曦听的心底在滴血,她不想听这些,也不想看裴誉和顾阮恩爱的模样! 柳妍站在一侧想上前,却被裴尚握紧了手,只见他冲自己轻轻摇头,心底无名火起,裴尚还是护着顾阮! “夫君,你心里还念着顾阮,想着顾阮是不是?你到现在还护着她!”她都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是你的弟媳! 柳妍心间火海翻涌,但理智犹存刻意压低了声音。 听得柳妍的话,裴尚一阵心累,他什么时候对自己的弟媳有过不轨之心了? 这是不伦! 裴尚闭了闭眼,深呼出一口气,嗓音微微泛凉:“妍儿,为夫是在护着你!” 第501章拐弯抹角 顾阮刚入宫裴誉就和往常一般被皇帝叫走,让顾阮心底郁闷的不行,这皇帝是有多么的离不开自己的夫君? “这下是真有锦鲤了!”听到一声熟悉的女音,顾阮转过身看到左长安从容站自己身后。 “长安!” “你好狠心呐!都不知道过来看看我!”左长安嗔怪她一眼,眉宇间尽显幽怨。 “你家大门都快被我踏破了好吗?”顾阮娇嗔一句,再说了她一个世子妃成天跑别人家去像什么话? 顾阮目光投落到湖中央。 空中肆意纷飞的花瓣缓缓降落,在空中打着旋儿,四周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沁人心脾。 花瓣落在湖面上泛起了阵阵涟漪,一袭清风珊珊来迟,吹皱了湖水,花儿也在湖面上俏皮的翻了个身,淡淡的晕圈蔓延开,倒映着湛蓝色空中的白云,在湖面上漂浮着。 几条红色的锦鲤,在湖中央嬉戏,在湖面上露出了自己的鱼头…… “那倒是,对了,那许庶妃到底怎么回事,那日你又没说清楚,半遮半掩的弄得我心痒难耐难受死了。”左长安也不纠结,转而询问起许晨曦来,对这个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许庶妃她可是好奇的紧。 顾阮垂下眼帘,看着湖中央肆意游走的锦鲤凤眸逐渐温柔起来,“裴誉看上人家了呗!” 许晨曦总给顾阮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那里熟悉她又说不上来。 索性就不想了。 “裴世子会看上她?”左长安有些不信,有了顾阮这么一个大美人了,谁还会看上旁人? “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顾阮没好气说一句。 “闭嘴,这么露骨的话,宫里你也敢说?”左长安连堵了顾阮的嘴,目光也被湖中央的锦鲤吸引了去,“真想吃了!” “太后精心饲养的鱼你也敢吃?”顾阮怼回去,心底也腹诽不已,裴誉这几月却是很少碰自己了,就屈指可数的两次。 他这是要准备出家做和尚了么? “有何不敢,少一两条别人还能看出来不成?”左长安撇撇嘴,一时间和顾阮兴致相投,惊聊起了如何做鱼味道最为鲜美好吃,一连说了好几种做法。 那些鱼看起来都是有些通人性,听着这些话竟一条条的都往湖里钻,怎么都不出来,只隐约瞧见几点红色,在湖里游窜。 “三殿下封容王了。”左长安沉默一会儿突然说到。 “嗯,我知道。”顾阮点头封容王很正常,只是不让其去封地就不怎么正常了。 “你是想问霍尊吧。”顾阮一句话揭穿左长安的小心思,心底想着霍尊,却偏要拐弯抹角。 让人看了真是心累。 “瞎说,我才没有想他!我只是……只是……”左长安只是半天也没只是出一个所以然来,到把顾阮给逗乐了。 “行了,别笑了。” 左长安心情郁郁,想到霍尊,又想到自己爷爷说的话,她就矛盾的紧。 “唉,阮阮,那是不是你六妹妹?” 第502章五姐夫! 顾阮顺着左长安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真是瞧见顾菲簇拥在人群里,一袭华丽衣衫好不引人注目。 那张脸也愈发的精致美艳了,隐隐有着顾阮的风采,以前瞧着她们两姐妹都以为不是同一母所生,如今看来这二人从容貌来看是愈发的向双生子了。 只是顾菲由身上衣服和头饰衬托出华贵的气质,与顾阮与生俱来的那种气质截然不同,看起来倒是有些画虎不成反类犬。 狐假虎威。 “还真是。”顾阮垂眸,转身想走就被顾菲叫住,碍着这么多人在场顾阮也不好落了她的面子。 “六妹妹。”顾菲慢慢走过来看到左长安眸光微动:“臣女请华宁公主安,世子妃安。” “四姐姐,许久未见了。”顾菲如今说话大方得体了许多,与从前的冒失大相径庭。 “六妹妹,脸伤痊愈了。”顾阮弯弯眉眼,一张口就过问她的脸伤。 “脸伤已经痊愈了,劳姐姐挂忧。”顾菲声音如珠玉一般美好清脆,听起来极是舒心。 “你们两姐妹的对话倒是客气。”左长安在一边瞧出几分不对劲来,开口笑道,看着顾菲眼神微妙几分,这年头重名字的人可真多,一个左菲菲又来一个顾菲。 总归她对名字里有菲字的人没好感。 “华宁公主。”顾菲低眉顺眼的的模样看起来很舒心,落在一肚子火气的左长安眼里就是闹心了。 “顾六小姐,你没必要这么对本公主低眉顺眼的,你一这样就让我想起我那可怜的二妹妹,这不是成心让我伤心难过吗?”左长安一说完,顾菲脸上就变了,谁不知道左菲菲婚前失贞,未婚先孕,最后落了产,还被贬为侍妾入了四皇子府,还不受宠。 嫁过去的当天自己的姨娘也跟着去了。 这下左长安这么说,岂不是说这日后下场和左菲菲没什么两样吗! “华宁公主言重了。”顾菲讪讪一笑,又看了顾阮一眼低头就走,转身就碰上了人,脚下一滑就往后面倒眼看就要压在顾阮身上,温情眼疾手快的拉过顾阮护住,一手又替顾菲稳了身形。 这么多人看着呢,顾阮是顾菲姐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顾菲被人看笑话,自家世子妃也会被牵连进去。 “什么人!”温情眼神蓦地凌厉起来,看到来人眸光微动,是霍林。 左长安后怕的拍拍胸口,拉着顾阮的手替她做检查,“呼,还好没事。” 随后又去看温情,眼底出现几分欣赏,“我说你怎么破天荒的带温情出来了。”温情是四温中最冒失的一个,以往宫宴顾阮都是不会带她的,只是这一次倒是让左长安刮目相看,小丫头不错嘛! “五姐夫。”顾菲稳住了身形,看清来人,脸色微微泛白,怡亲王庶子,霍林将他老爹的风流花心继承了彻底。 霍林也一脸不虞,但听到这一声五姐夫立马笑开怀,能叫他五姐夫的人不多就只有顾菲,此刻霍林不用猜便知晓自己方才撞的是何人了。 想到刚才身体上的触碰,和至今萦绕鼻尖的幽香霍林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第503章非礼美人 “还以为刚才撞着了谁,原来是小姨子!刚才不小心冒犯了你还请小姨子不要见怪!”霍林眼底划破一抹淫邪,看着顾菲的眼神炽热无比,许久不见他这个小姨子又好看了许多。 想到这儿,霍林心里有些不舒服,自己父王怎么不把顾家六小姐嫁给自己,倒是把那个爱哭鬼弄给我。 “五姐夫说笑了。”顾菲脸色微白朝顾阮哪儿躲,动作显而易见的是要顾阮做挡箭牌,“四姐姐,我怕!” 听得这一声四姐姐,霍林注意力才被转移,将淫邪的目光落在顾阮身上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一时间怔住了,这是哪里来的小美人生的这么美貌,比自己小姨子还美! “这位小美人是……”霍林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咸猪手就往顾阮的脸摸去。 一旁的温情见此情景,面容染上薄怒,上前一步紧紧的扣住霍林的手,拉着他的手,让他自行原地转一圈,在一脚踢在霍林的腿窝处让他跪下,语调生寒,“放肆!世子妃岂是你能碰的!”霍林只感觉自己手腕钻心的疼,跪在地上的膝盖也疼,当即就克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喊了开来。 惨叫声音唤来了不少人围观自己的父王和妻子丢在。 “这是怎么回事!”怡亲王看到眼前一幕,眼眶通红,眼底闪过一抹凶光,“是谁敢碰本王的儿子!” 刚吼完,就看到温情,眼底一阵错愕,墨倾? 温情挑眉,松开了霍林,另一只脚又狠踹在霍林的另外一个腿窝上让他老实跪好。 霍林看到自己父王来了,当即满心的委屈涌了上来,“父王,你快救救儿子,这娘们不识好歹竟然敢踹我!父王儿子站不起来了!” 霍林跪在地上,两条腿生疼,动一下都不敢,左手哀求着怡亲王,另外一只手垂下抬不起来,明显是断了。 其余宫女侍卫也看出是霍林非礼顾阮她们不成反被教训也不敢上前去扶他起来。 扶了霍林就是得罪了世子妃,得罪世子妃就是得罪裴世子,他们哪有命去得罪裴世子。 顾末捂嘴,看着眼前情景很是惊讶,不清楚怎么回事,可看到顾阮时,想起霍林平日里的作风忽的就懂了,这个浪荡子! “四姐姐,我……”顾末犹豫不决,看着顾阮心底惧的紧。 顾阮点点头,霍林这腿就得动一动,好的慢! 顾末松一口气,上前去扶霍林,一旁的安侧妃此时又冲了出来看到霍林的惨样惊叫一声,“我的儿啊!” 刚扑上去想抱他,却碰到霍林断掉的手,引得霍林尖叫不止“母妃!儿子的手都被这个小贱人被弄断了好疼啊!” 霍林见着自己母妃来了,眼泪一大把的流。 安侧妃听到有人弄断了自己儿子的手,蹭的一下就站起来朝温情走,还没走几步就被怡亲王一把扯了回去,一巴掌打在安侧妃身上,怒吼一声,“无知妇人!” 怡亲王妃远远站一边看着这边情形,并不打算过去解围,只见那边聚拢的人愈发的多了…… 第504章泛着水色 “王爷!妾身是去给咱们儿子报仇!哪能让这小贱人这么欺负咱们的儿子!”安侧妃被这一巴掌打的不知所措,反应过来又开始不依不饶了,就要找温情算账。 “安侧方娘娘,是贵公子先要调戏别人的。”一个弱弱的声音想起在安侧方耳边,提醒着她。 “哼,能被我儿子看上,是那贱人的福气!”安侧方不以为然,天大地大,她的儿子最大。 安侧方红肿一张脸,看起来甚是滑稽! “你这贱妇!给本王住口!住口!”怡亲王爱面子,刚才打了安侧妃一下,这一下却是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安侧方便愈发的嚣张了,走到霍林旁边,连同着顾末把霍林扶起来,“林儿,和娘说,你喜欢哪个女子?娘亲去给你求娶回来。” 安侧妃说这话时丝毫不顾自己儿媳妇铁青的脸色。 听到安侧妃的话,霍林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左手一直顾阮,中气十足道:“她!” 安侧妃循着霍林手指的方向去,看到顾阮那张美艳的脸,眼底也划过一丝惊艳,果然够美,难怪林儿喜欢! 只是伤了林儿不可饶恕! 霍林眼神看着顾阮愈发的邪恶,等他把这个小美人娶回来,不把她干的下不了床,他就不信霍! 安侧妃朝顾阮走过去,“模样长的不错,够资格给林儿做妾!” 安侧妃此话一出,怡亲王如五雷轰顶一般,蠢妇这些话是你能说的吗! 周围人听到这声音也是倒吸一口凉气,这下安侧妃完了,依着裴世子宠爱顾阮的性子,等顾阮回去向裴世子哭诉一番…… 这安侧妃和霍林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 顾阮眸光愈发的冷了,眸底渐渐铺满一层寒冰,怡亲王见顾阮这个表情心道不好,赶紧下了命令要人把安侧妃带回来捂着她的嘴,不许她在说话。 上前几步脸上赔笑,“世子妃,犬子……” 话未说尽就被来人打断了,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听在怡亲王耳中却犹如催命咒语一般,眼前一黑,往后退了两步,险些没站住摔在地上,幸好又侍卫扶住他。 “这是怎么了?”裴誉绮丽的眉眼带着几分疑惑,刚才出了御书房就听说这边围了人,出了事,裴誉本意不愿管,想径直去找顾阮,却又想起自家夫人逢出必乱,闲来无事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的体质才又转了脚步往这边赶。 果然在人群中见着了顾阮。 只是小美人脸色有些不好看,左长安也是冰冷着一张脸,心底起了几分不愉,想知道是谁惹了顾阮不快,才走进就看到眼前一幕。 霍林下身都是血,右手无力垂下,脸上挂满了泪痕。 安侧妃被人制住,嘴巴被人捂住,头发衣衫凌乱宛若疯妇。 怡亲王一脸恐惧,和周围人微妙的神色。 最后目光落在霍林身上,想起这人的脾性,墨眸愈发的清寒了。 听着裴誉的声音,顾阮满面冰霜褪去,如光炫彩的凤眸此刻泛着水色: “夫君~” 第505章再续前缘 这一声“夫君”充满了委屈,细听还有几分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声音绵软娇横,酥了在场人大部分男人的身子,尤其是裴誉,听到顾阮这一声夫君,身子就僵了一瞬,顾阮平时也喊夫君,可极少时候喊的令男人丢盔弃甲。 尤其还用着这样的表情,眼尾微红,眸子带着莹莹水光,看起来极为艳丽明媚好看,像极了四月里盛开的桃花,缭乱男人的心弦。 裴誉皱了皱眉,朝顾阮走过去抱住她,“阮阮,是谁欺负你了?”声音格外的温柔。 左长安在一边看着顾阮柔弱的模样心底腹诽不已,刚才一直在她身边浑身冒寒气,要发飙的女人是谁? 是顾阮吗? 怎么裴誉一来她就变了模样,小鸟依人,楚楚可怜,怎么不去表演变脸! 顾阮扭头淡淡的望向怡亲王那边,怡亲王还没开口讲话顾菲倒是又添了一把火上去。 “四姐夫,是这样,五姐夫他见色起意,要非礼四姐姐,这才被温情姑娘给教训了,安侧妃见五姐夫受了伤,心痛不已,非要四姐姐去给五姐夫做妾。”顾菲从一边出来,站的笔直,说话轻声细语,润物无声。 “唔唔!唔!”安侧妃看到裴誉出来那刻,抱着顾阮的时候心一下子沉入了谷底。 裴世子为人正直君子,高风亮节自然不会在外面随意与女子搂搂抱抱,如今他抱顾阮那肯定就是在抱世子妃了! 说来也是顾阮平日里深居简出不愿出门,安侧妃又是一个妾,平时的宴会她是没有机会出席的,不像今日的国宴。 不认得顾阮也在情理之中。 “让他说话!”裴誉听过顾菲的话,一双清寒的墨眸看向霍林,嗓音微凉。 霍林没了束缚,眼神更加的凶狠了,愈发的口不择言了。 “小贱人!老子刚才摸你一下你都不干,转头你就勾搭上了裴世子,风骚贱货!” 霍林脑袋瓜子没有安侧妃灵活,到现在还转不过来弯。 话落裴誉眼神蓦地狠戾起来刚运起掌力顾阮就握住了裴誉的手,冲他微笑,旁人不知裴誉武功底细,可不能在这暴露下去了,而且霍林这样的人,裴誉亲自动手是脏了自己的手,顾阮余光看到温情,温情会意上前请开了顾末,又在他小腿肚子上踢了一脚让他跪下。 裤子破开,血肉与沙石混合在一起,隐隐见到森森白骨,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 “啊!”霍林忍不住又发出一身尖叫,顾末连上去扶着他提醒着他:“你快别说话了,那是我四姐姐,裴世子的世子妃!不是普通官家儿女!” 霍林脑子充血,还没有反应过来,混账话愈发的多了:“顾阮?哼,滚!要不是去年侍女上错了酒,顾阮早就是我身下人了,现在我要再续前缘怎么了?” 裴誉脸色沉下,眸光幽幽的落在怡亲王身上,声音诡谲万分:“和亲王真是生养了一个好儿子!” 顾末脸色一白,原来这都是他们算计好的! 第506章众矢之的 安侧妃挣开禁锢,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裴世子,都是妾身无知,请裴世子宽恕,妾身并非有意冒犯世子妃。” “那就是故意,侧妃娘娘爱子心切,为了霍林什么都做的出来,还要四姐姐去给霍林做妾,你是把四姐姐置于何地?世子姐夫又置于何地?”顾菲抿唇上前几步,驳了安侧妃的话,一心为着顾阮着想。 顾阮抿唇,看了她一眼,顾菲这话是给自己找流言蜚语呢,她堂堂世子妃去给旁人做妾,知道不会说什么,不明白事情经过的可就等着看自己的笑话了。 顾阮握住了裴誉的手,眼睛去看顾末,头转了转余光去看顾菲,最后目光落在霍林身上。 顾末会意,缓和一下情绪,“六妹妹舌灿莲花,这么快就为自己想到了撇清责任的措辞,五姐佩服!” 乍一听顾末这么说,顾菲脸色古怪起来,“你胡说什么?什么撇清罪责,你不要胡说八道!” 顾菲顾末杠起来,顾阮牵着裴誉的手往后退,“夫君,我们看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好不好?” 裴誉宠溺的摸摸顾阮的头发,最后目光浅淡的头向那边,刚才顾菲的说辞确实会给阮阮生祸端,若是自己再动手,再怎么说对方是怡亲王,面子还是要留的。 左长安摇头,也站一边欣赏这出闹剧。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大年初二,我和夫君回家拜谒祖母,你就打扮的光鲜亮丽在我夫君跟前唤,一口一个五姐夫叫的好不亲热。 私下里暧昧,还互赠香囊,如今更是把主意打到了四姐姐身上,方才引着了我夫君就朝四姐姐这边来,你不是刻意为之是什么?还往四姐姐身后躲,你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四姐姐冰清玉洁,嫁作裴世子为妻,清清白白,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四姐姐倒是和我夫君有干系了? 做妾?这是你作为妹妹可以说的话吗?”顾末眼神一狠,放才顾阮眼中的意思她是看明白了,想保怡亲王府,就拉顾菲下水,顾阮干干净净,只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没防住顾菲这个妹妹暗地里耍阴招,给自己泼脏水。 “都说这顾家四六两位小姐不和,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顾六小姐打小就记恨她四姐姐的容貌,去年齐国太子选妃时就巴不得她四姐姐嫁过去。 “这六小姐……” “你胡说!我没有!”顾菲听的心底一颤,眸子闪烁不安。 “没有?萧小姐,方才你与我六妹妹在一起,事情是不是我所说的那般?”顾末把话题扔给萧婧轩,刚才的事许多人都看见了,只是萧婧轩是太后的侄女,说话更有分量。 萧婧轩被点名,浅笑着上前目光幽幽的落在顾菲身上,“确如郡王妃所言,许多人都看见了,六小姐,你心思实在不纯。” 顾菲倒退两步,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事情明明计划的好好的,顾阮生气不愉,教训了怡亲王府,然后裴王府交恶怡亲王府,然后欧阳槿汐在这时候趁虚而入…… 怎么会变成这样,自己成了众矢之的? 第507章喜欢一人 “世子妃也是可怜,这样被自己的亲妹妹泼脏水。”萧婧轩感慨一句。 众人都知道霍林是个以色看人的品质,见了顾阮这样的容貌心思怎么能干净得了,顾菲还这样引诱。 一时间风向全变了。 “那怡亲王府也是受了蒙蔽,裴世子公正廉明,自然不会冤了怡亲王去,只是郡王和安侧妃说话确实难听了些,如今给了教训,就还请怡亲王日后多加管教。”左长安破天荒的替旁人说话,顾阮不语,却也知道左长安是在给自己和裴誉台阶,也不给他们交恶的机会,现在平城新秀起,权贵出,臣子结党,实在不宜在多出事端了。 眼下给自己树敌,不就是找死了,少一个敌人,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怡亲王会意:“裴世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宽宏大量,待本王回去后定加好生管教府中人。” “安氏,闭门思过三月,抄金刚经百遍以此修身养性。 霍林禁足一年,月银减半,不许出去拈花惹草。” 裴誉薄唇微抿,显然不怎么满意。 怡亲王虽没得到裴誉的话,却也满意了,只是,顾菲竟然敢算计他儿子! 左长安勾着唇角功成身退,和顾阮对视一眼,默契无比。 “不,我没有!四姐姐你救救我!我没有,我怎么敢算计你呢?”顾菲一下子崩溃了,死死的拽着顾阮的衣袍,眼里尽是恐慌,她失败了,怡亲王不会放过她的。 顾阮看着她,甚是为难。 顾菲见顾阮不答应又要去拽裴誉的袖子,却触及裴誉冷冰冰的眼神时怯怯的退后半步。 “顾六小姐,本世子可没有你这样的姨妹,阮阮也断不会有你这样的妹妹,日后见了阮阮还请你唤一声世子妃。” 裴誉会说这话旁人倒是不难理解,毕竟裴世子清风霁月,能容你如此污蔑世子妃还能有此好的涵养已是不错。 “散了吧!”裴誉一声话落,识趣的人都走了,一路说三五人成群说这话,话里话外讽刺着顾菲恶毒心肠,对自己姐姐就这般狠心,换了旁人只怕是要把对方抽筋扒皮。 更多人欣赏裴誉涵养,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少数人同情顾阮有这么一位妹妹。 话传进顾和耳中本能的蹙了眉,“大姐姐,你现在还坐的住?,外面都风言风语了!”顾漫从外面回来一路风风火火,一回来就见顾和在露台看戏,一时间心急不已。 “外面怎么了?”顾和扭头,她一直在畅音阁中并不知晓外面的事。 顾漫跑到顾和耳边耳语几句,简单的叙述了一遍湖心亭发生的的事,顾和脸色渐变,最后又恢复原样。 “随她去吧。”顾和眸子微沉,唇角扬着一抹醉人的弧度,“你不是一向不喜欢顾菲吗?现在机会来了,顾菲得罪了怡亲王,你觉怡亲王会放过她吗?” 顾漫眼前一亮,眼里闪着光,“大姐姐,还是你聪明!” “姐姐,我还想告诉你一件事。” 顾漫脸色绯红,眼底难得出现一抹娇羞。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第508章要脸不要 顾和来了兴趣,自己这二妹阳光极高,想要知道是谁这般轻易的得了自己二妹的欢心。 “是…是严尚书的儿子,严格。” 方才顾漫在御花园玩儿时,手上丝巾被风吹挂到树上,周围又没什么人,加之自己又极其喜欢那方丝巾,便自己爬了树上去,哪知道刚上树差一点就能拿到自己的丝巾时,脚下一滑往树下摔去,正被人抱了满怀。 抬眼望去是谢唯,只见他憋红了一张脸,“姑娘,你好重能先下来吗?” 顾漫红了脸,看着谢唯那张脸,和五大三粗的身材时,立刻从谢唯身上下去,颇有些不好意思,哪知道刚站稳,脚就扭了一下子跌在地上脚疼的起不来。 “顾小姐,您无事吧!”一道温和的嗓音缓缓响起,顾漫抬头望,只看到来人一身雪色长衫,在风中飘扬着,一张俊逸之至的脸上挂着清浅的笑意,小脸比方才更红了。 小声道:“我没事,你,你能拉我起来吗?” 顾漫原以为这男人瞧了自己的美色不会拒绝,哪知道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应,抬头去望他,只见他满脸纠结之色,嘴唇嗫嚅许久才听到他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于理不合。” 得了这话,顾漫险些笑出声来,这年头的男人巴不得多占便宜呢,这男人倒是不要,真是稀奇。 “顾小姐,我扶你起来吧!”谢唯摸了摸鼻子,严格不给姑娘碰,他给碰啊!他又不是纯情男,又不需要守身如玉。 “不…不用了,我自己起。”顾漫看到谢唯,心肝一颤,坚强着自己起来。 “你的丝巾。”宴亭从树上下来,手里拿着一根树枝,树枝那头挂着丝巾递给顾漫,十分的有礼知节。 而且十分的不给面子。 顾漫接过丝巾便告辞了,她总归是女子,和三个大男人在一块儿会传闲话的。 只是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望,看严格。 谢唯摇头,自己英雄救美,在树下接住了她,这她咋就没看上自己呢? 倒是看上一个小白脸! 顾漫只要想到严格磕磕绊绊说这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就不由自主的想笑。 小脸愈发的红了。 顾和点点头,严格是不错,除夕宴上陛下还夸奖过他。 顾漫在这边想着她心底思慕之人说男女授受不亲的话,另外一边…… 喊着男女授受不亲的严格此刻正要一个小女孩一定一定要接住他。 “郡主,你真的会接住我吗?”严格站在宫墙上,看着墙下笑魇如花的安和郡主心底不觉的起了一丝波澜。 “靠!严格,你还要脸不要了?竟然要一个小姑娘接你,安和走开,让他自己跳!”谢唯在一边气的想喊娘,又碍着安和这个小不点在,想着不能教坏了小姑娘,愣是憋着火。 现在看着严格这畏畏缩缩的模样心底更气了。 “不!你跳下来,我接着你!”安和眼睛放光看严格,丝毫不理会谢唯的苦口婆心的劝。 第509章妖魔退散 “安和你一边去,我来接!”谢唯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严格这家伙武功不行是个文弱书生就罢了,胆子还这么小,磨磨唧唧的烦人! 宴亭在一边瞧着默默摇头,心想:“情商这么低,这么没眼力见,怪不得说不着媳妇儿!” “男男授受不亲,本公子可没有断袖之癖。”严格摇头 他才不要让谢唯接自己呢! “滚蛋,男男授受不亲,男女授受就可亲了?不对男女授受也不亲! 赶紧的就三米高,磨蹭干嘛呢!”谢唯一下子就给严格说懵了,心底又暗骂他咬文嚼字的好不痛快。 严格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抬脚那瞬间谢唯以为严格终于要跳了,却不想他转了一圈,顺着里面的梯子往下爬,当场就把谢唯气的不轻,运用轻功翻墙准备去把严格从里面拎出来,不料他刚翻过去就不见了严格踪影。 心下疑惑,又飞身上墙准备站的高,望的远,刚上墙就看到严格正站在墙外双眸含笑望着自己。 “谢兄,你可是最后一个出来的,这次兄弟我欠的银钱嘛……”严格危险的看着谢唯,他可是在醉情楼赊了好大一笔账,现在可算是找找冤大头了。 他们翻墙时打了赌,谁最后一个出来,谁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现在是谢唯最后一个出来的。 “不对,你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没瞧见?”谢唯满脑子的疑惑,去看宴亭和安和只见他俩笑不停,满眼同情的看自己。 “诺,那儿!”严格指一指不愿处的小门,“我从那儿出来的!” 有门不走翻墙?他又不傻。 “靠,娘的,小白脸,你使炸!”谢唯控制不住自己了,脏话张口就来。 “这叫兵不厌诈,谁让你翻过去的?”严格白他一眼,打了哈欠道:“行了,快入宫吧,本公子要午睡!” “严格,你等等我!”安和小跑着跟上严格,距离不远不近的,虽说她少在平城待,可她的礼仪却是没有荒废的。 宴亭拐一拐谢唯的胳膊,“你说这严格是不是对安和有意思?” 宴亭情商高,观察力高,比谢唯这木头不知道好上多少。 方才对顾漫说男女授受不亲,这会儿却对安和只字不提,还允安和一路跟着他,换了旁人只怕是被撵走了。 严格喜静,平时不愿被人打扰,此刻却让安和以后磨人精跟着…… 宴亭深意的笑笑。 “啊,不能吧!”谢唯呆呆一句话,他裴世子娶妻了,容王娶妻了,四殿下也有侍妾了,就连自己大哥都有了心仪之人,现在他的小伙伴里头的严格的春天也要来了? “宴亭,还好有你陪我!”谢唯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宴亭来了兴趣。 “什么意思?”宴亭不理解谢唯怎么突然说这话,这话不太像是他说的。 宴亭皱了皱眉,不知道为什么,见着谢唯这副模样他总想喊一句妖魔退散。 “因为我也是孤家寡人,纵横情场多年,连个媳妇都没捞着!” 宴亭抽了抽嘴角。 他洁身自好,感情空白,身边连个女性朋友都没有,才不像你! 第510章赐婚裴誉 永和宫内,顾阮靠在裴誉怀里,摊开他的手,在他手心画着圈,“夫君,瞧着他们俩,我心里就闹心的紧。” 裴誉抬眸望着院子里梅花树下冷战的两人心底微微不解。 “为何?” 顾阮松开裴誉的手,腻进他怀里,双手缠上裴誉的腰身,“夫君,你瞧他们这副样子是不是像极了前些日我们冷战吵架的样子。难怪裴王妃揪心,老王妃还特请为妻去婉居聊天,现在自己见了这场面也觉得揪心。” 裴誉眉眼弯弯,搂紧了顾阮,清阔的声音缓缓倾泻在顾阮耳边,“既然阮阮觉着揪心,那我们日后便不冷战了,可好?” “好。” 裴誉望着树下的两道人影,墨眸晦暗。 他的梦里也有这么一个场面,顾阮依偎在别人怀里,巧笑嫣然,尤其是见她身怀六甲的模样,他就想把顾阮的肚子破开,看一下她到底怀了一个怎样的野种。 裴誉垂下眸子,目光落到顾阮的小腹上,手掌轻轻的摸着那里,隔着衣物感受顾阮肌肤的光滑,“阮阮,你是我的。”嗓音低沉暗哑,透着一股淡淡的独占欲在里面。 “你的一肤一发,身体的每一寸血肉都是我的。” 明明听着是很暧昧撩人的情话,是一种宣誓,顾阮却觉得自己被一头野兽给盯上了,此刻正躲在暗处,等待时机,衬自己一时不戒备,便猛地冲上来,一口把自己吞了,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顾阮身子猛地一颤,没说话,只是抱紧了裴誉,心没由来的发冷。 “可是,你要是被人碰过了,为夫可就不要你了。”裴誉手掌抚摸着顾阮的肚子,他和药老学过几日探脉,裴誉有天赋,学习能力又快,几日便掌握了火候。 他给顾阮探过脉,没有怀孕。 两人静默着不说话,就静静的站在窗前,直到夜色降临。 顾阮斜靠在贵妃榻上,脑子里想着裴誉今天说的话,心悸了又悸。 “阮阮,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左长安从外面进来,天才刚黑下,再过半个时辰才去乾清宫。 “我没事,就觉得今晚要出事?”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感觉今晚这宴是鸿门宴。 “去你的,说点好话不行啊!”左长安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今晚要是鸿门宴,那她们不是诱饵就是鳖! 不过这一次左长安算是说对了,不是诱饵就是鳖,皇宫就是一个瓮! “那我想多了!” 顾阮和左长安闲扯两句就往乾清宫去,入殿时几乎坐满了人,顾阮朝着裴王府的席位去,裴誉就坐在旁边,一侧是许晨曦,另一侧空下来的就是顾阮的位置了。 安然落座,顾阮百无聊赖的听着皇帝说话,说辞仍旧是那几套。 顾阮都可以倒背如流了。 “裴卿,你如今成婚也有半年了吧!”顾阮心无旁骛的看表演乍一听皇帝这话就紧绷起了身子。 “回禀陛下,半年有余。”裴誉皱起眉,听着皇帝的意思,似乎…… “裴卿,如今成婚半年有余,世子妃腹中却毫无半点消息。”皇帝深意的看了眼顾阮,确实有一张颠倒众生的脸。 “陛下之意如何?”裴誉抿了一口酒,抬眸去看皇帝,眸子淡淡的瞧不出多余情绪。 “裴卿你觉得安和郡主做你的正妃如何?” 第511章另觅良人 皇帝这句话犹如在平静无波的海面砸下一颗巨石顷刻间掀起了风浪,众人纷纷倒吸入一口凉气,陛下又要给裴世子赐婚了! 还是安亲王的嫡女安和郡主。 不是平妃,不是侧妃而是正妃。 那要把顾阮放到哪里去,贬为侧妃吗! 顾阮一怔,想起那日在清凉寺礼佛回来霍尊同自己说的话: “阿誉是裴王府世子,嫡系一脉就阿誉一个人,将来免不了要娶妾纳妃,要为裴王府开枝散叶。 如果日后要娶的侧妃身份比顾四小姐还要高贵,贵不可攀,顾四小姐也难免要多受一些委屈,被贬为侧室,阿誉虽冷情了些,只要顾四小姐安分守己,识时务一些,阿誉也会保顾四小姐一生安然无虞。” 顾阮冷笑一声,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顾阮凤眸顷刻间刮起的风霜,随后又恢复了平淡,好似她没听见皇帝这话。 顾太师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嘴唇微动,却也没说什么,他可不敢去驳了皇帝的话。 “裴卿意下如何?”皇帝沉着声音又问一遍,虽是在问裴誉的意思可明眼人一眼就瞧出皇帝是要给裴誉的赐婚了。 对,是要,而不是想,更不是在征求裴誉的同意。 安亲王脸色有些不好看,眼神复杂的看了眼皇帝,又去看看裴誉。 裴誉勾唇一笑,极尽风华,令万物失色。 温言声声道:“安和郡主皎若秋月,般般若画,姿容绝世,微臣心领了,只是安和郡主身份尊贵,还请陛下另觅良人。” 拒绝,虽然婉转,还是拒绝。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裴誉连婉转都懒的转了。 裴誉微笑拒绝了皇帝,也给足了安和面子。 皇帝哈哈一笑:“裴卿谦虚了,裴卿若是配不上朕这侄女那在场人就无人配得上了。” 皇帝这是不打算放过裴誉了。 “世子妃,你觉得安和郡主如何?”皇帝话锋一转,去问顾阮。 顾阮眨了眨眼,这是个得罪人的问题。 “回禀陛下,出嫁从夫,臣妇都听世子爷的。”顾阮盈盈起身拂一礼,果断把这个锅甩在了裴誉身上。 夫妻俩一唱一和,软硬不吃,弄了半天倒是让皇帝自己下不来台。 而两人也不准备给皇帝台阶下。 “皇叔,今日过去了,安和只怕是没脸见人了!”安和放下了筷子也出来说话,赐婚就赐婚,干嘛扯到她身上? “皇兄,幼女无礼,还请皇兄见谅,只是安和如今才十四岁,婚嫁之事不着急,而裴世子与世子妃琴瑟和鸣,子嗣早晚都会有的何必急于一时,想当初明夫人不也是入宫十几年才有的身孕吗?”安亲王极不客气的把话题扯到明夫人身上。 “再者,裴王府的规矩,娶妻三年不得纳妾,皇兄如今也要破了这规矩吗?这许庶妃早在世子妃入府前便是通房了,如今提为侧妃也并无不妥。”安亲王笑眯眯的阻绝了皇帝接下去要说的话。 笑话,你的公主裴誉都看不上,他还会娶安和? 第512章乱点鸳鸯 安和嫁过去能好吗?裴誉又不喜欢安和,裴誉如今正宠着顾阮,安和嫁过去那不就是等于守活寡吗! 而且安亲王也不愿安和嫁给裴誉。 “皇兄还是莫要乱点鸳鸯谱了。”安亲王护女心切。 皇帝脸色有些不好看,但也顺着安亲王给的台阶就下了,“瞧把你吓的,安和可是朕的亲侄女,朕哪里会舍得乱点鸳鸯?裴卿和世子妃可是朕亲自赐婚,朕哪会儿做这等自打脸的事,只是裴卿,这子嗣之事你可要抓牢啊!” 皇帝满面轻松,好似就是说笑一般,才一会儿功夫就将这话题接过落在今日的宴会上,眸中带笑,深处却还是凝了冰。 “父王是不是我满了十五岁你就要把我嫁给裴誉哥哥了?”安和今日是跟着安亲王来的,是以他们父女俩坐在一起。 安和扯着安亲王的袖子,她不要嫁给裴誉哥哥,妹妹嫁哥哥,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不会,堵你皇叔的嘴罢了。”安亲王眸色淡淡,他今晚是瞧明白了,皇帝没有赐婚之意,却有赐婚之心,今日不过是试探一下裴誉,看他表现如何。 接受,安和就顺理成章的嫁给裴誉,不接受那就另外筹谋。 只是安亲王不喜的是安和竟然成了皇帝的棋子。 若是换了旁人,只怕裴誉眼皮也不抬的就拒绝了,棠和在边关,在场贵女皇帝又不能让她们嫁裴誉,只有安和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阮阮,你的表情好奇怪。”裴誉注意到顾阮云淡风轻的神情心底微微不愉,差一点你的夫君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差一点她自己就成了侧妃,这女人还是清清冷冷的模样,让裴誉看了心底万分的不喜。 “有吗?没有吧?你看错了。”顾阮动作一顿,很快又恢复平常。 裴誉靠近了顾阮,手拦着她的腰,“阮阮,你夫君差点就成别人夫君了,你心底就没点什么感觉吗?” “陛下赐婚我有什么办法,感觉,你封庶妃的时候我有感觉吗?”顾阮说话轻松,裴誉扔从里面探寻到一丝酸意。 “是没感觉,可是阮阮听到为夫没有碰过庶妃时感觉又来了不是吗?”裴誉和顾阮耳鬓厮磨着,声音极小,旁人看来只道二人感情深厚,恩爱缠绵,却不晓他们之间的对话多大胆露骨。 “皇帝,你看这小夫妻俩腻歪的模样,你也忍心给人家赐婚,给小夫妻俩添堵?子嗣随缘,当年你和先太子妃不也是成婚好几年才有的孩子吗?哀家有逼迫过你们吗?”萧太后眯眸,阿隐的孩子和她的儿媳她一定要护好。 皇帝脸色变了变,“母后说的是,是儿子糊涂了。” 皇帝眸光复杂的看了眼顾阮,心底想着自己今日是不是有些打草惊蛇了。 罢了,此事日后再说吧。 宴起,门外翩翩进来几名舞女在殿中央翩翩起舞,青丝绕,彩带翩飞,惊鸿绝舞。 正瞧的起兴,那几名舞女交错之间竟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在殿中央继续起舞,别样韵味。 第513章忘归彼岸 顾阮瞧的起兴,忽然听人一声尖喊有刺客,那些个舞女脸色骤变,目光狠辣凌厉起来,挥舞着手中剑朝四周宾客砍去,残肢断骸,鲜血淋漓,一些人的鲜血几乎渐在顾阮脸上,深色衣服上也沾了不少血迹,都尽数没入了衣里。 倒是裴誉一身白衣上沾了不少鲜血晕开在衣服上,成一朵朵眼里的梅花…… “陛下!”武皇后一声尖叫冲上去替皇帝挡住这一剑,眼看就要刺进武皇后的心口,裴誉眸色一冷,执起一支筷子朝那领头人的手打去,一阵剧痛令那人抖了手一下了弃了剑,一个闪身便到皇帝身边一柄寒剑正抵在那人抖喉咙上。 “裴誉,不许伤害我们宫主!不然你的庶妃也别想要了!”一个舞女见自己老大被擒,心下着急,拉扯过许晨曦剑就抵在许晨曦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条血痕。 “蠢货,住手!那是本宫主的女儿!”那人见着许晨曦被擒住,还流了血一下子就急了,脱口而出许晨曦上她女儿。 那舞女也惊呆了,下意识的放开许晨曦又去抓顾阮,却被温情一脚踹飞到空中在重重落下,猛地吐出一口血,肋骨都断了两根。 只是顷刻间的事,这一场无厘头的刺杀便结束了,那些此刻也被侍卫钳制住,个个动弹不得。 “微臣救驾来迟,还望陛下娘娘恕罪。”裴誉把剑扔了,温声告罪。 “不,裴卿做的很好。”皇帝目光复杂的看了眼武皇后,没想到她会过来给自己挡这一剑。 “皇后受惊了。” 武皇后拂一礼,巧笑嫣然:“陛下无事便好。” 大殿极乱,几名皇子身上也狼狈,这些人武功甚高,全然不是平时遇见的此刻,好几人身上都挂了彩。 地上此刻的尸首不多,宫女太监的尸首却遍地都是,约莫是刚才混乱场面造成的,侍卫们从外面进来,宫女太监想要出去,一时间进退不得,只好见人就杀,以最快速度救驾,结果还是迟了,被几位殿下和裴世子亲自捕获了,自己却是杀了无辜宫女。 皇帝理了理衣服,这才看向台下之人,满眼的怨恨,“花若怜,十几年没见了,你还是这样无用。” 这双眼睛,皇帝再熟悉不过了。 “哼,狗皇帝,本宫就是恨,当初没能杀了你,今日也没能杀成你!”花若怜面具被撕下,露出一张被烧毁的容颜,极具狰狞恐怖。 另一边完好的容颜上却长着一朵极为妖艳的血红色的花,那块皮肤红的锃亮。 花的边缘带着浅淡的绿色,应该是叶子。 旁人看来不禁侧目,纷纷撇过头不去看这张脸,皇帝眸子变了变,像是没想到花若怜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顾阮薄唇微张,忘归彼岸。 彼岸花又名黄泉花。 黄泉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等到花叶相见之日,便是离别之时。 这叶子长出来了,花若怜的命也没了,还让这花长在了她脸上,这人是和花若怜有多大仇恨? 第514章顺水推舟 “花若怜,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朕以为你心头的怨恨早就消了。”皇帝无奈的摇摇头,语气里尽是惋惜。 “是啊,早就消了,可是你为何还要命裴誉同你演了一场长达两年的戏! 害苦了我女儿不说,还要派人屠尽我魔宫众人,是你逼我!”花若怜眼神发狠,眼里尽是怨恨。 “哼,你送许晨曦进裴王府用心不纯,如今倒是反咬朕一口。”皇帝简直被气笑了,她的心思一心觊觎山河社稷图,送许晨曦进裴王府,不就是希望许晨曦在裴王府找到山河社稷图吗? 自己不过顺水推舟。 至于魔宫,它早就该覆灭了。 花若怜眼神凶狠的望着皇帝,心底愤恨到极点,突然手上使了力气,一掌拍飞钳制自己的侍卫,眼中凶光闪现,朝着人群力量最薄弱的地方去,把左长安扣在掌心,“都退下!不然她就没命了!” “长安。”顾阮站起来,一直警惕着花若怜。 “别叫,一会儿就轮到你了。”花若怜眼神诡异的瞧着顾阮,那张脸,要毁掉! 左长安被花若怜扣住脖子,喘息不过,憋红了一张脸。 “长安!”霍尊眸子染上急色,刚想冲上去就被霍州拽住,“别冲动,这人还要留着华宁的命,保她和她下属的命呢!” “狗皇帝,你放我走,我不杀她。”花若怜紧扣住左长安的脖子一步步的往后退,眼神带着几分疯狂之色,脸上的彼岸花愈发的红艳了。 “罪臣之女,朕会放在心上吗?”皇帝眉宇间含着戾气,目光如炬的盯着左长安,若真是罪臣之女就真的好办了! “罪臣?别忘了,她可是华笙的女儿,你敢吗?”花若怜最后一声也有些不确定,华笙他都逼死了,还缺华笙的女儿吗? 花若怜带着左长安一步步的往后退,最后腰抵在一个尖锐的东西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冰凉的物体刺进自己身体里,是一柄长剑。 花若怜下意识的拽过左长安让她和自己一起穿成糖葫芦,霍尊眼疾手快的运起轻功把左长安抢回来,那一瞬间花若怜眼神发狠一掌拍在霍尊的左肩上,霍尊嗯哼一声,不由的吐一口血出来。 “尊儿!”皇帝急声喊道。 “霍尊!”左长安瘫坐在地扶着霍尊,眼底尽显急色,泪瞬间滑落。 “长安,别哭,我没事!”霍尊脸色有些苍白,右手拂去左长安脸上的泪水,只是左肩却是半点动不了了。 花若怜只感觉身后的一柄长剑瞬间贯穿了自己的身体,最后旋转一番,自己身上破了一个洞,潺潺的鲜血从身体里流出来……花若怜瞳孔睁大,不可思议的看着腹中的剑,最后剑被拔出,花若怜这才慢慢的回头去看到底是谁杀了自己。 是顾云锦,一袭白衣如画,手里拿着被血染红的剑,衣衫是却是不染尘埃,那侩子手如冬雪一般纯净莹白。 “娘!”许晨曦呆滞在原地,看到花若怜毫无声息的躺在地上才恢复了感官知觉,踩过地上的血腥朝花若怜奔去,还没靠近就另外一柄长剑穿透了许晨曦的身子…… 第515章婚姻自主 “陛下,草民已将此刻悉数诛杀。”顾云锦扔掉手中的血色长剑,一袭白衣飘飘走到殿中央跪下。 电光火石之间在场之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花若怜就死了,许晨曦也死了,只剩下残留党羽。 只是这许晨曦再怎么说都是裴世子的庶妃,这顾大公子…… 莫非是在为世子妃铺路? “宫主!”其余人见着自己的主子死了,纷纷尖喊着,不可置信,不可思议,曾经风光一时的魔宫宫主花若怜死了。 温若隐都拿宫主没法子,可如今宫主今日死了! 皇帝烦躁的挥挥手都带下去,一个“杀”字决定了这些人接下去的命运,从今往后,江湖朝廷再无魔宫。 随后皇帝又才慢悠悠将目光投落到顾云锦身上,他倒是今日的一个变故。 “顾云锦救驾有功,封为禁军侍卫。”自古以来所有皇帝身边的亲信,武将,都是从禁军侍卫做起的,可见皇帝对顾云锦的满意程度。 “草民谢陛下恩典。”顾云锦嗑响三个头才起来,深深的望了顾阮一眼,小妹,许庶妃大哥为你除了。 “几位皇子护驾有功,奖银三千,绸缎百匹,御酒百坛,四皇子不奖不罚。”皇帝淡淡的看过霍尊,眼底的心疼一闪即逝。 太子眼眸微垂,不奖不罚,是因为霍尊不顾安危的去救左长安,如果是这样他倒是宁愿皇帝给霍尊同样的嘉奖。 “谢过父皇。”霍尊左手动不了,眸底的笑意却是片刻没有断过。 “至于裴卿,你领兵歼灭魔宫有功,裴卿想要什么奖赏?”听得这话,旁人纷纷竖起耳朵听,裴誉是朝中一品大臣,还是世子不缺官职,裴王府府中奇珍异宝,万千更是不缺钱财。 如今皇帝问了,他们心中更是好奇裴誉会说什么。 裴誉懒散抬眸淡淡的看了一眼皇帝:“陛下君无戏言可不能朝令夕改。” 旁人倒吸一口凉气,朝令夕改,敢这么和陛下说话的也就只有裴世子了。 皇帝心底觉着有些不对劲,奈何话都已经说出口了,便没有了再收回的道理,更何况这么多人瞧着呢。 “自然,裴卿尽管说便是。” 闻言裴誉才算是展了笑颜,仿佛万物复苏,山河生翠,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美到极处,艳到了极处。 墨眸弯弯,眼中星河浩瀚,令人不觉沉溺其中。 “回禀陛下,微臣想要一个恩典,还望陛下成全。” 裴誉眸中笑意渐浓“微臣请求婚姻自主。” 裴誉这一声话落,顷刻间掀起轩然大波,婚姻自主! 裴誉请求婚姻自主那便是陛下赐婚,裴王爷主婚,甚至有姑娘失身于裴世子,只要裴世子说一个“不”字,那谁也勉强不了裴世子娶别人。 只是……这陛下方才还要给裴世子赐婚,裴世子就说这样的话来打陛下的脸,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 霍尊点点头,这才是裴誉,够嚣张,够狂妄! 顾阮也是惊讶去看裴誉,眸光微动,手下意识的握紧了裴誉的手。 裴誉低头回握着顾阮,既然她不愿意迈出那一步,那就有他替她走了。 第516章贪恋权势 皇帝的脸色也逐渐难看起来,只是当着众人面…… “准了,今日众爱卿们也累坏了,早些回吧!”今这事一闹,宴会自然是办不下去了,皇帝摆摆手刚想走沈贵妃就出来跪地请罪。 “陛下,今日舞蹈都是嫔妾一手策划,如今这里面竟然混入了刺客,是嫔妾失职,还请陛下降罪。” 皇帝看了眼沈贵妃,今日之事他一手策划好的,与沈贵妃无关。 “褫夺封号,降为沈妃,六宫之权,全权交与皇后管理。”皇帝冷声道,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懒得看这场闹剧。 给裴誉赐婚不成,反被他坑了一次婚姻自主。 日后想要给裴誉赐婚恐怕难了。 众人纷纷出宫,霍尊则去了容王府治肩伤,用他的话说不想回四皇子府见左菲菲那张脸,瞧着就觉得恶心。 武皇后望着皇帝的背影若有所思,唇角扬起一抹弧度,这后宫权利来的容易,去的也容易,若看的跟命根子似的,哪一天突然被人夺走了那一定会感到痛彻心扉吧! “宸妃,本宫这些日子精神不济,就劳你替本宫暂管几日后宫了。” 宸妃突然被点名,眼里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 “皇后娘娘放心,嫔妾一定会努力管好六宫的!” 宸妃一辈子没有得到过管理权,如今有了机会怎能不抓住? 沈妃眼底浮现淡淡的讽刺意味,陛下真是一位谋士,把后宫女人的心思猜了一个彻底。 沈妃想起之前皇帝叫自己去御书房说的事,让花若怜进宫,给她编排舞蹈,就是为了今天。 算准了武皇后会为他挡剑,即使武皇后不这么做皇帝也会想办法让武皇后在今日出风头,立功。 然后自己请罪顺理成章的把后宫权利交还武皇后。 武皇后心生疑虑,便不会轻易接手,而后宫妃位高,又能管理后宫的可不就是只有宸妃了吗。 她又那么贪恋权势,日后必然生祸端。 宫门口,裴誉正准备上马车就被安亲王喊去了一边:“裴誉,你这是什么意思,居然拒婚,我闺女哪里配不上你了?” 裴誉挑眉,轻飘飘的一句话噎安亲王个不行,“安亲王这不也是不愿意嫁吗?” “这是两码事,你就不能再说的婉转一点!”安亲王气的胡子都要翘了。 “本世子说的够婉转了,难不成安亲王还要本世子说一句“安和郡主虽好,可非我良配”这种话吗?” 安亲王“……”滚! 安亲王皮笑肉不笑的,“够含蓄,够婉转,可你后面怎么还要接一句婚姻自主,这不是摆明了看不上我闺女吗?” “这就得问陛下是什么意思了,安亲王,拙荆还在等本世子,便不与安亲王闲聊了,本世子告辞。”裴誉拱手一礼离去,不再和安亲王唠嗑。 安亲王无奈的瞧着裴誉的背影,嘴里嘀咕一句“怎么和他老子一模一样?” 皇兄也是,人家小夫妻俩好好的,非要去搞破坏,这下好了吧,自己面子搞没了! 第517章适合利用 裴誉刚进马车就见着顾阮乖巧的坐一旁,见自己来了,两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阮阮,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夫。”感觉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一样,毛骨悚然。 裴誉把顾阮揽入怀中,手掌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阮阮,你为何不说话?” 顾阮靠在裴誉怀里,想着他的那句婚姻自主,心愈发的跳的快了。 “夫君,你就只请求一个婚姻自主吗?”旁人都想趁着这机会继续加官晋爵,金银财宝,裴誉就求一个婚姻自主。 顾阮摸了摸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跳的好快。 “不然呢,阮阮以为为夫会求什么?金银美女?”裴誉温润的嗓音倾泻在顾阮耳畔,白皙如玉的脸颊是生起一抹醉人的红晕。 “乖,先歇会儿,回府后还有一场戏看呢,养足精神。”裴誉摸着顾阮的墨发,一双墨眸愈发的清寒了,上巳节后就要出发去北州了,府中的蛀虫能除一个是一个,压制两个是一双。 总不能在访北州回来后府中上下连着栖云轩都在那群蛀虫的活动范围里了,还在里面安插眼线。 顾阮轻轻点头,想着前些日的事,凤眸晦暗起来。 顾太师府,顾云锦今日立了大功,又有裴世子爱护顾阮特向陛下求一个婚姻自主的恩典,瞬间让顾太师被百官羡艳祝贺,他生养了一对好儿女。 一时间笑的合不拢嘴,顾家姐妹也倍受人瞩目,一路欢声笑语回府,浑然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连带着顾菲也不见了踪影。 顾太师沉浸在喜悦里没有注意,顾家两姐妹有所感觉却也是相视一笑并不提及,淡淡的恭喜着父亲。 和那位平日里不怎么出众的大哥。 “云锦啊,你今天真是给为父争光了!做的好啊!”魔宫宫主花若怜一直是陛下的心头病,如今却被自己的儿子给除掉了,可是让顾博远得意紧了。 “父亲,这都是儿子应该做的。”顾云锦淡笑着应下顾博远的夸奖,他是为了四妹妹,华宁公主是四妹妹的好友,他得救。 许晨曦是四妹妹受宠爱站稳世子妃这位子的阻碍得除掉。 “大哥,恭喜。”顾和微微一笑,眸中繁星点点,闪烁迷人。 “多谢大妹妹。”顾云锦脸上笑意浅淡,瞧不出都兴奋,可顾博远就是喜欢惨了顾云锦这副不骄不躁的姿态,这才是世家子弟该有的模样。 还有阮阮,做的很好。 顾漫在一边瞧着顾云锦,眼里也尽显着光,“大哥哥,你今天突然冲上去好危险的,伤着了怎么办?”顾漫小埋怨一句,却也不难听出她语气里的关心,顾云锦也是一笑而过,只是为了四妹妹,其中他又何尝没有别的考量。 顾博远看了顾漫一眼,不多说话,毕竟她担心自己大哥的安危,不是一个冷血心肠,只顾利益的女儿,还有亲情可言,这很好,很适合利用。 第518章绑架顾菲 顾菲刚从宫门出来,被落下,成了最后一个,刚要跟上顾博远,后颈一疼就没了知觉,再度醒来时自己被人绑到了一间华贵又充满了情趣的屋子里,嘴里塞了布条说不出话,手脚皆被绑住,成大字形摊开在床上。 门嘎吱一声,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的进入屋子里,门又被人迅速关上,阻绝阳光进入。 映入顾菲眼帘的是一抹绣着精致花样的衣裙,慢慢向上,最后看到的是顾末精致清美的容颜,此刻正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踩着精致绣鞋一步一步的靠近自己,最后搬了凳子来坐在自己的床前,嘴巴抿的紧紧的。 顾末! 她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哪里! 顾菲惊恐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顾末,自己的五姐姐。 顾末抿了抿唇瓣,眼底流露出一抹不忍来,随后闭上了眼,想着自己加入怡亲王府的这些日子,受到的苦难,眼睛又迅速睁开,将眼底的一抹不忍敛去,换上一丝凛冽,唇角微扬,周身的气势大变,方才顾末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辉,有一种独特的亲和力,现在却被一抹冷冽的气息所替代。 眼角眉梢都覆盖了一层冰霜,看着顾菲的眼神极为淡薄。 顾菲心里传来一阵没由来的心慌,下意识的感到害怕。 无奈嘴被堵住,不能说话,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顾末皱了皱眉,伸出一双白皙的手,去替顾菲取下塞在她嘴里的布条,顾菲一得到说话的机会立刻尖声嘶喊道:“顾末!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儿?你快放了我!”顾菲剧烈的挣扎着,奈何绳子绑的着实紧了,顾菲挣扎做了无用功不说了,手腕和脚腕还被磨红了一圈,头发微乱,再加上顾菲此刻的模样倒是别有风情。 媚眼如丝。 “六妹妹,你来怡亲王府这么多回了,竟然还不知道这是哪里。”顾末替顾菲整理一下头发才淡着嗓音和她交谈。 “这是哪儿?”顾菲心悬了起来,开始仔细的打量这房间的布置,全是情趣用品,布置庸俗又暧昧。 自己的衣服不知在何时也被人换成了情趣寝衣,薄纱之下,隐约可见的玲珑身材看起来更令人热血沸腾。 “这里是我父王的寝居,你说是什么地方?”是女人的地狱。 “怡亲王!怡亲王他…他怎么敢!”听到“我父王”三个字,顾菲一下就反应过来这个“父王”指的就是怡亲王。 可是他怎么敢绑架自己,还把自己绑架来他的寝居。 顾菲纵容再傻也知道怡亲王的寝居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小脸变得煞白,心底跌入冰凉的湖底,心中的冷意瞬间传遍了四肢百骸。 “顾末,不对是五姐姐!你,五姐姐你快救救我,你快替我解开绳子绳子好不好!你放我走啊!”顾菲想通这一点,眼底再度生起恐慌,愈发卖力的扭动身子,迫切的想要逃离。 顾末静静的坐着不动,眼底不时的流露出一抹嘲讽来。 “五姐姐,我求求你,救救妹妹好不好!”顾菲脸上尽是水痕,衣服因为大幅度的动作愈发的凌乱,露出心口的大片春光。 第519章贼喊抓贼 顾末贴心的去替顾菲收拢衣服,再用手绢拭去她脸上的泪水,让她看起来不是那么狼狈。 顾末在顾菲期待的眼神注视下摇了摇头,令顾菲如坠深渊。 顾菲哽咽着声音,摇了摇头,泪水断了弦,一滴滴的往下落,“五姐姐,求您救救我,好不好!我不想。” 她不想被一个老男人侮辱,她还要嫁给裴世子,怎么可以。 “六妹妹,五姐姐现在是有心无力,是父王亲自下令把你绑回来,在关在这间屋子里,五姐姐我又不得宠,在府里面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物,五姐姐又怎么帮的了你呢?”顾末摇摇头,声音空灵,愈发飘渺,隐约的透着淡淡的魅惑在里面,诱导她。 一点一点磨灭她的希望。 “不!怡亲王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绑架我!他怎么敢对我如此,怡亲王妃都不管的吗!”顾菲发出一声尖吼,他怎么可以! “六妹妹,你忘了你昨天是怎么设计怡亲王府和裴王府交恶的吗?我母妃与父王夫妻多年,相敬如宾,若是管了,你现在还会在我父王的寝居里吗?”顾末脸上带笑,慢慢的磋磨她的心防。 “我父王睚眦必报,你昨日还得父王如此丢脸,害的我夫君伤了腿,断了手,害的安侧妃禁足,抄书,还挨了我父王一个巴掌,你说说他们会放过你吗?”顾末在笑,笑顾菲的天真,她瞧着顾菲心底直泛着讽刺,明明和四姐姐是双生子,怎么两人的差距这般大? “不会的,不会的,我四姐姐是裴王府的世子妃,怡亲王不敢动我的!”顾菲极速的摇着头,心底也有些不信。 顾末淡淡笑,手放在小腹处规矩做好,“六妹妹怕是忘了昨日你是怎么给四姐姐泼脏水的,忘了昨日裴世子说的话了,裴世子没有你这样的姨妹,四姐姐更不会有你这样的妹妹。 裴世子碍于身份不能把你如何,可我父王却是不用顾忌这些的!”顾末一句话一句话的把顾菲拉入深渊,神情淡然,在诉说着别人家的故事。 “五姐姐,我求你救救我好不好!我不要!”顾菲现在肠子都悔青了,那日计划周密,哪知道会出这样的变故。 “六妹妹,姐姐没法子救你。”顾末眼底不掩饰那抹嘲讽了,让顾菲看的真切。 “是你!是你害的我,如果昨日你不那么说话,我就不会这样子,是你,顾末是你害我,你故意说的那番话!”顾菲突然想起来,如果昨天顾末当一个哑巴不说话,自己可能就不是现在这副样子。 “可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顾末璀燃一笑,手轻轻的摸着小腹,“六妹妹,你当初当着我的面勾引霍林的时候你知道我的心有多恨吗? 你知道你执行大夫人命令将我绑嫁去怡亲王府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 你知道我在王府里水深火热时候的死心吗? 你知道我多恨你吗?”顾末此刻看了顾菲一眼,那一眼极为冷血,“六妹妹,你知道我第一个孩子流掉时候的心灰意冷了吗?” 顾末三个月前有过一个孩子,是霍林的,因为顾菲,它流掉了,它还未成形。 因为顾菲的一句话,她姨娘死了,因为盗窃的罪名,投井自杀。 消息还十分巧妙的传进了自己耳朵里,气急攻心,想着回家给姨娘主持公道,脚下一滑这个孩子没了。 可那些被盗窃的金银珠宝全部被典当进当铺,署名是顾菲,贼喊抓贼。 害死她姨娘,又害死她孩子,她怎么能不恨! 第520章又怀孕了 “什么?”顾菲有些呆滞,蓦地她想起了三个月前莫姨娘投井自杀一事,身体愈发的冰凉,那日她为了变的更美貌,在外面购置紫河车回来吃,正好被莫姨娘撞见。 吃紫河车那样一个血淋淋的东西,不亚于是吃人肉,莫姨娘如果把这事告诉父亲,那她就完了,父亲最痛恨的便是这种。 为了美貌吃这样一个东西,心思何其可怕,指不定哪天把心思动到他头上,父亲一定会把自己送去静云庵,一辈子出不来。 紫河车珍贵,极难得到,而且还是新鲜的需要巨大的财力,顾菲手头紧,这会儿又被莫姨娘撞个正着,便计从心来。 盗窃财物死当,再把一些没有当掉的珠宝藏进莫姨娘院子里,给她安一个盗窃罪名,父亲定不会容忍她。 为了不牵连五姐姐,她便投井自杀,顾菲一举两得,得了钱财,还让莫姨娘永远的闭了嘴。 可是顾末怎么会知道! “五姐姐,事情不是那样的。”顾菲声音愈发的弱了。 “六妹妹。”顾末眸色不变,手抚摸着小腹,脸上扬起一抹慈爱的笑容。 “五姐姐如今又怀孕了,你替不替五姐姐高兴?”顾末眼里散发着光彩,心情蓦地愉悦起来。 “高兴,妹妹高兴!”顾菲仿佛看到了希望一般,附和着顾末的话。 “可是,我却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是霍林的,还是别人的,你说我是不是特别的悲哀啊!”顾末似笑非笑的看着顾菲,眸子里的恨,如一柄柄利刃一般刺进顾菲的身体。 她怀孕了,一个月了,但她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是旁人的,还是霍林。 那日她想撞墙自尽以卫清白,顾菲却把她拦了下来,不许她死,还用她姨娘的命威胁她。 还强嫁她过去,姨娘死了,她也不想活了,可偏偏让她查出来这都是顾菲干的好事,她就恨不得弄死顾菲。 现在她终于要死了,自己却爱惜了命,自己腹中还有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她舍不得了。 “五姐姐,我……”顾菲张着嘴,说不出来话,静静的看着顾末站起来,给自己扯乱衣服,看起来更加的诱惑,又把红色的帐幔放下,隐约朦胧更令人心神荡漾。 “六妹妹乖一些,父王便会轻些。”最后一句话,顾末彻底寒冷了嗓音一双眸子近乎无情。 顾末起身出去,手护着肚子,回头打开门,金色阳光撒落在顾末的身上,皮肤白皙的晃眼,回眸轻轻一瞥,眸底封了厚厚的冰。 “顾末,你回来!你不许走!” 随着门的合上,这些声音被阻绝在里面。 顾末才没有走几步就见到了怡亲王,面色祥和。 “儿媳见过父王。”顾末屈身一礼。 怡亲王站在原地,寒着声音询问,“你六妹妹见过了?” “见过了,就在里面。”顾末微微笑,低头不去看他的脸。 “见过了就好。”怡亲王嘀咕一句就往里面走,眼神狠变。 顾末的动作顿下,去看那间屋子,直到顾菲的一声尖叫穿透了屋子,顾末才勾起唇角离开。 第521章夫君醒了 顾末坐在凉亭里吹着风,手抚摸着肚子想着昨日宫宴自己和顾阮的对话: “四姐姐,刚才我表现的还好吗?”顾末指拉顾菲下水,变成众矢之的一事。 “是我让你这么做的?”顾阮反问一句,面上笑意森然。 顾末一怔,看着顾阮有些不知所措,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打算不认账了吗? “四姐姐,你不能言而无信!”顾末压低了声音,语气里难掩怒意。 “本妃不曾记得许诺了你什么,五妹妹言而无信可不是这么用的。”顾阮手里搅着手帕,望着手帕上的芜菁花眼中划过不明的光,意味深厚。 顾末抿了抿唇,大着胆子靠近顾阮,从她手里抽出那方手帕,再从自己发髻中央拔下一支钗子,将手绢划破,将上面的那朵芜菁花划烂,看不出原有的模样。 “四姐姐,妹妹只能如此,更多的再也做不了了。” 菲,指芜菁。 “顾菲是我六妹妹,五妹妹以为我想做什么?”顾阮唇角微勾,眼睛落在顾末的小腹上,从她一出现就十分小心的护着自己的肚子。 “不,是怡亲王要做什么,睚眦必报,今日六妹妹设计了怡亲王,该有此报应,四姐姐如今嫁作人妇又如何插手的了旁人的事?”顾末笑着替顾阮更改措辞,这位四姐姐的狠辣,头脑是旁人远远不及的。 不费吹灰之力,不费一兵一卒,甚至双手干净如莹雪,就能将敌人逼到了死路上 。 “四姐姐,我想求你一件事,我不想死。” 乍一听不想死这话,顾阮微怔,毕竟她之前为了不入怡亲王府还寻死来着。 “因为,我怀孕了。”顾末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洋溢着一抹慈爱,明媚的笑意。 顾阮眸子闪了闪,“回吧,风大了,当心身子。” 顾末呼出一口气,明白顾阮这是答应了。 望着顾阮离去,心底想着自己说抽了什么疯,居然会去找顾阮寻求庇护。 而她还答应了。 从回忆中抽身,顾末微微笑,摸着小腹,“宝宝,娘亲这回会护住你的。” “王妃,郡王醒了。”初语从一边小跑回来,气喘吁吁道。 霍林醒了? 顾末眸子里出现些复杂,还是起身去看他,这人除了花心一些,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至少给足了她脸面。 以往府中的婢女都逃不开他,现在她身边有两个年轻美貌的侍女他倒是忍住了没动手。 顾末刚进屋子,就由瓷碗摔在自己面前,四分五裂。 “夫君这是怎么了,如此大发雷霆?”顾末镇定安然走进来,对地上的东西全当做没看见。 看了侍女一眼,给她一个眼色,让她出去。 霍林虚弱的靠在床上,看着顾末进来,脸上的凶恶才收敛了些。 对她今日的表现心底有些不解,一个爱哭鬼,之前见了自己哪次不是战战兢兢,跟个小白兔一样。 今天瞧着她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劲?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哭了?”霍林皱起眉毛,上下肆无忌惮的打量她。 第522章不是弟弟 “为母则强。”顾末坐在霍林床边从侍女手中接过药碗,吹凉了才一勺一勺的为霍林喝完。 霍林喝完药后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顾末的一句为母则强是什么意思。 “你怀孕了!”霍林激动的抓着顾末的手,眼里闪烁着精光。 “一个月了,不是你的。”顾末淡淡的抽回手心底苦涩异常。 “不是我的?那是谁的!你怀了谁的野种!”霍林眼神倏的凌厉起来,用力的握着顾末的手腕,力气之大仿佛要把顾末的手腕捏断。 霍林此刻就感觉自己绿云罩顶,心底火海翻涌,燃烧着他仅存的理智。 “你父王,去杀了他。”顾末垂下眼帘,她如今是没有什么好顾忌的了,只是可惜了自己的孩子这一回要和自己共赴黄泉了。 顾末心底为自己悲哀,却不想霍林突然放松了下来,语调轻松,“早说嘛,是父王我就不这么大力的捏你了,瞧,手腕都红了一圈了。” 霍林松开手,仔细的探查着顾末印着红痕的手,眼里流露出明显的心疼。 顾末微惊,面对霍林态度的大转变,有些回味不过来。 “你…我都怀了你弟弟,你——”顾末话没说完就被霍林用嘴堵了,在她唇上狠狠索吻一番才恶狠狠道:“顾末!你怀的是本郡的儿子!不是弟弟!” 顾末有些不知所措,是儿子,不是弟弟? “你怎么确信的?”顾末脑子有些乱,她都不知道的事,霍林怎么知道的? “知道宫里的太监为什么要收干儿子吗?” 顾末“……”当然是没有生育能力了。 不过没有生育能力,霍林是打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那你这么确信你父王没有碰过我!”顾末脑子一团乱,思绪也是乱的,理不清楚。 “顾末,你脑子里长的是什么,我女人有没有被人碰我会不知道?你见过有谁丧尽天良和自己父王共用一个女人的? 就算是有那也是儿子和庶母勾搭!怎么着你和父王上床的时候是醒着的?夜至天明,你哪次不是在本郡床上醒的!”霍林被气的心肝疼,跟何况他父王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 只对……顾博远的妾室林姨娘感兴趣,这也是当初怡亲王为何执着于一定要顾家女嫁给自己的原因,他不能如愿,还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完成自己的心愿吗? “有啊,不就你吗?”顾末干笑一声,经他这么一说,顾末还真是没印象,就还是昨天和今天顾末进去过怡亲王的寝居,那些情趣用品……顾菲只怕被折磨惨了,若是她还是清白之身,但凭身上的痕迹怕也是不会有人信了。 信了也不敢娶她。 霍林“……” “闭嘴!”霍林刚想动弹,右手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伤筋动骨一百天,这下有他受的了。 霍林闭上眼睛,想着昨日的情景,他虽然混账了些,却也不至于在大庭广众之下失态至此吧! 而且自己那日大年初二回太师府时也见过顾阮,就更加不可能对她怎么样了,可是昨天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还去调戏顾阮,霍林摇摇头,感觉自己这一身伤都是自己赚了。 第523章树倒猢狲 顾阮那夜刚回到王府,众人还没歇息片刻顾阮便以老王妃的名义将众人唤来了惜缘。 地上跪着两个赤裸男子,顾阮刚走进立刻就被裴誉蒙了眼睛,“不许看!”嗓音染着几分薄怒。 柳妍见到这阵仗一时吓白了脸,毫无血色。 “王妃祖母,这是怎么了?”裴尚眉心一跳,怀中女人的轻轻颤抖令他有些不安。 “问你四弟妹。”老王妃眸子微眯,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四弟妹,这是怎么了?”裴尚明显道不安,尤其是见着顾阮沉郁起来的眉眼。 “诸位伯父伯母先坐。”顾阮笑而不答先让他们坐下,“跪出去。” 转身有对那两名男子道。 如今天寒,又是夜晚温度极低,地上又尽是寒气,让他们只穿着亵裤出去跪,只怕这膝盖是要废了,风寒高热也是避免不了的。 “阮阮,不介意让祖母先耍一下威风吧!”老王妃突然开口,想到这些日子,大房这些人不太安分,觉得要敲打敲打了。 顾阮自然点头,看到兰玉手中的册子,心底明了几分 “婆母,不知婆母叫我们来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吗?”蒋氏看一看裴誉,又迅速的收回目光。 “婆母,今日我们参加宫宴本就疲惫紧了,还遇上了刺客,什么事不能等到明天说,非要现在!”韩氏不愉的皱起眉,语气里尽是对老王妃对埋怨。 她们不叫母妃叫婆母的原因主要是顾阮叫裴王妃母妃,她们再喊母妃感觉自己再喊裴王妃,不是给便宜让人家占吗。 老王妃懒懒抬起眸子,“那你回去吧。”韩氏脸上升起喜色,刚想走又被老王妃一句“走了就别进我婉居。” 婆婆不要儿媳进婉居,进自己院子,那和婆婆不认这个儿媳,不想让她进裴家的门有什么区别? 顾阮不去荷香院是裴王妃喜静,和天气冷,走动不便,而老王妃却是直接不要她来了。 这和扫地出门简直没区别。 韩氏讪讪一笑坐下“婆母息怒,儿媳只是,儿媳不累。” 裴王妃淡淡的瞧着眼前的一幕,视线落在柳妍身上见她脸色发白微微蹙起了眉,直觉感到今天的事和柳妍有关系。 “母妃,阮阮你们可是有事要说?”裴王妃轻言轻语的开口,此刻把一个温婉知礼的王妃形象表达了一个彻底。 “是有事,老人都说树倒猢狲散,你们说说树为什么会倒?”老王妃目光凌厉起来,扫过眼前之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一旁悠闲自得的裴誉身上。 “誉儿,你说说这是为什么。” 裴誉被点名,清透的墨眸亮起光,意有所指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光鲜亮丽,内里腐败不堪。 就像一棵树,看似高大威猛结实,绿叶繁茂,里面却是空心,长满了蛀虫。渐渐的耗尽精气,树承受不住猢狲倚靠,汲取自然会倒。” 老王妃笑着点点头,“誉儿说的不错,今天本王妃就要当一回啄木鸟好好的清一清这蛀虫!” 第524章两支嫡脉 众人只见兰玉拿出一本厚实的书册,翻开,嘴巴微动,细细的念着书册里的内容,原先听着感兴趣,可听到后面逐渐有人的脸色变了,渐渐发白,最后更是呈现恼怒之色。 说到四房安夫人一仆侍二主时,安夫人站起身想要辩解可触及到老王妃微冷的眼神又不甘的坐下去。 说到大房裴勇在裴誉新婚那夜失职让此刻混了进来险些害死顾阮,不但不悔过,反而大放厥词,污蔑顾阮自带晦气,还要送她去静云庵自生自灭,心肠狠毒。 …… 这些年道种种恶行,劣迹斑斑,尽说的这些人面红耳赤,有口难言。 “母妃 这些事……”裴勇还想为自己辩解。 “行了,长辈的说完了,就该轮到小辈了,兰玉继续。”老王妃径直打断,“小错,只是让你们掉两根头发,割一刀放些血,累积多了,就是大错,凌迟之刑,三千六百刀,这些罪虽不足三千六百,但是也够了。” 裴勇一时说不出话,又看了眼坐在对面的裴誉,咬了咬牙坐回去。 他现在是明白了,今天是鸿门宴,就是给他们下套的。 兰玉打开册子,接着又念了起来,第一便是柳妍,种种恶劣行径,令人发指。 裴月在一旁听的不由的幸灾乐祸,“商贾之女就是商贾之女,上不得台面,上不得台面也就罢了,偏心思还这般恶毒!” “你!裴月你住口!”柳妍听到这些有些恼羞成怒,再一听裴月的嘲讽之话更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指着裴月的鼻子命令她住口。 顾阮抿两口茶水,淡定的瞧着这场闹剧,老王妃是要开始整顿王府了。 顾阮低着头,手指搅着自己的头发,转过头看着外面,那两名男子此刻正跪的规矩。 再去看裴誉,神色淡然,一双墨眸熠熠生辉,唇角微勾,饶有兴味的瞧着眼前的这场大戏。 裴王妃也是垂下眼帘,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直觉告诉她,这本册子里,也有她浓重的笔墨色彩。 “飞霜,你是当家主母,不是他们的三弟妹,你是嫡出,他们是庶出,不配知道吗?” 裴王府有两支嫡脉,一支是嫡长子,一支是嫡次子,后来分家,嫡长子那一脉薄弱,三代单传,便将嫡次子一脉,血统最纯正,最优秀的一子接回也就是今日的裴王爷,裴毅。 至于裴勇,裴俊皆为庶出,却心比天高,一心想夺裴王的位子。 只是上有皇帝压着,下有裴誉这个世子之位坐的稳稳当当,裴毅裴王这个战神还活着,他们没有机会,便只能创造机会了。 以往老王妃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轻轻放过了,哪知道今天来这么一出。 裴王妃低眉顺眼的应一句“是!” 她对老王妃态度还是恭敬的,那年她刚加入王府,什么都不懂 大房二房四房的大压令她喘不过去,夫君的冷淡,与远走边关令她倍受委屈,若不是老王妃站出来,她恐怕被这群人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第525章进了狼窝 “明明是你,心思恶毒,百般迫害四弟妹,还疑心大哥在外养女人,心里念头不好,怨我喽,做了如此多的恶事,一报还一报 全部报在了我那可怜侄子的身上!”裴月这个怼人精,专挑柳妍的逆鳞怼,专门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裴月!你居然诅咒我的孩子,你…你在外游历这么多年,小脸长这么漂亮,难道就没遇上什么登徒浪子,毁了清白,我今天想起来了,那年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四十天不出门,是不是肚子里养了野种!”柳妍被裴月这话气的不行,一生气就口不择言,破口大骂起来。怎么难听怎么来。 “柳妍!你居然污蔑我!”裴月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今天说出这种话! 韩氏一听自己女儿被人这么污蔑,心头怒火中烧,站起来到柳妍面前狠狠的一巴掌就甩了过去,“小贱蹄子,我女儿岂是你能骂的污蔑道,怪不得你孩子保不住,一个接一个的流掉全都是报应!“ “二伯母!”裴尚的声音响起,语气含怒。 “二伯母,请你慎言!”裴尚脸色有些不好,上前一步把柳妍护在了身后。 “慎言?柳妍这么说我月儿,你怎么不让她慎言,这些话传了出去,你还让不让你二妹妹嫁人了? 月儿刚才的话有说错吗,柳妍心思恶毒,给你三弟下药,还企图毁了世子妃的清白,你不把这等毒妇休弃,就只是让她禁闭三个月,就这样轻轻放过,漠河狩猎,你又解了她的禁闭 还带她出门散心,柳妍的今天就是你惯出来的!”韩氏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这一刻恨毒了柳妍。 “是裴月先说我孩儿的!”柳妍不甘示弱,辱骂的她孩儿的人都该死! “可我有说错吗?”裴月被韩氏护着愈发的大胆起来。 “够了!柳妍,闭嘴!自己心思恶毒就罢了,还去污蔑月儿,本夫人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让你嫁给尚儿!”蒋氏此刻头脑清醒,今天她们都是入了狼窝了,不脱一层皮出不去, 出去了也是元气大伤,不能和二房闹不愉快,她们还要结盟! “夫君,你相信我,我没有!”柳妍一下被这婆婆指责,心底的委屈漫了上来。 裴尚看了心软,刚想说话。 老王妃就摔了茶盏在地上,面容起了一层薄怒,“稚子无辜,更何况还是一个未成形的孩子,你们也狠心咒骂!当着本王妃的面就如此,私下里岂不是还要比这更过分?”老王妃气愤的拍了桌子,响声之大,一时间,大堂里顷刻间安静起来。 均抿紧了唇瓣,不敢多言。 “祖母息怒,是月儿错了。”论起认错,裴月比谁都积极。 “但也说的挺对。”老王妃俏皮接话,看柳妍十分不顺眼。 “你也别得意,兰玉继续念,让大家知道咱们家这位二小姐都干了些什么好事,私自换药,地锦草换成马齿苋给自己大嫂喝,要弄死自己的亲侄儿,还给秋萱灌注爬床的心思,背主爬上自己主君的床,裴月,你好能耐啊!” 第526章街头痞子 一听这话,裴月噗通一声跪下,没想到老王妃连这个都收集的有 ,“祖母,月儿无话可说,甘愿领罚,不过月儿想要知道柳妍怎么会习惯性的流产,马齿苋并无毒性,若是给孕妇食用少许断不会有事。 除非孕妇有习惯性流产的经历才会如此。 而那日柳妍才喝了几口就这样引发药性 流产一次算不得习惯吧!”裴月一字一顿道,看着柳妍的眼神挑衅不已。 柳妍冷哼一声,“你如今是不是想要污蔑我和外人有染?你想象力可真是丰富!” 裴月跪的笔直,“以前不确定,现在倒是有些确定了 柳妍,不然就把外面的两个男人叫进来问上一问不就都清楚了?” 裴月冷哼一声,那日她从后门偷偷的想溜出去玩儿,哪知道门外进来两名男子,和柳妍说悄悄话,还从柳妍手里拿了银票,笑着走了,而那两名男子身形就和外面跪的那人差不多。 听到裴月这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你,你少血口喷人,我不认识、问什么?” “我又没说你认识,这么大反应干什么?”裴月把头扭一边。 “夫君,你相信我,我和那两名男子什么都没有,你信我!”柳妍拽着裴尚的衣袖泣声不止。 裴尚开口刚想安慰她,就看到裴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想起他说的话:“若是柳妍心思再不纯,就别怪他心狠手辣。” 裴誉装了多年的温润佳公子,导致别人都快忘记裴誉骨子里是怎样一个心狠手辣,寡情薄意之人了。 “大少夫人,别急着哭,待会儿有你哭的。”顾阮抿一口茶,看了温情,温情会意,叫外面跪的两人进来。 很快那两名男子被冻的脸色都是青紫的,身子也微微颤抖,殿中央吵闹的人已经坐回去了,注意力都被集中在这两名男子身上,面相粗犷丑陋,带着些痞气,身材瘦弱,一瞧便知是街边的小混混。 柳妍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眼神闪烁,心虚的低下头。 “妍儿,你做什么了?”裴尚眉心一跳,去看柳妍只见她把头埋的低低道,不敢抬起来看自己。 “我什么也没做,我不认识他们。”柳妍把脸挡住,不然那两人看清她的长相。 顾阮轻笑一声:“别着急,你不认识他们,他们记得你就好。” 裴誉笑牵过顾阮的手,眉眼低垂,眸中含着疾风骤雨。 柳妍多次对阮阮不利,先是下药,后是麝香,最后又找了两个男人来污蔑阮阮的清白,虽次次没得逞,但这人却是不能留了。 不管如何,在裴王府阮阮的安全总要是得到保障的。 跪在地上的两名男人得了柳妍的话,不可置信的抬起头,“这位夫人,您不能过河拆桥啊!” “什么过河拆桥,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不要污蔑我!”柳妍眼底明显的惊慌。 裴尚将这抹惊慌看在眼里,薄唇紧抿,“四弟妹,这不过就是街头痞子,为了活命什么都敢说,做不得真。” 第527章顾菟在腹 裴尚这话就是在维护柳妍了,他还是舍不得对柳妍如何。 “大哥,就是街头痞子为了活命才不敢撒谎。”顾阮轻飘飘一句话把裴尚的话给驳了回去。 “大哥,不若先听听这些人是怎么说,在做判决不迟。”裴誉也开口,声音虽淡薄却也透着一丝不容拒绝。 “这位夫人小的说,就是这位小娘子给了我们钱,要我们今天偷偷的从后门进来,然后有人给我们领路 带我们去一个地方,到那里之后就让我们进去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等一位长的很漂亮的一个女人进来 然后闹出点动静,引很多人来,然后一口咬定自己和这小娘子有染。 时不时的幽会一下……”其中一名男子先开了口 说到最后声音愈发的弱了。 “大少夫人,如今还有何话要说?”顾阮唇角微漾,凤眸透着几分凉薄之意。 柳妍小脸煞白,坐在凳子上身形摇摇欲坠。 “说什么,顾阮你少叫两个街头痞子来陪你做戏,污蔑我,这人我根本不认识!” “可是,这领头人是你的前侍女秋萱啊!有什么话,你们主仆俩慢慢对,本妃有的是时间!” “把秋萱带上来。”温情话落,秋萱便从外面慢慢走进来,跪在地上慢慢的去看柳妍:“少夫人,奴婢都认罪了,你也认了吧!” 柳妍如被五雷轰顶一般,精神一下萎靡了。 “回世子妃,奴婢认罪,是少夫人,心底记恨世子妃容貌,自己不自信,心里疑神疑鬼怀疑大少爷对世子妃有什么心思,得了心魔。前些日子又去找许庶妃合谋对世子妃不利。” 秋萱重重磕一个头,说话掷地有声,看着柳妍的眼神充满了不忍。 “大少夫人,你就认罪吧,世子妃宽厚,会饶过你的。”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合谋要害顾阮了!你别血口喷人!”柳妍气的浑身发抖,想上去质问秋萱为什么要背叛她。 却被裴尚紧紧的握住了手,“秋萱,你可要知道污蔑主子的下场。”裴尚冰寒声音响起。 “大少爷可知道“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的故事?意思就是月亮具有什么特性,消亡了又再长起?那好处是什么,而抚育一个兔儿在怀里? 世子妃嫁与世子爷半年有余,却一直无子嗣……”说到最后秋萱没有继续往下说了,倒是忌讳的瞧了眼顾阮,又深深的埋下了头。 裴尚一怔,菟,是巫术。 顾阮嫁与裴誉半年有余,腹中一直未曾传出消息来,如今秋萱说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不就是顾阮用巫术有孕生子吗? 巫术被陛下明令禁止使用,顾阮悄悄的用裴王府绝对不会还有顾阮的立足之地,赶去静云庵都是饶过了顾阮。 “若是大少爷不信,林苑院中的大槐树下就埋藏了好些白兔皮,大少爷只要派人去挖就一定能挖的出来。”秋萱又重重的嗑一个头,额间红肿大片 隐隐出现血丝。 第528章明知故犯 “秋萱!”柳妍尖声打断她,不让她再说下去。 “大少夫人何必动怒,若是你真是无辜,又何惧秋萱的胡言乱语?”顾阮赏玩着自己的一双玉手,“既然秋萱说的你不信,那就由本妃说吧。”顾阮看了眼温情,温情会意从袖中拿出几叠纸来摊开交给裴尚。 “大公子,这就是大少夫人买兔的凭据。” 裴尚接过凭据细细的看起来,果然,每一份凭据的末尾都有柳妍的名字上面清楚的写明了柳妍何月何日何时买过兔子,买了几只。 “夫君,这些,这些凭据不是这样的,这是我娘家大嫂过生辰,有一道菜便是兔子,平城如今上什么季节,哪有那么多的兔子,柳家又是小门小户的哪里买的到肥大的野兔! 他们只是委托我替他们买罢了,夫君,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柳妍拽着裴尚的手拼命的解释着。 眼底泪光闪闪。 “顾阮 我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你竟要如此诬陷与我!”柳妍又猛地转过来头,恨恨的等着顾阮。 顾阮就是它命中的克星! 自己没遇到顾阮之前,夫妻和睦和婆婆关系也处的不错,还怀自己和裴尚的孩子,就连裴誉见着自己也唤自己一声大嫂,偏顾阮来了 夫君的心不在自己身上。 孩子也没有了,就连婆婆还给裴尚塞通房,这些都是顾阮! “诬陷?那这些兔子为何没送去柳府,倒是进了你林苑,本妃的餐桌上也莫名其妙的多了许多兔子,清蒸到麻辣,大少夫人你可真是瞧的起我!”顾阮眼眸一冷,从她道餐桌上莫名其妙的多了兔子和去向裴王妃请安闻到柳妍身上一股淡淡兔子的味儿她心里就起了疑。 才派人去查柳妍最近的动向。 没想到啊,柳妍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大礼。 “大少夫人,这秋萱的话你不认,这两名男子的花,你也不认,那就由本妃亲自来说。 你和许庶妃合谋时间就在这几日,也是就这几天开始收购兔子,时间尚短,巫蛊之术的罪名无法成立。 便想到了另外一招,破坏本妃名誉,让这两名男子脱光了衣服出现在本妃的闺房里,发生什么对你来说最好,即便什么也没有发生,本妃也是有口难辩,这名声终究是毁了,也在世子爷心里留下了旮瘩。 之后你在引出顾菟在腹这件事,将这使用巫术的罪名扣在本妃头上,本妃嫁与世子爷半年多来,肚子依旧没传出什么消息这便心急了,要生养一个孩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 巫蛊之术被陛下明令禁止 而我却明知故犯,巫蛊之术一旦被查出发现,轻则斩首,重则满门,世子爷仁心,自然不会让无辜之人赴刑场,比如舍弃本妃,换更多人平安,要么给本妃休书一封,要么送本妃去静云庵,哪一个结果都是本妃离开裴王府,离开你的世界。 而且也会因为顾菟在腹这件事令大家想起之前本妃的房间出现了两名赤裸的陌生男子,本妃行为不检,私会外男的罪名也成立了。更是将本妃打入地狱,再无翻身之地。 少夫人,你说本妃说的对不对?”顾阮喝一口茶,让自己的嗓子舒服一些。 第529章商贾之女 “不!我没有!顾阮!是你诬陷我!你都是裴誉的世子妃了,伪造一些假凭据,使了银子买通秋萱诬陷与我,如今还找来这两名男子演戏,来陷害我,你究竟是何居心!”柳妍尖声驳回,不承认,不能认。 认了她就完了! “方才你还说这兔子是为你娘家买的,怎的现在又改口说是假凭据了,还有本妃都是世子妃 了,作何还要来诬陷你,诬陷你于本妃有什么好处?”顾阮冷笑一声,炫丽的凤眸折射出冷冽的光。 这柳妍还真是一个定时炸弹。 “秋萱,你既然与少夫人合谋,为何你要背叛于少夫人。”裴尚闭了闭眼,顾阮他怼不过,只能转移别人 只要秋萱露了破绽,妍儿就有救。 “大少爷,世子妃聪慧,早就知道少夫人心底打着什么坏主意了,证据都摆在奴婢眼前了,世子妃肯给奴婢认罪的机会 肯给奴婢一条活路,奴婢又怎能不珍惜。”秋萱跪在地上一副逆来顺受的样,更是裴尚生气,柳妍怒火中烧。 更是让顾阮高看她几分。 “世子妃,属下在林苑槐树下挖兔皮。”墨祁挖来了兔皮放在院中一时间臭气熏天。 “少夫人,你买来了兔子,剥了皮弄几只来吃旁人又说不了什么,你为何要埋了它!”秋萱仰起头目光灼灼的落在柳妍身上。 “大少爷,少夫人嫉恨世子妃已久,漠河一行,三少夫人的那些木偶便是少夫人亲自雕刻的,一共九个,其中一只木偶藏在了世子妃最常去的树底下,木偶里藏了烈华,挖去了眼睛,所以世子妃才会高热不退,双目失明,奴婢心中有愧,便去将那木偶挖了出来,取下了世子妃的生辰八字,将木偶中的烈华挖了出来,此刻就藏在奴婢房中的枕芯里。”秋萱跪的端正,背打的挺直。 “大少爷派人去搜一定可以搜的出来,秋玲也可以作证。” 秋萱话音刚落,秋玲猛地就跪下,“大少爷,少夫人只是一时糊涂。” 这话就是承认了。 裴尚心一下被凉的彻底,转过身去看柳妍:“妍儿,秋玲秋萱说的都是真的?都是假话对不对?” 柳妍脸上彻底的失了血气,这些阵阵有词的说辞,令柳妍没办法不承认和反驳。 “是!没错!这些都是我做的,我都承认了你高兴了吗? 我就是讨厌顾阮,我恨她,我恨不得她现在就去死! 许晨曦是我挑拨的,木偶是我刻的,这两个男人是我找的! 今天的顾菟在腹也是我弄的,你满意了吗?我就是讨厌顾阮,是她抢走了你,我只想捍卫我的婚姻,这有错吗!”柳妍眼眸含泪,看着裴尚心底有着说不出的失望。 以前疼爱自己的夫君没有了,只剩下一个心里想着别人的夫君。 她不要! 裴尚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双手紧紧的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看起来骇人的紧,“妍儿!世子妃是我弟妹,你还要我说几遍!” “你真把她当你弟妹吗?你明明心底就有她!她是顾太师的女儿,又长那么好看,又是住在同一屋檐下,日久生情,你敢说你以后会对她没感觉吗?”柳妍泣声质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刘尚书的女儿,是嫡女长的又比你美貌,我什么不娶她,反而要娶你这个商贾之女!”裴尚真是被她气到了,这些年他待她如何,她心里不清楚吗? 听到商贾之女四字,柳妍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你…你也说我是商贾之女?” 第530章魂飞九天 裴尚说完才是后悔,商贾之女是柳妍的逆鳞,旁人说也就罢了,如今自己这个夫君她最亲近的人也这般说她,心该多痛? “妍儿,不是的我,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气急了,一时口不择言。”裴尚心底一慌,就要上前去抱住柳妍给它道歉。 不料柳妍一把推开他,“裴尚,你心底早就嫌弃我了,是不是!你心里一直觉得我是商贾之女,配不上你,所以你一时气急了便不再有所顾忌了!” “顾阮,你不是要治我的罪吗?你不是看我不顺眼吗?你看许晨曦不顺眼,所以她死了!所以你现在是不是也要我死! 那我死便是了!”柳妍失魂落魄的站一边,突然看到挂在墙壁上的宝剑,眼神狠了狠冲过去拔剑,然后横在自己的脖子上作势就要抹脖子自尽,柳妍行事太过突然,众人都还没来得极反应,还是墨祁反应灵敏,一道残影闪过,从柳妍手中夺回了剑,救下了柳妍 只是她的脖颈上还是留下了一道血痕。 “妍儿!”裴尚冲上去抱住柳妍,柳妍今日有急又怒竟一时晕了过去场面愈发的混乱了。 柳妍晕倒,裴尚也顾不得别的了,抱起柳妍就往林苑走 只是这一去,柳妍就真的完了。 “够了!顾阮你今日到底想要做什么?”蒋氏忍不住了,自己儿媳出了丑事,儿子心里只有那狐狸精,还有老王妃今日的敲打都让蒋氏的忍耐到达了极限。 顾阮盈盈起身,“大伯母,侄媳只是想要一个公道,本来这事也算是家中丑事,本不应该大肆宣扬,只是事关巫蛊之术,牵连甚大,侄媳也不敢擅作主张,没想到竟是牵连出了这些陈年旧事。” “什么陈年旧事,那分明就是秋萱这个小贱蹄子胡说八道!”蒋氏被气的心肝疼,今天她们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侄媳妇,你可要好好说话。”裴勇也沉下声音,不难听出他语气里的警告。 “老王妃,奴婢从秋萱的枕芯李搜出了木偶,奴婢交由府医检查,里面也有藏过烈华的痕迹,府医那里还有记录,去漠河狩猎之前大少夫人去府医那儿买过烈华。”兰玉听了秋萱所言便默默的退下去,去林苑果然搜到了那只木偶,中间是空心的,藏了烈华。 蒋氏一听脸都白了,柳妍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老王妃脸色愈变愈冷,“好啊!蒋氏你可是有一位好儿媳,心思恶毒不说,还把这恶毒的心思动到了世子妃身上,还不惜拉着裴王府和她陪葬!”老王妃眼神狠厉起来,一把摔了书册。 “我裴王府容不得这样心思恶毒之人,你尽快把她给我送出府去,我裴家没有这样的儿媳!”老王妃气的心肝都疼,手捂着心口,脸色渐渐发白,发青,气的喘不过来气 她见过心思恶毒之人,有武皇后,有宫中四妃,还有萧太后,却唯独没见过柳妍这样的。 “是婆母,儿媳知道了。儿媳定会让尚儿休弃柳妍,婆母息怒。”蒋氏哪有见过老王妃今日模样的,当即吓的魂飞九天。 若老王妃被自己气死了,传了出去气死长辈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母亲,您息怒啊!”裴勇也慌张起来,连请老王妃息怒。 场中人个个紧张的不得了,直老王妃缓过劲儿来才松下一口气。 顾阮低垂着脑袋,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今日是餐前小菜,以后再上大菜。 第531章嫡系单薄 处理完这事顾阮和裴誉才起身离开,剩下的就交给裴王妃和老王妃了。 她顾阮可不做这个恶人。 裴誉从后头跟上来揽住顾阮的腰,声音低沉,“阮阮,你是怎么知道顾菟在腹这件事的。” 顾阮今日的推理太过强大,无懈可击,令人不能不信服。 而且说的那样肯定,振振有词,让柳妍都没有反嘴的余地。 “因为秋萱。” 秋萱是个叛主的奴才,能背叛一次,就还能有第二次。 在她知道柳妍有这个计划的时候,她就悄悄的来找过自己,如实告白。 柳妍说裴尚的正妻,她若不死,若不被休弃,那柳妍就会一直压着她,秋萱便永远不会有出头之日。 如今迎来的机会,她怎能不把握。 “夫君,为妻这回可是没耍什么阴谋诡计,只是自卫。”顾阮头枕在裴誉肩膀上,她今天可是连反击都没坐呢,只是把柳妍要迫害自己的事情公诸于众。 寻求一个公道罢了。 “嗯,我知道。”两人并肩随行走在青石小路上,天空升起一轮明月,此刻泛着醉人的银辉洒落大地,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阮阮,我不会。”过了许久,顾阮耳畔才传来裴誉道声音。 不会什么? 裴誉眉眼如画,眸中笑意渐浓,不会为了旁人而舍弃你。 第二日老王妃对府中人的惩罚都下来了,不死脱层皮,虽然说法夸张了些,但也差不了多远了。 各房里比较忠心能干的奴婢能发卖的都发卖了出去,主子们倒是没什么损伤。 心里边也清楚老王妃这是杀鸡儆猴,给他们警告都安分些,一时间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毕竟裴王府的生活衣食无忧的,纵容当不了裴王府的主人,也要继续享福下去。 只是裴月罚的狠了,去跪一个月祠堂,关禁闭三月,吃斋念佛,抄道德经百遍烧给柳妍腹中亡故的孩子。 韩氏去了裴王妃那儿一哭二闹三上吊,要她把裴月从祠堂里接出来也不顶用,跪一月就是一月。 一个时辰都不能少。 而秋萱,将功折罪,丫鬟一次性发卖那么多也平白惹人怀疑,而且柳妍刚出了事,现在还晕着,他身边的婢女,裴尚的小妾就死了,这传出去像什么话,只好让秋萱去后院洗衣房干活。 而柳妍才是最难处理的,裴尚的妻子,用顾菟在腹这种巫术迫害顾阮,又寻男人破坏顾阮清白,给裴誉脸上蒙羞,一个还要拉着裴王府一起陪葬的女人,裴王府要不起,这样的女人还是早早打发了好。 老王妃便要让裴尚给柳妍休书一封,偏生裴尚不干,昨夜还和蒋氏闹了一宿,把蒋氏给气晕过去了。 到现在还在闹呢。 林苑一时鸡飞狗跳,杂乱无章。 顾阮今早一醒就听说了这事,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世子妃,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温婉有些犹豫,二房的韩氏都过去劝裴尚了。 就四房毫无动静。 “本妃去做什么?去给人家添堵啊!大房的家务事,不方便插手。”顾阮梳着自己的头发。 昨夜裴誉清蛀虫,自己除柳妍,都赶在一块了。 第532章心如死灰 午后,林苑才渐渐安静下来,裴尚拿了药进去喂柳妍才发觉她醒了,此刻正无力的坐靠在床头,一双眼睛如死水一般,波澜不起,连一丝情绪波动都没有。 “你进来干什么,你不是不稀的进我这间屋子吗?”柳妍说话不敢太大声,一说就扯着嗓子一阵疼,脖颈蒙着的纱布上又开始渗出血丝。 裴尚不由的皱了皱眉,终究没说什么,走到床边拿起勺子舀了药水吹凉了才去喂柳妍喝,不料柳妍根本不领情,狠狠的推了裴尚,顿时药碗碎了一地,药水四溅。 “我不用你假惺惺!裴尚你不是瞧不起我是商贾之女吗?你又来我这里做什么?” 柳妍面若冰霜,从前一双充满了柔情蜜意的水眸,在此刻充满了仇恨怨毒。 原本娇美的小脸此刻瞧着竟也觉得有些狰狞恐怖。 裴尚眸色不变,理了理衣袍坐好,看着柳妍的眼睛,薄唇轻启:“祖母让我休了你。” 祖母让我休了你。 七个字如七柄生锈钝掉的刀狠狠的刺进柳妍心底,鲜血淋漓。 休了她! 裴尚说要休了她! 柳妍瞳孔猛地睁大,随即心底升起无明业火。 “你要休了我!裴尚,你现在居然为了顾阮,你要休了我!”柳妍猛地坐起来,推了一下裴尚,眼中尽是不可置信。 她以为裴尚会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不会抛弃自己的,可今天裴尚居然说要休了自己。 裴尚心底万分无奈,他都与柳妍说过很多次了,他不喜欢顾阮,她怎么就不信。 “妍儿,为夫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你为何就是不信呢?”裴尚说这话时声音里透着寂寥,带着几分疲倦。 昨夜娘和他说了一夜,闹了一夜,现在怒火攻心晕倒了,二伯母也过来劝,最后又是兰玉姑姑,他很想护住柳妍,只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是让裴尚有些心如死灰了。 “妍儿,为夫拒绝了,为夫不会负了你,你为何就是不肯信为夫。”裴尚这句话让柳妍安静下来,最后望着裴尚双眸含泪,心底的委屈再也克制不住,一把扑到裴尚怀里,大哭特哭起来,听着柳妍的哭声,裴尚心都要碎了。 “夫君,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柳妍一直哭,哭的累了,没有声音了才渐渐的停下来。 “夫君,我该怎么办啊!”柳妍拽着裴尚的袖子,她不想和裴尚分开,也不想见顾阮。 裴尚沉默起来,这件事顾阮是受害人,顾阮那儿松口了,裴誉那边才好说。 “妍儿,我们去找世子妃好不好?”裴尚思索完道。 听到裴尚要去找顾阮,柳妍脸色就不对了。 立刻从裴尚怀里抽离,冷笑一声,“裴尚,我看你就是刻意制造机会去找顾阮吧,只要你不给我休书,谁能把我赶出府去?现在你却说要去找顾阮,我看你根本就是心里有她!” 柳妍笑着,笑容里带着讽刺。 “裴尚,你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对我!” 第533章泼水成烟 “裴尚你会后悔的!”柳妍眼里流着泪,一字一句道:“裴尚,你去找了顾阮,你会后悔的!” 裴尚没理,喊了冬生就朝栖云轩去,留着柳妍在屋子里。 默默的哭着,从床上起来,挑了一件最华丽的衣裳,是柳妍新婚的第二天的裴尚亲自从琳琅阁带回来的衣裳,精致华美,价值连城。 带了最美丽的珠钗,满头朱翠,画着最眼里的妆容,让自己看起来更要冶丽三分,最后寻来了三尺白绫…… 裴尚出门,还没走进栖云轩,远处的冬生停下,听着来人的消息,原本尚放松了的脸色顷刻间严肃起来,暗暗的咒骂一句:“怎么不早些说!” 说完后才快步的奔向裴尚,拽住裴尚,在他的耳边低语几句,脸色和冬生一样巨变,还没进栖云轩掉头就跑,满脸急色。 顾阮刚好出门,在院中就瞧了裴尚,刚想开口喊他不料他突然掉头就跑,转变太快顾阮还来不及反应。 “他这是怎么了?火烧眉毛也没这么急吧!”顾阮不由的好笑,心底却在想裴尚这个痴情种子,只怕是为了柳妍才来寻的自己,只是人还没见着他怎的就跑了? “奴婢不知。”橘梗摇摇头,对大房家的她一点好感也没有,尤其是柳妍。 “世子妃,您千万别同情他们,那么坏!”橘梗有些愤愤不平,想到世子妃在漠河那么惊险,都是柳妍搞的鬼,心底别提有多讨厌她了。 “背后不语人是非。”顾阮唇角微勾,神情情淡然的紧,眉宇间清冷一片。 唇角淡淡扬起的弧度像极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世子妃,您现在是越来越像没出阁时候的模样。”橘梗感慨一句,旁的女子嫁了人,很少还能见着她还在闺中时候的模样。 顾阮却不同,昨夜,今天的一幕像极了两年前在太师府大夫人诬陷世子妃给老夫人下毒,反受其害的情景。 世子妃的洞察力,观察力,甚至推理的能力碾压了大夫人,还得了老夫人的喜爱。 一时间风光无限,又因为自家小姐寡居的性子,再没谁去找世子妃麻烦。 “不好吗?”顾阮反问一句,凤眸轻挑划过一丝诡异的光。 “很好。”这样世子妃才不会受欺负。 裴尚一路狂奔到马厩,骑了就朝城中跑,还不忘吩咐冬生去请太夫。 裴尚脑子就剩下一句话,“六小姐别院着火。” 裴岑的院子怎么会着火,自己的亲妹妹葬身火海,这他怎么还镇定的住。 他得了冬生这话就顾不得去找顾阮了,转身拔腿就跑,哪知道还是来迟了,火已经烧来半个院子。 裴尚下马,瞧着眼前的火势,皮肤被烫道忍不住往后退,周边人是京兆尹派人灭火,火势太大,一时半会儿根本灭不掉。 风威火猛,泼水成烟,那火舌吐出一丈多远,化作火龙,疯狂舞蹈,随着风势旋转方向,很快连成一片火海。 丈余长的火舌舔在附近的房檐上,又接着燃烧起来,周边围了许多人,一个个心急如焚,偏生火势威猛令人不敢上前。 还有老人在哭喊,他的孙儿和儿媳妇还在家中午睡,现在可怎么办。 有人心疼自己的金银珠宝,有人不忍心见着这一幕,躲在一旁哭。 火肆虐着黑烟腾腾升起还伴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过后只剩下一片焦土以及一层灰烬。 裴尚心里急,从衙役手中接过水桶一股脑儿的倒在自己身上,然后冲进去。 冬生姗姗来迟,见裴尚不管不顾的冲进去,心里也着急,也用冷水泼了自己一身跟着冲进去。 “少爷!等等奴才!” 第534章那才是冤 别院被烧掉大半,所幸还没烧到裴岑所在的院子,只是也差不多了,里面热气翻滚,火海随时涌来,里面的一砖一瓦一木皆被烧掉滚烫。 才一盏茶的功夫,裴尚的衣服也被这烈火给烤干了大半儿。 裴尚快速的跑到裴岑所在的院子,进去一脚把门踹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让裴尚的脑袋一阵发晕。 “六小姐!”冬生从后面跟进,看到裴岑衣衫凌乱的躺在地上,嘴边的鲜血已经开始凝固成血团了,半张脸没入进了血水里,一头青丝散乱,双眼紧紧的阖在一起,不远处还有一截断掉的……舌头。 咬舌自尽! 听到冬生的声音,裴尚才缓了回来,“裴岑!” 裴尚大步上前把裴岑抱起来就要往外跑,突然脚下一重,自己的脚被人抱住了,裴尚下意识的去看那人是谁,只看到一张满是鲜血的脸,脑子还在想这人是谁,怎么会在裴岑的房间。 就听见这人开口了,声音还如此的熟悉。 “姐夫!你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柳新! 听到这个声音,裴尚脑子一阵激灵,柳妍的纨绔弟弟! “你是柳新!你怎么会在这里!”裴尚心底生起一股怒气,柳妍柳新,再加上自己出门时柳妍说了一句“裴尚,你会后悔的!”裴尚心底就压制不住怒气,“滚开!” 裴尚一脚踹在柳新的胸口,力气脚劲儿之大让柳新硬生生的吐了一口精血。 “姐夫,你救救我啊!我可是你小舅子呢!”柳新捂着胸口,疼的五官都扭曲了,还是不死心的喊着裴尚。 “冬生,别让他死了!”裴尚脚步一顿,看了眼怀中的裴岑眼神狠了又狠,咬牙切齿道。 随后便抱着裴岑出去,她身上还有温度,还有救,咬舌自尽不一定会死的! “是!”冬生撕烂自己的衣服,细心的把那断掉的舌头包裹好,在背起柳新往外冲。 直冲的院子,火就蔓延过来,挡住了去路。 “少爷,现在怎么办?”冬生也是一脸急色,这火势威猛,很快就要烧过来了…… 冬生感觉自己挡血液都在翻腾。 裴誉今早出门去探望霍尊的肩伤,不出意外,霍尊这是中了毒,幸好裴誉昨夜留了心眼,让药老去替霍尊诊治,不然以霍尊马大哈的性子,半夜睡觉被毒死了,那也是冤的慌。 霍尊动一动左肩,又扯着昨天割开皮肉疗毒的伤口了,轻轻一动,就又出现血迹。 “霍尊,别失血过多死了,那才是冤。”裴誉凉薄唇轻启,语气愈发的无奈,霍尊这小子,睡觉不老实,一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伤口撕裂了好几回,弄的药老半夜起身替霍尊重新缝合了好几次,每次缝合霍尊都搅容王府一阵鸡飞狗跳,最后弄得霍州黑着脸给霍尊点了穴道,不让他动。 他们才睡了一个好觉,只是苦了霍尊,一个让在床上坐了一宿还不能动。 腿抽筋了还得自己默默忍受。 第535章残屋断檐 霍尊嘴角抽了一抽,没搭理裴誉,恨恨的看了自己三哥一眼,居然让他一个人在床上坐一宿,连被子都不给他! 什么三哥! “阿誉,听说你府里发卖了一些奴才,昨晚怎么了?”霍州忽视掉霍尊眼中的幽怨,谁让你吵着月月不能睡安稳觉了,活该! “无事,杀鸡儆猴罢了。”裴誉眉目寡淡,半点不将昨夜之事放在心上,只是柳妍着实不能留了,可是自己大哥…… 三个人在府中正说着话,外面就有人来禀,西城发生了一场燎原大火,多数房屋被破坏,还有人在火海里,如今京兆尹已经派人去处理了,只是火势太猛,一时半会儿熄灭不了。 裴誉霍州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去查看,唯有霍尊这个伤号被留王府。 两人到时火势还在上涨,火光冲天,房屋已被烧的漆黑,残屋断檐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裴世子!容王殿下!”京兆尹见着裴誉来了仿佛见着来救星一样,满身漆黑,衣服也被烧烂了些,看得出这京兆尹没有懈怠。 “西城的守将呢”这里发生大火为什么没人通知!”这里离西城门最近,里京兆尹府最远。 这里初发大火,西城守将是第一个发现的,可以以最快的速度救火灭火,就是为什么西城门的将士一个都没有! 偏偏是京兆来,光是跑腿的功夫就足以壮大这火势。 “好了,责问西城守将也无用,现在灭火才是第一要事,先疏散人群。制造隔离带,别让火势蔓延。”裴誉沉声道,看着眼前道这场大火,裴誉没由来的心悸,仿佛见着了十年前江南的火案一般。 也是这样凄凉,无助。 “裴世子,方才下官看见裴大公子进去了,下官没拦住。”京兆尹连连点头,这火如今是救不了了,只能制造隔离带防止火势蔓延,以免伤及更多的无辜之人。 “什么?”裴尚?他大哥进去做什么? 裴誉眉心一跳,心底没由来的不安。 “墨河,去救人。”裴誉沉声吩咐,话音刚落,宴亭和谢唯骑着马来,身后是士兵,后面推着水车。 “世子!”宴亭惊喊一声,他怎么每次来的都比世子爷晚呢? “救火。”裴誉沉冷下来脸色,冰冷的吐出两个字,墨眸清寒的瞧着眼前这幕光景。 而霍州则在一边安抚着民心,让他们不再慌乱。 一场大火熄灭下来,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下了,西城一条街灯火通明,裴尚抱着裴岑呆呆道坐在树下,裴岑身体已经冰冷,可是僵硬了,脸色也变的铁青。 西城聚集了不少皇子大臣,看着眼前这幕纷纷感慨。 “回禀太子殿下,烧毁房屋四座,亡故去十三人,伤者二十八人,无家可归四十六人。”查看死伤士兵之人回来禀报,让众人心惊。 “世子爷。”墨河衣服微微乱,脸上也沾了狼狈。 “火种是什么?”裴誉声音骤冷。 “回禀世子爷,这中间这处别院是最先起火的地方,院内院外都放有干草木柴将别院围住。 属下还在厨房里寻到一具被烧死的女尸。” “这不可能,火势不可能蔓延的这么快!”太子拧着眉,可对方是墨河,没有必要撒谎,太子看着墨河带出来的那句女尸微微蹙眉。 第536章乱葬磷火 “这白色粉末是什么?”裴誉抿了抿唇,眼尖,在那具焦尸身上里寻到一些白粉。 仵作听到声音过来查看,手指捻了捻,又放在鼻尖问了问,瞳孔猛地睁大,慌忙跪下,“启禀世子殿下,此乃白磷,白磷可在温度极高之时自动燃烧,想必是这女子身上沾了白磷,烧火之时温度过高导致白磷自燃,女子耐不住高温便在地上打滚意图扑灭火。 哪知道点燃柴火。 在厨房烧火之时,院子里又有大量的木柴干草,想必是有人把白磷投入其中,温度过高,使白磷自燃,所以这火势才会来势汹汹控制不住。 加上今日的风向,将白磷吹散,才导致四处宅子被烧。” 白磷被风吹散,落在一些人的衣服上,易燃的东西上,再加之周围温度极高导致白磷自燃,这才引发了一起燎原大火。 “怪不得刚才有人逃出来了,还被烧死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京兆尹感慨一句,触及到裴誉冷漠的眼神又低下了头。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顾阮刚得了西城的消息,又听见裴誉也在那儿便坐不住了,带着温情就出来了,看到眼前的景象心头一紧。 “夫君!”顾阮加快了步伐走过去,看到眼前之景,心头像压着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的顾阮喘不过来气,心底升起无数的恐慌。 裴誉心头一紧,上前把顾阮拥进怀里,拍着她的背脊,语气略带责怪,“在府里等着为夫回来便是,出来做什么?” “我不放心,这……”顾阮紧蹙起眉,目光落在一旁呆滞的裴尚身上,想着今日午后的事,心底有几分明了。 顾阮上前刚想说两句,宫中的旨意便下来了,要裴誉他们入宫。 “阮阮,你先回去等为夫。”裴誉墨眸微闪,想着这回陛下是震怒了,天子脚下,发生这么一场火灾,烧死十三人,陛下这是坐不住了。 顾阮轻轻点头,看着裴誉他们走远,随后目光才落到这片废墟之上。 一场火烧了四处宅子,纵火人会是谁? 顾阮没有着急回府,倒是在这废墟上面走了一会儿,脑子里想起一些童年的旧事。 是在夏天,江南乱葬岗发生的有趣的旧事。 医书上说人在死后体内会积累的大量的磷物质,从而变成白磷,而白磷的着火点很低,只要温度足够高度,便能引发自燃。 磷火会自然跟着空气一起飘动,甚至还会伴随人的步子前进或是后退,今日暖风吹,周边火势威猛,引发白磷自燃,又造成一个着火点,难怪四处宅子都被烧成这样。 顾阮眸子微眯,心底已经有了计较,今日裴尚出现在这里,他又奋不顾身进去救人,只怕这事就是冲着裴尚来的,更可能是冲着裴王府来的。 而知晓白磷用途,心思又狠,还有这个能力的,也只有欧阳槿汐了,即便她没参与,也是她布下的局。 顾阮唇角微勾,那年夏天,欧阳槿汐可是在乱葬岗被磷火追了一路呢。 “四妹妹!” 顾阮寻声望去,见着顾云锦一袭白衣背对着月光朝自己走来,眉眼间尽是温柔。 第537章嫁祸于人 “大哥。”顾阮轻声唤道,含笑清浅。 “四妹妹,都这么晚了你还出来做什么?”顾云锦奉旨来此调查,竟看见顾阮在这里,又想起这里曾发生一场大火,心头一紧赶忙过来。 “听说西城出了事,特来瞧瞧。”顾阮摇摇头,目光落在一些残余的粉末上。 眸子微变。 “神光兮熲熲,鬼火兮荧荧,大哥可曾听过这句话的典故?”顾阮勾唇一笑,心底已然有了成算。 “什么?”顾云锦惊疑一声,鬼火,这是鬼祟做事! “大哥,医书上说人在死后体内会积累的大量的磷物质,从而变成白磷,而白磷的着火点很低,只要温度足够高度,便能引发自燃。 这平城中的白磷可是少见呢,而且这白磷极易自燃,平城每到夏天气炎热,家里放白磷不是变相自杀吗? 而且短时间内耗费财力弄来这么多白磷,引起一场燎原之火,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还有本让西城门守将擅离职守,任由火势发展,一连烧了四处宅子,可见此人心性狠毒,筹谋之久。”顾阮缓声向顾云锦解释,虽然只是猜测,推理,可是证据,说辞太过肯定,令人无法质疑。 “大哥,你说什么地方这磷物质最容易产生?”顾阮反问顾云锦一句,她提示如此明显了。 就算乱葬岗安然无恙,这白磷却不是普通人可以寻到的,需耗费巨大财力物力,裴王府不能安然,那便把所有人拖下水。 顾阮弯弯凤眸,心底想着何时去找欧阳明聊会儿天。 白磷一事,绝对与你欧阳家脱不了干系。 “乱葬岗!”顾云锦思索一番,“来人,送世子妃回府,其余人随我去乱葬岗!” “大哥,还需派人看顾好这里,再寻到西城将军才是。”今日这火来的突然,宫中旨意也来的突然,许多事根本顾不上。 顾阮凤眸弯弯,望着顾云锦远去,心底还是希望乱葬岗出事的。 天子脚下,燎原之火,死伤数十人,裴尚还牵连了进去,能做这些事的都不是普通人,必定是有钱权名利之人,可这人在平城太多了,裴尚牵连其中,裴王府首当其冲受害。 “墨祁,暗室里的那暗卫还活着吧!”顾阮站在这废墟上面,既然他不肯说话,那就一辈子都不要说了,死前做一回善事,抵消生前的罪恶。 “回世子妃,那暗卫还活着。”墨祁脑子灵光一闪,世子妃的意思是要嫁祸给欧阳家! 对啊! 欧阳家,财力人力,甚至还有眼线安插平城,宫里还有一位明夫人…… 是最合适做这件事的人选,而且和裴王府积怨已久。 顾阮看到墨祁脸上的变化唇角微勾,“既然知道该怎么做了,那还不快去,再过一会儿我大哥就到乱葬岗了,就没机会了。”顾阮手捻动手腕上的碧玉珠子,凤眸划过一抹幽光。 “属下遵命。”墨祁抱拳就走,温情在这里,武功与自己不分上下,是以墨祁并不担心顾阮的安危。 运用轻功回王府,心底愈发的敬佩顾阮,他们的主母。 第538章借刀杀人 马车里,温情坐在马车里面对顾阮今日之事有些清楚,又有些不清楚。 “世子妃,您为何如何肯定就是欧阳家的人?”温情踌躇许久才问。 “不肯定,单纯找替罪羊罢了。”顾阮刚说完这话就想起在漠河温言问自己为何怀疑是陆轻烟搞鬼。 “就算不是欧阳家人,可他们无辜吗?多少坏事都做了,还差这一件?”顾阮反问,是欧阳家最好,就算不是他们担这罪名也是一点不冤枉。 温情如拨开云雾,见清明,眉眼含笑道:“世子妃英明!” 御书房,皇帝看着呈放在自己面前代表欧阳家族的令牌。 “陛下,这是微臣在乱葬岗找到的。”顾云锦垂下头,那块令牌,他看见有人刻意扔那儿的,但是被自己见到了,也不算是欺君之罪。 “顾云锦,这欧阳家族的令牌出现在乱葬岗很奇怪吗?”霍宁略带不愉的开口,明明就是柳妍嫉妒成性,看那李岑不顺眼,想要毁了她的清白,便让自己弟弟找男人去毁李岑清白,哪知道柳新见色起意,轻薄李岑不成自己还挂了彩,还得李岑咬舌自尽,香消玉殒。 柳妍心底不甘,觉得这样太便宜了李岑,才命人去购置柴火,白磷意图烧死她,哪知道白磷的功效,极易自燃,今天的风向也出来问题,竟连烧四处宅子,闯下弥天大祸。 裴王府有严重的失职之责,造成百姓伤亡,理应重罚才是! 现在这顾云锦却说是欧阳家所为,是护上自己妹婿家了? “七殿下,平城是什么天气?夏天气炎热,家里放白磷不是变相自杀吗? 而且短时间内耗费财力弄来这么多白磷,引起一场燎原之火,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还有本让西城门守将擅离职守,任由火势发展,一连烧了四处宅子,足以可见此人心性狠毒,筹谋之久。 柳妍一个深闺宅女哪能有如此心思?”顾云锦一字不落的重复一遍顾阮的话,十分令人信服。 裴誉眼底浮现几分笑意,头脑这么清晰,说话条条是道顾云锦是说不出来的,那就唯有阮阮了。 裴誉想着顾云锦呈上的代表欧阳家族的令牌,他怎么会不知那令牌的来历。 阮阮,心细如尘,竟是连这点都考虑到了。 “你!” 霍宁被噎了一句,旋即道:“既然你说了西城守将,那西城守将现在在何处,你找到了吗?” 顾云锦冷哼一声,面对皇帝道:“陛下,微臣在平城的护城河中寻到了西城将军的尸首,西城将军早已遇害,敢问七殿下,柳妍又是何来的能力去刺杀西城将军?” 这句话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是啊,柳妍不过是商贾之女,还是一个弱质女流,如何去刺杀一个武功卓越将军? “那依照顾卿的意思是……”皇帝去看顾云锦,办差事的能力不错。 日后多加培养,是个将才。 顾云锦勾唇一笑,轻轻吐出四个字“借刀杀人。” 第539章叛主奴才 顾阮回到王府便一直在栖云轩等着裴誉,等过了一宿才抵不住困意来袭靠在美人榻上昏昏欲睡。 感觉身子一下被腾空,自己被一道清冽的气息包裹住才迷迷糊糊的睁了眼,看到裴誉半侧妖孽的俊颜,下意识的去抱着裴誉的脖子。 “你回来了?” 裴誉没说话,把顾阮抱回床上,扯过被子把她盖住,自己才慢条斯理的脱了鞋袜上床,把顾阮抱在怀里,“乖,阮阮,陪为夫睡一会儿。” 顾阮睁开眼睛,看到他眉心的疲倦,没说话,把手放在裴誉的腰上,收紧了些。 心底再多了疑问都放回了肚子里。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温顺,裴誉的唇角微微扬起,手掌轻轻的拍着顾阮的背脊,轻声问道:“阮阮,你想要问什么?” 顾阮这回却是闭了眼,只有浅浅的呼吸声替代自己回答裴誉的话。 裴誉轻笑一声,这小美人怕是一夜没睡。 心底不心疼,倒是有些雀跃,只是小美人是因为自己才睡不着的。 想到这儿,裴誉心底的郁气散了几分。 栖云轩还算平静,林苑却是彻底的闹翻了天,蒋氏一早想去找柳妍的麻烦,起料刚进屋就被挂死在房梁上的女尸给吓晕了过去,弄得林苑又一阵鸡飞狗跳。 裴尚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了此事,想到惨死的裴岑,心底怒火中烧。 一回来就往林苑走,刚进柳妍的屋子就被房梁上挂着的女尸给惊着了。 裴尚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妍先笑了,“我说过你去找顾阮,你会后悔的。 你养在外面的小情人死的好惨呐,咬舌自尽,还险些被烧的连渣子都不剩。”柳妍感慨一句,说话眉飞色舞,眼角眉梢尽是笑意。 “秋玲这是个叛主的奴才,留不得。”柳妍指了指挂在房梁上的秋玲,她在这房梁上已经挂了一天了。 裴尚一直没说话,等到柳妍说完了,他才问,“是你让柳新找男人夺岑儿清白的?” 眼睛里带着些许期许,只要她说一句不是,他就可以像以前一样宠着她,护着她。 柳妍勾唇一笑,红唇一张一合,吐出最薄情的一个字:“是!” “只是我没想到苍天有眼,觉得我这么做是便宜了她,所以要再起一把火,烧死她,让她尸骨无存!哈哈哈!”柳妍突然大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毒妇!”裴尚克制不住上前一个巴掌落在了柳妍脸上,一下子怕她打倒在地,满头珠钗散落,青丝凌乱,细看之下几缕银丝混迹其中。 柳妍才十八九岁,就已经白了头发。 “我毒妇!我毒妇是因为谁啊!被谁逼的是你!是顾阮!是你们逼我!”柳妍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裴尚还是第一次打自己,因为顾阮? 意识到这一点,柳妍捂着自己的胸口质问裴尚,眼里有怨,有恨,还有不甘! “裴尚,我柳妍不用你休妻,我休夫!我不要你了,你就背着裴誉,和他的妻子一块偷情,我柳妍倒是要看看你们是怎么一对奸夫淫妇!日后顾阮怀了孩子,说不定就是你裴尚的种!”柳妍擦干眼泪从地上爬起来,一双眼睛瞪的像铜铃一般大,嘴里尽吐刻薄之言。 第540章沧海遗珠 柳妍这些话悉数传进顾阮和裴誉耳中,两人静静的靠在一起,裴誉拥着顾阮,看着她的肚子又想起那个梦,和今日柳妍说的话心底愈发的烦躁。 “夫君,昨夜陛下对西城纵火一事,有什么说法吗?”顾阮率先打破了沉静。 “没说法,一块令牌证明得了什么,又不能拿欧阳家问罪,这起火案是意外。”裴誉嗓音愈发的悠然。 这便是以意外定案了,再查下去也查不出结果了,对那些亡故的百姓皇室也只能加以厚葬,银钱补助了。 至于西城将军,陛下也只能哀思,追封,以慰藉臣心了。 顾阮不语,却是一块令牌证明得了什么。 “乖,一切有为夫呢,天塌下来,为夫都替你顶着,现在阮阮只做好一件事就够了。”裴誉抱紧了顾阮,唇瓣贴着顾阮的耳朵说话,极为暧昧。 “什么事?”顾阮扭头看他凤眸尽是不解。 “养好身子,替为夫生一个孩子。”裴誉表情认真起来,掰正顾阮的身子,两额紧贴。 顾阮垂下头,白皙的脸颊升起两抹红晕,“夫君,这事随缘是急不来的。” 顾阮手摸着小腹,生孩子? 裴誉眼睛盯着顾阮的小腹,墨眸晦暗。 午后,裴誉走出屋子,轻声吩咐着:“墨河,替本世子给柳家送一份大礼。” 诋毁阮阮名誉,那便让你一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 “是。” 裴誉出手果决,将柳家这些年来的贪污,偷税,一千三百万两,堪比十分之一的国库,另教子不言,迫害清白少女无数,其罪行恶劣,皇帝震怒,封锁柳家,男子发配边疆,女子充军妓,稚子入奴籍,抄其全家,充入国库,填补国库空虚。 名下产业归皇室所有。 柳妍刚被休弃回柳家便遭此变故,马上就要面临着充军妓的命运,哪知道柳国公府出手保下了柳妍,对外宣称这是他们沧海遗珠。 现在明珠重回,特在柳国公府设宴,遍邀平城权贵。 裴王府却被拒之门外。 赤裸裸的羞辱。 柳妍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发,表情狰狞,“顾阮我不会放过你的!” “妍儿,你不该如此。”国公夫人走进来,拿过柳妍手中的簪子,对她敦敦教导,“她是世子妃,还有诰命在身,而你只有一个国公府小姐的头衔,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 “可是,母亲如果不是顾阮,裴尚怎么会休了我,怎么会抛下我?”柳妍眼底淬满了毒液,把顾阮几乎恨进了骨子里。 “如果不是他,柳家又怎么会被陛下抄家!” 国公夫人摇摇头,“妍儿你错了,你不是因为顾阮如此,你是因为裴世子,如今裴世子正宠爱顾阮,你这般对顾阮不敬,口出秽言,便是得罪了裴世子,他容忍不了旁人如此谩骂自己的世子妃。” “母亲,我该怎么做?”柳妍明显的听进了。 “你要做的,便是管好这张嘴,顾阮和裴尚的事,是万不能再说了,那样更会让裴尚反感你,日后想利用他做事就难了。”国公夫人垂下眼帘,一字一句尽是算计。 更重要的事,柳国公府和裴誉对着干,保下了你,你若是再不收敛自己,国公府再想保住你,就难了。 第541章衰败容颜 西城的事算是告一段落,顾阮心绪却渐复杂起来,一个人在后院赏花,身后传来一道声音,顾阮转身看是秋萱。 手里抱着些脏衣服。 秋萱笑的一脸明媚,“世子妃,您说奴婢若在柳妍的衣服里下了慢性毒药,您说柳妍会怎么样?” 顾阮挑眉,看着秋萱,这是比自己还毒的毒蝎子呢! “你倒是恨毒了柳妍。”顾阮轻轻说着,想起之前秋萱来找过自己,说顾菟在腹这个局。 笑容温婉无害,做起事来,比谁都狠。 刻意引导柳妍,又来给自己提醒,就是为了让柳妍深陷局中,无法爬出来。 “世子妃,一个女人若是这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那就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奴婢心不大,就想和大少爷能有一个孩子,可是大少夫人喂给奴婢避子药也就罢了,至少奴婢身体是完整的,将来还有机会生孩子做母亲,可是大少夫人,心太狠了,居然灌了奴婢一整碗,一大碗的红花,让奴婢伤了身子,一辈子都不能有孩子。 奴婢心里恨,心里的怨气没办法发泄,正好柳妍也恨毒了世子妃,奴婢才想了这么一招。世子妃,你说奴婢是不是特别厉害?”秋萱脸上清清冷冷的,说着柳妍的名字是眼底出现一抹怨毒。 不只是因为自己伤了身子,再也不能做母亲,还有柳妍她竟然还想把她送给裴勇,一个可以当自己父亲的人做妾。 从这一刻起,秋萱开始恨了柳妍,开始算计她。 柳妍为了自己可以在林苑过的好,就要把她送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 哪怕是一个俊秀一些的小厮,秋萱或许都不会这么恨她。 “至于秋玲,仗着是大少爷对亲信,多次排挤与我,处处冷嘲热讽,让奴婢日子过的实在难过。” 秋萱眼里泛着冷意,心口传来剧痛,中了蚀心散,她如今也时日无多了。 秋萱脸上扬起一抹残破的笑。 “世子妃,奴婢说过会报恩于世子妃的,那就不会食言。 白磷是一位高人给柳妍,柳妍能再次有孕也就是流掉的那个,也是高人帮忙。 柳妍想要烧死六小姐,做了初一,旁人却把十五做了。 言尽于此,奴婢告退。”秋萱对顾阮行礼,然后离开,说的话却字字句句的敲打在顾阮的心上,高人,是哪个高人? “你下了什么毒。”顾阮喊停她。 “衰颜。” 衰颜无解,衰败容颜,等到柳妍满头青丝变白发,肌肤如丝绸般光滑变得如死鸡皮一般时就是柳妍的死期。 她最爱惜容貌了,她秋萱偏不让她如愿。 大少夫人,奴婢和秋玲先去地下等你,等你下来之后,奴婢在好生伺候你。 顾阮心底若有所思,只是那高人顾阮还是不得其解,便先把这高人当作是欧阳槿汐吧,白磷她会,助孕她也会。 顾阮看着秋萱的背影,轻轻摇头,可惜了。 秋萱发病时她见过一次,毒渗入心脉,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第542章处子之身 顾菲从怡亲王府被人抬回顾家,只言片语留下一句,“顾太师教女不严,本王亲自管教,不劳太师费心。” 顾博远哪有敢和怡亲王呛声的胆量,赶忙就派人去外面把顾菲给抬回来,抬回锦园,再请大夫去给顾菲看病。 顾和也去了,顾和掀开帘子就看见顾菲死气沉沉的躺在轿子里,穿着情趣寝衣,衣衫不整的坐在轿子里,暴露出来的肌肤尽显旖旎痕迹。 眉心艳丽。 让人一看就知道对方做了什么。 顾漫胆子不是特别大,见自己姐姐过去瞧,自己也跟着过去,看到顾菲的惨样控制不住自己尖叫出了声。 “啊!大姐姐!这…这顾菲她……”顾漫没能说一句完整的话,顾菲是被怡亲王给…… “叫什么叫?生怕旁人听不到吗!”顾博远闻声赶来,也见到此污秽的一目连忙撇开了眼睛,厉声道:“还不把帘子放下!” “爹爹,这……”顾和蹙起眉,顾菲算是废了,怡亲王府的轿子送到太师府大门口来,扬声说明这轿子中人是顾菲。 一个女子在怡亲王府住了几日,出来了,还是怡亲王亲送出府,任谁都会浮想联翩的。 如今顾菲这副样子,算是彻底废掉了,说不定还要牵连顾和顾漫两姐妹闺阁在室女,旁人嫁出去了还好,可顾和顾漫还待嫁闺中,顾菲就出这么一桩丑闻,她们还怎么嫁得了? 顾博远此刻也是紧蹙眉头,“病治好了,就送去静云庵吧!” 此举也算是保全了和儿,漫儿的名声。 顾博远说完话,不在多留便走了,请了大夫和嬷嬷照顾她。 他这个父亲做的够好了。 顾和两姐妹对视一眼,也准备离开,心中思绪万千。 “大姐姐,怡亲王这一出还真是超出预想。”顾漫摇摇头,她还以为怡亲王会怎么不放过顾菲呢,原来就这样子! 虽然是没有放过顾菲,可是也吧她和大姐姐的名声给搭了进去。 “是有些超乎意料。”顾和垂眸,心底想着顾菲要怎么办,暗自庆幸着顾菲的这副模样没有被多人瞧见难免传扬了出去。 更让人超乎意料的是,顾菲还是处子之身,还是一个女孩。 这更让顾博远怒,如果怡亲王真的碰了顾菲还好说,给顾阮说说,让她给裴誉吹点耳旁风,然后让裴誉出面让怡亲王娶了顾菲当侧妃。 哪知道这顾菲还是一个处子之身,根本没被碰过,这下如意算盘也给落空了! “老爷,现在怎么办?”大夫人也微微蹙眉,宴会那事她也听说了,只是那次自己儿子杀了魔宫宫主花若怜,陛下大喜看重了自己儿子,大夫人因为喜悦便把顾菲这事忘了。 哪知道今天来的这么突然。 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顾博远沉吟片刻,眼神冰寒:“那就送顾菲去静云庵吧,也算是保了她的命,我也尽了这父女之情了。” 大夫人称是,心底却嘲讽不已,还不是怕顾阮,顾菲是她的亲妹妹,杀死了顾菲,就是断了顾阮和太师府的联系,顾博远哪儿舍得这颗棋子。 第543章雷厉风行 顾阮站在窗前,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差,阴沉沉一片,云层一片压着一片。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之前的明媚,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栖云轩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院中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仿佛很快就要下雨。 真是多事之秋。 听说了太师府那边的消息,顾阮淡淡的勾起唇角,捻着手腕上的碧玉珠子,她本来不想这么对顾菲的,只是顾菲这些日子,见着了她就千方百计的询问她五岁之前的事,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不安好心。 这次在宫里又这么设计自己,不回敬一下,她就不是顾阮了。 顾阮在窗前发呆,没发觉裴誉回来了,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被人抱了满怀顾阮才扭头去看裴誉,“解决了?” 顾阮顺势靠在裴誉怀里,问的正是青楼欧阳家桩子的事。 “解决了,初愿竞争花魁之时被人陷害,用了有毒胭脂,身体溃烂而亡,林媚儿排练舞蹈时,道具出了问题,从台上跌落,脑袋撞到了尖石上面死了。”裴誉淡淡的说着,脸埋在顾阮的颈肩,深深的吸入一口气,闻着顾阮身上淡淡的幽香。 裴誉想起那日在宫门外顾云锦递给自己一只钗子,是楚翘的。 “裴世子当真是雷厉风行。”顾阮眉眼弯弯夸奖着裴誉,眉宇间一片妖娆绝色。 凤眸上挑,眼尾微红,眼睛有些迷离之色,像极了四月里绽放的娇艳桃花。 “这还多亏了夫人心细如尘。” 裴誉在顾阮脸上亲了亲,唇角微漾。 凭一支金钗就能判定楚腰馆有欧阳家的人,这份能耐也非常人能及了。 楚翘被扔乱葬岗,衣服凌乱,头上,身上的珠宝也都没有,偏生留下一支证明身份的珠钗,再一联想到这人曾跟着裴誉去过楚腰馆……那西城纵火一事就说的通了。 杀害楚翘,丢弃乱葬岗,意外发现磷火,随后顾阮和柳妍故意起矛盾,柳妍本意弄死裴岑,裴誉却把十五做了,烧一把火,罪责全推到柳妍身上,不管如何,裴王府这次是难逃罪责了。 不管是裴誉也好,还是柳妍也好,裴王府难逃罪责。 幸好顾阮脑袋瓜子转的快,懂得利用关系,顺道利用了皇帝的心思,欧阳家和裴家积怨已久,皇帝先入为主就会认为欧阳家嫁祸裴家,而自己刚才错怪裴家必然心起愧疚,不会责罚裴家,反而更加宠爱裴家。 而那块代表欧阳家的令牌更是铁证。 皇帝不愿信,也得信。 “哼,那是自然。”顾阮傲娇的瞥过头,自然聪明,而且心细如尘。 “只是你把欧阳家的两块明桩拔了,他还会送暗桩来的,到时候防不胜防。”顾阮蹙起眉,替裴誉想着。 “那他们也得有本事送进来才行。”裴誉垂下眸子,掩去眼底的不屑,搂着顾阮,软玉在怀,原先的郁气尽数消散了。 第544章肆意张扬 闷热的夜,令人窒息,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使人悸恐。 很快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势渐大最后演变成一场瓢泼大雨,清晰的听见雨珠打落在地面的声音,如破碎的珠玉一般。 温度逐渐寒冷。 顾菲身子瑟缩一下,是被冻醒的,顾菲慢慢的睁开眼睛,眼睛看着周围,不是那怡亲王的那个充满了情趣寝居,也不是自己的闺房,而是一个山洞,外面下起了瓢泼大雨,山洞里充满了寒气。 顾菲微微移动身子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尤其是后背,顾菲觉得自己的后背湿乎乎的,黏腻腻的想来该是被鲜血浸湿了。 顾菲眼睛看物体还是有些模糊,听力却在此刻厉害了起来,竟听到混迹在雨珠落在地上的脚步声,正在逐渐的靠近自己。 顾菲强撑起身子,睁开眼睛努力的去看来人,只看到一抹紫色的影子。 随着来人走进顾菲才看清楚来人长什么样子,他身穿一件苍紫色织金锦袍子,腰间绑着一根深蓝色涡纹大带,一头鸦色的长发,有着一双深不可测眼眸,体型修长,当真是气宇轩昂飒爽英姿。 正是她的大哥,顾云锦。 顾菲眼中出现一丝惊喜,扯着破皮的嘴唇喊道:“大哥!” 声音沙哑,听起来就如老妪的声音无异,像公鸭嗓子一样难听。 刚喊出大哥二字,顾菲心底涌现一抹绝望,她、她的嗓子! 她的嗓子被怡亲王毁了! 顾菲刚喊出大哥二字,嗓子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顾云锦走进她,手里握这一柄银白长剑,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顾菲,一双浅色的眸子深不可测。 “大哥,这是哪儿!”顾菲强忍着嗓子灼烧的痛询问,心底升起一股浓浓的不安来。 这里究竟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大哥为什么也会出现在这里? “这里是一个山洞,六妹妹你看不出来吗?”顾云锦勾唇一笑,笑容肆意张扬,速来温和的眉眼此刻起了一层薄薄的冰渣。 指腹摩擦着剑上的宝石,唇边的笑意愈发的张扬了。 “可是,大哥我为什么会在这里。”顾菲眼底出现一抹惊慌,“大哥,你带我走好不好!” 顾云锦微笑,声音愈发的温柔,“六妹妹不怕,大哥就是来带你走的。” 话落,冰冷的剑就没入顾菲的肌肤,顾菲脸上的笑容刚展开一半就僵住了,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腹部的冰冷长剑。 “为、为什么!你要杀我,不会的,你回去以后怎么跟爹爹交代! 四姐姐不会放过你的!啊!” 顾云锦抽出剑,殷红的鲜血顺着剑身往下流,从剑尖一滴一滴的落在泥土上,成一片紫色。 “爹爹把你送去了静云庵,静思己过,六妹妹,你觉得入了静云庵你还活的了吗? 至于阮阮……她最厌烦的就是你这个妹妹了。”说到阮阮二字,顾云锦眉眼软化,温润起来,唇边的笑意愈发的蛊惑人心。 “顾菲,你不配做阮阮的妹妹。” 第545章独善其身 如此你便去死吧。 外面的雨不停的下着,远处看这座山头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轻纱,看起来格外的梦幻朦胧。 山洞里面躺着一位满身血污的女人,眼睛被挖掉一颗,脸被划烂了半边,鼻子被削去了一般,一头青丝被搅,一身的血液被放干净。 若是观察的在仔细些,顾菲被毁掉的地方都与顾阮有几分相似…… 顾云锦撑着伞慢慢的下山,在山上的染上血腥味散去,只留淡淡的清冽气息萦绕周身。 顾云锦勾唇一笑,阮阮有这样的妹妹是耻辱,既然是耻辱就该毁掉。 戚相府。 戚梓安在园中绣着花,突然听到柳国公府柳大小姐求见,问戚梓安见还是不见。 戚梓安绣花的手一顿,轻轻挑眉,语气生疑:“柳国公府?柳大小姐柳妍?” 戚梓安漂亮的眉眼染了几分疑惑,自己和柳妍面都没见过几次,话也没怎么说过,她突然来找自己做什么? “大小姐,您要见柳小姐吗?”以沫站在身旁,脑子里也是疑惑不解。 柳妍曾经仗着自己是裴尚的妻子,裴王府的大少夫人没少给自家小姐摆谱,虽然谱没摆成。 “见,请她进来。”戚梓安杏眸微动,还是决定见她,看她打什么主意。 不一会儿柳妍被侍女搀扶着进来,眉眼昳丽,勾着眼睛瞧戚梓安。 “戚大小姐,本小姐想要见你一面可真难。”柳妍冷哼一声径直坐下,语气带讽。 “柳小姐如今变成了柳国公府的嫡出大小姐也是改不了身为商贾之女骨子里的那股铜臭味。你想见本小姐,就该提前递帖子求见,等主人家腾出空了,有了时间再告诉你何时见你,这么浅显的道理柳小姐就不懂吗?如今却来埋怨起本小姐来了。” 戚梓安冷哼一声,商贾之女就是商贾之女,麻雀飞上了枝头那也是麻雀,变不了凤凰! 如今竟然还敢在本小姐面前摆谱,你有这资格吗? “你!”柳妍蹭的一下站起来,随即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尴尬笑一声坐下,“如此倒是本小姐的不是了,还请戚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戚梓安扬唇一笑,朗声道:“这是自然,本小姐心胸宽广,宰相肚里能撑船,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比不得某些人心思狭隘,以沫,你说是吧!” 戚梓安笑的张扬,落在柳妍眼里就是刺眼极了。 “戚小姐,今日来,本小姐是有事要和你商量的,是关于戚二小姐的事。” 听到戚雪婉,戚梓安脸上的笑容快速隐没,看着柳妍 眼里多一些审视。 “你想要做什么?”戚梓安语气倏的严肃起来。 “二小姐被顾阮这样污蔑,还被禁足一年,大小姐就不为妹妹痛心吗?”柳妍慢条斯理的饮茶,眸子里不经意的划过一抹精光。 柳妍眼里出现一抹怨毒,顾阮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害我骨肉分离,夫妻离心,你也别想独善其身! “你想要怎么做?”戚梓安暗下眸子,屋外绵延大雨,落在树上,击落下好些树叶子,枯黄和新绿紧紧纠缠,风雨都拆不散。 第546章恋妹情结 三日后戚相府设宴,戚家大小姐新得一颗深海明珠,色泽大小,圆润都达到极致的完美,连宫中陛下那颗都要逊色其几分。 顾阮听到这消息微抿了抿唇瓣便不再去想,只是心里默默想着墨祁传回来的消息,顾菲死了,是他杀。 至于是谁,无从得知。 顾阮逗弄着鹦鹉心底暗自猜测是谁和顾菲有此深仇大恨,连一具全尸都没留给顾菲。 墨祁漏了一句话,没敢给顾阮说,顾菲被毁掉的地方或多或少都和顾阮有些相似,而且动手的人是顾云锦。 顾阮的大哥。 墨祁把这话告知裴誉,不出意料的裴誉脸刷的黑下,手中的毛笔啪嗒一声断成两节,一节飞了出去,一截还放在手心,白衣胜雪的衣服上沾满的墨汁,在裴誉衣服上晕开成一副精美的墨梅图,穿在身上格外的清韵雅致,衬得裴誉那张脸愈发的温润无害,如诗似画,宛若仙人一般。 墨眸里的风暴淡去,又复清润无害,变脸之速,令墨祁膛目结舌。 “本世子知道了,下去吧。”裴誉淡淡吩咐一句,略为可惜的看着眼前被墨汁毁掉的画,刚刚成型,墨眸一亮继续作画将那点墨汁晕开成一袭薄薄的纱盖在女人身上,半遮半掩愈发勾人心弦。 墨祁闭了嘴退出去,不在多言。 裴誉的墨眸这才蒙上一层黑纱,顾云锦。 当初阮阮出嫁时便是由顾云锦背出来的,上次宫宴也是顾云锦杀的许晨曦,而这次还是顾云锦出手解决的顾菲。 若说是为了太师府的名誉,裴誉勉勉强强也就信了,只是……他把顾菲与阮阮有相似之处的地方毁了是个怎么个意思? 顾云锦这是拥有恋妹情结么? 想到恋妹情结这四个字,裴誉刚刚恢复清润的眸子刹那间又暗沉起来,刚刚舒缓的眉眼蓦地沉郁下来。 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目光落在书案上的画册上,眉眼诡异的温和起来。 待墨干后,裴誉翻过一页,开始新一轮的画册,这一次上了颜色。 入目是刺眼的红色,一身嫁衣如血,灼伤了天涯。 宛若四月桃花绽放美不胜收。 淡妆丝丝晕开,衬得画中人绝美的面容白皙明艳,面若桃花。精心描绘后的脸庞,黛眉似弯月,樱唇若朱丹。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如仙般的绝美容颜令人痴迷。 尤其是顾阮眉心一点朱砂,更衬的娇媚无双。 而自己站一侧拥着顾阮,一身绯红喜服,金绣繁丽,极致尊贵优雅…… 最后换了朱砂笔,在画的末尾提上一行字,“海底月是天上月”,手突然停顿一下,刚写一笔裴誉就摔了笔,第一次爆了粗口,“去他的顾云锦!去他的顾菲!” 将书案上能摔的都摔了,心底还是憋着郁气,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心头愈发的不痛快。 任裴誉仍了自己最珍爱的徽墨,从各地搜罗回来的奇书异志,但就是没碰那画册一下,一丝褶皱都没舍得留下。 第547章古板迂腐 听着书房里的动静,墨河擦了擦额间并不存在的细汗,发什么脾气,就世子妃这样的没几个出色男人喜欢那都不正常。 更何况那是世子妃大哥,俩人没可能! 再说了,世子爷您不是也有大把的姑娘喜欢吗?柳清娆,表小姐,还有棠和郡主,还有就凭您那张妖孽一样俊美的脸到哪里不会被女人喜欢? 放宽心。 墨河这般想着,裴誉就带着一身阴鹭之气出来,冷冷的瞥了自己一眼,那一刻,墨河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被冻住了。 “世子爷。”墨河谄媚的笑笑。 “收拾干净。”轻飘飘的撂下一句话提步就走,留墨河进书房,风中凌乱。 世子妃心情不好摔东西! 真是听闻不如一见。 入了夜,雨才停下,一轮弦月高挂夜空,天上散布着稀稀疏疏的繁星散着银辉洒落大地,铺上一层银色的薄被。 温软柔和。 裴誉沉冷的面容看起来也不由的柔和几分,沉郁的眉眼逐渐温和起来,尤其是见着内室里燃着灯,散着光晕心底不觉得柔软了一个角落,摒退了婢女,整理好了情绪才进去,见顾阮在自娱自乐,和自己下棋。 黑白两子争执不休,陷入胶着,顾阮手里拿着白子轻轻的敲着桌子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眼前一花,眼中世界成一片血红色。 原来是裴誉从棋盒里拿起了白子替顾阮落子,“赢了。” 顾阮眨眨眼,仿佛还没回过神来,等回神之后自己已经被人从身后抱住,腰肢被箍紧紧的。 “你什么时候来的?”顾阮没挣扎,任由裴誉抱着自己,自己则清理着棋子。 裴誉下颚抵在顾阮肩膀上,闻着她身上的香味答:“才来一会儿,阮阮你六妹妹死了。”你大哥做的好事。 “我知道,挺惨的。”顾阮眸子晦暗一瞬,至于顾菲会死她倒是没有想过。 “阮阮,你觉得你大哥顾云锦如何?”裴誉拐着弯的询问着顾阮,手在她身上流连着。 “我大哥?”顾阮扭头,诧异的看了眼裴誉,他好端端的提顾云锦做什么? 他不是从来不乐意自己嘴里提别的男人吗?怎么今日他自己先提起来了? “你好端端的提我大哥做什么?”顾阮凤眸升起几分疑惑。 “回答就是了,问那么多做什么?”裴誉伸手捏了捏顾阮的脸,一点肉都不长。 “迂腐古板,长的俊逸非凡。” 关于顾阮对顾云锦的看法前面两个词让裴誉打心眼里满意,只是顾云锦是不是真的古板迂腐之人就另当别论了。 不过…… “阮阮,顾云锦长的好看吗?”裴誉眸子里隐着几分危险。 “好看啊?妾身都长这么漂亮,那妾身的大哥能不好看吗?”顾阮回答的极为诚实,顾家女没有一个是长的歪瓜裂枣的,个个都是平城有名的美人,顾和温婉,顾漫烂漫,顾怜我见犹怜,顾阮是其中最为美艳的一位,顾末清美如一朵高傲白梅。 顾菲就是一朵娇艳的玫瑰花,泼辣,带刺。 顾云锦就是其中佼佼者,最为温润如玉,温文尔雅,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 第548章走走走走 “顾云锦有为夫好看吗?”听着小妻子嘴里夸奖着别的男人好看,裴誉心底就升起一丝淡淡的不愉来。 “夫君,注意你的措辞,那不是顾云锦,那是你大舅哥,别连名带姓的喊人家。”顾阮慢慢的纠正裴誉的不当言辞,心思重新回到棋盘上,整理着棋子。 裴誉心底憋着一口气,本意他想找顾阮兴师问罪一番的,哪知道反倒被顾阮教训了顿,还让他叫顾云锦大舅哥,想都别想。 “天不早了,睡了。”裴誉看一眼外面的天色,松开顾阮自己朝床边走,换过了寝衣就睡下,背对着顾阮。 顾阮看一眼天色,天色还早,睡什么睡? 顾阮摇摇头不搭理裴誉分好了棋子,又自娱自乐起来,大杀四方,直到夜色深了顾阮才去净了手,换过衣服上床睡觉。跨过裴愿进到里面,锦被里的温暖令顾阮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还没没碰着裴誉就被他推开,“走走走,别碰本世子,睡你的书房去。”语气里满满的不耐烦。 刚才自己唤她睡觉,自己不睡的,还让自己歇一歇,真是胆子大了。 顾阮一脸懵,裴誉这深闺怨妇的语气是闹哪样? “裴誉,这话我说才对吧!睡你的书房去,别别进本姑娘的房间!”顾阮扯过被子,转过身子就睡下,连一片被角都没舍得给裴誉,晾他一晚上,自己冻着。 顾阮还以为裴誉会再去抱一床被子过来盖,或者和自己抢被子,哪知道这回裴誉倒是有骨气,真的那样穿着身薄寝衣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顾阮醒的时候不经意间碰到裴誉的手,凉的令人心悸。 刚想开口询问,裴誉冷幽幽一个眼神过来,“死不了。” 语气不咸不淡的更让顾阮心底窝火,不知道裴誉怎么回事,突然间就这样了。 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想着自己红脉来那段日子,心情也古怪,可裴誉说男子啊! “有本事,你以后也别盖被子。”顾阮穿好衣服径直略过裴誉,裴誉站在原地,嘴唇嗫嚅一下终究是没有说什么,转身大步追上顾阮,亲昵的与顾阮十指相扣,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方才在屋子里的冷嘲热讽顷刻间烟消云散。 “大哥。”顾阮低声唤一句,精神很差,魂不守舍。 看来柳妍给他的影响还是蛮深的。 “四弟妹。”裴尚听到顾阮喊他,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四弟,你们这是要去戚相府看那颗深海明珠吗?”戚相府遍邀全城权贵,柳国公府必然也在其中,柳妍…… 裴尚有些犹豫,他是去还是不去。 最后思索片刻还是决定去,他想看看柳妍这几日过的如何,柳国公府待她好不好。 “是啊,据说比陛下的明珠还要大上几分,自然的要去观赏一二了。”顾阮大方承认下来,面上笑容明媚,今日府中太平的紧,顾阮的日子过着也舒服 就是裴誉这两日阴阳怪气的让顾阮心底非常不舒服。 第549章找夫郎啊 上了马车,顾阮就松了裴誉的手,自己远远的靠一边,裴誉也不勉强,在一旁闭目养神,闭着双眼,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 遇雪犹清,经霜更艳。 奈何顾阮还在等裴誉过来哄自己,哪知道一扭头瞧见裴誉坐一旁假寐,丝毫没有要搭理的意思,心底更是升起了无明业火,脾气也上来了,把头扭一边,学着裴誉的模样假寐。 裴誉淡淡睁开眼睛,目光落在顾阮身上,想着顾云锦,他心里也憋着火气,奈何顾阮不知情,他也不好冲顾阮发脾气,只能自己生闷气了。 原以为顾阮会有点眼力见,见自己心情不好 会过来问自己怎么了,哪知道就那么把头一扭当做没看见。 气的裴誉心肝都疼。 “坐过来。”裴誉启唇,语气里满是不容拒绝。 “不,世子殿下昨夜才说了不许妾身碰你,现在怎么能和世子殿下坐一块?”顾阮阴阳怪气的说着,她有没招惹裴誉,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受他的气? 裴誉一噎,旋即道:“那也不知道前几日腻本世子怀里怎么也推不开的人是谁,坐过来!” 顾阮张了张唇,说不出反驳裴誉的话,乖乖的坐过去,刚坐过去便被裴誉抱了一个满怀。 “世子殿下这又是什么意思,说过的话不算数了吗?”顾阮挣扎一番,抵不过裴誉的力气,老实的靠在裴誉怀里。 “作数,只是是阮阮不能碰为夫,而非为夫不能碰你。” 咬文嚼字! “裴誉,你要点脸!”顾阮被裴誉这无耻的话气的小脸通红。 裴誉却是浑然不在意,手指在顾阮腰间流连着,“比起要脸,为夫更想要温香软玉在怀,阮阮左右这戚相府去不去都行,我们打道回府如何,为夫近日新得了一本画册正好与阮阮深入交流探讨一下。” 顾阮一下抓住裴誉作怪的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夫君,为妻觉得,你说话真是太有道理了,为妻甘拜下风。” “哦?阮阮这话的意思是要和为夫回府交流一下吗?”裴誉挑眉,墨眸隐着几分浅淡的冷意。 “夫君,你信不信等你去访北州时,为妻就在平城给你找一位姿容上等的姐妹出来?” 顾阮脸上扬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看起来危险极了。 “姐妹?阮阮,你不和为夫一块儿去北州?”裴誉捕捉到两个字重点词汇。 “不去,一路风雨劳顿,为什么要去?至于姐妹嘛,自然就是夫郎了,妾身以你为尊如何?”顾阮眸中带笑,却尽不达眼底。 “你敢!”听到夫郎二字,裴誉脸就黑了,这小美人还真是知道该怎么气自己,让自己心底不舒坦了。 “阮阮,是为夫平日里没有伺候好你吗?让你还有心思找男人?”裴誉眉眼如画,语气愈发的温和,顾阮却从其中听出了几分威胁之意。 “平时有,可是这些日子嘛……”顾阮目光下移,落在裴誉腹下三寸深处的地方,“夫君这些日子的作为着实让妾身心忧怀疑。 第550章成精狐狸 到了戚相府,顾阮便和裴誉分开了,到一处亭子坐下,周边都有帷幔遮掩隔开,形成一个独立的隔间。 左长安顺利找着顾阮,见她在这里面惬意的紧,脸上也挂着笑容。 “阮阮,你这世子妃做的可是惬意,府里大小事有裴王妃照料,大房那些人又越不过你去,日子真逍遥啊!”左长安摇摇头语气带酸。 “还行。”顾阮心情郁郁,裴誉这两日阴阳怪气的,弄得顾阮心底极为不畅快,而自己又没招惹他。 不明白,男人心,也是海底针。左长安进来,话还没说上两句,戚梓安便掀开了帘子进来,看到顾阮眼前一亮,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顾阮,“漂亮!” 戚梓安突然开口夸奖顾阮,眼底没有一丝恶意,有的只是惊喜。 有这么一位小姑子,说出去面上也有光啊! “戚小姐。”顾阮抬眸简单的看过戚梓安,心底没什么感觉,只是明显觉着对方待自己没有恶意。 “戚梓安?你来做什么?怎么着?来替你妹妹报仇雪恨?”左长安在一边嘲讽,提起她妹妹她就窝了一肚子火。 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发泄,毕竟那是自己刻意从楼梯上滚下去,与戚雪婉半点关系都没有。 那时也是自己冲动了,听见霍尊说就算自己怀上了也不要,给自己送上一碗堕胎药打掉。 刚好遇见了戚雪婉又发生了口角,脑子里又想着霍尊的话,才……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戚梓安冷哼一声,她是她,戚雪婉是戚雪婉,怎么可能相提并论? 她巴不得戚雪婉倒霉才好。 “这帘子隔音效果甚佳,不怕被人听见。”戚雪婉找了凳子坐下,才絮絮的说着自己的来意。 “戚相府设宴一般都是鸿门宴,也是给世子妃设的鸿门宴。”戚梓安面露几分尴尬。 “可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呢?”顾阮抿一口茶,看着戚梓安的眼神微妙起来,把鸿门宴说的这般冠冕堂皇的可是没几人。 “我这是在讨好我未来的小姑子啊!”戚梓安笑的一脸明媚,她日后可是要嫁给顾云锦的,自然要先讨好他的家人才是,顾和那只成精的狐狸她可不愿意招惹,顾漫嘛,心性天真,有极其信服顾和还是招惹不得。 思来想去可不就是只有顾阮了吗? 而且她还打听到顾云锦很喜欢这个四妹妹。 她更是要投其所好了! 另一边柳妍站在树下看着面前的男子,心仿佛被放了一块大石头一样,压的她几欲喘息不过。 “裴世子。”柳妍拂一礼,唇角强行扬起一抹笑容,让自己看起来更有气势些。 “柳小姐。”裴誉勾唇,不明白柳妍怎么会找上自己,不过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裴世子,我今日找裴世子,是有事想要告知裴世子。 裴世子霁月清风却被一个女子耍的团团转,我见了心底真是替裴世子感到惋惜。”柳妍眼眸恰到好处的流露出一抹不舍来。 第551章血缘关系 “裴世子可知世子妃并非苏氏的女儿。”柳妍压下心头慌乱,面对裴誉那张如诗似画,出尘谪仙的脸,柳妍没由来的觉得自己和他说话是一种玷污。 “裴世子,世子妃生的有多美貌平城中人有目共睹,而苏氏和顾太师容颜只能算是偏上等,可要是生出世子妃这样美艳的女儿,有不太现实。”柳妍深吸入一口气,让自己安心一些。 “世子妃是顾太师府上林姨娘所生,而这位林姨娘却是在入府之前就怀有身孕。那位林姨娘年轻时候艳冠天下,这生下的女儿么……”柳妍不继续往下说了,她已经说的如此明显了,顾阮才是这林姨娘的女儿。 凭裴誉的聪慧自然听得出来。 这件事也算秘辛,还是柳国公夫人告诉她的,林姨娘怀孕了,却不是顾博远的孩子,而顾阮的父亲是谁,恐怕也只有当事人才会知道了。 只可惜林姨娘香消玉殒,生下一女就大出血逝世了。 而顾阮……偷龙转凤成了苏氏的女儿,顾菲的双生姐姐。 柳妍垂下眸子,这些恐怕顾博远都蒙在了鼓里,不然哪会为别的男人养孩子? “你究竟想要说什么?”裴誉垂下眼眸,脑子里只剩一句话,顾阮和顾云锦没有血缘关系。 那顾云锦知道吗? “裴世子,我这是在为你惋惜。您如此爱护世子妃,世子妃却不珍惜,和自己的亲——也不算是亲哥哥,和顾云锦胡来,我实在是心痛,于心不忍。”柳妍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惋惜来,脸上的细微表情都拿捏在了极处。 “柳妍,你不觉得你今日表演的过了吗?”裴誉轻笑一声,笑声过于诡异,令柳妍不觉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柳妍,莫要以为你入了柳国公府,成了柳国公府的大小姐,本世子便不能把你如何,本世子能让柳家发配边疆,也能柳国公府给你陪葬。” 声音过于冰冷,令柳妍身体的温度也一降再降,脸上挂着牵强的笑意。 “裴世子,我这是在为您好,纵然世子妃忠贞不渝,却也架不住旁人有这心思,和小人陷害。 裴世子可以信世子妃,可顾云锦呢?就凭他对世子妃的种种爱护,裴世子有时候也是望尘莫及吧。 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层窗户纸迟早要被捅破的。”柳妍硬着头皮把话说完,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了,衣服湿了大片。 “如此,本世子就多谢柳小姐提醒,告辞。”裴誉转身温和的眉眼顿时郁下,纵然这层窗户纸没破,那顾云锦也定然对阮阮没安好心。 确实该防备一下。 柳妍目送裴誉走远,紧绷道神经才放松下来。 “小姐,这些事出了苗头,裴世子自然会派人去调查,您要何必顶着裴世子的不愉快亲口说呢?”白若扶住柳妍,眸里尽是心疼。 “你不懂。”柳妍暗下眼眸,这和自己亲自查,和从旁人嘴里说出来,那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旁人说的时候裴誉可能不信,可回过味儿了就会用心的去想这两人平日里有没有什么过分的行为,一颗怀疑的种子就埋下了。 等到查的结果出来时,真如那人所说那般,心底的埋藏的那颗种子顷刻间发芽,最后长成一棵岑天大树。 如果什么也没查出来,这颗种子已经被埋藏心底,日积月累,等到爆发的那刻如洪水泛滥一样,一发不可收拾。 如果是自己去查,心底有了准备,发作时便不会有那种被欺骗的愤怒,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不划算。 第552章心爱臣子 裴誉走远,墨河出现在身边,“世子爷,需要属下去调查一番吗?” “去,查一查那林姨娘身份背景。”裴誉点点头,同意墨河。 绝口不提顾阮。 “那,世子爷,世子妃和顾将军……”墨河在一边听的真真切切,现在瞧着世子爷和平常无二的面容心底突然没底。 “顾阮,永远都是你们的主母,本世子的妻子。”裴誉淡淡撂下句话,轻飘飘的略过墨河,永远不会是旁人的。 墨河颔首想了想,世子妃可以有很多,妻子却只有一个。 前院是男人的天地,后院便是女子的地界,井水不犯河水。 顾阮站在一处赏着花,柳妍聘聘婷婷身段柔美的走进来,容貌愈发的艳丽。 “世子妃,好久不见。”柳妍眉眼含笑,径直迎上顾阮。 周围人纷纷多了开去,这是两人还是妯娌的时候就不对盘,如今成了两家人,就更是势如水火了。 不伤及己身,还是躲远些的好。 “柳小姐,几日不见,愈发光彩照人了。”顾阮的目光有意无意的落到柳妍的头发上,还是满头青丝,漆黑如墨,见不着一根银丝,纵然衰颜秋萱给减少了药性,也不该是一点成效都没有,莫非…… “世子妃的嘴巴真甜。”柳妍抿唇一笑,夸赞着顾阮,转头去看戚梓安,“戚小姐,听闻你新得了一颗深海明珠,不知可否让我们一观,了一了好奇心?” “自然可以,只是这珠子被放前院了,人多手杂的,还请各位移步去前院,正好前院的投壶赛事也开始了。” 戚梓安乐的答应,柳妍却是蹙起了眉,语气略带不满:“什么投壶,不就是说只看夜明珠,怎么还有投壶?” 投壶这项不在柳妍的预算里。 “柳小姐,咱们女孩子淑怡娴静,就该有品诗鉴画这些文墨比试,可是男子,若是文弱书生就罢了,可是好些个都是陛下心爱的臣子,东寻的将才。 这些文邹邹东西摆出来岂不是太过于苛责了他们,扬短避长,这岂是待客之道?日后戚相府再设宴,客人不来了怎么办?”戚梓安捂唇笑道,说话轻言软语,又不让人感到不适。 倒是一字一句的把柳妍逼到绝处,连这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戚梓安不由的高看一眼顾阮,多出一个投壶射箭的活动,巧妙的化解了柳妍设的局,反过头来将她一军。 这份心思,旁人莫及。 柳妍尴尬一笑,快速的瞪了一眼戚梓安又换了一副面容,“如此,倒是本小姐考虑不周。还请戚小姐见谅。” “无妨事,柳小姐客随主便就是。”戚梓安浅浅一笑。 经过前院花厅时,那里摆放了投壶的工具,还有格式的弓箭等。 宴亭,顾云锦这些人的风姿足以让她们驻足,一时间沉浸在他们拉弓射箭时认真俊逸的容颜下,将戚梓安口中的深海明珠顷刻间抛诸脑后,各自找了席位坐下。 小女儿家设宴,来的人都是同龄人,是以没有像平常宴会那样拘束,此刻倒是随意了许多。 第553章真命天子 顾阮闲适坐一边,霍尊磨磨蹭蹭的过来,见着她讨好一笑,“世子妃,咱俩换个位置好不好?你去和阿誉坐,我和长安一起。” 顾阮去看看裴誉,压根没朝自己这边看,当即就摇头拒绝。 “你先和我说说裴誉今天怎么了,怪怪的,让人心底发毛。”顾阮不喜欢裴誉阴阳怪气的模样。 “不知道,见过柳妍回来就这样了。”霍尊也摇头不解,“世子妃,你对自己夫君未免也太不上心了,失职!” 霍尊反咬顾阮一口,也不想想自己以前干的那些混蛋事。 顾阮抿唇沉默,见过柳妍,戚梓安也是见过柳妍要设计自己和顾云锦,柳妍又去见了裴誉。 顾阮思路清晰,很快理清楚了里面的联系,看来是有人给自己吹枕旁风去了。 “你才失职。”顾阮站起来怼他一句转身就走,把左长安给抛下了,左长安还没缓过神来顾阮就已经走远了,随后身边坐着霍尊,鼻翼间传来他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令左长安一阵迷乱了心神,好几月了,他们还是第一次挨这么近。 “戚梓安,我要和你坐一块儿!”左长安站起来,她忘不了他府里还有一个妾室,那个妾还是自己的妹妹。 戚梓安正沉浸在顾云锦俊逸的半边侧颜里,冷不丁的被左长安这么一叫有些被吓到了,没好气道:“就你事多,消停会儿,坐哪儿不是坐?” 这番话让不少人笑出了声,敢这么对华宁公主的戚家人有一份,可是让华宁公主气恼不成的这戚大小姐倒是头一人,还能和华宁公主说笑打闹,这都是他们不敢想的事。 左长安一口气憋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难受极了,一旁的男人倒是高兴的合不拢嘴,更是让左长安心底气愤。 顾阮坐到裴誉身边,见他还是正眼不瞧自己一眼,只是一双眼睛盯紧了顾云锦。 顾阮低低的发出一声感慨,“夫君,为妻知道你这几日为何那般阴阳怪气的给为妻找不自在了。” 闻言,裴誉收回了视线,心底想着小美人终于有点眼力见了。 “夫君,你是移情别恋了是不是!为何一整天下来你都盯着为妻的大哥瞧,莫不是夫君有龙阳之好,如今寻得了真命天子,就要把为妻一脚踹开?给新欢腾位置?”顾阮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撑着头歪着眼睛瞧裴誉,声音虽压低,却还是引来了些人的注视。 纷纷不可置信的瞧着裴誉。 龙阳之好? 裴世子? 顾阮眉眼含笑,凤眸里也尽是打趣。 无奈一笑,一句“胡闹”里面竟充满了宠溺。 心底却在感叹女子轻易招惹不得,尤其是顾阮这样气量小,又爱记仇的小女子。 这龙阳之好四字,可不就是在堵昔日梅林自己说她与左长安有别情是一个道理吗? 现在寻着机会都一一的给自己还了回来。 “夫君,咱们回家之后,再慢慢算账。”顾阮含笑的眉眼瞬间冰寒起来,居然怀疑她,那顾云锦可是她亲大哥! 还有柳妍,她怎么会想到把顾云锦和自己绑在一块儿,莫不是里面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第554章你故意的 中间看的正起兴,蓦地一直冷箭划破天际朝花厅里面射来,随后又是漫天雨箭落下,花厅里面嘈杂不堪,一些贵女被吓到纷纷往周边躲,武将负责保护这些贵女安危,裴誉却拦腰抱起顾阮的到一旁的房顶上,墨眸透着几分凉薄之意。 顾阮看到下面顾云锦朝自己的方向看了看身子陡然僵住,随后才反应过来,把离自己最近的戚梓安带走。 顾阮一把推开裴誉,“你故意的!” 顾阮动作过大,往后退一步,一片瓦从房顶上落下去。 “你是在试探我,还是试探顾云锦!你是拿我的命去买你心安呢!”顾阮又气又笑,难怪刚才裴誉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过去顾云锦那边,还让自己找顾云锦学投壶,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裴誉微微蹙眉,很快又舒展开,一双墨眸淡淡的瞧着院中情形,“阮阮,为夫没有一箭射死顾云锦便是对你最大的信任。” 声音凉薄如水。 “那你就是承认了,羽箭是你安排的?”顾阮眼底浮现几分失望,对我最大的信任? 这是信任? 这是恨不得把对方除之后快呢! “不是。”裴誉墨眸暗下,“阮阮,在你心里本世子就是一个卑鄙小人吗?”背后放冷箭,他裴誉不屑。 “可是你没有默认吗,柳妍提议时,你没有心动吗?” 听到柳妍二字,裴誉眸子变了变,他是有几分动心的,看一看顾云锦的反应。 “阮阮,为夫不是怀疑你,只是不信任顾云锦。” 薄唇嘴里尽说着薄情的话来。 “所以你就要我的命去验证顾云锦吗?那验证过了,你满意了吗?”顾阮闭了闭眼,站在一边紧抿着唇不说话。 “为夫在,你死不了。” 等着下面恢复了平静,才让裴誉带自己下去,双脚刚落地,就领着丫鬟打道回府。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裴誉暗下眼眸,“戚小姐,今日之事本世子要一个结果。” 戚梓安笑笑,“这是应当的,就是世子妃受惊匪浅。” 提起顾阮,裴誉眸子变了变,整理一下衣服离开戚相府。 戚梓安面带愧疚的送走人,才回来花厅了坐下,“以沫,送柳大小姐回府。”戚梓安勾一勾唇角。 算计别人不成,自己心口上倒是中了一箭,着实可怜。 不过挑拨裴誉和顾阮的关系你也是下了血本。 不愧是做过裴誉大嫂的人,对裴誉这么了解,瞧着裴誉方才的脸色,戚梓安就知道柳妍挑拨到了。 也因为今日怎么一闹,戚梓安手中的深海明珠又要明珠蒙尘,见不得光了。 裴王府里世子和世子妃两人欢欢喜喜的出门,却又是一前一后的回来了,偏两人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裴誉进了屋,瞧着顾阮斜靠在美人榻上看书,墨眸晦暗一瞬才朝顾阮走过去,到她身后从后面抱住她,很惊讶顾阮没有反抗,就是那么温顺。 “阮阮,你这是不生为夫气了吗?”裴誉有些奇怪,顾阮的气性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第555章不清不楚 “不气了,照这个频率发展下去指不定哪天妾身就被气死了。”顾阮翻着书,感受到耳边的热气心底就一阵不舒服,仿佛是被什么脏东西覆上了,很想去洗耳朵。 还有腰间的触碰,那温度还留在上面,顾阮就想去沐浴,然后把那块肌肤洗掉一层皮。 “是吗?”裴誉声音幽然,他可是清楚的感觉到了怀中小美人的抗拒,虽然只是一瞬间。 “自然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要去沐浴了。”顾阮放下手,逃离裴誉的怀抱,拿了寝衣就往浴室里面走,留裴誉坐在美人榻上,头微垂,一双墨色眼眸里遍布诡异幽色。 方才抱着顾阮的手,松了又握,握了又松,心底一阵怅然。 随后侧了侧头,去看浴室的方向,一双墨眸暗下,像极了裴誉最爱徽墨的颜色,一摊浓浓的墨盛一起,化不开,晕不散。 清隽如画的面容此刻带了几分冷然,眼角眉梢都泛着冷意,由身至外的冷,昳丽的眉眼沉郁下来,眸底出现几分危险,从美人榻上下来,站直了身子,理了理衣服,又复谦谦君子模样,只是那张脸沉冷的可怕,半无之前的温润如玉。 裴誉穿着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步步靠近浴室,打开门,屋内雾气缭绕,白雾弥漫朦胧间看清女人窈窕的身子,似虚似实更让男人热血沸腾。 裴誉眼底一热走进去才看清,池中女人的绝色,一头墨发浸在水里蜿蜒蔓延开,女子脸上的妩媚妆容卸下素颜更是美的惊心动魄,再往下的玲珑有致,妖娆撩人的身材。 裴誉微微勾起唇角,很满意自己见着的这一幕,直到看到顾阮脖颈和腰间的大片红色,方才有些散去的墨色的眸子顷刻间暗沉下来,沉冷着嗓音开口,“你这是要把自己搓掉一层皮吗?” 听到裴誉的声音,顾阮动作顿了顿,语调慵懒:“若是可以,夫君放心,妾身知道你喜欢这具身子,不会任性搞破坏毁了这具身子,毕竟这受疼受难的还是自己,妾身不会做那等傻事。” 得了顾阮的话,裴誉心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小美人怀疑自己罢了,如今还说这话来堵自己。 心肝被气的生疼,嘴里却毫不客气道:“记得就好,若是这具身子出了什么问题,本世子就让顾云锦和你受同样的罪!” 听裴誉说话,句句提起顾云锦,顾阮心底也是不舒服,重重的哼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转过身子不愿与裴誉多说。 这番行为落在裴誉眼底却成了心虚、自己不满的表现,对自己不满意,却护着顾云锦,更加让裴誉不愉。 尤其是顾阮身上的红色肌肤那块,那是不喜欢自己的触碰应给搓出来的! “顾阮,你倒是护着顾云锦。”裴誉低低的发出一声冷笑,现在比起谢斐,长孙允,他更糟心顾云锦。 “裴誉,你少信口雌黄污蔑我,你和你小表妹亲亲我我,关系不清不楚的我有说什么?” 第556章要会情郎 顾阮从水池里起来,拿过毛巾擦干净身上的水珠,顺便也把头发擦的半干才换了寝衣,举手投足间撩人的紧,眉眼间尽是风情,华韵妖娆。 “自己和别的女人不干不净,就别来冤枉我。”顾阮最后又补了一句话,成心堵裴誉。 “若然是我表妹,而且她现在什么样子你不知道吗?不清不楚?本世子除了与你不清不楚之外你倒是寻一个旁人出来。”裴誉简直要被顾阮气笑,若然什么样子她又不是没有见过,半年可活时间了,她还这般胡搅蛮缠。 尽说些不可能发生的事。 “那顾云锦还是我大哥呢!你凭什么疑心?你还试探,你、你用我的命去换你的心安,你现在还倒打一耙,你给我滚!”顾阮双手环胸,气的摇头,就因为柳妍的几句话,疑心我这个妻子,还纵容柳妍所为,拿我的命去试探顾云锦。 顾阮除了爱惜这具身子,就罪爱惜自己这条小命了,触犯她的底线,不可饶恕。 “可他又把你当成妹妹吗?你知道顾菲怎么死的吗?一剑穿心,纤纤十指被划的稀烂看见累累白骨,一头青丝绞去,变成尼子……被毁的每一处都和你有相似之处,这到底是哥哥对妹妹的爱护,还是一种畸形的爱恋,顾阮你说啊!”裴誉走近顾阮牢牢的握紧顾阮的手腕,语调从平淡变得急躁。 眸中升起一丝薄怒。 一张清隽如画的脸此刻染上怒气,温润眉眼沾染几分薄怒,愈发的邪肆,尽显华艳,一副优雅的山水画 此刻涂抹了浓重的色彩变得妖艳,昳丽起来。 顾阮紧蹙着眉,想要抽回手,奈何裴誉力气太大,顾阮动作半天也是徒劳。 听了裴誉的画顾阮也是心惊,这些墨祁分明没有和自己说过,叛徒! “你松手!” “回答。”裴誉沉郁起眉眼,手上愈发的用力。 “没什么好说的,你先松手!”顾阮凤眸也冷淡下来,眸底封了一层冰。 “你和温若然不也是表兄妹吗?感情一样畸形,凭什么说我?”顾阮冷静下来,所有理智回来。 “这不一样,顾阮。”听到温若然裴誉本能的蹙起眉暗叹顾阮换一话题的能力。 “哪里不一样,你们不也是兄妹吗?身上也流着同样的血。”顾阮冷哼一声,脑袋愈发的清醒。 “我对若然没感觉,旁人一厢情愿,你却怨在本世子头上合适吗?”裴誉握着顾阮的手松了松,语调不觉得弱了。 “那顾云锦也是一厢情愿,你凭什么怨我?”顾阮抽回手,径直略过裴誉出去,才回到内室橘梗便送帖子进来说左长安邀请她去骑马,缓解一下心情。 顾阮抿了抿唇,坐下手指轻敲这桌面,出去可能会见到不想见的人,不出去吧又得和裴誉在府里待上一下午,想想就觉得憋屈。 立马拍桌定案换了一套利落的浅灰色衣服,再把头发束起,用一根红丝绸绑好出门。 迎面遇上裴誉带着一身水汽进来。 “要出门?会情郎?” 第557章立生死状 顾阮去马厩选马,挑了一匹烈性子的马,一旁的马夫战战兢兢“世,世子妃,这匹汗血宝马性子极烈,连世子爷都难驯服……” 马夫实在是怕这马把顾阮的小身板给颠散架,再不然就是把顾阮从马背上丢下去,马夫只觉得自己前途渺茫。 顾阮才难的搭理,充耳不闻,裴誉难驯服不代表她就驯服不了。 再有没这金刚钻,她敢揽这瓷器活儿吗? 顾阮驾了马就朝马场去,才到围栏外面就瞧见里面略显萧条,只有聊聊几人。 快马几步进去,一下成了焦点,吸引的大片人的目光。 “长安!”顾阮下马牵着马走进左长安,见她被左菲菲缠着,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世子妃。”左菲菲看到顾阮一愣旋即行礼。 顾阮点点头,一个侍妾罢了。 “长安,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顾阮把注意转回到左长安身上,不去骑马,温顺的站在这里不符合她的作风。 “等沈吟,还有戚梓安。”左长安垂下眼帘,这戚梓安心也宽,上午家里进了刺客,下午还有心思出门骑马射箭玩儿。 左长安前脚念叨完,后脚这两人便现身了,只是多了一个累赘,沈泱也来了,骑着一匹雪白的马,一身骑装也是白色,三千青丝尽数挽起,用一只白玉簪固定住,墨发随风飘扬配上那张清美柔婉的面容如仙人一般。 “戚小姐好兴致。”顾阮眉眼弯弯,说话却令人摸不着头脑。 “世子妃过奖了。”戚梓安笑眯眯的应下,扭头去看前方,顾云锦也在,和其余皇子比赛射箭还有……三公主。 “世子妃失陪。”戚梓安驾了马就朝顾云锦去,眼里满是对顾云锦的势在必得,有权有势有钱,还是世家子,模样好看任哪个女人见了不心动? 戚梓安在知道自己未来夫婿是顾云锦时她就动心思了。 只是她也有私心在里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间没有感情。 她不想嫁给家中主君,她只想嫁给自己的丈夫,自己的夫君。 所以现在要先培养感情。 “世子妃今日也来马场?不如我们比试一番?”沈泱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阮,从那次十面埋伏之后,她就想和顾阮一较高下了,今日可算是寻着了机会。 “不好,本妃今日是出来消遣的,不是来比试的,况且本妃肌肤娇弱,马背上颠簸本妃可是受不住。”顾阮直接便拒绝了,没什么好比试的。 沈泱脸色一遍,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前方一抹大红色逐渐靠近自己这边,“世子妃,若是三公主要和您比试呢?” “那就立生死状,比蒙眼射箭,射死与人无尤,沈小姐以为如何?”顾阮低低一笑,三公主她怕吗? “世子妃这话……”沈泱笑的有些虚了。 果然霍锦衣御马停下了,用马鞭指着顾阮厉声道:“顾阮!你好狠毒的心肠!” 顾阮抬眸望去,嗤笑一声“三公主听不懂好赖话吗?这沈三小姐摆明了挑拨你我关系,拉你做先锋和本妃过不去呢,本妃可是在帮你,怎么掉头说本妃狠毒心肠了?” 第558章为君所使 “如果三公主非要与本妃比试一番也未尝不可,就骑马,从这里开始,第一个跑到那棵树下便是赢,三公主以为如何?”顾阮美眸含笑给霍锦衣提着建议,只是笑容里总是含着几分不怀好意。 霍锦衣去看那树,又看看顾阮牵着的汗血宝马秀眉立刻皱起来,“顾阮,你倒是有脸,那汗血宝马和本公主比试,你就不觉得胜之不武吗?” 霍锦衣气的咬牙,这顾阮好生不要脸。 “并不觉得,三公主要是输不起便作罢了,本妃又不是强人所难之人。”顾阮摇头,仰着头去看霍锦衣,眸中闪着的光让人无法忽视。 霍锦衣只觉得顾阮这话刺耳,你不强人所难,强人所难的是本公主! “顾阮,本公主不与你比较文字游戏,咱们就比骑马,不过你不能用汗血宝马,得用本公主的马,这样才是公平。”霍锦衣翻身从马上下来,昂首挺胸的走近顾阮,眼中尽是挑衅。 顾阮欣然点头,不过她的马…… “三公主若是你输了怎么办?”顾阮刚答应霍锦衣的话,左长安就拽了拽自己的衣袍,显然不同意自己和霍锦衣比。 “本公主若是输了,答应你一个条件,为君所使,只是你输了就要与裴世子和离,用不踏入裴王府半步。”霍锦衣眯起眼眸,声音洪亮,引来不少人注意这边,自然也听清了霍锦衣说的话。 “三皇姐自幼骑术高超,深得父皇亲传,这世子妃恐怕是要栽大跟头了。”霍城摇摇头,看着顾阮略带几分可惜,得罪了三皇姐,也是顾阮的命。 “三皇姐倒是对裴世子执着不已。”霍邱眯起眸子,这倒是他想看到的画面,霍锦衣克夫,裴王府可是要遭难了。 而顾阮与裴誉和离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三皇姐,皇弟今日带你出宫可不是来捣乱的。”霍尊眯起眼睛,不满的瞧她,又看看顾阮那张云淡风轻的脸,心底暗骂道:“阿誉去哪儿,自己媳妇儿快被霍锦衣欺负没了!” “我不同意,婚姻大事岂非儿戏,三公主这玩笑之言还是快些收回的好。”顾云锦皱了皱眉直接驳了霍锦衣,态度坚决。 “你凭什么不同意?”霍锦衣听到有人反驳,刚舒展的眉眼又严肃起来。 “裴世子与世子妃乃陛下亲自赐婚,三公主三言两语就想让其夫妻分离,三公主这是对陛下的赐婚不满么?”顾云锦直接搬出陛下,一顶高帽子给霍锦衣扣下。 “我没有,赌注罢了,世子妃,这赌注输不起吗?”霍锦衣小脸被憋的通红,父皇她怎么敢驳斥。 “输的起,但愿三公主也要输的起。”顾阮欣然答应,“大哥,我自有分寸。” 顾阮安抚着那马儿,唇边的笑意愈发的肆意了。 “瞧见没,世子妃都同意了,顾云锦,你就不要吃萝卜蛋淡操心了。” 两人都同意这次比试,很快马场被清空,留一条供人疾行的路来。 顾阮骑在霍锦衣让人牵来的马上,墨发纷飞随风飘扬,眼里闪着光看着前方的树,一声哨响,两人如离了弦的箭一样射出去…… 第559章踩死蹄下 刚开始顾阮所骑那匹马跑的很快可后面慢慢的速度就降了下来,顾阮挥了两下鞭子才让这马快跑几步可还是杯水车薪。 一旁的看戏之人也发现了这情况,看好戏的脸上挂着有趣的笑容,真正关心这场比试的左长安在揪心这匹马为什么这么慢。 “那马老的跑不出二里地,霍锦衣给这匹马给世子妃不是摆明儿了让她输吗?”戚梓安撇撇嘴,对霍锦衣的行为感到不耻。 只是另外两人倒像是司空见惯了,沈吟一点都不担心顾阮,一个算计戚武两家之人,还把武皇后给耍的团团转能被霍锦衣忽悠吗? 左长安则是觉得顾阮留有后招,只是心到底是随着这场比试开始激荡起来,分外关注这场比试。 “世子妃可要快些,本公主就要超过你了,你很快就是弃妇了。”说吧霍锦衣得意扬唇,架着马超过了顾阮往那棵树跑去。 顾阮却在身后唇角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又挥了一下马鞭,朝那棵树前进,马却开始不对劲起来,有些急躁,随后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声,马身乱扭,胡乱弹蹄…… 远处的戚梓安见此景站起来,指着顾阮的方向,“那马惊了!” 喊出这一声,看戏的人纷纷回神,顾阮的马惊了,裴誉的世子妃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事,不得了了。 左长安也蹭的一下站起来,看着那边场景,马确实惊了,顾阮也在马背上颠簸的厉害,几次差点被马摔下来。 霍锦衣也感觉到了自己身后发生的事连调转马头回去看,顾阮还在马背上颠簸,头发凌乱不堪那马儿却是愈发的狂躁了。 霍锦衣看着这一幕心头一滞,这是她挑选的马,怎的就发疯了! 顾阮紧攥着缰绳,努力的安抚着马儿,那马带着顾阮狂奔,速度又凶又狠,看到旁人也是心惊不已。 “你们愣这做什么?救人啊!”左长安头一扭,见着好些人在一旁看好戏岿然不动,一些想去救的人碍于自家主子不敢有所作为。 顾云锦则紧紧被戚梓安拽住,见到霍尊骑马救人时才放开了他。 霍尊骑了裴誉的汗血宝马要去救人,险些被那马颠下来,稳住了身形才疾行赶去。 顾阮骑的马依旧发狂,速度却是提高不少竟一下越过了霍锦衣率先到达了终点了,凤眸划过一丝狠意,果断跳马,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衣服上沾了不少灰尘。 头发散乱,此时微风习习的吹着,倒是让顾阮看起来有几分凌乱的美感。 霍尊率先到终点,想去扶顾阮,却又无从扶起。 顾云锦则从马背上飞身过去制服那匹马,那马儿最后发出一声嘶鸣之音才停了下来。 “三公主,本妃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先是寻来一匹老马让本妃骑与你比试,老马就罢了,可为何这马受惊如此,险些将本妃踩死蹄下?”见霍锦衣御马过来,顾阮毫不客气的责问道。 这话说的是半点不夸张,如果方才顾阮没有攥紧缰绳,被马摔在地上真的是有可能被踩死。 而那些人冷血动物,怎么可能好心救她? 第560章恨嫁难嫁 “三公主,本妃想要一个解释,比如那马为什么会发狂。”顾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并不打算放过霍锦衣。 霍锦衣给顾阮的马发了狂,众人亲眼所见,她抵赖不了。 “本公主怎么会知道,顾阮你不要污蔑我。”霍锦衣被顾阮这一问问的不知所措。 “本公主都已经给了你一匹老的跑不动的马了,为什么还要想办法让那马受惊发狂,这不是多此一举吗?”霍锦衣,舔了舔唇瓣,为自己辩解,一不小心竟说了大实话。 “哦~原来,公主是特意给了本妃一匹老的跑不出二里地的马与公主比赛。”顾阮故意拉长了音调,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总之还是寻霍锦衣麻烦就是了。 “三公主方才还嫌弃旁人拥有汗血宝马,自己与对方比赛是吃了亏,特意要换成普通的马匹以证公平,没想到却是包藏私心。”左长安续着顾阮的话说,证据的这么明显了,却还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实话。 “左长安,你闭嘴,这没你说话的份!”霍锦衣一张脸通红,偏生自己方才承认了,现在推翻言论那岂不是自打巴掌? 左长安冷哼一声不说话,只是态度明显。 戚梓安和沈吟碍于自己姑姑在宫中,会被霍锦衣记恨牵连也不好说话,只能沉默。 “好了,就算是老马,那又怎么样,大不了这场赌注作罢便是。”霍锦衣屈理,不得不软了语气,这么多人看着呢。 “不行,这场比试是本妃赢了,为什么要作罢,三公主这是输不起么?”听到作罢二字,顾阮第一个不同意,她都赢了,可以让霍锦衣替自己做事了,凭什么作罢! “我没有输不起!那你想怎样!”霍锦衣被顾阮弄的头大,怎么说都是自己的错。 “按照赌注,三公主此后要答应本妃一个条件,三公主履行诺言就是。”顾阮上挑凤眸,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什么条件。”霍锦衣抿了抿唇,她是皇家公主,说的出,就做得到。 “三公主在两年之内嫁出去,不要整日盯着有妇之夫,想方设法的让对方和离。”顾阮此刻声音格外的温柔,格外缓慢。 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嘲弄。 “噗嗤” 左长安没忍住笑出声来,这阮阮还是记仇又毒舌,瞧瞧把霍锦衣说成了什么样子。 让霍锦衣两年之内嫁出去,意在嘲讽她嫁不出去成老姑娘。 整日盯着有夫之妇,想方设法让对方和离,在拐着弯骂霍锦衣恨嫁,心思念头不好。 将方才霍锦衣给顾阮的难堪难题一股脑儿的还给了霍锦衣。 “你!”霍锦衣气的纤纤素手指着顾阮,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她也想嫁,可高不成低不就很难嫁! “世子妃,您这话委实有些过分了。”霍宁皱了皱眉,不愉道。 听这话,顾阮适才展开的笑颜顷刻间散去,声音陡转阴凉:“过分!三公主给本妃一匹发狂的马险些害本妃死在马蹄下这不过分? 几位殿下冷血心肠在一边看好戏不过分,本妃不过是担心三公主的婚姻大事,就是过分了!” 第561章阴晴不定 前一秒还笑嘻嘻的同人说话,下一秒就冷厉冰凉起来,当真是阴晴不定。 沈泱轻轻笑出声,“都说顾四小姐,裴王府世子妃为人最是温婉娴华不过了,如今看来也是一个阴晴不定的主。” “旁人想方设法的要自己性命了,本妃可没那么好的气度,还能与谋害自己的人谈笑风生,若沈三小姐还能与害自己的人说话风趣,那也真是好涵养了。 说的好听了是涵养,说的不好听了那就是脑子缺根筋。”顾阮冷笑一声,此番说起话来毫不客气,平日里一双闪着亮光的凤眸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令人看不真切。 嗓音陡转阴凉。 顾阮性情的突变,也让不少人惊讶,顾阮如此咄咄逼人还真是少见。 也能说第一次见。 咄咄逼人,得理不饶人,冷嘲热讽。 虽然平日里也对别人冷嘲热讽过,却没有一次像今日一般直接。 “你——!”沈泱被顾阮怼的说不出话来,她才没有脑子里缺根筋。 “好了,本公主遵守诺言就是了,顾阮你又何必咄咄逼人?”霍锦衣蹙眉出来打圆场,一句话把顾阮推到了恶人里面。 “三公主,是沈三小姐想让您做出尔反尔的小人,本妃只是在拒绝她,三公主竟这般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顾阮语气慵懒,眼眸里充满了嘲讽。 “世子妃,微臣找到令这马发狂的原因了。”顾云锦取下马鞍走到顾阮跟前来,从马鞍中取出几枚闪着幽凉寒光银针,令人倒吸一口凉气。 霍邱眼神微妙的去看霍锦衣,这下霍锦衣是真的没有话说了。 左长安蹙起眉,目光幽幽的去看霍锦衣,一句话给她定了死刑,“三公主为了赢,还真是不择手段呢!” “三公主,好一份大礼啊!”顾阮眸色逐渐幽深。 霍锦衣看着从马鞍里取出来的银针吃惊的往后面退,“我没有,我没有让人让银针!本公主不至于卑鄙成这样子,这银针不是我放的!” 霍锦衣去看旁人,想要知道是谁在陷害她,可也只看到一张张惊惧的面孔。 这银针也不是她放的,究竟是谁要陷害她? “顾阮,这银针不是我放的!” 顾阮嗤笑一声,“三公主这马夫是您的,马匹也是你的,现在你和本宫说这银针和你没关系,你瞧我信吗?” 语气里满满的嘲讽。 “本公主说了,我没有,你凭什么不信?”霍锦衣脑子里一团乱,说话有些恼羞成怒。 “空口白牙,你一句不是本妃就得信吗?陛下,判案也要证据,凭你的一面之辞,本妃凭什么信,三公主今日这事本妃要一个结果和交代,不是听你辩解。”顾阮理了理衣服站起来,右脚刚放到地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又把脚扭了。 “四妹妹,大哥送你回府。”顾云锦将马鞍交给一旁的小太监道。 他放才看的清楚,她的脚扭伤了。 顾阮沉默,裴誉本就怀疑顾云锦,这下还让他送自己回去…… 第562章环环紧扣 “阮阮,听说琳琅阁新回来一些衣服料子,你陪我去看看吧!”左长安从容站起替顾阮解围,全了双方的脸面。 “三公主,今日之事,你必给一个交代才行。”左长安搀扶起顾阮,眸子幽幽的去看霍锦衣,眼中有着说不出的寒凉。 顾云锦也欣然同意,侧身让行,目送顾阮走,这一幕落在有心人眼底,心下起了几分计较。 那汗血宝马霍尊命人给牵了回去,左长安则在马车里问着马发狂一事,方才关心则乱,顾阮方才虽然被马颠簸的不轻,可还是稳稳当当的坐在马背上,手中的缰绳也被牢牢攥紧,而且那马还朝着那棵大树奔去。 顾阮不屑一笑,“几根银针罢了,我还藏了一只金钗在手里呢。” 那银针是顾阮自己趁人不注意放进去的,那马老的跑不出二里地,骑着它怎么可能赢,自然是要给它下一剂猛药才是。 至于不说出那马是匹老马……也许它长的太具有欺骗性了,瞧不出来。 “你对自己还真是狠啊!你还敢给马放银针,你还敢坠马,你还敢去污蔑霍锦衣,不对,你到底想做什么?”左长安简直是被顾阮行事手段给惊到了。 对旁人狠,对自己更狠。 武国公府设宴,除夕宴,这些她一步步都算计好了。 可是平白无故的去算计他们做什么,他们之间有深仇大恨吗?还是这般狠。 “顾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左长安不气馁的又问她一句。 语气里透着一丝失望。 顾阮抬起头,看着左长安,恍惚间她和程卿重合在了一起,她以前也曾用这么失望与不敢信的语气质问过一个人。 可是没有答案。 这一次同样没有答案。 “你问这个做什么?是怕我伤害你吗?”顾阮唇角扬着一抹邪肆的笑。 “长安,你要知道,我可是从来没有伤害过你啊!左菲菲怀孕了,你心中不喜,我替你除了去,你自己失足落胎被戚雪婉瞧见,我替你圆了回去,还为你证了清白。 不想嫁去齐国,我便把顾怜代替你送了过去,你如今怎么怕我伤害你来了?”顾阮发出一声低笑,笑声诡异,令人不觉得毛骨悚然。 “长安,你太令我失望了。”顾阮这话如鸿毛一般轻,落在左长安的心间却如泰山一般沉重。 “阮阮,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要做什么?你现在这样子很危险。”左长安听到左菲菲流产一事是她策划的,心狠狠一惊。 一环接一环,环环紧扣,每一步都被她精算准确,与这样的为友很危险,为敌更是无翻身之日。 左菲菲送了她蚕丝,隐忍不说,就是为了在有朝一日将她彻底的打入泥潭,武国公府设宴,便是最好的机会,让左菲菲被武皇后记恨,武岚裳记恨,成为苏相府发泄怨恨的工具,还失了一个孩子,被贬为妾室。 而今日柳妍所为,顾阮隐忍不发,也是为了日后将她一举击倒。 “我在任何时候,都是危险的。” 第563章被领回家 “既然如此,你看不惯我的所为,咱们就一别两宽,再不往来。”回到永宁侯府左长安脑海里就一直盘旋着这句话。 再不往来,合着她心里是半点没有友情了。 认识大半年了,怎么轻易的说出这种话。 左长安心底愤愤难平,顾阮心底也不好受。 今日这般刺头她也不想的这不是被裴誉气狠了吗? 顾阮半道就下了车,自己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因着自己骑马疾行的缘故,橘梗就被自己留在了裴王府,马又被霍尊牵走,顾阮身上没银子就只能自己走回去,哪知道走到半路上出了事,自己被人敲诈上了,被讹了,大街上争执不休,引来多人注目。 非说顾阮砸了他们家的传家宝,要顾阮赔偿,起码要三千两,顾阮又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儿,哪儿肯给,更何况自己身上没钱,这对方就不肯善罢甘休了,硬拉着顾阮去京兆尹,一路拉拽,顾阮的脚疼上加疼。 到了京兆尹府,对方又在哭泣指责顾阮砸了他们家的传家宝,硬要顾阮赔偿。 京兆尹在上面坐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那日他说见过裴世子世子妃的,就是眼前之人,现在打碎了旁人传家宝…… 京兆尹脸上堆笑:“世子妃,这打碎了人家东西是要赔偿的。” 对方一听京兆尹喊顾阮世子妃,立马不干了,在地上鬼哭狼嚎:“大人,您可不能因为她是世子妃就如此偏袒她啊,草民这传家宝传了三代了传到草民这里碎了,你让草民以后怎么去面见草民的列祖列宗啊!草民怎么对得起他们啊!” 京兆尹被那人吵的头疼,狠狠一拍惊堂木厉声呵斥道:“闭嘴!是你判案还是本官判案?” 这一声惊堂木想,那人立刻下的不敢说话了,只是低声哭泣。 京兆尹谄媚的朝顾阮笑,“世子妃这件事……” 顾阮坐在一边,搅着手指,“要不这三千两就有劳姚大人先替本妃垫付?等本妃回了王府再派人给你送来?” 京兆尹尴尬一笑:“世子妃说笑了,微臣哪会有三千两白银,下官已经派人去请裴世子了,想必裴世子一会儿便到。” 听到京兆尹请了裴誉来,顾阮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他才不会来。 可是裴誉不来自己就要在京兆尹府待上一天,传了出去也是被人笑话。 裴誉若是来了,顾阮也着实不想看他那张脸,整个人阴阴冷冷的,让人心底发怵。 还是自己打碎旁人东西,裴誉来京兆尹府把自己领回家,太丢人了。 见顾阮脸色突变,京兆尹也笑笑,估计是这小夫妻俩又闹什么小矛盾了,不过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很快就和好了。 果然,不一会儿裴誉便来了,一袭暗红锦衣气场大开。 风起,衣袂飘扬,似乎有什么在汩汩流动。就如那炼狱里的血莲一般,美丽妖娆,却又危险。 红衣似血,衬得裴誉清隽的容颜愈发的华艳出彩。 第564章长本事了 裴誉冷漠着一张脸走到顾阮跟前,见她蔫蔫的垂着头不敢看自己,冷笑一声,笑声让顾阮心悸不已。 这丫头前脚把她夫君气的心肝都疼,后脚打扮的光鲜亮丽出门玩儿,把夫君抛家里一下午不回去,到头来还要他这个夫君亲自出门来京兆府尹领这丫头回家。 现在自己来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长本事了。”裴誉低声嘲她一句,语气凉薄。 “又没请你,不乐意走就是。”低下头,搅着自己的头发,这种本事她可是一点都不愿意长。 裴誉被她这话一噎,说不出话来,扭头对京兆尹道:“怎么回事?” 京兆尹一脸谄媚,简单的叙述了一遍。 裴誉沉默片刻道:“有劳姚大人先垫付这三千两,本世子明日派人送还。” 他又不是暴发户,出门还随身携带三千两巨款。 京兆尹不由的“啊”一声,这说辞怎么和世子妃是一模一样的? 真不愧是俩夫妻。 “有意见?”裴誉挑眉,见京兆尹连连摇头表示没有意见这才勾起了唇角,随后又淡淡的看了顾阮一眼,“还不走?是要留在大牢里过夜吗?” 这句话可是把京兆尹吓的不轻,他哪里敢让顾阮在大牢里过夜。 顾阮慢吞吞站起来,跟在裴誉身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走的平稳一些,忍着脚踝的疼。 直到回到栖云轩裴誉都是走在前面都没回头看自己一下。 顾阮拖着一条伤腿上床,衣服鞋子都懒的脱,直接裹了被子睡,连晚膳都没用。 裴誉一回来便去书房处理公务,弄完时才出来,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了,这才想起顾阮来,一回来就安静的不行,从京兆府尹那儿回来也一句话不说,唤来了墨河才知是在马场那儿受了委屈。 尤其是听到顾阮坠马,脸色刷的一下沉下,摔了门就朝栖云轩赶。 刚进内室就看见被子里面藏了人,沉着一张脸往里边去,去掀开被子,竟是发现她连衣服都没脱,“阮阮,醒醒?” 裴誉拍一拍顾阮的脸意图把她喊醒。 “别碰我,我困了!”顾阮闭着眼睛,下意识的去推裴誉的手,手拉拢着自己的衣服不给裴誉碰。 顾阮这不动还好,一动衣服就更乱了,暴露出自己雪肌上的青紫,看的裴誉墨眸一沉,手上动作更加麻利的去扒顾阮的衣服,手臂上,背上都是淤青,骇人的紧。 “别动,胆子大了,还敢跳马,那你下次是不是就敢跳河了?”裴誉把顾阮弄醒,又开始给她脱去鞋袜,看到右脚脚踝上面的青紫肿块脸色愈发的难看,手刚摸上去顾阮就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换过劲儿来,“滚,你才去投河,你轻点,我疼!” 顾阮衣服散乱凤眸泛着盈盈水光,配上此刻楚楚可怜的模样和这具令人遐想道身子更是让人难以自控。 “轻点?现在知道叫疼了?方才在京兆府尹那儿怎么不喊疼?”裴誉声音含怒。 第565章有染夫君 “回府的时候骨头也硬,不喊疼,现在喊什么喊,闭嘴。”裴誉弯腰横抱起顾阮去净室相连的水池沐浴,给她洗净身子才把她从水里抱出,上好药才给她换上寝衣,重新抱回床上。 这一回倒是听话了,当真是闭了嘴,一句话不说。 裴誉拿出药酒,倒在手心揉搓一下在给顾阮按揉着脚踝,力度不轻不重恰到好处。 顾阮垂下眸子,抿紧了唇瓣,忍着疼不说话。 裴誉也在一旁打量着顾阮的反应,脸上清清冷冷,逆来顺受的模样像极了一年前。 也是这般,软硬不吃,既没好脸色,也没有板着一张臭脸,可就是这样更热裴誉心底窝火。 这副不冷不热的姿态当初看了心底就揪心,用了半年时间才让她软化一些。 现在又回到当初那样子。 裴誉心底不愉,手上不由的加重了力气,顾阮也只是淡淡的蹙一下眉。 “怎么不说话。”两人沉默已久。 顾阮闭了闭眼将脚收回来,盖住过被子,就要睡下,拉过被子瞬间说了一句:“我跟怀疑自己妻子与别人有染的夫君没话说。” 裴誉默了,看着背对自己睡下的顾阮眸子划过一抹深色。 唇瓣微抿。 起身去净手才回到床榻睡下,顾阮从那里夺过被子,从身后抱住她,将顾阮整个人抱进怀里,前胸紧贴着顾阮的后背。 顾阮睁眼,感受到裴誉胸腔的震动。 第二天顾阮睁眼,眼前的景物尽收眼底,顾阮揉了揉眼睛,发觉自己不在栖云轩 而是在一处很陌生的地方,心头一慌,刚想起身,身上就传来剧痛,尤其的右脚,轻轻一动它就疼。 顾阮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有人吗!”扬声朝外面喊,屋外进来一人,是老熟人了,是江说。 楚腰馆的妈妈。 “主母,这里是天机阁,主君的别院,主君稍后就会回来,主母在这里很安全。”江说柔声细语的说着,主君还是第一次带女人回来这里呢。 “天机阁?”顾阮脚踝一痛,暗想着裴誉怎么把自己带回来天机阁。 裴王府的事他不用管了吗? “主母,您的衣服属下已备好,膳食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用膳。”说完,江说拂一礼退下去,便有两名侍女进门,靠近顾阮,作势要伺候顾阮起床。 顾阮警惕的往后面一躲,冷声道:“出去,我不需要你们侍候。” 那两名侍女愣了一下,与对方对视一眼,听话出去。 顾阮揉一揉太阳穴,掀开了被子站起来换好衣服出去,一袭青衣,淡雅怡人。 顾阮走出房门,外面正洋洋洒洒的飘起来小雪花,寒梅傲雪。 阵法。 顾阮心底想着,这都什么季节了,怎么可能还有梅花盛开,想必是裴誉用了阵法改变了节气才使这寒梅绽放。 只是他好端端的把自己带这儿来做什么? “主母。”墨尘大老远的瞧见顾阮,便过来。 半年前她还是自己保护的顾四小姐,半年后就成为了自己的主母。 第566章和亲北国 “墨尘?”顾阮认识他,不应该在身边护自己的是墨尘,后来换成了墨祁。 听说墨尘回天机阁之后墨河的日子不大好过。 墨河在房间里给自己上药,泪眼汪汪,大哥,我可是你亲弟弟呢! “裴誉呢?”顾阮眉眼间尽是寒霜一片。 “回主母,主君再过片刻便该回了。”墨尘拱手告知,最后还怕顾阮继续问下去,找了一个由头就走,留给顾阮一个潇洒背影。 顾阮抿唇,脚踝传来的疼痛告诉顾阮不能久站,最后看一眼这雪景顾阮才转身回去,慵懒靠在美人榻上,手拿着茶碗有一下没一下的瞧着小几。 天机阁中比较重要的几位长老盘旋在别院外面,纷纷好奇他们主君究竟带回来一个怎样的主母。 奈何这美人娇弱无比,连别院都不出一步,见过顾阮的江说正被各长老拽住询问这位主母如何,配不配得上他们主君。 讨论激烈之际裴誉静悄悄的出现在他们身后,淡淡起唇:“去做事。” 三字刚落,别院门口聚拢的长老们瞬间跑没了影儿,留下空旷的空地。 裴誉也淡淡看了墨棋一眼,眸中含义不言而喻,让他也“去做事”。 墨棋微笑退下,忍不住腹诽:“主君不高兴属下遭殃,主母惹得主君不快,还是属下遭殃。” 主君舍不得对主母撒气,仍就是属下遭殃,这日子太难过了。 裴誉缓步进屋,就见着顾阮在榻上发呆,有一下没一下的用茶碗敲着桌面。 “三天,该消气了吧。”裴誉从顾阮手中夺过茶碗,语调温润。 “我睡了三天!”顾阮错愕道,她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可不曾想自己睡了三天。 “三天半。”裴誉补上一句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浅酌。 “我怎么会睡这么久?”顾阮不由的蹙眉。 “只要本世子想,本世子还可以让你睡上一辈子。”话里话外尽是威胁。 顾阮冷哼一声,不搭理他,过了许久才问:“你带我来天机阁做什么?” “呵。” 裴誉发出一声低笑,目光幽幽的落在顾阮身上,语气凉薄:“自然是大舅哥成亲,防着某些人心中惦念前去搞破坏,也省的本世子那大舅哥见了心底不是滋味,当众犯浑不娶亲。” 话语里满是嘲弄。 顾阮不傻,听得出裴誉指桑骂槐。 “有病。”顾阮红艳艳的薄唇里吐出两个字来,转过了身子,不去瞧裴誉那张欠打的脸。 裴誉不置可否,浅吟着茶水,顾戚两世家大婚,自然引得平城人的祝贺,一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十里红妆,一百二十抬的嫁妆风光无限,裴誉前往祝贺,唇角微漾看着眼前一幕,阮阮对顾云锦没感觉,可顾云锦呢? 打不得,杀不得,那就给他一个厉害妻子好了。 让他没时间去肖想阮阮。 至于霍锦衣……嫁了人也是在眼前不断晃悠和亲是她最好的选择。 北国皇帝,五十有八,有她伺候的。 第567章见过主母 “就是为你一己私欲,还说什么漂亮话来掩盖你扭曲的心理。”顾阮冷哼一声,一下右脚刚放地上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身形不稳就要朝地上倒腰肢突然被一股力量拖住,帮顾阮稳定了身形,随后又一阵头晕目眩顾阮跌落到裴誉怀里,下意识的要逃,却被裴誉死死的箍住腰。 “阮阮别动,让为夫抱一会儿。”裴誉头颅埋在顾阮的颈间,唇瓣紧贴着顾阮娇嫩的肌肤。 轻轻的触碰竟升起一丝痒意来。 听着裴誉嗓音里的疲惫,顾阮犹豫一下不再动了,和裴誉闹矛盾她也不舒服,日子难过死了。 感受到怀中小女人的温顺,裴誉勾起唇角,他的阮阮骨头虽硬,心肠却是柔软极了。 “阮阮,为夫没有怀疑你。”头颅从顾阮颈间出来,手轻柔的抚摸着顾阮的头发,“都知道这是柳妍的挑拨了,阮阮你怎么还要中计呢?” 远处的墨河如果听到这话一定会愤恨的说一句:“主君厚颜无耻,分明中计的是你自己,现在却倒打一耙冤枉的主母身上!” “你也知道是挑拨了,怎的还要说那些话气我?”顾阮毫不客气的回敬裴誉,心底对他极度不满。 “可是顾云锦的心思是真的不纯啊!”裴誉眉眼冶丽迷人。 想着墨河查出的事他的眸子就暗沉几分。 那林姨娘却是是在入府之前怀的顾阮,父亲不是顾博远,顾阮和顾云锦不是亲兄妹。 想到这里,裴誉的眉眼愈发华艳糜丽了,不管是不是,顾云锦和顾阮必须是亲兄妹,而这个秘密,还是让它永远消失在世上吧。 “裴誉!”顾阮推开裴誉,看着他寒着风霜的墨眸,突然间没了话说。 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该是把对方除之后快了,纵容没有也要将对方驱逐出平城,这次还留着顾云锦在平城,顾阮自嘲一笑,那她是不是真的要谢谢裴誉对她的信任? 顾阮在天机阁治脚伤,两三天功夫便好的差不多了,此刻在院中散步,就是不出别院一步。 顾阮看的清楚,这别院许进不许出,之前江说进来之后也是由墨祁领着出去的,而那两名婢女则是在院中伺候的。 顾阮坐在亭子里,赏雪,眼睛看着外面,自由完全被限制,心底升起一抹烦躁来。 这被人囚禁的日子还真是不爽。 顾阮舔一舔唇,拍桌站起,在院子里七拐八拐的走了两圈最后才从院子里出来,这阵法随机变换,修为达不到一种程度是设不了的,自然找不到出去的诀窍强行破阵,被反噬的代价同样不小。 只是这种奇门遁甲五行之术,顾阮还是程卿的时候就已经学的通透了。 院外的两人看到顾阮出来脸上一阵惊异,除了主上,也就瞧见墨祁墨尘两个人进出自如,这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一个长的非常美艳的女人出来? 难道这人是主母? 那二人对视一眼齐齐喊道:“属下见过主母。” 第568章泼妇骂街 顾阮抿唇,“我姓顾,叫我顾小姐。”她才不稀得当他们的主母。 “是顾小姐。”那两人对视一眼,不知道顾阮是什么意思,还是听话的改了称呼。 “我要出天机阁,带我出去。”顾阮站口表明意思,她要出去。 那人瞬间苦了脸,为难道:“顾小姐,主君有吩咐,让属下看着顾小姐,不能离天机阁半步,顾小姐还是不要为难属下了。” 说完话,顾阮立刻皱眉,“那你带我去找裴誉,这个总行吧?” 裴……裴誉? 这可是主君的名字,旁人谁敢连名带姓的喊,这位顾小姐勇气可嘉。 两人挨不过顾阮的要求,只好认命的带她去天机阁的议事厅,中间遇上不少人阻拦着,柳清娆尤甚。 在门口两人就犟了起来,声音又吵又大,两人的冷嘲热讽,奚落话语尽数传进屋里面,裴誉听见外面的声音,一双剑眉紧蹙脸色阴沉的滴墨。 首下的长老们见裴誉如此也都吓的大气不敢喘一下,分分猜测外面究竟是何人如此吵闹还能让主君气恼不得,柳清娆今日又是怎么了不顾仪态与人争论不休。 听着外面愈发难以入耳的话,裴誉忍无可忍的站起来,一脚把门踹开,看见墨河在一边小祖宗,好主母的劝着让她们别闹。 “好能耐啊,谁允许你们在天机阁如此放肆,这般不堪入耳的话你们也敢说,滚滚滚,都给本君滚出去。”裴誉黑下脸,语气极度不耐烦。 “主君!清娆错了。”柳清娆也没想到裴誉今日突然在议事厅议事,方才她见了顾阮便没了理智,方才那般撒泼模样,定是给主君留下不好印象了。 柳清娆此刻懊悔的紧。 “滚!” 裴誉嗓音凌厉。 顾阮见柳清娆被训,心底突然舒畅多了,唇角微勾,在一旁看好戏,哪知道裴誉突然又把矛头对准了自己。 “还有你,也给我滚,滚回去别让我见着你,身为世子妃说这种粗俗的话传出去像什么样子?”裴誉心底郁气未消,又见顾阮在一旁幸灾乐祸,心肝都被气的疼。 当着众人面,这种粗俗话也说的出口。 顾阮莫名其妙的被裴誉训,心底的委屈立刻就涌了上来,“滚就滚,你以为我乐意待在这儿?” 顾阮撂下一句话就要走,裴誉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语气狠扈:“滚进来!” 自己不顾身份与人斗嘴,还输那么惨,有理了还? 裴誉把顾阮一把拽进来,碰的一声关上门,冷眸瞧着屋内的人。 长老们会意,纷纷收拾了东西出去,将屋子留给二人。 “不是让我滚吗?拉我进来做什么?”顾阮一把甩开裴誉的手到一边坐下,揉一揉发疼的手腕,满脸不愉。 “不让你滚做什么?继续在外面泼妇骂街吗?泼妇骂街也就罢了,还输那么惨,怎么你嘴皮子功夫遇见对手了,甘拜下风了?”裴誉被顾阮气笑了,嘲讽人也就罢了,偏还输的这么惨。 第569章温柔如水 “什么叫输的惨,要不是你中途打断,柳清娆早就被我讽的无地自容了!”顾阮是个不服输的,从裴誉嘴里听到输的字眼,立刻就不乐意了。 “呵,这还是本君打扰你了,行,本君这次不拦你,你再出去与柳妍大战三百回合。”裴誉站在中央瞧着顾阮,美人生气的样子也是极好看的,顾阮今日撒泼,娇蛮的一面他还是第一次见,活色生香的紧。 活像一只发了狠的猫儿,等着人去驯服。 男人都有一种新鲜感,和猎奇的心理。 尤其是男人的征服欲,见着顾阮这样美艳又极其桀骜不驯的猫儿,更加的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要驯服对方,哪怕这只猫儿发狠了,把自己抓伤,弄得鲜血淋漓也不会改变男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征服这只猫儿。 征服到之前,好生哄着、护着、宝贝着一切心思都落在这只猫儿身上了。 平日里在如何胡闹,也忍忍便过去了。 比如这只猫儿偶尔向你撒一个娇,亲近一下,阴霾尽散,又见晴天。 也许这也是裴誉宠着顾阮的原因。 其中更多一个是,他心悦与她。 不宠她,又去宠谁? 至于顾云锦,那纯粹是这个的独占欲作祟,嫉妒,恼恨他,没把握好尺寸将顾阮这只难伺候的猫儿给惹炸了。 “你——!”顾阮被裴誉这一噎,噎的说不出话来,气呼呼的把头扭一边,却露出一截光洁的脖子。 看的裴誉心痒难耐。 走到顾阮跟前,“腿好了,议事厅也敢闯?” “好了。”顾阮老实回答。 “既然好了,那就打断吧,也省的你到处乱走。”语气嗓音遍布幽色。 “什么!”打断! 顾阮还没机会说话唇瓣就被裴誉堵住,禁闭着牙关不让裴誉侵入,伸手去推裴誉的胸膛,裴誉的胸膛就如铜墙铁壁一样,坚硬又难以撼动。 裴誉握住一直挣扎的手,另外一只手探到顾阮腰间,手指头摩擦着顾阮腰间的衣结。 心底想着三个月了,可以做了。 想到这一点裴誉眸子愈发的狠了,渐渐发红,一下扯开顾阮腰间的带子,熟练的剥开顾阮的衣裳,露出妖娆撩人的身子来,尤其是肚兜显露出来的点点春光更令裴誉情迷,一把抱起顾阮往里面走,将她放在里面的大床下,强迫她承欢,再不愿意,也得愿意。 起初顾阮百般不配合,后面实在受不住裴誉的所需慢慢的回应起裴誉来,红鸾帐下,春色撩人。 一室旖旎。 事后,裴誉拥着顾阮,第一次没有带着顾阮去净身沐浴,锦被下棉滑的肌肤贴在一起,顾阮柔弱无骨的手放在裴誉胸前。 头发也被打湿站在顾阮的脸上,眼尾泛红,像极了四月里桃花花瓣的颜色,糜丽撩人。 顾阮散乱的衣衫上粘着些东西,在顾阮身上看着有种别样的风情。 裴誉把玩着顾阮的纤纤素指,放在唇边一根一根的亲吻着,脸上表情愈发的温柔如水。 第570章趁火打劫 “阮阮,你何时留了指甲?”裴誉指腹摩擦着顾阮白皙干净的指甲,语气略带幽怨。 方才他与阮阮欢爱时,他的背上可就被划了好几下呢。 现在碰着还疼。 顾阮闭眼回答:“留指甲就是用来对付你的,小心点,小心我下次在里面藏毒。” 裴誉听后倒吸一口凉气,叹道:“阮阮,你可真是狠心,不过对自己的夫君下毒阮阮你忍得心吗?” 心底感慨着小女人惹不得,一惹便是不要自己的小命了。 “那就放迷药,等你哪次狼性大发道时候正好派上用场。”顾阮睁开眼,看着自己的指甲若有所思,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裴誉抽了抽唇角,这事阮阮到还是做的出来的,毕竟他没出什么事,就是睡一觉而已。 “女子报仇从早到晚,你小心一点。”顾阮动了动身子发觉裴誉某处的变化,脸色一僵。 “夫君……” 裴誉清浅一笑,大掌摸着顾阮的小脸,打着商量道,“左右阮阮以后都是要在指甲里藏迷药了,那趁着这次没机会藏,就先做个够本吧,阮阮说好不好?” 顾阮如拨浪鼓似的摇摇头,“不…不好,夫君你怎么可以趁火打劫呢?你可是倍受天下读书人推崇的裴世子,是不会做出这种趁火打劫的事情的。” 顾阮拽过被子,往床里面躲,裴誉这眼神吓人。 “阮阮,你别忘了你给为夫的评价,厚颜无耻伪君子,不是好人,为夫不伪君子一些怎么对得起阮阮给为夫的评价?”裴誉唇角微漾,勾着一抹邪肆的笑意,化身成狼,扑向顾阮。 一番云雨之后裴誉才心满意足的抱着顾阮去沐浴更衣,顾阮衣服都在别院里了,没衣服穿只好穿裴誉的寝衣了,这种制服诱惑更让裴誉蠢蠢欲动。 裴誉把顾阮抱在怀里,与她温存,这些天来心情第一次这么轻松愉悦,覆盖在心头的阴霾散去。 墨河拭去额间的汗,果然还是主母能让主君性情如此,换了旁人,墨河呵呵哒,玩你的泥巴去。 顾阮软软靠在裴誉怀里,柔若无骨,小脸贴着裴誉的胸膛,听着裴誉的心跳声。 “夫君,我累了。”顾阮轻轻的阖上眼,朱唇轻启。 “那就睡一会儿,乖,为夫一直守着你。”裴誉唇角勾着一抹魇足的笑意,指尖划过顾阮心口的弧度,眸中的黑雾渐渐散去又复了清明。 今日做了这么久,她确实是累了。 裴誉抱着顾阮起身,这才觉得手里有了些份量,半点不像之前那般抱在怀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裴誉抱顾阮回别院,拿过披风盖着顾阮,不让她被人瞧见,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回床上,拉过被子盖住她。 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才恋恋不舍的走。 出门遇见了墨尘。 眉宇间温柔不在。 “主君,属下辜负了主君的期望。”墨尘单膝下跪,语气里满是愧疚。 查案查不出也就罢了,还在寻一朵极寒雪莲回来时还身受重伤,险些误了表小姐的命。 第571章自有法子 裴誉抿着唇瓣,手里拿着本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内容,心底想着墨尘去极寒之地的事,被人追杀,不是欧阳家人。 其中一名白袍男子更甚,一个迷阵就困住了墨尘半月有余,一个幻境差点让墨尘殒命,在外修养了好久才启程回的平城。 只是这人究竟是谁,武功如此之高,还对墨尘多下杀手。 裴誉坐在美人榻上思索,听的床上传来一声嘤咛,连扔了书大步往床边走,便见着顾阮醒了,此刻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瞧着自己,看到裴誉心痒难耐。 顾阮抬手揉了揉眼睛,丝滑的寝衣下滑,露出一截皓腕,上面遍布暧昧吻痕。 裴誉见状连拉过被子,把顾阮的手塞回被子里,“不许拿出来。” 顾阮眨了眨眼,疑惑万分,“不要,我热,这又没外人,干嘛不许我拿出来。”顾阮伸出一只手把被子压下,太热了。” 小脸红彤彤的,一双凤眸迷离的紧。 裴誉把顾阮的手握在手心里,唇角勾着抹笑,被顾阮的一句没有外人给取乐了。 “一会儿要出门玩儿吗?”裴誉低头亲了亲顾阮红艳艳的唇,柔软的触感让裴誉不觉得想要更多。 “这是哪里?”顾阮眼前一亮,在院子关久了,此刻非常想要出去。 “繁城。”城如其名,很是繁华,距离平城只有一夜之遥。 “我们出来这么久了,裴王府那边……”顾阮突然想起自己和裴誉都在繁城,那王府怎么办? 裴誉扬唇一笑,“这个为夫自有法子,夫人只需安心玩便可。” “谁是你夫人别乱叫,要叫顾小姐。”顾阮嗔她一眼,她不提不代表她气消了。 裴誉眸子暗了暗,看着顾阮的眼神愈发柔的出水,附身在顾阮的唇上轻轻碰了碰,嗓音柔软的滴水,“顾小姐,可否赏脸陪本世子一同出府游玩?” “不可以。”顾阮径直拒绝,在裴誉要变脸的那刻接着一句让裴誉消散了火气,“我那里还疼着呢。” 听着顾阮娇娇柔柔的说话,裴誉的心都要软化了,朗声一笑,“那明日,带你去玩。” 顾阮点点头,继而又拉扯一下裴誉的手,“我饿了。” 顾阮这几日心情不好,食欲也跟着不好,每次吃饭肚子里就憋了一肚子气,勉强扒两口饭就算好了,如今心情灿烂,饥饿感也愈发强烈了,而且今日还做了那么久。 裴誉看了眼外面天色,已经降下暮色。 便掀开了被子扶着顾阮起身,“晚膳为夫都叫人备好了。慢些。” 裴誉拉拢了顾阮身前的衣服,手指不经意的划过顾阮身前的弧度,引得顾阮羞恼的看他好几眼。 屋里起了炭火,烧了地龙,很是温暖,顾阮就单穿着一件薄寝衣也丝毫不觉得冷。 坐在八仙桌上,吃菜。 顾阮喜清淡,更喜好吃鱼,今日有一道水煮鱼,颜色火红让顾阮心底有些退缩,可架不住那雪白鱼肉的诱惑,一次性夹了好几块鱼肉吃,辣椒辣的顾阮嘴唇通红,艳丽的滴血还是忍不住自己的馋意。 辣的喝了尽一壶茶水,还是抵不住鱼肉的诱惑。刚想夹第六块鱼肉时被裴誉拦截了筷子。 第572章媚眼如丝 “你干嘛?”顾阮一脸懵,看着被侍女撤下的水煮鱼,眼里尽是不舍和委屈,裴誉这个夫君好吝啬,连鱼都不给自己吃了! “阮阮,你月信一向不准,这些辛辣的往后不能再吃了。” 顾阮月信不准,每次红脉来时都疼脸色发白,起虚汗,那阵仗裴誉见了都心悸。 问过了药老,少食辛辣寒凉之物,慢慢的调理身子,而且月信不准,对将来子嗣也是极难怀上的。 顾阮微张唇,可发现自己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裴誉,气闷的低下头喝粥。 “乖,明日为夫给你准备清蒸鱼好不好?”裴誉夹了青菜放顾阮碗中,“今天先委屈些。” 这话说出来让顾阮想要摔碗,你哪次没有委屈过我? 心底愤愤不平还是把饭吃完了。 最后郁郁的回床上歇息,留一个潇洒的背影给裴誉。 让裴誉一时忍俊不禁。 梳洗完之后才回到床榻上从身后抱着顾阮,将她软软的一只抱进怀里,唇瓣贴着她的耳垂,“阮阮,柳妍你想怎么处理?”裴誉眸色一暗,那一箭还是便宜了她。 顾阮猛地睁眼,眼底寒光一现,“柳妍我自己处理。” 不会让她好过的,只是现在还动不得她。 “需要帮忙吗?”裴誉的手从顾阮腋下穿过,手掌往上将那绵软拖在手中,轻轻一握。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话落,顾阮就感觉到身后升起一股凉意,连连改了话锋:“但是为妻需要夫君夜夜为为妻暖床。 为妻负责挣钱养家,夫君负责貌美如花可好?”顾阮转过身子,半压在裴誉身上,眼神亮晶晶的,说不出的认真。 话落还在裴誉唇上轻轻碰了碰,白皙修长的手指拨弄着裴誉的衣襟,指尖在裴誉皮肤上流连着,最后摸上裴誉的喉结,红唇还在上面亲了亲。 裴誉舔一舔唇角,手臂环上顾阮的腰,嗓音暗哑,“阮阮,你是不是把自己和为夫的位置调反了?” 顾阮笑容愈发璀璨,容颜瑰丽,透着一股媚意,红唇轻启,露出点点的白牙来,眼波流转,嗓音更是媚人。 “夫君不是一直想要为妻在你之上吗?如今心愿将了,怎的还不乐意了?” 顾阮皓腕撑在裴誉头的两侧,媚眼如丝。 闻言,裴誉眸子一暗,手臂压着顾阮的腰肢让顾阮毫无保留的趴在自己身上,手在她的背上流连,声音愈发暧昧起来,他要的是顾阮在他之上,而不是让顾阮去强了自己。 裴誉暗下眼眸,心底复杂极了。 “心愿将了自然是极好的,只是阮阮你明日还想出门玩儿吗?” 裴誉揶揄看她,果然脸上眼里闪过一抹惊慌,连忙从裴誉身上下来,“不…不来了,我…我睡了。”顾阮说着就真的闭上了眼,慢慢的往床里面退,裴誉却是一把拽住了顾阮,将她拉扯回来,从身后进去,嗓音暗哑,“阮阮,把为夫兴致勾起来了就想退缩了,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如雨点般的吻落在顾阮的肩头,忽略掉她的啜泣声…… 一夜缠绵。 第573章要喊夫人 次日清晨,裴誉懒懒散散的靠床头瞧着顾阮兴致勃勃的梳妆,心底幽怨万分。 昨日里自己那么折腾她都没能让她腿软走不动路,不由的想着自己技术是不是近些日子没做退步了。 顾阮的揉一揉肚子,胀鼓鼓的不舒服极了,回头又瞧见裴誉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小憩立马不干了,走过去让他快起,哪知道裴誉无耻说了一句话让顾阮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阮阮,为夫被你榨干了,身体没劲儿,起不来。” “行,你不去,我自己出去。”顾阮才没那个心思哄他,起身欲走就被裴誉抓住了手腕将顾阮拽回怀中,“不可以。” 说罢便去寻了衣服,要顾阮伺候着他更衣。 梳洗完之后两人才手牵手的出门了,顾阮今日没有扮男装,也只是略施脂粉,走在天机阁中引来不少人驻足。 尤其是看到裴誉脸色的温柔时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这真的他们冷酷无情,手段狠辣的主君吗? 真的不是被人冒充! 其中柳清娆更甚,原以为裴誉就此厌弃顾阮,昨日开心了一日,哪知道这么快就被打脸了,还是好几大嘴巴子。 裴誉不仅没厌弃顾阮,还更宠她,还牵着她手走路。 “主君这是要出门?”柳清娆聘聘婷婷迎上来,直接忽略掉一旁的顾阮。 “清娆可陪同主君,以护主君安全。”柳清娆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裴誉,声音柔美婉约。 “不需要,柳姑娘还是安心待在阁内吧,墨河墨祁在不会有事。”顾阮笑魇如花的拒绝柳清娆,笑话,让另一个女人寸步不离的跟在自己夫君身边,顾阮是脑子有病才会这样做! 柳清娆闭了嘴,没搭理顾阮,只见裴誉牵过顾阮的手继续走,自己也情不自禁的跟上去,裴誉突然停下转身看着柳清娆声音冷漠:“没听见主母的话吗?不许跟。” 裴誉这些天难得对柳清娆说的话,又冷又狠。 到了大街上顾阮亲昵的挽着裴誉的胳膊,东走走西看看,“看见一人卖糖葫芦顾阮眼里就放光,走不动道儿,指着那串晶莹剔透的糖葫芦道:“糖葫芦,我要!” 那买糖葫芦的人也停下,看着裴誉穿着富贵脸上也堆着笑道:“这位公子,给您妹妹买两串糖葫芦吧!” 听见妹妹二字,顾阮不爽的沉下脸,严肃的纠正那小贩的话:“不是妹妹,要喊夫人!” “是裴夫人!”顾阮扭头冲裴誉笑,凤眸弯弯,眼底有山有水有星月,还在她眼中瞧见了自己的影子。 “哎呦,小的嘴笨,嘴笨,是夫人,这位公子给您夫人买两串糖葫芦吧,保证让你们夫妻俩日子过的红红火火,甜甜蜜蜜!”那小贩赶紧笑打一下自己的嘴。 听了小贩的话,裴誉也不由的勾了唇角,眼角眉梢尽是笑意,“这话中听,来两串。” “要三串!”顾阮在后面默默补了一句话,墨河掏钱的动作一顿,又换了一颗大些的银锭子给小贩。 第574章赶猪上树 “为何要三串?”裴誉不解。 顾阮接过那三串糖葫芦,递给裴誉一串,解释道:“两串吃,一串玩。” 两串吃,一串玩,这两句话被裴誉默默的放进了心里,脑海里一个场面浮现曾经也有一个人递给自己一串糖葫芦,说过这种话。 两串吃,一串玩。 顾阮咬了一颗糖葫芦入嘴,酸酸甜甜的,就是有籽,让顾阮吃起来不痛快。 裴誉眼底含笑,带着顾阮去一家酒楼,楼上靠窗的地方,让小二拿来盘子和工具,亲自替顾阮将糖葫芦去籽。 “夫君,没想到你还挺有贤妻良母的性质的。”顾阮单手拖着头,歪着脑袋瞧裴誉,从这个角度去看他,金色光辉洒在裴誉身上,为他镀上一层光辉,顾阮的心跳不由的加速,小脸刷的一下红润起来。 见裴誉望过来慌乱的低下头,躲避裴誉的视线。 裴誉好看的眉微皱,抬起手覆盖在顾阮的脸上,很热。 “阮阮,是不是发烧了?你脸好烫。”顾阮慌乱的躲开裴誉的手,眼神闪躲不敢看他,“没,我没有,我不热!”顾阮站起来,退后几步远,心有余悸的拍拍胸脯。 喘着粗气,胸口一起一伏。 等到气息平稳些,顾阮才磨蹭着坐回裴誉身边,前后的转变让裴誉有些膛目结舌。 “阮阮,你月信来了?”裴誉迟疑一瞬。 “没啊,怎么了?”顾阮拿过裴誉瞧见去好籽的糖葫芦。 嘴唇也被染的红润有光泽。 “药老说女人在来月信那几日情绪就极度的不稳定,你今日……”裴誉欲言又止,心底想着前些日顾阮的咄咄逼人就后怕不已。 顾阮抽了抽唇角,不理他。 “夫君,你不喜欢吃糖葫芦啊!”顾阮吃着吃着突然发现裴誉一直在帮自己给糖葫芦去籽,自己却一下也没动过。 “谁说的?”裴誉放下手中器具,掰过顾阮的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舌尖来回临摹着顾阮的唇瓣,将上面的甜蜜汲取干净,顾阮唇瓣上没了糖脂,唇瓣却是比方才愈发红润了。 “这不是吃着了吗?”裴誉舔一舔唇瓣,仿佛还在回味。 “这是白天!”顾阮红着脸小声道。 “知道,为夫又没有白日宣淫,阮阮,这糖葫芦还吃吗?”裴誉看了眼还剩大半的糖葫芦。 “不吃了,太甜了。”山楂太甜了。 裴誉唤来店小二让他撤了碟子再重新叫了一道好菜,还不忘祭奠顾阮的五脏庙,叫来了一条清蒸鱼,打消了顾阮的怨念。 用过午膳才又带着顾阮出去玩,骑着马车在山坡上疾行,一路迎着风,闻着清风夹杂其中的花香味。 “夫君,唱曲儿山歌来听听?”裴誉和顾阮在外充当马夫承载着墨河墨祁。 顾阮抱着裴誉的胳膊在外面,央求,此刻正是好时光,裴誉不唱一曲山歌真是委屈了。 “阮阮,你这是在为难你夫君。”裴誉幽怨的看了眼顾阮,让他抚琴吹箫还差不多,让他唱歌那不是赶猪上树吗? 第575章老蚌生珠 见裴誉不说话,顾阮轻轻的哼起了小调,悠扬婉转,飘散在山间的清风里…… 夜深了,两人在繁城里随意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来,灯光昏暗。 “夫君,咱们出来这么久了,什么时候回平城?”出来约莫有时日了吧。 裴誉脱下外袍,放在一边的木施上,掀开被子坐进床里将顾阮揽入怀,才慢慢回答她,“上巳节前两日便回去。”上巳节后便要准备出发去北州了。 “为什么是上巳节?”顾阮撑起身子,眼神涣散迷离,今日起的早,如今又闹了这么晚,顾阮早就困了,此刻也是强打起精神陪裴誉说话罢了。 “难道阮阮不想和为夫一起过上巳节吗?”裴誉反问顾阮。 “没有,好奇而已。”顾阮打了打哈欠,不想再理这些未知事物了。 便掖过被子睡下,“阮阮,上巳节后要去访北州,你陪为夫去么?” 裴誉想起之前和顾阮说的这个事她还没给自己确定的答复,裴誉隐约感觉到她并不是很想去。 “不想去。” 果然下一刻顾阮就果断的回答了“不去”。 裴誉眸中笑意渐深,手掌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顾阮的后背,唇角扬起一抹醉人的弧度,无妨,你会去的。 确实,离上巳节还有两三日功夫裴誉就带着顾阮回平城了,刚回栖云轩一会儿,裴王妃便来了,拉着顾阮说话语气好不亲热,频繁的问她这几天去别院修养身子好些了没,用不用在好好歇会儿。 这样去访北州身子骨哪里吃的消云云。 让顾阮一脸懵,随后又是补品,汤药送进栖云轩,在裴王妃的注视,半强迫下喝了好些汤进肚,最后见顾阮实在是喝不下了才罢休。 才领着乌泱泱的丫鬟离去。 才让顾阮得了机会询问温玉。 温玉一脸茫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只知道世子爷带世子妃出去别院静养了,刚开始见着顾阮脚踝的红肿她也是心惊不已,想跟着去别院伺候世子妃却被世子爷给阻止了。 今日裴王妃闹的这一出她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世子妃问下世子爷不就好了?”温玉没良心的敷衍着顾阮,匆匆回了话便退下去。 顾阮没法子,只能等裴誉回来。 岂料裴誉没等回来,倒是等来了松嬷嬷,送来了一碗鲜美的鱼汤,说是给顾阮补身子用的,身子补好了,日后怀孕才更顺利。 顾阮好奇问松嬷嬷为什么突然对她的肚子这么重视,松嬷嬷说这多亏了柳妍“顾菟在腹”这件事和皇帝那次在宴席上说的那话,让裴王妃重视起来。 顾阮怀不了,连带着旁人怀疑她这个婆婆没做好,成天巴望着顾阮出事,怀不了孕。 等以后裴王爷回来了,温情一把,来一个老蚌生珠生出嫡子,抢了裴誉的世子之位。 这些流言蜚语裴王妃哪里受的住,这不就眼神瞧上了顾阮吗? 其中也少不了裴誉在其中的推动,毕竟他可是想带着顾阮游山玩水一番呢,顾阮不肯出门,那他只有想招了。 一举两得,一来好生养好阮阮的身子,二来阮阮肯定受不住这些鱼汤鸡汤,撑不过几日就会投降了,然后央求自己带她访北州。 第576章眉心一跳 裴誉想的美好,瞬间回到家就笑不出来了。 八仙桌上摆满了各式的汤品,顾阮舀了一碗鸡汤慢条斯理的喝起来,悠哉惬意的模样让裴誉眉心一跳,总觉得没好事。 还是耐住发麻的头皮走进去,看到八仙桌上的汤品唇角一抽,满桌的汤,就是没有主菜,连一碗饭都没有,汤也干净的汤,一点肉末都没放。 只有顾阮面前有一碗海鲜面,摆盘精致,更是散着一股淡淡的勾起人食欲的清香。 “夫君回来了!忙了这一天累坏了吧!”顾阮见着裴誉回来,连放下手中的鸡汤含着浅笑上前替裴誉解去外袍,放到一边,眉眼温婉,言辞柔软,像极了贤惠妻子的模样。 可顾阮越是这样温柔体贴,裴誉就愈发心慌的厉害,这副样子与她平日里的模样大相径庭。 “阮阮,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裴誉迟疑道。 “夫君说什么傻话呢,为妻能受什么刺激,夫君你这几日累坏了吧,可要好好补一补,为妻吩咐厨子为你熬了好些补汤,夫君可要全部喝完啊!”顾阮眼角带笑,眸子里的笑意璀璨生辉,令裴誉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等到裴誉看清那汤时,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夫君这些可都是为妻精心为你准备,你开心吗?”顾阮抢先一步说话,言笑晏晏。 “开心。”裴誉干巴巴的笑笑,心底不安的感觉愈发的浓烈了。 “既然开心,那夫君就全都喝了吧。”顾阮瞬间变脸,抽回了手,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慢慢的吃着面,不忘嘱咐让裴誉全部喝完。 裴誉则坐一边看着桌上的汤,光是鸡汤就有三碗,老母鸡,乌鸡,山鸡。 还不算上鱼汤,排骨汤,就给汤喝,连碗饭都没有,更气人的是里面连块肉都没放,阮阮好狠的心! “阮阮,这些汤都是王妃给你补身子,为夫喝了不太好吧!”裴誉有些为难,婉转的拒绝顾阮。 顾阮一听手上的筷子一放,“夫君,怎么会不好呢?你我夫妻一体,你喝了不就是等于为妻喝了吗?夫君这些日子劳累坏了,就该多补一补身子才是。 为妻这碗海鲜面,也是营养极佳的,不会补不好身子。” 顾阮笑吟吟拒绝,笑容里却始终透着一抹危险在里面。 “阮阮——”裴誉的话随着顾阮碰碗的声音戛然而止,顾阮抬起头,语气骤变:“裴誉你到底喝不喝?” “喝。”裴誉轻声吐出一个字,心底想明白了自家小妻子是洞悉了今日补汤的缘由,借此机会惩罚了自己。 偏她看破不说破,倒是让自己没话反驳她,不然说了更会让她借题发挥,自己更加的惨。 裴誉小口小口的喝着汤,心底滋味百种,这回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而且还不能喊疼,还得笑着把这些汤喝完。 顾阮笑脸瞬间回来,吃着面条,碗中的肉,更让裴誉眼睛发亮,发狠。 也让裴誉愈发的幽怨,他的阮阮是从哪儿寻来这么折磨人的法子? 第577章定时炸弹 等到顾阮吃碗面,桌上还有一大半汤没喝完。 裴誉见顾阮放下碗筷,也忙放下汤碗,意思不言而喻,他不喝了。 顾阮挑眉,“橘梗,这些汤好生收好,明日煨热了再给世子爷喝,不能浪费。” 小样,和我斗,以为本妃不知道你心底的小九九? 裴誉张了张嘴见着顾阮似笑非笑的表情将话咽回了肚子,且先让她嚣张一会儿。 用过晚膳,顾阮沐浴后坐在美人榻上看书,见裴誉过来顾阮无奈一句:“夫君,你死心吧,我是不会陪你去北州的。” 闻言裴誉也无奈的紧坐在顾阮身边,双手从她腋下穿过放在她的小腹上双手交合,将顾阮拥进怀里,“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和为夫一块去北州呢?和自己夫君出门一路游山玩水不好吗?” 裴誉诱哄道。 “不好,夫君你歇会儿吧。”顾阮眼睛不离书,对他口中的访北州一点兴趣都没有。 “那为夫走了,府里就你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吗?阮阮,你真的不在多考虑考虑?”裴誉眸色沉下,好说歹说这丫头就是不肯松口。 “我可以回娘家住。” “不行!” 顾阮话音刚落,裴誉立刻就不同意了,回太师府住,那不是可以经常见着顾云锦了? 这绝对不行。 “凭什么!我想住太师府就住太师府,你凭什么管我。”顾阮放下书,转过身子来看裴誉,语气不满。 “就凭我是你夫君!说不许就不许。”裴誉态度冷硬,在哪里都能顺了顾阮,唯独这件事上不行。 “裴誉!”顾阮张了张唇,也是想到了顾云锦,这两日裴誉不提,不代表他就忘了。 顾云锦现在就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提就炸。 顾阮闭眼平复一下心情,“说不去,就不去,我累了。”顾阮挣开裴誉的手就往床榻走,拉扯过锦被睡下。 她是真不愿去北州。 而且她还有事要做呢。 裴誉眸色逐渐暗沉下来,心底也明了几分顾阮不愿继续说下去的原因,她不想因为顾云锦和自己闹不愉快,往后他不提了便是。 裴誉手指轻轻敲击这桌面,想着之前欧阳家一事看着床榻里面锦被下娇软的一小只唇角扬起,眸中划过一丝精光,理了理起了折痕的衣服往床边走,掀开了被子,坐进去从身后抱着顾阮,一下握住顾阮的纤纤素指,强行错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轻柔的揉着她的掌心,身子紧贴着她。 “乖,睡吧。”清越好听的声音缓缓倾泄在顾阮耳边,温热的唇瓣贴着顾阮的后颈,濡湿温暖。 顾阮的手紧了紧,没抗拒,感受着身后的温暖。 两人睡的正熟,夜半顾阮突然转过身环抱住裴誉的腰身,小脸紧贴着裴誉的胸口。 裴誉睡的浅,顾阮一有动作他便察觉到了,顾阮只是转过身抱住了自己,便没了下文。 只是到了后面裴誉发觉自己衣服湿答答的,掌了灯才发现顾阮一双眼睛哭的红肿。 想兔子眼,眼白此刻都变成了红色。 刚想开口问,顾阮便先哑着声音开口了。 “裴誉,要我。” 第578章风土人情 裴誉眸中出现一丝诧异,顾阮这个要求…… “阮阮你哭了。”裴誉抬手拭去顾阮眼角的泪水,他很少见顾阮哭的这么伤心,一次是她被江絮算计,一次是现在。 “裴誉,要我。”顾阮闭了闭眼,嘴里就重复这两句话。 声音微哑,听起来去另类的迷人,撩人心弦。 裴誉抿一抿唇,他自认不是君子,面对身下美人的求欢还是自己娘子更是不懂得拒绝,听到她两遍要求哪里还克制的住自己,低下头便噙住了顾阮娇艳的唇瓣,慢慢深入进去,再去解着她的衣服,揉着她的身子软成一滩水,软软的依附在自己身下。 在她唇上落下一吻,劲腰一沉,满满没入……红鸾帐下春色无边。 裴誉理智犹存简单做过一次便罢,抱着顾阮睡下,锦被之下两人皆不着寸缕,毫无保留的挨在一块。 第二日裴誉早早便醒,侧身支起身子瞧着顾阮,手掌覆在她脸上静静的看着顾阮的睡颜,心底愈发的好奇顾阮昨夜到底怎么了,还哭了。 “世子爷,四殿下来了,说是找您和世子妃有事。”屋外传来墨河的声音。 “让他等着。”裴誉淡淡启唇,谁都没有他的阮阮重要。 因着裴誉的偏心,舍不得叫醒顾阮便让霍尊一个人在书房里等了裴誉半天,直到过了午时,霍尊望穿秋水才把裴誉给望来了,双眼婆娑,就差哭出来了。 裴誉搂着顾阮一进书房就瞧见霍尊在一边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霍尊?你怎么来了?”裴誉揽着顾阮到一旁坐下问着霍尊的来意。 “有好东西要给你!这可是本殿下花费了好长时间才弄来的东西!”霍尊见裴誉来了,又问自己问题,瞬间精神就提上来了,拿出一卷画卷摊开在裴誉的书案上,指着其中一隅,“这里是杭州,听说那里的西湖龙井非常出名,我们可以去那儿品茶游湖。 据说杭州还有雷峰塔,传说故事中白蛇压塔下二十年被她的状元儿子救出,与夫君团圆,这个故事非常唯美我们可以去这瞧瞧! 这里是灵州,据说那里的月老庙特别灵验,我们可以去这儿瞧瞧,还有那里的灵山仙气缭绕,如登天界,灵气醇厚,特别适合去登灵山游玩。 这里是北郡,听说这里的“古董羹”特别出名,特别好吃,可以去这里逛逛,然后那里的风土人情,开放极了,大街上都是美女,既开放又热情! 每个地方驻留十日,最后就是北州了,足够时间访!”霍尊指着他地图上标注的每一处,哪有半分像去体察民情,分明就是去游山玩水的,还每个地方驻留十日。 顾阮听着也来了兴致,上前去观摩几分,好家伙,把当地的风土人情,好吃好玩儿的标注的清清楚楚,事无巨细。 裴誉眉毛上挑,颇为赞赏的瞧了眼霍尊,可以啊! “怎么样!怎么样,我的规划还行吧!”霍尊一脸骄傲求表扬,他先来找了裴誉夫妻,还没来得及找左长安,就怕左长安又对他闭门不见,这便想着让顾阮去劝劝左长安,探一探左长安的态度。 第579章说风凉话 “还行。”顾阮探过身子瞧了一眼,确实不错。 “那世子妃想先去哪个地儿?”霍尊眸中带笑,讨夸奖。 “问我干嘛?我又不去。”顾阮白他一眼,重新坐下手里赏玩着自己的纤纤素指。 “唉?为什么?”霍尊惊讶出声,顾阮不去! 霍尊惊异的去看裴誉见他神情淡淡的似乎是默认了顾阮不去这件事。 “阿誉,你媳妇真不去?”霍尊巴望着裴誉,第一次期待他反驳自己的话。 “不去正好,左右一路北行路上美女不缺,又没人在身边管着,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岂非乐哉?” 裴誉嗓音淡淡,顺着顾阮的话说,语气里充满了赌气的意味。 “你敢!”顾阮扭头怒视裴誉,居然还敢在外面吃野食! “你不是不去吗?为夫在外面孤家寡人的,寂寞难耐,自然是要找人消遣一番了。” 裴誉斜看顾阮一眼,嗓音愈发的轻松了。 “不用激我,说不去就是不去,一路跋山涉水多累啊!” 见两人之前气氛诡异,霍尊这次极有眼力见儿的收拾画册离开,把书房空给这两人。 “真不去?”裴誉语气陡转揶揄,转过身子靠在桌案上,伸出手,做风流公子哥的模样挑起顾阮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墨眸里满身揶揄。 “不去。”顾阮没好气的拍下他的手,要说几遍才听得懂啊! “既然阮阮坚持不去,那便不去吧。” 听见裴誉这么痛快答应顾阮不禁诧异几分。 “只是暗访北城一事就只能为夫和霍尊一块儿去了。”裴誉不由的叹息,眼神里满是惋惜。 “唉!等等,你刚才说暗访北城,你要去北城!”听到暗访北城四字顾阮来了精神,凤眸一改之前的暗淡之色,变得灼灼生辉,眼里都是裴誉无法忽视的光彩。 北城欧阳家,顾阮唯一能想到可以让裴誉暗访的目的,既然去北城,那便少不了要与欧阳家打交道。 顾阮也可趁此机会探一探欧阳槿汐,和那颜蛊。 顺道搞清楚欧阳槿汐到底想要做什么,这么针对自己。 “是啊,只可惜阮阮不去。”裴誉凤眸浮现幽怨色彩。 “谁说的!我要去!”顾阮推翻自己之前的话,要去! “夫君,你这一路游山玩水的,却把为妻一个人放在家里合适吗?”顾阮站起来拽了拽裴誉的袖袍。 裴誉眸中带笑,言辞温雅的纠正顾阮的措辞:“阮阮,那叫跋山涉水。” “夫君,你就带为妻去嘛!”顾阮讨好的摇着裴誉的胳膊,见他还是不为所动,抿了抿唇,凤眸波光流转,“如果你不带我去,我就悄悄跟着去,夫君,你知道的墨祁他跟不住我的!” 闻言裴誉脸色的表情渐变,不耐的抽回手,看着顾阮这模样说不得,惹不得。 气的把头扭一边。 人在一旁笑的没心没肺,还时不时的说一句风凉话刺激裴誉,“夫君,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就知道什么叫做适可而止!” 第580章大嫂小姑 两人在书房里闹腾了一会儿才走,刚回到栖云轩松嬷嬷就在外面等了,说是刚熬好的乳鸽汤,前来送给顾阮喝下。 听到汤字,顾阮就头大,裴誉也是想起昨天喝的那些汤了,就觉得舌头大。 顾阮笑眯眯的收下,并派人把松嬷嬷送出去,脸色骤变,把汤送到裴誉面前,“夫君,这乳鸽汤一瞧就是专门为您熬的,快些喝了,莫要辜负了王妃的一番心意。” 裴誉眉尖一抽,目光幽深的看着顾阮,“阮阮,你是在对为夫那方面的技术感到不满意吗?” 顾阮悠悠闲闲的坐一边,口吐毒舌言语:“夫君,谁让你搬起石头砸自己脚呢?该!” 隔天上巳佳节,顾阮出门回娘家本来是没裴誉什么事的,哪知道他一听自己顾阮要回娘家,利落的起身去换一套月牙白锦袍,芝兰玉树,光风霁月,仅仅是站在那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宛若谪仙。 那行为看的顾阮是目瞪口呆,惊诧万分。 倚在门框上呆呆的瞧着裴誉整理衣服,完事之后来一句:“夫君,你没病吧!” 裴誉轻声一哼,“丈夫陪妻子回岳丈家天经地义,怎么到你这儿就没什么好话了?” 顾阮耸肩,无奈道:“夫君,除了为妻归宁日你陪我回了一次太师府,其余时候你什么时候和我一起回去过?哦,你来兴师问罪那次不算!” 听着顾阮说自己以前的混蛋事裴誉不置可否,可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一句,那不一样。 虽然就四个字也不妨碍顾阮理解,不一样就在顾云锦。 裴誉笑着揉揉顾阮的头发,揽着她的腰出门,刚出王府就遇见买醉归来的裴尚,双眼青黑,双目无神,一身的酒味熏人的紧。 “大哥心里还是有柳妍的。”顾阮看着裴尚走远默默的补了一句话。 “只可惜柳妍不配,想好怎么处置柳妍了吗?”裴誉可是一直没忘记是柳妍挑拨他和阮阮的关系,让他们冷战许久。 “不着急,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日。”顾阮眼帘放下,这挡住眼中的幽光,光是处置柳妍怎么有意思?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就该连根拔起才是,即便不能也要对方刮掉一层皮才能抽身而出。 “好,一切听从阮阮的。”裴誉揽着顾阮的腰出府,他也想知道顾阮会用什么方式对付柳妍。 太师府里裴誉借口拉顾云锦出去谈公事,脸上的正经煞有其事的表情险些没人顾阮笑出声来,果然裴誉的厚颜无耻无人可极。 “大嫂。”凉亭内顾阮慵懒靠在亭柱喊着戚梓安大嫂。 “小姑。”戚梓安也配合顾阮一个称呼的时候无形的达成了某种盟约。 “小姑子,我那妹妹最近可是恨极了你。”戚梓安打趣道,她每每去看戚雪婉时总要有一柱香时间去记恨顾阮和左长安给她下套,随后又期期艾艾的哭起来,让戚梓安头疼。 第581章真没情趣 顾阮微笑,恨极了又如何,总归要今年过完年才能出来,不然就是欺君罔上,有她受的。 “听说你要和裴世子访北州?小心着点北城欧阳家那几位。”戚梓安美眸含笑,善意的提醒顾阮。 “十一年前的事虽说记得和知道的不多,但是一些苗条还是有的,欧阳家主欧阳靖和裴家是宿敌,你这次去北州难免不会被惦记上,小心着些。” 戚梓安看一眼湖边光景,波光粼粼,其中锦鲤游的欢快,只看见点点红色的小点在湖中游窜。 “为什么和我说这些?我可是你亲妹妹的敌人啊!”顾阮凤眸波光流转,眼尾上挑,流淌出丝丝缕缕的妩媚。 “亲妹妹能有丈夫亲?我对你好,顾云锦就会对我好,你呢也不会因为戚家的事迁怒于我,何乐而不为?”戚梓安看到通透,也很会为自己的将来着想。 她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因为她对顾阮好,还帮着顾阮反设计柳妍让顾云锦对她礼遇有加,另眼相看。 虽然顾云锦对她没什么感情,但是相敬如宾还是做到了,给足了她这个新妇面子,地位。 顾阮淡笑一声,“你倒是看的通透。”顾阮手捻着自己手腕上的碧玉珠子,脑子里想着别的事。 “自然,顾和来了。”戚梓安一扭头就见着顾和朝这边来,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你似乎很怕我大姐姐。”顾阮也朝那边看去,果真瞧见顾和与顾漫慢悠悠的朝这边过来,身后跟着被侍女搀扶的顾末。 “你大姐姐可是一只成了精的老狐狸了,世家女中没有一个见着她不感到头皮发麻的。”戚梓安语气里透着几分忌惮。 顾和不争不抢的性子固然让人觉得此人好欺负,性格软弱,可长时间接触下来,她的不争不抢就变成了一把软刀子割在人的身上,寸寸切割入肉。 好比沈吟素有妙笔丹青之称,传了出去别人想到的是顾和伤了手,无法作画,这称号才便宜给了沈吟。 再好比自己,宽宏大度与顾和比较竟也被人传是自己娇蛮了,处处压制顾和,旁人再光鲜亮丽,也敌不过身边站着一个顾和的陪衬。 反而焦点汇聚在顾和身上。 “是吗?”顾阮眼神微妙起来,她倒是鲜少和这位大姐姐打交道。 “别不信,倒时候你怎么被算计的都不知道。”戚梓安喝一口水稳稳心绪。 见顾和走近了,两人才小声了说话声音。 “世子妃,大嫂。”顾和神情淡淡,清冷如玉和往常没什么区别。 顾漫有些心不在焉,今日上巳节她原本想邀严家公子出去赏花灯什么的,哪知道那严格竟然拒绝了自己,说是要和宴亭谢唯去攀山。 没情趣的家伙。 殊不知自己口中没情趣的家伙正拉着宴亭谢唯翻山遍野的寻安和小郡主遗落在山里的夜明珠,忙的满头大汗。 为博美人一笑,忙的锲而不舍。 却引得谢唯愤愤不平,凭什么你追小美人,要自己出苦力? 第582章花枝乱颤 访北州一行,裴誉和顾阮充分的按照霍尊所定下的路线先进了城。 刚到城内时天色已经降下,一轮弦月高挂夜幕中央,几颗繁星闪烁着银辉。 玩了一路顾阮身子也乏了,刚沐浴更衣准备休息,房门便被人敲响,打开门一瞧是左长安,披着外袍,手里抱着被子站门外可怜兮兮的看着顾阮,声音好不委屈。 “阮阮,我想和你一起!”话音刚落裴誉就出现在顾阮身后,墨眸不善的看着左长安,言辞拒绝,“不可以!左长安白天你就一直霸占本公子的夫人,到了晚上你还来?赶紧走!” 裴誉心底憋屈的不行,白天他的阮阮被左长安霸占了一整天,让他和霍尊两个大老爷们在另外一架马车大眼瞪小眼一天,现在可以抱着软玉温馨睡觉了,这左长安又出来出幺蛾子了。 “霍尊,把你女人领走。”裴誉利索的关了门,牵着顾阮回到内室。 顾阮一直憋着笑,笑的花枝乱颤的“夫君,好歹长安也是女孩子,你怎么这么粗暴啊!” 裴誉眼眸幽怨,目光落在顾阮的笑魇如花的脸庞是上,嗓音微哑,“阮阮,你说说你这几日冷落了为夫多久了?” 顾阮方才还笑着,现在一听裴誉这话立刻就笑不出来了,一脸心虚。 “总比你以前十天半月不着家强啊!” 被顾阮这么一噎,裴誉说不出话来,见她美艳小脸上绽放的笑容自己心情也愈发的好了。 拉过顾阮,唇瓣贴着她的耳廓,声音缠倦道:“阮阮,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所有的注意放在为夫身上?” 顾阮不语,低下头,又露出白皙纤细的脖颈,看的裴誉心起涟漪。 裴誉见顾阮抿着唇不说话,只是一张白皙的小脸此刻愈发的红润了,就像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一样。 喉咙一阵干燥,转过顾阮的身子,抬起她的下颚在她的红唇上落下一吻,一室春色…… 另外一边,左长安才没被霍尊给领走,自己有房间,不需要和霍尊住一间房,只是心底仍有一些想不通皇帝怎么会让自己来访北州。 其中肯定有问题。 左长安铺好床,站在窗边看着夜景,手指头在窗边上画圈,才自己一个人安静没待上一柱香时间房门便被人敲响了,打开门一看是霍尊,此刻抱着被子大摇大摆的进了自己屋子。 “你干嘛?这么晚了不回你房间,来我这干嘛?”左长安愣愣的看着霍尊的动作心底一阵讶然。 “不巧,本公子的房间没有了,马车里睡着不舒服自然是要来你这儿睡。”霍尊丝毫不客气,铺好床,宽衣褪去鞋袜就准备上床歇息,半点没拿自己当外人。 “怎么可能,你下来!不许上去!你快点下来!”左长安条件反射的关好门去把霍尊拽下来,可力气不敌他,倒是一把被霍尊拽回来怀里。 霍尊抱着怀中的女人,嗓音缠绵:“长安,你这是在向本公子投怀送抱吗?” 第583章青丝绕指 “投个鬼啊!赶紧走!”左长安使了力气要从霍尊怀里出来,奈何腰间被箍的紧紧的,让左长安动弹不得,腰间传来的热度也让左长安一阵脸红心跳。 “长安,我说过了,我没有房间了,只能和你住一块。”霍尊手老实的放在左长安的腰部,没有作怪四处游走。 只是音色愈发沙哑低沉。 “怎么可能!你少忽悠我!”左长安怒视霍尊,脸上羞恼的表情让霍尊心底好一阵欢喜,不是厌恶就好。 “方才又有人来住店,我就把房间送给别人了?长安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心地善良?”霍尊挑起一缕左长安的头发在指尖缠绕。 左长安眉一皱,将自己的头发顺好,没好气的来一句:“你那是心怀鬼胎!” “本公子心底不就怀着你吗?不早了,我们该就寝了。”霍尊扣住左长安的腰,不让她逃离,自己翻开了被子把左长安塞进去,然后将她扣在怀中。 左长安却不安分,扭动着身子要逃离,这时头顶上传来霍尊微哑的声音:“安儿,若是你还肯乖乖睡觉,我是不会介意和你来一次助睡眠的运动的。” 得了这话,又感觉到霍尊某处的变化,左长安身体一僵,马上就不动了,温顺的靠在霍尊怀中闭上眼睛。 黑夜里,霍尊弯起了唇角,一双眸子如繁星璀璨。 次日一早,顾阮一睁开眼睛就瞧见裴誉撑着身子侧身瞧着自己,凤眸含怨。 就不该答应他的,见着点肉腥就如狼似虎起了。 裴誉见着顾阮这模样心底稀罕惨了,想到昨夜顾阮的热情身体里的血液又开始沸腾,看到露出来的皮肤上印着的痕迹,不由的低下头在顾阮唇上亲一亲,舌尖舔舐着唇瓣,颇有些意犹未尽。 想起昨夜的疯狂,看着身下的女人轻声道:“阮阮,我们下次还用这个姿势。” 顾阮脸一红,昨夜是她再上,虽然说新鲜了,舒服了,可是也很累的,而且还是自己…… “不会有下一次了。”顾阮扯过被子盖住自己红扑扑的小脸。 “会有的。”裴誉抿了抿唇道,这种姿势他才试了两次,第一次阮阮太过羞涩,和体力不支没做痛快。 昨夜是舒服了,可裴誉还是想要多来两次,毕竟这样的阮阮甚是少见。 下次寻着了机会定要磨着阮阮多来几次。 “做你的青天白日梦去!”顾阮闷闷的声音从锦被里传出,听到裴誉说还会有下一次时,脸上一烧,愈发的红润了。 裴誉爽朗笑出声,拉过被子将顾阮从被子里一把捞出来,又腻歪一阵才又命人备好热水,伺候好顾阮沐浴更衣两人才慢慢的下楼梯去大堂吃饭。 一路走来都是裴誉半抱着顾阮,眉宇间的温柔,眸中的小心翼翼,引来不少姑娘的注意。 只是见着他怀中已经抱了一个漂亮女人时又不由的感到可惜,俊俏的公子哥已有佳人在怀,旁人难入其眼。 第584章纳妾追捧 裴誉熟稔的替顾阮清去鱼刺,还絮絮的嘱咐道:“小心鱼刺,别卡着了。” 每到一处地方,裴誉都要给顾阮弄上一条鱼给她解馋意,却也怕她卡着鱼刺。 有一次吃鱼说话时卡着了,喝了两碗醋,又吃了好些饭团折腾了许久才算把那鱼刺解决了,鱼刺解决了,顾阮也被折腾的狼狈,看的裴誉心疼死了。 打那儿以后,裴誉便很少弄鱼给她吃了,弄鱼给她,也要先挑干净里面的刺。 “夫君,你如今是愈发的有贤妻良母的样子了。”顾阮夹起一块雪白鱼肉放进嘴里。 “西湖醋鱼”是杭州传统风味名菜。烧好后,再浇上一层平滑油亮的糖醋,胸鳍竖起,鱼肉嫩美,带有蟹味,道鲜嫩酸甜. 肉滋别具特色。 “多吃菜,少说话。”裴誉淡淡启眸,贤妻良母可不是什么好词,至少对一个男人来说不是什么好词汇。 顾阮点头,听话的闭了嘴,只是时不时的朝楼梯看一眼,她昨晚和裴誉闹那么疯都能早起,这两人却一直磨蹭不下来。 “夫君,你说这两人在楼上干嘛呢?”顾阮百无聊赖的扒拉着白米饭。 “昨晚你和为夫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裴誉夹一片藕放入嘴里,吃完后才回答顾阮的话。 顾阮正在喝汤,乍一听裴誉这话一下就给呛着了,一直咳嗽,一张脸涨的通红。 裴誉在一旁无奈的放下筷子拍着顾阮的脊背给她顺气,“阮阮你慢些。” “长安怎么会同意霍尊进去的?”顾阮缓过劲儿来才问,按照长安昨日都不肯和霍尊一个马车的性子,怎么可能和霍尊待一个房间? “你不同意为夫碰你的时候,为夫不也是碰了?”裴誉狂妄一笑,男人想要做什么事,就凭女人的那点力气能顶什么用? 更何况霍尊这种习武之人,女人的那点力气,最多是一只发了狠的小猫儿,挣扎的时候添几分情趣罢了。 顾阮冷笑一声,吃完最后一块鱼放下碗,“吃饱了。” 撂下一句话就准备上楼,任凭顾阮怎么坚强,走姿还是有些怪异。 顾阮刚走,一旁就出现一个女人在裴誉的对面坐下,冲着裴誉浅笑。 “我姓宋,单名是个锦字,可否与公子。拼一个桌?”宋锦坐在裴誉对面,一双眼睛不离裴誉。 裴誉淡淡蹙起眉,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心底万分不喜,扭头又瞧见顾阮正朝这边看,一张脸变得难看的紧,心头一慌,抛下那女人就跟着顾阮走。回到房间里见着顾阮若无其事的坐在一边看书。 “哟,裴公子真是到哪里都受女人追捧,要不裴公子就在外面纳两个妾,最好是对闺房之术放的开,又极其了解的女人,随时满足你裴公子的需要!”顾阮抬眸瞧他一眼,又收回来视线。 “阮阮,这是再说为夫随时随地的都可以发情么?”裴誉皱了皱,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暗影挡住顾阮书上的字。 语气分外不善。 第585章害喜反应 顾阮把头扭一边,不搭理他,身子一转侧身对他,继续翻着手里的书。 裴誉眸子暗了暗,坐在顾阮旁边,双手穿过顾阮的腋下把她拥在怀里,唇瓣贴着顾阮的耳垂,嗓音温润:“为夫有你就够了。” 有些时候就是那么一句简单的话,顷刻间就可以瓦解女人刚刚建设起的心墙。 溃不成军。 下午顾阮才算是见着了那两人,只是一人幽怨,一人神采飞扬。 去游湖,不知怎的裴誉一直紧紧的握着顾阮的手,片刻都不肯松开。 霍尊在一旁打趣道:“阿誉,你夫人没你想的脆弱,这船安全的很,你夫人不会掉下去的。” “你就是嫉妒,牵不着自己女人的手,就也不让本公子也牵着。”裴誉嗤笑一声,牵的顾阮更紧了。 霍尊一噎,被裴誉噎的没话说,看了眼左长安,发现她离自己坐的老远。 顾阮在船上去看对面,瞧见好些公子哥在对面船上,也见着了这边,纷纷出言调侃让顾阮看过去。 裴誉眸中带笑,深深的瞧一眼顾阮:“阮阮,你可真是招蜂引蝶啊!”给自己整出这么多的情敌出来。 “彼此彼此,夫君的艳福更是不浅,为妻细细想过了,等回到平城,为妻便要开一家店铺,届时夫君这么往门口一站,为妻的店面定会生意兴隆!”顾阮眯眸,幻想着到时候一大群姑娘扑上来的场景,简直壮观,令人惊叹不已。 话落,裴誉的脸就黑了,没想到自己在顾阮心底用处就是这个。 “阮阮,你还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裴誉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在顾阮耳边。 顾阮尴尬一笑,这时厨子又端上来一盘香气四溢的蟹。 “秋风起,蟹脚痒。桂花开,闻蟹来。这蟹放在秋日里吃最好不过了。”顾阮等蟹凉了才去取出其中蟹肉放在一旁的白净盘里,摆盘精致在推向裴誉那边。 “尝尝。” 裴誉没理会这蟹,只是目光一直落在顾阮的肚子上,“阮阮你闻得这腥味儿?” “自然闻得。” 裴誉垂眸,那就是没怀孕,之前左菲菲只不过闻见了鱼腥味这害喜反应就来了,还那般强烈,可阮阮见着鱼就和见着亲人一样,把他这个夫君都给抛诸脑后了。 今日这蟹初时也是腥味极重,可阮阮没有半点不适,还把这蟹肉都给取了出来,此刻吃的津津有味。 顾阮默默的吃着蟹肉,心底也知道裴誉为什么这么问,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肚子。 两人正沉默着,霍尊突然过来插嘴一句:“阿誉,一会儿我和安儿去攀雷峰塔,你去么?” “安儿?叫那么亲热?”顾阮扭头,眸子戏谑的瞧着左长安,见她脸色绯红,站一边不说话。 “不去了,不打扰你们,只是现在可在湖中央,你俩怎么过去?”顾阮才不去攀什么塔,她腰酸腿软的还去找这罪受? “无妨,我运轻功带安儿靠岸就是。”霍尊见着两人不去,心底还正高兴呢,不去正好,省的打扰他和安儿的独处时间。 第586章有美人兮 见霍尊说风就是雨的性子让顾阮忍俊不禁,几人原本是想在杭州多逗留几日的,可是接到北州那边传来的消息才不得不加快了步伐,一路沿北行,到了北郡几人才微微松弛下来。 马车里顾阮软软的依附在裴誉身上,衣衫微乱,七零八碎的落在车厢里。 妖娆惑人的身子被裴誉用披风盖住,脑袋枕在裴誉的大腿上,凤眸微阖。 顾阮狼狈如此,偏裴誉还衣衫整洁,束缚于身,墨发被发冠束好,柔顺的披在后背,眉眼愈发的温柔。 墨眸包含笑意,神情满足。 “阮阮,现在好些了吗?”裴誉替顾阮排解余韵,感受到掌心的柔软,裴誉声音愈发的温柔。 仿佛温柔的滴水。 “你手老实些,我会更好。”顾阮闭着眼睛,闷闷出声音。 尽显幽怨。 “可是刚才阮阮可是很喜欢为夫对你这样呢?怎么?阮阮这是又要吃干抹净,便不认账了?”裴誉心情极为愉悦,佳人在怀,唾手可得的芳香,软软的一只抱在怀里,感觉美妙极了。 “你!”顾阮仰起头瞪了一眼裴誉,冷哼一声不理他,软软的靠着他。 方才折腾了这么久,她说累坏了,也没了精神继续和裴誉闹了。 裴誉手摸着顾阮散落下来的头发,墨眸划过一抹精光,嗓音温润:“阮阮,为夫突然有了作诗的兴致,你要听听吗?” “嗯?”作诗,裴誉这家伙又搞什么鬼? “一笑入罗帏,春心不自持,雨云情散乱,弱体还羞颜。”裴誉轻柔的摸着顾阮的脸颊,眸子里尽是促狭。 听着裴誉温雅醉人的声音顾阮险些睡过去,可听懂了裴誉诗里的意思脸颊骤红,捏了一把裴誉腰间的软肉,气急败坏道:“你这作的哪儿是什么诗!分明就是淫词艳曲!” 顾阮羞恼的捶打一下裴誉,心底万分没想到他还会念这种合欢艳词的诗来。 不对,他上哪儿看的这些诗?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阮阮,为夫待你便是如此。”裴誉眸子里盛满了温情,多了很多顾阮看不懂情愫。 眸里满是对顾阮的情深意切,太过炽烈,眸里燃着炽热的火焰,似是要把顾阮烧尽。 四目相对,不明的火花在其中交缠,交织在一起,像是要把对方燃烧殆尽。 车厢里的温度渐渐上升,衍生出浓浓的暧昧,两人眸子里的影像变了,只剩下对方。 “夫君,为妻感觉自己好像在做梦,你快亲我一下,告诉为妻这不是梦!”顾阮眸子承载星河,浩瀚星光,她真的不敢信裴誉会这么说话。 太令人意外了。 顾阮眸子闪了闪,起初她和裴誉似乎就是因为长孙允选妃一事才算是真正把他们牵在了一起,裴誉要自己这具身子,自己这需要裴誉的庇护,各取所需。 只是这种情况何时变了? 裴誉对自己说这种淫词艳曲,念凤求凰的诗,自己因为裴誉身边有别的女人,心底百般不愉,各种心疑猜测,这些似乎都不是交易里面该有的东西。 第587章藕断丝连 裴誉提唇一笑,在顾阮唇上落下一吻,“现在感觉还是做梦吗?” 手指又忍不住去戳一戳顾阮的脸颊。 顾阮伸手握住裴誉的手,温言声声:“为妻希望这就是一个梦,而且永远不要醒过来。” 暮色降临,裴誉他们才进来北郡,寻了一处客栈安置下来,和裴誉再温存一次顾阮穿好了衣服下楼梯,在靠窗的位子上坐着,叫来几个小菜和一壶花雕酒慢慢喝起来。 青衫墨发,静坐窗前,静静的吃菜喝酒。 月光投过窗户洒进来落在顾阮身上,为她此刻面上的寒霜添了几分柔软。 心底一直想着今日裴誉说的话,心一瞬间跳的很快,根本不受自己控制。 顾阮撑着头细细的想想着嫁给裴誉这几个月来发生的事,旁的都还在自己掌握之中,唯独和裴誉有关的东西她总是有些时候很急躁。 嫁给他之前就知道他不可能只娶自己一个女人,还会有别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这种事真的发生了以后却感觉心如刀绞,满心不痛快,就想和裴誉辩一个痛快。 有时候裴誉一句关切的话便能让自己方寸大乱,一个解释就能让自己消散郁气。 顾阮在楼下独酌,才喝没几杯左长安便下来了,也是一脸郁闷,看到顾阮喝酒,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过来:“阮阮,你不是酒量不好吗?” “对啊,一会儿我就该耍酒疯了。”顾阮蔫蔫道。 “你和霍尊怎么样了?”顾阮唤来店小二让他在添一副碗筷,和一只酒杯。 “就那样吧。”左长安秀眉一蹙,还过得去。 “你就没有想过嫁给霍尊?”顾阮夹一块肉到嘴里,她和霍尊之间磕磕绊绊,藕断丝连的看的她这个旁人心揪的紧紧的。 “他有左菲菲了。”左长安不说话了,顾阮却是充分理解了她的意思,他有左菲菲了,左长安不会与人共侍一夫,更不会和自己的妹妹共侍一夫。 霍尊想要娶左长安,必须先解决左菲菲,可是左菲菲是陛下亲旨赐婚,哪儿是那么容易好打发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次访北州不会出什么好事。”顾阮放下筷子,看一眼外面的天,一片乌云将月亮挡住,挡住柔和银辉。 只剩下几颗星星还在苦苦支持,散着微弱的光。 “先别管北州了,裴誉就这么让你一个人下楼吃饭?”左长安眸子划过一抹促狭,出门这段时日裴誉可是把顾阮看的够紧。 简直是寸步不离,现在顾阮一个人在楼下喝酒,太反常了。 “他睡了。” 顾阮无心这个话题,此刻她心里正烦闷,和纠结她现在和裴誉的关系,无心去想别的。 两人聊了一会儿,顺便喝完了那壶花雕酒才互相搀扶着回房间,还好俩个人酒量还算不错,没有走错房间,不然明天一早起来可就麻烦大了。 顾阮回到房间去窗边站了会儿,等风吹散了身上的酒味儿才上床歇息,刚躺下自己便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第588章背道而驰 顾阮一早是被裴誉的热吻给亲醒的,顾阮背对着裴誉,睡的香甜。 睫毛很长,泛着水汽,眼尾泛红,像极了四月里绽放的桃花。 裴誉却是泛红了眼眶看着怀中娇软的女人,唇瓣贴在顾阮的肩头,雨点般的吻落下。 身后的痒意让顾阮蹙起了眉,昨夜喝酒,这具身子沾不得酒,一碰脑袋就晕乎乎的,偏有时候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昨晚就喝了许多,现在又被裴誉这么磨了一阵,肌肤上的温暖让顾阮有些不适应下意识的往床里面钻逃离着裴誉,小脸蹭着枕头重新睡下。 裴誉墨眸饱含笑意,又跟了上去把顾阮重新揽入怀,掰过她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重新噙住她的红唇吻下,愈吻愈深。 “别闹。”顾阮紧闭着眼睛,眼皮沉重的紧。 顾阮还不适应,小手抵在裴誉的胸膛上,不让他靠近自己,奈何裴誉的胸膛就如铜墙铁壁一般难以撼动。 身子也被裴誉控制的死死的,动弹不得任由他作为。 唇分,顾阮才得了喘息的机会,睁着一双水雾弥漫的凤眸在裴誉身下微微的喘息着,凤眸迷离。 唇瓣被裴誉吻的红润泛着水光,娇艳欲滴,唇瓣微启露出的点点白牙更是对男人充满了致命的诱惑,令裴誉眸子逐渐发狠。 感觉到裴誉手触碰的位置顾阮无力的推着他,嘴里不满道:“别闹,我累。” 裴誉眸中笑意渐深,诱哄道:“乖,这次不让你累。” 顾阮置若罔闻,身子往被子里躲,凤眸禁闭,眉宇间尽是倦意。 “你上次就是这么说的,别想骗我!”顾阮娇娇软软的话从锦被里传来,带一丝蛮横之意,却更是让裴誉心中欢喜,美人撒娇,使小性子的模样更是让男人又喜又恨,两种情绪交杂在一起更想让男人想撕碎了自己身下的女人。 用尽心力的去宠爱她。 更何况美人再怎么娇蛮也不过分,都是情趣,娇蛮时的样子更是活色生香,令男人热血沸腾。 “阮阮,为夫说话算数,不会累着你。”裴誉把顾阮捞出来,看着她的绝颜,眸光微闪,似乎有些做不到了呢。 还是会累着阮阮。 “不行,不信,我累。”顾阮睁开眼睛,眼底清澈如泉水一般清澈见底。 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瞧着自己活像一只纯洁的小白兔,令人没法子对其有什么想法。 第一次裴誉见着这样的顾阮不舍得下去手。 只得将她抱的更紧一些,感受着怀中软玉的依附,唾手可得的软玉,与手心里的触感都慰籍着裴誉。 许久才喟叹一句,“阮阮,为夫你这样子为夫还真是对你不敢起一丝旁的心思了。” 顾阮不语,闭上眼睛假寐,耳边想着裴誉温软轻柔的声音,听着他说话。 不由的脸色一黑,语调幽幽:“只是夫君的身子与夫君的话总是背道而驰。” 裴誉面上的尴尬一闪即逝道:“阮阮,要习惯。” 顾阮“……”她不想习惯。 第589章侵蚀蔓延 裴誉魇足的搂着顾阮,替她揉着酸软的手指,眸底笑意渐深。 如今吃饱喝足好说话的紧,面对着顾阮幽怨神情也当做瞧不见。 顾阮宛如水里的鱼被人扔在岸上一般奄奄一息,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懒洋洋的靠在裴誉怀里,声音暗哑“夫君,你前十七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语气里饱含幽怨。 精力这么好,她快撑不住了。 裴誉在顾阮额间亲了亲,满足道:“美人销魂,食髓知味,做过一次就还想第二次,更何况美人的这具身子与为夫极为契合,放不去手。” “我累了。”顾阮没答话了,她现在是累极了,昨夜喝了酒,脑袋疼的紧,又被裴誉这般折腾早没了说话的劲儿。 在裴誉怀中蹭了蹭,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重新闭眼睡下,手还环在裴誉腰间。 裴誉看了眼窗户,天已经大亮了,可他不愿起,又哄着顾阮入睡,手掌轻轻的拍着顾阮的背脊,将她放在自己的臂弯里,与她一起再睡一个回笼觉。 另外一边就没这么温馨,霍尊跨坐在左长安身上,眼睛发红的看她,另一只手撕扯着左长安的衣服,浑然不顾女人的意愿。 活像个打仗一样。 硕大的汗珠落在左长安白皙精巧的锁骨上,霍尊微微喘息着,声音暗哑:“安儿你放松些。” 霍尊声音微哑,眉心紧促,急促的呼吸着。 一双清眸愈发的浓郁。 左长安漂亮的眼眸里蓄满了泪水,“不来了,不来了,你走!我不来了!”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在情事上边只顾的自己,自己先爽了,才晓得顾及女人的感受。 霍尊从前没碰过左长安,饶是他们之间怎样矛盾,或者情深意浓时同住一处霍尊都能保持谦谦君子作态,不碰左长安,再是心猿意马也能克制住自己。 可是一旦沾染便再也戒不掉了,在梅林和左长安亲密接触后,就仿佛中了瘟疫一般在心底蔓延侵蚀着自己的身心。 就好比今早,伪装了近半月的君子作风,也在今早消失匿迹,化作豺狼要吃掉身下女人。 情爱这种东西,不去沾染还好,一旦沾染就好比吸食毒品一样再也戒不掉。 听到左长安喊疼,霍尊动作慢下来,停住不动,小心翼翼的说话与左长安商量道:“安儿,不然你忍忍?” “滚!怎么不是你忍一忍?”左长安气急,挣扎着身子要逃离,奈何腰肢被霍尊紧扣住,上下不得。 霍尊摸着左长安的脸颊,附身一吻,带动着她,等到她微微适应,满室春色…… 霍尊搂着昏睡过去的左长安,脸上扬起一抹魇足的笑意。 霍尊在左长安唇上亲了亲,脸上带着一抹魇足的笑意,目光落在左长安光洁的手臂上,上面有些青紫,腕上的一点殷红此刻已经消散,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霍尊眸子微闪,这守宫砂是又消散了吗? 霍尊摸着熟睡女人的脸颊,额间的汗水打湿了头发紧贴在左长安脸上。 第590章调戏顾阮 入了夜顾阮才蹭着裴誉的胸口悠悠转醒,身子动了动想要起来才发觉自己被裴誉圈在怀里,腰肢被裴誉的手臂环住,紧紧的扣住。 顾阮抬起头去看裴誉,手放在裴誉的脸上摸着他的眉毛,在慢慢往下抚摸着他的脸庞,最后指腹摩擦着他的红艳的唇瓣。 裴誉生的十分俊朗,完美的结合了他父母的英俊与美丽,身上的每一处也都细腻,精致到了极致。 该细腻的地方绝不含糊,一肤一发,一容一貌更是惊艳天人。 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经霜更艳,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 性子也像极了他父母,父亲的果决狠辣,母亲的温婉体贴。 和自小经历过的变故,在山上天生天养的生出一股子桀骜性子,几种性格完美的柔和在一块。 对待好友的温和,敌人的阴狠裴誉拿捏的恰到好处,唯独没有真的卸下心防做一回自己。 睡觉都是浅眠,从来不敢熟睡。 顾阮脸埋进裴誉的胸口,手环着裴誉的脖子愈发的紧了。 裴誉搂着顾阮的腰紧了些,再过些时候才慢慢启眸,墨眸幽深。 “夫君,我想去看花灯。”顾阮从裴誉怀里出来,仰着头看他,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裴誉,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裴誉眸子浮现笑意,启唇揶揄道:“阮阮,你亲为夫一下,为夫便带你去。” 话落,顾阮不带犹豫的问上去,缠绵一阵:“好了,夫君你要说话算话,不许再折腾我了!” 顾阮亲完赶忙开口,生怕裴誉反悔。 裴誉心满意足的笑笑,松开顾阮,起身下榻去拿了衣服来坐回床边,伸手就去解顾阮的衣服带子,吓的顾阮收拢衣服往床里面靠,惊恐道:“你干嘛,别闹了,我真的累了。” 裴誉失笑,拉过顾阮在顾阮额前轻弹了下,语调轻松,“想什么呢?为夫替你穿衣裳,你想到哪儿去了?” “不用,你衣服放着 我自己穿。”顾阮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要是让裴誉替自己穿衣裳……那她就别想下床了。 裴誉邪气的挑眉看她,嗓音幽然:“阮阮,你自己能行吗?” “能,你快去换衣服吧!”顾阮伸手把衣服拿过来,脸颊微红,不抬头看裴誉。 裴誉大方的紧,去拿过衣服就在顾阮面前换了起来,不紧不慢,慢条斯理。 顾阮抬头去看一眼裴誉,看他穿好没,下一刻猛的低下头,脸色比方才还要红润,“裴誉!管好你的下半身!” 裴誉充耳不闻继续穿衣服,衣服穿好后在去顾阮身边,把她圈在怀里,裴誉身上独有的清冽气息瞬间包裹住顾阮,随后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阮耳垂。 唇瓣贴着顾阮耳垂说话,低哑着声音,“阮阮,大吗?满意你见着的吗?” 语气里是满满的恶趣味,知晓顾阮脸皮薄,可还是忍不住要去调戏她。 第591章牵姻缘劫 “你闭嘴!”顾阮脸颊红润的滴血,又听见裴誉轻薄的话语,又羞又恼,从齿缝间蹦出三个字来。 裴誉搂的顾阮更紧了,循循善诱道:“阮阮,为夫这般对你有感觉你是该笑才是,不然为夫见你半点情绪波动没有你才是要哭了。” “你就不知道注意时辰吗?”顾阮推了一把裴誉,真是随时随地都能…… “阮阮,为夫从第一次见着你便一直都是硬的,无关时辰。”裴誉拥顾阮入怀,语调愈发的温柔如水。 “那我怎么没看出来?”哼,真会找借口,第一次,初见裴誉的时候清贵佳公子,入世的谪仙,骄矜自傲,让人不敢上前和他说话,总觉得和裴誉说话便是对他的玷污。 顾阮那时候见着裴誉也吓的够呛,现在却说他见着自己第一眼就是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借口! 她怎么没瞧出来? “阮阮你又不是为夫,你怎么知道为夫心底怎么想的?再说了阮阮你又没有透视眼,如何知道为夫身体的变化?” 裴誉话越说越放肆,越说越放浪形骸。 什么粗俗话都说的出口,宛如世家纨绔随性又出现在裴誉身上,与往日的清贵公子判若两人。 “你这事很值得炫耀吗?”顾阮气急,完全搞不懂裴誉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还拿这种事出来炫耀。 “夫君,你这一面要是被旁人知道了,那那些女子的心不得碎成渣!”心中的白月光成了披着羊皮的狼!这反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无妨,为夫只给夫人知晓。还穿衣吗?”经过一番挣扎,顾阮衣衫微乱,春光外泄,看到那雪肌,墨色的眸子微微沉下。 “穿!”顾阮此刻好伺候的紧,让做什么便做什么,乖巧温顺的模样让裴誉稀罕的不行。 最后还替顾阮挽好一个少妇的发髻两人才手牵手欢欢喜喜的出门了,对另外两个人,他们的恩怨情仇让他们自行处理。 北郡的夜市极为热闹,光是这十里长街便是令人驻足流连忘返。 十里长街一片火树银花,集市熙熙攘攘,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如耳,各式灯笼映照。 天上放着烟花,先是一束火苗窜上天空,到最高处时再散开,五彩缤纷星星点点,漂亮极了,顾阮站在桥边兴奋的指着天上散开的烟花:“夫君你看!好大的烟花!” 闻言裴誉轻轻点头,扭头看向顾阮,意味深长道:“是啊,好大!”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脸色就不对了,瞪了他一眼,不理他注意力又被别的事物牵走。 裴誉在后面笑,慢慢的跟上她。 揽着她的腰带着她往前面走,最后在一座月老庙停下,庙中在举办活动,称为姻缘劫。 不是结百年之好的结,而是劫难的劫。 这倒是勾起了顾阮的兴致,兴致满满的拉着裴誉过去,裴誉寒眉一皱,听到劫这个字本能的心起厌烦,转身想走,可碍于顾阮兴致盎然,强行压下这抹厌烦陪她进月老庙。 第592章姻缘再续 “这姻缘劫怎么弄啊!”顾阮拿起一根红绳子在手中反复把玩,没瞧出有什么特别之处。 “看这位姑娘一定是和夫君出来逛庙会的吧!作为过来人,我还是劝二位不要玩这游戏的好。”一位老妪看了眼顾阮,沙哑着声音,顾阮听着只觉莫名的诡异。 “为什么?”顾阮和裴誉齐齐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视线。 “这游戏,不吉利。”老妪深深叹息,张了张嘴还想要说什么便被管理庙会治安的人撵走了,见着顾阮连连堆笑:“这位夫人,别听这老婆子瞎说,她啊,这有毛病,见谁都说这话,您二位可千万不要当真。” 那人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满脸讨好。 “二位是想试一下这个姻缘劫吗?这个玩法极其简单。 二位看见那两棵挂满姻缘线的树了吗?男左女右,这位公子手持姻缘线从左方往右走,心里默念自己走了多少步,走到对面姻缘树下刚好一百步,且姻缘线不断则表示夫妻和睦姻缘美满顺遂。女子反之。”那人笑眯眯的替顾阮解释着,脸上堆满了笑容。 “如果还没有走到姻缘树下,那线就断了呢?”顾阮凤眸上挑,这绳子似乎不容易断吧! “如果断了,便是这段姻缘是段孽缘,两人早早放手的好,强行在一块也是徒增伤感,后果难料。”那人讪讪一笑,这姻缘线从古至今没有断过,他也不知道会如何,反正结局不好是肯定的。 “夫君我们试一下吧!”顾阮随意拿起一根姻缘线往右边那颗树下去。 裴誉见状也拿过一根线往左边去,心底默念这数字,朝顾阮的方向走,神情专注,与顾阮擦肩而过的瞬间,裴誉突然觉得自己手中的姻缘线烫手,正在灼烧自己的皮肤,心底默念着走到那棵大树前,心底默念道九十九时,手中的姻缘线从中间裂开,断成了两节。 姻缘劫。 顾阮拿着那条线,颜色艳丽的出血,刚走出一步顾阮就见着那条钱出现了裂痕,却也足够顽强,走到九十九就差最后一步功德圆满时裂开了,凤眸一紧,却还做若无其事的走到树下,挂起来,将断掉的那节随意找地方扔了。 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了客栈也是心情郁郁,裴誉亲了亲顾阮的额头,替她掖好被子出门,又回到月老庙,手里拿着顾阮扔掉的一截,走到之前那位老妪前面,将两条断掉的线放在老妪面前,唇瓣紧抿。 那老妪看到那两条断掉的线,便明了裴誉的来历,声音干涸,难听,“这位公子,姻缘线已断,姻缘再续只是强求,强扭的瓜不甜,何不放那小姑娘离去?” 裴誉提唇一笑,墨眸清寒,薄唇启,嗓音愈发低凉,“本公子不吃甜瓜。” 放她离去,这是裴誉听过最好听的笑话。 老妪叹一口气,从怀中拿出一方黄梨木盒,将木盒打开,里面静放着一根断掉的姻缘线,黄梨木盒盖子下面刻着了两个大字“程卿”。 第593章吃避子药 次日一早顾阮便醒了,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一早醒了,便将昨日的郁闷忘却。 梳洗完下楼正好看见裴誉和霍尊还有左长安坐一块吃菜喝酒。 见顾阮来了,裴誉才起身迎她,牵她过来,“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昨夜玩的疯了,夜深才睡的。 “睡不着。”顾阮淡淡回话,目光落在左长安身上,见她面色红润有光泽心起调戏之意。 “长安,安儿!啧,这叫起来可真是亲热!”安儿这话顾阮模仿着霍尊的语气念,又逗弄的左长安羞恼的不行。 “闭嘴!”左长安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就知道自己出去玩儿,也不知道叫上自己一块,重色轻友! “别闹。”裴誉宠溺说了顾阮一句,声音里满满的宠溺,听的左长安心底发苦。 饭后几人要出去玩儿,分开走,各玩儿各的,临近暮色才想着要回去。 经过一家药铺,裴誉生生的住了脚,被顾阮连拉带拽的带了进去。 “阮阮,你生病了?”裴誉脑子有些懵。 “没有。”顾阮到柜台前说出几味药材,对方的掌柜一脸错愕,“这位姑娘,您要买避子药!” 听到避子药三个字裴誉尚且温和的眉眼瞬间沉郁起来,阴测测的瞧了眼顾阮,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 吃避子药? 顾阮你可以啊!当着自己夫君的面儿买避子药,你还把你夫君放在眼里了吗? 顾阮看懂了裴誉眼里的意思,解释道:“别人要!” 听到别人,想到左长安,裴誉脸色才渐渐好看起来,不是顾阮要吃避子药就成。 不过也仅是好一点。 那掌柜犹疑的看了眼顾阮和裴誉二人,口出惊人言语,“你们是出来私奔的吧!” 两小家伙看着都挺年轻的,现在又要喝避子药,不是夫妻感情不好,就是俩人出来私奔的,现在正在私奔到路上不适合怀孩子。 不然那男的怎么听到着小姑娘要买避子药一点反驳都没有? 顾阮嘴角一抽,笑的尴尬,“您还是快抓药吧!” 裴誉抬眸饶有兴趣的看她一眼,眸中对私奔二字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很快药抓来了,两人才手牵手回客栈,倒是左长安和霍尊已经在大堂的餐桌上坐下了,裴誉先行过去,顾阮则去了后厨将这药交给厨子,让他帮忙煎一下药。 一会儿便来取。 顾阮重新回到餐桌前询问:“想吃什么?” “不知道了,问下店小二这里有什么特色没有。”左长安摇头。 顾阮唤来店小二询问他当地美食,听到古董羹三个字顾阮来了兴趣。 这店小二滔滔不绝的介绍着古董羹的来历与吃法,在桌上开一个圆形的洞,下面放置炭火,在放一只锅在上面,加入清水,在调味,按照个人喜欢来决定味道,烧制沸腾才将肉和青菜投入,煮熟即食。 “那就要这个吧!”顾阮接过菜单细细点了菜肴,调料。 裴誉霍尊这些公子哥,十指不沾阳春水,上次在梅林做个菜都能厨房给炸了,所以这一次顾阮和左长安汲取经验,坚决不让裴誉和霍尊这两位大少爷干这等粗活。 第594章黑暗料理 顾阮和左长安忙着煮菜,煮肉,另外两人就负责吃,倒也有良心,还知道替顾阮她们夹菜。 顾阮夹起一块羊肉放入嘴里,不显膻味,倒是口感极佳,这羊肉煮的恰到好处很嫩,一点都不显老。 汤底也好,将那膻味压了下去,此刻泛着淡淡的勾起人食欲的香味。 既然吃的满头大汗,唇瓣红艳艳,娇艳欲滴,看到身边的男人心底痒痒。 “我不想回平城了。”顾阮喝一盏冷酒准备清醒一下自己。 才发出这么一声感慨。 “真好,我也不想了!”左长安紧接其后,北郡的古董羹彻底把握住了这里女人的心。 “不行,那么喜欢吃这古董羹,大不了为夫在这里请一个厨子回平城做给你吃便是,或者你要真喜欢北郡,为夫隔两个月带你来北郡游玩便是。 再说了,这古董羹又不难,桌子挖空,空出一个洞,下面放置炭火,再放上一口锅,回了平城自己琢磨这就会弄了。” 裴誉言辞拒绝顾阮,不回平城,要留在北郡? 这怎么行? 坚决不行! 顾阮凤眸含笑,“这还差不多!” 顾阮舔一舔唇瓣,发现羊肉吃的没多少了,便又唤店小二再上两盘羊肉,四人同桌而食,温馨不已。 对面的一桌,墨祁看着锅里的黑乎乎一片,嘴角狠狠一抽,这都是些什么玩意? 黑暗料理呢! 不说别的,就这卖相那也和世子妃弄的差太远了吧! 墨河摸摸头,有些尴尬,他也没想到,他见着世子妃把羊肉全放锅里了,他也跟着学,哪知道…… 墨河看着锅里黑乎乎的羊肉,吞咽一口口水,“墨祁,要不咱还是乖乖的点炒菜吧!” 看着这口锅他实在没食欲,不想吃东西了。 墨祁点头,左右他们不缺这点钱花。 唤来了店小二,店小二看着面前黑乎乎的一口锅,嘴角狠狠的抽搐一番,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这样的客人。 店小二不由的去看顾阮那一桌,心底哀嚎:“同样是客人,同样是古董羹,怎么两份古董羹的命运相差这么大呢?” 碍于客人在场,店小二也是保持脸上的微笑,快速收拾好桌子,又给墨祁菜单让他选菜,听见墨祁要的菜还挺多,又是店里的招牌菜时脸色这才好看了些,由内而外的展现笑容。 很快端来了菜,和白米饭,二人风卷残云一般不消半个时辰把饭菜吃完,那如狼似虎的模样看到店小二心惊胆颤。 其实这也是职业习惯了,他们是墨卫,职责就是保护好主子,顺从服从和执行。 为了更好更多的时间保护主子,吃饭速度快,穿衣快,什么都要快速和完成。 还要完成的好,有质量。 裴誉抬眸瞧着墨祁那方,眸底浮现丝丝笑意,方才看到店小二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他心底就有了猜测。 果然看见店小二清理走锅,又重新端着菜肴回来时心底的怀疑愈发清晰明了了。 以后出去,不要说是本世子的墨卫!丢人! 第595章招架不住 顾阮去厨房看过了那帖避子药,闻了闻,没有问题才端上楼,而霍尊嘛则被裴誉借口喊了出去。 见左长安和过那帖避子药顾阮才问出了口。 “你这么不愿意怀霍尊的孩子吗?”顾阮摸着自己手腕上的碧玉珠子,微微沉眸,陷入沉思。 “不是不愿,是不能。”左长安倒一杯茶合起来,茶的微微甜味儿驱散了嘴里的苦味儿。 “如果真的怀孕了怎么办?纵然霍尊会娶我,可陛下呢?他不会同意的。 而且我也不会嫁。”左长安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努力的回想着那个孩子若是没有流掉,那他现在一定很健康的成长着。 “怀了孩子又怎么样,一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出去都会被人指着脊梁骨咒骂,我不接受不了,可让我再吃一贴药,摔一跤做掉他,我舍不得,哪种结局我都受不了,那倒不如从来没有怀过这个孩子的好。” 左长安美眸暗淡几分,她不要让自己的孩子成为私生子,她也不想打掉,所以喝避子药是最合适的选择。 顾阮张了张唇,没有说话,各人有各人的路要走。 顾阮只是握了握左长安的手,轻声一句话,却如泰山重,“保护好自己。” 左长安点点头,起身去看窗外,一轮圆月高挂天空,散发着醉人的银辉,周边繁星也不由的黯然失色。 楼下两人继续喝着酒,吃菜。 气氛也有些不对。 “想好了吗?若是左长安有孕,你怎么办?是娶呢还是在外金屋藏娇?”裴誉语气揶揄,现在也轮到他用金屋藏娇四个字来打趣别人了,真是难得。 “长安不是找你媳妇帮忙买避子药了么?”霍尊心底不愉左长安的做法,可他心底也是无可奈何,没有办法。 他府里还有一个赐婚的左菲菲和一个虎视眈眈的父皇,他是真招架不住。 而且……现在的时局,要孩子,就是要命。 裴誉唇角微漾,他也没想过要蛮霍尊。 “阿誉,你对北州这事怎么看?”北州一直以来都是东寻的心头病,不治愈,任由发展总有一日这病会侵蚀骨髓,祸害到东寻,闹时候内忧,边关不稳外患。 这内忧外患的可就麻烦了。 “未知全貌,不予置评,走一步,看一步,到北州再做打算。”裴誉眸色微变,北州的情形他也不是特别清楚。 “那就先说说北城,阿誉,你觉得这次欧阳家派嫡系的两名女子入京选秀到底是要做什么?从前是欧阳家主的亲妹妹欧阳明,现在又是欧阳家主的嫡亲女儿的嫡亲侄女,他们到底是想干嘛?”霍尊对此百般不解。 自己父皇的年纪都可以做她们的父亲了。 欧阳家女生性高傲,又怎么可能委身于一个年纪大到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为妾呢! 裴誉夹一片青菜到碗里,不咸不淡的回应一句:“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就对了。” 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是有了盘算,该是与那山河社稷图有关,这图还真是祸害。 第596章软玉入怀 裴誉吃完饭才上楼,沐浴更衣过才回到内室,看到顾阮已经睡熟,墨眸盛满柔和的笑意。 抬腿上榻,从身后抱住她,软玉入怀馨香扑鼻眸子起了丝丝复杂,脑子里不由的想起来昨日那人说的话,是段孽缘。 墨色的眸子微眯,眸中开始聚集戾气。 怀1中的软玉动了动,转过来身子面对裴誉,手臂柔弱无骨的搭在裴誉的劲腰上,脑袋在裴誉怀里蹭了蹭。 这具身子被裴誉调教的极好,发觉是裴誉来了,睡梦中也会不由自主的转过身去,面对着裴誉,与他交颈而卧。 裴誉拍拍顾阮的背脊,像是奖励。 软玉入怀,令裴誉一刻也不舍得放手。 次日早,裴誉醒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许是昨日喝过酒的缘故。 用内力散去体内的酒精,裴誉才觉得舒服了些。 又低头看了看怀中软玉唇角扬起一抹笑意,先下榻去沐浴更衣才又去楼下端了饭菜上来叫醒顾阮。 顾阮迷迷糊糊的醒了,映入眼帘的就是裴誉的放大在眼前的俊颜。 顾阮趴在床上,手交叠放在枕头上,继续趴着睡,最后避免裴誉的嗓音侵袭,拉过了被子把自己盖住。 这可爱别扭的小模样看的裴誉心底一阵欢喜。 “阮阮,该起来了,我们要在五日之内赶到北州,不能再耽搁了。”从平城到北州最多十日功夫,如今他们一行人走了可是将近半个月了。 “不要,夫君你自个儿去北州吧,我不去了,我不想起。”顾阮闷闷的声音从锦被里传出,声音透着几分懒意。 初春了,正是犯懒犯困的时节。 更何况顾阮打小娇生惯养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累,做什么事都是按照自己心意来的。 见顾阮赖床不起,裴誉心底没有厌烦,倒是愈发的喜悦。 从前顾阮给他的印象温婉知礼,体贴柔顺,和时不时的冷淡毒舌到如今有了小女儿家的姿态更是活色生香,令人喜欢。 只是她说不去北州。 “不行,快起,阮阮你生活作息要有规律才是,不能再睡懒觉了。”关于顾阮身子的事,裴誉一向不含糊的,说一是一,不给顾阮半点驳回的机会,当即掀开了被子,要把顾阮从被窝里面拉出来。 几经挣扎无果,顾阮满怀怨念的起身,穿衣。 软软的靠着裴誉,眼皮沉重的抬不起来。 去洗漱一番,人这才清明了几分。 坐到桌前,随意的吃了一点便再也吃不下东西了。 “夫君,你不觉得这一路太太平了些吗?”他们来访北州是为了政事不错,可是北州和北城的距离只有一晚上的功夫,那么近欧阳家的人宁错杀,不放过,可这一回未免也太沉得住气了。 一路上竟是连人盯梢都没有。 “说不定是酝酿了一份大礼要送给我们。”裴誉笑笑,他也觉得不对劲,只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 顾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注意力被外面的娇阳吸引,“夫君,我们今天启程啊!” 好热。 第597章贪官污吏 出了北郡,越往北,越是荒凉。 顾阮原以为今夜他们是要睡山林了,还好不远处有一处村庄可供人歇脚。 出门在外,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自然是没有好嫌弃。 顾阮嘴巴甜,上前与那农妇说过些话,笑语宴宴,那农妇极为热情的领着顾阮到她家里去歇一宿。 顾阮与那农妇并肩行,看到周边的热闹,新衣和锣鼓,心情也愉快几分“苏大娘,这好热闹,是有什么高兴事吗?” 苏大娘见顾阮问脸上笑出了一朵花,“这姑娘一瞧就是从外地来的,这些呀是腰鼓,各家各户过节,尤其是过年的时候才会把他们拿出来擦干净洗干净,就在村头表演腰鼓,可热闹了,小姑娘你们赶路不着急吧,正好明天咱们一起去村头瞧热闹去!” 苏大娘一脸喜悦,说到腰鼓二字脸上的自豪开心更是掩饰不住。 “好啊,明早一定去瞧瞧热闹,到时候还请大娘带路,只是这不过年不过节的这些腰鼓怎么就……”顾阮笑着应下,也对当地的腰鼓升起浓厚的兴趣。 “小姑娘,东寻人都知道北方贫瘠,连年的大旱大涝,雪灾地动的这庄稼啊,早就不行了,可我们一大村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那能说搬走就搬走?这也舍不得不是,左右这生活还过得去,便得过且过了。 小姑娘,你外地的,是不知道北方多难,像是北郡,北城,这些大城市还好,富庶之地,吃穿用度,丫鬟婢女那些不是从我们小老百姓身上剥削的? 就算是城里的一些摊贩不也是比我们生活好的多了,只是不会因为大旱大涝流离失所不是? 咱这个村呐,我跟你说,两年!两年没有下过雨了,就是下雨,那也是大暴雨庄稼什么的都没了,颗粒无收,弄得我们吃了好几个月的红薯土豆。 今年,今年好了呀,大丰收,今年是个丰收年,这不,大家伙儿因为今年是个丰收年,特意的备了腰鼓,明天庆丰收,明天小姑娘你也可以去瞧瞧,跳个腰鼓什么的。”苏大娘热情的介绍着,一边见着老熟人又兴奋的挥手,问好。 顾阮听后笑笑迎合着,又扭头去看了看裴誉,前两年朝廷可是没少往北方发放赈灾粮,和银子。 一两家没发到粮食就罢了,可这么一大户村子竟然是靠吃几个月红薯,土豆过日子的。 这户村子是北州必经之处,不可能漏掉的。 裴誉面色微沉,也是不怎么好看,这在杭州北郡玩儿疯了,都忘记还有贪官污吏的事了。 霍尊脸色也不好看,看着周边的人心酸不已。 尤其是不远处老槐树下一对祖孙,婆婆在纳鞋垫,孙女在身边吃着干硬的饼,看到霍尊心口一滞,如鲠在喉。 百般不是滋味。 左长安也感觉到霍尊低落的心情,柔软的手覆上霍尊的手背,给他安慰。 几个人都是被娇生惯养大的,自小锦衣玉食,出落权贵之地,哪曾看过这样的景象。 第598章纤纤玉手 到苏大娘家里,也是朴素,家中打扫煮饭的是她媳妇,身怀六甲。 “娘?来客人了!”那女子模样生的倒是清秀,弯弯的月牙眼亲和力十足,看到顾阮他们微微一愣,又恢复了原样,朝他们微微一笑。 “阿秀,都跟你说了,这些事等我回来了,我来做,你怀着孕不方便!”苏大娘责怪的看阿秀一眼,眸中的关怀情切令顾阮感到几分温馨。 苏大娘给几人做过介绍,才算知道对方是谁。 阿秀,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嫁给苏大娘的儿子做媳妇,本应该是和和睦睦的一家人,但天有不测风云,苏大娘的老伴儿去世了,苏大娘的儿子也在前不久摔断了腿,家里丧尸了劳动力,阿秀怀孕不便,家里就靠着苏大娘操持着。 “娘,你忙了一天该累了,我去盛饭,寒舍简陋,还请诸位不弃。”阿秀推脱了,自己转身出去厨房又忙活起来。 苏大娘刚招呼着顾阮他们坐下屋子里有传来男人的痛苦的呼声 苏大娘脸上出现几分急色,向顾阮不好意思一笑起身进屋瞧个究竟。 顾阮和裴誉对视一眼,这应该是阿秀那摔断腿的丈夫了。 “我去瞧瞧。”顾阮会医,医者仁心,有病人在受病痛折磨,她怎么忍下心去不管不问。 裴誉也抬脚跟上去,拦住顾阮的腰,屋里比较黑,光线不足,过了好一会儿才适应。 “苏大娘,没给苏大哥请个大夫瞧瞧?”顾阮歪头看了眼那人的腿,没有正骨,没有夹板固定,也没有敷草药。 “没有,去镇上请大夫要花不少钱呢,而且那些大夫的出诊费付了,我儿媳就快要生产了,到时候请稳婆的钱都出不起,这一尸两命呢,我们就想拖一拖,等到阿秀生了孩子养好了小月子在攒钱去给我儿子请大夫。”苏大娘脸上出现几分窘迫。 “朝廷不是已经减免赋税,发放了赈灾银了吗?怎么会没有钱请不起大夫?”顾阮微张唇,语气里满满的惊讶。 “赈灾银这些都是些漂亮话,自个儿顾自个儿,当官的更是官官相护,这朝廷发放了赈灾银下来,经过层层剥削,分到我们小老百姓手里也没什么了。 这两年灾害无数的,那一点赈灾银顶什么用?”苏大娘自嘲的摇摇头,很是不屑。 “苏大娘,你相信我的话,不然就让我给苏大哥瞧瞧这腿伤,我是大夫。”顾阮垂下眼眸,很快的收敛好情绪。 “啊!小姑娘,你是大夫啊!你会治病!”苏大娘听到顾阮说自己是大夫,眼里出现一丝喜悦。 “可是,我没钱,付不起诊费。”苏大娘脸色爆红。 “不要钱,就当是我们付给苏大娘的食宿费用。”顾阮轻声笑笑,将被子彻底掀开,又让人拿来剪刀将裤子剪破,仔细观察一下。 “这腿断了有半个月了!”顾阮手按了按那男人的腿,专心看伤,却没看到身后裴誉渐渐幽暗的脸色,他女人的纤纤玉手此刻正在摸男人的腿! 第599章男女之分 “弄几条结实木板,和绳子。” “大娘,这些草药村里该有吧!”顾阮写好草药的名字交给苏大娘让她去弄一些回来。 全部弄好之后顾阮才回到阿秀男人身边,一下子屋子里挤满了人,“顾小姐,您真的可以救阿生吗?”眼中带着炽热的喜悦。 顾阮轻轻点头,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她都能救,更何况只是区区腿伤。 “你忍着点,我现在要给你正骨接骨,会有些疼,你忍下!”随后顾阮又怕他撑不住疼,咬伤了舌头,又让阿秀那一条干帕子在让他咬住,免得咬伤了自己。 顾阮慢慢的动着阿生的腿,一边问他食宿情况分着着他的心神,突然手上突然发力,一声脆响,和一声尖叫声响起,顾阮便把他骨头复了位,在敷上草药,最后永以夹板固定,做完之后顾阮悬着的心才放下,这般匆忙的替人正骨复位她还是第一次做。 做完之后顾阮才惊觉自己额间起了薄汗。 “伤筋动骨一百天,好生养着,按时吃药换药很快就好了,腿伤好了之后也少做些剧烈运动,多休息。”阿秀和苏大娘见顾阮就这么两下就把阿生的骨头复位,还说很快就会好,这让她们婆媳俩高兴不已,连声道谢。 “阿生!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了,腿还疼吗?”阿秀笨重的到床边坐下,双眸含泪的瞧着阿生。 “我没事,不疼阿秀辛苦你了。”阿生摇摇头,抬手拭去阿秀眼中的泪。 顾阮脸上欣慰的笑容还没褪去就被裴誉拉到了院子外面要给顾阮洗手,将她的手的皮肤搓的通红。 顾阮吃痛着收回手,不满道:“你这是要把我的皮给搓掉吗?” 裴誉拿出一方方巾给顾阮擦着手,“若是可以。”若是可以就把你的皮给揭了! 摸别的男人! 怎么没见你摸过自己男人? “夫君,这大夫眼里没有男女之分!”顾阮感觉好笑,这哪儿跟哪儿啊! “那为夫怎么不见你对为夫大胆一些?还摸别人,你怎么不摸摸自己的夫君?”裴誉没好气道。 这小美人平日里逗弄她一下就得炸毛,今日摸别人倒是兴致满满。 “夫君,这天还没黑呢,你收敛些,你是我夫君,旁人怎么能和你比呢?”顾阮讨好笑笑。 裴誉不语,心底还是有几分不痛快。 到餐桌上,霍尊看到那些菜,更是嘴巴发苦,还是面不改色的夹过吃起来,眸中划过一抹坚定的光。 裴誉这人嘴养刁了,还是象征性了吃了几口菜,没有让苏大娘感到难堪。 吃过了饭,裴誉在院子里站着,目光眺望远方,在看临城边关的方向。 顾阮用水擦过身子,又换身衣服出来,看到裴誉一个人静静的站在院子里,背影看起来孤独寂寞。 心,突然刺痛一下,朝裴誉走过去,牵着裴誉的手,手指错开与他十指相扣。 “夫君,你在看什么?说给为妻听听。”顾阮脑袋枕在裴誉肩膀上,头顶传来裴誉温润低柔的嗓音。 第600章杀人狂魔 裴誉顺手揽着顾阮的腰,缓缓道:“为夫在想父王。” 裴誉垂眸,他对自己父亲的印象一直是在七岁以前,自从母妃去世后,裴王爷就把裴誉送到山上白清华那里学艺,再没见过裴王爷。 有一次还是裴誉学成归来时裴王爷。回平城看过裴誉,随后匆匆离去,更多的交流还是在每月一封家书上面。 聊聊几句话,道尽一月风光霜容。 裴誉说不清他对裴王什么感觉,只是有时候寂寞,孤独了会想他。 对裴王更多印象还是源自他对叔父裴耀,说裴誉厚颜无耻的劲儿像极了裴王年轻时候的样,一开始说着是笑,到后面是哭。 裴誉从没见自己叔父哭过,自从那次他们聊天聊到裴王,裴耀哭了,哭的狼狈,不成形象,也让裴誉心底酸涩。 自那以后,裴誉便很少提起自己父王了。 “裴王爷?”顾阮轻喊出声,她这几年也听说过裴王的功勋,东寻战神,坚不可摧。 里面又有多少心酸。 战神是实打实的功绩打出来的,可不是由旁人随便安上一个战神的称号,那他就是战神了。 从一个小兵当上先锋,当上将军,主帅其中艰难都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更别提一个人人称颂的战神了。 “嗯。”裴誉淡淡应一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愈发的抱紧了顾阮,才得一些慰籍。 顾阮乖顺的靠在裴誉怀里,她不知道裴誉过去,她现在也做不了别的,唯一能做的就是待在他身边,陪着他。 第二日一早,村里面便热闹了起来,唢呐,鼓声想起,节奏欢快喜悦,让人的心情也为之大好。 顾阮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昨日郁烦的心情也散去。 在一边瞧热闹。 若是昨日没听苏大娘说的那些话,以霍尊爱热闹的性子是要进去玩一下腰鼓的只是今日怎么也提不起兴趣。 尤其是今早听到苏大娘的一句话“粮食还有拿去缴税,要省着点吃。” 因为没有钱交纳赋税,便只能拿粮食抵押,粮食抵押出去了,吃的也就不剩什么了,所以要省着些。 听得霍尊心底像被针扎似的,一点儿不是滋味。 “真可怜。”左长安感慨一句,她在锦衣玉食,见过那些灾民时施粥那也是抱着施舍高傲的态度,面对武岚裳的挑衅还拿灾民做笑语。 可现在她却是提不起那份兴致了。 “可怜的多了,你还能个个可怜的过来?”顾阮敛去眸底的神色,这样的景象她从前见的多了,不过是冰山一角。 左长安摇摇头,专心的看着这热闹的一面,还没看多久就被一群乌泱泱的人打断,一进来就开始耍横,踢飞一个人,趾高气昂。 “停一下!大家都停一下,听我说几句啊!咱们镇上最近出来了一个变态杀人狂魔,根据调查显示这个人来到了咱们村子,大家伙儿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哪!”人群中央走进来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哥,眼底青黑,带着轻浮的笑,说话更是吊儿郎当。 “说事就说事,你凭什么打人?”那个被踹的人咳嗽两声指着那贵公子说话。 “本公子打你就打你,你管我凭什么!我这是为了让你们重视这件事,挨打了,知道疼了才晓得教训…” 第601章要生了! 众人瞧着那贵公子皆是敢怒不敢言,将那被踹飞的扶起来:“什么杀人狂魔,他有什么特征,我们村子怎么可能有杀人狂魔!” 那贵公子嘬一口痰,拿着折扇指着那群人,狞笑两声:“本公子说有杀人狂魔就是有杀人狂魔,你们质疑个什么劲儿? 根据本公子调查,这名杀人狂魔作案未遂,腿被人用刀子砍了刀,所以这腿有伤的,那肯定就是杀人狂魔,根据本公子调查,这村子里就只是苏阿生的腿有伤!所以他肯定就是杀人狂魔!来人啊!把苏阿生找出来,带回去,由本公子亲自审问!” 刚开始这些村民还认真听他说的话,听到最后,不由的怒火中烧,尤其是苏大娘,她冲出来抓着那贵公子的手“梁儒!你含血喷人!我儿子怎么可能会是杀人狂魔,我儿子忠厚老实怎么可能干出杀人的勾当! 我儿子是不小心跌落山崖摔断的腿,不是被刀砍的!你少污蔑我儿子!” “是啊,阿生这家伙早半个月就摔断了腿,怎么可能又跑去杀人!” “对啊,含血喷人!” 场面一下杂乱起来,吵的那梁儒脑壳疼,从一个村民手中夺一个鼓过来,用了力气击鼓,鼓声响亮,淹没了那些质疑之声。 “吵什么吵!本公子说苏阿生杀了人他就是杀了人,本公子说他的腿是被刀砍了,那就是被刀砍的!你们想怎么样!不想活了吗! 本公子对你们够好了!你们没钱,让你们用粮食抵押,你们家人死了,本公子帮你们丢乱葬岗,都不用你们出力,给点劳务费就够了,你们还要怎么样!”梁儒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怒视着那些村民,语气狂妄又嚣张。 “梁儒!你这样含血喷人,污蔑好人,你眼里还有王法吗?”阿秀撑着腰,扶着肚子过来将苏大娘扶起来,质问梁儒。 梁儒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步步逼近阿秀,最后一把握住了阿秀的手腕,厉声道:“王法!阿秀,本公子告诉你,你知道北郡郡守是谁吗?是我亲爹!泾河镇的地府方官是我亲姨夫!在北郡一带,本公子就是天就是王法!” “阿秀,本公子还是那句话,跟了本公子,本公子保你衣食无忧,还给你那有病的丈夫找个好大夫,就是你肚里的孩子不能要,本公子可不会给别人养野孩子,一贴打胎药喝了就是,怎么样要不要跟本公子回去?”梁儒笑的淫邪,手脚愈发的不安分。 “不要,你松开!我不要,你放手!”阿秀被梁儒的话吓着了,拼了命的要挣扎。 “阿秀!你流血了!”苏大娘眼睛盯着阿秀的裤脚,一滴滴血顺着裤脚流下,一滴滴的落在地上。 阿秀脸色苍白,手护着肚子“孩子……” 梁儒也被吓到了,慌里慌张的松了手,看到阿秀流血,喉咙滚动一番。 “哎呀,快来人啊!阿秀要生了!快去镇上找稳婆!” 场面一阵杂乱,梁儒看着这些人想要跑,连声呵斥住:“不准跑!” 不仅呵斥,还命人这群人围住不让他们离开。 阿秀身子摇摇欲坠,靠在苏大娘身上,“娘,我好疼啊!” 第602章汇聚戾气 顾阮在一边瞧着听着,听到后面脸色也黑了,欺民霸弱,仗着身份肆意欺压百姓。 裴誉眸底铺满一层薄薄的寒冰,折射着冷冽的寒光,搂着顾阮轻声说了一句,“阮阮,我们又能回北郡在吃上一回古董羹了。” 霍尊脸色发黑,一路走来盛世太平,没想到越靠近北州,越是贫瘠荒凉,越是有这样的小人存在! 你是天?那本殿下是什么? 见到阿秀见红流血顾阮脸色愈发严肃,又看见这梁儒还命人拦着他们,连产婆都不给叫更是怒火中烧。 顾阮从一边过去扶住了阿秀,“快进那间屋子,阿秀要生了!”顾阮指着一栋房屋说话,苏大娘和身边人连连点头就要扶着阿秀过去。 “不准走!”梁儒一把扣住顾阮的肩膀,看清顾阮的容貌一下子痴了,“你是哪儿来的小美人?要不要和本公子回去做第十六房姨娘?” 下流话刚说完,人就被裴誉一掌拍飞重重的落在地上,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晕死过去。 “快!快来人,这人打伤了公子!”领头的见着梁儒被拍飞,呆滞一瞬,才反应过来又有家仆过来冲向裴誉,只见一道残影掠过,那些家仆个个表情痛苦的在原地打滚,哀嚎。 墨河墨祁表情肃穆的站在裴誉身边淡然的瞧着眼前,一旁的村民皆是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就这么三两下的就把梁儒带来的人给打到了? 仅留下那个领头人。 裴誉墨眸愈发的清寒“滚回去,想让梁儒回去,就让泾河镇的马云龙来见我。” “你,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们家公子是谁的儿子吗?你可是郡爷的儿子,你打伤了我们家公子郡爷是不会放过你的!”那领头人后怕的退后半步,说完话拔腿就跑,去请县太爷过来教训裴誉。 之所以强调梁儒的身份,就是为了警告裴誉,梁儒不好惹,要好生照顾着。 屋里险象环生,顾阮脱去阿秀的衣服准备给她接生:“要不还是去镇上请稳婆吧!”一人建议道,不相信顾阮一个小姑娘能接生。 “来不及了,去,准备热水,剪刀干净的帕子,长安马车里还有一颗千年老参,去拿来。闲杂人等都出去!” 裴誉和多余的人都等在屋子外面,更多的人是在另外一间屋子照料梁儒,郡爷的儿子,他们得罪不起,只好尽可能的让梁儒消消气,给他们留条活路。 那些被打的家仆也被人好生伺候着,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也有人怨裴誉,怎么可以打他们呢?现在这群人还在,等裴誉走了,梁儒又要来找麻烦。 裴誉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惨叫声细细的擦着自己刚才碰过梁儒的手,看到那些村民的作为,眸中渐渐汇聚戾气。 方才已经让墨河运轻功去北郡找北郡郡守了,今天不到,明日便到。 苏大娘站在门口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里面端出来心急如焚,过了两个时辰,直到里面传出一道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苏大娘紧绷的神经才得到松缓,竟一下晕了过去…… 第603章升堂威武 苏大娘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脑袋一阵发晕,随后才想起来阿秀。 连下地去找阿秀,才出房门就看见左长安和霍尊裴誉他们在外面坐着,见苏大娘醒左长安才站起来,知道她担忧什么不由的宽慰她“大娘,您别急阿秀和孩子很好。” 苏大娘缓一口气,又起了精神去阿秀房里,见着顾阮正在慢慢的为她喝汤。 “大娘您醒了?”顾阮放下碗,站起来。 “阿秀,你怎么样,没事吧!” 阿秀摇摇头,轻轻笑了笑:“娘,我没事,多亏了顾小姐,只是顾小姐今日得罪了那梁儒,我怕他还会来找麻烦,不然顾小姐你们还是连夜就走吧,省的被梁儒记恨上。” 阿秀安慰的拍拍苏大娘的肩膀,扭头对顾阮说,眼底的关心不似作假。 “你还在月中,这些就别想了。”顾阮转身出去,把空间留给她们婆媳。 顾阮他们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便走,带着梁儒去了泾河镇,也就是一个时辰的功夫。 昨日那领头人回去了,也不知是这么说的,那县太爷竟然不管梁儒这个亲侄子,一天没来,到了衙门才知那县太爷出门喝酒了,没回来,那人也找不到县太爷。 马云龙昏昏欲睡,乍一听自己侄子被人揍了,还吐了血,立刻清醒,穿了衣服喊了人就要去那村里救自己侄子。 房门还没迈出一步师爷就来禀报衙门有人击鼓鸣冤,说是镇上付家的大公子又犯事了,还递上来一纸辩状…… 师爷从袖中递出来两张五百两银票交到马云龙手里。 马云龙见钱眼开笑眯眯的收下:“这辩状有理有据,本官一定要公正执法才是。”马云龙摸了摸胡子,笑的一脸贪婪。 “老爷这梁公子……”那领头人有些迟疑。 “郡爷的儿子,那群乡下人怎么敢冒犯?本官身为父母官!就应该履行好一个父母官的职责才是,升堂!” 公堂之上,一名富家子弟和一名麻衣书生跪在一起,周围站着衙役,公堂肃穆,安静,公堂之上高挂匾额,明镜高悬。 墙上挂着海水朝日图。 顾阮和裴誉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这地方官判案子是怎样的。 马云龙从后面出来,步履沉稳大气坐在公堂之上,一拍惊堂木,“升堂!” 旁边的衙役手持杀威棒在地上齐声敲着,高喊着“威~武~” 喊完之后,马云龙再拍惊堂木,问:“堂下所跪何人,所告何事?” 麻衣书生先开口了,“草民魏延,状告傅怀生付公子,强娶草民的未婚妻,还意图对草民下杀手,还请大人为草民做主!” 马云龙坐的端正,去问傅怀生:“付公子,这魏延说的可是事实?你强抢民女?还意图杀害魏延?” “大人,没有的事!草民和他未婚妻是两情相悦,至于杀他更是无稽之谈!草民要真想杀他,他还能来到大人面前告状吗?”傅怀生轻蔑的看看魏延,靠近他:“你未婚妻都和本公子洞过房了,早就不要你了!一个穷书生,凭什么要一个大美人甘心委身给你?” “你!”魏延气的脸红脖子粗,指着他说不出来话。 “安静,公堂之上吵吵嚷嚷像什么话?有辩状没有?”马云龙拍惊堂木,语气有些不好了。 “魏延哪,你的诉状呢本官看过了,写的很好,文字好看,力道有劲,只是这……付公子的辩状有理有据的,你……”马云龙拿出傅怀生给的银票在手里掂量。 “大人,这——!”魏延看着马云龙手中的银票,说不出话。 “来人啊!魏延状告付公子罪名不成立,对付公子的名声造成了严重的影响,又浪费了本官太多时间,因此杖责二十棍回家吧!” 马云龙说完话,傅怀生喜笑颜开,“大人判案公正无私,改日!改日草民请大人去醉酒楼喝酒!” “好说,好说。”马云龙笑眯眯的应下。 “你!你就是个贪官,你贪赃枉法!我不服!”魏延不服当众便闹了起来。 “马云龙!你就是一个贪官,妄为父母官,百姓挨饿受冻你看不见,百姓横死街头你也看不见,你眼里就看得见钱!”魏延站起来,情绪激动,一旁的衙役皱了皱眉上前去压制他。 马云龙被魏延的话说的脸色又黑有难看,“来啊!魏延辱骂父母官,再加五十棍,一共杖责八十,快!快打!” 马云龙的行径也被人不耻,旁人对他的指指点点更让他想招地缝钻进去,一阵难堪。 “住手!” 第604章明月清风 霍尊挤开人群走出去,看着马云龙不由的冷笑一声:“马大人办案起诉,佩服啊!” 马云龙不认识霍尊,只是听到他恭维的话心情愉悦。 那领头人脸色却是难看了,小跑到马云龙身边:“老爷,这就是昨天走了公子的那拨人!” 听到这话,马云龙瞬间沉下脸色,“就是你打伤了本官侄儿?来人啊!把他给本官绑起来!” 一声令下,那些衙役全朝着霍尊扑过来,场景如昨日一道残影掠过,那些人一个个的倒在地上哀嚎。 马云龙被吓坏了,坐着椅子往身后倒,竟一下连同椅子翻倒在地。 马云龙从地上爬起来,乌纱帽有些歪了,“你……大胆刁民你想做什么!你这是要殴打朝廷命官吗!” “呵,朝廷命官,从现在起你就不是了。” 霍尊站在案前,拿出一枚龙形玉佩,扬声道:“见此玉佩,如陛下亲临。” 听到这九个字,马云龙一下就傻了,见玉佩如陛下亲临,下意识的跪好,“下官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到这句话,出去裴誉他们其他人迅速跪好,齐声喊陛下万岁。 马云龙跪在地上,和旁边的师爷说悄悄话,“师爷,这是不是假的啊!” 师爷抬头看了看那龙形玉佩,“大人,小人瞧着是真的!” 裴誉和顾阮慢慢走进来,轻声笑了句:“本世子今日是知道这当地父母官办案是如何办的了,这若是放在平城,这京兆尹只怕是早就解甲归田了。” 听到世子二字,马云龙更是倒吸一口凉气,东寻世子就那么几位,而最年少有为的世子就是裴世子了,明月清风,皎皎君子。 “下官参见世子殿下!”马云龙跪好,身边那领头人早就是已经下的魂飞魄散了,想到昨日的话,更是心如死灰。 完了! “四殿下,别吓着马大人。”顾阮笑眯眯的说话也罢霍尊的身份揭开。 一个世子,一个殿下足以吓飞马云龙的三魂七魄。 “滚下去,本殿下亲自办理这案子。”霍尊冷漠着脸,绕一圈到里面,马云龙识时务的走到一边旁听,还让人搬了三把椅子让裴誉他们坐下。 马云龙谄媚的擦干净椅子。 霍尊气势大变,坐下来,一种无形的威势散发出来,压迫着堂下二人。 手段利落的解决魏延傅怀生二人的事,霍尊这才将目光阴恻恻的投向了马云龙。 “来人!将马云龙褪去官袍,摘下乌纱,押入大牢——!” “谁敢!”话还没说完,霍尊便被人打断,抬眸望去见着梁斌气势汹汹的进来,看到霍尊脸上划过一抹错愕。 “郡守大人,好久不见。”霍尊笑眯眯问一声好。 梁斌呆滞一瞬,看了看穿着白色里衣的马云龙心底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立马跪下:“下官见过四殿下!不知四殿下驾到,下官有失远迎,还请四殿下恕罪!” “正好郡守大人来了,马云龙你也不用入牢了。”霍尊眸里带笑,看一眼墨祁,墨祁点点头,把梁儒带出来,让他跪好。 第605章加官晋爵 梁儒一见到梁斌立马就哭了,哭的眼泪鼻涕直流:“爹!我被人欺负了!” 梁儒一边哭,一边指着裴誉。 梁斌顺着梁儒指的方向看去看到裴誉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心底一下跌倒谷底,昨天墨河找自己让他来泾河镇…… “不知死活的东西!那是裴世子,打你一顿都是轻的!” “裴世子恕罪,儒儿从小被微臣娇惯了,一时冒犯了裴世子,还请裴世子恕罪。” 裴誉微微勾唇一笑,嗓音温柔:“今日是四殿下主审,郡守大人与其担忧令公子,不如先担心担心自己。” “裴世子何意!”梁斌心底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墨祁是个话多的,在梁斌错愕的眼神之下绘声绘色的描述了遍昨日梁儒在那村子的所作所为,一番话下来让梁斌阴沉了脸色。 “你这个畜牲!”梁斌气急,一巴掌打在梁儒的脸上,直直的打落两颗牙齿。 “郡守大人先别急,本殿下也是被人娇生惯养大的,心胸宽广不介意那些,只是本殿下想要知道这些年,朝廷发放的赈灾银粮,到底是进了百姓荷包里,还是进了你的腰包里!”霍尊语气由温和陡转阴凉。 声音含着薄怒。 梁斌被这一声呵斥惊的心肝都颤了颤,“这个殿下微臣冤枉啊!” “冤枉,何为冤枉,这一路走来本殿下看的清清楚楚,村里的人两年颗粒无收,两年靠着红薯土豆过日子,赋税缴纳不起,还要用粮食抵押,这些是为何? 朝堂派来的赈灾银你们用去哪儿了?赈灾粮你们各家各户的分了多少! 修河坝用的银钱都去哪了?一个河坝修了两年还是一点成效都没有,你告诉本殿下,这些是冤枉?”霍尊一拍惊堂木,怒目圆睁。 “这,四殿下,微臣……微臣……”梁斌眼珠子一直打转。 “本殿下听说你修建了一座别院,里面挂的夜明珠比乾清宫里的那颗夜明珠都打,本殿下不得不怀疑你有不轨之心哪,这是搜刮了,贪污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建的!” “这、这四殿下,这是冤枉啊!”梁斌快要急哭了,这北州荒凉贫瘠,山穷水尽的,朝廷都不会想着来人的,怎么现在天降一个四殿下! 还知道他建别院。 “很快你就不冤枉了。” 霍尊话音刚落,墨河便带着张巡抚回来了,“四殿下,这是梁郡守两年以来赈灾银粮的出处,还有与各官员的来往书信,属下粗略的算了算,共计贪污银两一千二百万,粮食两千一百石。” 数目惊人。 张巡抚跪下,“下官参见四殿下,这些数目下官看过,与墨侍卫所说无二。” 梁斌心如死灰。 “来人,革去梁斌郡守一职,与马云龙一起发落回京,由父皇亲自处理。 其所建之别院,家产取之于民,还之于民,剩余上缴国库。”霍尊拍过惊堂木,宣布退堂。 霍尊从案后走出来,“就有劳张巡抚办理一下北郡后事,以及别院拆迁,还有,本殿下眼中容不得这群害虫,还请张巡抚妥善处理。” 这群害虫,说的就是与梁斌官官相护的官员了。 “下官定不负殿下所托。”张巡抚唇角微勾,眼底闪着喜悦的光,北方是陛下心头病,自己替陛下出了力,找出来害虫,不说加官晋爵,那也是奖赏丰富。 第606章老威胁我 身份暴露了,霍尊他们就没有继续呆着的必要了。 解决完事情便继续上路,“等等不是说有杀人狂魔吗?我们就这么走了!”左长安有些慢半拍。 “一群吸血鬼呗!”顾阮懒懒接了一句,“不出门不知道啊,有陛下头疼的!”顾阮突然感慨一句。 贪污一千多万,牵连官员十余人,能不头疼吗? 左长安点点头,又沉默不说话,顾阮心底却清楚她看到阿秀生的孩子了,心底的舍不得和想念便又冒了出来。 连着赶了四天路,几人才到北州城。 比泾河镇还惨了点。 几人先找客栈住下,修整一日,明日再去四处走走看看。 刚落脚,顾阮便像沙滩上的鱼又回到了海里。 裴誉进屋就瞧见顾阮虚弱的瘫床上,迈着步子朝她走过去,覆在她身上,在她唇瓣上亲了亲,“阮阮,梳洗一下,下楼用餐。” “我不吃了,我不饿,夫君你自己吃吧?我累的走不了路了。”顾阮用手背挡住自己的眼睛,声音越来越小声,裴誉拿开她手时才发现她已经睡过去。 无奈的摇头微笑,替顾阮褪去鞋袜,盖好了被子才下楼,也只是霍尊一个人。 “阿誉,这北州城瞧着也还不错啊,怎么会年年大旱大涝,雪灾难民无数呢?”霍尊皱起眉,这点很奇怪。 “不清楚。” 裴誉沉下眼眸,脑子里快速划过一幅画,画面模糊看不真切。 入了夜,顾阮才迷迷糊糊的醒了,恍惚间听到一声笛音,凤眸霎时变得凌厉起来,打开窗户,薄唇微抿,凤眸眺望着远方,这笛音和上次在漠河听到的一模一样。 上次欧阳槿汐出现在漠河,那这次她也来北州了吗? 裴誉刚进屋便看着顾阮赤足站在窗前,眉毛一皱,走过去将她抱起抱回床上:“阮阮,你就不能让为夫多放心你一些吗?” 顾阮乖乖靠在裴誉怀里,抱紧了他的脖子不肯撒手,脸埋在裴誉怀里:“裴誉,我怕,这次北州我怕!” 嘴里只说着怕,却不知道在怕什么。 “阮阮,你在怕什么?”裴誉轻拍着顾阮的脊背,问到。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怕,你别走。”顾阮听到那声笛音就没由来的怕,心慌的紧。 “好乖,不怕,为夫一直陪着阮阮,不离开好不好,乖,不怕,有为夫在不怕。”裴誉轻声的哄着顾阮,嘴里絮絮的说着话,直到顾阮心情微微平静下来才松下一口气。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怕呢!”顾阮没好气嘀咕一句,温顺的靠在裴誉怀里,轻轻的闭上眼睛。 “阮阮,你是不想在睡觉了是吧!”裴誉脸色一黑,这丫头一日不教训,便是过不去。 “不,我想,你能不能别老威胁我!你除了用你的身子威胁我,你还会什么?”顾阮不满的推一把裴誉,满心不愉快。 “为夫会的可多了,不知道阮阮想要体验哪一种,为夫都一定竭力满足阮阮!” 第607章裴誉出家 安国寺,香火鼎盛,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顾阮站在寺内瞧着热闹的景象,看着裴誉神采飞扬的脸就像一巴掌给他招呼上去。 “阮阮,别这么看着为夫,为夫担心自己把持不住。”裴誉轻笑这儿,伸手捏了捏顾阮的脸。 “裴誉,你脸落家了吧!”顾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了。 大白天的,还这么多人。 “没有把阮阮落家里就好,有阮阮了,还管连做什么?嗯?” 最后一个“嗯”字极具挑逗意味。 “也是夫君一向厚颜无耻,丢一张脸算什么?” 顾阮愤愤道。 “怎么了,阮阮对为夫的脸一见钟情了?丢一张都不舍得?” 裴誉笑揽过顾阮的腰肢,调侃她。 “滚!你才对自己脸一见钟情!”顾阮瞪裴誉一眼,推开他先一步进入大殿首先看到的便是一尊佛像,法相庄严,慈眉善目。 进入大雄宝殿,顾阮和裴誉举止愈发有理上前上一柱香,听着旁边人嘴里说话,眸子微变。 顾阮抬起眸,再看一看这佛像,将心底的不适压下去。 出了大殿,迎面碰上一位僧人,一身珠光宝气。 “贫僧发号慧觉,二位施主不向我佛乞求心愿吗?”慧觉慈眉善目道。 “心愿达成,何须再求?佛门中人不是都讲究绞去三千烦恼丝,四大皆空,无欲无求吗,大师怎的倒劝我二人入这苦海呢?”裴誉与顾阮十指相扣,言辞温润。 “施主如此看的通彻想必是已看破红尘,贫僧可为施主接引度化。”慧觉微微颔首,一张口便是要裴誉出家。 “凡心未了,还是不叨扰大师了。”裴誉眉眼微冷,牵过顾阮离开安国寺。 “夫君,你还真是到哪儿倒是香饽饽,这慧觉大师竟要要你出家!”顾阮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裴誉黑着一张脸,这种香饽饽他才不要当。 “阮阮,为夫要是出家了,你可就是守活寡了,你耐得住寂寞吗?”裴誉墨眸划过一抹促狭,张口调戏着顾阮,不把顾阮逗弄的发火便不消停。 “滚!你才耐不住寂寞!你才守活寡!”顾阮被裴誉逗弄的皱眉,就要挣开裴誉的手,奈何手刚挣开,腰就被裴誉紧紧箍住,“阮阮,为夫怎么舍得让你守活寡呢?半夜爬床也要爬到阮阮床上去的。” 裴誉唇瓣贴顾阮耳垂,呼出的热气喷洒在顾阮颈窝里引起一阵颤栗。 “在外面呢!你收敛点儿!”顾阮脸颊微红,看到裴誉心中愈喜。 “无妨,这里民风开放的紧,旁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拥吻都不会有人计较,为夫这还是小巫见大巫,不算什么。” 裴誉揽着顾阮的腰,往寺外走,果真走了不久见着前方一男一女热吻起来。 看到顾阮面红耳赤。不远处一位蓝衣女子手持一根玉笛静静的瞧着二人的打情骂俏,唇角诡异的弯起,再让你们逍遥一段日子。 欧阳槿汐摸着手里的玉笛,眸中寒光乍现。 第608章瘟疫红疹 来北州有五日了,北州没什么状况,就是还是有些少数灾民没有安顿好,霍尊便一同参与进来了。 只是平城那边出了事传了消息回来,说是温若然遇袭,命在旦夕要裴誉速回,接到这封书信裴誉迟疑的看了顾阮一眼。 顾阮抿了抿唇,“夫君,你先回平城,若然的事比较重要。” 看到顾阮懂事的模样,裴誉抱了抱她,心底却愈发的舍不得了,“我带你一块儿回去。” “你带着我只能是拖累,会耽误你行程的。”顾阮摇摇头,大事面前,孰轻孰重她还是知道的。 “阮阮,等我回来。”裴誉摸着顾阮的脸,又在她唇上索吻一番才意犹未尽的松开她,“我把墨祁墨河留在你这儿。” 顾阮点点头,送着裴誉到城门口,脑子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小跑着追上去。 “还记得我那本杂异志吗?我想看,你替我拿来好吗?”裴誉看着顾阮,心底清楚她的意思,怕自己忘了她还在北州。 “好。乖乖的等我回来。”裴誉又在顾阮额上亲了亲,转身便走。 步伐匆忙。 顾阮在城外站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回去,看到左长安才扯出一抹笑容。 墨祁在一旁陪笑,“世子妃,你不用太在意的,世子爷只是把表小姐当做妹妹。” “我知道,可是你说的多了,我就不信了,所以闭嘴。” 隔天顾阮在街上走着,突然看见一个小女孩突然晕倒在街上,顾阮率先冲上去抱住那女孩,习惯性的摸上那女孩的额头,一手的滚烫 ,在看她的手臂上面全部起了红疹,顾阮的心就像跌入了冰凉的湖底。 “所有人让开!”顾阮抱起那女孩。 “阮阮,这孩子怎么了,左长安下意识的过来却被顾阮厉声喝退。 “不许靠近我!”顾阮抱起女孩直奔药铺,微微喘息说出几味药的名字,那大夫眼神惊恐起来,“姑、姑娘,这可是退瘟的药,这小女孩——!”瘟疫! “快,没时间了,让这里的人全部出去!”顾阮把那女孩放下,命人送了干净的温水来,将她的衣服脱掉,用温水擦净身子,再给她换上新衣服,这时药也煎好了,让大夫喂她喝下去。 顾阮让学徒挡在门外,不许任何人进出,左长安亦然。 顾阮站在门口,距离左长安三尺之远,“告诉霍尊即刻封锁城门,不许进,不许出,寻找城中身上起了红疹,发热病人全部集中到一个地方进行隔离,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可以靠近那里。” “封城门,为什么?”左长安不理解,又想到那女孩身上的红疹,和顾阮脸色的凝重像是想起了什么。 瘟疫。 “我知道了!”左长安拔腿就跑,去找霍尊。 “墨河,你脚程快,你回去太师府,锦园的梳妆盒下有一封药方照着它买药,在上报给陛下,必须亲自说明白吗?”顾阮没有写药方给墨河,更多的是写了也无用,这一路走来药材稀少,连之前顾阮去买避子药其中都要好几味药材没有,还是东拼西凑找其余代替的。 让墨河回去也是尽快把北州的消息传过去,顺便看能不能把裴誉给找回来。 第609章天花阻拦 霍尊听到这则消息,眉宇凝重。 “长安,你确定是瘟疫!”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阮阮可以不确定,那药铺里面的大夫总不可能确定不了吧!封城门,不然城中百姓出去,遭殃的就不止是北州了,到时候会死更多人。”左长安说完话才喝一大口水,缓解。 霍尊站起来,看着北州城主李乾陵,“传本殿下的命令,从今日关闭城门,不许进不许出,没有本殿下的命令私自开城门者杀! 将已出北州者尽数搜捕回来,没染病的送去城北,染病的送去城南隔离起来,如有不从者杀!就地掩埋。 城中士兵,身穿铠甲将手鼻口,都捂严实点,将……不治病人,送去城西,给他们……一个痛快吧!” “是,下官遵令!”李乾陵心底也是慌张,可看着霍尊临危不乱,还能头脑清晰的想着策略,心头不由的有对这位年纪轻轻的小殿下信服了。 “顾阮在哪?她怎么没和你回来。”霍尊才发觉顾阮不在。 “她在隔离区。”左长安闭了闭眼,裴誉刚走,顾阮就有可能染上疫病,真是愁。 “什么!” “我去看她!”霍尊没犹豫,左长安更是没有意义,带上了面纱,就走。 大街上繁荣景象散去,哀嚎遍野。 “啊!我的孩子,不要抱走,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爹!你们要干什么!我爹没病!他就是感冒发烧!” 大街上看到的全都是骨肉夫妻分离的景象,看到左长安心酸不已。 药铺里,顾阮和大夫,都洗过手,做好了防护才做下来确定这到底是什么瘟疫。 顾阮舔一舔唇,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尸横遍野的景象出来,哀嚎遍野,尸山血海,一座死城。 “我怀疑是天花。”顾阮脑海里不由的出现十六年前荣城天花一疫,死了尽全城的人。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父亲去荣城救治,自己贪玩调皮跟着去,见证了那场瘟疫,活下来的人寥寥无几,甚至传染了村庄,全村的人都死了,连条狗都没留下。 “什么!天花!北州怎么可能会有天花!”孙大夫猛的站起来,显然,他也是想到了十六年前的一场瘟疫,他父亲也死在了那里。 顾阮闭了闭眼,想到那声笛音,想到欧阳槿汐,北州是没有,可人为呢? 欧阳槿汐的虽然善武对医术不感兴趣,已经是十年前她对她的认知,哪里知道这十年里她出了什么事?经历什么事? 会不会做出些改变! 荣城那一幕幕,一桩桩,一件件,她和自己一样经历过。 “怎么不可能,治疗天花不难,难的是没有药材。你这里的药坚持得了几天?朝廷派太医来,送药材来,也要十日功夫,而且有些人巴不得咱们的四殿下死在北州,你觉得会顺利吗?” 北州附近的药铺,医馆剩下的只是简要治风寒的药了,对付起瘟疫来,那和小孩子那竹棍和一个武功高手对打有什么区别? 至于必须亲自告诉皇帝的原因,霍尊那边会派人去告知朝廷,可也会被人阻拦耽搁时间。 牺牲一个北州,换了皇帝最心爱,未来储君的命,很值得。 第610章妖星降世 宫中皇帝还在批阅奏折,李忠就进来禀报说钦天监有重事禀报。 皇帝诧异的放下了折子,这钦天监平时闷声不吭的,怎么会突然有要事禀报? “让他进来。”皇帝把折子放好让钦天监进来。 话音才落钦天监就从外面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还被门槛给拌了一跤,摔倒在地有很快速的爬起来“陛下!微臣有要事禀报!” 皇帝微微蹙眉,这样失礼的行为让他微微不喜,可听到他说要事禀报,便强行将这不喜压了下去 。 “究竟何事,竟这般慌张?”皇帝沉下声音。 “回禀陛下昨日微臣夜观天象发现彗星袭月,妖星降世,这乃东寻祸事! 陛下,古有彗星袭月大多是都是出现在战争瘟疫等灾难归罪于彗星的出现。 如今战事平稳,边陲安泰,不会出现战争硝烟,但是雪灾将过,冻死,饿死的人不计其数,尸体腐烂不埋,衍生病菌,极易产生瘟疫!”钦天监重重的嗑一个头,语气焦急,心急火燎的模样足以说明此事的严重性。 “瘟疫!”皇帝猛的站起来又缓缓的坐下,瘟疫,前些年也有不少地方爆发瘟疫,都被扼制了。 “陛下,如今瘟疫是本,妖星才是根哪!治好了瘟疫,治本不治根,长此以往反复下去,于东寻百害无一利!”钦天监语气焦灼,用尽了力气喊出来。 “妖星?那这妖星是何人,你可有推测出来!”皇帝闭了闭眼,东寻信仰神佛,此刻对钦天监说的话更是信任几分。 “回禀陛下,微臣昨夜连夜推论出,此妖星便在这皇宫……”钦天监说到后面语气弱了下去,不敢去看皇帝。 “你是说明夫人?”妖星现世,自然是指腹中子,还是后宫宫妃所怀,那可不就是只有欧阳明了吗? “微臣不敢,只是事关重大,还请陛下定夺。 陛下,毕竟眼下没有出什么事件,说不定是微臣推测错了,不是彗星袭月。”钦天监越说声音越小,低下头不敢去看皇帝的眼睛。 “没有真凭实据,借你一百的个胆子,你敢来欺君罔上吗?”皇帝闭了闭眼,想起前些年钦天监的推测,都是在事发的前几天推测出来的,那时自己不信,导致了荣城天花一疫,导致了几乎全城人的死亡,那次也是彗星袭月。 如今……皇帝不得不信。 欧阳明身怀妖星一事很快便传遍了后宫,传到欧阳明的耳朵里。 欧阳明听后,气氛的摔茶碗,“这些传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什么灾星!本宫怀的是龙嗣!这群人居然敢这么胡乱造谣!” “哎呀,娘娘!您怀着小殿下呢,可千万不能动怒啊!这些都是那些下贱蹄子胡乱造谣!看我不去撕碎了她们的嘴!”严嬷嬷一边安抚着欧阳明,一边也不由的咒骂那些造谣之人。 什么灾星! 她们娘娘怀的是龙种! “娘娘,您别生气,咱们不能自己乱了阵脚啊!千万不能让旁人给钻了空子。”严嬷嬷安慰着欧阳明,晨阳宫里乱糟糟一团,谁也没有注意到欧阳倾颜。 第611章一儿半女 欧阳倾颜因为今日晨阳宫里乱糟糟一团,也也注意不到她,便自己换了宫女服出去玩儿。 一路上竟瞧新鲜了,一时没察觉撞到了人。 “沈妃娘娘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欧阳倾颜连忙跪下来告罪,头埋的低低的,不敢抬起来让沈妃看。 沈妃被撞了一下步伐不稳险些往后倒去,幸好身边的舒月及时扶住了沈妃,扭头呵斥欧阳倾颜:“你是哪个宫的宫女,竟如此不长眼睛,伤着了我们娘娘,十颗脑袋也别想赎不了你的罪孽!” “沈妃娘娘恕罪,奴婢,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欧阳倾颜快要急哭了,平日里她也没遇见这种事啊! 沈妃稳定身形打量着欧阳倾颜,“把头抬起来。”嗓音干净空灵。 “这……奴婢面相丑陋,怕冲撞了娘娘……”欧阳倾颜语气里透着迟疑,姑姑说了,不能让人瞧见她的模样。 “本宫在说一次,把头抬起来,不然别怪就罚你去辛者库。”沈妃紧抿着唇瓣,这个方向,是晨阳宫的方向。 听到辛者库三个字,欧阳倾颜颤了一颤,慢慢的抬起来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灵气逼人的面庞,皮肤白净,不施粉黛,一双剪水的双瞳更是美到极处,一双眼睛充满了灵气。 五官棱角分明,眉宇间与那人还有五分相似。 “温若隐” 沈妃在心底默念着这个名字,宫里面怎么可能还会有一个宫女和温若隐长的这般相似? 而且自己还从来没有见过。 当年的温国公府满门抄斩,可就只剩下一个流落在外的小小姐温若然,眼前这女子看起来也才十四五岁的样子,倒是和温若然年龄相仿,又还这么像。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宫的宫女?”沈妃微微收敛心神,神情如往常淡然。 “回禀娘娘,奴婢名唤倾颜,是晨阳宫的洒扫婢女。”欧阳倾颜连连低下头,不再去看沈妃。 “日后当差可要注意些,莫要再撞着人了。走吧!”沈妃点点头,不与她多做计较了,站在路边瞧着欧阳倾颜的背影若有所思。 “舒月,递个消息回沈候府,让……吟儿寻一个合适的机会入宫见我。”沈妃低下头思索着,手转动着手腕上的镯子。 “是。”舒月应下。 一路回到钟粹宫,听烦了这些妖星降世的话,沈妃入钟粹宫宫门前特意转身看了一眼天上的太阳,“舒月,把躺椅搬到院子里去,本宫想要晒晒太阳。” “娘娘,这太阳晒久了对皮肤不好。”舒月皱了皱眉,宫中娘娘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容貌了,偏生自家娘娘看的淡薄。 “无事。”也不晓得这样的太阳自己还能够晒多久。 宫中流言四起,都说明夫人怀的不是皇帝的龙胎,而是灾星,祸害东寻国的妖星,还说明夫人也是罪大恶极,入宫十几年功劳未立,也未给陛下生下一儿半女,如今怀了孕,却是来祸害东寻的妖星,传到太后耳朵里脸色也是不好看。 第612章调虎离山 凤仪宫里武皇后还颇具闲心的给自己染指甲,听着芳若说着宫中的流言,唇角的笑意愈来愈深了。 “晨阳宫那边乱做一团了吧!”武皇后欣赏着自己的纤纤十指,唇角扬着一抹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回禀娘娘,晨阳宫人心惶惶,据说哪位主子摔了饭食险些动了胎气,就连奴婢刚刚去给那位主子送安胎药还被人给赶了出来。”芳若笑眯眯的说着话,见着那宫里的那位侄子过不愉快,她就高兴了。 “摊上这样的事,换作是本宫,本宫也是会高兴不起来的,那安胎药送了有两个月了吧?”武皇后媚意天成的眼里划过一抹精光。 “回禀娘娘,送了两个多月了。”芳若唇角扬着一抹笑容,送了两个月,早中午无一间断,欧阳明却是一次没有喝过。 “从现在起不用送安胎药了,毕竟她怀的是妖星。给宸妃说说,如今她管理六宫,这些个嘴碎传谣言的快要严加处理,不可轻易放过。”武皇后淡淡起唇,手指轻轻的扣着桌面,心底盘算着时间。 还是再等等吧。 宫中流言四起,宫外也不禁议论纷纷,灾星啊! 一晃多日,流言不减反增。 太子府 霍邱坐在书房里,品鉴着美人图,听着下属的禀报,“太子殿下,那墨尘是个硬骨头,嘴巴也硬,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太子爷责罚!” 一名幕僚站出来,脸上满是惭愧。 “秦先生不必如此,裴誉身边的贴身墨卫要是没点硬骨头,那才是令人稀奇,秦先生不必挂怀。”霍邱微微一笑,想着被关在暗牢里的墨尘,唇角便不由自主的扬起。 前些日他出城游玩正好碰上了身负重伤的墨尘,奇怪的是只有墨尘一个人,裴誉却不在。 墨尘是裴誉的贴身墨卫,他出现的地方,裴誉便一定会在附近,只可惜他命人搜捕方圆近十里都没有发现裴誉的踪迹,倒是墨尘身负重伤。 墨尘受了伤,还坚持回平城,那肯定是裴誉他们北行出了事。 如今就负责拷问出裴誉所在,然后…… 断霍尊一条臂膀。 只是没想到墨尘骨头这么硬。 “太子殿下言重了,这些都是草民应该做的。”秦先生惶恐道。 时隔多日,墨河也加快了脚程赶回了平城,先去了别院告知裴誉北州天花一事。 那日顾阮没有说的很明白,后来还是墨祁传书给他说明原因,北州发生瘟疫。 哪知道…… “你说什么!主君根本没有回来平城,也没有来过别院! 表小姐没事,你也没有传书给主君!”墨河刚到别院见到墨渊就报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哪知道墨渊根本没有传书给裴誉,而温若然一直都好好的,也没出事。 “不行,调虎离山!”墨河迅速的想到裴誉前脚刚离开北州,后脚北州出事,而如今裴誉根本没回平城。 想通这一点,墨河下意识的拔腿就跑,幸好墨渊及时扣住墨河的肩膀。 “你跑什么?你现在回去顶什么用?忘了世子妃交代给你的事吗?去平城太师府锦园拿药方,然后去见陛下。”墨渊是女孩子,思虑事情比男人细致。 第613章小忍大谋 听过墨渊的话,墨河才稍微冷静下来,“那我先走了,你照顾好表小姐。” 墨河不在状态,跌跌撞撞的出门,那副模样,墨渊见了担心不已,还是简单交代一下别院的跟上了墨河去了太师府锦园,找到那张药方。 墨渊看着上面的药材,“治疗天花的!” 十六年前的天花,害死的几乎全城人的命,留下的药方也是弊端颇多,而今日这一份倒是完善,早期,晚期,中期各种预防,防护都是极其详细的,没有过亲身的接触,是写不出来这么多的。 “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先入宫!” 墨河收拾一下情绪,想到顾阮还在北州,裴誉下落不明不知道去哪儿了,更是心急如焚。 墨河墨渊兵分两路,一人入宫陈情,一人去大肆采购药材。 墨渊把这些事弄得差不多了,才去宫门口正好撞见太子带人把墨河拦住并且带走了他,心口一滞。 闯太子府不现实,平白送一个世子爷的把柄给霍邱。 墨渊站在一侧心底思索着办法,闯皇宫那些禁卫军不是好惹的。 难道找人帮忙,找太师府? 太师府唯一帮得上忙的就是顾云锦,只是世子爷欠谁的情也不会欠顾云锦的情。 墨渊闭了闭眼,睁开眼睛看到沈候府的马车从自己眼前经过,心底便有了主意。 沈吟在百花园照料百花,一道黑影从天而降,还没看清是谁,便听到一句:“请沈小姐救北州百姓一命!” 沈吟后怕的退后半步,细细的打量着眼前人,“你是谁?北州百姓怎么了?要我救?” “沈小姐,我是墨渊,裴世子的墨卫,北州爆发瘟疫,天花传染迅猛,再没有大夫和药材整个北州就完了!顾阮,我们世子妃还是四殿下都被困在北州了。”墨渊从地上站起来,满心急切,三言两语的也说不清楚。 沈吟勉强听懂了些。 “天花!北州爆发天花,为何平城没有收到消息?”沈吟也被吓着了,北州爆发天花,不由的想起彗星袭月的事来。 难道欧阳明怀的真的是一个妖星! “沈小姐,一个北州换一个皇子和一个世子的命非常值得。”墨渊没有说的太清楚,这道折子不会被人拦下,但却会被人阻拦,拖延时间,再送到皇帝的御台之上。 “你要我怎么做?我又能做什么?”沈吟微抿唇瓣,那么多人的命,她不能无动于衷。 “求沈小姐,带我入宫面见陛下,我要亲自说明。”墨渊眸底升起一丝希望,“宫门被太子派了人把手,我进不去。” 沈吟垂下眸子,“现在就走。” 没有多余的耽误,为了赶时间,沈吟也是连马车都不要了,和墨渊一起骑马疾行到宫门,到宫门口停下,递了话入宫看望姑姑。 沈吟不能直接见皇帝,可是沈妃可以带她们去。 许是一路上太急了,竟一时冲撞了宸妃,硬是被宸妃用宫规给处置了,在骄阳下跪晒了一个时辰。 墨渊本想反抗,却被沈吟制止了,“小不忍,乱大谋,左右时间是耽搁了,那就耽搁彻底些。” 沈吟背挺直,跪的端正,阴凉下,还有宸妃的侍女冰儿在那里看着她们,直到跪足两个时辰才许她们起身。 第614章六宫之权 沈吟在御花园罚跪的事传到钟粹宫,沈妃听到自己的侄女被人罚跪立刻就坐不住了,迅疾的出宫去御花园,果然就看到沈吟小脸惨白的跪在御花园,娇阳之下,摇摇欲坠。 “吟儿!”沈妃跑过去扶起沈吟,沈吟却是虚脱的站不起来,一站起来就腿软忍不住倒下,幸好墨渊在一边及时接住了沈吟。 “姑姑!陛下,我见陛下,您带我我去见陛下。”沈吟唇瓣起了一层死皮。 “陛下!你见陛下做什么?”沈妃不解,自己的侄女在这跪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见陛下? “姑姑,你别问了,你快带我去见陛下!快啊!”沈吟催促这沈妃,不能再晚了。 “好,别急,姑姑带你过去。”沈妃一向知道这个侄女有主见,此刻便也没有再多问什么了。 冰儿在一旁看着沈妃要带沈吟走,便站不住了,走出来趾高气昂道:“沈妃娘娘,你现在还不能带沈小姐走,我们娘娘说了,沈小姐目无尊卑,冲撞了我们娘娘,特让她再此跪满两个时辰才能起身,如今,还有一个时辰,跪完了沈妃娘娘在带沈小姐离开吧!” 沈妃皱眉,面色不善的打量冰儿“好一个丫鬟,我侄女不是宫妃,犯不着以宫里的规矩处罚她,倒是你目无尊卑,顶撞本宫,舒月,掌嘴二十,再此跪满四个时辰,别想着偷工减料,本宫会派人盯着你!” 沈妃话刚说完,舒月就上去左右开弓打她嘴巴,响亮的巴掌声,听得沈吟心中愉快。 沈妃带着沈吟,墨渊去御书房,请李忠通报一声才搀扶着沈吟进去,一时御书房气氛诡异。 “沈妃,你今日怎么想起来朕的御书房了?”皇帝看到沈妃出现一抹错愕。 谁都有可能来他的御书房,唯独沈妃不会。 “陛下,不是臣妾要来您的御书房,是臣妾的侄女。”沈妃将目光投落到沈吟身上。 通政司,陈坤处理着奏章发现一封是从北州回来的,还是加急奏章,从北州慢的要十日功夫,快点这要五日,细细看过上面的日期,已经是半月前呈上来的。 陈坤心底一个激灵,想到了霍尊就在北州,打开折子细看起来,心狠狠一颤,不做他想,揣起奏折就入宫,连官服都没来得及换上。 火急火燎的入了宫,进了御书房将折子呈交给皇帝才发觉御书房气氛诡异非常。 “半月前的加急奏章怎么到现在才呈上来!”皇帝看过内容,狠狠的摔了折子。 “陛下恕罪,这奏章也是今天才到的通政司。”陈坤惶恐下跪,满心惊恐,帝王之怒,可不是谁都受的起的。 “沈吟,你既然知道北州瘟疫一事,为何不早些进宫。”皇帝满心怒火没地撒,自己儿子,侄子在北州被瘟疫侵蚀,他却在皇宫里享乐。 “回禀陛下,臣女一个时辰前见到了墨渊,裴世子的墨卫便入宫了,只是冒犯了宸妃娘娘,被罚跪了一个时辰,误了时辰还请陛下责罚。”沈吟嗑一个头,随后便安静的跪在一边。 “陛下,这不关吟儿的事。”沈妃赶在皇帝前开口了,这是宸妃,享有六宫之权的那位干的好事。” “陛下,墨渊之前是有想过直接面见陛下的,只是墨渊的兄长墨河在宫门口被太子殿下强行请走,心中害怕,这才寻的沈小姐帮忙带墨渊入宫。”墨渊紧接着后面又说了句话,把太子给拖下了水。 “你说太子!”皇帝鹰眸一眯,杀气骤现。 “李忠,传旨,让顾博远带领太医院十位医术精湛的太医,备足药材,即刻前往北州,救助我东寻百姓。 再让太子入宫。李忠,你亲自去。”皇帝猩红的眼睛,杀气萦绕着周身。 第615章灾星堕胎 霍邱被带进宫,与之同行的还有墨河墨尘,墨尘伤痕累累的靠在墨河身上,有气无力。 太子刚进御书房,就被奏折扔了一脸。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听到皇帝的一声呵斥,霍邱不太明白,颤巍巍的弓下身子去捡奏折,捡起来一看,大惊失色,“父皇这——!” 瘟疫,天花! “看清楚了吗!霍邱你好大的胆子居然还敢知情不报,还把裴卿身边派回来告信的人扣起来!你是巴不得你的弟弟死在北州是不是!” 皇帝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骂完还不解气,又把茶碗狠狠的咋在霍邱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霍邱还是一脸懵,“这,父皇儿臣完全不知情啊!儿臣不知道,儿臣不知道北州爆发了瘟疫啊!” “不知道,你都把人扣在你暗牢了,你还敢说你不知道!”皇帝气急反笑,笑声更是让霍邱心底发颤。 “我不知道!是你,是你故意陷害我的,是不是!”霍邱指着墨河的鼻子,他就说这墨河怎么那么温顺。 “太子殿下,本来属下是想要告诉你北州爆发瘟疫的,只是你一上来就要绑属下,将属下的哥哥折磨得这么惨,属下真的不敢说。事关重大,连这样重要的折子,硬生生的都被人拖迟了十天,属下若是说了,岂不是要被人杀人灭口?”墨河冷唇反讥。 “你——”霍邱现在是有口难言,他只是想知道裴誉在哪儿! 皇帝怒气还没维持几秒,后宫便又出了事,宸妃把明夫人给推倒了,现在腹痛难忍,武皇后已经过去了瞧了,陈太医也在为明夫人保胎,不过据说是保不住了。 皇帝听到这消息也坐不住了,站起来走下台阶经过霍邱身边时,“朕待会儿早找你算账!” 皇帝刚到晨阳宫里面就乱糟糟成了一团,进入内殿,一股带着恶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武皇后见着皇帝来了盈盈起身拂一礼,“臣妾见过陛下。” “皇后快起。”皇帝虚扶了武皇后一把,随后眼睛看向宸妃。 “宸妃,好好的明夫人怎么会摔倒!” 宸妃被皇帝一喊,浑身一震,“陛下,臣妾不是故意的,臣妾不是想要推她!臣妾只是听说钦天监算出明夫人身怀灾星,对我东寻不利,臣妾才命人熬了堕胎药想要给明夫人喝下,哪知道她不从……陛下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宸妃哭的梨花带雨的,她没想到要推她的。 “你这个毒妇!”皇帝一巴掌把宸妃打倒在地,今天许多事撞在了一起,让皇帝没法冷静。 沈妃刚进来就看怎么一幕,默默的向皇后行了一礼再到一旁站着,眼睛瞧着里面,空气中的味道让沈妃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 欧阳明痛哭的叫喊声不断的从里面传出来,撕心裂肺的,让沈妃不觉的也感觉到了疼痛。 殿外又是嘈杂一片,宸妃瘫坐在地上哭着,脸上的红印子愈发的清晰了。 第616章生了怪物 “啊!怪物啊!明夫人生了一个怪物!”内殿里传出一声惊恐的喊声。 皇帝率先起身进去查看,连武皇后还没来得及阻止。 见皇帝进去了,武皇后自然也不能继续坐着了也进去看,却被眼前的一幕给吓到了,地上是一团血肉模糊,胎儿五个月了,已经成型了。 只是这胎儿,居然有一个身子,两双手和脚,头也是两个……这只胎儿浑身漆黑。 一旁已经吓晕过去了一个人。 陈太医也是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幕,这…这是个怪物! 墨渊跟进去看到这幕,后怕的往后一退。 “陛下,这彗星袭月,难道是真的!这胎儿!”武皇后捂着嘴往后退,看着欧阳明的眼神震惊不已。 明夫人悠悠转醒,看着地上的一团,心一下就冰凉了起来,“不,陛下,不是这样的,不是的,我们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是灾星!” “这一定是有人陷害,是你,是你。皇后娘娘,你日日给我送安胎药,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一定是你陷害我!” 明夫人眼神恐慌,看到皇帝一双冰冷的眼睛时,心肝狠狠的一颤,“陛下,您相信臣妾啊!这些都是皇后娘娘故意设的局,那安胎药一定是有问题的!” “明夫人慎言,貌似本宫送去安胎药,你一次也没有喝过吧? 都是倒入了花盆里面,如今,怎么怨上本宫算的安胎药了? 本宫一片好心,没想到竟是被你曲解成这样的狠毒心肠。”武皇后冷笑一声,大有置身事外的意思。 “我!”明夫人有口难言,她确实是没有喝过安胎药。 “明夫人,北州爆发瘟疫,与钦天监所说的彗星袭月,瘟星降世别无二样,今日你落了产,北方便传回天花疫情,这巧合也不能巧合成这样子,而且还生下这样的……”沈妃欲言又止,不再去看那孩子一眼,真的是怪物。 “陛下!臣妾没有,陛下你相信臣妾!”明夫人眼泪珠子一直落,却偏偏想不出别的说辞替自己解围。 “够了,欧阳明夫人,身怀瘟星,意图祸害我东寻百姓,念其入宫伴驾多年免其死罪,降为美人,禁足晨阳宫。 至于宸妃,欲图谋害皇嗣,拥有管理六宫之权却公私不分,以公谋私,以至于险些酿成大祸故贬为宸美人,禁足浮尘宫,后宫之权,交与皇后管理,沈妃在旁辅助。”皇帝懒得在看欧阳明一眼,转身便走,今日他真是被气的不轻。 “恭送陛下。”殿中人齐齐送迎皇帝。 武皇后看一眼地上的东西,“好生安葬吧。” “明美人可要好生养着身子,陛下到底怜惜你,没有把你送进冷宫。”武皇后可惜的看一眼欧阳明。 “武青鸾!我不会放过你的!是你动了什么手脚是吧!你居然敢这么对我!”欧阳明身子有些虚脱了。 “是本宫让你怀的怪胎吗?是本宫让你流产的吗?欧阳明,自己识人不清怎么来怨起了本宫?”武皇后不屑一笑她是不愿意继续在这儿带下去了。 第617章冲破瓶颈 出去晨阳宫,回到凤仪宫,武皇后不禁回想起两个月前的事了,当时她找了太医询问说欧阳明怀了双生子,那时候她心底就不舒服了。 也从那时计从心中来,向太医询问有没有可以将双生子身子连在一起,一体双生的药,就像两生花一样,并蒂双花。 只是放在人身上那就是怪物了。 那种药有,武皇后也寻到了,从那时起便日日让芳若送安胎药去给欧阳明喝,那安胎药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芳若的衣服,上了药,一天三次欧阳明都要见芳若,香味也会经常问道,日积月累定然是会出事的。 只是武皇后没想到老天都在眷顾她,瞌睡来了送枕头,欧阳明这里怀了怪胎,钦天监那里就传出彗星袭月的事来…… 依着陛下的性子,顾忌欧阳家不能把明夫人如何,那也是要惩戒她的。 还有宸妃这个蠢货自己不过提点她几句,让她行好六宫之责,她居然就去喂了欧阳明和堕胎药扭打了起来。 武皇后闭了闭眼,“芳若,去和章太医说一声,一定要精心救治天花疫情,切不可疏忽。” 武皇后是个守信用的。 皇宫一事过后墨河几人出了宫才知道裴誉现在下落不明,据墨尘说那日他们才到灵州,便遇袭了,出来一群黑衣人招招下杀手,墨尘被裴誉喝令离开,到灵山脚下回合,只是墨尘到灵山脚下时根本没有裴誉的影子,倒是那群黑衣人又追了上来,墨尘没有办法只能先回平城,哪知道一回来就被霍邱给抓了去。 墨尘被墨渊留在养伤,墨渊墨河则先上路前往北州,墨渊会医,去了北州也是一个助力,顺道路上在寻找裴誉。 裴誉被迷镜困住,困在灵山之巅。 原地盘腿打坐调息,这迷镜十分厉害,裴誉在里面摸索了三日也没寻着出去的路,无奈便坐下自行修炼武功,灵山灵气浓郁,最适合修行了。 裴誉睁开眼睛,细细算着自己离开究竟有多少天了,这一算竟发现自己已经离开十五天了,如今还不知道阮阮在北州如何了。 有没有想自己。 只是这迷镜太厉害了,裴誉根本冲不出去,一直被禁锢在这里,这半月裴誉觉得自己修炼禁术的第三层已经到顶峰了,却一直突破不了,就好像一个水瓶已经装满了水,却没有多余的一滴水浇灌进去,冲破这瓶颈。 裴誉看一看自己的手,又看看这灵山,爆了一句粗口,“第四层都突破不了,自己还真是白瞎了这灵山的灵气。” 裴誉困在这里,现在是急切的想要出去,从下山以来裴誉是快荒废了武艺,这半月以来抵得上他下山三年的修炼。 裴誉不由的自嘲笑笑,这是对自己荒废武艺的惩罚吗? 裴誉在这边自嘲,顾阮却是在这边和左长安下棋下的不亦乐乎。 “阮阮,再让我几子,我快要输了。”左长安蹙着眉,看着自己一步步的被顾阮逼上绝路就心塞不已。 第618章心机谋略 “对了,平城那边传来消息没。”顾阮轻轻摇头,转而询问着平城的动向。 “传了,顾太师带着数十名太医前来救治,北州现在最多还能撑三天。”可是他们从平城赶过来最快也要八天,这剩下五天可怎么办? 顾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手执棋子轻轻的敲击着棋盘 “霍尊呢,怎么没瞧见他?”顾阮环视四周,没见着霍尊心底微微好奇。 “去城西,说是去送那些人最后一程。可是我接受不了。” 顾阮点点头,这是她是知道的,很赞同霍尊的做法。 “我觉得这样的霍尊太冷血无情了,那些可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啊,怎么可以说斩杀就斩杀呢? 说不定,只要他们再坚持两天,顾太师,太医和药材都到了,还能治好呢?也许他们根本就不用面对这种无意义的死亡。 也许他们是可以治好的,可以不用死。”左长安垂下眼帘,话语里尽是对霍尊的怨。 “长安,霍尊这不叫冷血无情,他这叫对北州百姓负责,对那些不治病人负责,能被强制结束生命的人都代表他救不了了,就不活了,强行留他苟活于世,那比死还痛苦,有时候他死了才是最好的解脱。 北州药材粮食短缺,若是再匀出一份给这些人,你就是对别人的不负责,一些人本来可以治好天花的人,就因为少了这一碗药,就弥留人世,有些人多出来的这一碗药也是浪费,因一时心软造成两个人死亡,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等疫情到了不可控制的时候,再说什么都晚了。”顾阮笑着驳了左长安的话,笑意透着森然。 “换作是我,我也会这么做。”顾阮拍拍左长安的肩膀,忙了大半月,现在他真是累着了。 左长安坐在长榻上,沉思这顾阮的话,最后不得不承认一句她说对的。 北州的疫情微微稳定,顾阮也回去睡了两天,天地无欺。 第三天醒的时候城中突然多了许多药材,据说是北城欧阳家送来的。 还带来了大夫,现在已经开始研究药方治愈疫情了,霍尊正在大堂接待。 顾阮听到这个消息沉默了一瞬很快又反应过来,约莫是欧阳家的人知道北州疫情控制的好,平城又派了太医前来救治,这便坐不住了,为了表忠心也为了留后路不给皇帝责问的机会。 更是为了宫中艰难的明美人。 毕竟来年选秀有两个人可是姓欧阳,就当是为这二人铺路了,日后晋升位份也顺畅一些。 北州北城距离最近,欧阳家这一出手等于是久旱逢甘霖,日后皇帝想要清算账,也要记上欧阳家的功劳。 好心机,好谋略。 看着瘟疫弄不死人,就来献殷勤了。 顾阮很快收拾了衣服出去,刚出门就碰见欧阳槿汐,威风凛凛的站在自己面前。 “世子妃,好久不见,近来可好?”欧阳槿汐桃花眸上挑看着顾阮,眼底尽是轻蔑。 “劳欧阳长老挂念,本妃很好。” 第619章郁郁寡欢 欧阳槿汐垂下眸子心底万分不愉,明明都计划的好好的,裴誉也被困在了灵山,合着这天花该是传染了整个北州才是,怎么就给控制住了? 而且还是在还没有爆发的时候。 欧阳槿汐眸子愈发寒冷,她调查过是那个小女孩不知从何处染了天花跑到了大街上去晕倒,被人捡去了医院被大夫诊出了天花,而那大夫曾经也经历过十六年前的天花,对天花治疗有过经验,这才将疫情给控制住了。 真是失策。 天花没有害死全城人,倒是把欧阳明给害了,彗星袭月,生下来的孩子都是怪物,如今地位不保,欧阳靖为了六月选秀顺利,为了保住欧阳明才让她来施药材,带着大夫一起来治理此次疫情。 “长老,我们该去大堂了。”其中一人小心翼翼的提醒欧阳槿汐。 “我知道了,走吧。” 顾博远晚了两天才到北州,正要宣布陛下的决策才惊觉发现北州瘟疫一事平息。 而自己只是来走了一个过场。 顾博远被迎进城主府和霍尊,李乾陵寒暄。 听到李乾陵说着事情的经过,转而看向霍尊:“四殿下年轻有为,凭一己之力竟解决天花疫情令下官佩服之至。” “顾太师过奖了,这还是全城人的功劳,本殿下不敢鞠躬。”霍尊谦虚一笑,如果不是顾阮先发现天花病人,等到疫情真的爆发,他也是无计可施。 这近一个月的生活,折磨的霍尊想要发疯。 第一日,侦查隔离。 第三日,隔离完毕。 第七日,收捡尸体。 第八日,城外火坑,那火坑便是那些人最终的归处。 第十二日,将不治病人送去城外射杀。 第十五日,仍旧继续。 第十八日,开始好转…… 直到今日才算是彻底解决疫情,只剩下一些收尾工作。 旁人不知,霍尊知。 城西的土地上有多少人的鲜血冤魂,那一夜哀嚎之音响彻长夜。 时间一晃,四月彻底过去,北州疫情解除,芳菲尽开。 剩下一些收尾工作霍尊全权交给了李乾陵。 顾博远也领着太医们回了平城,还带了霍尊的奏章请旨对北州立功之人予以嘉奖。 什么事都解决了,裴誉却是一直没回来。 搞的顾阮日日郁郁寡欢。 左长安在一旁安慰,“阮阮,别急,裴世子不会有事的。” “我才不急,像他这样十天半月不着家的我早就习惯了。”顾阮蔫蔫道,心底也在想裴誉到底去哪儿了,听墨河说他们遇袭,被一帮很厉害的人追杀,墨尘险些丢命,而裴誉下落不明,不知所踪。 左长安无奈的摇摇头,“口是心非这个词还是形容你的!想裴世子就想呗,我又不会嘲笑你。” “指不定他现在在哪个温柔乡里面不愿出来呢。”顾阮冷哼一声,想到裴誉拈花惹草的一张脸就不怎么放心。 “不带这么说自己夫君的。”左长安尴尬一笑,不过听她的语气,怨念颇深呢! 第620章物尽其用 顾阮入夜便睡下,睡梦间竟感觉到有人在扒自己衣裳,迷迷糊糊间,一巴掌呼上去,随后便传来裴誉幽幽的抱怨声:“阮阮,一个月不见,你就给了为夫这么一份见面礼?” 裴誉两天前就冲破了桎梏从灵山上下来,知道了北州的情况便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匆匆见过霍尊之后再来寻顾阮,本想着学一回夜半采花的谁知道花没采着,倒是被刺给扎了。 裴誉后怕一句,抬手掌灯。 听到裴誉的声音,顾阮瞬间清醒坐起来,看到那张熟悉的容颜,一把抱住裴誉的脖子哭骂道:“你这一个月去哪儿了!你怎么才回来!你吓死我了,把一个人扔北州,你好狠的心!” 听到顾阮的哭泣的声音,裴誉的心软化成了一滩水,连连抱着顾阮,手掌轻拍着顾阮的后背轻轻的安抚着她,“好了,都是为夫错了好不好,为夫该早些回来的,为夫以后再也不扔下你一个人了,好吗? 乖,阮阮不哭了。阮阮,为夫想你了。” 顾阮哭声渐渐小了,眼眶微红,眸子水光盈盈,抬头看裴誉,又忍不住推他到一边去:“骗子!一个月前你还说陪着我,不离开我,到头来还不是走了!还好意思说想我?骗子,我不信你说的,你——!” 不想再听顾阮委屈的话,裴誉径直吻下顾阮的唇,将她更多的话堵住,缠绵不止。 “阮阮,我想你了。” 说完话用重新吻上顾阮的唇瓣,一夜缠绵。 下午顾阮才幽幽转醒,刚想撑着身子起来,浑身就像被人拆掉重组了一样,动一下就费劲。 裴誉神清气爽的从外面进来,见顾阮醒了,墨眸含笑迎上去,俯身又在顾阮唇瓣上亲了亲,一脸餍足。 顾阮生无可恋的闭上眼睛,沙哑着嗓子道:“走来,别碰我,不想见你。”早知道如此,你干脆再消失一个月好了。 顾阮不满的揉着腰,双眸含雾。 裴誉墨眸含笑,很喜欢顾阮这样的评价,裴誉伸手摸摸顾阮的脸,嗓音温润:“阮阮,你的口是心非为夫可是愈发的领悟深刻了,嘴里让为夫走远一点,心底又在想这么听话一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嘴里喊着不要,身子却是十分实诚。” 晚上办点事还要瞻前顾后的,不如不办算了。 思及此,裴誉又低头亲了亲顾阮的唇。 “我要喝水。”顾阮现在觉得嗓子干的要冒火,说话都不复以前的干净空灵了。 裴誉起身去倒了一杯水过来喂着顾阮喝下,连喝了两碗水才觉得好了些。 “现在好些了吗?”裴誉笑问,这些日子它可是想念紧了顾阮。 半个月前他利用那里的灵气突破了第四层桎梏,接着修练到了第五层,发现暂时没了上升空间才离开的迷镜。 毕竟物尽其用,半个月都待下来了,也不怕再多待半个月。 禁术练至第五层,令裴誉武功大增,自然体力精力也更胜从前,再加上一个月没见着顾阮了,便要的狠了些。 第621章花容失色 “没有我累了,你让我在歇会儿。”面对顾阮娇娇柔柔的撒娇,裴誉是半点抵抗力都没有,也想着今日确实是累坏她了,便也没有继续纠缠她,任她睡得天地无期。 给她掖好被子,陪了她一会儿才起身出去,推开门那刹一双墨眸变得诡谲幽深。 唇角邪肆的扬起清韵雅致的眉眼此刻添了丝丝的邪气,意外的蛊惑人心。 转身关好门,深深的看一眼内室才离开,去找霍尊问他怎么看北州天花一事。 霍尊拧了拧眉,“你的意思是有人早就知道这里会爆发瘟疫。” “不然呢,我也没办法不怀疑。”裴誉沉下眸子,或许从他们出平城的那天起,就有人策划这一切了,先是用温若然遇袭病危引裴誉离开,后又是北州爆发瘟疫,而北州城的药材一早便被人买光,只剩下一点点药,无异于是杯水车薪。 幸好发现的早,控制的早,可尽管如此还是死掉了三分之一人的命。 “这一个月,辛苦你了。”裴誉沉默良久。 “这都是我该做的,不过这个人买空北州药材的人你心底有人选了吗?” 霍尊与裴誉齐齐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寻到了答案。 “据说欧阳家主老来得子,宝贝的不行。”裴誉幽幽的接了一句话,他虽不是滥杀之人,却也不是良善之辈,还没有圣母到别人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还不晓得还手。 “阿誉,咱们还真是想到一处去了。”霍尊轻笑,眸底隐藏着几分狠辣。 裴誉垂下眸子,想起墨祁说着这一月的惊险,更吓人的是他的阮阮竟然也在隔离区,而其中一个染了天花的人,血险些溅在了阮阮身上。 想到此处,裴誉眸子愈发的暗沉,像是蒙了一层薄薄的黑纱,令人看不真切,鬼魅幽深。 与霍尊在房里细细的讨论一番,直到夜幕裴誉才回了房,见顾阮还没有要醒的意思,冰寒的眉眼软化一些,兀自的褪去外衫,抬腿上榻,把顾阮拥在怀里,同她一般睡得天地无期。 怀中软玉失而复得的感觉,让裴誉寂寥的心一下子填满了。 低头在顾阮唇上亲了亲,“阮阮,为夫是越来越放不开你了。” 两人一觉睡到天亮,日头高起了才醒,一睁眼便是裴誉放大的俊颜,此刻正冲着自己笑。 顾阮懒懒的打过哈欠“夫君,我饿了。” 昨天就喝了两杯水,现在饿死了。 裴誉眸光一闪,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一只手搭在顾阮的肩上,“饿了?为夫现在就可以喂饱你。”说着就要作为起来,吓的顾阮花容失色。 “等等等等!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你不要可以曲解我的意思。”顾阮双手抵着裴誉的胸膛,身子往后仰,她要是再来一次,三天就别想下床了。 “阮阮,为夫也不是这个意思,为夫只是想拿回为夫的衣服而已,你想到哪儿去了?”裴誉爽朗笑出声,长臂一伸,果真从床里面拿出了他的寝衣。 顾阮被裴誉这番调侃,脸红的像北州中盛开的芳菲。 第622章戛然而止 “你有病啊!光着身子睡觉!”听到裴誉说要拿衣服,顾阮才看见裴誉现在不着寸缕的挨着自己,女人的直觉告诉顾阮再这样不知死活的和裴誉待下去,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身手利索的卷了被子往里面去,更是让裴誉健硕漂亮的身子彻底暴露在眼前。 顾阮突然愣住,裴誉也愣了一下,又幽幽的抬起眸子看顾阮,见她对着自己的身子发呆。 一抹笑意浮现在脸上,“阮阮,为夫倒是没想到你还会这么热情。” “热情个鬼!你快穿上!” 男色惑人,绝对不可以被裴誉给迷惑了! 这下你的恶劣因子全都冒出来了,活动了! “又不是没见过,害什么羞?”裴誉眸底升起一丝无奈,偏偏又稀罕惨了顾阮这副模样,怎么样都让人心情愉悦。 顾阮捂着眼睛,手指头分开一条缝,去看裴誉见他穿好了衣服才把手放下来。 这小动作被裴誉看在眼里,把衣服穿好,看着顾阮娇娇柔柔的模样,心底泛起涟漪,对着她的唇慢慢的吻下去。 “阮阮,你知不知道你那欲拒还迎的模样真的很想让为夫撕碎你。”裴誉声音微哑,看着顾阮水灵灵的眼睛,像小白兔一样无辜,更多的流氓话便舍不得说出手了。 “撕碎我?你舍得吗?” “舍不得,但是舍得让美人在床上哭出来!” “夫君,你已经很威猛了!”顾阮苦笑,她不来了。 “好了,乖,这两日不碰你了。”裴誉安抚猫儿一般摸着顾阮的头,此刻心情愉悦,也是极好说话的。 “哼,你想碰也碰不了了,我红脉来了,这几日,夫君你还是食素吧!”顾阮推开裴誉想要起来,奈何被他压制的死死的,动弹不得。 “这话应该为夫说才对,阮阮你要克制好自己才行,可别半夜夜袭,来扒为夫的衣服,吃干抹净之后还倒打一耙为夫睡觉不穿衣!”裴誉眼底透露着丝丝幽怨,眼神真诚,言辞恳切,仿佛顾阮真的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顾阮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胡说,我不信,我怎么可能扒你衣服,少忽悠我。” 顾阮满心不信,她睡觉一向老实,才不会像裴誉一样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 “好,阮阮说不是,那便不是了。饿了吗?午膳为夫都命人备好了。”裴誉宠溺的刮了刮顾阮的鼻子,扶着她起来,给她整理着衣服。 “所以你是光着身子出去让人去准备午膳的?”顾阮凤眸一亮,问完话不由自主的笑起来,笑的前俯后仰,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裴誉“……”难得一次被她噎的说不出来话。 “阮阮,今日你是不想下床了吗?”裴誉柔声问道,声音里饱含威胁。 “想,我不哈哈哈……我不笑了,我肚子笑的好疼!”顾阮靠在裴誉肩膀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让裴誉好一阵无奈。 最后身体一暖,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让顾阮的笑声戛然而止。 “怎么,笑不动了?” 第623章心心念念 裴誉疑惑的看着突然没声儿的顾阮绮丽的眉眼染上了几分疑惑。 “夫君,我往后再也不笑话你了。” 现世报,来的快,就像去年算计裴誉一样,裴誉算计了,自己就摊上要被和亲的事了,这次也一样,笑话了裴誉,自己就…… 顾阮此刻欲哭无泪。 “夫君,为妻现在充分的理解了什么叫做乐极生悲。” 好痛的领悟。 “阮阮,你到底怎么了?”裴誉被顾阮的两句感慨说的莫名其妙,完全不理解她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事,我……我在躺会儿,夫君你先起身吧!”顾阮摇摇头,一副颓败样。 裴誉拗不过她,换好了衣服出去,顾阮这才磨磨蹭蹭的起来了,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看着床上的狼藉愈发的生无可恋。 直到换了婢女将床铺收拾干净了脸色才好看一些。 简单的挽了头发去外室的八仙桌上用膳才看见裴誉已经等了有一会儿。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裴誉眯起眼眸见顾阮一脸郁色,第一反应就是顾阮被人欺负了,随后又反应过来只有顾阮能欺负别人。 “没事。”顾阮揉了揉肚子,好疼。 “痛经了?”裴誉想到顾阮今早说她红脉来了,又看见她捂肚子,心底便有了猜测。 “去,煮一碗红糖水来。”裴誉扭头吩咐这婢女,连走过来扶着顾阮坐下,手放在顾阮的小腹上替她暖腹。 “夫君,你怎么对女儿家的事了解的这么多?”顾阮靠在裴誉身上,脸色微白。 “不对你了解些,还怎么做你的夫君?”裴誉斜看她一眼,待她好一些才腾出手来舀一碗鸡汤给顾阮,慢慢的为她喝下。 勉强喝过两口顾阮便喝不下了。 “做女人真难,下辈子我想做男人。”顾阮突发感慨,让裴誉眉尖一抽。 “没事,男人为夫也要。”裴誉淡淡说话。 “夫君,你有断袖之癖吗?为妻还以为你说你下辈子要做女人呢!”顾阮上下打量裴誉一眼,眼里带着审视。 裴誉“……”女子来月信的时候,脾气古怪,不能与之计较。 红糖水熬好端来,裴誉又才接过来小心伺候着顾阮喝下。 顾阮接过碗,“我自己来,你快吃菜吧,一会儿凉了。” 一旁的婢女则是一脸羡艳的瞧着小夫妻俩,心底不禁暗暗许愿,日后嫁夫君,也要嫁裴世子这样爱护妻子的男人。 小两口一起用完膳,才决定出去四处走一走,顾阮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裴誉手法娴熟的替自己绾发。 “夫君,你这样替为妻绾发让为妻想到了一句话。”顾阮凤眸弯弯,像月牙一般。 “什么话?”裴誉眉宇间一片温柔,说话声音更是柔的滴水。 “长发绾君心,夫君,你说为妻挽到了没有?”待裴誉簪好最后一支簪子顾阮扭头问道,步摇流苏碰撞在一起,发出泠泠的响声。 裴誉心腔一震,仿佛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一般,墨眸压抑着激动的情绪过了良久才把这情绪压下,温软了嗓音,“心是你,念是你,心心念念都是你。阮阮你说有没有挽到为夫的心?” 第624章西府海棠 顾阮眸光微闪,唇角扬起一抹笑意,眸中笑意渐浓。 瞧着顾阮这副活色生香妖娆妩媚的模样裴誉忍不住低下头在顾阮红唇上亲了亲。 顾阮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开口道:“夫君,你如今说的情话真是越来越溜了!” 裴誉眸色微变,摸着顾阮光滑细腻的脸,嗓音温润:“阮阮,你很聪明。”聪明的知道为夫哪句话是情话,哪句话是真话假话。 可是你现在不愿意承认。 顾阮凤眸闪了闪,躲开裴誉的眼神,抿着唇瓣不再说话。 裴誉搂着顾阮,沉默良久才出声打破了沉寂,“好了,走吧,如今这儿的桃花开了,紧张了一个月,现在出去四处走走也放松下心情。” 北州的天气略冷,以至于这里的桃花还没那么快凋零,正好还可以在赏一次桃花。 桃花开来桃花灭,一树一树归尘埃。 顾阮眸色微暗,却也不想在扫了兴致。 北州有一处桃林,桃花树下,流水溪畔,飘落的桃花,逐水而流,碧浅深红,桃花染香衣袖,花间醉,寒烟翠,更进一杯酒。 北州的文人雅士不在少,桃林中央也有不少人设下桌椅,摆下瓜果茶酒,一边赋诗饮茶,一边棋盘博弈,来往不休。 清风拂过,桃花太过娇嫩,禁不住风这样凛冽的吹着,桃花花瓣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下起盛世桃花雨。 桃花落在水面上激起了阵阵涟漪,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金阳高照,光辉洒满了湖面,波光粼粼,几条活力颜色鲜红的小鱼在湖中游窜,躲在桃花之下。 顾阮靠在裴誉坐在湖边上,旁边早早的摆放了瓜果茶水。 四个人的位子。 顾阮懒懒靠着裴誉,眸子打量着周围一切,那么平静安和,好似北州城从来不曾爆发过那场瘟疫一样。 希望时间就此静止,岁月静好,没有深宅斗争,没有皇权之争,没有数不尽的阴谋诡计,只想守着此刻的这一份宁静。 裴誉搂着顾阮,心底也是异样满足,这样的日子他曾经在山上学艺时也有过,只是下山三年却从未体验过。 以往清凉寺中的开的艳丽的红梅是自己常去的地方,现在却觉得这样满天花雨的桃林的这份安然是自己心之所向。 “夫君,回平城之后,还能见着这样的桃林吗?”顾阮突然发声,声音里充满了眷恋 “只要你想,为夫便在平城亲手为你种上十里桃林。”裴誉温言声声,墨眸染上一抹粉色桃花的温柔。 感受着怀中的软玉,心底空缺的一处被填满。 “夫君,相比较桃花,为妻更喜好海棠花,尤甚西府。”顾阮绮丽的眉眼蓄满了温柔,衬得她容貌愈发的瑰丽无双。 海棠花,又名断肠药,再名是思乡草。 顾阮眸子微微暗,靠在裴誉怀里眸底升起一丝思念的情绪来。 “为何?”裴誉不解,桃花林中念海棠? “因为为妻和夫君的初遇便是在西府海棠花下。”第一次见到裴誉他在皇帝身边站着,第一次遇见裴誉是在娇艳瑰丽的海棠花下。 第625章风生水起 “呵,阮阮,初遇那次你可是把为夫弄的狼狈极了,人前得保持着君子作态,人后你又躲在深宅,倒是让为夫心底气闷了好一阵子。”裴誉摇摇头,也不禁想起那年第一次遇见顾阮时的情景。 海棠花下,站着一位温婉,姿容绝佳的美人,举手投足间皆透着华韵风情,面比花娇。 饶是看多了平城美人无数,就是见着这样的美人还是忍不住为之驻足,上前调戏一番不成倒反被美人调戏了,吃了豆腐。 想寻这美人的麻烦,却又没有好的借口,把自己给郁闷到了。 后来又听说那谢斐对着美人情根深种,日日情书不断,让自己吃味许久派人截下来他送出的每一封情书,到现在他已经存了一千封了。 后来这美人对自己百般殷切,可不知为何突然的就冷淡了下来,让自己的心痒痒的,生平第一次爬了美人墙头,做起了宵小之徒。 后来更是因为长孙允来东寻选妃一事,为了心安,更是先把美人吃到了腹中让她跑不掉。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先调戏我,至于那样吗?”顾阮弯弯眉眼,就像夜空的月牙一般,美煞人心。 “当初若是不调戏,如今可就没有软玉在怀,温香在侧了。”裴誉和顾阮贴着额头,闭上双眸细细互相亲吻着,桃花灼灼,取一朵放心间足矣。 漫天桃花雨,随风飘扬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从眼帘飘过,不只是乱了谁的心,还是迷了谁的眼。 地上铺满了娇嫩了桃花花瓣,一眼望去尽是暖暖的粉色。 霍尊左长安姗姗来迟,也被桃林中的美景渲染,眉宇间不复前些日子的忧愁,怅然,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浓的温柔和放松在里面,走到湖边,席地而坐。 顾阮端正身子坐好,“北州的事忙完了?” 顾阮指的是消毒净毒,抚慰生者一事,以及北州的规划治理它有想法没。 “忙完了,过两日便启程回平城。”霍尊心情难得轻松起来。 顾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她也想要回平城了。 倒一壶温酒,酒香四溢,配合着此刻美景更是令人心旷神怡,将连日来的苦闷驱散殆尽,一瓣桃花落入酒盏中,裴誉就着桃花喝下去,唇齿间弥留着浓烈的酒香和淡淡清新怡人的桃花香味,霎是好喝。 酒过三巡,两个男人开始执子下棋,棋场博弈,你来我往,危机四伏,两人都是汇聚了心力精心博弈,眸中闪着势不可挡,势在必得的光,充分的说明了他们此刻的心情,以及心之所想,要赢! 顾阮懒懒的依附着,头枕在裴誉肩上观摩这这盘棋,两人旗鼓相当,对战许久也不见败像。 裴誉一手执棋,一手揽着顾阮,棋场得意,情场更是风生水起。 眉眼间都含着一抹柔情在里面。 看到温柔似水对待女人的裴誉,霍尊在一旁挑眉微笑,笑容莫测,颇有一种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第626章五迷三道 桃林深处有人对酌博弈,有人远远站在一边观望,一般桃花落下,落在女人的头发上更衬得女人容颜瑰丽,比桃花娇。 “长安,今天裴誉和我说了一句话,我心慌的厉害。”顾阮靠在桃树,凤眸微垂纤纤素手轻轻的拍着胸口,微微的喘息着,衣服被吓坏的模样。 “裴世子说什么了?”左长安桃花眸上挑上挑,满脸皆是好奇,桃花眸绮丽泛着银光。 “他是,心是我,念是我,心心念念都是我,可我听了害怕。”有那么一瞬间顾阮怀疑这是裴誉宠着自己时哄自己开心说的话,并未怎么放在心上。 可是就这么一句话一直盘旋自己脑海里挥之不散,让她害怕,心剧烈的跳动着。 “裴誉心底有你,你还不高兴吗?”左长安神色微微严肃起来,女人得了夫君的这种话都该是欣喜若狂才是,怎么到了顾阮这里就是恐慌害怕了? “高兴是挺高兴的。”可是这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高兴不就得了,还想那么多干嘛?”左长安抬头眸子望着不远处正在下棋的两个男人,眸中蓄满的温柔。 “裴世子这人性情凉薄,能让他对你说出这种话的,肯定是心底有你了,有些话作为男人宠着女人会说这些甜言蜜语,可是裴世子从来不屑于这些东西,裴世子有权有势,身份尊贵,除却一些他值得交好之人,裴世子都是用一种俯视的姿态去看待别人,又何必甜言蜜语的刻意说这话来哄你? 裴世子为人骄矜自傲,我与裴世子相识多年,也是第一次见他委下身段的来哄着你开心呢,就好比那次盂兰盆会和我第一次邀你到我府上玩,裴世子吃瘪,我可还是第一次见呢。”左长安美眸含笑,柔声细语的开解着顾阮,见她低头若有所思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放肆了。 不由的想起出门前裴誉特意找自己谈话的内容。 堂堂裴世子也有今日一日,不过倒是比以往多了几分烟火,添了几分人情味。 顾阮搅着自己的头发,瞧着深处桃林,不是哄我开心,那就是真心话了? 内心的一杆秤偏向了左长安的说辞,却忘了再问左长安一句,想裴誉这样的男人有没有心,那颗心捂的化呢还是能够捂热。 桃林深处两人对弈你来我往在棋盘上大杀四方。 “阿誉我决定了,我回宫之后一定要向父皇禀明我娶长安一事!这独守空房的滋味实在是太不好受了。”这两人事情平息了,身心放松了,说话也愈发的不着调了,骨子里的顽劣此刻钻出了脑袋,想要出来活动一番。 “先把你那个侍妾搞定吧,不过才做了一两次你就这样放不下了?这永宁侯家的女儿到底是床上有手段,小女儿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娶了做妾,大女儿把你勾的食髓知味,想要娶一对儿姐妹花回家,四殿下好艳福!”裴誉爽朗一笑,听了霍尊的感慨,骨子里的纨绔又回来身上,谦谦君子不在,是一个纨绔十足的世家子弟,表情语气拿捏到了极处。 第627章引狼入室 “再大的艳福也比不得裴世子,烂桃花可不止我一个人有,你还是趁烂桃花还没开花的时候赶紧先下手为强,辣手摧花算了,不然等到了最后你哭都没地哭!”霍尊没反驳裴誉,毕竟说的实话,安儿的床笫之术确实令人流连忘返。 裴誉落下一子,沉默起来,清润的墨眸升起一层薄薄的雾。 “你不会还舍不得吧!”霍尊唇边的笑意愈发的肆意。 霍尊抬头望一眼对面,也不知这两个女人都聊了些什么,笑的前俯后仰的,目光落在左长安什么,眼神愈发的温柔。 “阿誉,你说我父皇为什么就那么不喜欢长安做他的儿媳呢?”公主的尊荣给了她,封地给了她,连她想要戚雪婉要的公道也给了她,怎么就不愿意要她做自己的儿媳呢? 真是令人费解。 裴誉垂下眸子,墨眸划过几分不明,随后淡声回答道:“不知。” 再落一子,大获全胜。 五月天气渐渐转炎,天降暮色几人才结伴着回去。 北城 欧阳槿汐才进院子一只茶壶便砸了过来,是欧阳靖。 欧阳槿汐收敛了神色,淡漠着进去,“发什么火?当心气坏了身子。” “槿汐,我问你,你不是说这次天花一疫,万无一失的吗?那如今又是怎么回事!北州疫情得到控制,你还亲自前往送去药材帮助霍尊,帮他们度过疫情,你是不是想要吃里扒外! 还有裴誉,他不是被困在灵山吗?怎么可能这么快回北州!”欧阳靖看到欧阳槿汐这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就来气自己己把事情办脱了,现在却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不然呢,北城见死不救你传了出去让陛下怎么想,欧阳明还在皇宫里,难道你就不为她留一丝活路吗?你的宝贝女儿侄女很快也要去平城了,你到底是想让她们去平城办事还是给皇帝送人质?请你动动脑筋好好想一想。 至于裴誉,拿到桎梏根本维持不了多久,很快就会散去。”欧阳槿汐顺势坐下,三言两语的便消了欧阳靖的火气。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欧阳靖气势一弱,“槿汐,我们这么多年感情了,你一定要帮我。” 欧阳槿汐脸色软和一些,十年了,若说他们之间没有什么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 十年前若不是欧阳靖救的自己,只怕自己早就死在外面了。“把裴誉他们请来北城小住几日,到时候我自有打算。” “什么!你把裴誉请来北城!那不是引狼入室吗!”欧阳靖不可置信道,没想到欧阳槿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来。 “你还想不想要山河社稷图了?”欧阳槿汐冷眼询问,她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你! “想,可是就算裴誉知道,他能和我说吗?”欧阳靖面露迟疑。 “顾阮当年是唯一一个看过山河社稷图的人,她肯定知道。”欧阳槿汐眼底带一丝笃定,从顾阮口中得知了山河社稷图的所在,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第628章莫测笑意 “当年?当年她也才五岁,又高烧一场,能记得什么?”欧阳靖带着几分怀疑。 “这个我自有法子,你不用多管。”欧阳槿汐撂下一句话便离开,回去自己的院子,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面容貌娇美的自己,抬手死去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被火烧烂的面庞了,狰狞交错,脸上的皱纹又长又深,看不出以前的半分美貌,丑陋到了极点,再抬手将的头套去掉,青丝褪去,取而代之的一头银丝。 站起来开始接着自己的衣服,一件件的褪去外袍,直到剩下一件肚兜护着心口,将一头银丝全部放到胸前,露出背上的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洞眼,虽说现在已经愈合了,可是痕迹却是永远也摩擦不掉了。 欧阳槿汐一双冶丽桃花眸愈发的寒冷,眼底燃着怒火像极了平城西城的火案,像极了十一年前的江南火海。 眼底遍布着绝情。 欧阳槿汐神色不改,慢慢的给自己穿着衣服,有重新回到梳妆台前,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薄如蝉翼的面具带在自己的脸上,慢慢的给自己梳妆,最后再将头套带好,又恢复方才冷艳高贵的模样。 手里攥着一支清雅的桃花簪,眸中的寒意更甚。 顾阮回到城主府中歇了一夜,准备第二天启程回平城的,哪知道一起就接到了消息北城来了人,邀请霍尊裴誉去小住几日,让欧阳靖以尽地主之谊。 霍尊和裴誉对视一眼,露出一副本该如此的笑容,马车里顾阮靠在裴誉身上问:“夫君,你早就知了欧阳家邀请我们过去赴鸿门宴?” “难得一位皇子和一位世子仅带寥寥几人出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自然是要把握机会。”裴誉笑着给顾阮解释,心底默默的计算着时辰,只是这鸿门宴是谁给谁设下的就不得而知了。 “说的也是。”顾阮点点头,想到要去城主府了,心底竟隐隐有些期待。 “乖,困了就靠为夫身上歇会儿。”裴誉揉着顾阮的身子眉眼愈发的温柔了。 很快到了城主府,一下马车就看见欧阳靖大老远的停在那里做迎接,左边是欧阳槿汐,右边是他的正室夫人秦兰,后面是两个貌若天仙的小姑娘,白衣服的更像海兰一些,应该是欧阳栎,蓝衣服的便是欧阳倾云。 霍尊马车在前先下去,欧阳靖赶忙迎了上来,“四——霍公子驾到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欧阳靖在霍尊眼神的示意下连忙转变了称呼。 目光落在霍尊身边的左长安身上:“这位是……” “在下单名一个左字。”左长安轻声介绍自己,多余的话便不多说了。 左? 欧阳靖眼眸微垂,心底盘算着平城姓左的人家,脑子里冒出“左权”二字,眸子一紧,随即温吞笑道。 “左小姐。” 裴誉慢下车一步走上去,墨眸淡淡的瞧过眼前之人,最后目光落在欧阳靖身上,唇角扬起一抹莫测笑意。 第629章锦绣华庭 裴誉等人被迎进府里,安排了住处,说是今晚在风来水榭为他们接风洗尘。 锦绣华庭 名副其实,四处都透露着一抹华贵之气。 顾阮在里面瞎转悠,打量着周围,似乎和十年前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样的奢靡华贵。 令人驻足流连。 顾阮轻车熟路的去到花园,寻一座凉亭坐下,看着凉亭周围,倚靠在朱红色亭柱上闭着眼感受着和风。 “世子妃好闲心。” 顾阮才站没一会儿耳边就忽然传来了欧阳槿汐的声音,让顾阮立刻睁开了眼睛,警惕的看着欧阳槿汐。 “欧阳长老。”顾阮眸子微寒,无惧的迎上欧阳槿汐的目光。 “世子妃,本座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肯交出山河社稷图,本座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欧阳槿汐唇边笑意渐深,双手负在背后一步步的迈上台阶,靠近顾阮,身上散发着王者的威势,想要以此威迫顾阮。 顾阮唇角一勾好以瑕整的抱臂靠在亭柱上,凤眸玩味的瞧着她,透着点点的轻蔑和不屑在里面,淡淡的气势展开,不急不缓的却是压的欧阳槿汐险些喘息不过。 顾阮放松一笑,将气息收敛又恢复平静“欧阳长老,本妃说过许多次了,并不知晓你口中的山河社稷图是什么东西,你又何必继续苦苦纠缠下去?” “那我们今日就谈谈别的,世子妃您丢失了五岁以前的记忆,你就不想想起来吗?”欧阳槿汐浑身一震,被顾阮暴戾的气息吓到,刚想去探索时这抹诡异的气息时,却在顷刻间消失不见。 “五岁以前的记忆?”顾阮低声呢喃了一句,脸上有些松动的迹象。 “对,你就不愿意想起来吗?”欧阳槿汐走到顾阮面前坐下眼神笃定的看着顾阮,声音带些微的蛊惑。 “我不想,既然是被丢掉的记忆,那就代表这段记忆很痛苦,我什么要自寻烦恼,自己给自己寻找痛苦呢?”顾阮摇头,本能告诉她欧阳槿汐不怀好意。 “世子妃这是要拒绝了?世子妃应该还没有忘记你姨娘是怎么死的吧!”欧阳槿汐语调陡转阴凉,酷寒无比。 “果然是你,你想做什么!”顾阮凤眸紧了紧,转身回到凉亭。 “不想顾太师府全死光,你就最好配合我,世子妃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好,裴誉护得了你一时,却护不了你一世,就好比现在我杀了你,裴誉也赶不及过来。”欧阳槿汐桃花眸愈发的寒冷,达成目的不择手段,现在威逼过了,就剩利诱了。 “世子妃别害怕嘛。也许我们也可以是合作关系,世子妃一个人势单力薄的在裴王府日子过的如履薄冰,真是教人看了心疼。 手里连个得力的人都没有,身边有几个丫鬟还是裴世子的亲信,世子妃的一举一动都被掌握在了裴世子手里,世子妃又哪里来的自由隐私可言,做一只笼中金丝雀,世子妃忍受的了这样的日子吗?” 欧阳槿汐声音愈发的柔软,也愈发的蛊惑人心…… 慢慢的蚕食着人的心智。 第630章定情之物 顾阮回到锦绣华庭淡淡的垂下如光炫彩的凤眸,脑子里一直盘旋欧阳槿汐的那番话,这样没有自由的日子她确实不是很喜欢,只是与欧阳槿汐合作,那不就是与虎谋皮吗? 而且裴誉那么机灵,不可能察觉不出来,到时候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这可怎么办? 不过欧阳槿汐的诱惑力确实够大,恢复记忆,但她想要恢复十年前的记忆,自己还是程卿时候的记忆。 “在想什么如此入神,连为夫来了都没察觉?”裴誉从身后抱住顾阮,从他进门时顾阮就是一副沉思的模样,连自己来了都没发现。 想到她刚才出去了会儿,是不是有人和她说了什么。 “没想什么。”顾阮手里把玩着裴誉一直随身带着的玉佩,美眸里尽是疑惑不解,裴誉这样温润质地良好的玉佩数不胜数,她看过有好些玉佩的质地都要比这个好,可裴誉就是偏爱于这枚,走到哪里都带着。 “夫君,这枚玉佩与你有什么特殊之处吗?”顾阮摸着玉佩上的纹路,好奇道。 “这枚玉佩是为夫母妃的遗物。”裴誉眉眼温和,瞧着那枚玉佩眼里流露出丝丝缕缕的眷恋,这枚玉佩上父王与母妃的定情之物。 如今先王妃不在了,便留下这枚玉佩给裴誉当做纪念了,裴王手中的是先王妃的听风笛。 先王妃? “那父王和母妃的感情一定非常好,夫君可要好好保管才行。”顾阮转过身将那枚玉佩重新挂在裴誉腰间。 “阮阮,我们之间的感情也可以很好。”裴誉抬手摸着顾阮的头发,眉眼间布满了温情。 “嗯。”顾阮轻轻的应一声,眼帘微垂,阴影挡住顾阮眼底的情绪。 晚间,欧阳靖在风来水榭设宴,觥筹交错,你来我往,期间还有欧阳靖劝酒的措辞,好不热闹。 “槿汐敬裴夫人一杯。”欧阳槿汐端起酒盏,从容不迫的看向顾阮。 “劳欧阳长老好意,我酒量不好,便以茶代酒好了,敬欧阳长老一杯。”顾阮拿起茶碗站起来,轻啜着茶水。 “裴夫人豪爽。”欧阳槿汐笑弯了眉眼,只是豪爽二字与顾阮却不是什么好词,以茶代酒,还是豪爽。 “欧阳长老才是海量,千杯不倒,我一介妇人只有望洋兴叹了。”顾阮笑笑,四两拨千斤的将话题拨了过去,刚才已经说自己不能喝酒了,若是现在喝了酒,那岂不是自打巴掌? 欧阳槿汐脸色微沉,却也是笑着不在说话了,寒暄话全部交给欧阳靖去说。 顾阮吃着菜,一边默默打量旁人,对面是欧阳栎,一袭白衣出尘,美的纯净。 欧阳倾云一袭蓝衣,空灵如仙,都是美人,这下陛下可是艳福不浅 顾阮垂眸,掩去眼底的揶揄。 一旁的裴誉分了心,瞧见了顾阮眸中的恶趣味不免无奈,他这位夫人呐! “裴世子。”欧阳靖突然变了称呼喊裴誉世子,让裴誉眉心一跳,正戏来了。 第631章取而代之 “裴世子,下官安排了一出好戏,还请裴世子赏脸一看。”欧阳靖笑眯眯的开口了。 手掌一拍,对面的戏台出来了几个人,嘴里咿咿呀呀的喊着,手上动作着,一名戏子身穿龙袍坐在高台,手里拿着令牌狠狠的扔在地上,随后侩子手拿起大刀就要砍落那些穿着囚服之人的脑袋,囚服上写着一个硕大又醒目的“温”字。 颗颗头颅落地。 场景转变,又是花园,一位雍容华贵的美人怀中抱着一名稚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嘴里哼着歌谣哄他入睡。 眉眼间一片温柔,然后嘴角蓦地流出了鲜血,女子恍若不觉,抬起衣袖擦掉,继续着手里的动作,眼帘愈发的重了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没醒来过。 霍尊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这出戏,这分明就是当年抄斩温国公府,和裴誉母妃死的那两场戏! 欧阳靖这是什么意思! 刻意揭裴誉的伤疤吗? 裴誉黝黑的墨眸此刻流露凌厉骇人的光,眼底遍布幽色阴霾。 指尖微动,酒盏中的酒水腾空化作一支冰棱朝那女子的太阳穴射去,蓦地又像是想到了什么内力一手,那酒水又迅速划掉重新落回酒盏中。 裴誉墨眸暗沉,阴霾密布,端起来酒盏一饮而尽,嗓音阴诡:“欧阳城主这出戏着实精彩。” 淡淡的一句话让欧阳靖感受到无边的压力,裴誉被暴戾气息侵蚀,清韵雅致的一张谪仙面容此刻沾染了鬼魅,邪气凛然,唇角微翘,更是为他此刻的森然添色几分。 欧阳槿汐皱起眉,微微不适,她从来不知道裴誉的武功如何,今日见到冰山一角就是如此恐怕,那日后真的过起招来…… 对面戏台的女人感受到了这强大恐怕的气势吓的跌倒在地,连同怀中的孩子一起摔倒,金钗散乱,头发凌乱,整个人狼狈不已。 顾阮心口一窒,也有些被裴誉吓到,见他阴沉诡谲的面容心底愈发的慌了,深呼吸一下,强行稳住心绪伸手握住裴誉的的手,顺着他掌心的纹路一点一点的分开裴誉紧握在一起的拳头,将自己的手送进他的掌心。 无声的安慰更让裴誉的恼怒散去一些。 手背上覆上的柔软,让裴誉心猛烈的跳动了一下,随后是胸腔里的怒火得到平息,翻涌着的火海渐渐平静下来,最后再是掌心里柔软的一只手更是抚慰了裴誉的暴戾。 略生硬的扭过头去看顾阮,瞧见她眼底引着的惧意,向她柔柔一笑,理智回笼,之前周身暴戾的气息瞬间消失匿迹,取而代之是谦谦君子的如沐春风温柔文雅。 “欧阳城主这出戏着实精彩,只是未免老套了些,下次记得来点新鲜的。”裴誉绮丽的眉眼因为这抹笑容变得愈发的瑰丽,华艳。 一言一行透着令人难以企及的高贵典雅,将欧阳靖比到了尘埃里。 “阿誉,你没事吧!”霍尊眸子略显担忧,这么快就好了? 第632章都给我滚 “不好了!不好了!”随着小厮的两声不好了打破了风来水榭的诡异阴沉的气氛。 欧阳靖蹭的一下的站起来,满心的怒气惧意找到了突破口,尽数的发泄在小厮的身上“有贵客在此,什么叫做不好了,你会不会说话!” “老爷,不好了!小…小少爷…小少爷。”那小厮许是跑的极了,有些喘息不过,停下来喘了口气继续道:“老爷!小少爷得天花了!” “什么!懿儿!”欧阳靖睁大了眼睛,心中火气翻涌,竟一口浓浓的鲜血吐在酒盏中,风来水榭中血腥味浓郁,“怎么可能!懿儿怎么可能得天花!你们都是怎么照顾懿儿的!” “什么!懿儿怎么会得天花!”秦兰站起来,脑袋冲血竟一下子晕了过去,一时风来水榭乱糟糟的不成样子。 裴誉嗓音平平“欧阳城主,令公子要紧,还是先去看看吧!” 眉眼寡淡。 欧阳靖听罢也不在管裴誉,大步去找自己儿子,欧阳槿汐迟疑了瞬,也跟着去了。 欧阳栎两姐妹对视一眼也跟着走了,去看自己那得了天花的弟弟。 裴誉这才低头询问顾阮:“刚才吓着你了。” “没有,只是这欧阳小公子怎么会得天花?”顾阮摇摇头,见欧阳槿汐惊讶的模样便知道她对此事并不知情。 “为夫也不知道,走吧也去看看戏。”裴誉建议道,牵着顾阮的手跟上来欧阳栎。 霍尊也紧跟其后,眸子出现许多左长安看不懂的情绪。 “霍尊,这到底怎么回事?”左长安也甚是不解好端端的这欧阳靖的儿子怎么会得天花。 “无事,看戏就好,这件事霍尊和裴誉又没关系,此刻问心无愧的紧,现在也只是抱了看热闹的心思。 刚到院子,便见到欧阳靖在那里惩戒吓人了,十几名仆人被摁在长凳上打板子,一时间院里鬼哭狼嚎,声音不绝于耳。 声音撕破了长夜。 阵阵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令顾阮不禁有些身临其境。 “看着就疼。”顾阮撇过眼睛。 欧阳靖坐在院外,双眼发红,手指紧紧的扣着自己的膝盖,怒目圆睁,努力的遏制着自己,等待着院里的消息。 欧阳栎在一旁安慰道:“爹爹,你放心,弟弟一定会没事的。” “是啊,大伯,弟弟肯定不会有事的,槿汐姑姑医术高强,肯定不会有事的。”欧阳倾云不甘落后,也上前去安慰着欧阳靖,上前去给他按揉着肩膀。 “都给我滚!”欧阳靖尖喊一声站起来,将自己的女儿,侄女推翻在地,手心被地上的尖石磨了,瞬间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一滴一滴的落在青石做的地面上。 欧阳倾云漂亮的眼睛含泪,泫然欲泣的模样极易惹人怜爱。 “大伯!你这是干什么!我就算不是你女儿那也是你侄女,凭什么就要被你这么糟践!”欧阳倾云泣声的质问着欧阳靖,声音娇软委屈,听起来让人感到悲痛欲绝。 第633章赔钱货色 欧阳栎也在一旁默默的揉着自己的手腕,微微蹙起的眉头彰显着她的不满。 过了良久,欧阳槿汐才从里面出来,看着欧阳靖摇了摇头,救不了了。 “城主,小少爷已经走了。” 随着欧阳槿汐的这番话欧阳靖如被天上的一道雷劈中了一样只觉得自己被五雷轰顶,茫然失措的站起来久久不能回神,没了,他的儿子没了! 欧阳懿,他的儿子,他的老来子! 才六岁就那么没了! “懿儿怎么会得天花!查!给我查出来,我一定要把对方碎尸万段!”欧阳靖有些疯魔了,双手举起来,用尽了力气大喊。 这是天空传来轰隆一声,一道闪电撕破了漆黑的夜空,照亮了北城,如同白昼。 随后淅淅沥沥的下起来大雨,雷声不断,雨还在下,裴誉皱了皱眉,解下外袍,替顾阮披上,用内力护着她不被这雨水侵蚀。 随后唤来了小厮,拿过来伞几人先回去锦绣华庭,多余的事,明日再说。 院里,欧阳槿汐一身被雨水淋湿,看着狼狈颓废的欧阳靖忍不住劝道:“小少爷从出生的时候身子骨就一直不好,能养到今天已经是不容易了,如今得了天花,抵抗力弱……你节哀。” “啊!”欧阳靖大吼一声,掌心凝聚磅礴内力,一掌打在不远处的假山上,轰隆一声假山化作了碎石四分五裂,小石子四处飞溅,地面上还留有一个巨大的坑。 欧阳槿汐眸子微变,闭了嘴站在一边。 “懿儿怎么会得天花!”欧阳靖眼底划过一抹狠戾,嗓音低沉,遏制着胸腔里的怒气。 “照顾小少爷的贴身侍女是林府医的女儿,林府医前些日子去了北州治疗瘟疫,不小心染上了疫病,这贴身侍女见过林府医之后又回来伺候小少爷,一来二去的便感染天花,父女两人也都死了。”欧阳槿汐低着头,起先她也想过这是不是和裴誉有关系,可是调查出来的不是这样的。 而且裴誉再怎么心狠手辣也不可能对个孩子下手吧。 “爹爹,你别伤心了,你还有女儿呢。”欧阳栎上前安慰着欧阳靖。 “你?你一个赔钱货你能有什么用?你能给欧阳家增光长脸吗?要你入宫给皇帝做妃子一辈子锦衣玉食你还不愿意,现在老子不要你了,又把巴巴的送上来了!和你娘一样,是个下贱货色!”欧阳靖怒火中烧,欧阳栎又撞到了枪口上来,这说话便有些不过脑子了,什么难听话都说了出来。 欧阳栎小脸煞白,不可置信的退后几步惊讶的瞧着欧阳靖:“爹爹,在您的心里就是如此想女儿吗?” 下贱? 赔钱货? 这是一个父亲该对自己女儿说的话吗? “不然你要我如何想!你就是看不惯你弟弟,你才费尽心思的要弄死他!现在你弟弟死了,你高兴了吧!”欧阳靖冷哼一声,他这辈子就是欧阳懿这么一个儿子,还是老来子,现在就这么没了。 那诺大的欧阳家怎么办!难不成还要便宜了别人吗! 第634章值得炫耀 回到锦绣华庭,各人回了各院。 梳洗完之后,顾阮软软的靠在裴誉怀中,小脸紧贴着裴誉胸口。 因为顾阮的缘故,裴誉没法坐着,只能伸出大长腿放到长榻上,半靠在长榻上,怀中搂着顾阮,手掌轻轻拍着顾阮后背。 “今天……吓着你了。”裴誉眸子依旧沉郁,说话尽量放柔,可顾阮还是听出来里面的生硬,冷漠。 “没有,夫君,你在任何时候都不吓人。为妻的胆子大着呢,才没那么容易被吓到。”顾阮手臂环在裴誉的腰腹上,小脑袋在裴誉怀里蹭了蹭,寻了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是吗,不吓人?那为何有些时候你见为夫就想着跑呢?”裴誉墨眸带着探寻,却只看到顾阮肤白妖娆的身子。 闭了闭眼,心底默念几遍清心诀,压下那股邪火,再度睁眼又是一双清润无害的眸子。 “那还不是你太折腾人了。”顾阮冷哼一声,语调娇蛮。 “夫君,今日那两出戏……”顾阮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抬头去看裴誉。 仰头在他唇上边亲了亲,“夫君,你还有为妻呢。” 顾阮难得一次主动献吻,裴誉自是没有放过之理,大掌扣住顾阮的后脑勺,再度吻下顾阮的唇瓣,夺回主动权,从浅尝辄止,再到情深意浓交心的吻着。 头颅埋在顾阮颈肩星星点点的啃咬着。 裴誉搂着顾阮呼出一口气,喟叹道:“阮阮,为夫真想死在你身上!” 裴誉理理衣袍,挡住身下,把顾阮抱的更紧了些。 顾阮在裴誉怀里微微喘息着,身子没由来的起了一丝燥热感,又听了裴誉这话没好气道:“夫君,寡妇不好嫁,另外你死的这么憋屈,那不是有损你的光辉形象吗?” “为夫这种不要脸的人还要什么光辉形象?早在顶着阮阮赏的那一巴掌见霍尊的时候,这光辉形象早就没了。”裴誉明显心情好些了,提起那一巴掌,裴誉还觉得自己的脸隐隐作痛。 第一次顾阮踩自己脚被裴尚嘲笑,第二次被赏了一巴掌被霍尊偷笑,还真是有始有终啊! 这头和尾都有了,那下一次又是什么? 听着裴誉不要脸的话,顾阮嘴角狠狠一抽这很裴誉,什么明月清风,翩翩公子都是假的,厚颜无耻馅黑皮白才是真的! 就是这张脸会忽悠人! “你说这些干嘛?很值得炫耀吗?”顾阮赶忙伸手捂住了裴誉的嘴,说话声音越来越委屈,以顾阮对裴誉的了解程度,这男人心底肯定又憋着坏了。 唇被女人柔软温暖带着香味的手堵住,裴誉眸子蓦地沉下,看着那只莹白如玉的手,心底的邪火又窜了上来。 薄唇微张,舔了一下顾阮软糯的手心。 手心里传来的热度和湿润的触觉令顾阮瞬间红了脸颊,连忙收回手,在裴誉衣服上擦着,“有病啊你,裴誉你是属狗的吗!” 裴誉瞧着顾阮的动作眉尖一抽,幽幽起唇“阮阮,为夫的口水你平日的吃的还少吗?” 第635章恋恋不忘 “再说了,你刚才可是很稀罕呢。” 裴誉幽怨的嗓音传进顾阮耳中,又让她黑了脸颊。 “裴誉,我不要面子的吗?”顾阮推了一下裴誉,却忘了他们在长榻上面,裴誉也是靠的极其外面,顾阮这一推径直的把裴誉推了下去,而裴誉搂紧了顾阮的腰连带着顾阮也一起摔了下去。 顾阮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听到重物落地的声音,顾阮紧紧的压在裴誉身上听到他的一声闷哼,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房门突然被打开,看到的是霍尊一张惊讶张大嘴巴的脸。 裴誉剑眉一皱,嗓音沉凉:“出去!” 霍尊呆滞一瞬,听到裴誉凉薄的声音,木讷的关上了门,随后又是门板加固的声音,砰的一声让霍尊回神。 霍尊后怕的拍拍胸口,徐徐感慨:“这两人未免也太奔放了,尤其是顾阮,居然这么奔放,竟然霸王硬上弓!强行扑倒了裴誉,啧啧,难怪裴誉对顾阮这么恋恋不忘。” 声音传进屋子里面,顾阮脸色又羞又恼,脸色变换不断。 裴誉搂着顾阮的腰,不在意的倒地上,墨眸戏谑的看着她,说话带几分轻浮浪子的影子,打量着顾阮,“确实很奔放,也很恋恋不忘。” 裴誉这番话说的更是让顾阮羞恼不得,“恋你个头,快放手!我的光辉形象也被你给我整没了!” 顾阮气氛的捶一下裴誉的胸口,这下好了,她温婉知礼的形象全被裴誉这伪君子给破坏了! 裴誉依言松开了顾阮,带顾阮从自己身上爬起来后,自己还悠哉的躺地上。 顾阮伸脚踢了踢裴誉的小腿,“你怎么了?” “阮阮,为夫腰被你摔坏了,起不来了。”裴誉眼神幽怨的瞧着顾阮,太过炽烈令顾阮有些不适。 “真的!” 裴誉意想中的顾阮的抱歉,歉疚的表情没看到,倒是看到顾阮一副兴高采烈的模样心头一阵气闷,这女人听见自己腰摔坏了就这么高兴? 还是自己的小妻子吗? 还是那个娇软可爱的阮阮吗? 是不是自己离开的这一个月有人把他的阮阮给掉包了! “顾阮!你夫君腰被摔坏了,你就这么高兴吗?”裴誉嗓音薄怒,带一丝咬牙切齿,舍不得对这女人生气,那便只有自己忍着了。 “我为什么不高兴啊!”顾阮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夫君,地板硬,对骨骼好,睡一宿明天就好了。” 顾阮没良心的撂下一句话,小心的躲避着裴誉往床边走,当真是不管他了。 裴誉被顾阮这话一噎,心底又是一阵气闷,忍着腰疼起来,手揉着腰,步伐沉稳,气势如虹的朝顾阮走去,寻到机会就把她制住。 顾阮看着眼前的俊颜,心头一慌“你!你不是腰坏了吗!” 裴誉冷笑一声,兀自的解着衣袍,“对付你,足够了。” 话落唇瓣再次被堵住,蜡烛不断的闪烁跳跃着,伴随着帷幔里细碎的声音引起一室暧昧。 第636章满满威胁 最后该亲亲该摸摸的裴誉都亲过摸过了,后来腰实在是疼的不行,裴誉才不甘心的罢休了。 硬生生的把吃到嘴里的肉又给吐了出来。 这把顾阮得意嚣张的不行,但还是聪明的躲远了才放肆的笑出来。 顾阮寝衣被扒到一半,引得裴誉饿狼一般眼神的幽幽注视,顾阮还是很识相的整理好衣服,护着自己小命要紧。 “叫你胡来,活该!”顾阮又娇娇柔柔的补了一句话,脸上笑容愈发的肆意,眼角眉梢尽是欢喜笑意,衬得顾阮本就美绝人寰的脸愈发的出色华艳好看了。 饶是裴誉日夜都见,此刻也忍不住失神。 身子微动,腰间的疼痛让裴誉瞬间回神,又看到顾阮笑脸,没好气道:“还笑,还不赶紧给你夫君,揉一下腰?”说着裴誉翻过了身子趴在床上,眉心微蹙。 “不给揉,又如何?”顾阮扬着下巴,心里暗道:“你裴誉也有今天!” “不如何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浅浅淡淡的一句话,顾阮却从里面听出了满满的威胁。 “你敢!”顾阮狠狠瞪他一眼,就会威胁她。 “不对,为夫不是君子,既然是小人,那就是不管时间了,有了机会,随时随地都可以报仇。”话落,裴誉扭头幽幽的看了一眼顾阮,威胁满满。 这番话,这副表情都让顾阮气的牙痒痒,奈何迫于她说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怎么可以和夫君“置气”呢? 顾阮掀开被子,手放在裴誉碰到的地方轻一下,重一下的按揉起来。 “夫君,现在好些了吗?”顾阮轻声问道,手上动作愈发的卖力了。 “舒服。”裴誉闭着眼答。 “夫君,欧阳靖和父王当年是有什么恩怨吗?”处处针对与你。 “不太清楚。”裴誉这回没藏着,他是真不太清楚,父王从来不和他说自己年轻时候的事,而且父子俩好不容易重聚,又哪会挑这些不开心的说? 裴誉下山回来,裴王府水深火热的,哪还有心思管这远在天边的欧阳家。 “夫君,我今天遇见欧阳槿汐了,她说可以帮我恢复五岁以前的记忆。”顾阮脑子里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像裴誉和盘托出,指不定裴誉已经猜到了些苗头,与其让他主动发现,不如自己先说了。 要是让裴誉知道自己为了五岁以前的记忆,为了自由和不信任他与欧阳家合作,顾阮觉得自己可能直接抹了脖子去见阎王爷,也比落到裴誉手上受尽折磨的好。 顾阮摇摇头想想就可怕,与欧阳家合作是与虎谋皮,与裴誉交易是前途渺茫,那她情愿前途渺茫一些,而且怎么说裴誉都是自己夫君,总是比外人靠谱。 裴誉突然沉默,顾阮不记得五岁以前的事他知道的,淋雨一次高烧之后醒来便什么也不记得了。 只是欧阳家为什么要帮她恢复记忆? 裴誉嗓音如初温软,“那阮阮你想恢复记忆吗?” 第637章实在荒唐 顾阮心中警铃大振,裴誉这番话绝对不是随意问问她想不想恢复记忆,更多的还是试探,若说想,今日自己便是对欧阳槿汐的提议动了心,然后中间是不是有隐藏合作。 而自己刚才和裴誉坦白就是有了要先和裴誉打好招呼,试探裴誉的反应…… “你要是想,为夫也可以帮你。”顾阮还没思索干净,裴誉徐徐又接了一句。 “不是特别想,能被丢掉舍弃不要的记忆那也一定不是什么好记忆,我又何必自寻苦恼呢?”顾阮摇摇头,她随遇而安的紧。 “那你又和为夫坦白这些做什么,是怕为夫不信任你,还是怕欧阳槿汐从中挑拨,还是你对为夫不够信任? 今日中午的事你大可以在为夫问你的时候说明,等到现在说无非在心底做盘算,想要给自己留后路。 你之所以想这么多,无非是对为夫不够信任。”裴誉说一句,声音就冷一句。 裴誉没在要顾阮给自己揉腰,自己撑着身子坐起来,墨眸隐着几分薄怒。 这小姑娘冷心冷肺的紧。 顾阮垂下眸子,昨日他还对自己交心,自己今日就在他身上捅刀子了吗? 顾阮清明的凤眸化作迷离之色,软软的腻进裴誉的怀里抱着他,声音绵长娇软,“夫君,为妻错了,不该试探你,也不该不信任你,你别气了。” 说罢又讨好的亲了亲裴誉的唇瓣,一双凤眸如云似雾,令裴誉看不清她眼底的真实情绪。 裴誉闭眼不去看这张美人脸,手掌紧紧握拳,心底火气翻涌。 耳畔全是顾阮娇柔绵软的话语,前襟衣服被撩开,一只柔软温暖的手覆在肩膀上面,指腹摩擦过上面印着的齿痕,温软的唇瓣覆了上去,亲了一下,“夫君很疼吧!” “我也疼,你也亲亲我好不好?” “夫君,你别不说话。” “夫君,你理一理为妻。 “夫君……”顾阮话未说尽,唇边便被裴誉狠狠的吻住,不似平常的温柔如水,倒是暴戾的许多,凶狠的掠夺着顾阮的呼吸。 一番激吻过后,顾阮软软的心安理得的溺在他怀里。 裴誉搂着怀中女人,见她一脸得逞的小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咬牙切齿道:“顾阮,你就是打量好了我不会动你是不是!” 顾阮像一只小猫儿一样,“夫君,为妻就知道你舍不得不理我。” 裴誉闭上眼底,心头火气难消,心思被她说破,带一丝秘密被人窥探的恼怒。 不过她说的对,自己是真的舍不得不理她,也舍不得生她的气,那还能怎么办? 只能自己气自己不争气。 不管自己多气,多恼怒,只要这个女人适当的说了一句软话,稍稍的服了软,自己便再也气不起来。 一腔怒火平息。 实在荒唐。 “夫君,你别生为妻气了,好不好?”顾阮扬起头,手撑着床,尽量不压着他,毕竟他腰还疼着呢。 听着顾阮娇软的语气裴誉闭了闭眼,还是舍不得对她冷脸以待,嗓音平静“我不生气。” 第638章又爱又恨 过了良久,裴誉搂着顾阮,在她耳畔喟叹一声,“阮阮,为夫在你这还真是雄风尽毁。” 只要这小女人服个软,说一句软话,自己便立刻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王府里都传世子和世子妃吵架冷战不过三天,哪有这么诡异的事发生,不过是自己想她了,也不舍得和她置气。 心口痛意来袭,顾阮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却强忍着没一把拍掉这男人的手,好不容易哄好了,不能再把人给气着了。 心底默念几遍这是亲夫君,这是亲夫君,不能气,才将那郁气消了去 随后顾阮漂亮的眸子浮现几分无奈,“夫君,你已经很威猛了,再厉害点,为妻这小身板可就受不住了。” “阮阮,你还真是让为夫又爱又恨!”裴誉心里头烦躁,一时不察自己说了什么,反应过来时,话已经说出了,没了收回来的余地了。 也不想收回。 顾阮也是一脸惊诧之色,剪水的双瞳瞧着裴誉,她方才是耳朵出幻觉了吗? 裴誉刚才说爱? 一个连喜欢,都吝啬说出口的男人居然有一天说了爱这个字眼。 “夫君你刚才说什么?”顾阮声音里带几分不确定。 裴誉轻咳一声,“听见了就听见了,没听见就算了,我不说第二遍。” 终是说出口了,在收回也舍不得。 顾阮凤眸熠熠生辉,扬起脖子亲了亲裴誉的下巴,像是回应,又像是仅仅一个吻而已。 两人闹腾了许久,时辰也不早了,裴誉才拥着顾阮睡下,温柔的错开顾阮的手指与她手指相扣,轻轻的揉着顾阮的掌心。 摸着上面的纹路。 心底却惦记着她还没有给自己回应,是心底不喜欢自己,还是……不爱。 裴誉闭起眸,想起他们为什么会做到一起,是因为一场交易,她是把这场姻缘当做了交易吗? 那么顾阮你还真的是没心没肺,冷心冷肺。 本世子的心落在你身上了,你却还能保持清醒,这么理智,简直就是理智的可怕。 不过……阮阮,我们来日方长。 他可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最擅长的便是捕捉,驯服自己的猎物。 裴誉睁开眸子,望着女人乌黑的头发,眸子沾满的丝丝邪气,微启凉薄唇,嗓音沙哑,“阮阮,为夫好疼。” 顾阮听到裴誉喊疼,作势就要掀了被子起来,却被裴誉压制住身子,只听见裴誉清越,强忍着欲念的声音缓缓的倾泄在耳边,“不是腰疼。为夫现在哪里最不舒服你不知道吗?” 裴誉话说的如此明显,顾阮哪里还有听不懂的,又加之他说那句话的时候重重的捏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顾阮脸色绯红,被子蒙过头顶,闷闷的声音从锦被里传来,“你自己来吧。” 裴誉爽朗一笑,充满了愉悦。 红鸾帐下,春色无边。 第二日早,裴誉神清气爽的醒了,就是腰还有些疼,不过并不影响他此刻的好心情,梳洗穿戴好之后才坐在床榻边等顾阮醒。 第639章相由心生 顾阮迷迷糊糊的醒就瞧见裴誉满脸堆笑在自己眼前,笑容暧昧。 顾阮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自己撑着身子要起来,裴誉见状连忙伸手扶她。 “手还软吗?”裴誉眼尖的瞧见顾阮在揉着手,伸手牵过细细的按揉着。 “你说呢!”顾阮手指头酸软,动的劲儿都没了。 “外面雨还没停吗?”顾阮瞧一眼外面,听见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心情稍霁。 “没有,想去赏雨?”裴誉从容答到,这雨下了一夜了,据说那欧阳靖一时间接受不了亲子离世,一病不起,欧阳槿汐在替他医治,阖府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家主身上了,这锦绣华庭倒是无人问津,安静极了。 只有伺候的侍女有所走动。 “想。”顾阮点点头,裴誉如今伺候服侍顾阮的功夫是愈发的好了,有条不紊。 给顾阮寻了件高领的衣服遮盖脖颈上的吻痕才放她出门。 没走几步迎面遇上霍尊,笑的一脸暧昧,尤其是见到裴誉扶着腰的样子笑的更欢了。 霍尊在一边隐晦的提醒到,“世子妃,以后要记得温柔一些,你瞧瞧你把阿誉弄成了什么样了?” 霍尊这番话说的顾阮莫名其妙,扭头去看裴誉见他揉着腰,眼神似娇似嗔的看了自己一眼,然后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看的顾阮气的牙痒痒。 “阮阮,矜持。”左长安也在一旁添油加火,语气难掩揶揄。 顾阮脸色一黑,羞恼道:“裴誉!你能不能不要做这种因人误会的动作!” 裴誉幽怨的瞧了顾阮一眼,一种顾阮是负心汉的表情说话委委屈屈:“可是阮阮为夫的腰就是被你弄疼的啊!” “阮阮,为夫腰好疼啊!”裴誉委屈温软的声音再度来袭,一双如云似雾的眸子楚楚可怜的看着顾阮,嗓音幽幽怨怨道:“阮阮,你怎么可以吃干抹净不认账呢?” 顾阮如同被雷劈中一样,裴誉什么时候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什么吃干抹净? 他们昨晚什么也没做好不好,就是亲亲抱抱,更近一步的什么都没有! “什么吃干抹净,你少污蔑我!” “阮阮,你这是恼羞成怒了吗?”左长安眉眼弯弯,嘴角翘起,饶有兴味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早上起来就有如此好戏。 “阮阮,你不要这么欺负裴世子,瞧裴世子都被你欺负成什么样了!”左长安拉一下顾阮的袖子,满脸的不赞同。 “我哪里欺负他了,是他欺负我。”顾阮被气着了,尤其是见裴誉一脸无辜样,心间火起。 “也只有你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不是你欺负裴世子,那我还真是想不出来别人了。还有啊,就凭裴世子这张脸,相由心生,便不会骗人。”左长安笑眯眯的说着,不论别的,就凭这张清韵雅致的脸,裴誉就担得起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十字。 听着左长安对裴誉的评价,霍尊吃味不已,自己的女人这么去夸奖别的男人,霍尊心里边就不舒服,“长安,难道我这张脸看起来就非常像是骗子吗?” 第640章烟火阑珊 左长安冷哼一声,你从头到尾都是骗子。 顾阮得了左长安的话嘴角微抽,什么相由心生,这张脸不会骗人。 就是这张脸太会骗人了,把你们一个个的骗的团团转! 我欺负他!分明就是他欺负我! 裴誉清浅含笑走上前,信步闲庭,从容的将手臂搭在顾阮腰上,“好了,阮阮只要你以后对为夫温柔些,为夫便不生阮阮气了。” 得寸进尺! “温柔啊!好啊!”顾阮手指灵活的攀上裴誉的腰间,现在五月份了,日头大,衣服也穿的薄了些,顾阮捏住裴誉腰间的一块软肉毫不留情的拧下去,裴誉眸中痛色一闪即逝,手掌温柔的摸着顾阮的头。 见裴誉没大反应,顾阮挫败的松了手。 “阮阮,你可真狠心。”裴誉低低的呼出一口气,腰间传来火辣辣的疼。 “让你胡说八道。” 这一场雨如今是不罢休了,连着下了一上午也不见停。 午膳过后,顾阮和左长安下棋聊着天,聊着聊着便聊到的欧阳槿汐身上。 “欧阳槿汐?”左长安惊疑道。 “对,你认识啊?”顾阮点一点头,没想到左长安还认识欧阳槿汐。 “欧阳槿汐之前是江湖众人,并不是欧阳家人,据说十一年前欧阳槿汐被仇人追杀,放火烧毁了容颜,可是我这两次见着她,还是完好无损的一张脸,脸被大火烧伤恢复的毫无痕迹。”左长安惊叹一声,这不是和戚雪婉一样吗,也是被毁容。 治好之后,脸上毫无痕迹,还比以前更加的漂亮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见过她?”顾阮精神集中起来,欧阳槿汐毁了? “在明州,十一年前我见过她,被人追杀,身上插满了羽箭,像个活刺猬,奄奄一息,不过我记得她那时候好像不姓欧阳。 至于她是怎么变成欧阳家的人,我就不清楚了。”十一年前左长安从明州一行回来,平城发生巨变。 顾阮沉默下来,这些都是她不知道的。 被敌人追杀? 顾阮想起去年在护国寺裴誉和自己说了他和长孙允之间的谈话内容,十一年前有一个女人,活着逃离了江南城,那这个女人会不会是欧阳槿汐? 正因为她的逃离,才让长孙允下了杀手,追杀她? 顾阮指腹摩擦着杯沿,心底细细盘算起来。 另外一边裴誉和霍尊在外面欣赏雨帘,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雨水落在屋檐上溅起水花,形成一层薄薄的薄雾笼罩着整个锦绣华庭。 华庭之外,烟火阑珊。 华庭之中,隔世仙境,形成两个极端。 隐约间听到外面的哭声,听侍女说是在为那欧阳小公子哭灵。 裴誉笑笑,欧阳靖还真是把那老来子看做了心头宝,还要阖府人给一个小儿哭灵,不闻哭声者,杖责四十,全部发卖了出去。 想到此处,裴誉墨眸微寒,隐着浅浅的阴霾,这欧阳靖这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帝不成? 这般专横跋扈。 霍尊脸色也是不好看,嘲讽一句:“山高皇帝远,强龙不压地头蛇,如今本殿下才是切身的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第641章腰还疼吗 “不然这欧阳家怎么会是土皇帝?”裴誉语气极度轻蔑。 “诶,阿誉,昨晚你和顾阮……”霍尊想起昨晚看到的一幕,心底就有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 “很舒坦。”裴誉墨眸微闪,想起昨夜心底衍生丝丝郁气,真是一个狠心的美人,红颜骷髅,美人蛇蝎。 当真是古人诚,不欺我。 霍尊唇角微抽,昔日自己不近女色的好友,如今竟然大大方方的和自己讨论女人,稀奇。 “四殿下近日不也是春风得意么,怎么如今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裴誉唇角微漾,漾着抹淡淡笑意在里面。 霍尊眸子闪烁,淡淡摇过了头,“是药三分毒,避子药喝多了,对她身子也不好。” 每一次他们做完,左长安事后都会喝一碗避子药。 为了她的身子,索性不做了,每晚亲亲抱抱就够了。 裴誉手放在身前,摩擦着指戒,不语。 墨眸愈发的清寒。 “也是,四殿下床笫之功,威猛强悍,无人能比,不做点防护措施那这左小姐再怀了一个孩子可该怎么办?”裴誉发出一声低笑,却诡异非常,让霍尊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 霍尊后怕的拍拍胸口,瞧着裴誉心下不解,“阿誉,你这笑的我心慌的厉害。” “放宽心,不就是孩子吗,时机到了,孩子自然而然的就跟着来了,你和顾阮才成婚多久不着急。”霍尊安慰着裴誉,他可是记得裴誉知道苏初月她们怀孕时候的精彩表情的。 “我一点都不急。”裴誉翘起的唇角抿平,指腹摩擦着指戒,眼角微垂,迸发出令人如坠深渊的寒凉。 他吃过药了,一年之内,没有生育能力,也就是说顾阮一年内都不可能受孕。 “不急你说话那么阴阳怪气?”霍尊摇摇头,不理解裴誉做法。 裴誉不语,他不是阴阳怪气,只是他安静,冷静下来,身边没有顾阮那小女人扰乱他的心绪他就忍不住去想昨晚的事。 自己说爱她,现在冷静想想,自己都不大信了。 但是一见她心就跳动的厉害,心头一团火气落下。 “你腰还疼吗?”霍尊不长眼的发问。 裴誉弯起唇角,想到昨天小美人张牙舞爪的样,眉眼含笑,“疼。” 一个“疼”字,说的理直气又壮。 霍尊抽了抽唇角,他这么觉得裴誉这是在炫耀? 这很值得炫耀吗? 呸!不要脸! “很疼。”裴誉徐徐接了一句,更让霍尊觉得裴誉愈发的不要脸了 被一个女人扑倒,竟然还好意思炫耀? 霍尊气急,怒目圆睁,大有要和裴誉过招的意思:“阿誉……真的…舒服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裴誉眼眸低垂,看着脚尖,往后退,以免这雨溅湿了自己的衣袍和鞋子。 霍尊“……” 算了,他本就不是重欲之人,只是对左长安格外偏爱,一碰便放不下了。 放下她,便是要他的命。 他对左长安就像是旁人吸食五石散一样,一碰便戒不掉了。 上瘾了。 第642章虎中夺食 两人谈话的功夫一道黑影错落之间来到裴誉身边。 “属下见过世子,四殿下。”墨河单膝跪地,嗓音沉冷,公式化的声音,没有半分感情。 “起” 外面下着连绵大雨,墨河身上衣物干燥如初,连一根头发丝都是干燥的,规规矩矩的梳好,一根发丝不乱。 可见墨河武艺内功的高深。 “查到了吗?”裴誉绯色薄唇轻启,嗓音透着千分寡淡,万分凉薄。 “查到了,北城十里之外有一座隐秘山谷,山谷之中藏有一支秘密军队,约莫三万人,领头训练的是齐国的婆罗将军耶律齐。”墨河如实回答,一点不避讳霍尊在旁边。 “哦?”裴誉墨眸微妙起来,透着几分狠辣在里面,“这么说欧阳家是和齐国有勾结了。” 嗓音沉郁低凉,令墨河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世子爷近年来收敛了脾性,又因为娶了顾阮的缘故做了大半年温柔似玉的夫君,令墨河都有些恍惚了裴誉以往的模样。 性情阴冷,手段毒辣,温柔面具带久了,令人忘却这人骨子里是有多么的狠辣。 裴誉沉凉的声音让霍尊也感到稍许不适。 “那耶律齐是长孙允的心腹。” 许久不曾听到长孙允三字,今日突兀的听见了,让裴誉不愉的蹙起来眉心。 “只有这个吗?”裴誉闭起眸子,再度睁开恢复些许清淡。 长孙允又不在这里,自己气他对方又不知道,气了也是白气。 “欧阳家还有一个江湖组织,名唤九曲阁,地落魔宫旧址。”墨河听见裴誉询问连忙将自己查到的事,大事小事细枝末节都事事清晰,事无巨细的告知裴誉。 九曲阁? 裴誉唇角微勾,他似乎有些清楚了欧阳靖与自己母妃的恩怨了。 九曲阁,从父王那里听说,母妃当年便是带领了天机阁众人一夜之间屠尽了九曲阁,从此招来祸事。 这屠的约莫就是这欧阳靖的九曲阁了,难怪如此恨母妃。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世子,要不要……”斩草除根。 “再等等。”裴誉望着眼前的雨幕,心底微沉,九曲阁于天机阁来说不算什么,当年母妃能屠杀九曲阁,如今他裴誉也能。 只是这三万军队是件麻烦事,不可打草惊蛇。 毕竟这里人生地不熟,山高皇帝远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惹恼了老虎可怎么办? 虎中夺食的主意不错,可这里还有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尤其是阮阮,肌肤娇嫩异常,轻轻一碰,就不得了了。 “这谢斐快要回平城了。”裴誉幽幽一句话,让墨河与霍尊从对方眼里看到一抹亮光。 果然,世子还是世子,短短时间内就想到了法子。 三万军队,在平城,还是在欧阳家的底盘上,受制于人,怎么看都是一盘死棋。 偏偏裴誉反手乾坤,置之死地而后生。 “属下即刻去办。” “不着急。”裴誉喊停墨河,时机未到。 “再等等。” 谢斐那么早出现自己夫人面前做什么? 第643章空口白牙 雨一直下,还不停歇。 主仆三人站一块赏雨,只是气压愈发的低了。 裴誉手放在身前,指腹摩擦着指戒,想着山谷之中的西齐军队,还是在北城,西齐的长孙允是和欧阳靖达成了怎样的交易。 “墨尘伤势如何了?”嗓音微凉。 “回世子,墨尘身上的伤已然大好。”墨河恭敬,挺直了身子。 “嗯。”裴誉淡淡应一声,眼角微垂,眸子里散着微凉的寒光。 “既然好了,就该出任务了。” 裴誉神神叨叨的说一句话让墨河霍尊百般不解,出任务,出什么任务? 世子爷也没说明啊! 听见这淅淅沥沥的雨声,空气中的污秽被清刷干净,只留下淡淡的初夏的味道在里面。 大雨连着下了三天,直到第四日才停下,清晨,日从东边起,迎来雨后的第一个太阳。 欧阳小公子也因着大雨的缘故停灵了四日,今日骄阳似火,温度渐渐的上升,又是因为得过瘟疫,这尸体是再也停放不下去了。 匆匆的抬棺出去安葬,一路上避开行人。 府中人也忙碌起来,准备温酒全府上下消毒净毒,连锦绣华庭都没有放过。 顾阮抿着茶水看着侍女们来回忙碌,唇角微勾,欧阳槿汐信步进来,双手负在背后,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阮瞧。 “世子妃,关于本座前两日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欧阳槿汐沉声道,语气掩着淡淡的不耐。 “不如何,还没考虑好,欧阳长老不如在多等两日。”顾阮放下茶碗,正襟危坐,眼睛一直盯着欧阳槿汐的脸瞧,最后在她的耳根后面寻到了些端倪。 人皮面具,看来你的脸是真的出来问题。 “本座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世子妃安心考虑就好,本座等你过两日来求我为你恢复记忆。”欧阳槿汐神色冰冷,没有显露出不愉,倒是开口笃定顾阮一定会去求她,这是哪里来的自信呢? “听说欧阳长老原本不姓欧阳。”顾阮见欧阳槿汐转身欲走,脱口而出的一句话喊停了欧阳槿汐,让她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欧阳槿汐阴恻恻的回眸,声音鬼魅:“本座愿意,可以有很多姓。世子妃,做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了。” “不聪明,很难活下去,比如……欧阳懿得天花,明面上是消毒净毒,实际上却是暗中藏匿欧阳懿小公子生前缠绵病榻用过的东西。”顾阮冷笑一声,欧阳槿汐说自己会求她,该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欧阳槿汐身子一僵,扭过头冷淡的看一眼顾阮,“世子妃,空口白牙的,没有证据可不要随意诬赖本座。” “是不是诬赖,上街上请几个大夫来瞧瞧便是,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顾阮从美人榻上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近欧阳槿汐,两人身量相近,平视着欧阳槿汐。 顾阮身上散着的淡淡的压势,令欧阳槿汐心底有些不自然。 “若是没查出来大家皆大欢喜,若是查出来了,公然谋害皇子,世子的罪名可不小呢,欧阳城主他保得住你吗?” 第644章宁愿选上 “虽然强龙不压地头蛇,可龙依旧是龙,由蛇化蛟五百年,蛟化作龙一千年,合着就是一千五百年,这之间的巨大鸿沟,可不是那么容易越过的。 就算起点一样,也是难以超越,就好比我和顾菲,同年同月生,同岁不同命,欧阳长老,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呐!” 顾阮笑的一脸真挚,可话里话外都是威胁,丝毫没有那种寄人篱下的觉悟。 “顾阮,你很好。”欧阳槿汐声音冷厉,旋即转身出去,召集了侍女敲打一番,无外乎就是让她们仔细的消毒净毒,不然府中再闹天花便要揭了她们的皮。 潜台词很清楚,不许动手脚。 欧阳槿汐又弄出这么一番大动作,也罢左长安吸引了出来,一瞧见她,脸色阴沉恐怖。 “阮阮,这是怎么回事?”左长安一脸不解,觉得欧阳槿汐今日很不正常。 “做贼心虚了。”顾阮没说太清楚,左右这锦绣华庭不会出现什么下作害人的法子,又何必在说出来平白惹人担忧。 “啊?”左长安不解,小姐妹俩还没说两句话,欧阳栎两姐妹便来了,一副知书达礼,大家闺秀的模样。 “欧阳小姐。”左长安微微颔首,不解这姐妹二人来意。 “左小姐不必多礼。”欧阳栎典雅大方,欧阳倾云像一朵带刺玫瑰,火红如血。 “左小姐,这再过不久我们姐妹二人便要入宫了,对平城皇室诸多的规矩不懂,特意来请教一下二位。”欧阳栎缓缓说明来意,眉宇间隐藏着几分算计。 “算不上请教,长安知无不言就是了。” 顾阮在一旁瞧着一言不发,默默的喝着茶水,听着她们叙话。 “倾云小姐的伤势如何了?”顾阮看到欧阳倾云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此刻还隐约的渗着血迹。 心底暗叹欧阳靖下手狠,怎么可以如此对待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呢? “多谢世子妃关心,区区小伤,不足挂齿。”欧阳倾云看到手上厚厚的一层纱布,眉眼间沁了霜雪,眼底划过一抹恨意。 “那就好。” “那日的事,让世子妃见笑了。”欧阳栎脸上也出现几分尴尬,有那样重男轻女的父亲她心底也恨。 “世子妃,民女今日前来是想请世子妃救我姐妹二人一命。”欧阳栎眉眼间出现几分挣扎,随后两人猛地跪倒在顾阮面前。 语气不卑不亢道:“世子妃,我们姐妹两人并不想入宫,也不想去伺候陛下,但是,父亲的命令我实在不敢违抗,还请世子妃救我们一命!” 顾阮和左长安对视一眼,就知道这二人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们是陛下的秀女,无可更改的事情了,这本妃可是不知道该从何帮起了,再者说了,陛下也不一定选上你们不是?”顾阮轻笑道,一张嘴就和抹了砒霜似的毒死人。 欧阳栎“……” 欧阳倾云“……” 她们宁愿被选上也不要被落选,丢死人! 第645章断子绝孙 “欧阳小姐,不是本妃心狠,只是本妃有心无力啊!”顾阮可惜的摇摇头,她总不能让皇帝不让她们进宫吧。 她哪有那么大本事。 “可以的,世子妃,民女心仪裴世子已久,只要裴世子肯纳民女为妾,皇帝陛下断断不会抢夺臣妻的,民女也不会和世子妃争世子爷的宠爱,民女二人只是求一个安身之所罢了,还请世子妃成全!”欧阳栎重重的嗑一个响头,声音脆响令顾阮心脏一阵痉挛。 欧阳倾云也紧跟其后,“请世子妃成全。” 顾阮眉眼间沁了霜雪似的,原来重头戏在这儿呢,顾阮手指捻着手腕上的碧玉珠子,话说的漂亮,求一个安身之所。 如今这样想,那以后还会这样想吗? 而且你欧阳家不安好心,本妃就会信你的措辞吗? “欧阳小姐,陛下是不会抢夺臣妻,可是世子爷就会强占皇妃吗?你这可是要让世子爷背上一个不忠不仁的骂名啊! 心思如此不纯,就算世子愿意,本妃也是不会让这样的女子嫁进裴王府的。”顾阮语气愈发的凌厉,声音如沁了冰雪一般,令人凉彻骨髓。 “世子妃!你不愿意救我的女儿也就罢了,又何必如此出言侮辱我女儿?”秦兰从外面跑进来,身后跟着丫鬟,脸色难看的看了眼顾阮。 “栎儿,倾云,我们走!”秦兰一手抓一个,将欧阳栎和欧阳倾云带走,雷厉风行的模样令顾阮有些目瞪口呆。 “这欧阳夫人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儿啊!”左长安愣了半响木讷道。 “是有些不对劲。”顾阮也点头,行事作风与前几日见到的温柔识礼的贵妇人大相径庭。 儿子死了,人也受了打击不成? “只怕事情没那么简单。”顾阮坐下来,手指轻扣着桌面,事情着实的不简单。 当天夜里,秦兰的院子便着了大火,火光冲天,空而起的焰火光彩夺目,冲破云霄,久久的凝结在夜空中,照亮了天空,将黑夜里的情景看的透透的。 一片火海满天横流,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火海的下方烟雾弥漫,四周还有下人的呼喊之声,泼水声,脚步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声…… 尤其是屋子里近乎疯魔的话语,更是令人心生惧意。 秦兰四周被火焰包围着,隐约间看到她抱着一方牌位,哭喊着“欧阳靖!你不是最稀罕儿子吗,不喜欢女儿吗? 现在…现在我成全你,带着你的女儿通通都去死,现在好了,你儿子没有了,女儿也要死光了,现在我连个侄女我都不会给你留下! 你就绝后吧!你欧阳家一辈子后继无人,你欧阳靖不得善终! 哈哈!” 欧阳靖站在大火远处听到秦兰的声音,恨的咬牙切齿,这个贱人! “欧阳靖!你让我儿子死的那么惨,我的栎儿你都不肯放过,你还想让我的女儿也死!你活该断子绝孙! 哈哈哈!老天有眼!” 秦兰凄厉沙哑的声音不断的从屋里面传出来,一声声,一句句的刺激着欧阳靖的神经。 “贱人!毒妇!” 第646章心生两计 “还愣着干什么,救火啊!”欧阳靖狠狠的瞪了家仆一眼。 语气难掩焦急。 仆人们慌乱点头去打水救火,又是一群姨娘寻了过来,望着大火哭,她的女儿还在里面。 “老爷,你快救救咱们的茵儿,今日夫人说要接茵儿去她那里玩耍,可是…可是现在这么就着了火呢!老爷,咱们的茵儿不能死啊!”一名姨娘拽住欧阳靖的衣袍啜泣,院内火光冲天,院外哭声一片。 顾阮远远的站一边,还是火,火光灼热,烧的顾阮的肌肤火辣辣的疼。 裴誉默默站一旁拥护着顾阮,眼神复杂的看那院子,想起昨日墨河查到的事,都说虎毒不食子,这欧阳靖竟然为了一己私欲舍掉自己的亲生骨肉,还想再来给他的阮阮泼脏水。 幸得发现的早,不然阮阮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这场火终究是没能救下来,火熄灭时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四处都是被火凌虐过的痕迹,从屋子里找出来三具焦尸,经过查验,是秦兰和欧阳两姐妹,至于昨天那妾室口中的茵儿却是没出什么事,小孩子贪玩,在起火之时跑出去玩了才躲过了一劫。 欧阳靖瘫坐在书房里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他儿子没了,优秀的女儿侄女也没有了。 “完什么完,不是还有我吗?”欧阳槿汐推开书房进来,见他一脸颓废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秦兰怎么会想到自杀,还说你要杀她女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槿汐蹙眉,失了欧阳栎这颗棋子她心里也是不痛快。 “我……”欧阳靖欲言又止,昨天他喝多了,去了秦兰的屋子里说了点话,无非就是抱怨她不能生,好不容易生一个儿子还是一个病儿。 然后因为山河社稷图,宫里面有欧阳明就够了,再安插人手去裴王府,今日让欧阳栎,欧阳倾云去找顾阮就是想让顾阮纳她们为妾室,哪知道秦兰突然出现打乱了节奏带走了欧阳栎。 后来又生一计,牺牲一个欧阳栎,弄毁顾阮的名声,裴王府世子妃逼迫死城主家的女儿,丑闻极大,裴誉想要护住顾阮,就必须想法子堵住欧阳靖的嘴巴。 那他就可以趁机把欧阳倾云嫁过去,一举两得,裴誉落了这么一个把柄在欧阳靖手上,受人牵制,一切计划的好好的,哪知道出了秦兰这么一个变故,将欧阳靖的计划全盘打乱,赔了女儿也赔了侄女,险些断子绝孙! 欧阳槿汐冷笑一声,“现在欧阳家的女儿是入不了宫了,眼线你也没得安插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擅作主张?”欧阳槿汐语气冰冷,这回失了这么好的棋子,一副好牌被他打成了烂牌。 “你不要对我遮遮掩掩才是,什么东西你都要瞒着本城主。”欧阳靖说话也是不客气,这两日来,诸事不顺,似乎都是从裴誉他们来了北城的缘故。 第647章走火入魔 欧阳槿汐不置可否,手里转着毛笔,桃花眸微凌,“连日来下了三天雨了,北城护城河河水上涨,淹没了不少房屋,毁坏了不少庄稼,你这个城主也该去看望一下吧。 记得带上裴世子,和四殿下好生体察一下民情才是。” “你想做什么?”欧阳靖注意力集中起来。 “顾阮的记忆,该恢复了,不把裴誉支走,怎么帮她?”欧阳槿汐抿了抿唇,心底已然有了想法。 得了山河社稷图,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到时候欧阳家的好牌烂牌她也就不管了。 “我明白了。” 山河社稷图。 河山万里,社稷百年,无上功法,尽在其中,令人趋之若鹭。 也是极致诱惑。 第二日一早欧阳靖相邀,理由令人无法拒绝,还是去了。 护城河上,一片惨像,多了许多无家可归的人,炎炎日下,照的人肌肤黑红。 还有人在哭诉自己的房屋庄稼,撕心裂肺。 霍尊在一旁看着,满脸不忍,心底不由的感慨一句北方多灾多难。 地理环境是一个原因,贪官腐败更是占更大的原因,霍尊沉声道:“欧阳城主,你带本公子出来就只是给本公子看他们有多惨的吗?” 欧阳靖脸上笑意一僵,旋即反应过来,“公子,我已经命人在城中开设粥棚,救济百姓,看到百姓挨饿忍饥,我也心中不忍。” “那就好,欧阳城主财大气粗,朝廷还没有发放赈灾粮,欧阳城主就有了余钱安置百姓。”霍尊虽然在夸奖着欧阳靖,只是话听起来总觉得不是滋味。 “公子谬赞。” 两人热火朝天的寒暄着,裴誉心底却是觉着不对劲,心底突然慌的厉害。 匆匆两句话告辞便要回城主府,欧阳靖眸子一眯便是想要拦住他,架不住那冰寒的眸子只得悻悻的退下,在后面跟上裴誉,心底祈愿着欧阳槿汐得手了。 顾阮盘坐在欧阳家的祠堂内,紧闭双眼,额间出现许多薄汗,身子微微颤抖,脑海里浮现着原任顾阮五岁以前的记忆。 “你是阮阮吧,真可爱,以后做我的儿媳妇怎么样?” “顾阮?这小丫头长的真是漂亮,和她——和她姨娘一样。” “顾阮,你过来!” “那可是好东西!不能烧!” 画刚落在火盆里,霎时间火光冲天,那些人急坏了,冲上来推开了顾阮,额头撞在在了门框上,红了一片印子。 那些人包括顾博远都在抢救着火盆里的东西,其中一抹明黄色更是耀眼…… 场景突变是在西齐东宫。 程卿拿着一叠长孙允与欧阳家来往的书信,质问他到底要做什么,换来的却是长孙允一声冷淡的警告“不该你的事,别管。” “卿卿,本宫是为了你好。” “卿卿,本宫是西齐太子,西齐未来的君主,此刻最该做的便是扩大领土,统一天下,儿女情长,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先君后夫,身为妻子,你最该的事,便是服从顺从夫君的命令。” “卿卿,你乖一点。” 程卿泪眼朦胧,一声声的质问,“你到底想做什么?” 长孙允没有回答,只是用一双清淡的眸子瞧着她,嘴里说着最冷血的话,“卿卿,本宫耐心有限。” 后来为了自保,程卿学了禁术《梵天决》,说是禁术,只因学习此术大多人承受不住其霸道的内功,走火入魔,爆体而死,练成之日更是极少数,久而久之便被立为了禁术,也在多年前就此失传。 程卿得机遇偶然看过,学过,记下的心法口诀。 也因为学习此术急功近利,走火入魔,武功被封。 后来江絮给程卿传信,江南城灭城一事,程卿武功被桎梏,为了火海不再绵延,以身祭阵,才换来安宁,平息…… 第648章遍布阴霾 裴誉匆匆赶回,得了墨河传回来的消息匆匆赶往祠堂,只见着顾阮盘坐在蒲团之上,额间布满的薄汗,脸上尽是痛苦之色,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马上就要倒下去。 “裴世子,这催魂术强行终止的话,会对世子妃造成什么影响,你不会不知道吧。”欧阳槿汐拦住裴誉,笑眯眯道,扭头看着顾阮心底也稍稍的起了疑。 这催魂术她用了不下数次,却唯独没有出现顾阮。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让开!”声音如寒冬腊月般的冷,冰封绵延千里。 眼底的猩红几乎溺出来,看的欧阳槿汐心悸不已,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一步。 周身遍布阴霾。 眼神死死的扣着顾阮,一丝嗜血浮现眼帘。 周身气息愈发的浓郁,寒气逼人。 “裴誉,催魂术强行终止,你是想要了你世子妃的命吗?”欧阳槿汐脚像是注了铅一样沉重,无法挪动分毫,嘴上却是不服输的叫嚣着。 果然这句话让裴誉顿下了脚步,阴冷的回眸看一眼欧阳槿汐,素手清扬,欧阳槿汐便被一道强劲的内力打了出去,重重的落在地面上,吐出一口鲜血来。 随后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闭上眼看到的最后颜色是一抹不见希望的黑色。 和一句没有感情的话,“关起来。” 顾阮手指慢慢的握起拳头,手背上青筋爆起,青白交错。 薄唇一张一合,眼皮微微颤抖仿佛马上就要醒过来了,长长的睫毛挂上了小水珠…… 凤眸突然睁开,眸中一道猩红色一闪而过,最后一口鲜血吐在地上…… “阮阮!”裴誉喊一声,语气满含关切,大步过去接住顾阮,探一下她的鼻息,很平缓才微微放下心,抱起顾阮往锦绣华庭邹,迎面碰上欧阳靖,冰冷嗜血的瞧过他一眼,大步离开这里。 回到锦绣华庭,墨河喊来了墨渊让她替顾阮切脉,“回世子,世子妃并无大碍,只是被记忆冲撞,一时承受不住,过些日子便好。” 裴誉身上寒气更重了,“退下。” 墨河几人对视一眼纷纷出去,不打扰裴誉。 裴誉垂下眼眸,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女人唇瓣微抿,看到她衣服身上的血,更是寒眉紧皱。 去拿过寝衣,落下帷幔,亲自给她更换着衣物,看到心口红色流云的图案愈发的弱了,颜色渐渐变浅,去探一下她的脉搏,感觉到她体中汹涌澎湃的内力。 此刻也在渐渐归于平静,不起波澜。 仿佛这澎湃内力不曾出现过。 裴誉启唇,说话声音如滚磨的沙石发出的声音一般,“你醒了,会是谁?” 像是再问顾阮,又像是再问自己。 只是床上女人意识全无,无法回答。 “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裴誉的妻子。”裴誉自问自答着。 继续的为她更换衣物,弄完之后,裴誉身上也起了薄汗。 将帷幔拉起,空气重新流动,裴誉才觉得好了些,看着顾阮眸色微微复杂。 第649章忘记裴誉 一连三天顾阮昏睡不醒,嘴里边一直说着胡话,墨渊看过,没有结果,只说是被梦魇住了。 直到第四天,顾阮才突然睁眼,一声长孙允脱口而出。 眼睛茫然的看着周围,脑袋还没来得及清醒,耳畔却传来一声薄怒,“你在喊谁的名字!” 裴誉大掌牵制住顾阮的下巴,语气狠扈,自己衣不解带的照顾她三天三夜,结果她倒好,一醒来嘴里却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眼前突然放大的俊颜令顾阮一惊,慌乱的往后退,一掌打下去,“你是谁?你别碰我!” 听到顾阮这番话,裴誉动作突然僵住,她不认识我? 看到她眼底陌生,警惕,厌恶令裴誉心口一滞,脑子一瞬间的空白。 裴誉的愣神,给了顾阮的可乘之机,寻到空隙,就要逃跑,奈何脚刚落地脑袋就传来一阵晕眩,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鼻翼间淡淡的香味让顾阮微微安心。 “墨渊。”裴誉搂住了顾阮,此刻也没有心情去计较顾阮嘴里喊着别的男人的事。 将顾阮安置好,被子掖好,才唤了墨渊进来。 让她给顾阮诊脉。 “世子,您方才说世子妃不认识您?”墨渊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是。”裴誉脸色阴沉,从齿缝间蹦出来一个冷冰冰的字。 “世子妃之前被催魂术影响,如今醒来了不记得世子,那应该是记忆冲撞,受到了损伤,丢掉了这三年的记忆,所以才会忘记世子。 假以时日,世子妃还能想起来的。”墨渊搜索一番,找了一个最能平息裴誉怒火的理由说。 “只是忘记本世子吗?没有其他的了?”裴誉皱起眉,心底觉得,忘记也不是一件坏事。 “更多的,还要等世子妃醒来,属下细细询问过一番才能知道。”墨渊摇摇头。 “世子,那欧阳槿汐不知是怎么了,全身突然开始溃烂,属下不敢擅作主张。”墨渊突然想起欧阳槿汐,那张美人皮也烂了,身上也开始出现被腐蚀的痕迹,整个人血淋淋的。 “先烂着。”声音凉薄。 “是。”墨渊觉得自己继续留在这里,甚是碍眼,默默的退下去。 裴誉见顾阮醒过一次了,这会儿只是精力不济才昏睡过去,心底长舒一口气,微微放松了些心神,才去沐浴更衣,三天都守着顾阮寸步不离衣不解带尽管身上没留下什么异味,心底还是觉得不舒服。 沐浴更衣后才觉得身子舒爽了些,心情也明朗起来。 主子心情好了,墨河这些做下属的日子才好过,这两日瞧主子的低气压,阴霾密布,好的自己也神情紧绷,小心翼翼的做事,生怕惹得主子不快。 天色入夜,裴誉替顾阮润过了唇瓣,和往日一样红润水嫩这才换去寝衣,拥着她入睡。 夜半 顾阮是被热醒,一醒来就发觉自己被人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而这人自己毫无印象,一点记忆都没有,随即想到自己这是被人陷害了,奋力的挣扎,要逃离。 第650章阮阮别闹 感受到怀里女人的挣扎,裴誉手臂愈发的搂紧了顾阮,声音低沉:“阮阮,别闹。” 这一声充满了宠溺。 声线太过温柔好听,令顾阮也不由的沉迷,随后腰间的触感令顾阮回神,“谁是阮阮,什么别闹,你松手!” 什么阮阮,她是程卿,江南第一世家的大小姐程卿! 不是阮阮。 她……她不是在江南城吗,她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怀里? 还叫她阮阮,还让她别闹,还敢对她动手动脚! 好大的胆子! “好,不是阮阮,是夫人,裴夫人,现在满意了?”裴誉把顾阮往自己怀里塞,语气掩饰不住的愉悦,就算不记得自己了,这娇脾气,娇蛮的模样还是没变,一如既往的惹人怜。 裴誉想着顾阮更多时候的冷言冷语和夫妻之间的相敬如宾心底颇不是滋味。 就算娇蛮,那也带算计在里面,既让自己满足了猎奇心,又达成了目的。 费尽心机。 像今日这样自然,更让裴誉心喜。 “谁是你夫人,别乱叫!”裴誉甜的腻人的声音让顾阮好一阵慌神,心陡然加速跳动。 “你放开我!”顾阮用手去推裴誉的胸膛,就仿佛是铜墙铁壁一样难以撼动。 夫人?她成亲了? 她什么时候成的亲?她怎么不记得了? “娘子。”裴誉寻到顾阮喋喋不休的唇瓣,贴着柔软念出来声,两个字让顾阮直接愣住了。 气恼道:“都说了我不是你夫人,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的贴上来?” 顾阮气恼的话,换来的却是裴誉愉悦的笑声,胸腔震动,震的顾阮手麻:“娘子骂为夫的话都和从前一样,还说不是为夫的娘子?” 裴誉心软化成一滩春水,这小美人把自己忘了,对自己的认知评价倒是一点都没忘,两人才说了几句话就知道自己厚颜无耻了。 顾阮一怔,为夫! 她真嫁人了? 可她不记得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人,松手。”两人在红鸾帐里打架,顾阮气恼不已,裴誉却是乐在其中,分外的享受此刻时光。 不要脸也好,厚颜无耻也罢,只要是你。 “不松,为夫要是松了手,娘子又跑了怎么办?”裴誉说的理直气壮,这丫头现在还想着跑呢。 白天一醒,趁着自己不注意寻到空档就跑。 裴誉墨眸微沉,心底思索着要顾阮早些知道她失去记忆才行。 至少让她不能再跑。 “你松手,我不跑了还不行吗?”折腾这么一会儿,顾阮也累了,本来就刚醒,精力不佳,现在已经有些疲惫了。 感觉到怀里女人的柔软,裴誉这才试探的松开了手,素手清扬,屋里灯火通明。 “饿了吗?”裴誉温柔的摸了摸顾阮的脸,手还没放上去,就被顾阮一巴掌拍开。 “别碰我!”烛火燃起,顾阮这才看清了裴誉的容貌。 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 遇雪犹清,经霜更艳,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 第651章真嫁人了 裴誉轻轻弹一下顾阮的额头,语气愉悦,“怎么,还看为夫看傻眼了不成?” “你到底是谁?”顾阮卷了被子床里面退,殊不知她此番行为落在裴誉眼中却是欲拒还迎。 换一句话来说便是求君怜。 裴誉轻笑,记忆没了,小性子,习惯却还在。 连这卷被子往床里面躲的动作神情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是你的夫君,阮阮,你不记得了吗?”裴誉眸底适当的带上些许疑惑。 “我……”顾阮垂眸,她真嫁人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阮突然摸了一下自己的脸,还是光滑一片,从城墙坠下,被烧死,自己的脸还和以前一样? 顾阮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也是莹白如玉,光滑细腻,上面没有一点瑕疵,可是这不是自己的手啊。 “镜、镜子,把镜子给我!”顾阮这才想起来看自己的脸。 顾阮理所当然的支使着裴誉,裴誉也不恼,利索的下榻去给顾阮找镜子,从梳妆匣子里找出一面可以看清晰人脸的西洋镜给顾阮,镜中人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神若秋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而眉心的一点朱砂更是为顾阮平添几分仙气,与眼角的胭脂痣交辉相应。 这张脸绝美,眉宇间更是妖娆绝色,一抬眸,一抿唇,极具风情华韵。 把自己之前还美。 可是,这不是自己的脸啊。 顾阮手里攥着西洋镜,凤眸微垂,她记得她死了,然后她说借尸还魂吗? 她抢了别人妻子的身体? 裴誉见她垂眸沉思,也不打扰她,欣赏起她这张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够的脸。 “阮阮?你在想什么?”裴誉挨近她,手刚要碰到她的时候,顾阮又快速反应过来,往后面躲,“你想干嘛?” 这话把裴誉问笑了,“我抱自己的娘子天经地义,这有什么不对吗?” “我——”不是你的娘子。顾阮硬生生挡把这话咽进肚子里,借尸还魂,这么荒谬的事说出去谁信啊! 而且,自己还霸占了别人娘子的身体,怎么说都是自己理亏吧! 裴誉挑眉看她,大概也知道她想说什么。 “我不记得你了。”顾阮往后面躲了躲。 “为夫知道,阮阮只是失忆了,不记得为夫了。”裴誉诚恳的点点头,脸上的无害表情顾阮傻乎乎的就信了。 “失忆?”顾阮眨眨眼,她失忆了。 “现在是什么年份?西齐什么年份?”顾阮想起这个很重要的事。 顾阮只见的裴誉薄唇一张一合的说话,脑袋一瞬间空白了去,她死了十一年了! 可是这十一年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了? “阮阮,我们这里是东寻国,不是西齐。”裴誉一字一顿道,不知为何,顾阮竟从裴誉的话里面听出来几分危险。 “你是东寻的世子妃,不是西齐人。”裴誉从顾阮手里抽出西洋镜放到一边,淡淡的和她说着。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东寻? 她什么时候成了东寻的世子妃了? 第652章龙章凤姿 “阮阮,你是东寻平城顾太师府的四小姐顾阮,是为夫的娘子,你不记得了吗?”裴誉极有耐心的向顾阮解释,眉宇间盛满了温柔。 “那你是谁?”顾阮往后面躲了躲,东寻平城。 顾府四小姐,是她吗? “为夫自然是你夫君。”裴誉一边说这话,一边紧握着顾阮的手,令她挣脱不掉。 得寸进尺将她重新搂进自己怀里,软玉再度入怀,令裴誉唇角微微翘起,“阮阮,为夫知道你只是暂时忘记了为夫,你会想起为夫的。” 顾阮有些不适应,这个姿势,扭动着身子要逃离,却被裴誉牢牢的禁锢着。 “你先松手。”顾阮极度不适应,只觉得面前这个男人陌生的紧,除了长孙允,别人的触碰,都让她感到恶心。 想起长孙允,顾阮闭了闭眼,眼角存着戾气。 “不松,娘子跑了,怎么办。”裴誉垂眸,唇瓣贴着顾阮的耳廓,如兰的气息喷洒在顾阮的耳边。 “阮阮,你身子刚愈,要早些休息才是,有什么问题明天为夫慢慢与你说清楚好不好?”裴誉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被子,替顾阮盖上,拥着她往下面躺。 吓的顾阮花容失色。 “你干嘛!你要和我一起睡?”顾阮连推开裴誉,一脸警惕之色。 “夫君和娘子一块睡,天经地义,怎么了?”裴誉笑了,自家阮阮警惕心还挺强,只是…… 裴誉眼角低垂,墨眸出现一分寒凉,这份警惕心不该是对自己。 “我……”顾阮欲言又止,自己抢了他娘子的身子,这人又好说话极了,除了不要脸以外,他们夫妻感情该是很好才对。 “我不记得了你了,和你不熟,你出去睡。”顾阮稳了稳心神,不管如何,这人和自己一点都不熟。 话落,裴誉眸中阴霾一闪而过,眸里有瞬间的怀疑又消失殆尽,这阮阮一醒口中便喊长孙允,又问西齐年份…… 说明这人还是他的阮阮,只是这记忆跌回了从前,还没有侵占这具身子之前。 想到此处,裴誉眸子才又复清淡,懒散的反问她:“那你还要跑吗?” 顾阮抿唇不语,这是无声的回答,要跑。 裴誉心底渐生郁气,拉过被子盖好,嗓音冷淡,“等你什么时候不跑了,这事再说。” 顾阮呆呆的坐一边,盯着裴誉龙章凤姿的背影许久,这么把后背留给了自己? 顾阮低下头,脑海里渐渐思索着,现在是十一年后,沧海桑田,自己回去西齐又能做什么? 自己现在身份还是别国的世子妃,只怕是一回去,就是羊入虎口,自寻死路。 顾阮身子初愈,刚才有何裴誉闹了许久,身子也乏了,困意来袭,眼皮沉重的睁不开,悄悄的掀开一个被角,睡进去,身子刚放平,腰上就放了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轻松的环住自己的腰肢,随后后背贴上一片温暖,落入裴誉怀中,下意识的要挣扎出去。 “阮阮乖,为夫不碰你。” 第653章反调戏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一声宠溺的话,顾阮是真的安分了,不动。 放下心底的戒备心睡下,换作平时,顾阮只怕是要一根银针给对方插上去,或者是与对方大打一番了。 这般对自己动手动脚的还能忍。 天蒙蒙亮,顾阮就醒了,醒来发现自己便不是背对着裴誉,而是面对着他,自己的手还搭在裴誉的腰上,交颈而眠。 饶是对长孙允顾阮也没这么做过,强烈的刺激反差一下惊住了顾阮,灵活的从裴誉怀里出来检查着自己的衣服,呼~ 顾阮长呼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衣服还是完整的。 两人交颈而眠,顾阮有个什么举动裴誉也跟着醒了,一睁眼就瞧见顾阮在检查自己的衣服,眉尖一抽。 “阮阮,你至于吗?”被为夫碰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怎么不至于?”顾阮检查好自己的衣服,才放下心回答着裴誉的话。 自己不明不白的被一个陌生男人给碰了,这事她忍不了。 “原来阮阮还有这么冰清玉洁的一面。”裴誉这话说的隐晦,说的意味深长。 却莫名的让顾阮耳根子泛红,磕磕绊绊道:“我觉得,你说这话有歧义。” 裴誉笑不语,起身更衣,大大方方的站在顾阮跟前,慢条斯理的脱衣,穿衣。 明明动作很快,落在顾阮眼中却是莫名的动作被放慢,放大。 等到裴誉准备脱寝裤时,顾阮才蒙了双眼,不让自己瞧。 裴誉轻轻的瞥她一眼,眸子划过一抹精光,唇角坏意的扬起,没在磨蹭,利落的更换着衣物。 一袭冰蓝的丝绸锦衣,绣着雅致竹叶花纹,雪白的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就像画中走出来的神仙一般。 温雅的笑,似乎能包容所有的任性与刁蛮,淡然脱俗。 穿戴好之后又去拿过新衣作势要去给顾阮换衣手刚碰到她纤细脖颈,裴誉感觉一道疾风呼啸在耳边,天旋地转间自己倒在床榻之上,而那女人眼神泛着凶光跨坐在自己腹部,制住自己的手,一手紧扣着自己的脖子。 暗暗使力。 “你干嘛?”女人红艳艳的唇吐出冰凉的话语,看到裴誉眸中愈发浓厚的笑意,心底暗叫不好,刚要逃。 裴誉的手便脱离了她的禁锢,一把搂住她的腰,让她毫无保留的趴在自己身上,手掌在她腰间胡作非为。 “阮阮,你待为夫真是热情,一大早晨的就对为夫投怀送抱,你这是在玩火知道吗?” 裴誉嗓音微哑,心底却还算是知道分寸,若是换了以往,现在就把她给办了,哪会磨蹭到现在。 “什么投怀送抱,不许胡说,松手!”顾阮又羞又恼,压制别人不成反被压制,还被、还被人给反调戏了。 裴誉大掌往下移,在顾阮臀部狠狠一拍,语气稍狠,“阮阮,你要是再闹,为夫可就真的把你办了。” 顾阮脸色绯红,低着头不敢看裴誉,咬着唇瓣不说话,脸色红润的滴血。 第654章霸道起来 刚才“啪”的一声响声极大,空气中弥漫的暧昧的气息,顾阮咬着唇瓣不说话,臀部感觉火辣辣的袭遍全身。 裴誉皱了皱,手指横放在在顾阮的唇边,语气强硬,“不准咬!” 顾阮抿了抿唇瓣,这人怎么突然霸道起来了? “我的唇瓣,我咬了关你什么事?”顾阮往后面躲了躲,不太适应裴誉的触碰,心底却是一点都不反感。 “连你都是为夫的,这唇瓣自然也是为夫的。”你这张温润小口为夫可是稀罕惨了,咬坏了可怎么办? “来,为夫给你换衣裳。”裴誉撑着床板起来,作势就要去解顾阮腰间的绸带。 顾阮往后躲,摇了摇头,言辞拒绝,“不用,你出去,我自己换。” 顾阮心底冷笑一声,让裴誉给自己换,那她不用穿衣了,接着再在这儿床上睡个三天三夜。 裴誉坐直身子不动,意思明显,不出去。 “你出去!” 两人对视已久,裴誉才叹一口气,起身,摸了摸她的头发:“若是不会穿,叫为夫。” “快滚!”顾阮嘴里不耐烦道,她又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可能还不会穿衣服。 见裴誉出去,顾阮才放松下来,摸了摸心口,心脏跳动的厉害。 裴誉干脆出门去小厨房命人准备膳食,刚出去就见着了霍尊。 “阿誉!顾阮醒了!”霍尊匆匆跑过来,顾阮昏睡的这段日子,裴誉闭门不出,谁也不见,只有用膳的时候才有墨渊端膳食进去。 如今看见裴誉梳洗干净,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出门,那肯定是顾阮醒了。 “嗯,醒了。”裴誉淡淡点头,应和一句。 “那她没事吧。”霍尊松下一口气,那天狠变的裴誉可是把他吓着了。 欧阳家多处基地被人捣毁,死伤一片,老远的就能闻见血腥味,一个时辰便血流成河。 就连欧阳家的老巢九曲阁都没了,和多年前一样,一夜之间被屠杀殆尽,如今,还剩下北城山朗水清。 “无事,只不过她不记得我了。”裴誉垂下眸子幽幽道。 从前想着红杏出墙,如今却是想着逃跑。 “记忆被催魂术影响,这十六年的事都不记得了。” 裴誉幽幽补一句话,让霍尊呆愣半响。 “什么,她不记得了?”霍尊张了张口,发现怎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欧阳靖现在如何?”裴誉这才想起来询问欧阳靖境况。 “别提了,现在被那九曲阁搞的焦头烂额的,分身乏术。”霍尊摇摇头,心底暗道裴誉此人心机谋略之深。 他还道裴誉当初留着那群魔宫中人做什么,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九曲阁在江湖上树敌颇多,又和魔宫积怨已深,如今还将魔宫旧址作为九曲阁基地,这让魔宫中人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所以纵容知道自己这是当了人的箭靶子,探路棋子,魔宫中人也是无怨无悔。 裴誉唇角微翘,本来他也不想这么快找欧阳靖麻烦的,只是谁让他不长眼,碰了他的阮阮,就该死。 第655章是俏佳人 裴誉听了霍尊的话眸子划过一抹幽色,他本意是不想留下魔宫的,只是……天机阁还是不出现于人前的好。 墨尘他们,霍尊皇帝只以为是自己培养的墨卫,殊不知他们却是天机阁的上流顶柱,个个都是一等一的高手,移形换影,内力,隐匿都是个中翘楚。 随意放一个到江湖上去,便是一流的高手。 魔宫,九曲阁这样的江湖地位都引得朝廷猜忌,那就更别提天机阁了,还是一届权臣的私物。 “很快,他会更加焦头烂额。”裴誉幽然道。 与霍尊闲聊一会儿,裴誉才紧着回了房间,屋里边可是还有一个想着逃跑的顾阮。 裴誉回到屋子,顾阮不在,只是帷幔被人放下,隐约看见里面躺着一位俏佳人。 裴誉慢慢走上前,收好帷幔,将被子轻轻拉开,露出一张美人脸,才让裴誉心安。 “这丫头,倒和之前一样嗜睡。” 顾阮烦躁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便是裴誉的俊颜。 “阮阮,为夫出去一日,你待在这里乖乖的等着为夫回来。”裴誉附身在顾阮额间亲了亲,嗓音低柔。 “为夫会派人看着你,别想着逃跑。”裴誉摸了摸顾阮的头,跟她说了会儿话,才起身离开,墨眸遍布诡吊幽色,他还没忘记是谁让他的阮阮失忆的。 顾阮揉了揉太阳穴,撑着身子起来,手腕的冰凉让顾阮恢复些意识,一颗碧玉的珠子散着淡淡的绿光印在皮肤上,顾阮秀眉一皱,抬手将那珠子取下,放到枕头下放好,这才起身穿衣。 去净房梳洗过后才去外室,看到八仙桌上摆放好的吃食,最中央的那一盘清蒸鲈鱼时,唇角微勾,心情稍好。 用过了膳,才一出门身后便跟了人。 “世子妃,世子让属下保护好您。”墨祁笑的一脸无害。 “你是谁?我不需要你保护。”说完顾阮又想起裴誉说回派人看着自己,心底一阵不痛快。 活动一阵手腕,无意间探到自己脉搏,战斗力……低能。 “世子妃,属下墨祁,是世子派来特意保护世子妃的!”墨祁早从墨渊那儿听说顾阮丢了这三年的记忆,此刻也并不惊讶,只是……世子妃刚才的动作似乎是要开打的架势。 “保护?监视才是真吧!”顾阮朝一句,才开始打量着华庭四周,发现四周景物异样的熟悉。 “锦绣华庭?”顾阮低喃一句,“这里是北城,欧阳家?” “唉!世子妃您记得这里!”墨祁惊疑道,不是说世子妃不记得了吗? 那是怎么知道这里是欧阳家的! “呵,还真是!”顾阮凤眸流露丝丝缕缕的嘲讽,不过试探一句。 顾阮垂下眸子,仰头望着湛蓝的天,她在师兄的家里。 一处暗牢里,四处弥漫着令人发呕的血腥味,女子气若游丝的倒在地上,白皙如玉的手,被血水侵蚀,渐渐腐烂。 隐约可见森森白骨,血肉之中看到许多乳白色的小虫在其中穿梭…… 第656章南疆国师 门,嘎吱一声被打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铺面而来,地上流淌着血水。 女人脸上的面具被撕下,显露出最真实的样貌,脸上被烧伤的痕迹更是让人心头发慌发颤,一身锦衣华服被鲜血染透。 乳白色的虫子还在上面攀爬着,一些没入肌理,一些游窜在女人肌肤上,头发稀稀疏疏的掉了,剩下几根头发挂在头皮,头皮也被腐蚀,坑坑洼洼,血洞成群。 看到不禁令人头皮发麻。 女子微微睁开眼睛,眼帘血凝固粘住,睁开眼睛只看到一片朦胧的血色,隐约间看到一抹冰蓝色。 “杀…杀了我。”女人摇着头,她真的忍受不下去了,万虫食髓的疼,她撑不来了。 她承受不住了。 回应的是男人张扬又飘渺的笑声清润悦耳。 声音恍若冬雪,令人遍体生寒。 “求你,求…求你杀了、杀了我。”女人不死心的哀求,她想要痛快的死去,也不想要这么痛苦的活着。 “我,求求你,杀了我。” 这一回,回应女人的不是男人轻渺,难以追寻的笑声,而是一同冰凉盐水的从天而降。 男人默默的往后退一步,生怕这盐水会混合着血水一起溅到自己身上。 一桶盐水从头浇到脚,女子一接触到这些盐水,肌肤被盐水侵蚀,嘴里发出痛苦的哀嚎,凄厉有绝望,身子忍不住发抖蜷缩成一团,身子一抖动,一些刚刚结痂的伤口又被硬生生挡从远处撕裂,不断的涌出黑血,与鲜血融在一起。 那些乳白色小虫受了盐水的刺激动作加狠的快死运动起来,在女人肌肉里起伏。 女人嘴里不断的发出哀嚎之音声声凄厉,声声绝望。 墨河不禁撇过头去,主君这回是真的气狠了。 等到女人气息渐渐微弱,嘴里没有再发出声音时,墨河才去搬了椅子来让裴誉坐下。 裴誉墨眸清寒,眸底藏匿一分狠辣在里面。 “是你自己说,还是本君请你说?”裴誉声音如沁了霜雪一般,寸寸刺骨,如朔风凛冽。 女人迟疑一瞬,嘴里硬道:“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 “比如,你是谁。”裴誉挑眸,墨眸深邃,黑沉,如深渊一般见不着底。 散着凛凛寒光。 女人身子一抖,又扯到身上的肌肤疼,“我是欧阳槿汐。” 欧阳槿汐垂眸,她以为,欧阳靖会保住自己的,自己为他呕心沥血十年,为他重建九曲阁,去没想到自己被他舍弃了。 还有那位高人,他也是要舍弃自己了吗? “裴世子,我……我们利益交换好不好,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然后你杀了我好不好!”欧阳槿汐奋力的朝裴誉那边挪动着,她如今活不了了,却也是死的不痛快。 左右活不了,那别人也别想好过。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是山河社稷图的,得此图者,山河万里,社稷百年,你一定感兴趣的,我告诉你了,你杀了我,好不好? 我背后有高人,是南疆国师,他要复国,要图,裴世子我告诉你了,你杀了我,好不好?” 墨渊墨河对视一眼,从对方眼中看到三分不可置信,南疆国师,复国! “秘密是好秘密,只是本君对这个秘密不感兴趣。”裴誉凉薄唇起,听到欧阳槿汐这番话,心底也震惊了一番,面上却不动声色。 心底不由的对那山河社稷图,嗤之以鼻。 此图祸害,也不知是祸害了多少人命进去。 “你!”欧阳槿汐惊诧的看裴誉一眼,又深深的垂下脑袋,寄人篱下,生死都在旁人的掌控当中,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好怨恨的。 “不过……程槿汐,本君倒是对你的二妹妹程槿怀颇为好奇,你把这事说清明了了,本君或许可以让你死的很痛快。” 程槿怀? 程槿汐默默垂头,沉默不语。 第657章七情六欲 顾阮被墨祁看着哪儿也去不成,便在梳妆台前一直欣赏着自己的容颜,越看越满意,老天还是带她不薄的。 欣赏没多久左长安来了,语气李没有半点生疏,作为一个想逃跑有逃不了的人来说自然是要了解清楚现在的处境,以及之后回平城的事。 顾阮随遇而安,她现在回西齐只是羊入虎口,回去等于送死,为今之计最好的出路还是东寻平城。 只是顾阮听左长安说完平城的风起云涌一张笑脸逐渐难看起来。 这东寻也不怎么安生嘛! “所以,你说我现在是东寻平城裴王府裴世子的世子妃?”顾阮着重的说着这句话。 “对啊!”左长安点点头,心底想起裴誉的嘱咐和那朵天山寒莲。 ”阮阮,你可不知道,你可是把裴世子给欺负惨了。”左长安突如其来的感慨让顾阮一阵懵,我欺负他? 分明是他个不要脸的净欺负我! “阮阮,你是不知道婚前的时候你对裴世子要多热情有多热情,简直就是三从四德,相夫教子的典范,温文尔雅,善解人意。 哄着裴世子娶了你,新婚之夜红粉变蛇蝎,居然霸王硬上弓,强迫了裴世子,第二天早上起来可是把裴世子给委屈的不行!看的……看的霍尊心底都为裴世子鸣不平。”左长安撒起谎来都不带打磕绊的。 一番话说的义正言辞,脸不红,气不喘。 “啊?我?对裴誉霸王……硬上弓?”顾阮唇角一抽,心底觉得不靠谱,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想到今日裴誉的作为,好像确实容易扑倒。 但是貌似吃亏的是自己! 顾阮素手往下,仿佛臀部的热度还在,脸颊微红。 “你确定?” “确定!”左长安狠狠一点头,原以为顾阮失忆了,自己会很伤心,没想到,心情还挺不错的。 这个阮阮,软萌有趣。 听裴誉说像极了他初次遇见阮阮时的模样。 左长安摇摇头,难怪清冷矜傲的如挂在画里神仙的裴誉都会喜欢。 自己见了也甚是欢喜,就是不知道后来阮阮怎么变成嘴巴和抹了砒霜似毒人。 “阮阮,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有多吓人,你夫君都快急疯了,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三天三夜,裴誉这样爱干净的人,一件衣服穿三天也确实是难为他了。”左长安这段没有瞎掰,裴誉是真的守了顾阮三天。 顾阮抿着唇,他关爱的是他夫人,又和自己没关系。 “那照你这么说,裴誉是挂在画里的神仙,生长在雪山的高岭之花,怎么突然就动了凡心想要娶妻生子?”而且瞧他一张脸,也不像是一个重欲之人,一身凛冽着淡淡的禁欲气息。 除了说话温柔了些,也没旁的了。 不对,之前长孙允就是如此,不也还是人面兽心,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人前温润君子,人后阴险小人。 “我刚才不是说过你是倒贴了吗?裴世子也是凡夫俗子,说是画里的神仙也不过是旁人推崇的谦话,敬意。 染了情事,再是清心寡欲,也得变成凡夫俗子,沾染七情六欲。 而且阮阮生的这么美,裴世子不动心还是男人嘛?” 第658章所嫁非人 顾阮唇角一抽,“如果你不是说我是倒贴,我心情些许还能好上一些。” 顾阮手指扣着桌面,心底若有所思,听了左长安的话,却也不是全然相信的,身处异乡,怎么着都得是小心为上策。 裴誉从外面回来,一进屋就瞧见眼前令人心情舒畅的一幕,走过去坐在顾阮身边搂住她,“阮阮,为夫回来了。” 顾阮有些不适应的推开裴誉,“你别碰我。” 和一个陌生男人这么亲近,她还是第一次,很不习惯,然而这个陌生男人还是自己名义上的夫君,更是顾阮心底别扭的慌。 裴誉被推开心底稍稍不满,却也清楚现在他的阮阮对自己陌生的紧,没有立刻逃开就已经是不容易了。 “阮阮,夫君抱自己的夫人天经地义,如今你只是失忆而已,怎的就不让为夫碰了?”裴誉幽幽怨怨的声音传进顾阮耳朵里,倒是令顾阮心起愧疚。 顾阮往后面躲了躲,“正是因为失忆了,对你不熟悉,所以才不要你碰。” 裴誉唇角微勾,探身靠近顾阮,墨眸一亮“原来是这样,不过阮阮别怕,我们多熟悉一下就好了。” 顾阮被裴誉逼到前脚,柔和的月光落在顾阮身上,为她美艳妖娆的脸增色几分,添一抹温柔。 眸底却是满满的不愿意和冷淡。 裴誉抿了抿唇,不想在这种事上逼迫她。 将她抱在怀里,安静独处了一会儿,裴誉才打破了沉静,“用过膳了吗?” 顾阮轻轻点头,裴誉的克制她也感觉到了,此刻僵硬着身子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他主动的转移了话题。 “那就好。”裴誉点头,随后松开手往外走。 “你去哪儿!”顾阮脱口而出,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外面传来裴誉漫不经心外一分挑逗的话,“自然是去沐浴,怎么阮阮要一起吗?” 顾阮俏脸一红,“赶紧滚!” 娇蛮绵软的怒吼声传了极远,院子里的墨卫们听的清清楚楚,惊诧的去看裴誉。 墨棋狠狠的捏了自己的大腿一把,嘶,好疼! 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主君竟然也有被人喊滚的一天,只是主君您方才似乎在偷笑! 墨河墨祁对视一眼,表示早都习惯了。 “墨棋,世子爷惧内不是一天两天了,作何这么大惊小怪?”话音刚落,墨河就感觉到身后寒风习习,一阵阴风吹过。 “普天之下,也只有世子妃才能让世子爷如此了。”墨祁感慨,从世子爷心长歪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世子爷沦陷了。 屋内,顾阮拍拍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瞧着裴誉的架势,是不可能让自己离开的,倒不如顺着他的意,先回了平城再说,走一步看一步。 顾阮又看到自己光洁的手腕,心底升起些微的复杂。 顾阮闭了闭眼,想到裴誉方才的举动,他是个正常男人,忍得了一时,忍不了一世。 今晚是过了,以后又怎么办? 她连裴誉是个什么人都搞不清楚,又是所嫁非人怎么办? 第659章兵临城下 夜间,裴誉带着一身寒气回来,径直上榻。 五月天气炎热,身后的寒凉令顾阮不自觉的想要靠近,一转身瞧见是裴誉,心间微凉。 “怎么,至于看到自己夫君这么失望吗?”这小美人失忆后,心思愈发难猜了。 “没有的事。” “东寻到西齐远吗?”顾阮柔声问道,有问于人,态度总是要好些。 听她提起西齐,裴誉墨眸一沉,想起程槿汐的话,不答反问:“你想去西齐做什么?” 这句话把顾阮问到了,对啊,她去做什么,十一年过去了,她又能做什么,凭自己的一面之词和落在别人耳中的风言风语能成就什么? “阮阮,你是东寻平城的世子妃,是我裴誉的妻,东寻你要去的地方,才是你的归宿。”裴誉从身后抱住顾阮,语重心长的与她说这话。 “阮阮,你的夫君,你的父母亲人,你的至交好友都在东寻,东寻才是你要护的,守的。明白吗?” 裴誉的话,一字一句的敲打在顾阮的心上,将她今日刚建筑的好心墙击毁,溃不成军。 顾阮不语,耳畔突然盘旋一句话,身死魂消如灯灭。 可是她还在啊! “我明白了。”顾阮闭眼,声音里透着几分释然。 裴誉见她想通便也不在说什么了,莫要逼紧了她。 裴誉大掌握住顾阮的纤纤素手,意外的摸到她今日手腕上没戴那颗珠子。 “阮阮,那珠子不是你的心爱之物吗?怎么今日不见你戴?”裴誉不解道,那珠子顾阮平日里看护的跟命根子似的,裴誉多碰一下都不愿意。 “不喜欢,便不戴了。”顾阮眸子闪烁一下,也不在多言,锦绣华庭安生不已,一夜天明。 天明时刻却起了乱子,北城十里远的山谷突然出现大量的士兵,浩浩荡荡的朝着北城的方向来,来人高举西齐旗帜。 如今已经兵临城下,护城河之外,安营扎寨,婆罗将军耶律齐冲欧阳靖叫嚣着开城门,迎大军进城。 一时间闹的城中百姓人心惶惶。 欧阳靖还在操心九曲阁一事,听到这个消息,口吐鲜血,两眼一黑就昏倒了。 连派了副将去城门查看情况。 却被耶律齐一句话给吓了回来,“城主,那…那耶律将军说如今东寻世子和老皇帝的儿子都在北城中,让您快快开了城门迎大军进城,活捉二人。” “什么!”欧阳靖听到这个消息被吓了一跳,瞳孔睁大,满是不可置信。 “他…他还说这次功劳城主的最大,要让长孙太子为您加官晋爵!”副将低了低头,狠心道。 说的话让欧阳靖如同雷劈。 “什么!那耶律齐当真是这么说的!”欧阳靖猛地咳嗽两声,又咳出血来。 “蠢货!” “这个蠢货!”那三万军队是可以现在就摆上台面的吗! 耶律齐这个蠢货! “城主,现在不是骂人道时候,是…是世子殿下和四殿下已经去城门了!”副将赶忙稳住欧阳靖的情绪,让他现在赶紧想出法子,怎么解决。 这几句话可不是开玩笑,随便说说的啊! 一个不慎,私通敌国,满门抄斩! 第660章奸诈狡猾 欧阳靖匆匆吩咐了几句,穿好衣服赶往城墙,城墙之上站在龙章凤姿的两个背影。目光微冷瞧着对面 。 空气布满紧张的气氛,大战即将来临,一触即发。 空气里都是紧张,死寂,仿佛整个天地都安静了下来。 对面敌军充满了肃杀之气,个个战意汹涌,个个眼红如血,每走一步,散发出来的威势渐渐的压垮人的心理。 直逼心房。 空气里似乎都带着鲜血的腥甜味儿。 欧阳靖磕磕绊绊的爬上城墙,还未来得及请罪,对面的耶律齐开口了,“欧阳城主,还不快快打开城门,迎我西齐大军进城活捉二人向长孙太子殿下领功问赏!” 声音中气十足,豪迈大方,却是句句话将欧阳靖往死路里逼。 “尔等小贼休要胡言,本城主何时与你西齐有染,本城主食霍家粮,行霍家事,尔等休要污蔑于本城主!”欧阳靖眉眼骤冷,一副大义凛然忠君为国,忠臣模样。 “四殿下,您可莫要听从此人的挑拨离间之计啊!”欧阳靖扭头朝霍尊老泪纵横,一把鼻涕一把泪。 险些看的霍尊都要信了。 “好你个无耻老贼!竟然敢翻脸不认人!霍家小儿,此人才是小人,本将军三万兵马藏至山谷数年之久,还是在异国他乡,若是没有人接济,本将军如何能训练出如此矫健的军队,将士们,你们说是不是!”耶律齐指着欧阳靖鼻子骂道,随后又对身后将士道。 “是!”齐声呼喊,憾天动地。 “欧阳城主,这耶律齐说的不无道理啊!”霍尊阴阳怪气道,明显信了耶律齐的话几分。 “这,四殿下,此人奸诈狡猾,信不得啊!这西齐长孙太子,武学诡异,玄门八卦阵法精通,这长孙允就是在微臣眼皮子地下建一座行宫,用阵法镇住,微臣也是不会知晓啊!”欧阳靖苦笑道,长孙允的奇门遁甲倒是替欧阳靖寻到了脱身借口。 “欧阳城主说的不错,长孙太子的玄门之术确实高深。”裴誉打断霍尊的话,替欧阳靖开口解围。 “只是……这空穴不来风,欧阳城主的话还是有带考证的,不如就先从这三万军队开始,何时全军覆没,何时本世子再来选择信与不信欧阳城主的措辞。 四殿下,先走吧,隔着一条护城河,敌军两三日内进不来。”前两日暴雨大水冲毁了桥梁,如今还未修建。 就算对方要建桥,没个两三日时间也是建不好的,如今也只是过过说嘴皮子的瘾。 臣恭送四殿下,恭送世子殿下。”欧阳靖摸摸脑袋上的虚汗,去看耶律齐的眼神愈发的不善,这个蠢货。 耶律齐抬手一挥,“来人,造桥!” 霍尊随着裴誉下城墙满心不解,“阿誉,趁着那机会,你为何不直接拿欧阳靖问罪?”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又是在别人的地盘上问什么罪?本世子可不敢再去摸老虎屁股了。”裴誉笑过摇头,不在多言。 第661章诱敌深入 霍尊眯眸,不解其意,连追上去询问一个清楚。 裴誉浅浅一笑,“四殿下,欧阳靖方才不是说了吗,他身后可是有西齐太子长孙允撑腰,老虎嘴里拔牙,本世子可没这个胆子。” “滚,你都灭了人家九曲阁了,还敢说没胆子!”霍尊白他一眼,心底却是明了了,这裴誉是要准备大尾巴狼装小羊羔了。 “没了九曲阁,那不也是仅仅让欧阳靖焦头烂额一段时日,危机过了,便重振旗鼓,你以为欧阳靖就只靠着九曲阁过活吗,那陛下不早就铲除欧阳家了,岂会等到今日。”裴誉垂下眸子,墨眸含着冷光。 “说的也是。”霍尊低笑一声,“那耶律齐那三万大军,你可有法子对付了?” “不着急。”裴誉的风轻云淡让霍尊好一阵幽怨,都快火烧眉毛了,还这般不急不躁。 锦绣华庭中,顾阮和左长安下棋,棋风不似之前沉稳,处处留有生机,倒是有些破绽百出,眼瞧着马上要输了,却又在最后关头反败为胜。 “阮阮,如今你的棋艺是愈发的诡异了。”左长安暗叹一句,曾经输给顾阮,现在仍是。 “马马虎虎吧!” 两人身在棋盘,心却是飞到了城墙上,一大早醒来就有人来禀报西齐大军兵临城下,就只差一条护城河的距离,闹的城中百姓人心惶惶,裴誉和霍尊一早便去了城墙视察,到现在还没回来。 “也不知道城外如何了。”左长安美眸带着些许担忧,身在异乡,处处掣肘。 顾阮抿了抿唇,她也担忧,婆罗将军,耶律齐,长孙允的心腹,武艺高深,带兵打仗更是其中翘楚,有他领导操练的军队,都是其实力最为强悍的。 若是强行攻城,单凭北城的这点城军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而且暗卫以一敌百,对方三万呢,以一敌百也不过是谦词罢了,哪有真事。 真的以一敌百的那会用在战场上。 “一会儿他们回来你问一下不就好了。”顾阮抿抿唇瓣,她还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裴誉。 裴誉和霍尊一前一后的进屋,眉宇间没有半点为外面的战事染是急色,一如往初风轻云淡。 “外面怎么样了?”左长安连站起来,把位置让给霍尊坐下,急问道。 “不怎么样,安儿你放心,有我在,不会让敌军破城而进。”霍尊一脸悠闲,早早的便做好了准备,此刻也并不焦急。 像裴誉说的那样,敌军至少要两日才能进城。 “会不会说点好听的?”左长安白他一眼没好气道。 裴誉也从容坐在顾阮身边,手臂一伸揽住她的腰,精致的下颚抵在顾阮的肩膀上,目光落在那棋盘上面,心底微惊,阮阮的棋风倒是与以往大相径庭,如今棋风诡异,令人难以捉摸,棋路又分外大胆,诱敌深入,置之死地而后生,运用的极为巧妙。 “你怎么不问问为夫外面情况如何?” 裴誉打破沉寂。 第662章培养感情 “那个,我真的和你不熟,你以后能不能不要自称为夫了,我听的心颤的慌。”顾阮不太适应裴誉的亲昵,心底却是不反感。 霍尊在一旁偷笑,自己媳妇失忆了,连带着他这个夫君也不承认了,偏裴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裴誉闭了闭眼,真的是被顾阮气的心肝都疼,以前气他,现在还气他。 “不熟,哪里不熟?为夫连你后腰上有一个红色月牙胎记都知道,你还敢说不熟?”裴誉被气笑了,他们可是熟的不能再熟了! “裴誉!”顾阮被裴誉一番无遮拦的话气的小脸通红,这些话是能在人前说的吗? “阿誉,世子妃脸皮薄,比不得你脸皮厚,可莫要吓坏了世子妃。”霍尊在一边偷笑不已,这两夫妻真是能闹腾。 “滚!”裴誉从齿缝间蹦出来一个字,饱含凌厉和不满。 霍尊识趣的拉着左长安走了,不打扰他们,只是顾阮见他们一走,自己就心更慌了。 抬眸闯进裴誉沾了欲色的眸子里,心狠狠一颤。 说话磕磕绊绊道:“你,你要干嘛?家暴…家暴可是犯法的。” “犯法?那照你这么说为夫早就应该罪无可赦了,也不差这么一次,乖,配合一点,才不会疼。”裴誉嗤之以鼻,家暴? 分明就是你在家暴本世子。 本世子长那么大何时被人甩过耳光?何时被人从床榻上摔下去,还把腰给摔坏了! “你,无耻。”顾阮往里面躲。 裴誉眼神骤变,握住顾阮的脚踝,抬腿上榻,覆在顾阮身子上边,动作幅度过大,把一旁的棋盘一下踢落在地,棋子哗啦啦的往地上落。 响声清脆。 顾阮被压制,看着裴誉心头愈发的慌乱,想到和裴誉要做那档子事心底没什么反感,可就是怕。 “等等等等等!”顾阮赶紧拽好自己的衣襟,不许裴誉继续扒衣服,尚算清明的眼神立刻水雾缭绕,剪水秋瞳泛着盈盈水光,“我……我还没有……没有准备好。” 说完裴誉动作顿下,绮丽的眉眼染上几分疑惑,“做这种事还需要准备吗?” 之前的时候,也没见顾阮准备啊。 “废话,都说了和你不熟,一点感情基础都没有,和一个陌生男人做,没点心理准备怎么行!”顾阮往后面躲,听到裴誉的话没好气道。 听顾阮这么说,裴誉脸色稍霁,从顾阮身上下来,扶着她起身,给她整理着衣襟,墨眸上挑,小心翼翼的瞧着她。 “那你要准备多久?” 顾阮“……”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只有触及到自己利益的时候才会考虑到别人! “我不知道,你慢慢等着吧!” “那……既然这样,那就先培养一下感情吧!”话落,裴誉低头便吻上了顾阮的唇瓣。 格外的珍视,眷恋。 顾阮反应迟缓,慢半拍的去推搡裴誉,可脑袋里浮现出的一些和裴誉亲密的画面,让顾阮不由自主的消了这心思。 第663章爱的深沉 顾阮靠在裴誉怀里,想着自己主动攀附上裴誉的身子,一时间俏脸一红,心底暗暗安慰自己这不是自己愿意的,这是这身子本能的反应。 裴誉魇足的舔了舔唇角,见顾阮拍着自己脸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双素手莹白如玉,指若葱根漂亮的紧。 伸手握住,将顾阮的手握在掌心。 “阮阮,你往后可要习惯为夫。”裴誉握着顾阮的手,放在唇边一根根亲吻着。 酥麻的痒意从指尖传遍全身。 “嗯。”顾阮淡淡应下,使了使力,要把手指抽回,最后发现却是徒劳,裴誉这男人力气大的紧,动作一番也是做了无用功。 “阮阮,你如今失忆了,就不对为夫感到一些好奇嘛?比如说,为夫为何会娶你。”裴誉挑眉,这丫头从来没问过自己呢。 以前问过,自己回答是交易。 如今…… “那你为何会娶我?”顾阮好说话的紧,裴誉不对自己动手动脚的,她紧绷起来的神经也微微放松了些。 “为夫自然是爱你爱的深沉。” 裴誉嗓音微哑,这些话换了从前他可不会说,如今的阮阮单纯又好骗,哪像以前。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信!”顾阮扭过头,冷哼一声,傲娇的小模样看到裴誉心底软化一片。 “不信?阮阮,男人身上有个地方可是永远不会说谎的。”裴誉这话刚说完,顾阮脑海里紧跟着一句话“阮阮,男人的嘴可以说谎,唯独这个地方永远不会,明白了吗?” 顾阮脸颊微红。 “白日宣淫!” 裴誉笑着揽过顾阮,态度霸道又强硬,几经挣扎无果,还是懒散靠在裴誉怀里。 心跳的很快。 “和自家夫人,怎么就白日宣淫了,阮阮的还是一如既往的薄脸皮。”裴誉笑道,阮阮以前可是没少这么说他。 “自然是比不得裴世子的厚颜无耻。” 顾阮冷哼一声,想着左长安话里的明月清风,皎月君子的裴誉,真的是自己眼前的流氓无赖吗? 听到裴世子这三个字疏远又陌生的称呼,裴誉皱了皱眉,“阮阮,你以前可是唤为夫夫君的,如今怎么变了称呼?” “夫君,满意了吗?”顾阮脱口而出,这一瞬间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觉得裴誉难缠。 “不怎么满意。”裴誉说着,身子微动,又把顾阮吓一跳,结果外面就有丫鬟来禀欧阳靖有要事求见,还请裴誉前去大堂。 “可能是那三万敌军的事,你先过去吧。”那丫鬟进来及时,如救命稻草一般救了顾阮一条小命。 裴誉眸光幽怨,在顾阮唇上索吻一番才走。 裴誉走后顾阮摸摸自己的唇瓣,怪异的是没有想象中的那种恶心的感觉,唇角竟然还抑制不住的上扬,这种感觉让顾阮有些崩溃。 才认识裴誉几天啊! 自己就这么丢盔弃甲了? 还喊他夫君,难道还真做他娘子不成? 顾阮揉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她可是连长孙允都没有叫过夫君呢。 第664章铁画银钩 去到大堂霍尊已经坐在那里了,欧阳靖跪在地上请坐,老泪纵横。 裴誉从容不迫走进来,身上的威势渐渐显露。 笑问道:“不知四殿下对城外敌军有何看法?” “看法倒是有,只是不知道欧阳城主愿不愿意割爱配合了。”霍尊眉眼含笑,幽幽的目光投落到欧阳靖身上。 “四殿下,若能赎其微臣清白,微臣愿为四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欧阳靖赶忙跪下,狠狠的磕头,响声极大,令霍尊都忍不住替欧阳靖疼。 “也不是什么大事,欧阳城主也知道,敌军有三万人,城中城军不过一千人,无异于螳臂挡车。” 听霍尊提起城中将士,欧阳靖眉心一跳下意识的觉得没好事。 “而去年,裴王府遇刺,太师府遇刺遇的刺客都是欧阳家的死士,都说欧阳死士武功卓越以一敌百,如今刚好是派上了用场,如今抗争敌军,护我东寻百姓,总是比起动不动就此杀人来的风光好听,欧阳城主以为呢? 欧阳城主一己之力抵抗敌军,父皇知道了,也是会对欧阳城主大肆嘉奖的。”霍尊轻啜一口茶水,笑眯眯的提议道。 “而且耶律齐之前污蔑欧阳城主的话也就此不攻自破了。” 潜台词很明显,就是要你的暗卫去杀敌,要他们互相残杀,杀赢了,你之前的错事,耶律齐的挑拨离间一笔勾销,不然你就是与敌国勾结,株连九族! 欧阳靖张了张嘴,那可是他费尽心力才培养出来的死士啊! “四殿下,对方可是有三万敌军呢。”欧阳靖欲图借口。 “这你不用管,本殿下另有安排。”不管另外安排什么,你这欧阳死士必须得上阵杀敌! 与此同时,百里之外的军营中谢斐看着宣纸上铁画银钩的几个大字就气的想骂娘。 北城危,速归,誉。 “墨棋!你家主子搞什么鬼!北城,北城出什么事了?速归!”谢斐一巴掌把信拍桌上,桌子狠狠一抖,看的一旁的谢军师也跟着颤抖了身子。 话音刚落,前去打探的哨兵便回来了,“报将军,属下早北城谈查到北城护城河之外有三万敌军,如今正在搭建桥梁,欲图两日之后攻城!” “什么!”谢斐蹭的一声站起来,“在探!” 墨棋打了打哈欠,“谢将军,一百里,两日之内,能赶到北城吗?” 拖着三十万大军还朝呢。 谢斐领三十万大军还朝,剩余四十万大军随裴王爷,和亲王镇守边关。 “娘的,谢军师,传令下去,挑出五千精锐随本将军前往北城,余下人,随大部队继续前进!”谢斐简直是被裴誉气死,拖了大半年回朝也就罢了,这临门一脚了,他又给自己搞出这么一个三万敌军出来。 “谢将军,别动怒。”等到了北城您会更怒的。 墨棋贴心的劝慰着。 “娘的,滚蛋!”谢斐低声咒骂一句,话里这样说着,心情的也是焚心不已,三万敌军呢。 还在北城,北城打哪儿能冒出来三万敌军。 第665章风姿毓秀 两日后桥梁搭建好了,欧阳靖和裴誉霍尊二人也重新登上了城墙,目光如寒刃一般瞧着耶律齐。 “欧阳靖!本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速速开城门迎本将进城! 否则休怪本将对你不客气!”耶律齐笑的狂妄霸气,最后用力过猛狠狠咳嗽了起来。 “将军你没事吧!”齐塔鲁关切道。 “没事。” “尔等小贼休要胡言,本城主就是拼了这一条老命,也决计不会让你踏入我北城一步,上我北城百姓一根汗毛!”欧阳靖毫不客气的回怼,心底紧张不已,看到那三万军队,自己双腿就打颤。 “四殿下,那些死士……”欧阳靖还是心疼他的死士,尽管没有全部拿出来,可也是要了欧阳靖的半生心血。 “本殿下自有安排。”霍尊唇角微漾,唇角扬起的弧度张扬着他此刻的危险。 裴誉站在一边,心情不是特别好,与谢斐无关,只因为顾阮。 一直躲着自己,连睡觉都跑去挨着左长安一块了,碰都不给自己碰一下,吃不着肉也就罢了,现在却是连肉汤都没捞着喝了。 “将军如今桥梁已建好,我们要不要攻城!”齐塔鲁在一旁建议,眼底的跃跃欲试为他添了几分狂色。 “不着急,万一人家使空城计怎么办?东寻裴世子你又不是没有听说过,文韬武略,富有惊世之才,会在城中没有任何准备吗? 万一进去出不来了怎么办?瓮中捉鳖,是捉那东寻世子还是捉我们?”耶律齐摆摆手,等。 齐塔鲁欲言又止,想了想其中联系也觉得自家将军说的对。 从清晨等到午时,太阳高起,汗珠顺着脸颊留下,落到地上瞬间蒸发干净。 厚厚的铠甲中里衫被汗水打湿,还是坚毅不倒,然而对面城墙已经换了三轮勘察的人。 齐塔鲁摸了摸脸上的汗,有些口干舌燥,“将军,攻城吧!不然大军快要坚持不住了!” 耶律齐犹豫起来,洁白的手掌高举,还未下命令,不远方就传出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音。 “杀!”带着磅礴的战意袭来,势如破竹势不可挡。 被晒了一个上午的西齐敌军脑子一瞬间恍惚起来,直到齐塔鲁下令,“将士们杀呀!” 护城河外瞬间乱做一天,清澈的河水染上尘灰,染上殷红的血液,墨棋乘马过来,在高处眺望。 外面厮杀的声音响起,裴誉霍尊也被惊动纷纷上城墙观望。 “阿誉,这西齐军队操练的不错啊!”裴誉点点头,确实不错。 似是察觉到什么,裴誉把头扭一边,看到远处高大的三个身影,唇角微翘。 “娘的,这黑心鬼居然敢无视老子!”谢斐骂道,想到裴誉娶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心底的火气翻涌,连带着墨棋也是愈发的不顺眼了。 “谢将军。爷,可能是在看属下!”墨棋不怕死的在旁边接了一句。 “裴世子风姿毓秀,风华绝代不念当年啊!”谢军师摇摇扇子,赞叹一句,这才是谢军师心目中的谦谦君子。 第666章决胜千里 谢斐被两个人欺负的左右看看,最后狠狠一鞭子抽在墨棋屁股底下坐的马屁股上。 马吃痛,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带着墨棋往山坡下面冲,冲到战场之中,遍地尸骸。 墨棋应变能力强,几乎瞬间投入战争,一手杀一个,一剑杀三个。西齐军队刚开始仗着人数的优势处于上风,一柱香时间过后,体力渐渐不支,两天两夜搭桥建桥,还要操练,今日有站了一上午体力早就跟不上了。 耶律齐眼眸一眯,扬声到“鸣金收兵,退回山谷!” 面对耶律齐突如其来的指令,齐塔鲁满心不解,“将军,如今我们正处于上风为何要鸣金收兵!这可是大大的损伤了我军气势啊!” “齐将军!这里地势偏窄,太子所教阵法不好施展,唯有退回山谷,地利人和才能将阵法挥发到极致,到时候诱敌深入,把他们一举歼灭啊!”耶律齐说的煞有介事,齐塔鲁也不由的犹豫,看到遍地的尸骸阻路,也确实不好施展阵法。 “回了山谷,那就是咱们的地盘!” “将军所言不错,来人收兵!回山谷!” 敌军稀散零落的回山谷,谢斐本意穷寇莫追,裴誉确实执着要着剩下的三千精锐去送死。 “裴誉你想干嘛?不会打仗就不要瞎指挥,再过几日本将军那三十万大军就到了,到时候一举歼灭不就可以了,作何要着三千精锐去送死!”谢斐被裴誉气的不轻。 就会瞎指挥。 “在过几日,长孙允就找上门来了,你还怎么打?”裴誉冷漠一回,眸底封了冰。 “谢将军,追吧,我和阿誉都安排好了,不然也不会让墨棋去找你。”霍尊出来打圆场。 看到是霍尊,谢斐脸色稍霁,听他说安排好了,这才从他话里寻到几分不对劲。 “追!”转身面向那三千精锐掷地有声的吐出一个字,旋即准备下城墙。 “你怎么不去?”谢斐走了一会儿见裴誉没跟上来,有特意返回询问。 “本世子就算坐镇平城照样可以决胜千里,再说了,本世子要回去陪世子妃,就不和谢大将军了,等谢大将军凯旋,欧阳城主早为谢大将军举行庆功宴。”裴誉说的轻描淡写,却字字气着谢斐。 “好你个小白脸!你给老子等着!”谢斐直接从城墙跃下去追赶敌军。一路把敌军往死路里逼。 刚到了山谷口的峡口,大军停下,齐塔鲁从背后拿出两面旗帜,口中高喊“布阵”! 士兵们早有准备,走动起来,四四方方,有规有矩,颇有一中气壮河山之势,谢斐领着三千精锐听从来墨棋的话,站在原地没有靠前,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紧的盯着前方。 还未起阵法,这峡谷中间竟然起了爆破声,一时间火光乍现,无数敌军被炸飞,惨声不断。 爆破过后,里面传来一道磅礴有力的声音,随之是渐渐席卷峡谷的杀气。 “是墨河!” 第667章下马之威 墨河身后是欧阳死士,紧听欧阳靖的命令,诛杀西齐军队。 齐塔鲁和耶律齐站在安全地带并未被炸飞看到眼前的一幕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山谷里面怎么会冒出欧阳家的死士。 齐塔鲁眼看着士兵们乱了起来,大声呼吁不要乱,布阵。 一旁的耶律齐却是笑着阻止了他,“齐将军,大势已去,何不就此臣服东寻?” 闻得这话,齐塔鲁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耶律齐,“什么?耶律将军你——!” 齐塔鲁话未说完,脖子一凉,头颅便与身子分了家。 “齐将军!耶律将军,你杀了齐将军做什么?”一旁保护他们的士兵懵住了。 耶律齐脚尖一点,运起轻功到谢斐那边,撕下脸上面具“谢将军,敌军两名敌将,属下均已取其头颅。” 谢斐哈哈一笑,难怪裴誉要他追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尔等外国贼子,你们将军已被斩首示众,尔等还不速速缴械投降,本将军可饶尔等一命。”谢斐高举齐塔鲁头颅,声音里混入了内力,传遍峡谷每个角落。 将军已死,几万敌军群龙无首。 而接下来一直稍微坚毅道士兵腿下一软,便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谢斐领着去的三千精锐,毫发无伤,欧阳靖的死士却是死伤无数。 一夜战火未息。 裴誉站在冗长的走廊上面,手放在身前,想起多日前的布局。 杀死耶律齐让墨尘冒充敌将,带领三万敌军显露人前,引起战火,又让墨棋去吧谢斐从官道上半路截来北城。 又从欧阳靖身上拔毛,要出死士,由墨河领着埋伏山谷之中,然后又是在峡谷埋下炸药。 至于士兵不醒人世则是下药了,三万军队呢,小心驶得万年船。 霍尊在一旁笑,“阿誉,你这可真是一环扣一环,处处都思虑妥当了。” 霍尊笑着摇头,若是欧阳靖不给顾阮施催魂术,裴誉还要再等上一会,至少等到把欧阳家连根拔起。 “不过,你怎么想到让墨尘叫人修建桥梁?”帮他们进城? “没瞧见护城河的桥断了,需要修建吗?与其陛下掏国库修建,不如让西齐出财出力。这些年赈灾北方的银钱粮食估计没少落在西齐的腰包里。”三万大军呢,人人餐餐顿顿吃饱喝足,哪是那么容易的。 用苏大娘一话来说,官官相护,层层克扣下来,分到老百姓手里的能有多少? 霍尊点点头,说的不错。 “阿誉,你还真是算计的滴水不漏。” 霍尊眉眼含笑,心底庆幸裴誉不是敌人。 “那欧阳家就这么放过?”霍尊蹙眉。 “拔掉一个明桩,旁人又会送来一个暗桩,防不胜防,倒不如留着,兔子急了咬人也疼,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只老虎。” 睡着的老虎。 睡着的老虎轻易惹怒不得。 北城一役的消息传到西齐东宫,长孙允轻啜着茶水,竟是一下将茶碗给捏碎了。 “好一个下马威!” 第668章弟弟不哭 “殿下,还请保重身子。” 长孙允闭上眼睛,眼角沾染了戾气,眉宇间凝固了霜雪。 三万大军就那么没了。 偏偏裴誉给出一个说法,是歼灭山匪,让长孙允不得不咽下这一个哑巴亏。 不能认这三万人是西齐军队,不然你西齐驻扎三万人在东寻国境内是想要做什么? 挑起两国之争吗? “好!好一个裴誉!本殿下当年当真是小看了你!” 长孙允气急反笑,这一回,这步棋他真是损兵折将,赔了夫人又折兵! 连欧阳家都险些栽了! “殿下息怒!” 回应的又是一声茶盏碎裂的声音。 “滚出去!”长孙允摔干净手上的茶水站起来,双手负在背后,桃花眸升起寒气,望着窗外。 院中,顾怜手中拿着拨浪鼓逗弄着自己的儿子,脸上洋溢着的笑容让长孙允微微失神。 戾气渐渐消散,之前的温润如玉又回到他身上。 双眸布满了柔情,强行压下心头的汹涌澎湃的戾气超外面走去,从身后抱住顾怜,声音温柔。 “卿卿,拥有你,是本宫一生中最大的幸事。” 顾怜被长孙允的情话熏红了脸颊,有些不好意思。 娇羞道:“殿下,衷儿还在呢!” “哈哈!衷儿,去随乳母去歇息,父王与你母妃有话要谈。” 衷儿点点头,乖巧的跟着乳母退下,岂知刚出了院子衷儿就跑没影了。 夜庭传来小小的哭声,“哥哥,父王真的不要我了,他就要顾怜那个坏女人!” 衷儿扒着门哭,娘亲没了,哥哥没了,现在连父王也不要他了。 门口传来一道阴狠的稚声:“弟弟别哭,那个女人是坏女人,父王不会喜欢她很久了,你现在就要乖,要假装听那坏女人的话,这样父王才会喜欢你。 弟弟不哭,哥哥回保护你的!” “哥哥,我害怕,你什么时候才能看看我!”衷儿漂亮的大眼睛闪着泪花,他一个人好怕。 “弟弟不哭,我们是母妃的孩子,是不会哭的,乖。”门后那道声音提到母妃二字才温柔了下来。 门外的衷儿擦掉眼泪,抽泣一下,故作坚强道:“衷儿不哭,衷儿还要等哥哥出来,衷儿不怕!” 衷儿擦掉眼泪才走出夜庭,一出去就见看到匆忙寻找自己的乳母,心底才带了些暖意。 “乳母!你带衷儿去花园玩儿!”乳母大腿上贴了一个重物,发现是衷儿,立刻喜笑颜开。 带他去花园玩。 夜庭门后,透过缝隙看到外面的阳光,一双早已失了童真的的眸子此刻充满了残忍的阴鹭。 嘴巴一张一合,“弟弟,你等着哥哥,哥哥一定会从这里走出来的!” 声音诡异幽然。 “坏女人,害死我母妃,我不会饶了你的!” 一边正与长孙允欢好的顾怜,脊梁骨发寒,身子猛地颤抖一下,感觉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卿卿?你怎么了?”察觉到顾怜的不正常,长孙允顿下动作,以为是自己弄疼了她。 “我没事,殿下你会这样一直宠爱怜儿吗?”顾怜摇摇头,换上一抹笑容,眸里带上几分期冀。 “要多宠爱,有多宠爱。” 第669章非君不嫁 北城一事解决,裴誉对外宣城剿灭山匪,对方冒充西齐军队意图挑拨两国关系被平叛回来的镇国大将军一举歼灭。 皇帝大喜,连派了前来北城传旨,个人论功行赏,欧阳靖功过相抵,不奖不罚。 风来水榭设下庆功宴,场面欢呼热闹。裴誉谢斐二人却是剑拔弩张,好不对付。 “裴誉!阮阮呢她怎么没来!”谢斐梳洗干净,又是那个风神玉树,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将军,此刻没见着顾阮,暴脾气一下就上来了。 “内子大病初愈不宜见客,今日是谢将军绞杀山匪的庆功之宴,怎的将重心转移到内子身上了,本世子敬谢将军一杯!”裴誉简单两句话,将话题重新落回谢斐身上。 裴誉话说的这么好听,又敬自己酒,这么多人看着,谢斐不好拒绝。 裴誉墨眸低垂,就是不让你见阮阮,你能奈本世子如何? 谢军师也出来打圆场,两眼放光的瞧着裴誉,眉宇间尽是崇敬之意。 “在下早早听闻裴世子明月清风,皎月君子,涵养学术更是其中翘楚,如今一见,名不虚传,在下敬裴世子一杯。” 裴誉也不拒绝,人前的清风明月他一直做的很好。 谢军师见裴誉被自己夸奖,也是荣辱不惊,平淡待人,心底崇敬之意更甚。 随后又嫌弃的看了一眼谢斐。 人面兽心,自己当初这么就选错了主子呢? 谢军师摇摇头,只能怪那张脸太骗人了。 霍尊喝一口酒,在一旁打趣,“谢兄,不过是美人,平城多的是,回头本殿下亲自寻了送去你府上可好?” “多谢四殿下美意,微臣心领了!”有了几人打圆场,裴誉心思也不尽在谢斐身上,适宜这场庆功宴办的还算圆满。 只是除了谢斐动不动的就敬裴誉酒令人不怎么畅快。 裴誉挑眉,来者不拒,万夫莫挡的气势打开,两壶极为烈性的女儿红尽数进了裴誉的肚子,小腹犹如一团火在烧。 身子什么感觉只有裴誉自己清楚,面上却不显露分毫,只是一双愈发清明的墨眸让霍尊见了心生怯意。 不由的想起上一次裴誉成婚那天直接把自己喝趴下的情景来。 “阿誉,这天黑了,庆功宴也该散了。”霍尊瞧一眼天色,真的是晚了。 “也好,今日尚未尽兴,日后回了平城本世子再请谢将军吃酒如何?”裴誉站起,长身玉立,身姿清然,声音温雅低凉,如此礼遇,倒是让谢斐有些不好意思。 裴誉微微歉身,掠过既然,步伐沉稳回锦绣华庭,见到裴誉龙章凤姿的背影,霍尊这才悄悄询问。 “谢斐,你给阿誉灌那么多酒做什么?”霍尊俊眸染上几分担忧。 谢斐不怀好意一笑,“裴誉这家伙,你们都被他骗了,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裴誉那小白脸喝多了,必然耍酒疯,到时候再阮阮面前丑态必出。 阮阮看清楚了裴誉的真面目肯定是要和阮阮和离的,到时候我在从天而降,拯救阮阮,阮阮肯定对本将军非君不嫁!” 第670章种姻缘蛊 谢斐笑的得意洋洋,为自己的主意感到万分满意,千分得意! 到时候阮阮肯定就不要裴誉了! 一旁的墨河“……” 谢大将军,这事您真的是想多了,我们世子妃早就看清楚了我们世子爷的真面目了! 而且,我们世子爷千杯不醉,两坛女儿红而已,放不倒我们世子爷! 霍尊听后,冷笑两声,“谢斐,你怕是忘了阿誉他千杯不醉,区区两坛女儿红,你确定能让阿誉丑态百出? 另外本殿下再告诉你一句,酒能使人动情。阿誉那张脸魅惑起女人来,你觉得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抵抗的住吗?”霍尊坏笑道。 阿誉这心底边指不定怎么想着把那顾阮给吃了呢。 “再有,如果人家世子妃知道你逼人家夫君和这么多酒……”往后追美人更困难! 霍尊唇角不怀好意的扬起。 谢斐听后身子立刻就僵住了,“不行我得去救阮阮!” 裴誉醉酒回来,身上带着浓烈的酒香。 微微皱眉,拿过衣服去了净房沐浴,床里面的顾阮用手捂住了耳朵,耳边传来的水声令顾阮脸上泛起潮红,衬得那张脸愈发的美艳动人。 心底默默的念了好几遍清心诀心情才放松下来。 过了不久,自己被裴誉从身后抱住墨竹的清香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味儿,令顾阮都有些醉了。 结实有力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温度席卷全身,身后更是能感觉到裴誉的冲动和隐忍。 顾阮动了动想要转过来,耳畔传来裴誉微哑的声音,“别动。别惹火。” 顾阮充耳不闻,转过来,手自然的搭在裴誉的腰身仰起头,“裴誉,我怀疑我昏睡的那三天你悄悄的给我下了蛊,让我这么的离不开你,这么不反感你,还这么……这么舍不得你。”说到后面顾阮声音渐弱。 裴誉听后一笑,搂紧了顾阮,“没错,你睡的那三天为夫给你下蛊了,叫姻缘蛊,叫你一辈子都离不开为夫,一辈子只能有为夫一个男人。 旧线换新线,姻缘劫姻缘。 前情缘已断,蛊生今姻缘。 “真是狠心的男人。”顾阮溺在裴誉怀里,这些日子,她脑海里总是出现她和裴誉恩爱交融的场景,就像自己曾经经历过一样。 面对裴誉的亲昵,宠爱除了最开始的不适应,到后来的习惯。 “阮阮,你……准备好了吗?”裴誉搂着怀中软玉,见她今日态度这么软,又这么乖,应该是准备好了。 裴誉俯下身,磨着顾阮的唇瓣,见她没有反对,和不乐意才继续下去,一边注意她眼底的变化,这还是顾阮醒来第一次做呢。 她对自己不熟悉,不能吓着她。 软玉再度入怀,令裴誉心情激荡,残留身子里的酒意散发出来,小心翼翼的去宠爱着怀中的女人…… 衣衫退到一半,屋外突然传来谢斐的怒吼声,划破了寂静的夜,院里嘈杂一片。 顾阮迷乱的眼神恢复几分清明,伸手推了推裴誉,皱眉不满道:“外面怎么回事儿?” 第671章该做的事 听到外面的嘈杂声音,顾阮从情事中清醒,只是凤眸还带些许迷离之色,令裴誉见了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没事,不用管他,我们继续。”说着裴誉的唇又吻了上来,吻技高超,令顾阮渐渐放松身子,忘我的回应他。 身子自发的缠上裴誉微凉的身子,想要更多。 “裴誉!你个小白脸!快出来!不许玷污我家的小姑娘,快出来!”谢斐被墨尘墨河他们。挡住,前进不得,只得站在院子里冲着里面大声喊,一声比一声嚣张。 “阮阮!你别怕!我一会儿就把你从裴誉的魔爪里救出来!你们给我让开!”谢斐又朝里面喊几声,最后一句话饱含怒火冲着墨尘他们说的。 墨尘与墨河对视两眼,站的比方才更加坚定了,绝对不让谢大将军搅了世子爷的好事! “还请将军不要为难于属下。” “是啊,谢将军这世子妃本来就是我们世子爷的,何来的玷污一说?”墨河笑眯眯的开口,更是把谢斐气的不轻。 电光火石之间谢斐寻到空档要闯进屋,连忙提剑去拦住谢斐,四个人在院子里大战起来,战斗声音传进屋子里面。 顾阮烦躁的蹙起眉,看到覆在自己身上索取的男人,和外面的声音兴致大失。 烦躁的推开裴誉,“外面到底怎么了,烦死了。” 裴誉被美人推开,闭了闭眼,压下心火,嘴里还是安抚着顾阮:“不理外面,软软乖些,我们继续。” 裴誉眸底的猩红色险些溺出来,今夜他是打定主意要吃了顾阮了。 “继续个鬼啊,外面这么闹腾了,你还有心思?”顾阮白他一眼。 裴誉手掌握起拳头,又松开,附身在顾阮唇瓣上亲了亲,“等着为夫,为夫出去瞧瞧。” 面容温润如玉,朗月君子,心底却是愤恨不已,果然,这谢斐回来了就没好事! 他想要和自己娘子亲热一下都还要被打扰。 裴誉沉郁这眉眼打开门,扑面而来的凌厉威势,让院中的战斗戛然而止。 “世子。”墨尘他们瞬间收回武功,单膝跪地,院中谢斐孤零零的站着瞧裴誉。 谢斐呆呆的站在原地,从下往上看,赤裸的双足,尚算整洁的袍摆,在往上是凌乱散开的衣衫,露出的健康肤色的肌肤上布满痕迹,继续往上看是被人打扰过后满满的不满的沉郁表情。 谢斐俊眸狠狠一沉,想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小姑娘竟然早这小白脸的身下……被这小白脸给玷污了,就气不打一处来。 “谢大将军,深更半夜不睡觉,擅闯本世子的院子作何?”裴誉冷下眉眼,眉宇间沁了霜雪一般。 “你以为本将军想来你的院子,你就是八抬大轿请本将军来,本将军都不稀的来!本将军是来救阮阮的,快说你把阮阮怎么了?”谢斐冷哼一声,见着裴誉就没好脸。 “怎么了?这春宵一刻值千金的莫负良辰,自然是在做该做的事。” 第672章春宵一刻 做……该做的事? 这五个字瞬间让谢斐爆粗口。 “他娘的,裴誉!你玷污人家就是玷污人家,做什么还用这么高雅的词汇形容你的禽兽行径?” 一边的墨河“……”谢将军这话好生有道理,世子爷着实厚颜无耻了些。 墨祁“……”厚颜无耻只能是世子妃骂。 墨尘“……”再多说世子爷一句坏话,我就要控制不住我的洪荒之力了。 “谢将军既然知道本世子和内子灵修,又跑来打扰做什么?怎么,是想要听墙角吗?” 裴誉面色如初,不恼不怒,语气愈发的揶揄了。 “裴誉!你他娘的不要脸!”谢斐脸色炸红,认识裴誉这些年了,从没见他这么不要脸过,可惜了小姑娘就这么被裴誉那禽兽不如的东西给玷污了! 明明……明明就是,就是……偏要说成是灵修!还要用那么高大上的词来掩饰自己的禽兽行径! “谢将军,春宵一刻值千金,本世子便不奉陪了,送客。”裴誉眉眼骤冷,转身关上门,砰的一声,让墨河心肝颤了颤。 站起来朝谢斐谄媚笑道:“谢将军,请吧!” “是啊,谢将军,您从边关回来第一次见世子妃,可是一定得修养好,给世子妃留下一个好印象才是!”墨祁在一边帮腔。 两个人一唱一和的才把谢斐给忽悠走。 裴誉回到床榻上,一把捞起顾阮想要重新来一次。 “不来了,困了。”顾阮无情的把被子蒙过头顶,语气里透着深深疲倦。 裴誉眉眼含笑,一听见顾阮这话,犹如一盆凉水淋下。 “阮阮,再来一次。”裴誉从身后抱着顾阮,手放在顾阮心口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摁。 “不来了,不来了,我困了,先睡吧。”顾阮摇头,言辞拒绝裴誉。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顾阮兴致早就没了。 而且现在天色晚了,她也着实没力气了。 裴誉听后一阵挫败,“要不,就来一次?” 满满商量的语气。 “不了,没兴致了,你歇歇吧!”顾阮一点松动迹象都没有,随后再次回答裴誉的是顾阮浅浅的呼吸声。 裴誉无奈的在顾阮唇上轻啄一下,心口的火气落下,目光不由的落到顾阮白皙柔软的素手上。 随后叹口气,松开顾阮,去净房重新沐浴一次,带着一身寒气回到床榻上。 心底顾念着她,对自己不熟悉,不能吓着她。 不然下次还想要和她帐中欢可就难了。 黑夜里,顾阮睁开眼睛,脑海里浮现一个画面,也是自己不愿意和裴誉欢好,最后都被被迫承受了。 这次他倒是没有强迫。 是对这具身子失去了兴致吗? 顾阮摸了摸自己光洁的手腕,那颗碧绿的珠子不在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丝恐慌,想要找回那颗珠子。 才惊觉发现那珠子被自己放在了裴誉的枕头底下。 黑夜里,顾阮慢慢撑起半边身子,一只手撑在床板上,另外一只手在裴誉的枕头下面摸索。 第673章琵笆别抱 顾阮摸索的认真,腰上何时放了一条温热有力的手臂也不自知。 裴誉无奈叹息一声,“阮阮,你可真是想要弄死你夫君。” 顾阮摸到珠子,顺势躺在裴誉怀里,语气娇软“我可舍不得。” 第二日一早,谢斐也在北城待不下去了,还要赶回去领着大军还朝,只得先行裴誉一步。 本来谢斐是没什么好气愤的,就怪裴誉,把顾阮藏的蔫好,愣是让谢斐一根头发丝都没瞧见。 临走时还给裴誉放了狠话,要他等着! 裴誉知道后轻蔑一笑,转过身回去继续逗弄顾阮。 “阮阮,明日我们便准备出发回平城了,霍尊带着左长安出去了,你要出去走走吗?”裴誉怀中,举止亲密不已。 “不了。”听到平城二字,顾阮心底微微担忧,自己可是对平城一点都不熟悉呢。 “裴誉,回到平城那些人我都不认识怎么办?”顾阮柔若无骨的往裴誉怀里一靠,嗓音绵软娇媚。 “有为夫在,你怕什么?而且阮阮那么聪明。”裴誉对这事一点都不担心,有自己庇护顾阮,怎么可能出事。 “阮阮,你那颗珠子没戴?”裴誉摸着顾阮光洁的手腕,顾阮握着那珠子睡了一夜,裴誉还以为她是要戴起来,没想到又给收回去了。 “不想戴,裴誉……” “叫夫君。”裴誉再一次纠正她错误的措辞。 “夫君,你说我当初这么就会嫁给你呢?”顾阮眨眨眼很好奇,明明面上是一个皎月君子,泽世明珠,暗地里却是一个厚颜无耻之徒,她怎么会看上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自然是为夫的容貌征服了你,以阮阮的样貌,除了为夫,普天之下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人能配得上的阮阮的。”裴誉这话说的极为嚣张狂妄,墨眸闪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光彩。 “哼。”顾阮心情颇好的撇过头,心底却是万分赞成裴誉的话,高贵典雅的白清华她见过,妖娆邪魅的苗浣她也见过,还有温雅谪仙的长孙允却都不如裴誉这妖孽面容。 “阮阮 你这声哼是什么意思?”裴誉掰过顾阮的身子,问道。 “意思就是你可千万要期盼没有人能超越你这妖孽面容,不然本姑娘可就要琵笆别抱了。”顾阮揪住裴誉的衣襟,口出威胁言语。 “无妨,阮阮出墙,为夫便建墙,阮阮长高一寸。 为夫便建高一尺。叫阮阮永远也离不开为夫去。”裴誉在顾阮唇上落下一吻,墨眸的温倦缠绵敛去眸子深处的阴狠毒辣。 只要是他裴誉看上的东西,便是谁也夺不去,就算自己不要,旁人也妄想要得到。 顾阮脸颊微红,听裴誉说这话心底只觉得莫名的熟悉,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感情好,你就得一直养着我了。”顾阮在裴誉怀里寻了一个舒服姿势靠着,半点没想到自己随口一句话给裴誉平静无波的心底激起浩瀚波澜。 “一辈子的期限如何?” 第674章柳妍来访 一辈子的期限,太长了。 顾阮淡笑不语,裴誉也不追问,两人静坐了一下午。 第二日才又仿佛活了一般赶回平城,回到平城之后已是十日之后,于谢斐早了半个月回朝。 回平城之后再过三五日便是六月初了,骄阳似火,倒是这一月的北方蓦地安定了,没再出什么天火流星,引发旱灾。 秀女们也纷纷入住蓬莱宫,期待着六月初六的选秀。 平城似乎又忙碌了起来,连裴誉也是时常外出。 却也贴心的紧,还知道夜夜归宿,就算回不来也要专门差遣人告知顾阮一声,消散了顾阮的郁气。 “世子妃!秋萱来了。”橘梗从外面小跑进来,白皙的脸上沾了些许汗珠,只是她口中的秋萱让顾阮疑惑许久。 顾阮今日在凉亭里边纳凉,乍一听秋萱,毫无印象,只是见橘梗这么煞有介事的来和自己禀报估计是个人物。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儿,秋萱毕恭毕敬的从外面进来,看到顾阮恭敬行礼“奴婢秋萱见过世子妃。” 顾阮挑眉,奴婢? 裴王府的奴婢找自己做什么? “起。”顾阮正襟危坐,仔细打量着秋萱。 秋萱抬起头来 眼神无畏的迎上顾阮的目光,唇角微勾,忌惮的看一眼橘梗,意味明显。 “橘梗,去给本妃泡一壶新茶来。”顾阮明了,支开橘梗,看看眼前的小婢女想要做些什么。 “奴婢听说世子妃在北城遇难,失去了记忆,如今来瞧瞧是不是真的。”秋萱抿唇微笑望着顾阮,企图从她眼中寻到一丝慌乱。 “如今瞧过了,你说本妃是不是真的失忆了?”顾阮反笑问道,眼眸波光流转,欣赏着自己刚刚弄好的指甲。 “不管是不是,奴婢都要提醒世子妃一句,贪图安逸享乐,不是长久之计,你喜欢平凡宁静的生活,旁人却偏偏要把你拉入凡尘沾染尘埃。” “世子妃,柳国公府大小姐求见。”温玉匆匆进来,看到秋萱眉尖一挑,并未多说什么。 秋萱勾起唇角微笑,“瞧,世子妃那您入尘埃的凡人来了。” 顾阮垂眸,她听裴誉说过,柳国公府大小姐柳妍,是裴尚的前妻,与自己积怨已久。 如今来拜访自己,只怕是不怀好意,来者不善。 “请去大堂,备茶,本妃稍候就到。”顾阮凤眸上挑,眸里不时的精光划过。 “听说你之前也是柳妍身边的得力侍女,如今主子来了,你这旧仆是不是该去拜访一下?”顾阮站起来,侧眸看过秋萱,掠过她回去屋子梳妆打扮一番,光鲜亮丽的去见柳妍。 秋萱眸色复杂的看一眼顾阮,低头轻轻称“是”。 柳妍被人带去大堂,等了有一刻钟才见到顾阮姗姗来迟,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碗,杏眸一挑,语调带讽,“世子妃好大架子,竟然要本小姐等如此之久。” “柳小姐说笑了,只是近日平城中传言裴王府个个不懂规矩,礼教,狂妄自大,本妃若是不应和一下,岂不是白白的担了这罪名?” 第675章叛主奴才 “你!”柳妍喉咙一噎,生生的被顾阮噎的说不出话来,平城何时这样传言? 只不过传言的主角是你罢了! “柳小姐炎炎夏日至此,不会就是来讨一碗茶水喝的吧?”顾阮慵慵懒懒的坐着,凤眸上挑,揶揄的瞧着她。 “自然不是,本小姐平日里忙碌的紧,自然不像世子妃这般悠闲,整日里在在栖云轩中养花逗鸟,明日柳国公府,我母亲的三十四岁生辰,便邀平城权贵,本小姐今日亲自来请世子妃,还望世子妃届时一定前往贺寿。”柳妍闭了闭眼,平息眸中怒火,强行缓和下来语气和顾阮说话。 “世子妃,你有在听本小姐说话没有?”柳妍眉狠狠一皱,自己说了一大堆话,说的口干舌燥的,这顾阮竟然还敢发呆走神! “有听,本妃只是想事情有些入神,听柳小姐这么说国公夫人明日生辰,府中应当忙碌不休才是,柳小姐却是还有闲暇时间亲自登门拜访于本妃。”顾阮语气带些俏皮,说话轻松散漫,细听,话中滋味无穷。 柳妍自然听懂了顾阮话里的意思,将自己刚才说她养花逗鸟无所事事的话,尽数还给了自己。 “柳小姐,这茶凉了,本妃再给你换一盏。” 顾阮话音刚落,秋萱便毕恭毕敬的端着茶盘进来了,给柳妍添茶。 柳妍看到是秋萱,不由的怒火中烧,想要站起来狠狠的给秋萱一巴掌,身后的嬷嬷按住了柳妍,不让她轻举妄动。 “世子妃当真是心大,这样叛主的奴才也敢留在身边,你就不怕被人在身后捅一刀吗?”柳妍笑的阴阳怪气的,伸手接过茶碗,放到唇边轻轻一抿,脸色骤变,将茶水泼在秋萱的脸上,勃然大怒道:“贱婢!你拿这么烫茶水给本小姐喝,是想要烫伤本小姐的喉咙吗?” 秋萱径直跪下,语气森然:“奴婢有罪,请主子饶恕。” “哼,你当然有罪,出去外面跪着,掌嘴二十,需得本小姐听见,快滚!”柳妍冷哼一声,处置了秋萱随后才歉意的去看顾阮。 “世子妃,本小姐替你处置了这有罪的奴才,你不会怪本小姐多管闲事吧!” 顾阮唇角扬起一抹莫测笑意,“自然不会,柳小姐来裴王府做客,被吓人怠慢了就该受到惩戒。 至于柳小姐放才说的话,本妃心中有所感悟,这叛主的奴才确实留不得,可是这和旁人有仇的奴才却是个可留的,用起来,也方便许多。 刀是好刀,端看主人怎么用了。本妃如今也乏了,柳小姐若是无事,原谅本妃就不招待了。”顾阮适宜的打哈欠,眉宇间透着淡淡的不耐。 “本小姐告辞,还请世子妃不要忘了明日的寿宴。”柳妍目的达到也不在逗留,起身告辞,没走一会儿,就瞧见裴尚步伐沉稳,长身玉立的朝自己走来,柳妍的一颗心瞬间就活了起来,剧烈的跳动着。 “柳小姐。” 第676章漂亮嫂嫂 柳妍的眼泪刷的一下就流下来了,声音哽咽:“裴尚,我们之间,就非要这么生疏吗?” “柳小姐说笑了,柳小姐如今是柳国公府闺女,而在下不过是个旁支子弟,如何高攀得起柳小姐。”裴尚浅淡一笑,如今再看这张美人皮,心底只觉得无尽的讽刺。 自己倾尽心力呵护的女人,竟然如此残忍毒辣。 “你!”柳妍闭了闭眼,“我不过是做了一点错事,你就这般容不得我吗?” “本公子心性不比四弟,可是一旦有东西脏了,本公主也是不屑留的,在下告辞。”裴尚寒下嗓音,说话也如柳妍一般冷酷。 “好,你真好!” 外人的事顾阮自然是不知晓的,只是屋外的事,顾阮却得管。 顾阮走出来看到地上跪着的秋萱,脸颊肿胀。 “还真是一个恨极了主子的奴才。”顾阮幽幽叹息一阵。 “衰颜可不是个好东西。”顾阮唇角微勾,秋萱在那碗茶里放了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没想到她对自己都这么狠心。 “那世子妃可要小心了,这衰颜有朝一日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体里。”秋萱仰起头道,眸光暗淡。 慢慢的起身,最后离开,橘梗跟上来,看到秋萱的背影有些复杂,“世子妃,这秋萱未免也太大胆了,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多学学人家。”顾阮莫测留下一句话离开,临走时嘱咐一句橘梗,要她去库房里挑选寿礼出来。 顾阮去莲湖赏荷,看到湖里盛开的花心底微微复杂,在凉亭待了许久,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和柳妍斗嘴吵架的画面来。 慢慢睁眼,眸底带一些了然。 “世子妃,如今日头正大,咱们还是先回栖云轩吧!”温玉擦了擦额间的汗,提议道,栖云轩可是比这里凉快舒爽的多了。 “也好,回吧。”顾阮在府中漫不经心的走着,迎面撞上来一个小孩,险些撞到顾阮。 “六少爷!”绿轩从后面跟上来,额间布满了细汗。 顾阮站定才发现对方是一个六岁大的孩子。 “六弟。”顾阮脑海中思索一圈,想起他是四房安夫人的儿子,裴文。 裴文站定,任由绿轩拍干净自己衣袍上的灰尘才去看顾阮,一双黑黝黝的眼珠不停转动,稚声稚气道:“我记得你,你是我漂亮四哥的漂亮世子妃,漂亮嫂嫂!” 裴文年纪小,可如今也记事了,记得顾阮就是去年抱他的人。 “世子妃童言无忌,六少爷不可对世子妃无礼!”绿轩听到裴文的话扑通一声跪下向顾阮请罪。 “无妨事,本妃喜欢听。”顾阮唇角一扬,不论何时,只要是女子,被人夸漂亮那都是值得让人高兴的事,而且还是从一小儿口中说出来,可信度可是比旁人高多了。 绿轩垂下眸子,紧紧的抿着唇,手紧攥着裙子不说话。 “世子妃,六少爷今日玩闹了许久了,奴婢要带六少爷回去洗漱了。”绿轩拧着眉,纠结了许久,一边说话,一边去看顾阮。 眼神里带着些许探寻。 “也好,这烈阳高照的中暑了可怎么好?”顾阮将这丝探寻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笑。 回平城以来,这样的事,也不知道发生多少次了。 明日去参加寿宴,遇到的人或物更多。 第677章秀女姜姝 与此,宫中 向皇帝禀明过北行的见闻之后,裴誉才出去御书房,正好遇见霍邱灰头土脸的过来,唇角的笑意愈发肆意了。 “裴世子。”霍邱阴恻恻的唤了一声,看到裴誉此刻的笑颜,心底愤恨不已。 不在平城也是照样和他过不去。 “太子殿下今日心情不大好,按理来说,新婚之喜乃人生四喜之一,怎的到了太子殿下这里就是这么一副苦大仇深的面容,莫不是太子殿下对陛下的赐婚不满意?”裴誉这人说话专门挑人家心窝子戳,偏面上无辜无害的紧。 此刻嘲讽霍邱也是如此,他还能怎么说,说是对皇帝的赐婚不满意吗? 彗星袭月那件事还没过去,若是再惹父皇不快…… 霍邱闭了闭眼,想起自己的如狼似虎的兄弟们,自己屁股地下的太子之位就坐的不稳固不牢靠。 “裴世子说的哪里话,本宫如何会对父皇的赐婚不满意,只是本宫想到因本宫的一时私欲竟引得北州百姓深受瘟疫荼毒,本宫这颗心就千疮百孔心底着实快意不起来。”霍邱释然一笑,主动提及北州天花一事,脸上的惭愧之色不似作假。 裴誉浅笑,到底是做了太子的人,这般主动提及天花之事倒是让自己不好开口了。 毕竟自己可是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个月,消失的原因还是因为若然病重。 “太子殿下仁心。”裴誉浅应一句。 “裴世子,下月本宫大婚,届时还要请裴世子多喝几杯喜酒才是。” 太子大婚,娶侧妃。 娶的是兰贵妃的侄女,兰罂。 联姻。 “那本世子可是要喝的尽兴才肯离府的。”裴誉轻笑道。 “别的不敢说,酒还是管够的。” “听说世子妃失忆,不记人了,不知现在可曾好一些?”霍邱话锋一转,他惦记那小姑娘可是很久了。 “太子殿下挂心,内子一切安好。” 裴誉温润回道,眉眼清淡,瞧不出什么不愉来。 两人点头告辞。 裴誉走在御花园,一只纸鸢落在裴誉跟前,还未有所动作前方便有人呼喊起来“别踩!那是我的!” 一抹青色从眼前掠过,在映入眼帘的是女子温婉清美的面容,令裴誉眸子稍稍一暗。 “这是我的纸鸢。”女子清丽的笑笑,笑容纯粹干净。 说话大大方方,不显矫揉造作。 “小主!”婢女从后面跟上来,看到裴誉恭恭敬敬的拂一礼,“奴婢见过世子殿下。” 听到婢女的话,那女子才又去认真打量裴誉,水眸泛着光彩,“裴世子。” “姜姝,这届的秀女。”姜姝大方的坐着自我介绍,说完过后竟是一点都不留念的带着小婢女远去,唇角好心情的勾起。 裴誉站在原地,墨眸暗沉,眼底闪着复杂的光。 秀女名单是他亲自拟定的,没有姜姝这个人。 “姜姝,哪一位府上的千金?”裴誉第一次主动问起一个女人的名字,然而这个女人,还是皇帝的秀女。 第678章毒辣心思 小福子战战兢兢回道:“回禀世子殿下,那姜小主是北城欧阳城主极力引荐的,陛下推脱不掉就……” “原来如此。裴誉高深莫测的留下一句话,唇角微勾,扬着一抹隐晦的笑容。 “那姜小主日后必有所成,福公公不如就此先向那姜小主投诚,日后日子也过的舒服些。”裴誉难测的留下一句话,直到那小福子把裴誉送出了宫门才稍稍回过味儿来。 现在向那姜姝投诚,岂不是要自己在宫中多多照拂姜姝,这姜姝哪里来的本事让裴世子如此关注于她? 小福子满心不解,连回去找自己的干爹李忠取经。 “干爹,您说这裴世子是什么意思?”小福子一脸惧怕。 李忠清浅一笑,“裴世子说什么你照做便是了,那位姜小主日后前途无量,可要好生照顾着。 不论别的,就算姜姝是欧阳靖的亲闺女,就凭那张酷似温若隐的脸,就足以让裴誉心软,并对其照拂, 并且,裴誉怎么可能让一个酷似自己母妃的人入宫成为陛下的妃子,届时……李忠微笑,好狠的心思。 好毒辣的心思。 “啊,干爹……”小福子欲言又止,抬头看一眼自己干爹脸上的沧桑又不在多话了。 李忠瞧一眼天上的太阳,眼眸垂下进去御书房,将今日之事,如数告知皇帝。 皇帝听后心底也是泛起冷笑,“照这么说,这个姜姝是做不得朕的后妃了。” 姜姝酷似先王妃,又何尝不是酷似先皇后,裴誉见了心底起了涟漪,皇帝见了也是汹涌澎湃,多少午夜梦回,所看到的只是自己沾满鲜血的一双手,却从不曾梦到自己那藏在心底,日思夜想的人。 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一人,可以抚平自己心底的创伤,结果裴誉却说,这个后妃他纳不得。 “陛下,何必呢为了一颗棋子伤了您与世子殿下这些年积攒下来的情分?”李忠眼眸低垂,轻声的劝慰着。 话说的深入人心,让皇帝的郁气消减了不少。 “李忠,还是你说话让朕高兴,皇帝这才展颜。 “真的后宫又要热闹了。”皇帝想着几日后的选秀。 “这一次,沈妃娘娘的侄女也在其中。” 沈泱,原本满怀期冀的可以嫁给裴誉,谁知一道圣旨下来,将要她入驻蓬莱宫,六月初六秀女选秀一过再回来,等候陛下的意思。 听到这个消息沈泱就疯了,她可是要嫁给裴誉的人,怎么可以去伺候一个年纪大到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姑父,怎么可以! 饶是沈泱再不愿意,也还是入宫了。 蓬莱宫中,沈泱瞧着那些秀女,心底就一阵厌烦,尤其是那些凶恶嬷嬷们来教导自己规矩,心底的气是愈发的不顺畅了。 沈泱在太阳底下看书,突然蒙上了一层阴影,强大的视觉冲击让沈泱不自觉道蹙起眉头。 “沈小姐,烈日下看书对眼睛可不好。”姜姝柔柔一笑,抽出沈泱的书放到一边。 第679章享受服侍 “姜姝?你找本小姐有事儿”沈泱脸色稍霁,这些个秀女当中也只有姜姝勉强和自己说的上话。 “有,你在平城也待了些日子了,你觉得裴世子这个人如何?”姜姝亲昵的坐在沈泱旁边,眼神亮晶晶的看着沈泱。 “裴世子,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是适合挂在画中的仙人,你说裴世子如何?”提起裴誉,沈泱的眼神温柔起来布满了柔情。 “裴世子诗词歌赋,文韬武略,富有惊世之才——不对,你问裴世子做什么?怎么难道你也对裴世子起了心思?”沈泱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里的柔情被凌厉替换。 “怎么不可以吗?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子也是不例外。更何况裴世子为人和煦温暖,更是佳人,换作别的女子也是会动心的!”姜姝毫不掩饰对裴誉的倾慕,反而愈发的情深义重。 “你可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是秀女!”沈泱眼眸微眯,听到姜姝此刻正打着裴誉的主意,心间无名火起。 “现在的是身份是秀女,不代表以后的身份还是秀女,陛下选不选得上我还得是两说呢!” 姜姝眼眸发光,唇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沈小姐,祈愿你不会被选为宫妃。” “为什么?”沈泱不解。 “因为裴世子对他的那位世子妃情根深种,我……需要盟友,孤军奋战可是很辛苦的。”姜姝脸上挂着甜蜜的笑意,想到出发前欧阳靖和自己说的话。 冷心冷肺的裴世子,今日有朝一日心底也会装下一个女人的存在。 真是稀奇。 姜姝低下头,闭上盈盈水眸,想着接下来的路怎么走。 裴誉从宫中回来,一回来便听说了许多事。 心下一慌,连往栖云轩赶去,见顾阮悠哉惬意的模样心底稍稍松一口气。 “你这是怎么了?这么急?”顾阮微微诧异,替顾阮解下外袍,在拿过扇子轻轻的替他摇着。 裴誉本可以用内力消减暑意,可看到顾阮这么积极的为自己扇风便消了那心思。 “柳妍来找你了?”裴誉开门见山道,语气里满满的厌恶柳妍。 “一个柳妍而已,又不能把我怎么样,瞧你急的。”顾阮满心不解,区区柳妍,怎么就把裴誉给吓着了? 裴誉不语,他倒不是惧怕柳妍,只是担心柳妍有何阮阮说一些不该说的话。 比如顾云锦痴恋阮阮,或者没有血缘关系,亦或是自己曾经拿阮阮的命去试探顾云锦是不是存有异心。 毕竟这些事发生的时候,阮阮可是与自己闹了许久。 如今关系缓和,裴誉是再不想和顾阮闹不愉快了,也不想在一个人睡冷冰冰的书房了。 “阮阮,为夫是担心你。”裴誉从顾阮手中夺过扇子,替她扇起扇子来。 顾阮理所应当的享受着裴誉的服侍,“明日柳国公夫人生辰,夫君,你说为妻该送什么礼好呢?” 这些时日以来,夫君二字,顾阮是愈发的叫的顺口了。 第680章大事不好 “阮阮,你的注意力难道就不应该放一些在为夫的身上吗?”裴誉幽怨道,看着顾阮的眼神炙热无比,从北城回来平城以后,忙的事太多,连裴誉都没有闲时和顾阮好好亲热一下了。 顾阮脸颊微红大抵知道他的意思,顾阮又看看自己光洁的皓腕,美眸里出现几分挣扎。 裴誉将这几分挣扎看在眼里,直接起身抱起顾阮往床榻走,他就不该指望这小姑娘能主动一次。 从前他想做便做了,现在却是要忍着。 裴誉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顾阮,连忙伸手抱住裴誉的脖子,脸埋在裴誉怀里。 “沐浴,你还没沐浴呢!”顾阮小声道,语气带上几分惧意。 “没事,做完一块儿洗。”裴誉眼眶有些红,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软玉在怀,还这么娇声娇气的说话,心底尽是想着怎么吃她了,哪还有空去想别的? 裴誉把顾阮轻柔的放到床上,低头亲了亲她,衣衫一件件的往帷幔外面扔,直到什么都飞不出来了,顾阮瞧着裴誉发狠的眸子,“你轻点儿!” 话音才落,裴誉便覆上顾阮娇软的身子,吻住顾阮的唇瓣,拉扯过被子,放下帷幔。 春色还未席卷满室,便被院外的喊声打断,“世子!世子爷!大事不好了!世子爷您快出来啊!”裴誉身边的小侍听枫急躁的拍着房门,语气难掩焦急。 屋内二人情到深处,皆已动情,却硬生生的背门外的急促呼喊声打断了气氛。 顾阮一脸又羞又恼一把推开覆自己身子上的裴誉,拉过被子,盖住自己妖娆旖旎的身子。 “我不来了!” 裴誉脸色也顿时黑下,目光如寒刃一般瞪一眼房门,又好声好气的去哄着顾阮,“阮阮,我们不理外面,兴许没什么大事,乖再来一次。” 裴誉眸子带几分执拗,他们这是第二次被打断了。 裴誉去将手探进被子,安抚这个人,小情绪哄好了些,准备重新来过,又被外面拍门的声音打断。 顾阮烦躁的推开裴誉,语气娇蛮:“我不来了!” 这么扫兴,谁还来的起来? 裴誉再次被推开,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戾色,在顾阮唇上亲了亲,“乖,为夫去瞧瞧怎么回事。”裴誉,下榻,捡起地上凌乱洒落的衣服穿起,穿好鞋袜才推开门,带着无尽戾气。 “不好了,世子爷不好了!大事不——”听枫的话还未说完,门啪的一声被打开,映入眼帘的是裴誉阴鹭起来的墨眸,和阴寒的语气:“你最好告诉本世子什么大事不好了,不然本世子现在就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大事不好!” 阴阴冷冷的语气,和露出来一截光洁脖颈上的刺目鲜红,听枫一下明了裴誉方才是在做什么,此时听见裴誉阴冷的语气扑通一声跪下来,头埋的低低的,“世子爷,大事不好了,老王妃……老王妃病重,刚才咳出来黑血晕过去了。” 第681章姑奶奶? “什么?”裴誉寒眉一皱,老王妃这是要不行了? “世子爷,您快去瞧瞧吧!”听枫说完又把头狠狠一低,试图躲避裴誉渗人的目光。 “滚!” “墨河去请药老。”裴誉寒音刚落,隐在暗处的黑影一闪而过。 裴誉减缓心底翻涌的火气,目光复杂的看一眼屋内,“伺候世子妃梳洗。” 老王妃病重,顾阮这个做孙媳妇的不去瞧上几眼,还在屋里休息,传了出去,顾阮就不用做人。 裴誉简单收拾好,先去了婉居,随后橘梗领着丫鬟一窝蜂的涌进来看到屋中的一幕个个羞的面红耳赤。 世子爷对世子妃还真是热情依旧不减。 顾阮听到橘梗的话后 也连忙起身穿戴好,换上一条素艳的衣裙急急忙忙的赶往婉居。 刚到便听见药老叹息一声,“好生养着,兴许还能熬过年关。”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老王妃命不久矣。 还有半年多时间可活了。 “婆母!”二房韩氏率先哭了起来,表情悲怆。 “婆母!”蒋氏也跟着说话颤抖,表情悲伤不已。 “药老,我母亲身体一向健朗,如今怎么会突然病重!” “药老 你医术高明,你想想办法啊!你一定要治好我母亲啊!”裴勇裴俊两兄弟也在一旁悲伤不已。 顾阮唇角微翘,确实应该悲伤,老王妃一旦去世,身为后人要为其守孝三年,儿女们的婚姻大事也得拖到三年后再议事了,尤其是裴月,如今十九岁了,再等上三年议亲,那就是二十二岁,到那个时候,谁愿意娶一个老姑娘当妻子? “阮阮。”裴誉见顾阮来了,起身迎上去,将顾阮护住。 顾阮柔柔一笑,向裴王妃拂一礼,“儿媳见过母妃,不知祖母现在如何?” 裴王妃刚从屋里出来,看到裴誉护着顾阮的模样,像极了裴王当初护着先王妃时的样子,温柔缠倦。 “你进去瞧瞧你祖母吧。”裴王妃揉一揉微疼的太阳穴。 顾阮才进去,外面便又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裴誉则是在一旁细细的听着药老说话。 顾阮掀开珠帘进去,看到床上躺着的老人,心底泛起酸涩,鼻子有些酸,眸子泛着盈盈水色。 姑奶奶? 顾阮眨眨眼,以前只听说父亲的姑姑嫁去了平城,却没说嫁去哪儿,没想到在裴王府里边遇见了,如今还是自己的祖母。 顾阮上前一步,从兰玉手中接过药碗,慢慢的喂着老王妃喝下,药没喝进去多少,洒出来的到多。 顾阮见状,连忙用帕子擦干老王妃嘴里流出来的药汤。 “世子妃,还是让奴婢来吧!”兰玉在一边说道,眼里满满的心疼。 “有劳兰玉姑姑。”顾阮站起让开一边,“祖母这病多久了?怎的这样来势汹汹?” 顾阮方才替老王妃掖被子时探了探她的脉搏,没有中毒的迹象。,只是脉搏很微弱。 兰玉苦笑,看了眼老王妃,叹一口气道:“老毛病了,小病成疾,几年前老王妃身子骨硬朗没什么事,这几年身子骨愈发的不好了,年轻时候的小病痛便找上了老王妃。” 虽然说的轻描淡写,顾阮也不难听出兰玉话里的忧伤。 第682章要分家产 屋子外面嘈杂不已乱作一团,吵闹之音刺激的人耳膜都疼。 裴誉不耐的蹙起眉,揉一揉眉心,若不是老王妃,他是决计不会留在这里听这群女人吵架的。 烦,哪有和阮阮斗嘴来的让人心情舒畅。 裴誉正在想顾阮时,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招惹来了片刻的安静,裴王妃忍无可忍的站起来,“母妃如今还在呢,你们吵什么吵?还要分家产?分什么家产?陛下没有赐你们你们府邸吗?府邸,奴仆,月俸哪样短缺了你们? 裴王府哪里亏欠了你们?你们的那份,本妃嫁过来的第三天不是都要走了吗?如今你们还想要分什么家产? 既然要分,那就别怪本妃不留情面,明日一早,各自的收拾了东西出去别住!” 裴王妃疾言厉色的几句话换来片刻安静,沉静。 大房二房对视几眼 纷纷的从对方眼里看到错愕之色,没想到裴王妃今日突然爆发了,还要赶他们出府。 这府邸陛下早就赐下来了,可是因着裴王府世子的位子依旧空闲,他们不死心,便一直赖着不走。 哪知道如今被裴王妃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既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蒋氏讪讪一笑,“三弟妹,大嫂只是一时情急。” “一时情急,那么下次不情急的时候,是不是就要引狼入室搬空整个裴王府?”裴王妃重重冷哼一声,扭过头态度冷硬。 场面混杂。 裴誉垂眸,心底觉得这些人搬府另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如今老王妃病重,自己这个做侄子的就要赶伯父伯母出门,传了出去,对自己可是大不利。 “吵什么吵?本妃还没死呢!”老王妃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顾阮在一旁搀扶着,抬眸瞧见裴誉,目光又落在地上的碎瓷片上。 蒋氏韩氏看到老王妃出来,立刻低眉顺眼,柔柔唤一声:“婆母。” “哼,我只怕你们期盼着本妃早早的死!”老王妃冷哼一声,不善的看着他们,方才老王妃刚醒就听见外面的谈话内容,分家,分家产,气的老王妃差点当场翘辫子。 现在才有了这一幕。 “儿媳不敢!”蒋氏韩氏垂下头,脸上皆是恐慌之色。 “本妃看你们倒是好的很!咳咳!”说完老王妃又重重的咳嗽起来。 那架势,吓到了在场所有人。 顾阮连忙拍着老王妃的背给她顺着气,让她好受些,“祖母息怒。” “婆母,您息怒,儿媳只是怕……”蒋氏欲言又止,怕什么,终究没有说的清楚明白。 老王妃又重重的咳嗽几声,声嘶力竭的模样,仿佛是要把她的肺给咳出来。 “滚!滚!你们都给本妃滚!誉儿和王妃留下,其余人都给本妃走!”老王妃重重的咳嗽两声,其余人里包括了顾阮,是以老王妃没有再用滚这个字眼。 老王妃突然动怒赶人走,连顾阮都没留下,倒是是裴王妃和裴誉留下来,这就有些让人寻味了。 几人面面相觑,不在多言纷纷告退出去,顾阮也被兰玉笑眯眯的请了出去。 凤眸一挑,见裴誉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再多言,默默退了下去。 第683章血液肮脏 回栖云轩时顾阮缓缓的勾起唇角,美眸波光潋滟。 这裴王府当真是乱。 现在都想着要分家产了,等老王妃去世了,那些老狐狸们岂不是要把裴王府给吃了? “橘梗,我突然有些怕了,怎么会嫁进这么一个复杂的家庭环境里面?”顾阮突发感慨,随后又自嘲一笑,裴王府复杂,西齐东宫又何尝不复杂。 只道男人在刀尖上舔血,女人又何尝不是在夹缝中生存。 顾阮冷笑一声,曾经自己踩着一路尸骨登上旁人望尘莫及的高位,如今自己也可以。 “啊?小姐,您嫁给世子爷不是你自愿的吗?”橘梗愣了愣,没有准备的顾阮就说了这话。 “下一句,你是不是还想说本妃倒贴?”顾阮白橘梗一眼,她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小丫鬟? “咳,世子妃,您之前是真的倒贴啊!”橘梗不自在的咳嗽一声。 顾阮“……”滚! 顾阮想起明日的寿宴,美眸微眯,想来她如今是去不成了,只是可惜了,不知道明日国公夫人的寿宴会有什么好戏上场。 婉居里,裴王妃在外面等候,裴誉和老王妃在里面细细的说着话。 兰玉目光幽幽的看着裴王妃,“王妃娘娘,您觉得裴世子如何?” 裴王妃抬起头,看着兰玉不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明月清风,皎月君子。”裴王妃抿了抿唇,用着旁人的谦词回答兰玉。 兰玉摇了摇头,“王妃娘娘,这不过是旁人的看法,奴婢和老王妃想知道王妃娘娘心里如何想的。” “骄矜自傲,谋略过人,心思也够毒辣,是陛下最忠心,最仰仗的臣子。”裴王妃冷笑一声,对裴誉,她可是半分不愿意了解。 “那作为人子呢?”兰玉意料之中的笑笑,扭头看了一眼里面,眸子晦暗了一下。 “本妃无子。”裴王妃脸色一冷,拂袖阴冷着声音开口。 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有子! 外面的谈话尽数传进了里面,裴誉和老王妃二人听的清楚。 老王妃喝一口茶,看一眼裴誉,眉眼带上浓浓的疲倦,“我今天叫你留下来,不是为了让你开口叫一声王妃母亲,只是想让你听我说会话。” 裴誉垂眸,嗓音淡漠:“王妃祖母请说,本世子听着便是。” 他若不愿的事,谁也逼迫不了他。 “我知道你恨…咳咳,你恨裴王府,你恨裴王府里的每一个人,只是你不要忘了,你也是裴王府的一份子,你父王更是裴王府唯一的正统的嫡系。 你若是觉得裴王府的血液肮脏,那你作为裴王府的继承人,你的血,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老王妃此番话说完,脸色比方才更加白了,说话太急,喘息不过。 裴誉听后不由的冷笑一声,墨眸阴寒,“王妃祖母今日说了这般多,不就是为了老王爷吗?但凡他当初有点王妃祖母这样的慈悲心,想必也不会那么早驾鹤归西。 今日王妃祖母这样强调本世子与大伯父们血脉相连,不就是想让本世子念及血缘,也给老王爷留下血脉吗?” 裴誉眸子愈发的暗沉,殊不知他最厌恶的就是血缘二字。 第684章废除世子 不是血缘关系 父王不会回到裴王府,不是血缘关系他姐姐就不会死,不是血缘关系,温、裴两家不会被皇帝满门抄斩,不得善终。 如今却要裴誉为了血缘二字护住裴王府,护住裴勇他们的命,他裴誉自私自利惯了,可是做不到呢。 “王妃祖母,各人有各命,本世子能做的就是在一旁冷眼旁观,既不出手拉对方一把,也不会伸脚将对方踹入深渊。 只是若是他们犯事到本世子头上,就不要怪本世子心狠了。”裴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说的话又冷,又让人感到心寒。 “你!咳咳!”老王妃又咳嗽起来,目光恨恨的看着裴誉随后又闭起眼睛,“记住你今日说的话,不然本妃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老王妃心里恨,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都死了,连夫君都死了,就剩下自己孤家寡人,而如今还要费尽心思的护着这些庶出,老王爷留下的血脉。 “夜色已晚,王妃祖母身子不好,还是早些就寝吧。”裴誉站起身,抬步出去,寒眉微凛。 眉宇间像是沁了霜雪似的,身上散着一股寒劲儿。 从兰玉面前走过,寒气轻拂过兰玉的身子,让兰玉不由的打了一个寒颤。 裴王妃看着裴誉的背影,眉眼微垂,得了兰玉的示意进去看老王妃,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 “母妃,您找我?”裴王妃坐在一边,低眉顺眼的模样,让老王妃见了心底不愉快极了。 “嗯,关于世子,你是如何想的?”老王妃看门见山问。 “不怎么想,早如何想,这世子之位也不会与儿媳有半分关系。”裴王妃诧异看一眼老王妃,又迅速的垂下了眸子。 “你倒是通透,世子这个人冷酷无情的紧,如今还有本妃在,可以用孝道压着他,你有没有想过本妃哪一天死了,你怎么办?用裴王妃这个虚名压着世子吗?”老王妃冷笑一声,裴誉在外名声极好,可就是因为名声极好,让裴誉不得不维持,束缚自己。 明明是个纨绔子弟,非要装成霁月君子。 裴王妃眸光微动,看一眼老王妃,“母妃,您有法子?” “兰玉。”老王妃闭眼,喊过来兰玉。 兰玉拿出一方锦盒,交给裴王妃,“这是先皇改立世子的圣旨。 日后若是裴誉有什么不轨心思,便用此圣旨废除裴誉的世子之位。 比如残害手足,伯亲,不忠不义,不仁不孝之徒不配为世子,立贤能者为世子。 本妃希望你不要让本妃失望。”老王妃的眸子霎时间凌厉了起来,划过一抹骇人精芒。 裴王妃拿着这卷圣旨,只觉得烫手,沉重。 “多谢母妃。”裴王妃仔细的接过锦盒,眸色复杂。 “母妃,您今日如此是在交代遗言吗?”裴王妃眸光复杂,老王妃此举,似乎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一样。 “母妃您会长命百岁。”您如果不长命百岁,您一死,王爷也势必回平城丁忧,那就真的乱了。 “怎么舍不得本妃死?” “时机不对,母妃怎能死?”这句话,和裴誉说的一样无情。 第685章催命毒蝎 回到荷香院,裴王妃把玩着那锦盒,“嬷嬷,拿去烧了吧!” 裴王妃垂下眸子,眼里满是寂寥,眉宇间充满了疲惫。 “啊?娘娘这可是老王妃交给娘娘的保命符!怎么可以烧掉?”松嬷嬷一听,连忙接过来,护紧了怀中的锦盒,这可是她们王妃保命,压制裴世子的东西,怎么可以烧掉? “保命符?催命符吧!嬷嬷若是裴誉知道本妃手里有这么一个好东西,他能不把矛头对准本妃吗? 这东西不但不能为本妃保命,倒是能将本妃拉入深渊,本妃还留它做什么,烧了吧。”裴王妃叹一口气,低下头,难得孩子气搅着自己的手指。 松嬷嬷有些松动,王妃说的不如道理,只是…… “嬷嬷,我累了,斗不下去了。”裴王妃闭了闭眼,人生那么短,斗来斗去的有什么用? “嬷嬷,我今日看到老王妃了,坚强了一辈子的老王妃,临了了人事不省的倒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旁人来打理,今日还吐了血,是黑色的,把我吓坏了。 今日药老说老王妃活不了多久,我又被吓到了,坚强,傲气如老王妃下场都凄凉无比,那我这个继妃,又能好到哪儿去?”裴王妃抱紧了自己,她是真怕了。 这些轻描淡写的话,说出来听的松嬷嬷却是心都要碎了,“哎呦,我的王妃啊!您了别说了,这话说的奴婢心都要碎了,奴婢现在就去烧,现在就去把这锦盒烧了。”松嬷嬷是个雷厉风行的性子,立刻说,立刻执行,寻来了火盆,点燃火,将锦盒扔进去。 顿时黑烟冒气,随后传来滋滋滋的声音,还带着一股肉香味儿从火盆里传来。 裴王妃皱眉不解,烧一个锦盒,怎么就烧出来了烤肉的香味儿? 松嬷嬷同样不解见裴王妃站起来,连忙去扶着她,到那火盆前看个究竟。 竟然看到数只毒蝎子在火盆里挣扎,张牙舞爪,身上一直冒出水汽…… 松嬷嬷扑通一声跪下,指着那火盆道:“王妃娘娘,奴婢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这锦盒拿回来的时候奴婢可是一次都没有打开过呢,这火盆也是干净的,这,这…奴婢……” 裴王妃脸色铁青,看到那火盆里的蝎子,一张脸苍白毫无血色。 “嬷嬷,我知道这不是你做的,碰过这锦盒的只有兰玉和老王妃,你说这其中她们倒底是哪一个想要害我呢?”裴王妃脸色酷寒,看着那火盆里张牙舞爪的蝎子,心冷到了极处。 “还是说她是想要害裴誉,知道她给了本妃怎么一个保命符,裴誉一定心起忌惮,前来盗走,还是想要害想要打这保命符的主意的人?”裴王妃唇角冷酷扬起,该是想要害我的。 “这……”松嬷嬷不敢说话,她也不知道,今日的王妃格外的脆弱。 “嬷嬷,你说本妃是不是也该给老王妃准备一份大礼?” 人善被人欺,她不想被人欺负。 第686章不可挽回 夜凉如水,顾阮回到栖云轩,在冗长的走廊里站了一夜。 裴誉也在书房里静坐了一夜。 彻夜难眠。 第二日一早,顾阮派人送去了给柳国公夫人准备的寿礼,并让其人代替顾阮向柳国公夫人抱歉,祖母病重,世子妃在府侍疾,不能亲身前往给国公夫人贺寿,望其谅解。 顾阮站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时才回屋小憩了一会儿。 一醒就看到裴誉放大的俊颜,没好气的一掌拍开。 “别闹,让我再睡会儿。”娇软惑人的语气轻松的勾起裴誉想要的心思,昨夜箭在弦上,却硬生生的被人止住了松弦的手,忍了一宿。 今日早晨起来,又被顾阮的话魅惑了心神,此刻已经有些跃跃欲试了。 笑着低头亲了亲顾阮红润的嘴唇,用着打着商量的语气:“阮阮,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顾阮睁开凤眸,认真的看了眼裴誉,凤眸上挑,眸中波光潋滟,像极了盛开在北州的娇艳桃花。 恍若万物失彩。 顾阮红艳艳的薄唇一张一合,无情的吐出两个字“不好。” 裴誉寒眉一拧,有些不乐意了,“为什么?难道阮阮不想弥补一下昨晚的遗憾吗?” 顾阮冷笑一声,想起昨晚的事,“昨晚的事,我可是再不想经历了,我一会儿还有事了,没精力和你做。” 顾阮说着翻了个身,拉过薄被重新睡下。 裴誉盯着顾阮的背影,墨眸暗沉下来,心底想着昨晚的事也是百般不痛快。 兀自的脱了鞋上榻,从身后抱着顾阮,“为夫陪阮阮一起睡。” 顾阮懒懒回道:“光陪我了,你不忙公务了吗?” 裴誉握住顾阮的手,强行错开手指,与她十指相扣,软声回道:“公务前些日都忙完了,日后都用来陪着阮阮不好吗?” 裴誉越说,声音愈发的温倦缠绵。 “好是好,只是你能不能别抱着我,好热!”快六月了,顾阮这娇弱女子,哪受得了裴誉这样的折磨。 “不行。”裴誉言辞拒绝,碰不得她,难道还不能抱她了? 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惨? 顾阮撇撇嘴,凤眸含着雾气,抽抽嗒嗒道:“你凶我!” 听到顾阮声音里的哽咽,裴誉心一慌,连忙掰过顾阮的身子,看到她我见犹怜的一张小脸,心瞬间就软化了,爱怜的摸着顾阮的小脸,“为夫宠你都来不及,怎么还会凶你?嗯?” 裴誉最后一声,声音拉长,极具魅惑,尤其是妖孽的一笑,更让顾阮痴迷。 “夫君,你别诱惑为妻,为妻怕一时忍不住对你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来。”顾阮往里躲了躲,看到裴誉这副姿容心底的气一下就消了。 听顾阮这么意味深长的话,裴誉唇角翘起,清瘦如墨竹一般的手指搭在顾阮的肩膀上一路往下,“不可挽回的事,阮阮为夫可是很期待呢!” 裴誉眸中笑意渐深,看着顾阮微张的檀口,露出的点点白牙,心顿时痒痒的。 “阮阮,为夫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在什么时候更让为夫想要对你做出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来?” 第687章黑心汤圆 “什么时候?”顾阮眨一眨潋滟的凤眸,心底百般不解。 “现在。”说完裴誉准确的噙住顾阮的唇瓣,细细厮磨,难解难分。 顾阮在裴誉怀中微微喘着气,没好气的拍他一下,凤眸一抬,看到他的妖孽面容瞬间偃旗息鼓,娇声道:“夫君,就是你这张脸迷惑的为妻,不然为妻当初怎么会看上你这黑芝麻馅的汤圆呢?” 黑芝麻馅的汤圆? 裴誉一愣,旋即明白她这是在骂自己。 想到这小美人如今是愈发的大胆了,从前受了委屈给自己气受软硬不吃,还动不动就出去玩一天,不然就是回娘家,给自己夫君没好脸色看,气的自己心肝疼。 如今的胆子是愈发的大了,还敢拐着弯的骂自己,想到自己日后夫纲难振,事事都依着小美人说了算,家里地位堪忧……随即正色道:“胡说,为夫明明是靠才华与体力才征服了阮阮,关为夫的盛世美颜何事?” 顾阮“……”这番话说的好生不要脸,夫君,你的脸上不想要了吗? 还是昨晚被你扔在了婉居? 靠才华和体力? 你能不能不要把做那档子事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理直气壮? 就和谢斐说的那句话一样,明明就是做那事,非要用这么高雅的词汇形容你这禽兽般的行径! 不要脸! “夫君,如今你厚颜无耻,颠倒黑白的能力是愈发的厉害了。”顾阮没好气的看着他,盛世美颜?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阮阮,为夫说的都是实话,为夫曾经有一次可是直接把你做到两天下不来床呢!”裴誉说话愈发的大胆了,手也愈发的不老实了。 “要不,为夫再给阮阮回忆一下?” 裴誉用着最骄矜禁欲的脸,说着最放浪形骸的话,语气愈发的得意起来。 说着便要覆上顾阮的身子当真是要给顾阮回忆一遍。 “滚!不来!”顾阮无情的推开裴誉,她才不要回忆。 之前是和裴誉不熟悉,还有个陌生男人做心底总有些怪异,可是后来熟悉了儿,接连两次打扰,顾阮早没了兴致。 裴誉悻悻的停下动作,抱着顾阮,用内力给她散去暑意,才让顾阮的抱怨声小了。 “阮阮,你可真是不可爱。”裴誉幽幽叹息。 “那你就去找一个可爱的,只要找到了,为妻二话不说直接下聘礼把人家八抬大轿的抬回来收纳给你做妾!”顾阮冷哼一声,可爱不可爱她才不管,她只要貌美如花就好了。 裴誉“……”就这一点她没变过,自己娶妾与否,她都不在乎,甚至和你说退位让贤这种话。 裴誉突然伸手掰正顾阮的脸,让她面对着自己,语气愈发的温柔如水,“不过阮阮,你可要记着,等到哪一天为夫真的娶了侧妃,你若是不在婚礼上闹上一闹,为夫可是与你没完!” 裴誉话说的温柔如水,眼底却像是铺满了一层薄薄的寒光。 看的让人心底发寒。 第688章神清气爽 顾阮抿了抿唇不说话,闭上眼睛准备睡,裴誉却不让她如愿,定是要顾阮给一个答案才肯罢休。 “快说,不然不许睡!”裴誉突然的霸道强横强硬让顾阮唇角扬起一抹弧度,眸中笑意深深,掰开裴誉的手,坐起来居高临下的瞧着裴誉。 清了清嗓子:“要是你哪一天真的纳了妾,本姑娘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和你做一对貌合神离的夫妻,你往后若是对我不好,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了!” 裴誉一听心都软成一滩水了,也坐起身把顾阮抱在怀里,言辞真切:“阮阮,你想和为夫貌合神离,你问过为夫的意见了吗?至于离家出走,你便是跑到了天涯海角为夫也能把你找回来!” “漂亮话谁都会说,做到才是真的。” 顾阮别扭的扭过头,只是唇角依旧翘起。 “阮阮等着便是。” 两人温存一会儿才起身梳妆,沐浴更衣。 往日里都是顾阮自己一个人,今日裴誉在,起了坏心思,说是要和顾阮一起。 等到出来时,裴誉神清气爽,一脸春风得意,顾阮脸色微白,整个人都挂在了裴誉身上,幽怨的瞧着他。 四温进去收拾,见到一室水渍狼藉,又想起两位主子出来时的样子,个个羞红了脸颊。 顾阮身子酸软的靠在裴誉怀里由着他给自己按摩筋骨,一只素手放在自己的小腹,这几日,是自己受孕的日子。 不出意外应该能怀上一个孩子。 裴誉目光落在顾阮的小腹上,眸光复杂。 “夫君,如果为妻有孕,你会高兴吗?”裴誉眉宇间布满柔情,手掌也放在顾阮的小腹上,语气温软:“若阮阮有了孩子,为夫定然视他如珠如宝。” “夫君,你真好!”顾阮勾住裴誉的脖子,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没有什么是比得上和自己的夫君一起期待自己的孩子降临更高兴的事。 “阮阮,你喜欢小孩儿吗?”裴誉挑眉,难得见顾阮对对孩子的兴趣那么浓厚。 自己之前也与她提过,只是她似乎并不怎么热衷,简单的敷衍就过了。 若是恢复了记忆…… 裴誉有些不敢想。 “很喜欢。”顾阮眸里盛满了笑意。 裴誉给顾阮按摩完筋骨才伺候着她更衣,神情严谨,只是除却手的不老实,那顾阮还是很喜欢裴誉的服侍的。 再替顾阮绾发,手法愈发的熟练,比起顾阮自己动手弄发髻还有精致漂亮上几分。 “夫君,若你是女子一定会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夫人!”顾阮感慨一句。 裴誉淡淡一笑,从妆盒里拿出一支久不见天日的流光溢彩的海棠簪子,替顾阮簪上,这才幽幽回道:“为夫若是女子,那这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可就要易主了。” “夫君说笑了,夫君高大威猛,乃是铮铮男儿,如何能与柔弱女子相提并论呢?夫君谦虚了。 夫君是如玉公子,当代风华,这第一美人的称号还是让为妻来担着,与夫君一起高处不胜寒,毕竟一枝独秀,总是招人记恨的为妻就勉为其难的替夫君分担好了!” 顾阮变化极快,顷刻间变脸速度之快令裴誉叹服不已。 第689章好生调教 经过几日调养,老王妃身子略好,暂时出不来什么大问题只需要好生养着就是了。 顾阮因此也得了空闲,又恢复那种养花逗鸟的清闲日子。 因着选秀将近的日子,裴誉平白的忙碌了起来,这选秀本应该没他什么事的,却不明白怎的将这活儿给揽到了自己头上。 “世子妃真美!” “世子妃真美!” 顾阮喂着灵欺吃松子,就听见它扑腾着翅膀喊着“世子妃真美”。 嘴甜又会说话。 这鹦鹉深得顾阮欢心,记得起初问这鹦鹉叫什么事,橘梗四温她们你看我,我看你不敢说话,最后还是裴誉出来解围说是叫灵欺。 “真会说话,再说两句!”灵欺歪着头不说话了,眼睛直勾勾的瞧着顾阮手中的松子。 顾阮见状连忙递上一颗给它,只见它扑腾着翅膀,“妾身给世子爷请安!” 鹦鹉才说完话,顾阮就听到一声轻飘飘的笑声,“你回来了?” 裴誉大步流星的进来,逗弄一下鹦鹉,顾阮也继续喂着鹦鹉松子,并没有注意到裴誉眸中的寒凉。 “阮阮,这鹦鹉学舌可是留不得,不如为夫帮你处理了可好?”裴誉眉眼沉郁下来,他可是没忘记这只鹦鹉有多好学。 有心人在它面前挑拨两句,可怎么办啊! “不好,我在府中连一个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你整日里又忙,我就更是闲了。”顾阮拒绝,玩的好的就那么些人,可总不可能整日里都凑在一块儿吧! 听到顾阮这么说,裴誉眼底浮现一抹愧色,他这几日忙姜姝了确实忽略了顾阮。 “为夫明日在府中陪你如何?”冰寒的目光不在落在鹦鹉身上倒是让鹦鹉舒缓了一口气。 又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明日不行,明日我要进宫,沈妃娘娘传我入宫,必须去。”顺道拜访一下明美人。 “你明日要入宫?”裴誉本能把眉一皱,不太喜欢她入宫。 “对啊,入宫,我困了,歇着吧!”顾阮打了打哈欠,推开了裴誉往床榻走去。 裴誉从后面跟上来揽住顾阮的腰身,“阮阮,还未用晚膳,吃完饭后再睡。” 这天还未黑就想着睡了? “不了,我不饿,你去忙你的吧!”顾阮摇过头,近日脑袋累的慌,老是浮现出一些陌生的画面。 争吵温馨各种都有,在脑海里面交织着。 裴誉见她眉宇间疲倦不似作假,便也没有在缠着她,拿过扇子轻轻的给她扇着风,见她异常红润的小脸开始恢复正常的色彩,心底才宽慰了些。 夜幕将至,见她还没有要醒的迹象,裴誉要准备脱去鞋袜准备抱着顾阮一起睡。 “哎呀!” “羞死人啦!” “羞死人啦!” 鹦鹉脆生生的声音响起,令裴誉想起来屋里还有一个第三者,霎时黑沉下一张脸,重新穿好鞋,提着鸟笼出去,嗓音微凉“把它解决了!” 说罢,又想起顾阮对这只鹦鹉的喜爱,改了说辞,“送回天机阁,好生调教。”不许乱说话。 第690章挑拨关系 因为要进宫的缘故,顾阮一早便起身梳洗了,此刻拿着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发呆。 扭头望着床上睡的正熟的裴誉,唇瓣微抿。 将那支梅花簪簪带好带着温情入宫了,将自己的夫君抛在了栖云轩。 顾阮一走裴誉便睁开了眼睛,寒着一张脸更衣。 “世子爷,是要入宫吗?”听枫笑眯眯的迎上来。 这几日风雨无阻世子都要入宫。 “去别院。”今日入不得宫。 裴誉从齿缝间冷冰冰的吐出三个字。 “……是。”听枫百般不解,还是听话的准备下去。 今日顾阮进宫,裴誉却在府中歇息的事传入宫中,皇帝的眸子愈发的幽暗了。 “朕听说顾阮失忆了。”声音愈发阴冷。 李忠眉一挑,“回禀陛下,世子妃失忆不假。” “朕还听说是被人用了催魂术,那玩意可是能让人恢复记忆的术法! 可惜了,裴卿请求婚姻自主,朕是轻易赐婚不得了。”皇帝幽幽叹息一阵,以前多满意自己的赐婚,现在就有多厌恶这桩赐婚。 “朕还听说皇后的九尾凤钗在御花园丢了一支,去查查吧,看看是那个不长眼的秀女,竟敢私藏一国之母的东西。” 皇帝声音愈发的阴森鬼魅,黑眸划过一抹凌厉骇人的冷芒。 “是。”李忠领命下去,低垂下眉眼,掩盖住眸中的复杂。 轻易赐婚不得,那挑拨他们夫妻关系总是行的。 李忠从御书房退出去看到小福子轻声吩咐道,“给裴世子传个信,就说姜秀女有难。” 最常出现在御花园的只剩下姜秀女了。 顾阮早早进宫,被宫女领着去了钟粹宫,进入正殿便看到沈吟和沈妃已经坐一起聊着天了。 见她们话说完,才上前俯身行礼“臣妇参见沈妃娘娘。”沈妃笑着让顾阮起来,又看了看沈吟,让她先去内殿。 “不知沈妃娘娘要臣妇进宫是为何事?”顾阮从容坐下,笑眯眯开口询问。 “也不是大事,一个月前本妃在宫里看到了一个人与当年温家的遗孤长的十分相像,不知是不是温家的沧海遗珠?”沈妃眼眸微垂,嗓音温柔如水。 给人一种舒适安宁。 “温家?”顾阮冶丽的眉眼染上几分疑惑。 “世子妃见过就知道了。”沈妃是聪明人,不会问顾阮是不是不记得温家了,再与她说上许多的废话。 沈妃拍拍手,外面低着头走进来一婢女,听从沈妃的指示慢慢的扬起头,露出一张灵气逼人的面庞,皮肤白净,不施粉黛,一双剪水的双瞳更是美到极处,一双眼睛充满了灵气。 顾阮认真的瞧着她,细细打量,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很漂亮。” 顾阮赞叹一句。 得这一声赞叹,欧阳倾颜羞赫的低下头。 满面娇羞。 “她叫倾颜,是明美人身边的婢女。”沈妃轻啜一口茶水继续道。 目光缓缓的落在顾阮身上,见她没什么反应挥了挥手便让欧阳倾颜下去了。 “世子妃,你说她像不像温家人?” 第691章护着美人 顾阮和沈吟走在御花园,边走边聊着天,心底想着欧阳倾颜。 突然听见前方嘈杂,心下好奇过去观望,老远便见着裴誉站在一侧恭敬和武皇后说话,身后护着一个美人,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 顾阮见到此景,唇角微勾,她这位夫君当真是艳福不浅。 沈吟见到这画面看一眼顾阮,见她脸色平静,无波澜的瞧着眼前一幕:“世子妃就不生气?” “知夫君爱,而不倚夫君爱,方得长久。我为何要生气?”顾阮笑着反问沈吟,忽略掉心底的一丝不舒服。 嘴上说的释然,面上却眼眸微垂,凤眸平淡,只见道眸中承载着幽幽的冷色,更多的令人看不透彻的黑暗。 “你倒是理智,而且理智的可怕。”沈吟笑笑,最后看一眼那边随着顾阮一同出宫,感慨了一句。 “沈小姐是怕了?”顾阮回眸,眼尾上挑,波光流转,如云似雾恍若眸中开满了盛世桃花。 “怕多了,就不会怕了,不过裴世子有你这么一位知情识趣的世子妃真是好福气。”出了宫,两人没有下马车,走在繁华的街道上,一路说着话,后面有人跟着保护,自是不怕担心被人欺负。 “我一点都不想知情识趣。”顾阮眸里出现一抹深深的疲惫,最近脑子里总浮现一些画面出来,令她神伤烦忧。 “我姑姑和你说了什么?”沈吟终于开口询问顾阮,那日她入宫,说是等顾阮回来以后,一定要自己告知她一声让她入宫。 哪知道回来的是一个失去记忆的顾阮。 失去记忆之后,性情也跟着变了。 “没什么。”顾阮将欧阳倾颜的事暂时放诸脑后,心底想着方才御花园的事来。 心底升起几分恼意。 这几日忙着选秀之事,忙的自己这个妻子都顾不上了,居然还有心思去保护别的女人。 顾阮眸色微沉。 御花园,裴誉眸子暗沉下来,眼睁睁的瞧着顾阮朝这边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就走,心底升起一股无明业火。 随后看了一眼武皇后,强行压下心火,“皇后娘娘,凤簪被盗一事解决,微臣还有些琐碎事件需要处理,先行告辞。” 武皇后眉眼含笑,目光幽幽的扫过姜姝,唇角扬起浅浅的弧度,“有劳裴世子了。” 面上笑魇如花,心底却是在猜测皇帝和自己说她丢掉的凤簪被别人捡拾了去,其心可诛,不可饶恕。 后来又让裴誉来拆自己台,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只是武皇后不解,姜姝也是万分不理解,怎么武皇后突然就找上了自己的麻烦。 “起吧,今日是本宫冤枉了你,这只七宝玲珑簪就送给你做赔罪礼吧!”武皇后从发髻里取出一只流光溢彩的簪子递给姜姝,转过身,目光幽幽的落在裴誉身上。 唇角扬起一抹坏意的笑。 姜姝面露惶恐之色,战战兢兢的接过簪子,“多谢皇后娘娘赏赐。” 裴誉出宫,刚出宫门墨河就迎了上来,说是魔宫旧址有异动,要裴誉速回。 第692章青楼赎身 距离选秀过去了十日,裴誉也有十天没有回来,秀女十九人,选中的有四人,沈泱封沈贵人,居住储秀宫偏殿芳菲殿。 蓝雪鸢封蓝嫔,居储秀宫主殿漪澜殿。 姚瑶封瑶美人,居储秀宫偏殿安宁殿。 沐子兮封惜嫔,居重华宫偏殿降雪轩。 十九位秀女,只有四人入选,连其中最貌美的姜姝却没有要。 剩下十五个皇帝也没有赐婚的心思,各自打发各自的让她们回家,倒是姜姝做事有些出乎意料,竟然卖身去了青楼,其行为耐人寻味。 顾阮知道也全当做是一出笑料,哪知道这出笑料竟然出现在了自己身上,那裴尚不知是抽了什么疯,今日把姜姝从青楼赎出来,带回来裴王府,安置在惜缘。 姜姝是不安分的,每日想着机会要进栖云轩,哪知道每次被顾阮吓的落荒而逃。 再不济,就是那裴王妃亲自过来找她谈天喝茶。 入夜,裴誉带着一身霜色回来,看到身上凝结的冰霜嫌弃的蹙起寒眉,“世子妃呢?” 这十日没回来,照她那娇脾气该是很难哄好的。 “回禀世子,世子妃在屋里,昨日还问您的去向。”墨祁赶紧说话,隐约觉得面前的主君此刻有些危险。 连说了一句补救的话。 果然,瞬间觉得空气都温暖了几分。 裴誉弯起唇角,眉眼含笑如诗似画,脸上挂着温软浅笑,衬得裴誉那张清隽出尘的脸愈发的华艳出彩。 清浅一笑难掩风华。 裴誉看一眼自己两日不曾更换过的衣衫,唇微抿,去了净室沐浴,好一会儿才披着软袍进入内室一进屋就瞧见顾阮身段妖娆的躺在床上,因为热的缘故,衣服领口大开,夏日里衣裳穿的又薄,隐约可见到顾阮美的炫目的身子。 指尖微微泛凉,喉结颤抖阔步迈向床榻,打手顺着顾阮打开的衣领探进去胡作非为起来。 低头吻上顾阮的唇瓣,厮磨在一块…… 顾阮睡的迷迷糊糊的,什么都没意识到,只是嘴里娇声娇气的念着疼。 直到身子一疼,顾阮才清醒过来,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凤眸带着惊恐,看到是裴誉心底松下一口气,“你有病啊!大半夜的发什么情?” 裴誉将那一丝惊恐看在眼里,低头亲了亲顾阮,嘴里叫嚣道:“怕什么,除了为夫谁还敢这么碰你?除非他不想活了。” 清隽出尘的脸上难得带了一抹狂妄之色。 嘴上叫嚣,身子更是卖力的宠爱的着顾阮。 顾阮无力的承受着,如云似雾的眼神楚楚可怜的看着他,更想让裴誉撕碎了她。 “你轻点儿!”过了许久,顾阮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阮阮,乖。忍一忍。”裴誉安抚的亲了亲顾阮,让她乖乖的,已经做过两次了,可他还是不解渴,还想更多。 夜深,两人才停下,顾阮软绵绵的靠在裴誉怀里,疲劳的阖上眼睛。 裴誉眉眼含笑,拥着怀中的女人,想起那日御花园的事,见她疲惫的睡过去也不忍心再吵醒她了。 第693章夫君惯的 第二日早,顾阮从裴誉怀里醒来,身子一动,又扯着身上的疼。 “阮阮,你醒了?”两人身上盖着薄被,薄被之下不着寸缕,肌肤紧贴着。 “没醒!”顾阮没好气回答一句,手还放在裴誉的肩膀上,往旁边移,摸到一处不平整,支撑起身子起来看,“夫君,你肩膀上怎么会有一个牙印?” 好丑。 裴誉的手搭在顾阮柔软的腰肢上,不以为意,“被一只小野猫给咬的。” 只是看顾阮的眼神炽热。 “野猫咬的你看我干嘛,又不是我咬的。”顾阮悻悻的从裴誉身上下来,嗅到了一丝危险,不由害怕的往后面躲。 奈何腰被裴誉紧紧箍住动弹不得,箍住也就罢了,裴誉还在上面摸了一把“阮阮,为夫离府的这几日是有人亏待你了吗?”这腰之前挺丰腴的,怎么才几日不见就瘦了这么多了。 裴誉想起昨晚,他的阮阮是怎么承受过来的。 “没有啊!谁敢亏待我?”顾阮不解,不明白裴誉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那你这腰怎么又细了这么多?”自己一根手臂都可以轻松环住。 “夫君几日不着家,妾身这是得了相思病,想你想的!”闻言顾阮脸色笑意增添了几分,长腿盘着裴誉的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裴誉也顺势搂住顾阮,将她抱在怀里,“等为夫事情忙完了,日日陪你如何?” “陪我?醉翁之意不在酒吧,是想陪我呢?还是陪姜姝啊!”顾阮凤眸上挑,语气带着丝丝的嘲讽。 “夫君,御花园的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着实精彩。”顾阮眉眼微凛,想起隔壁院还住着一个被自己夫君惦记的女人,顾阮心底着实不舒服。 “为夫那日可只是看见阮阮对为夫视而不见,潇洒的扭头就走,你这不是把自己的夫君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吗?”裴誉眉眼含笑,姜姝,他只是错愕有一个人和母妃容貌气质相似。 当初和顾阮走在一起也是因为她的温婉知礼像极了母妃,可是到最后……竟是自己先沉沦了。 而那女人还清醒理智的站在了岸上,站在最安全的位置。 “阮阮,你的娇脾气为夫真想知道是让谁给惯的!”真是让为夫又爱又恨。 “自然是夫君,在家里是父母宠着,嫁出去了唯一能倚仗的就是夫君了,若夫君不愿意宠着,妾身再是娇生惯养,这娇脾气也会被磨没的!”顾阮靠在裴誉怀里,唇角扬着一抹笑意,见他提起姜姝脸上没有丝毫的不自然,顾阮也就把残留心底的郁气消散了。 何必为了一个夫君都不在意的女人,而和自己的夫君闹不愉快呢? 裴誉璀然一笑,满意极了顾阮的话,照她这么说这娇脾气到真是自己宠出来的,不过到真是愿意宠她呢。 自己费尽心思娶回来的的,自己不宠着,难道还让别的男人来宠吗? 如她说的那般,自家夫君生的肤白腿长俊美无双还这般宠着她,不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第694章悦己者容 阮阮也是,生的貌美如花,身段也妖娆撩人,还这般识时务不让人宠着都不行。 “夫人娶回家,就是用来宠的。” 顾阮满意一笑,往美人榻那边一看,天色已然大亮,连从裴誉身上下来,要却被紧紧的箍住动弹不得,“松手!” 随着顾阮一声不耐烦的松手,房间里弥漫的温情暧昧的气息瞬间消失不见。 “抱的好好的,松什么手?不松。”裴誉眉心一折,不理解女人的变化怎么这么快。 “天亮了好吗?夫君,你也知道的,女人嘛有些时候发起疯来都是不管不顾的,你最好把惜缘里的女人给我解决了,不然就委屈夫君睡书房的,什么时候那女人解决了,再回主屋!”顾阮脑子灵光一闪,语重心长的拍拍裴誉的肩膀,凤眸里承载着满满的笑意。 说罢,便推开了裴誉,长腿一抬,从他身上跨过去,半点没有腿软的迹象。 裴誉墨眸暗沉下来,阮阮精力这般好?是自己昨晚不够努力吗? 只是惜缘那个女人解决有点难啊! 裴誉低低一笑,不管如何,这书房他是决计不会睡的。 裴誉拿过软袍简单的系在身上,靠在床头见顾阮在细心的给自己梳妆打扮,光鲜亮丽,裴誉眉心一跳,“你要出门?” 顾阮转过身子诧异的看一眼裴誉,“夫君,你是为妻肚子里的蛔虫吗?你怎么知道为妻要出门的?” 裴誉冷冷一笑,语气幽然阴诡 “阮阮,你哪一次出门不是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在府中的时候随意就挽了发髻给为夫瞧。 都说这女为悦己者容,为夫就在你跟前你怎的都不为为夫好生打扮一下?”潜台词就是为夫悦你之人,你为何不好好打扮一下给为夫瞧瞧? “嗯……”顾阮舔了舔唇瓣,似乎是她有些欺负了裴誉。 “那夫君想要什么补偿?为妻尽量满足好不好?”顾阮放下眉笔,往床榻走去,讨好的亲了亲裴誉,笑容明媚。 “阮阮,为夫的这件软袍有些短了。”裴誉指着自己身上的软袍目光灼灼的看着顾阮,眼里带着些许期待。 “好的,为妻一会儿去琳琅阁给夫君买新的回来!”顾阮看一眼裴誉的软袍根本没短! 合适着呢! 裴誉无奈的叹口气,捏了捏顾阮的脸颊,“阮阮,你若是个情商高的,便该知道说亲自给为夫做一件软袍。” 这小姑娘,情商一如既往的低,偏生自己就是把她喜欢到了骨子里。 “不要,我的纤纤玉指怎么可以拿绣花针做这种针线活?不行。”顾阮直接拒绝,做衣服,没可能。 “换一个!” 顾阮讨价还价道。 “好啊,正好为夫近日从霍尊那里新得了一本画册,里面内容晦涩难懂,阮阮不如就陪为夫细细研究一番,助为夫消解疑惑如何?”裴誉爽快的换掉要求。 只是听他这语气怎么听都是不怀好意。 顾阮看到裴誉如饿狼一般看自己的眼神,不由的往后躲了躲,“是什么图册?” 只见裴誉一张薄唇一张一合配上那张极具妖冶魅惑的脸轻声说话,撩人心神极了。 第695章禁足裴誉 只见裴誉红艳艳的薄唇一张一合用着极其暧昧的嗓音吐出三个字“避火图!” 顾阮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随后笑容破碎一下子甩开裴誉的手,“裴誉!你脑子里除了这些就不能想些别的了吗?” 这还是那个皎皎如月,温润如玉的浊世君子吗? 分明就是一个……一个无耻之徒! “不能。”裴誉矜傲的吐出两个字,墨眸幽幽的望着顾阮,语气轻松愉悦:“阮阮,为夫也不刁难你,二选一,你选吧!” 顾阮“……”你很刁难了! “我选第一个!”顾阮果断选择为裴誉做衣服,和裴誉这种人一起,她真是不知死活。 “真可惜,为夫还以为阮阮会挑第二个呢。”裴誉叹息一声,起来更衣。 宽肩窄腰,肤白腿长。 翩翩锦衣郎,浊世佳公子。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举手抬足间端方雅致,尽显矜贵优雅。 饶是顾阮见了多次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夫君,为妻真想把你套在麻袋里,只给为妻一个人瞧!”顾阮乖巧的坐在床边瞧着裴誉,凤眸波光潋滟,炫目生辉。 裴誉浅笑,向她伸出手,“走吧!” “嗯?去哪啊?”顾阮一脸懵,看到自己面前诱人的手掌不由自主的把手放进去。 “不是要出门吗?为夫与你一块儿。”裴誉牵过顾阮的手往外面走。顾阮乐滋滋的跟上去,只是一出门就看到了不喜欢的人。 姜姝活色生香的站在不远处,见到裴誉出现慢慢的迎了上来,目光落在顾阮身上浅笑道:“世子妃,出门啊!正好我也是第一次来平城,世子妃可否也带上我一起?” 顾阮脸上笑容收敛几分,“好啊,姜小姐请。” 顾阮笑的温柔,回眸却是冷冷的瞥了一眼裴誉。 “夫君,为妻记得您公务繁忙,不如今天就在书房处理公务好了。”顾阮笑眯眯道。 身后的墨河汗颜,世子妃这是光明正大的禁世子爷足呢! 裴誉墨眸含笑,无声的应下顾阮的话,他也不想在和阮阮出去玩的时候身边有人打扰。 顾阮乐呵呵与姜姝出门,神情奄奄,一边的姜姝倒是兴致勃勃,“世子妃你觉得我长的好看吗?” 顾阮低着头懒散回道:“没我好看!” “我和柳妍比呢?”姜姝眸光炙热,语气里带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你比柳妍好看。”顾阮外头看她一眼,不明白她好端端的为何要和柳妍比较美貌。 “世子妃,你觉得我人品怎么样?”姜姝安静了一会儿又问,眸子闪着精光。 “过得去。”顾阮看这张脸,心情有些复杂。 姜姝点点头,突然眼前一亮,拉过顾阮的手去了金行,“老板这个镯子我要了!”姜姝从柳妍手中夺过镯子,笑意莹莹,挑衅看一眼柳妍。 柳妍被眼前的一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随即看到姜姝正是被裴尚从青楼赎回去的女子登时勃然大怒起来,“这个镯子可是我先看中的,凭什么给你?” 第696章要浸猪笼 “可是这是我先拿到的!先来后到懂不懂?”姜姝高傲的扬起下巴,美眸上挑潋滟生波。 “老板,这镯子多少钱?我要了!”姜姝不搭理柳妍,扭头朝那老板看。 那老板瞧了一眼顾阮,见她一脸纵容之色,旋即笑道:“这镯子二百两一对,小的先帮您记账,一会儿送去姑娘府上可好?” “好啊!”姜姝爽快答应下来。 可一旁的柳妍却是不干了,“孙掌柜!这镯子可是我先看上的?凭什么给她!”柳妍指着姜姝,喘着粗气,心口大幅度的起伏着。 “柳小姐,咱们这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个道理您应该是知道的啊!”孙掌柜讪讪一笑,面对前主子,他还是要抱好新主子的大腿。 “你!” “柳小姐,人家孙掌柜说的这么清楚了,您也别难为人家,你要实在喜欢这个镯子呢,我也会送给你呀!多大点事儿!”姜姝在一边火上浇油道,眼底尽是不怀好意,还有着浓浓的恶趣味。 “你!你一个青楼妓子碰过的东西本小姐才不惜的要!那镯子就当是本小姐赏你的。”柳妍被她气的笑了。 从她成为柳国公府小姐来,就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姜姝还是第一人! “青楼妓子?呵,试问北城何人不知我姜姝的大名,从小偷鸡摸狗,扮男装出入秦楼楚馆都是常有的事,不过是北方风土人情开放些罢了,怎的到你这儿就没有好话了? 照柳小姐这么说,商贾出身,被休弃,还敢出来四处招摇,在北方可是要浸猪笼的!本小姐都没拿这话堵着你,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姜姝冷笑一声,打小她没受过委屈,虽然在栖云轩被顾阮吓跑,顾阮也没那这些怼她。 北方对未婚女子宽容,妇女却是极度严苛的,相比较平城倒是要开明许多。 这也是当初姜姝为什么毛遂自荐来北城的原因,欧阳靖极力推荐是一个,她自己主动要求又是另外一个。 “你!你!”柳妍被姜姝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商贾之女是柳妍的逆鳞。 “姜姝!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辱骂本小姐!”柳妍美眸里燃烧这熊熊烈火,怒视着姜姝。 贝齿紧紧的咬着红唇,咬出来血腥味才松了口。 “骂你,本小姐说的可是事实!” 顾阮坐在一边喝茶观战,墨祁站在一边静默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墨祁,我怎么觉着姜姝刻意的找柳妍麻烦呢?是她看柳妍不顺眼,还是存心给我找麻烦?” 顾阮摇了摇头,一声珠玉落地的声音引来了顾阮的注意,一个不留神,这两名女子竟然打了起来,地上珠玉满地,前方还有扭打在一起的两人,抓、咬、挠、掐,四个用法挥发到了极致。 “世子妃,您别过去!”顾阮被墨祁护在身后,看一眼柳妍带来的婢女厉声道:“还不去你们小姐拉开!” 得了顾阮的提醒,二人才如梦初醒上前去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把两人分开。 第697章是心上人 被分开的两人具是狼狈不已,脸上抓伤,挠伤…… 顾阮不免咋舌,下手真狠! 还好她不和女人打架,不然自己这张美艳世的脸不就毁了吗? 姜姝张大了嘴巴看到自己手里的一攥黑长发,被吓了一跳赶紧扔在地上。 连忙去看柳妍,见她头顶上秃了一块,露出坑坑洼洼,泛着黑色的头皮,“鬼啊!” 姜姝后怕的往后退,幸好顾阮扶住她,也去看柳妍,心口一窒,心底大概明白衰颜慢慢的开始发作了。 柳妍看到地上自己的头发,连忙去摸脑袋,摸到坑坑洼洼的头皮,“啊”的一声尖叫起来,一旁的丫鬟连忙拿过披风替柳妍遮住,带着柳妍要往外跑,这一刻却一窝蜂的进来许多官兵,围住了这里,将闹事之人全部带回府衙。 两刻钟后,顾阮一脸温润无害的坐在一旁,一边的京兆尹脸上笑,心底哭,怎么又把这个小祖宗招惹来了? “姚大人,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子,你看如何定夺?”顾阮轻啜一口茶水,笑眯眯的看京兆尹,心里只觉的奇怪,他怎么用这副眼神看着自己,自己哪里不妥吗? “什么事情是这个样子?顾阮,你少颠倒黑白,要不是你纵容府里的阿猫阿狗本小姐会如此吗?”一旁的柳妍不乐意了,用披风面纱将自己蒙住,蒙的严严实实的,仅仅露出一双眼睛,凶狠恶毒的盯着顾阮还有一旁的姜姝。 自己的脸和手臂弯被抓伤,头发还被人给扯掉了,而这个女人面上却是没有丝毫不妥,仅仅是脏了衣服和凌乱了头发。 “柳妍,怎么说话呢?阿猫阿狗的你叫谁呢?”姜姝不乐意了,她怎么就混到阿猫阿狗去了? “叫你呢!”柳妍气急了,反口就回一点思考都没有。 “唉,小猫乖!” 两人的对话让顾阮忍俊不禁,只是京兆尹的灼热视线让顾阮有些头皮发麻。 “世子妃,下官已经命人去请裴世子还有柳国公来了。”京兆尹见顾阮看他连忙回道。 “等等,怎么就请这两人?裴尚呢?他不来吗?”姜姝皱着眉,一句裴尚柳妍的视线也紧跟着落在了京兆尹身上,眼神灼热,像是要在京兆尹身上烧出一个洞! “额,敢问二位小姐和裴大公子有何关系,也要请裴大公子到场?”京兆尹左右看看,貌似这两人都没关系啊! “裴尚是我前夫!” “裴尚是我心上人!”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同时息声。 说完又狠狠的瞪一眼对方,互相嫌弃着。 顾阮噗嗤一声笑出来,扭头认真的瞧着姜姝,“姜姝,你心上人是我大哥啊!”美眸里难掩兴奋。 姜姝傲娇的撇过头,嘴里嫌弃道:“还不是你,太难缠了,还有裴世子看我的眼神跟看老年人似的,你说我能怎么办?自然是要另辟蹊径! 顾阮!你等着我一定会成为你大嫂的!” 最后一句话,姜姝又说的自信满满。 第698章红颜薄命 “我等着!”顾阮爽快答应,只要不觊觎她夫君,什么话都好说,她待人还是很大方的! “你们!”柳妍站起来,指着对面忽然亲热起来的两人,气的说不出来话。 “世子妃你放心,总有一天,本小姐会成为你大嫂的!”姜姝高傲的扬起头,她从来不说笑语,从前和沈泱说的不是笑语,现在自然也不是。 她来平城就是嫁人来的,裴誉嫁不了,老皇帝又没选上她,这下好了,从天而降一个裴尚,虽然是二婚,可是自己不嫌弃啊! “我等着!”顾阮凤眸弯弯,潋滟生波。 一旁的墨祁感慨女人的变化之快,上一刻还百般不待见姜姝,下一刻就成了亲妯娌了。 不过……世子爷这回不用睡书房了。 很快府中书房禁足的裴誉听到顾阮又进府衙的消息,唇角不由的扬起一抹弧度,他的阮阮,一如既往的逢出必乱,势必要惹些事出来,才可罢休。 随后又听见顾阮是因为打架才进的府衙,寒眉一皱,“打架?赢了输了?对方是谁?” 衣袍翩飞,听枫只看到一片衣角从眼前飘过。 恭敬道:“赢了。对方是柳国公府小姐,柳妍。” 据说柳小姐输的老惨了。 边走边说“赢了就好!” 听枫“……”世子爷您太惯着世子妃了。 裴誉出门,正好遇见匆匆欲夺门而出的裴尚,一抹笑意浮上眉梢。 “大哥,急匆匆的,这是去哪儿?”裴誉喊停他,语调幽幽,略到不满。 裴尚看到裴誉,脸上微微尴尬,“四弟,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十分不好!”裴誉红润的薄唇冷艳的吐出四个字,“大哥从青楼里把姜姝赎了出来,安置在惜缘,弄得本世子与阮阮闹了好大的误会,本世子如何好的起来?” 裴誉墨眸微寒,目光不善的瞧着裴尚,前些日他不在平城 便飞鸽传书裴尚,让他把姜姝从青楼里赎出来,安置了,哪知道他竟然把姜姝带回来王府。 害的他险些睡了书房。 裴尚笑的一脸尴尬,搓着手,不好意思的说:“四弟,这是你信里没有说清楚,而且人家姜小姐长那么好看,在宫里的时候你又对人家青睐有加的……我以为你喜欢,就给你带回来了。” “大哥,这个祸事既然是你惹回来的那就烦劳大哥亲自解决了。”裴誉冷哼一声,他关注姜姝纯粹是那张脸,他只是思念母妃,只是欣赏那样气质的女子罢了,又没有恋母情结。 而且……还用着那张酷似母妃的脸在青楼里…… 况且他娶回来一个和自己母妃长的像的人算什么事? 到时候父王瞧见了…… 裴誉眼眸微垂,中年丧偶的男人,惹不得。 裴尚似是也想到这么一层,笑的更加不好意思。 先王妃,容颜清美,气质如兰,娴静美好。 上一辈人是倾慕,小一辈人是欣赏和仰慕。 只是红颜薄命,年纪轻轻就去了。 裴誉自幼丧母,虽没有丧父,却也是差不离了,难怪有如此心结。 第699章故作娇弱 “阮阮!为夫来接你回家了!” 顾阮正低着头和姜姝说起了悄悄话,突然被一团阴影挡住光线,仰头看去是裴誉,俊荣展颜正冲着自己笑,伸出一只好看白皙的手,摊开手掌放在自己面前。 “哦。” 顾阮不冷不淡的一个“哦”字让裴誉摸不着头脑好好的,她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怪自己来迟了? 想到这个,裴誉不由的又给裴尚记上了一笔,就因为他,自己来迟了,让小美人受委屈了。 “阮阮,为夫不是故意来迟的。”裴誉牵过顾阮的手,发现她注意力全然不在自己身上,反而一直在姜姝的身上,寒眉一皱。 发觉两人关系奇妙的紧,很是亲和。 到让裴誉觉得自己是多余的了。 “阮阮,你看看为夫,是为夫来了。”裴誉以为顾阮还没瞧见自己,又凑上去找存在感。 “看见了,你来做什么?”顾阮扭过头,看一眼裴誉,红唇微嘟,看的裴誉心底欢喜极了。 “自然是来接阮阮回家。”裴誉把顾阮的小手握在掌心,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若非时间地点不对…… “我还用你来接?”顾阮摇过头,对裴誉来接她这事,总有一些意不平,上一次是裴誉来领她回家,这一次还是裴誉来领。 丢脸受罪的似乎都是自己。 倒是裴誉,就没见他受过罪。 倒是时常装病,故作娇弱! “裴尚!” “裴尚!”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两道灼热视线同时落在裴尚身上,让裴尚不由的感到如坐针毡。 裴尚脚步迟疑,看一眼柳妍又迅速收回目光又去看看姜姝,唇角微抽。 女人打架真是厉害。 裴誉轻轻的揉着顾阮的手心,“打架赢了吗?”知道墨祁在顾阮不会输,只是裴誉还是想听他道小妻子说话。 “我没打架?就一边看热闹来着,哪知道受了这种无妄之灾。”顾阮不好意思的低下,她就是看看热闹吗! “阮阮,你把看热闹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冠冕堂皇的好吗?”裴誉唇角微抽,阮阮你也太实诚了。 不劝架也就罢了,还看热闹? “我是想要劝架来着,只是,看她们这么惨……为妻身上要是也出现这么长一道血痕怎么好?”顾阮笑的尴尬,女人打架比男人们都狠! 闻言,裴誉扭头去看看姜姝,柳妍二人,眉尖一抽,想到这些伤势落在小美人头上,自己不得心疼死。 立刻转了话头,“阮阮说的不错,确实是受了一场无妄之灾。” “姚大人,敢问本世子可以带我的世子妃回去了吗?”裴誉摸了摸顾阮的头发扭头凌厉去看姚大人。 “回禀世子殿下,金行闹事一案下官已经查清,确实与世子妃无关,只是这姜小姐是裴王府的人……”姚大人欲言又止。 话落,裴誉幽幽的眼神落在裴尚身上,薄唇轻启“你带回来的女人,你自己解决。” 裴尚苦笑,看一下姜姝,又去看柳妍,“既然双方都有责任,此事我裴尚与柳国公府各承担一半。” 第700章一丝痴迷 “什么各承担一半!不行!”柳国公夫人的声音从外面响起,就看一位雍容华贵的贵妇人匆匆跑进来,指着裴尚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裴尚!你好冷的心肠!我家妍儿受了如此委屈,你不但不安慰她一番,你还要落井下石,还说什么各承担一半? 你看看这个女人,除了头发乱点,那还有别的伤势?再看看我们妍儿,手上这么长一道血痕呢!” 裴尚眼眸微冷,看到柳妍手臂上的血痕,眼底不经意间划过一抹痛色。 “敢问柳国公夫人在下与令爱是何种关系,需要在下去安慰?” 裴尚强迫自己冷下声音,看到柳妍,他就想起曾经的欢爱时光,也想起西城火案。 自己的妹妹死在了里面。 “你!你!妍儿可是你曾经的妻子!你居然就这么冷血!”柳国公夫人一下被气到了,没想到裴尚这么说话。 柳妍双眸也蓄满了泪水,不可置信的瞧着裴尚,他怎么会说出这么冷血的话来? “国公夫人说过了,那是曾经,姚大人稍后金行的赔偿便送至府上。”裴尚转身对姚大人说道,随即又深深的看了柳妍一眼不留情的走了。 姜姝笑眯眯的迎上去,“国公夫人,虽然本小姐看起来没什么事,说不定本小姐还受了内伤呢!” 说完又大步的跟上裴尚。 顾阮在一旁倒成了真看热闹的了。 出来京兆尹府,顾阮不由的感慨,“夫君,幸好你不是女子,不然我可就被你欺负死了!” “为何?”裴誉墨眸上挑,眸中波光潋滟,极美。 “女人和女人打架,真是丝毫不顾忌,竟往脸上招呼了。”顾阮摸摸自己的脸,一副后怕之色。 “阮阮,你也经常往为夫脸上招呼。”裴誉墨眸亮晶晶的望着顾阮,带着无声的控诉。 顾阮不自然的离他远了些,往街上繁华的地段走,裴誉却如黏在了顾阮身上一样,牵着她的手片刻不肯分离。 “阮阮你去哪儿?”裴誉顺势揽住顾阮的腰,心底叹一声,真细。 “琳琅阁,选绸缎,你不是要我给你做一件寝衣吗?”顾阮白他一眼,心疼的看着自己的纤纤十指。 “既然都做了寝衣了,那不如也把外袍里衫阮阮也一并做了吧!”裴誉墨眸一亮,牵过顾阮,去前面细细挑选。 两小夫妻一同逛琳琅阁,正逛的起兴,迎面碰上了自家大哥和戚梓安,十指相扣,在一边挑选衣料。 裴誉脸色微沉,墨眸里划过狂风暴雨,刹那间恢复平静。 瞧见大舅哥了,不上去打声招呼怎么行? “裴世子。”顾云锦明显瞧见他们,也牵着戚梓安的手走近,目光自然的落在顾阮身上,眸中划过一丝痴迷,很快又将这份痴迷收敛。 “四妹妹。” 顾云锦亲切喊道,俊眸含笑,与与刚才看戚梓安的眼神完全不同。 裴誉将这丝痴迷看在眼里,脸色沉了沉,眉眼如沁了霜雪似的,分外不喜,面上礼仪却做的极好,“大哥。” 第701章我见犹怜 “大哥,大嫂。”顾阮没了记忆,却又是极其敏感的看了眼裴誉。 “阮阮,好久不见了。”戚梓安桃花眸含笑,仿佛没有注意到顾云锦的不正常。 “阮阮,你眼光好,你帮我选一下那些料子最适合做小孩子的衣服。”戚梓安亲切的牵过顾阮,目光落在那些琳琅满目的布料锦缎上面。 “孩子?”顾阮不由的把目光落在戚梓安的依旧平坦的小腹上面。 戚梓安慢慢靠近顾阮,轻声道:“我有孕了,你要做姑姑了。” “不过,阮阮你这成婚快一年了,怎么就半点消息也没有?”戚梓安不由的去看顾阮的肚子,尤其是看到她不盈一握的腰身时,眼里出现一抹羡慕,真是腰精。 “随缘。”顾阮尴尬一笑,“我和裴誉还年轻着呢。” “阮阮,裴王府那种地方就等于是另外一个皇宫,有子嗣才有战场。 若是裴王府的继承人无子嗣,这个位子还能坐稳吗?一个无所出的世子妃,裴王府容不下的。”戚梓安把顾阮带远了去细细的与她说这话,尽管难听,可都是实话。 顾阮垂下眸子思索着戚梓安的话,扭过头去看裴誉,抿唇不语。 摸了摸小腹,自己的身子没多大问题,裴誉也是没问题的,成婚一年怀不上…… “难不成你还真想从裴王府旁之过继一个到你名下?”戚梓安摇过头,都说女儿外向,用在戚梓安身上作为贴切不过。 娘家不怎么回,倒是和这个算计她亲妹妹的人交好,处处帮着顾阮这个小姑子点醒她。 顾云锦问起来时回答也实诚,“夫君喜欢四妹妹,作为妻子本就应该爱屋及乌,我对四妹妹好,夫君便能待我更好。” 戚梓安说的很对,冲着这一点,顾云锦也待她极好,连顾大夫人亲自给他准备的通房妾室一个都没要,就守着戚梓安一个人。 心里喜欢顾阮又怎么样,又不可能在一起。 何必为了这种虚无缥缈的喜欢,而伤害了夫妻感情? “不可能,我能生,凭什么要养别人的孩子?” 声音有些大,引来旁人的驻足观望。 一边的裴誉和顾云锦在一块儿说话,聊着聊着便聊到了顾菲身上。 顾云锦脸色难看起来,看到裴誉,眸光复杂的紧,裴誉小了自己五岁,城府,心机竟比自己还深。 “裴世子言重了。”顾云锦俊眸布满阴霾。 “本世子一字千斤自然是重的,大舅哥可负千斤重,令本世子敬佩。”裴誉目光紧锁着顾阮,见她脸色突然难看起来,眉眼也沉冷几分。 “裴世子,家妹年纪轻,不懂事,日后若有冒犯裴世子的地方,在下亲自将家妹接回府,好生管教,定不给裴世子添麻烦,容不得旁人欺负!” 顾云锦退后一步,拱手一礼,俊眸里面有着说不出认真。 俊眸泛着冷光直视着裴誉。 “不巧,阮阮可是喜欢极了被本世子欺负,我见犹怜,让人想轻些都不行。”裴誉笑一声徐徐说道,笑声阴诡,眉眼染上几分邪肆,衬得那张容颜愈发的浓烈华艳。 第702章别具风流 如此荒诞,下流的话从裴誉口中说出来倒是不显得低俗,恶心,倒是别具风流之感,格外韵味。 “你!”顾云锦一张脸涨的通红,没想到那个光风霁月的裴世子竟然也会口吐污言秽语,还那么说阮阮。 “大舅哥,本世子与阮阮出来有些时候了,便不打扰大舅哥和大嫂蜜里调油了,先告辞一步。” 裴誉语气一变,恢复之前温润如玉的模样,谦虚一礼,越过他,朝顾阮走去,歉意的朝戚梓安点头,揽过顾阮就走。 顾阮一脸的莫名其妙,看了看裴誉,见他脸色不好,“你怎么了?” “无事,阮阮累了吗?”裴誉轻轻摇头,有过上次的经验教训,裴誉不打算顾云锦的事掺和进他和顾阮中间。 “有点了,咱们回府吧!”顾阮点点头,折腾了一上午,顾阮已经累的走不动了,正好裴王府的马车停在外面,裴誉牵着顾阮上去,将她护在怀里。 “阮阮,戚梓安同你说什么了,脸色那么……难看?”裴誉摸摸顾阮光滑的脸颊,其实后面也没有难看了。 反而有一种难以语表的兴奋在上面。 顾阮想到戚梓安说的事,脸颊微红,目光游移。 “没事啊!夫君你想多了!”顾阮有些不自然,撇开眼,不去看裴誉的眼睛。 见顾阮不想说,裴誉也不问,手轻轻的抚摸过顾阮的后背。 午后顾阮,日头西下,这才换了身衣服出门,去洗衣房,站在门口就瞧见秋萱在那里忙的热火朝天,凤眸微眯,敲着她清瘦的身影。 小小年纪,心思却如此毒辣。 “世子妃!” “奴婢见过世子妃。”一旁洗衣房的丫鬟看到顾阮,连连跑过来过下齐齐喊道。 秋萱晾晒衣服的动作顿下,转过身子看到顾阮,眸子里出现几分不解,还是朝顾阮走过去“奴婢见过世子妃。” 顾阮看小丫鬟们一眼,“都出去,秋萱留下。” 顾阮格外偏爱秋萱的事阖府人都知道,那次世子震怒要杀了秋萱,是世子妃给拦下了。 顾菟在腹那件事老王妃要杀了秋萱还是被世子妃阻止了。 如今特意来看她,说话,她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当即应一声“是”退出去,将空间留给二人。 秋萱站起来,看到顾阮,唇角微勾,“世子妃来找奴婢?” “是啊,不然怎么单单就叫你一个人留下来?”顾阮踱步进来,寻了一个长凳坐下。 “柳妍中的毒不只是衰颜吧!”衰颜药效使人青丝变白发,一身光滑雪肌化作死鸡皮一样的肌肤,等到头发彻底银白,便是此人的死期到了。 而柳妍头发掉了一把连根拔出,头皮坑坑洼洼一片,显然不只是衰颜一种毒药。 秋萱沉默下来,看着顾阮,眼底出现几分欣赏,“世子妃博学多识,竟然连毒药都这么懂。真是让秋萱佩服啊!” 说话却又是浓浓的讽刺意味。 “大宅院里,什么阴私手段没有啊,层出不穷,只有想不到的,没有人做不出来的。”顾阮感慨一声,余辉落在顾阮身上,衬得她美艳的容貌愈发精致好看。 第703章南疆奇毒 凤眸不似以往潋滟生波,倒似以往深潭池水般的望不见底,只要对上那双眸子仿佛整个人的灵魂都被吸入了进去无法自拔。 秋萱静默了声音,扬起头,面向夕阳余辉。 “世子妃,您瞧,日落多美啊,只可惜还是昙花一现,再过一刻钟这太阳就下去了。 第二天又生机勃勃的从东方升起来,再日落,一直循环下去,人的生命就脆弱多了,死了就死了,断断没有再活一次的道理。” 顾阮温婉浅笑,静静的等她感慨完。 “秋萱你是在感慨自己时日无多吗?”顾阮隐约想起秋萱深重蚀心散,毒渗入心脉,救不活了。 “世子妃就不想用奴婢的这条贱命再帮自己做件事吗?”秋萱扭头,眼神无畏的迎上顾阮的目光。 看到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了,秋萱心慌了一下,有种自己被人看透的感觉。 明明之前看顾阮只感到无边的压力,如今竟是感觉到了无边恐惧。 “做事?做何事?本妃与旁人无冤无仇的,本妃去害谁?做何种事?”顾阮凤眸抬起,眼角眉梢覆盖一层浅浅的戾气。 语气轻佻,眼神轻浮,不着调极了。 偏就是如此却更让人心生恐惧,难以捉摸。 秋萱忍不住退后,嘴上却是不甘心的叫嚣着:“世子妃是不记得之前的事了?世子妃之前可是狠戾的紧,一环扣一环,百密无疏,计划的天衣无缝,如今失了忆,倒是性情大变,温婉和善了。” 秋萱看着顾阮幽幽如深潭的凤眸终是败下阵来,闭了闭眼,咬牙切齿道:“那是南疆奇毒,世子妃如今可满意极了?” “不怎么满意,既然是南疆奇毒,那定然珍贵异常,你一个东寻女是从何处得来?” 听到南疆奇毒四字,顾阮凤眸闪烁,心底隐隐约约的有了答案,却是不敢确定。 南疆早已国灭,又从何而来的苗疆奇毒? 难道他来了? 顾阮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这就不劳世子妃操心了,该问的问完了,世子妃就请回吧!”秋萱沉下面容,想起那人散发着的一身阴冷的气息,秋萱就有些呼吸不顺畅。 顾阮从容的站起来,看着她半响,没有说话一步三回头的走,出门之际声音悠然:“或许有一日,你这条命可以为本妃做上一件事。” 秋萱紧皱眉头,不理解顾阮的变化怎么这么大,一前一后就像是两个人。 顾阮出去洗衣房,静静的走在青石小路上,凤眸划过狂风骤雨,阴郁暗沉。 心底对那南疆奇毒一事有了雏形,隐隐约约地猜到人。 思绪不由的回到十一年前,江南火海一事,疑点重重,比如长孙允为何要江南城,没有必要啊! 难道就因为江絮的怂恿吗? 为了区区江南城,损失一位忠心耿耿的太子妃,失去一个谋士一个助力。 顾阮凤眸低垂,心口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让顾阮从记忆里抽身而出。 第704章钟灵毓秀 从洗衣房回去简单用过了膳食去净室沐浴,一回来就瞧见裴誉慵懒迤逦的斜靠在美人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细细研读,眉眼如画,宛若雪颠之上高不可攀的寒莲,恍若神姿。 发梢微湿,变卷随意搭在肩头。 一袭白色软袍披在身上,柔和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缓缓的落在裴誉身上,钟灵毓秀,入世谪仙。 顾阮心底装着事,面对裴誉此番作为也没激起多大心思,神情奄奄的掠过他,朝里面走。 裴誉轻轻挑眸,看着顾阮从自己面前经过,低头看一下自己散开的衣衫,露出白皙带些暧昧痕迹的胸膛,暗叹自己的美男计失效了? 思索间,顾阮已经回到床榻上躺好,拉过薄被盖着自己,只留下一个漂亮的背影。 赤足下榻,抬起一条腿跪在床榻上面,把顾阮从被子里扒拉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 唇瓣上的疼顾阮顾阮清醒几分,看到裴誉又往里躲了躲,“大晚上的你干嘛?” 声音娇软绵长,甜腻腻的简直喊进了裴誉心里。 “春宵一刻值千金,你说干嘛?”裴誉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肆意的摸着身下女人妖娆的身子。 感受到裴誉身上的水汽,顾阮眯眸“沐浴过了?” “为夫在书房沐浴过了,阮阮可以尽情享用。”裴誉让顾阮的头枕在自己手臂上,居高临下的扫视这顾阮美的炫目的身子。 “那就再去洗一洗,今天不能做。”顾阮打了打哈欠,她还疼着呢,昨晚做了那么久,今晚不能再来了。 而且瞧着裴誉这精力,不到后半夜,那是歇不了了。 “为什么?”裴誉眉心一折,不满问道。 这么狠心,还让他去洗冷水澡? “我明日要回娘家,不能做。”顾阮闭了眼,直接在裴誉臂弯里睡下了。 裴誉寒眉一拧,想到今日才见了顾云锦,顾阮明日就要回娘家,心底分外不喜。 可又不能拦着顾阮,不然以她的聪明劲儿,自己也能猜出几分不对劲来。 又看一下怀中沉沉睡去的女人,裴誉闭了闭眼,压下心火,在顾阮额头上亲了亲,抱着她入睡,水深火热。 顾阮是被裴誉亲醒的光滑如玉的美背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处处布满了被男人疼爱过的痕迹,妖冶天成。 越看越招人喜欢。 唯有后腰上的红色的月牙胎记在此刻却是愈发的显眼了。 裴誉眸色幽暗,温暖滑腻的手掌覆上去,指腹轻轻的抚摸着那一块,最后眷恋的亲上了那里,引得顾阮的颤栗。 心口也有些青紫的指印。 倒是懂事的没在脖子是留下痕迹。 顾阮背后一凉,细碎的吻落在上面,一个激灵想要转过去,身子却被人禁锢住动弹不得。 “阮阮乖,我们换一个姿势,之前的不舒服。” 顾阮后背紧贴着裴誉的胸口,随着他说话,胸口也随之震动。 震的顾阮头皮发麻,说话娇声道:“我说了,今天不行!” “阮阮,子时过了。” 清润温雅的声音响起,随后又是一次疾风瀑雨…… 第705章不怀好意 黎明才骤雨初歇。 “滚!不许碰我!”声音不复昨日清软好听,倒是糜丽沙哑,平添几分媚意。 湿润的红唇,和旖旎的身子,再加上顾阮这一脸魅态,怎么都让裴誉不舍得放手,不让碰,越要碰。 “阮阮,别的你说的为夫都能满足你,只是不给碰是不可能的。”裴誉眉眼含笑,因着刚刚完事的原因脸上情色未消,看起来格外的勾魂夺魄。 “行,那从明日起你就去睡书房吧!”顾阮闭着眼,哑着声音道。 裴誉低头,亲在顾阮绯红的脸颊上,去给她倒过一杯茶水给她润喉,才不疾不徐回:“好啊,今晚为夫就去睡书房。” “答应这么爽快?你有什么阴谋?”顾阮润过喉咙,嗓音重新恢复清软,抬头警惕的瞧着裴誉,见他的笑容愈发的不怀好意,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退,身子又狠狠一疼,疼得顾阮龇牙咧嘴。 “为夫对你能有什么阴谋?只是阮阮想要在书房和为夫欢爱直说就是,何必那么隐晦的提醒为夫。”裴誉穿戴好衣服 拿了药膏进来,作势就要掀开被子,吓的顾阮要抬腿踹死裴誉这个流氓。 裴誉眸色一沉,握住顾阮的脚踝不许她乱动“别动,为夫给你上药。” 裴誉目光不避讳的看着顾阮漂亮的身子满意的翘起唇角,这些痕迹,都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随后目光落在顾阮光滑的大腿上,上面的疤痕已经消掉,眸中的暗色才算彻底散去。 因为别的男人受伤,这怎么可以。 就算是这身子上出现瑕疵,那也必须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不…不用!我自己来。不用你!”顾阮扯过被子,顺便从他手里拿过药膏。 一脸不信任裴誉,上药,那药是怎么用的顾阮不傻,要是让裴誉弄,那她别想见着今天的太阳了。 “阮阮你会吗?”裴誉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眸中笑意渐深。 没想到这小姑娘性子还是怎么别扭,又分外让人喜欢。 “总之不要你。”顾阮往里躲着,警惕的望着裴誉。 “又不是没帮你擦过,害什么羞?”裴誉直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阮,唇角养着一抹坏意的弧度。 “你什么时候帮我擦的?” 顾阮皱眉,她完全没印象啊! “把你做晕过去的时候。” 顾阮“……” “滚!” 裴誉摸摸鼻子,听话的出去了,舔了舔唇角,似乎是在回味。 顾阮拿着药膏只觉得烫手无比,想到外面裴誉的虎视眈眈,唤进来橘梗,让她扶着自己去净室相连的水池里沐浴,洗干净身子才起来,看到床榻上整洁如初,脸上的绯红才散了些。 胡乱的擦过了药膏才开始梳洗更衣,从肚兜,到外衫事无巨细。 比顾阮自己伺候自己都细心妥帖。 “世子妃,您要簪哪一支簪子?”温玉拿过一支清雅的桃花簪在顾阮发髻上来回比对。 在寻找合适的簪子。 顾阮望着这些琳琅满目的发簪自己也一时挑花了眼,犯了愁。 第706章繁华落尽 “这支!”裴誉从外面进来解围,手里拿着一方黄梨木盒子。 见裴誉进来,温玉橘梗纷纷屈身一礼然后退下,出门时看到裴誉的月牙袍摆和顾阮绣着精致花样的裙摆纠缠在一起。 心头一慌,快速的退出去。 裴誉从身后抱住顾阮,在她脸颊上偷香一口,“阮阮,你真香。”裴誉眸底划过一抹深深的痴迷之色。 裴誉不爱熏香,也不喜欢女子身上的脂粉味儿。 却独独对顾阮身上的幽香情有独钟。 提起香,顾阮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里面是自己指责裴誉身上有女儿香的事。 脸色微微沉下。 “比不得那些莺莺燕燕留在世子爷身上的女儿香。” 乍一听女儿香三字裴誉微微一愣,随即笑道:“都是陈年旧事了,阮阮如今怎么还提?” 顾阮隐约想起之前的事他是知道,墨渊和药老说过,只是记忆冲撞,受了损伤,日后会慢慢想起来的。 只是什么时候全部记起来那又是一个未知数了。 “就是老陈醋才酸!”顾阮扭过头,心里气裴誉,又不知从何处气起,像他那么说的,都是些陈年旧事了,如今再提,倒是显得自己心胸狭窄,无理取闹了。 “离我远点儿!别熏死了你!” 裴誉充耳不闻,却是愈发贴近了顾阮,声音缠倦:“阮阮身上香,熏不死。” “你不是不喜欢脂粉味儿吗?”顾阮唇角扬起一抹细微的弧度。 “阮阮身上的香味不算,为夫喜欢。”裴誉闭了闭眼,压下眼底的一丝猩红之色。 这丫头真的是个磨人的妖精。 “是喜欢我身上的香味,还是喜欢我?”顾阮扭过头,认真的去看裴誉,凤眸如天上的浩瀚星河。 “那阮阮,你喜欢为夫吗?”裴誉低头亲了亲顾阮的唇瓣,反问顾阮。 单方面付出,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可是不行的。 所以阮阮,你也必须回答。 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顾阮垂下眼眸手里却还攥着裴誉的衣领,心底默念这句话。 抬起眸,猛地撞进裴誉深邃阴沉的眸子,那一刻,心脏骤停了一瞬,顾阮在他眼里捕捉到一丝一闪即逝的杀意。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温软缠倦的八个字让裴誉墨眸阴郁散去,冰冷的心如同照进一束暖阳,驱散阴霾。 整颗心鲜活跳动起来,眸若星辰,眼角眉梢覆盖上深深笑意,对准顾阮湿润的红唇就吻了下去。 带着狂热。 许久唇分,顾阮靠在裴誉怀里,眼角含笑。 “夫君,现在是不是该你回答为妻了?”顾阮环抱着裴誉的劲腰提醒着他。 只听裴誉不疾不徐的拒绝了顾阮。 嗓音撩人,带着些微的蛊惑之意在里面,“不着急,等阮阮何时将为夫落在你身上的心还给为夫,为夫到那时再回答你。 所以在那之前阮阮可要乖乖的一直留在为夫身边,等为夫告诉你答案为止。” 第707章做鬼鸳鸯 顾阮好看的眉眼蹙起,面上带些许不满之色。 “夫君,你不觉得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是吗?”什么叫没得到他给的答案之前就不能离开他? 裴誉笑而不语,俯身在顾阮唇上轻轻碰了一下。 本来也没想深吻下去,只是碰到那柔软湿润的触感,便舍不得松口,愈发的深入。 顾阮也由的他,在自己唇间肆意妄为,良久才唇分,唇瓣上新涂的口脂被裴誉吃了个干净,此刻被亲吻过的红唇变得异样的红润水嫩,比涂了口脂还有艳上几分。 裴誉意犹未尽的舔一舔唇角的红色,眸子划过一丝隐忍。 顾阮看在眼里,吐气如兰道:“夫君,好吃吗?” “是阮阮身上的,都好吃。”裴誉揉着顾阮的身子像是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才慢慢回答她的话:“阮阮,你可是要知道之前你可是要千方百计的想要从为夫身边逃走呢。 嫁给为夫不到半个月,开口闭口就是和离,所以你觉得自己合适说那番话吗?” 嗓音缠倦温柔,迤逦迷人。 “那夫君就没有想过有一天要休弃为妻吗?”顾阮软绵绵靠在裴誉怀里,眼睛瞧着镜子里自己糜丽撩人的模样。 “想过了,舍不得。所以为夫不会离开阮阮,而阮阮,也不要离开为夫,不然……阮阮你余生就只能在床榻上度过了。” 说的最后,裴誉温软的声音陡转阴凉,带着沁骨的寒意。 “你敢!”顾阮从裴誉怀中挣离,凤眸布满幽色。 像一只发狠的猫儿。 “怕就乖乖的。”裴誉眉目清淡,丝毫不把顾阮的话放在眼里。 手握着顾阮的手腕,发觉她体内内力平静,不像在北城的时候,真气浑厚,内力汹涌澎湃,此时倒是平静的诡异。 想到她心口的流云印记,眸中晦暗散去,又复清明。 看到她白皙的手腕唇角扬着一抹淡淡的,不轻易被人察觉的微笑。 “阮阮,只要你乖乖的,为夫可以对你很好很好。即便是要天上的月亮为夫都能摘下来送给你。” 强行错开顾阮的手指,与她手指相扣,轻轻的揉摁着顾阮的细腻白嫩的掌心。 “用外力拉进月亮,会引发潮汐水患的,为了一己私欲,你连旁人的命都不顾了吗?”那一刻,顾阮只觉得裴誉就像是一条冰凉的无情的毒蛇,正吐着蛇信子,慢慢缠绕在自己身上。 冰凉的蛇信子拍打在自己的脸脸上,心底升起一抹恐惧。 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 “到时候自己都自顾不暇了,那还有闲心管别人?为夫不去落井下石就已是仁慈。 阮阮,只要你乖一些,听话一些,为夫便会一直庇护着你。 或者做对鬼鸳鸯。” 裴誉墨眸倏的暗沉下来,嗓音愈发的寒凉。 “你放心,你这种自私冷酷的人死了是会下地狱,而本姑娘则是上天堂,和你做不了鬼鸳鸯。”顾阮冷笑一声嘴里叫嚣着裴誉。 裴誉笑而不语,手愈发用力的去揉摁着顾阮的掌心。 第708章装模作样 声音糜丽惑人。 “阮阮,你真是不懂情趣。”嘴里说着玩笑之语,眸中的阴郁却是再告诉顾阮,他是认真的。 “鸳鸯,这种鸟儿,一夫多妻,雄再婚,雌再嫁,各走各的路。 即便是婚姻之内,雄鸳鸯也是朝秦暮楚,到处寻花问柳。 你却和我说做鬼鸳鸯,你想纳几个妾?”顾阮闭了闭眼,让自己冷静下来,莫名其妙的被裴誉威胁心底不爽极了。 从小到大,饶是长孙允也没威胁过她,也没强迫过她,如今倒是被裴誉吃的死死的! 裴誉“……” 难得被小美人噎到。 “是为夫错了。”裴誉唇瓣微抿,认错态度良好。 “这就完了?”顾阮使了力气要挣开裴誉的手,奈何就像是连体而生的般,怎么都分不开。 “你松手!” 裴誉看着镜中顾阮炸毛的小模样,眸底隐着丝丝笑意,“不松,一会儿夫人跑了,为夫上哪儿找去?” “你再不松手,一会儿我真跑了!”顾阮这一闹腾身上已经出了些微细汗,身上海棠花香愈发的浓郁了些。 熏得裴誉一时恍神。 “阮阮,不管你跑到哪里,为夫都能把你找回来。”裴誉不舍的松开顾阮的手,指尖没入顾阮的青丝,为她梳理这头发。 继续道:“找回来,用铁链锁住,且看你还往哪里逃。” “要一具空壳有意思吗?”顾阮也淡漠下声音,身子控制不住的微微颤抖。 裴誉感受到怀中女人的颤抖,薄情唇微勾,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没有必要在顾阮面前装模作样,嗓音淡漠,“要,为何不要,躯壳都有了,心还远吗? 都说这女人对夺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都会心存眷恋,如今阮阮的失忆之前和失忆之后,见到的第一个男人都是为夫,更何况都做了这么多次了,阮阮若说心底半分感觉没有,为夫可是不信的。” “裴誉,你闭嘴!”顾阮扭头推开裴誉,又羞又恼的看着他。 到底是低估了他的无耻。 “怎么,说到你心里去了?”裴誉重新握住顾阮的手,眉眼含着一分诡谲。 “没有!本姑娘心底有人了!”顾阮抽回手,赌气的回道。 “有人?是谁?长孙允还是谢斐?”脸色尚可的裴誉,听到顾阮说她心底有人了,脸上的温润表情陡转阴鹭,语气也愈发的狠扈。 听到长孙允三字,顾阮微微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随后心底翻腾起火气。 “滚!我不想和你说话,滚出去!”顾阮转过身子,不去看裴誉,心情明显的乱了。 “怎么?心虚了不敢看我?”裴誉冷笑一声,提起长孙允她就跟炸了毛似的,浑身竖起刺。 想到她在北城昏迷三天,刚醒过来嘴里念的还是长孙允,现在倒是变本加厉了,嘴里不念了,改换成心里想着了! 顾阮你可真好。 “随世子爷如何想,妾身要出门了,今日就不回来了。 世子爷自个儿歇着吧,不用等妾身。”顾阮对裴誉的话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重新涂抹了唇脂,梳理顺了头发,才不急不忙的出去。 第709章私藏情书 裴誉目光落在那黄梨木盒上,眼神晦暗起来。 想起她昨日是说要回娘家。 回去见谁? 裴誉唇微抿,想追上去,可想着小美人怒气冲冲的模样,方才似乎是招惹过头了,现在凑上去岂不是碍小美人的眼? 两番犹豫,听枫进来替裴誉下了决心。 “世子,容王殿下邀您风月楼一叙。” 风月楼中,裴誉刚打开门,看到几日前回平城的谢斐,寒眉一挑,不动声色的转身亲自关上了门。 霍州无辜的摊开手,“阿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我说与你有约,这家伙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裴誉!好你个黑心肝的,妄为君子,没想到你是这么个小人!卑鄙小人!”谢斐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裴誉鼻子破口大骂,看到裴誉,就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就被裴誉这么我王八蛋给玷污了。 还把自己这些年写给小姑娘的情书给截胡了,不然这小姑娘怎么可能嫁给你? 不对顾小姑娘肯定是被裴誉这个畜牲给算计了! 不行,他得想法子让小姑娘脱离火海。 绝对不能再让小姑娘被裴誉这个王八蛋给残害了! 裴誉从容淡然的坐下,连一个余光都吝啬给谢斐,“少将军慎言。” 不咸不淡的语气更是让谢斐气恼。 “滚蛋,慎个屁!老子问你,这些年脑子送给小姑娘的情书,是不是被你给截胡了!”谢斐肺都要被裴誉给气炸了,从谢唯那儿听说裴誉私藏了自己送给顾阮的信,让顾阮一封都没有收到过自己送给她的信,心底怒火中烧。 提起那情书,裴誉眸子一黑,“就那些肉麻的,少将军也不怕内子看了晚上做噩梦?” “娘的,合着你真私藏了?你凭什么私藏?那是我写给顾四姑娘的信!不是给你的!”谢斐一拍桌子站起来,敢莫自己这写了近三年的情信都落在裴誉手里了! “巧了,少将军每次派信鸽送信,那鸽子都是落在本世子的墙头,先入为主,本世子又长的风华绝代,引起某些人心生觊觎……本世子也是苦恼的紧。”裴誉轻飘飘一笑,笑的谢斐心底火海翻涌。 这裴誉什么时候这么不要脸了? “滚蛋,你才有龙阳之好!还觊觎?裴誉你脸落家了!”谢斐被裴誉气的够呛,一字一句的怼着他。 偏裴誉风轻云淡,矜贵优雅坐在那里,恍若神姿令人贵不可攀。 一点都没被气到。 霍州坐一旁看戏,这是两男争一女的好戏吗。 不过裴誉截胡人家的情信是不是真的? 谢斐这个糙汉子会写情信? 想到这个画面,霍州心底就一阵恶寒。 “不对,本将军的鸽子训练的极好,怎么可能落在你的墙头?”谢斐气完才又反应过来,自己又被裴誉耍了。 紧接着霍州的一席话又是让谢斐一阵气闷,怨烦。 霍州倒过一盏君山银针给谢斐“消消气,你也是,又不是不知道阿誉的个性,自己傻乎乎的往套里钻怪谁?” 第710章暗通曲款 “你闭嘴!”谢斐横了霍州一眼,几人从小玩儿到大的情谊了,除了父辈的关系尴尬,他们几人倒是玩的好的。 只是极度的瞧裴誉不顺眼。 “而且阿誉的隔壁院就是世子妃未出阁前的闺房,那鸽子落那里,也等于是落在阿誉的墙头。”霍州充耳不闻继续说,将谢斐铁青的脸色忽略彻底。 裴誉清清扬扬一笑,墨眸满是得意,“少将军可听清楚了,本世子可不是故意拦截你的书信的。” “娘的,第一次就算了,那后来呢?你知道是本将军写给人家的情书,你凭什么拦截?”谢斐一噎,又想起裴王府和太师府比邻而居,心底又是羡慕嫉妒恨! 为什么他和人家小姑娘不是住一块的。 “只怨少将军写的心中内容着实难堪入眼,本世子怕污了内子的眼睛特意替少将军收藏了起来,若是少将军喜欢,本世子下午便将那些情书依数送还镇国将军府。”裴誉心底直泛冷笑。 笑话,和阮阮私下互通私信,暗通曲款的事本世子还没和阮阮干过呢,作何要便宜了你? 谢斐一口气在心口堵着,上不去,下不来。 看着裴誉就是没话说出来。 心底忽的又想起一件事来,笑的诡异,“裴誉,你等着。”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裴誉不由的蹙起眉,总觉得谢斐不怀好意。 而且这么容易就偃旗息鼓。 “唉!你要去哪儿?”谢斐见裴誉站起来,连上前去拦住他。 “怎么少将军是想要一块儿去?”裴誉挑一挑眉,揶揄的看着谢斐,难得没有甩下他。 “自然是要一块儿去。”谢斐笑的单纯。 一脸无畏。 直到……到达目的地时谢斐脸上笑意凝固起来,看到一旁坐在软榻上端方雅致,清贵优雅的裴誉。 “裴誉!枉你还倍受读书学子推崇!没想到你也是一个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谢斐面红耳赤看着围在自己周围的女人,他从没打过女人,又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好。 “花花公子又如何,总比镇国大将军觊觎有夫之妇强上许多。”裴誉起身推开门,侧眸冷幽幽的说了一句。 出去楚腰馆,看到霍州等在外面,轻声道:“你倒是宠那苏初月。”生怕自己身上沾了旁的女人的胭脂味儿。 “我媳妇,我不宠谁宠?”霍州白他一眼。 楚腰馆中,谢斐看着那群如狼似虎的女人,心底就一阵恶寒,这些女人,哪有顾家那小姑娘抱起来舒服! “这位公子,来嘛!”一红衣女子倒过一杯清酒到谢斐唇边,杯沿还有印着红色的唇脂,眼看就要送到谢斐嘴边,最后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当场发飙。 “滚开!不许碰我!”几个姑娘被谢斐身上磅礴的气势吓到,纷纷站起来往后面退,左右看看。 桌上的酒菜撒了一地,哐啷一声,满地狼藉。 最后恶狠狠的看那群女人一眼,抬步离开。 嘴里叫嚣着,“裴誉,好你个黑心肝的,最好让老子别逮到你的小辫子!” 第711章伺候夫君 顾阮在戚梓安的卧室里翻看着书,越是看,脸色越红。 “大嫂,你确定我一年没有身孕不是应该找一个妇科圣手仔细瞧瞧吗? 看这书……就顶用?”顾阮面红耳赤的看着书里面的内容,突然觉得心累。 上次是被裴誉逼迫着研究图册,这回倒是自己主动看了起来,脸好疼。 而且,自己今天早晨还和裴誉闹不愉快,吵了架,自己却来这里学习怎么伺候夫君。 这……这完全是与身心背道而驰啊! “顶用的!这还是我娘亲给我的,肯定有用,呐,你看这一页,是专门生女孩儿的,这后面是专门生男孩儿的,我娘就是用这个才生的我和我大哥!”戚梓安坐过来,热心的和顾阮介绍着,随意翻一页,讲解详细。 “可是,我还是觉得找大夫靠谱。”顾阮蹙起黛眉,看着这些图册,脸颊微红。 “这是老一辈人的经验了,试试嘛,反正裴世子那么优秀,怀不上你也没吃亏啊!就当……就当是你吃了裴世子。”戚梓安抿了抿唇瓣,思想格外的跳脱。 虽然她不喜欢裴誉,但是不妨碍她欣赏裴誉的盛世天颜啊! “额。”顾阮有些汗颜,不过貌似挺对啊! “大嫂,你对男女之事很是精通嘛!”顾阮眼底带一丝崇拜。 “好了,聊正事,你和裴誉磨合那么久了,不该没消息的,是你不行还是裴世子不行?”戚梓安又把话题转了回来,漂亮的桃花眸满是不解。 “这种问题很伤自尊的,别问了。” 见顾阮不乐意回答,戚梓安也就不问,继续跟她说着这些画册的好处。 “阮阮,有些时候你不能让男人太主动了,你要学会主动一点。”顾阮淡漠的性子平城人尽知。 戚梓安在女人的直觉上很是准确,一眼看穿顾阮和裴誉的日常。 “主动一点,勾起男人的好奇心,猎奇心,有时候适当的冷淡撒娇,只要不过分,男人就都会以为你这是夫妻情趣。 反而很乐意惯着你。”戚梓安对着顾阮敦敦教导,也不乏有私心在里面。 顾阮和裴誉好了,顾云锦才会更加看清自己的位置,自己和顾阮关系搞好了,顾云锦才会对自己更好。 两人这么聊着时光飞逝,转眼黄昏了。 戚梓安就催促着顾阮快回家,绝对不能在娘家过夜。 “呐,这些书拿回去,你自己慢慢琢磨。” 顾阮瞧着眼前的五六本书册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用了吧,我都看过了。” “怎么不用?你看过了,裴世子还没看过,这是让你们一块儿看的!”戚梓安驳回顾阮的话,让以沫替顾阮装好交到橘梗手里。 顾阮抿着唇,不说话一切都交给戚梓安去说了,看着那些书册眸光复杂的紧。 长嫂如母,此刻充分的体现在了戚梓安的身上。 橘梗满眼感激的看着戚梓安,看的戚梓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顾阮好友不多,一个左长安,一个勉强是沈吟,可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哪懂这么多。 哪知道从天而降一个大嫂,对男女床第之事如此清楚,又深谙夫妻相处之道。 第712章做亏心事 晚间,顾阮沐浴更衣之后便上了床榻手里拿着戚梓安给的书慢慢看起来,看到上面的图案,脸色愈发的红润。 门嘎吱一声,裴誉从门外进来,吓的顾阮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把书藏在枕头下面。 顾阮的小动作被裴誉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上榻,“做什么亏心事了?” “你才做亏心事了,滚下去,不许上本小姐的床!”顾阮去踢裴誉的大腿一下没控制好力道踢歪了,朝他的腿心滑去。 顾阮绝望的闭眼,下一刻脚踝被裴誉紧紧握住,掌心的温度从脚踝袭遍全身。 “阮阮,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裴誉幽幽凉凉声音响起,听的顾阮一阵头皮发麻。 “松手!”顾阮把脚收回来,看到裴誉,心底残存的火气就上来了,她本来就没什么气了,偏裴誉说话这么阴阳怪气,顾阮眸光幽幽的落在枕头下面…… 裴誉松开手,墨眸淡淡的瞧着顾阮,见她脸色不对,红润的诡异,是发烧了吗? “阮阮,你不舒服吗?” “别叫我!”顾阮躲开裴誉伸过来的手,往里躲了躲,一下蹭到枕头,露出书的一角。 裴誉绮丽的眉眼染上几分疑惑,探过身子从顾阮身后拿过书,看到里面的内容,眼神晦暗起来。 嗓音微哑,“阮阮,所以你是想给为夫生一个孩子吗?” 裴誉墨眸复杂的看着顾阮,之前和她提生孩子都被她三样两语的糊弄过去了,如今怎么像变了顾阮似的? “既然阮阮怎么想,那为夫就勉为其难的多多出力,尽量让阮阮早日遇喜。”裴誉眉眼缓和几分,将书扔在一旁,一把捞过顾阮,手灵活的探进顾阮的衣裳里,摸着她光滑细腻的美背。 “不行!”顾阮理智犹存,推来裴誉,“我心情不好,不来。” “为什么?”裴誉被推开,脸上挂着不满,他的阮阮可真会煞风景。 “我还没消气呢,不想和你做。”顾阮气呼呼的推开裴誉,一脸坚决。 “消气?真正没消气的是为夫才对吧!阮阮昏迷三天,为夫衣不解带的照料了三天,你知道你一醒来嘴里就喊着别的男人的名字。 今日为夫应邀出门还被阮阮婚前的追求者欺负,阮阮你说气还没消的该是谁?”裴誉不疾不徐的反问顾阮,提起谢斐,他也是满肚子气。 还气顾云锦。 顾忌着顾阮没寻他们麻烦,这丫头倒好如今胳膊肘往外拐。 心底一直想着念着他们。 “既然不想做,那就不做吧。”裴誉眉眼染上丝丝疲倦,当真是停下了动作,拉扯过被子转过去睡着了。 只留给顾阮一个宽阔的后背。 裴誉突如其来的冷漠,让顾阮微微不适应,从自己醒来之后,裴誉从来没拿冷脸对过自己,如今。 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她都不懂他们之间是怎么吵起来的。 莫名其妙的就被裴誉冷遇。 还一副都是自己的错的模样,有病! 第713章板棺材脸 顾阮抿了抿唇,拿回那本书,烦躁的翻了几页,便扔到一边,起身抬腿,跨过裴誉的身子下榻,从自己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本医术,去到美人榻上坐着挑灯夜读。 细细研读书中内容,凤眸潋滟生波,看着书,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实在搞不清楚自己哪里招惹了裴誉。 直到第二天早晨起来,裴誉也对她视若无睹,态度冷淡,表情也是阴阴冷冷的,让顾阮极度不自在。 橘梗也受不住裴誉这低气压,悄声询问,“世子妃,世子爷这又是怎么了?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我怎么知道?”顾阮低头嘀咕一句天气热,裴王妃那儿的请安免了,天气热,不然也懒得出门,裴誉这段时日也是真的闲暇起来了。 就在栖云轩里,看书练字。 可就是不和顾阮说话。 顾阮好几次赔笑脸,都被裴誉一副棺材脸给吓了回去。 心有戚戚,过了两天顾阮也就不讨裴誉闲了,主动离得他远远的,也不上前去求存在感。 本以为裴誉就这么消气了,哪知道裴誉变本加厉,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到最后竟然自己卷了被子枕头去书房睡。 这一下把橘梗她们吓的不轻,轮番进来让顾阮去找裴誉服个软,把裴誉哄好。 顾阮啃着西瓜不为所动,去书房睡闹的动静这么大不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众矢之的吗?要睡书房悄咪咪的就去了,现在裹着被子走这么打她脸,还想让我哄。 “那张棺材脸我可不看,你愿意看,愿意哄,自个儿去哄就是,别拉上我。”顾阮擦了擦嘴,语气慵懒。 橘梗在一旁欲哭无泪,两位主子都互相较着劲儿,谁也不肯让谁。 四温“……”现在世子这副模样,谁不要命了才敢往跟前上凑啊! 躲还来不及呢! 书房里,裴誉刚安置好床榻,许久不睡了,如今一来倒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刚布置完床榻,就听见顾阮说他棺材脸,脸色霎时就黑沉了下来。 墨河摸摸鼻子,别看他啊,又不是他说的,这是世子妃说的。 “世子妃真这么说?”裴誉嗓音幽凉。 “回禀世子,这是温情亲耳听见的。”棺材脸,墨河抬起头悄咪咪的打量一下,世子妃形容的很形象嘛! “出去。”冷漠的声音响起,墨河不敢多作停留,一道残影而过,人便已经到了院子里。 刚到院子就瞧见一群暗卫在那儿打赌,世子爷能晾世子妃几天。 “我打赌三天!,世子爷觉得不可能一个人在书房睡上三天!” “我打赌!世子爷这回终于硬气了一回!” 话一说完,就遭来旁人的数双白眼。 “我打赌,世子爷明天就会卷了铺盖回栖云轩!” “我打赌,世子妃可能会回娘家!”话音刚落,那名暗卫就被旁人捂住了嘴巴。 “不要命了!居然说世子妃回娘家!” “……” 墨河看到眼前一目,自己训练出来的暗卫,隐约觉得自己脊背发凉。 第714章休休休夫 入了夜,顾阮一个人霸占着大床,睡的天地无期。 连日来没了裴誉的骚扰精神倍加,光鲜亮丽,容光焕发,半点没有常人预想中的憔悴不堪,倒是裴誉周身气息愈发的冷冽了。 顾阮两日来第一次见着裴誉,一脸的明媚笑意险些刺痛了裴誉的眼。 顾阮看到裴誉脸上阴郁的表情,心肝一颤,朝他走过去,明显有要缓和的意思,哪知道裴誉傲娇的扭头就走,顾阮备了一晚上的腹稿也没地方展现。 “墨河,你们裴世子近日是吃了炸药吗?”顾阮脸色骤冷,泥人也是有脾气的。 “咳,世子妃,世子没有吃炸药。”墨河尴尬回到,两位主子闹矛盾,下属也是难做人。 “我看是吃炸药了。”顾阮冷哼一声,恨恨的看一眼裴誉龙章凤姿的背影。 “世子妃,要不您再去哄哄世子?”墨河小心翼翼的问道。 “凭什么我哄?是你们世子没事找事,若你们世子爷是女人,就犯七出善妒一条,可以休妻了!”顾阮冷笑一声,热脸贴冷屁股,不要。 长孙允她都没这么低声下气的。 如今对裴誉够可以了,要不是因为占了他娘子的身子,她才不会这样。 “墨河,我可以休夫吧!”顾阮瞧着裴誉的长身玉立的背影问道。 墨河险些没站住脚,一个倒栽葱摔下去,然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阮“休、休、休夫!世子妃您要休夫”” 墨河结结巴巴才说完一句惊骇世俗的话,所幸是在栖云轩而不是在别处,不然传了出去这又是平城的一大笔谈资。 “放心,在本妃找到下家之前,还是不会休夫的!” “橘梗,收拾东西,出门。”顾阮拍怕墨河的肩膀,语气里说不出的认真。 等到墨河反应过来时,顾阮已经走了老远了。 橘梗小心翼翼的问顾阮“世子妃,您真的要休夫啊!” “我不这么说,裴誉能来找我吗?见着我就躲。”顾阮勾唇一笑,男人最激不得,可是该激的还是得激。 事实证明,顾阮的猜测非常正确。 当天夜里裴誉就来了栖云轩,开门见山的说:“你要休夫?” 嗓音沉冷狠戾。 顾阮懒散趴在红色的软枕上,乌黑的头发撒落在软枕之上,剩余一半遮半掩的落在身前,挡住心口的风光,身上的寝衣极不合顾阮的尺寸,宽大,露出半裸香肩,乌发落在肩头,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雪肌。 灯光昏暗,因着床榻上妖娆女人的缘故显得格外暧昧。 只穿了一件宽大的寝衣,却盖过了长腿,连亵裤都省了穿了。 女人脸上不施粉黛,眉眼之间却极具艳色。 妖娆妩媚。 裴誉身子猛的一僵,心火又起,直蹿腹下。 喉咙上下滚动一番,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床榻上女人妖娆糜丽的模样。 眼底浮现一丝猩红之色 衣服虽然宽大不合身,却是依旧难掩女人的妖娆身段,极具艳色,更是引得男人心火中烧。 第715章双宿双飞 顾阮打了打哈欠,举动妖娆,勾人。 将裴誉眼底的晦暗看在眼中,低下头看着自己隐约暴露出来的肌肤黛眉轻蹙,手指轻轻撩起衣服却是露出更多。 裴誉视线紧跟着顾阮的素指四处游弋,最后目光落在顾阮穿的衣服上面,墨眸一眯,那是自己选的衣料让顾阮做寝衣给自己穿的。 这尺寸明显不是顾阮的…… “夫君大人是看为妻看入迷了眼吗?”顾阮清软好听的嗓音响起,刻意压低了些,让声音更加的低哑迷人。 裴誉听到顾阮的声音,身子猛的一僵,眼底的猩红难以掩饰。 “夫君不回答,是为妻不美吗?”顾阮挫败的叹口气,黛眉染上了忧愁。 顾阮撑着软枕坐起来,再赤足站在地板上,露出瓷白的脚趾。 这下才得以知道顾阮寝衣到底有多宽大,香肩半裸,一缕墨发放于身前,挡住更多的美好。 顾阮主动上前,纤细的手指攀上裴誉的腰间,手拉扯他腰间的绸带,上面的点点湿意让顾阮勾起了唇角,“夫君沐浴过了?” 没有得到裴誉的回答,径直解开他腰间的带子,手指慢慢往上宽着裴誉的衣服,双臂环住裴誉的脖子,踮起脚尖,在裴誉喉结上亲了一下,最后朱唇落在裴誉的唇瓣上,学着裴誉亲的那样去亲裴誉。 得不到回应,顾阮挫败的松开裴誉,“夫君,你别不理为妻。” 顾阮径直坐在地上,幽怨的望着他,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完了,不好哄了。 裴誉居高临下的看她,衣领大开将里面风光一览无余,一时间口干舌燥起来。 “美!” 过了良久裴誉才开口回答顾阮,说话掷地有声。 顾阮扬起头,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意,重新站起来,讨好的去牵裴誉的手,“那夫君还舍得不理我这么美的世子妃吗?” 手顺势滑进裴誉的手心,与他手指交缠。 “伺候好本世子,本世子便理你。”话音刚落,顾阮唇瓣上覆上了一层柔软。 几个丫鬟在外面听着动静,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直到里面渐渐传出来暧昧的声音,心才放下了。 事后,裴誉拥着顾阮,身上还穿着那件宽大的寝衣,眉眼间的寒霜化去,多了一抹温柔。 “阮阮,你怎么突然想起穿这样的衣服睡觉了?”裴誉手指轻点着顾阮的肩膀,又惊喜又磨人。 “从你去睡书房我就这么穿的,又没人打扰,爱怎么穿怎么穿。”顾阮软绵绵的趴在裴誉怀里,露出来的一截皓腕也有一点青紫。 “那敢莫为夫去睡书房的这几日可是错过了好些香艳风景。”裴誉低笑一声,眼底流露出一丝可惜。 “哼。”顾阮不接话了,这可不赖我。 “阮阮,听墨河说,你要休夫?”裴誉嗓音诡异起来,墨眸布满幽色。 好本事,休了他,去和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吗? 顾阮眼睛睁开,精神集中起来,送命题要好好答:“为妻不这么说,你还会来找为妻吗?” 第716章怀珍难寝 “会。” “为夫要是不来找你,你岂不是就要休夫,然后和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裴誉嗓音幽凉淡薄。 长腿横在顾阮腿间交缠,空气里的气息莫名的又暧昧起来几分。 “少给我定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你外面才有金屋藏娇。”顾阮冷哼一声,抬手抓住裴誉不安分的手。 “好,旁人为夫也就不提了,就当是阮阮太过出色追求者繁多,为夫怀珍难寝。那么长孙允是怎么回事?”是对他旧情难忘吗? 裴誉眉眼微凛。 谢斐过去的事了,她不记得,自己不计较。 顾云锦,有妇之夫,还是阮阮大哥更加没可能,他也不计较。 只是长孙允却是横在裴誉心底的刺,之前千方百计的要娶顾阮,顾阮对长孙允态度也微妙。 昏迷三天,嘴里还是喊着长孙允的名字,这道坎,他过不去。 还有……想起程槿汐的话,裴誉墨眸又黯淡几分。 听裴誉提起长孙允,顾阮眸子一暗,心底想着莫不是他原先的娘子和长孙允有过纠缠? 顾阮撑着身子,愈发的向上,在裴誉唇上落下一吻,嗓音清软好听,“长孙允的事,妾身无法言说,但是妾身可以明确的告诉夫君,除夫君之外,妾身心底再无旁人。”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脸色稍霁,搂住了顾阮的腰,墨眸满是认真,“此言当真?” 他自然知道顾阮心底不可能有长孙允,只是还是想让她亲口说。 让她记得自己的话。 “只有意难平。”顾阮凤眸潋滟,十一年前的事,她释怀不了。 不想再听到顾阮嘴里念着别的男人,直接低头吻住那张唇,在她唇间肆意,心火再燃,缠着顾阮又来了一次。 顾阮全身软绵绵的靠在裴誉怀里,连动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裴誉眼眸的黑暗渐渐散去,又恢复往日的清淡温和。 拥着怀中的女人,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那夫君,为妻把你伺候好了吗?”今夜顾阮可是极度配合裴誉。 “非常舒坦。”裴誉的一只手在顾阮身前游弋。 “那你过后不能不理我,也不能给我甩脸子。”顾阮扬起头,如云似雾的眼神柔情款款的看着裴誉。 “为夫何时不理你了?。”裴誉握起顾阮的一只手,指尖放在唇边一根根亲吻着,格外眷恋。 “阮阮,你手指怎么了?”唇瓣碰到顾阮的指腹,不似以往光洁细腻,倒是显得粗糙了许多,细看,上面还有细碎不轻易被人察觉的针孔,墨眸顿时沉下。 顾阮不自然的抽回手,语气幽怨,“还能怎么了,当然是给你做衣服刺的,都说了我不会,你还非要我弄,你瞧,我手指头都成什么样了?”顾阮拿出另外一只手,十指纤纤,手摸上去都感到了些许的糙意。 立刻放下半光洁的顾阮下榻,不一会儿又带着凝脂膏回来,拉过顾阮的手,给她上药,冰冰凉凉感觉,一下消散了顾阮心底的郁气。 第717章艳福不浅 “阮阮,你这身衣服也是穿的为夫的?”裴誉还是问起这件衣服的来历,这小丫头玩的制服诱惑,自己可是一次没逃离过呢。 有两次,一次酒醉,一次负伤,让裴誉都没机会。 如今却是自己主动穿了,来色诱。 求君怜,分外的讨人喜欢。 看到她这模样,便是再多的气也舍不得发了。 顾阮吸了吸鼻子,看一眼自己身上还穿着的寝衣,“是啊,可惜做好了无人穿,就只能自己穿了。” “为夫穿!”三个字,显示了裴誉此刻的热血心情。 顾阮低头扯了扯衣服,脸颊微红,“这都脏了,不要了。” “洗干净就好。”裴誉把顾阮拥在怀里,心里有着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对于主子的恩爱和睦,下人们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裴誉第二天便从书房搬了回来,做了一段如胶似漆的恩爱夫妻。 三两日六月过了,迎来了七月初。 这一天一早院外便传来了嘈杂之音,惊了还在睡梦中的顾阮。 “橘梗,温玉!” 听到喊声,橘梗连忙进来,撩开红帐,扶顾阮起身。 温玉见状,去端上一杯茶水去给顾阮润喉,润过喉咙,嗓子舒服了些,才开口询问“外面怎么了?这般吵闹?” 温玉脸色有些难看,这世子妃以往就因为为表小姐的事,没少和世子吵,“世子妃,是表小姐搬进王府来住了,就在隔壁院,今日搬家下人们也不知轻重的便吵了些。” “表小姐?哪一位表小姐?不在自己家住着,搬进王府来做什么?”顾阮脸色微变。 “世子爷还真是艳福不浅。” “世子妃,这好好的怎么又扯到世子爷身上了!”温玉欲哭无泪。 “怎么不能?先是姜姝,后是表妹,听旁人说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棠和郡主在边疆,不是艳福不浅是什么?” 顾阮不满的垂下眉眼,想起昨晚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裴誉身下了,又没旁人打扰,外面人传一句表小姐遇刺,病危,裴誉扔下她就走了。 今日一早又把表小姐带进王府,连知会她一声都没有。 顾阮闭了闭眼,郁火在心。 “世子妃,表小姐是前温国公的女儿,是我们世子爷的嫡亲表妹,如今温国公仙逝,就剩下表小姐一个人活在世上了,世子爷也是怜惜表小姐,并没有其他的意思。”温玉觉得有必要给裴誉辩解一下。 “昨夜表小姐遇刺,别院住不得了,才将表小姐带回来的,而且表小姐病重,安置王府也有利于给表小姐治病。请世子妃多多担待一些。”温玉字字句句都是再给温若然说话,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温若然自幼丧父丧母十分可怜,如今还重病缠身。 让顾阮多加担待。 “本妃倒是忘了,你也是姓温。”顾阮迤逦的眉眼狠狠一沉,由橘梗扶着起来更衣,嗓音幽凉。 “放心,既然是世子爷的表妹本妃自然会多加担待,若是那表妹出了什么事,只怕世子爷要记恨是本妃了。 毕竟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第718章放妻和离 “又在胡说些什么?”裴誉沉着眉眼进来,便见着顾阮沁了冰雪的眉眼,心底一慌,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出去。” 橘梗温玉拂一礼出去,还贴心的把门关上了。 裴誉这又才弯起唇角朝顾阮走,想要牵过她的手,却被躲开。 “你回来干什么?你那小表妹安顿好了?”顾阮冷哼一声,语气里满满的不满。 听到她提起若然,裴誉才恍然大悟,“阮阮,你听为夫说,昨夜别院遇袭,若然重病缠身那里实在不宜养病,为夫才把她带了回来。” “是啊,病好重啊!要你大半夜的去看她,抛下自己一丝不挂的世子妃去看她,第二日没经我同意,也没知会我一声就让人家住了进来,裴誉你把我当三岁小孩骗呢?”顾阮手里赏玩着自己珠钗,语气却是愈发的冷厉。 “你要是真喜欢你那小表妹,直接说了就是,我也不是小气的,你给我一纸放妻书就是,我接过就走,离得平城远远的,一辈子都不回来,给你的小表妹腾位置不好吗? 这样偷偷摸摸的,是你的表妹见不得人,还是想说我善妒容不得人?” 顾阮红艳艳的一张薄唇不依不饶道,虽没见过他的表妹,但是听到表妹二字,她心里就生起一股无明业火来。 “阮阮!”见顾阮越说越严重,越说越刺耳,连和离都轻易说出口了,裴誉厉声出声打断她,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顾阮凤眸渐渐清寒,嘴里越发的不饶人,“怎么,不让我继续说?是我说到你心坎里了吗?所以现在恼羞成怒了?你怕别人说有本事你就别做!” “阮阮!不管你信不信,为夫和若然一点关系也没有,如果你不喜欢,为夫把她送走就是。”裴誉清淡的墨眸直视着顾阮的眼睛,眸中半点心虚也没有,那样冷静自持,骄矜清傲的姿态倒是显得顾阮咄咄逼人无理取闹。 “送走?你今天大张旗鼓的把你表妹迎进来,如今又和我吵了一架,出去就要把人家送走,你这是告诉阖府的人我心胸狭隘,容不得一个病重的人是吧!”顾阮又冷笑一声,瞧着裴誉这副模样,心头火气更旺。 顾阮火气未消,院外却传进来让顾阮肝火更旺的事来。 “世子妃!表小姐求见您,说是特意来感谢世子妃收留。”温言轻轻的在门外喊着,方才世子妃和世子爷的话她们都听见了。 还有表小姐也听见了。 温言低下头,悄悄的去看温若然,只见到一张惨白的小脸,漂亮的墨眸盛满的水光,在炎阳下波光粼粼。 皮肤也因为病重,显得格外苍白,此刻站在阳光下显得皮肤白嫩的谎言。 清瘦了些,只是眉眼之间的灵动气息扔在,一张灵动娇俏的脸,此刻因为听见屋里的话,柳眉轻蹙,贝齿轻咬着下唇楚楚可怜。 看着屋里,眼神带几分祈求。 “嬷嬷,我们走吧,不要惹得表哥表嫂不快。” 第719章温情墨倾 “不见!”顾阮冷厉的声音传出,当真是不给半分面子。 屋外的温若然听得这话,目光凄楚的看一眼禁闭的大门,“表小姐,您别介意,我们世子妃就是嘴硬心软,不是真的不见你。”温玉笑着迎上去,满满热情,邀着温若然到顾阮院中亭下的软榻坐下。 其余三温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到温玉的举动不劝解,不迎合。 站在原地眼观鼻,鼻观心。 橘梗脸色微沉,把头扭一边不去看温玉。 屋内,顾阮从梳妆台上站起,看一眼挡路的裴誉,一把推开他,自顾自的上榻睡觉,动作行云流水。 “若然还在外面。”裴誉目光灼热的看着顾阮的背影,心底知道顾阮不喜欢若然,却没有想到她反应那么激烈。 “那你就出去和她一块晒太阳,恕本妃不奉陪。”顾阮冷淡的声音从薄被里传出。 狠心的紧。 裴誉寒眉一皱,看一下态度冷硬的顾阮,自己这下要是出去了,一会儿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进得了这个门。 可是不出去若然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世子妃还未休息好,让表姑娘先回去。”裴誉目光繁复的看着顾阮,朝外面递了话。 温言应下,转身去和温若然说话,转达较为委婉。 温若然眼中浮现一丝失望,眷恋的看一眼禁闭的大门,表哥为了表嫂见自己一面都不愿意了吗? 明明表嫂那么泼辣,不近情理,为什么就还那么喜欢表嫂呢? 温若然点点头,看向安嬷嬷“嬷嬷,我们先回去吧,过几天再来拜访表嫂。” 安嬷嬷看着自家姑娘这么委曲求全的模样,心都软化了,不由的埋怨起顾阮来,“这世子妃真是不识好歹,我们姑娘好心来看望,居然还敢不见我们表姑娘。” “嬷嬷!”温若然提高了音调,却没什么杀伤力,只是小脸上写满了严肃,不赞同安嬷嬷这么说顾阮。 善解人意的模样,又给院中丫鬟增添了不少好感。 “嬷嬷,我们世子妃不是有意的,您多多担待。”温玉陪着笑脸说话,一路把她们送出去才折回来,想和温言她们炫耀自己得了温若然的打赏。 “表姑娘就是大气,你看这翠绿镯子真好看!”温玉抓住温言炫耀着手腕上鲜翠欲滴的镯子,笑意盎然。 温言勉强的笑笑,“真好看!” 说罢又去做事了,去寻温婉,也被另找了借口走开。 最后又将目标落在和自己玩的最好的温情身上,温情看一眼温玉手上的玉镯,脸色不是很好看,冷冰冰一句:“温玉,世子妃不需要安嬷嬷一个奴才来担待!” 温玉满腔热血,因为温情这话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脸上的笑意立刻僵住。 “温情,我们姓温。世子爷和表小姐才是一家人!” “我姓墨,叫墨倾,和表小姐不是一家人。”墨倾扭头看着温玉的眼神无比认真,平日里的冒失,懵懂此刻尽数退去,换上冷艳危险。 锐利的眸子眯起,压的温玉喘不过气。 第720章噱头野食 裴誉站在床边,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女人寒眉轻蹙,伸手掀开被子,抬腿便要上榻,顾阮却突然转过身来,一脚抵在裴誉的心口。 “谁准你上来的?”凤眸轻挑,眉眼间具是妖娆绝色,说话声音更是娇软蛊惑人心。裴誉伸手摸上顾阮的脚踝,滑腻腻,像丝绸一样光滑。 将顾阮的脚从自己心口放下,握在手中,目光落在那瓷白的脚背上面心底泛起涟漪。 “是为夫准自己上来的。” 说罢俯身一个吻落在顾阮的脚背上面,湿润温软的触感吓的顾阮赶紧把脚收回来。 “裴誉!你变态啊!”顾阮坐起来,裹着被子躲床榻里面,眉眼泛着冷意,妖娆又危险。 更加的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身上哪里为夫没有亲过?那时候你怎么不说为夫说变态? 阮阮你这恨的也太狠些了。”裴誉直起腰,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阮。 “狠?府里边还有一个温柔又善解人意的小表妹,你嫌我狠,那你去找她啊!”顾阮气急反笑,始终是低估了裴誉的无耻行径。 “为夫说了,你若是不喜欢若然,为夫大可以把若然送走,你不必说这些话来激我。”裴誉原本温润的眉眼陡然沉郁起来,眸子如盛了浓墨一般晕染不散,阴沉的可怕。 脸色也是黑沉一片。 “送走?凭什么送走?送出去了方便你金屋藏娇是不是?还是说你外面另有野食,打着看望表妹的噱头,另找人消解你的禽兽行径!”顾阮气的扭头。 送走,送走。 你是告诉平城人我这个世子妃善妒容不得人吗? “顾阮!”怎么说,怎么错,送走不对,不送走还是不对。 裴誉心底也是被气的心肝都疼,被顾阮这么冤枉,从小到大他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如今却被一个女人给欺负死了。 “怎么,恼羞成怒了是不是,还怀疑我在外面养野男人,你怎么不反思一下自己?养就算了,你还带回家!” 顾阮凤眸染上淡淡的戾气,艳丽的小脸此刻瞧着也愈发的冷艳,高贵。 “阮阮,我们能心平气和的说一下吗?”裴誉强行缓和下来语气,压下心间的火气。 “不能,你把你表妹接进府的时候怎么不好好跟我说说,如今你才想起我了?没什么好说的!你出去,我不想见你!” 顾阮指着门口,小脸上写满了决绝。 “滚!” “不出,不过阮阮若是想要滚床单,为夫还是很乐意满足阮阮的。”说罢利落的解着自己的衣服。 裴誉穿衣服快,脱衣服更快,很快就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衫。 上榻强行和顾阮欢好…… 完事之后,裴誉自己穿着衣服看一眼床上被欺负的不行的顾阮,长长的睫毛上都沾了水珠,美艳的脸上也挂满了泪痕,身体滚烫。 裴誉喉结微动,俯身爱怜在顾阮唇上亲了亲,“阮阮,为夫进宫一趟,关于若然的事,回来在和你细说。” 顾阮抬起美眸,看到裴誉神清气爽,而自己不用看就知道有狼狈。 第721章得滚回来 “赶紧滚!”顾阮从齿缝间蹦出三个字,瞧着裴誉,心底就恨的牙痒痒。 裴誉眸中的寒冰化去,又复温润如玉,暖意的眸子如开满了倾世的桃花,从容道:“嗯,一会儿为夫记得滚回来。” “谁要你滚回来!”听到裴誉的话,顾阮猛的睁开眼睛,眸光锐利如刃。 “你滚一边去!”顾阮不满的转过身子,身后却出了空隙,美背上点点的青紫痕迹暴露于空气中,落在裴誉眼底,方才平复清明的眼神又起了些微变化。 最后微微的叹口气,将被子给顾阮掖好,才红光满面的出了房门。 唇角扬着一抹浅浅的弧度,不复方才的难看脸色,看到温婉她们轻声留下一句,“照顾好世子妃。” 等裴誉走后,顾阮又睡了半个时辰才起身,唤来橘梗和温婉,让她们扶自己去净室沐浴,坐在浴池旁的暖玉床上,静静的听她们说院子里的事。 眉眼低垂,似是在沉思。 “那表小姐长的好看吗?”顾阮唇瓣微抿。 “没有世子妃好看!”橘梗实诚回答,温若然现在那副容貌只能是不丑,灵动,比常人好看,但是比起顾阮,还是差了一大截。 “温婉,那表小姐好看吗?”顾阮听后点点头,又去问温婉,橘梗是自己身边的丫头,自然是向着自己说话的,不能全信。 “回禀世子妃,表小姐确实不如世子妃好看。”温婉眼眸很亮,干净纯粹。 顾阮点点头,心底对那温若然愈发的好奇。 后来的一下午尽听她们讲故事了,温国公府的事。 比如温若然为何如此下场。 顾阮脸色都是平淡的。 直到轮到温玉来讲,语气轻快,眉飞色舞,还热心的给顾阮看她手腕上的镯子。 处于兴奋状态中没有发觉顾阮愈发冷淡的表情和其余四人难看起来的脸。 顾阮喝一口凉凉的茶水,凉凉的回道:“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温若然,身在曹营心在汉的你就去兰苑伺候温若然吧,不必回来了。一仆二主的人本妃可用不起。” 话音刚落,温玉就不可置信抬起眼睛看着顾阮,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跪下来求饶。 要是世子爷知道自己被世子妃赶去兰苑伺候表小姐,那……那世子爷一定不会饶过自己的! “世子妃!世子妃奴婢知错了,世子妃请您饶恕奴婢,奴婢只是看到表小姐,心情激动了些,并没有要背叛世子妃的意思。” “世子妃,温玉也是一时糊涂。”温婉眉毛轻蹙,到底是一起长大的,亲如姐妹,不忍心见她如此。 “世子妃,要不您再给温玉姐姐一次机会。”温言也跟着跪下,墨倾站一旁不动声色的瞧着这一切。 “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稳重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倒戈被人。”顾阮危险的挑起凤眸,看一眼跪在地上的三人,眉心一折,都是温家人,亲信。 打断骨头连着筋,处决了温玉,另外三人只怕也是对自己有所怨怼。 第722章饿着回来 “滚出去,这几天不要出现在本妃眼前。”顾阮闭了闭眼,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凉薄唇启:“你们也是,不喜欢栖云轩,就都到兰苑去,本妃也不多留。” 话音才落,墨倾也跟着跪下,“奴婢对世子妃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夜幕降临,顾阮在栖云轩里等了裴誉一个时辰,天黑透了不见人回来,直到顾阮昏昏欲睡时院外才传来了动静。 裴誉看到屋里灯火通明,心下一紧,按照这个时辰阮阮该是早早熄灯就寝,断不会留灯到现在,而且院中还是橘梗值夜。 裴誉寒眉一拧,越过了橘梗快速进屋子,原本红色的帐幔被换成了青色让裴誉心底稍稍不喜,他还是很喜欢原来的那个红色的。 帐幔紧闭,隐约可看见里面朦胧妖娆的背影,外袍都没来得及脱便掀开了帐幔去看顾阮,还以为她睡下了。 哪知道人家还精神翻阅着书,帐内昏暗。 裴誉眉一皱,从顾阮手里把书抽出来,“阮阮,别在帐子里看书,对眼睛不好。” “我还以为世子爷今夜去陪小表妹,又不回来了。”顾阮阴阳怪气的说着话,看到裴誉整洁的衣袍心底松一口气。 “阮阮,为夫和你说过多次了,为夫与她只是表兄妹关系。”裴誉眉心一折,只觉得顾阮难缠。 “我才懒得管你们什么关系,爱什么关系就什么关系,世子爷喜欢就好。”顾阮轻轻的打过哈欠。 “那……你不生气了?”裴誉犹豫这开口问,阮阮反应太平淡了。 “我怕被气死。”顾阮白裴誉一眼,气是一回事,可是把裴誉气跑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为妻要是再生夫君的气,那岂不是把夫君往别的小妖精怀里推吗?”顾阮凤眸弯弯,水光迷离,湿润的红唇,一脸的勾人美色刺激着裴誉的心房,撩拨着裴誉的神经。 看的裴誉心底痒痒,抬腿便上榻,把顾阮抱在怀里,摸着怀中的媚骨娇躯。 顾阮身子缠上裴誉凤眸微阖,却突然闻到裴誉身上的一股淡淡的香味,眼中迷离迅速淡去,恢复清明,一把推开裴誉。 裴誉一时没防备,险些被顾阮推到地上去,此刻一脸无辜的望着顾阮:“阮阮,好好的你推为夫做什么?” “你说做什么?裴誉你在外面吃饱了回来的吧!还想碰我,你想的美!”顾阮拉扯过被子盖住自己迷人的身子,美眸怒视着裴誉。 “阮阮,为夫是饿着肚子回来的。”裴誉墨眸渐染欲色。 和淡淡的不满。 就会冤枉他! “是啊,饿着回来的,你那小表妹身娇肉嫩,还是一位病美人,自然是禁不起你的折腾!”顾阮冷冷一笑,带着别的女人的香气回来和我欢好,你把我当成死的? “阮阮,为夫和若然清清白白,莫要胡说。”裴誉不愉的沉下脸,阮阮怎么说他都可以,只是这么恶毒的说若然太过分了。 “清清白白?大半夜的跑去看她,三天两头的不在家,身上还沾了你表妹身上的香味,现在你和我说清清白白?你看我信吗?”顾阮凤眸紧阖,从温玉身上闻到这个香味,现在又从裴誉身上闻到,她若是再猜不出这香味是从谁身上来的,那她真是蠢笨到家了! 第723章自作多情 裴誉头疼的揉揉眉心,暗叹女子善变,刚才还情深意浓呢,现在就横眉冷对了。 “阮阮,为夫只是去看一下若然,没有别的心思。” 心底再烦躁,面上还是耐心的和顾阮解释。 解释同时,自己心底委屈的紧,自己还从没被这么怀疑过,和小姑娘理论,有理也变做没理了。 不由的有些理解,霍尊和左长安了。 “你没有别的心思,可不代表你那小表妹没有,你不是说她病重吗?身上不该是一股子的药味吗?居然还熏香,还是风月楼的新品,重病不愈,熏这么浓的香,身子受的住吗?”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闭了闭眼,袖袍底下的手微微握拳,强行缓和自己想要撕了顾阮的心情。 “我不和你吵,随你怎么想,总之我和若然半点关系都没有。”说罢裴誉转身就要出去,怕自己忍不住对顾阮做出什么事。 “你走,走了就别回来!和你的小表妹双宿双飞去。”顾阮冰冰凉凉的声音在裴誉身后响起,令裴誉脸黑了黑,还是推了门出去,带着凛冬的寒意,惊着了橘梗。 “世、世子。”橘梗蹭的一声站起来,目送着黑沉着脸的裴誉往小书房走。 见裴誉一走,连忙进屋,看到顾阮冶丽的眸子变得愈发的艳了。 “世子妃,您没事吧!”橘梗担忧的看着顾阮,眼里满是心疼,对裴誉的埋怨又重了几分。 自家小姐这么美,居然不珍惜,还专门带了一个小表妹回来给自家小姐添堵,实在是太可恶了。 “没事。”顾阮低垂下眉眼,脑海里细细想着裴誉的话,他若想娶温若然完全不用问过自己的意思,也没必要骗自己,想纳妾便纳了。 “裴誉去哪儿了?”见橘梗进来,顾阮才从恍惚中抽身。 “世子爷去栖云轩的小书房了,世子妃您要去把世子爷哄回来吗?”橘梗看一眼顾阮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回答。 “不哄,既然那么喜欢睡书房,那他有本事就睡一辈子书房。退下吧。” 顾阮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又想起裴誉 裴誉脸色黑沉的回书房,又转身看一眼身后,连一个鬼影儿都没瞧见,还以为顾阮会追上来,一步三回头的走,到最后却是自己自作多情。 那女人没良心紧了。 “世子爷,您要是舍不得世子妃,您可以倒回去啊!”墨河在一旁提议,世子爷根本就舍不得世子妃。 不然怎么这么犹豫,直接就出门了,那还有必要去睡栖云轩的小书房。 “闭嘴。”倒回去? 那不是助涨了顾阮的威风了吗? 回到书房重新坐回案前,墨眸紧闭,脑海里不由的又浮现方才和顾阮未完成的事,心间的火气猝然落下。 目光落在一旁的书册上,翻开,看到上面的男女唇角微勾,随后心头火气更甚,什么时候他也轮到臆想来满足自己了? 裴誉在书房静坐一夜,顾阮没来哄他,倒是来了三温,带了被褥,枕头,换洗的衣裳战战兢兢的站在裴誉面前。 “世、世子爷,世子妃说既然世子爷这么喜欢睡书房,那就一辈子都睡书房好了。还命奴婢来将书房弄得舒服些,世子爷住着心情也好。” 温婉语速极快,快速的说完顾阮交代的话立刻将头埋的低低的。 第724章心口如一 温婉低着头,极力躲避裴誉可以灼烧人的眼神。 “世子妃真这么说吗?”裴誉声音幽幽凉凉的响起,现在这小姑娘是愈发的难伺候了。 温情也低着头,轻声回道:“世子爷,这些话除了世子妃,谁还敢说?” “那倒是。”裴誉轻飘飘一笑,看到她们手中的东西,留下一句“好生布置。”便抬步就走。 往主屋走,进屋就瞧见顾阮在用早膳。 悠闲自在的模样,看到他更是一脸的嫌弃,气的裴誉心口疼。 “世子爷安好。”顾阮懒洋洋的喊一声,又继续喝着碗里的清粥,修长的手指拿着汤匙,细看去竟比瓷白的汤匙还要白上几分,肤若凝脂。 “阮阮,你就不能心口同一吗?”嘴上说着安好,心底指不定怎么说他。 “能,只要世子爷不发脾气,妾身就能做到心口如一。”顾阮笃定的点点头,另加了一句,她说真话不好听。 “你说。”裴誉顿时沉下脸,还是想知道顾阮想说什么。 “快滚,不想见你。” 橘梗一进来就听到顾阮这句话,顿时下的橘梗小腿打颤走不动到。 “世,世子妃,表姑娘来了,您要见见吗?“顾阮心情本就不怎么好,如今又听见自己不喜欢的人来了,刚好一点心情瞬间消散。 顾阮抬眸,见裴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呼出一口气,忍住。 “请进来,本妃倒是要看看是怎样一个小美人把我们世子爷的魂儿都勾走了。”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又是无奈的笑,想要过去牵顾阮的手,却被躲开,墨眸幽暗。 跟在顾阮身后道:“没有的事。” 顾阮淡笑不语,有没有事,见过才知道。 去到正屋,顾阮才看到那病美人,身若拂柳,貌若幽兰,确实是美人。 一双水光墨眸充满了灵气,楚楚可怜的望着裴誉。 温若然看到顾阮,呼吸一窒,她一直都知道表哥娶的世子妃很漂亮,却不晓得这么美,自己在她跟前就是一只跳梁小丑。 难怪表哥不喜欢自己,守着这么美的世子妃,哪有心思管别人? 温若然脸上扬起一抹牵强的笑,“若然见过表嫂。” 顾阮也在上下打量温若然,听到她说话更是空灵。 “起吧。”顾阮坐下来,一双眸子直勾勾的看着温若然,黛眉轻蹙。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顾阮瞧着眼前的病美人只觉得熟悉,很眼熟,却又想不起来。 裴誉脸色没变化,顾阮之前见过温若然,此刻说眼熟,可能是因为想起了什么。 “表嫂说笑了,若然一直在别院住着,不曾外出过,表嫂应当是认错了人。”温若然浅浅一笑,低眉顺眼,逆来顺受的模样让裴誉见了心底微微不喜。 “表姑娘,这世子妃之前是见过你呢的,就是上次您病重昏迷的那天,世子妃特意来瞧过您,是吧世子妃,那个时候见到了表小姐,心底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奴婢可是现在都记得呢!”安嬷嬷在一边开口了,只是说话刻薄尖锐。 松了一口气,那是什么意思,觉得温若然病入膏肓活不了了,觉得竞争对手快要死了才送一口气吗? 第725章想抱我啊 顾阮端过茶碗,用茶盖拂去茶碗中的浮沫,轻飘飘一句话让安嬷嬷不甘不愿的闭了嘴。 “主子说话,奴才插什么嘴?” 安嬷嬷一听惶恐跪下,嘴里大声喊着,声音凄厉,惨痛:“世子妃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顾阮不愉的皱起了眉,“这位嬷嬷胆子真小,也不知道这样的胆子能不能照料好表小姐,表小姐久病不愈,恐怕嬷嬷你也要担很大的责任啊!” 一句世子妃饶命,没事都要传出事来了。 传了出去,不明事理的都会以为顾阮刻薄善妒,连一个奴婢都容不得。 “这、这世子妃您不能冤枉老奴啊!”安嬷嬷一脸惊惧的看着顾阮,没想到她这么不好对付。 上一次在别院见的时候还算温婉知礼。 如今却是随性而来,丝毫不去顾忌。 “唉,现在嬷嬷知道被人冤枉的感觉不好受了吧!方才本妃被嬷嬷冤枉说要杀了嬷嬷,可也是把本妃给冤枉委屈死了。”顾阮深深的叹口气,颇为埋怨看一眼安嬷嬷。 一边的裴誉无奈摇摇头,心底知道她怨,可做的总归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表嫂,嬷嬷她不是有意,表哥……”温若然站起身为安嬷嬷开脱,眼神楚楚可怜的去看裴誉,祈求着他。 “我知道,若然莫要多心了,表嫂又不会真心怪她,好生坐着,若是你在栖云轩出了什么事,你表哥可是要和我过不去了。”顾阮嗓音轻柔,说到最后还特意的看了裴誉一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挑衅。 裴誉低头饮茶,完全不看顾阮,也是气的顾阮心口都疼。 两人眉目传情,温若然在一旁看了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很快眼中蓄满的水。 我见犹怜,好不引人怜惜。 “表哥,若然出来许久了,便不打扰表哥与表嫂了,若然告辞。”知礼仪,懂进退。 温若然在这上面做的极好,在顾阮还要克制不住自己时抽身离去。 虽然顾阮心底不痛快,却是没有招她厌恶。 “你小表妹走了,还不去追?” 裴誉放下茶碗,不温不火一句,“为夫若是去追了,你岂不是要收拾东西回娘家?” “阮阮,你都晾为夫一夜了,该消气了吧!”裴誉放下茶碗扭头无奈的看了顾阮一眼。 “没有。”顾阮默默的再补了一句话“不过回娘家倒是有可能的。” “回娘家?有为夫在,你想都别想!”裴誉眉眼骤然冷下,眸中划过疾风暴雨。 “所以我不就只能想想了吗?”顾阮别扭的回裴誉一句,脸上的小幽怨让裴誉见了心生欢喜。 这话的意思应该是没有要回娘家的意思。 裴誉起身到顾阮面前想要抱她,却被推开,“想抱我啊!可以,首先把你身上偷腥的味道洗干净,不然你可以去抱你的小表妹。” 想起那阵幽香,顾阮就心底百般不是滋味。 “呵,阮阮为夫倒是不知道为夫除了你还有哪一个女人能进得了为夫的身。 与自家夫人拥抱是偷腥,亲吻是非礼,做那事又是什么? 左右都错,那就错彻底好了。” 第726章你有病啊 裴誉小表妹那件事暂且是过了,顾阮也气不下去了。 把裴誉给气跑她才是颜面尽失,所以无论如何都得是点到为止。 不过……裴誉倒是硬气,居然真的在书房睡下了。 不过碍于他每夜都要回栖云轩,吵架也是关起门来自己吵,也不会传到外人耳朵里,顾阮也没想着怎么把他哄回来。 岂料自己今日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裴誉发高烧的事,人都烧迷糊了,高热不退,药也喂不进去,表姑娘来看过几回,也是无疾而终。 “世子妃您可回来了,快去瞧瞧世子爷吧!”听枫看到顾阮就像是遇见救星,想要拉着顾阮的手快走,但又不敢,只好一直催促顾阮。 “大热天的风寒?谁知道是不是装的。”顾阮黛眉轻蹙,绮丽的眉眼染了几分疑惑。 早不装,晚不装,偏偏在自己消气的时候装?不符合裴誉物尽其用的性子啊! 若是装,早该在他小表妹入府后自己气的那几天装才是,如今这事都过去了。 顾阮嘴里这么说着,脚上却是加快了速度进屋,一进去就看见药老再给裴誉诊脉。 裴誉脸色红润,以往温润的唇瓣此刻干涸起了死皮,额间布着细碎的汗渍。 “药老,裴誉怎么样了?”却是不对劲,难道真风寒了? 可是这大热天的他上哪儿风寒去? “世子妃!您回来的正好,赶紧想办法让这臭小子把药喝了!”药老看到顾阮,眼前一亮,连把药碗放进顾阮手里,随后自己收拾东西出去。 顾阮看看手中的药碗又看看裴誉,那还有不知道的理,在床榻边坐下,推了推裴誉,“快醒醒,吃药了!” 手刚摸上去,便是一手的滚烫,裴誉身上的热度把顾阮给下了一跳。 眉眼一凛,抓住裴誉的手腕给他诊脉,寒邪侵体,气血亏空,裴誉干嘛去了? 看着裴誉愈发干燥的唇瓣,顾阮认命似的抿一口药水在口中,苦的险些没一口吐地上,又苦又难闻。 把药碗放一边俯下身对着裴誉的唇,把药水渡给裴誉。 在喂第二口的时候,顾阮刚亲上去裴誉突然睁开眼睛,墨眸无波无澜的看着顾阮,吓的顾阮把药咽回肚子里,直起身子猛的咳嗽起来,白皙如玉的小脸变的通红。 “裴誉!你有病啊!”顾阮猛的咳嗽两声,口腔里弥漫的苦味让顾阮不满的蹙起额头。 心底觉着裴誉醒了,可以自己喝药了,扭头去看他,竟然又睡了过去,薄唇微张,墨发披散在软枕上,春山画眉,青峰琼鼻,宛如一只被人精心雕刻出的完美艺术品,找不出一丝差错。 “又睡了?”顾阮探身摸了摸裴誉的额头,还是滚烫一片,看一眼拿完药,咬咬牙,拿过来喂进口中一点一点的渡给裴誉。 好不容易喝完了药,顾阮自己已经累的一身汗了。 “为夫本来就有病。” 顾阮刚舒缓一口气,冷不丁听见裴誉说话不由的身子打一个激灵,活像一个说人坏话被人当场抓住的模样。 第727章心疼夫君 “阮阮也不晓得心疼心疼为夫。” 裴誉紧闭着眼,薄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声音低哑撩人,字字句句的撩拨着顾阮的心弦。 “你这反应太慢了吧!”顾阮见裴誉没醒想来应该是发烧烧糊涂了。 只是他说自己不心疼,怎么可能不心疼,心被你气的老疼了。 一碗药下去,裴誉脸色好看了些,热度退了些,可摸着裴誉额头的滚烫,这退与不退都没什么区别。 “送凉水进来!” 话音刚落,温婉便送了一盆凉水进来,盆上放了一块巾帕,“世子妃需要奴婢帮忙吗?” “不需要!”自家夫君的身子,哪能让别的女人瞧了去? “是,世子妃,奴婢帮您把水盆放好。”温婉会心一笑,给顾阮一个她懂的表情,在床边放了一个小凳子,水盆放在供顾阮方便,自己出去把门带上,不许旁人来扰。 脸上笑意还未保持多久,温玉踌躇过来,“温婉,表姑娘老看世子爷,我们请表姑娘进来吧!” 温玉话刚说完,温婉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歪过头看到温若然淡淡的站在院门口,朝她走去,温言声声:“表小姐,我们世子爷高烧不退,世子妃正在照顾世子,不方便招待表小姐,还请表小姐先回。” 温若然脸色一僵,轻轻的点头,“表哥若是醒了劳烦温婉姑娘告知我一声,我也很担心表哥。” “奴婢记下了。”温婉送着温若然离开,回来命人把门关上,淡淡的看过温玉,又撇过眼睛,总归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一些过分的话,她着实不好说。 院中的小插曲,顾阮自然是不知晓的,掀开被子,解开裴誉的寝衣,见他穿的还是自己做的衣服,唇角微勾,扬起一抹笑意。 “看在你没有辜负本姑娘心意的份上,就伺候你一次吧!”清软好听的声音回荡在屋里,裴誉不由的勾起了唇角。 顾阮目光落在裴誉心口的位置上,那里有一块丑陋的疤痕,像是新伤。 可是出现在裴誉身子上却是格外的妖娆,妩媚,妖冶天成。 女子妖娆起来,倾城倾国,男子魅惑更是祸国殃民。 顾阮活色生香的小脸,凤眸微微上挑,眼尾微红,凤眸波光潋滟,一副勾人美色。 奈何该欣赏之人已经沉沉昏睡了。 顾阮绞了帕子,在裴誉胸口,腋下,大腿细细给他擦拭着,碰到不该碰到东西也是竭力忽视。 看到裴誉那张清心寡欲的脸,忍不住的低声骂他一句,“伪君子!真是白瞎了你这张脸!” 顾阮视线顺着裴誉漂亮,肌理分明的身子不由的往下,落到深处,脸色绯红。 连拉扯过被子盖住裴誉的下半身,闭着眼睛默念好几遍清心诀,心情才略微平静了些。 牵起裴誉的手给他擦着腋下,仔细又认真。 意外的看到裴誉手腕上的一道浅浅的红色印记,还没有细想便被裴誉的低语扰乱了心神。 “阮阮,你别走。” 第728章色鬼投胎 裴誉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一下扰乱了顾阮的心神,慵懒性感的音线撩拨着顾阮的心弦。 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却被裴誉一把握住,夏日里,肌肤紧贴,裴誉身上就和一个大火炉似的,现在两人是十指相扣,平日里是情调,现在却是受罪。 偏裴誉嘴里还迷迷糊糊的喊着顾阮别走,喊的顾阮心都要化了。 裴誉紧紧闭着眼睛,脸色绯红一片,手腕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下意识的握拳,这可苦了顾阮了,白皙娇嫩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青紫的抓痕,触目惊心。 临近月圆夜,他本意是要回繁城修养几日的,哪知道种养了三月有余的姻缘蛊突然发作,引发体内旧疾,寒邪侵体,书房又四季如春,温暖潮热,这才引发了风寒。 梦境中,裴誉又看到那一幕,血红色的婚房内,顾阮一袭红衣刺伤了裴誉的眼睛,一旁也站着穿着同样喜服的男子,看不清楚面貌,裴誉心里清楚,那男子不是自己,只看到他拥抱着顾阮,对着顾阮的唇瓣缓缓的亲下去。 同样一个梦境循环出现在裴誉脑海里,手越握越紧,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想要突破梦境,一道强光刺入裴誉眼睛,入目就看到眼前放大的美颜。 顾阮被裴誉这一吓,险些连同药碗打翻在床上,连放好药碗默默的做了回去,抿唇不语,看到裴誉醒了她很想大骂一句,只是自己嘴里含着药,实在不能张口,可又不能自己喝了。 再吐回碗中这样的事自己也做不出来啊。 几经思索,扭头看到醒了,自己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双清透的眼神盯着自己,唇瓣不再干燥,带上水润。 看到顾阮窘迫的模样懒懒开口,“趁本世子睡着,偷亲了本世子,被本世子撞个正着,心虚了?” 话音刚落,顾阮便两只手放在裴誉的腰腹两侧,探过身亲上裴誉的唇,像之前那样将药渡给他。 裴誉眸色一变,可之后察觉顾阮的意思,抿平的唇角微微翘起,果然,他的阮阮还是最心疼夫君。 先是喂药,后来裴誉亲着亲着亲出感觉来了,手覆上顾阮的脊背,隔着衣料抚摸她的光滑的美背。 顾阮及时察觉裴誉的心思,手从裴誉腰腹处离开,手抵着裴誉的胸口从他怀中逃离,一张唇被欺负的水光潋滟,娇艳欲滴。 令男人见了就心痒痒。 “裴誉!你色鬼投胎啊!”生着病呢,居然还想着那事。 裴誉被推开,身体柔软的靠在软枕上,闭上眼,压下心底的火,声音带着磁性,意外的撩拨人。 “这话该是本世子问阮阮才对,竟然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生病了男人都不肯放过。把本世子的心思勾起来了,把你伺候爽了又来骂本世子是色鬼。” 顾阮美眸燃烧着火焰,该死的男人,生了病还这么气人! “裴誉!你少颠倒黑白污蔑我,本妃可没眼光差到轻薄一个脸色如雪,说话有气无力跟染了花柳病似的男人。” 第729章相思成疾 听到花柳病三字,裴誉郁火于心,刚想说话,喉咙涌上一丝腥甜,这时顾阮拿过药放在裴誉嘴边,语气不耐,“醒了就赶紧喝药。” 裴誉看着顾阮沉默一瞬,默默的接过药碗,放在唇边连同口中的瘀血一同咽了下去。 “喝完了?喝完了你就给我解释一下,你这奇怪的脉象是怎么回事儿?”顾阮接过空碗,想起为裴誉诊脉的时候,脉象紊乱复杂,沉沉浮浮的,顾阮学医多年,还是第一次见。 “什么奇怪脉象,阮阮是你把错了吧,若是脉象真有奇怪之处,药老怎么可能把不出来。”裴誉眉心一折,说话表情语气无辜的紧,一双温润无害的眸子望向顾阮,眸中只有淡然和平静。 “是吗?”听裴誉这么说,顾阮心底也有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诊错脉。 顾阮妖冶的眉眼染上几分疑惑,牵过裴誉的手,放在他的手腕上重新给他切脉,脉象归于平静,有的只是风寒的脉象。 “那你气血两亏是怎么回事?” 见顾阮问到关键处,裴誉亦是不慌不忙,风轻云淡回:“北行那次,为夫被人绑架了,丢在外面自力更生,一心想着阮阮,相思成疾,营养不良,就气血两亏了。” “少来。”知道裴誉是在胡说八道,没讲实话,可听到他说想自己相思成疾,唇角又抑制不住的往上扬。 而后又想起裴誉是在想他的妻子,不是想自己,脸色又沉冷几分。 裴誉还懵着顾阮的反应,自己都生病了,这女人都不知道对自己好一点,还动不动就甩脸子。 裴誉低下头,深深的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振夫纲。 裴誉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痕迹,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目光落在顾阮青紫的手腕上,一把抓起顾阮的手腕,声音凌厉,“这谁干的!” 眼神凶狠,语气冷硬,眉宇间像是沁了冰雪似的。 顾阮被裴誉吓一跳,见他这么紧张自己的手,“怎么,你要干嘛?还想把妾身的手砍断吗?” “为夫要砍断别人的手,阮阮你说这是谁干的!”裴誉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阮的手腕,他都没舍得在自己小妻子身上留下这么重的痕迹。 这是谁,敢这么欺负他的小妻子! “那世子爷你就先把自己的手砍了吧。”顾阮抽回自己的手,慢条斯理道。 “什么?”裴誉被顾阮这话说的一愣,砍自己的手? 随后,裴誉脑子转了一圈才回过味来,小心翼翼的牵过顾阮的手,“阮阮,对不起,为夫错了,还疼吗?为夫给你呼呼。” 说着真的拿起顾阮的手,轻轻的在上面呼着热气。 难得见裴誉小孩儿模样,还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呼气,心底的一点气早就没了。 “行了,别弄了,早就不疼了。”顾阮抽回手,将袖子放下,挡住手腕的青紫。 裴誉手中空了,心底却是满了。 看着顾阮的侧颜,心间的火气更是浓郁。 “阮阮你出去。”裴誉闭了闭眼,“为夫害怕自己一会儿忍不住了。” 第730章使苦肉计 “流氓!”顾阮羞恼的扔下一句话跑了出去,夜幕渐渐降临。 裴誉低头轻笑一声,看那还未被收走的碗,接过来一口瘀血吐在碗中,暗红色,隐隐发黑。 清眉一皱,一道黑影悄然而至。 “主君,明日便是月圆之夜了,阁中均已安置妥当,马车已经备好——” “不必。”裴誉出声打断墨尘的话,现在走了,日后上哪儿使苦肉计骗阮阮,若是要走,今日病发时他不就走了吗? 至于让药老在那儿装模作样的给他诊脉就为了等阮阮回来吗? 从顾阮回来那刻他是有意识的,强撑着意志力不晕过去,只是闻着顾阮身上的幽香才晕晕乎乎的昏睡了过去。 “可是主君,您的身子……”墨尘欲言又止,主君决定下的事,没人能阻止。 “本君自有主张,退下。”裴誉咳嗽两声,脸色又白了一分。 左右死不了,大不了疼一晚上! 让墨尘退下,也不忘让墨尘把那装了瘀血的碗拿走,不让顾阮看见。 对于自家主君这种做法,墨尘站在院子里,一脸茫然,这是怎么回事,又要使苦肉计让世子妃心疼,又不让世子妃知道? 墨祁一脸坏笑过来,拍了拍墨尘的肩膀,语重心长的开解墨尘:“墨老大,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们世子爷这是放长线钓大鱼,你想想,我们世子爷重病在身,一心还想着世子妃不让世子妃担心,默默的承受着病魔的折磨。 多可怜,多伟大,多贴心。那世子妃见了不也得跟着心软了吗? 就算表小姐还在王府里面,就冲着这些,世子妃也不好再对世子爷生气了。” 墨祁冲墨尘抛一个媚眼,眼中恶趣味十足。 “可是世子妃又不知道世子爷为她做的这些。”墨尘皱起眉,这不是等于白干吗? “世子爷不会说,我们可以说啊,但是不能够太明显,不然世子妃可是会怀疑的。”墨祁高深莫测的摇摇手指。 看到墨尘依旧茫然的模样,墨祁心底吐槽一声,不会拐弯,没智商情商,就懂的杀人的凶残货! 真不知道墨渊那小丫头怎么就看上了你。 “药老会说。”世子爷的病情自然是要药老说更容易要人信服了。 只是世子妃貌似会医术,还是十分精湛的那种。 墨祁唇角一抽,想起顾阮当初在北州治理天花的事来,就一阵头皮发麻,期盼着药老别乱报世子爷的病情。 顾阮去寻了药老,看看裴誉的病情,总觉得不是风寒那么简单。 “寒毒!”顾阮蹭的一声站起来,古籍上有记载,寒毒,毒性强烈霸道,天底下最折磨人的毒了。 且无解。 药老一脸诧异,“咋的了,小丫头,那裴小子没告诉你?” 顾阮欲言又止,告诉个鬼啊! 问他一个奇怪的脉象,他还对自己胡说八道一通,谁敢信啊! “小丫头,别不说话啊!明天就是月圆夜了,你还不赶紧找女人给你夫君送过去?想让你夫君死啊!”药老看热闹不嫌事大,抓紧又在后面说了一句让顾阮怒火中烧的话。 第731章纯阳之人 “找女人做、做什么?”顾阮结巴道,药老转变太快,有些不适应。 “当然是要阴阳结合了!裴世子现在中了寒毒是极阴之体,现在就需要纯阳人的体质两相结合才能保命啊! 最好是处子之身,不过……世子妃你貌似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也非纯阳之人。”药老说到后面细细的打量一下顾阮,最后触及到顾阮含着薄怒的眼神声音霎时弱了下来。 “想的美!疼一晚上而已,又死不了!”顾阮驳回药老的话,就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虽然死不了,但那也是生不如死啊!”药老讪讪一笑在后面接了一句。 “那表小姐正好就是纯阳之人,又是处子之身,再合适不过了,而且还是裴小子的表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药老往后退一步,笑的坦然。 “闭嘴!这件事,就不用药老操心了,你有这牵红线的工夫,不如好好想想该怎么给裴誉解毒!”顾阮气呼呼的站起来,在药老这儿半点便宜没有讨到,倒是被药老一顿气。 “这寒毒啊,打娘胎里带出来的,而且寒毒无解,唯一的法子就是减轻痛苦。”药老摇摇头,没法子,这毒就连当年的先王妃都没有办法。 那白清华也是束手无策,他还能有什么法子? “世上万物相生相克,没有解不了的毒,只有不努力和医术不精湛的大夫!”顾阮怼药老一句,直接让他说不出来话。 在药老这里受了气,顾阮也是一刻不想在待下去,哪知刚出了药老的屋子,迎面就遇见了温若然。 “表嫂。”温若然屈身一礼,冲顾阮盈盈一笑。 “你身子不好,天黑了也别到处乱跑,出了事,你身边的这位嬷嬷可就要来找本妃的麻烦了。”顾阮阴阳怪气的说着话,当真是没给温若然半点面子。 温若然脸上讪讪,往旁边退,声音轻灵悦耳:“给表嫂造成了困扰是若然的不是,安嬷嬷只是护主心切罢了,还请表嫂不要怪罪。” “你倒是会做好人。”顾阮漂亮的凤眸沉下,深深看温若然一眼,她不主动找麻烦,顾阮也不介意她住在府里。 只是若敢耍什么花样,那可就怨不得她了。 “表嫂,若然刚刚听药老说,表哥深重寒毒,需要与纯阳女子阴阳结合,才能安然渡过明晚……”温若然欲言又止,可只要不是傻瓜都能听懂温若然的话中意思。 就是想去献身爬床呗。 然后凭着表兄妹的这层关系,又是救命恩人,名正言顺的成为裴誉的侧妃,甚至是平妃。 真是好算计。 “是啊,本妃也正是发愁呢,这纯阳女子,又是一个无身份背景好打发的女子实在太难找了。不知道表妹有何介绍?”顾阮幽幽叹息,眼神随意却又压迫力十足的落在温若然身上。 “啊?打,打发?表嫂那个人已经和表哥有了夫妻关系,如何还能打发?”温若然一惊,瞳孔放大,眼中竟是惊惧,不可置信的看着顾阮,一个女孩子的清白就这么毁了吗? 第732章找女人吗 “本妃且问你,宫中陛下可与嫔妃称为伉俪情深吗?”顾阮不答反问,目光如炬的盯着温若然。 “自然不可以,伉俪情深是用于皇后娘娘与陛下,如何能与嫔妃称为伉俪?”温若然柳眉一皱,不理解顾阮这么问这么无知的问题。 “所以啊,除了本妃和世子爷之间能有夫妻关系以外,旁人都不能有。 至于清白,若是强人所难,强迫人家,自己做了错事理应负责,可若是对方死皮赖脸的贴上来,种恶因,尝恶果,便怨不得旁人了。 若然,你说表嫂说的对不对?”顾阮凤眸眼尾泛红波光潋滟眼角的胭脂痣与眉心中央的一抹鲜红交辉相应,眉宇间皆具艳色。 偏红艳滴血的朱唇一张一合尽吐毒舌言语。 指桑骂槐,把温若然贬的一文不值 橘梗在一旁听着,甚是觉得过瘾,小姐还是小姐,沉默则罢,一开口便是将人往死里骂。 这话说的让那表小姐连回嘴的能力都没有。 “夜深了,表妹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橘梗,我们走。” “恭送表嫂。”温若然拂一礼,目送着顾阮走。 “嬷嬷,表嫂好厉害啊!”温若然垂下眼眸,看一眼药老的房门。 “表姑娘,您可不能认输啊!这世子妃厉害又怎么样?重要的还是要看世子爷的心思,您是世子爷唯一的表妹,世子爷能不护着你吗?” 安嬷嬷见温若然面露颓败之色连连出声给温若然加油打气,不然她认输气馁。 “嬷嬷,我知道了。我们明日再来看药老罢。”温若然眼底流露出一丝悲伤,她活不了多久了,又还能去争什么。 表哥的心思又不会在自己身上。 自己今日去看表哥,身上的寝衣绣工粗糙,尺寸都和表哥有所出入,可表哥那样一个挑剔,难伺候的人居然半点不嫌弃,连床榻上的被子都还是和表嫂共用。 这哪里是自己的表哥。 温若然闭了闭眼,“嬷嬷,我表嫂叫什么名字?”顾四小姐,是哪位顾四小姐? “顾阮,顾太师的第四女。”安嬷嬷俯身回答。 “顾阮?”温若然低声呢喃着这名字,墨眸出现一抹光。 顾阮从药老院子回去,一路上在思索寒毒的解法,走到了栖云轩才醒悟过来,寒毒一月发作一次,每次发作都是在月圆之夜,正好是那几天裴誉都不在府中。 是怕我知道吗? 还是怕我看到他难受的样子? “世子妃?”橘梗见顾阮突然停下,明眸不解。 “我没事。”顾阮心口猛地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一团火在那里燃烧。 在院中缓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往里面走,到门口见到墨尘,墨祁尽忠职守的守在门口。 “世子妃,您回来了!”墨祁脸上堆笑,讨好的迎上来。 “废话,裴誉呢?”顾阮唇角一抽。 “世子妃,世子爷在里面呢!正等着您呢!”墨祁笑的一脸谄媚,打开门迎着顾阮进去。 “你们……世子爷寒毒的时候怎么处理的?是找女人解决吗?”怪不得那么熟练。 第733章守身如玉 墨尘“……”这是什么问题? 墨祁唇角微抽,见墨尘蠢蠢欲动,不会说话的嘴巴就要开口了,连忙拐了墨尘一下。 随即谄媚的向顾阮解释。 把裴誉寒毒发作时的样子要多惨说多惨,有多可怜要多可怜。 但是,裴誉刚正不阿,一直为顾阮守身如玉。 除了表小姐,特殊情况以外,连女人的手都没摸一下。 墨祁还是聪明的,没有完全排除温若然,只是说特殊情况,侧面表明了裴誉的问心无愧。 墨祁脸上笑,心底也笑,裴誉密音入耳“回头给你涨月银” 顾阮唇角微漾漫步进入内室,看到裴誉懒洋洋的靠在床头,手里拿着本书看,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屋内灯光昏黄,打在裴誉身上莫名的缓和他此刻的冰冷,平添几分柔和温暖。 听到脚步声回头望,看到是顾阮眉眼含笑,双眸柔情似水的看着自己,脸上冷峻的表情缓和一些,唇角微微扬起笑。 把奏折放一边,看着顾阮过来。 “用膳了吗?”顾阮牵过裴誉的手,还是很烫。 “阮阮不在,为夫没胃口。”裴誉垂下眉眼,大手握住了顾阮的手,却是不敢用太大力气。 “正好,我也没用膳,我陪你。” 扶着裴誉去外室,坐下,亲自给他盛了饭,布菜,温婉可人,和平时完全是两副面孔。 裴誉有些坐立不安,悄悄抬眸看一眼顾阮,深邃的墨眸里满满的不解,和纠结。 “阮阮,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这和平日里的阮阮完全不一样啊! 难道……她和她体内的另外一个灵魂交换的这具身子的主导权吗? 想到这里,裴誉更加的纠结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他现在的情况貌似也不能把顾阮怎么样。 要不要继续装作不知道? 不然狗急跳墙了怎么办? 裴誉心底的繁复顾阮是不知道的,只专心的照顾裴誉,只是眼底不时有流光划过。 裴誉放下筷子,强迫使自己眼神清明一些,看到顾阮眼底的情绪,心中的不安愈发浓烈了。 “没有啊!我怎么可能会生病。”顾阮夹菜的手一顿,错愕的去看裴誉,不要诅咒她。 “阮阮,你还记得你第一次见为夫是在什么时候吗?”裴誉看着顾阮,眼神满满的执拗。 “锦绣华庭啊。”顾阮美眸浮现不解,好端端的问这干嘛? “为夫和长孙允落水,你救谁?”裴誉点点头,继续问。 “你直接在水里和长孙允打一架好了。”顾阮一听这个问题脸色就不好看了。 怎么又提! 你是打量你外面没什么烂桃花对吗? 听到这个答案,裴誉舒一口气,再度有了食欲,这个答案才是他的阮阮,不是别人。 裴誉偃旗息鼓,不在追问,顾阮却是战火燃烧,不肯放过裴誉。 “夫君,那为妻和你表妹掉河里了,你救谁?”顾阮放下筷子,眼神晶亮的望着裴誉,唇边笑意绽放。 裴誉喝汤的手一顿,掷地有声的三个字“救若然。” 第734章喜欢裴誉 顾阮一听,脸色骤变,还没来得及发脾气裴誉不疾不徐又接着说话“为夫不会让你掉河里。” “是假如,我们两个之间你必须选一个出来。”顾阮语气明显软化几分。 “阮阮,为夫不会应允你未来任何或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裴誉眉眼微冷,喝尽碗中最后一口汤,才自己起身回去内室休息。 方才已经沐浴过了,此刻裴誉也是直接上榻休息,尚算清明的眼神渐渐迷蒙,脑袋也有些发晕。 顾阮默默的看着裴誉进去,刚起身,心口又传来一阵热辣辣的疼,黛眉紧蹙,梵天决咒印? 这具身子之前修习过梵天决? 不可能,梵天决早就失传了,而这具身子却有那咒印,封印的咒印。 梵天决是禁术,且早就失传了,自己也是偶然学得,而一个深闺庶女是不可能有接触机会的。 她又是从哪儿学的? 顾阮手指轻扣着桌子,恍然间想起裴誉说自己失忆了,他对自己要回去西齐的事没有半点惊讶,倒是十分好脾气的耐心的和自己说话。 而且……顾阮闭了闭眼,最近脑子里老是浮现一些画面都让自己身临其境,仿佛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 顾阮扭头去看内室,凤眸划过一抹暗光,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不只是知道自己现在可能不是真的顾阮,也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不是真的顾阮。 顾阮倒吸入一口凉气,那一瞬间竟有些惧怕和裴誉同处一间屋子,迫切的想逃。 反应激烈的站起,却不小心把桌子给弄翻了,菜肴碟碗碎了一地。 “阮阮你怎么了?”裴誉听到声音,急出了声。 “我没事。”顾阮心不在焉,唤来了温婉她们将这里收拾好,才眼神游离的进屋。看到那张光风霁月的容颜时,脸颊莫名发烫,心也极速挑起。 脸颊桃红。 顾阮慌乱的移过目光的,脚步匆忙,“我去沐浴了。” 慌乱的落下一句给裴誉,转什么就去了净室,转身关好门,背倚靠在门上,手捂着心口的位置,脸上的潮红显而易见,心脏跳的极快。 顾阮不安的皱起眉,素手拍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明明之前看裴誉的时候感觉也没这么强烈啊,怎么今天反应那么大。 顾阮走去池边,看着池中倒影,原本是自己,可后来居然慢慢转变成了裴誉的模样,脑子一个激灵,一巴掌打下去,人影散了,水波动荡更大了。 心也愈发的不平静了。 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当你见到一个人时,会忍不住脸红发热,心跳加快。这是一个开始喜欢上别人的征兆。” 顾阮摇摇头,不可能。 她一定是受了这具身子的影响,不可能,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喜欢裴誉,那么一个厚颜无耻的无耻之徒,她瞎了眼了才会喜欢裴誉。 不可能。 顾阮心情刚刚平静下来,目光落到池水中央,脑海里又浮现这样一个画面…… 第735章清心寡欲 裴誉一脸茫然的看着放在床头的寝衣,再看看那关好的门,以及耳边的水声,唇角微扬,伸手拿过那寝衣放在手里,清瘦如竹竿的手指在上面抚摸,目光落到自己白皙的手腕上面浅色的红痕,眸中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慵慵懒懒的靠在床头等着顾阮喊他。 顾阮沐浴好,习惯性的去扯木施上的衣服,却扯现在自己刚刚换下的衣服。 猛然间想起,自己刚才忙着躲裴誉了,忘记拿换的衣服了。 顾阮紧皱眉头,怎么办要让裴誉帮自己拿进来吗?还是要喊橘梗她们?顾阮还在纠结,裴誉便已经出声替她解决了这个烦恼。 “阮阮,你的寝衣忘记拿了,需要为夫帮你拿进来吗?”裴誉清清扬扬的声音透过门,传进顾阮耳朵里。 犹如天籁。 “需要,快点拿进来!”这和自己要求,和裴誉主动拿就是两个效果了。 裴誉一袭白色软袍,手中拿着顾阮换洗的衣服,打开门站在岸上,看到顾阮脸色潮红,一脸媚态的模样,眸光暗了暗。 “阮阮,想不想和为夫来一次鸳鸯戏水。” 顾阮从池中起身,水花四溅,浴巾擦干净身子,把自己护好慢慢的走向裴誉,伸手便要拿过衣服,一边道:“生病了你还想着这事?” “无事。”裴誉意思简洁明了,“生病了,为夫也能伺候好阮阮。” “我有事。”顾阮唇角一抽,衣服没拿到,反被裴誉拽进了怀里。 裴誉嗓音沙哑,“阮阮,让为夫替你更衣好不好?” 一边说,一边替顾阮解下浴袍,小心翼翼的替顾阮穿上寝衣,手指碰到顾阮娇嫩的肌肤面上亦是不动声色,清淡雅致。 顾阮心底腹诽,若不是知道裴誉平时什么样,只怕是要以为他是真的心如止水,清心寡欲了。 明明就是重欲的紧。 “夫君,你倒是生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面孔。”顾阮盯着裴誉的脸看了良久方才吐出一句话。 “不然怎么让阮阮对为夫情根深种呢?”裴誉淡然自若的接话,面色平静,看不出丝毫的不正常。 “我这不是在夸你。” 与裴誉对视良久,还是顾阮败下阵来,受不住裴誉那灼热的眼神,随意扯了借口出去。 裴誉轻笑,跟着顾阮回房,心底暗暗感慨终于不是睡书房了。 熟稔的将顾阮拥在怀里,面上一副魇足。 “阮阮。” “阮阮。” “阮阮。” …… 嘴里不断的喊着顾阮的名字喊的顾阮心都要化了了。 而且裴誉身上热的紧,就像一个火炉一样,一直黏着顾阮,嘴里柔情的喊着顾阮的名字,又煎熬,又难耐。 到了夜里,裴誉高烧反复,头发丝都冒着热气,寝衣也是湿答答的沾在身上,偏握紧了顾阮的手,就是不肯松开。 直到顾阮喊疼,裴誉才松了些力气,只是还是挣脱不出裴誉的大手。 顾阮拉开帐帘,清软带着急色的声音传出去老远,“把药老请来!” 第736章太犯规了 折腾了大半夜,裴誉的身体的温度才稳定下来,顾阮也被折腾坏了,就那么靠在裴誉的话里沉沉睡过去。 原以为靠着一个火炉是睡不着的,没想到听着裴誉浅浅的呼吸声她也是迷迷糊糊的睡过去,还睡的很熟。 裴誉睡的却不好,梦魇了一个晚上。 一会儿梦见自己拿着一碗堕胎药亲自给阮阮喝下。 一会儿梦见自己新纳了妾室,阮阮和自己形同陌路。 一会儿又是边关战乱再起,二十万大军全军覆没,血染沙场,挖地三尺仍可见被鲜血染红侵透的泥土…… 最后,是自己和阮阮兵戎相见…… “阮阮!”裴誉猛的睁开眼睛,一道强光刺进裴誉的眼睛,刹那间挣脱桎梏坐了起来,把一边专心致志吹凉药水的顾阮吓的不轻。 连放下药碗去把裴誉扶起来。 “喊什么喊?别以为你生病了我就不和你计较你擅自把你那小表妹接回府里住的事了!” 顾阮想起刚才看到的场景,心底就憋了气,她不过才离开一小会儿,那温若然见缝插针,还想和裴誉嘴对嘴的喂药,经过她的同意了吗? 裴誉一脸惊诧的看着顾阮,墨眸湿润,看到这样活色生香的顾阮,与方才那温婉可人的阮阮天差地别。 眼前得理不饶人的阮阮更让人感到真实,安心。 长臂一伸,一把将顾阮抱进怀里,怀中真实的触感更让裴誉惊喜,“阮阮。” 柔情缠倦的两个字险些让顾阮丢盔弃甲,向裴誉讨饶。 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真是太犯规了。 “裴誉!你犯规!”顾阮不满的推搡裴誉,她还没消气呢! “哈哈。”裴誉轻笑一声,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顾阮,在她颈间蹭着。 脖颈上覆上一片温软潮湿,引起丝丝的痒意,顾阮不大适应的推开裴誉,“别闹,快把药喝了。”顾阮拉拢了衣领,颈间的一点鲜红怎么都引人注目。 “喝药?天亮了吗?”裴誉皱起眉,短短时间,他都已经喝了三次药了。 “天亮?天才黑下呢。”顾阮看一眼外面天色,夜幕初临,裴誉烧糊涂了吧! 听顾阮这么说,裴誉才去看她的衣裳,没有换过,照着阮阮的习惯,沐浴之后是一定要换衣服的,不然就浑身不自在。 如今,阮阮的衣服还是那一身,自己究竟是做了一个漫长的梦还是自己睡了很多天了。 “阮阮,为夫现在是睡过头了,还是没有睡醒?”裴誉摇摇头,脸颊泛着红晕,眼神迷离的看着顾阮。 “什么睡过头?你才睡下两个时辰。”差点没把人折腾死。 顾阮皱起眉,伸手探一下裴誉的额头,一手的滚烫,嘴里喃喃自语“看来是烧糊涂了。” 一边说话,一边拿过药去喂裴誉。 裴誉也听话的紧,没有去纠结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享受阮阮的服务才是真的。 “世子妃,表小姐听说世子爷醒了,想来看望一下世子。”温婉脸色不好看的从外面进来。看到裴誉醒了,眼底也闪烁着神采。 第737章好大狗胆 “听说的可真快。”顾阮意有所指,却也没太大反应了,半个时辰了来一次,来了五六回了,总不能次次不让人见吧,更何况裴誉都醒了。 “请进来。” 顾阮一边说,一边放下青色的帐幔,将裴誉挡的严严实实的。 “阮阮,为夫觉得红色的好看。明天换回来吧!”裴誉皱起眉,颇为嫌弃这个颜色。 “好。”顾阮爽快答应,裴誉有心求和,她也顺着台阶下了。 不能把人气跑了。 不然到时候自己颜面何存? “阮阮,为夫不想睡书房了,想要搬回来,好不好?”裴誉伸手拉着顾阮的袖子轻轻摇晃,眼神充满希冀的望着顾阮,再配上现在楚楚可怜的模样更是让人毫无抵抗力。 “阮阮,你亲为夫一下,让为夫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没等顾阮回答,裴誉得寸进尺的要求,伸出手去牵顾阮的手,心底一样的充实,这触感和方才是完全不一样的。 顾阮扭头不解,还是听话的靠近裴誉,“看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本妃就满足你。” “多谢夫人。” 顾阮靠近裴誉,轻轻的在裴誉唇上亲了一下,柔软的唇瓣贴在一起,转瞬即逝。 裴誉眸子划过一抹幽光,扣住顾阮的后脑勺,不满足那浅尝辄止。 顾阮眼眸划过一抹惊慌,心底暗叫不好,一把推来裴誉,自己往后面躲,一张唇瓣水润透亮,被欺负惨的模样更是让人心血澎湃。 裴誉一下被顾阮推开,懒懒的靠在软枕上幽怨的看着顾阮,怨气十足。 “没力气折腾了吧!”顾阮嘲笑裴誉一声,没那力气还敢睡美人,好大的狗胆! 顾阮也没想到裴誉这么容易就被推开了,换作以前,自己说根本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裴誉懒懒的靠在软枕上,并不接话,只是满目温情的看着顾阮,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柔情似水。 最后看的顾阮不好意思了,才缓缓开口,“阮阮,为夫会把你折腾到没力气的。” 温若然一进屋就听到裴誉缠倦柔情的一句话,她虽然不经人事,可不代表她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原本还红润的小脸瞬间煞白。 顿失血色,嘴巴微张,愣愣的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进去,还是该出去。 安嬷嬷可是不怕这些,此刻听见裴誉的话,就认为是顾阮勾引了裴誉,才让裴誉发烧生病。 如今裴誉都生病了,还恬不知耻的和裴誉求欢。 就是一个狐狸精,哪里比得上我们表小姐? “世子爷哟!您可醒了——”安嬷嬷拖拽着温若然进去,一进内室就瞧见青色的帐幔落下,裴誉和顾阮躲在帐幔后面,随后看到顾阮的双脚还在床边,并没有和裴誉挨在一起,心底才松了一口气。 “世子爷,您可不知道,您一生病,可是把表小姐给急坏了,几次来探望世子爷都被世子妃寻了借口打发了回去,这回世子爷醒了,可是要表小姐做主啊!”安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老泪纵横,哭泣声音好不凄凉。 第738章维护表妹 裴誉眼眸含笑,握紧了顾阮的手,还胡闹的在她手心里挠了一下,心底恶趣味十足,面上却是云淡风轻的不行,抬眸深意看顾阮一眼。 “阮阮,安嬷嬷所言可是事实?”因为生病的缘故,裴誉的声音听起来没往日的清越,倒是沙哑低沉了许多,可是听在顾阮的耳朵里,简直就是犯规的过分了。 这是谁家的病美人!顾阮嘟着红唇不说话,她才不要搭理那安嬷嬷,惯会颠倒黑白。 “做的好。” 分外平淡的一句话让安嬷嬷直接傻了眼,不惩罚世子妃? 还说世子妃做的好? “世子爷这——”安嬷嬷控制不住的惊讶,声音变的尖锐起来,嘴巴大开还没有说完话,就硬生生的被人阻断,站在原地,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样。 “本世子风寒未愈,如何能见客?表姑娘身子孱弱,若是又在这里受了病气该如何是好? 世子妃为了表姑娘的身子着想,才让表姑娘回院子休息,倒是你安嬷嬷,如今表姑娘身子孱弱,不但不静心照料表姑娘,还领着表姑娘出门奔波。 如今夜幕也落,也带着表姑娘擅闯本世子院落,传了出去,你让表姑娘如何自处?如今倒是埋怨起世子妃的不是了?咳咳!” 裴誉说完一大段话,又克制不住咳嗽起来,顾阮见状连忙给他顺气,就会维护他表妹,将罪责全推到安嬷嬷身上。 那温若然若是不想出门,那安嬷嬷还能勉强得了她吗? 看到顾阮眼底的一丝不满,也只是疲惫的闭上眼睛,他是没精力去哄顾阮了。 先稳住了表妹,日后再哄顾阮。 安嬷嬷听到这一席话,立刻跪倒在地,哀哀切切道:“世子爷饶命啊!这……这都是奴婢不好,一心念着世子爷的身子了,这才冲撞了世子妃,世子爷饶命啊!” “表哥,这都是我自己的要求,您不要怪嬷嬷,是我不好,是我惹得表嫂生气了,表嫂您有什么气冲我发,不关嬷嬷的事,奴才敢顶撞主子,若是没有主子的示意,和点头,奴才又哪里敢以下犯上呢? 这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表嫂,您大人有大量,您不要和嬷嬷计较好不好?”温若然漂亮的墨眸染了泪,说话极为低声下气,苦苦地哀求更是让顾阮心底厌烦。 看一眼覆盖在自己手背上温暖的大手没好气的甩开。 声音同样委屈,“表妹千万别说这样的话,是表嫂对你态度不好,才让你这么的胡思乱想,安嬷嬷不过是忠心为主罢了,这样忠心的奴才,表嫂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去怪罪?不过是一心护主,想法做法激烈了些。” 顾阮说的委屈,面上却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看的裴誉忍俊不禁,又想去牵她的手 最后却是摸了一个空,墨眸染上些不满。 碍着旁人在生生的将这不满压了下去。 “多谢表嫂。”温若然眸光一闪,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眼睛却是一直看着那青色帐幔,像是要在上面划破一个洞。 第739章捏死顾阮 “多谢世子妃体恤!”安嬷嬷抓紧的磕了头,眼神满是忌惮。 “天色晚了,表妹也快些回吧,这么晚了还待在自己表哥的屋子里传出去了对表妹名声也不好。”顾阮一言不合便又开始赶人,这一次能容忍她们进来就是不容易了。 温若然唇瓣微抿,这话说的合情合理令人挑不出错处。 “表妹告辞。”温若然拂一礼带着安嬷嬷离开,两人走了顾阮才撩开帷幔透气。 “世子爷的表妹可都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大人大量,我若是和安嬷嬷计较,那我就是小人了。 温婉多次将你表妹打太极请回了兰苑,就是我的错了,还是我示意,真是能耐啊!”顾阮眉宇间出现淡淡的不耐。 还真是裴誉的亲表妹,说话还挺有水准,噎死人不偿命。 裴誉气自己,来个表妹也把自己气着了。 裴誉闭眼,不去回顾阮这话,现在小丫头心火正旺呢,现在去和她说话,不是纯粹找虐吗? 先等小姑娘消点气'再说。 顾阮心火未消,扭头便看到裴誉轻轻阖上了眼睛,心底愈发的不满了。 “还真是大爷啊!睡不死你!”顾阮给裴誉掖好被子就出去,刚起身,手腕便被人紧紧扣住。 “你去哪儿?”裴誉睁开眼睛,看着顾阮,目光如炬。 “沐浴,还能做什么,睡你的觉去。”顾阮没好气的扒拉开裴誉对手。 梦境都是相反的,梦中的阮阮温婉柔顺,现实中的阮阮总有些刺头不好驯服。 不过这才有征服的欲望不是? 裴誉揉一揉眉心,现实和梦境他都有些分不清了。 直到顾阮沐浴更衣回来,裴誉还是一副沉思的模样。 “想什么呢?怎么入迷?你不会真烧糊涂了吧?”顾阮抬手探了一下裴誉额头的温度,分明没有之前烧了。 “怎么,阮阮这是在关心为夫吗?”裴誉没有拿开顾阮的手,墨眸再度生起戏谑。 “不,我只是担心你烧傻了,那我岂不是就等于要守活寡了吗?那还不如直接守寡。”顾阮红艳艳的薄唇尽吐毒舌言语。 每说一个字,都让裴誉加重一分想要捏死顾阮的心思。 “烧傻了,就没有人可以拦着你红杏出墙了!”裴誉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间往外蹦。 看到顾阮美艳的脸,和纤细的脖颈,联想到她说的话,有那么几个瞬间,是真想弄死她! “说的也是哦!”闻言,顾阮还当真的低头思索了一番,这一举动更是让裴誉气的够呛。 薄唇微张,吸一口凉气入喉,努力让自己怒火平息,“想要红杏出墙,除非我死了,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 “那可不一定,你烧傻了,我不就有机会了吗?墨祁轻轻松松就被我甩开了,墨渊要照顾你小表妹,墨尘跟墨河看起来都像是不太聪明的样子这么看……我机会还是蛮大的!”顾阮低头认真思考,嘴里还对裴誉的墨卫做评价,可不谓差点没气死裴誉。 第740章哄裴世子 裴誉背着顾阮睡,对身后女人娇软的话视若无睹,打定主意不再搭理顾阮。 “不理就不理,谁稀罕?”见裴誉哄不好了,顾阮也没了耐心,也堵气的学裴誉背过身去睡觉。 朦胧间身后传来了动静,一只温热的大手搭在顾阮的腰上,被人从身后抱住,“别闹,好热!” 顾阮不满的转过身子,用手抵住裴誉的胸膛,“你都生病了,别想着这事儿了行吗?” 裴誉吻着顾阮的唇,咬字不清道:“无碍。” 太久没碰她,此刻想的紧。 “我有碍!不行!” 怀中女人意外的抗拒,让裴誉收了心思,只是手臂抱紧了她,身子愈发的贴紧,让顾阮知道自己的冲动。 “阮阮,你真是想要弄死你夫君!” 顾阮头皮发麻,愈发的觉得自己是入了狼窝了。 此刻得了裴誉的话,脸颊也是绯红一片。 抱着自己的手臂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隐忍。 “要不……我帮你?” 话音刚落,裴誉便握住顾阮白嫩的小手,唇角扬起抹轻飘飘的弧,他就知道,他的小妻子还是舍不得自己的…… 翌日清晨,两人起来,具是汗流浃背,轻薄的寝衣紧紧的贴在自己身上,衬得顾阮的身子愈发的妖娆撩人。 橘梗带着丫鬟进来,看到屋内的两人也是笑出了声。 低下头,努力的克制住自己脸上的笑容。 顾阮先去沐浴更衣,回来时裴誉还是懒洋洋的躺在床上。 顾阮梳洗打扮好,温玉端着药进来,眉眼温暖如春。 “世子爷,这碗药是表小姐特意早起来为您熬的,快趁热喝了。” 听到表小姐三字,顾阮眉眼微沉,很快又恢复原样,抬起头便看到裴誉眼神晶亮的看着自己。 “看我干嘛?你小表妹的一片心意可不要辜负了去。”顾阮没好气冷哼一声,大清早的就听见自己不喜欢人的名字,心情自然不好了。 “阮阮,为夫生病了,手软,脚软,身子软,动不了,为夫想要阮阮喂。”裴誉娇弱的靠在床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顾阮。 这席话让一旁伺候顾阮梳发的温婉勾起了唇角,笑道:“世子妃,世子爷跟您撒娇想让您哄一哄呢!” “让他小表妹哄去!”顾阮话虽是这样说,身子却是分外的实诚,走过去拿过温玉手中的药,吹凉了才喂裴誉。 “阮阮如今口是心非的本事练的是炉火纯青了。”裴誉墨眸含笑乖巧的一口一口的喝着药。 昨夜临睡时抱着顾阮,心底依然感觉空荡荡的,生怕自己是在梦魇了。 悄悄的掐了自己的大腿。 疼。 疼的不要不要的。 感觉到了疼意,裴誉才安下心,他不是梦魇,是真的睡醒了。 怀中抱的人儿也是真实的。 “哼,告诉你,想让本妃哄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对裴誉说自己口是心非她也没心思去反驳了,毕竟还是有那么一点口是心非的。 “好,日后为夫加倍的把阮阮哄回来。”裴誉不假思索,哄别人他不会。 哄阮阮他可是得心应手。 顾阮凤眸荡漾着冰消雪融的温暖笑意,眸子微微上挑,显然是很受用与裴誉这话的。 第741章老陈醋酸 很快一碗药喝完,裴誉又出幺蛾子了,说要沐浴,但是身软脚软手软动不了,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顾阮。 意思鲜明。 温婉忍俊不禁,“世子妃,净室中的水奴婢已经让人备好了,还请世子妃服侍世子沐浴。” 说罢,拉过一边的杵的跟个木头似的温玉出去,脸色不怎么好看。 顾阮唇角微抽,眼巴巴的看着温婉逃走。 “快起,不然你就这么脏着。” 裴誉唇角勾起,他就知道阮阮心疼他。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等到裴誉这场风寒痊愈已经是八月初了。 足足在家闲适了半月有余。 如今风寒初愈,东寻一年一度的盂兰盆会也开始了。 宫中上下已经着人准备,按照去年那样,长孙允也会带着顾怜回来,以及远嫁北国的霍锦衣。 初听到这个消息,裴誉的俊容顿时黑下,难看的不行。 顾阮听到长孙允过来,眸光一闪再闪。 就因为夜里念叨了长孙允三姐夫两句,愣是气的裴誉两天没搭理她,这吃味的小模样可是让顾阮喜欢惨了。 稀罕的不得了,倒是让裴誉有气没处撒。 憋屈不已。 这不今天又是黑着一张脸回来,看到顾阮没心没肺的笑,心底压下去的火气瞬间翻腾生起。 “夫君,都是些陈年旧事了,你把你亲爱的小表妹放隔壁院,自己眼皮子地下待着,我不也是没说什么吗?”顾阮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去接下裴誉脱下的外袍挂在木施上。 “就是老陈醋才酸。”裴誉没好气的到一旁的美人榻上坐下,若不是顾阮亲口说她心底没有长孙允,若不是程槿汐的那番话,和那日见顾阮提起长孙允时眼底划过的一抹寒光。 他只怕是要以为顾阮又要对长孙允旧情复燃了。 只是听她嘴里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他心底就是不舒服。 “唉,对了,你那小表妹今日怎么样了?”这温若然入府一个月以来,出来前半月生龙活虎,风光无限以外,剩下时间都缠绵病榻了。 顾阮碍着面子瞧了一回,这样娇弱的病美人,纵容裴誉再禽兽也不可能下得了狠手。 以此顾阮对温若然到微词减了些。 裴誉大半夜的,拖着病体去瞧温若然口头上讽刺两句以外,也没有太过分的事。 “今日好些了。”裴誉诧异的看顾阮,没想到她会主动问起温若然来。 “阮阮,你怎么突然问起若然的事了?”裴誉轻啜一口茶水。 “意思一下,三公主何时到平城?”顾阮眼珠转了一圈,本来想问长孙允的,话到嘴边又换了称呼。 霍锦衣到了平城,那离长孙允到平城也就不远了。 裴誉冷淡看她一眼,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三日之后,长孙允到繁城,想去瞧瞧吗?” “我说想,那你是不是要去书房处理公务啊!”顾阮严肃起来,手撑在小几上,身子前倾靠近裴誉,眸中满是讨好的意味。 “阮阮,你这是怕为夫不理你吗?” 第742章咬牙切齿 “嗯……当然是不理最好了!”顾阮一下笑出声,裴誉不理她这段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话音刚落,裴誉抬眸阴恻恻的看一眼顾阮,抬起手轻轻弹了顾阮额头一下,语气无奈,“阮阮,你还真是没良心!” “这是你不理我,又不是我不理你,关我什么事?”顾阮捂着额头坐直身子,看到裴誉心底有气又发泄不了的样子,笑的极为开怀。 “好笑吗?”裴誉咬牙切齿,这丫头倒打一耙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好了! “好笑啊!唉,不对!你干嘛!你别过来,你松开我!” 顾阮笑弯了凤眸,眼角眉梢覆盖了层层笑意,可看着裴誉突然起身,靠近自己,然后一把抱起自己往里走,瞬间吓的花容失色。 “松手你就摔下去了。”裴誉沉声回答,这丫头着实欠收拾。 听到会摔下去,顾阮连忙抱紧了裴誉的脖子,嘴里还不忘警告裴誉,把她抱稳一点,不然摔了她,就要裴誉好看。 裴誉埋在顾阮颈窝里说话,呼吸之间带起阵阵痒意。 “说话就说话,你离我远点!”顾阮手撑在裴誉随着呼吸一起一伏的胸膛上,脸颊绯红。 “嗯,这么远?”裴誉当真是离了顾阮远一些,将她脸上的情绪尽收眼底。 眼神迷离,红唇湿润,鸦色长发落满软枕,一脸的勾人美色。 不由的令裴誉都看失了神,果然这张脸自己怎么看都看不够。 每一次看,都是不一样的美。 “夫君,妾身美吗?”顾阮素指在裴誉胸前游离,声音娇媚。 “美!”裴誉声音与往日不同的沙哑,却是同往日一般,想要化作饿狼吃她。 墨眸划过一抹幽色,低下头狠狠的吻住那张湿润的红唇,在她唇间肆意。 一夜被浪翻滚,云雨不休。 哑着声音叫了好几次水,屋外的丫鬟们个个羞红了脸颊,小丫鬟们见不得那样香艳的场景,每次进去也是橘梗和温婉温言几个贴身伺候的丫鬟。 低头吻掉顾阮脸颊的泪珠,声音微哑,带着事后的魇足。 “乖,别哭了。” “我不!凭什么不让我哭?” 疼! 顾阮什么都能忍,就是忍不住疼。 以前没人宠自己,只能坚强。 现在有人宠了,娇脾气也上来了。 “好了,乖都是为夫的错,为夫向你道歉好不好?”这样娇蛮的阮阮他还是少见的紧。 刚才给她上药也瞧见了那处的娇嫩,是自己做的过了些。 只是遇上她,他就是克制不住自己,一次一次想要更多。 “本来就是你的错!”顾阮软绵绵的靠在裴誉怀里,腿一动,那里就扯着疼。 “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为夫向你赔罪好不好?”裴誉忍俊不禁,抚摸着顾阮光滑的美背,最后手掌落到那印有月牙胎记的那块皮肤上。 “你别乱摸!”顾阮说了裴誉一句,渐渐的哭声小了,眼皮愈发的沉重,趴在裴誉怀里抽抽嗒嗒的睡着了。 鼻尖微红,眼角还有泪珠,可怜又可爱。 第743章吾卿吾命 裴誉对顾阮这小娇脾气简直爱不释手,又萌又乖。 看着小美人哭声渐止,趴在自己怀里睡着了,毫无防备的样心底更是欢喜。 看一眼窗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又看看怀中的小美人,觉得在赖床一会儿,陪着小美人再睡上一个时辰。 手放在小美人的后腰上,轻轻的抚摸着那里,抱着怀中软玉安睡。 再次睁眼时已经午时过后了。 顾阮困意未消半张脸都埋进了软枕,凤眸微睁,望着裴誉看着他衣冠楚楚,霁月清风,心底好一番嘲笑。 可惜了,那些姑娘心中的谦谦君子暗地里却是一个禽兽! 穿了衣服是衣冠禽兽,脱了衣服是禽兽不如! 裴誉安静的穿着衣服,也没让人来伺候,刚换好衣服扭头就看到顾阮的愤愤不平。 走到床边坐下,帮她拂去脸颊上贴着的头发。 “世子爷今日起这么晚,莫不是身子发虚,累着了,需要好生休息。”顾阮没好气的拍下裴誉对手,嘴里却是半点不饶人。 话落,裴誉眉眼一沉,作为男人,最是听不得有人说他不行,尤其是他的妻子。 “阮阮,为夫行不行,身子虚不虚,你昨晚不是深有体会吗?也不知道昨晚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人是谁?”裴誉眉眼含笑,说这番话时语气难掩骄傲,得意。 “闭嘴!”顾阮瞪他一眼,没有再磨蹭掀开被子起身就要拿过放在床头的衣服,却被裴誉抢了先,夺了去。 “阮阮,让为夫伺候你更衣如何?”裴誉墨眸含笑,眼神亮晶晶的望着顾阮。 异样的灼热。 “好,那本妃就勉勉强强让你伺候本妃更衣。”顾阮愣一下,没拒绝。 自己这身子也不知被裴誉看过多少遍了,再矫情也矫情不起来了。 更何况,自己若是不同意,那她就别想离开床榻。 顾阮双脚放到地上刚站起来,两条小细腿都在打颤,险些站不住。 “阮阮,你腿软了。”裴誉正经又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让顾阮脸色生起两抹红晕。 “你还好意思说!”顾阮瞪他一眼,裴誉才老实了些,替顾阮换下寝衣才有条不紊的替她穿衣,神情认真严肃。 也只是一瞬间,看到顾阮身上旖旎的印子墨眸晦暗一瞬,立刻恢复了原样,心如止水,清心寡欲。 若不是平日里见惯了裴誉伪君子的模样,顾阮当真是要以为他是柳下惠,要出家做和尚了。 即便穿衣时碰到顾阮娇嫩的肌肤亦是不变脸色。 最后给顾阮绾发时,拿出那黄梨木盒装着的那只海棠簪子,与之前的那只完全不一样,那只太过华丽,太夺人光彩,这只这要逊色一些,可还是一样精致美艳。 缓缓的打动人心,目光聚拢上去就很难舍得移开视线。 更加的高贵典雅。 “喜欢吗?”裴誉亲自替顾阮簪上。 吾心吾爱, 吾卿吾命。 “喜欢,你什么时候买的?”很合她的心意。 “在北城的时候就找人做了,早就该给你的,有事耽搁了。” 第744章长孙云衷 裴誉言出必践,说是去繁城那是一点都不耽搁,下午出发去繁城,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便到了。 速度是快只是热惨了顾阮,到繁城时叫了两次水,洗掉身上的汗渍才慢吞吞的出来。 天色渐渐暗下,寂静的夜里听见蝉鸣,凉风拂过,吹散了顾阮心情的阴霾。 没有去天机阁,倒是去了一处小宅院,据说是裴誉的私宅。 虽不比裴王府,却也是清幽典雅,令人心情愉悦。 尤其是后院中的一处湖泊,夜晚一轮弦乐高挂,繁星点缀,波光粼粼更是好看。 顾阮靠在窗边,手指轻轻扣着窗沿,心底想着长孙允要来了。 到时候该怎么办。 是给他一剑穿心呢,还是直接一把火烧了他? 思索繁多,还是乖乖歇了这心思,以前他的武功就高深莫测,现在过了十一年指不定长进到什么地方去了。 而自己……就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呢。 现在和长孙允对上那不是纯粹找死吗? 给长孙允提了醒,有了防备,吃亏的,还是自己。 不划算! 而裴誉嘛,他在意的还是他那娇软可人的世子妃。 不过想到这里心这么就莫名的抽的疼呢? 披上了外袍,出去屋子靠在朱红色的柱子上,裴誉把顾阮安顿好就匆匆的去了天机阁,脸色凝重。 顾阮也算知大局,没有闹腾,乖乖的在别院等裴誉。 “墨祁!”顾阮薄唇微启,轻声念墨祁的名字。 音落,一道黑影悄然而至,随后是一张怎么都看不厌的笑脸。 “世子妃!唤属下何事?”这些天,墨祁和顾阮可谓是打好了交道。 “没什么事,嗯……你觉得裴誉的事呗?”墨祁是跟在裴誉身边的,深有了解,问他再合适不过了。 只是触及此事,墨祁笑眯眯的面容霎时冰封起来,干巴巴道,“世子妃,主子的事属下哪敢随意议论。” 裴誉的事? 让他怎么说? 说他自幼丧母,说他亲眼见证裴,温两家的灭门。 说他就此从真的温润少年,变成如今的腹黑世子? 墨祁摇头,他没话说。 顾阮深深的看一眼墨祁又移开视线,“不说就不说吧。” “长孙允这次来平城,可有带人来?”顾阮问起关键的事来。 北国,区区小国不足挂齿,只是西齐的长孙允有些难办。 “带太子妃,也就是您的三姐姐顾怜,和他五岁儿子,长孙云衷一起来了平城。还有一位毒医。”墨祁恭敬回答。 只是查到长孙允带他五岁的儿子过来,不禁无语,这真是恨不得把那长孙云衷绑裤腰带上呢! 去年也不见带啊! 只是那小子,墨祁忍不住打了一个激灵,那小子的眼神贼可怕,阴毒,残忍。 哪里像是一个五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偏偏面对长孙允和顾怜的时候又纯真无邪的紧。 都可以去戏班子唱戏了,说不定还能红半边天。 “长孙云衷?”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顾阮一愣,长孙允有儿子了! 真是稀奇。 第745章借尸还魂 顾阮站直了身子,嘴里默默念到这个名字,随后又看向长孙允“只是带了这两人,没有旁人吗?” “还有松神医,也一并来了。”松神医,妇科圣手,据说是长孙允特意聘请来为顾怜调养身子的,这次出访东寻,便一并带来了。 “那长孙允还真是疼顾怜。”顾阮冷笑一声,黛眉凝起来冰霜,“你下去吧,我累了。” 听了长孙允的事,顾阮也没心思闲唠嗑了,打发了墨祁自顾的回屋子睡觉。 心情郁郁。 第二天一早,身后像是放了一个大火炉一样,又热又难受,汗流浃背。 寝衣紧紧的贴在自己娇软的皮肤上,很不舒服。 随后后颈上覆上一片冰凉的薄唇,在后背游走。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顾阮转过身看到裴誉侧躺在床上,一双手用力的箍着自己的腰。 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日的那身,现在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 “才回来一会儿。”裴誉磨着顾阮的唇瓣含糊不清答到,一回来就听墨祁说顾阮昨天在询问长孙允的事,他也不愿意多提。 省的这小美人又对自己不信任,又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 说没给她自由监视她。 “别闹,好热,你离我远点!”顾阮不满的推开裴誉,八月份的天,热都热死了,现在还靠那么近,抱那么紧,想热死她吗? 被推开的裴誉一脸挫败,嘴里幽幽叹息,“阮阮你还真是善变的紧,冬天的时候巴不得整个人都黏在为夫身上,到了夏季就把为夫一脚踹开。” 眸光却是丝毫不离顾阮,看着顾阮像是从水池里捞出来的模样,心底莫名的发虚。 “闭嘴吧你!”顾阮将长发拨到耳后,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谁有病大夏天的抱着一个大火炉? 刚瞪完裴誉,顾阮心突然空了空,夏季,冬季,照裴誉这几月来的表现他该是很喜欢他的世子妃才是,温婉柔顺,而自己小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上来了。 不可能连他的世子妃被换芯子就认不出来,甚至连半分怀疑都没有。 就算是不喜欢,可也朝夕相处那么久了,连半点猜疑都没有,这不符合他裴世子的身份啊! “阮阮你怎么了?”裴誉外头,见顾阮突然沉思。 “裴誉,你确定我真的是你的世子妃吗?”顾阮抬起头,直直的望着裴誉浓如沉墨的眸子。 声音微颤,带着几分不确定。 裴誉墨眸一沉,三个月来顾阮又重复这个问题。 是没安全感还是怎么样? 长臂一伸,把顾阮抱入怀中,轻轻的抚摸着她的美背,嗓音缠绵低哑,“阮阮,你只是失忆了,不记得为夫了。 只是你要记得一点,不管你记忆恢复与否,你永远都是为夫的妻子。” 顾阮温顺的靠在裴誉怀里,只是失忆。 “你就不觉得我和以前很不一样吗?你——”到最后顾阮话一梗,她还要怎么说。 说她借尸还魂? 抢了她娘子的尸身? “阴晴不定倒是很一样。” 第746章是小情人 裴誉没给顾阮纠结的时间,洗漱一番便领着顾阮出门了。 顾阮不论以前现在都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一转眼便将那些不愉快抛诸脑后,只是裴誉说自己阴晴不定这就不对了。 她明明很明媚阳春的。 在街上走着,尘土飞扬,前面传来喧嚣。 “马惊了!” “马惊了!” “马惊了!” 一匹骏马发了狂,撒开蹄子朝顾阮这边来,来势汹汹,带着浓重的戾气。 更可怕的是上面竟然还坐着一个孩童,趴在马背上,紧紧的抱着马脖子大哭,身后也有人御着马去追赶那只发狂的马,一时间场面市集混乱不已。 人生嘈杂,躲避这匹发狂的马。 顾阮正在酒楼外面等裴誉,一扭头就看到那匹马气势汹汹的奔向前方的一位大腹便便的妇人,马背上趴着一个孩子此刻哇哇大哭。 顾阮足尖轻点,一个闪身移形换影,在墙壁上轻点两下借力飞身到马背上攥紧了缰绳,使马停下,那妇人也是收到了惊吓,有惊无险。 顾阮利落从马背上下来,顺势抱下那个孩子。 “阮阮怎么回事?” 顾阮还没来得及询问,裴誉焦急的声音响起。 “我没事,马惊了。”顾阮摇头,两人谈话间后面的人也赶了上来,殷切的询问那小孩。 “小少爷!您没事吧。” 那孩子摇摇头,走向顾阮,眼神晶亮,脆生生喊道:“谢谢姨姨救了衷儿!” 听到衷儿,顾阮下意识的想到长孙云衷。 “不用谢,只是以后可莫要在市集上骑马了。”顾阮微微一笑,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孩子,从他充满谢意的眸子捕捉到一丝不轻易令人察觉的冷酷 让顾阮心底一寒。 “嗯,谢谢姨姨的教诲,衷儿知道了,衷儿以后都不在市集上骑马了!” 衷儿点点,笑容甚是甜蜜。 “多谢这位夫人救了我们家小少爷,敢问夫人尊名,日后我们主人自有重谢。”那护卫拱手一礼,态度谦卑良好。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重谢就免了,告辞。”裴誉牵过顾阮的手,浅笑离开,目光落在长孙云衷身上微微变色。 这回有好戏看了。 裴誉心起坏心思,却是怎么也没想到先是让别人瞧了自己的好戏。 回去别院之后,还没歇下片刻,就有人来报有客来访,说是特意来感谢他们夫妇的救命之恩。 裴誉懒散的坐在美人榻上,看着一旁同样悠闲的顾阮,语气难得带讽,“阮阮,你的小情人来了,不打扮的光鲜亮丽些去见人吗?” “你给我闭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顾阮转着手中的眉笔,重生以来第一次见长孙允,顾阮也说不清楚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但是男女之情是绝对不存在的! 只是心底还是怨的,恨的。 “怎么恼羞成怒了?”裴誉蹭的一下站起来,眼角沾染了些微的戾气。 眼睛死死的盯着顾阮,仿佛只要她说一个“是”就要亲手捏死她! 第747章莹莹之光 “世子爷乐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妾身可管不着。”顾阮扭过头,不搭理裴誉,提起长孙允裴誉就全身竖起刺来。 要么扎顾阮,要么扎自己。 不扎伤一个人他就不知道收敛。 见顾阮这般没心没肺的样子,裴誉简直被她气的心口疼,没瞧见你夫君是吃味了,需要被哄一哄吗? 你怎么还就破罐子破摔起来了? 裴誉闭了闭眼,努力压下心头澎湃的火气,这娘子是自己选的,不是路边捡的! 不能气。 这丫头智商挺高,情商这么就这么低? 不是都说情商不够,智商来凑的吗? 可小丫头这智商怎么都用来气自己来? 单手钳住顾阮的下颚,低头就朝顾阮的红唇吻下去,又狠又霸道。 顾阮捂着唇,不满的看他,“裴誉!一会儿你还让不让我见人了?” 裴誉拿下顾阮的手,看着那被自己吻的水光红润的薄唇,垂下眸子,嘴里念道:“还不够。” 说罢又在顾阮白皙纤细的脖颈上种上一颗草莓这才展颜。 “这下好了。” 顾阮看着镜子里,自己脖子上出现一颗鲜艳的小草莓,瞬间就不淡定了,“裴誉!一会儿你还让不让我见人了?被人瞧见怎么办?” “最好被长孙允看见。”裴誉得意扬唇,尽管长孙允表现不明显,裴誉还是能感觉到长孙允对在家娘子目的不纯。 “幼稚!”多大人了! “你都多大的人了!”顾阮没好气的拍开裴誉的手,转过身要拿胭脂匀掉脖子上的痕迹。 小手被裴誉的大手握住,语气暧昧,“阮阮,你说为夫有多大?” 和裴誉相处好几个月了,尤其是裴誉风寒的那段日子,这些荤段子她可是听了不少,深受荼毒。 现在裴誉说的这么暧昧,又这么露骨顾阮一下就听明白了,利落的抽回自己的手。 “自然是你的年纪大!”说起年纪,顾阮一阵心虚,她之前活了十八年,再加上现在的十六年,她都三十四岁了。 比裴誉大了十六岁。 这要命的年龄梗。 她是怎么做到被裴誉当小女孩宠,还宠的无法无天的,自己还对裴誉撒娇卖萌。 顾阮捂脸,想到这一茬,突然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见顾阮突然捂脸,裴誉满心不解,摸着顾阮的鸦色长发拐着弯的宽慰她,“阮阮,你若是不好意思,你可以再亲回来的。留多少印记为夫都喜欢!” “闭嘴!”是因为这个吗? 顾阮看着裴誉纯洁无害的眼眸,顿时心都化了。 又听见他的话,心底更多的气也没了,只剩下无奈。 两人在屋里磨蹭了一会儿,侍女又来催促,好歹是客,还是一国太子,不能晾着人家太久。 顾阮和裴誉也没在磨蹭,起身去见客的大厅见他。 两人十指相扣,并肩而行。 一到大厅便见着长孙允一袭白色长袍,坐在檀木椅上,轻啜着清茶,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优雅。 长身玉立,俊颜修容,嘴角微勾,眼中亦有三分笑意,予人亲近之感。 如经过岁月打磨的一方润玉,莹莹之光,似冷实暖,令人不觉亲近。 第748章攥着秘辛 一旁是顾怜,神情温柔的逗弄着一旁的长孙云衷,堪称贤妻良母的典范。 一袭白色纱裙,腰间用水蓝丝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 肌肤晶莹如玉,未施粉黛依旧美丽绝伦。 身边的长孙云衷也极为乖巧,乖乖的坐在一边一双明亮的眼睛四处看,满眸好奇。 抬起头,顾怜见到是顾阮秀眉一蹙,没想到在这里看到顾阮,很快情绪收敛好站起身亲切的朝顾阮走。 “四妹妹,没想到是在这里遇到你,好巧,还是你了救衷儿。”顾阮看一眼被握住的手,脸上笑意不变。 “三姐。”顾阮简练的唤一句,然后疏离的抽出手,“三姐姐怎会到了繁城?” “听说繁城菱湖芙蕖花开的正艳,夫君特意带我来繁城游湖,游湖之前特来感谢恩人救了衷儿,竟不知是四妹妹。”顾怜眉眼弯弯,提起长孙允整个人都散着柔光。 眉眼都覆盖一层幸福。 两姐妹相聚唠家常,两个大男人自然是插不进去嘴从容到一边,饮茶谈话。 长孙允看一眼顾阮,落在她脖颈的那点红痕上脸色有些不好看,作为过来人,他自然知道那痕迹代表什么。 “裴世子与世子妃倒是恩爱和睦,成婚一年了,也是依旧不减热情。”长孙允嗓音温软,语气里透着点点的羡慕之意。 “太子妃也不错,美丽漂亮,通情达理,连太子殿下的儿子也视若亲子,内子就不行了,脾气又娇又躁,半点容不得人。”裴誉轻笑一声,提起顾阮满满的无奈与宠溺,更是让长孙允心底憋气。 不过提起容人……他的卿卿气量可是不大的。 “听闻裴世子前些日子在北城,风光恣意的紧,竟将那处的山匪歼杀殆尽,还北城一个太平安康,倒是让孤刮目相看。”三万大军,都被你给设计死了。 如今也敢站在孤面前。 “殿下过谦,食君之俸,忠君之事,乃臣子根本。”裴誉眉眼含笑,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份淡然更是让长孙允心里不愉,十一年了,他在十一年里还从未如此憋屈过。 自己的三万大军没了,还得使劲咽下这口气,不能提起只言片语。 “裴世子倒是忠君为国,就是不知道这份忠心能有几份是真心。”长孙允低笑,笑声深沉。 十一年前之事,不少秘辛也是在他手里攥着呢。 罢了罢了,左右那三万人的性命他是会讨回来的,而且还是十倍讨回。 “裴世子,不可否认,你确实是这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长孙允突然站起来,桃花眸微眯,直视着裴誉深邃,沉如浓墨般的眸子,只见幽幽凉意,再去其他,根本看不透彻。 这份智谋,远超当年的卿卿,甚至比的上那个人。 长孙允眸子突生寒意,就是那个人,逼死的卿卿。 “得长孙太子一赞,是誉之幸事。” 第749章扒拉姨父 顾阮在外面与顾怜说话,长孙允与裴誉在里面谈话,不过半个时辰,长孙允便冷漠着一张脸出来,落在顾怜身上才稍稍缓解。 裴誉慢悠悠的出来,眸中皆是星星点点的笑意。 裴誉倚在门框上,悠闲散漫,相比较长孙允身上的冷冽,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两人谈话是谁站了上风。 顾阮在一边轻轻挑眉,她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把长孙允气的脸色都变了,也不维持面上的皓月君子形象了。 顾阮呆滞的模样落入裴誉眼底心情就不怎么好了,当着她夫君的面盯着别的男人瞧,那个人还是长孙允。 顾怜也很快发现其中的不对劲,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衷儿开口了,“姨姨,我们去菱湖划船摘莲蓬好不好!衷儿想要去摘莲蓬!” 长孙云衷从顾怜怀里跳下来,去拉顾阮的手,他知道了,现在在他面前的漂亮姨姨就是他的亲姨姨,也就没了之前的生疏。 而且谁不想要一个漂亮的姨姨。 游湖? 摘莲蓬? 听到这里顾阮有些意动,现在正是摘莲蓬的好时节。 抬头看着裴誉微沉的脸,“衷儿这个姨姨说了可不算,得你姨父同意了才行。” 顾阮指一指裴誉,看着长孙云衷的眼神充满的温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柔光。 衷儿扭头去看裴誉,也是看到那妖孽的面容顷刻间就被俘虏了,立刻把自己亲爹抛诸脑后,倒腾着两条小胖腿去拉扯裴誉。 只拽到裴誉的袖跑,不断的扒拉着裴誉,稚声道:“姨父,我们去菱湖划船摘莲蓬好不好!” 第一次被小孩黏着,裴誉本就不适应,而且这还是长孙允的儿子。 长孙允又对自己娘子有非分之想,自己娘子又是格外喜欢这个小孩。 裴誉藏袖袍底下的手紧了紧,按耐住自己暴走的情绪,没一巴掌呼上这小子的脑门儿上去。 长孙允看着衷儿眸光复杂,居然把自己这个亲爹扔一边不管了,去扒拉自己的对头。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尽管心里这么想,长孙允还是防备着裴誉,省的他把衷儿拍飞,毕竟顾怜很喜欢这个孩子。 衷儿会被裴誉拍飞的一幕没有出现,裴誉弯下腰,有些粗鲁的抱起衷儿,对一个从没抱过孩子的人来说,会不会掉下去,全看小儿手有没有力气,能不能抱紧人的脖子。 裴誉就那样扣住衷儿的两条腿就算完事,衷儿害怕的抱着裴誉的脖子抱的又紧又乖巧。 顾阮在一边看到目瞪口呆。 顾怜也是后怕,这霁月君子的裴世子抱起孩子来,完全就是灾难。 长孙允眉尖一抽,心底冷哼一声,很不想承认自己抱衷儿的时候,比裴誉还要不像样。 “姨父我们是不是要去划船了!”衷儿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裴誉,满眼欢喜。 “嗯,去菱湖,长孙公子要一起吗?”裴誉眉目寡淡,轻声答应,他带顾阮出来就是要去菱湖的。 “自然要去,省的你把孤的儿子给卖了。”长孙允瞪一眼衷儿,转身去搀扶顾怜。 目光下意识的落在顾阮身上,看到那双和裴誉一眼不见深底的凤眸,心情更烦躁了。 第750章杏花微雨 菱湖上,两叶小舟驶在莲蓬湖中央,日光正好。 顾阮反手摘了莲蓬,剥开了莲子自顾的吃起来,心思完全不在裴誉和长孙允身上,靠在船头肆意的剥着雪白莲子。 衷儿和顾怜打闹的景象像极了十六年前,还是在江南的时候,这样肆意,活泼生趣的打闹,现在都成了念想。 遥不可及。 也不知道这些年过去了,江南又是怎样的光景。 还是和以前一样,还是物是人非。裴誉和顾阮坐同一叶小舟,看紧了顾阮,目光一刻也不肯离了她去。 仿佛下一刻顾阮就会不见似的。 顾阮摘了莲子,剥好了喂给裴誉,“好吃吗?” 笑魇如花。 “好吃。”裴誉眉眼舒缓换一个姿势端正坐好,让顾阮靠的更舒服些。 摸着顾阮泼墨的长发,柔顺到底,看着对面船的长孙允,心底藏着郁气。 目光落在那衷儿身上,墨眸晦暗一瞬。 “夫君,你在看什么?”顾阮发现裴誉有些心不在焉的,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落在了衷儿身上不由的坐起了身子。 “夫君,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今日你抱那衷儿的样子,可是把妾身吓的够呛。”那孩子是那么抱的吗? “又不是为夫的孩子,抱那么好做什么。”裴誉此话凉薄的紧。 顾阮却是点点头,表示认同,又不是自家孩子,对他那么好做什么。 这个想法刚冒出头,顾阮就无语了,这么可怕,又独占欲的想法她怎么可能会有! 难道是和裴誉相处时间长了,被潜移默化了? 只对自己在意的人好,对旁人薄情寡义,自私又自利。 裴誉搂着顾阮的腰,看着对面三人墨眸凉薄。 “为夫只会疼惜自己的孩子。”裴誉轻轻的抚摸着顾阮的小腹,唇角微勾,身上散着淡淡的柔光。 情敌的儿子,他没有一掌拍飞就不错了,还想让他对那孩子好一些,简直天方夜谭。 听到孩子二字,顾阮大脑空白片刻,脑海里浮现出裴誉强灌自己堕胎药的画面来。 心脏骤停一下,呼吸急促,慌乱的躲过裴誉的目光,缓和了一会儿才道:“随缘。” 菱湖摘莲子高兴的只有顾怜和云衷,其余三人均有一些心不在焉。 饶是顾怜也注意到其中气氛的不寻常。 “四妹妹,我瞧着你今日怎么有些心不在焉啊!可是出了什么烦心事?”顾怜摘一个莲蓬给衷儿,让他自己剥着吃。 “哪有什么烦心事,不过是自己没事找事,三姐姐这次回平城可是要多住些时日?”顾阮摇摇头,烦心事多了去了。 三言两语说清楚,而且她也不愿意说给顾怜听。 挂名姐妹,说什么? “嗯,听说这次的盂兰盆会比往年都要精彩,如此盛事不留下来欣赏观望,岂非是一件憾事。”提起盂兰盆会,顾怜扭过脖子含情脉脉的和长孙允对视一眼,她们就是在盂兰盆会是定情。 芙蕖灯,杏花微雨,十里芙蕖。 一声温情呢喃,薄唇启,衣袍卷,袖清风,转身离别。 转角之处,火树银花。 第751章有钱败家 回平城已经两天了,裴誉一清早的去迎接北魏太子轩辕昊以及三公主霍锦衣,锦妃娘娘回宫。 及西齐长孙太子及太子妃。 场面浩瀚。 宫中也设下了宴席,欢迎两国的到来。 顾阮一早入宫,就被盯上了,转身去看,正是那新出炉的沈贵人沈泱,一袭淡粉色束身宫衣,将她姣好的身子衬托的淋漓尽致。 眉心艳烈,双夹绯红,眉宇间皆是勾人的春色。 一瞧便知平日里被陛下滋润不少。 想到这里,顾阮忍不住想笑,脑子里不由的脑补沈泱和皇帝你侬我侬的画面。 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人却做了自己的丈夫,还得拼命的去讨那人的喜欢,也是难为了像沈泱这样的妙龄少女了。 若是陛下年轻个一二十岁,说不定这些十七八九的小姑娘还真会爱上陛下。 只是如今的爱慕不过是权势地位和嫉妒心在作祟罢了。 “见过沈贵人。”一个庶五品贵人可不够资格让正一品世子妃给她行礼。 “世子妃安好。”沈泱不情不愿的屈身一礼,看着容光焕发的顾阮心底颇不是滋味。 那个姜姝在搞什么! 她不是要去搞破坏的吗? 为什么现在顾阮活的还这么好! “沈姐姐你等等我!”沈泱身后传来一声呼唤,顾阮歪头看去,是姚瑶,京兆尹姚大人的宝贝女儿。 提起京兆尹,顾阮脸上一阵尴尬,她可是险些在大牢里过夜了。 还是裴誉把自己给领回去的。 黑历史。 搞的顾阮出门见了祸事第一反应就是要跑,绝对不能再去姚大人那里喝茶了。 那茶她可喝不起,一杯茶几千两银子,有钱也不是这么败家的啊! 更何况,顾阮穷的要死,钱也是从裴誉荷包里拿。 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顾阮都不好意思和裴誉闹了。 嫁妆是有,添妆礼也有,可收不得,还是要还回去的。 “瑶瑶。”沈泱眉眼舒缓了些,都是同一个宫里住着,感情也是要身后一些,而且,位份比自己低。 “嫔妾见过世子妃。”姚瑶看到顾阮,脸上的笑意愈发真诚,想起自己爹爹说的话忍俊不禁,这位世子妃可是有趣极了。 与沈泱说的完全不同,刻薄恶毒,工于心计完全就是两个人嘛! 迷糊有趣,可是把自己爹爹折腾的不轻,两次险在大牢里过夜。 “瑶美人。”顾阮轻轻颔首,态度不知比方才好了多少。 “世子妃这么早就入宫了!”姚瑶惊诧,这么早,来干嘛? “正要去向太后请安,宜早不宜迟嘛!”顾阮四两拨千斤,跳过这个话题。 顾阮得太后喜欢她们是看在眼里的。 现在说是去向太后请安着实没有过错。 “正好我与瑶妹妹也要去向太后请安,与世子妃同行,也有个伴儿。”沈泱点头,开口说到,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 沈泱也是去了向太后请安,顾阮没立场资格拦着。 “沈贵人,瑶美人请。”顾阮退到一边,让她们走前面,都是陛下的妃子,面子要给足啊! 第752章毫无喜讯 “世子妃如今也与裴世子成婚一年了,怎么如今半点喜讯没有?”沈泱突然停下,目光毫无保留的落在顾阮的小腹上面。 顾阮面不改色,巧言回怼“沈贵人,与其操心本妃的事,不如先磨练磨练耐性,若是换了旁人,听你说这话你这张小脸没个十天半个月是没可能见人了” 这话的意思明显,顾阮想扇她! 三个一路怼到慈宁宫,进入大殿就瞧见霍锦衣坐在一旁聆听太后的教诲,恭敬柔顺。 武皇后也在一边,面色清冷,一双媚眼无时无刻不在勾人心神。 饶有趣味的看着对面人。 顾阮眉眼微垂,看她的服侍,和身边柳妍恭敬的模样,该是柳国公夫人了。 太后见到顾阮来了,心情颇好,行过了礼,连连让顾阮坐下,说是莫要累着了。 一时间,大殿内欢声笑语,温情脉脉。 柳国公夫人目光落在顾阮身上,眸光微妙的闪了两下。 “这位便是世子妃了,果真是名不虚传,当真是当得起东寻的第一美人。”柳国公夫人说话温温柔柔,笑的纯良无害,说话却是把人往死胡同里逼。 果然听到第一美人四字,武皇后脸色微变,骤然冷下,半点不维护自己母仪天下的形象。 只是怼上顾阮太后势必帮腔,武皇后为了麻烦也就只好怼柳妍了。 “国公夫人的沧海遗珠也是令人惊诧万分呢,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大小姐,倒是令人唏嘘不已。”武皇后语气散漫无边,脸上无所谓的表情更是噎的人心口疼。 柳妍脸色一白,商贾之女是她的逆鳞! 只是说这话的人是皇后,柳妍心底再不喜,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 默默的低下了头。 顾阮眼睛看着柳国公夫人,感受到一股莫名的敌意,心头不解,她只是和柳妍有矛盾,又没有何柳国公府有矛盾。 她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刚找回来的,那样建立感情的柳妍和裴王世子妃做对啊! 期间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吗? “世子妃,你和裴世子成婚有一年了吧,如今竟是没传出半点喜讯。”霍锦衣安静久了,又开始说话,放才长辈说话她不便插嘴。 现在没人说话,霍锦衣又是个看顾阮不熟眼的自然要想办法给顾阮难堪,很明显,这种难堪是在场人都乐意见到的。 霍锦衣刚说完,顾阮便接受到几道灼热的视线仿佛要在自己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顾阮低下头,轻叹一声,“三公主有所不知,臣妇也是忧心此事呢。许是日有所想,夜有所梦。 近月来梦魇缠身,老是梦见儿时的事情,心情烦忧,也扰的世子爷心情烦闷,正想着过两日去护国寺请大师开解一二,解下梦境。” 听到顾阮说想起儿时的事,柳国公夫人,太后,武皇后脸色均有些不正常,变微妙起来。 “阮阮,子嗣这事急不得,有些东西呢,就是你越想要,那它就越不来,等你什么时候不去想这些,它突然就来了,毫无准备,又是格外惊喜呢。 梦魇……陈太医那儿有上好的宁心静神的方子,一会儿便送去裴王府,解梦这等泄露天机的事可是极损福德,总不能为了一时安心,扰一世不宁。”太后笑一声,宽慰顾阮,顺便也堵了霍锦衣到嘴,冷酷又无情。 “锦衣,你嫁去北魏国了不也是到现在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吗?” 第753章胸有成竹 出了慈宁宫,顾阮站在宫门口显然是在等人,柳妍还想要嘲讽几句,嘴巴还没张开就被柳国公夫人拽着离开。 武皇后从外面出来,看到顾阮一双媚眼闪了闪,总觉得顾阮有哪些地方不一样。 之前的顾阮说话大方得体,进退有度,万不会把话说绝不给人半分退路,每次说话,温润有加,只是眼角眉梢都带着几分算计在里面,心思深沉。 如今是顾阮倒是知道用话来堵她们嘴了,弄的她们一点准备都没有,性子颇有些急躁。 失忆了,往日的稳重冷静也跟着丢了吗? “世子妃,可是要去畅音阁,不若与本宫同行?”武皇后开口邀请,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顾阮的脸,一丝嫉恨划过眼帘。 “是臣妇之幸。”顾阮颔首答应,挺头抬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美眸散发着自信的光芒,令人无法忽视。 一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往畅音阁去,路走到一半,前面风风火火的迎来了丫头,顾阮抬眸一看,是欧阳倾颜,眉尖一挑。 又去看看武皇后,表情十分微妙,甚至有些痛恨,还没来及看到眼眸深处,武皇后脸色陡然大变,“这是哪家的宫女,如此不成体统,拉下去杖责二十,发落辛者库!” 武皇后一发话,旁的宫女嬷嬷都迎了上来,就要拉她下去挨板子,拉扯间意外暴露了那手腕上面的红色的并蒂花的花瓣,顾阮瞳孔微怔,随后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皇后娘娘,不过是一个婢女小惩大诫就罢了,入辛者库,对这样的小婢女来说外面残忍了些,今日又是三公主,和两国使臣来访,不宜见血色。”顾阮笑着开口替欧阳倾颜解围,含笑美眸深处,存着几分探寻。 听到顾阮为欧阳倾颜解围,武皇后脸色难看一瞬,又恢复原来模样,“世子妃说的事,这次且先饶了你,再有下次,必须严惩。” “奴婢多谢皇后娘娘饶命,奴婢多谢皇后娘娘恩典!”欧阳倾颜如临大赦,连磕几个响头离开这里。 “世子妃,为人太心善了,吃亏的可是自己。”武皇后目送着欧阳倾颜离开,扭过头时和芳若对视一眼,芳若接受到武皇后的示意默默的退下去。 “有劳皇后娘娘教诲。”顾阮认同的点点头,说话随意散漫,聊的天也是随意,一路走来接受到许多不随意的目光。 无非好奇顾阮怎么和武皇后走到一块儿去了,毕竟武裴两家可是不怎么对付。 左长安见到顾阮也是一脸错愕,很快的又恢复过来,眉眼含笑。 提着裙摆迎上来“华宁见过皇后娘娘。” “华宁公主免礼,和世子妃聊了这么长时间,本宫倒是困乏了,果然,人老了,不得不服输。你们年轻人一块聊,本宫就不陪了。”武皇后抬起手,打了打哈欠,一边的樱珠有眼力见的迎上来,扶着武皇后到楼上去歇息。 只是话却是让人寻味。 一向爱护容貌,不服年纪的武皇后竟然也有一天会承认自己老的一天。 顾阮轻蹙黛眉,总觉得武皇后这话另有含义。 第754章心长歪了 左长安走过来挽住顾阮的手臂,也是不解去看武皇后,“阮阮,你怎么和皇后娘娘走到一块了?” “从慈宁宫出来碰上的,先入座吧。”顾阮轻声道,刚转身就碰见长孙允和裴誉他们有声有笑的说话聊天,几人被那衷儿逗的不行。 软软的一小只,任人搓扁,好玩儿极了。 左长安也看到那一幕,如光炫彩的美眸暗淡下来,手不自觉的摸上小腹,眼底流淌着丝丝伤感。 顾阮看到这情绪,心底不解也没多管,倒是大大方方的迎了上去。 衷儿眼尖,扭头的功夫就瞧见了顾阮,欢欢喜喜的蹦哒过来,去牵顾阮的手,稚声稚气的喊:“姨姨!快给衷儿作主啊!姨父的朋友都欺负衷儿,姨父也不管管,就跟山一样站那儿动也不动。” 听到衷儿小孩子气的话,周围人都笑了,“嘿!这小子还挺会告黑状!”霍州眉开眼笑,看到衷儿眼底也是真心喜欢,许是快要做父亲的原因,对小孩格外宽容有耐心。 霍尊面上也是温暖,只是看到左长安脸上颓废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似的,两只手滚烫的紧,心像是被人的手紧紧的揪住一般,又疼,又难以呼吸。 裴誉面上依旧春风,一身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瘦挺拔,朝顾阮走去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轻轻淡淡的看过衷儿又将目光落在顾阮身上,看到交握在一起的手,眉心一折轻轻的把顾阮的手从衷儿手里抽出来,声音淡淡“上你爹爹那儿去,别纠缠你姨姨。”独有欲强烈的模样,让一旁的女子更是心碎了一地,为何那被裴世子放手心里宠的人不是自己! 衷儿一脸的不可置信,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瞧着裴誉,配上那张婴儿肥的脸肉嘟嘟的,勾起了一旁母爱泛滥人的心。 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裴世子居然视而不见。 顾阮好笑不已,却也喜欢这么被裴誉看重。 “姨父!你这不是偏心,你这分明就是心长歪了!”衷儿气鼓鼓说道。 “嗯,你有意见?”裴誉从容回道,对衷儿他没什么好脸色看的,长孙允的儿子,给他好脸色看做什么。 更何况这个衷儿是不是如表面这么纯良无害还得两说呢。 旁边的命妇听到裴誉这明显偏心眼儿的话,也是好笑,同时也羡慕顾阮嫁得如斯郎君。 一边的长孙允看到这一幕,心间郁气难消,方才被裴誉话里话外的嘲讽,心头的气又没消。 现在自己的儿子和裴誉他们站一块儿看起来倒像是一家人,而自己是多余出来的一个。 “乖,衷儿,去你娘亲那儿,不然你姨父一会儿真的偏心起来,姨姨也是会把你忘到一边去的!”夫妻俩的一唱一和,险些逗哭了衷儿。 又可怜又好笑。 笑过之后大家才入席,两国使臣自然是去陪皇帝,女子则是另外寻地方谈天说地。 只是这次多出来一位衷儿。 将场面弄得更加欢快。 第755章喝满月酒 顾家五姐妹聚在一起,左长安自然是不好在插一脚进去的,离了畅音阁去了太液池,阳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煞是好看,湖中的锦鲤流淌的正是欢快。 露出可爱的鱼头,眨眼间又游回湖底,调皮的模样也是让人心情好一阵放松。 二楼雅间内,衷儿摸着顾末高高隆起的肚子,脸上异常好奇。 “五姨姨,这里面就是我的小弟弟吗?”顾末面上散发着母爱的光辉,也摸了摸肚子,脸上扬起明媚的笑意,“为什么不是小妹妹而是小弟弟呢?” “我看到了,就是小弟弟。”衷儿执拗道。 话音刚落,顾阮挑挑眉,听老人家都说小孩子可以看到一些自己看不到的东西,尤其是还没有换牙的小孩儿,让他去看孕妇的肚子,能准确的判断出怀的男女。 “三妹,你这可是白捡一大儿子啊!”顾漫说话一向直,虽然心里清楚对方的意思,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听起来还是不舒服。 顾怜神情淡淡,轻啜一口茶水,“二姐姐,这些话可别当着孩子面前瞎说,这不是刻意破坏我们母子情分吗?” 顾怜此话也不客气,她现在是西齐太子妃,有足够的底气这么和顾漫说话。 她如今可不是去年那个任人搓扁的顾三小姐了。 “行了,都是自家姐妹,好不容易重新聚在一起,就让你们两个给破坏了气氛。”顾和笑着打圆场,语气轻快,却是隐隐含着几分压迫在里面。 顾怜头皮不禁发麻,从小她就怕这个大姐姐。 “是,大姐姐,我知道错了,方才言语得罪了二姐姐,还请二姐姐原谅。”顾怜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目光却是落在对面的顾阮身上,见她一直对衷儿发呆,唇角不自然的扬起。 “四妹妹很喜欢衷儿嘛!”顾怜向衷儿招手示意他过来,用绢帕擦干净衷儿嘴边的脏物。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谁会不喜欢?五妹妹,你这有六个月大了吧!”顾阮目光从衷儿身上移开,长孙允的孩子她那么喜欢做什么。 而且这个孩子看起来并不如表面单纯。 “嗯,在过四个月,这孩子就出生了,四姐姐,到时候这满月酒你可不能缺席啊!”顾末轻轻点头,毫不避讳的提满月酒。 话说完,顾和顾漫两姐妹的脸微微变色,那日宫宴上的事,她们还以为裴王府,怡亲王府闹掰了呢。 “那我未来侄子的满月礼可是得好好挑挑了。”顾阮抿了抿唇瓣,对顾末倒是有几分莫名的亲近之意。 “姨姨,我也要!”衷儿听到礼物二字也兴冲冲的跑过来,摇晃着顾阮的手臂。 “明天姨姨挑选好了礼物,亲自送给你好不好?”顾阮捏一捏他的脸颊,说话带几分宠溺。 “姨姨!衷儿想要你这只玉戒指,送给衷儿好不好!”衷儿摸着顾阮手上带着的玉戒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它看。 顾阮却是觉得脊梁一寒,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回,“这个玉戒指可不行,这是你姨父送给姨姨的,你若是喜欢,改天姨姨送给你个一模一样的好不好?” 话说到这份上,顾怜有心帮衷儿要,也没话说了,这个口,开不了。 第756章双生蛊毒 “四妹妹,你和裴世子也成婚有一年了,这……”顾怜话没说到一半,硬生生的被顾阮似笑非笑的表情给吓退了。 “三姐姐,现在最不该说这话的不应该是你吗?与长孙太子成婚一年了,也是毫无喜讯,又何必来找妹妹的不愉快?”顾阮冷笑一声,对衷儿的热情减了几分。 换作旁人要玉戒指她也就给了,只是衷儿,她心底发毛,不敢给。 尤其是后来听了墨祁的话之后,更加的想和衷儿保持距离。 “我有衷儿,不怕,对不对啊!”顾怜不在意,她如今有宠爱,有子嗣,该知足了。 得到的越多失去的就越多。 “四妹妹大家难得聚一块说这些不愉快的做什么,大不了日后从妾室手里过继一个到自己膝下便是。”顾漫也笑着打圆场,只是说话不高明。 如今裴誉只有顾阮这么一个正妻,后院里连一个通房丫鬟都没有。 长孙允也为了顾怜废弃后院人,独宠顾怜一个人。 如今顾漫说妾室,那不就是代表她们很快就要失宠了吗? “二姐姐真会开玩笑,本妃能生,为什么还要替别的女人养孩子?”顾阮凤眸骤寒,凝聚起来风暴 看的顾漫心惊不已。 顾怜脸色也是不好看,尤其是听到顾阮的话,感觉一个巴掌落在了自己的脸上火辣辣的疼。 她又不是不能生,为什么还要替别的女人养孩子? 一时间,顾怜觉得自己怀中的衷儿烫手的紧。 小孩子心思最敏感了,也捕捉到一些顾怜的变化,眼睛也是闪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原样,继续无忧无虑。 顾漫理亏,不甘不愿的闭上了嘴。 顾和在一旁喝茶看戏,目光投向屏风那边,外面才是好戏开场。 “四妹妹 三妹妹,过两日祖母六十大寿,可是要记得回府,可莫要再让我派人去请了。” 去年顾老夫人五十九岁生辰,没有大办,只是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就罢了。 今年却是不行了,六十岁寿辰,顾末,戚梓安都身怀有孕。 顾怜也从西齐回来,除了一个死相凄惨的顾菲,这一年来顾家人可是顺风顺水,一路水涨船高。 又遇上顾老夫人的生辰,再低调的顾家,也要高调几分了。 顾怜染上几分尴尬,“大姐姐说的是。” 顾末一脸不在意,她姨娘都死了,她还回太师府做什么? 顾阮含笑点头,表示知道了。 几人闲聊的痛快,对外面戏台上的戏却是不怎么感兴趣,顾阮低头喝茶,另有所思,起身走到阳台,去找武皇后坐在的地方,厚厚的屏风将那里挡住 看不到里面的情形。 想到那欧阳倾颜手腕上的东西,凤眸晦暗一瞬,是双生蛊。 名字叫双生蛊,却不是真的双生,而是一株双花,你死我活的那种,必有一方被吸食精气导致枯萎,直至死亡。 顾阮闭上眼睛,她记得欧阳倾颜当年是活不成了,如今怎么还活的好好的,还在欧阳明身边做婢女。 还有沈妃,她又为什么要自己见欧阳倾颜。 这其中是有什么关联吗? 第757章含羞带怯 这个问题一直持续到宫宴结束回到栖云轩时顾阮也没能将这事想透彻。 倒是温若然的病又加重了几分,吵得府里不得安宁。 “表小姐真可怜,世子妃怎么也不去瞧瞧表小姐?”温玉靠在门框上,带着几分埋怨。 “世子妃参加宫宴回来也累着了,而且世子妃不是让温婉和温情姐姐去看了吗?你是世子妃的人还是表小姐的人?”温言颇感无奈,摇了摇头,不想再听温玉的抱怨了。 “可是,世子妃亲自去更能体现她对表小姐的关心啊!另外,我们四个都姓温!”温玉不置可否,丫鬟哪有主子地位高? “你是想体现表小姐的地位在府里有多高吧!连世子妃都要一天三问是吧!” 屋内听到两人的对话,若不是顾阮不准,橘梗简直想出去给温玉的大耳刮子,白眼狼! 也不想想自己被世子爷罚的时候是谁救的你们! 现在好了来了一个表小姐你就倒戈了,还说你姓温! “橘梗,稍安勿躁。”罚了温玉只是图一时爽快。 爽过了,别人又会说温玉不忘旧主,忠心耿耿,顾阮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流言猛于虎。 黑的变白的。 而且这四温还是温家入留下的最后的人了。 裴誉的外祖家就是温家,又得裴誉维护。 罚了温玉,那不就是再打裴誉的脸吗? 所以绝对不能罚,不但不能罚,还得好好对待,不能让她受委屈。 最好再把这事闹大点,闹到裴誉那儿去,裴誉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总归是自己有理。 “可是,小姐温玉说话也太过分了。”橘梗还是不满意,自家小姐失忆了,可一些性子却还在。 还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性子。 “温言不是都替我报仇了吗?生什么气?瞧着闹腾劲,估计没个半夜,咱家这世子爷是不会回来了。”顾阮话音刚落,裴誉就沉着脸色出现在顾阮眼前。 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的感觉可真是不好受。 橘梗脸上也是一阵尴尬,突然觉得顾阮那句“背后不语人是非”这句话说的非常有道理。 匆匆像裴誉行礼退出去,顺便贴心的关上了房门。 “说我坏话?”裴誉危险的眯起眼睛,刚看完温若然回来,打发了温言在门口就听见顾阮说话。 莫名的酸。 “嘿嘿,夫君,你说的这是哪里话,为妻怎么会说你坏话呢?”顾阮赶紧赔笑脸,见裴誉要脱外袍,连上去献殷勤。 “你一定是听错了!”顾阮熟练的提裴誉解着衣服笑魇如花。 “夫君,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若然好了?”顾阮挑眉,有几分诧异,这不像是裴誉的风格啊! “为夫又不是大夫,守在那儿若然就能好,那为夫养着那些大夫做什么?留他们何用?” 裴誉低头噙住顾阮的唇瓣,缠绵一番,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瓣。 “怎么没有沐浴?”裴誉看到顾阮身上的衣服,她可是回来了好久呢。 “嗯……等夫君一起啊!” 顾阮撩着裴誉的里衣,轻轻掀开,在裴誉心口的位置亲了一下,发出无声的邀请。 含羞带怯的模样,令裴誉心痒痒的,难以自持。 第758章培养感情 “温言姑娘,您就通融一下,让奴婢去见见世子吧!”安嬷嬷在院里陪着笑脸,刚才她只不过出去了一下,婴宁这死丫头竟然就让世子爷离开了。 现在表小姐生病了,世子爷就该陪在表小姐身边才是,好好照顾表小姐培养感情。 这丫头居然眼睁睁的看着世子爷走了都不知道阻拦一下。 真是是白吃干饭了! 温言摇摇头,语气不像温婉那样生硬,婉转了很多,只是说的话也是让安嬷嬷不满意,“安嬷嬷夜色深了,世子和世子妃参加宫宴回来也累着了,如今已经歇下了,这莫名的去打扰主子歇寝……更何况世子爷又不会医术,去了也是做无用功啊!” 温玉脸上火辣辣的有些尴尬,“安嬷嬷,您还是先回去吧,世子和世子妃现下不方便。” 还有什么不方便,夜色已深,孤男寡女,自然是那个不方便。 安嬷嬷脸上又青又白的,恨恨的瞪了一眼那扇大门。 狐狸精! 她家表小姐病魔缠身,你倒好,日日夜夜的纠缠着世子爷,夜夜欢情。 若是入宫做妃,那一定是个祸国妖姬! “既然如此,我就先回了,还请温言姑娘 告诫世子妃,身体为重。”这话说的极不给面子,弄的温言很是尴尬。 “嬷嬷慢走。”温言笑着送走安嬷嬷,扭头冷冷的瞥一眼温玉,抿了抿唇,不知道该说她什么。 “温玉,你主子到底是谁?”纠结良久。 温玉浑不在意,“温言,我那是实话实话,而且世子妃是世子妃,表小姐是表小姐,我知道了。” “只是世子妃姓顾,不姓温!”温言急促的呼吸两下,看着温玉的表情很是恨铁不成钢。 这温玉是眼瞎了吗? 没瞧见这几日世子妃很不满意她吗? 内室都不让她进了,只让在院子里呆着。 温玉心头不满,看到温言气冲冲的背影,只得自己生闷气,看一眼屋子,想着明天让世子爷去看看表小姐,世子妃还是不要去了,省的刺激到表小姐。 对表小姐养伤不利。 屋外的风波顾阮自是不知晓的,此刻软绵绵靠裴誉怀里,手臂圈着裴誉的腰腹。 摸到裴誉身上穿的寝衣,脑子清明片刻。 “夫君,你能不穿这件寝衣吗?”看到这件寝衣,顾阮就会想起自己当初色诱讨好的画面来。 “这可是阮阮一针一线亲手做的,为夫不穿,岂不是辜负了阮阮的心意?或者说阮阮你还想在穿一次给为夫看?”裴誉握住顾阮的手,放在唇边一根根亲吻着唇角带着魇足的笑意。 想到那日的画面,唇角不觉的翘起来。 “不穿,你想的美!”顾阮简直无法直视这件衣服,她都穿过了,还和裴誉…… 现在他又穿上,别扭的紧。 “别闹了,我都困了,明天我还要出门了……”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眼皮彻底阖上。 裴誉低头一看,这小美人的睡意来的快,才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也不闹腾她了,素手清扬,灭灯。 然后抱着顾阮温软的身子睡觉,交颈而卧。 第759章见你就烦 隔天晚。 “滚!别碰我!”顾阮恶声恶气的推开黏自己身上求欢的男人。 猝不及防被顾阮一推,裴誉险些从美人榻上摔下去,还好及时稳住了身形。 “阮阮,你这要是摔坏的为夫的腰,日后你想让为夫碰,为夫也碰不了你了。”裴誉后怕的说着,又缠上顾阮。 “不稀罕!快滚,看见你就烦!”顾阮扭过头,手里翻着医书看,会医的人见着医书就兴奋的难以复加。 不会医的人,看到医书也是觉得其中内容苦涩乏味,难以入目。 裴誉和顾阮就如此。 裴誉整日见顾阮手里捧着那本医书研读,心底就颇不是滋味。 裴誉抱紧顾阮的细腰,唇瓣贴着顾阮的耳廓暧昧道:“阮阮,你昨晚可是很稀罕为夫呢。” 话音刚落,顾阮的脸就不争气的红了起来。 紧紧的抿着红唇不说话。 “行了,你别闹,我没心情。”顾阮态度软了些。 “阮阮,夜深了。”裴誉亲了亲顾阮的脸颊,意思鲜明。 “困了睡你的觉去,少烦我!”顾阮今晚上真的没心思和裴誉闹了。 尤其是今早的一幕,温玉这小丫头吃里扒外,替那安嬷嬷传话,要自己保重身体,规劝裴誉,公务为重,私事放一边。 后安嬷嬷又来冷嘲热讽,表小姐重病缠身,世子妃不宜和世子怎么怎么样。 顾阮当时就笑了,温若然只是表妹而已 难不成她以后病重没了裴誉还要替她守孝不成。 要不是理智还在,温若然又在一边,省的被碰瓷,顾阮非得一巴掌给安嬷嬷呼上去,再给她二十大棍! “阮阮 你今夜是怎么了?”裴誉满眸不解,今早还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没怎么,就是虚心听安嬷嬷教导了一番,身为世子妃,就该做好世子妃的职责才是,应当规劝世子爷将精力放在政务上面,不要过度迷恋女色,要保重身子。”说道后面,顾阮几乎是咬着牙齿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裴誉眉心一折,安嬷嬷确实有些不安分。 自己每每从兰苑离开,安嬷嬷就千方百计的留自己。 在别院的时候也是,对阮阮许多处不尊重。 如今竟然还管到阮阮头上来了。 “安嬷嬷是奴婢,你是主子,不用给她好脸色,该罚罚,莫要让人给欺负了去。” “说的好听,那可是你小表妹的贴身嬷嬷,罚了她,你小表妹能罢休了,她现在可是重病缠身呢,罚出点事儿怎么办?”顾阮哼一声。 “天塌下来,为夫给你顶着,阮阮开心就好。”裴誉温柔一笑,旁人怎么比得上阮阮。 “这还差不多。”顾阮满意一笑,心底的气消了些。 至少裴誉态度摆在这儿呢! “那……阮阮,我们该就寝了。”裴誉眼神炽热。 顾阮转过身子,无奈看他,竖起手指,“一,二,三。” 话音刚落,院外便传来了安嬷嬷鬼哭狼嚎的声音,听的人头皮发麻。 第760章省了胭脂 “夫君,外面的事,解决了,你再来和为妻说这档子事。”顾阮眉心烦躁,换了橘梗进来替自己散发,解罗衣。 裴誉,亲一下顾阮的脸颊乖乖的出去,转身那刻,清隽如画的面容蒙上了一层若有如无黑纱,戾气萦绕在周身。 清淡的眼神陡转阴鹭,骇人的紧。 橘梗替顾阮去下簪子,眉心微皱,颇有不解,“世子妃,您为何不自己亲自处置了安嬷嬷,反而要世子爷亲自动手?” “自己惹的烂桃花就该自己掐断,若每次都是我自己挡了,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烂桃花,累死了,倒不如从源头解决。 那些女子见到裴誉的心思,狠劲儿,自然知难而退,岂不是一劳永逸。”顾阮垂下眸子,长长的睫毛掩盖住眸底的情绪。 她当初就是太信任长孙允了,让他一个妾一个妾的往后院里塞。 如今故技重施,是在考练裴誉,还是信任裴誉? 自己都说不清楚。 顾阮闭了闭眼,想到裴誉,心莫名的加快跳动的速度,面颊微红,未施粉黛也一样美艳,脸颊的两抹红晕更是醉人,连胭脂都省下了。 “世子妃英明!”橘梗大喜,世子妃说的对,世子妃是失了忆,又不是失了智。 从前世子妃就把世子爷吃的死死的,如今世子爷更是愿意把世子妃宠到天上去。 鸦色长发铺满美背,白色的薄纱寝衣贴在顾阮妖娆玲珑的身段上,清颜墨发,不施粉黛,身子却又是妩媚到了极处,静静坐在梳妆台前,就是一副勾人美色的令人流连的画卷。 尤其是这美的炫目的身子就让人欲罢不能。 顾阮低头,看着如皓月般的手腕,光溜溜的,心底某处莫名的空了空。 “那温若然今天怎么样了,可好些了?”顾阮闭眸,什么病,这么严重? “奴婢听温婉说表姑娘身子已经大好了,这两日已经能下地走路了。”橘梗回道,她随温婉去兰苑几次,那表姑娘果真是病重。 “药老的医术也不怎么样嘛!”顾阮揉一揉发疼的太阳穴,药老都治不了。 这病……估计是治不好了。 “困了,就寝。”顾阮打打哈欠,半点没有要等裴誉的意思,往床边走,橘梗也是贴心的将帐幔放下,做完事在恭恭敬敬的退下去。 橘梗刚出屋子,就被眼前的阵仗给吓到了。 跪了一院子的人。 温玉,安嬷嬷被摁在地上挨板子,其余三温纷纷跪地把头埋低,不敢去看裴誉黑沉的脸色。 橘梗感受到裴誉的低气压,双腿就忍不住打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之大,橘梗膝盖生疼。 听见这“噗通”一声,墨祁眉尖一抽,听着就疼,心底也疼,好歹是跟过自己几天的小徒弟。 裴誉幽凉的嗓音响起“从今往后,再敢有人不尊世子妃,这便是下场,如有二次,杖毙。” 声音如沁了冰雪似的,如寒冬的凛风呼呼的刮着,刺进骨髓。 第761章你别闹我 “奴婢不敢不尊世子妃。” 声音此起彼伏,除却三温还算镇定,旁人几乎是被裴誉吓破了胆子。 还是头一次见世子爷发这么大脾气。 同时也知晓顾阮在裴誉心底的地位,渐渐的歇了自己的小心思,老实本分的做事。 裴誉斜眼一看橘梗,嗓音淡漠“世子妃呢?” “回禀世子爷,世子妃已经歇下了。”橘梗战战兢兢的回道,同时也为顾阮开心。 “都退下,莫扰了世子妃休息。”话落 院中声音禁止,板子落到肉上的声音也戛然而止。 “世子,三十杖责打完了。”一小厮上前来说话。 “带下去。” “……是。” 裴誉转身进屋把门关上,看一眼半遮半掩的帘子,眸底一暗,拿过了寝衣去净室沐浴。 水声潺潺。 顾阮烦躁的转过身子,被热的坐起来,将被子掀的远远的,用手掌给自己扇风,额间布满了一层薄汗,感觉方才的澡是白洗了。 用手松了松领口又将帘子掀起来,微凉的空气进来,顾阮才是舒服了许多。 没一会儿就觉得汗流浃背。 薄薄的寝衣贴在肌肤上,勾勒出玲珑曼妙的身段。 懒散的靠在软枕上鸦色长发铺满了软枕,几缕头发沾在脸颊上面,带着魂色妖美。 裴誉沐浴出来见看到这样衣服香艳的一幕,眼底一热。 抬腿上榻,将顾阮搂进怀里。 微凉的身子,覆上顾阮发热身躯,抱在一起,无比契合。 “乖,别闹,做不得。”顾阮推开裴誉,眉心带着几分倦意,只是太热了,根本就睡不着。 “明天老夫人六十岁生辰,别闹我。” “很热?”裴誉将手背放在顾阮脸上,真是很热,小脸都热烫了。 “那你抱紧为夫,为夫让你舒服好不好?” 顾阮睁眼看他,眼里全是真诚,身子微动,主动攀附着裴誉微凉的身子,将小脸贴在裴誉的胸膛,丝丝冰凉从裴誉的血肉里散发出来。 很舒服,缓解了顾阮身上的燥热,太过舒服令顾阮不由自主的重新合上眼睛。 “夫君~”睡过去前最后的呢喃。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裴誉搂紧了顾阮,催发内力让自己身体变凉。 听话的没有再闹她。 下人房,温婉给温玉上药,见到那血肉模糊也忍不住掉了眼泪。 “温玉,再有下次,你看世子还能不能饶的了你!”平日里私底下和她们说说就罢了,今日竟然还在世子面前说话,大放厥词,顶撞世子,这三十大棍都是便宜你了。 “我又没说错,表小姐如今还在病中,世子和世子妃却夜夜欢情,多让人寒心啊!”温玉执拗道,说的本就没错,世子之前那么疼爱表小姐,如今娶了世子妃之后,整颗心都不是偏的,分明就是长歪了! “住口,世子和世子妃之间的事,和表小姐有什么关系? 世子和世子妃恩爱碍着别人了吗? 大房说了什么,二房又说了什么,就连裴王妃不也是嘴巴紧闭吗?表小姐凭什么,有什么立场说话,不允许世子和世子妃在一起?”温婉简直要被温玉气死了,四温当中属她和温玉行事最稳沉稳,有主见。 却没想到四温当中就属温玉胳膊肘往外拐,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第762章不解风情 第二天一早,顾阮如同从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身上水淋淋的,衣服也被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裴誉也没整洁到哪儿去,一样狼狈。 唤来了温婉她们,见两位主子如此亦是展颜。 “光是去贺寿,你寿礼准备好了吗?”沐浴更衣后,裴誉才询问顾阮,都是不记生辰的人,知道顾老夫人今日六十大寿,还是顾和说的。 寿礼也是匆忙准备的。 “夫君小库房里珍宝甚多,为妻用什么心思准备,随意挑一件就好了。”顾阮不怎么在意,礼物她可是早就备好了。 “莫不是夫君舍不得?”顾阮放下眉笔,转身淡淡的瞥裴誉一眼。 嗓音饱含危险。 “连为夫都是阮阮的,更何况那些物件,阮阮看上哪件,便拿哪件,全部搬空了都可以。”裴誉柔柔一笑,回答的百无错漏,可见情商之高。 “算你识趣!走吧!”顾阮打理妥当,起身准备出门。 裴誉看一眼天色,早的紧,那么早去做什么? “阮阮,去那么早做什么,去了也是无聊,不如陪为夫多待会儿,培养培养的夫妻感情。” 往常旁人过寿辰,裴王府寿礼到位,去的都是大房这些人,裴誉说一次没去过,宁愿去醉青楼吃茶,都不乐意去讨那份热闹,和一群姑娘肆无忌惮打量自己的目光。 虽然不喜,但人家又没过分招惹自己,总不能还把人家眼珠子给挖了吧! 他又不是嗜杀之人。 “顾老夫人,也就是我的祖母,祖母过寿辰,其余姐妹,甚至宾客都到了,我这个孙女才姗姗来迟,你想让人指着我脊梁骨骂呢?”顾阮冷笑一声,恨恨的瞪一眼裴誉。 径直起身,唤了橘梗温情就走。 温情和橘梗对视一眼,无辜的摊摊手。 裴誉在屋里,把玩着顾阮方才梳发用的木梳,轻笑出声,“真是不解风情。” 小小的感慨过后,又追随着顾阮的步伐,橘梗温情两个小丫头极有眼力见,默默的退避一旁,留了空隙给裴誉。 裴誉阔步上去,拉住顾阮的手,错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出言询问,声音柔的可以溢出水来。 一旁的下人看到了,纷纷感到不可置信的柔柔眼睛,这是他们的如光似雾,出尘谪仙的世子殿下? 之前裴誉最多面上温和,矜冷。 娶过顾阮后,脸上笑意多了些,却也没今日对顾阮的小心翼翼,丧心病狂的溺爱。 “怎么,还真生气了?为夫是和你说笑的,老人说笑一笑,十年少。 阮阮,你赏一个笑脸给为夫看可好?” 闻言,顾阮顿下脚步,扯出一个绝美的笑意,笑魇如花,瑰丽美艳,瞧不出丝毫的不情愿来。 随后,唇角猛的抿平,“我年轻了么?” 裴誉“……” “……嗯,阮阮更美了。” 年轻,老? 很要命的回答,不过夸她就对了,还要狠狠的夸她。 “阮阮不笑,天都不晴了。” “阮阮一笑,为夫的心就骤停了一下。” “阮阮一笑倾城倾国,倾我心。” “今天天气本来就晴的!” 裴誉“……”不解风情,没情趣! 第763章乖乖服软 “那,我不笑是不是就丑了,不美了?”顾阮推开裴誉,站远了些,不依不饶。 裴誉失笑,静静的站着,看着顾阮闹腾,心底被顾阮填满。 无奈的瞧着她,若不是现在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他真想把顾阮打横抱起回栖云轩狠狠的欺负一番。 美人撒娇,蛮横起来的模样亦是活色生香。 最好的爱情便是: 你在闹,他在笑,如此甚好。 “阮阮,你今日还想不想出门了?”裴誉危险眯眸,今日太阳这么大,一会儿晒伤了他小妻子可这么好? 顾阮一噎,将更多的话放回肚子里,不闹了,省的今天真出不了门,又不是在栖云轩,被裴誉扛回去,她可丢脸丢大发了。 温情和橘梗对视一眼,低下头,拼命的强忍笑意。 世子爷就是世子爷,一句话就制住了世子妃。 见顾阮服软,乖乖的不闹了,裴誉才上前几步,重新牵过她的手往外走,没走两步,婴宁战战兢兢的走上前来,看到裴誉双腿一软就跪了下去。 “奴婢见过世子,世子妃。”声音像猫儿一般。 “何事?”裴誉眉心一折,下意识的去看顾阮,见她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心沉了沉,那么不在意自己吗?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掌心一疼,原来是顾阮在掐他的手心。 心头的阴霾散了几分。 “回禀世子爷,表姑娘病又重了几分,今早还咳了血,说是想见世子爷最后一面。”婴宁匍匐在地,声音哽咽。 “胡闹,什么最后一面!”裴誉冷眉一皱,声音饱含怒意。 “你去看看若然吧。”顾阮抿了抿唇,都说最后一面了,再使性子不让裴誉去,一会儿要见裴誉最后一面的就是自己了。 “……一起去。” 顾阮没拒绝,省的这小表妹突然作妖,把裴誉的魂儿给勾跑了。 听到顾阮也要去,婴宁脸色有些怪异,却也没有多说话,连连跟在裴誉身后。 一进屋,一股浓郁的药味儿扑面而来,令顾阮不适的皱起了眉。 屋里,温若然脸色惨白的靠在床头,聊无声息的模样,令人看了也是揪心的紧。 “若然!”裴誉猛的松开顾阮的手,大步上前,扶住温若然,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拿过药碗,小心翼翼的给她喂药。 顾阮看了,心情有些微的复杂,鼻子有些酸,那自己靠过多次的肩膀,现在却是给了别的女人靠。 “表小姐怎么会病重?”裴誉厉声询问。 声音凉薄。 婴宁拿过药碗,看一眼顾阮,小心翼翼道:“回禀世子爷,昨日安嬷嬷冒犯了世子妃,表小姐知道后重重责罚了安嬷嬷一次,后来安嬷嬷又被罚了三十棍,血肉模糊。 表小姐心中不忍,去看望了安嬷嬷,被那伤势吓到了,愧疚于心,各种心思藏在心里面,也里梦魇,今日一早起来表小姐便这样了。 世子爷,您多陪陪表小姐好不好,表小姐现在病成这个样子,最是需要亲人的安慰和陪伴啊!” 说道最后婴宁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第764章漫不经心 一切说的那么合理,那么理所当然。 顾阮在一旁听着,心底郁气渐生,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安嬷嬷得罪自己了,被罚了。 而你只是将奴才视作平等人,身边亲近的人,现在这人被罚了,你生病了,你是善良,我是恶毒。你的病是我造成的! 听到安嬷嬷,裴誉心底又是烦躁,看一下顾阮变冷的眼神还未说话,顾阮倒是先开了口,“夫君,婴宁说的不错,你可是若然唯一的哥哥了,如今生病,最需要的就是哥哥的陪伴了,今天你好好照顾若然,太师府妾身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说完转身就走。 裴誉眸色沉下,仿佛蒙了一层黑雾。 只见到淡淡的薄怒,另外的再也看不清了。 从兰苑出来,顾阮冷哼一声,“走,去太师府!” 雍容华贵的马车停下,顾阮从马车里出来,看到恢宏大气的正门勾唇一笑,现在时日尚早,距离宾客陆续到场还有半个时辰。 在门口就遇见了顾末,身边还是霍林,小心翼翼的扶着她。 见状,顾阮面容含笑朝顾末走去。 “五妹妹!”没吓着顾末,倒是把霍林吓的不轻,看到顾阮,连连往后退,一脸惊恐之色。 “五妹妹,我这我妹夫这是怎么了?”顾阮挑眉,心中诧异。 温情勾唇一笑,她可是很清楚了,移动脚步上前一步,又是把霍林吓的不轻,险些从台阶是摔下去。 “这个啊,就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顾末冷哼一声,想起那日情景,她就……就想和离! “那个,世子妃,裴世子呢?他没来吗?”霍林在顾末身后,往顾阮身后看,没见到裴誉,心底松了一口气。 御花园那件事过了,难免裴誉不会秋后算账。 那自己可就实惨了。 “他今日有事,处理事情去了,所以没来,你怎么那么怕他?”顾阮不解,还没好好想想,顾怜和长孙允也映入眼帘。 顾阮挑眉,出门都有夫君陪,而自己夫君却在陪别的女人。 这叫什么事? “长孙太子。”顾末怀有身孕不便,只是轻轻颔首,意思一下。 “长孙太子。”霍林从顾末身后出来,一袭紫色蟒袍衬得霍林贵气非凡,眉若朗星。 霍家人,长的都不差。 “怡世子。”长孙允眉眼含笑,不着痕迹的打量霍林,一个风流浪荡子。 却不是怡亲王亲子,却也入了皇家族谱,还让他做了世子,可见怡亲王对其宠爱程度。 说明此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四妹妹,您怎的孤身一人,裴世子不在吗?”男人们寒暄完了,说话的便是女人了。 还是处处看顾阮不顺眼的女人。 “三姐姐管的也太宽了许多,裴世子在与否与三姐姐有何关系?”顾末漫不经心的开口,替顾阮解围。 “我可是西齐的太子妃,顾末!你就这么和我说话吗?”顾怜被噎,咽不下这口气,又拿自己引以为傲的身份来压制顾末。 谁料这次竟然遇上了刺头。 第765章光耀门楣 “我还是东寻国的世子妃呢,怎么不能怎么和你说话?”顾末一直看顾怜不顺眼的,尤其是当了西齐太子妃后,就更加的对她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我可是你姐姐!”顾怜看一眼顾末挺出来的肚子,往后退一步,不敢对她怎么样? 霍林还在身后,顾阮也在,还有长孙允,这么多人的面,她要忍! 顾末今日厉害的模样刻在霍林心里,一脸欣喜的看着顾末没想到平日里娇娇柔柔的女人,摸一下就不得了的顾末今天这么厉害,这么霸气! 眼里装着小星星崇拜的看顾末。 “末末别动怒,伤着孩子怎么办?”霍林是把顾末捧手心的,都舍不得气的,后院通房那儿他都少去了,留下来几个温顺的,泼辣的都遣送出府了。 生怕顾末被气到和出事。 这是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了,怎么说都要保护好。 “刚才你怎么不说话?” “等太子妃什么时候把我当妹妹了,我在把您当成姐姐! “四姐姐,我们走。”顾末挽过顾阮的手往里走。 霍林留下替顾末收拾摊子。 “长孙太子,内子被本世子宠坏了,言语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长孙太子见谅。”怎么说都是一国太子,不能太下人脸面,这可是两国和平友好的纽带和象征。 “无妨事,世子妃性情倒是豪爽。”长孙允不在意,女儿家的事,他不需要掺和进去。 而且先挑事的还是卿卿。 尽管他也好奇裴誉在哪儿。 女人在菡萏院里陪顾老夫人说话,男人则是在前面花厅畅聊。 菡萏院里气氛一时凝固住,夏日里都能感受到凉意。 顾老夫人重重的放下茶碗,发出响亮的一声。 “你们几个好本事啊!在大门口就吵吵起来了,是想告诉整个平城都知道我们顾府姐妹不和,内里不团结吗?” 顾阮低头,看着红艳艳的指甲,本来就不和。 心里如此想,嘴里却是很快的认了错。 见她们态度谦卑,认错及时顾老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都是嫁出去的姑娘了。 嫁的人身份一个高过一个,两个都是世子妃,太子妃都是庶女,还都是正妻。 还都不好得罪。 虽然是光耀了顾家门楣,却也显得顾家的嫡女拿不出手一样。 “老夫人,今日是您六十岁生辰,怎么还要动怒呢?”顾和站起来,另外亲自斟茶给顾老夫人喝,声音温温柔柔,说话妥帖大方,让顾老夫人好一阵欣慰。 顾老夫人满意的笑笑,这才像是她顾家的女儿。 就该嫁给皇亲国戚! “阮阮,听说今天裴世子没有和你一块儿回来的?是又闹矛盾了?”顾老夫人消息灵通,这三个嫁出去的,顾老夫人最担忧的就是顾阮了。 一个和裴誉闹不愉,她就心惊胆颤。 “劳老夫人担忧,真是罪过。”顾阮不紧不慢一句将话头揭过去,眼角微垂。 大夫人在一边看,默默摇头,人老了,智商也跟着下降了,专挑人家不喜欢的话说。 一次就够了,偏生次次都问,换了旁人,只怕早就翻脸了。 也难为四丫头了。 第766章爱宠畜牲 前厅宾客渐至,后院也没了清净逐渐忙碌热闹起来,菡萏院里的诡异气氛也随着消失不见。 开始去前厅迎接客人。 顾老夫人也是一身正红色,金钗流苏,满头珠翠,衬的顾老夫人年轻了好些年岁。 顾末身怀有孕行动不便,戚梓安也是刚坐稳四个月的胎,操劳不得,姑嫂俩便凑到一块聊起育儿经来。 顾阮陪在顾老夫人身边,带上假笑看着来往的人。 映入眼帘的便是柳国公夫人,一袭正红色,还用金线绣着漂亮的花纹,珠钗首饰满头,金光灿灿。 一扭头,发髻中央流苏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日光下,金光闪闪,美貌动人。 将今日主人家的风头都抢尽了,好似她今天才是寿宴的主角。 将顾老夫人贬到了泥地里去。 顾老夫人脸色微变,心里着实不痛快,想要发作又看到她是柳国公夫人,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大夫人也是,看到柳国公夫人脸上就黑沉下来,风头都被别人给强尽了。 “这是哪里来的畜牲?到处乱吠,咬伤人了怎么好?”柳国公夫人的贺词刚说完,顾阮立刻皱眉。 语气里满满的嫌弃,和厌恶。 听到这声畜牲,柳国公夫人脸色又青又红,又碍着众人面不好发作,“世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夫人过来给顾老夫人贺寿,你对本夫人横眉冷对也就罢了,如今怎么还骂……骂本夫人……”畜牲? 顾阮惊讶捂唇,随后歉意的解释道:“原来是国公夫人啊!平日里瞧着国公夫人一身素雅之服甚是清新温雅,如今换了风格本妃倒是认不出来了,还以为是见着年轻时候的老夫人呢! 只是本妃可从未辱骂过国公夫人,本妃只是骂这条狗罢了,国公夫人为何发这么大脾气?” 记着找骂吗? 顾阮挽紧了老夫人的手臂,笑语宴宴,说话别生风趣,逗乐了旁边人。 “国公夫人,别和小辈一般见识,饶是老身见了国公夫人也以为自己是在照镜子呢!” 顾老夫人满意的看了顾阮,这个孙女,没白养! 一旁的人也是忍住不笑,这世子妃嘴巴真是太毒了,对这国公夫人冷嘲热讽还让对方没法还嘴,自己穿正红强了人家的风头,活该! 而且这狗嘛,骂畜牲着实不为过。 自己上杆子给自己找骂怨不得旁人。 柳国公夫人看着面前的雪白小狗,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顾阮!这雪球可是波斯名犬,不是畜牲,你说话可得注意,本小姐的爱宠可不是什么人都能骂的!”柳妍抱紧了雪球,扬着下巴,趾高气昂,也是为柳国公夫人解围。 “妍儿,世子妃孤陋寡闻的,也是难为你还要特意为世子妃讲解了。”柳国公夫人得意一笑,几人一时对峙,谁也不让谁。 “有劳柳小姐,只是本妃还是要提醒柳小姐一句,爱宠也好,波斯名犬也好,畜牲就是畜牲,包装的再好看,那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这狗若是惹出祸端,你可是担待不起的,还是赶紧送回国公府,你放心,本妃也放心,多好。” 第767章清心寡欲 怼走了柳妍,顾阮也向顾老夫人告辞,年轻人有自己的圈子,开头结尾在老夫人面前露一下脸就行了。 老夫人则是和一众贵妇周旋。 对顾阮离开也没多大意义,毕竟她刚才可是再给自己长脸呢。 顾和在一边瞧着淡淡笑过,“漫儿咱们这四妹妹是愈发的厉害了 可要和人家多学学。” 顾漫冷哼一声 不放在心上,“区区庶女,不顾场合的说话,还指桑骂槐国公夫人,这般没礼数,得亏是嫁出去了,不然就凭这德行谁家公子敢娶? 娶妻当娶贤,顾阮这样的,顶多算个小妾。” 顾漫最厌烦和这些人比较了,先是顾怜,再到顾菲。 她一个嫡女,怎么可以屈尊降贵的去和庶女比较? “可到底人家嫁出去了,还是世子妃,有这个资本,漫儿,你只说顾阮是个庶女,不配和嫡女相比较,那一个庶女身份的世子妃能从裴王府一点点的站稳脚跟吗? 换了旁人可能为色所迷,可是裴世子光风霁月,清心寡欲的,就是画里的神仙,情欲二字可都是与他沾不上边的。”顾和和顾漫在走廊转角处说着悄悄话,位置隐蔽安静,却又将前厅的事看的透彻。 顾和转动着手腕上的白玉镯子,这位四妹妹她可是从来没有看透过呢。 “那也只能说明顾阮的狐媚功夫厉害。”顾漫嗤笑一声,看着顾阮的背影愤愤不已。 “好了,今日是老夫人的寿辰,别惹乱子,咱们也该出去了,在不露脸,没礼数的可就是咱们了。”顾和宽慰顾漫一句,语气极为宠溺。 “嗯。”顾漫听话点头随着顾和出去,刚出走廊就碰上了前来赴宴的沈吟,左长安二人。 两人感情倒好,手挽手,并肩而行。 和一年前见面互相给冷脸的样子差别极大。 “华宁公主,沈小姐。”顾和屈身一礼,举止温雅如玉,行云流水,一举一动透着淡淡华贵的色彩。 “免礼。”左长安点头,轻轻瞥过顾和。 “顾小姐。”沈吟面若春风,看到顾和时脸上有些微的不自然,很快那不自然的情绪收敛去。 目光却不离顾和那双纤纤玉手。 “听闻顾大小姐画技精湛,这次更是为顾老夫人亲手作画,绘制一幅百花献寿图,不知沈吟可否观赏一二?” 那年的牡丹盛宴,是沈吟的意难平。 听到画技二字,顾和会心一笑,“画技不比沈小姐妙手丹青,全当献丑,到时还请沈小姐指点一二。” 顾和眼里闪耀着自信的光辉,整个人被暖阳笼罩,散发着柔光。 “那沈吟就先谢过了。” “长安,我们走吧!”沈吟颔首挽过左长安的手往后院走,眸里的笑意淡了几分。 “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和顾和杠上了?”两人说话自然,左长安却是从里面听出些火药味。 “这是我的意难平,唉,走了!”沈吟没心思多说话,将顾和远远的甩在身后,和五六岁的稚儿,行事一样幼稚,搞笑。 第768章要吃狗肉 “雪球。” “雪球?” “雪球!” “雪球呢?怎么不见了?”柳妍这边嘈杂不休,不远处的亭子也是喧哗不已。 “这是哪里来的畜牲!还不赶紧抓起来,丢出府去?”以沫将戚梓安护在身后,盯着面前突然狂躁起来的狗。 那狗对着顾末龇牙咧嘴,一副凶狠样,阴鹭之气衍生,蔓延着周身。 初语也壮大了胆子挡在顾末跟前,见那狗狂吠也是一阵头皮发麻,这边声音大了,人也开始聚拢了起来。 柳妍闻声而至,看到发疯的雪球,和不远处两个孕妇头皮一阵紧,一阵麻的。 “雪球!快过来!”雪球听到主人的呼唤,叫喊声渐渐小了,一步三回头走,最后扑进了主人怀里。 “我的雪球,你真是担心死我了!”柳妍松一口气,抱住雪球,一副如临大赦的模样。 “柳妍?这畜牲是你的?”戚梓安小暴脾气上来了,拉开一抹站起来,从凉亭下来。 以沫这个头疼,连上去贴在戚梓安身后,防备着柳妍手里的狗。 “什么畜牲,这是本小姐的爱犬,波斯名犬,你小心点说话!”柳妍安抚着雪球,忽视掉它浓重的鼻音。 今日两次被人骂自己的爱宠是畜牲了! “我不管你这是什么品种的狗,畜牲就是畜牲,你最好把它给送出府去。”戚梓安忌惮的看着那狗,不由的护着肚子。 谁家赴宴带条狗出来赴宴的? 顾末脸色也不好看,脸色微白,撑着初语的手站起来,用力的抓着初语的手,指甲竟然没进了初语的皮肉里。 初语皱着眉,强忍着疼不说话。 见顾末发白的脸色和眼中的恐慌,初语明了顾末怕什么,想到了什么。 想到那个流掉的孩子。 顾末护着肚子,身子微微发颤,眼睛直直的盯着雪球。 唇瓣都开始发白,起皮了。 “世子妃,您别怕啊!奴婢保护您啊!那狗还在柳小姐怀里抱着呢,不会突然冲上来的!”初语赶紧安慰顾末,语气染着急色。 “世子妃您先坐下,别害怕。为了小公子,别怕世子妃。” 听到小公子三字,顾末找回一些理智,闭了闭眼,缓和下情绪。 手抚摸着肚子,低下头,唇角扬起抹柔笑,她要保护好自己的孩子,不怕,不怕。 “凭什么?这是我的狗,你们就怎么对待贵客的吗?”柳妍抱着雪球退后一步,她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称心的宠物。 “贵客?本夫人设宴,摆宴,赴宴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着你这样的客人!你给我滚!” 戚梓安仿佛听到了笑话一样,那狗来吓唬孕妇? 这客人这真是“贵”啊! 戚梓安强忍下怒气,语气凌厉,人却定在原地,“来人,把这狗关起来,等到明天,把皮剥了,本夫人要吃狗肉!” “你敢!”听到吃狗肉三个字,柳妍脸色骤变,怀中的雪球仿佛听懂了人话躁动不安起来。 戚梓安冷眉一扫旁边的小厮。 小厮会意上前,就要拿过那狗,柳妍不让,将雪球抱的死死的,碍于柳妍是国公府小姐,还是女子,小厮也不敢太过。 无从下手。 “大少夫人,这……” 第769章柳妍秃顶 狗还没被抱走,人倒是乌泱泱来了一片。 “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想干什么?要对妍儿图谋不轨吗?好啊!我们大老远的来参加寿宴,这酒还没吃上,到是没你们这么欺负? 自己欺负还不够,还要这些个狗奴才来欺负!” 柳国公夫人挤进人群,看到这些小厮凶神恶煞的对柳妍,顿感气愤,什么时候她柳家人也轮到这些人欺负了? 气愤是一回事,方才又和顾阮杠上了,说她回娘家连夫君都不陪同,简直丢人丢到娘家了。 杠顾阮不成,又被怼了一番。 现在遇上柳妍的事,憋气,闷气,郁气都堵一块儿了,才又爆发了出来。 “国公夫人能言善辩的紧,你质问我倒不如先问问你的好女儿做了什么好事,拿着这条畜牲刻意来吓唬本夫人和世子妃,她居心何在?”戚梓安冷哼一声,倒是她有理了。 在之前戚梓安或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这触及的自己腹中孩子的安危,她就忍不了了! “什么吓唬,雪球一向很乖,从来不会靠近生人,戚梓安你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柳妍不满意,这雪球一直就乖顺,才没有她说的那么不堪。 “小误会罢了,那你让这些狗奴才围着妍儿做什么,难道不是想欺负妍儿吗?”国公夫人一噎,没想到是这样,看一下顾末的孕肚,气焰小了些。 “国公夫人话可不是这么说的,畜牲发起疯来可是没人性,更何况,它就是条畜牲!”顾大夫人从容说话,拉过戚梓安的手好一番安慰。 戚梓安如今可是怀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出了事可怎么办? 这边吵的热闹,人群外,挤不进去的三人窃窃私语,“阮阮,你要不要去露个面?” 小嫂子,小妹妹被欺负了,这个做小姑子的不去瞧瞧…… 沈吟懒懒起眸,“唉,这顾老夫人的风头又被抢了。” 顾阮噗嗤一笑,这六十大寿过的真糟心。 “走吧,去瞧瞧。”顾阮来了,聚拢的人纷纷让开一条道。 “母亲,这是怎么了?这么热闹?”顾阮站在戚梓安身边 抬眸询问顾大夫人。 “没什么大事,就是雪球贪玩了,不过大少夫人你胆子未免太小了些,雪球那么可爱,你居然还害怕。”柳妍不在意的笑笑,搂着雪球的模样更显温柔。 话刚说完,雪球突然躁动了起来,磨着牙齿,竟一下挣脱了柳妍的怀抱,突然弹起,尖锐泛着寒光的犬牙重重的咬在了柳妍的发髻上面。 往地上一蹦,扯下柳妍的头发,三千青丝散开,发簪落了一滴,发根上都是脓血,散着淡淡的恶臭。 那雪球在头发上不断的蹦着,很是兴奋。 再一看柳妍,已经秃顶了,坑坑洼洼的,还流着脓血,场面血腥可怕,在场的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戚梓安也是被吓到,手捂着唇瓣,隐隐发呕。 柳妍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一幕,听到旁人的尖叫声才反应过来,双手捂着脸大喊,白若赶紧解下自己的外衫,罩在柳妍的头上。 国公夫人脸上又气又急,拉着柳妍赶紧离开太师府。 留下混乱的场面。 第770章公子如玉 “把这狗带下去。”顾阮扭头对温情说,眸光微微复杂。 小安慰了众人一番,才将人群散去,戚梓安去沉寂在刚才看到的画面里,头皮发麻,想到那个画面,就忍不住犯恶心。 过了好些天才缓过劲来。 当然这是后话了。 因为国公夫人这一出顾老夫人这场寿宴办的不算宾尽主欢,到也算是圆满。 在太师府用过晚膳才回王府。 听到温婉这样一则话,消了顾阮一天的郁气。 “世子妃,世子爷今日一日都在书房办公,午膳,晚膳都没用,奴婢已经备好膳食了,世子妃您送去给世子爷吧!”温婉将食盒拿出来,笑吟吟道。 “在书房呆了一整天?你确定不是在兰苑伺候了温若然一整天?”顾阮眉心舒缓一些,往美人榻里面靠了靠。 “世子妃您不知道,您前脚刚离开兰苑,不过一盏茶时间世子爷就出来了,准备和世子妃一块去太师府的,后来墨尘在世子爷耳边说了悄悄话,世子爷才转道去了书房,在书房里待了一日。还嘱咐墨尘给顾老夫人准备的寿礼送去呢!”温婉腼腆笑笑,不留余力的替裴誉说好话。 从知道裴誉去书房照顾温若然,让顾阮一个人回娘家时,温婉情绪就不对,抑郁寡欢。 后来又知道裴誉在书房待了一日,没有去看温若然,心情才好。 见顾阮回来了,又哄着顾阮去看裴誉,连说辞都准备好了。 给俩小夫妻创造机会。 “这还差不多。”顾阮听后,才淡淡展颜,没去陪温若然就好。 不过忙了一天,什么事忙这么久? 连午膳,晚膳都来不及用? “把食盒给我。”顾阮起身,拿过食盒朝栖云轩的小书房去,见里面灯火通明,心底愈发的好奇了。 推开门进去,见裴誉正在尽情的挥洒笔墨,姿态优雅,行云流水,眉宇间含着淡淡的柔情,墨眸温暖如春。 绯色薄唇微微扬起一抹弧度,一袭月牙白锦袍,长身玉立,清瘦如竹竿的手指握着笔,在宣纸上游走,墨笔丹青,如行云流水绕素笺,展瀚海崇山依旧颜,五官细腻柔和,烛光闪烁,散发着柔光,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儿一般。 骄矜,清傲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温柔,眼角眉梢皆是笑意。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顾阮站在门口不由的看的有些痴了,脸颊微微发烫,生起一抹红晕。 比胭脂还要艳丽,眉间的朱砂愈发的鲜艳,与眼角的胭脂痣交辉相应,衬得容颜愈发瑰丽美艳。 顾阮舔了舔微干的唇瓣,提着食盒走进去,放在一边,绕一圈到书案里边,看裴誉作画的内容,脸颊比刚才还要红。 “裴誉!你居然画这个!”顾阮看到画里的内容,连用手去挡住。 裴誉被顾阮挤开,失笑,“阮阮,你不觉得你现在挡,太迟了吗?” 这画裴誉在顾阮推开门的时候就画好了,只是小美人突然不对劲,靠在门口呆呆的站着不进来。 正想开口问她还想在门口站多久,小美人就自己进来了,现在挡着这画不给自己看。 第771章既见君子 “裴誉!” 这话的意思就是他早就画过这种画了? 被人瞧见怎么办! “乖,为夫在。”裴誉伸手抱过顾阮,见她不想看那画,伸手从一边拿过一本书将画的内容挡住。 总是要顾忌着她不是? “那你也不可以这样子!”顾阮想到那画的内容就一阵面红耳赤。 “哪样子?阮阮说给为夫听,再考虑改不改,如何?”裴誉心满意足的抱着怀中软玉,脸上的笑意渐浓,见她脸色红润的滴血,又忍不住低头亲了亲。 “不好,你就是故意的!欺负我有意思吗?”顾阮粉拳轻锤一下裴誉的胸膛 “你把它快烧了!” 这画不能留! 简直就是人生败笔! 黑历史啊! 顾阮简直想要咬碎自己一口银牙! “那可不行,现在把这种画烧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栖云轩走水了。”裴誉摆正脸色,一脸严肃道。 “什么?你的意思是不止这一幅?”顾阮手撑着裴誉的胸膛 离开的他的怀抱,又去看那被书压着的画,又羞又恼。 “裴誉!你太过分了!你不经我同意你就画这种画?”这么、这么…这样的画也敢画? 简直就是侮辱了清心寡欲这个词! 就是埋汰了你手中的画笔! 你脑子里除了这事就没有想过别的吗? “阮阮,你不也没经过为夫同意就赶为夫去睡书房了吗?”裴誉傲娇撇过头,对顾阮的倒打一耙很是不满。 “那你睡了吗?哪次不是你自己跑去书房睡的?而且女人嘛,口是心非的你又不是不清楚!”顾阮重重哼一声。 换作之前,赶就赶了,只是如今兰苑了住着一个我见犹怜的小表妹,这时候在把裴誉赶走,那不是把自己夫君往别的小妖精怀里推吗? 听得自己想听的话,裴誉眉眼舒缓下来,开怀展颜。 重新搂过顾阮,“阮阮,你有时候真的让为夫又爱又恨。” 小美人失忆一场,也知道什么叫做口是心非了。 很好。 “阮阮,你可要努力保持啊!” “不要,我今天见着霍林了,虽然平日里的风评是差了点,但是对我那五妹妹还是不错的,走哪儿跟哪儿,不像某些人!”顾阮低下头,素指搅着自己鸦色长发,语气一阴一阳的。 “某些人?某些人怎么了?”裴誉声音有些沉和不愉。 霍林,怡亲王庶子,那不就是在御花园对阮阮无礼的那人吗? 那天阮阮还对人家冷若冰霜呢,怎么今日态度大转变? “不像某些人,自家小妹妹一犯病,就把自家夫人扔一边,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娘家!” 听顾阮这么说,裴誉墨眸染了几分愧色。 心也莫名虚了。 “阮阮,为夫饿了。”不想纠缠这个没底气的话题,于是裴誉很生硬的转移的话题目光落在一旁的食盒上面。 “所以,本姑娘准备要移情别恋了!”见裴誉生硬的转话题,连个道歉都不说一句,心情更加不好了! 裴誉听后,不由的蹙起眉,牵过顾阮的手,语气有些委屈,“阮阮你说过既见君子,云胡不喜的!” 第772章危险喜欢 墨眸亮的发光。 顾阮抿唇微笑,“是啊!只可惜夫君,你是伪君子!” 裴誉脸色一黑,刚想说话又被顾阮岔开了话题,这个话题有点危险。 至少对顾阮说很危险。 “不是说饿了吗?饭菜我都替你准备好了!”顾阮提过食盒到一边的桌子前,打开食盒 将菜一碟一碟的拿出来,还冒着热气。 裴誉慢慢悠悠的走过来,从身后搂住顾阮,声音暧昧,“阮阮,比起用膳,为夫更想吃你。” “我一点都不想,别闹快坐下!”顾阮是吃饱喝足回来的,现在坐在一边看着裴誉用膳,只得叹一句好皮囊。 美人做事,吃饭也好,画画,办公也好都是那么的赏心悦目,秀色可餐。 一举一动都透着令人遥不可及的贵气。 矜贵优雅。 “阮阮,你不用再吃点吗?”裴誉被顾阮如狼似虎的眼睛盯着也不禁觉得头皮发麻,身上不自在。 “不用,看美人就够了,秀色可餐,而且晚上吃多了不易消化,会发胖的!”顾阮坚决的摇头,不要。 长那么丰腴做什么? 话落,裴誉垂眸看一眼顾阮不盈一握的细腰,眉尖一抽,他倒是宁愿顾阮可以胖一点。 这腰细的,他还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给折断了。 “阮阮,为夫倒是希望你能丰腴一些,至少回到在北城时候的样子。” 北城时,顾阮腰虽说还是细,却怎么也比现在好。 想到催魂术,裴誉墨眸划过一丝不令人察觉的光。 “哦,原来夫君还是喜欢丰腴一些的女子。”顾阮作恍然大悟状。 “倒不是喜欢丰腴,只是阮阮你未免太瘦了些。”这小身板,裴誉有需求的时候,都不敢太用力。 “今日顾老夫人的寿宴如何?”裴誉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还未放入口中,就引来顾阮殷切的目光注视。 无奈一笑,细心的挑干净鱼刺,再喂顾阮。 见她毫不避讳的用着自己用过的筷子,眸中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到后面,裴誉也没在吃东西了,一心祭奠顾阮的五脏庙去了。 “勉勉强强过的去。” 顾和倒是大出风头,一副《百花献寿图》画技精湛,连有妙手丹青的沈吟都忍不住称赞,若是当年牡丹宴顾和手没有受伤,那这妙手丹青的荣誉称号一定会是顾和的。 “过的去?中间出了何事?”裴誉下意识的折起眉心。 想着自家夫人招惹麻烦的体质,又被人给欺负了? 这人呐! 一旦确定喜欢了,态度就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傲娇不喜欢之前,第一念头就是顾阮欺负别人了。 坦诚很喜欢之后,第一念头就是自家宝贝被人欺负了。 “怎么?墨祁没告诉你?”顾阮说话带着点点讽刺,裴誉也不在意,只是认真的纠正她的错误想法,“阮阮,为夫是让墨祁保护你,不是让他监视你。” 她的私事,他不需要知道太清楚。 她该有的自由,他会给。 只是这种自由,不能逃脱他给予的羽翼之下。 第773章步步紧逼 裴誉眸中一闪即逝的晦暗落在顾阮眼底,心惊了一瞬,又很快平复过来,简要的将太师府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嗯,若然好些了吗?”顾阮圈子兜了老远,还是忍不住想问今早的事。 那婴宁说话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 知道裴誉听不进,日子久了难免留疙瘩嘛! “好些了,怎么你不相信你夫君?”裴誉心思敏捷,捕捉到顾阮话里的刻意,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没有!怎么可能呢!夫君乃是正人君子,公正廉明的,怎么可能听信旁人的一面之词,胡说八道呢!”顾阮赶紧赔笑,该服软就得服软。 “怎么,现在不是伪君子了?又是正人君子,阮阮你不但口是心非,也是善变的紧。”裴誉心底气闷,从顾阮手里夺回筷子,赌气似的自己夹起菜来。 顾阮一脸懵,又另外说起别的事来。 “你今日忙公务一天了,你都忙什么去了?”顾阮饮一口茶水,忙一天了,都不知道去太师府露个面,害自己被那顾怜死怼。 “明州安吉大师要回来了,陛下要我前去接迎,同时还有一尊佛像一同运回平城安置护国寺大雄宝殿之上,大概两个月为夫才能回来,盂兰盆会之后便启程。”裴誉墨眸微垂,他离开两个月,府里还有一个温若然,和看温若然不顺眼的顾阮。 两个女人一台戏的…… 他总不能有何上次访北州一样,也把顾阮带去吧! “安吉大师是谁?明州的得道高僧?”顾阮眨眨眼,真的是政事啊! 这分明就是法事! “不是,安吉大师本是护国寺主持的师叔,佛法高深,前些年北州贫瘠,连年天灾人祸不断,平城也是祸事不断,明州则是东寻佛学起源之地,安吉大师便背井离乡前去明州替东寻诵经祈佛,一去便是十一年。 如今功德圆满,安吉大师佛学广传,深受百姓爱戴还特意建了一座安吉寺,以纪念安吉大师功德。 与此百姓还捐赠一座金佛,感念安吉大师为明州的贡献,也感恩陛下这些年的仁德。”裴誉极有耐心的为顾阮解释个中缘由。 也是因为这个,陛下格外看重此事,还要裴誉前往明州接迎,安亲王,怡亲王,谢斐两位亲王,一镇国将军一同前往。 本来名单里没有谢斐的,是裴誉替谢斐求旨把他给捎上的。 省的趁自己不在,就来撬自家娘子的墙角。 “说话就说话,你看我干嘛?”顾阮不由的往后躲了躲。 裴誉愣了片刻,“没干嘛,就是瞧着美人秀色可餐罢了。” 顾阮“……” “别闹,说正事呢!”顾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为夫说的事也是正事。”裴誉眸光渐变。 顾阮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往后面退,腰一下撞在了书案上,疼得紧。 看着裴誉也站起来,步步紧逼,顾阮又慌又乱,“你别!这里不行!你过来!” 裴誉步步靠近顾阮,抱她入怀,唇瓣紧贴她的耳廓,“阮阮,书房我们还没有试过,来一次吧!” 顾阮头皮一阵发麻,随后便是书本被挥落在地的声音,哗哗作响。 第774章悬壶济世 细碎的声音透过门缝传出去,最后消散在墨色的夜空里。 身上的人已经继续了许久,身下的女人却是彻底的晕了过去…… 书案上满是狼藉。 柳国公府一声尖锐刺耳的笑划破的墨色的夜空,惊了树上的飞鸟,引起树叶沙沙作响。 “别哭。”一名女医师冷漠着脸替柳妍处理着头皮。 “听着心烦。”女医师桃花眸冰冷,一眼望去,那双眸子都像是被冻了一层冰一样。 柳妍有气难发,如今还要依靠这个女人,不得不强忍怒气,只是这实在是太疼了。 国公夫人在一旁焦心不已,“程医师,妍儿她怎么样了?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脱落头发呢?这头皮……”国公夫人都没眼看,现在这头皮还散着淡淡的恶臭。 程医师皱了皱眉,这是中了毒,一种是衰颜,另外一种则是…… 心里如此揣测,嘴上却道:“这是生了恶疮,平日里又用头套捂着,一天十二个时辰,六个时辰是捂着的,能不流脓出血才怪。 还有她用的这头油里面,有腐草,这药要和生肌膏一块服用,不然没效果,全去腐烂她的头皮了,这类头油里面香草,小狗是最喜欢的,就因为这个,头套才会被狗扯掉。” 程医师淡淡道,看着她这不堪入目的头皮心底也是一阵发麻。 “啊!这样啊!”国公夫人心惊了一下,没想到是因为这个。 “那程医师,妍儿她还有救吗?”国公夫人一脸急色,得罪了裴誉才救的柳妍,还没发挥用处呢,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有救,乖乖听医师的话就有救,这两日不要碰水,一点点也不要碰到,我会每日过来给你上药。 现在我先给你施针,控血。”这些还在陆陆续续的往外流,可不能让她失血过多死了。 柳妍艰难的点点头,“我知道了。” 程医师取出银针,针尖闪现着寒光,随后扎在柳妍身上的数处大穴上。 明面上是控制血液不再流失,实际上却是在压制她体内的毒素,不解毒,只是压制。 半个时辰后,程医师才取出针,收拾好才出去不再多逗留。 桃花眸的晦暗转瞬即逝。 那是南疆奇毒? 秉承着医者父母心,悬壶济世的初衷,她本该是拼尽心血去救治柳妍的,只是那是南疆奇毒,有心无力,更何况她是无心无力。 唯一能做到就是压制毒性,让她多活一阵子。 程医师抬起头,仰望星空,看到墨色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不由的陷入沉思。 屋内,柳妍紧紧的握住国公夫人的手“母亲,我不会死的对不对? 母亲我还美不美? 母亲,雪球呢?” 听到雪球二字,国公夫人就怒不可遏,“你还提那个小畜牲?要不是它本夫人今天能丢这样的脸,灰溜溜的从太师府跑出来?你现在还有脸提它?” 这个小畜牲,要不是它,自己今天怎么可能怎么丢脸? “母亲我——”柳妍眼眶微红,眼里浮现一层水雾。 “行了,别哭了!自己现在多丑心里没点数吗?”国公夫人不耐烦的甩开柳妍的手,态度大转变,又冷又狠。 第775章灌迷魂汤 雪球,于柳妍是爱宠。 于太师府则是一条罪大恶极的畜牲。 怎么可能留? 更何况戚梓安还说要把雪球的皮扒了,要吃狗肉。 眼白瞬间变成了红色。 戚梓安!顾阮! 柳妍忍着头皮的疼,却忍不住心疼,长指甲狠狠的嵌在肉里,殷红的血渍从掌心流出,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溅出小血花,落在柳妍雪白的亵裤上面。 头顶的血顺着额角留下,落进眼睛里,在慢慢的流出血泪。 感受到柳妍滔天的恨意,国公夫人满意的勾唇一笑,手轻柔的搭在柳妍瘦弱的肩膀上,“妍儿,现在可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你要养好身子,治好病才能和顾阮他们斗。 顾阮这个人在闺阁的时候就不安分,和谢斐勾勾搭搭,谢斐走了转头有何裴誉黏黏糊糊起来,嫁人了还不老实。 还对裴尚心怀鬼胎。 妍儿,你可不能再这么自暴自弃下去啊!旁人不管就罢了,裴尚可是被顾阮给迷惑了呀!”国公夫人态度又变。 声音轻柔,给柳妍下着迷魂汤,将她所有不幸全部推在顾阮头上。 柳妍也是听进去了,也不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就是恨顾阮,想剜她的肉,喝她的血。 见到柳妍眼角戾气横生,国公夫人满意的勾起唇角,想到裴誉,眼神狠狠一沉。 妹妹,属于你的,姐姐都会替你拿回来。 裴王府的继承人可以是任何人,唯独不能是裴誉。 “妍儿乖,早些休息,记得要听程医师的话。”国公夫人又轻柔的嘱咐柳妍一句,才施施然离开,唇角就没有一刻抿平过。 柳妍眯起眼睛,掩住眸中的怨恨,只觉得心疼的紧,又涨又疼。 在椅子上坐了一夜,眼睛干涩的紧。 眨一下眼睛都疼。 金色阳光开始透过窗户照射进来,落在柳妍身上,阳光撒落在柳妍身上,头皮上突然疼的紧,不由的站起来往阴影处躲。 天光大亮,顾阮眼皮沉重,只见一丝光射入,随后慢慢适应这光线才睁开眼睛。 手臂微凉,才发觉自己不着寸缕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薄被,想到昨夜的疯狂,顾阮脸色一红挣扎着身子就要起来。 还没怎么动作见着周围的布局只感觉陌生,直到裴誉进来才想起来这是裴誉的书房。 面冠如玉,眉若朗星,一袭暗红色锦衣更是衬得裴誉的清贵形象添了几抹浓重色彩。 邪肆狂妄。 见顾阮醒了,裴誉连连走向顾阮,将她扶起来,用被子把她盖好。 “怎么不多睡会儿?”裴誉一边把手中的衣服放好,一边说话。 “睡饱了,不想睡了,你去哪儿了?”顾阮还想继续问,见裴誉拿过一杯水递到自己唇边,便不再问话了,就着裴誉的手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润过了喉,才觉得舒服了许多。 嗓子才不是那么干了。 “昨晚那套衣裙撕坏了,为夫自然是去给阮阮那新衣服了。”撕坏顾阮的衣服裴誉说的半分愧疚没有,反而还很理所当然。 第776章仗着喜欢 裴誉不要脸的话饶是顾阮听过多次,此刻脸也是不争气的红了。 不只是脸,就连这具身子更是不争气,碰上的裴誉就不由自主的想贴上去,没一会儿身子就软绵绵了。 任裴誉作为。 顾阮身娇体软的,在情事上大幅度的满足了裴誉的所需。 “撕坏我衣服你还有理了?”顾阮娇哼一声。 “自然有理,这说明了为夫把阮阮侍候的很好!”裴誉理直气壮答,见顾阮这小模样,心底喜欢惨了,忍不住的又在顾阮唇上偷香。 亲过之后才伺候着顾阮起身,与往常淡漠,君子形象不符。 现在是想尽了法子招惹顾阮,将能吃的豆腐都吃了个遍。 偏偏顾阮对上这双充满温情的眸子,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裴誉!你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么肆无忌惮的!”顾阮低头,看着裴誉小心的替自己系好最后两根绸带。 “嗯。”裴誉更快的回答。 他就是仗着这个原因就欺负她了,就对她肆无忌惮了,怎么样吧! “夫君,我饿了。”昨夜闹了那么久,精力补回来了一点,体力还是零。 “为夫都安排好了,现在去用膳。”裴誉从容揽过顾阮的软腰,半抱着她走,从小房间里出去,到外面的书房,目光不由的落在那整整齐齐的书桌上,想起昨晚在这上面的疯狂,顾阮脸颊爆红,赶紧移开视线,不去看这桌子。 简直就是不堪入目。 察觉到顾阮的小动作,裴誉低低一笑,温软的唇瓣紧贴顾阮耳廓,“阮阮,要不我们晚上在这里再来一次?” “不要!你想都别想!”顾阮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这间书房现在都快成顾阮的人生噩梦。 巴不得以后都不要踏足,怎么可能在这里再来一次。 不可能! “阮阮 你昨晚可是很兴奋呢!”裴誉幽幽叹息一声,也不再打趣她了,半抱着她往外走。 这小美人,饶是做过多次了,可每次做起来都像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一样。 生涩,可是又极勾起男人的欲望。 顾阮闷声不说话,慢慢的朝主屋走,闻到淡淡清香,顾阮脸色才好些了。 温婉瞧着两位主子怪异的走姿,想到今早的事,低头强忍笑意,将膳食布置好才弯腰退出去。 白皙的脸颊生起两抹红晕,顾阮一瞧就知道这些个小丫头心底在想什么了。 “裴誉,你要懂得节制!”顾阮坐在一边,看着一旁笑若春风的男人心底就充满了怨念。 怀着怨念用完膳,顾阮身子犯困,又忍不住回床上补眠,小睡一会儿。 裴誉也纵容,坐在床边欣赏着顾阮的睡颜,小嘴撇了撇,可爱极了。 一个快弱冠的男子此刻像极了三岁孩童,幼稚的不行。 一时间找到了乐趣一般,对床上熟睡的女人又亲又摸的。 眼里都是女人的倒影。 直到…… “世子爷,谢大将军来了!说是特意来找您的!”找您算账的。 墨河战战兢兢的声音传进屋子里,令裴誉脸色骤然黑沉下来。 第777章留下相亲 “让他去大堂等着,本世子稍后就到,好生招待。”裴誉脸色沉冷下来,用脚趾头想他也能知道谢斐的来意。 让你惦记本世子娘子,活该! 低头又在顾阮唇上亲了亲才起身出去,眉宇间春风物语。 走在日光下,面容愈发的精致,宛若是被人精心雕琢的一块美玉,挑不出丝毫的错处来。 一袭暗红锦衣更是为裴誉清隽如画的面容增添了几抹浓重的色彩。 原是一副意境优美的泼墨山水画,硬是被上了艳俗的色彩不显俗气,倒是意外光鲜亮丽,邪魅无双。 去到大堂无意外的看到谢斐黑下来的俊荣。 “谢大将军大驾光临,本世子有失远迎,失敬。”裴誉淡淡展颜,笑过坐到一旁,继而端过旁边的茶碗轻抿,是顶尖的庐山云雾。 小美人最心爱的茶。 “滚!少说那些有的没的,老子差你一个来敬吗? 裴誉!老子问你,这次陛下下旨说要老子和你一起去明州接那安吉大师是不是你搞的鬼!”谢斐愤怒的一拍桌子,桌子立刻颤巍巍,茶碗也不稳,晃了两下直接从桌子上滚下去了,碎了一地。 裴誉看着地上的碎瓷片,眼也不抬,漫不经心道:“谢将军可得要管好自己这双手,损坏了裴王府里的一桌一椅,一碗一碟可都是要照价赔偿的。 本世子酌情给你一个友情价,就收你三百两银子好了,午后本世子便派人将这剩下的茶具送到府上,你在慢慢摔。” ”靠!什么破茶碗这么贵,摔了一个你就要老子三百两银子!”听到三百两,谢斐就一阵肉疼,心在滴血。 虽说他不缺钱,可莫名其妙的被裴誉坑了三百两,心里是怎么也气不过。 “这套茶具是北国特贡,价值连城,摔碎了一个,这就不成套了,本世子低价售卖与你,谢将军合该是要感谢本世子才是。”裴誉云淡风轻,悠闲恣意深深的刺痛了谢斐的脸。 听到这是北国特贡,还是贡品,现在被摔了,陛下知道那岂不又是一阵猜疑自己功高震主,皇家不放眼里? 心里多番揣测,谢斐还是压下心头怒气,“行,够黑心!裴誉你给老子等着!老子一会儿就命人送上三百两银票!” 谢斐气愤起身欲走,走到了一半又折回来,嗓门之大,令裴誉不愉的皱起眉头。 “靠,老子都被你弄糊涂了!你凭什么代替本将军向陛下请旨去明州接那安吉大师?安亲王和怡亲王一块儿去不就成了吗?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你担心你不在的这两个月,阮阮被我的魅力迷倒,移情别恋,然后跟你和离!所以你才想把老子给弄得远远的,对不对!” 讲真,听着谢斐一口一个老子,裴誉心底着实不舒服,想拍人的紧。 他老子都没在他面前充过老子呢。 现在倒是被谢斐这小子给占便宜了。 裴誉脸色一变,慵懒抬眸看着谢斐眼里浮现出不怀好意来。 “难道你想留下来相亲?” 第778章相亲姑娘 听到相亲二字,谢斐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今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从临城回到将军府还没爽上几天呢,他娘亲就成天的给他安排相亲。 连谢唯也是,态度大转变,跟个麦芽糖似的黏着自己,还拼命的给自己和那姑娘制造机会。 让相亲成功 现在他都害怕回将军府了。 也害怕看到他娘亲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乖儿子,今天相亲成功没有?” 相亲,相亲,相个大头鬼啊! 他心里只有顾家四姑娘好不好? 才不去! 奈何迫于娘亲的淫威,还有弟弟的献媚,不去也得去,搞的他都没有时间去找顾家小姑娘。 让裴誉这黑心肝的家伙逍遥这么久。 如今又被裴誉摆了一道,把他捎去明州,让他彻底和那小姑娘断了联系,简直是气死他了。 还有爹爹也是,不帮忙就算了,还在一旁敲边鼓,说什么裴叔叔像自己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有女儿了。 自己还连一个媳妇儿都没找着。 丢脸! “靠!能不能说点让人高兴的话!”谢斐想起之前几场的相亲历程,忍不住打一个激灵。 “不能。”裴誉红艳艳的薄唇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见你不高兴,本世子就顺心了。 这下去了明州,更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也不用担心有人来瞧自家娘子的墙角了。 谢斐这块努力的小锄头就乖乖的去明州吧。 “怎么,谢将军现在心里是不是憋着气,很想要发泄一通,但是又找不到发泄口?”裴誉悠闲的放下茶碗,寒眉微挑。 饶有兴味的看着谢斐,唇角扬起一抹玩味的笑。 “是,现在非常想要揍人!咋的,你给老子揍?”谢斐将两个拳头握的咯吱咯吱响,令人听了就头皮发麻,心肝颤抖。 看着裴誉那张脸,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手。 反之裴誉却风轻云淡的紧,不为所动。 “今日本世子心情好,为你指一条宣泄的路,你知道为什么谢夫人要给你安排相亲吗?” 此话一出,谢斐当场就愣住了,这事他还真不知道。 为此他还纳闷了许久。 一刻钟后,听裴誉讲完前因后果,谢斐脸色已然漆黑如墨。 裴誉仿佛看不见似的又添油加火,轻飘飘的说出一句让谢斐险些暴走的话。 “所以谢将军是不是应该要好好感谢本世子让你去明州接迎安吉大师,帮助你脱离苦海呢?” “靠!裴誉,老子就是没有说错,你嫉妒老子的绝世容貌!你怕老子把顾四姑娘给抢跑了,你就在背地里耍阴招!又是给老子相亲,又让老子去明州!”谢斐先是呆滞的点了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心底怒气火气翻腾。 又狠狠的拍了桌子蹭一下站起来。 那桌子也是结实,被谢斐大力拍了两下,竟然还没有散架。 依旧稳固如初。 “本世子若是长成谢将军这副模样,那本世子就不活了。”裴誉轻描淡写的说着话,却是气的谢斐心肝脾肺肾都疼。 和裴誉论嘴上功夫一次没赢过不说,还被人家气的心口疼。 话里话外都是嫌弃,毫不留情的说谢斐“丑”! “谢将军,念在同窗一场的情分上,本世子就与你说一个实话,没有姑娘会喜欢你这样粗犷的男子,一口一个老子的挂嘴上……也亏了这张脸,不然谢将军可是没法子从相亲姑娘的手中活下来的。”裴誉眉眼含笑,说话轻声细语的。 想起那日在醉情楼看到的一幕,唇角不由的漾开笑容。 其中一个姑娘彪悍的紧,手中的金钗都给硬生生的掰断了,偏偏脸上还绽放和谐的笑容。 第779章盯紧狐狸 谢斐嘴角一抽,无法反驳,每一位相亲过的姑娘临别之际都是这么与自己说的“谢将军,如果你能改掉张口闭口一个老子的坏习惯,或许我们还有谈下去的必要。” 原以为小姑娘矫情,没想到裴誉……不对,他是小白脸! 不能混为一谈! 看到谢斐眼里表达的意思,裴誉轻飘飘的突出一句话来“本世子洁身自爱,不比谢将军长了一张骗人的脸。” 裴誉说这话,极为不负责任。 明明自己也长了一副骗人的面孔。 来找裴誉麻烦没找成,倒是被裴誉气的心肝疼,攒了一肚子气没地儿撒。 裴誉勾唇一笑,看到地上的茶碗,“听枫,去把剩下的茶具一并送到镇国将军府,亲自交到谢将军手里。” 听枫一听,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悄悄抬眸看到裴誉如沁了霜雪的眼眸心尖狠狠一颤,不敢出声“是,奴才这就去。” 裴誉摩擦着茶碗,放到唇边轻啜着茶碗,“说吧,那长孙云衷怎么回事儿。” 几次接触下来,裴誉深深觉得这长孙云衷不一般,是个刺头。 可是不对劲在何处,也猜测不出来。 也只能先吊着他,察觉他的心思不在顾阮身上,才放松了些。 只是还是不放心。 “回禀世子,从西齐探子来报,长孙允共有两子,长子长孙云清,次子云衷。 是双生子,长子因得罪顾怜被长孙允关入夜庭,次子又得顾怜欢喜一直被养在身边,长孙允爱屋及乌也是对长孙云衷甚是喜爱。 连这次来东寻也带上了,只是这次来的不是长孙云衷,而是长孙云清。 至于长孙云衷……那探子找到他时,就已经奄奄一息了。” 夜庭也称掖庭,和冷宫是差不离了 一个小孩被关进去……平日里又养尊处优惯了,正常人都得疯。 还能活下就不错了。 裴誉沉眸,殷红的唇瓣紧抿,“这么说,这长孙云清是恨极了顾怜了。”夜庭那地方,因一时无礼与顾怜就被长孙允关进去,算算时间,该有一年了。 自己的双生弟弟又是众星捧月,心底想必是有很多的不甘心了。 “回禀世子,这长孙云清的母妃正是太子良娣,恃宠而骄……”墨河话说到一半噤声,却不妨碍裴誉的理解。 “难怪。”裴誉喟叹一声,难怪这长孙云衷看着顾怜的眼神不对劲。 只是……长孙允这个人,心思敏捷,他会连自己儿子被掉了包都认不出来吗? 还好毫无芥蒂的宠爱他。 要不然就是知道其中一切,和长孙云衷演戏。 留下这么一个危险的炸弹在身边,就不怕一不小心的伤了顾怜吗? “盯紧长孙允。”要盯紧老狐狸才是。 “是!” 这可是冤枉了长孙允了,他是既没演戏,也不知情。 他心思都放在了顾怜身上,对这两个孩子,他只能说来的意外。 当初他急需子嗣巩固地位,才允许这两个孩子的存在,不然早一碗堕胎药就给那良娣喝了。 平常时间就不在意这两个孩子,对他们的习惯,日常更是一窍不通。 又是双生子,从小生活在一起,有时候连亲娘都分辨不出来,更别提这个一直不在意他们的父亲了。 第780章冲冠一怒 离盂兰盆会愈发的近了,顾阮这两日过的却不是很愉快。 其中一个原因是裴誉,他说他要去明州两个月,要分开两个月,所以剩下的这段时间他要把该吃的肉都吃到,吃饱喝足去明州。 夜夜缠着顾阮欢好,弄的顾阮都没精力去问候那个屁股还没好又开始作妖的安嬷嬷。 另外的原因就是顾怜,见天的给自己找麻烦,处处奚落。 一个劲的拿自己生不出,是个既不中看也不中用的花瓶。 顾阮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腰,她很注意了。 泥人也是有三分脾气的,更别提顾阮这被宠坏了的性子,有时候更是一点就炸。 醉情楼中,顾阮包下包间,听着隔壁唱曲儿,悠悠闲闲的靠在软榻上等人来。 一刻钟后一抹纤细靓丽的背影才悄然而至。 “哟,世子妃也有闲工夫出门了!”左长安应邀而至,看到顾阮慵懒散漫的样子眉尖一抽,有段时间不见了,这小美人愈发的漂亮了! 一年前小美人还是一朵艳丽无双,滴血带刺的红玫瑰。 一年后便是盛开绽放娇媚美艳的海棠花,美丽又带着剧毒,令人心怯,又甘为美人裙下臣。 甘之如饴。 “少打趣我,这些日子多忙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盂兰盆会而已,往年又不是没办过,这次却是格外的兴师动众,还非要参加的人,每人手持一盏自己做的花灯。”顾阮颓废的低下头,她是真的对放花灯这事不感兴趣,也对做花灯不感兴趣。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今年安吉大师回平城可是带着“佛”回来的,意寓不同,今年的盂兰盆会自然也不同。”左长安摇头,现在是一年比一年热闹了。 “是挺不同的,今年的漠河狩猎都不用去了!”顾阮轻轻打过哈欠,她倒是对狩猎感兴趣。 “狩猎,见血腥,那不是和安吉大师回来产生冲突吗?”左长安语气也有些可惜,去年还没玩痛快呢。 还被迫在床上修养了好长一段时间。 顾阮低头,这些不是大事,大事是裴誉要走三个月,这三个月这平城里不太平的,府里还有作妖的安嬷嬷,病中的老王妃还有温若然,真难。 ”说的也是,我好像听说顾怜和那西齐太子就是情定的盂兰盆会。”顾阮撑起身子来了精神,顾阮想不通,长孙允怎么会喜欢顾怜。 左长安哑然,想起顾阮失忆了,不记得了。 缓缓解释:“你可是大媒人呢,做了一盏芙蕖灯送给顾怜夺得头筹,还得了长孙允的青睐,还说什么,杏花微雨,十里芙蕖,这长孙允立刻就把与我的婚事退了,娶了顾怜。 三座城池为聘,可了不得。” 左长安连连惊叹,这冲冠一怒为红颜也就这样了,长孙允竟然连三座富庶城池都拱手相送。 顾阮薄唇微张,听到那杏花微雨,十里芙蕖那句心底有了计较。 长孙允这是把顾怜当成了自己,当成了程卿。 这句话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后面还有一句话。 第781章云山书院 顾阮听后,心思更重,自己是早就借尸还魂到了这具身子之上啊! 而且也是用着这具身子嫁给裴誉,后来被人用了催魂术……记忆跌回了自己身死的那天。 难怪裴誉对自己不怀疑,自己又不抗拒裴誉,反而有些时候觉得理所当然。 顾阮手腕一疼,刺激着顾阮心跳加快了些。 “阮阮?你怎么了?”左长安见顾阮突然发呆,不由出声唤醒她。 “哦,我没事,我就是觉得吧,做花灯还是一件蛮有意思的事!”顾阮摇头,转移了自己的注意。 左长安不疑有他,轻轻点头随顾阮走,一出门就遇见了熟人,左长安的熟人。 “哟,这不是我大姐姐吗?来酒楼吃饭啊!”左菲菲扬唇一笑,一袭粉色衣裙更衬的她娇俏妩媚。 “难不成是来挑衣服的?”左长安冷冷一句,她实在是想不出词来称呼的左菲菲。 左姨娘?左侍妾? 都不大行。 “世子妃也来了?真是巧,听闻世子妃这两日闭门不出的,可莫要闷坏了身子。”左菲菲目光不善的落在顾阮身上,想到那辑里丝,胸口便翻腾着怒火,若不是顾阮用那辑里丝,自己怎么可能被武皇后记恨上,被苏相府记恨上。 自己腹中孩儿也没有了,她也从侧妃变成了侍妾,还不受宠! “闷坏倒不至于,就是见了不喜欢的人心口有些闷倒是真的,长安我们走。”顾阮张口就怼人,直来直去。 左菲菲喉咙一堵,没想到顾阮怎么不给面子。 “你变化倒是大。”左长安深瞧了顾阮一眼,换作以往顾阮都是不屑和左菲菲说话的,当初她骂的那么难听,顾阮愣是涵养好,没爆发。 今日只是让顾阮莫要闷坏身子,就被顾阮直接怼了回去。 “是吗?有时候逞一下口舌之快感觉还是不错的。” 制作花灯的材料顾阮没有急着买,倒是转了脚步去了书廊,对那些感人肺腑的话本子弃之如敝,去挑了好些史书。 “你倒不如去云山书院,那里可是培养未来朝廷栋梁的地方,藏书极多,你我还是从云山书院出来的呢!”左长安见顾阮挑拣史书不由的给她建议。 云山书院,满三岁,男女皆可入学。 所以啊左长安和沈吟,戚梓安很容易聊到一块去。 大家都是一个学院里出来的,同窗同寝的学友。 情分极深。 那时候年纪小,根本不懂什么世家,权势,利益。 都是大家最纯粹,烂漫无邪的时候。 那时候裴誉也不像这么看着亲近,实则疏离,那时候裴誉是真的很亲易近人,模样生的好,小哥哥姐姐都乐意和裴誉玩儿。 都能够玩到一块去。 幼时的情谊,可是比现在的勾心斗角隔心隔肚皮的纯粹上许多了。 其中更加照看顾阮,许是当初先王妃对顾阮的喜欢,裴誉爱屋及乌,更为关照。 明俊逼人有裴誉,美艳娇俏有顾阮,一时间成了小孩子当中的香饽饽。 第782章赔罪香囊 云山书院 书院傍山而建,一簇楼阁庭园尽在参天古木的掩映之中。 山间雾气缭绕,美不胜收,宛若仙境。 白鹤隐匿在白雾中忽隐忽现,更是增添几分仙气。 云山书院的东寻第一学府,培养未来朝廷栋梁之地,教学极严。 书墨气息浓郁,任你是个胸无点墨之人,从云山书院出来后身上总能有些书卷气。 这小一辈便是从云山书院里出来的,个个都是翘楚。 书院中没有高低贵贱,嫡庶之分,只要是官家子女,均有资格入学。 儿时的情谊就在那儿结下了。 同被夫子打过手板,跪过蒲团,一同挨骂,一同学习,情谊怎能不深厚。 只是后来因为些事不得不分开,回老家的回老家,去边关的去边关,情分就淡了。 如今再见,双思量。 曾经天真烂漫散去,替换的只有家族利益。 顾阮回到王府,还没坐下片刻那温若然便来了,几日过去了,身子骨大好,如今能够下地走路了。 顾阮放下手中东西看着她进来,勉强扯出一抹笑意“原来是表妹来了,快坐下,温婉,备茶。” “表嫂,若然这次是来向您赔罪的。婴宁不会说话,得罪了表嫂还请表嫂原谅。”温若然慢慢坐下,抬眸忌惮的看了顾阮一眼。 心头愈发的酸涩。 自己都病成了那样了,表哥都不肯陪自己。 “小事,本妃不会放在心上,表妹也莫要挂怀于心了。”顾阮轻轻笑过,她不放在心上。 “表嫂,知错了就该罚,这是表妹亲自做的香囊,是给表嫂的赔罪礼的,只是绣工粗糙,还请表嫂莫要嫌弃。”温若然低眉顺眼的那出一个香囊来,很是精致好看,哪有粗糙一说。 顾阮接过这香囊,反复两遍看,又放在鼻尖闻了闻。 “表嫂,若然只是在里面放了一些凝神静气的药材,没有放其他的!”温若然见状赶紧向顾阮解释,眼里一片真诚。 “表嫂,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味道?若然拿回去把它换成表嫂喜欢的香味好不好?”温若然小脸上满是无辜之色。 “没有,我很喜欢,多谢表妹了。”顾阮摇摇头,将香囊挂在自己的腰间,正好与顾阮今日穿的衣服相得益彰,煞是好看。 “表嫂喜欢就好。”温若然甜甜一笑,“表嫂,若然身子不好,怕过了病气给表嫂,若然先行告退。” 赔罪礼送了,温若然也是不愿在待下去了。 栖云轩,表哥的院子,她却不能光明正大的留在里面。 每日能够遥望这里,她就知足了。 温若然走后,顾阮将香囊取了下来,看着上面的图案若有所思,打开香囊闻着里面的味道凤眸沉了沉,这香囊并无不妥啊! “温玉在哪儿?”打从她回来的那一刻温玉就不见人影了。 “回禀世子妃,温玉还在房间里养伤。”温婉一愣,答道。 世子妃可是有很久没有问过温玉了。 “温玉有见过什么人吗?” 第783章无动于衷 “有见过表小姐,还有安嬷嬷。”温婉犹豫了一下,在病中不过问世子妃,倒是问候起表姑娘和一个奴婢来了,温玉真是……真是…… “很好。”顾阮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顾阮如此,让温婉有些猜不透顾阮想要做什么。 顾阮垂眸,摸着手中的香囊若有所思。 晚间裴誉回来正瞧见顾阮坐在美人榻上灵活的做着针线活。 “夫君,你瞧为妻绣的金蟾折桂好看吗?”顾阮走完最后一针,剪掉了线送到裴誉跟前讨赏。 “十分好看,做给为夫的?”裴誉眸中划过一丝诧异,让这小美人给自己给自己做件寝衣都是绞尽了脑汁,如今怎么突然想开了要给自己绣香囊了? “阮阮,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吗?”裴誉摸摸顾阮的额头,不烧啊! “你就不能念着我点好?”顾阮白他一眼,将香囊别在裴誉腰间,站远了看,很漂亮。 “阮阮,是为夫好看,还是这香囊好看?”裴誉配合着顾阮,还原地转了一圈给她看,让顾阮瞧的更清楚些。 “还是夫君好看。”顾阮别有深意的看一眼这香囊又快速的移开视线。 “夫君,这香囊上的金蟾折桂可是为妻亲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你可不能弄丢了!”顾阮走进裴誉,摸着他腰间别着的香囊语重心长的嘱咐着。 “好,既然是阮阮亲手做的,为夫日日夜夜都带它可好?” “好,你说的,可不能反悔!” 夜色微凉,过两日的盂兰盆会快到了,顾阮却还在为花灯犯愁,不知道该弄个什么样的才好,想起今日长安说裴誉一盏海棠灯夺得头筹。 “夫君,为妻听说你的手艺不错,做花灯更是信手拈来,为妻这盏要拿出手的花灯……” 意思鲜明。 有裴誉这么一个金大腿不抱她就是傻的。 “只需你不再随手赠予他人。”提起花灯,裴誉就想起顾阮将自己精心准备的花灯转手送人的事,心情就不好了。 “啊?什么意思?”顾阮没反应过来,就见裴誉往榻上走,脸色有些不好看。 “没意思,阮阮,你该就寝了。”陈年旧事他也不想提了,更何况她根本不记得这事了。 提起来也是自寻烦恼。 “小气,说说嘛!”顾阮黏上裴誉,下巴靠在裴誉肩膀上,身子软软的贴在裴誉背上,看着他弄花灯,枯燥的紧。 也只有那白皙修长的手吸引了顾阮的目光,手指清瘦如竹竿。 烛光闪烁映衬着如皓月的手,灼灼生辉 白嫩的晃眼。 一眼瞧去,细腻光滑,手上也没有因为习武握剑而留下厚厚的茧子,比许多女人的手都要漂亮。 顾阮愈看愈乏味,眼皮也沉重的紧,不受控制的落下。 “夫君,我困了。”顾阮呓语一句。 裴誉眸光微动放下那半成品,将顾阮拥入怀抱起她回床榻休息。 耐心的解着她的衣物,只剩下里衣亵裤还穿在身上,手指碰到的地方也是面不改色。 无动于衷。 第784章家花野花 这次的盂兰盆会办的比往年盛大,夜色下太液池中一盏、两盏、十盏、百盏……数不清的花灯漂游在池面上,映衬出美丽的倒影…… 烛光闪烁,霓虹生辉。 碧波托着五色的花灯,红色的烛光映照着碧水,天上的星星在水中闪烁着,水中的花灯和天上的星星相互交织着,相得益彰,更是美轮美奂,分不清是碧波荡漾的池面,还是美色生辉的天上星。 池岸上人流涌动,欢声笑语不断,烛火不断闪烁。 高台之上是帝后,是太后,再往下是妃嫔。 一旁还有护国寺高僧诵经念佛做法事,还有一艘法船更是恢宏,耳边的靡靡佛音让平日里躁动的心倒是平静了几分。 “今日佛诞,就不要和小孩子计较了。”一道柔软细腻的声音引来了顾阮的注意,寻声望去只看到顾怜轻轻抚摸着衷儿的脑袋,稍带些许歉意像沈吟道歉。 “太子妃,小孩子还是应当好生管教一番的。”沈吟微微不愉,看到地上已经变形的花灯,美眸一眯,她最烦的就是小孩子。 “衷儿还小,何必与他计较,不过是一盏花灯,我赔与沈小姐便是。”顾怜眉眼含笑,不怎么在意,朝身边的侍女使了眼色,侍女会意去长孙允那儿寻了花灯回来顺道还把长孙允给引了过来。 顾阮凤眸微眯,下意识的去找裴誉在哪里,见他与皇帝相谈甚欢,一时抽不开身轻轻呼出一口气,当即撇下了左长安挑事的朝沈吟那边走。 却被人拦了去路。 “世子妃,许久不见啊,又漂亮了!”柳妍走进,拦着顾阮去路,阴阳怪气道。 “许久不见,柳小姐的三千烦恼丝又回来了!”顾阮看着柳妍的头发若有所思,想起那条狗,可惜啊! 是波斯名犬不错,只可惜天不垂怜,早早的就死了。 还是舔舐了柳妍的发根死的。 只是那毒这么厉害,为何柳妍却迟迟不发作? 南疆奇毒是南疆奇毒,衰颜是衰颜,药效都不一样,柳妍是怎么活到现在的,还是背后有高人帮她? “你!”被顾阮戳到痛脚柳妍气的说不出话。 “世子妃,你也只有逞一下口舌之能了。咱们走着瞧!”柳妍愤怒的一甩袖子离开,临走时还恶毒的瞪了顾阮一眼。 “那总比旁人没得逞好,慢走不送!”顾阮怼柳妍的小模样落在长孙允眼里。 长孙允桃花眸一暗,有了些思考。 吉祥殿中,顾阮被裴誉抵在墙壁上,看着眼前放大的俊颜,头皮一阵发麻。 “裴誉,你……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害怕!” “阮阮,为夫这才不在你身边一小会儿,你这就野花遍地开了。 怎么是家花不比野花香吗?”裴誉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顾阮脸颊上,嗓音阴凉。 听的顾阮头皮发麻。 “我没采野花的……”顾阮心虚,她是想要采的,只是被柳妍打断了,然后裴誉突然出现就把她带到吉祥殿里来了。 现在身子紧紧的贴着墙壁,被裴誉逼到墙角,才惊觉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了。 第785章属螃蟹的 “夫君,咱有话好好说,别这样。” “是没采,还是来不及采?”裴誉墨眸愈发的深沉,咬牙切齿的说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没来得及。”顾阮低下头,诚恳道。 “顾阮!你怎么可以这样!”裴誉手钳制住顾阮的下颚,强迫她抬头看着自己,眼里尽是恨铁不成刚,和满满的委屈。 “夫君,此野花,非比野花,不是那个采。”顾阮坚决的摇头,有了裴誉这样的高岭之花,她怎么可能再去采路边小花。 路边的还没有裴誉这朵花好看呢。 “那是什么意思?”裴誉眉眼缓和些,却依旧没有要放过顾阮的意思。 “嗯……夫君,为妻被人欺负了,你是不是得替为妻讨回公道?”顾阮小手攀上裴誉的衣领,在上面画着圈,试探问。 “长孙允欺负你了?”裴誉脸色一沉,脱口而出。 “没……没有,没有,是他的太子妃欺负我了,夫君你说顾怜该……”怎么办好? “是太子妃就作罢了,旁人的妻子,为夫又不是属螃蟹的,还能管到旁人床上去?”听到是顾怜,裴誉眉眼舒缓,随后便是拒绝了。 顾怜他不管,顾怜最好和长孙允夫妻关系越和睦越好。 省的成天惦记自家夫人。 毕竟去年这个时候,长孙允可是还想着交换妻子。 呵,当他是死的不成? 他的女人怎么可以和别人承欢。 没门,连窗户,狗洞都没有! “裴誉!你怎么可以这样!”顾阮听到裴誉知道自己被人欺负了,还不为自己讨公道,还说作罢,瞬间就不乐意了。 “怎么难不成你还想给自己招惹出长孙允这么一个大麻烦来?”裴誉反问。 “我——!”自然是不想的,可是顾怜,她忍不下这口气。 至于长孙允,她如今也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了。 只是……她意难平。 “怎么,你觉得长孙允很棘手?你觉得长孙允是个大麻烦?”顾阮静下来,细想裴誉的话,似乎不太想和长孙允对上。 “倒不是麻烦,只是觉得没这个必要,他还不配。” 裴誉低下头亲了亲顾阮的唇,落下极狂妄的一句话。 从知道长孙允心心念念的东西开始,长孙允就不配和他做对手了。 同时又有些欣赏,比如在某一事情上,他们说同一路人。 有一点他们又很不相同,就是裴誉从来不懂什么是将就。 没有女人裴誉可以忍,可以清心寡欲做假和尚。 长孙允却是将就,逆来顺受。 所以真是五味杂陈。 “不配?这么自信?”顾阮抿了抿唇,倒是难得见裴誉张扬狂妄起来。 “就是这么自信。” 不再言语,牵着顾阮出吉祥殿,去到太液池边,突然间,噗通的一声溅起巨大的水花,引起喧嚣。 快乐温情的场景瞬间转变,每个人都变了脸色! “快来人啦!容王妃落水了!快来人啊!”一句容王妃落水,激起千层浪,容王妃,皇帝最宠爱儿子的王妃落水,如今身怀龙孙,贵重的紧,一夕间竟然在盂兰盆会上落水。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鸡飞狗跳。 “初月!”霍州惊喊一声,连下水救人,混乱间又踩到地上的莲花灯点燃了的鞋子,在人群间慌不择路,又点燃了小宫女身上的衣服…… “是你!是你!你为什么要推我们王妃落水!” 第786章一个交代 吉祥殿中,苏初月的丫鬟指着衷儿尖声指责。 “你说什么!是你推初月落水的?”霍州已经红了眼睛,用力的捏着衷儿的肩膀晃。 “容王殿下,还请注意你的举止。”长孙允在霍州手上轻点两下,霍州便吃痛的松开捏着衷儿的手。 “就是,说不定是那婢子护主不力,冤枉了衷儿。”顾怜护着衷儿,添油加火道。 “殿下!奴婢绝对没有冤枉他,不信还有华宁公主可以作证,确实是他亲手推王妃落水的!” 左长安走出来,脸上带着得体的笑容,“长孙殿下,许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你不若先问问令公子有没有做过此事。 太子妃也莫要再说本公主冤了你。” 顾怜蹲下来,整理着衷儿的衣服,语气温柔,“衷儿,告诉母妃,你没有推容王妃落水。” 衷儿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很是漂亮,稚声稚气道:“母妃,我不是故意要推容王妃落水的,衷儿只是听母妃身边的嬷嬷说,怀了小妹妹的人轻轻一推就会流产,衷儿只是想试一下是不是真的,不是真想推容王妃落水的,母妃你说容王妃真的会流产吗?” 顾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下意识的一巴掌打在衷儿的脸上,厉声呵斥:“这些东西都是谁教你的!这些恶毒心思,你才一个小孩儿,你怎么会懂!” 衷儿捂着自己的脸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凄厉。 霍州眼睛已经完全变红了,猩红一片,“长孙太子可真是教导了一个好儿子!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长孙允面上也是惊讶之色,没想到乖顺的衷儿一夕之间变成了这样,下意识的去看衷儿,灵敏的捕捉到他眼中一闪即逝的阴鹭。 “容王殿下此言差矣,孤的儿子自然是德善有加,断不会出这等孽子,容王殿下与其与幼子计较,不若多关心关心容王妃。”听长孙允如此不负责人的话,霍州更是怒火中烧。 裴誉在一旁淡淡开口“陈太医来了,万事容王妃为重。” 听裴誉这么说 霍州也是强压下火气随着陈太医进去。 听见内殿传来的痛苦的叫喊声,顾阮觉得头皮麻的紧。 皇帝也是匆匆而至,见到大殿里的人,又听了霍尊的话,一张脸如锅底一样黑。 “朕觉得长孙太子合该给朕一个交代才是。”说话硬邦邦的,如一颗巨石落在众人的心上。 压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长孙允淡淡一笑,摸着幼子的头,绯色薄唇轻启,“若说交代,那也合该是孤向东寻皇帝讨要一个交代才是。” 皇帝一怔,不明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朕为何还要给你一个交代?” 皇帝不明所以,旁人也不知其意。 错愕的看着眼前一幕。 只裴誉唇角一直扬着抹淡淡的弧,静静的瞧着此情此景。 什么意思,管他什么意思,左右长孙允能说出这话,那便自有自救的法子,说不定皇帝还要倒贴给长孙允一块肉。 长孙允微笑不语,目光遥望内室,里面声音愈发的弱了,随后一声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揪住了在场人的心。 “初月!” 第787章剖腹取婴 “太子殿下,夜神医来了!”夜凉被长孙允身边的小侍连拉带拽带进了宫。 “停停停!松手!松手!我的一把老骨头都要被你颠散架了!” 来人一头乌发,面容俊朗略带稚气,身形虽纤瘦可看他走路的姿势就是习武之人,这哪里就娇弱了? 还老骨头。 霍尊瞬间就无语了,这人谁啊! 顾阮也皱眉瞧着夜凉,不认识啊,这人谁? “长孙太子,这位是……”皇帝也略有不解,看到长孙允带来的人,剑眉很皱。 “皇帝陛下,这位是夜凉,夜神医,在江湖上享负毒医盛名,医术绝然,不若先请夜神医替容王妃诊治。” 听到夜凉二字,裴誉墨眸微微上挑,看到皇帝投过来询问的目光,温声道:“回禀陛下,夜神医医术超绝,微臣也有所耳闻,眼下还是以容王妃性命为主。” 性命关天的事,旁的先放一边。 “那就有劳夜神医了。”听裴誉这么说皇帝心情也静下来,看向夜凉。 “哎!我还没同意呢!你们凭什么替我做主,我可是毒医,杀人不治人的!”一旁喝了茶,缓了口气就听见自己已经被人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少说废话,快去。”长孙允眉心一折,这家伙关键时刻掉链子,若苏初月真出了事,他就先让夜凉好看! 夜凉瞬间感到脊梁骨发寒,随后又见裴誉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手脚都冰凉了。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夜凉惊恐的往后退。 “不做什么,只是在想今日若不是佛诞该多好。” 佛诞,不宜杀生,食荤腥,就连丛林里的老虎都不会出去猎食。 夜凉被惊出一身冷汗,他伶俐的紧,自然听出了裴誉的弦外之音。 如果今天不是佛诞,他怕是就要身首异处了。 “你威胁我!”夜凉暴脾气一下上来了,可又看看周围立刻怂了,认命的进去,不过一盏茶功夫又出来,“去,准备针线,见到,刀还有酒……” “你要做什么,你拿这些进产房做什么?”霍州不理解,一下上前紧紧的揪着夜凉的衣领,双眼赤血。 一旁的陈太医若有所思的摸摸胡子,脑中灵光一闪,赶紧催促宫娥去准备夜凉说的这些东西。 “难产加早产,你说是保小的还是保大的,还是两个都保?”夜凉被霍州弄得差点窒息,还是霍尊去把霍州给拉开。 “废话,自然是两个都要!”霍尊没好气的回来一句。 “那就闪开,我要刨腹取婴!”夜凉匆匆说完,又匆匆进去,陈太医也秉承着活到老,学到老的精神进去,看看夜凉是要怎么个弄法。 一些人直接就被夜凉的这句话惊讶到了,刨腹取婴? 把肚子破开,再把婴儿取出来,这大人还能活着吗? 顾阮皱了皱眉,略带急色的看一眼内室,殿中皇帝已经遣散了无关紧要的人出去,只留下寥寥数人,殿中安静极了,只有太后阿弥陀佛的声音不断。 第788章帝王之命 一个时辰之后听到里面传出来的一声响亮啼哭声,众人的心才放下了,纷纷松一口气。 “孩子,初月呢!初月怎么样了?”听到婴儿的啼哭声,霍州猛地站起来,还磕着了一旁安慰他的霍尊的下巴。 “三哥,你倒是轻点啊!”霍尊捂着下巴,眸子难掩痛色,真疼。 医女抱着孩子出来,脆生生道的喜言:“恭喜陛下,恭喜容王殿下喜得麟儿。” “是男孩儿?哈哈哈,好!赏!”皇帝听到是男孩儿,立刻喜笑颜开,从医女手中抱过,瞧着这刚出生的小婴儿笑的抬头纹都出来了。 “皇后,你瞧,这小家伙,长的多向朕。”武皇后挑眸望去,刚出生的孩子,皱巴巴的,哪能瞧出来哪里与父母相似,更别提他这个皇祖父了。 “对,这孩子还是在佛诞当日出生的,可见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武皇后不吝啬的夸赞着。 “陛下,母后可是望眼欲穿呢,尽快抱过去给母后瞧瞧。” 武皇后提醒后皇帝才把孩子抱过去,萧太后见着这小娃儿,脸上也笑出了一朵花,许多人都围着这个刚来到这世上的小娃打转。 不为其他,就为武皇后一句,此子佛诞降生,前途必定无量,而今年就是安吉大师回来,意义非凡。 霍州眸光闪了闪,不说话,又换了心思担忧里面的情况。 “容王妃现在怎么样了?”霍州抓住医女厉声询问。 “容……容王妃一切安好,夜神医正在为容王妃缝合,陈太医辅助,一会儿就好了。”医女被吓了一跳,战战兢兢回答。 听到苏初月没事,霍州这才放下来心。 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去看萧太后那边。 “皇帝,不若你就为这小娃取个名字吧!”太后逗弄着襁褓中的孩子。 “就叫霍泽吧。 “泽”,为水之命,上善若水,福泽深厚。母后以为如何?”皇帝低头思考一番,“正好,儿子顺道也把未来尊儿的儿子的名字也想好了,就叫做“谦。 话音刚落,听懂皇帝此言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泽,寓意福泽深厚,高官厚禄,位高权重那是必然的事,其一生有权有势,有财有禄,是天生的帝王命。 谦,则是谦虚,不自满,不自高自大。 圣心属意,此刻已初见分晓。 霍邱在一边愤愤不平,他这个皇太子的儿子皇帝都没有亲自赐名,怎么轮到了霍州就这么早早赐名,还是这样的好名字! “霍泽?泽儿!”萧太后没想太多一心逗弄着小霍泽。 武皇后唇角微勾,无意间看到霍邱愤愤不平的表情,又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又过了半个时辰夜凉和陈太医才从里面出来,霍州见状连忙迎上去,“夜神医,初月怎么样了?她还好吗?” 夜凉傲娇扭过头,得意洋洋“我可是神医,麻醉睡过去了,剩下的事交给陈太医了,你有问题问他吧!” 霍州听后,掠过夜凉就朝里面,丝毫不嫌弃里面的浓重的血腥味。 第789章永恒利益 长孙允摸着幼子的头,温润清淡的眸子霎时黯然,“夜神医,如今该是为孤幼子诊治了。” 声音淡淡,落在喧嚷的氛围里。 如石子落在平静的湖面渐起涟漪,最后归于平静 “如此,还是朕误解了长孙太子,对不起长孙太子。”听过夜凉的话,皇帝咬着牙齿,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一句话。 “皇帝陛下无需自责,此事也是孤有疏忽之处,才害的衷儿受这等迷魂术法,只是这给衷儿下迷魂术,意图破坏两国和平之人,孤还希望陛下找出此人,给我西齐一个交代。”长孙允看了看顾怜怀中晕睡过去的衷儿,桃花眸底铺满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三言两语解释清楚此事,还给皇帝挖了坑把他自己埋了起来。 西齐未来储君的儿子,在你东寻皇宫被人施下迷魂术,那第二天就能死在你东寻皇宫,这个交代不给也得给。 还把推容王妃落水的嫌疑洗净。 “长孙太子说的极是,朕定当给贵国一个交代。” 一场烽烟散去,裴誉在宫门口和长孙允走到了一处去,“多谢裴世子不拆穿之恩。” 长孙允淡淡感谢。 “长孙太子言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裴誉墨眸划过一抹精光,知道长孙允说的不拆穿指什么。 不就是不拆穿那迷魂术是他所设吗? 长孙允的武功与自己所学皆有异曲同工之处,难不成那老顽童又在外新收了徒弟? 两人窃窃私语引来顾阮的注意和左长安告别便来寻裴誉,见两人相谈甚欢,心底万分不解。 之前不是见长孙允就跟见了仇人似的吗? 怎么一会儿就哥俩儿好的可以勾肩搭背了? “世子妃。”长孙允桃花眸淡淡看过顾阮,眸中的一丝惊艳不加掩饰。 美人不看上两眼,岂非对不起自己? “夫君,你和长孙允……”顾阮欲言又止。 “阮阮,没有永远的敌人,只用永恒的利益。”裴誉提唇一笑,牵起顾阮的手往马车走。 他不是不拆穿长孙允,只是拆穿了,裴王府如今风光恣意,父王功高盖主,皇帝多疑的本性只怕是又要显露了。 自己还要离平城几月,总要先为着顾阮做考量吧。 自己一个人便罢,多了一个顾阮总要多谢考虑。 “这话倒是真的。” 车厢里裴誉坐在软榻上,顾阮则坐在软垫上,头放在裴誉的大腿上靠着。 “夫君,你过两日就要去明州了。”离开三个月,顾阮心底突然有些慌。 自己在平城最信任的最亲近的人就是裴誉了,现在他走了,自己怎么办?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顾阮就被吓了一跳,她从什么时候开始信任裴誉了? 裴誉大掌抚摸着顾阮的长发,喟叹一句,“真想把你一起带去。” 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不舍。 “为夫把墨河墨祁留给你,出门记得带上,可别又给甩开了。”说到最后一句,阮阮甩掉人的本领强悍,连最擅长跟踪隐匿的墨尘都被甩开过好几次。 真是不让人省心。 “哦,不会了。”顾阮有些尴尬,都是黑历史啊! 第790章依依惜别 隔日一早,皇帝便处置人,给了长孙允交代。 说是此人心底嫉恨容王妃,便诓骗着衷儿吃了失魂果,迷失了神智。 有还赐了黄金珠宝琳琅珍品向长孙允赔罪。 很是敷衍。 长孙允乐的收下,什么失魂果,明面上的交代,堵世人口舌罢了。 只是衷儿…… 容王妃佛诞之日产子,乃东寻之一大幸事。 连洗三礼都是办的格外隆重。 更有不断官员恭喜容王喜得贵子,祝福之音此起彼伏。 然,第二天就是裴誉离城的日子,城门口小夫妻俩在一边依依惜别,你侬我侬。 “夫君,你放心我会照顾好王府的,还有你的小表妹不会为难她。”顾阮提起温若然时,脸上的笑意有些不自然。 不为难她,她就为难为难安嬷嬷好了。 裴誉摸着顾阮柔顺想头发,声音里也透着不舍得,“别让人欺负了就好,谁敢招惹你,直接打回去,天塌下来都有为夫替你顶着。” “嗯。”顾阮乖巧的点点头,手用力的握着裴誉的手。 裴誉要走了。 “顾四小姐!”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传入顾阮耳中,下意识的扭头张望,之间一名月牙白袍风度翩翩的男子朝自己走过来。 “你是……”顾阮往裴誉那边退了退,完全不认识谢斐。 裴誉脸色不愉,“谢将军,注意言辞,这是本世子的世子妃。” 不是顾四小姐! 就算是! 那也不是你的! “靠,你瞧老——本将军我什么时候注意过言辞?”谢斐脱口而出想说“老子” 话到嘴边是猛然顿住,阮阮这样的小姑娘,是不喜欢那个男人张口闭口就是喊“老子”的,要克制。 “到也是,毕竟谢将军出口成脏惯了,自然是不懂得注意,阮阮可要记得离这样的人远一些,可别被人带坏了。”裴誉讽笑一声,将顾阮护好。 “哦,知道了。”顾阮哪里还有看不明白的,这估计又是顾阮的哪个追求者。 “裴世子,谢将军,时辰不早了,该出发了!”小侍卫和旁人你推,我推的硬着头皮挤进这两个男人的烽烟之中。 裴誉淡淡看过那小侍卫,“本世子知道了,退下吧。” 嗓音淡淡,和对顾阮的态度简直像是天壤之别。 两人当谢斐不存在般又依依不舍了好一会儿才目送着裴誉离开。 见着马背上那龙章凤姿的背影就忍不住失神片刻。 最后登上城墙,遥望那只远去的队伍,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城墙之下,脑子里的画面一闪而过。 仿佛看见自己站在围墙之上,裴誉在墙下。 裴誉让自己下来,自己却反问他“你会接住我吗?” 良久裴誉才答一声“会。” 画面转瞬即逝。 目光望着城墙下面,仿佛看到了熊熊烈火再朝自己不断逼近,感觉皮肤都被烧的滚烫。 惊慌的下城墙无意间撞了人,一股淡淡龙涎香的气味传来,令顾阮心中一阵泛恶。 “世子妃,无事吧。”温柔低柔的声音传入顾阮耳际,无明业火在心间燃烧起来。 “方才是本妃失态了,不小心撞到长孙太子。” 第791章不堪回首 长孙允站在城墙上,看着下面,脑子里想着刚才顾阮看过来那眼中的极致的恨意不禁心凉 她是在恨谁。 回来王府听见隔壁院的动静,顾阮眉心一折,见天的烦心事。 栖云轩突然空荡荡的,让顾阮有些不自在,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世子妃,这是世子爷特意为您准备的礼物!”墨祁端着礼盒进来,一脸媚笑。 “什么礼物?”顾阮单手拖着下颚,看着墨祁手里的盒子,好奇的上前两步,打开盒子。 只见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根红色的软鞭。 顾阮唇角微抽,“裴誉这是真打算让我去抽人玩儿啊!” 顾阮扯了扯鞭子,很柔韧,打起人来一定特别畅快。 “世子妃,这跟软鞭可是世子爷特意为世子做的,需要属下演示一遍给您看吗?” “不用了,鞭子嘛,抽人就对了。”顾阮将软鞭收好,别在腰间。 听到顾阮简单粗暴的话,墨祁唇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世子妃真是女中豪杰。 说话都这么的霸气。 裴誉走的第一天,顾阮很无聊。 裴誉走的第二天,顾阮还是很无聊。 裴誉走的第三天…… 顾阮踏上了曾经的求学之路,云山脚下。 顾阮抬头望去,雾气缭绕,恍若仙境,只看到半山腰的位置,再往上就是乳白色的雾。 “世子妃马车只能停在山脚下了,剩下的路要自己走上去了。”顾阮轻轻点头,一眼望去全是台阶。 “阮阮,你怎么会想到来云山书院?”沈吟望着这条路,腿就不禁发软打颤。 这条路,走过近十年了,现在看着心尖还是微微发颤。 想到一会儿可能会遇见的庄教谕,沈吟就头皮发麻,她当年可是庄教谕的学生中最……往事不堪回首的那个。 就连戚雪婉,还有武岚裳这些人都比自己好。 现在坏学生见老师,这脸她不要好了。 “自己的童年时光都是在这里渡过的,现在故地重游,重温一下当年学习的场景不好吗?” 顾阮看着这崎岖山路和一眼无际的台阶也是心底发苦。 左长安左右看看,这次来云山书院故地重游的人还挺多。 就连顾家的两姐妹也来了。 还有太子他们,只有霍州照顾苏初月,才没出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聚拢在云山脚下。 “长安!你累不累!我背你上去!”霍尊跑到左长安跟前来找存在感,献殷勤。 “不需要,本小姐又不是那些弱质女流岂会需要你背?闪一边去。” 左长安见他就没好气,和沈吟互换了一下位置。 沈吟“……”我不是你的挡箭牌!更不是人肉盾牌! “要说这弱质女流,我倒是觉得还是世子妃作为贴切一下,身若拂柳,体态纤细,尤其是那双眼睛,沁了水似的,十分惹人怜爱。”柳妍的声音突兀的响起,说话尖锐刻薄。 就差说顾阮是狐狸精了,勾魂夺魄。 “世子妃倒是好闲心,出门游玩的地点也是这么的清幽雅致 只是到底是已婚妇人,还需要多注意影响才是。” 第792章夫纲难振 说了一大堆,就差指着顾阮鼻子说她趁着裴誉不在,准备要红杏出墙勾引男人了,万分难听。 顾阮唇瓣抿了抿,素手清扬示意左长安和沈吟离远些,站在一棵要三人才能抱住的大树前,手放到腰间摸索着,拿出一根软鞭,狠狠的甩在地上,激起尘灰。 最后扬起鞭子,啪的一声抽在大树上,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尤其是树干上深深没入进去的那道鞭痕让众人吃了一惊,这力道决计不是一个弱质女流能拥有的。 若是没有醇厚的内力,根本无法做到。 隐匿在角落的墨祁和墨河身子狠狠颤抖一下,对视一眼,“墨河,我好像知道为什么世子妃不用咱俩教她用鞭子了。” 就冲世子妃这彪悍样儿,哪里还需要教,指不定一鞭子下去,自己还要替世子妃给那人出医药费。 “我也是。”墨河点点头。 若是以后世子妃和世子爷干起仗来,就凭世子爷那没骨气,啧啧,夫纲难振。 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 顾阮满意一笑,扭头朝柳妍说话“柳小姐,你方才说什么?本妃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可好?” 满满威胁。 柳妍小脸被吓的煞白,又听见顾阮威胁的话,不禁往后面退 可禁不住腿软,一下跌坐在地上,四仰八叉,难看的紧。 左长安忍不住笑出声,“阮阮,别吓着柳小姐,万一吓出点毛病可这么好?” 霍尊一脸不可思议的瞧着顾阮,真彪悍! 合着以前温婉知礼,淑仪闲华,恬静美好都是装出来的? 其余皇子也是脸色骤变,本想看顾阮好戏,没想到反被她给吓着了。 如今裴誉和裴王双双不在平城,裴王府旁人除了裴尚全都是一群废物,想要拿捏易如反掌,等裴誉回来,裴王府这块肥肉,已经吃到几口在肚子里了。 而如今……这个世子妃却又不是好欺负的了。 若是蠢笨就罢了,可是裴誉当真会娶一个蠢笨之人做妻子吗? 顾阮不显山不露水的,倒是让人难以揣测。 “柳小姐,本妃这条鞭子既不长眼 也不懂得控制力道,若是你再说了什么诋毁本妃名誉的话,本妃绝不轻饶。”顾阮慢条斯理的收着鞭子,重新别在自己腰间,抬起头看一眼终年雾气缭绕的云山。 提起裙摆一步一步的往上走,不去理会瘫坐在地的柳妍。 左长安沈吟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步行而已 这条路走了近十年了,也就这几年锦衣玉食惯了,没受过清苦。 可是底子还是在的。 “吟表妹,你累不累,要不要坐下歇一会儿?”霍辛走到沈吟身边,看到她额间布起的薄汗,眼中适当的出现一些关心,心疼。 沈吟灵敏的躲过霍辛的抬起来要为自己擦汗的手,面染歉意,“不劳烦五殿下。” 轻轻说过话,看到远超自己的顾阮,和一旁被霍尊缠的紧的左长安,果断的往顾和那边走了一点。 顾和“……” 第793章老谋深算 “我可不是你的挡箭牌。”顾和唇角一扬,斜眸去看沈吟,眼中带着几分危险。 “顾太师府也会卷入皇权争斗。” 皇帝如今正值壮年,又是一个优秀的君王,如何不知他手下的大臣正在他的儿子当中挑挑拣拣,寻求最能称帝的那位。 如何不知他膝下的儿子也在像蚂蚱一样不停的蹦哒,觊觎的太子之位,觊觎着皇位。 现在和皇子打上交道,无异于是在服用慢性毒药,变相自杀罢了。 沈吟看一眼顾阮的背影,又再想顾末,唇角扬起与顾和一样的弧度,“小狐狸,顾太师府已经卷入皇权争斗了,阮阮嫁的是裴世子,几位殿下拿裴世子,裴王府没法子,可顾太师府却如探囊取物一样容易。 若想得裴王府的助力,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太师府,阮阮为了娘家,裴世子为了阮阮,该一些的让步还是会做的,毕竟无伤大雅。” 小狐狸,是各世家女对顾和心照不宣的称呼。 狡猾的活狐狸。 有时又是一匹蛰伏草丛的饿狼,待好时机,伺机而上,将猎物狠狠的咬上一口,撕下一块肉来,等猎物气绝,在慢慢的品尝美味。 “还有,皇子想要娶谁,你能阻拦的了?”沈吟这下是跟顾和杠上了,连顾漫都被忽略到一边去了。 “你说来说去绕这么大一圈,你究竟想说什么?”顾和冷冷看沈吟一眼,态度柔软下来。 沈吟说的不错,已经卷进去了,大哥还娶了戚梓安做妻子。 戚梓安还是相府嫡女,还是宫中宸美人的侄女,七殿下的表妹。 “你替我解决了五殿下,我们结盟。”沈吟最想逃开的就是霍辛呢。 加入皇家,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宁死不愿。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你那么排斥五殿下做什么?”顾和停住,往后面看,自己和沈吟太过投入,竟一下超过了顾阮走在了最前头。 “不喜欢,帮了我,就是帮了你,沈顾结盟,陛下也不敢轻举妄动,更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娶其中任何一个女子为妻。 小狐狸,你头脑精明不怕,那么小白兔呢?她可是单纯烂漫的紧呢!”沈吟回答很坦然,很不屑一顾。 就是不喜欢。 任你金屋银屋,全是滔天,只要不喜欢,那和草根没有区别。 顾和沉默下来,她最不放心的就是顾漫了。 这性子,她还真怕她吃亏。 “不结盟也可以,我们平时表现的亲密一些,模棱两可一些也够了。” 天子多疑。 霍辛,她是真不喜欢,娶自己又是因为自己是沈候府小姐的缘故。 听姑姑说,如今陛下对着四世家,后宫的四妃忌惮的紧,若是再与后宫,皇子有牵扯…… “成交。” “沈吟,你说我是小狐狸,漫儿是小白兔,那顾阮是什么?”顾和声音变寒。 “嗯……是一个老妖怪!” 不错,就是老妖怪,老谋深算,心机深沉。 算计了戚武两家,顺道把苏相府也牵扯进来的人,该是老妖怪了。 第794章得意门生 顾阮停下来,看着前面突然亲密起来的两人凤眸微眯,不解其意。 走了半个时辰才到山腰,众人也有些坚持不下了,待白雾渐渐散去,露出它的本来面目。 书院被高大云杉团团围住,坐落最深处。 顺着青石小径走进去,又出现些许梧桐,阳光透过缝隙穿落到小径上,树影斑驳。 远处还看见一个巨大瀑布,飞快地冲下,像一匹银缎,击打在礁石上,如烟似雾,水珠似一朵朵白梅,微雨似地落着,隐约间看到几只白鹤飞过…… 走到书院门口 淡淡的书墨气息随风而来,和山间清新的空气也让人一阵心旷神怡。 院门大开,里面有小童在洒扫院中落叶,安静祥和。 如今淡季,朗朗读书声不在只剩下清脆的蝉鸣音响。 顾阮早早便向云山书院的庄教谕打过招呼了,先让小童带自己去学舍放置行礼,最后再去见过庄教谕。 顾阮是打过招呼的,至于没打过招呼的,就需要他们自食其力,自己整理学舍,自己搬行礼。 云山书院,不允许带仆人,侍者,一切自给自足。 等他们弄好时,顾阮已经在课室里面见过了庄教谕。 “庄教谕好。”顾和顾漫姗姗来迟,向庄教谕行过礼便寻了位置坐下。 最后又是太子,皇子。 等到所有人来齐,庄教谕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今年你们倒是来的齐整,去年教谕我倒是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也乐的清净。” 云山书院,是东寻第一学府,也是东寻藏书最多的地方,连翰林院许多没有的藏书都能在云山书院找到。 就连皇帝,三不五时的也要派人去云山寻书。 更别提这些讨好皇帝的皇子。 一些官家女子是邂逅皇子,以求美满姻缘,更多则是因为这里是自己的童年回忆,经常来。 “教谕,学生这不是怕惹您生气,又得抄礼百遍吗。”沈吟不好意思的声音响起,既是童年回忆,也童年的黑历史。 “而且都不是同样的字迹。”说到此,庄教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了。 好歹教了一百遍出来不是。 闻言,沈吟更加尴尬了,规规矩矩的坐在位子上,不做言语。 庄教谕微微一笑,眼睛淡淡的看过下面规矩坐好的人。 发现自己的得意门生不在。 “那裴小子倒是狠了些心,回来平城好几年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教谕,还是去年有了记性,请自己喝上了他的一杯喜酒。” 这个裴誉,庄教谕又心疼又无奈。 想起他,就想起自己另外两个得意门生。 “教谕有所不知,裴世子奉父皇旨意前去明州接迎安吉大师回平城现下不在平城。”霍邱双手举起,与胸放平,手心向着自己,慢条斯理开口回答。 而此时霍邱口中前往明州接迎安吉大师的裴世子却踏上了另外一条路,桃花似海,流水溪畔,飘落的桃花,逐水而流,碧浅深红,桃花染香衣袖,花间醉,寒烟翠。 “师兄!” 第795章美人师兄 刚走到桃林深处,裴誉感到大腿一沉,低头一看,腿上挂着一个不及自己腰高小娃,正稚声稚气的叫自己师兄。 又看看不远处的青衣侍女,墨眸微闪,随即明白了这小娃叫的这一声师兄是什么意思。 估计又是他那个动不动就往山下跑的师尊,在路边捡回去养着的小徒弟了。 资质差,没修炼天分的就抹了记忆,塞上一大把银两,送给一户贫困人家做儿子,然后自己拍拍屁股就走。 资质好,天分好的就留下做徒弟观察一阵子,若是还做不好就照旧处理。 如今看着这小家伙一袭纯白色校服,袖口,领口桃叶做衬,服摆桃花瓣点缀,脑袋是还用桃花做了花环带着,在桃林中,像一只桃花小妖。 都给校服穿了,说明这小娃是师尊新收的徒弟了,还是自己的师弟。 “师兄,你好美啊! “美人师兄!师父在这里新设了阵法,怕你破不了迷阵,特意让我来接你。”小娃依旧抱着裴誉的大腿,扬起脑袋朝他笑,小脸肉嘟嘟,眼睛像颗黑曜石一般,深邃,闪烁着星光。 听到他的称呼,又听见他的话,裴誉唇角微抽,美人师兄是什么鬼? 还有这小家伙……莫不是之前脑袋受过伤,他都已经到桃林里面了,迷阵什么的,早破了。 “你不能叫我美人师兄,要喊师兄。” “可是美人师兄是真的美啊!” 裴誉“……” 看到裴誉有些难看的脸色,青女赶紧转移话题,“裴世子,这位是白先生新从山外带回来的新徒,叫……” 青女的话还没说完,小家伙倒是抢先开口了,“美人师兄!我是你的师弟哦!我叫白轻虞,师兄你可以叫我阿虞。” 阿虞一口一个师兄的喊着,砸吧砸吧嘴,眼睛都笑弯了。 桃林里只有师尊,还有青女,让小家伙可是无聊了好久,现在好不容易来了个活人,可算是把小家伙给乐坏了。 “你姓白?”裴誉墨眸一挑,叹着他这不着调的师尊是打算定心了,要再收一位亲传弟子。 小家伙自来熟的紧,牵着裴誉的手往林深处走,一边走一边说,“美人师兄我跟你说,好久好久以前,这里来了一个很坏的人,天天欺负师父,还有我。”嘟着嘴说话的模样,惹人怜,又惹人爱。 只是裴誉无感,小孩子他最讨厌了,眼前的这个也就比那长孙云衷好了那么一丢丢。 “然后呢?”裴誉漫不经心问。 “后来啊,那个坏家伙在桃林里弹琴,弹着弹着突然就吐血了,师父还给他诊脉,治病。活该,谁让他欺负我的,丢了四成内力,在床上不能动,可惨了!”小家伙提起那个人就是一肚子的怨气。 同时又伴着幸灾乐祸在里面。 听到弹琴丢四成内力,裴誉墨眸一凝,想起那幻境的事来,主动询问着小家伙。 “阿虞,你知道那个坏家伙是谁吗?为什么师尊要害怕他?” 小家伙说了这么久,难得裴誉搭话,赶紧道:“不知道,我就有一回听见师父喊那个人坏家伙师弟。 美人师兄,师尊为什么要喊坏家伙是师弟啊!师弟不就是我吗?” 小家伙一心讨好美人师兄,完全无视掉青女给自己不要继续说话的暗示。 而裴誉,方才纠正无果,慢慢的无视了阿虞的称呼。 第796章民脂民膏 穿透过一层薄薄的水雾屏障,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出现眼前,殿门口靠着一位红衣妖娆的美男子,容貌依旧。 不见半分老态。 大老远的就瞧见了裴誉,“哟,徒弟见师父还带空手来的?” 裴誉摊开手,有意无意的嘲了一句,“也不知道是谁,酒瘾犯了,大半夜的就下山找酒喝,还不给酒钱,还顺走了我给师尊的敬师礼。” 自己偷酒被人察觉,还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这活了几十年的老脸也不禁红了,竟生出了一丝微妙的廉耻心。 “咳,说正事吧,你怎么想着回来看为师这把老骨头了?”白清华看着裴誉,恍惚间看到了温若隐,一样的狡黠。 “想念师尊,便特意回来看望师尊。” “我信你?”白清华白裴誉一眼,下山快四年了,就没瞧这小子回来过。 两人在门口闲聊了一会儿,才进屋,一路金碧辉煌,地面都是用上等白玉铺成,种下的绿植也是灵根深厚,处处价值千金,价值连城,豪气到了极处。 “师尊,几年不见,你这又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这布置,比自己出师的那年还要贵重金贵。 这也是裴王府为什么有那么多奇珍异宝的缘故了。 左右师尊这里用不完,自己这个做徒儿的就该为师尊分忧解劳才是,毕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搜刮民脂民膏的是皇帝,本座才不屑那么做。”提起皇帝,白清华冷哼一声,满满的不待见,不满意。 “阿虞,出去玩。”白清华眼睛瞟到一直乖巧牵着裴誉手的阿虞,让他去玩,大人的是,小孩子就不要掺和进来了。 “不要,我要和美人师兄一起!”阿虞连连摇头,美人师兄那么美,那么温柔,他才不要和美人师兄分开。 “美人师兄?”闻言,白清华仔细打量裴誉一番,果然啊!男大十八变! 这臭小子是……美啊! 简直快要升级变妖孽了。 不愧是裴毅和小丫头的儿子,完美的继承了他父母的美貌和俊朗。 “对啊,我不要和美人师兄分开!”说完,阿虞更加的握紧了裴誉的手,力气有些大,手背都握出了印子。 “阿虞乖,先去玩。”裴誉不动声色的把手抽出,轻声道。 听到美人师兄都发话了,阿虞也不在闹,乖乖的松了手,一步三回头的跟着青女走,看到美人师兄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自己,更加委屈了。 到底是小孩子心性,青女稍稍一哄便又乐起来,将刚才的不愉快给忘掉了。 屋子里,在美人榻上,裴誉亲自斟茶,听着白清华说起阿虞的来历。 “上哪儿捡的小徒弟?”白清华捡回来许多,重新丢掉的也多,如今的认真到还是第一次。 “没上哪儿捡,故人之子罢了。”提起故人,白清华眼神暗了暗。 他的故人死的死,没的没,徒弟也鲜少见一次面,都快活成孤家寡人了。 “说起故人,师尊,你可知道咱们师祖有没有什么徒弟,或者外门弟子。” 第797章睚眦必报 “外门弟子没有,师弟师侄倒是有好些个,你问这个做什么?”听到没有外门弟子,裴誉墨眸一闪。 “师尊,你可知道长孙允?”裴誉转了话题,提起自己最不愿意提起的人。 “长孙允?西齐太子?小子,按照辈分,说起来你还得唤人家一声师兄呢!”长孙允资质过人,小时候便武功卓越,后来更是随了自己师弟做徒弟,修为更是一日千里。 师父也是够偏心的,还把灵力交给师弟,对于他,虽是倾尽毕生所学,可哪里比得上转天地灵气为自己所用,修习武功这样的功法。 后来……自己才知道师父是偏心的,偏心师弟们,唯独一个心长歪了,歪在了自己身边。 一次下山出游遇见了温若隐才知道其中奥妙。 也因此得来了师弟的嫉妒,在慢慢的转为了嫉恨。 师兄? 不配。 裴誉指腹磨擦着杯沿,“师尊,你可知道江南程家?” “程家里不就是你上山那年被灭门的一家吗?”江南程家,白清华似熟非熟,他只记得江南程家与苗疆有些渊源,那时的程家家主还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灭门,不是被大火烧死的吗?师尊,你再把十一年前的事在和徒儿说说。”裴誉起了兴致,更多则是好奇。 “先灭门,后纵火,多的天意不可说。为师现在可以告诉你的就是十一年前那个案子,牵连很广,之前程槿汐不是落在你手里了吗?她就没说什么?” “说了,南疆国师,就是您师弟,说想要复国。”裴誉墨眸漾开深深笑意,在灵山上,那迷境太厉害了,和自己学的均有相通之处。 程槿汐不可能做到,长孙允又远在天边,加之程槿汐后来说的高人,又在今日在师尊这里知道了他有师弟,那这已经非常明显了。 白清华听裴誉这么不避讳的说话,又遭喝茶被茶叶呛着了,猛地咳嗽起来,一张脸涨的通红。 裴誉见状,又重新斟了茶递给白清华,让他缓一下。 “师尊,你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至于吗?说起来,那南疆国师,与徒儿也是多有渊源呢,屡次加害您的徒媳妇,你说说这事该怎么办?”想起顾阮梦魇,自己被困灵山这两桩事,都是想要顾阮的命。 裴誉性子虽不算睚眦必报,可也不是被人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子,谁得罪自己了,不落下一层皮别想好过,更别提这个素未蒙面,又一心要自己妻子性命的师叔了。 “咳咳,誉儿啊,这个你就别难为你师尊我了,你师祖有命,不得我们师兄弟同门相残,当然了,你不一样,我对你没这个要求,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白清华被裴誉的话吓了一跳。 他都隐居好几十年了,带徒弟回来就是为了消遣的,只是裴誉和阿虞是故人之子不一样,不然等哪天自己下了地府,见了温若隐,对她的儿子视如不见,那自己哪有脸见她,还不如在世上做这一辈子的孤魂野鬼呢! 第798章抹脖自尽 在裴誉淡漠眼神的注视下,白清华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压力,头皮现在一阵紧,一阵麻的。 真不愧是裴毅和温若隐的儿子,你们夫妻俩欺负我就算了,现在儿子还要来欺负我! “咳,你有四位师叔,死了三个,还剩一个了。 剩下的一个便是南疆国师,楼烨,是你小师叔……”白清华,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连带着欧阳家也牵扯了进来。 听到欧阳靖那个老家伙还是自己师兄的时候,裴誉汗颜一把。 “那长孙允呢?” “凡是当过皇帝,或者日后会当皇帝的人,为师一概推测不出来。”笑话,皇帝是真龙天子,身上有龙气护体,算他的命格,那自己还不如找把上品灵剑抹脖子自尽来的痛快,也好比遭雷劈的好。 堂堂一个五尺男儿,被雷劈成三岁小儿般大小…… “师尊的意思是,长孙允日后要做皇帝。”裴誉扬眉,师尊说宁死不屈,到底还是和自己说了长孙允的事。 “我可没说,行了,你还有什么问题赶紧问,问完赶紧走!”这徒弟一找自己就准没好事。 “还有很多了,到明年这个时候也问不完,师尊要听吗?”裴誉扬唇一笑,逗不着自家小妻子逗逗师尊也是不错的选择。 白清华脸一黑,从牙齿缝了挤出来一个字“滚!” 裴誉在白清华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天亮时才走,临走时白清华一句“臭小子,比你爹有长进,还知道用姻缘蛊困女人,还用心头血来养,不想活了!” 昨晚无意间探着了裴誉的脉,脸登时就黑了。 这姻缘蛊初期不稳定,三五时常的发作一下等一年后,稳定了下来,这姻缘蛊才算成活。 只是这姻缘蛊发作时该是中蛊之人感到痛楚,如今这痛楚却被裴誉转到了自己身上,要么就是怕人家女孩子受苦,要么就是瞒着人家,故意不让人知道。 这姻缘蛊无主人的三滴心头精血,便一辈子也解不了这蛊。 或者等到主人不爱这个人了,这蛊自然便解了。 可见裴誉的独有欲,强占欲,比起他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过肯下姻缘蛊,这小子恐怕也是喜欢惨了那姑娘。 姻缘蛊,蛊如其名,被种下姻缘蛊的二人注定结成姻缘,永生永世,除非解蛊,不然不可能分开。 姻缘蛊与情蛊有异曲同工之妙,会慢慢的,不由自主的爱上对方。 只是这姻缘蛊极难成活,很是难养,这小子是打哪儿弄来的? “徒儿自然是惜命,师尊无需挂忧。”裴誉淡淡一笑,他不活着,难不成还要死了,然后顾阮再改嫁给别人? “也不知道那姑娘是谁,居然让你连姻缘蛊都用上了。”白清华看一眼裴誉的妖孽姿容,这不应该啊! “顾太师四女,顾阮。” 白清华笑着送裴誉出门,回来看到阿虞楚楚可怜的小脸,弯下腰,抱着他往回走,心底却是想着裴誉说的话。 顾阮? 她不是应该早四年前失足落水死了吗? 第799章南疆秘史 云山书院的藏书阁里,顾阮翻阅着藏书,阁中就她一人,静悄悄的。 布置的清幽雅致,香炉了染着雅致的香,令人心情愉悦。 墨祁墨河都被顾阮打发了出去。 藏书阁里,顾阮爬上梯子从最高处拿出一本泛黄的书,又老又旧,一打开,一股霉味儿扑面而来。 顾阮不禁蹙眉,缓了一会儿,适应了这股霉味儿才打开它。 然而其中内容才是精彩万分。 再看一下这本书的名字,《南疆秘史》,书中记载南疆的兴衰存亡。 昔年,天下四分,古周,北魏,西齐,南疆四国鼎立,南疆人杰地灵,有统一天下之势,享受三国朝拜。 南疆立国八百年五十余年,南疆末年,古周征南大将军裴子添,与其二国联盟率百万大军,一举歼灭,呈现三国鼎立,古周分去了大头…… 裴子添? 古周? 顾阮心底默念,西齐就是西齐,北魏是北魏,古周便是后来的东寻,新帝登基改了国号。 南疆如今过了快二十年了,南疆这个名字,一年便是沧海桑田,更何况二十年,如今南疆遗留下来的东西也都所剩无几了,唯独这里还有一本藏书。 顾阮泛着书,心里另有所思,想起来秋萱说的高人,手中的南疆奇毒,心底有一个影子渐渐清晰起来…… 在藏书阁待了大半天,也将那些书看完了,书的末尾记录下了好些关于苗疆蛊毒的东西,甚至解法都清清楚楚的标注在了上面,顾阮犹豫了两下,把书放入怀中,准备把它带回去,从梯子上慢慢下来。 目光落在一旁的书架上,有几本崭新的书放在上面。 书皮上写着五个字,“温若隐绝笔。” 看到这五个字,顾阮瞳孔一缩,“温若隐?”下意识的念出这三个字,伸手去拿这书,却发现这书就像是长在这书架上一样,怎么也拿不动。 顾阮慢慢的松了手,打量着藏书阁周围,还是安静,安静的过分。 目光落在一个不起眼的花瓶上面,走过去发现它也拿不动,顾阮手握着那花瓶往自己转了一下,猛然听见一声响,扭头看去,看到一旁的书架往左边移开,出现一道门。 下意识的松开手,走到那道门前,下面是一眼忘不尽的长长的楼梯。 昏暗极了。 顾阮拿出火折子,给自己点着光顺着楼梯往下走,很长很长,走了很久才看到一处亮光,迈开脚步朝那丝曙光走。 进入到一个石室,四处密不透风。 顾阮刚进入石室,身后落下一块巨石,挡住了顾阮的退路。 石室很亮,放置了几颗夜明珠,除此之外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只有一方矮桌,两个石凳,一张石床,和一面石壁,在屋其他了。 只是顾阮的火折子上面的火苗还在,火苗一摇一摆的,明显有空气流动。 顾阮吹灭了火折子,既来之则安之,方才走了那么久也累了,先坐下歇了会儿,看到石桌上放着三片奇形怪状的西洋镜子,心底疑惑的紧,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拿在手里反复把玩,镜子反射了夜明珠的光,一下射到了顾阮的眼睛,刺眼的紧。 被强光射中,眼睛狠狠疼了一下。 脑中却一道灵光闪过,出现一个镜子通过移动,折射出来的东西的画面。 学着方才脑中出现的一幕,开始摆动石桌上的西洋镜光投在石壁上,出现一个美轮美奂的画面,女子靠在高大古树上吹笛子,男子则盘坐在树下抚琴…… 画面又一变,战场上金戈铁马,奋勇厮杀,深宅内阴谋诡计,勾心斗角不断…… 最后血染河山万里,宫墙倚朱红,殷血泣如朝…… 一心忠君为国,换来一次又一次试探,一次又一次怀疑。 非要人死如灯灭才肯罢休。 最后呈现出一副天下分布图,一瞬之间又消弭如空。 第800章受过情伤 “阮阮。阮阮?阮阮!” “怎么了?还没醒吗?”沈吟端了饭菜进来,看到左长安还在一旁照看着顾阮。 “没呢,也不发烧,也不说胡话,就是不醒,而且教谕来看过也说没事啊!”左长安摇头,昨天晚膳,食宿里没瞧见顾阮,好些人都疯了,后山找了,学舍找了,课舍找了,四处都找遍了没瞧见顾阮。 最后在藏书阁找到,找着时人已经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都第二天清晨了,还没醒。 “顾和走了?”左长安挑眉,顾和那小狐狸可算是走了,虽然她来看自己妹妹,没有什么坏心眼,左长安还是有些怵她。 “走了。”沈吟点点头,“再不走,自家小白兔可就被人给勾跑了。” “小白兔?顾漫……她又做什么了?”左长安也是知道顾漫的,单纯的像只小白兔,有时候会娇气的摆摆嫡女架子。 “那小白兔当年可是崇拜你的紧。”那小白兔对沈吟的画是爱不释手,千金购之,又不是顾和拦着,只怕顾漫库房里的画十之八九都是沈吟的。 “我说,她被五皇子缠上了,你信吗?”沈吟看到刚才那幕,心里头就烦。 还真是逮鱼广撒网,谁都不放过。 “蛮信的。”毕竟霍尊也这样,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学舍外,一棵参天古树下,聚拢了人,不知又是因为何事又闹了起来。 “顾二小姐当真是娇小姐,本小姐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说了一句实话罢了,竟然惹得顾二小姐这么大动肝火,失了仪态。”柳妍挑衅的话响起,双手环胸,站在太阳底下,皮肤白嫩,日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柳妍!你说话别太过分!”顾漫被顾和牵住手,努力压制心头的火气。 “本小姐何时说的过分了?不过实话实说罢了,难道你方才没有勾引五皇子吗?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抵赖?”柳妍眼眸微眯,定定的看着顾漫,挨了顾阮太多气,现在寻到了发泄口她就要全部发泄出来,来舒缓她心中闷气。 “你,柳妍,你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勾引,这种下三滥的话你也说的出口,你眼睛有问题,看所有人都有问题,那你之前三番四次的寻我大哥,莫不是也想做荡妇,勾引我大哥? 本小姐与五殿下本就是学友,太子殿下,五殿下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这种想法,怎么到你嘴里就这么不干不净了?”顾漫实在是忍不住,她勾引霍辛? 她倒是想勾引。 她想要勾引严格! 可人家不给勾引! “柳小姐,您之前受过情伤,本小姐可以理解,可这事关女子名誉,你是弃妇自然无所畏惧,可我顾家姑娘却容不得你这般污蔑。 你之前觉得我四妹妹貌美,你怀珍难寝,处处怀疑,还给我四妹妹泼污水,如今又冤枉我二妹妹,你到底想如何? 国公府的家教可真是好,出了一位不知天高地厚的世子妃,如今又出来一个不知脸皮的大小姐,过两日本小姐倒是想请父亲亲自去与国公爷好好说道说道了。” 顾和一向宽和待人,今日如此疾言厉色倒是少见,旁人不知,顾漫却知,现在如果不厉害些,这柳妍又要牵扯出顾家其余小姐了。 第801章蠢蠢欲动 霍邱都被顾和此刻的气势震到了,一向温软如水的顾和竟然会出现这么一面,疾言厉色,活色生香的紧。 “事关五殿下,难道就不该表一下态度吗?就这样让我二妹妹受此奇耻大辱?”顾和凤眸上挑,落在一旁霍辛惊诧的脸上。 不由变的又青又白。 世家小姐因为自己的缘故被人泼脏水,自己还在一旁看好戏,随波逐流,这顾和回去和她父亲,大哥说道几番,不出一日就能传遍朝堂,到时候,父皇也会知道,这样的儿子如此没担当,怕事。 恐难当大任。 “柳小姐,可是误会了,方才本殿不过是想起昔日求学之事,这才与顾二小姐聊了两句,不知是何处引起了柳小姐有这样的想法。”霍辛想到其中关键,含笑开口。 见霍辛都怎么说了,柳妍也再闹不下去了,只得嘴硬道:“顾二小姐还是应该注意分寸,不要一见到男人就往上扑。” “这个本小姐自会管教漫儿,不劳柳小姐费心,柳小姐有如此闲心不如先回去,换身衣裳,沐浴更衣,洗干净身上的腥臭味,这味道着实难闻。”顾和冷冷一笑,毫不留情的揭开柳妍身上血淋淋的疤。 那日柳妍的风头,顾和是依言听进了耳朵里,看进了眼里。 听到一身的腥臭,柳妍面染难堪,像只落败的公鸡灰溜溜的离开人群。 “五殿下,男女有别,顾和告辞。”顾和拽过顾漫行过一礼,就离开现场,往学舍走了,一脸冰霜,顾漫也不敢大声说话。 “漫儿,你不是喜欢那个严格吗?怎么和五殿下……”回到学舍,顾和才开口询问她。 “我哪知道,五殿下问问题,我也不能拒绝啊!”顾漫摇头不解,她都好久好久没有看到严格了。 那个没情趣的男人! 顾漫天天念叨严格没情趣,殊不知严格的情趣都给了别人。 “五殿下学富五车,哪里会有问题不懂去问你?漫儿你就不能动动脑子吗?”顾和无奈的叹口气,心底想着沈吟的话,默叹道:“这下是真要陷进皇权争斗里了。” “大姐姐,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五殿下的话谁敢不回,明知道回不了,再拒绝就是下了五殿下的面子,明桩,总比暗箭来的让人安心吧!” 顾和“……”这话倒是让她没法子反驳。 顾漫低头不语,长姐总是把她拿小孩子看,她的妹妹们都嫁人生子了,她又还能小到哪里去? “总之,你心里有盘算是最好的。”顾和闭上眼睛,心底起了另一番盘算。 她如今也是到了婚配年龄了,还是世家女,皇子们不说蠢蠢欲动那是不可能的。 皇帝如今到了这个年岁,膝下儿子也都长成,是不会再生的了,如今帝王圣心已初见分晓,太子是不可能的,其中皇子唯一有竞争力的便是容王,四殿下和武皇后之子。 旁人是选都不能选。 只是……容王妃刚产子,纳新妃够呛。 霍尊心里有左长安,六殿下…… 皇子都是够呛的。 第802章愿兮同心 一晃眼顾阮都昏迷有五日了,这天早晨,外面不只是何原因又吵闹了起来,屋内两名女子旁观虎斗,听到一声嘤咛连连有了反应。 “阮阮!你醒了!”最先发觉顾阮醒的是沈吟,连去把顾阮扶起来。 “谢天谢地,你都已经睡过五日了,终于醒了!”沈吟长呼出一口气,可算是醒了。 左长安倒一杯水到顾阮唇边,顾阮抬手拿住杯子,小口小口的喂着自己,等喉咙好些了,才道:“我睡了五天?” 顾阮摇摇头,她倒是觉得自己像是睡了几十年。 “我不是在藏书阁吗?怎么会在这里?”顾阮拧眉,她只看到周围泛起了白光……然后自己就不省人事了。 心脏不由抽着疼了一下,不禁用手去抚摸那块,心脏意外的跳的很快。 “对啊,睡了五天,阮阮你怎么了?睡傻了?”左长安抬手去探顾阮额间的温度,很正常,没发烧啊! 这是怎么了,一觉起来像变了个人似的。 “外面好吵,怎么回事?”外面的喧嚣传进顾阮耳中不由的蹙起眉,很烦这样的声音。 柳妍又在闹了,偏都是些小打小闹,让人想和她对上干都觉得是埋汰了自己。”左长安嗤笑一声,这两日她都习惯了。 听到柳妍二字,顾阮眼中恰到好处的闪现一丝冷芒。 脑海里一些不和谐的画面闪过,北州一行,倒是让她忘记了柳妍这个人了。 “长安,我衣服呢?”顾阮左右看看,脑子浑浑噩噩的,还有许多事理不清楚。 “这里。”沈吟拿出一套衣服递给顾阮“你先穿着,我和长安出去。” 顾阮靠在床头看着这身雪色水袖长裙,唇角微扬,在床上缓了会儿,才下地更衣。 都梳理好之后准备出门,看到一旁放好的红色软鞭,耳畔隐约想起墨祁的话,这是裴誉特意为自己做的。 握在手中把玩,抚摸着手柄上写的字,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愿兮同吾心。 唇角的弧度比方才还大,嘴上却是不满裴誉,“就知道假于人手,也不知道亲自给我,就连亲自给那海棠簪子,也要气上我一气,这算哪门子夫君?” 远赴明州的裴誉连打了两个喷嚏,一旁的谢斐得意洋洋,“裴世子身体真是娇弱,这才吹了两下风这身体就不行了。” 裴誉扬唇,想着该是那小美人又在念叨自己了,想起前些日墨祁传回来的消息,裴誉唇角止不住的弯起弧度,知道想夫君了,很好。 “本世子身体如何,就不需要谢将军关心了,本世子只需要自家夫人知道本世子身体很行就够了。”话语间,掩饰不住的得意。 连去明州,三个月不能和自家小妻子在一起的郁气也消散了些。 “娘的,老子就咽不下这口气!”谢斐气愤的看着裴誉又回到马车里,和安亲王一块品茶下棋。 “谢将军,裴世子说的不错,你这张口就是老子的习惯可真是要改一改了。”怡亲王清越的声音传入谢斐耳中,又让谢斐的脸黑了又黑。 他不是正在改吗! 第803章红颜薄命 顾阮自睡过五天醒后,午时就收拾东西下山,前后态度转化太快,一时令人摸不着头脑。 左长安若有所思,只是旁人问起时也是一笑而过了。 回府后顾阮没回栖云轩,反是提着鞭子就去了兰苑,气势汹汹,那把墨祁和墨河吓的,胆子差点没吓破。 想生拦下顾阮又想到顾阮那一鞭子抽下去轻则卧床半月,重则一命呜呼,顿时就不敢了。 把顾阮强行打晕弄走,那第二天起来…… 怎么都不现实。 “世子妃,您这是要去做什么,表小姐如今病重,会过了病气给您的。”墨河用着迂回战术,劝慰顾阮。 “没事,我不怕,墨河你让开,你挡我路了!”顾阮一边走,一边避开墨河,脑子还是一团乱麻,一时间忽略了他脸上的怪异表情。 “世子妃!为了您的身体着想,您还是回栖云轩吧,不然您要是病了还是怎么样,世子爷会心疼的,世子妃您你不照顾好,世子爷在外办公如何能安心呢?”墨河和墨祁就像铜墙铁壁一样 ,立在顾阮跟前,拼死不让。 若是世子妃这一鞭子抽下去,表小姐指不定得立刻魂归天地。 等世子爷回来,他们只怕是连魂归天地的的资格都没有了。 “没事,本妃身体很好,过不了病气。”顾阮依旧不解,执拗的去见温若然,同时更加的对这两人的行为厌烦。 到底拦她干嘛? “世子妃,表小姐还年轻,不能就这么红颜薄命啊!”墨祁发出哀嚎,声音很小。 周围墨祁也都让暗卫们围住了,连只苍蝇也不能放进来。 不然在兰苑这么一出,现在就已经传遍整个裴王府了。 “我就是去看看表小姐的病情怎么样了,怎么就红颜薄命了?你是在说我命硬克别人吗?”顾阮凤眸染上愠怒。 “世子妃,您提着鞭子去看望病人……”墨河指了指顾阮手中危险的鞭子,吞咽一下口水。 这样的探望方式,他生平还是第一次见呢。 顾阮挑眉,把鞭子塞给墨河,“早说啊,至于浪费我这么长时间?” 顾阮绕过墨河,大步往屋里走,就听见安嬷嬷再给温若然灌输不良思想。 教唆她去和表嫂争宠,教唆她爬床,教唆她如何把裴誉攥在手心里。 婴宁也在一边听,嬷嬷低头不敢回头。 安嬷扭头,似乎不惊讶,也是方才我们那么大动静,她怎么可能听不见,不知道。 “哟,这不是我身边的温玉吗,看来你很喜欢兰苑嘛,本妃成全你,打今儿起你就不用回栖云轩了,就留在兰苑,好好伺候着表小姐。” 温玉听后,脸上没有丝毫惧意,满是喜色,连跪下去谢恩,“奴婢多谢世子妃。” 顾阮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温若然身上,看着她的那张脸,细看之下是与温若隐有几分相像。 这双眼睛似乎在哪里见过,充满灵气。 脑海里快速划过一个人的脸,顾阮扬唇一笑,凤眸的阴郁散开,逐渐恢复淡漠。 第804章夫君师弟 欧阳倾颜,可不就是和她长的像吗? 双生蛊? 顾阮好脾气的请开安嬷嬷坐在床边,手握住温若然的手,另一只手掀开温若然的衣袖。 “你要干嘛!快放开我们表小姐!”安嬷嬷被顾阮的举动下了一跳,赶紧挤开顾阮,把温若然护在怀里。 “世子妃!你想干嘛,觉得我们世子爷不在府里,你就可以对我们家小姐胡作非为了吗?我告诉你,就算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不会让你的诡计得逞的!” 安嬷嬷护紧温若然,忌惮的看着顾阮,眼神凶狠。 顾阮不以为意,目光重新落在温若然的脸上,想起方才探到的脉搏,和她手腕上的印记,是双生蛊无疑了。 看着温若然的脸良久,才道:“温若隐是你姑姑?” 温若然原本没什么反应,直到听到顾阮直呼她姑姑的名讳,一张小脸上染上了一层薄薄的怒意。 “不许你直呼我姑姑的名字!”温若然厉声说话,又身子孱弱,刚用尽力气说完话,就克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感觉她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温若隐真的是你姑姑!”顾阮脸上出现一抹喜色,看着温若然的眼神大变,没有之前的厌恶,和不喜,而是一种浓浓的喜悦。 温若然紧紧皱眉,不理解顾阮怎么态度大变,一个劲儿的问自己温若隐是不是自己姑姑。 “你连你自己婆婆是谁你都不知道,你怎么配做我表嫂?”温若然小脸突失血色,小脸煞白一片,吓的安嬷嬷不知想该说什么好。 “哎呦喂我的表小姐哦,你可平静点,清绪放轻松,不要激动,你这要是出了什么事,你让老婆子我可怎么办哟,世子爷又不在王府,就让小姐你 这么受欺负!”安嬷嬷一边哭一边嚎,也得亏顾阮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然非得一巴掌给她呼上去,叫你乱说话。 “去请药老!”得了顾阮的话,婴宁捣头如蒜,连去请药老,自己则不放心的站在一边,关切着温若然。 授业恩师的侄女,怎么能不放在心上? 顾阮唇角扯出一抹苦笑,成也她,败和她,自己心里也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很快药老来了,手法娴熟的给温若然诊治,很快脸上恢复些血气,顾阮这才安心了许多。 “药老,你可知道表小姐这是什么病?”顾阮笑眯眯的望向药老。 “这……老夫行走江湖数十年,这个毒还是第一次见。”药老脸上带着些许窘迫,他第一次遇到自己解不了的毒。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顾阮点点头,随口嘱咐两句让温若然注意身子,自己才出兰苑,一路上思考。 考着考着顾阮就考歪了。 温若隐是温若然的姑姑,那也就是温若隐是裴誉的母妃,那么裴誉岂不是成了我师弟?好复杂的关系! 温若隐和顾阮的交集原始于温若隐第一个女儿死于宫乱,伤心不已,丈夫带着温若隐南游至江南,便是在那里温若隐和顾阮有了一段缘。 亦师亦友。 第805章满门抄斩 因着这层原因,顾阮和温若然关系莫名其妙的好了些,温若然态度大转变,对安嬷嬷多加呵斥。 有意无意的偏向顾阮。 “你怎么把你军师给得罪了,小心惹火了她,就不给你支招,找表哥做夫君了。” 面对顾阮不正经的打趣,温若然也适应了许多,一双明眸望着顾阮,认真道:“你是顾家四小姐,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我不和你抢夫君,而且表哥他不喜欢我。” 这几天温若然和姜姝玩儿熟了,听府中下人说顾阮和姜姝妯娌关系处的不错,便想从姜姝这里知道一些顾阮的事,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哪知道顾阮就是顾太师四女,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而自己这几天还把救命恩人给得罪了。 又把表哥气着了。 “救命恩人?你想多了,我平时见着你,巴不得把你撵出去,怎么可能救你!”听到温若然说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顾阮下意识的反驳,随后想起温若然说的救命恩人可能就是程卿。 “我知道你淋雨失忆了,所以不记得我,总之我是不会认错的。”温若然闭了闭眼 那一年温家满门抄斩,自己也不例外。 只是当时爹爹似乎早有预感,早先把自己给藏了起来。 可是那帮人太过分了,抄斩算了,还要放火烧宅。 自己险些被烧死。 吸入了浓烟,自己脑子里面浑浑噩噩的躺在地上,朦胧间感觉自己被人背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再次睁开眼睛时候,自己说在郊外的破庙里面,睁开眼睛看清楚了救自己的人是谁。 顾阮,自己姑姑最喜爱的一个小辈。 还时不时的逗她,说等她长大了,就给自己做儿媳妇。 那个时候表哥也很喜欢顾阮,最喜欢逗她。 不逗哭,不完事。 逗哭了,才去哄人家。 现在顾阮长大了,真的做了姑姑的儿媳,姑姑却是永远也看不见了。 表哥却和儿时一样,细感觉其中又有些不一样。 顾阮一脸无辜,可是看到她苍白的小脸,又不忍心说出打击她的话。 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瞧着那印记,得亏了温若然从小被裴誉娇养着,灵芝药材,不要钱的给她送,不然以这双生蛊吸食精气的速度,别说十年了,五年都难熬。 现在还能时不时的出院子逛上两圈,裴誉也是对着表妹上了心了。 只是看她虚弱的样子,像药老说的那样,半年都难熬了。 之前说有半年寿命,现在拖了这么久,也是药老医术高明了。 换作旁人,温若然只怕是要给人医死了。 “随你喽,开心就好。”顾阮无所谓的耸耸肩。 温若然皱了皱眉,“我怎么觉得你是觉得我快要死了,所以才不说话打击我的?” 听顾阮的语气很不对劲。 “你可不能这么想,你表哥回来要是知道了,可是会和我闹的。”顾阮连连摆手,端起茶杯饮茶,心底另有一番想法。 第806章情深不知 清凉寺中顾阮推开那扇紧闭数月之久的禅房,刚踏入一脚,目光快速浏览一遍禅房,干净清幽不染纤尘,尤其是那些无名牌位,干净如往昔。 手刚放上去,身后就传来惠安师太的声音。 “世子妃可是有好段日子没来了,若不是裴世子时常过来打扫清理,这屋子怕是要蒙尘了。” “裴誉!”顾阮猛的转身,裴誉怎么会来,他怎么会知道的? 惠安脸色不变,慈祥的笑了笑,“看来裴世子对世子妃瞒的很紧。” 顾阮皱起眉,满心不愉,“他瞒我什么了!你又知道什么?” “世子妃以为贫尼当年不过是一个小小尼姑,又是如何有本事替世子妃安置这间灵堂?” 惠安笑着反问顾阮,那个时候她见到顾阮也是像现在这样有些浑浑噩噩,不在状态。 是个人就能想通的,偏偏那个时候就她一个人傻傻的信了。 那时她来清凉寺说要包下一间禅房,来的都是达官贵人,空着的禅房都是稀罕物件,哪会供给别人。 都说出家人四大皆空无欲无求,可她们到底是人,面对的人更是权势滔天的人,没有能力,没有法子。 而且皇帝那时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竟要拆寺,那个时候就更不敢答应顾阮要求。 让她寻别处,可她性子执拗,三五天的来一次,风雨无阻。 后来一次正巧撞上来清凉寺找公主的裴誉…… 后来才有了这间禅房,和免去了拆寺的危机。 再后来……就是更加遥远的事了。 “是裴誉。”顾阮眸光微动,看了看惠安,又再看看这牌位,本来脑子里就一团乱,现在却是更加的乱了。 “世子妃聪慧。”惠安浅浅一笑,退出去。 今日她听说顾阮来了,便匆匆赶过来。 她不清楚顾阮对裴誉感情如何,她只知道裴誉对顾阮情根深种。 什么找公主,听说顾阮经常来清凉寺,借着这个由头见顾阮罢了。 惠安走后,顾阮跪坐在蒲团上,想着惠安的话。 脑袋思绪渐渐清晰,不时的脑中闪现出自己失忆这几个月和裴誉的相处,有些让顾阮恨的牙痒痒,更多时候又是很眷恋,很迷恋那种相处。 裴誉去明州了,自己会无聊想他,生病了知道衣不解带的照料,想他的时候,自己的心跳的非常快…… 顾阮下意识的想去摸手腕上那颗碧绿色的珠子,却是摸了一个空,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带着一条银质的手链精致小巧,凉凉的贴在皮肤上。 顾阮皱起眉,那颗碧玉珠子是……避子珠。 在去年,第一次和裴誉欢好之后她喝了避子药,带了避子珠, 失忆后却摘掉了。 她之前是失忆了,可不代表她的医术也跟着忘了,她只是不记得她死后十一年的事。 她在和裴誉欢好的时候没带避子珠。 她当时是想和裴誉生子吗? 顾阮指腹摩擦着那链子,唇瓣微微抿着。 顾阮安静的跪在蒲团上,脑袋慢慢放空,耳畔突然响起了程卿的声音。 “顾阮,记得我的条件。” 另外……你很喜欢裴誉。 一往而情深,往往不自知。 第807章离奇有孕 不是皇长孙,却胜似皇长孙。 金秋九月,容王殿下嫡子霍泽满月,皇帝喜不自胜,与武皇后亲自操持大办。 距离前三日就已经忙碌了起来,面对皇宫的忙碌,裴王府却是不怎么安宁,林苑一早就闹了起来。 经过裴誉一年多的调教,顾阮现在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按时作息了。 以往现在还赖在床上死活不起的人,现在已经乖乖的坐在梳妆台前由着丫鬟替自己梳发,更衣。 听见外面的动静,顾阮不耐的蹙起眉,任谁一清早就被人吵闹谁心情也是不会好的。 “外面怎么回事?那么吵?”顾阮戴好发冠,银质流苏若隐若现披在长发上,稍做动作便左右晃动起来。 额前的碎发梳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眉间的一点朱砂甚是耀眼,美的炫目。 涂上口脂,唇瓣更是红艳,莹润。 橘梗从外面进来看到顾阮刚想说话就愣在了原地,见顾阮咬唇,眼神魅惑被狠狠的惊艳了一番。 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神若秋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而眉心的一点朱砂更是为顾阮平添几分仙气,与眼角的胭脂痣交辉相应,更是让顾阮美到了极处。 一袭世子妃锦服更衬得顾阮身若拂柳,姿容毓秀。 “世子妃,林苑的大夫人晕倒了。”橘梗呆呆的回答。 她怎么觉着世子妃哪里不一样了。 “晕倒就晕倒,请大夫来就好了。”顾阮一愣,晕倒而已,这么就成了乱锅蚂蚁? “不是啊世子妃,是大夫人在之前柳妍的院子中的大槐树晕倒了,那颗大树像成精似的,轻轻一摁就有血水冒出来…… 然后大夫人的肚子莫名其妙的变大了,药老去看了,说是大夫人有孕足月,可是大夫人和大爷三个月没有同房了,那肚子却像要临产了那么大。” 橘梗说完话,也是一副后怕之色,现在大夫人还在屋子里瞎叫唤呢。 顾阮听后慢条斯理的起身,“什么叫做三缄其口吧,这事儿,多少人知道?” “回世子妃,这事离奇,又怀疑与那顾菟在腹那事有关,大爷心底气愤想要去找柳小姐讨个说法,被大少爷拦住,又吩咐林苑三缄其口,不曾传出消息,王妃这几日忙着照料老王妃如今得,风寒卧床不起。 姜小姐特意告知奴婢此事,想让世子妃过去瞧瞧。” 顾阮听后也是不在滞留,起身出去,刚到门口果然看见姜姝焦急的站在门口,看到顾阮来了,一把握住顾阮的手恳求。 “阮阮,你快去瞧瞧,你是世子妃,除了王妃以外,这里你就是老大了,你想想法子!” “你先别着急,我先去林苑看看,再做打算。”听到蒋氏肚子离奇变大,还被诊断身怀有孕,顾阮心底就有了想法,只是还要亲眼看一下再做决定。 进到林苑,顾阮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走到那颗树下。 “把这土挖开!” 第808章圣旨到了 墨祁和墨河跟在顾阮身边,不疑有它,手中剑,寒光出,挑开一块泥,看到侵染鲜血的泥土散发出淡淡的血腥味。 “世子妃,这……”墨祁无措的看着眼前这幕,这树底下怎么会有血,难怪这树会渗血。 “进屋。” 顾阮紧抿唇瓣一进去里面就乱的不成样子,蒋氏在床上不停的扭动打滚,好几个力大的粗使嬷嬷都摁不住,身下也在不断的流血染红了裙摆,嘴里发出哀嚎。 裴勇也在一边头疼,地上全是碎下的瓷片。 而裴尚在一边缠着药老。 “世子妃来了。”姜姝喊了一句,才将众人的视线转移。 顾阮还没开口,裴勇倒是先发话了,“侄媳妇!你快来看看你大伯母,你要为你大伯母作主啊!这都是那个该死的柳妍干出来的好事,巴不得整个裴王府不安宁,你要为你大伯母做主啊!” 本来裴勇悲切的想要握住顾阮的手说话,墨河抢先一步握住裴勇,不让他的猪蹄去碰顾阮。 “大伯父,我先看看大伯母。”顾阮轻轻点头,去床边看蒋氏,满脸狰狞之色,嘴里不断的发出哀嚎,肚子确实是像九个月那么大,看起来好像很快就要生了。 顾阮手在蒋氏身上的穴位上点了两下,让她暂时脱力 不能在挣扎,那些嬷嬷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顾阮拿过蒋氏的手,手法熟练的给她诊脉一边问,心中有几分了然,“药老,你觉得,我大伯母该怎么治?” 药老一脸颓败之色,看了看顾阮,丧气的低下头,除了温若然,这是他第二次不知道怎么治的病了。 “去,拿一个水煮鸡蛋来。” “啊!世子妃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您居然还要吃水煮蛋!”橘梗被顾阮的话吓了一跳。 “让你去就去,赶紧。”顾阮不搭理她,“墨河,一把火烧了外面的树,用三桶浓盐水浇那块土。” “是。” 顾阮莫名其妙的两句话让在场人均摸不着头脑,不明白她想干嘛。 很快鸡蛋拿来了,很烫,顾阮拿在手里滚了两圈,凉了一会儿放在蒋氏白皙的肚皮上来回滚动,“大伯母,别动,疼得话忍着些。” 蒋氏艰难的点点头,很快那肚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蔫了气,肚子小了下去,裴勇不可思议的睁开眼睛,站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阮手里的鸡蛋。 “拿火盆来。”这里只有洗脸的盆,裴尚立即到了盆中水,随意烧了一件衣服“火盆!” 顾阮唇角一抽,这么快呢,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裴管家的声音就传了进来,说是陛下传旨的公公到了,身后还跟着好些禁卫军,现在就在王府门口,要世子妃快些去接旨。 顾阮不为所动,把鸡蛋扔进火盆里,火苗顷刻间烧碎了鸡蛋,蛋壳里面包裹的不是蛋黄和蛋白,而是细细麻麻的红色的小虫子,被火焚烧,发出滋滋的声音。 一时间屋子里血腥味浓郁。 第809章区区宦官 “侄媳妇,这是……”裴勇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幕,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是什么东西这么恶心! 现在还有一股糊味儿传出来。 “虫蛊。”简洁的两个字让药老直接跳了起来,“毒蛊!” “世子妃,你说这个是蛊!”药老是听说过蛊的,只是只听说,却不曾见过,只知道蛊恐怖,却也不知道这么容易破解。 “不错,不过现在可不是解释的时候了,本妃该去会会那宫里出来的公公了,要是他一会儿等的不耐烦了,冲进来看到这一幕,怎么向陛下解释?” 行巫蛊之术,轻则抄家,重则九族。 裴勇也被吓到了,“侄媳妇,你赶紧去,大伯父这就把这些东西清理干净,一个蛛丝马迹也不留下。” “这些东西,全部留着,我回来亲自处理,大伯父有没碰过这玩意儿,若是不小心被种蛊了怎么好?”顾阮轻飘飘一句话让裴勇歇了这心思,看着那火盆,心有余悸的往后退。 顾阮留下墨河,让他看好这里,保护现场。 自己则带着墨祁去门口迎传旨公公。 那老太监懒洋洋的站在门口,身后跟着趾高气扬的禁卫军,散发着肃杀之气。 看到有人来了,是顾阮,老太监立刻打起精神,掐着兰花指,尖着嗓子,“这裴王府的大门可真是不好进 居然还让本公公在门口等了这么长时间,足足半个时辰呢! 世子妃您可是真能耗,居然如此不将陛下放在眼里!” 说到最后,那公公的声音突然凌厉了起来,男人都喜欢貌美的女子,太监也不例外,只是貌美女子和皇帝的重视,他更看重皇帝的心思,皇帝现在不满意这位世子妃来,他就得跟随天子步伐也跟着不满意顾阮。 得了皇帝赏识,再把李忠给挤下去,到时候什么美人没有? 顾阮慵懒的打着哈欠,右手突然出现一条软鞭轻轻握着,凤眸轻挑,“原来是蒋公公,论起蒋公公的话,本妃可不敢苟同,这从出宫到裴王府加起来也就需要半个时辰,合着公公这是把出发的时间都一并算拢了! 那本妃也同你算算,从本妃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再来这里接圣旨可是足足等了公公你一个时辰,本妃耗了一个时辰等一个宦官的抱怨,本妃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恶人先告状了。 莫不是以为世子爷出访明州了,府中母妃缠绵病榻,就剩下我一个小辈,孤立无援的,公公就敢这样欺辱于我裴王府么?” 顾阮语气蓦地凌厉起来,一双眼睛如利刃一般射向蒋公公,眉宇间如沁了霜雪似的。 周身冰凉的气息缓缓蔓延开,双手负在背后,下巴傲慢的抬起,隐隐一副上位者的姿态。 说话更是给人巨大压力。 裴王府历朝历代忠君耿耿,裴王在外领兵作战护东寻江山,裴世子接迎安吉大师回京,而他们的亲人,妻子却在京中被人百般刁难欺辱,传了出去不好听啊! 第810章欺君罔上 蒋公公被顾阮的气势吓到,手里攥着明黄圣旨手有些哆嗦,“你你你,你休要恐吓于咱家!咱家可是奉了圣旨来的,世子妃这是要藐视天颜吗!” “本妃何时藐视天颜了?敢问公公,陛下给公公的旨意可是要欺辱于我裴王府? 还是想要欺辱于本妃?若是没有这个意思,公公可就是假传圣旨,要砍脑袋的!” 顾阮冷笑一声,冷漠着一张小脸,纤细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软鞭,红白两道颜色看起来对比鲜明,在日光照耀下更显得顾阮一双素手白嫩的晃眼,灼灼生辉。 “你你——你强词夺理,咱家奉陛下旨意前来捉拿刺客,世子妃这般苦苦阻拦是想要包庇刺客吗?还不快速速让开!难道你还要咱家亲自请你去见陛下吗?” 蒋公公闭了闭双眼,让自己情绪平复下来。 “抓刺客?公公早说啊,方才公公趾高气扬,兴师问罪的模样,加上后面这些面无表情的禁卫军,本妃还以为公公是想要拿裴王府吵架问罪呢!” 顾阮做恍然大悟状,眼睛冷冷的看过那些禁卫军,哪一个公公宣纸是要身边随行这么多禁卫军的,来者不善。 陛下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裴誉也是他亲侄子,这裴王府和陛下还是姻亲关系呢,怎么突然对裴王府下手了? 说来也是搞笑,之前顾阮怀疑裴誉说皇帝私生子,才对裴誉这么好,没想到竟是姨夫和侄子的关系,裴王爷还是陛下的姐夫。 裴誉站霍尊那边也只是因为霍尊是裴誉堂哥哥。 差不多了解他们之间的种种恩怨,顾阮也是对皇帝有好感不来。 现在更是厌恶多了几分。 “不知道公公说的这刺客大概长什么样,身高多少,穿的什么衣服,又是犯了什么罪?”顾阮敛去眼中的阴鹭,换上一抹浅浅的笑意。 “世子妃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刺客,狗胆包天竟敢入宫行刺陛下,现在咱家查到这刺客循着东南方向来,必定是潜入了裴王府,现在特意带禁卫军来捉拿。还请世子妃让开。”蒋公公看顾阮态度可以,这才满意的笑,抬腿就往台阶上走。 下一刻,顾阮的鞭子便挥在上一层台阶上,再一下蒋公公感觉到脸上一道热辣辣的疼,伸手一摸,满手鲜血,入目鲜红。 见蒋公公挨打,身后的禁卫军站不住了,纷纷拔刀,眼神充满磅礴杀气看着顾阮。 “蒋公公,你好大的胆子!陛下遇刺,你不好生在陛下身边保护陛下,倒是把专门保护陛下的三分之一的禁卫军悉数带出宫,至陛下安危于不顾,你居心何在! 你说刺客往东南方向来了,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刻意栽赃?东南方向,顾太师府,裴王府,安亲王府,沈候府均在东南方向,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是在裴王府,莫不是你刻意栽赃陷害! 禁卫军分三组,一组十四人,有一人做老大统领这十四人,这是第三组,敢问我大哥顾云锦何在?没有令牌,没有陛下亲旨。 私自定我裴王府罪名,恐怕是本妃要先带你去见见陛下了,欺君罔上,假传圣旨,可是要诛九族的! 来人,扣下,带走。” 第811章妩媚犹存 顾阮站在王府门口,硬着暖阳,用着极其傲慢的语气说话,一双凤眸遍布阴霾,看上一眼就不绝的坠入无边深渊,寒凉刺骨。 一袭世子妃锦服更衬顾阮气质高贵典雅,上位者的威势隐隐渲染。 墨祁感受到这份寒凉,不禁往旁边躲了躲,这世子妃和世子爷在一起久了,都被世子爷同化了吗? 也这么可怕? 听见顾阮要亲自带他们入宫,面见陛下的话,不只是蒋公公,连身边的墨祁也没想到顾阮今日脾气那么大,直接扣下了传旨公公入宫见陛下。 “世子妃,这……”墨祁有些犹豫。 “蒋公公假传圣旨,欺君罔上 还私自带了禁卫军出宫置陛下安危于不顾,这等乱臣贼子,岂容姑息?”顾阮反问一句,今日蒋氏中蛊,蒋公公又带着禁卫军前来抓刺客。 错一千,也不可以放过一个。 还有一个不能人道的太监都敢欺负到她头上了,再忍就不是顾阮了。 墨祁眼神一亮,“是!” 唤来了王府侍卫围住禁卫军,这些侍卫都是随着裴王爷一起征战沙场的,剑上染的煞气血气都不是宫中禁卫军比的上的。 宫中皇帝和武皇后正在商讨几日后满月宴的事,就听见说世子妃进宫。 来向皇帝邀功领赏。 “邀功?领赏?世子妃?”皇帝沉眸,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去,想起今日派蒋公公去裴王府的事,脸色顷刻间黑沉下来。 武皇后唇角微扬,抬眸看到皇帝阴沉的脸,柔声细语的说话“许是真有什么大事,不如先请世子妃进来,外面日头正大,世子妃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晒伤了可怎么好?” 皇帝沉吟片刻,“请世子妃进来,朕倒是要看看她想邀什么功,领什么赏。” 顾阮礼数极佳,盈盈前来,唇角一直扬着抹得体笑意。 “臣妇参见陛下,皇后娘娘。” “世子妃请起,赐座。世子妃倒是鲜少入宫,不知世子妃这次入宫可是有何要事?”武皇后祥和开口,自那次宫宴替皇帝挡了一剑之后,皇帝来凤鸾宫的次数多了些,武皇后的脾气也温顺了许多。 有了皇后的端庄沉稳,却也妩媚犹存。 “小事,也可以是大事,臣妇心眼小,从小娇惯,嫁人之后又被夫君宠着,受不得气,今日府中来了一位传旨公公,好大脾气,竟让臣妇在在府中等了一个时辰之久。 见过传旨公公之后,架子也大,迟迟不宣旨,身后还带了十四位禁军,诬陷说裴王府中私藏了刺客要进府搜查,这知道的是搜查刺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抄家灭门呢!” 顾阮行礼谢恩,寻了软座坐下,悠哉抿过一杯茶才缓缓说话。 说到最后时,忍不住的嘲了一句。 “还说是奉陛下旨意,惹得路人对裴王府指指点点。”顾阮低着头说话,眼帘微垂,令人看不清她眼底情绪,眉眼微凛,眼角沾染着淡淡的戾气,每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表情都透露着算计在里面。 第812章打陛下脸 武皇后媚眼一挑,望着顾阮唇角扬起淡淡弧度,这丫头每一次见都给人很大惊喜,然而这种惊喜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皇帝脸色难看起来,细细的打量顾阮见她低头沉思,眸中的阴鹭渐浓郁起来。 “世子妃,蒋公公从不屑撒谎,他既然说裴王府混入了刺客,那必有几分真意,蒋公公也是为了裴王府安危,若是王府混入了刺客,那世子妃恐怕也性命攸关,蒋公公不过是奉旨搜查,若是没有那也是皆大欢喜。 若是搜出来了,世子妃性命也是得到了保障。”皇帝轻笑出声,脸上的阴沉表情收好,有恢复往常的和煦。 “陛下说的极是,蒋公公奉旨搜查刺客,带走了陛下身边三分之一的禁卫军前来搜查,臣妇本应该不加阻拦的,只是蒋公公言之凿凿的说,刺客往东南方向来了,便不见踪影必定是裴王府私藏,就要进府捉拿,还给裴王府安上了一个私藏刺客的罪名。 这裴王府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现在父王远在边关,世子爷出访明州,府中剩不下什么人,老弱妇孺的竟糟了蒋公公这样的欺辱,污蔑,这口气,臣妇着实忍不下。便只能来陛下这里讨公道了。” 顾阮每说一句话,皇帝额上青筋就暴起一根,双眸凝起怒火,反手一掌拍在沉香木做的桌子上顿时四分五裂。 “世子妃放宽心,朕身边竟出了这等刁奴,污蔑裴王府,朕今日定会给世子妃一个交代。”皇帝强压下心头的火气,喉咙涌上一丝腥甜,又硬生生的将那血气憋了回去。 “多谢陛下。”顾阮唇角弯弯,较满意皇帝的态度。 只是心底也在想皇帝吃错药了,还是怎么回事 突然找裴王府麻烦。 顾阮心底隐着几分不安,抬头去看看武皇后毫无波澜的脸,和皇帝隐忍的怒意又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蒋公公被带进来,脸上有一道又长又粗的血痕,一说话,刚开始凝结的疤又撕裂了。 哭哭艾艾道:“陛下啊!您要为奴才作主啊,世子妃仗势欺人,目无天子,还公然行凶,陛下您要为奴才做主啊!”蒋公公一边哭嚎,一边护着自己被抽伤的脸。 皇帝心头一颤,随后心中生起一丝薄怒。 这个顾阮竟然敢打伤自己派去传旨的传旨公公,打他的脸,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脸! “世子妃,好生能耐,连传旨公公的脸都敢打了,你还把陛下放在眼里吗?”武皇后媚眼一勾,添油加火道。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臣妇打的不是传旨公公,而是欺君罔上的乱臣贼子。” 顾阮站起来,像皇帝屈身一礼,不紧不慢道。 “哦,乱臣贼子,世子妃真是舌灿莲花,蒋公公随李总管一样自小侍候于陛下,对陛下忠心耿耿,从无二心,世子妃这乱臣贼子,是想说陛下受人蒙蔽,识人不清吗? 这乱臣贼子,这帽子可不能随便扣!”武皇后媚眼一挑,去看看一边安静的李忠。 “人心隔肚皮,画人容易画骨难,陛下是天子,自然不会轻易受人蒙蔽。 其一,蒋公公明知道陛下遇刺,却还将保护陛下的禁卫军带走,心思不纯。 其二,蒋公公没有陛下亲旨,没有我大哥手中调动禁卫军的令牌,私带禁卫军出宫,目的何在? 其三,蒋公公好能耐啊,竟然能让禁卫军对你唯命是从,那若是宫中有刺客,禁卫军是先救你呢?还是先救陛下!” 三顶大帽子如泰山般扣在蒋公公的头顶上,压的他喘不过气。 蒋公公听着顾阮说话,张着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 等终于有话说了,顾阮也将这帽子给他戴紧了。 “陛下!奴才冤枉的,奴才这可都是——”按照您的旨意办的! “住口,蒋钦往费朕如此信任于你,你竟是将朕至于不仁不义之地!来人!将蒋钦发落慎刑司,五百杖。” 第813章娥皇女英 蒋钦一事了结,顾阮没有着急出宫,转道去了倚梅园。 “世子妃,方才属下在殿外听见您和陛下呛声,心都快吓出来了。好在陛下是站在裴王府这边的,不然……”墨祁后怕道,心有余悸。 裴王府再受宠,可还是臣子。 要谨记君臣之伦。 “不然怎么样?真问了我的罪?还是你以为陛下就这么被牵着鼻子走了? 做人啊,还是居安思危的好,就好比这梅花,该出风头就尽情的出风头,该低调,就敛去所有铅华。” “沈妃娘娘来了。”顾阮话音刚落,墨祁便迅速隐匿起来。 顾阮轻抬美眸便瞧见不远处的碧衣美人,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沈妃娘娘安好。”顾阮屈身一礼。 沈妃温婉一笑,亲自扶顾阮,“世子妃今日可是出了一个好大的风头,倒是叫人不敢轻易招惹。” 这都跑到皇帝跟前来叫板了,还打了传旨公公,古往今来……顾阮是第二个了。 第一个还是先王妃。 这是不是叫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人善被人欺,人恶不敢欺,沈妃娘娘过奖了,而且以陛下的英明神武,断不会被小人所蒙蔽,臣妇自然是不会怕的。”顾阮美眸弯弯,宛若夜空一轮皎洁的弦月。 眸里荡漾着如春江水,又柔又缓…… 沈妃浅浅一笑,目光落在那片梅林,红唇抿了抿,“世子妃所言极是,陛下的英明神武,是不会让无辜之人含冤受屈的。” 除非是自己想要那无辜之人的性命。 “沈妃娘娘,时辰不早了,臣妇先行出宫,告辞。”顾阮薄唇微抿,抬头看一眼天色,明媚灿烂。 “世子妃慢走。” 沈妃站在原地看一眼湛蓝的天空,又看看这片梅林,心情沉重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鼻子涌出一股暖流,伸手用手去摸,指尖上都是湿热的血。 “娘娘!您流血了!”舒月尖叫一声,刚想传唤太医,就被沈妃阻止,用帕子堵住鼻子,让血不再流。 “不用传太医了,回宫。” 倚梅园的事传回武皇后耳朵里,眸中惊诧。 “沈妃见过了顾阮,然后就流了鼻血?”受刺激了? 武皇后眼睛微眯。 放才她就觉得顾阮不对劲,与往常见她恭顺谦卑完全不一样,倒是有些咄咄逼人。 刚才皇帝在的时候没有心思去想,现在皇帝走了,武皇后脑袋这才得了空闲来思索。 “我听说她在北城的时候受过催魂术的洗礼,你说她会不会想起来什么东西?”武皇后垂头,赏玩着自己刚刚染好的指甲。 “皇后娘娘,奴婢觉得这个可能性很低,一个五岁的娃娃记性哪有那么好?更何况当年的事极为隐蔽,连陛下都查不出来,顾阮怎么可能知道?。”芳若歪头想,还是觉得这事不可能。 “嬷嬷说的是。”武皇后满意的笑笑。 “对了,去清凉寺送个信儿,让安颖早些回来,和顾阮关系打好一些,毕竟日后是要做娥皇女英的人。” 第814章蓄意挑拨 容王嫡子满月宴办的格外热闹,仅次于皇长孙,可皇帝像是心有愧疚似的,硬是在赏赐上比往常多出了一倍。 霍泽,泽世明珠,可见皇帝对此子予以厚望。 而且皇帝最宠爱的九公主离宫一年从清凉寺礼佛回来,常住不走了,更是让皇帝欣喜。 满月宴还没开始,今日的小主角还在娘亲怀抱里睡的香甜。 顾阮在一边逗着他,一边听霍州的唠叨,说她怎么会去和他父皇杠上,要是缺胳膊少腿了,他要怎么和裴誉交代。 “行了,你就别念了,念的我耳朵都起了茧子了。”顾阮被霍尊霍州两人念的头都大了。 左长安静静站一旁,看着苏初月怀里抱的孩子,美眸暗淡下来,屋里热闹,心情却是烦闷,拨开了人群往外走,寻一个安静的地方散散心情。 霍尊见状也跟了出去,旁人与此也是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左长安前脚一走,后脚就来了新客人。 “九公主。” “九公主。” “九皇妹,你回来了。”霍州站起来,看着霍安颖,虽是武皇后的女儿,但他们关系还是不错的。 而且九皇妹和武皇后不一样。 再有,阿誉曾经喜欢过的女子,总不会是品行败坏的。 想到裴誉,霍州下意识的去看顾阮,见她看到霍安颖唇角倒是意外的扬起一抹笑。 才想起差不多去年这个时候她们还见过一面,霍安颖还替顾阮解围。 “三皇兄,一年未见,想我不想?”霍安颖眉眼弯弯,用着俏皮话打趣霍州。 “我瞧是不想了,毕竟三皇嫂那么漂亮,佳人如玉,那还会惦记我这个皇妹?” “唉!这是我小侄子吧!初次见面姑姑也没有准备什么见面礼,只有这个金锁,这可是清凉寺惠安师太开过光的,就送给你好了。”霍安颖拿出一枚金光灿灿,精致小巧的金锁替霍泽带上去。 苏初月也没有拒绝,一个金锁与皇家公主来说算不得什么。 “泽儿,快谢谢皇姑姑。”霍泽像是听到自己亲娘话似的,十分给面子的睁开眼睛,眼珠就像黑曜石一般漂亮,眼珠不停的转,打量着周围人。 顾阮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打量着霍安颖,眼帘微垂,借故出去。 今日宫中忙碌,各忙各的,顾不着谁,顾阮也得了空闲在宫中走。 顺应着人流去了御花园,没消停一会儿就麻烦上身。 “哟,世子妃,你还敢来参加容王殿下给小世子设的满月宴。” 柳妍甩着帕子慢慢走过来,看到顾阮心底就有意难平。 “本妃如何不敢?像柳小姐这样的臭名昭著不也是敢出门吗?”顾阮不客气的回怼。 看到柳妍就想起了几月前的那场刺杀,漫天羽箭,还蓄意挑拨自己和裴誉的关系。 去了一次北州失忆而归把你给忘了,现在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好,顾阮,本小姐不与你争这口舌输赢,只是你前些日子可是大出风头,得罪了陛下,本小姐倒是想要看看你究竟还能得意嚣张几时!” 第815章别怕我在 “总归世子妃得意嚣张过,比不得柳小姐处处附小做低。”霍安颖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轻描淡写一句话噎死了柳妍。 “九公主。”九公主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一出面自是前呼后拥不断,虽然九公主低调,却依旧按耐不住旁人想要攀关系的心思。 讨好。 “九公主。”顾阮不卑不亢的唤了一句,态度尚可,不算亲厚,也不奉承。 “世子妃。”霍安颖柔柔一笑,去看顾阮,眼底划过一抹惊艳,“果然是美人,难怪裴世子这朵不染尘埃的世外仙人也要入凡尘,沾染七情六欲了。” “公主谬赞了。”顾阮凤眸弯弯,只要是夸自己貌美的话,是个女人便是爱听的。 “柳小姐,瞧你这不服气的样子,是再对本宫的话不满么?”霍安颖眸光一变,落在柳妍身上,尽是不屑。 柳妍身子一颤,低下头,“臣女不敢。” “不敢就好,今日是本宫侄子的满月宴,不想闹的不愉快,同样的柳小姐也不要挑衅本宫的底线。”霍安颖冷冷一句话,气势 说话语气,表情像极了武皇后。 转而看向顾阮时又是亲厚模样,与对柳妍的态度大相径庭。 “多谢公主解围。”顾阮轻轻颔首。 “世子妃说的哪儿的话,路见不平罢了,世子妃告辞,本宫还要去凤鸾宫见过母后。”霍安颖笑过离开,临走时还不满的看了柳妍一眼。 宴席是在乾清宫举行,一整场宴会下来都是风平浪静,贺词不断。 就连被禁足的明美人,宸美人都给放出来了。 可就在宴会散去时,明美人身后的婢女突然发疯,一双纤纤玉手在自己身体上不断抓,挠。 脸上头上,血淋淋一片,血肉模糊嘴里也发出哀嚎,惨叫声令人头皮一阵紧一阵麻的。 一些胆子小的人都已经被吓哭了。 霍安颖也是被吓的花容失色。 更恐怖的还在后面,那婢女的手臂被抓破了,皮肤里钻出来好大一只血色虫子,肚子鼓鼓囊囊的,血色晶莹,此刻还在不断的吸食婢女的血肉,不一会儿就看见森森白骨。 “啊!是蛊!是蛊虫!”姜姝看到这虫子,就像看到那日鸡蛋里爬满的血色的虫子,恐怖的画面一下席卷整个脑袋,把脸埋进裴尚怀里,不敢去看这一幕。 裴尚身体一僵,迟疑了会儿抬起手轻轻的拍着姜姝的后背,生硬的安慰她,“别怕,我在。” 听到姜姝说蛊虫二字,所有人的脸色就变了。 又是……巫蛊之术? 皇帝此刻脸色也分外难看,从一旁侍卫里夺过刀,一剑劈在那虫子上,顿时鲜血溅在了皇帝的龙袍上。 “陛下!” “父皇!” 两道惊呼声同时响起,充满了焦虑和不安。 “陛下!您有没有事,这可是巫蛊之术啊!您怎么能去碰这等脏东西!”武皇后一脸急色,冲过去握着皇帝的手细细检查,蹲下身子去擦拭皇帝龙袍上的血迹。 武皇后说了什么,皇帝没有细听,只是见皇帝缓缓的转过身子,阴恻恻的去看裴尚怀里的姜姝。 “你刚才说什么?” 声音冷的令人发颤。 第816章自食其果 姜姝身子一颤,把头埋在裴尚怀里是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前些日子见着那蛊虫她都是要喝一碗压惊汤才能睡下的,如今又见了一次。 “回禀陛下,此乃蛊虫。”顾阮轻轻开口,看着那被杀死的母蛊,唇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目光落在暴怒边缘行走的皇帝,心底愈发的舒畅了。 自食其果了吧! 让你算计我! 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不错吧! 那日蒋公公带禁卫军来搜查裴王府她就感到不对劲了,说是宣旨,却怎么也不肯打开那圣旨,大热天的禁卫军又都穿着铠甲,后来派人去查才知道里面塞了小木人。 难怪当时不敢和裴王府的侍卫打起来,就是害怕小木人掉落。 后来把蒋公公罚去了慎刑司五百杖,往死里打,就是要他小命了。 特意让墨河把蒋公公换出来,自己亲自审问,才知道皇帝私心,他不是想对裴王府做什么,而是想要自己的小命。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抢先出手。 提炼饿蛊香让墨祁想办法弄在欧阳倾颜身上,那蛊香发作,引诱母蛊从内部吸食欧阳倾颜的血肉…… 才出现刚开头的那幕。 顺便也替温若然解这双生蛊。 这母蛊吸食这么多精血,现在也该吐出来了。 “名曰双生蛊。”顾阮缓缓的继续说话,看着那蛊虫眸光淡淡。 “双生蛊,顾名思义就是双生花,一株二花,需要不断吸食另外一朵花的养分,直到另外一方死亡。 很毒辣的一种蛊,令人发指。” “看来世子妃对这巫蛊之术颇有研究啊!”皇帝幽凉的声音响起。 “陛下,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臣妇之前就被这巫蛊之术陷害过,自然是要对其了解一下才是,说起来平城近日倒真是不安宁,多了许多这样的离奇事儿,先是戚相府的二小姐,后又是臣妇的大伯母,现在又发生在了宫里,这实在是令人心神不安。 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 “世子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怀疑我戚家使用巫蛊之术吗?”戚相爷听到顾阮的话就站不住了,如今他戚家正被皇帝看不顺眼,现在顾阮又安这么一个莫须有的罪名,是想要弄死他们啊! “相爷,巫蛊之术只是为求好听好记才这样说,抽丝剥茧后,巫术是利用木偶,银针,生辰八字这样的去诅咒旁人,蛊则是有毒的毒虫,二者可不能混为一谈。 而戚裴两家且都是受害人,本妃怀疑谁,都不会怀疑戚相爷。”顾阮缓缓一笑,耐心的解释其中联系。 “世子妃莫不是胡诌,巫蛊之术乃东寻大忌,世子妃此番言语莫不是为了裴王府脱罪!”武国公冷笑一声,现在正是打压裴王府的好时机怎么可以错过。 “武国公,你这样挑本妃的刺,本妃可就是要怀疑你了 。”顾阮冷淡一笑,转过身子对武国公说话。 语气强势。 “够了,武国公你且退下,先听世子妃说完。”武皇后皱眉出声打断武国公的话,审视的目光落在顾阮身上, 第817章一个人情 “世子妃,你方才说戚相府也与这巫蛊之术有关?”武皇后呵斥住了武国公,有脑子的都知道现在不该插嘴,不能搅进这件事儿里,偏他还应硬要插话卷进来,是这几年国公爷的位子坐的太舒服了,就要飘了吗? “回禀皇后娘娘,戚相府也是受害人呢,戚二小姐容颜绝美,宛若月下嫡仙,清美之至,众人目睹,可是这戚二小姐却是与邻国西齐的先太子妃长的十分相似呢,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父皇,儿臣对此事也有耳闻,除夕宴那日长孙太子见到戚二小姐也是震惊许久,事后儿臣调侃一问才知那戚二小姐与长孙太子亡妻模样生的别无二致,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霍邱微微一笑,站出来替着顾阮说话。 目光从顾阮美艳的脸庞流连过,不卑不亢的开口。 “父皇,确有此事。”霍城也不落其后,嗅到了一丝危险,却感到这危险不是冲着自己来,不如顺水推舟给世子妃和太子皇兄一个人情。 领不领就在他们了。 “世子妃,你可不要转移注意,这巫蛊之术和二小姐的脸有什么关系?”霍宁心生不安,母妃被贬谪美人,戚相府再出事他怎么办? “巫蛊之术与二小姐没有关系,只是与西齐有关系。 二小姐当年跌落山崖毁了容貌,巡遍名医不治,后来遇见一位年过百岁的游医,治好了脸,才变得如今模样,却是谁也不知道这位游医是如何治疗的。”顾阮唇角微漾,凤眸轻勾,潋滟着一双生辉水眸。 “世子妃,你这话可是越说越远了,我女儿容貌得以救治难道不好吗?今天倒是成了你信口开河把柄了不成?”戚相爷有些按耐不住了,却是当着这些人的面不好发作。 “二小姐得以救治自然是好,只是戚相爷有没有想过二小姐好端端的为何要去悬崖边上,为何脸上的伤疤久治不愈,连陈太医都没法子,为何那位游医一来二小姐的脸就好了,为何二小姐的脸像谁不好,偏偏要像西齐的太子妃? 为何给二小姐救治之时不许任何人在场,两三日功夫变好了? 从前二小姐是杏眼,为何毁容一场就变成了桃花眼?” 顾阮冷冷一笑,想到戚雪婉那张脸,她就觉得恶心,用自己当初的脸,做尽了自己不喜欢的表情,和事。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戚相爷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当年雪婉被奴仆簇拥,出去玩儿也是常去的地方不可能去有悬崖的地方。 “够了,世子妃,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想要说什么?”皇帝双眸充血,厉声质问顾阮,本该出现在裴王府的巫蛊之术,现在却是出现在了皇宫里。 “回禀陛下,臣妇前几日去过云山书院,在藏书阁里看到了一本书,书中有这样一段记载,传说有一种蛊,名颜蛊。 把颜蛊从鼻孔中放入,啃食脸上的肌肤骨肉,随主人意愿,等愈合之后又是另外一张容颜。 就算这张脸纯属巧合,那么戚小姐的眼睛作何解释?眼睛可是没有伤着,为何要换?”顾阮淡然的转过身,望着戚相爷目光如炬。 第818章呵护美人 “世子妃的意思是小女种了颜蛊。”听到戚雪婉身体里有一个虫子,一些有洁癖的人心中不禁恶寒。 “戚相爷安心,颜蛊只是改变人的容貌,并无害处,至于那位“游医”有没有对二小姐添油加醋,我可就不知道了。”顾阮着重了“游医”二字。 “看不出来世子妃对这毒蛊倒是深有研究啊!”霍宁意味深长一句,又将话题转回原点,顾阮对毒蛊深有研究,其心难测。 “七殿下,可是忘记了多年前解决巫蛊一案的人是谁?还是忘记了去年,这个时候本妃可也是受这巫蛊之术所害,险些丢了命,不了解怎么行?”顾阮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想起多年前先王妃温若隐的果决,处事的狠辣。 那一年,牵连达十七万余人,重则斩首轻则流放边疆苦寒之地,无一放过。 至于那些记载巫蛊的术法全部烧掉,那一年平城断头台上的鲜血一月未消除干净。 那一年的事件称为巫蛊之祸。 而去年,也出现巫蛊祸事,裴王府险些没了。 顾阮也被牵连,是该好好注意这种事。 被顾阮一噎,霍宁说不出话来,冷哼一声到旁边站着。 “七皇弟,何必咄咄逼人。”霍州脸色有些不好看,自己儿子的满月宴这样被搅,他心里也是很不舒服。 只是…… 霍州看了看顾阮,最后选择了不说话。 “那照世子妃所言,意思是也要效仿先王妃一人独查此案了。”霍宁不理,继续逼迫,知道是一回事,查又是另一回事。 先王妃当年本事他没见过,却是听人提起过,如今的顾阮不过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没有裴誉,什么都不是。 “这……”顾阮露出一丝迟疑,脸上有过犹豫和拒绝。 “父皇,子承父业,如今儿媳也是不例外,既然世子妃对这蛊虫怎么自信,头头是道,不如就让世子妃来亲查,儿臣与戚相府也尽力配合便是。”霍宁转身像皇帝建议。 顾阮什么样,小时候懦弱,长大了又闭门不出,如今攀上了裴誉胆子大了,嚣张了,骨子里还是一样的卑微。 能成什么事。 “七皇兄,这世子妃不过是在替我们解惑,你怎么还咄咄逼人起来了?这样的离奇异事话本子,古书里面又不是没有,前些时日皇妹也是在清凉古塔中看到类似的书呢,七皇兄莫不是也要怀疑皇妹,对皇妹咄咄逼人? 七皇兄可别忘了,这巫蛊之术在多年前就被禁止了使用了,就算旁人要用那也是从宫里面流传出去的。”霍安颖皱了皱眉,听见霍宁如此逼迫一个小姑娘,霍安颖也于心不忍。 而且美人就是用来呵护的,不是用来逼迫。 “九皇妹!”霍宁咬着牙齿喊了一句,只是碍于武皇后又不得不甘心的闭嘴。 “世子妃,颖儿说的不无道理,宁儿说的也不是全无错出,你说说朕该信谁的话?”皇帝突然笑出声,去问顾阮,眼中的精芒令人无法忽视。 第819章乱点鸳鸯 “陛下不如相信臣妇会给陛下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答复,给臣妇一个机会彻查蛊虫一事。”顾阮唇角一勾,给出第三条建议。 皇帝一愣,没想到顾阮会这么说,不禁失笑,“好,朕就给你一个机会,昔日先王妃查巫蛊一案耗时两个月,如今青出于蓝胜于蓝,朕给你一个月时间,世子妃可能做到? 若是做不到,可就要委屈世子妃了一下了。” 至于什么委屈明白人一听便懂了,便是背锅替罪呗。 不过陛下那么宠爱裴世子,如今怎么会……对世子妃那么苛责? “陛下,一个月……” “世子妃莫不是怕了?”霍宁冷笑一声。 “一个月太长了些,就以十日为期限吧。”顾阮轻轻开口,具是让众人狠狠惊讶一番。 “阮阮!” “顾阮!” “顾阮!” 几道不同的声音夹杂在一起,具是对顾阮的不赞同,和担忧。 皇帝一怔,锐利的鹰眸上下打量顾阮,看到她脸上胸有成竹的笑,心口闷闷的。 “如此甚好,来人,先将这尸体收好,莫要损毁。”皇帝转身,看到地上的尸体眼里出现一抹深深的厌恶。 顾阮站在原地,瞧着那尸体若有所思,又在看看一旁面如死灰的欧阳明心情一阵畅快。 宫里出了此事,宴会自然是无法继续,匆匆散去,顾阮亦如此,还要敢着时间查案子更是片刻不能耽误。 “世子妃,若有需要本宫定当全力配合。”霍邱留下好话,便匆忙离去。 “世子妃,你当真有把握?实在不行我请母后想想法子。”霍安颖皱眉,神情很是忧虑。 “有劳九公主。”顾阮点头谢过,脚步一转朝姜姝的方向去。 霍安颖站在原地看着那曼妙背影,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芳若姑姑,可是母后寻我?”霍安颖一转头便看到芳若,慢慢朝她走过去,面上带着得体的笑容。 “六哥!”看到霍城亲昵的喊出声。 “颖儿好些年不回来了,今年还打算走吗?”霍城抬手摸摸霍安颖的头,对这个妹妹他也是极宠爱的,就这么一个妹妹了,一个表妹,除了好看一无是处。 平城并不缺貌美的女子,伸手便是一大把。 他需要的是能够帮助自己的女子,就好比沈吟,或者顾家女。 “不了不了,颖儿还要承欢父皇母后膝下尽孝呢,从前小孩子任性就罢了,如今我都快十七岁了,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可以继续任性下去,颖儿还想找一个如意郎君嫁了呢!”霍安颖赶紧摇头,她又不是真要出家做尼姑。 “那颖儿现在已经有人选了吗?需不需要六哥替你留意?”霍城失笑,成大姑娘了,也还是自己九妹。 “没有,六哥!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不过六哥你说这世子妃真能在十日之内查出来吗?若是做不到裴世子回来了,该怎么办?” 霍安颖有些不安。 “在宫中行巫蛊之术,罪无可赦,而且……父皇早有对世子妃起不满之心。”至于何原因他也不知。 “啊!那世子妃岂不是死定了!”霍安颖惊讶捂嘴,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娇艳美人儿心底顿生浓浓不舍。 第820章朝三暮四 “呵,裴王爷在边关戍守,裴世子出访明州,父皇却在平城针对裴世子妃,还想要世子妃的命传出去了名声可不好听,也令边关战士心寒,父皇不会那么做。”霍城摇头,刚想嘲讽顾阮一句,猛然想起顾阮是不是就是凭这个撑腰才敢与父皇,母后呛声。 如此胆大狂言,就是笃定父皇不会拿她怎么样,相反为堵住悠悠之口还会更优待顾阮。 “那……父皇会怎么样。”霍安颖眨眨眼,满是无辜。 “可能会给裴世子一个威胁,交换条件,就比如给裴世子纳妾。”说到最后一句,霍城不由的笑出声。 父皇想给裴誉纳妾之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偏偏裴誉求了一道婚姻自主的旨意,令父皇无可奈何。 如今出了这么一个好机会,不把握住怎么行? “啊!诶!六哥你别走啊!”霍安颖还没怎么反应,霍城就转身走了,急的霍安颖赶紧跟上霍城的脚步。 她还要听六哥继续讲故事呢! 另外一边却是闹开了,柳妍拦着裴尚不依不饶,就是不肯放他走,还执拗的要裴尚给她一个解释。 “裴尚!你说你身边的这个女人是谁!那个姜姝呢?她不是像一个狗皮膏药一样一直紧贴着你不放吗?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没有跟着你。 还是你自己喜新厌旧,见一个爱一个,对姜姝的新鲜感没了就去找别的女人! 没想到你不过也是一个朝三暮四的男人,左拥右抱,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一句话比一句话难听,一句话比一句话刻薄。 说着说着竟然又扯到了他们婚前的事,又把裴岑牵扯了出来。 说话又恶毒,又难以入耳。 提起裴岑,裴尚就想起自己亲妹妹差点被畜牲玷污,以死明志的场景,和自己当日百般可笑的维护着眼前的宛如疯婆一样的女人的场景。 险些害了裴王府! “柳妍你说够了没有?”裴尚眉目阴沉,说话也阴阴冷冷的,令人不觉的打了一个寒颤。 “没够,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怀里女人是谁!你说啊!”柳妍双眼充血的看着裴尚怀中护着的姜姝,气红了眼。 “能在本公子怀中的人,自然是本公子未来的妻子,这样的答案,柳小姐满意了吗?” 柳妍还没回答,怀中的姜姝先是抬起了头,开了口,“我满意!你是不是要娶我了!” “柳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就是姜姝,是裴尚未过门儿的妻子!” 姜姝转过身,将之前的恐惧抛诸脑后,护鸡崽似的护着裴尚。 “你!你是姜姝!怎么可能!你不是!”柳妍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她怎么可能是姜姝呢? “易容术,这才是我本来样貌,瞧瞧本小姐是不是比你漂亮多了?” 摘面具前姜姝比柳妍美,摘了面具还是比她美 “裴尚!你就要跟这个认识不到几个月的女人成婚!你是疯了吗!”柳妍看看裴尚,又去看姜姝,心底空落落的,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消失不见。 第821章美人落泪 “你怎么可以娶她!裴尚你说过的你要娶我的!不会娶别人的!你怎么可以违背承诺!”柳妍双眸泛着水光,拉着裴尚的袖袍哭泣质问。 动静之大引来了不少看好戏的人,“小姐,我们快走吧!”白若见聚拢的人多了,连太子这些人都不由自主的聚拢了,心下着急。 裴尚淡然的收回手,看着姜姝,对这长脸他也是陌生的紧,习惯了那张脸,现在突然换了还有些许的不适应。 一次午后,姜姝拉着自己去后院,当着自己的面揭下脸上的人皮面具,给自己坦白,和惊喜。 那一瞬是真有些被惊艳到了,姜姝瞅准的机会告白,一番情深意浓的话下来让裴尚也有些受不住,拔腿便跑。 姜姝便在后面追,一次被强吻之后倒是有些慢慢的适应了。 最先适应的还是蒋氏,莫名的很喜欢姜姝,还给他们撮合…… 在慢慢的就习惯了,今日说是未过门的妻子也不是一时冲动,也许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说出来。 “柳妍,是你把本公子的一颗真心践踏了,如今又来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公子看在往日情分上不与你计较,若是之后再敢对姝儿出言不逊,莫怪本公子不念旧情。”裴尚重新揽过姜姝的腰,绕过了柳妍往一边走。 柳妍肩膀被撞了一下,失魂落魄,硕大的泪珠从眼眶溢出,溅在地上水花四溅。 美人落泪也是极美的。 顾阮远远瞧着这里,轻移莲步过来与柳妍交错走过。 脑后迎来一阵寒风,顾阮下意识的转身,手紧扣这柳妍纤细白嫩的手腕,瞧着她高高扬起摊开的手掌,“柳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顾阮凤眸一眯,眸中寒光一闪即逝。 脸上没什么多余表情,只是扣着柳妍的手紧了紧。 “做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若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和裴尚和离,一切都是你!都是你的错!你水性杨花,不——”柳妍卯足了力气想要把手抽回来,去动不得分毫,只得在口头上逞英雄。 满口秽言。 话没说完一道清脆的响声响起,令人心肝都颤了颤。 不过眨眼之间,柳妍脸上落下一道鲜红的五指印,顾阮淡淡的揉着手腕。 唇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这是本妃第二次赏人耳光了,第一个是在去年太子侧妃江絮,也是对本妃出言不逊,然后她就死了,柳小姐是想要尝试一下吗?” 毫不掩饰的威胁。 柳妍捂着脸后退,一双眼睛淬满了毒液一般死死的盯着顾阮,“你敢打我!” “你这样出言不逊,玷污本妃名誉的人,打你都是轻的,本妃打你就打你了,你能拿本妃如何?”顾阮冷笑一声,揉着微微发红的手心。 凤眸轻挑,一双眼睛遍布阴霾,黑沉的令人心生惧意。 提起江絮,旁人也是惊了惊。 去年顾阮不过是小小庶女就因为江絮对她出言不逊就打了她,如今顾阮身居世子妃尊位更别提打柳妍了,更何况确确实实是柳妍先不敬人家。 顾阮连皇后,皇帝都怼了,难道还怕打你吗? 第822章天子嫔妃 左长安横插一杠,柳妍头上的发套掉了,露出还未长好的头皮,坑坑洼洼,夜空下只觉寒光一闪,晃着了人的双眼…… 看着柳妍捂着头逃跑,白若捡起发套在后面追。 “是癞子!柳妍是癞子!”宫里霓虹灯闪烁,光彩夺目将柳妍的头颅看的清楚,不似在太师府只有寥寥几人可见。 顾阮抿唇,若有所思,若是她刚才没有看错那闪着寒光的东西便是息寒针。 难怪柳妍都中毒了,还是在头颅部位还能活这么久,敢情背后是有神医救治呢。 “阮阮,你在看什么?”左长安走的顾阮身边与她并肩,瞧着柳妍的方向,看到她一头的东西左长安忍不住犯恶心。 “没什么,只是在想今晚回去吃什么宵夜。” “你还有心情吃宵夜!你今晚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揽下这瓷器活呢,就十天,十天能查出些什么东西?”左长安被顾阮无所谓的态度有些气到了。 “山人自有妙计,美人儿等着瞧便是,我先走了。”顾阮拍拍左长安的肩膀,掠过她准备离开。 左长安跺了跺脚,也是满心郁气,偏又无可奈何,本想去寻沈吟,却半天没见着人影也只能独自离开了。 御花园中,沈吟被沈泱拦住走不得,姐妹二人又难得凝神静气的好好说说话。 “大姐姐,不过数月不见,您就对妹妹这般疏远了吗?”沈泱美眸含笑,目光灼灼的看着沈吟那张年轻的脸,心底的满心怨愤。 凭什么,同样是二八年纪,青春年华她就得伺候一个可以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做小妾。 而沈吟却还是清清白白,令世家女羡艳的候府大小姐! 就连沈芙嫁去了漠河也是活的风生水起。 还倍受那六王子宠爱。 可轮到她沈泱下场就这么悲惨。 沈吟面色不改,轻轻福礼,“贵人说笑了,如今贵人是天子嫔妃,这一声大姐姐,臣女当真是无福消受,贵人唤一声臣女沈小姐即可。” 沈吟面容含笑,你这一声大姐姐她可受不起,而且当皇帝的大姨子,她亦是没有这个福分。 宫妃之间才有姐姐妹妹称呼,她又不是皇帝的妃子。 可笑。 沈泱脸上一僵,有些难看,随即缓和下来脸色,说起正事来,“沈小姐说的是,是该避嫌的好。只是今日本小主寻你也是有事要说,沈小姐顾阮那人可不是个好相与的,沈小姐为了沈候府着想也要离她远一些。 你身上流的是沈家血,就该呕心沥血的位沈家考虑,沈小姐你说对不对?” 沈吟脸色不变,唇角一直扬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贵人说的极是,所以为了沈家着想,贵人也稍微偃旗息鼓一阵,就不要无风起浪,徒生事端了。” “沈小姐,如今帝王心初见端倪,不喜顾阮这世子妃,你为何就不知变通?”沈泱美眸凝起一层冰霜,这次顾阮想要查这巫蛊一案正是好机会,自然是要多加以利用了。 第823章杀鸡宰牛 御花园中,沈吟站在原地摇摇远望沈泱的背影,不可避免的她居然有那么一丢丢的悸动。 对沈泱的提议心动。 对沈泱的想法意动。 压抑了很久很久不满情绪这一刻间出现了丝丝裂缝,正在源源不断的往外泄露,直到把人完整的包裹在了里面。 “小姐,该出宫了。”环儿在一边提醒着沈吟,眼里有许多复杂感情,到最后都变为了顺从。 隔天,宫里就出了事,漪澜殿蓝嫔娘娘一夜之间就疯了,在漪澜殿内布置丧仪,远远望去一片白。 疯病发作,见人就打,连宫中娘娘也没能幸免,一次没拦住让她逃了出去把在池边喂鱼的惜嫔撞下河,差点淹死,皇帝震怒把蓝嫔打入冷宫…… 宫里传出流言,是因为蓝嫔娘娘被人下了巫蛊之术…… 一时间平城勋贵人心惶惶。 流言四起,风声鹤唳。 无一不是在重伤裴王府。 外面的风言风语传进顾阮耳朵里,微微一愣,又做起的别的事。 第一天在小库房里细数自己的小金库。 第二天在裴誉书房里翻阅着藏书典籍。 第三天去找裴誉叔父谈天说地…… …… 唯独没有要去查案的意思。 任凭外面四起流言,顾阮一律当作听不见,看不见。 只是主子不急,墨河他们倒是急的团团转,还想给裴誉飞鸽传书求救,被顾阮一箭射下来做烤乳鸽去了,还警告他们不准找裴誉。 真事儿,她顾阮没裴誉就活不了了是不是? 这点芝麻大的事也要找裴誉! 杀鸡用宰牛刀,浪费。 直到第七日,顾阮才又给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出门,去参加沈候府百花园一年一次的开放日。 到哪里时众人仿佛心有灵犀似的都离的顾阮远远的,连同着沈吟这位东道主也不例外。 顾阮一个人惯了,也不寂寞孤独,相反感觉十分的畅快。 看着眼前盛开,独树一帜的芙蓉花,唇角好心情的扬起,却也克制住了自己想要辣手摧花的想法。 “世子妃你如今还有好心情在这里赏花,不赶紧的去查案子就不怕脑袋搬家吗?”严词的声音响起,年代久远,顾阮听着有些愣。 呆呆的转身,落在旁人眼里倒像是被人戳中了痛脚,同时还有心虚的成分在里面。 “这位小姐说话可真搞笑,查案是京兆尹,大理寺该办的事,什么时候轮到我一个妇道人家来管了? 这事都让本妃做了,京兆尹他们做什么去?又不给本妃发俸禄。”顾阮小声嘀咕一句,说话却是让人大惊失色。 “世子妃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是你向陛下说要查这巫蛊一案的吗?”严词一怔,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是反悔了! “所以这事儿和这位小姐有关系吗?还是说这位小姐知道一些端倪? 不如就请这位小姐细细与本妃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与此巫蛊一事有何关联?”顾阮面容含笑,字字逼迫这严词,说话半点不留情面。 剑拔弩张的氛围令人不敢随意插话,生怕一说话就被顾阮给怼上了。 “够了,这百花园可不是供二位打嘴仗的地方,若是想要斗嘴,那就给本小姐离开,不然也别怪本小姐不给你们留面子!” 第824章神医扁鹊 沈吟冷漠的声音响起,整个人看起来冷漠冰凉至极。 说话声音也是没有半分温度。 随后看顾阮的眼神也是冰冷的紧。 “沈小姐息怒。”严词娇躯一颤,她倒是忘了这百花园曾经是沈二小姐的百花园,沈家两位小姐情深似海 如今二小姐不在,这百花园便是沈吟对那二小姐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沈小姐,幼妹无知还请沈小姐见谅,也请世子妃大人不记小人过。”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严格过来,把严词护在自己身后,歉意的笑笑。 宴亭也注意到这边,看到顾阮就想起近日的流言,眉心一折。 他倒是给世子爷寄过信,只是世子爷就龙飞凤舞的回了自己四个字“安心看戏”。 照如今的局势看,他还怎么安心看戏? 谢唯站一边看戏,他倒是没什么担忧的,只是自己大哥倒是对那顾四小姐情根深种,为此都气跑了不少来相亲的姑娘了。 只是他大哥要是知道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被人欺负了,自己却在旁边看戏……啧,感觉腰部隐隐发疼。 沈吟看到严格,脸色微变,只是深意的看一眼严词冷哼一声走开,顾阮一声淡淡嗤笑而过。 严格面不改色,转身看一眼妹妹,“祸从口出,明白了吗?” 严词不敢违背严格的话,委委屈屈的点一点头表示知道,跟着哥哥离开这里。 百花园人气高涨时,外面传来宦官的声音,“九公主到!” “参见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礼!”霍安颖从外面进来看到这些花,眼中出现一抹惊艳。 “百花园,百闻不如一见,果真是令人叹绝!” 沈吟浅浅一笑,主动迎上去,“公主缪赞了,这些花能得公主的夸赞便是这些花儿的福分了。” “这本宫可不敢当。”霍安颖推辞,目光看到角落里的顾阮,随即脸上堆笑迎过去,“世子妃,这可是第七日了,你如今可头绪了!父皇近日可是十分关注呢!” 顾阮粲然一笑,“先卖一个关子,九公主可知道扁鹊为什么医术高超,令世人传扬?” 霍安颖一愣,半响没回过味儿来顾阮这是什么意思。 等到多后明了时,心底却不得不叹一声顾阮心狠手辣,机关算尽。 扁鹊之所以医术高明就是因为他的大哥可以在病人病发之前铲除病因,令他的名气无法传扬出去。 他的二哥给人治病,在病人刚刚发作之时就将病人给治好,以至于旁人都以为他只能救治一些轻微小病。 而扁鹊救治的病人都是在病人病情最严重之时救好,妙手回春,就此名气传扬出去。 而顾阮就要做扁鹊,提前铲除病因,旁人又不知其功劳只以为自己是个花瓶草包。 像现在这样,小打小闹的,解决了旁人也只是认为自己耍耍小聪明罢了。 等到十日后,平城流言越涌,翻身就更漂亮。 而且还是连坐,可比一个一个刺儿的拔要利索多了。 第825章教导有方 顾阮笑别霍安颖,到一株花前站着,位置不偏不倚就是在去年遇蛇的那个位子上。 那声口哨声……控蛇的那个人一定就在附近…… 口哨声一响起来,那条毒蛇就有了意动,然后就是那支冷箭,速度之快,连裴誉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而苏湘却反应了过来。 还有那支冷箭。 “世子妃放心,这里没有蛇。”萧婧轩是知道去年的,见顾阮垂眸思索一下明了其中的意思 这顾阮是在怕蛇呢。 “本妃只是在想那蛇为何独独攻击本妃,却是离它最近,最吵闹的人不攻击,只是盯着本妃,这难道萧小姐不觉得很可疑吗?” 控蛇之人是程槿汐,但是她不可能光天化日之下出来,而且那声口哨很近。 萧婧轩嘴巴微张,说不出话,下意识的去看沈吟,只看到沈吟冷漠着一张脸,仿佛没听见顾阮说话似的。 “世子妃心思玲珑。”简要夸赞一句匆匆离开,又把顾阮剩在那里。 百花园未散,顾阮就先告了辞,不料一出门便遇见了苏湘,和他身边的好友傅楠,擦肩而过看到他手腕上的浅浅的痕迹凤眸一寒。 苏湘心头发麻,不由的顿下脚步,下意识的回头,只看到顾阮曼妙的背影。 察觉的好友的不专心,傅楠停下来疑惑道:“苏湘,你怎么了?感觉你心不在焉的。” 苏湘轻轻摇头,强行压下心头的不适,温和一笑,“我没事,先进去吧!” 最后回头看一眼顾阮,小丫头长大了。 这一步三回头的看,看的墨河心底恨的牙痒痒,让你看,让你看! 世子妃是你能看的吗? 世子妃是世子爷才可以看的! 小心你的狗眼! 墨河一边心底愤愤不平,一边恪守着裴誉交给他的任务 将裴誉不在的这两个月所有靠近过顾阮的异性全部记录下来,说过几句话,内容,那男的看了顾阮几眼全部记下来。 同时又很敬佩顾阮,从解虫蛊,怼皇帝……这些事上来看像极了长老们口中的先王妃。 而且处事颇有世子爷的风范。 对此墨河不得不感慨一句还是世子爷教导有方。 顾阮一边走心底不断想,一直到回王府还是没什么头绪。 “世子妃,药老找您。”刚踏进兰苑,就听见药老找,扯了扯唇角,这老头是把自己当神医了。 自从上次在他跟前露了两手,这老头跟发现宝藏似的成天找自己。 “等着。”顾阮进屋去看温若然,双生蛊在之前就解了,如今就剩下调养了。 那满月宴回来,顾阮拿出小刀在温若然手背上划了长长的一刀,然后撒了引蛊的药将那子蛊引出来。 硕大饱满血色晶莹剔透的血虫子从被划开的手背上爬了出来……不禁令人头皮发麻。 药老在一边看着也是惊讶到不行,难为了自己近十年的毒,竟然这么简单的就解了。 就划一刀,这么简单。 当时顾阮还无比无奈的讽了一句“你以为蛊毒有多难?” 把药老气的跳脚。 第826章腻歪腻了 其实难还是难的,破一道口子那蛊虫就会爬出来是不可能的,那照这样的话,天下蛊毒岂不就是太廉价了。 只要中了蛊,划一刀,然后就解了蛊这样的荒诞说法,小孩都不见得信,更何况还是这种稀有珍贵的双生蛊。 母蛊一死,子蛊便会在宿主身体里躁动不安,急切的想要找到母蛊,这时在温若然身上划一刀,在用引蛊香把子蛊引出。 若是换在平时,这蛊在宿主身体里呆了十年之久了,一直安安稳稳的寄养着,毫无波动,有引蛊香也是无用。 至于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看到欧阳倾颜蛊毒发作,其一是为温若然替她解蛊,其二是为了自己,一举两得。 蛊毒多用于南疆,蛊虫,巫蛊之术便是从南疆传过来的,南疆国度本就神奇深不可测,一些蛊术更是不外传。 还是南疆改朝换代,新帝登基其余三国派使者前去庆贺,才知道些许端倪。 巫术传出,蛊术却是依旧神秘。 直到快要亡国之际,蛊术才现于世间。 听奇闻,却不闻奇事。 也难怪药老会不知。 顾阮坐下探着温若然的脉搏,比往日有力了许多。 温若然靠在软枕上面,脸色还有些白,那日解蛊,她也不好受,几度晕厥。 “表嫂,我的蛊毒现在是解了对吗?我不会死了是不是!”温若然眼神晶亮的望着顾阮,说话还有些苍白无力。 “对,蛊毒解了,你不会死了,怎么的,现在身体没问题又想抢你表哥了?”顾阮没好气的怼她一句。 看一眼旁边喜气洋洋的安嬷嬷,心底的嘲讽愈发的浓了。 温若然尴尬一笑,“表嫂,你别胡说八道。” 她才不肖想表哥。 肖想不到的,还平白的惹了表哥厌恶,得不偿失。 而且,姑姑好像说过近亲不能成婚,不然以后的孩子也是一个病儿。 她才不要,一己私欲,苦了自己,也苦了表哥,还苦了孩子。 而且以怨报德,忘恩负义的事,她温家人不屑做,不会做! “世子妃,表姑娘说的是,都是一家人,怎么会是抢呢!”安嬷嬷上前笑道。 现在温若然身子开始好转了,安嬷嬷的心思就又活络了,看着温若然日渐好看的脸色心底宽慰不已。 表姑娘小时候就好看,如今长大了,也差不到世子妃哪里去。 这世子爷和世子妃都腻歪一年多了,心底肯定有些腻了,这下表小姐身体养好了,再去世子爷跟前走一圈,表小姐这么美,就不信世子爷不动心! “安嬷嬷,我在和表嫂说话。”你就不要插话了。 最后一句话,温若然虽是没有说出口,却不妨碍安嬷嬷的理解,讪讪一笑退下了。 顾阮提唇一笑,还好她救的不是一匹白眼狼。 可就算她是又能如何呢? 就凭她是温若隐的侄女,这一点她也会救。 也凭……她是裴誉唯一的表妹,她也不会不顾忌裴誉的感受,她会救的。 第827章专听墙角 “若然,想不想去瞧瞧把你害至如此的恶人现在落了一个什么下场?”顾阮牵过温若然的手,拍着她的手背轻轻说话。 凤眸狭长,长而翘的睫毛低垂,覆盖一层阴影,让人看不清她此刻心底在想什么。 只是眼眸太过深邃,只见浅浅幽色,望不见彼岸。 温若然身体一僵,看到顾阮脸上不做假的认真,眼神晶亮,心情激荡了几分,唇角扯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笑容,反握住顾阮的手,声音颤抖着说话,“表、表嫂!你说的是真的!你知道是谁害的我!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表嫂,你快和我说!” 见温若然激动起来,顾阮连连宽慰她,让她放松心神,“你别着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现在你要做的就是把身子养好,你才有力气出门啊!你总不能走一步歇三歇吧!” 温若然连连点头,看着顾阮,眼神愈发的坚定,她要知道是谁害的她如此。 害她常年缠绵于病榻,险些丢了性命。 “好,表嫂,我听话。表嫂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了?”温若然声音颤抖,有着几分不确定。 她不可以死,她要亲自解决她! “她死了,若然行巫蛊之术被查出来可是要诛九族的!她死了还能找旁人不是?”顾阮勾唇一笑,摸摸温若然的秀发,眸底隐着几分狠辣。 “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才是大事。” 似是听懂了顾阮话里的意思,主谋死了,她还可以找帮凶的麻烦。 温若然想通这一点,慢慢的靠回软枕里面,漂亮的墨眸恢复几分神采,唇畔扬着微微笑意。 “婴宁,我好像有些知道表哥为什么那么喜欢表嫂了。”温若然低声呢喃一句,默默的在心里补充,他们才是一路人。 温若然不傻,虽然顾阮说的不太清楚,她却是敏锐的感觉到里面藏了一个阴谋。 不单单是为了她自己。 婴宁不解,抬头看了看温若然,又迅速低下头。 温玉站在屋子里看了看走出去的顾阮,又看看温若然 觉得自己里外不是人,世子妃那边不要自己,表小姐这里又有心腹婴宁在,根本没有自己立足的地方。 而且府里人都知道自己被世子妃赶去兰苑伺候……背地里都在说自己吃里扒外 弄得她煎熬死了。 又抬头,见温若然没有注意到自己,才移动着脚步悄咪咪的出去。 在院子里松了一大口气。 迎面遇上来给温若然送东西的温婉,刹那间两眼泪汪汪。 “温婉姐姐……” 温婉定住了脚步,看着温玉眼神有几分复杂。 “温玉。” “温婉姐姐!你别走陪我说会话!”见温婉要走 温玉连忙拦住温婉,双眸含泪,瞧起来娇娇怜怜,梨花带雨的是个人瞧了都存了几分不忍心。 “我还要去给表小姐送药膳,等一下吧。”总归是打小一块儿长大的,见温玉如此,温婉也狠不下心肠了。 “我等你!” 温玉连连答应,等温婉送完药膳出来拉着温婉出去说话。 眼眶微红,眼角丧气的耷拉着 “温婉,你替我像世子妃说点好话好不好,都是我当初鬼迷心窍了,这才……这才……总之就让我回栖云轩伺候吧好不好! 我一定对世子妃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的!” 温玉拉着温婉的手央求道,就差举着手势,对天发誓了。 声音里满是恳求。 温婉皱了皱眉,不自然的把手抽回来,面露难色,“温玉,世子妃的脾性你是知道的,一仆侍二主的人世子妃用不起,犯一次永不录用。” 温玉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这条规矩她不是不知道,可是…… “这条规矩是有,可是温婉你忘了吗这是世子妃要我去伺候表小姐的,不是我自愿的,如今怎么能怪到我头上来?” 看到温玉如此狡辩,温婉脸上出现几分不耐,不由的出声呵斥她,“温玉!你是把我,把世子妃当成瞎子了吗?你胳膊肘往外拐,天天惦记着伺候表小姐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世子妃让你去伺候表小姐你也是欢天喜地的应下了,半点不情愿没有。 现在世子妃和表小姐关系缓和了,你就想要回来了?你才想起来世子妃!” 鲜少见温婉动怒,如今温婉脾气被点燃,说话凌厉不留情起来,温玉心肝也是有些发颤的。 “温玉,你还是想想等世子爷回来之后怎么解释你去兰苑伺候表小姐的事吧!”说罢,懒得在看温玉一眼,转身就走,还不忘给她提醒。 提起裴誉,温玉娇躯一颤,第一次世子爷发怒,发卖了栖云轩所有婢女,第二次世子爷第一次杖责婢女,就连贴身伺候表小姐的安嬷嬷也没放过。 如今…… 温婉气呼呼的回栖云轩,快到门口就看见墨河靠在院门口发呆,嘴里叼着一根野草。 “温婉,你这是怎么了?”见温婉气呼呼的回来,墨河一脸错愕,这丫头怎么了? 生气了? 谁气她了! “你管我!管好你自己的事!”温婉冷哼一声,刚受了气回来,现在瞧着平日里没少逗趣自己的墨河心底更加的不舒服了。 看到墨河伸出老长的一只脚,觉得甚是碍眼,毫不留情的狠狠一脚踩下去,黑色的鞋面上出现一个脚印。 十指连心,现在脚背也连心,钻心的疼。 墨河不敢喊出声,抱着被踩的脚,冷冷的抽气。 “温婉!你还真踩啊!”脚背被人狠狠一踩,不由吃痛呼声,墨河弯腰抱着脚,一脸痛色。 “不真踩还假踩,你怎么不学学世子爷,风华霁月,偏要学贼人听墙角,活该!” 说起听墙角,墨河心虚的摸摸鼻子,他不是想要听墙角,只是几个小姑娘说的事太精彩了,太入迷了,一不小心就多听了会儿。 然后一不小心墙角没偷听好发出了声响,还被温婉那小丫头给发现了,给他一顿揍,疼死了! 不愧是世子妃亲自调教出来的丫鬟,一个比一个厉害。 连这踩人的本事都是倾囊相授。 第828章趁火打劫 入夜。 顾阮在窗边安置了琴,纤纤十指放在琴弦上,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在琴弦上轻轻一拨,悦耳悠扬的琴音从之间流淌。 夜色阑珊,顾阮映着温柔月光轻轻抚琴,玉指轻扬,露出纤细白皙的玉指,抚上琴面,凝气深思,琴声徒然在殿上响起,琴声委婉却又刚毅,券券而来,又似高尚流水,汩汩韵味…… 手上抚着琴弦,心底也心绪万千。 重活四年了,第一次头脑如此清晰,清晰到当年自己是怎么死的。江南城主府,血流长河,所到之处皆是累累白骨,尸山血海。 城中百姓,哭嚎无门,城门紧闭,进不去,逃不出。 自己站在城墙上面,望着汪洋火海,炙热火舌舔舐一切,所到之处片片狼藉…… 火很大,火势很猛,以江南城为中心像着东北方源源不断慢慢扩散…… 琴弦突然断了,发出刺耳的声音,顾阮抿唇,望着这把琴,思绪回到方才。 火势是朝着北魏,和东寻的方向蔓延的,而西齐,南疆的方向却是没有丝毫影响。 以江南城为中心,江南以南的方向便是南疆所在,可那年的风向,火势都被逆转了,朝着反方向。 若非当年自己以身祭阵,破了这阵法这火势怕是除了精通奇门遁甲,五行之术的人解不了,只能无情的朝着两国方向而去,阵法不破,火势不减,这天下不被烧的七零八碎才怪,就算不如此,那两国实力大大减弱…… 西齐就可以趁火打劫了…… 而十一年前的东寻此刻也是分崩离析,先皇后,先王妃接连死去,裴王府渐渐衰败,皇帝都险些疯了,几大家族一蹶不振,裴誉也被送去山上学艺…… 怎么巧合吗? 而且皇帝似乎也很钟情山河社稷图。 顾阮眸色沉了沉,那图已经被烧毁了,知晓的人更是少数,如今却频繁被人提起,争夺。 欧阳槿汐,高人,双生蛊,忘归彼岸…… “师尊,是你吗?”顾阮低低的念出声。 除了这人,她想不出还有别人。 苗浣,南疆国师,是在顾阮十三岁之后游历江湖遇到的,神秘的紧。 可做的事却是半点不神秘。 常常令人意想不到。 琴弦的声音突然断了,橘梗匆忙忙的从外面进来,打断顾阮的思绪,“橘梗,你怎么了?” “奴婢没事,世子妃这琴弦断了,奴婢拿下去替您修好吧!”见顾阮没事,橘梗才松下一口气,看到那琴弦断了,眼底出现几分心疼。 世子妃当真是暴殄天物! 这焦尾可是名琴,世子妃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爱惜! “嗯。”顾阮轻轻点头,注意力被移开,脑子里不断的想苗浣究竟要做什么。 当年的江南火海一案当真是长孙允吗? 他又为何要对江南城出手。 毁了江南城对他有什么好处。 最后又被山河社稷图转移,想起从前流传的令人趋之若鹭的一句古话,得此图者,河山万里,社稷百年。 欧阳槿汐要山河社稷图,欧阳明手中有双生蛊,还是在十多年前就下的,可见是早有预谋。 而那山河社稷图,和双生蛊只有苗浣有,还有衰颜,那苗疆奇毒。 她们身后的高人是苗浣? 苗浣是南疆国师,所以他要山河社稷图是想要复国? 是了,他是南疆国师,唯一己任就是守护南疆,如今南疆亡国,依着他的心性必定是要想法子复国的! 第829章静云公主 姜姝今日早早出门去买胭脂水粉,哪知道刚从小巷子出来,后颈一疼,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再度醒过来时自己在一处寺庙里,昏暗阴沉。 手脚腕沉重的不行 一抬手,就听见叮叮当的声音响起,手腕冰凉,一束暗窗射进来的光刺激着姜姝的眼皮,等到稍微适应了这抹强光姜姝才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 四壁空空,狭小的房间里充斥着甜腻又令人发呕的味道,手抬起感受到手腕上的重力低头去看,只看到自己的手脚被长长的链子拷住,链子的末端钉在床上面,床单也是艳俗的红色。 烛光闪烁,昏黄的灯光下更显得姜姝肤色白嫩,头发凌乱,几缕头发落在身前,带着几分凌乱美。 姜姝看着手腕上的铁链子愣了几秒,呆呆的,这时听见一声门响,下意识的抬头望,看到柳妍被下人簇拥着进来,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很是欠揍。 “柳妍!是你把我绑到这里来的!”姜姝起先还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下看到柳妍所有的不解都得到了解释。 心底繁衍出一丝恐慌,用力的拽着铁链子,直到手腕上磨出了一圈红痕那链子还是半点松动都没有。 柳妍身后的侍女搬了一个板凳过来让柳妍坐下,很是贴心。 “都出去,本小姐要和姜小姐说悄悄话。”话落,身后的仆人行一礼,悉数退出去。 柳妍唇角含笑,走过去面对着姜姝,眉眼弯弯望着柳妍,眼里充满了不怀好意,和得到了报复的快慰感。 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姜姝,“姜小姐,咱们真的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这么快就又遇见了。” “呸!柳妍,枉你还是还是世家子女,你居然敢强抢民女!” “姜姝,你怕不是忘了,本小姐是商贾之女,那些高姿态本小姐可做不来!”柳妍冷笑一声,转动着头颅打量着这里,左右看看。 “绑架民女,这事本小姐也是不乐意做的,只是怪就怪在你动了不该动的心,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 你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去喜欢裴尚!裴尚是我的难道你不知道吗?”柳妍看着姜姝的眼神,你看着顾阮还要恐怖。 她恨顾阮是因为那张美艳勾引男人的脸,恨毒了姜姝,是因为裴尚说要娶她,还说姜姝说他未过门的妻子,怎么可以! 裴尚的妻子只能是我! 从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谁都不可以染指惦记。 只要谁敢,那就是和她柳妍做对! 都得死! “柳妍!你也别忘了,裴尚把你休了,他不要你了!你们不是夫妻了!这些都是你的占有欲作祟!”姜姝警惕着柳妍,听到她的话只觉得一阵好笑,裴尚是一个人,又不是她的附属品! 你的我的。 “那又如何!裴尚心底念着本小姐,喜欢本小姐,本小姐想要重新嫁给他不是难事,只是本小姐心眼太小,容不得你! “裴尚既然是本小姐的夫君,那便生生世世都是,谁也更改不了。” “你真是疯子!” “姜姝,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对姜姝的骂言,柳妍充耳不闻,倒是好以心情的询问姜姝知不知道这里,脸上一副向往之态。 听到柳妍问自己,姜姝心像是瞬间跌落进冰凉的湖底,眼神有些慌乱,心情焦虑起来打量周围,声音微微颤抖,“这……这里是什么地方?” 心底出现几分不安来,方才的镇定自若消散了几分。 “这里啊!是东寻女人的噩梦,静云庵。姜姝,你知道什么叫做静云庵吗? 前朝有一位公主,封号静云公主,出生之时天地良辰,满天红霞,灵鹤绕皇宫三日不歇,皇帝以为此公主为福降。 对其倾尽宠爱。 静云公主也不失皇帝所愿,才思敏捷,六艺俱全的风雅人物。 名声广传。 后公主十五及笄,皇帝更是为公主修建了一座公主行宫,以公主为名,唤作静云宫。 宠爱不断。 十六岁由皇帝亲自指婚嫁与驸马,琴瑟和鸣,有一日皇帝前去行宫看望公主,发现公主与太子同处一室,相互暧昧,皇帝大怒,革去太子称谓,禁足公主于行宫,还专门派了人来看管公主。 就是这一次,前朝国运衰败………后来灭国。 东寻开国皇帝登基帝位也去行宫看过公主,女子三千青丝落尽成了尼姑,公主被人玷污致死…… 开国皇帝包括大臣以为此都是福降于静云公主,却不思感恩,与兄长苟合,寡鲜廉耻,……辜负恩泽才造成了亡国。 皇帝引以为戒,因为行宫除却公主,女子均已落发为尼,故将静云宫改为静云庵,以公主为名,以此警醒后人。 以后,女子行为不检,大德缺失,不受妇伦之人便送去静云庵……久而久之这静云庵成了东寻女子的噩梦。” 听着柳妍简要的叙述,姜姝心底的不安愈发的浓烈了。 若真要是如此,恐怕柳妍也不会带自己来这里。 这静云庵还有这样的地方。 姜姝猛然间想起,在北城也有庵堂,只是进行着地下的交易,和青楼完全没有区别,只是披着一层庵堂的毛皮! 实质上却是那种肮脏交易! “柳妍!你敢!”姜姝赤红着眼睛,声音蓦地凌厉了几分。 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在说话。 “姜姝,瞧你这样子应该是真的这静云庵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了,令女人谈虎色变,令男人流连忘返的温柔乡。 不瞒你说,当今皇帝的大公主也在里面呢,就是不知道现在死了没。”听见柳妍把死这个字说的这么轻描淡写,姜姝只觉得头皮又紧又麻。 “只是近几年静云庵安分了许多,男人有点少,不过女人,疯子却有很多,要不你试试?” “柳妍!你敢,你就不怕吗!”姜姝心肝一颤,听到女人两个字,脸色煞白。 “怕?北城吗,山高皇帝远的,我怕?姜姝,你还是慢慢享受吧。”只要你脏了,裴尚就不要你了,裴王府也不会要,蒋氏更不会。 而且裴尚又会那我如何呢? 柳妍起身出去,打开门,外面就站了好些人,门一开,四五个人涌进来,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霉味儿。 柳妍站在门口,望着里面笑。 女人一窝蜂进来,看到姜姝就像是看到了货物一样上下打量,随后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笑容就扑在姜姝身上…… 脸上,手上,小腿都是令人恶心的触感。 第830章镶毒的糖 “来人!都把她们抓起来!”随着一声极具威严的声音响起,京兆尹从破门而入从门外进来,与此同时数个衙役从屋外一涌而进将那几名行迹疯迷的女人制住。 姜姝眼眸一亮划过一抹流光,手撑着床板坐起来,将乱掉的头发拨到耳后,看着及时赶到的京兆尹。 和他身后惊讶过后不断挣扎的柳妍。 “姚斌!你这是干什么!你居然敢绑我!你快松开本小姐!”柳妍被官差压制不断挣扎着。 随后耳后寒风一过,一道残影从眼前掠过,是裴尚 直直的略过了自己,忽视了自己朝着姜姝的方向去。 “姜姝!”裴尚眼中出现一抹急色,步伐凌乱。 裴尚把姜姝护在怀里,细细的打量她哪里受伤,哪里不对,除了手腕脚腕上有些瘀痕没有别的伤处 这才安心了几分。 “姜姝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姜姝心安理得的靠在裴尚怀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泛着水雾瞧着裴尚,心里泛起一丝委屈,鼻子一酸扑进裴尚怀里,“呜呜呜,你怎么才来啊!裴尚我好怕!我害怕!” “乖,我来了,不怕了,乖,别哭,别哭。”裴尚抱着姜姝,感受到她身体都在微微颤抖,心莫名的疼了疼。 又看看那些被官差制住的女人眉眼一沉,静云庵是什么地方,老少皆知,见此情景他还有是什么不明白的。 “人都抓住了吗?”柳妍还在恨裴尚对自己的无视,耳边又传来一声空灵干净的嗓音,太过熟悉。 扭头一看,是顾阮一袭烈火曳地长裙慢慢的走进来,将妖娆的身段显露无疑,脸上化着精致妩媚的妆容,一双眸子像沁了水似的明润清澈,衬着她如珠玉般美好的容颜…… 唇,殷红若血,脸上显出娇艳的红晕,更衬得美人娇艳欲滴,瑰丽风华。 “回禀世子妃,多亏了世子妃报案及时,这才没有酿下事端。”听见顾阮的声音,京兆尹额上青筋一突一突的跳。 他如今是和世子妃杠上了吗? 一年之内他们都碰面三回了。 三回,回回世子妃都涉足其中。 而这一次似乎……还牵扯进了柳国公府,和裴王府,不是私人恩怨了。 “如果不及时 那这事端是不是就大了?”顾阮勾唇一笑,在京兆尹面前站定,看着柳妍说话,声音空灵。 “这……世子妃放心此事下官必定秉公处理。”京兆尹低低头,他是脾气硬 原则也硬,可是该低头时照样得低头。 更何况顾阮身为原告,也是她报的案,算是半个知情人,还是一品世子妃,于情于理,京兆尹都得服这个软,低这个头。 “顾阮!你怎么会在这里!什么秉公处理,本小姐犯了什么罪需要秉公处理,我看你就是和这个狗官狼狈为奸,蛇鼠一窝,贼喊抓贼罢了!你快松开本小姐!”柳妍看到顾阮带着人出现在这里,又和京兆尹说什么秉公处理,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险。 “柳氏女,执迷不悟,迷途不改,私自行巫蛊之术其罪可诛,西城火海一案罪行昭昭,你说说要处理什么?”顾阮淡定转过身,眉宇间像是沁了霜雪似的,凤眸凝了一层薄薄的冰,折射着寒凉的光落在柳妍身上。 冰凉,暴戾的气息缓缓肆掠。 轻扬下颚,居高临下淡淡的俯视着柳妍,带着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感受到无边的压力。 京兆尹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退,悄悄抬头看顾阮,想着那张美艳皮下藏着的深深算计,让京兆尹心底冰凉一片。 “顾阮!你少给我多加罪名,本小姐只不过绑了姜姝,再者说了,她又没有受实质上的伤害,你少乱说话!”柳妍脸色一白,随即反口否认。 “姚大人,这下您可是听清楚了,柳小姐对她绑架裴王府大少夫人一事供认不讳。” “是,下官都记下了,若非大少爷来的及时,这大少夫人会出什么事可真是不可预料呢。”姚斌顺着顾阮的话说下去。 如果他们晚来了一步,这姜小姐被女人给……真是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呐! “你,顾阮你诈我!” “不管如何,剩下的柳小姐还是趁现在想好说辞,到公堂上边,到陛下面前慢慢说清楚。” 男子绑架女子就是重罪,刻意玷污女子清白,在这种情况下要么娶她,要么挨罚然后再娶她。 更别提像柳妍这种绑架女子,侮辱人清白了,更是重罪。 尤其是绑架世家女子,还是裴王府未来的大少夫人。 代表可不仅仅是她姜姝一人。 “来人,把柳妍带下去!”姚斌一挥衣袍官差就不顾柳妍的挣扎把她带出去,看到屋子里裴尚安慰着姜姝心觉碍眼,也很识时务的退下去。 裴尚轻拍着姜姝的被,薄唇轻启,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声音很哑。 “是柳妍,她的心这么狠了吗?” 顾阮玩玩唇角,赏玩着自己的纤纤十指,看着指甲上漂亮的颜色心情颇好 “不然古话怎么会说宁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女人呢?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细想想吧。” “所以,你对我四弟又是如何?也是镶了砒霜的糖?”裴尚抿着唇,都是聪明人,不用说的太多就能猜测一二旁人的心思。 一个风华霁月,一个妖娆瑰丽。 都不是同一类型的人,唯独这般运筹帷幄,睥睨天下的气势,姿态却是像极了。 “……裴誉很好,是我夫君,我又怎么舍得给他吃镶过砒霜的糖。”顾阮沉默片刻,看了看依旧在裴尚怀里的姜姝唇角淡淡扬起抹笑意。 退出房门,看着外面的世界,双手负在背后,裴誉那个妖孽,能弄死他的人可能还没有出生。 姜姝软软靠在裴尚怀里,听懂了他们之间的对话,“裴尚,你觉得我和世子妃合起伙来算计了柳妍? 如果柳妍真的没有心思不轨,没有对我怀恨在心,她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吗?” 第831章金銮对峙 如果柳妍真的像你心底想的那样美好善良,你们还会走到和离的地步吗? 或许从前你们很恩爱,但是现在你们就像是一对冤家。 柳妍嫉妒心旺盛,她会对你身边接近你的每一个女子怀恨在心,对顾阮,对裴岑,对我都狠下毒手。 姜姝的话一直盘旋在裴尚的脑海,经久不息。 直到站在金銮殿上,柳妍跪在大殿上悲切怆人的时候裴尚心里麻麻的木木的,听着柳妍的控诉,那一瞬间看着她陌生的紧。 三年夫妻,闹得如此地步。 柳妍在地上哭,泣声的质问裴尚,又去指责柳妍,柳国公,柳国公夫人也在旁边添油加火。 大殿上响起的尽是柳家人的声音。 “陛下!您要为臣女做主把,当初臣女还是顾阮大嫂的时候她就对臣女怀恨于心,还诅咒臣女腹中孩儿,勾引臣女的夫君,如今更是故意设下陷阱迫害于臣女,还请陛下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说完柳妍又把头狠狠的埋低,用力的磕在冰凉的地板上面。 声声动人,声声令人心生怜悯。 皇帝蹙眉,柳氏女,不好弄啊! “世子妃,如今是第十日了,你如今没有找出行巫蛊之术之人是谁,如今又栽赃陷害与柳小姐,你想要做什么?”皇帝鹰眸眯起,眸光锐利。 “父皇,这……”霍尊顿了顿开口。 “住口,你是世子妃吗?”皇帝幽凉的嗓音打断霍尊的话。 顾阮朝霍尊摇了摇头 ,往前站一步,不卑不亢开口,“启禀陛下,臣妇已经找出行巫蛊之人是谁了。” 说罢顾阮冰凉的目光投落在柳妍身上,“便是这位柳小姐,漠河的小木人,顾菟在腹,虫蛊这桩桩件件可都是与柳小姐关系匪浅。” “世子妃,你方才说什么!漠河的小木人,还有顾菟在腹,这些都是什么意思!”皇帝眉尖一抽,没想到顾阮还说出这些陈年往事来。 “顾阮你不要血口喷人,什么小木人,顾菟在腹,你这是污蔑!”痛脚被人踩到,柳妍颇有些恼羞成怒。 “是不是污蔑,等柳小姐见过了证人再说不迟。”顾阮看一眼姚斌,姚斌会意让人把秋萱带上来。 秋萱从容进殿,眉宇间渲染着淡淡的阴鹭之气,走进来跪在柳妍身边,身上寒气更浓郁。 “民女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看着秋萱,她身上的气息令皇帝很不舒服。 “你是谁。” 皇帝威严开口。 自秋萱一进来,柳妍心底冰凉一片,她可是知道的这个可恨的婢女有多么的吃里扒外! 背叛自己的主子,转去帮顾阮! “陛下,此人就是一个疯子 她的话信不得!”柳妍在秋萱开口前急匆匆的说话,就想堵住她的嘴。 “朕没有问你话,闭嘴,你继续说!”皇帝冷冷一撇柳妍,柳氏女,他最是看不惯了。 “回禀陛下,民女曾经是柳小姐的贴身丫鬟,秋萱,如今在王府的洗衣房做事。” 皇帝凝眉,“既然你是柳妍的贴身丫鬟你为何不随着柳妍回国公府,偏偏要留在王府?” 秋萱嗤笑“民女害怕随了小姐走,第二天就成了无人认领的尸首。 小姐,奴婢对你忠心耿耿,你为何要如此对待奴婢?”秋萱扭头目光发狠的看着柳妍,眼底汹涌的恨意险些要湮灭柳妍。 柳妍不禁心悸一下,又被秋萱的一句忠心耿耿刺激到了,“忠心耿耿!你对本小姐忠心耿耿为何还要爬本小姐夫君的床!是你先背叛的本小姐!” “那么,小姐为何为了讨公公的欢心要将奴婢送给大爷做妾!奴婢不过是想和大少爷在一起,一起有一个孩子,可是小姐你好狠的心,你居然喂奴婢红花,一大碗的红花,让奴婢彻底的失去了做母亲的资格,你让奴婢还如何对你忠心耿耿? 大小姐,不是奴婢背叛你,是你自己送自己上的绝路,嫉妒成狂,不满世子妃比你貌美,怀珍难寝,怀疑大少爷在外藏娇,怀疑任何一个和大少爷有关系的女人。 你狠心陷害,先用小木人诱导三少夫人 自己又私藏了小木人诅咒世子妃,后又利用世子妃一年迟迟不遇喜做文章顾菟在腹陷害世子妃,一桩桩,一件件柳小姐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秋萱续续的说出这些话让柳妍白了脸色,裴尚失了对她最后残留的几分不忍,让皇帝也微微薄怒。 迟迟不遇喜,可是自己说的。 “秋萱!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何时这样做过 什么巫蛊之术,我根本不懂!你是不是听了世子妃给你许了什么承诺你就这样颠倒黑白陷害于我!”柳妍咬死不认,把风波转寰到顾阮身上。 “柳小姐不懂没关系,别人懂就行,譬如国公夫人,你是国公夫人费尽千辛万苦才寻回的掌珠自然是对你的要求千依百顺,见你爱女屡屡受欺,心头不满特意给你支招。”顾阮发出一声低笑 将矛盾引向了国公夫人。 国公夫人一脸惊诧,“顾阮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你少含血喷人,陛下让你查出是谁行这巫蛊之事,你就查了这些东西,冤枉好人!你就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案子查不出来了,就想要找人背这个黑锅!” ”是不是黑锅可由不得国公夫人说了算。”顾阮声音寒下。 “那由谁说了算!如今主审可是姚大人,还有陛下在场,你还想要越过陛下去吗?” 不得不说一句老狐狸,给顾阮扣下这么一顶帽子。 只是顾阮是这么好恐吓的吗? “国公爷何须如此,本妃所说具是实言,断不敢在陛面前班门弄斧。” “启禀陛下,臣妇从出阁嫁与世子爷起一直就恪守妇道,对待府中各位长辈亦是毕恭毕敬,只是柳小姐却是处处看臣妇不顺眼,臣妇重病初愈,不过是去府中后院闲逛一番遇见了柳小姐也是恭敬的唤了大嫂,哪知道柳小姐却说臣妇要恪守妇道,三从四德,莫要水性杨花勾引大伯哥。” “此话臣妇是决计不能忍受的,便回了一句嘴便将这恩怨给结下了。” “顾阮!陛下让你说巫蛊之术,你扯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柳国公夫人听到顾阮说的这些话,忍不住厉声喝斥。 饶是她也没想到柳妍如此蠢笨无知。 第832章程门槿月 “国公夫人,所为因果,没有因,何来果?” “我与柳小姐恩怨结下,柳小姐恨本妃入骨,还不惜毁本妃清白,就连在漠河狩猎一事,柳小姐可也是出了好大的一份力,诱导陆轻烟制作小木人,陷害于我,自己又私藏了一个,刻上本妃的生辰八字,诅咒于本妃。 一次二次的本妃也就放过了,可断然没有想到还有第三次,利用“夜光何德,死则又育?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的典故嫁祸与本妃使用巫术有孕。 人赃并获却死不承认。 大哥念及以往夫妻情分,只是休弃于柳小姐,却不曾想柳小姐心思恶毒至此,却还与欧阳家人合作,放火烧城……” “慢着,顾阮你方才说什么?柳妍放火烧城,可是西城火案!”皇帝听到放火烧城一事,脸色骤然严肃起来。 “回禀陛下,正是此事,还是臣妇近来从柳小姐亡去贴身丫鬟秋玲父母口中得知”顾阮笑吟吟回答。 左右她之前失忆过。 “柳小姐,事已至此,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顾阮凤眸眯起。 “裴尚!世子妃所言可是事实!”皇帝面上生起薄怒。 西城死了这么多人,居然是柳妍下的毒手,还是和欧阳家人合作。 裴尚被点名,眼神复杂的看一眼柳妍,沉痛道:“回禀陛下,除西城一事草民不敢肯定,其余的桩桩件件,确有其事。” “哈哈哈,好!柳国公!你教养的好女儿!”皇帝冷笑一声。 看着柳国公的眼神充满了不善。 “这,陛下……这些断断不可听信这世子妃的一面之词啊! 世子妃陛下只让你查巫蛊之祸,你扯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柳国公惶恐跪下,一边讨扰,一边指责顾阮。 “若非这些陈年旧事,柳小姐又如何会对本妃恨之入骨,如何会使用这些巫蛊之术?又如何会与欧阳家人合作? 不论是行巫蛊之术,还是勾结外人迫害东寻百姓,其罪可诛,还请陛下定夺!”说着顾阮转身向皇帝行一重礼。 幽幽的嗓音响起,声音很舒适,很温柔,可是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不是的,陛下,不是的,其实柳妍她不是臣妇的亲生——”国公夫人的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难不成国公夫人是要说柳小姐不是您要寻回的掌珠,欺君之罪,国公夫人可是要想清楚再说话!”顾阮冷眼一瞥,生生的人国公夫人说不出话来,被柳国公扶着喘着粗气。 “你胡说八道!”柳国公夫人被顾阮气的,气已经有些喘不匀了。 “世子妃没有胡说八道,柳小姐的的确确不是柳国公府的女儿,柳小姐是商贾之女,至于如何会成为国公府的女儿,奴婢也不知晓。” 秋萱默默的跟了一句,激起千层浪。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剑眉一皱,今日还真是够精彩。 柳妍不是柳国公的亲生女儿,那柳国公为何要救她,还对外宣称她是遗失多年的掌珠。 可是为什么早不找回,晚不找回,偏偏在柳妍被休,马上就要死的时候找回,而且还对裴王府有着浓烈的恨意? “回禀陛下,柳国公府是什么地方,又岂会有抱错孩子甚至偷龙转凤的事发生,我们家小姐一生下来就是商贾之女,容貌,性格像极了夫人,再看看国公夫人可是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 这若说是亲母女……也未免太过牵强了。” 秋萱唇角一扬,冷幽幽的看着柳妍。 “陛下若是不信,大可以滴血验亲!小姐,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趁着现在还没有滴血验亲,您还是早些承认吧!” 说完又深深的埋下了头。 金銮大殿里讨论如火如荼,柳国公府冷冷清清,程医师从柳国公府后门出来,还没走出几步,后颈一疼便晕了过去。 再度醒来这是是在一间书香气环绕的厢房里,耳边响起悠扬的笛音,尚混沌的脑子立刻清醒,映入眼帘的是白衣若画,长身玉立的身影。 “你是谁!”程医师立刻清醒,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物,还是干净的,还是自己逃离柳国公府时穿的衣服,她的清白还在。 “放心,本世子对老女人不感兴趣。”裴誉放下碧玉笛子,轻轻握着敲着另外一只手的手心,背对着程医师,耳朵听见身后的动静,寒眉微蹙。 他只对那娇娇柔柔惹君怜的小美人感兴趣。 程医师唇角一抽,她对除了自己亡夫以外的人也不感兴趣! “你是谁!你抓我来做什么!你想要干嘛!本姑娘告诉你,本姑娘要钱没有!要命不给!清白也不给!你快放了我!”程医师卷着被子往床里面躲,警惕的盯着裴誉。 手藏在锦被里摸了摸腰间,发现自己藏在腰带里的息寒针不见了,心底无数次的悔恨为什么小时候不跟着小表妹一起学习武功! “你还说你对我不感兴趣!你都摸本姑娘的腰了!你个死流氓!”程医师拽起枕头朝裴誉砸过去,眼看就要砸到裴誉了,那枕头突然爆炸,枕头里塞的东西炸开,白茫茫一片。 像小雪花似的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而白色的杂物却没有沾染到裴誉分毫。 程医师一下被吓老实了,她从小看着自己小表妹练武功,很清楚裴誉这是用内力将这枕头捏碎的。 只是她居然感受不到裴誉用了内力,感受不到内力波动。 她虽不习武,可是这些她打小接触,有了一定的熟悉感,旁人使用内力,她都能感受到内力波动从而判断这人好不好对付。 然而裴誉……要么用了自己发觉不了,要么就和自己表妹一样是个妖怪,妖孽! “大哥,咱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使用暴力……”识时务者为俊杰。 裴誉唇角一抽,这识时务的能力和自家小妻子蛮像的。 “那个,大哥,你究竟绑我来做什么?还是小女子哪里惹到你了?”程医师又往里面缩了缩。 直到裴誉转过身子,让程医师看清楚了裴誉的脸,才惊讶的张大了唇瓣。 “程槿月,程门嫡系分支一脉。” 第833章守身如玉 裴誉到明州已久,却是吃了安吉大师的数次闭门羹。 第一次,安吉大师离寺化缘。 第二次需斋戒沐浴三日方可得见。 第三次,谢斐那个拖后腿的,在佛祖面前无礼又被请了回来。 这是第十日,来了明州就因为谢斐的缘故磨蹭了四日。 这天裴誉在驿馆作画,谢斐又不请自来,不顾阻拦的闯了屋子。 裴誉手一顿,将笔放好这才懒懒抬眸看他。 “你怎么来了?” “那安吉大师就是有病,我说一句老子怎么了,至于吗? 要不是我知道他是自动自发来明州的,老子还以为他是被陛下贬谪来的,见老子来接他回平城就刻意的刁难老子,拖延时间!”谢斐骂骂咧咧的进来,可见这些日子被安吉大师折磨的不轻。 还有斋戒,那不就是不能吃肉吗?他可是武将!武将哪有不吃肉的! “……呵!”裴誉轻笑出声,整理着书案。 “想让安吉大师早些启程是不是?” 听到裴誉这话,谢斐眼前一亮,“你有法子?快说!别磨磨蹭蹭的!” “简单,去安吉寺哭。”裴誉眼也不抬的替着谢斐出主意,开口就让他哭。 谢斐眉间一抽,随即就炸毛了,“裴誉!你出什么馊主意呢!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居然叫老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你怎么不去哭!” “本世子何时让你哭了?”裴誉无奈,他喜欢和聪明人说话。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安吉大师慈悲为怀,若是知道北州灾害不断,无辜之人受尽苦难,安吉大师还能无动于衷,继续进行他那套古板迂腐的规矩吗? 一人言就罢了,若是众人也这般,安吉大师这些年攒下的名声也不用要了。”裴誉不紧不慢的给谢斐提建议。 又抽出一张白宣纸提笔作画,姿态悠然。 谢斐站在门口,脑子里回味着裴誉的话,最后不由的笑出声来,很是放肆。 “裴誉,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黑心啊!”安吉这会儿碰上了裴誉,只怕是脸上那副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变的脸色这回是要变的很难看了。 确实很难看,安吉听到谢斐说这话时脸都青了,想再坚持也坚持不了,还有两位得皇帝器重的王爷和新宠臣裴誉,三顾安吉寺。 想再摆谱也摆不了了。 这是骨头最后还是硬了一把,三日后启程。 事后谢斐追问,只听见裴誉轻描淡写一句话,“一般口头上越说不在乎,那么心底就更在乎。 像安吉大师如此,守着那份迂腐规矩不也是自命清高吗?” 越是无欲无求的人,待他有了需求之后 便不是什么东西就能够满足他了。 好比嗷嗷待哺的婴儿,长大之后就不在需要乳母,有了别的更高的需求。 得道高僧亦不例外。 没有入凡尘,又如何脱离凡尘。 裴誉墨眸一暗,从大殿出来,顺着台阶往下走时间一晃,他都到明州快半个月了。 也不清楚平城如何。 想起那小姑娘招惹祸事的本事,心莫名的一沉。 谢斐愣住,自命清高? 他怎么觉得裴誉是在讽刺安吉大师呢? 他们之间还有恩怨,不能吧! 谢斐思索间,裴誉已经走了老远了,连跟上去。 明州人生地不熟的,他就认识裴誉,至于两位王爷,他可是一点都不想作陪。 也许是受了父母的影响都不愿意和姓霍的人接触,打交道。 唯一能够说上话的就是霍州,霍尊两兄弟了。 只是既然是不喜欢霍家人,却是要自己对东寻江山忠心耿耿,尽忠职守,替霍氏守护这江山倒是让谢斐迷茫了很多。 不知是为何。 安亲王和怡亲王站在台阶上,望着两个风姿绰约的身影走远。 皇兄,现在可都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安亲王俊眸眯起。 他们都老了。 怡亲王轻轻点头,望着湛蓝的天空,“皇弟说的不错,咱们老了,小辈的事就让他们参与去吧。” 他们要撂挑子不管了。 “老六家的要回来了。”安亲王感慨一句,好些年没有碰过面了。 先帝第六子,和亲王,大小军功无数,手握重兵戍守边关。 怡亲王剑眉一皱,面上起了丝丝不愉。 “这些年凑热闹的倒是愈发的多了。”怡亲王冷哼一声,前些年不见自己这个六皇弟回来,今年倒是要凑热闹了。 “可不吗,对了,霍林我可是好些日子没听见有关他的风流韵事了。” “末末有孕,开始收心养性了。” 他的儿子都是好的。 提到霍林,怡亲王眼里呈现出一抹深深的眷恋。 “嗯,做人父了,是该如此了。 不过我真懒的说你了,一个女人而已,你至于孤身这么多年吗?”平城人眼中的老不休,实则上却是一位痴情人,为那女子守身如玉至此。 连领养的孩子都是那女子曾经抱过的,名字也是取字那女子的姓。 “老五,要是你现在的妻子不是弟妹,你还会和她成婚生子吗?”怡亲王反问一句。 不会,皇家之人多薄情,可一旦有情便如炽热的火焰一般。 如火如荼。 安亲王不语,默默的转过身,看花飞花落。 栖云轩内顾阮默默抚琴,一边听着左长安说话,心里想着别的事。 柳家行巫蛊之术,念在柳家曾经的功勋赦其死罪,改边疆流放。 却在第二天就死在了途中。 柳妍罪大恶极,斩立决,三日后问斩。 这下巫蛊一事有了圆满的解决,弄得旁人也对顾阮有了新的认知,不是没用的花瓶,反而极具头脑。 至于蓝嫔疯掉一事也有了解决,沈家大小姐大义灭亲,揭露真凶,是沈泱,在蓝嫔的起居上动了手脚,给她下药,让她的精神渐渐崩溃,身体不听所控,又多加在言语上刺激蓝嫔。 然因头,只是因为争宠。 沈泱被迁居冷宫,一个花季少女就这样凋零委实可惜了些。 只是她没有想到沈吟做事那么狠,自己亲妹妹都不顾了。 “长安,有空吗,我请你去逛大牢啊!” 第834章权势滔天 沈吟在院中修剪花枝,听到宫里传来的消息唇角轻勾。 清眸荡漾着无边笑意。 “大小姐,您……”环儿欲言又止,不明白沈吟为什么又在最后关头背叛了沈泱。 转而帮着世子妃对付三小姐,原本沈泱是要利用巫蛊一事给那世子妃火上浇油的,却不成想沈吟突然反水。 “本小姐如今除了芙儿,还有姑姑便没有亲人了,为何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对付还算朋友的世子妃? 省的好没讨着还蹭了一鼻子灰。”更何况顾阮那老妖怪轻易得罪不得。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她算计了进去。 想起第一次和顾阮合作反被人家给算计的事,沈吟就有种意难平。 好在最后结果还行。 不然,她可没这么好打发。 “环儿,温一壶酒,你家小姐我要庆祝一下。”沈吟弯弯眉眼,府里没有糟心事,一个讨厌的妹妹也进了冷宫,就剩下霍辛这个难缠的表哥了!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环儿眼珠子一转,想到其中的关系眼中浮现几分明了。 宫里皇帝在御书房批阅走着,大门紧闭,连李忠都给遣到了外边去,没有吩咐不许进来。 十月初,风渐渐凉了,吹在人身上也觉着些冷意。 李忠看着御书房心情有些复杂,这些年来皇帝还是头一次不要自己在身边伺候了。 御书房内出现一位白衣先生,青丝墨发,飘飘若仙。 高贵矜冷的气质浑然天成。 皇帝见此人心中一喜,态度良好,“楼先生。” 楼烨浅笑,“草民参加陛下。” “楼先生快起,楼先生些许年不见了,先生风采依旧。” 是啊,谁又能想得到眼前年轻仿佛才弱冠不久的男子实则真实年纪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 “呈陛下金言,草民此次是特来像陛下告辞的,如今草民身份再难隐藏,再在东寻待下去恐生事端。”楼烨脸上出现惶恐之色。 “请辞?先生可是有何难处?”皇帝皱眉,这……就要走了? “启禀陛下,不是难处,而是见到故人实在尴尬。而且这位故人并不是很喜欢草民。”楼烨眼眸微变。 “哦,这天底下竟还有楼先生都怕见到的故人,这倒是勾起朕的好奇心了,不知楼先生可否为朕解惑?”皇帝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 “陛下有所不知,草民早几年与裴世子有过一面之缘,一时忘形得罪于裴世子,如今裴世子就要从明州回来了……若是换了旁人草民倒也不怕了,只不过裴世子恩师乃是前国师,修为通天,草民的这点功力不说前国师,便是对上裴世子也是吃力。” 提起“裴”字,楼烨俊眸沉下,覆满了骇人的阴霾。 灵山困裴誉那次也没能把他困死,设幻境也被裴誉给以暴制暴打回来了,自己被反噬失了四层功力。 这个小师侄可是一点都不比师兄逊色呢。 真不愧是裴毅和温若隐的儿子。 一样的令人讨厌。 乖乖的听话,任本座布棋不好吗? 偏偏一个个的想要跳出棋盘之外。 想做执棋人,和自己十年前的那个不听话的小徒弟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楼烨这么给裴誉一顿不吝啬的夸奖,不经意间又把裴誉的实力一点一点的暴露在皇帝面前。 前国师呢,修为通天呢。 前国师把握国运,将一个国家掌控于股掌之间。 那岂不就是比自己这个皇帝,国家的统治者还要厉害了? 裴誉又深得前国师真传,就连楼先生对上裴誉也甚是吃力。 如今裴誉十八岁,再过几年……修为又是如何? 果然皇帝鹰眸不觉的沉下,脑海里就一直盘旋着楼烨的话。 会不会又成为下一个国师? 那这个江山以后究竟是姓霍,还是姓裴! 然后……前国师,温若隐从前风光往事一点一点的浮现在皇帝的脑海里。 最后心底只想着自己灭了温国公府,杀了裴家满门,裴誉的姐姐也死于宫乱。 心里最后一刻想的事裴誉恨自己,裴毅也恨自己。 裴誉不是自己的侄子,是权势滔天,酣睡帝王卧榻的权臣。 顷刻间,对裴誉的疼爱,亏欠尽数收回,只剩下防备…… 楼烨将皇帝的表情尽收眼底,唇角扬起一抹讽刺的笑容,刚展现到一半笑容僵住,想起来之前在金銮大殿上咄咄逼人的顾阮。 若他没有算错……顾阮在四年前落水就死了才是,如今怎么还活的好好的,还嫁给了裴誉做妻子。 楼烨眼睛一眯,这倒是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外呢。 如果顾阮还记得定然认识楼烨是谁,自己的师尊,苗浣。 南疆的国师,与东寻的皇帝有联系。 左长安听顾阮说要带她去逛大牢,真是言出必践,上午说的,下午就执行。 换过了衣裙,备好了马车就往大牢去。 和官差打过了招呼,很顺利的进去。 左长安第一次去大牢就被里面脏乱的环境给吓到了,散发着淡淡的恶臭,地上还是老鼠蟑螂。 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吓的左长安心惊胆颤。 反之顾阮就要镇定的多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 “长安镇定,大牢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西齐的大牢可是比这里可怕多了。 听着顾阮这跟回家似的语气,左长安眼角一抽,“我胆子小不比你。” “我的胆子因人而异。”顾阮弯起唇角,闻着这淡淡的腐臭味道她也有些不习惯了。 “怎么说?”因人而异?哪有这么玄幻的? 不过左长安很快就知道了怎么个因人而异法。 “就好比裴誉,裴誉在我的胆子比蚊子小,裴誉不在,我可以徒手捏死老鼠。”顾阮暧昧一笑,拍一拍左长安的肩膀往最里面去。 死刑犯,都是在最里面的。 左长安“……” 气死她了。 经顾阮这么一说,左长安也回过味儿来了,之前在宫宴上,顾阮被霍林纠缠上了,一张小脸冷漠的不行,浑身释放着冷气。 裴誉一来,立刻变娇弱的小女人,变脸简直不要太快。 “偏心!” 第835章神仙眷侣 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在大牢里显得格外的诡异。 这是最里面,腐臭的味道最浓的地方。 “世子妃,华宁公主这就是柳妍的牢房了,这女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浑身上下臭的紧,二位可千万不要靠的太近啊!”官差打开牢门,看着地上狼狈躺着的女人,忍不住开口提醒顾阮。 顾阮抬眸望去,见见里面的小桌子上面摆放了好些精致吃食,“可是有人来瞧过柳妍了?” “世子妃聪慧,是裴大少爷来过,一日夫妻百日恩,像裴少爷如此专情,重情的男子小的还真是少见呢。”官差点点头。 随后又接了一句,“当然了,世子妃与裴世子在一起也是一对神仙眷侣呢。” 原以为顾阮这个世子妃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可随着这次巫蛊一事由此可见顾阮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也是,裴世子那般风华霁月的男子又如何会娶一个无用的世子妃呢? “你下去吧,本妃……单独和柳妍说说话。” “等等,我也先出去了,阮阮我害怕,我去和这官差大哥交流一下他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走完这么一段路的。”左长安紧跟一句,从刚进来的时候,左长安心底就怕的紧,现在还有进去看柳妍这副鬼样子,她害怕自己晚上会做噩梦。 顾阮没拒绝含笑点头,等官差和左长安出去之后自己才慢慢的走进去,一袭白衣若雪,在昏暗充满了恶臭的牢房里显的格格不入。 精致绣鞋才在稻草上的声音,竟也令人感到头皮发麻。 将食盒拿出来,取出菜肴,亦是各种精致吃食。 “要死也得做一个饱死鬼,你说是不是柳妍?”顾阮站起身子,居高临下的看着柳妍,头套掉了,露出头皮的本来样子,外面是泛着恶臭,和点点腐烂的味道。 这里却是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墙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窗户,微弱的光透过那窗户照射进来,泛着射柳妍头皮隐约暴露出来的息寒针,折射出冰凉的寒光。 柳妍听到顾阮的声音,眼皮微微颤动最后睁开暗淡无光的眸子,指尖微动。 “顾阮,我现在失了势,你很得意是不是?见我倒了霉你就高兴了是不是? 我和你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如此的对待我?” 声音苍白悲切。 想起来之前裴尚来看过自己所说的话。 若是自己没有做过那些事,他们一定会是一对恩爱夫妻,根本就不会和离,自己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自己会和裴尚好好的,琴瑟和鸣,自己与他还会有一个孩子,恩爱白头,可是这中间究竟是出了什么错让他们变成这样子。 顾阮唇角微漾,凝视她好一会儿,才用着冷冷的语调说道:“没有很得意,没有深仇大恨,心底却是十分的畅快,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日你说话不妨也真诚一些,本妃问你些话,你也老实告诉本妃。” “无可奉告。顾阮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不是很信任那个小贱人吗?你去问她啊,秋萱知道的可不比我知道的要少!”柳妍沉默了良久才冷笑着开口说话。 她恨极了顾阮,又怎么可能帮她,告诉她想要的。 “所以,你不只是和欧阳家合作了,背后还有高人。”顾阮不怒反笑,语气突然轻松了起来,“柳妍,你没有话要同本妃说,本妃可是有话要和你说呢,你知道大哥在外金屋藏娇的人是谁吗?”她不是来找柳妍问问题的,她是来给柳妍找不痛快的。 找死不瞑目的。 听到金屋藏娇,和裴尚两件事,柳妍失去光彩的眼睛重新聚焦。 “你说什么,裴尚金屋藏娇!那是谁!是不是姜姝!是不是,那是谁!顾阮你快说啊!” 关于裴尚的一切她都会不由自主的去关心,和占有。 而现在又听见金屋藏娇锥人心的四个字,柳妍眼底再度弥漫恨意。 “是裴岑,裴尚的亲妹妹,就是你烧死的那个女人,裴勇和外室生的女儿,后来外室死了,裴勇怕大夫人知道他在外面养了外室,不敢把裴岑带回王府,就特意让大哥对裴岑多加照顾,哪知道柳小姐你嫉妒成狂,烧死了大哥的亲妹妹,不然你们也不至于落地如此啊!” 顾阮走到柳面前,蹲下身子凤眸轻佻,满是惋惜。 柳妍听后双眸睁大,满是不可置信,和心尖的恨意,火气没了地方发泄,一张还算看的过去的脸变得狰狞,扭曲 。 “不可能,不可能!你骗我!这不是可能,你骗我顾阮,你骗我!我都要死了,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 “你都要死了,本妃骗你做什么?”顾阮冰凉的手放在柳妍的脸上,在慢慢向上,毫不避讳的放在柳妍的头顶摸索着,摸到几处尖锐,又把手抽回,从袖中拿出一方磁石,放在柳妍的头部…… 柳妍只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自己的身体分离,带着阵阵剧痛。 感觉头愈发的昏沉了,很胀很疼。 随后是硬物的碰撞声音,叮叮几声响,那痛感不在,头却越来越昏沉,眼前也是一片黑暗,最后只看到顾阮手里拿着几根泛着寒光的针…… 顾阮看着这针,眉宇间戾气愈发的浓重,息寒针? 程槿月? 她活着? 在这里? 来了平城为何不来找自己,却躲在柳国公府替柳妍诊治? 还用息寒针替她遏制毒素? 明明可以解毒,却只是放任。 不像她医者仁心的风格呢……这毒是南疆的毒,她不敢解,还是解了之后惹祸上身? 还是……苗浣来了这里。 顾阮最后看看柳妍,息寒针余效仍在,至少三天不死,明天就是斩立决了,毒素又全在脑子那块,而人死后还有知觉反应。 柳妍可是比一般的身首异处还要惨呢。 顾阮收好针出去,慢慢走,柔软的鞋面轻轻的踩在地面,发出细微的声音,牢里很安静,安静的诡异。 第836章知情识趣 顾阮指腹磨擦着息寒针,凤眸划过浅浅凉意。 走出大牢见左长安在和官差聊天,说的欢快,往昔景象再现,一个办着正经事,另一个在无法无天的胡闹。 只是如今身份对调了一下,办事的人是自己,胡闹的却是别人。 暖光落在顾阮身上,白衣若雪,更为她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握紧了手中银针,迈着步伐朝左长安走,也许现在的生活也不错…… 刚恢复光彩的凤眸又暗淡下来,前提是前尘旧事已消,今朝长乐未央。 “长安!” 柳妍斩首那日,裴尚远远的去看过,回来便用酒麻痹自己,酩酊大醉,裴勇和蒋氏也都随了他,总归往后这个柳妍是不会出什么幺蛾子了。 只是姜姝寸步不离的陪着他,罕见的安静。 鉴于顾阮救了蒋氏一条命,也还算知恩图报,好些日子没有找顾阮麻烦,倒还关系近了很多。 不熟络,不冷淡。 巫蛊一事告一段落,明美人私用双生蛊,赐鸩酒一杯,而戚家……戚二小姐,戚雪婉身体里长了虫子,想想就令人头皮发麻,连带着戚相府之人都疏远于她。 各家设宴都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戚家。 让戚相爷的脸色难看了好一阵子。 唯一没有受影响的便是顾家的大少夫人,现在可是金贵的紧,现在怀着顾家的嫡孙,走哪里都是备受瞩目,还和裴世子妃关系极好。 这姑嫂俩走出去倒是亲近的紧,瞧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姐妹花。 顾阮这两日没在王府呆着,倒是回娘家住了好些日子,没事就往戚梓安那儿跑,都是已婚妇人说起话来也不要太避讳。 顾阮摸摸戚梓安的孕肚,单手托腮。 “嫂子,你不觉得你这衣服做的大了些吗?”顾阮摸完肚子又看看戚梓安做的小肚兜,小衣服,太大了。 她也给孕妇接过生,还抱过苏初月的儿子,那么小的一只,这衣服那么大,穿的了吗? “什么啊,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很快就长大了,这衣服只怕穿不了几次了。阮阮这些你要学着,日后你做了娘亲,你孩子还穿不上你做的一件衣服,你看他以后闹不闹,外衣就免了,里衣你得上心啊!”戚梓安没好气的把衣服拿回来,就是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弄得她男孩女孩的衣服都各做了一套。 “是吗?”顾阮又看看这些衣服,的确很大啊!那么小一个孩子怎么能穿的了。 “唉,我之前不是给你那个书了吗?你试过没有?有消息没!”戚梓安突然想起这件事,激动的握住顾阮的手腕,眼里全是期待激动。 顾阮抽了抽唇角,“裴誉快两个月不在家了,我上哪儿有消息去? 而且你确定这个消息有了,不是会变成惊吓了吗? 而且有了,孩子是谁的?” 裴誉那个人……顾阮想起裴誉偏执的独有欲,她就娇躯一颤。 就算她想有,身边跟着的两位墨祁墨河,还有温情贴身伺候自己,她哪还有机会。 戚梓安想到这茬,唇角也忍不住抽搐一下,讪讪的松开因激动而抓着顾阮的手。 “也是哦。” “那……那本书,你试过没?” 顾阮脸颊微红,诚实的摇摇头,“没有。” 看倒是看过,只是还真没试过,很多需要女子主动一点,想起裴誉,顾阮挠挠头,她觉得还是顺应自然的好。 “哎,阮阮你怎么不试试呢!你害羞啊!别啊,这你和裴誉一年都磨合过来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要学会主动知道吗,欲拒还迎也可以的! 男人嘛!最是喜欢追求刺激了,你有时候主动一下,男人会更惊喜更喜欢你的! 你等我!我给你一样东西!”说着戚梓安撑起笨重的身子往屋里走,最后拿出来一个小小的包袱递给顾阮,“阮阮,这个可是我的心血!” 顾阮掂量着手里的东西,摸着很薄的一层,像是衣服,脑袋里灵光一闪,想起避火图里面的那种衣服,脸上生起一抹醉人的红晕。 “嫂子这……”顾阮说话有些艰难,上次她穿裴誉的寝衣,那眼神恨不得撕了自己,再穿这个…… 她是嫌命长呢。 “这个可是我精心制作的!本来是想穿给你大哥看的,只是还没来的及穿,就怀了这个小磨人精,现在给你了,这衣服百搭的紧,什么身材的都能驾驭得了! 阮阮我跟你说,在某些事情上面,女人就得要主动一些,吊着男人,千万不能为了一时的好面子,丢了夫君,而且丢的还是裴世子这样的夫君,以后你会哭死的!” 顾阮低着头攥着包袱,听着戚梓安的话,脸红的能滴血,一袭浅蓝衣衫衬托,越发衬得顾阮清韵淡雅,脸上娇艳的红晕愈发的夺人心魄,清冷又带着丝丝妩媚。 更是令人心痒难耐。 眼尾都泛着微微粉红色。 戚梓安愣了愣,看着顾阮这副模样,贝齿轻咬下唇,暗暗想着就冲顾阮现在这模样,她要是个男人也要娶顾阮。 和面对这样的美人,似乎不主动,不强势才是不可能的。 “咳,我……我知道了。”顾阮磕磕绊绊回,“嫂子,你好歹也是闺阁女子,你这行径都快比上男子了。” 那个女儿家会肆无忌惮的和旁人讨论避火图,会做这样的衣服。 不过有这么一位知情识趣的夫人,大哥也是好福气。 “我又没说错,记得就好,算算时辰再过几日裴世子也该回来了,倒时候你就穿这身衣服,记得一定要主动!”戚梓安不屑一顾,只是再三的叮嘱顾阮。 顾阮更加的握紧了这衣服,眼里出现纠结。 她倒是想,只是……裴誉太霸道了,她主动不起来啊!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再过个五六日裴誉就该回来的,只是突发暴雨,连下了三天三夜愣是耽误了行程。 只怕是要月初才能够回来了。 顾阮在王府里养花逗鸟的,逗着那只灵欺,冷冷一笑,妙妙怎么了? 不好听吗? 趁着我失忆就把它名字改成灵欺! 第837章哄着喜欢 顾阮没好气的喂着灵欺吃食,一边有对裴誉愤愤不平! 就会欺负她,她都失忆了还要欺负她。 她上辈子欠他的!这辈子那么被他欺负。 失忆了之后,还被他哄着说自己喜欢他,爱他。 偏偏自己蠢到家了,还真的说了。 失忆之后半点防备都没有还真的和一个陌生男人同睡……到后来……后来自己还真的去色诱勾引他。 这叫什么事! “世子妃,秋萱她想见您一面。”橘梗从外面进来,打断了顾阮的碎碎念和愤愤不平,眉宇间难掩笑意。 好久没见着这样活色生香的世子妃了。 听到秋萱,顾阮凤眸晦暗一瞬,见自己,只怕是大限将至,想要说遗言了。 “本妃知道了。” “乖,要知道什么该学什么不该学,知道吗?”顾阮轻柔的摸摸灵欺的羽毛就往外走,一刻钟后来到秋萱的住处,让橘梗个温婉在外面等,自己进去看看她有什么话好说的。 “秋萱,本妃来了,有什么话,你说。” 秋萱支起身子,有气无力,脸色惨白,唇瓣也是苍白,起了死皮,看着顾阮的眼神也失去了聚焦,涣散无神。 “世子妃,你来了。”秋萱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声音很平静,轻轻抬手,掀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腕,手腕上面有一道又黑又粗的线往手掌处蔓延,很快就要到掌心了。 顾阮凤眸一沉,等这条线蔓延至掌心的时候……秋萱也就气竭而亡了。 “世子妃您瞧奴婢就要死了,古话说,死者为大,奴婢……想要,想要请世子妃成全奴婢一件事。”秋萱强撑着剩余的生命恳求。 “你说说看,本妃尽力而为便是。” “奴婢,奴婢死,死后,想要和大小姐葬在,在一起,奴婢要一辈子,到了地底下,也要伺候大小姐,还请世子妃可以成全。”话是这般说,秋萱眼里却是蓄满了怨恨。 她要永生永世的伺候柳妍,让她一辈子都摆脱不了自己。 自己不如意,柳妍死后也别想要如意! “柳妍?”顾阮想起柳妍斩首之后裴尚替她做了一个衣冠冢,当真是情深。 “恳请世子妃成全。” “我答应你,还有什么事要说吗?”顾阮扬唇一笑,她可是好心人。 秋萱怔怔抬头,看着顾阮,眼眸又沉了下去,抬起一只手,食指放在唇边,张开嘴,牙齿咬着食指上的肉,硬生生的咬开了一个口子。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秋萱唇齿间都是血腥味,最后食指落在自己蔓延着黑线的手腕上,动作随意,“世子妃,古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真的了解裴世子吗? 小心陛下呀!” “你什么意思。”听到秋萱突然提起来裴誉,顾阮呼吸一滞,心突然慌乱,跳的很快。 “世子妃,裴世子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容得下裴王府里有我这么一只毒蝎子?”秋萱面容狰狞起来,幽色的瞳眸望着顾阮,满满的不怀好意。 顾阮心里清楚秋萱这话是在挑拨,引起自己的猜忌,裴誉肯容忍她,那便是将秋萱牢牢的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对她的行动,目的了然。 而自己和秋萱多有接触,那自己岂不就是也和秋萱一样被人制的死死的。 柳妍和秋萱背后有人,那些毒也是那人给秋萱的,那秋萱就不应该是把毒用在柳妍身上。 衰颜,衰颜,目的就是毁人容貌,让她丑死。 “世子妃聪慧,奴婢不多留了。”秋萱淡淡逐客,低着头看手腕上的那条黑线,轻语:“都快到掌心了。” 说完又抬头去看已经走远的顾阮,眸子染上几分愧意,“世子妃,奴婢也不想的,可是身不由己啊!” 顾阮走出去,细雨绵绵,雨珠落在肌肤上凉凉的。 眉眼微垂,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可不全对。 柳妍那种恨极了自己的人到死的那刻都想要拉着自己下地狱,不肯悔过。 而秋萱,自己好歹还救了她好几命,勉勉强强算是盟友,却说这话来刺激自己。 “世子妃,用不用属下去查一下秋萱的底细?”墨河从一边出来,讨好着顾阮。 “你听到的事还真多,不需要。”背后有高人,裴誉见得不计较秋萱,可不见得不计较她们身后的高人。 裴誉都不知道的,让他们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有南疆奇毒的高人,息寒针,蛊,如果是师尊……那她也没有大的把握。 唯一的就是自保了。 顾阮冷哼一声,脾气突然就上来了,墨河还在原地一愣一愣的不明所以。 “墨河,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世子妃最烦的就是被人监视,看管着了,你还不知死活的凑上去问要不要查秋萱底细,你是生怕世子妃不知道咱们偷听了!”墨祁翻一白眼,脱口就嘲讽墨河。 “我只是保护世子妃,不是故意听的。”墨河一脸无辜。 “这样吧,我告诉你,只要是世子妃把丫鬟,多余的人撵走,在安全的情况下,我们也不能跟着世子妃进去凑热闹,瞧事,必须和别人一样远远的等世子妃出来。” “为什么?”墨河依旧不理解。 “因为世子妃要说的事我们不能知道!” 墨河“……” “换一个话说吧,咱们是去保护世子妃的不是监视,就算是监视吧,你这么堂而皇之的说出来,换谁都不高兴。”墨祁苦口婆心的劝说,这些道道他也是摸索了好些时候的。 世子爷不喜欢世子妃那样,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是反击也就忍一下了。 还有世子爷娶的是世子妃,不是谋士,对世子妃许多的事世子爷知道了心底又是不舒服的。 不说话为妙,要说也只能捡着能说的说。 还有世子妃不喜欢被人监视,更不喜欢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一件事不差的报备给世子爷。 由此可见,说话也是一门艺术,就看你怎么说了。 而且今日的事……秋萱确实可查。 敢挑拨他们主子的关系,不可饶。 第838章末末我在 暴雨初歇,细雨绵绵,行程耽搁,耽搁,再耽搁,只是怡王府世子妃腹中的孩子却是一个急性子 ,片刻不肯耽误,还着急着要出来,刚入夜的那刻,就羊水就破了,肚子就疼。 阵痛不止。 怡亲王府内产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婢女来来回回端着血水盆。 淡淡的血腥味都要传出屋子,透露到外面去。 屋子里呐喊声不断,撕心裂肺听着就令人揪心。 霍林也急,穿着里衣亵裤在院子里,夜风寒凉。 此刻屋里女人痛苦的喊声已经摄去了霍林的三魂七魄。 安侧妃在一边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一定要生个儿子,一定要生个儿子。” 怡亲王妃慵懒的打着哈欠,听见里面的声音柔美的脸庞也出现几分担忧。 看到医女出来,霍林赶忙迎上去用力的握着医女的手,声音罕见的带了急色,“说!末末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 医女一下子被吓到了,不安的抽回手,“世子爷,世子妃妃现在很好,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只是阵痛而已,还没有到生的时候……”面上恭恭敬敬的说着,心底却在腹诽“哪个女人生孩子不这样啊!你纯粹就是瞎操心!” 不过这话医女可不敢说出来,就怕这位暴走的爷一巴掌把她给拍飞。 不过都说这位世子爷风流成性,和裴世子比起来完全都是天壤之别,不过看他今日的作为……倒是对世子妃蛮不错的,还知道关心世子妃的身体。 “林儿,你快松手,产房离不得医女!”怡亲王妃出声提醒 让霍林不要再缠着医女。 霍林赶紧松手,还把医女往回塞,“快!赶快进去!世子妃没生不许出来!世子妃什么时候生了再出来!” 这一行为,让人好笑又无奈。 夜里小雨不断的下,小雨珠落在府里三个主人的身上,一旁伺候的婢女连连回去拿了披风斗篷来给三位披上,就怕着凉。 一直持续到夜半,屋子里依旧是没有消息。 只是顾末的声嘶力竭。 屋里血腥味浓重“世子妃,坚持住啊!已经看见孩子的头了,世子妃再用点力!” 稳婆一边揭开被子看顾末的情况,一边鼓励她,这都过去一晚上了,这现在连孩子的头都没有看到。 听到稳婆的话,顾末看一晚屋外,看到一个高大的影子在门口,心里突然有了勇气,身体8恢复些力气,和稳婆打着配合。 “对,就是这样,世子妃坚持住啊,小世子很快就出来了!” 忙活一晚,稳婆也是大汗淋漓,医女在旁给稳婆擦拭汗水。 安侧妃是看中顾末腹中孩子的,生下来就是她的亲孙子。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佛祖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生下来啊! 一定要生男孩,生男孩,佛祖保佑!”安侧妃双手合十,嘴里不断的念着佛语。 知道天边开始露出鱼肚白,医女才又重新从屋里出来,面带急色,“世子,世子妃现在胎儿过大,世子妃如今累了一晚上,声嘶力竭的不好生,稳婆让我出来问,世子妃难产,大出血,世子您是保小还是……”保大? 话音一落,霍林还没有反应,安侧妃率先冲了过来,拉着医女的手说,“保大!保我儿媳妇!保大人!一定要保我儿媳妇!” “没听见侧妃的话吗?保大人,本世子要世子妃安然无恙 听见了吗!”霍林沉声道,强忍要冲进去的冲动。 医女被霍林阴凉的声音吓到了,赶忙倒回去。 “婆婆,世子爷说保大人。” “世子妃,您听到世子爷的话了吗?再坚持一下!”稳婆眼光闪了闪,冲顾末说。 顾末眼帘微抬,调整着呼吸,忍着那撕裂的痛,最后看看屋外,那抹坚定不移的身影,咬着牙点头。 屋外,霍林缓了缓,意外的去看安侧妃,她有多看中末末腹中孩子他是知道的。 就差捧在手心里,日夜携带了。 怎么今天…… 安侧妃看懂霍林眼中的惊诧,冷嗤一声,“孩子没了可以在怀,儿媳妇没了,你上哪儿再给母妃找一个末末回来?” 怡亲王妃不说话,只是淡淡瞧着这一切。 保谁都是和她没关系的。 因为顾末,自己儿子花天酒地的习性倒是好了很多有所收敛了。 她母亲当年生弟弟的时候难缠,爹爹,祖母都要保小的,不管母亲死活。 好在,最后母亲和弟弟都活了下来,她抱着母妃,那个时刻起她就决定好了,日后自己以后遇到这种情况,一定是要保大人。 小孩儿没了,可以再要,母亲没了,可就真没了。 东边晨曦初微,太阳刚刚升起,屋子里就传出来一声响亮的啼哭,随后医女便抱着小孩出来,霍林连忙迎上去,“世子妃怎么样了!” 笑语言言:“恭喜郡王,贺喜郡王是一个小公子呢,母子均安。” “小公子!母子均安!”安侧妃听到这话喜笑颜开,连连迎上来抱过医女手中的孩子,刚出生的孩子都皱巴巴的,可是安侧妃看着还是喜欢的不得了。。 “侧妃娘娘,小公子如今还是早产吹不得风。”医女小声说道。 才七个月,这小公子就急着出来了。 “是是是,本妃这就把小公子带下去,“快来,林儿看看你的儿子!”安侧妃笑着说话,刚抬起头就不见霍林。 霍林不避讳的进产房,刚进去就把稳婆丫鬟们吓的不清,“哎呦喂,我的身子唉,这男人怎么可以进产房呢,这不吉利啊,你快出去出去!” “不出去,本世子陪世子,世子妃怎么了,不是说母子均安吗?这又是怎么回事!”霍林见顾末沉睡不醒,眉眼蓦地沉下。 “世子,世子妃这是累着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世子,您先出去吧,这奴婢们还要替世子妃清理身子……”稳婆面上划过一分尴尬。 霍林眉一皱,看着稳婆手里的东西,“你出去,本世子自己来。” 见霍林说一不二,稳婆丫鬟们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慢慢退出去,临走时还对霍林露出一抹欣赏。 霍林亲了亲顾末的额头,“末末,没事了,我在。” 仿佛听到了霍林的话,顾末睫毛颤动了一下。 霍林拧了毛巾,细细的替顾末清理着身子,神情专注,没有一丝的嫌恶,看到那处伤处,眼底只剩下心疼。 第839章祸国殃民 顾末睫毛微颤,虚弱的睁开眼睛,再次睁眼时自己已经回自己的房间了,换上干净清爽的寝衣让顾末身子舒服了许多。 全身酸软,手指刚动一下碰到一处温暖。 “末末!你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还好吗?还有哪里不舒服?你快和我说。” 霍林看到顾末醒了,连连凑上去,见她想要起来,连忙扶着她的身子起来,那软枕放在顾末身后,让她躺好,又在扯了被子把顾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末末,你现在还在月子里吹不得风,你想要吃什么,我去让人给你做。”从顾末醒那刻,霍林就絮叨不断。 像一个老嬷嬷一直在顾末耳边。 顾末弯弯唇角,轻轻的摇了摇头,眉眼柔软,眼角微微上扬,眸光潋滟,眉宇间带着丝丝妇人风情。 顾末感到身子轻了轻,高高隆起的腹部也消了下去,面上划过一抹惊慌,抓着霍林的手腕问,“孩子!我孩子呢!他去哪儿了!” 霍林安抚着她的情绪,柔声细语道:“末末,你先别急孩子没事,被乳母抱下去喂奶了,母妃在照顾一会儿就抱来给你看。” 听到霍林这么说,顾末才算是松下来一口气,她辛苦怀的孩子没事就好。 “是男孩儿女孩儿?”顾末松一口气,想起来这个性别大问题。 她就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声就晕了过去。 霍林替顾末掖好被子,去拿那温热好的粥来轻轻的喂顾末,动作小心。 “是个男孩儿。” 顾末低头喝了一口粥,唇角扬起一抹柔笑。 “长什么样子,他可爱吗?” “末末,我也不知道……”霍林哑口无言,他好像还真没看过那孩子长什么模样。 “孩子出生这么久了,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霍林你什么意思!你就这么不待见他吗!”顾末秀眉一蹙,听到霍林的话,她心里就不舒服。 “末末,我何时说过不待见我们的孩子了,你刚生产完我就来看你了,我要是不待见,我还能在门口等着,被冷风吹一整夜吗?”霍林皱眉,他哪里做错了。 他只是太担心末末了,怎么这也是错? 孩子有乳母,有母妃在看顾又不会出事。 “怎么被冷风吹一整夜你就受不了了,你以为我就很好过吗?你来疼一晚上试试!你要不愿意,你后院有那么多的女人,正排着队给你暖身子呢!你找她们去啊!” 顾末怀着那孩子时,心思便重,面对着霍林后院的女人,心情也是烦闷。 为了腹中孩子,她大度着不去计较,不去管。 心思重了,也敏感了,这会儿听了霍林的一句话,他在产房外等了自己一夜,被冷风吹了一夜,好像他挺委屈的,他很受罪,她在里面就是很舒服的样子。 她差一点难产,这孩子差点生不下来。 她都在鬼门关走了一圈了,现在他居然说他才是受苦,受委屈了。 霍林简直被她这段话逗笑了,“末末,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找女人? 从他知道顾末再度有孕的时候,他都把顾末捧手心里看的,后院的女人都被遣走了大半,留下的只有一个温顺的。 这七个月他可是一点混蛋事都没做。 他一心为着顾末,在她眼里就是不待见,现在还被她这么说。 “那你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这个意思,你还能是什么意思?” 霍林闭了闭眼,将粥放在一边,刚想说什么初语便前来禀报“世子爷,裴世子妃来了。” 现在巳时了,顾末生产的消息霍林也让人给太师府和裴王府递了消息,只是霍林没想到的是顾阮第一个来。 一个自幼不与其余姐妹亲厚的顾阮。 “你四姐姐来了,你和她好好聊聊,我先出去。”霍林呼出一口气,现在他在顾末这里是怎么说,怎么错。 这个小姑娘脾气硬的紧,心也像块石头的似的,难捂热的紧。 一年多了,还是这么一副不冷不淡的模样。 偶尔时候心情好些给自己一个小脸,温顺一下。 见顾末不答,又给顾末掖了掖被子,出去,又转身把门关好,不透冷风进去。 关好门转过身就看到顾阮聘聘婷婷的站在院子里,一袭淡紫常服,穿在顾阮身上不显俗套,倒是别具韵味。 “世子妃,内子刚刚生产,产后有些情绪在,得罪世子妃的地方,还请世子妃多谅解一番。” 言辞真诚。 顾阮勾勾唇角,见霍林脸上牵强的笑容,“世子这话不只是说给本妃听的吧!女人孕中多思,心情抑郁也是常有的事,世子只当做夫妻情趣,闹闹便过去了,若是当真了对世子和小五都不好。” 霍林微微颔首,目光清明不轻浮,温文尔雅,眼帘微垂,似是听进了顾阮的话。 “世子妃说的是。”霍林往侧一让,把路让出来。 举手投足矜贵优雅。 和传闻里说的风流公子哥没有半分相似之处。 顾阮心底冷哼一声,看着霍林隐隐男色祸国殃民的脸,又是一个披着羊皮的狼。 顾阮推开门进去,屋子里点着熏香,像是雨后青竹的味道,清新宜人。 再往屋子里面走,见到顾末神情奄奄的靠在软枕上,凤眸涣散,面色苍白。 一张唇瓣却是带着微微粉红色。 顾阮脚步顿了顿,揉了揉眉心,刚才瞧着顾末,倒是有些感觉自己是在照镜子。 听到脚步声,抬眸望去,看到是顾阮,眼神有了聚焦,身子动了动,扯到伤处,眉毛又狠狠的纠结在一起。 这动作把顾阮都给吓到了。 “小祖宗,你别动!不想好了是不是?”顾阮赶忙上前扶住顾末。 “四姐姐,你怎么来了?”顾末做好,落在顾阮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她也不明白,每每见过顾阮,她的心情总是不由自主的变好。 不受控制的想要亲近。 “来看你啊!身子怎么样了?”知道顾末难产那刻,顾阮心不由自主的疼了一下,又听怡亲王府的小厮说母子均安这才稍稍放心。 才又赶来看顾末,哪知道一来就遇见他们夫妻俩吵架。 第840章放心尖宠 “没,没事。我很好。”顾末皱着眉,手揉摁着自己的后腰,眼里划过一抹痛苦。 “四姐,我腰好疼,会不会是生孩子过后留下的后遗症。” 顾末揉着腰,说话有些委屈。 “腰疼?这是生孩子之后的正常表现,好好修养一个月,出月子之后再请太医来看过。”顾阮不假思索,心里又想着是不是别的原因,又才掀开顾末的寝衣去看看她腰疼的部位。 并无大碍。 顾末将衣服放下来,重新系好,“没事就好,我都怕死了。” 语气里满是后怕。 顾阮唇角微抽,嘱咐道:“待会儿再请大夫来瞧瞧。 你是早产,又在月中,要多注意一下。” “嗯,四姐姐我知道了。”顾末顺从的点点头。 顾阮目光落在那碗粥上,端过来还是温热的。 “和霍林吵架了?”顾阮舀一勺粥喂进顾末嘴里 想起方才来时看到的情景。 “没有,我不想和他吵。”顾末垂下眼帘,心情抑郁。 从顾阮手里接过粥,自己喝了起来。 小姐妹俩又凑在一起聊了会儿,转眼间就快到了午时,顾阮也被留饭。 期间大夫人,还有顾和顾漫来看望过,用过午膳又在嘱咐了顾末两句才走。 午时之后乳母才把孩子抱来给顾末瞧,养了一上午了,孩子面貌勉强看的过去。 不是皱巴巴的挤成一团,倒是看起来水灵了许多。 酣睡的模样也是逗人喜欢。 顾阮看着顾末怀中的孩子,眸光温柔下来,唇角扬着柔和的弧度。 看着这小孩,心都给看软了。 “取名字没?叫什么?” 霍州的儿子叫霍泽,那这个新来的小家伙又叫什么? “没有,四姐姐,你文采好,给取一个?”顾末摇摇头,看着这孩子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取名这事还是交给你夫君取,小姨取名字算什么?这小娃娃真讨人喜欢,初次见面送你一个见面礼好了!”顾阮拿出一只金锁给这孩子带上。 “寻护国寺大师开过光的。” “四姐姐!这太贵重了!”顾末下意识的拒收,小孩子,承受不住的。 “不会,他既是我的侄子,就该拥有这些最好的东西。”顾阮不容置疑的放在顾末怀里。 “你要实在觉得小孩子受不住,那就先替他收着,长大了在给他。” 顾阮见到这孩子,莫名的觉得亲切。 就是想要对他好。 “恭敬不如从命。”顾末心情好些了,又再次的提起的宝贝该叫什么。 想了好些名字都不满意。 “问问霍林去?”顾阮觉得自己这个小姨子做的够可以了,一直在给霍林开脱,说好话。 “这是我生的儿子,凭什么要问他!我不!”提到霍林,顾末心底就攒了气。 很幼稚起来,说话也愈发的像小孩子了。 把怀中的孩子抱的更紧了些。 门口的霍林刚好听到这话,怒极反笑。 推开门进去,淡漠声音夹杂在关门声中“没有本世子,你上哪儿生这个孩子去?” 凭什么,就凭他是她的夫君! 和这个孩子的爹! 顾末抿着嘴不说话,俨然一副不搭理霍林的样子。 霍林当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慢条斯理的走进来,顾阮很识趣的往旁边走。 人家小夫妻俩闹矛盾。 小吵怡情的,顾阮赶紧自己甚是尴尬。 又站了会儿,感觉自己在这里很是碍眼,脚步微动刚想要走出去,霍林戏谑的声音响起。 霍林站在床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顾末,声音慵懒,“末末,今日刚好小姨子也在,咱们就来辩论辩论,本世子对你一心一意,眼里心里只有你,只顾着你生这孩子受苦了。 没管他,第一时间就来照顾你了,本王怎么就做错了? 还被你说冤枉不待见这孩子了?小姨子你来评评理,本王就这么被王妃冤枉你觉得合理吗?” 顾阮被点名,茫然的眨眨眼,又看看顾末,清咳两声“怡世子,小五嫁给你,不是来和你评理的,而是来和你过日子的!” 顾阮秉承着帮亲不帮理的原则。 虽然她也蛮支持霍林的,很好,没有把小五的命丢一边。 顾末冷哼一声,抱着孩子的手紧了紧。 她之后听医女说了,霍林一晚上都等在屋外,外面还下了雨,又起夜风,冷的不行。 后来自己难产问保大保小,霍林和安侧妃都说保大人,没有要不把自己命不当回事。 后来,孩子出生霍林也是不管不顾的进来了产房。 女人的产房于男人是污秽之地,霍林没嫌弃,还亲自给自己清理身子。 顾末又不是不识好歹的人,而且……霍林除了后院女人多了些,也没有什么让她不满意的地方,只是让她和霍林道歉她又做不到。 现在霍林来了,她脾气也软了,也想要顺着台阶就下了。 霍林一噎,只觉得自己问错了人。 就是嘛,连裴誉都要好声好气哄着放心尖宠的人,怎么可能这么的……不拆台就不错了! 霍林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上前一步,坐在床边,好声好气的和顾末说话。 “末末,是我错了好不好,早上不该对你那么说话的,还对你发脾气了,末末,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这回好不好?” 霍林把顾末半揽进怀里,中间多了个孩子,让霍林不能抱住顾末。 “末末,月子期间生气对身子不好,等你出月子了,再来生我的气好不好?” “出月子了,早就气消了。”顾末微嘟着唇瓣,半响才憋出这么一句话。 “末末,宝贝的名字,我已经想好了,叫霍曦,晨曦的曦。”霍林转移了话题,将顾末的注意力转到她最心爱的孩子上面。 “为什么?”霍曦?听着到像是女儿家的名字。 会不会取名? “因为今天早晨第一抹晨曦出现的时候就是宝贝的出生的时候。是这个月的第一个晴天。” 霍林耐心的解释,只可惜是个男孩儿,他更喜欢女儿。 顾末脸上盈然笑意,若一朵娇艳玫瑰绽放双颊,曼妙眸光盈满笑意。 第841章爱屋及乌 男人说起情话来,没有哪个女人是能抵挡的住的。 顾末亦不例外。 霍林哄好了妻子,抱回了儿子,只是还没得意多久,就被自己亲儿子送了一份见面礼,脸色刷的一下就黑了,连连喊了乳母来,给小公子更换襁褓。 “你就哄着我吧!”自己儿子都嫌弃。 顾末心底冷哼一声。 “末末,好大的一份见面礼。”霍林呆呆的看着自己湿掉的衣服,紧贴在肌肤上,还有余温在上面。 看着霍曦的眼神又充满了幽怨。 他这是被自己的儿子给坑了吗? 顾末忍俊不禁,催着霍林去他的小书房把衣服换了“行了,你快去把衣服换了。” 霍林点点头,毕竟小姨子还在呢。 顾阮也微微笑,瞧着霍林眼底浮现几分笑意。 在怡亲王府用过晚膳,顾阮才起身离开。 回到王府时天已经暗下了,回来便听说秋萱已经去了。 顾阮沉吟片刻,“好生安葬吧。” 随了秋萱的遗愿,把她葬在柳妍的衣冠冢旁边。 平城之外,营帐中,安吉大师和裴誉博弈,你来我往,陷入胶着。 裴誉寒眉一凝,落下一子“安吉大师这般作为倒是令本世子刮目相看,为了晚些回到平城不择手段。” 还改换天气,连着下了好几日的暴雨,耽搁行程。 只是又突然收手,让裴誉略有不解。 “阿弥陀佛,依裴世子所言,是人皆有七情六欲,和尚也不例外,况且贫僧当年离开平城也是有私心存在其中 如今不愿回也是情理之中。”安吉念一句佛语,嘴上说着七情六欲,心里却是不在起波澜了。 “那……又为何愿回了。”裴誉抿唇,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胜负已分。 “一切因缘起,一切随缘灭。贫僧不过是顺其自然罢了。裴世子也可顺其自然。”安吉眸光变了变。 “大师说的是。”裴誉淡淡的应和着。 若真想随缘,那刚一开始就不该变换这天气。 裴誉墨眸覆了一层阴霾。 上一辈人的事他是不愿意掺和的,若是没有与自己有利益关系,裴誉也不会刻意去调查。 也不愿揪着往事不放,更何况往年的事,都和自己没关系。 安吉眼眸淡下,他是真的不想回平城,不想回平城见到那些人。 更多是愧。 安吉定定的看着裴誉,看着那双布满幽色的墨眸,脑海里便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身影来…… 他如今有十一年没有回去平城了。 难怪她当初不肯选择自己,宁愿嫁给城中有名的花花公子也不愿意选择自己。 那个人可以为了她,放弃所有,放弃如画江山,舍弃功名利禄。 而自己,是安吉大师,师父最出色的弟子。 自己舍不去这荣誉,舍不去百姓的信仰。 他只能舍了她。 就连她死了,自己也像一只缩头乌龟一样,逃离平城。 十一年来都不敢回去。 “裴世子,你倒是和裴王爷是一个性子。” 安吉感慨一声。 “是贫僧输了。”安吉看着面前的棋盘,看上去是自己掌握了所有,实际上自己却是被裴誉牵制的死死的,牵一发动全身。 无论走那条路,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安吉大师谦虚了,大师天色不晚了,还是回营帐早些歇息,在过两日便到平城,届时安吉大师再好生修整一番。”裴誉站起身,亲自送安吉出去,唇角一直扬着一抹淡淡的笑。 送走了安吉才又倒回来,收拾着棋盘。 一边收着棋子,一边听墨河说自己不在这两个多月平城里发生的事。 唇角一勾。 “你说……若然的病好了,是中了双生蛊,被子蛊吸食精血才造成她这些年的缠绵病榻?” 声音很轻,很淡。 细听,又隐着几分危险在里面。 墨河额角有汗流下,“回禀世子,属下亲眼所见。” 裴誉唇角微漾,想起那日和白清华的谈话内容,他说,此毒非程氏门人无解。 这南疆的双生蛊何时与程门有了关系。 那师父说话留一半,剩下一半要么让自己猜,要么让自己查。 偏说话理所当然,什么事我都替你解决了,那你做什么? 这话说的好生有道理,倒是让裴誉无可反驳。 “你说,是世子妃解的毒?”裴誉墨眸含着笑意,随后又是疑惑。 阮阮最是看若然不顺眼了,怎么可能会替若然解毒? “本世子不在这段时间,世子妃都做了些什么?”裴誉将棋子收好,又自娱自乐似的下着棋玩儿,每一步都深思熟虑。 “回禀世子,世子妃什么也没做,至于表小姐……世子妃爱屋及乌,自然会对表小姐好一些了。”墨河汗不断流,脑子灵光一闪,想起墨祁教他的话,连忙说了出来。 听到爱屋及乌四字,裴誉微凛的眉眼柔软下来,又复温润雅致。 “这个月,月银翻倍。” “属下多谢世子!” 第842章月色深深 又一夜晚,月色朦胧,月光如水。 淡淡银辉洒落大地,透过支起的窗,缓缓流淌进来。 屋内息去明火,换上了几颗硕大的深海明珠用一层淡薄的暖黄色的轻纱轻轻盖住,轻柔的照亮屋子,屋里昏黄,温暖,隐隐的透着几分暧昧。 屋内熏着清雅的兰花香味,令人心神安定,却因着窗前月下身姿妖娆丰软的美人闻着着袅袅香气令人意乱情迷。 顾阮静静的靠在窗前,手里拨弄着那颗碧玉珠子,眼底显露几分纠结,红唇微嘟令人见了不免心生爱怜。 太过专注,以至于身后来了人也没有发觉,直到身后贴着一个温暖的身躯,腰肢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圈住,温热的气息缓缓飘散在耳后,响起一道缠倦低柔的声音,“阮阮,想什么如此入神,连为夫回来了都不知道。嗯?” 最后一个字裴誉更是拉长的音调,刻意的低了声音,充满了磁性与性感。 听到裴誉的声音,顾阮连收了珠子,扭头看到一张久违的俊颜,从淡漠变得惊喜。 “裴誉!你回来了!” 声音满是惊喜,看到裴誉那张比自己还要极致的美颜时,心突然跳的快了。 裴誉抬起一只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在她唇上亲了亲嗓音带着满足,“嗯,今夜先回来看看你,明日在正式入城。” “所以,你是打算等天快亮之后,你又悄悄的出城,然后再进城?”真闲。 “为夫想你了,片刻都等不得。” 话落,裴誉又低头吻下来,带着急切,狂热。 像是要把这两个月的分离都在这一刻补回来。顾阮微蹙者眉,有些不愿意,等到唇分才有了机会说话。 “等,等等,别在这里,不要在窗口。”顾阮被裴誉放在窗口,手紧拽着裴誉的衣服,任由他的头颅埋在自己颈间,星星点点的吻落在白皙的脖颈上。 “会被人看见的。” “阮阮放心,他们不敢看。”裴誉带着急色的声音夹在顾阮娇媚的低吟里…… 夜幕已落,月色深深。 顾阮也是许久没做了,这一次比以往都要热情几分,红鸾帐下,被浪翻滚。 夜色深深,明月高悬。 顾阮轻阖凤眸溺在裴誉怀中,一支玉臂环在裴誉的腰腹上,烫的顾阮手臂都疼。 裴誉安抚着轻拍着顾阮的后脊,轻轻的哄着她,“乖,先歇息一会儿。” “嗯。”顾阮温顺的点点头,小脸贴着裴誉的胸口,一只素手在裴誉腰腹上流连,一块块分明的壁垒…… 顾阮指尖微颤。 裴誉却是握着顾阮的手,轻轻的揉摁着顾阮的掌心“阮阮,为夫瞧着你,似乎感觉哪里不一样。” 他的小妻子,今日有些温顺的过分了。 换作之前,自己招惹她许久,现在早就闹开了,委委屈屈的控诉自己把她弄疼了。 断不会这样安静的呆在自己怀里。 这副样子……到像极了他们成婚之前的那般相处。 后来小女儿家的模样也是在婚后养成的。 裴誉把顾阮往上一带,将她带到软枕上靠着,带着侵略性的逼近顾阮,修长的手指轻抬起顾阮的头让她直视着自己,墨眸紧紧的盯着顾阮潋滟的凤眸。 最后陈述道:“阮阮,你恢复记忆了。” 顾阮坐起来,拉拢自己的衣服,冲裴誉甜甜一笑,“是啊,恢复记忆了。夫君,你不喜欢吗?” 裴誉一愣,随即笑道:“尚可。”不说喜欢,也没说不喜欢。 仿佛两人之间又暗暗的达成了一种默契。 就好比恢复记忆的顾阮对裴誉说的话,十句里面,九句都带着算计。 裴誉对顾阮也不会对她聊除感情之外的事情,他只是觉得顾阮这具身子与自己契合,用起来舒服,连一个廉价的喜欢和都不愿意说。 顾阮颓败的低下头,修长白皙的手指仿佛带着致命的诱惑一般,顺着裴誉的衣袍一点一点往上攀移,指甲都带着可爱的粉红色。 顾阮大着胆子,亲在裴誉的唇瓣上,小声抱怨一句,“夫君你可真狠心,为妻对夫君从头到尾可都是一心一意的……” “一心一意如何?”裴誉墨眸如如炬,抬手便抓住顾阮那不断引诱着自己犯罪的玉手。 顾阮突然被裴誉抓住手,只觉得心像是被小猫挠了一下,跳的迅速。 “自然是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夫君的心被为妻拿了,那就是我的了,谁也不可以抢走。” 一边说一边撩开裴誉的衣襟,在裴誉的心口亲了一下,最后又转移阵地,慢慢的又亲在裴誉柔软的唇瓣上…… 事后,裴誉拥着顾阮微微呼着气,手臂紧紧的抱着她,想起方才的……“阮阮,你看过了。” 那体位分明是自己之前被阮阮赶去书房时无聊画作的,想着那日哄着阮阮来试一次,却没想到阮阮主动来了一次。 “看过了,夫君对为妻还满意吗?”锦被下,两具身子毫无隔阂的挨在一起。 声音带着些许疲惫。 之前去裴誉的书房找些书看,无意间瞧到的,然后又瞧见裴誉暗格里机密文件没藏,倒是藏了许多情深意浓的情信。 原以为是裴誉在外惹下的风流债,还与人互通款曲,想着等裴誉回来好生兴师问罪一通。 却看到落款人的名字是谢斐,这才有了好奇心打开信去看,才知道这些情信都是谢斐在边关的时候写给自己的,被裴誉给从中拦截下来。 人还损,在谢斐的情信上面做修改注解。给人家来了一个大变身。 “很满意。”裴誉揉着女人的身子,说话带着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将他的脾性,行为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自己深深陷在里面无法自拔,偏这个女人还在岸上如云得水,潇洒如风。 “夫君,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咬牙切齿的,很引人误会的。”顾阮皱了皱眉,听见裴誉阴阳怪气的话,她头皮就忍不住发麻。 “会引谁误会?” 第843章三妻四妾 “我,为妻会误会夫君会想要一把捏死自己的。”顾阮身子往里躲了躲。 奈何身娇体软的,沾了裴誉的身子,她就浑身使不上劲儿。 这具身子太熟悉裴誉了。 “捏死阮阮为夫可舍不得,只是舍得让美人哭出来。”裴誉声音愈发诡谲,最后那句话也成了真,当真是让顾阮哭的死去活来的。 长而翘的睫毛上都沾了晶莹的水珠,鼻子微微红,一抽一抽的可爱紧了。 最后还真是把顾阮惹哭了,让裴誉说了许久的好话,哄了好一阵子才勉强止了泪水。 “我不要,你走开,你别碰我,我不要你了!”看的顾阮哭的都要喘不过气了,这下才是把裴誉给心疼坏了。 之前强硬表现出的淡漠疏离顷刻间土崩瓦解,像一个小媳妇一样。 “好好好,阮阮你先别哭,为夫不碰你了乖,阮阮你在这样哭下去的话,脸上可就长皱纹就,就不好看了。” 听到会不好看,顾阮哭声戛然而止,“真的会不好看吗?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你觉得我,我不好看了,所以你就打算三妻四妾了?” 见顾阮不哭了,裴誉刚松下一口气还没缓过来,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阮阮,你的想象力真是越来越丰富了。” “别转移话题,你……你……”顾阮你了半天也你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倒是又把自己给气着了,隔着被子踢了一下裴誉的小腿,不疼倒是带着几分痒意。 最后看眼外面天色,依旧漆黑如墨。 又被裴誉闹了许久,困意来袭,不想在和裴誉纠缠这个话题了,左右他明天就回来了 ,有的是时间秋后算账 “我困了,不许碰我。” 见顾阮灵动的眼睛转了转,裴誉就猜到她心底想着什么了,只是……见她老是背对着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裴誉盯着她后背许久,目光太过灼热令人无法忽视,顾阮只觉得芒刺在背,最后忍无可忍“裴誉,你到底睡不睡,不睡就滚!” 听到顾阮那个滚字,裴誉心情这才是舒畅了。 嗯,这才是自己的阮阮。 听到顾阮喊自己滚,裴誉才觉得真实。 有那么一瞬间,裴誉觉得自己有点欠。 居然喜欢这种调调。 “睡。”裴誉薄唇吐出一个字。 抬手掰过顾阮的身子,让她面对着自己,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脊哄着她。 “阮阮以后要记得,往后歇寝时,不可以背对着为夫。”声音低柔缠绵。 “真霸道。”顾阮眼皮沉重的睁不开了,就着裴誉好听到令人沉醉的声音睡去。 裴誉扯着身躺着看顾阮,一直搭在顾阮肩头的手突然有了动作,一路往下,握住顾阮莹白皓腕,看着那块没有瑕疵的肌肤。 牵着顾阮的放到唇边,殷红的薄唇落在那手腕上。 薄唇透着刺骨的凉意,让顾阮忍不住发颤。 方才裴誉的身子滚烫,和裴誉挨在一起就像身边安置了一个火炉一般。 现在裴誉身体冰凉,连唇瓣的冰,宛坠冰窖。 听着顾阮浅浅的呼吸声,等她睡的熟了才轻轻起身,换过了衣服,又站在床前静静的看了顾阮一会儿才就着墨色离开。 次日,顾阮才懒怠的起身,看着自己一身的痕迹眉尖一挑,这是干了坏事就直接跑了? 尽管浑身酸软,顾阮还是坚持着自己独立更衣,不然这一身痕迹被温婉她们瞧见了还不得吓死,以为她半夜私会野男人去了。 “备车,去怡亲王府。”顾阮梳洗好,淡淡的下了吩咐。 橘梗一愣,狐疑道:“世子妃,您不去城门口迎接世子吗?” “有什么好迎接的,左右裴誉还要入宫面见陛下,晚上有还有欢迎安吉大师回来的素宴,入宫就能见着了,接什么接?”顾阮不动声色的揉了揉腰。 又接着说:“今日是霍曦的洗三礼,那小家伙,早产加难产的,还撞上了安吉大师回来的日子,是不能大办了,旁人不去就罢了,我这个做小姨的不去,岂非太说不过去了?” 橘梗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着城门人多口杂的,伤着了世子妃怎么好。 “世子妃说的是,奴婢这就下去准备。” 橘梗点点头出去,就看见墨河,墨祁在窃窃私语。 顾阮收拾妥当,遣人去只会裴王妃一声她要出门,得到的回应也是放行。 自从老王妃病重以来,裴王妃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对权利把握的不是那么紧了,放松了许多,府中的一些事分分散散的也交给自己一些。 “表嫂,您是要去接表哥吗?” 温若然今日也是一早便起了,给自己梳妆打扮。 就在顾阮的必经之处等着她,让她也把自己带上。 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充满期冀的瞧着顾阮,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羞涩在里面。 令人不好说拒绝。 “是啊!世子妃,今日世子殿下回城,表小姐也有快两个月没见着世子殿下了,心中想念的紧,您就把表小姐带上吧,到时候让表兄妹两人好好的培养培养感情! 表小姐这些年缠绵病榻,一直没能有机会出去四处走走看看,到处散散心,如今表姑娘身子骨大好,世子妃不妨带着表姑娘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心情,想必到时候,世子殿下看到也是会十分高兴的!” 安嬷嬷一边笑,一边替着温若然说话,句句话说到温若然心坎上 句句话都让顾阮没法子拒绝。 句句都有理。 温若然病了这些年,一直没能看过外面的花花世界,现在病好了,身体养好了,想要出去逛一逛,顾阮若是不肯,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她们表小姐是客人,哪有主人给客人禁足不让人家出去玩儿的呢? 而且啊,人家是关心表哥。 顾阮就该大度才是。 不同意就是心思狭隘,嫉妒成狂。 不配做裴王府的世子妃! 温若然低下头,显得十分的不好意思,脸颊泛着一抹娇俏的红晕,显然很是赞同安嬷嬷的话。 “表嫂,安嬷嬷说的不无道理。” 第844章子嗣单薄 温若然微微低头,不好意思的抿着唇瓣,脸上那抹红晕愈发的明显,衬得温若然肌肤白嫩。 一双墨眸熠熠生辉,恍若星子点缀其中。 “表嫂,安嬷嬷说的不错,若然常年缠绵床榻,一直没有机会可以出去四处走走看看,今日表哥回平城首要的事肯定是要入宫面见陛下,正是好时机啊! 表嫂,咱们趁着表哥不在,你带我出府去玩好不好,我现在都好了,不是之前那个风一吹就到的表姑娘了!” 温若然到后面话锋一转,撺掇着顾阮让她趁着裴誉分身乏术管不着她们,让顾阮带着她出府去! 温若然是真的想要出去的,只是一直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那就绝对不能放过。 温若然娇娇俏俏的说话,把一旁的安嬷嬷给惊吓到了,一时间没有控制好音量,“表小姐!” 饶是安嬷嬷也没有想到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姑娘会违背自己的意愿,而且还对世子殿下这么不上心。 和顾阮的关系好了起来。 一口一个表嫂,叫的顺溜的不行。 “安嬷嬷,注意仪态。”温若然皱眉,对安嬷嬷她不想那么疾言厉色,她知道安嬷嬷对自己好,什么事都为着自己着想。 她也听安嬷嬷的话。 只是安嬷嬷的一厢情愿让她很不舒服,她怎么能喜欢自己的表哥呢? 就算喜欢,表哥不喜欢自己那也是徒劳。 而且,表哥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夫君,自己更是抢不得! “今天不行,过两天带你出去。“顾阮摇摇头,她要去看自己的小侄子。 顾阮见着那小孩,心底没由来的喜欢。 连自己亲手接生的孩子她感触都没那么大,倒是对那霍曦爱不释手,打心眼里喜欢。 “为什么!表嫂,你要去哪里,你带上我好不好!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温若然下意识的皱眉,难不成表嫂是要回娘家? 那自己还真不好跟着去。 “前些日子怡世子妃生了孩子,今日洗三,过去瞧瞧。”洗三撞上了安吉大师回来,还有今晚的素宴,洗三礼是办不成了,也只好满月礼补偿一下那霍曦了。 “表嫂,我能去吗,我真的太无聊了。”温若然眼神晶亮的望着顾阮,满身恳求。 顾阮薄唇微张,“那走吧。” 温若然欣喜点头,看了看安嬷嬷,见她脸色不好,心底有些发怵,唤了婴宁来才喜滋滋的跟着顾阮出门。婴宁踌躇的望着顾阮,她还是没忘记之前自己听安嬷嬷的话特意在裴誉面前给顾阮上眼药的。 现在…… 姑嫂两个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安嬷嬷在远处望着,恨的想要咬碎一口牙齿。 只是目光由慢慢由恨,转为了得意。 “安嬷嬷,你在看什么?”温玉察觉到安嬷嬷的不对劲,特意走过来。 看着顾阮的方向,心底泛着苦味。 还有淡淡的不安。 世子爷今晚就回来了,世子爷若是知道自己对世子妃不敬……被赶去伺候表姑娘…… 温玉下意识的去摸摸臀部,感觉到那久违的火辣辣的疼。 板子打到肉上的痛感又袭便了全身。 “没什么,温玉啊!嬷嬷以后真的是要感谢你啊!”安嬷嬷看到温玉,脸上绽放出笑容来,感激的握了握温玉的手。 带着眼中的阴霾回去兰苑。 心底惦记着那个顾阮从不离身的香囊。 温玉一脸茫然,强行压下心底的慌乱回去兰苑,看到温婉,想要上前去打招呼,人家就像看到瘟神一样躲着自己。 “瞧见没,温玉,之前可是世子妃的得力丫鬟,现在成了表小姐身边的洒扫侍女了。” “可不吗,这温玉吃里扒外,帮着那新来的表小姐对世子妃不敬,世子妃能容忍她可真是仁心慈善。” “世子妃最厌恶的就是一仆多主的丫鬟了,你看看翠轩的下场。” “……” 来往丫鬟之间的对话细数传进了温玉的耳朵里,更是觉得难堪。 “窃窃私语谈论主子们的事,成什么体统,像什么话?还不快去做事! 再在这里议论主子,你看我不绞烂了你们的嘴!”绿轩冷厉的声音打断了这些私语,一张脸冷若冰霜。 几名在背地里说人坏话一下被人发现,个个战战兢兢。 纷纷出声告饶,“绿轩姐姐,我知道错了,你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以后再也不敢说主子们的坏话了!” “就是啊!绿轩姐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们吧!” 绿轩态度软化一些,“仅此一次,行了,都散了吧,各人做各人事,再让我知道有谁在背地里议论主子,决不轻饶。” “是,绿轩姐姐。” 人群散去,绿轩这才勾起了唇角,余光瞟到一抹青绿色,朝身影走过去。 看到躲在那里的温玉扶她起来。 “温玉,也不在乎这些人话呢,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你是先王妃身边伺候的,代表的可是先王妃的颜面,怎么可以被这群小丫鬟欺负了去? 你是温玉,理应就是温家的一份子,你只是被世子爷调去伺候伺候世子妃而已,又不代表你是世子妃的丫鬟。 这下表小姐来了,你去照顾表小姐更是理所应当,才不是什么一仆二主。”绿轩扶温玉起来,劝慰着她,安慰她。言词恳切。 “你是姓温,又不是姓顾,温家如今就剩下表小姐,和世子爷了,子嗣单薄,可世子妃和世子……”绿轩最后叹了口气。 “罢了,主子们的事,做奴婢的本不该多加掺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绿轩摇了摇头,拍了拍温玉的肩膀离开。 转身那刻唇角扬起一抹不令人察觉的弧度。 温玉愣在原地,思考着绿轩的话。 是啊,温家人……就剩下表小姐和世子爷了。 偏偏世子妃那肚子自始自终都没有什么动静,又不让世子纳妾,也不让表小姐接近世子,是想要她温家绝后吗? 这绝对不可以! 温玉藏在袖底的手紧了紧,牙齿重重的咬着下唇,咬出两道齿痕在唇瓣上面。 一双唇瓣殷红似血。 绿轩和温玉谈完话,唇角心情的扬起,迈着欢快的步伐往四房回去,邀功领赏。 安氏手里摇着拨浪鼓,倾听着绿轩的话,淡色薄唇莞尔。 “四夫人,你说这温玉听得进去话吗?”绿轩皱眉。 “那位安嬷嬷可不是一个善良角色,等着吧!”安氏勾唇一笑,第一次觉得裴誉回来了,感觉是这么的美妙。 第845章露骨情信 “棠和?”沈吟发出一声惊疑,看到眼前的明媚少女时和左长安对视了一眼,脸上又换上一抹尴尬而不是礼仪的笑。 拉过沈吟到一边窃窃私语,“棠和郡主怎么会回来?” 左长安看着那明媚娇媚的的少女在往来寒暄中如鱼得水般自由交谈。 “我怎么会知道,半点征兆都没有!和亲王都没回来,她回来做什么?”沈吟缓缓眯眸,说完之后只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这棠和回来还能是做什么,不就是冲着裴誉来的吗? 如今棠和已然是到婚配的年龄了,她远在边关又寻不到合适的男子,加之她一心对裴誉痴情…… 棠和在和往来贵女寒暄,说了一半才开始慢慢的进入正题。 往女宾席最热闹的地方走去,有意无意的问起来顾阮。 听说她不在的这段日子里,沈泱被皇叔打进了冷宫,情敌没了一个,却凭空出现了一位世子妃,还是一个庶女。 区区庶女有什么资格能得到誉哥哥的日夜宠爱? 做妾都是抬举了她。 “棠和!今天你可别闹事,今日可是安吉大师回来的日子,今天这席面就是为了安吉大师办的,还有你别去找世子妃的麻烦,人家夫妻恩爱,碍着你什么事了?”霍安颖拽住棠和的手,把她带走,话虽这般说,霍安颖眼睛也一直在寻找顾阮的身影。 “九公主,我有多喜欢誉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顾阮就是趁人之危! 趁着我不在平城就趁虚而入!”棠和被拽走,一路上还是一直憋着闷气。 “誉哥哥喜欢我的!” 棠和想起来自己收到的裴誉写给自己的情信,唇角的弧度就不受控制的扬起来。 誉哥哥肯定是喜欢自己的,不然以誉哥哥的脾性怎么可能给自己写这么露骨的情信。 而且,还时不时的就给自己回信。 字里行间的真情流露。 若非誉哥哥喜欢自己,那他怎么会写? 霍安颖皱了皱眉,“算了,总之今日你是绝对不能去找世子妃麻烦的,过了明日你在亲自备礼去看望老王妃,那个时候你自然而然的就可以见着世子妃了。” 霍安颖不能打消棠和的想法,但是她可以转移棠和的注意。 看着眼前的这位好友,又想想顾阮那张惊艳的容貌……尽管裴世子不以貌取人,可是第一选择肯定还是那位世子妃。 棠和眼珠子一转,面上呈现几分了然。 “够朋友!明天我就去,看看究竟是谁敢趁着本郡主不在,勾引了誉哥哥。” 好不容易劝下了棠和,霍安颖才是松了一口气,“行了,今日你回来,也是主角之一呢,可不能够长时间不在,快走吧!” 霍安颖催促着棠和离开,自己也跟上棠和欢快的步伐,临走之际,深意的回头望了那假山后的墙院一眼。 眼里不禁流露出几分狠辣,唇角一扬,带起了浓浓的算计。 “棠和!你等等我!慢一点!”随后又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笑脸。 墙院后一行人锦衣华服,风姿玉立,惊才艳艳,被宦官婢女簇拥着。 皇帝听到两个小丫头的对话不由的发出一声低笑。 皇帝今日穿着格外素雅,简朴,一袭白色锦衣裹身,衣领,袖口袍摆都用丝线绣着精致的花样,倒不像是皇帝,倒像是一个俊秀儒雅的普通男人,更添了几分平易近人在其中。 皇帝低低一笑,从院中走出,看着那两道娇俏的背影,感慨万千,“裴卿桃花缘俱佳,连着朕这个侄女自小便对裴卿一见倾心,如今更是痴心不改,只可惜裴卿早已娶妻,倒是可惜了这么一桩好姻缘。” 皇帝睁着眼睛说瞎话,分明就是自己当初害怕裴王府和和亲王府联姻,手握重兵威胁到自己才给裴誉选了顾阮做世子妃。 李忠微微颔首,在一旁不语。 “陛下,俗话说的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棠和郡主如此痴情于裴世子,不若陛下就为二人赐婚,棠和郡主的身份贵重,世子妃又得裴世子宠爱……不如就许棠和郡主为裴世子平妻,也是皆大欢喜。” 一人揣测到皇帝的意思,赶忙出来劝谏。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去看裴誉,眼神温润清雅,“裴卿以为如何?” “棠和郡主虽好,可非微臣良配。”裴誉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面上云淡风轻,心底却是在想皇帝今日又要赐婚的话,传进了阮阮耳中……殃及池鱼,自己恐怕又得是睡上几日冷冰冰的书房了。 现在阖府人都知道裴王府世子,隔三差五的都要睡一次书房了。 皇帝面色一凝见裴誉在众人眼前如此不给自己面子,脸色有些难看,心底的感觉也发生了变化,从前这般说裴誉性情如此,不近女色,清心淡泊。 现在却是感觉裴誉这是在功高震主,愈发的不把自己这个皇帝放在眼里了。 一旁劝皇帝给裴誉赐婚的人,也噤若寒蝉,抬起头无意间对上裴誉渐渐覆盖阴霾的眸子也是虎躯一震。 擦了擦额间的汗,往身后退。 “哦?照裴卿那般说,世子妃便是裴卿之良配了。” “尚算不得,棠和郡主六艺俱全,饱读诗书,乃是一位风雅女子品行兼优,没有半分不好之处,只是较之内子……微臣倒是对内子有一万个的不满意。” 裴誉笑的端方如玉,气定神闲的回答皇帝,他是真的对顾阮有很多的不满意呢。 比如太美,太能招桃花了。 太不把自己夫君放心上了。 在她心里自己一直就是末尾的那个。 …… 是对她有很多的不满意! 听到裴誉的话,众人纷纷一愣,随即回过味儿来。 是对棠和郡主没感觉 不喜欢,所以不存在棠和好不好。 优秀与否,对待棠和郡主也不苛求。 而世子妃嘛,则是太放心上了,所以对世子妃要求严格,对她处处的不满意。 “陛下,裴世子与世子妃缘深情重的到真是下官羡艳。” “是啊,陛下这小两口的事咱们这些大人掺和进去做什么?” “是啊,陛下这裴王爷这个做公公的还没发话呢,您这又是着什么急,就算给棠和赐婚了,也不见得人家敬你一杯媳妇茶。” 第846章情不自禁 左权和谢焓一唱一和的去堵皇帝的嘴。 都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知道对方心底在想什么。 左权垂下眸子,皇帝刚才那样子分明就是对裴誉有些不满了。 可是不满在何处他倒是没有察觉出来。 “安吉大师,您说是不是?”左权笑眯眯开口,点到了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安吉。 “此乃裴世子家事,恕贫僧无法参与。” 没有参与便是最好的参与,一句家事,将皇帝赐婚的恩裳归咎于裴誉的家事,私事。 你管的再宽,难道还想要管到自家臣子的床头上去吗? 皇帝脸色愈发的难看了,声音又冷又硬。 “这倒是朕的的思虑不周了,只是裴卿,还是莫要辜负了棠和的一番心意啊!”不到黄河心不死,到现在还想着要给裴誉赐婚的事。 裴誉笑而不语,安静的陪行皇帝,只是金子在哪里都发光,裴誉只是安静站一处,也散发着淡淡的华彩,引人注目。 只是听到墨祁的密音传话,让裴誉清淡的墨眸染了锋芒。 看吧,这小美人真的是处处都招惹了自己的不满意,自己才不在了一小会儿,便又惹出了事端。 偏生自己就是不舍得放下。 侍卫来报,棠和郡主喝酒,中毒晕倒。 原本与裴誉来说不是大事,只是喝的酒是顾阮递过去的。 皇帝面色倏的沉冷下来,猛地扭头,嗓音带着浓浓的不满意,咬着后槽牙在说话“裴卿!如今朕也是对你的世子妃有很大的不满意呢!” 在看顾阮这边,被御林军围着,拔剑相向,气氛,剑拨弩张,严肃沉重。 一些贵女见此形态纷纷对顾阮指指点点,恶语相向。 甚至那些御林军还有几人想要上前的制压顾阮,想把她给绑起来。 碍于顾阮被顾云锦还有谢斐护在身后,连个头发丝也没往外露,那些御林军碍于这二人身份也不敢上前,只是依旧停在原地。 “世子妃!是你!是你毒害棠和郡主!你一介女流,怎的心肠就这么狠毒!” “顾阮!就是你毒害的棠和郡主!” 各种讨伐顾阮的声音此起彼伏。 顾阮被两个高大人影护着,心底没由来的生起一丝不安来。 倒不是因为棠和中毒,而是……自己被顾云锦护着,裴誉又一直觉得顾云锦对自己意思不明。 而谢斐……顾阮想到裴誉暗格里的几百来封的给自己情信,脑袋就更疼了。 一会儿裴誉过来看到……就不是随便糊弄可以哄好的。 感觉要惨。 而站在前面的两人如泰山一般一动不动,只是想着要护好阮阮,绝对不能让她受委屈。 两人突然进入到了一种硝烟四起,战火纷飞的状态,宛如一个杀神一样站在顾阮面前。 “谢将军,此人毒害棠和郡主证据确凿,还请谢将军,顾大人让开,莫要阻微臣办公。”禁卫军同龄冷着声音说话,看着顾阮,目光如炬。 看那眼神似乎恨不得一剑刺死顾阮一样。 “滚,证据确凿?证据都被你凿了,你还哪儿的证据?”谢斐丝毫不客气怼回去,一个“滚”字,气势如虹。 “去,把这里围起来,说不定这下毒之人还混迹人,可不能把她给放跑了。”顾云锦唤来禁卫军,将这里,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遍。 依旧偏向顾阮。怀疑一个是怀疑,那干脆所有人都怀疑好了。 “那个……大哥,其实我……” “阮阮,你放心,大哥不会让任何人污蔑你。”顾云锦扭头温柔的朝顾阮笑笑。 “阮——世子妃,你也放心,有我在,看谁敢污蔑你!”谢斐脱口而出想要喊阮阮,顾忌着这么多人,有对顾阮名声有碍才换了一个他恨的想要咬碎亲一口牙齿的称呼! 他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就那么被裴誉那个黑心肝的给玷污了! 实在可恨! 可恶! 顾阮尴尬一笑,你们越是这样,她就越怕。 顾阮无奈的扶额。 往旁边走,站在顾云锦的面前,看着对自己怒视的御林军,又看看棠和郡主,“真是可笑,一个个的说本妃毒害了棠和郡主,那么棠和郡主中毒了,你们对此视而不见,连个太医都不给找,反而来讨伐与本妃,那么究竟是谁想要毒害棠和郡主?” 众人被顾阮说的一愣一愣的,随后又才反应了过了,“快请太医!快请太医!” “世子妃,众人亲眼所见,是你亲自递过毒酒给棠和郡主,毒害棠和郡主,众目睽睽之下,你还想要怎么抵赖?” 左菲菲发出一声冷笑,站出来大义凛然说话 “那依照左侧妃的意思是这酒被本妃下了毒?那么本妃是何时下毒,又是怎么确定这毒就是给棠和郡主喝的? 还是左侧妃以为本妃是在自己身上藏了毒?就是为了毒害棠和郡主?” 顾阮凤眸一眯,皇帝倒是提拔左菲菲,从侍妾一跃登天,成为了侧妃。 “你……你就是嫉恨棠和郡主与裴世子青梅竹马,所以才对棠和郡主狠下杀手,动机都有了你还想辩解?”左菲菲一时词穷,可是想着棠和确实是喝了顾阮的酒才会晕倒的。 身上又起了那么多的红疹子…… 于是就更加的笃定了。 “青梅竹马?不巧,本妃和世子爷也是青梅竹马,还有同窗之谊呢,我还至于嫉恨棠和郡主?左侧妃,这污蔑当朝世子妃的罪名可是不小呢!” “够了,这酒是我准备的,难道你也要说本公主下毒谋害棠和吗?”霍安颖皱眉,从人群中走出,一句话解了顾阮的嫌疑。 左菲菲见到霍安颖支支吾吾不说话。 “太医来了!” “裴世子!” “裴世子!” 几道声音此起彼伏,前者沉稳,后者愉悦。 顾阮偏头看去,见裴誉一袭绛紫色朝服,衣袍翩飞,温润如玉,优雅矜贵。 眉目如画。 般般若画皎如秋月。 好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只是见裴誉来了……顾阮情不自禁的往后一退。 第847章夫妻情趣 “怎么回事?”裴誉看到霍安颖,脚步一顿,又恢复自然朝顾阮走,轻轻握着顾阮的手,余光瞟到谢斐,出现一抹得意来。 “就你看那样子……”顾阮不自然的把手抽回来,又将目光落在那棠和郡主身上。 “陈太医,棠和怎么样了?”皇帝匆匆赶来,看到棠和的脸,眼底划过一抹痛色。 陈太医给棠和郡主诊过脉,又喂了一个药丸放进棠和嘴里,这才回答皇帝的话。 “回禀陛下,棠和郡主无碍,只是棠和郡主体质不适宜多饮酒,中了酒毒,好在诊救及时,棠和郡主才没有生命危险。 只需按照微臣开的药方,喝上几贴药,好生休养即可。“ 听完陈太医的话后,皇帝脸都黑了,目光突然看向顾阮,嗓音沉冷:“世子妃好生歹毒的心肠,明知道棠和不能饮酒为何还要与棠和喝酒!” “陛下,这酒是九公主所备,侍女端来,棠和郡主抢去的。”顾阮黛眉一蹙,站出来,目光幽幽落在霍安颖身上。 “父皇,世子妃所言正是,只是这酒毒却不会是无缘所种,其中必有缘由。”霍安颖笑着接过顾阮的话。 饮酒过量的人才会中酒毒,然棠和所饮不多。 裴誉这时却是发出一声不合时宜的笑,笑声让顾阮感到头皮发麻。 “陛下现在是知道本世子对内子究竟是有多么不满了吧,在宫里无论与内子有没有干系,有非恩怨的人,只要宫中有人出了事,便一个个的都怀疑到本世子妻子头上!” 裴誉没有用微臣,而是格外狂妄的在皇帝面前用了本世子三个字,足以可见裴誉此刻的恼怒。 嗓音低凉。 皇帝被裴誉一噎,直接说不出话来。 “先把棠和郡主送回去,派专人保护着,省得路上又出了意外,又被人泼脏水说是内子对棠和郡主怀恨于心,伺机报复。”裴誉墨眸微微上挑,声音极轻,极尽嘲讽。 语气里满满的讽刺,令在场不少人面红耳赤。 “裴世子,此事原是本公主思虑不周,害的世子妃受此污蔑,如今不过误会一场,所幸棠和无事,不如此事就此作罢。今日是安吉大师为东寻广散佛缘回来的日子,私事还请裴世子暂且放在一边。” 霍安颖这番话说的漂亮,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区区个人恩怨如何比得上整个东寻。 裴誉若是在计较下去……于他的名声也不好。 顾阮暗暗的捏一下裴誉的手。 裴誉斜眸看一眼顾阮,见她笑的温润无害,心底稍稍安心,见她如此模样心底估摸着他的小妻子心底该是憋着坏了。 这才淡淡的揭过了这茬。 回到王府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来。 裴誉先是去了书房处理政务,等到回栖云轩时,夜幕降临。 明月高悬。 裴誉推开门进来,见帷幔放下,隐约看见里面妖娆撩人的身段,今早未息的心火又燃,加快了步子,撩开帐帘,清楚的看到帘下的娇媚美人。 “怎么还不睡,不是说过了不用等我了吗?” “没有夫君在,妾身睡不着。”顾阮撩一撩长发,一双凤眸如云似雾的瞧着裴誉。 衣襟稍开,无声的邀请。 裴誉墨眸晦暗抬起一条腿单膝跪在床上,身子前倾,一只手撑在顾阮身侧,一只手轻轻的挑起顾阮的精致下颚。 气息如兰,嗓音暧昧,“想要了?” 顾阮顺势在裴誉唇上亲了亲,诚恳道:“不想,只是想找夫君说会话,以解为妻这两日的心间疑虑。” “把为夫伺候满意了,必定对阮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裴誉说完径直吻住了顾阮,动作又狠,又快。 顾阮无力的攀附着裴誉的肩膀低声啜泣着,睫毛上都沾满了水珠,睫毛微颤,水花四溅。 “轻、轻点!” “夫君,我疼!” “你慢,慢一点!” …… 听见顾阮娇娇软软的喊疼,和那委委屈屈的声音裴誉寒眉一凝,他都还一直克制着自己呢。 这小姑娘两个月没做了,承受能力也低了? 裴誉动作慢下来,抬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轻叹一声,“阮阮,这你都受不住了,这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接下来,你就该滚出去!”顾阮凤眸半眯半阖,有气无力到。 声音愈发的娇媚。 双手还攀附在裴誉肩膀上面,“裴誉,你等着!明天我就在指甲里藏药!” “呵,休息够了,还有力气说话?那就继续。”裴誉听到顾阮要在指甲里藏药,发出一声不屑的笑,俯下身子,去亲顾阮有意无意的去碰顾阮的唇,起了坏心思去逗弄顾阮。 檀口微张,露出点点白牙,惑人心神,吐气如兰。 裴誉低头吻下,贴上柔软的唇瓣缠绵不止…… 屋外寒风料峭,屋内春意浓浓。 红鸾帐下两道人影互相纠缠着…… 事后,顾阮软绵绵的躺在裴誉的怀里,锦被下面棉滑的肌肤紧贴。 顾阮靠在裴誉怀里,手搅着裴誉落在身前的头发,薄唇微张,“夫君为妻现在把你伺候好了,那你是不是该要回答为妻的问题了?” 裴誉轻阖着墨眸,手掌轻轻的拍着顾阮的后脊。 “夫君,你是怎么知道为妻恢复记忆的。”墨祁墨河跟在自己身边都不知道,裴誉却是一回来就知道了。 裴誉轻轻抬眼,随后又闭上眼睛“猜。” 他若是连自己的娘子都分辨不清楚,他这个夫君也是白做了。 “什么叫猜,你都说对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居然还叫我猜!”顾阮撑起身子面向裴誉,一头鸦色长发如瀑布一般泄下,隐约挡住身前的风景。 裴誉眸色晦暗一瞬,重新抱过顾阮,拉过被子给她盖上,省的她着凉。 有意无意的去调戏着顾阮,偏顾阮还不能说他什么。 还反被裴誉一句这是夫妻情趣的话给噎了回去。 “裴誉!你不许糊弄我!”顾阮被裴誉往他的方向一带,直接扑他怀里,刚想撑着裴誉身子起来,却碰到了一个不该碰到的东西,还身形不稳狠狠的压了一下…… 第848章作恶夫君 正中靶心。 裴誉搂着顾阮原本脸上淡漠的表情骤变,疼的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嗖的凌厉锐利起来,手握着顾阮的手腕,满是温软馨香令他舍不得狠下心,只得狠了狠声音训她。 “顾阮!” 恶声恶气,嗓音沉凝。 裴誉疼的面色泛白,额角疼的青筋直冒。 目光发狠的看着顾阮。 手掌握拳,指尖泛着青白色。 手背上青筋暴起与白皙的肤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顾阮被裴誉这一声吓的差点哭出来,手足无措。 “那个,我……我不是故意的,夫君你别这样子,我害怕!” 顾阮手足无措,看了看裴誉,又看看自己作恶的手,有口难言。 她就是想坐起来而已,没想过自己会……会摁到裴誉那个地方啊…… 应该是没事的把…… 顾阮被裴誉阴阴冷冷的声音吓到,直往后躲,脸上欲哭无泪的表情更是让裴誉恨的牙痒痒。 “夫君,你……没事吧?”顾阮深觉的自己做错了事,一时间态度好了不止十倍。 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和裴誉说话,看到他沉冷,隐忍的表情,心肝狠狠一颤。 裴誉疼的倒吸凉气,粗重的呼吸着,胸腔也跟着起伏。 最后听到顾阮的话,缓缓的抬起头,阴恻恻的望着她,咬牙切齿,道:“你、说、呢!” 三个字,一字一字的从裴誉齿缝间硬生生挤出来的! 男人的那个地方是可以随便碰的吗? 碰也就罢了! 他全当做夫妻情趣了,可哪有她这样不分轻重就摁下去的。 听到裴誉阴阳怪气的话,顾阮只觉得自己头皮麻的厉害。 “夫君,你别这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错了。” 顾阮双手合十,跪坐在裴誉面前,一遍一遍的说着自己错了,脸上满满的歉意。 她真不是故意的!。 裴誉不理她,脸色依旧不好看,额间都起来冷汗,唇瓣微微干燥。 手还放在锦被之下,另外一只手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顾阮在一旁直看的心惊胆颤,生怕裴誉会一拳给自己呼上来。 心底担忧的事,终究是没有出现,裴誉没家暴自己,只是他冷冷淡淡的作为让顾阮心底很不爽,十分有负罪感。 “阮阮,你以为你就说一句你错了,本世子就会原谅你了吗?”裴誉幽凉的嗓音响起。 很是陌生冷淡。 又宛如一条冰凉的毒蛇慢慢缠绕是顾阮的脖颈,此刻正吐着蛇信子在顾阮脸上舔舐。 “那你要我怎么办?难不成你还要打回来啊!”顾阮抿了抿唇瓣,“我给你上药好不好?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话落不等裴誉说话,顾阮就拿过软袍,胡乱的披在身上,下床赤足去给裴誉找药。 裴誉偏头看着顾阮赤足才在冰凉的地板上,想着现在初冬,夜晚寒气露重的…… 墨眸讳莫如深。 坐起身子,掀开锦被,看着自己的……小兄弟,脸上表情出现几分纠结。 寒眉微凝,轻轻的呼出一口气,疼! 顾阮那药回来,就看到裴誉已经穿上了软袍慵懒的靠在软枕上,闭着眼睛假寐眉宇间含着一抹薄怒。 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令顾阮娇躯一颤,拍了拍胸口让自己平复下来,这才慢吞吞的往床榻上走刚到床边,正要坐下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脑子一阵晕眩。 清醒下来时自己已经被裴誉裹在了被子里,头顶上传来裴誉凉凉的声音,“阮阮,你别以为你使一番苦肉计为夫就会对你心疼,就原谅你了!” “你少污蔑人,我什么时候对你使苦肉计了?”听到裴誉污蔑自己,顾阮就不乐意了,她才不屑对裴誉使什么苦肉计呢! “没有?没有你穿着单衣跑出去,还赤足下地是做什么?不就是想让为夫心疼吗?”裴誉声音骤然冷下,暖和的被子里,裴誉都能感觉到顾阮身上的寒气,脚那处更甚。 裴誉长腿一伸,勾过顾阮的玉足,沁心的凉。 听到裴誉这么说,顾阮也后知后觉的感到了冷,下意识的往裴誉怀里钻。 “夫君,好冷!” 听到怀中女人娇娇柔柔的说话,柔若无骨的溺在自己怀里,攀附着自己,心底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到了最后,竟是自己这个受害人好声好气的哄着顾阮这个做了坏事的小女人。 低头看着她,只看到她半侧绝美的容颜,长而翘起的睫毛,像是蝴蝶一样。 …… 最后是一张红润艳丽的唇瓣,晶莹剔透。 让人很想要去咬上一口。 眼尾泛着醉人的粉晕,不用想也能知道顾阮此刻双眸是有多么的潋滟生姿,顾盼生辉。 手掌轻轻的拍着顾阮的美背,安抚着她,用着内力给她驱寒。 直到她身子暖了才松开她。 顾阮从裴誉怀里出来,手里还握着那药膏,令裴誉脸色一黑,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个受害人哄着顾阮这个做坏事的小女人哄了许久。 姿态谦卑,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 顾阮也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晃了晃手中的药膏,面上生起了两抹醉人的红晕,泛着醉色。 凤眸潋滟生波,贝齿轻咬着下唇,眸中波光流转,带着迷离醉意……一副勾人美色,险些恍惚了裴誉的心智。 勾了裴誉的魂儿…… “夫君,要不……这药膏您自己涂吧!”顾阮小声的和裴誉打着商量,亲密事儿他们是没少做,但是……让顾阮亲密无间的去给裴誉,她脸皮薄,做不到。 裴誉抿了抿唇,不答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又看看她手里的药膏,意思这么明显,顾阮想要继续装傻也做不到了。 顾阮抿了抿唇,握着手里的药膏只觉得烫手,还不如让裴誉就那么疼着呢。 只是这是亲夫君,不可以的! 顾阮把药膏放在旁边,颤抖着小手去掀开被子,在慢慢的将手伸向裴誉的软袍绸带轻轻一拉……慢慢的给裴誉上药……一柱香时间,让顾阮感到度日如年。 裴誉也不好受,方才是疼,现在是凉,又被顾阮刺激着,偏面上他还要保持着风轻云淡。 第849章余怒未消 好不容易上完药,这事才不算翻篇的揭过去了。 闹了半宿,也没心情继续闹了,困意来袭准备歇下。 裴誉倒是小气记仇,余怒未消,竟然背对着顾阮睡了过去,顾阮抓抓头,看着裴誉龙章凤姿的背影纠结的紧。 最后才慢慢的掀开一个被角躺进去,一样背对着裴誉,原以为裴誉最后会忍不住转过身子抱着自己,奈何顾阮闭眼假寐,等了一刻钟身后人也没有反应。 最后自己按耐不住,竟是不习惯自己一个睡了,一定要身边有人,手里还能抱着东西。 最后自己悄悄的翻了身,去贴上裴誉坚硬的身子。 手环在裴誉腰腹的位置,模仿着他平日里抱着自己的姿势。 裴誉在顾阮动的那刻就感觉到了,原以为她又想要做什么了,却没想到她竟是转过来抱着自己,宽阔的后背贴上丰软,腰间的玉臂都让裴誉身子僵硬住。 身子紧绷起来。 心口莫名的生火。 裴誉闭了闭眼,藏起他眼底的幽深欲色…… 次日一早,顾阮懒怠的醒了,身边没了人,空出来一个床位,顾阮伸手去摸,余温仍在想来该是刚起一会儿。 真是……真是怎么说呢。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居然也还能早起。 还伤着那个地方…… 顾阮抿紧了红唇,眸中划过一抹纠结,裴誉应该没事的。 “温婉,温言进来伺候。”顾阮扬起手,拉起来帷慢轻声吩咐。 几名丫鬟应身而入,三两下便将顾阮收拾妥当。 “世子爷呢?”顾阮抓抓头发,把自己打扮的光鲜亮丽之后才想起来询问自己的夫君。 温婉低着头,看一眼顾阮被男人滋润过后愈发艳丽的小脸。 轻声答:“回禀世子妃,世子爷今日一早便被陛下传唤入宫了,想必再过一会儿便会回来了。” 顾阮唇角微勾,这男人精力未免太好了些。 “陛下传唤裴誉做什么?”顾阮凤眸一眯,唇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想着皇帝昨日的表现…… 似乎是对裴誉有什么不满,对自己……更是狠。 “这……奴婢便不知了,世子妃这段时日老王妃病又重了些,您要去瞧瞧吗?”温婉话锋一转,提起了老王妃。 如今入了冬,老王妃的身子骨是越来越差了。 “嗯,去瞧瞧吧。”顾阮轻轻点头,抬手扶一下发间的簪子。 聘聘婷婷的出门。 一路上备受瞩目。 容光焕发,姿容毓秀,身段更是妖娆,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略显厚重的衣服穿在顾阮身上也别具风味,不显庸俗。 “四伯母。”顾阮轻启薄唇唤道,凤眸流光溢彩。 四夫人轻轻点头,含笑道:“世子妃也是来看望婆母的,也该来了,世子公务繁忙不能在祖母膝下尽孝,三嫂又是管理着府中中馈,分身乏术,如今有世子妃在旁侍疾,想必三嫂和世子爷也能安心许多。” “伯母说的是,本妃定当将伯母的教诲谨记于心。”顾阮眉眼弯弯,眉宇间满是谦顺,恭敬。 心底腹诽不已,这是拐着弯儿的在说她不孝呢。 老王妃病中,自己这个做孙媳妇的人整日里不见人影,倒是累着了裴王妃,既要打理王府,又要照顾母亲。 裴誉忙着政事,无暇顾及家中,只有顾阮一整天养花逗鸟,无所事事。 这几顶大帽子扣下来,可就是压的让顾阮喘不过气了。 顾阮往侧一站,让着四夫人离开,站在原地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世子妃,您怎么了?”温婉疑惑问,不是要去看老王妃吗? 为何突然停下来去看四夫人了? 四夫人有什么问题吗? “无事,去看看老王妃吧!”顾阮笑着摇头,转过身子一步一步往婉居走,一步入婉居,仿佛回到了江南,满满的江南水乡的气息…… 顾阮凤眸陡然暗沉下来。 第850章十分期待 裴誉从宫中回来便一头栽进了书房里,处理着这些日子落下的折子,一忙便忙到了深夜。 连晚膳都没来得及用。 顾阮也是才从婉居回来,身子酸软,困乏极了,连晚膳都没用径直的回床榻歇息,睡的天地无欺。 明月高悬,兰苑里安静的不得了,温若然这些日子身子大好,气色也愈发的红润了。 夜里挑灯夜读,没看一会儿安嬷嬷面色古怪的进来,看的温若然不明所以。 “嬷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温若然蹙眉,是谁惹着嬷嬷了吗? “哎呦喂,我的姑娘哟,你是不知道这两日世子妃有多过分,对自己的夫君不管不顾的,今天世子爷刚出宫回来就去了书房一直忙事情,忙到现在连晚膳都不用一下! 世子妃倒好,在府里逍遥自在,半点不知道体会世子爷,一回来就回栖云轩小憩去了,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世子爷,连晚膳都不知道让人给世子爷送一下的。”安嬷嬷恨铁不成钢的看温若然一眼,随后又大吐苦水。 说裴誉多难,多累,累一天了,连晚膳都没能用上。 又说顾阮不懂事,不懂得心疼夫君,这前后变化简直不要太快。 温若然皱了皱眉,“嬷嬷,您想要说什么?” 安嬷嬷笑开,“姑娘啊,这世子妃不心疼世子爷,您是世子爷的表妹啊,世子爷世上为数不多的亲人了,世子妃不管世子爷,您总得要去管啊! 这是奴婢刚让小厨房做好的吃食,姑娘您去端给世子爷吃,世子爷见到姑娘这么贴心定然心中欢喜。”安嬷嬷看看温玉。 温玉会意,连拿上食盒出来,到温若然面前献宝。 出声开解着温若然,“是啊,表小姐,现在天色这么晚了,世子爷也没用上晚膳,现在定然会觉得腹中饥饿,现在表小姐要是把这晚膳送过去给世子爷,世子爷见表小姐如此贴心,定然会感到心中欢喜的!” 温若然看一眼那食盒,墨眸划过一抹纠结之色,“那好吧,安嬷嬷就有劳你将这吃食送去给表哥好了,如今天色已晚,我一个女儿家家的在书房与表哥共处一室于理不合,传了出去更是不好听,让表嫂知道了也是误会。” 温若然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么做靠谱一些。 安嬷嬷嘴巴微张,不是很理解温若然的话。 表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表姑娘,您不亲自去送给世子爷吗?”安嬷嬷不死心的问问,自从表小姐这病好了之后,表小姐就愈发的不像表小姐了。 “不了,只是有劳嬷嬷替我跑一趟了。”温若然摇头,随后将注意力转回,重新落在书本上。 大半夜的和一男子共处一室,就算没什么,传了出去也变成有什么了。 她温若然还没有到这个不择手段,自轻自贱的地步。 温家没了,可她的骄傲仍然存在。 温玉看着温若然欲言又止,又看看安嬷嬷,见她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最后见温若然怎么说都不去,安嬷嬷也歇了心思,带着温玉出去。 “嬷嬷,表小姐似乎不喜欢世子了呢。”温玉微蹙着眉。 现在表小姐对世子完全就是妹妹对哥哥的态度。 “傻丫头,你知道什么啊,咱家姑娘这是脸皮薄,不好意思罢了,还有那个世子妃也是个不好对付的,把世子爷抓的牢牢。 抓牢也就罢了,可她还不懂珍惜,真是枉费了世子爷那么宠爱她。”安嬷嬷嘲讽一笑。 温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想起之前伺候世子妃时的事,世子爷是挺宠世子妃的,而世子妃和安嬷嬷说的一模一样真的是半点不珍惜世子爷。 枉费了世子爷那么宠爱她! “行了,夜深了,都下去歇着吧,明日还要伺候主子呢。”安嬷嬷拍拍温玉的肩膀下去,转身那刻,瞳眸晦暗。 次日一早,顾阮迷蒙的睁开眼睛,就看到眼前放大的俊颜,腰肢被裴誉死死的箍住动弹不得。 顾阮低头,自己和裴誉的衣服都齐齐整整的穿好,没被裴誉撩去一半,也没有暴露出半点风光来,可是这不像是裴誉的做事风格啊! 她哪一回不是在裴誉怀里衣衫凌乱着醒的,偏这次……顾阮望着裴誉的俊颜,一时被美色所惑暂且将这事抛诸脑后。 手上小动作多了起来,整个人被裴誉圈在怀里,手一会儿摸摸他的眉,一会儿摸摸他的唇,天色尚早,顾阮沉浸在裴誉的美色里久久不能自拔,吃了裴誉好些豆腐。 顾阮轻轻的掰开裴誉的手,小心的撑起身子,如墨的头发倾泄落下,手枕在裴誉脑袋的一侧举高临下的细细打量裴誉的脸。 指尖摩擦着裴誉殷红的唇瓣,低下头轻轻的碰了一下。 蜻蜓点水的一吻。 刚刚落下一吻,裴誉便睁开眼睛,抬起一只手扣住顾阮的头,另外一只手攀上顾阮的腰,紧紧的扣住,不放她离开,深入的交吻一番才恋恋不舍的松开她。 咂咂嘴,显得有些意犹未尽。 “裴誉!你趁人之危!”顾阮身子往后躲,她只是亲他一下而已,他倒好,差点没憋死自己。 裴誉懒散的坐起来,靠在软枕上,舔了舔干涩的唇瓣漫不经心道:“也不知道刚才是谁趁着本世子还歇息,就吃本世子豆腐,偷亲本世子。” 听见裴誉称本世子,就知道他还没消气。 顾阮又不禁想起昨晚的事来。 “那你平日占我便宜的还少吗?”顾阮娇哼一声。 裴誉淡淡一笑,戏谑的看着顾阮,义正言辞道:“本世子想要和阮阮怎么样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何来的占便宜之说?更何况此乃夫妻情趣,更是算不得占便宜。 若是阮阮觉得吃了亏,大不了本世子在此让阮阮把便宜占回来,为夫坐在这里不动,任阮阮随便亲,想亲哪里,就亲哪里绝对不反抗,好不好?” 裴誉唇角微漾,双臂展开,眸中笑意渐深,显得十分期待。 第851章踩到痛脚 顾阮愣在原地,脸上迅速爬上一抹红晕 该死又被裴誉这个伪君子给调戏了! “滚!谁要亲你?自恋!”顾阮隔着被子踢了一下裴誉的小腿,不疼。 裴誉幽幽望她一眼,“行吧,阮阮说是什么便是什么,毕竟阮阮的口是心非又非一日两日了,面上是清冷禁欲的模样,心底却是盘算着怎么把为夫给吃干抹净了,还不打算认账。” 嗓音空灵澄净,好听到令人沉醉。 “你少倒打一耙!分明就是你对我心怀不轨!”顾阮下意识的摸了摸唇瓣,又倏的放下,抬眸意外撞进裴誉盛满戏谑的眸子了,有些恼羞成怒。 “……呵!”裴誉发出一声低笑,坐起身来,长臂一身替顾阮整理着衣衫,手还使坏的往心口滑了一下,碰到那处丰软…… 顾阮捂着心口往后躲,“流氓,快起!” 裴誉不假思索的点点头,说话认真:“嗯,只对阮阮耍流氓。” “敢对别人,你就睡一辈子的书房吧!”娇嗔大过于威胁,又令裴誉心舒不少,心情愈发的愉悦起来。 很好,这小美人开始在乎自己了。 不像之前那般动不动就说要和离,或者给自己纳妾的话了。 每每说起都噎的他心口疼。 “不敢,只对阮阮,不会有别人。”裴誉伸手牵过顾阮,把她重新抱进自己怀里,软玉温香的触感,令裴誉舍不得放手。 尤其是顾阮身前的丰软一直磨着自己,紧贴在自己胸膛…… 心中出现一束小火苗,越烧越旺。 抱着顾阮的手也有些不老实了,大手透过顾阮宽大的袖袍灵活的钻了进去,慢慢的揉摁着顾阮温软的身子…… 红唇也一直在寻找顾阮的唇瓣,准确无误的噙住那温软的唇瓣。 顾阮被裴誉吻的迷迷糊糊的,尚算清明的眸子也渐渐迷离,身子自发的缠上裴誉,配合着他。 吻到一半,顾阮来感觉了,裴誉却陡然抽身而出,松开顾阮的唇瓣把她的衣服整理好,随即又亲亲她,“乖,天亮了,起吧。” 顾阮还一脸懵,吻的好好的,他这是怎么了。 迷茫的凤眸不明所以的瞧着裴誉,按照裴誉以往的作风不应该就这么弄到一半喊停的! 她才刚来了感觉,裴誉就喊停,这对女人来说也是很难受的! 裴誉墨眸荡漾着醉人的笑意 抬手摸了摸顾阮的脸颊。 看她那呆呆不明所以的样子,真的是喜欢惨了。 顾阮下意识的抓住裴誉的手,不放他走,喉咙一下,声音带着欢爱过后沙哑的性感,“你要去哪儿?你、你这做一半儿你就把我这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妻子给丢在一边了? 裴誉,你什么意思!” 他要干嘛? 开始禁欲食素了? 还是在外面野食吃饱了? 肚子就饱了! “裴誉!你和我说清楚,不然你别想出这个门!”顾阮抓住裴誉的手腕,手上蓄着的指甲险些没人裴誉的皮肉里。 裴誉墨眸的笑更加的肆意了,只是声音诱哄道:“乖,快松手,别把自己手给伤了。” 裴誉眉眼温润如玉,嗓音温柔。 没有哪一个女人能抵挡的住自己夫君对自己的爱怜与温柔,更何况这个夫君还是自己想要和喜欢的。 顾阮迟疑着松了手,眼睛却是执拗着看他,一定要他给一个说法才行。 裴誉唇角微翘,心情极好,这还是小美人第一次这么黏着自己,还这么的执拗…… 不嫌烦,倒是起了更多逗弄她的心思。 裴誉身子前倾,一手覆上顾阮光滑细腻的脸庞,唇瓣磨着顾阮的耳廓,声音低柔缠倦。 “阮阮,你莫不是忘记了你昨晚都有做过些什么“好事”了。”裴誉轻声提醒她。 这小美人干了坏事,到头来却是自己这个受害人来哄着她。 顾阮低下头,眼底划过一抹愧疚,随即眸光划过一抹惊慌。 “夫君,你……你那里还没好啊!”难怪不碰自己,原来是还没好。 自己似乎没用多大力气啊,怎么还没好? 难不成…… 听见顾阮提起那件事,裴誉脸色刷的黑沉下来,这小美人还好意思提! 顾阮见到裴誉沉下脸时的脸色,心头一慌,才发觉自己是说到了裴誉的痛处。 “夫君,那你找药老瞧过吗?药老怎么说的,还有救吗?”话音刚落,顾阮就想要拿针把自己嘴巴给缝了,怎么句句话都在往裴誉心上扎刀子了呢? 这是可是关于裴誉身为男人尊严的事! 顾阮看到裴誉越来越难看却又隐忍的表情,顾阮只觉得如果自己不是裴誉的妻子,只怕是要被裴誉一巴掌拍出去墙上挂着了! 果然下一刻,顾阮就听到裴誉沉冷 又咬牙切齿的声音响起在耳边,“阮阮,你觉得为夫因为这个去找药老很合适吗?” 不合适,不合适,这要是被药老知道了,一定会嘲笑死裴誉的,然后自己这个始作俑者也好不到哪里去。 “夫君,我错了。”瘫坐在床上,看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裴誉,不禁头皮发麻。 “呵。”裴誉冷笑一声,他这是专门娶一个娘子回来气自己的呢! 这小美人别的倒是变了不少,唯独这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力与日俱增! 气死他了。 裴誉不笑还好,一笑顾阮更加怕裴誉会一把捏死自己了。 前科在前,顾阮一下子温顺了很多,见裴誉要起身连连下榻去给裴誉寻衣服,亲自伺候着裴誉,从里衫在到外袍,再到挂玉珏,又亲自为裴誉梳发…… 让一旁等着伺候顾阮的温婉,温言几人目瞪口呆。 这种场面,她们还是第一次瞧见呢。 虽然世子妃也常替世子更衣,却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亲力亲为的,而且脸上还挂着一抹讨好的笑容…… 见顾阮如此殷勤讨好自己,裴誉心情稍霁,方才的怒意才消了些,开始享受美人的服侍。 见小美人认真侍候自己的模样,裴誉薄唇微动似有软化的意思,可转念一想,这小美人惯会顺杆爬,自己态度一软,这小美人的气势就上来了。 还指不定接下来就是自己尽心尽力的伺候她更衣梳发了。 第852章一些羞涩 裴誉倒是极为了解顾阮,将她看的清楚,透彻。 顾阮一边替裴誉更衣,一边小心打量他的脸色,还是冷冷淡淡的没表情。 倒是像极了他在人前的模样,清贵,矜傲。 伺候好裴誉之后,温婉才上前来伺候顾阮更衣,裴誉却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大大方方的看着。 顾阮脸色微红,虽然做过多次了,被裴誉这么肆无忌惮的看,她还是感到一些羞涩。 裴誉只淡淡看了一会儿,在宽落软袍那刻,裴誉就忍不住转移了视线极自己的注意,生怕一个克制不住,就把顾阮就地正法了。 “温玉怎么不在殿中伺候。”裴誉看一圈,才发现其中没有温玉,也才想起这两日自己也没在栖云轩中瞧见她。 温婉眸光微变,不敢轻易去答裴誉的话,只是下意识的去看看顾阮。 顾阮透过镜子看到温婉的眼神,不在意的笑道:“温玉啊,我瞧着若然那边没人照料我就让温玉过去了,有问题吗?” 顾阮说的轻描淡写,像温玉那样一仆二主的人下场不会太好的。 左右下场都不好了,顾阮也没必要再去落井下石。 多的原因没多少,只要就是她姓温。 顾阮大度的紧,只要是不是特别过分,顾阮就不会和对方太过计较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裴誉抿唇不语,顾阮怎么会让温玉过去照顾若然,他纵容不知也是能猜测到几分的。 这丫鬟心大了。 是时候再给阮阮寻几个机灵又忠心的丫鬟了。 裴誉不语,出去坐在软榻上,随手拿过一本书翻阅着。 顾阮收拾好出来,见早膳已经备好,裴誉去还坐在软榻没有要吃的意思。 “你怎么还不吃饭?”听到顾阮喊自己,裴誉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坐到八仙桌前执起筷子夹菜,用行动告诉顾阮,他是在等她一起用早膳。 整个过程冷冰冰,半句话也不和自己说。 看来是还没消气呢。 一时间顾阮心中负罪感极重,“来来来,夫君你怎么光吃菜不喝汤呢,来为妻给你盛汤!” 顾阮脸色绽开笑容,站起身子亲自给裴誉盛汤,讨好着送到裴誉面前,“夫君,请喝汤!” 裴誉望着顾阮瓷白的手指微微失神,又看到那碗乳鸽汤,心情稍感复杂,昨夜他就收到顾阮命人送来的一碗乳鸽汤,今早又来。 若非……裴誉不禁眸光暗沉。 “夫君,你怎么不喝啊!这可是为妻命人特意为你准备的!” 顾阮凝眉,见裴誉迟迟没动作才不解发问。 “阮阮,你怎么会想到给为夫准备乳鸽汤,是为夫近月来不在王府没有满足你吗?” 裴誉幽幽的望着那碗乳鸽汤,眉心直跳,直觉告诉自己,他这个娘子怕是又要作恶了。 顾阮嗔怪裴誉一眼,得亏了丫鬟们都退下去了,不然听到裴誉这话,她的面子可就丢光了。 再有,她看起来有这么饥渴吗? 她这可都是为了你好! “夫君,你那儿不是还没好吗?多喝点汤,补一补……不…不……”顾阮说到最后,迎着裴誉想要吃人的目光,就支支吾吾的说不下去了。 “不什么?”裴誉眉心一跳,只觉得顾阮不会说出什么令他心情愉悦的话来。 “不……不举怎么办?” 那她岂不是就要守活寡了! 顾阮说话极为诚恳。 “顾阮!”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眉心突突的跳,果然他就不该指望顾阮能够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来。 给他喝乳鸽汤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怀疑起自己的能力来了! 裴誉放下筷子站起来,语气含着怒气,墨眸罕见的出现猩红色,险些溺出来。 顾阮被裴誉一下,一下把碗放下,发出声响。 这时门突然开了,温言战战兢兢的进来看到这气氛诡异的一幕。 世子爷面染寒霜冷冷的瞧着世子妃,世子妃则是一脸无辜不知所措的看着世子爷。 “世子妃……出什么事了。”温言愣愣的喊出声,也被这一幕吓到了,铺天盖地的寒气扑面而来,身上散出的威势令温言小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去,那声音听着顾阮都不觉得替温言感到疼。 “没事,你下去吧,你家世子要家暴本妃,你帮谁?”顾阮身子往后仰了仰,让温言出去,末了又加一句让温言左右为难的话。 好在裴誉下一刻就替温言解了围。 嗓音沉冷“滚出去!” 温言不在拖拉,拔腿就跑,顺带还很贴心的把门给关上了。 世子爷要家暴世子妃的场面,怎么可以被别人看到。 顾阮望着裴誉阴郁表情,和眼底的几乎要漫出来的猩红色,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裴,裴誉,你难不成还真要家暴我不成?” “呵……” 裴誉发出一声低笑,嗓音鬼魅,“阮阮那不叫家暴,叫做夫妻情趣,你不是觉得本世子不举吗?现在本世子就让你瞧一瞧本世子到底是举还是不举!” 话音刚落,裴誉附身便吻住顾阮的唇,在她唇间肆意掠夺她的呼吸…… 吻到情深处,门又被人推开,看到屋里热情拥吻的二人又嘭的一声把门关上,战战兢兢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被人打扰,裴誉自是继续不下去,顾阮却是庆幸听枫来的及时,不然自己今早只怕要惨。 顾阮逃过一劫的拍拍胸口,暗暗告诫自己要记住这个血淋淋的教训,到任何时候都不能够怀疑男人的能力,更不能说对方不行! “夫君,你还有公务要忙,可别让两位大人久等了。”顾阮讪讪一笑。 裴誉却是深深的看了看顾阮,心底憋着火气,真的想要弄死她。 只是想起那两人不请自来的人,裴誉就只想骂那两人来的不是时候! 不过…… 裴誉唇角勾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温热的手掌摸上顾阮的脸庞,嗓音温和,“阮阮,为夫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为夫身体很好,不会不行,更不会让阮阮得不到性福。 只是阮阮你……” 第853章世子震怒 “裴誉!”顾阮清软的怒吼声传出去很远,双眸燃烧着火焰怒视着裴誉。 这男人竟然说对自己没兴趣,没欲望,没想法,实在可恨! 这是对一个美人的侮辱! 她长这么美,他居然对自己没感觉! 门又被推开,温言战战兢兢的回来,看到屋里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的主子有些不知所措,这又是怎么了? 先是世子震怒,又是世子妃生气。 裴誉垂眸,望着桌上那碗乳鸽汤,淡淡的说:“这汤不好喝,不喝了。” 说完就走,把顾阮晾在那儿。 等裴誉走了,温言才迎了上去,“世子妃,您和世子爷怎么了?” “你家世子想要家暴我,你帮谁?”顾阮不理,继续问着温言那个问题。 温言脸上出现一抹犹疑,想着自家世子宠爱世子妃的画面……世子似乎没有家暴过世子妃啊! 唯一的一次也就是和世子妃在床榻上缠绵了三日,之后感情都挺好的。 见到温言脸上的迟疑,顾阮就歇了继续这话题的心思了。 “行了行了,不问你了,叛徒!就知道帮你们世子!” 顾阮扭头,就她自己孤立无援的,憋屈死了,还经常被裴誉欺负。 “世子妃,世子肯定是不会家暴您的,世子宠爱您还来不及呢!”温言笑着宽慰顾阮,确实是宠爱世子妃还来不及呢。 “嗯。”顾阮懒懒的了一声,又夹一口菜到嘴里。 “世子妃,奴婢先前瞧着世子爷脸色不是很好……”温言想起裴誉方才沉冷的脸色,娇躯不禁一颤。 “没事儿,哄一哄就好了。把这些撤了吧。”顾阮想起刚才裴誉的脸色,又怕又好笑。 “是。”温言不疑有他,一会儿便将这些吃食撤了。 顾阮也秉承着饭后要出门消食的习惯出去四处走一走,接到戚梓安的邀请,顾阮眸光微变,裴誉回来了。 她也约莫是猜出来戚梓安找自己是因为什么,脸颊微红。 果然刚到太师府就瞧见戚梓安身边的婢女,以沫站在门口迎自己。 “大哥?你这是……”顾阮瞧着顾云锦外出不由的喊住他,看他这架势也不想是要进宫的。 “四妹妹,我奉陛下之名带领一支禁卫军去护国寺负责保护几位殿下,现在正要去挑人。” 顾云锦停下,和顾阮有说有笑。 顾阮点点头。 “大哥早去早回。”顾阮轻声嘱咐一声,目送着顾云锦离开,这才随着以沫进府。 先去拜见了老夫人,说了些许话又才去戚梓安的院子。 迎面碰上了顾和,和一年前一样,温婉知礼,柔顺娴华。 “四妹妹这是要去看望大嫂?”顾和轻声唤住顾阮,眉眼温润如玉的,说话也如天籁一般空灵干净。 顾阮眯眸,认真的带着目的性的打量一下顾和的眉眼,才恍然发现自己与顾和没有什么相似之处。 同父异母的女儿,不论如何总归是有几分相似之处的。 纵容顾阮相貌是随了母亲,可是苏氏容貌只能说中等,都算不上是绝色,那又怎么可能生出自己这么一个女儿? 这人呐,心底一旦有了怀疑,那便是看什么事都有目的。 带着目的去探索。 “正是,大姐姐可是要一块儿去?”顾阮点点头,向顾和发出邀请。 顾和却是摇摇头,“不了,再过不久就是赏梅节,据说今年的赏梅宴与往年不同,别开生面,那日大姐姐可是要大放异彩的,如今时期将近,还要回去多做一些准备,便不与四妹妹同行了。” “既如此,小妹先行半步。”顾阮笑笑,顾和想大放异彩,她总不能拦着。 顾阮与顾和告别去戚梓安的院子,在门口就瞧见她挺着一个大肚子。 “你就这么跑出来了?”戚梓安也是心大没有管那么多,“行了,我要是再不动弹两下,我可真就养出来一身懒骨头了,顾云锦紧张我,你也跟着紧张。” “大哥你是关心你!”顾阮摇摇头,见她和顾云锦如此心底也稍稍松一口气,看来这两夫妻的感情也是蛮好的。 “我知道。”戚梓安柔柔一笑,她夫君自然是待她极好的 。 “你快和我说说,裴誉回来了,你们有没有……”戚梓安欲言又止,想要知道这小丫头有没有听自己的话。 “嗯……有是有,只是……” “你有没有穿我给你战袍!”戚梓安眼前一亮,她倒是知道好些体位呢,只是怀着这个孩子让戚梓安进退两难。 好在再过不久这孩子就可以出生了! “没有。”顾阮诚实的点点头,她都还没有见过那衣服呢。 “哎呀,你怎么能不穿呢!你一定得穿啊!那可是我精心制作的呢!”戚梓安有些急了,到底是顾忌着腹中的孩子,让自己平息下来。 “小嫂子,夫君生气了,哄不好的那种怎么办?”这也是顾阮来的目的,感觉吧,戚梓安对这方面挺懂的。 顾阮认识的朋友没几个,可她总不能和左长安还有沈吟聊这些东西吧。 都是未出阁的小姑娘,然后别人顾阮也找不着人问了,思来想去也就只有找戚梓安最合适了。 戚梓安一听,拍起来巴掌,声音很响。 “看,瞌睡来了就有人递枕头,现在那件衣服刚好用的上啊! 你穿着这件衣服给裴世子看,绝对能把裴世子给哄好。 你要记得,夫妻之间,没有什么事,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问题! 一次不行,那就多睡几次!” 顾阮“……”说来说去,还是要她穿那衣服色诱裴誉的话…… “可是——” “没有可是,阮阮,你听我的,这次要主动一些,给你夫君一点惊喜,知道吗?”戚梓安打断顾阮的话,心底另有所想。 顾阮不语,哄裴誉,主动? 裴誉那么强势,她最多口头上逞强,然后又求饶。 “小嫂子,不是你想的那样……”顾阮这次不是一般的招惹了裴誉。 只不过他说对自己没想法……这就是打击到了顾阮身为一个美人的尊严了! 第854章又见情敌 女人之间总是有话可聊可八卦的,聊着聊着不知怎么就扯到了戚雪婉身上去,一夜之间毁去了容貌,被戚相爷送去了清凉寺静心祈福修行。 顾阮不禁咋舌,对戚雪婉一夜之间毁容的事心底起来疑惑。 好好的怎么会毁容? 戚梓安不甚在意,对那个妹妹她可是没什么好感,只是对她的遭遇仍有些唏嘘不已。 身体了长虫子,世家权贵都知道了,哪肯自己的儿子娶回来一个身体里长着东西的女人,皇子就更是不会娶了。 宸妃被贬美人,恩宠不在,戚相府如今还是夹着尾巴做人,低调着呢,不像武国公府仗着武皇后肆无忌惮。 这戚雪婉怕是难嫁人了。 如今又毁了容貌,再留这样的女人在家里,得不偿失,不如把她送出去的好。 两个人在屋子里聊了许久,时间一晃便到了下午,暮色降临。 裴誉客气的送走了两位尚书大人,才得了空闲回栖云轩找那小美人的麻烦。 好好的让她知道她的夫君身体力行没毛病! 哪知道刚回栖云轩,看了一圈也没瞧见顾阮最后询问了温情才知道他那没良心的小美人从他走后,就知道收拾打扮的光鲜亮丽的出门了。 半点不知道想一想她夫君! 她夫君都生气成什么样子了,她也不知道去哄一哄。 就知道自己逍遥自在。 越想越气。 气的裴誉心口都疼。 尤其是后面自己询问温情的话,裴誉就真想把他那没良心的女人揪回来 狠狠的惩治一番。 “世子妃去哪儿了?” 嗓音阴沉。 温情只觉得头皮发麻,要是世子爷知道世子妃去了太师府找戚梓安,又会见到顾云锦。 温情眨巴眨巴眼“回禀世子,世子妃今早出门了,半道上被顾家少夫人请走了,如今世子妃应该被留下用晚膳了,晚些时候回来。” 裴誉去明州这些天,顾阮就是如此的,还回太师府住了好一段日子。 温情刚说完,后脊窜上一股寒气,手指都是凉的。 “退下。”裴誉墨眸一眯,眼底划过一丝危险。 温情低着头往后退一步,只看到眼前一抹雪白拂过,在抬头只看到自家世子清冷,禁欲的背影。 温情抿了抿唇,想起刚才自家世子的脸色,把小丫鬟们让她们做完事就让她们退下去,今晚由她守夜。 裴王府与太师府,比邻而居,裴誉只消走一刻钟便到了,在门口看见了办公回来了的顾云锦,墨眸冷了几分,又恢复如初。 眉眼温润清雅,唇角弯起细微的弧度周身气场温和,又透露着几分疏离在其中。 顾云锦也是瞧见了,想起之前见到裴誉时他说的话,和昨日有意无意的警告都让他心头不满。 “裴世子,天色已晚,何故来此?”顾云锦先是温和笑问,随后脸色变冷下了。 自己不堪的一面都给人瞧过了,如今在装模作样就是矫情了。 他有不犯贱。 只可惜顾云锦在裴誉眼底,人都算不上。 “自然是来接本世子的世子妃回家,大舅哥这话问的也太明知故问了些。”裴誉眸光微凛。 人就站在那处,不说话,静静的瞧着你,身上散发出的气势,也能气势压的旁人喘息不过。 淡淡的散发着华彩。 顾云锦抿唇不语,往侧一站让开一条路,看着裴誉慵懒闲适的模样,不像是到丈人家做客的,倒像是逛自家后院似的,令顾云锦心底微微不爽。 “大舅哥还愣着做什么,本世子现在要去拜见岳父岳母大人,还请大舅哥带路,也尽一下地主之谊。”裴誉幽凉的嗓音从远处飘过来,缥缥缈缈落进顾云锦耳朵里,又感到刺耳。 就是要把顾云锦带走,不让他去看顾阮。 “呵,现在想起来拜见岳父,岳母大人,除了三朝回门那次,我可是没瞧见你陪着阮阮一起回来过。”顾云锦漫步跟上,嘴里嘲了一句,却都是实话,倒是堵的裴誉说不出话。 “怎么不说话了?理亏了?若是理亏,那你就可就要记好了,待阮阮好一些,否则——” “否则什么?真是越大越不像话了,裴世子让着你,不和你一般计较,自己还以为裴世子怕了你似的!云锦论亲裴世子是你妹夫,论理,这就是你身为顾家长子的待客之道吗?” 顾博远严厉又护犊子的声音响起,顾博远身穿一袭赭色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白色蛛纹金缕带,一头鬓发如云发丝,有着一双流行般的桃花眼,身材挺拔,文质彬彬,俊秀儒雅…… 没有哪里和阮阮像啊! 裴誉抬眸看一眼站在台阶上的顾博远,心底默默想到。 随后又想起来苏氏的面容,只能算是小家碧玉,容貌较清美的类型。 顾家子女中除了阮阮一人生的美艳绝色,其余女子都是偏清美,优雅如兰花一般的存在。 就阮阮像一朵艳丽的海棠花一样,美艳又危险。 再后就是柳妍之前的话,容貌都不怎么出色的父母,到底是怎么生出阮阮这祸国殃民的小美人来的。 那姨娘林氏又是谁? 裴誉心思百转千回顾博远自是不知道的,他只是看到他心里的好女婿被自己的儿子给欺负了。 裴世子好涵养不语顾云锦计较,偏生顾云锦脑子搭错一根筋,一直在说裴世子的不是,这就让顾博远忍不下去了。 顾博远桃花眸微眯,带几分危险看顾云锦,上手负在背后,居高临下。 顾云锦心底直呼裴誉阴险! 怪不得自己刚才说他说的那么过分,一直在他耳边唠叨不出声,还以为他是知道错了,心底想着要悔改了。 哪知道人家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故意不说话,故意这样子,在他爹面前这般作态。 他谦谦君子如玉,自己成了长舌妇! “爹,儿子知错了。”心底再多的不满也是得自己咽下去了,还不能为自己开脱,不然落在自己爹的耳朵里又是死不知悔改了。 顾云锦深深的吸入一口气,强行的缓了一下心中的火气。 第855章哄不好了 “岳父大人息怒,大舅哥只不过是太关心内子了。”裴誉微微一笑,一声岳父大人取悦了顾博远,心情大好,忽略掉裴誉眼底的划过的阴霾。 “看看裴世子,就知道胡来!前些天说教了怡世子还不够,今日又来说教裴世子,为父看,你才是最需要说教的那个!” 前些日子顾云锦去怡亲王府看望顾怜,正好看见霍林又把他五妹妹给弄哭了,上去就是一顿说教。 骂完之后 自己五妹妹又皱着眉头骂了自己一顿,才知道是自己五妹妹贪凉,想要出去走走,可现在初冬天寒,那是一个坐月子的女人可以随便出去走动的。 小性子上来了,把霍林气的肝疼又不敢把她怎么样,气急了才吼了她一声,把人给吼哭了。 顾云锦听到自己的黑历史后不由的底下头,隐隐感觉到身边一旁站着风神玉树的人的嘲讽。 大舅哥架子没摆上,倒是被父亲给训斥了一顿。 两人和顾博远说了些话,裴誉才告辞,顺道把顾云锦给拎了出来,让他带路。 “大舅哥,方才骂本世子劲儿可还在?如今四下无人,大舅哥尽情的说教,本世子涵养过人,绝不与大舅哥计较。”裴誉慵慵懒懒的声音再度响起。 字字句句都让顾云锦处于暴走边缘。 “裴誉,你还真是黑心肝啊!你刚才就是故意的吧!”顾云锦咬牙切齿,真是应了谢斐那句话,黑心肝!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也不知道私底下他对阮阮是怎么样的。 “随大舅哥以为,大舅哥开心就好。” 裴誉轻描淡写的样子倒是让顾云锦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心底怎么都不得劲。 气半天也是白气,偏人家依旧是云淡风轻,悠闲恣意的样子。 两人慢慢回院子,院中灯火通明,老远闻到一股香味。 裴誉脚步一顿,用眼神示意婢女下去,驻足在门后听着里面的声音,大有窃听之意。 顾云锦本想嘲裴誉两句宵小之徒,偷听旁人说悄悄话,可看到裴誉眼神示意自己想不想听听自己的女人在背后怎么说自己,顿时蠢蠢欲动。 面上却还是保持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裴誉唇角扬起嘲讽的弧度,静静的站在门边细听。 后来顾云锦也按耐不住了,贴着门,想知道自己的女人在背后是怎么想自己的。 戚梓安对自己若即若离的,一会儿亲热,一会儿冷淡,把他吊的不上不下的。 偏她怀孕了,不能对她怎么样,撩起来的火只能自己忍着。 顾阮懒懒的靠在美人榻上,小脸上布满了纠结。 别扭道:“可是我真的是把裴誉给惹到了,感觉哄不好了!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顾阮娇娇柔柔的声音传出来,令裴誉脸色好看了几分不算是完全没有良心,还知道哄自己。 只是想哄自己来找戚梓安做什么? “就听我的!你回去把那件衣服穿上,保证裴世子对你消气!”戚梓安拧眉,有些纠结的看着顾阮,看她这跟玉砌的身子似的欲言又止。 “阮阮,你这腰怎么这么细啊,腰上肉净长别处去了。”戚梓安感慨一句,摸了摸自己长满肉的腰,也不知道这孩子生下来之后多久才能瘦回去。 这话说的,让顾云锦脸色有些不自然,随后又接受到裴誉危险的眼神,顾云锦只想喊无辜。 “你看哪儿呢!”顾阮双手环胸,警惕的看看戚梓安。 色女! “不看哪儿,记得我说的话,穿一下那衣服你又不会少二两肉,都是你夫君,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告诉你没有哄不好的夫君,只有不努力的娘子!“戚梓安又低声嘱咐了顾阮好些。 顾阮听后一脸狐疑,“小嫂子,这些你在我大哥身子试过吗?” 戚梓安摇头,“你大哥就是个闷葫芦,我主动贴上去,搞的我多廉价似的,再说了,我这挺着个肚子,都难受死了,哪有功夫搭理他,现在瞧他,越看越不顺眼真是后悔死了,当初怎么就脑子一时发昏就嫁给你大哥呢?” 戚梓安一副后悔样,语气里多带顾云锦也是满满的嫌弃。 屋外的顾云锦听到自家妻子说的话,脸顿时就黑了。 现在你怀了老子孩子就对老子看不顺眼了? 还后悔了嫁给老子了? 裴誉眼底出现戏谑,脸上绽放出笑容,只绽放到一半就僵住了,听到里面自己小妻子说的话,裴誉脸色也是逐渐黑沉下来。 这小美人不好好教训一番,她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天高地厚了! “那照你这么说,我也瞧裴誉不顺眼,我当时怎么就会嫁给他呢?”顾阮单手托腮,做思考状,刚开始是交易。 可到了后来就变质了。 不对味儿了。 顾阮想起裴誉,心跳又加快了几分,脸颊也微微发热,脑子里闪现的全都是自己和裴誉温馨的画面。 “裴世子怎么着你了,裴世子可是平城贵女的梦中情人,别不识好歹了。”提起裴誉,戚梓安也是一副欣赏崇拜的模样。 得裴誉这样光风霁月的男人日夜宠爱着,旁人是盼到死也盼不来这一天的。 怎么顾阮就这么的嫌弃呢? “哼,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怎么能让你知道!”顾阮娇蛮的哼了一声。 不过听着旁人夸自己夫君,顾阮还是很受用的。 夫君可以给旁人夸,却不可以给别人骂! 戚梓安唇角微抽,摇摇头,不愿和她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了。 “行了不和你说这些了,你再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饿了。”戚梓安放下手中把玩的物件,起身准备下榻。 顾阮见状,连起身去扶着她,免得她一不小心摔了。 两人刚刚坐好,门就很合时宜的打开,裴誉和顾云锦面不改色不动声色的进来。 面上坦坦荡荡的,让人瞧不出来他们已经在外面偷听了许久。 并且记仇的把这俩个小女子的话纷纷记在了自己的小本本上。 门突然被打开,顾阮顺势望去刚好看见裴誉清清冷冷的表情,加之方才又说过人家的坏话,一时间感到几分心虚。 “夫君,你怎么来了?”顾阮展开笑颜,笑的讨好。 第856章以振夫纲 裴誉冷着一张脸,说话带嘲。 “你说本世子怎么来了?”你都跑情敌家玩儿去了,一玩儿就是一天,现在天黑了都还不回家。 顾阮尴尬一笑,听见裴誉这语气就知道他还没消气。 顾阮想起今早自己说裴誉不举的事儿,这可是大大的侮辱了裴誉作为男人的尊严。 顾云锦面上淡漠,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倒真是和戚梓安形容的差不多,闷葫芦。 “夫君,你们在门外有听到什么吗?”顾阮轻咬一下唇瓣,试探问,虽然向裴誉那样的谦谦君子是不屑于偷听女人说话的,可架不住裴誉他是一个伪君子啊! 方才那番话给裴誉听到…… “你说本世子坏话了?”裴誉墨眸一眯,反问顾阮,这无辜不解的模样看的顾云锦都想拍手叫好,演技精湛。 “啊,没,没有,我怎么会说夫君的坏话呢,是吧小嫂子。”顾阮矢口否认,早上刚得罪了裴誉,现在决计不能再得罪裴誉一次了。 戚梓安被点名 捣头如蒜,“是啊,裴世子阮阮怎么会说你坏话呢!” “顾云锦,你闷声不坑什么意思?”戚梓安偏头看到默不作声的顾云锦,也暗暗打量他的神色,与往日并无不妥。 这才稍稍的松了口气。 “没事,今日孩子闹你了吗?”这两日戚梓安腹中的孩子闹腾的厉害,连带着戚梓安好些日子都睡不好,这两日精神焉焉的,顾阮来了才高兴了会儿。 “没有,今日很乖。”戚梓安柔柔一笑,摸着肚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母爱光辉。 见两人突然秀起了恩爱,顾阮心底五味杂陈的,仿佛又看到了那日自己小妹妹和霍林恩爱眼中无自己的场面。 一时间心酸不已。 不禁扭头去看裴誉,凤眸水光潋滟。 裴誉心中一动,不由自主的朝顾阮走过去,揉揉她的头,长呼出一口气。 “一见你可怜兮兮样子就舍不得继续和你置气了。” “那夫君,你原谅我了?”顾阮抬起头,凤眸晶亮的望着裴誉。 “顾阮,你就是仗着本世子舍不得和你置气,你才这般故意气我!”裴誉声音发狠,说话都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偏眼底又流露着满满的不舍。 他要是还继续生她的气,又怎么可能出来亲自接她回家。 还怎么可能先向她低头。 顾阮仰起头,轻轻的亲一下裴誉,声音娇软,“好夫君,别气了,气坏了身子怎么好,为妻会心疼的!” 裴誉眸色晦暗一瞬,看着顾阮晕红的脸颊,抬起手轻轻抚摸着顾阮的脸颊,宽大的袖袍落下,挡住顾阮那张美艳的小脸,不给旁人瞧。 尤其是顾云锦。 想起自己离开平城的那段日子,顾阮就回太师府住了一段时日,没少和戚梓安待一块说话,戚梓安的夫君又是顾云锦…… 这种种联系下来又让裴誉脸色一沉再沉。 他不气顾阮,但是对顾云锦看不顺眼的紧。 顾云锦唇角一抽,挡什么挡,他有妻子了! 留在太师府用过了晚膳,裴誉才领着顾阮回家,顾阮不禁掩面,这丢人的一幕又在自己身上重演了。 像极了自己之前在京兆尹那儿等着裴誉来保释的一幕。 送着两位祖宗出府,顾云锦又才黑了黑脸色回院子,遣散了婢女准备好好教训他那个娘子! 顾云锦进屋,从善如流的从身后抱住戚梓安,和她咬耳朵,“媛儿,听说你看为夫愈发的不顺眼了,还嫌弃为夫是个闷葫芦?” 媛儿,戚梓安还在闺阁中时的小名。 戚梓安瞳孔一阵,身子陡然僵硬起来,磕磕绊绊道:“你、你都听到了!” 顾云锦挑眉,声音愈发的慵懒,“该听见的,不该听见的为夫都听见了,媛儿你说为夫现在该那你怎么办好呢?” 戚梓安坐直了身子,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好啊你!自己想要偷听就罢了,你还拉着裴世子一块儿偷听,你黑不黑心?” 听到戚梓安维护裴誉的话,顾云锦脸色一沉,他什么时候拉着裴誉一块儿偷听了? 明明就是裴誉在拉着他偷听,这娘子怎么就认定了是自己的错呢? 他黑心? 他仔黑心也比不过裴誉黑心! “媛儿!在你眼里为夫就是那样听墙根的人吗?” 嗓音微凉。 “难道你什么也没听见么?”戚梓安反唇相讥,还以为我治不了你了。 “听见了。不过媛儿为夫在你心里就是一个闷葫芦?”顾云锦垂眸,他很不满意戚梓安。 以前是非常满意,现在是特别的不满意! “媛儿,为夫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振夫纲了!“说罢一下把戚梓安抱起,步履沉稳的走向床榻,这突然的举动吓坏了戚梓安,连抱紧顾云锦的脖子,“顾云锦!你干嘛?想要吓死我啊!不行!我还是孕妇呢!” 戚梓安眼底出现一抹慌乱。 “没事儿,我问过府医了,说轻些无事。” 夜幕初临,院中寒风料峭,屋内春意暖融。 红鸾帐下,满室春色…… 裴誉领着顾阮回家,明月初悬,两人手牵手走路,影子被拉的老长,街上静谧极了。 顾阮被裴誉牵着手,有意无意的靠近裴誉,“夫君,我累了,走不动路了。” 顾阮停下,摇着裴誉的手,罕见的向他撒起了娇。 裴誉挑眉,幽幽的看着她,虽说气是消了,却不想太惯着她,省的她顺杆爬。 夫纲不振 可看着她娇媚的小脸拒绝的话也是跟着说不出口。 “所以呢?” 顾阮双手攥着裴誉的衣襟,攥的很紧,衣服上都有了褶皱。 踮起脚尖亲了亲裴誉的唇,红唇轻启“背我。” “为妻走不动路了,夫君背背我。”顾阮弯弯凤眸,微微一笑恍若春暖花开。 眸中一片暖融。 眸底时常凝起的寒冰此刻也消融殆尽。 “还不够。” 裴誉一手揽住顾阮的腰,一手扣住顾阮的后脑勺对着顾阮的红唇吻下去,在月色下深吻…… 一吻毕,顾阮站着缓了一下,调整着自己急促的呼吸。 第857章为妻重吗 只见裴誉往前走了一步徐徐弯下身子,“上来,为夫背你。” 顾阮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便弯下身子爬到裴誉背上去,臀部被裴誉稳稳拖住。 顾阮脸色微红,趴在裴誉宽阔的后背上,小手在他背上画着圈。 “夫君,要不为妻还是自己走吧。”顾阮吸了吸鼻子,觉得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不该让裴誉背自己的。 “不用,说背就是背,哪有反口的道理。”裴誉一边说话,一边手上的力道重了几分,让顾阮脸上的颜色更加红润了。 顾阮把头埋下,唇角不由自主想扬起,双手垂落在裴誉身前交错握着,“夫君,你背我归背我,只是你的手能不能不要作怪。” 声音娇糯。 “不能,要人背,话还这么多。” 嗓音微凉。 “夫君为妻有问题想要问你。”顾阮收拢了手上的一些力道。 “问,秋萱?”裴誉墨眸一闪,猜测了一下顾阮的问题。 顾阮能问的,无非就是这几件事了。 “哼,墨河对你还真是忠心,对啊,就是问秋萱,怎么夫君是早就知道她是一只毒蝎子,但是仍然把她留在了府里?”顾阮轻嘲一声,有些瞧墨河不顺眼了。 还没墨祁有眼力见,说归说,别让自己知道。 唉,裴誉培养的墨卫也不怎么嘛! “为夫如果说自己不知道,阮阮你信吗?” 裴誉墨眸一暗。 他也没想到一个小婢女能搞出这么多事端。 看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句话也做不得真。 都要死了,还来挑拨自己和阮阮之间的关系。 哪来的胆子。 “我信。” 顾阮不假思索的回应裴誉,没有丝毫的犹豫。 顾阮收紧了手臂,在裴誉颈间吐气如兰,幽幽的添了一句话,“为妻今日对夫君所言,与那晚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半分虚言。” 裴誉身子一僵,顿在原地,心底泛起了丝丝涟漪。 那晚所言,那晚顾阮说的话……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裴誉提唇一笑,故作不解“阮阮,我们有许多个夜晚,不知你说的那晚是哪一晚?” “知道便知道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好话不说两遍。”顾阮抿了抿唇,不重复那些话。 裴誉啧了一声,小姑娘不好伺候。 只是今夜的心情格外的畅快。 这小妮子也并非那般薄情寡心。 裴誉目光不禁落在顾阮白皙的皓腕上,尚且清明温润的墨眸陡然间暗沉下来,渐渐覆盖了一层阴霾。 顾阮趴在裴誉背上,瞧不见他眼底的变化,只是气氛莫名的安静了。 “夫君,先说好了,你已经原谅我了,不可以再生我的气了。”今早裴誉一怒,顾阮心肝都在发颤。 见惯了他温润如玉佳公子的模样,突然发怒顾阮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尤其是他一口一个本世子的,叫顾阮心底隔应的慌。 “为夫不在家这几日你经常往太师府跑?找戚梓安?” 裴誉巧妙的转了话题。 找戚梓安就会见到顾云锦。 想起顾云锦裴誉心底就直窜火。 “嗯,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你不在我都委屈死了。”顾阮眨眨眼,意识到裴誉的意思。 “谁给你委屈受了?”裴誉凝眉,他才离家了两月,居然有人敢给他的小妻子委屈受! “陛下,夫君,我怎么觉着陛下看你有些不顺眼呢?” 顾阮敏感,很明显的感觉了皇帝对裴誉的变化,看上去是没什么,可是接触起来,顾阮总觉得脊梁骨发寒。 还有皇帝瞧自己也不顺眼。 想要给裴誉找小妾来隔应自己,还让禁卫军来给王府藏小木人,诬陷有人使用巫蛊之术。 这能诬陷的人嘛,不就只剩下自己了吗? “正好,为夫瞧陛下也不顺眼。”裴誉笑而不语了。 皇帝如何都与他犯不着关系,只需不把歪脑筋动到自己头上来就好。 “夫君,你可真是嚣张。”顾阮喟叹一声,敢说看皇帝不顺眼的,普天之下也没几人了。 裴王府与太师府,比邻而居,裴誉背着顾阮没走多久便到了。 门口,顾阮问“夫君,为妻重吗?” 顾阮瞧着一路把自己背回来的裴誉,依旧明月清风,衣袍没有褶皱,连根头发丝都没乱,气息也依旧平稳,完全看不出来像是背着人走过一大段路的样子。 听到这个问题,裴誉目光下意识的扫过顾阮的心口想起戚梓安的话来。 “放在为夫心尖上的人,你说重不重?”裴誉不答反问。 手却环上了顾阮的腰肢,摸了摸,是挺细的。 这肉都长到别处去了。 两人没玩闹一会儿,墨尘带着满身寒气而来,看看裴誉,又看看顾阮,约是有话要说。 “你们先说事,我先回去。” 裴誉抬手摸摸顾阮的脑袋,嗓音低柔。 “早些休息,不用等我。” 听了裴誉的嘱咐,顾阮敷衍的点点头,转身往里走。 顾阮转身那刻,裴誉墨眸刹那间晦暗下来。 转身走了另一条路,领着墨尘去了书房。 顾阮回到栖云轩从衣柜里拿出戚梓安给的衣服撑开来看一看,瞬间黛眉就拧到一块儿去了,该怎么说呢。 这件衣服……是薄纱的,半透明的,透着朦胧的美感。 橘梗也微微蹙眉,看着这衣服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少夫人这么的恶趣味。 “世子妃,您这是要穿吗?”橘梗发着颤音,这不太像世子妃的风格。 “穿!” 顾阮盯着这衣服掷地有声。 裴誉那家伙……若不是有外人在,他可没那么好哄。 在外面装模作样恩爱夫妻。 回来了还指不定什么样呢。 更何况自己可是严重的侮辱了裴誉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换了自己,准是要一根银针给对方插上去的!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裴誉居然说看见自己没兴趣,没冲动了。 这是在质疑她都美貌! 是小女子,就都不能忍! 顾阮本意今晚上想要教训教训她那个夫君的,穿了这衣服在屋里等了很久裴誉都没回来。 夜色深深,明月高悬。 第858章深深眷恋 顾阮困意来袭,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睡梦间,身子一沉,感觉有座山压在自己身上似的,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来。 顾阮迷蒙的睁开眼睛,看到覆在自己身子上的裴誉,眼眸微微发红,渐渐席满整个眸子。 裴誉吐气如兰,手通过宽大的袖袍穿进衣服里,揉着顾阮的身子,唇瓣有一下没一下的蹭着顾阮的唇瓣。 身子发烫。 顾阮手臂攀附着裴誉的肩膀,无措的看着裴誉。 脑袋有瞬间的空白。 见顾阮醒了,裴誉停下动作,低头亲了亲她,将粘在她脸上的碎发用拨去。 “醒了。”方才裴誉沐浴回来,屋里烛火闪烁,屋外留着温情,和橘梗守夜,脸上微醺红的脸颊让裴誉眸色一暗,复而想起戚梓安今日说的话。 哄我? 穿衣服? 裴誉又想起顾阮穿自己寝衣的画面来,心头一热。 大步迈向房门,刚推开门,就闻到淡淡的香味,和顾阮身上的香味很像,让裴誉心神一晃,随后转身将门关上。 朝屋里走,撩开帷慢,只看见顾阮穿着妖娆撩人的衣服静静的躺在床上,衣服柔软的贴在顾阮妖娆的身段上,每一条曲线见的清楚分明。 偏小美人睡着了。 只是心间越来越热了,不由自主的上榻。 小美人睡着了,可并不妨碍他享用小美人。 只是才亲了美人没一会儿,小美人便醒了,正睁着水灵灵的凤眸瞧着自己,满眼的无辜。 倒是让自己舍不得对她做什么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声音娇媚。 顾阮揉揉眼睛,原本想要等裴誉的,结果自己先睡了。 “刚回来,困了?”裴誉瞧见顾阮迷离的眼神,显然是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处于什么情况。 “嗯,睡吧,我困了。”顾阮诚实的点点头,她看见裴誉,脑子里就只剩下裴誉了,哪还有心思想别的。 “阮阮先睡,为夫来就可以了。”头颅埋在顾阮颈间模模糊糊的出声。 方才老实起来的手,又开始不安分了。 笑话,如斯美人躺在自己身边,还刻意诱惑自己,自己若是再没什么作为,那岂非是成了柳下惠。 顾阮张了张唇,说不出话来,只是手指更加用力的扣紧了裴誉的肩膀,面上浮现一抹潮红。 裴誉劲腰一沉,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顾阮,寻着顾阮的唇瓣,额角的汗不断滴落。 落在顾阮白皙细腻的锁骨上。 “阮阮,放松些,别紧张。”裴誉微微蹙眉,顾阮难受,他也跟着难受。 背上也疼,心底只惦记着明早起来,要把顾阮的指甲给剪了,纵然不藏药,也耐不住顾阮这样抓。 两道低沉,粗重的声音缠在一块,被浪翻滚男子魇足的歇下了,女子却忍不住低低啜泣。 “乖,阮阮不哭了,你在哭下去,为夫可就心疼死了。”裴誉拍着美人后脊,一边说着安慰话,一边变相的吃美人豆腐。 手中美好的触感令裴誉有些舍不得松手。 顾阮鼻子一抽一抽的,“你别碰我!” “不行,别的可以,不碰你怎么行?乖,别哭了,一会儿眼睛就该哭肿了。”裴誉正色道,旁的看情况裴誉可以答应,唯独不碰她,这绝对不行。 “那你就别把我弄哭啊!”顾阮心底憋闷极了,夫君没教训到,倒是被夫君给占便宜了。 还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裴誉唇角微漾,大手肆无忌惮的游弋在顾阮身上,嗓音低柔,“可是阮阮方才也是很喜欢,很享受不是吗?” “你!”顾阮被裴誉一句话噎的说不出话来,只想捂脸,之前百般不愿,到后来自己却是慢慢的迎合起他来。 “总之就是你不对!”女人一旦闹起小性子起来,都是毫无道理可言的。 裴誉也不纠结这个,只是附和着顾阮,“好好好,都是为夫的不对,阮阮可消气了?” 半响没有听到顾阮说话,裴誉墨眸微眯,瞧着顾阮身上的衣服,“原来这就是长嫂所说的战袍,长嫂有心了。” 不错。 只得娘子深交。 “你都听见了!”顾阮凤眸凌厉一瞬,居然还骗她说自己什么也没听见。 骗鬼呢! 裴誉不语,扶着顾阮腰的手往上道:“长嫂有句话当真是没有说错,阮阮你这腰上的肉,都是长在别处去了。” “裴誉!你偷听人说话你还有理了!”顾阮又羞又恼的,推了推裴誉,从他怀里出来,卷了被子到最里面坐着。 裴誉衣服散开,露出胸膛上凌乱,暧昧又令人遐想的抓痕吻痕。 和腰腹上那一块块分明的壁垒…… “为夫还听到娘子说自己瞧为夫不顺眼。”裴誉接着说话,声音漫漫。 听到裴誉那一声娘子,顾阮眼眸一亮,裹了被子又靠近裴誉,“夫君,你刚刚喊我什么?” 喊娘子? 顾阮眨眨眼,似乎在北城的时候他就喊过自己几次,之后又把称呼换了回来。 见美人投怀送抱,裴誉自是高兴,顺势把顾阮抱进怀里,娇娇软软的一只,抱起来格外的舒服。 “娘子不喜欢这个称呼吗?”额头贴额头,如兰的气息喷洒在顾阮脸颊上,声音又甜腻了几分。 又在顾阮唇上轻啄了一下。 “喜欢,那夫君喜欢我吗?”顾阮手臂缠上裴誉的鼻子,眸中带着几分希冀。 裴誉气息重了几分,抱着顾阮的手微微用力,嗓音低哑缠绵“要多喜欢有多喜欢,心是你,念是你,心心念念的都是你。” 顾阮微抿红唇,脸上愈发的娇艳了。 看着裴誉的满目温情,眼底流露出来的深深眷恋顾阮的心慌了又慌,手腕上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让顾阮不禁蹙起眉头。 脸色煞白。 “阮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见顾阮突变的脸色,裴誉紧张起来,心也跟着揪了一下,自己的手腕上也传来酥麻的感觉。 裴誉眸子微变,隐着几分笑意在里面。 “我没事。”顾阮摇摇头,裴誉愈发的抱的自己紧了,身子紧挨着裴誉,清楚的感觉到裴誉身体的变化。 第859章天之骄子 裴誉眸子再染情色。 顾阮面色微红,跪坐在裴誉身前,纤纤玉指轻轻的摸着裴誉的喉结,声音微变。 “夫君想要了。” “想,娘子给吗?” 顾阮眉眼愈发迷离,眼尾染着粉晕,凤眸微微上挑,潋滟多姿。 “给,不过得是为妻伺候夫君……” 夜色深深,明月仿佛也有了羞涩,躲进了厚厚的云层里面。 屋外寒风料峭,屋内春意暖融。 次日早。 裴誉拥着怀中女人睡的安稳,昨夜只来了两次,顾念着她没怎么折腾她,还有裴誉没想到他的小妻子还能给他这么多的惊喜。 想到昨晚的一幕,裴誉眸色深了深。 见顾阮醒了,又在她唇上亲了亲,感觉越来越放不开了。 “什么时辰了?”顾阮在裴誉怀里蹭了蹭,嘴里直喊冷。 听后裴誉赶忙去替顾阮掖被子,才不紧不慢的回答,“快辰时了,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儿。” “我渴了。”刚醒,顾阮声音哑的紧。 裴誉起身去给顾阮斟茶,连喝了两杯才让顾阮舒服了一些。 声音恢复往日的清软。 “你那么早起做什么?”顾阮撑起半边身子压在软枕上,静看着裴誉更衣。 天生骄子。 “为夫好看吗?”裴誉扣好玉带,见顾阮一直盯着自己瞧。 “夫君的天人之姿,为妻怎么看都看不够。”顾阮眨眨眼,脑海里想了一圈说话,裴誉这样的美男子又还是自己的夫君,不瞧白不瞧。 裴誉失笑,替顾阮掖了被子才出去。 到门口就看见三温和橘梗 “莫扰了世子妃休息。” 淡淡嘱咐。 “是。” 想起昨夜屋内世子妃绵长娇媚的娇吟声,不禁红了脸颊。 裴誉前脚刚走,后脚顾阮便睡不下了,唤了温婉她们进来给自己更衣。 “世子妃,您想要梳一个什么样式的?”温婉拿着梳子在顾阮头上比划。 “简单些就好。”顾阮抿了抿唇,清晰的瞧见西洋镜中自己的模样。 容貌娇媚,一双妩媚的凤眸更是流露出来淡淡的华彩,湿润的红唇,和面上娇艳的红晕……上了翩然于世的谪仙妆,也难掩眉心艳烈。 看上去,竟比从前还要美艳几分。 被男人滋润过,这气色也好了很多。 顾阮单手托腮,这男人的滋润也能有这般效果? “是。”温婉望着镜中的顾阮也有些痴了。 听到顾阮的话才赶忙回神。 “现在十一月了?”顾阮突然说到,眼底划过几分冷芒。 “世子妃怎么了,十一月有什么问题吗?” 温婉不解,只是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歇。 给顾阮挽了一个清丽婉约的发髻,配上顾阮今日的妆容更是起了画龙点睛之意。 往日妖娆妩媚尽收,成了一个温婉识礼,端庄优雅的世子妃。 只是那盈盈水眸太过引人注目。 “没问题,传膳吧。”顾阮刚刚坐下,裴誉就很合时宜的回来了,坐在顾阮身边。 亲自为她布菜,感受到主子之间微妙的气氛,温婉也识趣的退下。 “怎么又回来了?”顾阮挑眉,皇帝又不要他了? “回来伺候娘子用膳。”裴誉抬头,看一眼自家娘子,眼里有几分纠结,他有些后悔让自家娘子出门玩儿了。 阮阮那么好看,怎么能被别人给瞧了去。 顾阮唇角一抽,“我还没到吃饭都需要别人帮忙喂的地步。” 第860章像一个人 “又要出门?”裴誉斜眸看她,打扮的光鲜亮丽便是要出门了,相反随意慵懒些的妆容便是不出去了,准备在家养花逗鸟玩儿了。 “怎么,夫君这是不要为妻出门了,要禁足为妻了?” 顾阮撇嘴,她出门怎么了,她就是要出门。 “没有,为夫只是觉得,这女为悦己者容,为何面对为夫的时候你就那么敷衍呢?” 潜台词就是为夫就是你要悦的人,你为何不为了自己夫君打扮好看些。 顾阮喝汤的手一顿,上挑凤眸,眸光潋滟多姿。 “那夫君是觉得为妻平日里不好看吗?” “好看。”裴誉抿了抿唇,吐出两个字,事关小妻子容貌一事,不能和她对着来。 “说起好看一事,为妻倒是想起来那棠和郡主也是蛮好看的,又和夫君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夫君就没有一瞬间的心动吗?”顾阮想起来近日刚回平城的棠和郡主。 一上来就寻自己麻烦。 只是为了自己这个惯会招蜂引蝶,桃花泛滥的夫君! “丑。”裴誉眸光淡淡,听顾阮提起棠和亦是没有什么心虚。 “丑?人家可也是一朵瑰丽的玫瑰花呢,怎么会丑?”顾阮哼哼两声,不是很信他的话。 “为夫没仔细瞧她,入不得为夫眼的人 自然丑。” 顾阮笑一笑,很是受用。 没在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吃饱喝足之后顾阮是打算要出门的,可裴誉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才还有事的,下一刻就跟着顾阮一块出门了。 十指相扣,仿佛长在了一起。 “阮阮,你去哪儿?”裴誉揉着顾阮的掌心同她一块出门,寒风料峭的,哪有自己家里舒服? “去怡亲王府,找我五妹妹,还有霍曦。” 顾阮对那小孩儿是半点抵抗力没有,看到他,心都软化成了一滩水。 “霍曦?”裴誉刚回来,也是知道自己小妻子十分偏爱那个孩子,就连参加宫宴也是去过霍曦洗三才去的。。 “嗯,我小侄子!” 提起霍曦,顾阮眉眼温润如画,波光潋滟的凤眸上挑,流露出来的温情都让裴誉感到温暖。 车厢里,裴誉搂着顾阮,光明正大的占着顾阮便宜。 大掌放在顾阮的小腹上面,来回研磨,眼底带着几分期冀。 温润的嗓音在顾阮头顶响起,“阮阮,不如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声音缠倦,带着点点蛊惑人心的力量。 算算时间,那药效该过了。 他再努力一些,他们也会有孩子的。 裴誉明面上不说,心底也是眼馋着霍州的,还有顾云锦。 一年前都还是孤家寡人。 一年后都喜为人父。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下意识的握紧了手腕上的碧玉珠子,心头一慌。 “夫君,为夫都嫁给你一年了,一直没遇喜,你说是不是为妻不能生?”顾阮眨眨眼,转了话题。 手臂慢慢的环上裴誉的脖子,认真的看着裴誉的眼睛。 裴誉下意识的蹙眉,嗓音微凌,“不许胡说八道,你怎么会不能生?” 若说不能生,那也是他的原因,这一年他一直都在服用避子药,若是顾阮生的出来,那才是见了鬼。 顾阮被吓了一跳,更加的抱紧了裴誉,“好好好,是我胡说八道,你不许吼我!” “怎么吼不得了?那你前些日子——”还没说完就被顾阮用手捂了嘴,“裴誉!你怎么可以翻旧账呢?” 听到他说起前些日子,顾阮立刻就反应过来了他想要说什么。 裴誉垂眸,看一眼捂着自己嘴的玉手,看到那长指甲时,眸光有些复杂。 今早起来,倒是忘了把她的指甲给剪了。 现在看到这指甲,裴誉就觉得后背,心口火辣辣的疼。 “比起阮阮,为夫这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这就是旧账了,那之前你踩我那几脚,打我那些巴掌还怎么算? 阮阮你咬为夫的那齿印可是到现在都还在为夫肩上呢!”裴誉翻起旧帐来,丝毫不比顾阮逊色。 只是聪明的绕开了长孙允那些人。 “裴誉!你要翻旧账是吧,那我也翻,你那小表妹,在外头遮遮掩掩的不和我说清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面金屋藏娇呢! 大年夜的把我扔在青楼里,你还纳妾拿这些事气我,你现在还好意思翻旧账,那我之前对你的事,一件抵消一件,你还有什么账跟我算! 你还翻旧账?你脸落家了!” 顾阮坐直身子,推了裴誉一下,美眸里都燃着怒火。 亦是不甘示弱,倒是把裴誉说的一愣一愣的。 裴誉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又被外面听枫的声音给打断了。 “世子,世子妃怡亲王府到了。” 裴誉捏了捏顾阮的手心,“娘子等着,看为夫日后怎么教训你。” 口出威胁之言。 “那你就一辈子睡书房去!”顾阮不甘示弱,甩开了裴誉的手,下马车,提起裙摆轻轻跃下。 把裴誉甩在身后。 裴誉看过那霍曦,刚看到时无所谓,直到抱过了之后细细打量一番,越看越眼熟仿佛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 裴誉抱着霍曦,心底思绪万千。 一旁的霍林急的抓耳挠腮的看儿子,又不敢过去和裴誉抢,也不敢出现在裴誉面前,生怕它看见自己就想起来自己当初在宫里调戏他世子妃的事。 直到裴誉怀中的霍曦因为饿了,开始哭闹,霍林才有了存在感,把儿子抱回来,让乳母抱下去好好伺候着。 “裴世子,你怎么在发呆?”霍林看了看里面,两位小女子在闲聊,自己在外面和裴誉尴尬 一时间感到心酸。 “无事,本世子就是觉着那霍曦长的像一个人。”是很像 很熟悉,但是就是想不起来是什么人。 “那小子,长的像末末,末末又是小姨子的妹妹,裴世子感到眼熟也是正常。”霍林恍然大悟。 他还以为裴誉心底想着要怎么教训他当初调戏他世子妃的事呢。 霍林看到裴誉,手臂和自己的两个膝盖就忍不住觉得疼。 第861章要个孩子 “谁是你小姨子?”裴誉冷了霍林一眼,敢乱叫! 霍林往后坐了坐,理所当然道:“世子妃啊,她是末末的四姐姐,自然就是我小姨子了。” 霍林这句话点醒了裴誉,顾末是顾阮的五妹妹 一个排行老四,一个排行老五,两个人虽为双生子,可顾阮却是足足早了顾菲一听一天时间出生。 那顾阮怎么会是和排行老六的顾菲是双生子,她们可是没有半点的相似之处。 性情,样貌,行事更是大相径庭。 裴誉闭了闭眼,脑海里又浮现顾阮那张华艳美丽的面容来,又想想霍曦,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那霍曦的眉眼就与顾阮的眉眼有三分相似…… 却是没有一点像顾博远。 柳妍说的没错,两个样貌清润雅致的人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如此美艳的女儿。 见裴誉突然沉默,见那划过狂风暴雨的墨眸,霍林心肝又颤了颤,是不是自己何处又得罪了他? 这般想着霍林愈发觉得自己手臂发疼。 “裴世子,你怎么了?” 霍林咽了咽口水,说话愈发的小心翼翼了。 “无事,当爹的感觉如何?” 裴誉摇摇头 那霍曦被伺候好了,又重新被乳母抱了回来,由霍林抱着。 裴誉抬眸去看时,见那眉眼有几分像自家小妻子的霍曦,眉眼舒展,带几分和煦。 是像阮阮。 也像顾末…… 难怪阮阮格外偏爱这孩子,饶是他见了,心底也有些意动。 阮阮是因为血缘,那他该是爱屋及乌。 和阮阮有关的事物,或者人都格外宽容。 “特别舒坦,裴世子你不知道这小家伙,一天一个样,一天比一天折腾人,但是吧,见着他的样子呢,心就软成水了。” 霍林喜欢这个孩子,也格外看重 有时候连顾末见了都吃味不已。 “是吗,前些年你爱妾生的一个儿子,本世子可没见你爱护到哪儿去。”裴誉毫不客气的揭老底。 只可惜那孩子福薄,才活了七个月就病死了。 霍林脸上一阵尴尬,看一眼里面,里面的谈话声顿时没了,就连外面也是,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霍林咳嗽两声,打圆场:“我不喜欢小孩子,喜欢他,只因为他是末末差点丢命生下来的。” 他的世子妃用命换来的,他必须喜欢。 而且这是他的嫡子。 话音刚落,空气才活跃了几分,不像刚才那么冷凝。 霍林暗暗舒一口气,裴世子还真是……黑心啊! 给自己挖坑。 差点就掉坑里了。 “好比别人家孩子,裴世子见了就能发自内心的喜欢吗? 可若是世子妃有孕生子,裴世子只怕不得把自己儿子宠上天。” 裴誉轻笑一声,彻底打破这尴尬氛围。 “此话倒是不假。” “不过本世子更喜欢惹人怜的女娃娃。” 生儿子就是来分自己的宠的,又讨厌有难缠。 哪有闺女招人喜欢?他的阮阮才行。 裴誉目光深深。 软软的一只,还要长的像,只可惜那小姑娘不肯配合。 两个大男人的话依数传进屋内两个女人的耳朵里。 顾阮抿唇一笑,算他会说话。 不过为什么是更喜欢女孩儿? 若她生了一个男孩怎么办? 她总不能凭空变出一个女孩儿给他吧! 顾末凤眸也携带着笑意,面上晕开粉色。 “这下风流公子哥可是要从良了。”顾阮摇摇头,想着方才霍林的话不由的感慨一句。 顾阮没想到,旁人更是没想到,顾末一个被强嫁过去的举无轻重的庶女,居然在怡亲王府内站稳了脚跟。 成了世子妃,还生下一个儿子,得霍林的百般宠爱。 活的风生水起。 比一些世家贵族的嫡出小姐活的还好。 就连旁人议论起这事也是唏嘘不断。 唏嘘之后,又把目光转移到顾阮的身上。 纷纷感慨一句这姐妹俩的生活轨迹几乎都是一样的,都是庶女,嫁的人都是尊贵的世子殿下,都一样的被夫君百般宠爱。 跌落众人眼球。 顾末外头,去看外面,眸光微动。 “从良不从良的无所谓,我只要曦儿好好的就够了。” 顾末微不可察的叹一口气,她只要自己和霍曦好好的就够了,不去想别的。 姨娘死了,父亲又不怎么管自己,她除了霍曦也没什么好牵挂的。 顾阮哑然,瞧着顾末这副姿态,倒是挺像自己当初对裴誉的态度。 裴誉怎么样无所谓,自己好好的就行。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顾阮心底又烦又乱的。 想着这些日子的相处,矛盾极了。 又摸摸手腕上的珠子,眸光晦暗。 这边霍林像裴誉炫耀着自己儿子,肆无忌惮。 看着裴誉沉冷的脸色,霍林心底又兴奋又胆颤心惊。 “裴世子,要不你也和小姨子生一个,你们俩怎么优秀的基因生的孩子肯定不会差的。” “还用你说。”裴誉声音微冷。 裴誉看着那孩子,眼热的紧,偏面上装的云淡风轻。 两人没有闲聊多久,那霍曦便又闹开了,一下掀开了襁褓露出半边身子,霍林又急急忙忙的给霍曦包好,结果越弄越乱。 最后还是乳母上前来替霍林弄好。 一下午霍林都在喝裴誉炫耀儿子,搞的裴誉这世家小一辈中最先成婚的人,却迟迟没有喜讯传来的人心情阴郁无以复加。 这种心情,一直延续到裴誉和顾阮手牵手回到王府。 回府之后又听说老王妃的病又重了几分,现在又咳了血,夫妻俩才又去婉居看望。 “夫君,为妻怎么瞧着你心情不是很好。” 顾阮牵着裴誉的手,凉的紧。 不禁又握紧了几分。 “没什么,就是有些眼热怡世子的宝贝儿子了,看他向为夫炫耀儿子的模样,为夫就想一掌给他拍过去。” 所幸后面按耐住了这个想法。 顾阮脸颊微红,嗔怪的看他一眼。 裴誉笑着反握住顾阮的手,道“阮阮,你就真的不想和为夫生一个孩子吗? 从前就算了,现在又和从前不一样了。” 顾阮笑而不语,喜欢小孩儿,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裴誉之间多出来一个牵绊。 更别提孩子了。 从前没想过,现在更是没想过。 第862章眉眼一沉 见顾阮沉默不语,裴誉也失了兴致,不再讨论这个话题。 匆匆的见过老王妃之后回来,两人气氛莫名的诡异,温情她们均察觉到了,却也不好发问,伺候好两位主子便退出去。 顾阮坐在榻上有些不安,“我、我先去沐浴,你也早些休息吧。” 说完,顾阮拿了寝衣往净室去。 裴誉放下手里的书,抬眸望着顾阮的背影,眼眸漆黑如墨,晕染不散。 等到顾阮沐浴回来夜色已浓,夜幕繁星点缀,才初冬便已经烧起了地龙,暖融融的,屋里个更是铺了一层雪白的狐毯,赤足踩上去也不觉得冷。 顾阮也只是穿了一件薄寝衣在屋里,不冷倒是平白的出来了细汗。 顾阮踌躇在床边,看了看躺在外侧熟睡的裴誉,这才大着胆子抬腿上榻。 裹了被子把自己塞进去。 才刚睡下身后突然有了动静,被子的一角被掀开,随后背上贴了一个炽热的胸膛,仿佛身后安置了一个大火炉一般。 “阮阮。”胸腔随着裴誉说话而震动。 “我们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近乎哀求的声音,听的顾阮心都痛了。 然而回答裴誉的依旧是沉默,没有回应。 蕊香之淡淡兮,缕缕不逊清兰;劲骨之铮铮兮,丝丝不变霜颜。 脱俗于尘世兮,若仙苑之离散;斯冰雪之高洁兮,犹似尘外天仙。 今年的梅花意外的开的早,现在就已闻到了淡淡的梅花清香。 清晨,顾阮是在裴誉怀里醒的,整个人都被裴誉制住,被他用力的抱着,放佛要嵌进他的血肉里面。 见顾阮醒了,裴誉身子动了动,“阮阮,我们要一个孩子吧。”声音认真又执拗。 说完不等顾阮做出反应,低头便吻住了顾阮的唇瓣,进行着一场极致缠绵的房事。 一边动作着,一边唇瓣拂在顾阮耳边一声声的念着,要一个孩子。 一点一点的击溃顾阮的心里防线。 身体做着最诚实的事,嘴上呢喃着最动人的情话,顾阮闭着眼,咬着牙默默的承受着裴誉给她的一切,青葱十指环着裴誉的脖子,穿插在裴誉的发间攀附着他,默默的配合。 白皙如玉的皓腕上带着那刻碧玉的珠子,划过一丝诡异的绿光。 直到一切结束后,裴誉覆在顾阮身子上,迟迟不起,细碎的吻慢慢落在顾阮青紫的后肩,双臂穿过腋下抱着顾阮的软腰,指腹在顾阮平坦的腹部画着圈。 “阮阮,我们要一个孩子吧。”一次次的征询着顾阮的意见。 嗓音带着点点蛊惑人心的力量。 顾阮闭了闭眼,唇瓣抿的紧紧的。 裴誉揉着怀中的温软,薄唇紧贴着顾阮的耳廓,嗓音低哑缠绵:“阮阮,你若不说话,为夫便当你是默许了。” 顾阮听后,转过身子,温软的身躯更加挨拢了裴誉,抱在一起,完美的契合在一起。 脸埋在裴誉的怀里,沉默了好久,才缓缓启唇说话“裴誉,我不想,我还没有做好当一个娘亲的准备。” “你不能等等我吗?”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眉眼一沉,抱着她不说话。 也是在无声的拒绝着。 等?有什么好等的? “随缘吧。”顾阮沉默良久,玉臂环上裴誉的腰身,懒洋洋的吐出一句话。 明显的妥协。 裴誉眉眼凤眸含笑,抱紧了顾阮。 午后,裴誉在书房写写画画,顾阮在一旁陪着他,给他研墨,眉宇间疲倦紧了。 “夫君,我困了。”顾阮打打哈欠,入冬以来,她是愈发的嗜睡了。 裴誉作画的手一顿,把笔放下,搂过顾阮,在她眉心亲了一下,“去暖阁休息会儿。” 提起暖阁,顾阮就想起在暖阁内发生的一些不怎么美妙的事。 看到顾阮的表情变化,裴誉不由的低低笑出了声。 “乖,为夫这回不闹你了。去歇会儿,别累着。” “真的?” “真的。” 顾阮将信将疑的从裴誉怀里抽身出来,慢慢的朝屏风后面的暖阁去。 一步三回头,就怕裴誉是在逗她玩儿。 后来见裴誉真没闹自己的意思才放心的进去。 入冬了,她倒是愈发的困乏了。 见顾阮走了,裴誉才重新坐下,端坐在书案前,从一旁厚厚的折子下面拿出一封信来细细看起。 用了朱砂笔写了两个大字,帝危。 可是帝危是什么意思。 是皇帝有危险。 还是皇帝很危险。 “师尊说话可是比往日里要玄乎多了。”裴誉不由的发出一声低笑,遍布寒气,衬得书房里都透着淡淡的阴诡气息。 “墨尘,多关注一下“陛下”。”裴誉眼神望着眼前人,淡漠无垠。 裴誉闭了闭眼,看一眼自家的手腕,墨眸晦暗不明,失败了呀! 可是怎么办呢? 阮阮她终究离不得本世子了。 裴誉扭头,目光复杂的看了一下屏风后面,“转告药老一声,让他亲自来为世子妃调理身体,不得有误。” “是,世子,属下告退。” 墨尘应声出去,顺便把门关上,空气又静寂下来,安静的可以听见人浅浅的呼吸声。 裴誉起身,绕过屏风进去暖阁内,坐在床边静静的瞧着小妻子的睡颜,牵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一手摸着顾阮的脸颊,顺着顾阮的曲线慢慢划到顾阮平坦的小腹上,掌心轻轻的揉着那处。 眉眼温润如玉,整个人身上都沐浴着淡淡的柔光,眼神期冀的望着顾阮的小腹。 一道诡异的绿光投射进裴誉的眼睛,刺激到了裴誉,眼睛被刺痛。 随后缓和一下,去探寻那珠子的由来。 看到顾阮手腕上带着的碧玉珠子,颜色鲜翠欲滴,美轮美奂。 唯一美中城不足的就是这珠子上面多了一条细微的裂痕,虽然不轻易被人察觉,可还是破坏了珠子的美观。 想着这是自家小妻子最心爱的东西,从不离身,现在出现了裂痕,她见了心底一定会不舒服,便小心翼翼的将这珠子取下,放在怀里准备寻一个能工巧匠将这珠子修好。 哪知道…… 第863章偷偷避子 如果知道会是这种结果…… 裴誉绝对不会多管闲事,更不会自作多情的和顾阮说,要和她生一个孩子。 难怪顾阮沉默,不肯答应。 难怪自己没吃药之前日夜宠爱于顾阮,她一次都没遇喜。 合着她是偷偷的带了避子珠! 自从她第一次和自己云雨之后她就一直带着这珠子。 婚前她带,裴誉尚且可以理解她是怕自己婚前有孕被人知道。 可是成婚一年多来她都一直带着这珠子。 她分明就是不愿意给自己生孩子! 难怪她见了药老掉头就走,难怪每次药老要替她把脉就跟见了鬼似的。 就是怕药老知道她带了避子珠。 一瞬间,裴誉感受到屈辱,随后就是被人戏耍的恼怒。 “世,世子这珠子还修吗?”这避子珠外壳是用特殊材料做的,像他这样的匠人是见的多了,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藏放麝香,且不易被人察觉。 有时候连大夫都认不出来。 那匠人战战兢兢的看着裴誉,看他这样心底也明了了几分,这世子殿下是不知道这珠子的用处啊! 那瞬间匠人只感觉自己太多嘴了。 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不必了,有劳。” 裴誉沉着声音离开,心情抑郁的紧,回到书房一坐便是一下午。 坐在书案前,手里磨着那碧玉珠子,眼角低垂,眼眸迸发出令人如坠深渊的寒凉。 周身都笼罩着淡淡的阴郁气息。 晚间顾阮盯着自己光洁无一物的手腕发呆,心莫名的加速跳跃。 她记得自己是带了这珠子的,现在怎么没有了? 难道是她忘记带了? 不能啊! 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从不离身的。 顾阮还在想自己的珠子去了哪里,房门突然被人粗暴的一脚踹开,顾阮犹如惊鹿一般,扭头过去,想要看个究竟,发现是裴誉淡漠着神色进来。 顾阮哑然,方才是裴誉不顾形象的踹门? “怎么?看见为夫很惊讶?” 虽然裴誉是笑着的,顾阮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皮笑肉不笑的更让顾阮心头一慌。 可是又想不出来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他。 “不,不惊讶。不过夫君,为妻怎么瞧着你有些怪怪的?”顾阮站起来往后躲了躲。 裴誉看起来和往常一般无二,可是顾阮就是觉得有哪些地方很不对劲。 “哪里怪?”裴誉从容询问,眉眼含笑望着顾阮,心底却是痛的滴血。 这个该死的女人! 裴誉看见她,就想起她日夜都带着的避子珠,就是不想给他繁衍子嗣。 偏生自己自作多情,剃头担子一头热的让人家同意跟自己生一个孩子。 一遍遍的磨着人家,哪知道人家连避子珠都备好了,带了整整一年! 而自己这个夫君,直到今天才知道。 你带避子珠,问过本世子意见吗? 凭什么就把本世子孩子来到这世上的权力给剥夺了? 却是这样想越气,越气就越想要弄死眼前这个令人恨的呕血的女人。 偏生心底恨的滴血,裴誉脸上笑容却是愈发的灿烂了。 面上伪装的无懈可击,让顾阮掖逐渐的放下了心防靠近裴誉。 给他宽衣,手刚碰到裴誉腰间玉带时手就被裴誉抓住了,手背上覆上一片温暖。 指尖有些凉意。 “你干嘛?”顾阮有些愣,不解裴誉要做什么。 “没什么,为夫只是听长嫂说,她之前给过阮阮一些专门生孩子的图册,如今正好用上,想问问阮阮都放在哪里了,为夫找来看看,学两招。”裴誉唇角轻飘飘的扬起弧度。 眼神四下巡视,仿佛在寻找可藏之地。 之前阮阮好像就有意动,只是自己把小姑娘惹生气了,便没有用上。 听到裴誉这话,再一想到自己的避子珠不见了,顾阮顿时觉得自己脑子里紧绷着的一根弦断开了,强忍着发麻的头皮,“夫君,你学的已经很好了,不用再学了。” 裴誉不赞同,语气轻飘飘的,却更是让顾阮头皮发麻。 “阮阮说的这是什么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学习更是学无止境的,阮阮今早还同意与为夫之间有过孩子,这一天还没过去,阮阮就想反悔了? 还是今早说的话都是在拿为夫开心?”裴誉危险的眯眸,偏就是如此,更是让顾阮无从辩驳。 “我没有。” 顾阮放东西,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把各样的书本,医术古卷都放进自己梳妆台下最大的那个抽屉里。 裴誉也很快的从抽屉里那出两本书来。 声音漫漫。 “阮阮,你是想要生儿子,还是生女儿?”裴誉晃晃手里的两本图册,笑的不怀好意。 “不、那个,夫君咱万事好商量。”顾阮苦笑,避子珠不在,自己身体是没大毛病的,裴誉又年轻力壮的……这段日子又是自己受孕的日子,说不准,还真能弄一个小团子出来。 她还不想这么早做娘亲。 裴誉不闻,随意的翻着图册,喃喃自语:“那就生个闺女吧,粉粉嫩嫩的,和阮阮一样可爱,漂亮。” 至于儿子就算了。 生了也是和自己抢媳妇儿的。 干脆不要。 裴誉随手把图册扔床上,慢慢的靠近顾阮,一步一步的逼近…… 一手不容抗拒扶上顾阮的软腰,一手拉扯着顾阮身前的带子…… 裴誉穿衣服快脱衣服更快,刹那间顾阮就听见衣袍落地的声音,裴誉微微附身抱着顾阮,天旋地转之间顾阮便回到大床上,随后是裴誉,把书放在软枕上,一页一页的翻阅着。 “阮阮,你不看看吗?” “你不看,那就只有为夫自己看了。” “这一页怎么样?” …… 裴誉一遍遍的问,一遍遍的征询顾阮的意见,一点一点的击溃顾阮的心理防线,红鸾帐下,被浪翻滚,女子娇软告饶的哭泣声直到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才渐渐的消散…… 而那书也已经泛起了深深褶皱。 被人无情的扔在地上,床榻之上满是狼藉。 裴誉魇足的勾唇,眉眼瑰丽,眉宇之间,极具艳色。 第864章坐胎避子 裴誉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歪头看着身侧昏睡过去的小美人,沉郁已久的墨眸这才渐渐拨开黑暗,得复清明。 锦被下的手揉了揉小美人的身子,引起小美人无意识的颤抖,娇艳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长而翘的睫毛上还挂着小水珠,眼圈周围也是生起淡淡的粉晕,像极了春日里盛开的桃花。 裴誉看着小美人这被欺负狠了的样子心底颇为不舍,可随后想起来那避子珠,心间的怒气再起,怎么也平复不了,狠了狠心不去管她。 最后估摸了一下时辰,差不多了才掀开被子起身,一丝不挂站在地上薄而暖的狐毯上,前胸后背具是暧昧的痕迹。 裴誉如此,可想而知顾阮也是没好到哪儿去,说不定更加旖旎。 盯着床上熟睡的女人,眼底的寒冰融化了些,默默的穿着衣服,在捡起地上的东西,和那本图册。 把那本书放在顾阮枕着的软枕上,好教她一醒来睁开眼睛就可以看到。 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裴誉才悠闲恣意的出门,唤来听枫,低声的嘱咐了他两句,才有带着浅浅的笑意离开。 顺便还嘱咐三温她们莫要扰了世子妃休息。 顾阮是一觉睡到了中午,才撑着酸软的身子起来的。 醒时身边没了人,只是一睁眼就瞧见了放在软枕上的图册,看的顾阮心底恨的牙痒痒。 抬手就要拿下来,却是扯着身上的疼,让顾阮直抽气。 “世子妃,您起了吗?”听枫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屋外想起。 “没起!”顾阮没好气的回应,嗓子又干又痒,把图册藏好,唤了橘梗她们进来伺候自己起身。 一切收拾完之后,顾阮才捧着茶水小口的喝着,舒缓着冒火的喉咙。 心底对裴誉的怨念愈发的深了。 一边喝水,一边纠结裴誉发病。 招他惹他了? 至于这么折腾自己吗? 不过算他有良心,还知道给自己上药。 顾阮抿了抿唇,蔫蔫靠在软榻上,手揉着小腹,似乎还能感觉到那酥麻感。 “世子妃,小的可以进来吗?”听枫的声音第三次响起在外面。 “进来吧。” 话音刚落,顾阮就见听枫拿着托盘,端了两碗黑乎乎的药进来。 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把顾阮看的一脸懵。 “你这是干嘛?这什么东西?”顾阮闻到一股药味,下意识的蹙眉,面带不郁。 听枫往后退一步,战战兢兢的重复着裴誉今早对他说的话,“回禀世子妃,世子、世子让小的转告给您一句话,避子珠,久带伤身,世子妃还是服用避子的药膳好,药膳既能养身,还能避子于世子妃服用再好不过了。” 一听听枫的话,顾阮脸色就变了,猛地扭头去看那碗避子药。 又联想到裴誉昨晚的不对劲,他是知道自己带避子珠了,所以昨晚才那么刻意折腾自己,还说那么些阴阳怪气的话。 “所以,裴誉就给我备了两碗避子药?” “不是的,世子妃右边那碗才是避子药,左边的是坐胎药,世子爷还说……” “裴誉说什么?快点说!别磨磨蹭蹭的!”顾阮拧着眉,看见那碗避子药心底隔应的很。 她可以自己避子,但是绝对不能允许别人给自己端上一碗避子药来。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夫君! “世子爷还说……世子妃世子妃若是喝了避子药,那就得再喝一碗坐胎药才行。 若是世子妃先喝了坐胎药那便不用再喝避子药了。 还说世子妃没权利剥夺世子爷的孩子来这世间的权利……”听枫越说,声音越小,到后面直接就没声了。 顾阮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又扭头看了看那两碗药。 最后不由的冷笑出声,“你们世子爷还真是好算计啊!” 这男人就是笃定她不会喝避子药,才刻意给她递上避子药同时又给她一碗坐胎药。 摆明了就是警告自己,他已经知道自己用避子珠了,但是他尊重自己的意思,但是他也不允许自己背着他偷偷避子。 用坐胎药就是为了安抚自己,不因为避子药这事和他闹。 说来说去,都是自己理亏。 这坐胎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最后还是自己亏欠了他,把他戏耍的团团转。 不过顾阮垂眸,摸了摸小腹,其实和裴誉有一个孩子感觉也不是很差…… 多了一个牵绊也好。 顾阮端起左边的那碗坐胎药慢的喝了起来,最后一滴不剩,还特意给听枫看。 “行了,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小手揉着肚子,想着里面可能会出现一个小生命,除了惊慌失措,再有的就是些微的喜悦感了。 “宝贝,你可千万不能学你爹爹,嗯……样貌上可以像一些。”顾阮点点头,裴誉那张脸顾阮是寻不到错处挑的。 确实是生的好看。 晚间,顾阮去看望老王妃回来,就看见裴誉慵懒的靠坐在罗汉床上,手里还捻着那颗碧玉的珠子,脸色阴沉。 听到门声,懒懒抬起眸子去查看个究竟。 目光阴冷,看到顾阮心肝一颤,连连转身把门给关上。 “夫君~”顾阮尴尬的笑笑,看到那颗避子珠时,顾阮的心才是真的沉到了湖底。 “阮阮,过来,让为夫抱抱。”见顾阮进来,裴誉神色收敛一些,恢复往日的温润清雅。 只是脸上的笑容那么好看,顾阮笑的就更是慌张了。 猛的摇头,“夫君,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说什么?说你背着本世子戴避子珠,不愿意给本世子生孩子吗?”裴誉语气骤然凌厉起来。 猛地坐直身子,屋子里渐渐的生起寒气来。 而根源正是裴誉。 “我,我,我没有。”顾阮往后退,身子一下撞在门板上,下意识的要开门出去。 “你没有?你既没有这个意思,你又为何要戴这珠子?”裴誉下床,步步逼近顾阮,这个珠子,让裴誉都觉得自己这些日子宠爱她,都是自己的自作多情。 亏他以为顾阮有心,却没想到她就是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他一遍遍的磨着她,想要她给自己生一个孩子,后来她松口答应,可这个珠子的出现,完全就是给他炽热的一颗心泼了一桶冰水。 第865章气的狠了 裴誉走上去,修长的手指扣着顾阮秀雅的下巴,细细的打量这张美艳绝伦的脸,凤眸泛着水雾,泪光闪烁的看着自己,连眼里都是自己的倒影。 和自己触手可及的温软的肌肤,光滑细腻,怎么着都狠不下心了。 “喝过坐胎药了?”裴誉突然低柔着声音询问她。 话语缠倦。 “就那么不想给本世子生孩子吗?”裴誉突然往前一步,压着顾阮的身子把她抵在门板上,一边说着话,手一边在顾阮的腰间摸索解着那腰间的衣结。 “你会想的。”裴誉松开钳制住顾阮的下巴,薄唇覆上顾阮的唇边,轻轻的吻着,有意无意的撩拨着她,在她的唇间肆意。 手也揉着顾阮的身子,带着她欢愉。 “嗯……别,不行。”顾阮身子软绵绵的挂在裴誉身上 若非裴誉一只手扣着顾阮的腰,她现在就能瘫倒在地。 顾阮凤眸迷离了一瞬,倚在裴誉怀里,浅浅的呼吸着空气。 “怎么不行,这几日是你受孕的日子,既然同意了与为夫有个孩子那就得努力才行,这才刚开始呢。”裴誉唇瓣落在顾阮肩头,模糊不清的说着话,摸着她好看的蝴蝶骨,娇软的身子…慢慢的转移了地方… 裴誉似乎是气的狠了,往日里都不会这么折磨顾阮,次次依着顾阮的意愿来,这几日却是按着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本是初冬,却是比往年更早的下起了小雪花,凛冬三日,小雪绵延,屋内的两人却是有三日未出房门了。 可一日一碗的坐胎药却是不曾断过…… 又复三两日迎来月半。 宫中九公主设下宴席,名曰:选驸马。 公主如今十七岁了,早该到了婚配年纪,只是武皇后舍不得爱女,便将其多留了两年。 如今却是拖不得了。 嫡公主,又是皇帝最宠爱的一个女儿,如今选驸马更是声势浩瀚。 邀请各世家公子,小姐入宫。 前为选驸马,后为平城权贵促得良缘。 不过是变相的相亲宴罢了。 将平城无婚配的少年郎都汇聚宫中,考文识,考武术,只有像这样六艺俱全,品学兼优之人才配得上公主。 就在宫中举行。 宫里,丹阳宫中,霍安颖对镜梳妆。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 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一双冶丽,如云似雾的桃花潋滟的眸子更是令人心醉。 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眉眼弯弯如画,皎若秋月,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一袭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 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果真是一位绝色温婉俏佳人。 “公主您可真是好看!真是不知道会有哪一家公子能得到公主的青睐!”沉雪微微弯身,瞧着镜中的霍安颖眼底划过一抹痴迷之色。 她们家公主 就是这么好看。 听的沉雪这么说,霍安颖面上不禁浮现两抹红晕,娇嗔的看她一眼,脑海里浮现一少年郎的俊容来。 “沉雪姐姐,咱们公主心底可是早有过意中人了,你可不要乱点鸳鸯谱哦!”沉香笑着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好些香膏。 各种香味的都有。 “好了,你们两个小丫头就会打趣我,能不能成还有的一说呢。”听到沉香提起心上人,霍安颖练愈发的红润了。 说话也带着些娇羞。 沉香笑笑不语,只是提起那心上人时,眼睛晦暗了一瞬。 很快又恢复了原样。 “怎么不能,我们公主天姿国色,乃万金之躯,谁要是娶了公主,谁就是积攒了八辈子的福运!”沉雪骄傲道。 看着自家公主颇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她们公主就要选驸马了。 “论起来天姿国色,那位裴世子妃容颜更甚,本公主瞧见了也有些自惭形愧呢!你说顾家人长的最貌美的便是顾阮了,其次就是顾和。 那位苏姨娘不过是一洗脚丫鬟,姿容又能到哪里去?怎么会生出世子妃这样的可人儿?”霍安颖眼神暗了暗。 “沉雪你说,本公主与世子妃比较,谁更美?”霍安颖和她母后一样,见不得旁人比自己漂亮。 就是要争出一个高低来。 “嗯,公主气质如兰,淡雅若菊,就好比是一朵空谷幽兰。 世子妃嘛,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热烈,却也容易把人灼伤。 各有各的美,不好比较。”沉雪沉吟片刻才缓缓的说出自己的观点。 确实如此。 “玫瑰花儿?长刺儿的?只怕是一朵海棠花,断肠毒药才更准确。”霍安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唇角微微扬起弧度,到最后这抹弧度愈发的肆意了。 “公主,您的心上人是谁啊!”沉雪踌躇一下,她还没见着自家公主和旁的男子亲近过呢。 这又是从哪里出来的心上人。 “沉雪姐姐,我知道啊!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便是我们公主的心上人了!”沉香插一嘴,笑吟吟说到。 漂亮清澈的眼睛弯起,眉清目秀。 沉雪茫然,还是不解,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啊,公主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啊! “我问你,在这平城当中,有谁是当之无愧的可以称得上是霁月光风,公子如玉?”沉香又把范围缩小了一些。 脸上的笑意愈发的浓重。 沉雪薄唇微张,脑海里出现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 “是……裴世子?可是公主不是不喜欢裴世子吗?”沉雪讷讷的转身,不知所措的看着霍安颖。 公主怎么会喜欢裴世子呢? 而且裴世子还是有妇之夫了! 公主若是喜欢裴世子,当初怎么不直接应了裴世子的心意,和裴世子在一起呢? 若是早答应了,那公主岂不就是早就嫁给裴世子,成为了世子妃了? 霍安颖垂下眼眸,眼里流露出丝丝的伤感。 她一直记得儿时的那少年郎,自从裴誉离开平城之后,她便一直久居清凉寺了,日夜为温,裴两家人诵经祈福…… 第866章趁虚而入 直到后来自己十四那年,寺中从天而降一位贵公子哥,两人兴趣相投,如知己一般谈天说地…… 后来那小公子像自己表明了心意,自己虽然对眼前人动心,可是依旧忘不掉藏在心底那人,便拒绝他说自己已有心上人。 那失望小公子离开,不久后又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袭锦衣华服,站在自己父皇身边,满身贵气,气宇轩昂。 眉眼温润,嘴角扬着弧度,看起来平易近人,实则待人疏离万分。 矜傲凛然。 一跃成为自己父皇身边的红人,心爱的臣子,成了平城新晋的裴世子。 尊贵的身份,无可挑剔的容貌,都让平城千金对其趋之若鹭。 后来才知道那小公子就是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少年郎,那一刻很后悔。 只是她的骄傲也在,不允许她低声下气的去找裴誉,向他表明心迹。 原以为他很喜欢自己的,一定会对自己锲而不舍,到时候自己在顺了台阶就下去,答应他的心思,与他在一起。 哪知道那人薄情之至,竟是一次也没来找过自己。 来了几次清凉寺,也完全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都是因为旁的女人。 后来自己向父皇请求拆寺,裴誉也直接向父皇驳回了,才将那寺庙给留了下来。 后来那女人又在寺中安置下一间禅房,她以公主之尊想要进去也被人拦了下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裴誉。 后来裴誉娶妻了,还是顾家小姐,那个时候霍安颖才知道那顾家小姐便是裴誉一早在清凉寺就护着的女人。 满心温情都给了旁的女人,那她怎么办? 就连如今裴誉也还是护着她。 霍安颖淡淡扬唇,声音飘渺,遥不可及“本公主何时说过自己的心上人不是裴誉了?” 若自己早知道当初那位贵公子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少年郎,她绝对不会要这可怕的高傲和冷漠的性情。 不然如今的世子妃就是她了。 “可是,裴世子已经娶妻了。”沉雪张了张嘴,裴世子都已经有世子妃了。 “可以和离啊!” 她得不到的也不许旁人得到。 听说顾阮和裴世子闹矛盾了,同房不圆房。 闹矛盾才好,才有机会趁虚而入啊! 霍安颖目光放在镜子上,摸了摸自己往日里最爱的一双如云似雾的桃花眸。 她记得裴誉说过他最爱的便是自己的这双眼睛了。 顾阮眸子太过艳丽,不复自己这般清韵雅致。 裴誉要的一直是温婉如玉气质如兰的女子,就像江南女子那般柔婉。 两弯似蹙非蹙柳烟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 闲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处似弱柳扶风。 这些都是顾阮没有的。 男人嘛,尤其是裴誉这样的,独占欲强烈的,即使自己不要,要而不得的,那也决不能便宜给了旁人。 更多她想试探裴誉知道自己要选驸马他的表现如何。 “是,公主,奴婢这就去准备。”沉香不疑别的,领了命令就下去了。 霍安颖抿了抿红唇,欣赏起来自己的美颜。 “沉雪,你说裴誉对他世子妃如何,好,还是不好?” 沉雪拧着眉,想着前些日宫宴是裴誉对顾阮的态度,跟护小鸡崽似的,“公主,依奴婢看,裴世子待那世子妃还是极好的。” 连陛下有多次给裴世子纳妾的意思都被裴世子打太极回去了。 半点没让世子妃为难,把世子妃护的好好的,好些刁钻话,都被裴世子揽过去了。 就连世子妃一年多没有喜讯这样的问题裴世子都归咎于自己了,半点没委屈着世子妃。 不过这话沉香在知道裴誉是霍安颖心上人之后就不敢说出口了。 “是吗?既是好,那便是真的好了。”霍安颖淡淡的移开目光,将视线投落在沉香方才拿进来的香膏上。 选了兰花香味的涂匀在自己身上。 香味清新自然,去礼佛也是不失了水准。 沉香去而复返,身后带来了武皇后。 一袭皇后华服裹身,衬得武皇后更加的光彩照人。 不同别的皇后端庄舒雅,武皇后倒是更像爱美的小女子一般,媚意横生,体态婀娜,一双媚眼,尽显勾魂夺魄。 岁月倒是对武皇后留了情意,不曾薄待于她,年近四十,看起来也才不过双十年华,眼角竟是连细微的皱纹都没有,反倒是更加的美艳动人了。 “母后!”霍安颖起身,甜甜的唤着武皇后,桃花眸弯弯,眼中像有星辰大海一般,浩瀚无垠。 “您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下!”霍安颖亲昵的握着武皇后的手,让她到一旁软榻上坐好。 语气有点点的埋怨。 “母后过来看看你,我的颖儿就要选夫婿了,就要离开母后的身边了。”武皇后格外疼惜这个女儿,以前还是小小的一只被自己抱在怀里。 如今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该到了许配人家的年纪了。 再留可留不住了。 “母后~”霍安颖娇嗔道,面上尽是娇羞之意。 “女儿还想要多多陪陪母后呢!才不想这么早就嫁人。” “哦?是吗?若是嫁的人是裴世子,颖儿岂不是要欢天喜地的立刻就要把自己给嫁出去?”武皇后眼眸一闪,调侃着霍安颖。 眼里满满的宠溺笑意。 “母后,难道你当初不是这么想的吗?”武皇后当初的意思也是让九公主嫁给裴誉。 只是那时候裴誉刚回来,手段凌厉,脾性难以琢磨,离开平城十年之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尤其是看到他以雷霆手段替温裴两家翻案,狠厉无情的样子让武皇后心生惧意。 不敢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裴誉 生怕把九公主给搭进去。 想着等裴誉脾性摸清楚些,他待九公主好一些,越想要,越得不到,这种变化到极致时……哪知道裴誉到最后竟然另娶他人,打断了武皇后的计划。 “真是母后的小棉袄,那颖儿你有什么打算吗?”武皇后轻轻刮一下霍安颖的鼻子。 第867章心仪顾和 霍安颖低下头,一副小女儿姿态的样子搅着自己的手指,眼眸微垂,敛去了眼底的幽墨的色彩。 她得不到的,旁人也妄想要得到。 武皇后不知霍安颖心中想法,只是默默的支持她,摸着女儿的秀发,慈爱道:“无论母后的女儿想要做什么,母后都一律满足你。” “母后,岚裳表妹最近怎么没有见到?”霍安颖不解,自己都回宫这么久了,愣是一次武岚裳都没有见到。 不符合武岚裳的性子啊! 霍安颖鲜少在平城,但是对于武岚裳的名声还是颇有了解的。 “哼,一个被人算计的蠢货,不提也罢。” 提起武岚裳,武皇后就忍不住冷笑一声。 语气带着嘲意,就是这个蠢货连累了自己。 差点后宫大权都给交出去了。 霍安颖低低一笑,眉眼柔开笑意,“岚裳还小,有的是时间慢慢学。有时候自己想像岚裳这样单纯,颖儿还做不到呢!” “现在这个世道单纯,那是自掘坟墓。”武皇后冷笑一声,不算很认同霍安颖的话,只是到底是自己最心爱的女儿,她也舍不得说重话。 “母后,这世子妃入宫也有多次了,母妃不妨和颖儿说说这世子妃是个什么样的人?性情如何?”霍安颖歪着头,一个庶女,怎么就得了裴誉的青睐与喜爱了呢? 武皇后媚眼微眯,轻轻的拍着霍安颖的手,想起顾阮来,嗓音轻飘飘的,如云似雾。 “世子妃啊!不好对付啊,什么时候被人算计到了都不知道。是个会隐忍的角色,隐忍不发,静待时机,趁其不备,像一匹草原上的饿狼从不起眼的草丛里一跃而出捉住猎物,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咬下一块肉,脱落一块皮,鲜血淋漓才肯罢休。” 武皇后唇角冷漠的勾起,眼里闪烁着几分跃跃欲试。 许久没有碰到这样的人了。 从前有温若隐,现在有她的儿媳。 够精彩。 霍安颖长了张嘴吧,又闭上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母后,儿臣知道了。” 看吧,就是一朵娇艳的海棠花,看上去明媚美艳,实则是一个断肠毒药,外表光鲜靓丽,内在阴毒腐朽。 “颖儿,多想想柳妍的下场。”武皇后最后嘱咐一句。 真的狠啊! 霍安颖送走了武皇后,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找霍城去清凉寺,途中瞧见了适才拜见太后娘娘回来的沈妃。 面色较白,血色渐失。 “沈妃娘娘安好,冬日里路滑,沈妃娘娘可要仔细些。”霍安颖屈身一礼,目光淡淡扫过沈妃的脸。 “多谢九公主提醒,本妃会多加注意的,九公主这是要出宫?”沈妃浅浅一笑,看到霍安颖眸子闪了一闪。 “嗯,出宫,去清凉寺,想许愿,觅得一个如意郎君。”霍安颖点头,脸上尽是温婉笑意。 “九公主定然心想事成,路上小心。”沈妃点点头,让开一侧。 “沈妃娘娘,安颖先告辞一步,舒月,照顾好沈妃娘娘。”霍安颖又嘱咐舒月一声。 沈妃慢慢的转过身,清润的眼眸染上一层阴霾。 “娘娘,您怎么了?”舒月在旁边小声的唤着。 “没事,今日阳光不错,去御花园走走吧。”舒月顺从的点点头,最近自家娘娘特别喜欢出门散步,沐浴暖阳。 出来了,脸上还能有些笑容,还能高兴一些。 一回宫,娘娘就坐在软榻上发呆。 五殿下忙着事情不能陪着娘娘,沈小姐又不能时常进宫,寻常妃子娘娘也不搭不理的,是以此娘娘便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了。 沈妃看着御花园的这些美丽风景,唇角微漾,欧阳明去了,戚含烟也完了,下一个就该轮到自己了。 趁现在最后的光景,就要多出来走动走动。 多看看这天,多呼吸一下这以后再也不能呼吸道的空气。 在宫门口与霍城会合,马车里见着霍安颖霍城脸上笑意增了几分。 “颖儿,你这打扮的这么好看,你确定是去烧香求愿的?”霍城坐在霍安颖对面,不禁调侃着她。 “六哥,你别想套话了,再说了,你的妹妹生的天姿国色,你把我带出去,不也是脸上有光吗? 霍安颖娇嗔一声,脸颊微红,像是喝过了酒一样,暖色的粉红色。 这媚眼一嗔,勾魂夺魄的。 “小九,你这样子,六哥可是舍不得把你带出去了,真不知道以后六哥的宝贝妹妹会是便宜了谁家男子。”霍城真心欣慰。 想着自家可爱漂亮的妹妹要嫁人了,霍城心里还有好些不舍得呢。 “那小九也想问问六哥,这么才貌双绝的男子,会是便宜了哪家的姑娘!” 听到霍安颖说到姑娘两字,脸上微红,脑海里划过一个女子的面庞来。 霍安颖见霍城如此,便知道他是心底有想法了,来了兴致赶紧询问。 “六哥,你有心仪的姑娘了!是谁啊!我认识吗?”霍安颖满心好奇,期待着霍城的话。 “顾家大小姐,那个小狐狸。”霍城眉眼温软,提起顾和,更是满腔柔情。 眼里化不开的温柔,看的霍安颖都忍不住打个寒颤。 “六哥,你喜欢顾家小姐啊!”霍安颖抿了抿唇,顾家的姑娘真是招人喜欢。 六哥喜欢顾和,五哥对顾漫起了心思,裴誉娶了顾阮,霍林是顾末…… 顾家女个个都是好样儿的。 除了那个顾菲是个蠢货以外。 难怪母后经常说要提防着顾家人。 确实该提防,从一个末流,挤进四大世家,没点本事可是不行的,就连太后娘娘的萧家都挤不进去,倒是顾家分一杯羹。 “就是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你六哥了,或者她喜欢你六哥的目的是什么。”霍城沉了沉眼眸,顾和这人心思比她的几个姐妹都要深。 她是顾家中从不计较嫡庶之分的,唯一不惦记裴誉,不羡慕顾怜嫁西齐太子的。 要么她与世无争,要么她的心机城府深到不可测量。 毕竟她可是在世家千金口中享有盛名的活狐狸。 第868章心悦于你 霍城不由的勾唇微笑,那个小姑娘可是不好对付啊! 这世家各贵女都怕这顾家大小姐,沈吟怕,左长安也忌惮,武岚裳也在这顾和手上吃亏。 连着这戚梓安也被这顾和拿稳的很好。 顾家的后院里,林成茹是不成大气候的,被几个妾室姨娘欺负住了还不了手,也是这顾大小姐挺身而出替她母亲料理…… 这样的女子可欣赏,却不敢娶。 而霍城是敢娶的那个,可对方却是不愿意与他打上什么交道。 避而远之。 “这有什么,这天底下就没有翘不开的井盖,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小锄头,六哥只需要做好一把努力的小锄头,总有一天也是能够抱得美人归的!” 若是自己实在得不到,那就毁了她,谁也别想拥有。 霍安颖低头抿着唇笑,别开生面的宽慰着霍城。 霍城失笑,看一眼霍安颖宠溺道:“有你这么形容自己亲哥哥的吗?” 还一把小锄头? 真是亏她说的出来。 “就是因为是亲哥哥,所以颖儿说起话来更自然,没有在外人面前顾忌那么多……”霍安颖眉眼弯弯,如初月一般,皎洁无瑕。 霍城笑而不语了,在皇家是从来没有亲情可言的,上一刻是情同手足的兄弟,下一刻便可以反目成仇,变成恨不得对方死的仇人。 清凉寺,如愿的见到惠安师太,霍安颖脸上显露出精心修饰过的笑容,无懈可击。 直到看到惠安身边的顾和才有了丝丝变化。 “九公主,六殿下。”惠安看到霍安颖,眸子划过一丝诧异。 “顾大小姐也来清凉寺上香祈福?”霍安颖秀眉一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方才她还和六哥说起顾和呢,这会儿就在清凉寺遇见了。 “非也,路过贵寺,漫儿受了脚伤,特在此歇息片刻,明日便启程回城。”顾和浅笑,微微仰着头,露出受过匠人精致雕刻的五官,在柔和日光的照耀下,温润得像一块上好的美玉。 如玉温雅,娴华温实。 顾和目光淡淡落在霍安颖身上,对其一旁的霍城瞧也不去瞧上一眼。 霍城眸子微眯,看着顾和的举动,心底又好笑又惊喜,方才还念叨着的小狐狸,现在就风情华丽的出现在自己面前,只是对方看也不看自己一眼,这就有些过分了。 “这样啊,顾二小姐既是受了伤,本公主按理也该去看望一番,不知顾大小姐可否为本公主引路。”霍安颖下意识的去瞧霍城。 “六哥,这女儿家的事你就别跟着瞎掺和了,你先到处逛逛,一会儿我来寻你。”听到霍安颖这般说,顾和才放宽了容色,她怕的就是遇见这些皇子们。 一个个的都不安好心。 安好心的两个皇子偏又有了心上人。 “好,我去梅林等你,顺便也替我问候一声“顾”小姐。” 霍城加重“顾”字。 顾和秀眉微蹙,觉得霍城的话别有深意,可她又说不上来什么。 “九公主请。”顾和向惠安告辞,领着霍安颖往深院去。 一路往僻静的院子走,踏着青石小路,迎着淡淡柔风。 霍安颖唇角微勾,略展了昳丽容颜,华色精妙唇线绽蔓嫣然笑意。 “顾小姐,我怎么觉着你不是很待见本宫呢?是本宫何处得罪你了吗?” “九公主说笑,臣女不曾有半分不待见九公主的意思。”顾和眼帘微垂,两人直接停在了此处,身边婢女早早摒退,周边空旷无人,是以现在她们说话十分胆大,半点不怕被人知道。 “那你就是不待见本宫的哥哥了。”霍安颖美眸缓缓眯起,说话不自觉的带上几分危险。 六哥有心仪的姑娘,她自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她六哥这个心仪的姑娘,貌似心底一点也没有他的存在。 完全就是剃头担子一头热。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九公主今日究竟是来看望臣女的小妹,还是专门来寻臣女麻烦的。”顾和微抬眼帘,冷漠着一张小脸儿,紧盯着她,目光如炬。 “本宫今日是来还愿的,只是临时有了别的事儿要办。 顾大小姐,本宫的六哥心悦与你,碍于恐伤了顾小姐的名誉,特让我来你这儿探探口风。”霍安颖不经意的抚平自己衣裳的褶皱。 若是个不识趣儿的,她也好想法子让自己六哥死心。 别吊死在顾和这一棵树上。 “六殿下人中龙凤,又是陛下嫡子,臣女何德何能高攀得上六殿下,九公主还是莫要拿顾和做玩笑了。 毕竟有伤名誉,九公主不是要去看漫儿么,请随臣女来。”顾和眼底出现一丝了然。 原来霍城的别有深意在这里。 霍安颖被顾和一顿抢白,也失了继续这个话题的兴致,果真是闭口不言了。 小狐狸,名副其实。 比谁都精。 难为自己六哥看上这么一位俏人儿了。 “这顾二小姐好端端的怎会伤了脚?”霍安颖故作不在意的问起,这顾和深居寡出的,怎么会路过清凉寺这些地方。 还受了伤。 “外出游玩,山路崎岖,一时不备这才伤了脚,让九公主挂心了。”两人离开那青石小路,随后出现一抹衣袂翩飞的修长身影,遥遥映着日辉辉,月牙白的银纹锦袍于身,名贵绝伦。 和煦的日光下那人清冷的勾着唇角看着那抹遥遥倩影,像是在笑,然而眼角眉梢却是被淡淡的躁郁笼罩…… 高攀? 如今城中除了四世家的人,他还真是不知道顾和嫁给自己会是高攀! 明明就是门当户对! 现在她说高攀? 高攀个屁! 那小颖都说了我心悦于她了,这丫头倒好,不冷不热的,还说高攀不起自己。 真是欠收拾的丫头! 霍城被淡淡戾气萦绕,身后的随从根本不敢近身,只能对其主人遥遥相望。 顺便替那顾大小姐感到无辜。 人家压根就没有喜欢你,是你自己单相思人家。 得不到回应还有怪人家,这是个什么道理? 平城还有那么多姑娘喜欢你呢,你咋不也去回应一下那些姑娘们的喜欢? 第869章甚至…爱 顾阮卷了被子,在床里侧,一头鸦色长发微微凌乱的铺满美背,几缕黑色的头发被汗水浸湿沾在脸颊上,脸上带着因经历过几场极致缠绵的情事留下的红晕。 眼尾染着粉晕,一双凤眸妩媚生姿,勾魂摄魄的紧,粗重的喘着气。 感受到小美人灼灼目光的注视,裴誉从容的抬起墨眸,意味悠长的看了看顾阮。 语调暧昧横生。 “阮阮,你要是再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为夫,后果可要自负。”裴誉淡漠的瞧了一眼顾阮,这两日把小美人里里外外的吃了个遍,如今饱腹,心情舒畅多了。 对那避子珠的怨气也消了些。 只是……小美人原谅的太快,又得要顺杆爬了。 闻言顾阮赶紧瞥开眼睛,不去看他,手轻轻的揉着肚子,又饿又累。 “休息好了吗?”裴誉坐起身子,软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心口满是暧昧的痕迹。 “休息好了,那就再来一次。”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眼里满是惊恐,猛然抬头,声音都颤抖,“还要再来?刚刚不是——”刚结束吗? 话音未落,便被裴誉堵了唇,白皙的大手揪住大红锦被的一角,看上去极为醒目,把被子往旁边一拉,随即覆上顾阮娇软又不堪入目的身子…… 听着里面暧昧的声音传出,温婉她们你看我,我看你,纷纷担忧着她们世子妃的身子,能不能禁得起世子的宠爱了…… 这都好几日没见着两位主子出过房门了。 顾阮双臂亦是没一处好肉,柔弱无辜的攀附着裴誉的身子。 很想硬气一些,不配合他。 可是这具身子不争气的紧,遇上裴誉没一会儿就软绵绵,不由自主的缠上他的身子。 在他怀下泣声求饶。 “我错了,不来了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了了。裴誉,夫君~你饶了我吧!” 一声比一声娇媚,一声比一声软弱,嗓子都哑了。 裴誉额角的汗珠滴在顾阮精巧的锁骨上,对她的话充耳不闻。 “乖,多来几次,这孩子才能种下去。” 裴誉附在顾阮耳边诱哄着,声音低哑,缠倦,心底对这个女人又气又恨。 只是力道到底是减了些,给她适应。 一次欢爱结束后,裴誉仿佛才知道节制,也是难得的善心大发抱着顾阮去沐浴,回来时床铺已经在他们沐浴时整理好了。 顾阮有气无力的挂在裴誉身上,眉眼低垂,眉心满是疲倦之色。 裴誉把顾阮拥在怀里,手抚摸着她的肚子,“阮阮,你现在可以和为夫解释一下那避子珠是怎么回事儿了吗?” 裴誉牵起顾阮的一双手,放在唇边一根一根的亲吻着,静静的等着顾阮的回复。 等了良久,怀中的美人一直没有声音,低头去看才发觉这小美人已经疲惫的睡了过去。 看到她眉心的倦意,疲惫。 轻叹一口气,想着这些日来缠绵,还是起了不忍之心,不准备再去折腾她了。 摸了摸她光滑细腻的脸庞,又在她脸上亲了亲,轻轻的把她放在床榻上,拉过被子把她盖住,“乖,睡会儿吧。” 裴誉起身想走,手腕却是被顾阮紧紧抓住,手腕处传来的刺痛让裴誉不禁蹙了蹙眉。 重新坐下来,去掰开顾阮的手,看见的她长长的指甲隐隐有没入自己肌理的趋势。 不由的想起自己背上,胸口的抓痕,现在想起来还是火辣辣的疼。 虽然他也不算娇贵,可也禁不住顾阮这么抓啊! 裴誉当机立断,松下顾阮的手,出去寻了剪子回来,替顾阮修剪指甲。 见指甲已经修好,没有攻击力了,这才满意的勾了勾唇。 “这下本世子且看你还怎么在指甲里藏药。”裴誉又捏了捏顾阮的红唇,语气里满是得意。 看着小姑娘的睡颜,裴誉玩心大起。 亲亲摸摸好一阵,才魇足的离开。 刚出栖云轩就听见九公主要选夫婿的事,墨眸微不可查的沉了沉。 “世子,这九公主选驸马主第一考文武,这次特意请了世子爷您来做文考,谢大将军做武考。 说是世子爷文采卓越,辞趣翩翩,备受读书之人推崇,谢大将军又是东寻镇国大将军,曾一身抵千军万马,有您两位做考再合适不过了。” 听枫弓着身子,传这话时身子都是颤抖的。 这世子爷和九公主之间的香艳事儿…… 听枫不禁想起来当年的事儿,自家世子刚从山上拜师学艺回来,和九公主之间的风流香艳事来。 当时那可是平城中的一笔美谈呢。 只是后来这水花渐渐的小了,归于平静。 如今若不是霍安颖主动提起,他们只怕是也要跟着忘记了。 金枝玉叶的公主殿下和无权无势的凡夫俗子,成就一段佳话。 可是后来这佳话便没了下文。 凡夫俗子变光风霁月,端方如玉的平城裴世子。 又娶东寻第一美人顾家小姐为妻,恩爱夫妻更是羡煞旁人。 如今公主回来了,也要择夫婿了…… 却是要世子前去做主考,也不知道这本来意思如何。 若是没有那档子事,说世子爷光风霁月,如玉君子,倍受天下读书人推崇,请世子来出考题,旁人倒是觉着是理所应当的。 只是出了这档子事儿,只怕是九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之前又和世子妃百般示好…… 莫不是想要学娥皇女英一般? “本世子知道了。”裴誉沉眸,明显也是想到了这一层,扭头看了看屋子,这前脚招惹了阮阮,这后脚九公主便来寻麻烦了。 依着那小丫头的性子,还不得逮着机会狠狠的挖苦自己一番,自己还不能还嘴。 就好比自己拿了避子珠,踩了她痛脚一般 “世子,世子妃那里……”听枫稍稍迟疑。 迟疑之后又可怜了世子妃一把,回来了一位劲敌棠和郡主,世子爷满心不喜,不构成威胁。 可是九公主……听枫自幼伺候裴誉,上山下山都是他陪着裴誉,对裴誉的事看的在清楚不过了。 世子爷目前是很喜欢世子妃的,可是九公主才是世子爷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的。 甚至……爱。 第870章新欢旧爱 新欢旧爱。 新欢只能是欢。 旧爱一直就是爱。 其中的鸿沟无法跨越的。 “九公主选驸马,与世子妃何干,做好自己的事便可。”裴誉眯眸,嗓音淡淡。 “是。”听枫顺从的退下。 时间一晃三日之后,九公主选驸马的日子便到了。 东寻不比别国。 没有什么娶公主等于自断爵位,自毁官途的事发生。 相反,只要你够能力,够本事,你娶了公主,爵位,侯位,王位照样给你。 只是如今的异姓王也只得裴家一家。 旁人大部分人止步于侯位。 以此今日公主选驸马,凡是权贵,未婚,品德上乘之男子均有资格参加,其中以丞相府苏湘苏大公子最为瞩目。 其次便是自己的好友傅楠,最后便是严尚书家的公子严格。 对于其他两人,裴誉不怎么感兴趣,只是对待苏湘,裴誉眸色沉了几分。 他总觉得那苏湘对自己小妻子有想法。 只是什么想法……就不言而喻了。 只怪小妻子太过优秀。 御花园中一抹尊贵典雅的紫衣最为耀眼。 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肤色如雪,精致的五官,幽墨的眼眸里藏着清冽。 唇淡淡的漾着弧度,看似温润如玉,实则冷漠疏离。 一袭矜贵紫衣,更为其添了几分贵气在里面。 矜傲凛然,高贵典雅。 “裴世子的风姿,普天之下六哥到真是寻不到第二人可以与之比较了。”霍城声音淡淡的想起在耳边,语气多有调侃之意。 九公主姗姗来迟,一来便瞧见裴誉,与往日不同,他呵护着的世子妃不在身边。 后来询问过人才得知顾阮身体抱恙,没有入宫。 至于身体如何抱恙……那也只有裴誉和顾阮才能知道了。 今日裴誉身边只是跟了一个甩不掉的棠和,缠的裴誉脑仁疼。 后来不知道裴誉说了什么,棠和一脸委屈的就跑开了。 嚷嚷着要出宫。 裴誉这时候宁肯是顾阮死皮赖脸的缠着自己,也不要被棠和纠缠。 只是小美人这两日乖顺极了,而且见着自己就跑。 霍安颖小脸微红,反调侃霍城道:“六哥,很有自知之明嘛!” 霍城“……” 这话说的。 搞的他多廉价,比不上别人似的。 这个亲妹妹只怕也是不能要了。 “不过六哥今日更好奇,小九今日择夫婿,心中可是有中意之人?” 霍安颖喜欢裴誉他知道的,可是如今裴誉已经娶妻,他的小九又是公主金枝玉叶,怎么可能与人共侍一夫,所以就自动排除了裴誉这个已经娶了妻子的有妇之夫。 本来顾阮是无事家中坐的,奈何祸从天上来。 晚间时分,顾阮依照惯例的荷香院听训。 听训听的好好的,棠和郡主不请自来,一上来顾阮这两日脑袋晕乎乎的不在状态,还没有反应呢,棠和郡主就一巴掌给顾阮招呼上来,“啪”的一声,响声之大。 顾阮脚下不稳,一下摔在桌子上,肚子狠狠的磕在桌角,一时间腹部绞痛不已。 脸上也是火辣辣的疼,感觉脸都肿起来一边,右脸上出现一个清晰的掌印。 额间直冒冷汗。 裴王妃也是被这一幕吓到了,见棠和打完一掌之后,还要再打连使唤人把棠和架住。 在府里,又是去荷香院,顾阮便没有把温情叫上,只带了橘梗来。 这棠和自小又是在边关长大,力气比旁人的大,又学过一些功夫一时间这些嬷嬷婢女还奈何她不得,险些没制住。 “阮阮,你没事吧!”裴王妃赶紧过来看顾阮,见她额间冒着冷汗,脸色都发白了。 面上全是痛苦之色。 “放开我!你们都放开我!那么这群贱婢,你知道本郡主是谁吗?居然胆敢碰本郡主! 顾阮都是你,你这个狐狸精! 我和裴哥哥两情相悦,你为什么要横插一脚,拆散我们!你们放开我!” 棠和一边说一边挣扎,眼睛发红的瞧着顾阮。 顾阮只觉得眼冒金花,脑袋比方才的更晕了。 荷香院一时鱼龙混杂,“这是在做什么?” 一道冷漠的声音响起,让这混乱的场面一下安静下来。 棠和像是见到救星一样看着裴誉,“裴哥哥!你快救救棠和,这群贱婢竟然以下犯上这么欺负棠和你要替我做主啊!” 见到裴誉来了,压制棠和的嬷嬷婢女,不禁松下了力气,怎么说,人家都是郡主。 棠和也不再反抗,楚楚可怜的落泪,想要让裴誉来哄一哄自己,看看自己多惨。 想的很美好,现实却是很残酷。 裴誉径直略过了棠和朝顾阮走去,脚步都凌乱了。 “阮阮!”裴誉把顾阮护在怀里,见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另外一边脸又是不正常的红色,那清晰的掌印,让裴誉恨的想要给棠和也印上一个。 他再生气都舍不得动他的阮阮一根手指头,霍君棠怎么敢! 顾阮捂着脸,躲着裴誉探寻的目光,“别看,丑。” 声音也是沙哑的。 更是让裴誉心疼。 “乖,给为夫看看。”裴誉拿下顾阮的手,自己的手掌慢慢摸上去,又刺激着顾阮的痛觉。 “世子爷别生气,奴婢这就去给世子妃拿药膏,再去煮一个鸡蛋给世子妃滚一滚。”松嬷嬷在一旁赶紧说话,就怕裴誉迁怒到她们王妃头上。 若是就这么被牵连了,她们王妃也太无辜了些。 王妃现在可都是小心做人的,一点都没有兴风作浪。 顾阮低着头不说话,手捂着肚子微微蹙眉,借着裴誉的力慢慢坐下让自己缓了会儿。 裴誉站在顾阮一侧轻拍着她的背,目光森寒的看着霍君棠。 脑子里出现了多个想要弄死她的法子,可最后还是归于平静。 “本世子不屑于打女人。墨河,把棠和郡主送回去,让和亲王妃好生管教,若是管教不了,那就送去临城,让和亲王亲自教育,何时教养好了,何时再回来。 送回来之后,自行下去领罚。” 声音清寒。 最后两句是对墨祁,墨河说的,世子妃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人打了。 还留他们性命就是仁慈了。 “是,一道黑色人影悄然而至,点了霍君棠的哑穴,扛起半点没有防备的霍君棠就走。 屋子里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裴王妃还有裴誉夫妇。 顾阮靠在裴誉怀里隐忍着,脸色都是白的。 察觉到怀中女人的不对劲,裴誉面染急色,“阮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是肚子疼吗?” 裴誉见她一直捂着小腹,猜测到。 “松嬷嬷,去请药老。” “不用了,我没事,我没有不舒服,裴誉我饿了。”顾阮摇头,她没事,不用请药老。 “这样吧,一会儿荷香院就用晚膳了,你们留下吃饭吧。”裴王妃听到顾阮喊饿,一边开口留人吃饭。 这还是第一次主动留人。 裴誉沉默片刻,最后点了点头同意了,因为回去之后,怀中的小美人又要和自己形同陌路了。 连吃饭都要分开。 在外人面前她还能装模作样些。 松嬷嬷看着顾阮,眼神有些古怪,却也不在多想,连下去让人多备两个菜,知道顾阮嗜鱼,还特意让人准备了一道清蒸鱼。 离晚膳还有些时候,药膏之类的东西却是拿来了,替顾阮上过药,她的脸才勉强的能看了一些。 脸上清凉的感觉才让顾阮好受了些。 看到裴誉这样看着自己另外一张脸,“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裴誉抱了抱顾阮,心底还是隔应着她带避子珠的事。 “阮阮一直都是好看的。” “你别骗我,我现在肯定是丑死了。”顾阮只觉得脸上有火在烧。 眼前也眩晕的紧。 就靠着裴誉的力气支撑着自己。 第871章还委屈呢 “丑死了为夫也不嫌弃,乖,别哭了,一会儿眼睛哭肿了,就该难受了。”裴誉轻轻拍着顾阮的背哄道。 看着她红肿起来的小脸,心疼极了。 自己在生气都没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了,更别说是要打她,最多也就是在床榻之上教训教训她,如今却无缘无故的被棠和打了一掌。 想到这里,裴誉墨眸倏的暗沉下来。 “可是疼啊!”顾阮依旧不依不饶,就是疼。 被裴誉欺负了这些日子,如今又莫名其妙的被棠和郡主打。 她简直就是要委屈死了。 直到回到栖云轩顾阮还是委屈着。 裴誉沐浴回来,就看着那娇小的人儿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俨然一副生闷气的模样。 这闹小性子的模样倒是让裴誉稀罕进了骨子里,穿着顾阮做的寝衣抬腿上榻,把顾阮的身子掰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 “还委屈着呢?乖,不气了,明日为夫就为你讨公道如何?”裴誉抬手揉揉顾阮的脸颊,药老的药一向好用,如今才过了半个时辰,这肿便消了去。 顾阮转过身子,看到裴誉穿的衣服就一阵面红耳赤的,似乎是想起来一些事,面上不由的生起了一抹红晕。 “阮阮,为夫也委屈呢。”裴誉手指梳着顾阮散落在身前的头发。 “你委屈什么,你有我委屈吗?我脸现在还疼呢!”顾阮单手捂着脸,都怪裴誉,这些日子不节制,弄的她一整天都晕晕乎乎的,连被棠和打了都没反应过来。 她还是第一次受这种委屈呢。 她把裴誉惹急了,裴誉都没打过她呢,活了两世呢,第一次这么憋屈。 “呵,阮阮你只怕是忘了,你当初打为夫的时候有多狠。”裴誉轻嘲一句,他也没被人打过,就是被顾阮打了多次,最后还有耐着性子脾气过来哄着她。 “你!我们这能一样吗? 是啊,这知道的是打夫君,不知道还以为是揍匪徒呢! 以为谁都像你似的,正人君子不做,专学宵小小人夜里采花,半夜爬人家窗户,被人打了一掌,活该! 爬墙,翻窗那么顺溜,也不知道是翻了多少姑娘的窗,欺骗了多少无知少女!”顾阮嘴皮子厉害,即刻反唇相讥,简直被裴誉气的不行。 她都被人打了,也不知道安慰她,还数落她。 什么破夫君? 不要了! 谁爱要谁要! 闻言裴誉脸色霎时阴沉下来,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为夫就翻了你一个人的窗,没翻别的人!” “你要是翻了,你就别出来了,溺死在那温柔乡里!” 见裴誉脸色沉下,顾阮小惊慌了一下,又想起那几日足不出户的事来。 一直和裴誉做,她昏睡过去醒来他还在继续。 她都感觉不到自己身体的存在了。 中间实在累了,也就休息了半个时辰,然后又是继续。 最后结束还要喝一碗又苦又难闻的坐胎药,在裴誉眼皮子底下喝完。 “你、你黑什么脸?棠和郡主,你的爱慕者,都跑我家里来找麻烦了,我都被打了你还不安慰安慰我,你还数落我,你好意思吗?” 顾阮往后躲了躲,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从一旁拿过一床被子过来挡着自己。 凤眸如惊鹿一般看着裴誉。 妖媚潋滟的凤眸,红润娇软的唇瓣还泛着水光,衣衫隐隐暴露出的淡淡的痕迹让裴誉有些心血来潮。 “阮阮,为夫的安慰方式可是和旁人不太一样,你确定想要为夫的安慰?”裴誉墨眸隐着坏笑。 顾阮浑身一个激灵,躲过裴誉伸过来的手,眼神闪躲。 “别,我可消受不起了,夫君你今晚就饶了我吧,看在我被打的份上,我都这么惨了,你还要火上浇油吗?”顾阮摇摇头,眉宇间满是倦意。 “好,今晚放过你,明日再来。” 听到裴誉前半句话顾阮点点头很是受用,可听见后面半句,差点没被裴誉噎死,不满的踢了踢他的小腿。 “明日也不行!”恶声恶气的说话。 被顾阮踢了一下,裴誉神色也不变,坐在原位看着她,见她把被子拉扯过来,然后铺平,衣领微张,裴誉一低头就能将那风光看尽。 最后是顾阮把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然后一块被角都没留给自己。 裴誉靠在软枕上,寝衣软软的贴在自己身上,初冬稍寒,虽然屋子里烧了银碳,地龙不盖被子也是会感觉到冷的。 “阮阮,你觉得就你那小身板,待会儿和为夫争起被子来,你争的过吗?”懒懒散散的说话,语气里难掩威胁。 “柜子里有被子,你一个大男人和我一个弱女子抢被子,你要脸吗?”顾阮更加的裹紧了被子,顺便把头也蒙住,连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左右为夫厚颜无耻惯了,少一张脸也无伤大雅,可就是阮阮,一个弱女子,到时候该怎么办呢?”裴誉轻笑一声,小美人都说自己厚颜无耻了,不把这点坐实,怎么对得起小美人给的评价? 小美人那里默了,裴誉也不继续说话,约莫过了一盏茶时间,顾阮猛的掀开被子,露出被捂的红扑扑的小脸,发丝有些凌乱了。 胡乱的落在背上。 最后小美人很没骨气把被子分享了一半出去,然后又很理所当然的把裴誉当做抱枕抱住。 被小美人温软的身子蹭了一下,裴誉身子立刻僵住了,随后目光复杂的看一眼小美人。 看到她肩头的一些痕迹还没消…… 也消去了再要折腾美人的心思,墨眸渐渐恢复清润,抬手熄灯,黑夜里,抱着小美人睡下。 摸着怀中的温香软玉,让裴誉睡的格外舒服,不过仅限于前半夜。 后半夜,顾阮的所作所为,简直想要裴誉弄死她,把她叫醒,再大战三百回合。 到后半夜顾阮睡觉就不老实,一个劲儿的喊着冷,感觉着裴誉那边更温暖,一直往他那边蹭,把裴誉都挤到了床边上,差点直接把裴誉挤下去,幸好裴誉一直警惕着,醒着。 不然又会像上次在北城一样,被顾阮从榻上推下去,然后把腰摔了。 第872章皆是薄情 裴誉沉冷着脸色站在床前,脸色黑沉黑沉的。 目光灼灼的盯着床上睡得无辜的小美人,衣服也被她扯开了,丰润细腻的肌理倾泻而出,露出心口的大片肤色,上面还印着好些深深浅浅的痕迹。 裴誉倏的皱眉,小美人的身子最是娇嫩了,轻轻一碰就会有痕迹……闭了闭眼,长长呼出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又去外面洗过凉水澡,等身子重新暖了些,才上榻,抱着小美人温软的身子重新睡下。 第二日。 裴世子雷厉风行,又极为护短,因着棠和昨日闹的那出,裴誉也是半点没手软。 将棠和多数乖张劣迹,写成奏折上交皇帝,皇帝大怒,罚棠和闭门思过一月,并向裴世子妃赔礼道歉。 左右只是打了一掌,棠和郡主又被禁闭又是赔礼道歉的顾阮也是不好再说什么了。 勉勉强强的接受了道歉,准备一茶带酒,杯酒泯恩仇。 不过再喝茶的时候想的却是等本妃何时将那一掌还回去,再与你杯酒泯恩仇。 宫中霍安颖站在白梅树下,一袭艳红红衣立于梅花树下,不显妖媚,倒是格外的清纯可人。 一袭红衣更衬九公主肤若凝脂,面若秋月。 一颦一笑,一发一肤都是美丽,精致到了极处。 只是细与脑海中顾家四美人的风姿绰约还是少了些许味道。 欠缺了其中的一抹灵气在其中。 霍安颖摘下一朵白梅放在鼻尖轻轻的嗅着,脑子里想起遇见棠和的一幕…… 棠和红肿着眼睛出来,霍安颖眼神微微惊讶,连忙上前询问,把棠和带到一边,那出手绢擦擦她脸上的泪水。 “棠和,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不过是去裴王府一下,怎么就哭成这个样子了?” 棠和性格不比女子懦弱,相反还坚毅的紧,打小又是在边关长大的。 在边关那样的环境她不哭,怎么回来平城,锦衣玉食还哭了? “我这是伤心,昨天我就打了顾阮一巴掌,现在我就要回家闭门思过了,还要抄百遍的道德经,皇叔也凶我。”棠和抽着鼻子,抽抽搭搭说话。 “啊?只是打了世子妃一掌,不至于吧!”霍安颖不禁皱眉,裴誉把顾阮护到这种程度吗? “还有平日里的事……”棠和欲言又止,这丢面子的事,还是不要说了。 “还有平日里的乖张劣迹。” 霍安颖冷嘲一声,也是活该,冒犯谁不好,去冒犯如今裴誉的心上人。 还是无故冒犯。 而给你开罪的却又是平日里的乖张劣迹,殊不知父皇最是厌恶这种仗势欺人,以功震主之人了。 和亲王手握兵权,本就招人忌惮,你身为棠和郡主不三思而后行,反去招惹裴世子妃,日后岂不是敢招惹皇帝了。 禁闭一月都是便宜了你。 不过……裴誉居然肯为了一个顾阮,与和亲王不对付…… 随即霍安颖想通了 是啊,怎么不肯。 清凉寺为顾阮留了,和亲名单上有她也被裴誉给划去了……如今不过区区一个棠和郡主而已,那还有不肯的。 “男人皆是薄情,裴世子也是不例外啊!”霍安颖轻嘲一声,她还以为在自己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个爱上喜欢上的期限会是很久很久,却没想到只有仅仅三年的时间。 这男人转头便喜欢了别人。 霍安颖闭了闭眼,想起那日在自己选驸马的那日,裴誉尽心尽力,全心全意为自己考验驸马的样子,心底苦的紧。 她宁愿裴誉给她使点绊子,苛刻些,松缓些,也不想看到裴誉如此。 尤其是大大方方瞧自己的眼神。 霍安颖更希望裴誉看自己时,眼睛还没闪烁两下,至少可以让自己以为裴誉是心底有自己,所以不敢看自己。 “公主,世子妃容貌艳丽……是个男子哪有不爱美色的,世子妃不过是以色侍人罢了。如何比得上公主天姿国色,又文墨书卷? 裴世子不过是一时觉着新鲜,公主大可不必放在心上,新欢旧爱如何,新欢只是欢,只有旧爱,才是爱。 公主这么优秀,世子妃可是比不上的。” 沉香开解着霍安颖,眉眼低垂,说话带着一抹深思。 霍安颖轻勾唇角,眼底的阴霾散了些,“如此,甚好。” “公主,裴世子曾说白梅花,味微甘、辛、凉,有解暑生津,开胃散郁,解毒生肌,止咳的效果。如今梅花已经在开些了,奴婢现在采摘一些,存储到夏日里,公主正好可以用上。”沉香眼眸流转,望着洁白手心里的白梅。 “裴世子,他什么时候说的?”霍安颖心动摇几分,捻着手里的梅花。 她都不知道呢。” “是去年的时候了,那次裴世子来看公主,只是远远的望了一眼,还嘱咐奴婢不要告诉公主。”说到后面沉香声音小了下去,惶恐不安的看着霍安颖,怕被责罚。 霍安颖唇角微勾,还记得自己怕暑。 “既然如此,你便采摘一些吧。” “我记得今日三哥他们似乎是去了护国寺旁边的马场,像是要赛马。”霍安颖眸光一暗。 有三哥,四哥在,裴世子应当也是会在的。 “这梅花什么时候采都行,今日先随本宫出宫。”霍安颖唇角,好些年没赛马了,也不知道如今骑术如何了,有没有退步。 沉香眸光闪了闪,屈身一礼“是,奴婢即刻下去准备。” 霍安颖慢慢悠悠的回去丹阳宫,路过御书房时深深的往里看了一眼。 李忠李总管今日又是守在了殿外。 这倒是稀奇事了。 是父皇有什么小秘密吗? 连李总管都不能告诉? 一双如云似雾的桃花眸里划过一抹深思。 御书房里。 皇帝坐在书案前里,看着一旁的刚插好的梅花枝,已经生出绿芽了,花苞也是带着点点的粉红色。 皇帝垂下眸,去到一旁的墙上,四处敲了敲,从其中一个暗格里那出一方锦盒护在自己怀里看着,全是灰烬,只剩下一点残卷,却是连字迹都看不清楚。 饶是如此皇帝也把它护了十一年之久。 第873章乖叫夫君 裴誉从外边回来,想回来看看那小美人如何了,结果刚进院子就看见小美人打扮的光鲜亮丽的便又是要出门了。 进去坐在一边的美人榻上,拿起一本书看着,漫不经心的发问。 “要出门?” “对啊,要出门,怎么夫君不给,还想要禁足我不成?”顾阮头也不回的应着裴誉。 这些日子她一直待家里,人都闲的发霉了。 再不出去玩儿一下,她可怎么办? 而且和裴誉待在一起,她老是心慌的厉害。 而且因着避子珠那事儿,裴誉对她的态度阴阳怪气,见着她就从人蜕变成正在狩猎的雄狮,而她就是裴誉唾手可得的猎物。 那感觉真的是一点都不美好。 还是她被那棠和郡主给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掌,裴誉的态度才好了些。 可她总不能为了让裴誉消气就让人来打自己吧,自己又不是欠揍。 与其这样,她还不如出去呢。 正好今日长安递了消息来,邀她去护国寺旁的马场赛马,于是顾阮一早便开始梳妆打扮了。 “去哪里。”禁足这倒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总能知道她出去哪里,做什么。 “马场,骑马。”顾阮抿了抿唇瓣,让唇脂涂的更均匀一些。 “骑马?怎么是觉着上次坠马脚上的伤还不够疼是不是?”听到骑马,裴誉本能的蹙起眉。这小美人,从去年到现在这脚不知是摔过多少次,那次不是养了十天半月才好的? 偏偏这小美人半点不放在心上,如今还不知悔改的要去骑马。 嫌自己的腿太好了吗? 顾阮脸色微变,贝齿咬了咬下唇,狡辩道:“上次那是意外,我又不是故意的,你以为我想伤着脚?那不是不小心吗。” “呵,我和你一块儿去。”裴誉寒眉一皱,想起来今日谢斐去的方向,似乎也是护国寺的方向。 那糙汉子,可是对自家小妻子惦念的紧。 顾阮挑眉诧异的去看裴誉,似是没想到裴誉会这么说。 “好啊。”一块儿去就一块儿去。 夫妻俩换装出门,悠哉悠哉的过去马场那边,大老远的就看见有人赛马,在马场里肆意奔跑,驰骋的模样。 一袭黑色骑装,高高竖起的三千青丝……更是神采飞扬,英姿飒爽。 顾阮凤眸微微一黯。 只因那英姿飒爽之人是九公主。 裴誉和九公主当年的事可惊动了平城呢。 饶是顾阮处在深闺也是有所耳闻呢。 “夫君,就九公主看上去温文尔雅,这赛起马来也是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呢!”顾阮凤眸微眯,看着那马场上驰骋的人。 听得顾阮难得夸奖人的话,裴誉不禁侧眸去看她,只看到她脸上丝丝缕缕的嘲讽。 心下了然。 “阮阮也是不遑多让呢,用一匹老的跑不过二里地的老马,愣是把三公主给跑赢了。”裴誉也点点头,目光淡漠的从那马场上驰骋拼搏的两人身上移开。 顾阮不满的捂着耳朵,狠狠的挖他一眼,“裴誉!你就不能不提我以前的黑历史吗?” 很光荣吗? “乖,叫夫君,便不提。”裴誉停下捏捏顾阮的脸颊诱哄道,这小美人,一口一个裴誉的,哪有小妻子连名带姓的喊自己夫君名字的道理。 “夫君!”顾阮眉角隐笑,喊这声夫君半点不自然都没有。 平时又非没喊过。 而如今才把裴誉给招惹透彻了,顾阮这一声夫君,叫的比往日都要温软娇嗔,声音不知是比平时动听了多少。 裴誉唇角微翘,得了顾阮这声夫君,引的他眼角眉梢都是明媚笑意。 和往日里又有些微的不同。 平日里见裴誉笑的亲和,可是深交下去,又待人疏离之至。 眼中的笑意从未到达过眼底。 如今嘛,是溺出来的温柔明媚,愈发了令人难以招架。 顾阮脸颊微红,撇开眼睛不去瞧裴誉这副妖孽面容。 只听见温柔缠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真是乖女孩儿!” 裴誉牵过顾阮的手,慢慢的往马场内场走去,温暖的大手紧握住顾阮的小手。 小夫妻俩手牵手并肩而行。 而到内场时,霍安颖已经赛马归来,看到两人恩爱的模样眸光微微闪了闪,又恢复往日的身材,笑着岔开话题,说起了旁的事。 “裴世子当真是宠爱着世子妃,连出来骑马都要把世子妃带在身边。”霍安颖看了看他们的十指相扣,目光灼灼。 按理说被人这么明显的提示了,裴誉该是松开顾阮的手才是,不然落在外人眼里也太显得儿女情长了些,但凡儿女情长之人……情感看的太重,终究是不成大器。 更何况裴誉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而是整个裴家,几百年的风光,断然是不可能断送在他手里。 裴家人不可以有弱点。 旁支就罢了,生来就是为嫡子,继承人铺路道。 更何况裴誉是裴家现在唯一的嫡系了。 “九公主说笑了,只是今日却不是本世子带着世子妃出来。 而是本世子主动央求世子妃带着本世子出来的。” 是央求不是要求。 这差距可是大了去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把自己变成了妻管严…… 顾阮唇角微抽,这话说的,好像她很强悍,很泼妇一样。 明明就是自己被裴誉夫管严了! 这男人居然倒打一耙,还诬陷到自己头上了。 这什么破夫君,不要了! 顾阮凤眸一凝,登时就要甩开裴誉的手,却被他握的紧紧的身子也突然失了力气。 正想说话,裴誉又慢条斯理的转过头来,笑意吟吟发问:“阮阮,为夫说的对吗?” 顾阮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一个好听的男声响起,“我呸!好你个小白脸!就会威胁人家小姑娘!你有本事你把手松开,让人家世子妃自己说话!” 谢斐声音响起,看到顾阮时,心跳不禁加速几分,可看到小姑娘纤纤玉指被握在裴誉那个小白脸的怀里,再一想到他心心念念,护在心尖上的小姑娘,如今居然被裴誉这个小白脸给玷污了。 心中火气更甚。 第874章心意微动 “裴誉!你好端端的笑什么?难道你没有威胁人家世子妃吗?”谢斐突然间裴誉冲自己发笑,然后笑的那么的不怀好意…… 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没笑什么,只是有些可怜谢少将军,如今弱冠还是一个孤家寡人,这自然是不懂得这夫妻间的情趣。 都说这十指连心,本世子与世子妃十指相扣,自是代表我夫妻二人心意相通,这中间的俏皮之语,则是夫妻间的情趣,何来的威胁一说?”裴誉轻笑一声,被袖袍挡住的地方,裴誉揉了揉顾阮的掌心。 侧眸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她,见她盯着谢斐瞧,揉摁的力道又重了些。 顾阮回过神,正好对上裴誉幽凉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不许盯着除为夫以外的野男人瞧!” 谢斐被他说的有些懵了,随后又看到裴誉狠狠的瞪了一眼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过来“裴誉!你少转移话题,威胁人家就是威胁人家,作何还说那些夫妻情趣这种词汇来掩饰自己的丑陋的心! 咋的,人皮面具戴上瘾了?” 裴誉不理会谢斐,松了顾阮的手,柔声款款:“阮阮,来,告诉谢少将军,为夫究竟有没有威胁你。” 顾阮抿了抿唇瓣,去打量着谢斐,凤眸潋滟生姿。 眉目疏朗,五官俊美。 整个人温和而洒脱,优雅而不羁。 这是这一张口嘛…… 随即又想起在裴誉书房里看到这位少将军写的信,肉麻的紧。 完全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不禁有些庆幸裴誉把这些年的谢斐给自己的信件全给截下了。 顾阮轻咳两声,“谢少将军,你确实是误会我夫君了,这不过是夫妻之间的一些小摩擦罢了,威胁着实谈不上。” 谢少将军,你没有误会! 裴誉他就是威胁我了! “啊?”谢斐干巴巴啊了一声,没被威胁? 那他怎么看见小姑娘脸上很不情愿,很勉强的表情? “世子妃,是不是裴誉这个小白脸威胁你了!你不用怕他,有我在,裴誉不敢把你怎么样的,你如实说就好。” 谢斐坚定下眼眸,手里紧紧握拳,怒视着裴誉,仿佛只要他有个什么动作,就要一拳给裴誉招呼上去。 顾阮“……”嗯,外人在,裴誉不会如何。 可是外人不在她可就不太清楚自己的下场了。 这得一时的畅快,换来长久的报复,不划算呐。 还是算了吧。 “谢少将军,你真的多虑了,裴誉他不敢欺负我,夫君,你说是不是啊!”顾阮牵上裴誉的手,十分亲昵。 “娘子说的极是。”裴誉也回握着顾阮的手,眼睛淡漠的看着谢斐。 谢斐却是从那眼中看到了满满的得意。 只可惜那小姑娘一心向着裴誉! 肯定是裴誉这黑心肝的给小姑娘下蛊了,把小姑娘给蛊惑了。 他一定要拯救小姑娘! 顾阮薄唇微张,裴誉还是第一次在人前这样唤她。 心底鄙夷一瞬,唇角却是不由自主的上扬起弧度。 “好了,都是出来玩儿的,快别一直围在这里了”气愤有些凝固,霍安颖瞧了瞧周围开口。 意图活跃些氛围。 公主说话,旁人哪有不遵从的道理。 纷纷去马厩里选马,顾阮眸中浮现一抹兴奋,也想要跟着去,却径直的被裴誉牵走了。 “你干嘛?”顾阮愣愣的跟在裴誉身后,不解道。 直到裴誉把自己拉到一边的观席台上坐好,顾阮才有些理解了裴誉的意思。 “裴誉!我是出来玩儿的,都来马场了,你不让我骑马,你让我来干什么?还不如在府里呢! 就不该和裴誉一起出来。 “可以看他们骑,乖。” 霍安颖坐在马背上,看着观席台上的一对璧人,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 她还是第一次见着裴誉好声好气的哄着一个女人呢。 一个使性子闹别扭,一个毫不耐烦的哄着。 “真想骑马?”裴誉轻轻搂着顾阮,想着她那里的娇嫩……心底有些犹豫。 今日若是骑了马,岂非伤处要加重了。 可是不同意,小美人又无精打采的。 “想!”顾阮如捣蒜一般点头,察觉到裴誉有松动的意思,欲图趁热打铁,省的裴誉又反悔。 这男人变起脸来,真是连女人也比不上。 “可是,阮阮你那里好了吗?真的没事吗?”裴誉唇瓣在顾阮耳廓是研磨着,说的话暧昧的紧。 吐气如兰。 让顾阮的耳垂,一下子变成了可爱的粉红色。 “夫君放心!为妻的身体很好,没事!”说话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却是让裴誉的心情愉悦了几分。 “真没事?” “真没事!” “那便去吧,为夫和你一块儿。”裴誉带着她骑,控着马,骑慢些,过下瘾就够了。 他可是记着当年自己带着小美人去漠河骑马,小美人身体力行的,马速也慢,可还是伤着了小美人的身子。 好几处都磨破了皮。 “好!”见裴誉答应,顾阮兴奋的拉着裴誉的手,去马厩选马,顾阮说选了一匹较烈性的,裴誉却是蹙着眉牵着顾阮离开,挑了匹温顺的马。 扶着顾阮上马,自己再翻身上马,坐在顾阮身后,双手穿过顾阮的腋下抱着顾阮的腰,手里再握着缰绳,小心的护着她。一路慢悠悠的,却是成了这马场里最靓丽的一道风景。 男子温润如玉,霁月清风。 女子妖娆妩媚,祸国殃民。 当真是吸引了不少瞩目。 缰绳给裴誉牵着,马给裴誉控着,顾阮则是舒服的倚在裴誉怀里,把玩着裴誉空出来的一只手,不停的摸摸看看,还拿自己手和裴誉做着比较。 嗯,小了些。 裴誉亦是宠着她,还换了一个坐姿让顾阮靠起来更舒服些。 只是看着顾阮的纤纤玉指,在日光之下,熠熠生辉,白嫩的晃眼。 心意微动漾几分。 “阮阮,为夫的手指好看吗?” 嗯……裴誉的手白净修长且骨节分明,清瘦如青竹一般。 比许多女子的手都要好看。 顾阮又比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凤眸划过一抹潋滟流光。 不答反问,“那夫君觉得为妻的手好看吗?” “娘子的手,美如柔荑,指若葱根,自然是极好看的。为夫与娘子的手臂起来,可是自惭形愧。” 裴誉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阮的纤纤玉指,感受着手上温软的触感,心顿时软化掉。 身子挨紧了些怀中的小美人,简直想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第875章谈情说爱 “哼,这还差不多。”顾阮凤眸弯弯如月,像月牙儿一般。 “心情好了?那你现在就和为夫解释一下你带避子珠的事儿。”这段日子,只顾着气她了。 还没来得及问她。 顾阮沉默下来,手指却是依旧点着裴誉的手心,声音娇软,说出口的话让裴誉觉得比冬雪还有冷上几分。 “夫君,你觉得一场交易的婚姻关系,适合生养小孩儿吗? 万一你不要怎么办? 那为妻岂不是很惨,身心都受到了伤害,而夫君身心都爽快到了,那为妻多吃亏啊!” 裴誉的眸子冷了冷,不可否认,当初,最开始的时候他不是没有这么想过。 一个庶女,哪里配生养他裴誉的孩子。 更何况娶她,两人之间还存在着交易。 所以他从会一开始和顾阮欢好的时候就吃过药了,就是不让顾阮有孕。 即使真的怀孕了,那也得打掉。 只是自己没想到顾阮也这么理智,还带了避子珠,那么隐秘…… 光明正大的在自己眼前带着,和她欢好的时候她也带,就连自己央求着她要一个孩子的时候,她也是带着那珠子。 真是讽刺的紧。 想气她,不理她,可是到最后自己还是舍不得她,就连现在还好声好气的哄着她,拥抱着她。 见不得她半点的不高兴。 “哼,那是本世子的孩子,你有什么权利替本世子不允许他出现在这个世间? 本世子警告你,你要是背地里再耍什么小动作,本世子饶不了你!” 不要? 呵,自己种下的种子,夜夜卖力耕耘,他怎么可能不要。 裴誉语气凌厉,有些被顾阮的话激到了,带着几分秘密被人无情戳破后的恼怒。 “不搞小动作就不搞小动作,不过夫君你也别说大话,你可是要记得,在我失忆的那段日子,我可是一次避子珠也没带过, 不也是没怀上孩子吗?” 顾阮不怎么把裴誉的话放心里,手无意识的摸了摸小腹。 她身体好着呢,才不会有问题! “你——!”裴誉的话戛然而止,顾阮那几个月是没戴那珠子,但自己却是吃了药,药效还没过去,她自然不会有孕。 只是这话不能说,不然这小美人知道了自己也吃了药,就为了不让她有孕…… 很快就轮到自己睡书房了。 而小美人,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无妨,日后为夫努力便是,争取让阮阮早些做上母亲。”裴誉低沉一笑,愈发的搂紧了顾阮。 顾阮身子不由的一僵,想起来裴誉这些日子的努力…… “裴誉!你最好节制些!” “乖,身子放轻松些,别一直僵硬着,专心些。”裴誉轻拍一下顾阮的臀部,让她放松一些。 顾阮脸色绯红,却又不好说裴誉什么,看着他那张禁欲清冷的脸,什么话也是说不出来了。 反正再没理的话,到他那儿都是理。 “把缰绳给我,不要你控马。”顾阮理所当然的支使着裴誉,小脾气上来了,开始闹了。 裴誉也由的她,双手空下来,扶着顾阮的腰身。 触碰到那柔软的触感,裴誉微微扬唇,这小美人,还真是个腰精,身上这肉,都长别处去了。 这腰…… 裴誉第无数次感慨自家小妻子这腰细的,他现在都怕一阵风把他的小妻子要给折了。 沈吟从马背上下来,牵着马到一边去,正好看见左长安被那左菲菲给缠上了。 “左长安,你如今见了本妃竟是不懂得行礼了吗?”左菲菲趾高气昂,自从被皇帝提为了侧妃,如今行事是愈发的肆意妄为了。 尤其是对上左长安,虽然屡屡败战,却又对此乐不思蜀,见了左长安就不由自主的上来找麻烦。 “区区侧妃罢了,等你何时做到了正妃本公主再考虑要不是唤你一声四皇妃。” 左长安冷哼一声,不屑的瞧过她。 心底也是嘲讽的紧,不知道你是霍尊的侧妃,还是皇帝的侧妃。 我眼睛又不瞎,岂会看不出来。 霍尊为了躲你,连着好几月都是在容王府住着。 你倒像是陛下金屋藏娇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你!左长安,我可是陛下亲旨册封的,你这是对陛下的旨意不满意吗?”左菲菲气急败坏,从前比不过左长安,如今她都飞黄腾达了,还是拿左长安没办法。 还处处低她一个头。 “我也是陛下亲封的公主,可是比你一个妾尊贵多了,怎么陛下亲封的公主难道比不过一个妾吗?” 左长安眸光微冷,盯着左菲菲的眼神更是酷寒无比。 直到见着了左菲菲身后人,唇角才微微上扬。 “霍尊。”左长安薄唇轻启,轻声唤道。 “长安,走我们也去赛马。”霍尊径直略过左菲菲,向左长安递出一只手。 他和她之间只有和亲的一个误会,最后就是左菲菲这么一个意外…… 而左菲菲……他也从来没碰过,那次霍尊在最后关头清醒了,第一个见到的人是左菲菲,其次是墨河。 而后出现在大家眼前的就是一出将计就计罢了。 陛下想如何,由着他,顺从他,总好过一举揭穿,迎来更不可预测的事要好。 如今事情说开了,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好了。 如今四殿下与永宁侯嫡小姐的事,在平城人心中已是心照不宣的事儿了。 沈吟左右两边看看,看的自己一脸懵。 扭头看看顾阮和裴誉双宿双飞的,又看看霍尊和左长安柔情蜜意,到最后竟是剩下了自己孤家寡人,这都是为什么? 不是说一起出来骑马,赛马的吗? 怎么一个个的都跑去谈情说爱去了? 就剩她一个人了? 再去看看霍安颖那边,身边也有着未来驸马陪伴,亦是笑的欢快。 眼底的甜蜜,幸福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我!我今天就不该出来,一群见色忘友的人!”沈吟狠狠的跺了跺脚,愤愤而言。 “没错,裴誉这小白脸,除了会色诱世子妃,也就没什么旁的本事了!”一道温润又带着些许暴躁的声音响在沈吟身后。 第876章疼死算了 “谁!”沈吟骤然转身,看到谢斐正愤愤不平的看着裴誉和顾阮的方向。 心底竟一时无比赞同沈吟的话,约好了出来一起玩儿的,岂料这一个个的抱着美人一起去谈情说爱去了。 留下他们几个孤家寡人大眼瞪小眼。 “不好意思,吓着沈小姐了。”谢斐讪讪一笑,没想到自己一时难掩不愉,倒是把别家的小姑娘给吓着了。 “谢少将军。”沈吟轻轻喊了声,美目流盼,看见他不禁想起来这姑姑说的话,嫁给谢斐,一个心底爱慕别人的男子。 想想就隔应。 还有谢斐的言行……真的是与他的外表严重不符,旁人都面冠如玉,君子谦谦。 就他,一张口就把自己给暴露完整了。 沈吟抿了抿唇瓣,又想起谢斐这些日子的相亲,真的是一言难尽。 “没事,谢将军不去骑马么?怎的一个人在这里?”沈吟摇摇头,转而说起旁的事来。 一边的霍安颖夜四处瞧了瞧,看到沈吟和谢斐相谈甚欢眸光晦暗一瞬,听母后说沈妃有意将沈吟许给谢斐。 镇国大将军,可是个香饽饽呢。 谢将军府,听调不听宣,在平城中可是独一份呢。 连父皇都无可奈何。 而自己五皇兄似乎也是对沈吟有意,沈妃却是百般阻挠,把自己侄女嫁给五皇兄,亲上加亲不说,也更加笼络住了沈候府,这可是笔稳赚不赔的买卖。 怎么沈妃就是不做呢。 沈吟嫁给谢斐,又是为什么了? 有什么用呢? “公主,专心些,握紧缰绳,这马儿性子较烈,比较难驯服,公主还勿要分神。”苏湘清浅温润的声音响起,话语间满是关切。 霍安颖恍惚一瞬,有那么一瞬间,她听到了裴誉的声音,只是讽刺的是,裴誉现在正陪着别的女人。 “我知晓了。”霍安颖淡淡看过苏湘 自己未来的驸马,婚期就在来年。 “苏湘,本宫听说你很喜欢那位世子妃。”霍安颖握紧缰绳,目光眺望着远方,那绝美的背影,声音飘渺空灵。 苏湘眸子沉了沉,那没良心的小姑娘可是把自己给忘了个彻底。 “公主已是草民的未婚妻子了,此刻心底不也是想着旁的男子吗?” 这话像是默认,又像是在嘲讽霍安颖一瓣。 “呵,那我们还真是一路人!”霍安颖冷笑一声,自己掩藏心底许久的秘密,一夕之间被人戳破的感觉可真是不好。 霍安颖瞧着远处的一对璧人,心底没由来生起几分嫉恨来。 从前对自己温润如玉,温文尔雅的男子,突然舍了自己而去,转而去宠爱旁的女人,如今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这样巨大的落差,她有些接受不了。 “够。公主谬赞了,不然民间怎么会有这样一句古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只是苏湘识时务,不是自己的他不会去强求,若是他肯强求的……他拼死也要得到。 在他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拼命的去争取。 …… “世子妃,可是要与本宫来比试一下骑术?” 顾阮美眸流盼,莞尔答应。 左右裴誉不在,该怎么尽兴玩儿,就怎么尽兴。 方才裴誉带着她,那马骑的慢死了,顾阮半点都没觉得尽兴,现在裴誉有事小离开一会儿,正好大展身手。 “好啊,只是不知道九公主想要如何比?” “嗯……就以我们现在的位置为终点,从这里到前面的那棵大树,回到前面观席台,再次重新到达这里,看谁先跑完这一圈。”霍安颖看看前面,又看看身后,略略迟疑了一下。 “跑输了怎么办?有惩罚吗?”顾阮美眸微闪,脊梁骨没由来的发冷。 只感到一股凉气直窜自己的后脑勺。 心底发毛,头皮也发麻。 “输就输了呗,要什么惩罚,就是简单的比试一下罢了。”霍安颖美眸含笑,说话颇为豪爽。 顾阮也是喜欢这一点,不像那霍锦衣,非要论一个输赢,还说自己要是输了,就得和裴誉和离。 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所以裴誉刚和霍辛,霍州谈完事回来,就看到马场内两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清楚其中一人,墨眸暗下。 这小美人,真是不懂得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 伤还没养好,就又敢胡闹了。 “阿誉,我倒是不知道这世子妃骑术这么高超,比起你来也不遑多让呢。”霍州挨近了裴誉,和他说着悄悄话,语气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顾阮瞧着娇娇弱弱的模样,没想到赛起马来,也是这么的英姿飒爽。 尤其是那骑术。 更是精湛。 一瞧便知道是下过苦功的,绝非三两日就有的成就。 只是顾阮只是一个深闺庶女,上哪儿来的怎么精湛的骑术? 裴誉微微一笑,不做答应,只是静立一旁看着马场里驰骋肆意的顾阮,唇角微微上扬,他的娘子,自然是极好的。 顾阮专心致志的赛马,快到终点时,霍安颖骑的那匹马确定有些不对劲,竟开始变得急躁起来。 不听主人的使唤,显然是要发狂了 发出一声长长的嘶鸣声,马身乱扭,胡乱弹蹄…… 距离太远,裴誉他们不知道霍安颖是个什么情况,顾阮却是清楚万分。 不敢有什么迟疑,架着马跟上霍安颖,距离稍近一些才凌跃到霍安颖身后坐下。 “公主,怕吗?”顾阮胸有成竹道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怕,你要做什么?”刚说完,霍安颖就看见顾阮拿出一只匕首来,在日光下散着冷芒,然后狠狠刺进马脖子里面,血花四溅。 然后马四蹄一跪,直接将二人甩了出去,到一边的柔软的草地里,霍安颖被顾阮护着,轻伤重伤的没有,只是整个人狼狈了很多…… “哎呀,你轻点!疼!”顾阮被裴誉从马场一路轻功抱着回来栖云轩,动作稍有粗鲁的把顾阮放在床上,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知道疼,还逞能?疼死算了。”裴誉面容不愉,他不过不在一会儿,这丫头就把自己搞的怎么狼狈 第877章乐的伺候 “不知道危险吗?” 顾阮揉揉手腕,闻着身上的血腥味微微蹙眉,真难闻,在细看裴誉的衣服,也被染上了鲜血,红梅数多。 “那能怎么办?看着九公主在我跟前坠马,在被踩死?”顾阮也不想啊,主要是她没法子,不得不这样子。 “你倒是有理。”裴誉冷笑一声,这小美人,自己做错了事,倒是比自己还要有理了。 “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办法。” 对啊,没办法,要是公主在自己跟前出了事,武皇后,皇帝难免不会记恨自己。 日后给自己使绊子,逮着自己的小辫子就不肯放过了。 而如今,皇帝看待自己可是不顺眼的紧呢。 “那匹马,怎么会突然发狂?”顾阮抿抿唇,霍安颖一直便骑着那马,都不见那马发狂的,独独和自己比试骑术就发狂了。 有待深思啊! 顾阮仰头问裴誉,眼里星光闪烁。 “不知,与其管马,不如先管好你自己。摔着哪儿了?”裴誉下意识的去脱顾阮的鞋袜,不出所料,只看到脚踝可怖的淤青,此刻脚踝已经完全肿了,都不能看了。 “轻,轻点,好疼。”顾阮下意识的要把脚抽回来,看着自己这跟猪蹄似的脚,心底一阵无语,怎么就摔成了这样? 裴誉摸着顾阮突出来的一部分肌肤,骨头都摔错位了,“阮阮,饿了么?” 裴誉轻轻揉着顾阮的脚踝,突然开口问她。 “啊?饿了,是有些饿了。”顾阮摸摸小腹,这两日心情不好,食欲不振的。 现在裴誉突然问起来自己饿不饿……这会儿到真是觉着饿了。 “晚膳想要吃些什么?为夫出去让人给你准备。” “我要吃鱼,还有莲子,雪藕,还有云——”云片糕。 话还未说完,便被脚踝处的一阵钻心的疼给打断了,取而代之的一声疼惨痛声。 疼的顾阮泪眼朦胧,眼里直闪着泪光。 替顾阮正骨,裴誉才有去端一杯水来递至顾阮唇瓣跟前,“乖,别哭了。痛一下就好了。” 顾阮薄唇微张,就着裴誉的手喝水,润过了干燥的喉咙这心情才好了几分。 “再倒一杯。”理所当然的支使着裴誉。 裴誉也乐的伺候她,起身又去倒一杯水来。 顾阮喝过后,嗓子舒服了些,这才道:“裴誉!你想疼死我是不是?你要替我正骨,你好歹提前说一声啊!疼死我了,你就好找别的女人了是不是?” 顾阮觉着不只是自己的脚疼,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疼。 “再胡说八道,等下就真的疼死你!”裴誉放下茶杯,弯腰便轻松抱起顾阮,一步步往净室去。 这小丫头,脚伤都那么严重了,今日又是一直护着霍安颖,还在地上滚了一圈,也不知道身上的伤还有多少。 “我不说了,我困了,你替我洗。”顾阮双臂环上裴誉的脖子,小脸也是顺势埋进他怀里,理所当然的支使着他。 眉宇间满是疲惫。 “先叫声夫君听听。”裴誉唇角微漾,看着已经阖上眼睛的顾阮,听着她浅浅的呼吸声,不由的笑一句“睡的真快。” 把顾阮放在暖玉床,慢条斯理的解开她的锦衣,露出满是痕迹的身子,已经消了很多了,丰软细腻的肌理倾泻而出,落在裴誉眼里。 瓷白的身子,除却身上残留着极淡的旖旎痕迹,剩下的便是今日摔马时留下的淤青。 这小美人,还真是不长记性。 都摔过一次马了,还没有警觉性。 还与人赛马。 心无杂念的替顾阮清洗好身子,把她收拾妥当了,才又抱着她回房间,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自己才又去清理着自己身上的污血。 宫中,霍安颖沐浴更衣后,一袭浅薄寝衣懒懒的挂在身上,自己则靠在美人榻上,素手轻轻撑着额头,闭上眼,想着今日顾阮那匕首刺进马脖子里时的那份决然,那份冷酷和狠辣。 心底陡然一惊,心跳的比平时都要快上几分,真是应了母妃那句,“够狠。” 太狠。 霍安颖闭上眼睛,今日那马不是没缘由发狂的,而是自己一早便动了手脚,想要试探一下顾阮的反应。 果然没让自己失望,顾阮不顾安危的救了自己,自己却是受了伤。 而裴誉,明明自己也坠马了,可他居然对自己视而不见,一脸冷漠的领着顾阮就走了,连正眼都没瞧过自己一下。 “沉香,去备礼,答谢今日世子妃对本公主的救命之恩。”霍安颖闭了闭眼,沉音道。 “亲自送到裴世子手上!” 格外加重了裴世子三个字。 沉香眸子暗了暗,顺从的应下来。 “是,奴婢省得了。” “下去吧,让本宫一个人好好静一静。”霍安颖摆摆手,眉心难掩疲倦。 好好想一想以后,该怎么办。 “我错了。” 听着怀中小女人如蚊蝇一般的声音,裴誉心都化了,却奈何她不得,伸出手抱紧了她,手掌扶着顾阮的头发。 每次犯错了,她先娇娇柔柔妃服一下软,娇嗔两句,自己便是舍不得气她了。 “你认错的速度倒是快,我都还没说什么呢。”裴誉扶着顾阮慢慢到床上坐下,扶着她靠在软枕上,再替她掖好被子。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夫君你哪一听不会厌倦我吧!”顾阮突然严肃几分。 目光灼灼的盯着裴誉。 “没有的事,别整日里胡思乱想的,为夫怎么可能厌倦你?”裴誉眉心一折,顿感委屈,他什么时候厌倦阮阮了。 明明想要疼爱还来不及呢。 “ 可是我不胡思乱想,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不是还活着,还是自己是一件行尸走肉。”顾阮垂下眼眸,声音死寂沉沉的。 “我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连你这个夫君都是患得患失的……”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左长安是你的朋友,顾博远是你父亲,你是顾太师府的四小姐,是裴王府的世子妃,是我的妻子,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再有,有为夫在,你还怕自己日后做不了娘亲吗? 患得患失,你在害怕什么?”裴誉厉声打断她的话,这小美人如今说话是愈发的不讨他喜欢了。 “裴誉,我后悔招惹你了。”顾阮抬起头,看着裴誉那张清隽如画的谪仙面容,心底衍生浓浓的后悔。 第878章偷摸过来 第二天,仿佛就是为了响应顾阮说的那句话,后悔招惹了裴誉,顾阮竟使人搬院子,她要搬出去住。 裴誉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样火热朝天的一幕,连去唤来了橘梗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 橘梗颤颤巍巍的回话:“回禀世子,世子妃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静心休养这腿伤怕是极难治愈。 而在栖云轩与世子在一块,日日以病容面对世子,世子妃心中愧疚,也怕平白惹得世子的厌烦,故要搬出去住,等一个月,身子休养好了,在容光焕发的来见世子。” 橘梗嘴上这么说,心底却是腹诽不已:“世子妃不想见世子就不想见,偏偏还用这等令人不好反驳的借口来,真是……真是……” 裴誉听后,脸色就黑了,略过橘梗径直朝屋里走,果然就看见顾阮懒洋洋的靠坐在美人榻上,盖着厚厚的毯子,手里还抱了一个暖炉,见着自己来了半点好脸色都没有。 “你来做什么?”顾阮皱了皱眉,见他来了半点高兴都没有。 “听说你要搬走?”裴誉沉着声音问,他都没有想过要搬去书房睡呢,这小美人胆子大了,还想要搬走? 顾阮看到裴誉进来,眸子闪烁了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对啊。搬走 。 为妻这里愁云密布的,这不是为了想早点养好心情,再用笑脸来面对夫君啊!” “夫君秀色可餐,男色惑人,整日里都在为妻面前瞎晃悠,把为妻迷的神魂颠倒的,为妻还怎么养伤,怎么养身体? 夫君,你说是不是?”顾阮扬起一抹笑意,很美,却终究不达眼底。 “是吗?”裴誉才不信她都鬼话。 把她迷的神魂颠倒,那她怎么还经常想着外面的野男人? 还想要红杏出墙。 这小女子的话,真是半点都不可信。 “什么叫,是吗? 这说出口的话自然是真的了。” 顾阮撇撇嘴,她有那么多假话吗? 裴誉不理,走过去,坐在顾阮旁边,毯子扯过来也盖在自己身上,双手扶上顾阮的腰身,把她抱在怀里。 “是吗,阮阮你确定你不是故意躲着为夫?”瞎晃悠? 呵! 也就顾阮奇葩了。 旁的女人,受伤,受委屈了,巴不得自家男人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己,关心着,呵护着自己。 顾阮倒好,把自家男人往外推。 顾阮软在裴誉怀里,语气娇柔解释,“怎么会?把自己家夫君往外推,那岂不是把自己夫君往别的小妖精怀里推? 这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我可不做。 彼此先攒着惦念,等为妻修养好了,自然能与夫君继续琴瑟和鸣。” 搬院子,从来不是一时心血来潮。 从前她就想搬出去了,只是那时候裴誉的态度……那么硬,难以捉摸。 搬出去了,回来就难了。 如今嘛,搬不搬回的也就无所谓了。 裴誉抱着顾阮,声音散漫。 “阮阮,为夫真不知道是该夸你处处为着自己夫君着想,还是也该称赞你一句好算计呢?” 她这样着实是让自己惦念着她。 想着她。 “所以为妻昨晚才说后悔自己当初招惹了夫君,现在要如此绞尽脑汁的算计着夫君,让夫君一直想我,惦念我。” 顾阮唇角微漾,真真切切的后悔了,自己也给陷进去了。 裴誉低头,噙住了顾阮的红唇,浅尝辄止,在慢慢深入,在她唇间肆意。 “阮阮,有你这个吻,为夫就能惦着你一辈子。”声音微哑,眼底带着浅浅的欲色。 复而又闭了闭眼, “不用搬院子了,送神容易请神难,搬出去了,以后还指不定搬不搬回来了,为夫去书房睡。” “哼,我不搬回来,你不就正好领你的心心念念的小美人回家了?” 顾阮娇哼一声,那棠和郡主一回来就找自己麻烦,还给了自己一掌。 她长这么大,被人打过不少,可也没被人打过耳光啊!” 顾阮话音刚落,裴誉脸色幽幽变了,嗓音低沉:“阮阮,你这是在怀疑你夫君的品性吗?” 顾阮张了张嘴,嘴唇感到有些发干。 “夫君,我肚子突然好疼,你替我揉揉好不好?”顾阮抓过裴誉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上,讨好的冲他笑笑。 人在屋檐下,该怂还得怂。 裴誉无奈,手放在顾阮小腹上。 “阮阮,为夫心心念念的人到底是谁,你耳朵就没有听出茧子吗?” 裴誉摸着顾阮的小腹,心里空了空。 “没有。”顾阮回答利落又爽快。 “身子好些了吗?还疼不疼?”裴誉眉心一折,这小美人睡觉不老实,自己不过起夜离开一会儿,这丫头竟是直接从床上滚了下去,摔在了地上,又把脚狠狠的磕了一下,如今是真的不能够随意下地走路了。 “疼,非常疼,不过夫君你搬去睡书房可是你自己要求的,可不是为妻逼你的!” 裴誉“……” 裴誉言出必践,之前要搬出栖云轩的东西又给搬了回来,裴誉则是乖乖的去了书房睡觉,前一脚刚迈出栖云轩的大门,下一刻门就被人无情的关上了,剩下裴誉站在门口拧眉沉思,他怎么有种被人扫地出门的感觉? 而且这要求还是自己提出来的。 顾阮懒散的靠在美人榻上,原先放松的神情渐渐凝固起来,“橘梗,从今天起闭门谢客,谁也不见,裴誉也一样,本妃要静心修养身体。” “是。”橘梗拂一礼下去。 虽然不解为什么不见世子,橘梗也是带了命令下去了,往后的一个月里,顾阮都在栖云轩。 连带着栖云轩都与世隔绝了一般。 顾阮静心修养身子,淡泊风轻。 天色暮下,顾阮也来了星星点点的困意,只是想起这些日一早醒来萦绕在鼻翼的淡淡的清冽的香味,脸颊微红。 低头搅着头发,唇角微微上扬,不用想,便知那人是谁。 说话真是不靠谱,明面上说了让自己静心养身子的,暗地里却让丫鬟燃着安魂香让自己睡熟过去,自己再偷摸的过来。 第879章秀色可餐 顾阮动动自己受伤的脚,灵活的紧,前些日轻微的疼痛感也消失了,再好生养个几日就该好了。 “世子妃,晚膳已经准备好了。”橘梗推门进来唤顾阮。 “好,我知道了 ”顾阮轻轻点头,准备出去用膳,正好看见裴誉端方雅致的坐在那里,不用想也知道原因。 “你怎么又来了?”话语带嫌,明明说了她养伤的日子两人都互相不见面的,偏偏裴誉无耻的紧,一日三餐都出现在顾阮跟前。 “为夫只是去书房安寝,可有说过不进这院子,整个王府都是为夫的,连你都是为夫的,区区一座院子罢了,为夫为何来不得?”裴誉轻轻嘲讽一声,不能碰美人,难道还不能见见美人吗? 不过这小美人这么久不见自己,不想自己就罢了 怎的还嫌弃起自己来了? “随你,你有理,爱来来,我管不着你。” 顾阮眼也不抬 从容的坐在裴誉旁边。 裴誉见顾阮坐下才开始动筷子,哪知道筷子刚捏住小美人便发号施令了,说是要吃鱼。 话音刚落,裴誉拿筷子的手一顿,阴恻恻的看向她,略有不满,“吃鱼?阮阮你确定你的身子可以吃鱼吗?” “怎么就不能了?你不想给我夹鱼,就直说。”顾阮一头雾水的,不理解裴誉这话什么意思。 以为是他不给自己,便自己执起筷子,夹起一块雪白的鱼肉,除刺,然后喂进嘴里,唇齿间满是鱼肉的清香。 见顾阮悠哉的吃着鱼,没有半分不适,裴誉又不禁把目光下移,落在顾阮的小腹上,不是说女子有孕,对鱼这样带腥味的食物很敏感吗? 怎么他的阮阮半点反应都没有。 “裴誉,你在看什么?”察觉到裴誉的目光有些不对劲,顾阮不禁也觉得心底发毛。 “没什么,阮阮不是都说这女子有孕,对鱼这样腥味的食物很敏感吗?” 裴誉摇头,莫不是他小妻子的体质异于常人? 没有这样的敏感。 顾阮唇角一抽,满是无奈“夫君,前两天,为妻的红脉刚过去。” 所以没怀孕,你就别抱太大的希望了。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裴誉突然沉默下来,想起之前和顾阮的缠绵,药效都过去三个月了。 莫不是他还不够努力,所以阮阮才迟迟不受孕的? 还是这段日子断了缠绵的事儿,才错过了? 一顿晚饭,裴誉如同嚼蜡,只是看了看顾阮的华艳之姿,才有了食欲。 从前不懂秀色可餐何意,如今却是有了切身的体会 。 顾阮却是怎么都不得劲,觉得裴誉哪里怪怪的,细说又说不上来。 匆匆吃完晚饭,照例要赶裴誉出去,却是反被裴誉拉入怀里,来了一次绵长缠倦的亲吻。 顾阮软在裴誉怀里,喘着粗气,手抵在他的胸口,“别,别来了,我累了。” 她觉得今夜裴誉比往日都要急迫些,刚才更是吻的她浑身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 “没事,为夫不累,你休息就好。” 烛光闪烁,雪白狐毯上,绣着精致花样的衣袍被月牙白袍子沉沉的压着…… 青色的帐幔微微晃动,空气里都覆盖了一层甜蜜的味道。 顾阮没好气的在被子里踹了一脚裴誉的小腿。 小脸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滚!” 说话更是恶声恶气的。 “阮阮乖,省点力气说话,明日可是还要早起呢!” 裴誉魇足的勾勾唇角,锦被底下的手轻轻的安抚着美人的小情绪。 吃饱喝足后,格外的好说话。 小美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小美人又配合的紧,身娇体软的每一次做起来都格外舒服。 裴誉隔着薄薄的衣料抚摸着顾阮温软的身子,简直就是爱不释手。 心底愈发的觉得自己有先见之明。 先将这可爱美艳的美人儿拐回家来,在慢慢调教。 总好比和旁的男人争风吃醋抢美人好吧! 想起谢斐,裴誉眼神冷了冷,小美人都是自己的妻子了,居然还对小美人惦念不忘。 真是该打。 “嗯?早起?早起做什么?”顾阮凤眸迷离一阵,好端端的早起干嘛? 她累着呢! “明日怡亲王的孙子满月宴,怎么阮阮不想去看看自己的侄子?” 裴誉搂着顾阮,抱着怀中的软玉,又低下头亲了亲她。 愈发的舍不得了。 “满月宴?” 顾阮一瞬间愣住了,得了裴誉的提醒才想起来,算算日子,明日确实是霍曦那小家伙的满月宴。 她都见过那请柬了。 “你知道我明天还要早起,你还这么折腾我!”顾阮没忍住,又踢了裴誉一脚,这破夫君她不要了! 谁爱要谁要去。 左右她是不想要了。 旁人都是疼妻子,宠妻入骨的,就他一天到晚的只知道欺负自己。 裴誉眉心一折,搂好顾阮,不让她乱动,嗓音低沉:“阮阮,你一会儿是不想歇息了吧。” “我,我想,我不和你闹了,我要休息了。”顾阮凤眸闪烁,躲避着裴誉的目光,身子下滑躲进被子里,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半根头发丝都舍不得露出来。 裴誉轻笑一声,眉眼也染上几分疲倦,往日他都是偷偷摸摸过来抱着小妻子入睡的,还不敢对她动手动脚的,如今却是光明正大的拥着她,想怎么胡来,就怎么胡来。 裴誉隔着被子轻轻拍着顾阮的肩头,清淡温润的墨眸渐渐覆盖上一层阴霾,沉重的令人透不过气。 西齐传回来消息,顾怜有孕三月,误食大量红花,流产大出血而亡,自己的两个孩儿也相继夭折,长孙太子悲痛万分,至此一病不起,至今缠绵病榻。 可是墨棋来报,长孙允曾在杏花村外的一间茅屋出现,仿佛是在寻人。 最后恼怒,一把火烧了那茅屋。 杏花村,江南以南的小村庄。 长孙允去了江南。 去江南做什么,寻故人么? 裴誉眼角低垂,墨眸愈发的寒凉。 嗓音淡淡。 “阮阮,乖,快些睡吧。” 睡醒了,什么事都没了。 第880章江山美人 顾阮有气无力的瘫倒在床上,头发凌乱的铺满了红枕,脸色潮红,美眸泛着水光直勾勾的盯着床前看似衣冠楚楚,实则禽兽不如的男人。 红唇湿软,小脸枕在软枕上面,尽显媚态。 露出来的一只玉臂布满暧昧的痕迹。 裴誉扣好腰间玉带,面对着顾阮,唇角漾起一抹漂亮的弧,看着床上妖娆妩媚的女人。 只有他才知道这锦被之下隐藏着怎样的香艳风景。 将狐毯上的东西收拾好,裴誉这才慢慢过来哄着小美人。 奈何这回小美人似乎气的有些狠了,哄了好一阵都不见松动,有要和自己和好的意思。 “滚!不许碰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顾阮本想声音冷一点,态度硬一点的,奈何说出话的语气怎么都像是在撒娇。 听着顾阮软腻的娇嗔,裴誉不禁失笑,把她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省的闷坏了她。 “好好好,阮阮乖,为夫不碰你了,快些出来,别闷坏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不信!你出去了我就信你!”顾阮闷闷的从被子里发出声音。 “为夫还没进去,怎么出去,乖别闹了,天色还早,再睡一会儿?” 裴誉隔着被子轻轻拍着顾阮的身子,嗓音温和。 顾阮不情愿的掀开被子,看一眼裴誉的俊颜又生无可恋的把被子蒙上,“别刻意曲解我的意思,天亮了吗?” 裴誉看一眼外面,才见一丝天光,距离天亮至少还有半个时辰。 “还没有,再睡半个时辰?” “那我不睡了。”就半个时辰。 见顾阮是真没要睡的意思,裴誉连起身去给她找衣服,扶着她起来,亲自给她更衣,梳洗。 把丫鬟们干的活儿,裴誉都给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梳洗完之后,天色才微亮。 顾阮打打哈欠,看着裴誉镜中的裴誉专心致志的的给自己绾发。 “都怪你!明日霍曦的满月宴你也不早些说!这下满月礼我都没备,你让我空着手去?”顾阮涂匀了唇脂,才愤愤不满控诉道。 “好,都是为夫的错,没有早些告诉阮阮,阮阮不生为夫气了好不好?”裴誉好耐性的哄着顾阮。 “好了,这都是为夫的思虑不周,到时候阮阮没有礼物送的出手尽管推在为夫身上如何?” 裴毅拿着梳子替顾阮梳发,一梳梳到尾。 “不过……满月宴,似乎迟了些日子。” 早该满月的,愣是推了好几天。 “嗯,霍林把时间往后挪了些,今日你那五妹妹正好出月子。” 满月三十天,做满月子则是四十天。 霍林疼媳妇儿,愣是把时间给改了。 惹得怡亲王连连叹息,这夫妻俩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霍林挺不错的,不过……夫君我觉得陛下很奇怪,而且陛下是真的看夫君你不顺眼呢,你说是不是有什么小人给陛下进了谗言,说裴王府功高震主,东寻江山一半都是裴家打下来的,这往后这江山究竟是姓霍,还是姓裴?” 这样如此大胆,大逆不道又犀利的言语也只有顾阮才敢说出口了。 裴誉也不恼,只是食指微微弯曲,在顾阮鼻梁上一刮,宠溺道:“这样的话,也就是你才能这么大胆子说出口了。” 心底却是朝这边想了想。 毕竟帝王榻侧,岂容他人酣睡。 自己的小姨还是陛下的结发夫妻呢,最后不也是死了,温国公府,裴府满门忠烈,也逃不过帝王猜疑,落地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更何况自己这个与他还隔着两门血海的仇的侄子。 从前不晓世间至寒之物,如今却是晓得了。 帝王心。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也不过如此。 “可这是实话,不是吗?”顾阮唇角漾开一抹漂亮的弧,眼角微微低垂,眉宇间隐隐沁了霜雪。 往日娇俏妩媚散去,如今眼角眉梢仿佛都凝了一层冰霜。 顾阮颔首低眉,她对裴誉似乎一点都不了解。 天机阁阁主的身份,她也是在后来才知道。 他是白清华的徒儿也是自己去云山回来后知晓的。 其余的,她看到的都是他表现出来的矜贵优雅的一面,真面目还是像世家纨绔子弟一般。 风流,重欲,纨绔,冷血。 她看到的都是裴誉展现出来的东西,更深层的却是一次也没见过。 而自己每每站在他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被他看的透彻,一览无余。 “左右这江山不会是裴姓之人所拥有。”裴誉轻抬起顾阮的精致的下巴,在她红唇下落下一吻,才徐徐应答。 “夫君说的那样肯定,难道夫君就不想要你那个位置吗?”顾阮双臂环着裴誉的脖子,吐气如兰。 裴誉有野心的,不然他怎么会成为权臣,怎么会入主内阁。 还想要做反臣。 “自古有话,江山美人,不可兼得。 得了江山,便失了美人,若是个平平无奇的美人就罢了,可是阮阮生的这般和为夫心意,这若是一不小心的丢了,为夫上哪儿在去寻一个像阮阮如此绝色听话的美人? 左右为夫权高势大的,那江山要与不要都没有太大干系。” 裴誉声音温柔缠倦,抱着顾阮,唇角微微上扬,隐去眸底的一点讽刺。 江山美人不可兼得,那么天下与美人总能兼得了。 不要江山,是因为他想要的不是东寻江山,他更想要一个天下。 仰头看着裴誉,脑海里突然想起长孙允的一番话来“本宫是西齐太子,西齐未来的君主,此刻最该做的便是扩大领土,统一天下……” 她心底莫名的有种预感,因为这天下,裴誉会和长孙允对立起来。 是啊,统一天下,是历朝历代列祖列宗的心愿,新晋位的帝王无不以此为志。 统一天下不仅是一个君王该做的事,还是每一位臣子的愿望。 裴誉是战神之子,他日若有需求,必上战场无疑。 顾阮抿了抿唇,低下头,摸着裴誉的锦袍,语气颇显无奈,“夫君,听你这话为妻真是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为妻若是生的丑了些,岂非很容易就被夫君抛弃了?” “就会胡言,什么时候才能说些为夫爱听的话?”裴誉对顾阮的话有些哭笑不得,他又并非是以貌取人,看重其美色之徒。 怎么可能因为顾阮长的丑了些,就不要了。 只是看上的,心里有的,娶的妻子正好是一个极美艳,又聪慧的女子。 “夫君,有时候吧,你说话我也不爱听,可为妻不都是默默忍受了吗?你也忍一下吧。 忍忍就过去了,乖!” 第881章新婚之夜 让裴誉忍着,习惯着这种话也就是顾阮敢说了。 换了旁人瑟瑟发抖都来不及,怎么还敢这么肆无忌惮的和裴誉说话。 就是说话,也是极尽全力的讨好,说的话也全都是些溢美之词。 裴誉默了良久,乖乖的听顾阮的话。 忍着。 望着顾阮被吻红润的唇瓣,道:“阮阮,你唇脂没了,为夫再替你涂一些。” 语气强硬。 顾阮犹豫一下,拿出一只唇脂递给裴誉,扬起头,乖乖的任裴誉在自己唇上作为。 “你看我干嘛?我脸有什么脏东西吗?”顾阮抬头,见裴誉一直看着自己。 “没什么,只是感慨阮阮这样的美人,终究是被为夫给娶到手了。” 是啊,终于是娶到手了,不枉费他肖想了小美人如此之久。 “哼,娶得到手了你就不珍惜了,才不信你的鬼话。”听到裴誉这话,顾阮冷冷一笑,想起他之前干的好事儿,就是一肚子气。 心底又一次衍生出不想要裴誉这个夫君的想法。 这男人就是欠收拾。 裴誉皱眉,不解顾阮的意思,他何时不珍惜了她? 宠这女人宠的都在太岁头上动土了。 居然还说自己不珍惜? “阮阮,为夫何时不珍惜你了?”语气含怨。 冤枉啊! “夫君,你是忘记你新婚之夜做了什么好事了吧!” 顾阮嘲讽一笑,看着裴誉的眼神不善的紧。 裴誉一怔,开始回想起他们的新婚夜是个怎么场面。 新婚之夜,他去睡书房,把阮阮一个人留在新房里。 还说她婚前就委身给自己了,已经不完整了,这洞房夜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然后自己就去了书房,又出来一个刺客伤着了她,才是新婚,就有一连好几天都是在病床上度过的。 裴誉的手扶上顾阮当日受伤的位置,语气里满满的心疼。 这里被缝了十几针,还都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缝的,阮阮一个娇娇柔柔的小姑娘,哪里比得上男子,当时该有多疼啊! “阮阮,很疼吧。” 顾阮小手覆上裴誉的手背,像是被针扎了似的,猛然抽回手。 缓了片刻又才把手轻轻的放上去,宽慰道“不疼了,都结痂了,疤痕也没有。” “为夫问的是当时。”裴誉当初看着药老给顾阮缝合,鲜血淋漓的,针针没入肌理。 不疼才是骗人的。 “当时啊,为妻顾着咬夫君去了,忘了感受了。”顾阮有多疼,咬的便有多狠。 那时候满嘴的血腥味。 裴誉拥着顾阮,轻声试探“阮阮,不如为夫找个日子,重新补一回完整的洞房夜如何?” 顾阮脸颊微红,轻轻的推开他,“不要了,都过去一年多了,没必要了。” 裴誉不语,有必要。 我觉着有必要就行。 小夫妻俩小缠绵了会儿,一出门就以是天亮了,天空湛蓝,澄净。 在街道上,顾阮被颠的难受,掀开帘子去呼吸些新鲜空气,无意间瞟到一个风姿绰约的背影,骑在马上。 一袭墨色锦袍,更衬其人长身玉立,端看背影也知道这人相貌如何。 “阮阮,你这光明正大的当着自己夫君的面盯着旁的男人瞧,你觉得这样好吗?” 裴誉幽凉的嗓音缓缓传入顾阮的耳中。 “夫君,为妻就是瞧瞧,那么大醋意做什么?爱美之心,人皆有之。”顾阮把帘子放下,仿佛对外面那人还有些惦念不忘。 “是吗,确定不是见着以前的小情人了,又旧情复燃了?”裴誉眯眸,这丫头也是个看重色的。 “谢斐?”顾阮眼眸转了转,不太确定的说出来。 说完顾阮又掀开帘子去看,这个举动可是把裴誉气的不轻。 他这个正牌夫君还坐这儿呢! 这丫头的心就飞到别的男人的身上去了。 顾阮仔细看着那人的背影,马场那日匆匆一见,还没仔细打量谢斐长什么模样呢。 今日仔细一瞧,背影都这么好看,那认真看他容貌,岂不是更好看。 “阮阮,好看吗?要不要下马车去看个够?”阴阴冷冷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顾阮身体一僵,放下帘子心虚的转过身子,“不好看,不如夫君好看!” “坐过来。”裴誉朝顾阮招招手,示意她做到自己身边来。 顾阮不敢招惹裴誉,连听话的过去,乖巧的坐他身边。放才掀开帘子去看谢斐,手被冷风吹的冰凉。 裴誉微微蹙眉,牵过顾阮的手,替她暖着手,“怎么不冻死你!” 咬牙切齿。 这丫头真是对自己的身子半点都不在乎。 “你舍得吗?今年倒是没怎么下雪。” 去年的雪,堵了道路,淹没了尸骨。 顾阮一边欣赏着裴誉的俊颜,一边心底暗暗后悔。 真的是栽了。 这张脸,极美,极艳,每一分都是恰到好处。 宛若是一块被能工巧匠打磨好的上乘美玉。 “夫君,你知道你刚才宛若怨妇的模样有多可爱吗?” 顾阮挣开裴誉手,双臂环上他的脖子。 笑魇如花。 怨妇不是什么好词,裴誉自是不喜,只是抿着唇不说话。 “乖,别闹。” 顾阮无趣的松开裴誉,乖乖听话不闹,只是时不时的掀开了帘子去看外面。 “夫君,今年的腊八节,宫中可是一碗腊八粥都没有赐下呢!” 腊八粥不算什么,算的却是帝王恩宠。 如今这帝王恩宠怕是也要跟着这碗腊八粥消失匿迹了。 “怎么,阮阮可是馋了那碗粥?”裴誉墨眸晦暗一瞬,敛去眸底的丝丝嘲讽。 “并不,为妻只是觉得可惜。” 她认识裴誉快四年了,见着裴誉三次倒了那碗腊八粥。 裴誉心底默默念着,皇帝近日的表现确实有些奇怪了。 “我和你说正事呢!夫君,你哪里招惹到陛下了,让陛下对你这么看不顺眼。”而且一点征兆都没有。 “也许就像阮阮说的,裴家树大招风,功高震主,引起了陛下猜忌。”裴誉漫不经心说话,虽然也疑惑皇帝的行为,却也不把皇帝的不顺眼放在眼里。 看裴王府不顺眼如何,还不是得处处敬着裴王府,维持着表面的和谐? 第882章惦念不忘 顾阮乖乖倚在裴誉怀里,摸着他的手玩儿。 见裴誉说的这般漫不经心,浑不在意的自己便也不在纠结皇帝看裴誉不顺眼的事了。 裴誉也喜欢顾阮此刻的温顺,可是比她前些年冷冷冰冰的样子好太多了。 从前的小美人,整个人就是一块冰,如今看来已经是捂化的差不多了,就是不知道那颗心捂化了没有。 “夫君,你松手,为妻的腰都快要被你勒断了!” 这死箍着自己腰不放自己走的模样真是太招人爱了。 “不会,为夫自有分寸,不会勒断阮阮的腰。”裴誉抱紧了怀中的软玉,语气执拗。 “你说不会,就不会了?歪理!”顾阮有些哭笑不得,看他着实没办法。 “夫君,你别这样,你这样为让为妻以为你只是舍不得为妻的这具身子,而不是舍不得我。 你这样子的表现,究竟是对为妻感兴趣,还是感“性”趣?”顾阮坐在裴誉腿上,比他高了半个头,此刻垂首,歪着头瞧他,眼里满是认真之色。 裴誉不语,只是把顾阮抱的紧了紧。 他不傻,听得出她的潜在意思,在她唇上亲了亲,颇感无奈“阮阮,你还真能一针见血,一句话就让为夫没了反驳的余地。” 环着顾阮腰的手臂松了松,他不想顾阮以为他只是对她的身子感性趣而舍不得她。 他只是舍不得顾阮。 除了一些特殊情况,他哪一回不是和顾阮同榻而眠 “这才说明为妻把夫君放在心上了。” 顾阮眉眼含笑,双臂更是搂紧了裴誉的脖子。 “难道这样不好吗?”声音娇媚,带着点点蛊惑人心的意味。 裴誉愣了愣,最后缓缓的勾起唇角,温柔缠倦的吐出两个字“极好。” 到怡亲王府后,裴誉先行下马车,再去搀扶着顾阮,温柔的替她抚平衣服上的折痕,温润清雅,端方如玉,宠妻入骨的模样更是羡煞旁人。 尤其是女子,恨不得代替顾阮,享受裴誉带给自己的温柔与呵护。 男子温润如玉,女子妖娆妩媚。 可不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的一对。 顾阮娴熟的牵过裴誉的手,耳鬓私语着:“夫君,那些小姑娘的眼神,都快要把为妻给吃了,你可要保护好为妻。” 听着小娇妻娇娇糯糯的语气,向自己寻求保护的模样,裴誉哭笑不得。 就阮阮,怕是别人要先保护好自己才是正事。 “再叫一声夫君,为夫便保护你。”裴誉眉梢眼角喊着如春笑意,声音更是柔的滴水。 “夫君!” 小夫妻俩旁若无人的恩爱,无形中又是刺痛了一些人的眼睛。 霍安颖刚下马车,走进王府准备去看自己的表哥,刚好就看到怎么令人呕血的一幕。 “公主……“沉香欲言又止,目光不禁落在一旁妖娆天成的顾阮身上。 眼底划过几分惊艳。 从前她也见过几次顾阮,是很漂亮。 可是今日面色红润,貌若桃李,眉心灼华的顾阮……一瞧便知是经过了裴世子怎样的宠爱才会如此。 不是都说这世子妃失宠了吗? 半个月不招裴世子的待见吗? 难道这是逢场作戏吗? 可是裴世子何人,怎么会与一个女人逢场作戏? “我没事,先去看过我那可爱的侄子吧。”霍安颖微垂桃花眸,不紧不慢的走着,很快前边便迎来了人,还是老熟人了。 “顾大小姐!别来无恙。”霍安颖轻声唤道。 顾和脚步一顿,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慢慢转过头,清淡的目光缓缓落在霍安颖身上。 美眸轻佻,开口赞道“九公主,风华依旧,不减昔年。” “顾大小姐可是谦虚了,这在咱们这一辈中你可是有活狐狸之称的佼佼者呢,再多风华,在头脑面前也是一文不值。 如今瞧着四海升平实则也是处于乱世之中呢,美貌算得什么?” 霍安颖颇感不屑,如今边关连年战事,齐国又对东寻虎视眈眈的,这不这才嫁过去一年的太子妃现在就死了,小产大出血不治而亡。 草草掩埋,连皇陵都没得入。 如今却是连告知东寻的意思都没有,岂非不把东寻放在眼里了。 还有北国! 从前战力低薄,如今回来了一位休元帅,数战大捷,边关战事吃紧,正值乱世,这份美貌,得来怕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句粗俗之话,没有美貌,再多的头脑也派不上用场。 长的丑了,旁人见你一眼便觉心中厌烦,还有什么耐性观摩你的头脑? 千里马虽多,伯乐却不常有。”顾和美眸漾开温暖如春的笑意,说的话却比凛冬雪寒冷。 霍安颖脸色微沉,心道:“还真是只活狐狸,就是不知与这活狐狸对立起来,自己胜算能有几分。 虽然胜算有些险,可细想起来却是很兴奋呢 。 霍安颖桃花眸微眯,敛去眸底多余的色彩,声音慵懒。 “顾大小姐的学识本宫佩服的紧,好一个千里马虽多,伯乐不常有。就是不知道顾大小姐的伯乐现在何方,有没有。” 霍安颖桃花眸从容抬起,上下打量着顾和,心底只觉着她有意思的紧,和那世子妃一样的有意思,也难怪自己六哥对顾和惦念不忘了。 不过这样的六皇嫂,她很喜欢,也很满意。 就是不知道自己六哥什么时候能够抱得美人归了。 真是好期待呢。 “这就不劳九公主挂心了,臣女还要去看望五妹妹,告辞。”顾和屈身一礼退下,淡泊风轻。 霍安颖站在原地,饶有兴味的瞧着顾和的背影,情不自禁的说话,“沉香,这顾家小姐真是个个有意思的紧,本宫非常喜欢。” 除了那个世子妃,若她不是裴誉的妻子,自己应该会和她做闺中密友的。 顾和走远,心底不禁自嘲两分。 活狐狸可不比老妖怪厉害。 顾和美眸微垂,不禁想起沈吟对顾阮的评价来。 再连想着裴誉的态度,对待顾阮可不像是对付世子妃那样的态度。 想着这些,顾和脚步愈发的加快了,一时没察觉来人,竟一下子撞到了一堵人墙上。 “小心!” 第883章后怕之色 霍城老远便见着顾和心不在焉的模样,走路也是神游天际,不由自主的走上去,预备看看他什么时候可以发现自己。 哪知道都撞到自己了对方还是没有察觉。 才连伸手去扶着她,一把搂住顾和柔软的腰肢,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好软,好细。 “顾小姐,你没事吧!”霍城低头,看着犹如惊鹿的顾和不禁轻笑出声。 这只小狐狸,迷糊起来也是挺可爱的。 顾和匆匆站定,听到一声陌生的男音,秀眉一蹙,连从霍城怀里出来。 拂去衣服上的折痕,略带歉意开口,“臣女无意冲撞六殿下,还请六殿下莫要见怪。” 声音轻轻软软的,细听起来又有几分不近人情。 “无碍,还是顾小姐受惊匪浅,倒是本殿下唐突了,顾小姐也是去看望怡世子妃?”霍城听出几分顾和的冷淡,心意凉了几分。 这小狐狸,至于和自己分这么开的界限吗? “正是,臣女先行告辞。”顾和眉眼冷下几分。 她无意于皇子们打交道。 下场只会是粉身碎骨。 “不急,正巧本殿下也要去看看我那侄儿,可与顾小姐同行,顾小姐走于本殿下六尺之遥,旁人是不会说闲话的。” 见顾和愠怒,霍城赶紧又接着一句话说,不让顾和误会。 顾和秀眉微蹙,对方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是皇子,自己再拒绝摆脸色,委实太说不过去了。 “六殿下请便。”顾和唇角强扯出一抹笑意,转身往着顾末的院子去。 不得不说一句,这霍林还真是疼媳妇。 给儿子办的满月宴硬生生的给推迟的十天不说,就是为了让顾末完完整整的坐完一个安生月子。 现在都四十一天了,这霍林还把顾末当眼珠子护着似的,不让出院子,不让吹风走动,直到宴会开始了才准她抱着霍曦出来露个面。 霍城满足的跟在顾和后面,静静端摹那美人风姿。 “六殿下,这顾小姐都走远了。”霍城身边的随侍小声提醒霍城。 这顾小姐都走远了,怎么还傻站着呢? “本殿下知道了,今日怎么没见着顾漫,她去哪儿了?”霍城眼眸一眯,顾漫可是顾和的小跟班,今日没瞧见倒是奇怪的紧。 “去寻一下。” 随侍一愣,道一声“是”便退下了。 霍城这才脸上堆满笑意朝着顾和走,到算是君子作风一直隔着顾和六尺之遥。 只是还是引来途中不少丫鬟的暧昧注视。 太明显了。 这六殿下在身后一双俊眸饱含深情的摇摇望着顾和,又守着君子仪态跟在后面,俨然一副痴情人的作态。 而顾和好比一朵凛冬雪梅一般,对身后之人不屑一顾。 走到一半,顾和发觉了几分不对劲,突然停下脚步 身姿清然,背挺的笔直。 霍城专心的走着,步子迈的也大,没注意到顾和突然停下,一个劲儿的朝她走。 顾和听着身后逐渐靠近的脚步声,想转过身去斥责霍城一番,却不想差点亲在了霍城的唇上…… 霍城也微微一愣,下意识的扶上顾和的腰,望着眼前香软红润的唇瓣心意微动。 “晏和。” 霍城下意识的念出顾和的小字,饱含深情。 顾和一怔,感受到腰间的热度,脸颊晕开粉红色,咬一咬舌尖,让自己恢复清醒,猛地推开霍城。 音调骤然冷下:“还请六殿下,自重。” 霍城脸上颇显失望,垂下手臂无奈的瞧着她,深情款款“晏和,我有多喜欢你,你不是不知道的。” 不然你到了婚配的年纪,为何平城无媒人敢上门说亲 为何无男子敢上门求亲。 我的心意,你还不知晓吗? 顾和紧蹙眉头,对霍城的纠缠有些恼怒,不耐烦的往后退一步。 “六殿下,请你自重,晏和二字乃是女儿家的闺名,非亲近之人唤不得,而六殿下于臣女不过是陌路过客,这晏和二字,六殿下往后还是不要再唤了。 省得引起旁人误会。” “顾小姐,你就这么与本殿下这么生分么?”霍城剑眉一皱,痛快的唤了称呼。 眸光凛冽。 望着眼前的小狐狸。 不只是狐狸还是一座冰山美人。 “从未熟悉,何来生分,六殿下多虑了,顾和告辞。”顾和眸底隐着几分寒意。 她可是不想引来皇子的惦记。 她心底算是知道沈吟当初被五殿下给惦记上的滋味是如何了。 又厌烦,又痛恨。 还不能把这些皇子们怎么样。 心底着实憋屈。 霍城被顾和远远甩在身后,一张脸霎时阴沉无比,袖袍底下的手也紧紧握拳。 手背上青筋暴起,在白皙肤色上交错着。 缓了好些时候,才将这股怒气忍下。 这只该死的狐狸。 顾和不由的加快步伐,不时的回头观望,确定了霍城没跟上来这才停下喘了口气。 还没歇两下,自己前方出现一双精致的绣花棉鞋,慢慢往上看去,看清楚来人,顾和才算是彻底的松下了。 “被鬼撵了?这么狼狈?”沈吟轻佻明眸,上下打量顾和,这样狼狈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呢。 真是稀奇。 “比鬼恐怖,你怎么在这?”顾和薄唇紧抿,隐约间还能感受到腰上那不属于自己的温度,一直缠绕在那处,更是让人崩溃。 “我?出来散心,难不成待屋子看怡世子两夫妻恩爱吗?”沈吟一副后怕之色。 见着旁人恩爱的模样,心底酸酸涩涩的,怎么都不是滋味。 总觉得自己缺了些什么。 却又想不出来。 直到看到顾阮两夫妻手牵手,肩并肩,一路有说有笑的进来,关键是裴誉还笑那么好看,那么甜。 对上旁人的时候,态度温婉,实际上时时刻刻都疏离着人家。 笑的时候笑意也不达眼底。 面对顾阮时,又眉开眼笑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再一看看自己,孤家寡人的,心底别提有多憋屈了。 顾和似乎也是想到了什么,“我那五妹妹命也真是好。” 一个庶女,成了世子妃,得了怡亲王世子的宠爱,还得了一子,地位稳固。 多少人都不敢想的,顾末却是实现了。 第884章宛若复刻 “是啊,很多人都没想到呢!” 沈吟幽幽接上一句话,不过满是淡漠,和羡慕,却是没有表露出旁的不甘心来。 此刻正被人说命好的顾末,此刻极度不耐烦的哄着婴儿,怎么哄都哄不好。 连带着一旁的顾阮也有些手足无措。 顾忌着顾末刚出月子,霍林只让了其中亲近之人来院子里,旁人等一会儿满月宴开始在带着霍曦出去给人瞧,到时候顾末只需要走一个过场就是了。 之后再回屋子里来好生休养着。 以至于现在院中就剩下顾阮和裴誉还在了。 顾阮是不会哄小孩儿,在一旁只能干看着帮不上忙。 裴誉则是表示自己闺女都没抱过,凭什么抱别人家的孩子? 不抱! 这孩子一直哭,顾末就越急,越急越哄不好。 裴誉灼热的目光落在顾阮身上,顾阮只觉得一阵芒刺在背。 “霍林!你快点儿!你儿子要哭死了!”顾末忍无可忍的冲着屋外喊,对怀里的这个小祖宗简直是没有办法。 “小五,他会不会是饿了?”顾阮瞧着这孩子哭那么厉害,心慌的厉害。 真是个小磨人精,要是自己以后的孩子也这样……她能不能不要? “不会,这小子每天到点就哭,也不知道他哭些什么,自己哄不好,就让他爹来哄,谁别想闲着!”顾末对这个小孩无奈了,刚出生那几天挺安分的,十天过后就变成了小魔鬼。 顾末坐月子期间,心情有些抑郁,心态不怎么好,加上这孩子又闹腾这一天天的吵的顾末头昏脑胀的,只想把他狠狠教训一顿,还有种把他回炉重造的想法。 被霍林知道了,惊吓的不行,生怕顾末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连把儿子抱回来,自己哄着。 一点都不敢麻烦顾末。 “呃……”顾阮薄唇微张,下意识的去看裴誉,换作他这小子那么烦人,只怕不是丢给乳母们照顾,就是送回天机阁吧。 “来了来了!末末你别急!千万别冲动!”霍林连连跑进来,见着自己儿子被顾末好好的抱着,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这才松了一口气。 顾末唇角微抽,“你搞清楚!这是我亲儿子!我不会虐待他!” “末末,我这不是把曦儿烦到你吗?”霍林赔笑,连从顾末怀里接过儿子,看着哭泣的儿子,心底也嫌弃的紧,这孩子怎么这么能哭啊! 他小时候也不爱哭啊! 这孩子莫不是随了末末吧? 心底是怎么想着,霍林却是没敢说出来。 这小的没哄好,可别把大的给惹毛了。 “这还差不多!”顾末得空了,这才去梳妆台给自己梳妆,顾阮在一旁没事做也去帮着顾末,自己也不晓得原因,就是觉着顾末莫名的亲切 ,不由自主的靠近对方。 顾末心底也有这样的感觉,对温柔可人的大姐姐,烂漫无邪的二姐姐她都没有这种感觉。 霍曦渐渐被哄好,裴誉这才挪动了金贵的步子,朝霍林那儿走了走,探身去看那小子。 一个月不见,这小子眉眼长的到愈发像是自己娘子了。 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小子,谁也不像,倒是像极了阮阮。 “裴世子,羡慕吧!”霍林得意洋洋,仗着儿子在手,愈发的肆无忌惮了起来。 知道裴誉眼馋自家儿子,每次见着裴誉就不留余地的炫耀。 乐此不疲。 “就是吧,这小子太烦人了,一点都不为他爹娘考虑考虑,磨人的紧。”霍林恨铁不成钢的叹一口气,眉飞色舞,难掩得意。 “若是嫌麻烦,磨人本世子就带回裴王府教养几日,等他乖巧听话了,再给怡世子送回来如何?”裴誉墨眸出现几分不在意。 说话却是掷地有声的,不像是询问霍林的意见,倒是像知会的意思。 闻言,霍林的脸瞬间变的煞白,说话也失去了底气,“裴世子,有事好商量,这曦儿年纪还小,怎么会知道烦人是什么意思。” 裴誉不屑的撇过头,目光望着里面不自量力的给顾末绾发的顾阮,眉眼逐渐温和。 暖阳透过窗户缓缓的洒在顾阮,顾末身上,裴誉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她们的侧颜,一瞬间裴誉墨眸恍惚一瞬,竟是将顾阮和顾末的侧颜完美的重合了在一起。 宛若复刻。 裴誉薄唇微张,痴痴的看着前方那一幕,脑子里划过许多想法,最后在其中一个想法上面定格。 一个排行老四的怎么可能会和排行老六的人是双生子。 而且顾菲那么不像顾阮。 全身上下,性格,品性没有一点和顾阮有相似的地方。 而顾末……她的那份忍劲儿,和随机应变却是像极了阮阮。 “裴世子?裴世子?你怎么了?”霍林瞧着裴誉突然望着一边发呆不由的出声唤醒他。 “无事。”裴誉看着霍林,心底莫名的瞧他不顺眼起来。 本来是瞧他挺顺眼的,可一想到顾阮和顾末两人,霍林可能是自己的亲妹夫,便瞧他不顺眼了。 霍林莫名其妙的,不理解裴誉眼神的变化,站在一边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生怕裴誉把自己儿子抱走,带回裴王府教养,那自己父王,母妃和末末还不得联手揭了自己的皮? 想到这一层,霍林不禁打一个寒颤。 可怕。 霍林这惧意没有持续多久,便有丫鬟前来报备,说是前院准备的差不多了,霍林和顾末可带着小公子去前院了。 正好顾末也梳洗打扮好了,素指拂过珠帘,轻移莲步走出。 眉目如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身穿一袭素锦华衣,外披水蓝色轻纱,微风吹过,轻纱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淡淡灵气。三千青丝被挽成一个简单的碧落髻,将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戴上。 明眸皓齿,肤如凝脂,口如含丹,小脸上素面朝天,却远胜浓妆艳抹,看起来如春晖朝露,清新可人。 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眸含春水清波流盼,美目流转间,水灵动人更是让霍林不禁看呆了眼。 第885章夫君大人 这次的满月宴格外热闹,仿佛是在补偿给霍曦的洗三礼。 来往贵妇,都忍不住上前去逗弄着怡亲王府的小公子。 吉祥话不断。 那霍曦也还算是给面子,不哭不闹,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往四处看,时不时的还咧嘴笑。 看的那些贵妇们更是高兴的不能自已。 看到顾阮时,脸上道笑意更欢了,“这都说外甥似小姨,这话果然是不错,瞧瞧这孩子眉眼和世子妃多像啊!” 其中一名贵妇看着霍曦,又看看顾阮,笑说道。 经贵妇的提醒,旁人也是纷纷觉得着姨侄俩长的像。 “世子妃姿容绝色,日后这小世子必定也是一个相貌俊朗的小公子。就是这名字,取的太女气了些。” 听见又有人吐槽自己给儿子取的名字女气,霍林无奈的翻过白眼。 吐槽归吐槽,名字不能改。 顾阮凤眸漾开温暖笑意,她也觉得这霍曦像她,秉承着她们是同父异母的想法觉着有些相像很正常。 裴誉却是暗下来眸子,顾阮不清楚,他却是知晓的。 “夫君,我怎么瞧你脸色有些不好?”顾阮敏锐察觉裴誉的变化,刚开始不是好好的吗? “无事!阮阮你觉得霍曦那小子怎么样?” 裴誉摇头,带着顾阮转移的了注意。 “挺不错的,是个小姑娘就更好了!”粉粉嫩嫩,漂漂亮亮的而且不哭不闹。 顾阮想了想,以自己这么好容貌,生出来的闺女,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娘子与为夫真是英雄所见略同,为夫也喜欢小姑娘。”裴誉单臂扶上顾阮的柔软的腰肢。 把她轻松的搂在怀里,唇瓣轻轻贴着她的耳廓,轻声细语道。 “不如……”裴誉欲言又止的,眸里隐着一丝坏笑。 “夫君,大白天的,别闹。”顾阮扒拉下裴誉的手往旁边一站,离的他远一些。 不如,不如什么,用脚趾头她都能想到裴誉要说的是什么事。 不节制! 裴誉失笑,果然不再去闹她了,等到宴席正式开始才去寻顾阮拉着她入座。 不料人没寻到,反到是被人给堵了。 望着眼前楚楚可怜,又异样执着的女人,裴誉清润的墨眸里划过几分复杂。 “九公主。” 霍安颖失落的垂下眸子,声音里带着几分飘渺,“裴誉,我们之间就怎么生疏了吗?” “公主说笑了,本世子与公主不过是君臣关系,又是何来生疏一词。”看到前方假山露出来的一片衣角,裴誉目光微微泛冷。 霍安颖目光含怨,娥眉紧蹙,“裴誉,你这番冷漠待我,可是因为我当年拒绝你,骗你说我已有心上人一事?” 桃花眸泛着粼粼水光,柔情似水望着裴誉情不自禁的往前一步,“那你可知道我心里面的那个心上人自始自终都是你! 父皇要除温,裴两家,我无能为力,你要随裴王爷远走,我不能阻止,我便日日夜夜的在清凉寺为温,裴两家诵经祈福,愿他们黄泉安康。 我喜欢你,爱慕你,心悦你,这些你知道吗?” 霍安颖身子微微颤抖,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她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空气里,连空气里都被覆盖了一层悲痛。 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犹如出水芙蓉般清丽。那泪珠仿佛留恋那洁白的肌肤,迟迟不肯落下。 漂亮的泪珠凝聚在眼眶里,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故作坚强的模样更是惹君怜。 裴誉墨眸一暗,霍安颖哭他倒是第一次见。 美人落泪的场面极美。 望着那双湿润的桃花眸,裴誉心底衍生几分烦意 。 裴誉往后一退,声音淡漠:“自作多情与本世子何干,温,裴两家人有你在旁日夜诵经祷告才是远在黄泉底都感觉不安宁。 九公主不日便出嫁,这番大胆言论……被人听见传了出去,九公主名声坏了不要紧,本世子可是不想惹娘子不快而被赶书房的。” “裴誉!你就这样伤我吗?你若是嫌我已有婚约在身,那我大可求母后退了这门婚事,嫁给你,为妾为婢都可以,我只求你心底有我的一席之地。” 霍安颖失魂落魄的往后一退,眼底重现显现伤感,一句话比一句话还要感伤。 “九公主金枝玉叶,为妾为婢的岂不是委屈了你,不若就请夫君休了我,另娶九公主好了。”顾阮冷漠的声音在霍安颖身后想起,不紧不慢的从假山里出来,一双毫无波澜的凤眸静静的望着霍安颖。 无喜无悲无怒。 好比自己是一个局外人般。 “夫君大人,你说好不好?”顾阮目光倏转,落到一旁安然无辜的裴誉身上。 心底无名的火气翻涌,看着霍安颖这张美丽的脸,险些没有克制自己,然后一掌打上去。 裴誉眉心一折,休,和离这样的字眼,满心不愉。 可是瞧着顾阮愠怒的脸色,心情稍霁。 还知道生气。 他还以为她要在假山后面藏多久呢。 霍安颖脸色一变,旋即转身看着顾阮,满眼不可置信,顾阮怎么可能在这里。 她不是让人把她引走了吗? “世子妃,在背后偷听人说话岂非小人作为!” 霍安颖声音沉冷,左右顾阮听到自己说的话了,在维持表面的和谐也是没必要了。 “本妃是女子并非小人,何惧这个?比起九公主,婚期将近,勾引有妇之夫,更是荡女行径,给未来夫君戴绿帽子,红杏出墙至皇家脸面不顾,本妃比起九公主,可是连根汗毛都比不上。”顾阮低着头,素白的手里捻着一朵红艳瑰丽的梅花,强烈的视觉冲击令裴誉恍了恍神。 这小美人真是再哪儿都不肯吃亏呢。 不过这样也好,欺负了别人,也别被旁人欺负了。 总归有自己顶着。 “夫君大人,你对为妻方才休夫和离的事儿,怎么看啊!”顾阮轻扬下巴,凤眸闪烁的霓虹般醉人的色彩,声音娇软的询问着裴誉。 声音透着几分危险,若是回答的不好…… 第886章洞房花烛 “不得胡言。”裴誉一板一眼的让顾阮不许胡言,这张口闭口就休夫,这还能了得? “不让我胡言你还不赶紧过来?美人还没瞧够是不是?”闻言顾阮脸色一变,失了方才的沉稳,变成小女儿家的姿态。 裴誉眸子隐着笑意,小心的避开霍安颖,大着步伐朝顾阮走,满脸堆讨好着的笑。 小心的牵起她的手,“乖阮阮,为夫瞧你都瞧不过来呢,那还有功夫看别人。” “哼,这还差不多。九公主,我们夫妻俩便先告辞了,不与公主多聊。”顾阮美眸含笑脸上的笑意无懈可击。 温柔和善。 和裴誉一起,宛然一对恩爱夫妻的姿态。 等走过一会儿,顾阮一下甩开裴誉的手,不耐烦的走在前面。 “走走走,别碰我,离我远一点儿,一身偷腥的味儿,你什么时候洗干净了,什么时候再来牵我的手!” 小美人变化太快,令裴誉有些措手不及。 怔了一瞬,又大步向前跟上顾阮。 偷腥味儿? 他可是连霍安颖的一片衣角都没有碰到呢。 他偷何处的腥了? 阮阮又冤枉他,和之前冤枉他身上有女儿香一样。 人前模样,顾阮和裴誉没有隔阂是对恩爱夫妻,人后模样,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阮阮这话说的可是不对,为夫倒是想知道为夫是偷了谁的腥,让阮阮这么不快。” 他表现的不是很坚决吗? 怎么阮阮还要误会? “喜欢你,爱慕你,心悦你。 裴世子,敢问一个金枝玉叶,有着公主之尊的九公主,这么低三下四的和你表明心迹,你就不心动?不意动?”顾阮冷嘲一声,还以为这九公主是个善茬,没想到啊。 背地里惦记她夫君! 果然这茬不管是善的还是恶的,总是不安好心就对了! “没有,不管你信不信,没有就是没有。” 裴誉眉眼沉下,嗓音也透着几分冷淡。 “那么,不甘心呢?自己曾经爱慕过的人,现在要嫁给别人了。” 顾阮紧追不舍,华艳出彩的凤眸里流淌出丝丝缕缕的嘲讽。 裴誉望着顾阮,红艳艳的薄唇轻轻启动,声音如凛冬雪:“是有些不甘心,那又如何?阮阮每个人都有一段过去,不堪入目,辉煌的,惨烈的,可是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没有任何重头再来的机会。 你再紧追着不放,也改变不了结果。” 他是有些不甘心,自己情窦初开喜欢上的女孩,现在就要嫁给别人了。 从前他以为是自己身份不够,她不喜欢自己,后来自己成了裴王府世子,去找过她几次却被拒之门外。 他也是有骄傲的,找过她两次之后被拒,便歇了这心思。 另外一边也在思衬她的心上人是谁。 结果心上人没找出来,倒是平白的输给一个歪瓜裂枣了。 这让裴誉有些意难平。 只是再不甘心又如何,他就是娶了你顾阮。 谁也改不了的事实。 既是娶了你,该你的尊荣和宠爱他一样都少不了你。 顾阮被裴誉牵着手,只感觉到莫名刺骨的凉意,顾阮不禁回头望,心难安。 满月宴,顾阮欢欢喜喜来参加,却是败兴而归。 裴誉脸色这几日也是难得暗沉下来。 一回府便一头栽进了书房里,顾阮觉得跟上去有些自讨无趣,想回栖云轩又被裴王妃给喊走了。 等回栖云轩时,已是繁星满天。 先去净室沐浴,披着浅色软袍回来被屋子里的一幕惊到了。 青色的帐幔被换下重新挂上了红色喜帐,龙凤喜烛在案台上摇曳闪烁,暖黄色的光线为屋子平添上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案台上面还用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垒成了一座小塔,寓意着“早生贵子”。 窗户,门板上也都被贴着大红喜字。 屋里萦绕着一种莫名的喜气。 暧昧暖黄的光晕有些迷醉了顾阮的眼睛,呆呆的望着这幕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身后贴上一具温暖的身体,温暖的气息散在耳边,声音暧昧“阮阮,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为夫把欠你的洞房花烛夜,还与你可好?” “没必要的。”顾阮抿了抿唇,看着眼前的这幕,和一年前一模一样,一样的喜帐,喜烛,喜字。 不一样的只是裴誉的态度。 “我觉得有必要就行。”裴誉双手从身后环抱住顾阮的腰肢,轻吻着顾阮的耳垂模模糊糊的说道。 双手也扶着顾阮的腰慢慢往上,放在她的肩头,轻轻的掰过她的身子,指尖轻挑起她的下巴,对准她红润的唇瓣吻下去。 顾阮双手也顺势环上裴誉的脖子,闭上眼睛回应他。 温软如水。 一吻毕,顾阮一手环着裴誉的脖子,一手摸摸他的眉,又摸摸他的眼,嗓音微微发哑,“裴誉,你喜欢我吗?” 裴誉一怔,似是没想到顾阮会突然问自己这个问题。 毕竟以顾阮的性子,软化再快喜欢,和爱,这样的字眼她是从不会说的。 唯有那么几次,还是趁她失忆诱导着他说出来的。 唯有的几次情话也说的隐晦,模棱两可。 “不可否认,我很在意你。”裴誉沉默了一会儿给了顾阮答案。 在意,还没有上升喜欢的地步。 “那你有多喜欢我?”温软的身子紧贴着裴誉,吐气如兰,锲而不舍的追问他。 相比较白日,夜晚时裴誉耐心更佳,一点没有不耐烦的回答着顾阮。 温言声声:“喜欢到不能喜欢。” 顾阮听到答案不禁嗤之以鼻,真是狡猾的男人。 喜欢到何时才能不喜欢了? 也许天荒地老,也许就是在下一刻,全凭你的心情。 任何爱意,情意都是被你给主导了。 旁人便是只有听从的份儿了。 “那么九公主呢夫君大人,曾经爱过吗?” 嘲讽完,顾阮又接着下个问题,话音落下的瞬间,顾阮感觉到裴誉抱着自己身子的手臂松了松,没有方才那么紧了。 凤眸浮现出几分失望来。 这种感觉又来了,一年前的霍锦衣的寝殿里,裴誉听到霍安颖这三个字时,揽着自己腰的手松了松,然后垂直落下。 “爱过。” 声音凉薄如水,可是那又如何,毕竟是曾经了。 第887章娘子大人 顾阮眸里出现丝丝嘲讽来。 她就知道。 若是没爱过,没爱那么深,情绪又怎会为旁的女人而左右。 “那后来为什么不爱了,君子娶淑女,世子娶公主,都是一桩美谈,世人所看好的一对才子佳人,夫君大人就这样舍弃了么?”顾阮看着屋子里的装璜,突然觉得讽刺,刺眼的紧。 她宁可不补这洞房花烛,也不想听裴誉的答案,可是她又克制不住自己不去问。 “后来……后来大部分原因遇见了你,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遇见你,便不爱了,娘子大人对这样的答案满意吗?” 裴誉重新抱紧了些顾阮,看到她眼底的嘲讽时,自己满心的不舒服,瞧着她冷冷静静的模样心底烦极了。 他更喜欢那娇媚可人的小姑娘。 难道那姻缘蛊死了,这小美人的心意也跟着收敛了吗? 因为姻缘蛊的原因她才那么惹人怜吗? 现在这样淡漠冷静才是真实的顾阮? “那你爱我吗?”顾阮没有回答,凤眸闪烁一下,避开裴誉探究的目光。 “要多爱,有多爱。阮阮,公平一点,现在该是为夫问你问题了。 你喜欢我吗?有多喜欢……你又爱我吗?”裴誉迟疑一下,把长孙允的名字给咽回了腹中,没有提出来。 前尘的事,世间自有定律,他管不着,可若是有人犯到它头上来,也绝不轻饶。 “不清楚,不知道,不说。”顾阮回答的干脆利落,可是句句都让裴誉不满意。 自己这么认真的答复她。 小美人却是再和自己打太极。 将自己吊的不上不下的。 裴誉低头吻着顾阮唇,含糊不清的说道:“总有一天,你会说的,我等的起。” 顾阮不反驳,双臂环着裴誉的脖子,闭上眼回应他的吻。 腰间一松,顾阮听到衣袍落地的声音,身躯一凉。 下一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顾阮回到温暖的床上,目光迷离的望着上方的男人,薄唇轻启,带着无尽情意“夫君~” 一声娇软的夫君,让裴誉心血澎湃,一腔热血无处安放,只得更加卖力的宠爱的女人。 夜色深深,明月高悬。 一对龙凤喜烛不断闪烁,炽热的燃烧着。 红色喜帐配上暖黄色的光晕,满地散落的衣袍,绵长娇软的低吟从微微晃动的帐子里传出,令外面守夜的丫鬟不禁脸红心热。 “夫君,新欢旧爱,你觉得新欢赢得了旧爱吗?”顾阮凤眸清明一瞬,呆呆的望着裴誉。 裴誉低头亲了亲顾阮,略有不满,“娘子,是为夫还不够努力吗?还让你有心思想别的?” 见裴誉突然变了的眼神,藏着狂风暴雨,顾阮心悸了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自己还是老实些的好。 “再快点儿!”凤眸换上迷离之色,催促着裴誉,情到深处。 顾阮恍惚听见裴誉在自己耳边低语,“娘子,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意料之中的顾阮变得沉默,最后顾阮双臂环上裴誉的脖子,对着他的唇轻轻吻上去,在慢慢往下,到喉结…… 算是默认,答应。 也好,要个孩子,也让你这善于招蜂引蝶的夫君收收心,也让外面那些朵烂桃花知难而退。 得了顾阮的回应,裴誉墨眸盛着宛若春暖花开般的温暖笑意。 直到天微亮时,才又叫热水带顾阮清洗,最后才拥着顾阮累极的娇躯睡下。 蜡烛燃了一夜,此刻也已经熄下了。 清晨顾阮从裴誉怀里醒来,昨夜动荡的心突然安静下来,身子动了动,扯着一处的疼,让顾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入喉。 听到声响,裴誉慢慢的睁开眼睛,便见着小美人拧着漂亮的眉毛,薄唇紧紧的抿着,面上出现痛意。 “还疼吗?要不再擦一次药?”裴誉支起半边身子,下意识的要去掀被子,想到她的伤,动作又生生的顿住。 “不用了,你上哪儿弄的药膏,简直折磨死人!”听到药膏二字,顾阮脸色就不好了。 那药膏,她宁愿自己好,也不要那药膏,又凉又冷,到后面又热,冰火两重天。 想着昨夜,裴誉唇角噙着一抹笑,“可是也是药到病除啊!” “就会说风凉话,昨晚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新欢旧爱,你说我能赢过那九公主吗?”顾阮坐起来,面对着裴誉,把大半被子都给卷走了,只留下被角,堪堪遮住裴誉的下半身。 虽然裴誉穿了衣服,可是比没穿还有诱人。 制服诱惑,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顾阮不自然的别过眼睛。 “阮阮,这个很重要吗?”裴誉浑然不在意,只是没想到顾阮居然也有一天会执着这个问题。 他的阮阮不会是和她身体里的那个灵魂交换身体的主导权了吧。 这样的问题,顾阮可是从来不会问的。 更何况……那姻缘蛊已经没了,要么就是阮阮动情不自知。 他倒是更期望是后者。 “你回答就是了。” 都说新欢旧爱,只有旧爱是爱。 新欢只能是欢。 那……自己算什么? 裴誉的情人? 顶着世子妃头衔的第三者? “阮阮是对自己没信心吗?觉得自己比不过九公主?”新欢旧爱。 可真是个难题。 觉得自己回答觉着都是错的。 “自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比不过九公主,为妻只是怕夫君的魂儿不经意间给人家勾走了,为妻就守着一个空壳了却还不自知。” “阮阮,为夫魂要是给旁人勾走了,你认为你现在还能在为夫是床上和为夫说话吗?”裴誉轻笑一声,这小美人说话,愈发的引人笑了。 “夫君,麻烦你稍微正经一点,我在很严肃的问你问题。”顾阮摆正小脸,故作严肃。 “阮阮,人心不可测,慧极必伤,有些时候你听到的答案,未必就是自己想要的。”裴誉不回答这种问题,他自己都没想好怎么回答。 而且,九公主也算不上……旧爱。 这话要是说出口,这小美人又该闹了。 倒不如就在九公主这里终止话题。 顺便也让她知道,自己的夫君也是有很多人惦记的,不是没人要。 第888章初恋情人 所以啊,经过一次慧极必伤的教训,裴誉是不会让自己犯同样的错了。 现在他都还能想起来,顾阮指责自己用她的命娶试探顾云锦的时候,那份冷酷,那份绝情。 现在想想就觉得心肝都疼,撕心裂肺。 顾阮不说话了,见好就收,别把这人给惹毛了,不再提九公主的事。 万一这男人真对那初恋情人没感情了,硬是被自己问的烦了,又对那九公主旧情复燃了怎么办? 自己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行不行,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她绝对不可以做! 只是还是愤愤不平的瞪了裴誉一眼。 暗暗的忍了,还能怎么办? 这夫君上自己选的! 哭着也得把这条路走完! “裴誉,我现在真的非常后悔,你说我当初这么就看上你了呢?” 招蜂引蝶不说,就说这人前谪仙,人后恶魔的样,裴誉精神没出问题,顾阮都是佩服了裴誉的善变了。 上一刻与你谈笑风生,下一刻就能把你推下云端。 简直了。 裴誉眉眼一沉,嗓音透着不愉:“怎么着,你看不上为夫?那你是看上谁了,谢斐吗?” 这丫头,这两日都说她后悔招惹自己了。 现在又说她当初一定是看错了,才会嫁给自己的。 真是一句话比一句话气人。 提起谢斐,裴誉眉目愈发的寡淡,清润的墨眸透着几分凉薄之意。 小美人招惹自己前,可是很喜欢那谢斐呢! “哼,要是我早知道谢斐有颜有势,关键是他还对我痴心不改,我就是被留成老姑娘,也绝对不嫁你!”顾阮重重的哼一声,对裴誉的怨念可不是一星半点。 “呵” 裴誉轻飘飘一笑,半点不把顾阮挑衅的话放在眼里,漫不经心的粉碎顾阮的曙光。 “阮阮乖,别闹了。 谢斐为人,为夫清楚的很,就算他对你痴心不改,他也绝对不会做出有违伦理的事儿,与有夫之妇纠缠不清。 还有这世上没有早知道一说,只有顾家四女顾阮,是裴王府世子的妻子的事实明白吗? 阮阮天色还有好些时候才亮,那时候在做白日梦不迟。” 顾阮脸色一青一白,被裴誉这几句话直接噎的说不出话来。 “裴誉!你就这么欺负我?”顾阮不满的踢了一下裴誉的小腿,被他噎的,简直没话说。 太气人了。 虽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阮阮,这不叫欺负,这叫夫妻情趣。”裴誉百不生厌的再次纠正顾阮的措辞。 “闪一边去,不和你闹了。”一清早起来就被裴誉这么气,顾阮早没了睡意。 而且还是和裴誉在一起,心底感到愈发的烦躁。 一点都不想看他。 裴誉不紧不慢的也随着顾阮起身,当着她的面更衣,只是……动作,神态仿佛再做最正常的一件事,也没有刻意的逗弄顾阮,倒是让顾阮不好开口说他。 免得这男人又回自己一句自作多情。 或者来一句,原来阮阮这么“贪恋”为夫的身子。 顾阮想想就觉得头大。 裴誉绝对学坏了,虽然以前裴誉也时不时的来两句,可到底无伤大雅,也算是应了他那句夫妻情趣,可是到后面。 顾阮就想拿东西堵了他的嘴! 这中间肯定有谁教坏了裴誉! 等到顾阮梳洗好时,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小雪花,在空中飘飘扬扬的散落纷飞着。 裴誉破天荒的在院中练剑。 顾阮饶有兴趣的倚在墙柱上看,凤眸微微上挑观摩者裴誉的剑法。 一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见裴誉练剑。 顾阮微微蹙眉,想起方才温婉说话,命人去煮一碗姜汤来,世子爷练完剑,正好喝上一碗,可暖暖身子。 惊觉想起自己睡觉宛若被一块暖玉包裹似的,可就是天初亮时自己才感觉到那么一点寒意。 而今日,顾阮起的早,便见着了裴誉在院中练剑这幕。 银光乍起,矫若飞龙,似水波荡漾,如火树银花,如漫天飞扬冬雪…… 顾阮摸索着腰间,没有摸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随手在头上拔下一支珠钗不偏不倚,朝着专心练剑的裴誉掷去,直指眉心。 “夫君,接着!” 裴誉专心练剑,耳边突然响起顾阮的声音,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轻松动一下步伐,躲过那支珠钗,素手一探,将那钗子握在手心。 回眸去看那作恶的小美人,嗓音低沉。 “阮阮,想和为夫过两招么?”小美人也学梵天决,就是不知练到何种程度了。 “自然是想的,不过夫君为妻技艺不精,你可得让着些为妻。”顾阮凤眸闪烁着光彩,满是激动。 顾阮转身回屋子,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一柄长剑来,拿在手里掂了掂,质地不错。 顾阮取下剑鞘,随手扔在地上,右手执剑,轻轻把剑抬起来,与裴誉的眉心齐平,凤眸隐着几分危险。 “夫君,刀剑不长眼,小心了!” 顾阮想的是自己要和裴誉酣畅淋漓的大战一场,只是到底是低估了裴誉。 被裴誉漫不经心的指导着自己一击刺死他的剑法,怎么样让力量发挥极致,一会儿又说自己这些年锦衣玉食的,基本功都给丢了,说出去千万不要说自己的功夫是他教的。 他嫌丢人。 这是瞧不起谁呢! 是,她这四年除了第一年作死练梵天决,剩下的三年就是裴誉教她剑法,轻功了。 是她后来懈怠了,锦衣玉食了,可有必要这么说她吗? 说她就算了,看着画风怎么从过招变成了两人雪中舞剑了? “阮阮,专心些。”裴誉垂眸提醒着顾阮,小美人真是越大越不可爱了。 哪有小时候来的讨人喜欢? 想着小美人当初跟在自己身后,一口一个裴世子,声音又甜又软,到如今的阴阳怪气的喊裴世子。 还时不时的连名带姓的喊自己。 “不来了,不来了。我不和你玩了!”顾阮不自在的推开裴誉,闹着不来了。 本来想和裴誉真刀实枪干一场的。 哪知道又被裴誉给奚落一番,越想越委屈,使了性子,丢了剑,气呼呼的跑回屋子,留裴誉在雪地无奈。 第889章打情骂俏 裴誉无奈拾起剑进屋便看见顾阮委委屈屈的背影。 背对着自己盘坐在罗汉床上。 肩膀一颤一颤,裴誉把剑放好,不由的摸了摸鼻子,莫不是自己把小美人给招惹哭了? 裴誉坐过去,坐在罗汉床上,掰过顾阮的身子,去看她,眼眶微红,仿佛要哭了一样。 凤眸也是湿润的,闪烁着泪光。 裴誉抬手摸摸顾阮的脸,“真是个娇气的小姑娘,为夫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 是啊,顾阮很少哭,自己更是没见她哭过。 不过嫁给自己之后,倒是见她哭的多了些。 是委屈着她了吗? 顾阮拍下裴誉的手,脑袋扭一边,不屑一笑“以前?以前爹不疼娘不爱的,哭了也没人心疼,还白白伤眼睛,多不划算?” 裴誉眉眼含笑,低头亲了亲顾阮,语气稍喜,“那如今呢?娘子有人疼爱了,今日这般哭闹,是为了为夫心疼娘子吗?” 小美人有很好觉悟嘛。 孺子可教。 不料小美人张口就一句话,险些没气死裴誉。 “就你?能让一个女人经常哭的男人有什么好自豪的?让女人笑才是本事。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你怎么不学学容王殿下?四殿下还有裴尚!你让我哭,你还挺得意!” 裴誉脸色一沉,看着她泛红的眼圈,强忍着自己没把驳斥她的话说出去。 就她举的这些个例子,哪个不是追妻火葬场之后才有美好现象? 又怕惹急了顾阮才没说出来。 不料,一语成畿,裴誉到后来真的去学了霍州他们,然后真道追妻火葬场,才有的如此美好现象。 “嗯,是为夫的错,日后除了在床上以外,一定不招惹阮阮哭,你说好不好?”裴誉敷衍着认错,但是语气却是透着几分不容置疑。 “我——”呸! 顾阮目光落在裴誉腰间带着的香囊上面,眸光闪了闪,从裴誉腰间取下香囊,“夫君,你还随身带着为妻给你绣的香囊啊!” 瞧瞧,这就是女人,阴晴不定,上一刻电闪雷鸣,下一刻就晴空万里。 方才还对自己爱搭不理,怎么都看不顺眼,现在又对自己笑,笑容堪称极致。 “娘子绣的香囊,为夫无以为报,只有日日携带在身,以表为夫对娘子的心意。” 只是见顾阮有心缓和,裴誉也不会再端着架子,赶紧顺着顾阮给的台阶就下来了。 “夫君真会说话!”顾阮目光幽幽的望着香囊,指腹摩擦着香囊上绣着的花样。 裴誉试探的去抱顾阮,方才就想抱一抱,楼一楼这小美人了,只是小美人还在气头上百般的不配合,又怕自己强制抱她,她更恼自己这才作罢。 轻松的抱回小美人,裴誉唇角的笑容愈发温暖。 小美人如今的性子真是多变,有时候让人恨的牙痒痒,想要掐死她,有时候又令人爱不释手,要星星,不敢给她月亮。 顾阮听着裴誉的话,心底也高兴,理所当然的靠他怀里不起。 倒不是顾阮不愿起,而是太冷了,裴誉又跟个大火炉似的,不靠白不靠。 小夫妻俩刚缠绵了一小会儿,听枫就火急火燎的赶了过来,说是老王妃突然病重,今早起来又咳了血,府医去看过,说是时日无多。 如今裴王妃已经赶过去了。 顾阮听后下意识的去看一眼裴誉,见他也垂眸思索,若是老王妃这一去……裴王爷势必回来丁忧,虽然是可以向陛下请旨免驱丁忧。 可是裴王爷有近十年不在平城了,不知道的是以为裴王爷镇守边关,可知道的,裴王爷此举就是不想回平城,刻意要躲的远远的。 而如今陛下正猜测裴王府,更是不会免去裴王爷的丁忧,相反还会策旨让裴王爷回来为老王妃守孝。 裴誉摸摸顾阮的头,并不怎么在意“父王回来也好,年纪大了,也该颐养天年了。 怎么阮阮难道不想见见你的公公?” 提起裴王爷,顾阮小尴尬一瞬,讪讪一笑。 想起当年的事,她这位公公似乎是挺看自己不顺眼的。 “夫君,父王这人怎么样啊,不会不喜欢我这样的儿媳吧!”顾阮可怜见的拉拉裴誉的袖子。 这婆媳问题是没有了,可这公公和儿媳…… “为夫喜欢就成。” 见两位主子还在打情骂俏,这可把听枫给急坏了,赶紧在旁边催“世子,世子妃,您快别继续打情骂俏了,这老王妃都要不行了,你们好歹看了老王妃再回来继续腻乎啊!” “闭嘴。”嗓音沉冷。 一句话堵死听枫,说不出话来。 顾阮莞尔一笑,起身牵过裴誉的手,“好了,快走吧,一会儿四房家的到了,见我还没去,又得说道了。” 裴誉顺从的跟着顾阮走,一边不满,“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去,阮阮管那么多做什么?” “闲话难听啊!”想起四房,顾阮心底就有些不畅快。 她嫁进王府,除了柳妍,在府里的长辈们 这四房还是第一个暗地里给自己使阴招的。 旁人最多不过嘴上说两句,光明正大的。 到婉居时,也就是裴王妃先到了,其次便是顾阮,也天还未大亮。 而顾阮则是一早便被裴誉闹醒的,睡意全无,才起的早了些。 “见过母妃。”顾阮屈身一礼,态度尚算恭顺。 “裴王妃。”裴誉淡淡的唤了一声。 裴王妃也不在意,这些年不都是如此吗? “林府医,老王妃的病情如何了?你老实回答。”顾阮抿了抿唇,率先打破沉静。 “回禀世子妃,如今老王妃病情日益加重,我推测老王妃只怕还有半月可活了。” “什么!” 先出声的不是顾阮,不是裴誉,而是裴王妃。 “你说,老王妃只剩下半月的时间了?”裴王妃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怎么可以! 老王妃怎么可以死! “还请王妃节哀。”林府医重重的低下了头,老王妃还能苟活这么久,已经是福泽了。 顾阮薄唇微张,显然是没想到老王妃会去的这么快,只有半月可活了。 看来裴王爷回平城还真是天意。 第890章妩媚天成 其中有天意,更多却是人为。 老王妃病重的消息还未传及王府,这皇帝的圣旨便下来了,说是边关战事已歇,只留和亲王留守边关即可,而裴王爷镇守边关,离家多年,朕心甚痛,责令裴王不日回平城。 顾阮散漫的倚在裴誉怀中,手里揉着那香囊,凤眸顾盼生辉,潋滟芳华。 一双时不时闪烁着精芒的眸子落在那香囊上边,湿润的红唇轻启,“夫君,你瞧瞧,咱们陛下真的是为臣子着想呢,过两日你就该穿一袭绛紫色朝服去向陛下谢恩了。” 陛下如今……愈发的令人讨厌了。 裴王爷回来做什么? 裴王爷回来了意味着兵权要上交,意味着陛下开始防备裴王府了。 更意味着他们多了一个很强大的敌人。 顾阮眼底遍生嘲讽,想着一年前皇帝的姿态,弄得她都以为裴誉是他的私生子了。 而如今三番四次的针对裴王府。 听着顾阮的话,裴誉温润的墨眸隐着淡淡的讽刺。 他的父王宁愿老死边关,只怕也是不愿意回来见你这张令人生厌的脸。 “阮阮,你与其操心这些,不如想想这次的赏梅节,会不会像去年那样轻松。”裴誉算了算日子,父王回来的那两天正好是赏梅节。 赏梅节却是先皇后的忌日,再过不久就是母妃逝世的时候…… “会的!事在人为,夫君你也是,让陛下多看你顺眼些,这帝王心啊,看顺眼了,你怎么都好,看不顺眼了,你连呼吸就都是错的。” 顾阮摸着那香囊,脸上的笑容愈发的深了。 “阮阮说的是,为夫尽力而为。“裴誉眉眼含笑,那笑却始终不达眼底,皇帝看他顺眼与否他都管不着,总归他看皇帝也不顺眼。 “夫君,赏梅节,父王又回来,把你小表妹也带上啊!阖家团圆多好!”顾阮说的天真烂漫,裴誉却是生生的从里面听出来几分危险在里边。 “说吧,心里边有憋着什么坏了?”裴誉对顾阮倒是了解的很,从她的语气神态总能猜出来几分。 “没有坏,只是到时候可能要委屈些夫君了。”顾阮放下香囊,双臂环上裴誉的脖子,在他唇上讨好的亲了两下,才慢慢的把话说出来。 嗯,是真的要委屈委屈裴誉了。 旁人都不行,只能委屈裴誉。 裴誉墨眸一闪,脑中思索一番,绯色薄唇轻启:“和若然有关?” 顾阮讪讪一笑,脸上满是心虚的表现,“嗯,这么说吧,前期的时候有非常大的关系,后期嘛,只有一点点,不过有没有关系,夫君你都是要委屈一阵儿的。 乖,忍一忍就过去了。” 裴誉眼底浮现淡淡的嘲意,不去管这些,他倒是有些期待她说的委屈,到底是个怎样的委屈法儿。 “夫君,你不会想知道的。”顾阮仿佛一眼看穿裴誉似的,突然变得严肃正经起来。 裴誉知道了,估计…… 顾阮笑而不语,到时候给他一个惊喜。 老王妃病重,府里的氛围也是沉抑的紧,透着淡淡的死气。 平城雪依旧下,小雪纷飞,漫天悠扬,大地都是银装素裹。 又复两三日,是到了裴毅回平城的日子低调的紧,只是外面的锣鼓喧嚣却是片刻不停,更多是百姓的欢呼之音。 顾阮前两日得了小风寒,不宜吹风受雪,便让她在家歇着,不用去城门口接应。 到时候在门口迎着一下就行。 裴毅回京,是先去面见陛下再回来的,只是父子俩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暮下。 皇帝不仅留着裴毅说话,还留他用午膳,眉飞色舞的说着话,半点没瞧见裴毅隐隐不愉的脸色。 直到天色彻底暮下,李忠才推门进来提醒着皇帝,该放裴王父子出宫了。 皇帝目送着裴毅离开,唇角扯出一抹冷酷的笑意,声音也透着冰冷,“十一年了,还是那么恨朕。” 李忠眼神闪了闪,这话可接不得。 “听说那老王妃命不久矣,为人子,理应为其守孝三年才是,裴毅既是回来了,那便不必走了。”既然看朕不顺眼,心底不舒服,那朕偏要留你在平城,偏是要叫你心底不舒服。 皇帝危险的眯起眼睛,方才裴毅眼底的淡漠,和隐在深处的嘲讽都刺痛他的眼睛。 更是刺激他心肝都疼。 若非日后的皇帝不是霍尊,只怕这裴毅就是要反了! 霍尊,朕倒是没想到,朕如今还能坐拥这江山,竟是因为你的缘故! 霍尊是先温皇后的儿子,也嫡子。 霍尊是温家的后人,而温家和裴家却是实打实的姻亲…… 想到这层关系,皇帝不禁又想起来楼烨的话来的,前国师白清华。 白清华都是无所保留的帮着裴家,站在裴家那边。 那日后这江山究竟是姓谁的名? 皇帝的眼睛覆盖上一层厚重的阴霾,整个人都散发淡淡的阴诡气息。 李忠皱了皱眉头,有些不适应皇帝此刻的氛围,装聋作哑的伺候着皇帝。 毕竟这些日子皇帝自说自话的时辰是愈发的多了。 不必在意,随他说去。 “李忠,你说裴毅会有谋反之心么?”皇帝危险的眯起眸子,心底还有些不忍。 不像是在询问,倒像是要给裴毅安上这么一个罪名,让自己理所当然的去防备,针对。 “应该不会的。”未等李忠回话,皇帝又嗫嚅着补了一句话。 不会。 肯定不会。 可若是未来的皇帝不是霍尊呢? 裴誉回府,一路上被自己父王打趣也闷声不吭,随他高兴就好。 而且裴誉自认为孝顺,更不会随意去驳斥他,毕竟打趣的都是些废话,同他计较,岂非就是应了小美人那句话了,那么大人了。 居然那么幼稚。 还比不上人家三岁小儿。 “对,那顾家的小丫头怎么样,喜欢吗?”聊了这么许久,裴毅才想起来问候自己那个还未谋面的儿媳妇。 都说顾家四女美貌动人,妩媚天成,是东寻第一美人。 其性格又懦弱,常年闭门不出,成了平城最籍籍无名的闺阁小姐。 第891章温软美人 裴毅倒是想知道自己这黑心肝的儿子是怎么看上这种小白花的。 除了长的好看,还有没有什么旁的用处。 听自己父王提起那小美人,裴誉唇角微微上扬,心底想着那小美人娇娇的向自己撒娇的模样幽幽而言,“自然是喜欢的。” 是美人。 还是乖巧听话的美人。 可狠戾可温软的小美人。 更重要的是还是自己想要的小美人。 心底就更加的喜欢了。 裴毅微微挑眉,虽然自己和裴誉相处不多,唯一的了解也仅于他七岁以前,七岁之后聚少离多的……他倒是鲜少听见自己儿子如此毫不避讳的说喜欢二字。 裴毅目光冷淡几分,抬眸望着繁星满天的夜空,琉璃色的眸子出现几分眷恋,说话声音却是透着满满的寂寥,“誉儿,你要娶的不只是你喜欢的人,你更应该娶的是裴王府的世子妃。” 如今的局势,像顾阮这么美貌的女子只能是祸水。 像顾阮这样的美人,只适于太平盛世,做花瓶也无谓。 如今的局面,不过看着风平浪静,等自己被卷入这风暴之中才会知晓什么是四面楚歌。 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的万丈深渊的边缘。 稍有不慎便会跌落,万劫不复。 “儿子谨遵父王教诲。” 嗓音淡漠。 见裴誉不怎么上心,裴毅也不在多言,左右一个女人而已。 只是就是那么一个女人,彻底的拨动了自己的心弦,撩拨够了,又将自己的心给偷走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取回,那女人就香消玉殒了。 留给自己一个长歪了的儿子。 小时候单纯可爱,长大了一肚子坏水,看着人畜无害,里子却是完全腐朽了。 剩下一张迷惑人的画皮。 只怕那小姑娘也是被这外壳给迷惑了。 父子俩边走边聊,情绪却是愈发的低落。 雪也是一片一片的落,寒人身心。 中途裴毅见着才新翻不久的醉情楼,开口请裴誉进去喝酒,让他们俩放松心情,畅所欲言。 顺便喝两口热酒暖身。 裴誉却是极其戳人心的来一句,“不去,不喝,家有娇妻,闻不得酒味,其次儿子若是晚归了,您儿媳妇可是会担心的,父王若是喜欢,王府酒窖中多的是名酒,父王尽可畅饮。” 裴毅气结,你这是什么意思? 是欺负我没媳妇儿吗? 臭小子,长大了,翅膀就硬了! 还敢给你老子炫耀! 老子炫耀媳妇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呢! 到最后裴毅也没去喝酒,一路上悠哉悠哉的走回家,大老远的就看见王府门口站了人。 自己……一个都不熟。 看到自己的继妃,除了心底的一些愧疚,便只剩下了淡漠。 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淡薄情意,眸中的凉薄令人看着都觉着心悸。 心慌的厉害,等到走进了,顾阮才是知道裴誉的凉薄寡淡都是随了谁。 一双眸子凝了一层经久不化的寒冰,借着星辉投射出的凉凉的光芒,都让人呼吸一滞,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 顾阮垂眸眨了眨眼,缓和一下,裴誉平时幽凉森冷的气息都受得了,这点不过小巫见大巫。 她受的住,更何况这凉凉的目光又不是给她一个人的。 裴王妃看到裴毅回来,从最初的含情脉脉转变为恼恨,随后又是嘲讽…… 情绪多变。 到最后以一句“妾身见过王爷。”又以一句接风宴席已备好在大堂,请王爷洗漱一翻,洗去风尘前往赴宴。”作为结尾。 裴毅也是简单回应一句“有劳王妃。”仿佛就是陌生人之间的对话。 裴毅先行进府,裴王妃紧跟其后。 顾阮还沉浸裴毅那凉薄的目光里久久不敢回神。 裴誉她敢怼。 可是公公她不敢啊! 她婆媳关系倒是没有,这公媳关系倒是有了。 真烦人。 顾阮低头开着小差,一时不察跟前站了人,直到头顶上传来裴誉清越的声音才回了神。 “想什么了,还不进府?想在外面过夜吗?”裴誉一边说话,一边牵过顾阮的手,触手冰凉。 仿佛摸到一块冰一样。 “没什么,你才想在外面过夜。”因着裴毅走在跟前的缘故,顾阮说话声音小了些,完全没有平日里的伶牙俐齿。 “手怎么这么凉,不知道多穿件衣服吗?”裴誉都有些被顾阮手上的寒意刺激到了。 凉,透心凉。 “为夫之前给你的暖玉呢,不知道带上吗?”那暖玉,是暖玉之中的极品,极难寻得。 这小美人怎么不戴,居然这么冻着自己。 “去年的时候给长安了,这送出去的东西,哪还有要回来的理? 她可开不了这个口。 “怎么,夫君难道不想给为妻暖手吗?” 顾阮凤眸一挑,瞪了一眼裴誉,仿佛他只要是敢说一句不想,她就要他好看! 一边威胁,一边还握紧了裴誉的手,不让他松手。 裴誉一愣,绯色薄唇莞尔,声音低柔发哑,“求之不得。” 能牵到小美人纤纤玉手,他哪有不想的道理。 只是没想到小美人自己把双手送了上来。 “这还差不多!”顾阮冷,不由自主的又往裴誉身边靠。 裴誉一手牵着顾阮,另外一只手搭在她的腰上,催动内力替她暖身子。 “阮阮,你今日自己穿着青色的衣服?”顾阮平日里都挑艳色的衣服,衬着她也是绝艳妩媚。 鲜少穿这样素净娴雅的青衣。 今日一穿倒是显的她格外温软,清美如兰。 每一次见都带给裴誉惊艳,都给他一种头一次见着顾阮的感觉。 这样的小美人想让人不喜欢都不行。 “嗯?不好看吗?不是都说年纪大了的男人都喜欢女子这样穿吗?”顾阮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穿着,很大方得体啊! 不好看吗? 听到年纪大的男人,裴誉眉眼微冷,她是想穿给哪个年纪大的男人看? 当着自己面这么说话。 这女人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夫君看? “年纪大的男人?你想穿给哪个年纪大的男人看?” 穿给被人瞧,问过他的意思了吗? 第892章断情绝爱 顾阮唇角一抽,无奈的看他一眼,“你别闹,我这是在刷公公的好感度呢! 还有我眼光还没那么差劲,一些歪瓜裂枣的,我还是能分辨的!” 她穿给别人瞧? 她还看不上那些老男人呢。 年纪一大把,都可以做自己父亲。 那些老男人,侍妾,儿子都一大把了。 她好好的一个世子妃不做,脑子有病才去找那些老男人。 裴誉一愣,看一眼自己父王想着他如今的年纪,轻轻来一句:“父王是挺老的。” 前方默默行走,默默听着这小夫妻俩的对话,不由的脸色一黑。 老男人? 他怎么就老了? 他哪里老了? 就算老,他也是老当益壮! 还有自己这有了媳妇就不要爹的臭小子,居然说“父王是挺老了!” 小兔崽子胆肥了,翅膀硬了! 连自己父王都敢调侃了? 就为了哄你媳妇开心? 顾阮抿唇一笑,这夫君还是可以的! 裴毅气息低沉,听着后面两人的谈话,全是新婚的小夫妻的交流方式,这都成婚一年了,还这么腻歪? 想当初……自己这时候还在追妻子和闺女呢! 现在这些个小辈倒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好处都给他们占了! 到入座时,裴毅才是仔细的瞧了下顾阮。 媚而不妖,艳而不俗。 到真是应了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光是美貌就足以让天下男子动心。 誉儿能喜欢她也是情理之中。 只是裴家人,需要的不只是一个美艳的妻子,同时还要有头脑。 裴毅刚入座不久,便有人姗姗来迟,毫不客气的坐下,完全以一副主人的姿态劝膳。 裴毅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冷漠,嘲讽。 还有着淡淡的厌恶在里面。 其中最有话语权的三位皆是默不作声,裴誉在桌子底下却是有了小动作,听着裴誉的密音入耳,不由勾唇一笑“阮阮,来让你的公公瞧瞧你是不是他心目中想像的娇弱不禁风吹雨打的小白花。” 这小美人,分明就是生长在野外的霸王花。 哪里小白了? 裴誉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的望着小美人,心底默默念道,“在床事上,很白。” 弄得自己都有些不敢下手了。 看着她那无辜失措的眼神,裴誉都觉得是自己诱拐了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可这小姑娘明明就是跟自己关系最亲密的小妻子了。 顾阮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会不会说话呢。 弄的她有多霸道似的。 顾阮给自己夹菜,凤眸轻挑,眸光潋滟生姿,一举一动皆是华彩。 自己吃菜,她才不要理会那烦人的二房。 见小美人吃的津津有味,裴誉不由的来了食欲,也跟着吃起来。 旁人都是妻子给夫君布菜,夹菜,到顾阮这儿完全反了过来。 刚开始自己还知道夹菜,等到后面就是直接等着裴誉给自己夹菜了,一心伺候顾阮去了。 知晓顾阮嗜鱼,以此三不五时的顾阮的膳食上都会有备上一道鱼。 今日也是。 夹起一块雪白鱼肉,挑净了刺才放回顾阮碗中,轻声嘱咐着她要小心鱼刺。 夫妻恩爱的模样,简直就是刺痛了裴毅的眼睛,这臭小子,逮着机会就刺激他这颗心脏。 看着裴誉小心伺候顾阮的模样……裴毅眼神一暗,这可不像是裴誉说的喜欢那样简单。 这样珍视,爱护一个女人的表现,这样充满温情的眼神,他很清楚。 这绝对不是喜欢那么简单。 这分明就是爱。 裴家人个个断情绝爱…… 想到这些,裴毅眼神愈发的晦暗。 裴誉也察觉到了自己父王的情绪,抬头去看,见到他眼底的晦暗,顷刻间明了。 断情绝爱? 笑话。 他又不是神仙,不过一个凡夫俗子罢了,作何要断情绝爱? 连那受世人称赞的安吉大师,不也是烦心未泯。 裴誉墨眸一凝,触及到顾阮时又化开,面对这样的美人断情绝爱,岂非暴殄天物? 几人默默的吃饭,不理会二房家的话,当做没看见一般,分外的默契。 直到最后二房一句,“如今老王妃病重,这王爷回来也不知道去看望看望,当真是不孝。” 不孝二字刺激到了裴毅。 对! 他不孝! 那个杀害他全家的皇帝如今仍是高高在上,自己还鞠躬尽瘁的替他守着东寻江山,灭门之仇抛诸脑后。 而这些,根本算不上亲人的人,他却是要百般护着,还要对那老王妃尽孝。 若不是她当年的提议,他又怎么会回来裴王府! 就因为这身血液,他就必须要回来承担起王府。 裴毅把筷子一放,目光带着侵略性的去看裴俊,低沉冷笑反问裴俊一句,“本王的母亲远葬淮州老家,于平城千里之外,本王倒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向母亲尽孝,不如就请裴二爷,指点本王一番。” 除了温若隐,葬于他们初识之地,温裴两家人的骸骨坟地具在淮州。 就连先皇后,也被强制迁出,皇陵中只有一具空棺。 和一座倚梅园以尽皇帝哀思。 裴俊一下被裴毅噎住,又被他阴阴凉凉一句裴二爷给吓住了,看着他坚毅的脸庞,薄情的琉璃眸子,呵周身散发这的气势让他感到裴毅已经不是十多年前的裴毅。 羽翼丰满,再不是十多年前处处受人掣肘的裴毅。 他是战神,是裴王! “区区庶子,也配在本王面前大言不惭,既然裴二爷如此孝顺,只是男女终于别,就有劳二夫人日夜前去婉居伺候老王妃,替裴二爷好生尽孝。 也让王妃歇一歇,莫要劳累了,正好给二夫人丰腴的身子瘦一瘦,替王府多多省一些衣料银子,毕竟……毕竟王府,不养闲人。”裴毅冷笑一声,出口皆是毒语。 “裴毅!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闲人?你眼里还有没有长幼尊卑!我可是你二嫂!”韩氏一听裴毅这么侮辱的,心头火气就翻涌的厉害。 裴誉再如何也没有像裴毅这么说过她。 现在裴毅居然敢这么说自己。 第893章美色惑人 “二嫂?”裴毅低声呢喃一句,凝了一层薄冰的琉璃色眼眸出现丝丝缕缕的嘲讽来。 语气飘渺,带着凛冬的寒意。 顾阮凤眸微闪,往裴誉那儿躲了躲,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自己还是躲远些的好。 裴誉也发觉了小美人的动作,不动声色的靠近她一些,只是墨眸时不时抬起去看裴毅。 墨眸深邃。 如深渊古井令人看不透彻,怎么努力都见不到底面。 “呵,本王的二嫂林氏,如今安居九泉,二夫人可是也要去九泉之下做本王的二嫂。 区区庶妇,何德何能做得本王的二嫂。” 裴毅的话,一句比一句冷酷,到后面更是刻薄。 韩氏被裴毅这番话说的气的浑身发抖,嘴巴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九泉下,那是死人才去的地方! 他居然也敢要自己死! “你!你敢!裴毅!我可是正三品诰命夫人!你敢吗?” 听罢,裴毅不屑一笑,狭长的琉璃眸子流淌出如溪流源源不绝的嘲讽,“韩氏,本王在小辈面前留你脸面,你这诰命夫人,华衣锦服,哪样不是靠着裴王府,靠着本王来的? 本王能双手捧你上天,也能双手拉你下地狱,你说本王敢还是不敢!” 你的锦衣玉食都是靠着自己来的,如今倒是反客为主,作威作福到自己头上了。 也不知道自己在边关的这些年,誉儿是怎么过来的。 裴毅微微阖眸,想着从前自己在裴王府摸爬滚打的日子,再想想自己年幼的儿子被这样一群人欺负,胸腔里仿佛火海翻涌一般,压抑不住的火气。 韩氏被裴毅的话吓到了,战战兢兢的不敢说话,这饭桌上,自己夫君不说话,裴誉夫妇也不插嘴,裴王妃也是眼观鼻,鼻观心。 仿佛自己是个外人一样。 大房家的也是安静的不得了,闷声不吭,低头吃饭。 只有韩氏一个人和裴毅吵闹,突兀无比。 正想说什么话缓和一下,自己碗里突然出现一双筷子,同时还伴随着蒋氏的声音“二弟妹,少说话多吃菜,不然吃苦头。” 这话听着完全不像是向着韩氏说话的,倒是向着裴毅那边。 而裴勇一副就该如此的样子让韩氏有些着迷了。 “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韩氏万分不解,裴毅回来了,她们不是更应该拧成一条粗壮结实的绳子吗? 一起对抗啊! 这裴王府怎么可以落在一个外人的手里。 “没什么意思 就是觉着二弟妹太吵闹了些,今日是王爷回府的日子,大喜之日,二弟妹还是谨言慎行,少说些令人不高兴的花,扫了所以人的兴。”蒋氏唇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的回答了韩氏的话。 目光不由的看向顾阮那边,带着些许感激,若不是顾阮,自己只怕就被那蛊虫给害死了。 而且与这样一个擅蛊,懂蛊的人对上,自己只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还不想死,她的好日子还没有过够呢,舍不得死。 待宴席散去,各人回各院。 裴誉也是准备陪着顾阮一块回去的,奈何刚起身没走出一步就被自己父王叫住了,被喊去书房说话,看一眼外面絮絮飘扬的小雪,裴誉墨眸一沉,将自己的披风给顾阮披上,肤若凝脂,与那披风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只看见那水灵灵,黑白分明的眼瞳,和一双娇艳滴血的红唇,看到裴誉心底一动。 真是个招人怜爱的小美人。 “早些回去,困了就歇下,不用等为夫。”裴誉顺了顺顾阮身前的头发,轻声细语嘱咐。 “嗯,我知道了。”顾阮乖巧点头,凤眸下意识的娶看裴毅,总觉得裴毅找裴誉留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完了。 婆媳关系倒是没有不和。 这公媳关系……顾阮不禁感到头皮发麻。 书房,是在灼华轩。 先王妃生前所居,裴毅远征后这屋子便彻底空了下来,只是三不五时的派人打扫一番。 却无一人敢动这里边的一丝一毫。 如今十多年没回来,见着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布置,裴毅竟是有种恍如隔日的感觉,仿佛那人还没去,还是留在自己身边。 过了良久,身后想起裴誉的话,才让裴毅稍稍回神。 “父王,夜深寒凉,您要多保重身体。”裴誉漠视着这里,心底颇多感触,只是时间隔的太久,他都有些忘了,记不清了。 “恩,现在说说吧,你和那顾家小姑娘是怎么回事,你对她仅仅是喜欢?” 若说之前裴毅倒是信裴誉的话。 只是见了裴誉方才那番表现确实怎么也不肯相信了。 那分明就是爱! 裴家人不可以有弱点,不可以有软肋。 裴誉若是爱了顾阮,便是把自己的弱点,软肋大大方方的摆在人前。 若是在太平盛世裴毅也不多说了,可如今的局势,裴誉这么做,完全就是自掘坟墓。 “除了喜欢,父王以为还有什么,那种飘渺,琢磨不透的爱吗?”裴誉墨眸渐变繁复。 那小美人可是连一个喜欢都说不出来呢。 她说的喜欢,从来不是自己想要听的那一种喜欢。 “那好,我今日便好好问问你,裴王府比起顾阮,在你心底谁更重要。”裴毅眸子冷凝起来,他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这么疾言厉色的问自己儿子这样的问题。 还和三岁稚子一样幼稚,玩这种选我还是她的问题。 裴誉从容坐下,轻轻抬起眼帘,声音散漫无边,“听父王的语气,是后悔当年选择了母妃了。 父王放心,从前父王走的老路,鲜血淋漓,儿子自是不会重蹈覆辙,儿子也不会有任何弱点。” 裴誉眸子充斥着如墨的幽色,险些溢了出来,声音不温不火,却极具笃定。 他的弱点……除了这座江山能让他疯魔,怕是没有旁的了。 换言之,这座江山还在,就算他身边最亲近之人没了,他也能赏花赏月赏四季繁华,不落一滴泪。 见裴誉如此,裴毅松一口气,这小子没被美色迷昏头就行。 第894章心头娇妻 与自己父王聊了些时辰裴誉才悠悠出去,看着如墨的天空,眸中的幽色与天上的墨色完美的融合在了一起。 想着和自己父王的谈话,裴誉只能笑笑,年纪大的男人了,总是瞻前顾后,半点都不干脆利落。 美色惑人? 也不想想您儿子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只看美色……他怎么可能只娶一个只能看不能用的花瓶回家,而且这个花瓶还极难伺候。 回到栖云轩时,屋子仍旧灯火通明,让裴誉的心有了稍许慰籍。 自己再晚回家,也有一盏灯是为自己留的。 也有那么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姑娘等着自己。 刚进屋子,迎面来一阵冷风,眼前一花,裴誉径直抬手接 住那朝自己面门飞来的书。 随后是小美人娇声娇气的质问,“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裴誉随手把书扔一边,一边走,一边宽衣解带,最后换上棉质的软袍…… “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裴誉揉揉小美人的脸,暖呼呼的,小脸也红扑扑的,没被冻着。 “你什么意思?我等你你还不乐意了?”顾阮没好气的拍下裴誉的手,只是看着他的笑颜,再多的小性子也闹不出来了。 跟拳头打棉花上似的。 自己在这闹别扭,闹性子的不行,裴誉这边风轻云淡的,完全不当一回事。 “你父王和你说什么了?他不会不喜欢我这个儿媳吧!”顾阮凤眸一转,这心底边有裴誉了,便格外在乎旁人的看法了,尤其是他父王。 裴誉抚摸着小美人的秀发,想起裴毅问自己的话,不由的勾起唇角。 嗓音温润低柔,“没什么,就是调侃了些为夫,原以为有个心如止水,薄情寡欲的儿子,没成想竟也有拜倒女人石榴裙下的一天。” 顾阮脸颊微红,嗔了裴誉一眼,“那夫君愿做为妻的裙下之臣吗?” “不是早就做了吗?”裴誉皱眉不满的回一句,他可是爱护极了顾阮。 顾阮一怔,随即反应了过来,发出清软的笑声,“算你回答的满意,今夜许你睡床,替本妃暖被子!” “谢娘子赏赐。”裴誉掀开被子坐进去,便是被温暖包裹,哪是需要他再来暖被子。 顾阮阖上眼睛,舒舒服服的靠在裴誉怀里,隐着天气缘故,顾阮格外的汲取温暖,又是是身边躺着一个天热的大火炉。 顾阮一蹭一蹭的舒服的紧,却是把裴誉给弄难受了。 “阮阮,你别动!”裴誉声音微哑,这小美人总是在无意间的撩拨这自己。 “不要,冷。”顾阮头埋在裴誉颈间含糊不清道。 长腿一抬,直接放在裴誉的腰腹上,像一只,八爪鱼一样死死的缠住裴誉。 裴誉额间青筋蹦起,他的确算不上小人,可是面对一个绝色尤物在自己怀里瞎扑腾,他是绝对不能忍的。 “顾阮!你要是再不老实点,就后果自负明白吗?”裴誉扣着顾阮的下巴,恶狠狠的威胁她,心底强忍着心火。 他想着昨夜累坏了她,心底怜惜她,便想着放她一晚,哪知道这美人竟是自己送上了门来。 顾阮睁开眼睛,无辜看他,最后像是泄气似的推他一把,默默的转身,卷了被子睡进去。 瞧着那孤单落寞的背影,裴誉又气又好笑。 招惹了自己,就这么撒手就跑了? 再如何也给死不放手的黏着自己一会儿吧,撒一下娇,说不定自己也就由着她来了。 想如何便如何。 看一下天色,夜色深深,今日忙了一日,裴誉此刻也倦意来袭拉扯过被子便睡下,至于小美人……反正还会回来自己怀里。 第二日早,不出所料,裴誉怀中多了一温软美人,柔软的身躯紧紧的贴着自己,和昨晚的姿势一样,黏在自己身上。 裴誉低头亲了亲她,唇角勾起魇足的弧度。 “小美人,在夫君怀中睡的可还舒适?” 顾阮舔了舔唇瓣,方才懒洋洋的回答“勉勉强强,你太硬了,硌的慌。” 确实硌人。 男子肌肉结实,身躯更是孔武有力。 哪像女人,如水做的一般温软,柔软。 裴誉低低一笑,笑而不语,不在言语上逗弄它。 硬?他可不止有肌肉硬。 “什么时辰了?”顾阮打打哈欠,单手撑着床板从裴誉怀里出来。 居高临下的看他。 “辰时,怎么了?”裴誉皱眉,小美人又起这么早?” “给公公敬茶。”顾阮颓败的低下头,想着昨天裴毅幽幽凉凉的眼神,不觉的打寒颤。 感觉裴毅不是很喜欢自己。 “怎么,怕父王不喜欢你?”裴誉一眼看穿它的小心思,唇染薄笑。 “嗯,夫君,假如我和你父王闹矛盾了,你站在哪边?”顾阮诚实点头。 “第一为夫不回答你假如的事,第二父王回来待不过三个月 便走你怕什么? 第三……若是阮阮求一求为夫,为夫说不准就站在你那边了。”裴誉低头赏玩着顾阮的纤纤玉指。 果然呐这指甲减了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每次和小美人欢好的时候,自己背上,心口没留下可怖的血痕。 “哼,不求,你父王要是和我过不去,我就和你过不去,他欺负我,我就欺负他儿子,还用得着求你?”顾阮没好气的把手抽回来,看着自己蓄了好些时候的指甲,就那么被裴誉给剪了,气死她了。 “嗯,在床上,任意阮阮随便欺负,为夫绝对不反抗。”裴誉漫不经心的说着,小美人如今是愈发的讨人喜欢了。 “少来这些,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站旁边看戏,我就让你彻底站旁边,别想回正位上来!”顾阮娇哼一声,脱离裴誉桎梏,唤了温婉她们进来侍候自己,梳妆打扮…… 上午的时间转瞬即逝,很快便到了下午。 裴毅这父子俩,大冷天的家里不待非要跑出去,连着顾阮也被迫跟着出去,碍于人前,那人又还是自己公公,一路上顾阮格外温婉老实,表现的都快让裴誉以为他藏心底的小娇妻是被人给掉包了。 第895章野性难驯 “去别院?”顾阮轻轻挑开帘子,冷风呼呼的灌进来,刺骨的寒意,令顾阮不适的蹙起眉梢。 这条路顾阮走过两次,不过她记性好,过目不忘,一瞧这路便知道了自己大致的去向。 “嗯,去看叔父。”裴誉把顾阮的牵回来,一边暖着她冰凉的手,一边说话“出门怎么不带一个暖手炉,是成心的想让为夫担心么?” 这手凉的,和冰块儿似的。 女子体寒,顾阮体质更是偏寒,偏又爱极了美貌,面对那影响自己美丽身段的冬衣更是烦的紧,索性就直接闭门不出了。 如今不是小女儿家了。 是裴王府的世子妃,该有的应酬交际还是得去。 比如……不能拒绝的皇室宴会。 顾阮不以为意,把另外一只手也放进裴誉温暖的手里,凤眸从容上挑,冶丽华艳。 一袭淡紫华服更衬顾阮姿容无双,勾人美色。 说话娇娇软软。 “等着夫君给我暖手啊!”凤眸轻轻上挑,华艳的眸子划过许许流光。 “若夫夫君不愿意……”那我可就去找别人了! 顾阮欲言又止,一听便知道不会是什么让人j开心的话。 裴誉眸光微动,握紧了自家娘子的小手,小美人就是野性难驯。 平日里温顺惯了,还以为她真是一只纯洁无邪的小羔羊了。 今日一见,小美人依旧是野性难驯,全然是一起披着羊皮的饿狼。 不过他很有耐心驯服,就如顾阮当初说的那般,他是一个很有耐心的猎人。 花了三年时间去等小美人长成,花了三年时间一点一点的击溃她的心防,足足花了三年时间才娶了小美人。 如今又是一年多时间软化了小美人,从冰美人,变成了惹君怜的温软美人。 裴誉握着顾阮的手,错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阮阮,我们认识有四年了。” 低柔清雅的声音在顾阮耳畔响起,鼻翼间全是裴誉身上清冽淡雅的味道。 乍一听裴誉说这些话,顾阮微微一愣,低头想了想,不算裴誉儿时那几年,她的确是和裴誉认识四年了。 顾阮倚在裴誉怀里,乖巧的点点头,“嗯,四年了,夫君你厌烦我了么?” 顾阮恍惚一下,一转眼,她都重活了四年了。 她都有些忘记自己父母长什么模样了。 忘记十一年前有多少人葬身那场汹涌火海里了。 裴誉搂紧了顾阮,力气很大,仿佛要把顾阮嵌进他骨血里。 “阮阮,你可真会煞风景,就不能说些为夫爱听的话吗?” “人都说七年之痒,再过三年可不就是到了七年之痒么?这时不厌弃,往后可不好说。”顾阮微微阖眸,想到往后的事,她就心慌的厉害。 裴誉轻笑一声,墨眸揶揄的看着顾阮,瞧着她半侧的绝颜,戏谑道:“七年之痒,小美人也怕这个么?莫不是对自己的魅力没有信心,留不住自家夫君?” 顾阮黛眉一蹙,她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有人质疑自己的美貌和自己的魅力! 尤其这人还是自己的夫君! “我自然是不怕的,不就是七年之痒么,忍忍就过去了,当然了若是夫君忍不了,好说,给我一纸放妻书,自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而且我这么美,不可能嫁不出去。” 顾阮每说一句话,裴誉脸色就黑一分。 这丫头,到现在竟然还想着要和离的事。 “想的挺美,不过小美人也只能是想想了,既嫁做裴家妇,那便生是我裴家的人,死也得是我裴家的鬼,想嫁旁人? 做梦。” 裴誉墨眸低垂,不紧不慢的说着话,语气里透着星星点点的嘲讽。 嫁给旁人,冠别的男人的姓氏,这辈子,下辈子都不可能。 “哼,别小瞧我,女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你要是敢纳妾,敢娶侧妃,我就敢效仿前人休夫,我的夫君,只能我自己独有,旁人敢肖想,必诛之。” 顾阮从裴誉怀中出来,面向着他,凤眸充满的强烈的独占欲,和侵略。 说话也狠。 尤其是最后一句,诛之。 充满的肃杀之感。 裴誉眸子沉了沉,听到她要效仿前人休夫,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与之方才的温润清雅大相径庭,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随着顾阮继续说着后半句话,冰寒的眸子开始回春温暖。 渐渐的春暖花开。 这种独占欲,他向来是厌恶的。 他不是任何人的私有,不过……这样的独占欲出现在小美人身上,裴誉倒是乐在其中,很是满意顾阮的表现。 只少她没有把自己这个夫君当作是可有可无的人。 没像最初那样表现,他娶妃纳妾与否,与她知会一声便是,她欢欢喜喜,敲锣打鼓的把对方迎进来,而她只做好世子妃的职责便足够了。 “娘子杀人,为夫递刀。 娘子纵火,为夫便为娘子扫清后路。 你做什么为夫都依着你,向着你,如何?” 裴誉长臂一伸,揽过顾阮,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嗓音低柔缠倦。 带着无尽温软情意。 “夫君可要记得今日所言。”顾阮凤眸轻轻上挑,心底盘算着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若是半分没有,她听听便也作罢。 若有……自己何时残暴了? 还杀人纵火! 很快别院到了,前方的马车率先停下,出现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来。 一袭紫袍,长身玉立,风华绝世。 裴誉紧随其后,从后面的马车上下来,扶着顾阮,满眼关切。 今日这一家人,穿着格外默契。 都是偏紫衣衫。 裴毅是风华绝世,年过四十的男人,身上透露着一些旁人没有的魅力,风采。 眉眼坚毅,一双琉璃色的眸子满是凉薄,一丝丝的温情都窥探不着。 也只有在看到裴誉时显露出一些,旁的时候,如老僧入定般,无忧无喜。 无怒无悲。 完全没有一个人该有的样子。 周身都散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寒气,令人不敢靠近。 时至今时,顾阮方知裴誉的淡漠,冷情是随了谁。 第896章不如畜牲 裴誉也是一袭紫服于身,只是穿出来的感觉却半点不像裴毅。 紫衣,显高贵,尊荣。 穿在裴誉身上更是将这份高贵尊荣之感,更上一层楼。 可望而遥不可及。 恍若站在云阙之巅的仙人般,高贵典雅。 龙章凤姿。 宛若世间一副绝美画作。 只是眉眼沁着清冷谪仙不该有的温暖情意,将这高高在上的仙人拉入了凡尘,沾染了烟火气息。 裴毅没进去,这座别院……是之前的裴府。 是裴毅生活了十余年的家。 如今却是只能挂着别院的名字,连裴府的牌匾都不能挂上。 这般想着,裴毅藏在袖底的一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霎时布满青筋,偏面上云淡风轻的紧,令人瞧不出错出来。 “夫君,父王怎么了?”顾阮往裴誉身侧站了站,不解裴毅的用意。 裴誉牵着她的手,目光深意的看一眼这座宅子。 “无事,冷吗?要不你先去车里坐着?”裴誉要过头,敛去眸底的寒意,温柔的对着身侧女人说话。 “不冷,不要。”顾阮使劲摇头,自己公公还在雪地里站着呢,自己怎么能去马车里面坐着? 那不是平白的招惹公公不喜欢吗? 瞧出顾阮的小心思,裴誉方才凝滞的心情霎时间放松下来,“招惹旁人喜欢做什么,阮阮要做的应当是招惹自己夫君喜欢才是,何须理会旁人?” 瞧不出来,这小美人还挺怕自己的公公。 还想要刷好感度。 想到昨夜和自己父王的谈话,裴誉眸子暗了暗,父王似乎是挺不喜欢这小美人做自己儿媳的。 不过……自己喜欢就够了。 他的女人,何须要旁人喜欢,他个人宠着爱着就足够了。 “那依夫君的意思是我还不够招你喜欢?”顾阮黛眉轻蹙,她可是招人喜欢了好吗? “不够,在阮阮心底,为夫永远是排在末尾的,连只鹦鹉都能排在为夫前边,你说说你这样还够招自家夫君的喜欢吗?” 裴誉怨气满满,连左长安,认识还没两个月就玩儿到一块去了,把自己这个认识四年,并且有着亲密关系的夫君排在了后边。 这他也就大度不说什么了。 可如今他都排在一个畜牲后面了。 难道说他在小美人的心底还不如一个……畜牲? 顾阮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夫君,为妻心底在意你才对你这么苛刻啊! 旁人可有可无的,为妻又何必用衡量夫君的标准去对待别人!” 顾阮嘴巴甜道。 和裴誉之前有句话意思一样。 因为在意百般看对方不顺眼,怎么看都不满意。 相反可有可无之人,表现再糟糕也没大事,左右自己是不挂心的。 这倒是让裴誉消了些怨气。 只是…… 裴誉垂眸,他可是把阮阮放在心尖尖的! “真这样便好。”裴誉嗓音淡淡,心底仍有些不满意。 小夫妻俩,旁若无人的说着悄悄话,袖袍底下小动作更是不断,裴誉一轻一重的揉着小美人的掌心,墨眸中的风暴一闪即逝,速度太快。顾阮还没看的明了便不见了。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听见厚重的门被推开的声音,顾阮寻声望去,看到裴耀,一袭浅蓝衣袍,头戴银冠…… 一双黑眸却是慢慢湿润染泪,呆滞的看着站自己跟前的人,嘴唇微微颤抖着说不出来话。 “四弟……” 对视良久,裴耀才颤声喊出两个字,语气里满是不可置信,看到眼前活生生,自己日夜都想看到的弟弟,出现在自己面前。 裴毅琉璃色的眸子也湿润,俊眸染泪,本有很多话想要说,却是千言万语堵在喉咙,说不出话。 闻得一声“四弟”自己仿佛才找回了说话的能力,报以同样的颤音喊着“三哥”。 裴毅一母同胞的哥哥。 自己仅剩的哥哥。 顾阮站的较远,看着两个大男人,加起来都快八十多岁的人了,突然落泪。 听着这样的声音,顾阮心底也酸酸涩涩的。 裴誉墨眸微沉,站在不远处,不去打扰二人。 这是多年以来的习惯了。 又在雪地里有站了一盏茶的时间,几人才被迎进府里,两兄弟先去书房好好叙旧。 如此顾阮和裴誉倒是闲适下来了。 长辈们说话,叙旧,他们这些小辈莫打扰。 才闲适没多久,温若然便来了。 自温若然病养好,别院这边也修缮好,恰逢那日裴耀听闻老王妃病重,不知是出于何种心态回来探望,临走时正好把温若然领走,回来别院住上两日,过些日子再回去,一来一往,全作是散心了。 “表哥!表嫂!姨父来了?”温若然灵气逼人的眼眸里闪烁着兴奋的光彩。 姨父回来了! 这些年她见过姨父几次,只是她都是在病中,脑子里浑浑噩噩的,记不清晰。 如今她病好了,姨父就回来了,还是自己为数不多的亲人,心情变更加兴奋激动了。 “嗯,来了,再和叔父书房说话。”顾阮率先点头,见她小脸白里透红的样,就知道她身体状况如何了。 可是比之前病怏怏的模样好看多了。 这些日子,把身子骨养好了,身子也开始长肉了,这小姑娘的小脸也跟着撑开,美丽,灵秀。 温若然点点头,到一旁坐下,看着裴誉感觉不好意思的紧,小脸上又晕开一抹粉红。 眼里满是娇羞。 只是看着裴誉的眼神有些诡异。 顾阮敏感的捕捉到这点,凤眸微微沉郁。 目光不由的落在温若然身后的安嬷嬷身上,一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模样不由的令顾阮生厌。 “近日身子可好些了?”裴誉关切的眸光敛去了些,轻声问着温若然。 见着她清美,灵动的一张美丽的脸,大脑空白一瞬,才恍惚想起自己好久有过问过温若然了。 “谢表哥关心,如今若然的身子已经好了,不是从前那个病秧子了。”温若然眼眸弯弯,如天上月牙一般。 目光皎洁无暇,纯真不已。 裴誉微微不适,许是平日里谋惯了,突然有这样一个纯洁无暇的小姑娘这样看自己,有些不适应。 第897章满院相思 就像一束暖阳照射进一颗满是阴霾的心,驱散这份阴霾。 若是旁人,一定会用力去把握这份温暖,这束暖阳。 裴誉却轻皱起眉梢,感觉自己面前仿佛放了一面镜子,清清楚楚映射出这光鲜亮丽外表下的腐朽和不堪。 裴誉一点都不适应。 他和温若然就不是一路人。 顾阮凤眸轻挑,听着裴誉关心他的小表妹,心底微微不愉,面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 低头整理着自己出现些许折痕的衣服。 午后几人用过午膳,便是无事可做了。 倒是裴毅兄弟俩许久不见,千言万语说不尽,在书房里畅言。 院中雪花纷纷扬扬的飘洒这,铺满了院子,一脚踩上去,全是未消融的雪。 顾阮见此雪景,有见着一旁安置的七弦琴,兴致大发,命人搬来了桌椅……将琴安置在院中。 不一会儿,琴弦上落满了银白的雪花。 顾阮一袭紫衣,裙摆绣着美艳的罂粟花,栩栩如生。 绣凳上匀净了雪花,再安置一团狐裘坐垫……再披一件雪白狐披风于身,与纷扬的雪完美的融合在一处。 只是那双潋滟芳华的凤眸与那娇艳欲滴的红唇格外显眼。 顾阮坐在琴前,碧玉珠钗已撤,清颜墨发,仅用一支清雅的梅花簪子固定。 纤细黛眉,淡雅脱凡,眸横秋水,灵秀出尘。 飘然出尘,涴涴清风风无遮。 当真是应了那句,美人红衣,祸水殃民。 一袭雪色长裙,出水芙蓉,天姿胜仙。 素白的指尖轻轻拨动着琴弦。 春光暖,笔落书相思 寒窗短,淡墨绘桃枝 那夜月上柳梢,记初遇 惊鸿一瞥,青衫素衣 云飘兮,窗外花枝低 风舞起,推砚闲自语 …… 泼墨画,画里江南雨 酌酒写意风流,兰亭西 清溪碧水,君子如玉 长天暮,落花满幽谷 竹风飒,心愁最难诉 几回相思入梦,思卿意 …… 琴声悠悠扬扬从小院里传出,漾满一院相思意。 在书房与裴耀说话,突然这首曲子传入耳际浑身一震,眼底眸光闪烁,眼里浮现狂喜,无措,惊艳,脑海里浮现出的满是当年初见温若隐时的景象。 一幕幕,在这脑中划过,清晰,繁复…… 一颦一笑,一嗔一痴,一喜一怒无一不清晰的呈现在自己脑中。 裴耀也听到这琴声,下意识去看裴毅,自己弟弟弟媳的感情他是最清楚的。 这首曲子常见,可是要弹出其中意境,又能触动心弦的……除了温若隐找不出第二人。 期间也有数人效仿,讨裴毅欢喜,可却没一个人的琴音这么诚挚干净。 一曲一音都透着满满相思。 只是今日这曲子,倒是有了这种情感,只是是何人所奏? 裴耀脑子里出现两个人的影像,一个顾阮一个温若然。 相较于顾阮,那个妖娆美人,裴耀更是偏向与温若然。 可是事情却是偏偏不如他所想。 同裴毅站在冗长的走廊里,看着院中的一对璧人。 女子抚琴,男子舞剑,与周边景色全然成就一副惊世绝作。 裴毅不由看痴了眼,这副场景像极了当年的自己与若隐。 顾阮凤眸微挑,唇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看着手中琴迟疑了一下,再次拨动琴弦,不似方才满满相思情。 凡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 带着异样的决绝,与坚毅。 裴誉墨眸一闪,配合着顾阮的曲子,将这易水歌更是挥发到极致…… 一曲毕。 裴誉收了剑,顾阮撤了琴,雪也不知在何时停下了。 两人青丝沾满的银白的雪,一瞬间便白了头发。 “阮阮倒是精通音律。”裴誉墨眸一亮,这丫头真会藏着自己。 藏智慧,藏心计,藏本事,独独不知道掩藏一下自己的美貌。 “夫君过谦了,精通算不上,只是略知皮毛罢了。”顾阮谦虚的摆摆手,旁的她拿不出手,唯有这琴艺,她可是绝不服输的。 “哦?略知皮毛?那阮阮可会吹笛?”裴誉坐在琴案上,做出如此失礼举动,半无平日矜贵冷然,谦谦君子的模样。 顾阮撇撇嘴,合着自家夫君的臭脸都给自己瞧了。 “不会,不过……我会吹箫!”顾阮利落的摇摇头,她不会吹笛子,而且吹出来也不好听,久而久之便不学了。 只是对于箫,她倒是蛮有兴致的。 吹箫? 裴誉墨眸闪了闪,瞧着小美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唇瓣嗫嚅了一下,决定不去打趣招惹美人。 这小美人有时候就该是无知的好。 若是自己什么都懂了,那还要他这个夫君做什么? 当着摆设好看吗? 看到裴誉眸中莫名的神色,顾阮抿唇不解,以为他是不相信自己的才艺,登时就不高兴了。 “夫君,不然为妻给你露两手?” 好歹她曾经也做过几年的乖乖女,也没有辱没了才女二字。 吹箫而已,有何难? 裴誉看一眼听枫,听枫会意下去拿箫,一溜烟的功夫就跑没影了。 “那一会儿阮阮可得好生表现。”裴誉温厚的大手抚上顾阮绝美的脸庞,轻轻抚摸着,格外眷恋这份温软柔腻。 小美人这段日子温顺听话,柔软妩媚的可是把裴誉的心给扣的牢牢的。 一会儿不见便想念的紧。 从前也有这种感受,只是不怎么强烈,如今只要一想起小美人,一见着她,自己便身不由己,不由自主的去黏着,挨着小美人。 顾阮也配合的紧,不吵不闹,乖乖听话,享受着裴誉的怜爱,与他做了好些日子的恩爱夫妻。 从前一天小吵,三天大吵的事也没发生过。 偶有小摩擦,裴誉也全当作是夫妻情趣了。 “哼,你就等着吧!”顾阮矜傲道。 嘴上叫嚣,身子却诚实的紧,半点不抗拒裴誉的亲近,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却是条件反射的把玩着裴誉的手,时不时的挠挠他的手心。 顾阮唇角微漾,她这具身体,比自己的心都要熟悉裴誉。 身体已经熟悉他了。 “为夫拭目以待。” 裴誉眉眼含着如春温暖笑意,看到她满头未化的雪花,下意识的要去拂掉,脑中却是想起顾阮说的一席话来…… 第898章痴恋美色 “夫君,你不觉得我们就这样一直走着就可以白头了么?”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从前他不觉得,现在……他倒是愈发的期待了。 本要落在顾阮头顶的手突然转了方向,也抚上她另外半边脸颊,双手捧着者她的脸,格外的小心翼翼,格外的珍视。 “阮阮,你如今是愈发的招惹为夫欢喜了。” 裴誉说完话,捧着她的脸,轻轻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顾阮脸颊微红,不由的嗔他一眼。 娇羞的小模样,更是让裴誉喜欢惨了。 这样的美人,是自己的。 很快箫被取来,顾阮拿在手中观赏了一番,不断的转着箫,手法娴熟。 一瞧便知是老手。 一曲悠扬的凤求凰缓缓从指尖倾泻而出,漾满院子…… 冗长走廊里,裴毅静静瞧着眼前一幕。 心底仍就是不敢相信,他那个心如止水的儿子,也会有痴恋美色的一面。 从前的清心寡欲化作了如今的一腔热忱。 眼里心里都有顾阮的存在。 占据了他心中的一席之地。 裴誉墨眸一闪,余光瞧见了裴毅,见着他沉冷的脸色不屑一笑,从前清心寡欲,如今还是清心,只不过寡欲二字……却是不复存在了。 不去管自己父王如何想,只是专心致志的听着小美人的曲子。 技艺深厚。 “这小子倒是挺像你当年的模样。”裴耀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侄子,侄媳妇。 他对顾阮并不苛刻,只要自己侄子喜欢,想要就好。 另外在裴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里,还能活的这么恣意,没点本事是不大行的。 还有前些日子的巫蛊一事,像极了当年自己的弟妹那份傲然。 自信,和对皇家的不屑。 同时又忠心于皇族。 矛盾极了。 “我的儿子,不像我像谁?”裴毅不屑道,他的儿子自然是像他的。 脾性像,感情也像。 冷冷淡淡。 漠然绝尘。 可要是认定了那个人,想要那么一个人,便又是另外一副景象,如火温柔。 有时这份喜欢,这份认定却又燃烧起燎原大火,温暖了她,却也伤了她。 裴耀轻笑而过,不和他一般见识。 “我倒是觉着你不是特别满意你那漂亮的儿媳妇。”裴耀眉眼含笑,他以为自己这个弟弟很开明呢。 “倒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合适。”裴毅垂眸,他心底倒是有一个人选,很适合誉儿。 只是那小姑娘识人不清,红颜薄命,早早的便死了。 “合不合适,只有誉儿才知道,还是说你怕了。”裴耀声音骤然沉冷。 裴毅怕什么,他最清楚不过。 怕护不住。 从前自己心爱的妻子护不住,自己最宝贝的儿子没有护住,自己最珍爱的女儿也没有护住。 只替旁人护住了万里河山。 自己却是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如今裴家的事,还要牵连到一个无辜的小姑娘身上,裴毅着实不愿。 不杀伯仁,伯仁却因自己而死。 呵! 裴毅发出一声充满极度讽刺的笑声。 “怕?我还怕什么,我死都不怕,如今还会怕牵连无辜吗? 莫说是牵连,我就是滥杀无辜,旁人又能奈我何?被牵连了,被滥杀了,也只能怪对方命里如此。”裴毅琉璃色的眸子划过一丝狠戾来。 他如今死都不怕,还怕牵连?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一身流动着的,自己最不愿意承担的血液。 若非他冠以裴姓,他又怎会如此。 可他若不姓裴,怕也是这辈子都不能和温若隐相知相识相恋。 真是讽刺至极。 可他若早知结果如此,他宁愿自己身处寒门,娶一合适妻子,儿孙绕膝,享尽天伦,也不要卷入这种早已注定结局的纷争。 裴耀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却又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罢了,随他们去吧。 裴耀垂下眸子,他只要守好这座府邸便足够了。 日后再交给誉儿手上…… 裴耀笑着转开话题,将话头落在温若然身上。 “小姑娘今年就十六岁了,不打算给人家寻一个夫家?”温若然常年缠绵病榻,根本没机会见着旁的男子。 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 就只有一个裴誉。 可人家跟他的世子妃恩爱的不行,那会搭理温若然,若是要搭理,早该搭理了。 东寻女子十五岁出嫁的有,二十多岁出嫁的也有,所谓的老姑娘只是针对某一部分的女子。 想嫁,却嫁不出去。 恨嫁,却难嫁。 再者二十多岁,着实老了。 十八九岁,年纪尚可。 可这样的年纪。 城中那些权贵公子哥谁不是后院美妾一大堆,庶子都有好些个了。 这下小姑娘嫁过去,还未成人妇就先当了母亲,多委屈。 凡男子十五岁,家中主母都会为其送上几个通房丫头教导府中少爷通晓人事。 这下未来夫君不是处男之身了,第一次留给了通房丫鬟。 女子却是要求完璧。 否则就是不洁,要休妻。 一般女子到了十五六岁,便有媒人上门求亲。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定了婚期便嫁过去,总好过一嫁过去就做人母亲强吧! 嫁过去,遇上个品行好的到也罢了,遇上个不成事的,那这女子这辈子就毁了。 裴毅眸子一沉,想起温若然来,自己爱妻最心爱的侄女。 眸光缓和了一些。 “还是再缓缓,小姑娘身子刚好,我就急着她的婚事了,倒是平白给人一种不想要这个包袱的错觉。”裴毅摇头,他的侄女婿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你说的对。”裴耀点头,他忽略了小姑娘的感受了。 只是裴毅不急,那温小姑娘却是着了急。 傍晚回王府时,温若然将安嬷嬷留在了最后一辆马车,自己则是厚着脸皮上了裴誉顾阮的马车。 浅浅笑意,温柔瞧着自己的眼神,实在是令人说不出来一个不字。 裴誉寒眉微凝,不解温若然何意。 他原本是还想和自家娘子再温存一下的,没想到中间却被人打扰。 眸底出现些许不愉,很快又将那不愉收敛了去。 “表哥,我十六岁了。” 第899章没你不活 十六岁。 包含着太多信息了。 她及笄了。 如今是大姑娘了。 现在可以嫁作人妻了。 只是温若然要嫁给谁呢? 顾阮凤眸一闪,带着几分寒意去看裴誉,眸底显露丝丝不愉来。 一路上马车里都透着格外诡异的氛围。 偏温若然不自知,一双黑白分明,水润灵动的墨眸瞧着裴誉,如水温柔。 眸中的期冀险些就要溺了出来。 直到回到王府时,下了马车,与温若然分开些距离,顾阮才觉得心底松了一口气。 那压在心头的巨石落了下来,没把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裴毅回平城有三两日了,除了第一天出门去看望过裴耀外,便整日沉溺于屋。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将自己锁死在了屋子里。 栖云轩,看似平和,实则暗潮涌动。 两位主子表面看上去没什么,夫妻和睦。 温婉却是觉得这还不如之前的针尖对麦芒的相处呢。 皮笑肉不笑。 顾阮坐在美人榻上,手中转着箫,眸底一片冰寒,此时见着裴誉进来更是没了那好脸色。 嘲讽的扭过脑袋。 “你来做什么?不去陪你那小表妹了?”顾阮轻嘲一声。 声音清软。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 古人诚,不欺我。 真真是实话,不曾有半句虚言。 裴誉无奈的笑笑,这都是哪跟哪? 裴誉踏步进来,径直朝顾阮的方向走去,坐在她身侧把她拥入怀中,唇瓣轻轻摸着顾阮粉嫩的耳垂,嗓音轻缓,“陛下要微服出巡,特意点了为夫作陪。” 顾阮眉眼微凛,坐直身子去看他,黛眉紧蹙。 “陛下微服出巡,让你陪同。陛下如今不是正瞧你不顺眼吗?” 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家眷也可一同前往,阮阮去吗?”裴誉不答反问,看不顺眼,他也看皇帝不顺眼呢。 怎么小美人就是记不住这一点? “去哪里?” “去左候家的梅林。”左候,那不就是永宁侯? 顾阮凤眸微潋,觉着这不简单是去左候家梅林那么简单。 “除了你,还会有谁去?”被裴誉转移注意力,顾阮暂时忘却了温若然的事。 “还有父王,左候,谢大将军。左长安也在,阮阮倒时就不会无聊了。”裴誉耐心极佳,半点没有不耐烦,一点一点的为顾阮做着解释。 幽墨色的眸子微微沉凝。 上一辈人的聚会了。 现在却要他们小一辈的掺和进去…… 裴毅自是不怕多年未见,与从前的好友生分。 只是皇帝的身份略显尴尬。 都不怎么受待见。 叫上裴誉,虽是微服出巡,却仍得遵守君臣之伦。 届时裴誉在,其余三人想如何不待见,都得遵守这君臣伦理。 若是不受这样的待遇,皇帝也乐的带上这样的臣子。 文韬武略,霁月光风。 带出去也是极有面子的。 “你这话说的,好像没有长安我就活不下去了似的。”顾阮撇撇嘴,她觉着裴誉说这话时,委屈的紧。 “左右为夫没有你,就是快活不下去了。” 裴誉食指微微弯曲,轻刮一下顾阮的鼻梁,语气宠溺。 眼眸的温情更是要溢满出来。 漆黑如墨的眸子,全是顾阮漂亮的的影像。 “胡言,哪有那么夸张。”顾阮不由的嗔他一眼,没她就活不下去了? 那他之前的夜不归宿怎么算。 “夸张是夸张了些,可总归是真心话,如何,现在不生为夫气了吧!” 裴誉语气轻快,瞧着顾阮渐变的脸色,心底喜意更浓烈。 顾阮脸色稍变,慢慢反应过来,对裴誉又气又笑的,真不知道要怎么说他的好。 “裴誉!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那么说讨我开心的! “娘子都哄不好,那为夫做这个夫君干什么?”裴誉不置可否,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语气满满的得意。 这小美人每天强颜欢笑打发自己的样子,瞧着心底就憋屈,偏又不敢说她什么,也不敢顶着她。 生怕把这娇俏的的小美人给惹火了。 不能把她惹火,也不能顶着她,那就只有讨好着她,哄着她了。 小美人高兴了,气度非凡,天大的怒火顿时就能消一半。 所以说这娘子生气了,既不能和她讲道理,也不能和她对着干,哄一哄她,几句话便哄好了,又是一个娇俏绵软的小美人。 这把美人惹火了,再去哄……没个七八日,这气是消不了了。 这孰轻孰重的,裴誉分的很清楚。 更何况哄着宠着自家小妻子,天经地义,又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你可以靠边站!”顾阮抿了抿唇,听着裴誉得意的话语,心底思绪千万,可就是没一句话能噎着裴誉。 而且,这话一点都没错! 自家娘子都哄不好,要你这个夫君做什么? 裴誉听着小美人的称呼,眉心一折,声音格外的温柔,“娘子乖,叫夫君。” 这小美人,连名带姓喊自己名字都成瘾了。 哪有喊自己“夫君”时来的动听悦耳? “夫君!”顾阮心情好了,好说话的紧,看着裴誉也愈发的顺眼了。 素手轻轻抬起,摸摸他的眉,慢慢往下又摸摸他的唇。 眸里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裴誉紧盯着顾阮的水光潋滟的眼眸,将她眼底快速划过的一丝情绪悉数看进眼中。 墨眸如初温暖。 轻轻握住顾阮的手,轻轻揉着她的掌心,“阮阮,为夫好看么?让阮阮这么舍不得松手。” “好看,夫君的天人之姿,为妻怎么瞧都瞧不够。” 顾阮一愣,随即诚实的点点头。 裴誉却是好看。 尤其是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充满温情时,令人感觉春暖花开。 遍布阴霾时,宛若一座泰山压在人的身上,喘息不过。 …… 很多。 “如此便好,毕竟往后是要瞧上一辈子的。”瞧不腻烦才好。 裴誉墨眸漾开一抹春暖雪融的笑,眸中如春笑意,醉人的紧。 一点一点的蛊惑着人。 一个不慎便陷了进去。 裴誉光风霁月,君子楷模的模样,却是具有欺骗性。 看到裴誉的外表就再也瞧不见他身后的东西了。 比如权势,地位。 第900章绕指缠柔 顾阮淡笑不说话,一辈子真的是太长了。 她给不出那样的肯定的答案和承诺。 裴誉不满顾阮的表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 “阮阮,你倒是给为夫一个回应啊!” “夫君,这个回应很长很长,为妻准备用一辈子时间去回答,你等的起吗?” 最后一句充满了挑衅。 裴誉墨眸一闪,准确的噙住小美人的红唇,“等得起。” 他有什么等不起的。 他可是最有耐心的猎人了。 他只是看顾阮能坚持多久了。 “无妨,左右娘子也永远逃不开为夫身边,不存在等不等得起,只看阮阮愿不愿意说了。” “哼,那你就慢慢等吧!”顾阮轻挑凤眸。 不怎么将裴誉的话放在眼里。 裴誉沉下眸子,怀里拥着小美人,听着她的话,很不是滋味。 小美人现在有时候是迷糊了些,可一谈到正事,小脑袋瓜子立刻转起来,判断利弊是非。 精明的紧。 比狐狸都狡猾。 明明像是什么都回答了自己,却又像什么都没说。 打的一手好太极。 “嗯,我等着你。”轻飘飘一句话,如鹅毛一般。 语气全是漫不经心,敷衍的紧,报以顾阮同样的意思,不把对方的话放在眼里。 两人相顾无言,安静了好一会儿,顾阮才扯着裴誉的衣袖问:“夫君,陛下微服出巡,是什么时候?” 顾阮美眸含笑。 “明日,辰时。娘子到时候可得早起。”裴誉嗓音淡淡,素白的手指缠了一圈又一圈顾阮鸦色的长发。 黑白对比明显。 却又是格外的赏心悦目。 女子心性再坚毅又如何? 一头青丝,还不是一样为男人化作绕指柔? 裴誉墨眸含着清浅的笑意,细看又有几分讽刺在里面。 “阮阮,我们来日方长。” 前一句话,顾阮听出裴誉是再说自己冬日懒床,可后面莫名其妙的一句来日方长让顾阮不禁打一个寒颤。 来日方长这句话,顾阮印象最深刻的是去年裴誉要自己嫁给他的时候,也说了这么一句话。 如今顾阮却是不懂他这话又是几层意思了。 和聪明人说话,很愉快。 和聪明过头的聪明人说话,却是令自己深陷沼泽。 对方太聪明了。 根本占不着便宜。 自己倒是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顾阮原本想着是微服出巡,不用穿的那么引人注目,而明日的重要角色还是皇帝,自己更不要夺人瞩目。 想要挑些浅色,低调的衣服穿,妆容也尽量淡雅。 裴誉悠悠在旁来一句,“阮阮,都说女为悦己者容,为夫不同你出门时,你打扮的光鲜亮丽,为夫现在同你出门了,你又这般低调,怎么,你是故意和为夫过不去吗?” 裴誉墨眸从容抬起,对顾阮偏心的态度感到很不爽快。 每次精心打扮都是给旁人瞧的,而自己还是一顺带! 这幽怨的语气和抱怨话语令顾阮感到有些头皮发麻,退而求其次换了一袭鹅黄色衣衫,给凛冬增添了几分灵俏。 多了一抹暖意。 左候家的梅林有一年没有来了。 今年来的早,这些梅花还未彻底绽放自己的风姿傲骨。 远处只看到星星点点的粉色的薄雾隐在银装之中。 只有着,随风吹来,风中淡淡的梅花馨香气沁人心脾。 皇帝微服出巡,裴誉前去宫中,晚顾阮一步出去。 顾阮则与左长安做伴,先去那梅林,同行的还有沈吟…… 至于三位长辈们,各有心思。 他们不重视出去玩儿的机会,这些小辈们倒是格外重视的。 至于王府中的老王妃……约莫是回光返照了,这两日精神头好了些许。 还能撑着身子起来散散步,喂养花鸟鱼虫。 顾阮想起老王妃,凤眸暗了一瞬。 从血亲上来讲,她还算是自己的姑奶奶呢。 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她即便救她无能为力,再怎么说也该侍奉床前才是。 只是不知为何,她的心凉薄沉静的紧。 面对自己姑奶奶,也衍生不出什么亲近的心思。 这究竟是自己的凉薄,还是这具身体凉薄,影响了自己? 顾阮凤眸沉下,想起来自己刚借尸还魂不久的事,一个奴婢,失足落水,在水里不断的扑腾,喊着救命。 而自己站在湖边,冷眼旁观,见那奴婢没了气力挣扎才像是如梦初醒般喊着来人救她。 人最后是救上来了。 可已经是气若游丝了。 在床上躺了两日,还是死了。 “阮阮,你怎么了,觉着你心不在焉的?” 左长安见顾阮坐在院子里发呆,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不禁疑惑开口询问。 “没什么。”顾阮凤眸潋滟,小哲敷衍过左长安,目光落到一旁的燃烧的炭火上面。 火苗闪烁跳跃,散发着灼人的热量。 感觉皮肤都被烧的滚烫。 血液翻腾的厉害。 看着那火,不禁想起江南城来。 从前想起,恨意滔天。 如今心底却是没什么感触了。 想起长孙允,心底也不痛恨,只剩下淡淡的厌烦来。 和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总有一日她是要讨回来的。 都说爱之深,恨之切。 自己如今不恨他了,可见自己从前也没多喜欢他。 这般想着顾阮心底宽慰许多。 养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自己的鹰啄了眼睛,还真是难以接受呢。 说到底也怪自己。 识人不清,将歹人认作良人,引狼入室。 被东宫繁华迷了双眼。 被温润夫君的宠溺失了心智。 一心为夫君荣登九五劳心劳力,自己落的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连自己现在的命都是苟且来的。 顾阮素白的之间轻轻点着桌边,腰间渗进的丝丝暖意,暖着顾阮的身子。 稍低头,顾阮摸着自己腰间的精致的青色玉珏。 听墨棋说这是裴誉特意让他回他师父那里寻来的,又再细心静心雕琢……如今再到自己身上佩戴着。 还被千叮咛,万嘱咐。 这是他亲手雕琢的,不许再送人了。 不然就要自己好看。 想到这儿,顾阮眉眼微微如夜空弦月。 不送就不送,她还舍不得送人呢! 第901章不见君兮 几个小姑娘先到梅林,热火朝天的忙碌起来,对比之下,顾阮就显得无所事事了些,坐在软凳上,手肘撑在桌面,双手托腮,望着桌上的食物,淡淡时蔬清香传来,与林中淡淡的梅花香味混合在一起。 沁人心脾。 沈吟也是,大家闺秀,十指不沾阳春水,自然是不会做这等粗活了。 只是女子生来便自带三分厨艺,经左长安这么一指挥,弄得东西也有些模样了。 只是到时候吃起来什么模样 那就是另外一番定论了。 “一日不见君兮,如隔三秋,这一点,你是体会不了的。”沈吟择菜,她们出来梅林,就是为了吃喝玩乐的。 当然,自己动手,兴味更足,虽然过程有些慢,但结局还是完美的。 虽然以往出去漠河,皇家园林狩猎,身边也是有丫鬟伺候的,自己等伺候就行了,鲜少有自己动手的机会。 如今左长安相邀,沈吟这便喜滋滋的来了。 左长安脸一黑,目光凉幽幽的看一眼沈吟,最后轻嘲一声,语气笃定,“阮阮才不是那样的人,一日不见君,如隔三秋怎么可能!” 左长安自信一笑,这小妮子把她家夫君地位排到几她可是知道的明明白白的。 排名比自己都低呢。 阮阮怎么可能去想“君”? “不信你问阮阮,小美人,你说说你心不在焉是为哪何?”前一句极具嘲讽的对沈吟说话,后面一句则是满满的好奇和调戏。 肯定不是想裴世子! 顾阮凤眸迷离,听着左长安的话半天回不过味儿来。 脑子里出现好些个答案,最后定格。 顾阮扬唇一笑,水光潋滟的凤眸荡漾着温暖如春的笑意“自然是在想长安啊!” 声音格外温软。 格外清甜。 格外的动听。 左长安受用的点点头,还没来得及向沈吟得意,脸上的笑就硬生生的垮下了。 “在想长安的暖玉,今年夫君又送给我一枚,说这次绝对不可以乱送人,不然夫君可是要生我的气了。 你知道的大方的男人,一旦小气,生气起来可是很难哄好的!”顾阮双手放下,落在自己的腰间轻轻珍惜的摸着那块青色玉珏。 眉眼都沁着温暖雪融的笑意。 声音比往日都要好听,动听,醉人心脾。 左长安还没来得及向沈吟炫耀顾阮在想自己,就被顾阮一盆凉水倒下。 想自己的原因是因为不能送给自己东西,还说送人了,她夫君会生气。 会哄不好! 而且想她的基础还是在想她夫君的基础上才想的自己! 怎么回事,短短时日,这裴世子在她心底的地位就上升了这么多了? 若是沈吟知道左长安心中所想,一定会幸灾乐祸的回一句: 不然人家怎么叫“夫妻!” 还是妥妥的亲夫妻。 左长安,唇角一抽,秀恩爱都秀到自己跟前了! 是觉得她没恩爱秀吗? “阮阮,你放心,裴世子不在这里,他听不见你说的话的,你放心大胆的说实话,别怕他!” 这小美人,平日里厉害的紧,怎么在关键时候就成了软骨头了? 顾阮送一颗葡萄入口,将葡萄吞咽,才徐徐回:“我说的都是实话,再有我怕他吗?他怕我还差不多!” 顾阮傲娇的哼一声,还骄傲的扬一扬下巴,日光下,衬着顾阮的肌肤白嫩的晃眼…… “不过,一日不见君兮,却是如隔三秋呢!” 顾阮话头一转,凤眸划过一抹玩味的笑意。 想裴誉吗? 想! 喜欢裴誉吗? 蛮稀罕的! 爱裴誉吗? 不知道,不敢说。 左长安眉尖一抽,没想到顾阮也来这么一茬。 “行了行了,你闭嘴吧!唉,你说我爹爹他们怎么还不来? 难不成还想吃现成的?” 左长安拧眉,自己原地转一圈看着周围的东西,半成品。 这他们不来也差人说一声啊! 她们自己在这里玩儿两日,顺便把这些吃食给弄了。 这要来也来的早些啊! 他们不来,她们也就不能先动筷子。 这要来不来的,愁死人了。 顾阮轻挑黛眉,凤眸划过一抹笃定。 “陛下私服出宫,左伯伯他们岂有不来的理? 陛下在宫里是君,私服出宫在外也是君。 左伯伯身为臣子,宫里宫外都要谨遵君臣伦理,所以会来的,等等吧!” 至于来的这般迟……约莫也是因为不待见,想要给双方一个下马威。 这般晚来是想要陛下在梅林等着他们。 虽然君臣伦理,让君主等臣子于理不合,可除了君臣关系,他们私底下更是交往许多年的好友了。 一些琐屑礼仪不顾,也无关要紧。 更何况……陛下本就该如此。 顾阮想到最后,眸子深了深。 至于陛下也晚来……约莫是官瘾戒不掉。 想要被人前簇后拥。 毕竟……重要角色都是最后一个出场的。 左长安秀眉一蹙,也是想通了这点。 陛下要来,自己的杀母仇人。 然而自己还得对对方感激涕零,三跪九叩。 “听说不只有陛下,还有几位殿下也来,你说这到底是长辈们的叙旧,还是我们小辈的娱乐活动。 亦或是还有旁的因素在里面?” 沈吟好看的远山眉皱起,想到霍辛也来,自己不禁觉得头皮发麻。 怕什么,来什么。 听姑姑说,霍辛这几日都有意向陛下开口求娶自己。 若是个良人也罢了,可谁让对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呢? 有个脑子的人就都能看出来,这东寻未来的帝王不是太子便是容王殿下,和四殿下以及武皇后的嫡子六殿下。 其余皇子想要称帝,那便只有走谋反,逼宫这条路了。 届时成王败寇。 连两两分的几率都没有。 偏这五殿下瞧不出个分明来。 还一心沾沾自喜沈候府的兵权,不过是前人的荣耀,如今沈候府退居幕后,弃武从文。 连生三子都是女儿。 如何能再掌兵权? 若是再掌兵权,那和亲王怎么办? 安亲王又如何自处? 裴王府也…… 总之是个没脑子的! 外甥似舅,自己爹爹没脑子,所以五殿下也是个没脑子的! 连自己姑姑身处深宫都能看这么透彻。 而这些整日里说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男人却是被黑纱蒙了眼睛。 捂住了心脏! 第902章娇妻在侧 连陛下备受信任,又是有着连襟关系的裴王爷都免不了 被陛下猜忌,防备,不信任。 又更何况是陛下当初恨极了的沈候府。 沈吟美眸微垂,这些还是姑姑告诉她的。 没有说的太细腻,只是一句话让沈吟的心肝狠狠的颤动。 陛下恨极了沈候府。 却又是宠爱极了姑姑,和稀罕了五殿下。 给了姑姑可以和武皇后呛声底气…… 这么矛盾。 而姑姑提起这些宠爱又是一番苦笑,和一副认命的姿态。 都让沈吟心惶恐,不安。 “不好说啊!且走一步看一步吧!”顾阮摇摇头,脑海里浮现几句话,要太子,五,六,七,四位殿下不得好死。 还有顾家满门不得善终。 有些难办呢! 顾家,除了顾菲,顾怜之外还没有顾姓人犯到自己手上呢。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才又有人陆陆续续的进来…… 这一年,左候斥资在这梅林原有的小院上推翻新建了一处大宅院,皆是木制。 用的是上好的红梅树干,一走进去便闻见淡淡的梅的馨香。 只是今日要见的几位长辈仍是没有现身。 顾阮第一个瞧见的便是其中最为耀眼,风神玉树的谢斐。 一袭雪色长袍于身,一身战场上积累下的戾气尽被隐藏,面冠如玉,眸若星辰。 愈发衬得自己温雅,典方。 雪与红梅两相对应,成为最强烈的视觉冲击。 顾阮微微晃神,又收敛心思,若非昔日听过谢斐说话,自己当真是要被他今日这翩翩公子的模样给迷惑了去。 虽然裴誉的长相也是极为迷惑人的。 可也不至于像谢斐这样张口就是老子吧! 这和旁人说句话,莫名其妙的就当了人家闺女,给人家占便宜了。 这怎么想,心底就觉得堵的慌。 怎么想,心底怎么都不是滋味。 美人回眸,百媚横生。 惊鸿一瞥,便让人乱了心神。 短短一瞬,就是谢斐的心扑通扑通的跳,想要再去看那小美人时,那美人却是转移了目光,不再落在自己身上。 顾阮偏头看着沈吟,见她脸色有些难看,以为是霍辛来了的缘故,轻声询问一番才知是因为谢斐。 他一回来就被他母亲叶蓁蓁逼着去相亲,有一次就是和沈吟,那粗俗劲儿。 险些没逼疯沈吟。 沈吟目光淡淡是扫一眼谢斐,见他看到顾阮就两眼放光,脸色就更加难看。 这些倒不是太大原因,主要就是那日客栈一见,匆匆辞别后后发生的事。 这个糙汉子,在屋子里,突然旧疾发作,当场便出了事,下意识的往一边倒,一下就倒在了沈吟怀里,沈吟没法子,不可能让他就这么倒地上,也不可能唤人来把他扶起来。 这样自己名声就不用要了。 只能把他的胳膊扛在自己肩上,一点一点的往榻边走,把他送回榻上躺着沈吟才松了口气,歇了一下。 起身准备走,衣服却是被谢斐给压住了,奋力的扯衣服一下因为惯性不由自主的扑到了谢斐身上,还亲了他。 这也不算什么,重要的是谢斐居然醒了! 两双眼睛,大眼瞪小眼的。 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反应之后就要跑,谢斐哪根筋不对的,突然起身跟她道歉说不是故意的,脚下不稳的又弄倒了沈吟,下巴结结实实的磕在了地上,疼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愿理他,从地上爬起来撒腿就跑…… 谢斐此后隔三差五的送礼登门拜访道歉,礼沈吟倒是收了,还算大度的原谅,只是如今再瞧着谢斐,仍就是没什么好脸色。 谢斐看过顾阮后也瞧见了沈吟,讨好一笑。 “哼。”沈吟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弄旁的东西,一下也不理会谢斐。 谢斐自讨没趣,不由的摸摸鼻子。 “几位殿下,出门在外的那些必须礼仪就免了吧,客随主便,大家随意些。”左长安身为东道主,此刻不咸不淡的开口了。 身着素服,加之又是出来游玩的,一些繁文缛节是该免去,省的多了几分不自在。 如左长安说的那般,随意些。 “安儿说的是!大家都随意些,安儿我来帮你!“霍尊眉眼含笑,见着左长安,眉宇间便含着星星点点的春意。 春拂大地,万物复苏。 山光霁暖,山河生翠。 “我还用你!”左长安不给面子的反嘲一句,却是没抗拒霍尊过来。 这皇家四殿下,与永宁侯嫡小姐华笙公主的风流韵事,平城人尽知。 如今已是见怪不怪了。 只需要打破那层窗户纸,两人喜结连理都是眨眼功夫的事。 “四哥说的是,吟表妹,我来帮你,小时候在云山的时候,咱们可没少一块做这些事。” 霍辛温暖一笑,目光锁定了沈吟。 沈候府,他要定了。 目光执拗幽深。 沈吟眸光微微变化,往侧一站,空出来一个位置。 众人眼前,她下不得霍辛面子,同时也是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容王殿下,近日倒是鲜少见着你!”顾阮凤眸微挑,见着霍州,略感诧异。 “用阿誉的那句话,娇妻在侧,那还有心思出门酒肉朋友。”霍州大方一笑。 本来他不用来的。 只是自己父皇点了他的名字,不能不来。 只是苏初月小产伤了身子,如今好生将养着,那霍泽也小,离不得娘亲也不能够带出来。 “他要那么想就好了。”顾阮凤眸漾着温暖的笑意。 娇妻在侧? 她本来就是娇妻! 而且还要成为裴誉的心头小娇妻! 顾阮和霍州说话倒是能说到一块儿去,和霍尊顾阮心底就隔应的慌,见着他就想起他在清凉寺和自己说的话。 裴誉日后若娶侧妃身份尊贵者,自己必须得让出正妻的位子…… 想到这些她心底就不舒服的紧。 不过大致也从他嘴里知道了些什么,身份尊贵,又是在清凉寺,大可能就是那九公主了。 或者从边关回来不久的棠和郡主。 都是身份尊贵呢。 还能让自己让出正妻位子的人。 顾阮凤眸微垂,霍尊会那么说话,是不是他早就知道了些什么? 还是……裴誉真的会娶公主? 第903章催命荣宠 顾阮微垂凤眸,想起四年前的事来,那时候却如裴誉所言,自己对他百般殷切与讨好。 可后来就突然对裴誉冷淡了下来,乖乖的做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在室女。 裴誉曾问自己态度怎么转变如此之快,前两天还对他稀罕,喜欢到无可自拔的地步。 转天自己对变了态度,对裴誉横眉冷对,一副见着陌生人的样子。 是为何的原因。 自己笑魇如花的回答,“这是欲擒故纵。” 顾阮凤眸划过一抹暗芒。 真的是欲擒故纵吗? 有部分原因,可最大部分还是裴誉和那九公主的风流韵事,平城百姓津津乐道。 自己当初跟在裴誉身后,完全就是一个笑话。 自己一厢情愿…… 如今这尘封旧事又被阮提起,这九公主又出现在众人眼前。 倒是衬着顾阮从头到尾的像是一个笑话了。 得裴世子宠爱如何? 这新欢旧爱的,自然是旧爱更重。 对方还是尊贵的公主。 皇帝的爱女,怎么舍得她为妾室…… 想到这里,顾阮抬手一拍额头,想哪儿去了? 裴誉要娶霍安颖早就娶了,还和自己闹腾什么。 就他? 想赎青楼女子就赎青楼女子。 想接小表妹进府,就接小表妹进府。 想纳庶妃就纳庶妃,连知会自己一声都没有,还怕娶公主吗? 若是要娶,早便娶了。 顾阮凤眸涌现幽幽墨色,将原本的清淡尽数敛去。 因着这几位皇子的到来 这梅林才热闹了些许,透着人气,添了几分烟火在其中。 不似方才的恍若仙境。 左长安默默瞧着这一切,若非父亲,她怎么肯让这些个人进自家的园林? 将近午时,这几位长辈才姗姗来迟。 其中最惊艳的还是裴王。 年少时便是平城有名的锦衣公子。 翩翩锦衣君,皎皎如秋月。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如今,陌上花缓缓开过,待归之人却了无踪迹。 裴毅闲闲的走着,如同逛自家后院似的,姿态悠闲。 信步闲庭。 对一旁不知聒噪为何物的谢大将军无视了个彻底。 待谢焓抱怨许久,需要喘口气,换一下继续说话时,裴毅不咸不淡的开口了。 “行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原本消了些火气的谢焓,听到裴毅这不温不火的话,又是要气的跳脚。 左权则立一边瞧热闹,熟视无睹。 仿佛早已习惯,他们之间的相处本就如此。 顾阮唇角扬起轻飘飘的弧,到底是亲父子,在这上边,裴誉可是完美的将裴毅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学了一个十成十。 “爹爹!”左长安见着自己爹爹来了,美眸绽放一抹由心的笑容,和刚才应付皇子们时的皮笑肉不笑大相径庭。 霍尊墨眸微垂,很是不满意左长安的表现,对别的男人笑的这么高兴,有没有把自己夫君放在眼里? 不过碍于那人是自己未来的岳父大人,此刻心底的浓浓的不满意,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了。 左权见着自家的宝贝闺女来了,一张脸都快要笑出来一朵花。 “安儿,过来,见过你裴伯父!” 左长安美眸上扬去看裴毅,见到那双琉璃色的眼眸透着星星点点的淡漠,冷厉,心肝颤了颤。 强行缓和了有些发颤的声音,稳声道:“长安拜见裴伯父。” 裴毅眸色微变,落在与华笙郡主有五分相似的脸上,眸子微微柔和了些。 “真是女大十八变,想当年本王当初离开平城的时候,还是个几岁小姑娘,今日一瞧都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裴毅朗声一笑,言语间满是对左长安的满意。 “裴伯父过奖了。”左长安微微颔首,她对裴毅没什么印象,对先王妃印象倒是深刻。 这位裴王爷,小气吧啦的。 唯一的印象就是小气。 自己不过缠了温姨姨一会儿,他就派人给爹爹递消息,让爹爹赶紧来把自己带走。 “儿媳见过父王。”顾阮犹疑了一下,她不傻,感觉的出来自己这位公公不是很喜欢自己。 她也不愿意热脸去贴一个冷屁股,只是该有的礼仪规矩还是得有。 像裴誉说的那样,裴王爷在平城留不长久。 裴毅听到有人唤自己,抬头观望,见着顾阮笑吟吟的看着自己,只是眸中的幽幽墨色还没有散去。 笑意不尽达眼底。 “嗯。”裴毅愣了一下,随即淡淡的应一句。 相比较对左长安的态度,和对顾阮完全就是两个人。 “裴王爷。”霍邱温润如玉的开口,举止有度。 仪态翩翩。 “微臣见过几位殿下。”裴毅眸光淡淡,对太子的话不怎么放心上。 只是裴毅好奇,太子怎么还比自己先来了此处? 好奇归好奇。 只是裴毅却不会问出来。 毕竟该有的高姿态还是得有。 不耻下问的去问一个自己不上心的霍邱…… 感觉姿态不是特别高。 有时候,不懂也要装懂。 这是姿态。 和不可攀附的身份象征。 裴毅目光在人群里巡视,最后目光落在一旁兀自幽怨的霍尊身上。 眸光微微动漾,嘴唇嗫嚅颤抖着,眼里划过一丝喜色。 脚步一转,直直的朝着霍尊走过去。 脚步生风,步履沉稳。 相反顾阮这个亲儿媳倒是被裴毅抛出脑后。 这么大的落差。 左长安生怕顾阮受不了这落差赶紧去安慰。 哪知道顾阮蹙眉纠结了一番,语气无辜“长安,我没有伤心啊!你想多了。” “啊?那你拧眉思索什么?”左长安美眸浮现出几分疑惑来。 “在思索太子殿下都来了,裴誉怎么还没来。” 顾阮凤眸稍沉。 与君同行,伴驾左右。 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只是太子却不在身边。 陪伴君王的却是一个世子。 这份荣宠来的太大了。 还可能是道催命符。 这让太子怎么想? 其余皇子怎么想? 朝臣怎么想? 皇帝如此聪明,九子夺嫡出来的帝王又怎会不知这样的举动会给裴誉带来什么。 这不是宠爱裴誉,分明是恨极,忌惮极了裴誉。 变着法子的给他树敌。 第904章女人如衣 左长安美眸一垂,经顾阮这么一说,她也是想到了此处,和顾阮对视一眼。 心思繁重。 现在真是一年比一年难了。 这帝王恩宠,少了觉着皇帝不喜欢自己。 多了,则是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着实难以衡量。 自己再正人君子,两袖清风,也抵不过旁人的猜测及煽风点火。 这火总有一日会烧到自己身上来。 裴毅稳步走到霍尊跟前,霍尊瞧着裴毅一脸茫然,知道这是阿誉的父亲,然自己却是从来不曾接触过的东寻威名赫赫的战神,裴王。 裴毅琉璃色的眸子闪烁着光彩,满是欣喜。 上下打量着霍尊,越看越满意。 越瞧越开心。 跟见着了自己亲儿子似的。 不对,是比见着了自己亲儿子还要兴奋。 一掌拍在霍尊的肩头。 裴毅目光璀璨的望着霍尊,嘴唇嗫嚅着,刚想要说些什么,就被一道轻快的声音打断了。 “这么热闹,是在说什么,说来让朕……我也听听!” 皇帝眉眼沁着温暖如春的笑意,声音更是欢快柔和。 只是看到裴毅的手搭在霍尊肩膀上时,眸子微不可查的一沉。 “儿子见过父亲。”霍邱眼眸一眯,上前来,温吞的改了称呼。 皇帝来了,大家自是把注意力转到了皇帝身上。 皇帝身形极为欣长,穿着一件蓝色云翔符蝠纹劲装,腰间系着犀角带,只缀着一枚白玉佩披一件白色大麾,风帽上的雪白狐狸毛夹着雪花迎风飞舞。 靛蓝色的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银冠上的白玉晶莹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的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顾阮眸子一眯,不是因为皇帝来了的缘故,也不是因为他前些日鬓角发白突然变得黑亮。 而是被一把通体漆黑的古琴吸引了目光…… 皇帝淡淡应了一句,目光落在裴毅身上。 眼神不明。 “嗯,尊儿也在,可是见过你姨父了?” 皇帝眸光一眯,闪现几分不明来。 这一声喊出来,除了左权,霍邱等人淡定自若以外,旁人都纷纷惊讶的去看裴毅和霍尊。 他们听到了什么? 霍尊喊裴王爷,姨父? 顾阮凤眸微暗。 确实该叫姨父。 温家当年有嫡长女和嫡次女。 嫡长女温若隐嫁给当今裴王爷。 嫡次女温若弦嫁给当朝天子。 帝后琴瑟和鸣,恩爱不移。 中宫盛宠长达数年。 直到温家灭门后,温皇后自缢倚梅园,今剩下年幼的四皇子,日夜为母守灵,一场风寒,高烧不退。 再度康复时,因发烧的缘故丢了一切记忆。 凡是宫中自尽的人,大到宫中娘娘,小到奴才,都是罪人,只要进宫,便此生都是皇宫之人,自杀会给宫里,皇帝,国运带来晦气,是不详,要株连九族。 更别提皇后自杀。 如斯罪人。 罪无可赦。 只是事不牵连幼子,加之四皇子失忆,皇帝便严令宫中说起温皇后的事,也不许和四皇子提起。 还将温皇后的生平事迹,史书上的记载全部抹去…… 久而久之,这段关于先皇后的事,变成了秘辛。 霍尊也是从不知晓关于自己母亲的事。 只是听皇帝简要说起,母亲生他,胎儿过大,难产大出血去世,他没有母亲。 顾阮站一边,心底觉着愈发的讽刺。 皇帝根本就是故意的。 裴王府什么情况,霍尊什么情况,皇帝这一声姨父,便是把霍尊和裴王府绑到一块来了。 帝位竞争激烈,现在皇帝将霍尊,和手握兵权的裴王府绑在一起,这分明就是要裴王府和霍尊一块儿去死! 裴毅眸子一沉,他何等聪明,一下猜出其中的弯弯绕绕来。 “姨父?”霍尊疑惑的盯着裴毅,流露几分不解来。 他为什么要叫裴毅姨父? “嗯,不错,是该叫姨父了,现在细想想,裴爱卿如今到也是欠着我一声姨父呢……”皇帝声音飘渺空灵。 “裴誉,你怎么了?”皇帝给霍尊讲故事,旁人倒是偷闲,去一边自忙了起来,只是个个竖起耳朵,听这边的事。 不出所料,皇帝又是故意,并且有备而来的。 而且十分的瞧裴家不顺眼。 带着裴誉这般晚来也就罢了,可身边为什么还有霍安颖跟着? 瞧着两人穿着系列相近的衣服,让顾阮有种霍安颖才是裴誉妻子的错觉。 皇帝肯定就是故意的! “无事,阮阮这是在担心为夫吗?”裴誉敛去眸中的幽色,有事的只能是旁人。 “我才没有,你别岔开话题,那把古琴……”顾阮还未说完,红唇便被裴誉竖起一根手指封住。 耳边流淌着裴誉温暖舒缓的声音,“阮阮既知那把古琴有问题,便离它远远的就好。” 裴眸子涌现浓重的墨色。 今早他在御书房弹过那把古琴。 只是此琴无声。 根本就弹不响。 这琴通体漆黑,琴尾刻着一只陨落的凤凰,上面有着明显被人摔过的裂痕…… 在师尊那里,他见过有这样琴的记载。 叫作无声琴,带着一种诅咒,凡是弹响它的人,基本没什么好下场。 这琴消失了二十多年了,如今重现世间,还落在了皇帝手里。 如今还被皇帝大大方方的拿了出来…… 还特意让自己弹奏一番。 用意可谓之深。 顾阮黛眉微蹙,只觉得裴誉话中有话。 可细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夫君,原来四殿下还是你堂哥,怪不得你就和四殿下交往亲密些。”顾阮凤眸弯弯,转而说起旁的事。 难怪裴誉会站在霍尊的阵营,原来如此啊! 难怪裴誉不争这江山,合着这江山本就是他堂哥的。 争来争去,这江山还都是自家人的。 有旁人受累管理江山,自己何必受苦? 娇妻在侧,琴瑟和鸣的,可比管理国家大事轻松自在多了。 “为夫觉得,自己还是和阮阮更加亲密。”裴誉墨眸闪了闪,指腹摩擦着顾阮的红唇,怜惜紧了,女人如衣,兄弟如手足。 第905章漂亮女人 没了衣服穿见不了人,而手足砍了照样是一条好汉。 皇帝在,气氛不欢快也得欢快。 只是满面笑容的面皮底下掩盖着怎样一个充满算计,冰冷的心就不得而知了。 顾阮坐在裴誉旁边,袖底下的一只小手挠挠裴誉的手心,与他私语。 “夫君,你瞧,九公主的衣服和你的差不多啊!” 听顾阮如此,裴誉下意识的抬头去看霍安颖的衣服,又低头看看自己的,墨眸微闪。 还真是差不多。 “阮阮不说,为夫还真是没察觉呢。”淡淡看过一眼,又吝啬的将目光收回,单手扶在顾阮的腰间。 搂着她的力道又重了重。 “没察觉?你都和人家一块儿来了,你居然说你还没察觉?你拿我当三岁小孩儿唬呢?”顾阮眉心一折,凤眸微微上挑去瞧裴誉,见他一脸淡然,瞧不出任何心虚来。 心底又堵着一口气。 “嗯,不是三岁小孩儿了,阮阮如今是十六岁的小姑娘了。” 灯这个小姑娘长成可真是不容易。 现在把小姑娘娶回家了,仍旧是不容易,从前怀疑自己在外面养女人金屋藏娇。 如今不怀疑自己了,又和自己生上了气。 “我十六岁的生辰礼呢?”顾阮凤眸微挑,藏着几分潜在的危险。 要是没准备,你就完了! 认识四年,裴誉送过自己三次生辰礼物,十三岁时送给自己一只鸳鸯猫儿,可惜了,自己挺喜欢的,只是那猫儿讨人厌的紧,没几天就给顾阮送走了。 十四岁那年,裴誉送给自己一套广袖流仙裙,很美,也解决了自己第二日必须参加宫宴时为穿什么衣服时的为难。 十五岁,及笄礼当日他送给自己一件热烈如火的喜服。 自己当时还嘲着他说,要自己嫁给他,想都别想。 岂料,才过了没多久,皇帝赐婚的旨意便下来了。 而今年……自己十六岁的生辰礼,他还没给自己呢! 裴誉眉眼含笑,微微附身,柔软的唇瓣紧贴着顾阮娇嫩的耳垂,说话暧暧昧昧的“今年的生辰礼,为夫便送给阮阮一个孩子如何?” 顾阮脸颊染上娇嫩的粉红色,不满的嗔他一眼。 真是白瞎了他这般好的皮囊。 瞧着月朗风清的一个浊世佳公子,脑子里竟是全想着这档子事。 还说的这般的冠冕堂皇。 还还说什么送给她一个孩子,她哪里想要了? 想要的人分明是他! “不对,你别转移话题,我们是在说你这件衣服的事!”顾阮脑子清明一瞬,看着裴誉气就不打一处来。 又被他给带偏了。 “好,不转移,为夫对待阮阮的心天地可鉴,一心想着阮阮,旁人都不正眼瞧一下的,自然不会注意旁人穿的什么衣服。”还有,他的注意都被那伏魔琴的给转移了。 毕竟再漂亮的女人,和自己的小命比起来,还是小命更重要。 毕竟这漂亮的女人是漂亮,可不是自己的,那么关心她做什么。 既不如自家小妻子好看,也不如自家小妻子娇软,识趣。 更没自家的小妻子来的更让人想要怜爱。 虽然有时候这小妻子总让自己忍不住想要一把捏死她。 可一触及她那娇嫩的肌肤,手掌刚扶上那纤细的脖子……他就舍不得,狠不下心了。 第906章琴起无声 “这还差不多。”顾阮眉眼弯弯如皎月,分外受用裴誉的话。 就是亲兄弟也是明算账呢。 “夫君,你说这陛下究竟是有多看你不顺眼啊!”顾阮小手揉着裴誉的手,无聊紧了。 “阮阮,你的夫君被人瞧不顺眼,你倒是开心的紧。”裴誉墨眸一眯,这小美人究竟是和谁是一伙儿的? 眼里还有他这个夫君吗? “开心啊!之前我也瞧你不顺眼,可你现在都是我夫君了,怎么气,也不能对夫君不顺眼啊!”顾阮点头,诚然道。 她本就瞧他不顺眼。 可又能怎么办呢? 这夫君还是自己选的,只能忍受了,哭着跪着,也要把这走完。 裴誉唇瓣抿了抿,没想到自家小妻子居然也是瞧着自己不顺眼。 “父亲,您这把琴倒是不错,不知这琴叫作什么名字。”霍邱瞧着这把琴已久,眸光不断闪烁,没瞧过所以新鲜,皇帝带来的必须重视。 霍安颖坐在琴前,抬手去拨动琴弦,无声。 这才唇角漾起一抹璀璨的弧度,“此名唤无声琴。 又因无人能弹出声响便为其取名为无声琴。有缘之人方可奏响。 听着霍安颖的解释,顾阮眉心一折,无声琴……听到这三个字,她就感觉头皮都发麻了。 “瞧大哥的疑虑像是不信九妹的话,不如大哥前来奏一曲,瞧瞧这琴能不能响。”霍安颖从琴前起身退到一边,意思明显。 霍邱也不犹豫,先拨弄一下琴弦,试下琴音却是听不见一点声响,眸子划过几分诧异。 当真是半无声响。 “不知陛下今日带这琴来用意何在。”裴毅琉璃色的眸子眯起,这琴是怎么来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无声琴。 琴起无声。 无声琴响,血染河山。 一道琴音,一条人命。 无异于是一把被诅咒过的琴。 无声琴,隔一段时间重现世间,且琴怀诅咒,凡奏响它的人,必被承接其诅咒…… 如今皇帝又把它带出来做什么? 还让它现身人前,是这群人当中有人能够奏响这无声琴吗? 皇帝鹰眸眯起来,落在那把琴上“这琴乃北魏进献,说是又超凡智慧者才能奏响,若东寻有人奏响此琴,便从此与东寻交好,北魏帝在位期间,永不发动战士。 朕自然是要为了边疆大军着想了,连年战事,劳民伤财,朕于心不忍。” “呵,也不晓得那北魏帝还能够活的几年。”北魏帝,荒淫无度,早被女人耗空了身子,只怕没多久便要死在这女人的肚皮上了。 现在来说他在位期间永不进犯东寻,可他在位能有几年? 这样的空头承诺,他霍刚也接受? 裴毅眸子一眯,现在皇帝的一言一行分明就是冲着他裴家来的! 他明知道当年若隐奏响了此琴,安然无恙,算是有史以来唯一的幸存之人了。 他如今又带来此琴…… 分明心思不轨。 裴毅将目光投向裴誉,只见裴誉朝自己轻轻摇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第907章心意微动 果然,如霍安颖那般,无人可奏响此琴。 “听闻世子妃琴艺惊人,一曲《十面埋伏》更是惊艳全场,不如世子妃也来奏上一曲?”霍安颖目光淡淡的落在顾阮身上,瞧着她和裴誉的十指交缠。 目光突然变得讳莫如深。 瞧瞧,这就是自己曾经痴迷过,爱过的男人。 明明裴誉曾经也很喜欢自己的,现在却是一心想着顾阮。 这样大的落差,真是让人不好受的紧了。 顾阮凤眸从容抬起,落在那琴上,薄唇轻轻抿成一条直线,公主相邀,皇帝在一边瞧着,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公主相邀,本妃自是只有恭敬不如从命了。想听何曲?” 顾阮坐在琴前,望着眼前之琴。 “《破阵子》如何?”霍安颖眉眼沁着淡淡的笑意,在一旁提建议,十分中肯的建议。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 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 可怜白发生! 顾阮凤眸微潋,建议倒是中肯,可难度也是极大的,这无声琴……可不是谁都能奏响的。 “那本妃便先试试能不能奏响这无声琴了。”顾阮素手清扬落在琴弦上,手指轻轻拨动琴弦,只听见两声悠扬的琴音…… 顾阮动作一顿,凤眸霎时沉郁起来,这琴还真是给面子。 方才那么多人弹这琴,具是琴起无声,可现在轮到了自己,它却是有了声响…… 裴毅眸子也呈现浓浓的不悦,这琴居然响了。 皇帝眸子微眯,目光落在顾阮身上,出现几分不明来。 “原来世子妃才是众人中智慧超凡之人。”霍安颖眸中变了变,望着那琴,眼神讳莫如深。 瞧不出更深意的东西来。 “哈哈哈!好! 果然呐,还是裴卿家最得朕心,最能为朕分忧解难!这无人可奏响的无声琴,如今竟是被世子妃所奏响!”皇帝哈哈一笑,露出今日来的第一个宽慰的笑容。 顾阮淡淡承下,素指轻轻的波动着琴弦…… 琴音悠扬悦耳,时而有令人感到波澜壮阔,热血沸腾,随后又有一种迟暮掺染进其中…… 将那种杀敌报国、收复失地的理想。 壮志难酬、英雄迟暮的悲愤心情,将一位披肝沥胆、忠一不二、勇往直前的将军完美刻画进琴中…… 英雄迟暮,美人迟暮,都是最可悲,又无法避免之事,技艺越深,这样的刻画便越生动…… 偏偏今日在场的长辈们,除了如今高高在上的帝王,其余三人都是在战场上在刀尖舔血活下来的。 霍安颖的这个中肯提议,可不谓是诛心。 同样美人迟暮,说的可不就是她这样的容貌,在艳丽漂亮又如何,美人总会迟暮。 顾阮凤眸微潋. ,心意微动,掺了一段与这琴风相差极大的另外一段曲子进去,前方的壮志难酬,英雄迟暮,变作征战沙场,保家卫国的热血赤心。 第908章有些吃味 而君王,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亨。 顾阮面上淡薄,心底却是轻声讽刺着…… 裴毅琉璃的眸子微微动漾,看着顾阮的眼神出现几分认可来…… 裴王府。 顾阮瞧着裴誉小心翼翼的把琴收好,那神情,紧张劲儿,连顾阮都有些吃味了。 “夫君,陛下怎么会把琴送给我呢?”顾阮懒洋洋的靠在床边上,看着裴誉忙碌。 想去搭把手,可又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顾阮凤眸一眯,想起皇帝方才的话来。 “世子妃,琴艺精湛,奏响这无声琴,可见与此琴有缘,朕便将此琴赠给世子妃罢。” 赠琴,好端端的送自己无声琴? “不知,约莫是陛下爱才若渴。”裴誉眸光淡淡,将这琴小心收好。 想起方才在书房时,自己父王告知自己的话,无声琴,身怀诅咒。 一道琴音一条命。 凡是这奏响无声琴之人,必要承接其诅咒,除了自己母妃以外,古往今来,无人幸免。 如今自家的小妻子却是奏响了这琴…… 说不重视,是不可能的。 可要解咒,这答案想必也只能在这无声琴当中寻得了。 现在他自是要好生看护此琴。 “哼,枪打出头鸟,陛下这爱的未免也太爱了些。”顾阮冷哼一声,皇帝今日的作为,明摆着就是冲着裴王府来的。 可是这陛下之前挺亏欠,爱护裴誉的,怎么一朝一夕之间,变化就这么大了? “阮阮倒是瞧的通透。”裴誉眉眼含笑,将琴收在匣子里,交给听枫让他拿去书房,好生放着。 “自然,霍尊还在书房呢?”知道裴毅是自己的姨父,自己和好友阿誉还是亲堂兄弟的关系,霍尊半响都缓不过来。 现在还在裴毅的书房里呆着。 “嗯,还在呢?”裴誉眸子微沉,想起皇帝解释自己小姨的死因,轻描淡写的便略过去了…… 将自己摘的干干净净,罪人都是旁人…… “夫君,那可是你堂哥呢!你反应就这么冷淡?”顾阮靠在床柱上,凤眸潋滟声波。 尽显芳华。 “不巧,为夫只对娘子反应热情。”裴誉将顾阮双手扣在头顶,轻轻的把她放回红色的软枕上。 瞬间软枕塌陷。 顾阮身上也被盖着重物。 凤眸轻扬,不反感裴誉作为,愈发的觉得这是夫妻间的事儿,再是正常不过了。 裴誉望着怀中娇媚的女人,没忍住在她唇上亲了亲。 “娘子,你的生辰礼,为夫要赶快些给你补上才行。”今年事太多了,一个没注意,小美人的生辰礼倒是被自己给落下了。 顾阮抿了抿红唇,没驳斥他的话,只是小声道:“那你轻些,我明日还想要起床。” 顾阮眉心适时的染上几分疲倦,手轻轻的挣脱裴誉的桎梏,环着他的脖颈慢慢往下,轻轻拂过他分明的胸膛…… 清软的嗓音也适时了增了些暧昧在里面。 吐气如兰。 裴誉被顾阮这么一弄,身子顿时僵硬起来,原本还带着凉意的身子,现在渐渐变得温暖…… 第909章夫君宠的 瞧着温顺依偎在自己怀中的小美人,衣物轻薄。 带着若隐若现的美色。 衣襟处,白皙细腻的温软肌理几乎倾泄出来。 薄薄的衣料掩盖着顾阮,美的炫目的身子。 掌心下细腻的肌肤,更是让裴誉舍不得收手。 旋即牵起顾阮的一只玉手,放在自己唇间一根根的亲吻着顾阮的指尖。 连指甲都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嗓音沉沉,带着几分隐忍。 “舍不得,但是舍得让娘子在床榻上哭出来。” 每每瞧着小美人在自己身下娇媚噙泪的模样,他总是觉着意犹未尽,怎么要都要不够。 被浪翻滚,天明方休。 顾阮蹙着起身更衣,眉眼间具是幽怨。 裴誉轻是轻了,可他也太久了。 裴誉双臂撑在顾阮腰间,微微探身,低头亲了亲她的红唇,眉眼含笑,语气里带着些微的得意,“娘子,昨夜累着你了。” “哼。”顾阮不满的别过头,宛若玉砌的身子陷进软枕里,不理男人含有愧疚的话语。 知道会累着她了,那他还做的那么过分! 还说的那么得意! 顾阮懒怠的阖着凤眸,感觉腹部突然暖了暖,启眸瞧着裴誉把手轻轻的放在自己小腹上,看着自己的腹部,神情认真专注。 “阮阮,过了这么久,这也该生根发芽了。”裴誉寒眉微蹙,这些日子他可是一点都不曾懈怠的。 为何还是没消息。 顾阮扯了扯衣服,坐直身子,仰头在裴誉唇上亲了亲,笑魇如花“夫君,你说是不是为妻不能生啊!” 顾阮顾盼生辉的凤眸闪了闪,裴誉的身体没问题,自己身体也没问题,那又是什么地方有问题。 或者,是他们没有这个子女缘分。 “不许胡言,有为夫宠爱你,你怎么会生不了?”裴誉寒眉一凝,愠怒驳了她一句,收回双臂,将她散落在身前的头发拨到耳后去。 才轻手轻脚的伺候着她起身梳洗。 顾阮不在意的打打哈欠,眉宇间满是倦意,“嗯,是妾身胡言了,还请夫君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妾身计较。” 语气散漫,一听就知是敷衍。 裴誉宠溺的笑笑,熟练的替她绾发,上妆。 一边闲闲的与顾阮说话,望着镜子里面自己美艳动人的小妻子,心意微动。 这个小美人,自己真是越来越舍不得了。 “其实为夫并不介意娘子自称为妻,妾身这称呼……听着太疏远了些。”每次听着妾身二字,裴誉就莫名的觉着心底不舒坦,而且这两个字,都是小妻子心情不好,不高兴的前兆。 “我知道了。”顾阮顺从的点点头,乖巧听话紧了。 顾阮以往淡漠风轻惯了,现在自己娇软可人倒是少见。 裴誉从身后抱着顾阮,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唇角魇足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弧。 “阮阮,你这娇娇软软的小模样为夫真是稀罕惨了。” 嗓音温柔缠倦。 顾阮扭头,唇在裴誉光洁的脸上碰了碰,说话十分的理直气壮。 “这都是夫君宠的!” 第910章温温软软 女人的温柔娇软,美丽华彩都是男人宠出来的。 裴誉低头,指腹扶上顾阮温软的唇瓣,墨眸渲染闪烁着清浅的华彩,声音迤逦沙哑“那为夫往后还应该更加宠爱着娘子才是。” 小美人这么招人喜欢,可要一直招“自己喜欢”下去才好,所以要更加宠着爱着小美人啊。 顾阮双手顺势环上裴誉的脖子,绵滑的绸衣顺势下滑露出一双染着淡淡粉色的玉臂,红唇轻启,吐气如兰“夫君,你这样可是会把我给宠坏的!” 裴誉手臂下滑,抱着面前温温软软的小美人,把她的头轻轻的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温暖的手掌轻轻拍着小美人的脊背。 “宠坏了才好,这样除了为夫,就没人肯要你了,只能一辈子乖乖的呆在为夫身边。” 嗓音缠倦,说话亦是温柔如水。 顾阮凤眸轻挑,她怎么就是从裴誉温柔缠倦的语气里硬生生的听出来几分危险呢? “不信,男人的鬼,骗人的嘴,现在说的好听,谁知道以后又是怎么回事?现在说要宠坏我,等到我真被你宠坏了,说不定你就不要我了,那我多可怜?” 顾阮环抱着裴誉,脑袋在他怀了蹭了蹭,寻一个舒服的地方靠好,声音清软,带着一丝软糯的娇嗔。 裴誉墨眸含笑,隔着衣物抚摸着顾阮漂亮的蝴蝶骨,语气带着无奈的喟叹,“娘子,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 这小美人真是不懂得情趣。 偏生就是把自己的心思抓的牢牢的,时不时的撩拨着自己。 偏生自己半点不自知。 做了坏事,还是一副无辜,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的自己好气又好笑。 拿她半点法子都没有。 还得小心的,不能得罪了她。 “哼,明明就是你说话不作数,还和别的女人暧暧昧昧,遮遮掩掩的不告诉我,信任被你自己给消磨没了,还怪我了?”顾阮眉心一折,从裴誉怀里出来,轻推他一下,不满,愤懑的控诉裴誉的不对。 裴誉面上尴尬一闪而过,赶忙软声软气的去哄她,小美人生气,翻起旧账来,可了不得了。 不赶紧哄好,大冷天的被美人冷落睡书房那滋味儿他可是一点不想尝试了。 “好,是为夫错了,娘子原谅为夫好不好?娘子若是不解气,不如先打为夫两下消消气可好?” 见裴誉软下身段儿哄着自己,顾阮心底也没气了,连连摆手“不打了,不打了,你皮糙肉厚的,打你我还嫌手疼呢!” “那娘子原谅为夫没有?”裴誉得寸进尺,见着小美人眼角含笑的华姿,心底也甜甜的。 唇角不由自主的漾起弧度。 见着小美人笑,自个儿心情也愉悦欢喜。 欢喜之余,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被一个小女子的喜怒哀乐而左右。 见她笑,自己也不由自主的心情愉悦。 见着她伤心难过了,自己心也如针扎一般难受。 “嗯……勉勉强强吧!”顾阮垂眸,说话也是勉勉强强的。 若是不原谅? 眼前这男人绝对化身成狼,为了小命着想,先原谅,先原谅。 第911章穷途末路 瞧着小美人明显的不情不愿,裴誉唇角抿了抿不言话,只是又狠狠的在她的红唇上亲了一下,以示惩罚。 “嗯~你干嘛啊!”顾阮小嘴一撇,手捂着红唇气恼的瞪他一眼。 疼死了,她嘴都红肿了,一会儿她还怎么见人啊! 即使不见人,那温婉温言她们暧昧的眼神,她也是受不住的好吗? “外边儿下雪了,要去瞧瞧吗?” 裴誉不急不缓,轻描淡写的转移了顾阮的视线。 让小美人消气一时半会儿做不到,但是转移小美人的注意,他还是有法子的。 果然,顾阮脸上有松动的迹象,小鼻子吸了吸,迟疑的看一眼大门的方向,“下雪了?想看,那冷吗?” 顾阮下意识的把被子往身上扯了扯,明显的怕冷。 裴誉坐直身子,轻轻哄着“乖,一点都不冷,只是娘子再这么懒床下去,等雪融了,可就真的要冷了。” 顾阮委屈嘟起红唇,她懒床是因为谁啊? “哦。”顾阮轻轻“哦”一声才慢慢的掀了被子起来,一掀开被子,发觉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冷,这才利索的起身更衣了。 “怎么样,为夫没说错吧,一点都不冷。” 语气饱含得意。 “烧了银碳地龙还冷?那就只能说明裴王府破产了,瞧着光鲜亮丽的,实际上已经穷途末路了!”顾阮不屑一笑,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梳着头发。 赤脚踩在狐毯上也不嫌冷。 身姿清然如雪絮。 “娘子放心,就算是皇帝破产了,为夫也不会破产,足够养的起娘子。”裴誉寒眉一挑,破产? 这小美人还真是瞧不起自家夫君呢。 该给她振振夫纲了。 “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来的吧!”顾阮放下梳子,靠在梳妆台上,美目流盼。 看着小美人红唇一张一合的,净说些自己不爱听的话。 小美人真是被自己宠的无法无天了。 连自己夫君都不放过调侃了。 不过,他倒是很喜欢呢! “娘子放心,都是从正经渠道来的,没有搜刮民脂民膏,娘子尽可放心挥霍。”裴誉下榻,坐在顾阮的软凳上,直接扶上顾阮的软腰,轻轻往自己怀里一带,搂着她。 “那还差不多!” “夫君,你有多少资产啊!”顾阮眸子闪了闪,对裴誉……她还很多都一无所知呢。 “怎么,娘子如今是要对为夫来一个身家背景调查?”裴誉将顾阮的头发拢到耳后。 “夫君说错话了,这是为妻对夫君的深入了解! 快说!” 小美人的突然凌厉,裴誉不觉惊讶,到觉得这才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小妻子。 “娘子想要如何了解?为夫可是需要报酬的!” “什么报酬?”顾阮往外边瞧了瞧,听见一些细微的脚步声,一时分神,没察觉裴誉话里的不怀好意。 “让为夫亲一下就好。”话音刚落,掰过顾阮的脑袋便吻了上去。 “……唔!”顾阮听着外面的声音越来越近,不由的去推搡裴誉…… 第912章声声温软 碰! 门一下被人推开,顾阮身子顿时僵住,缓缓的扭头去看,看到裴毅一张难辨喜怒的脸,小脸顿时吓的煞白。 “父……父王,早上好!” 裴誉一脸无谓,手掌轻轻拍着顾阮的脊背,让顾阮放松下来,让她别紧张,这小美人,裴王妃这个继婆婆都不怕,怎么就怕自己的公公呢? 一边安慰她,一边纠正她的措辞,“娘子,现在已经是晌午了。” 顾阮“……”这夫君她不要了! “父王,早上好!”裴誉用以顾阮方才同样的语气向自己父王问好。 裴毅“……”好个鬼! 这都晌午了,这两人才知道起床! 还早上好? 这臭小子,三天不收拾就上房揭瓦了! 裴毅薄唇微张,刚想教训裴誉几句就见着他眼底的淡淡的,薄薄的得意和不挂心。 和眼中明显透露出来的意思,让裴毅脸上讪讪。 “父王,儿子青出于蓝,难道不高兴吗?”裴誉一边和裴毅说话,一边哄着顾阮放松下来。 青出于蓝,裴毅不是毛头小子了,一下听出来他的意思,不禁想起自己以前三天不出房门的经历,一下没了话说。 省的他又说自己只准州官放火,不许老百姓点灯。 “咳,没事,那个誉儿,你办完事儿记得来书房一趟,为父有事找你。 还有啊,儿媳妇这青天白日的,小女儿家家的要矜持些,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啊!” 裴毅面染尴尬,讪讪说出一番话来,转身就跑,背影狼狈。 仓惶而走。 只是最后一句真不怨裴毅,从他那个角度来看,的确是顾阮缠上的裴誉,还紧紧的拽着裴誉的衣服…… 顾阮大脑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到再次转动时,发觉自己还坐在裴誉大腿上,又气又恼的从他身上起来,“裴誉!都怪你!” 她的形象啊! 她虽然给裴毅的印象不怎么样,可也不是今日这样缠着裴誉模样吧! 裴誉连去牵顾阮的手,连声认错“好好好!都怪为夫,娘子不生为夫气了好不好,而且娘子难道没发觉父王对娘子的称呼变了吗?” “嗯,好像是变了。”顾阮眨眨眼,好像……是叫自己儿媳妇了? “哎呀,我不管!总之就是怪你,就怪你!你得负责!” 难得瞧见小美人娇蛮,不讲理的模样,裴誉心情愈发的好,语气更加柔软“好,都怪为夫,为夫给阮阮负全责好不好? 阮阮别气了,气着自己身子为夫可是会心疼的!” 一声比一声温软,又是字字句句的为顾阮着想,愣是把顾阮说的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我……我……我!” 连说三个我字,顾阮也没说出一个所以然来,气恼的跺脚跑开,还留下一句话“起开!我不和你说话了!” 见小美人气恼跑开,裴誉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不急着去哄她,墨眸轻启,眸子划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 “世子,王爷已经在书房等着了!”听枫的声音透过门缝穿进去,声音颤颤。 世子爷,他不敢催啊! 这要命的差事,怎么就是自己给领了呢? 第913章风流韵事 “本世子知道了。”催什么催,难不成他还会放自己父王鸽子? 书房内,裴誉从容走进去,坐在自己父王对面,不咸不淡道“不知父王这次找儿子可是有要事告知。” “怎么的?没事老子就不能找小子聊天说话了?”裴毅眉一沉,他从这小子语气里,倒是听出来几分嫌弃啊! 听见老子二字,裴誉唇瓣抿了抿,碍于眼前这位真是自己的老子,心底微有不愉也隐下去了。 “父王说笑了,儿子只是想要告知父王一句,日后进入内院,记得敲门。” 裴誉垂下眼帘,这美人调侃归调侃,可还是护着的。 一番不温不火的话,说的裴毅脸色一青一白的。 “咳,为父知道了,先来说正事,这无声琴被阮阮弹响了,这事你怎么看?”这无声琴响,可不是一件好事。 从来都不是好事。 闻言,裴誉舒缓的神色逐渐严肃,把玩着书籍的手也顿下动作来,语气认真,“父王是要听假话还是实话?” “臭小子,本王当然是要听真话了,别卖关子,赶紧说!”裴毅不禁头疼,从前可爱乖巧懂事听话的宝贝儿子,一夜之间变了个模样,除了气他就是气他。 从前他母妃走了,性格大变,动不动就气他。 后来懂事了,不气人了。 现在成家立业了,很快又是要做爹爹的人了,又开始气自己了。 “真话就是儿子也不知道怎么办。”一句话说的理不直气也壮。 他又不是师祖,通晓世间事。 裴毅“……”这是亲儿子!不能揍! “那你的假话呢?”裴毅郁闷出声。 “假话就是,不管这送无声琴人的来意如何,只要是在平城,就算是条龙也得给本世子盘着!” 只是送这琴的人,来者不善否,自己还察觉不了。 倒是令人觉着棘手。 裴毅一愣,随即大笑起来,豪气万千,“好,不愧是我裴毅的儿子,说的不错,敢与我裴家人作对! 就算他是条龙,也得给本王盘着!” 裴誉微微一笑,墨眸出现几分不怀好意。 “父王,儿子这是假话。” 这是……假话。 让人家就算是条龙这句话也得给他盘着,这句话是假话,真话是他拿人家半点办法都没有。 裴毅眉尖一抽,这混蛋儿子,就会气他老子! 裴毅轻咳一声,遂而说起旁的事来。 “好了,这说完无声琴的事儿,再说说那九公主,你怎么搞的?三心二意,水性杨花? 吃着锅里的瞧着碗里的?小子,够可以啊!”你老子我当年都没敢这么狂! 要是向你这样……他就不止睡书房这么简单了。 哪像你,娶个媳妇儿那么好哄。 若是裴誉知道自家父王的心声,阮阮好哄? 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阮阮好哄,那是因为自己早先在她那里交了底! 所以才好哄! “若是父王这么想儿子,那只能说明……儿子这一点是随了父王,毕竟父王当年的风流韵事也是平城的一大谈资。”裴誉眸也不抬,轻飘飘一句话,噎的裴毅心口都疼,半句话说不出来。 “那你说这九公主怎么一副怨妇的模样瞧你?” 第914章色迷心窍 怨妇? 如今父王的描述倒是愈发的生动形象了。 裴誉想及此,不由微微一笑。 “父王,谈正事,几日后的赏梅节,父王可要去参加?” 赏梅节,这次赏梅节不同以往,非只宴请朝臣,而是又邀西齐和北魏二国人来赴宴,据说还会有一位贵客要给引荐于世。 西齐来人依旧是长孙允,只是和去年不一样,是孤身一人前来的。 北魏来人倒是不一样了,不止有轩辕太子,还有一个不受宠的六殿下,也来了。 同行的还有一位厉害的女官,公侯之女,如今入主内阁,备受皇帝信任的内阁大臣。 这女子为官,北魏倒是开了先例。 倒是让其余二国脸面上过不去。 提起赏梅节,裴毅沉默一瞬,“去,怎么不去,怎么你想让你老子落的一个抗旨不尊的罪名吗?” “老实说,你那媳妇儿怎么样?是不是养在温室里的小白花?”裴毅蹙眉,生怕自己有个不食人间烟火,不谙世事的儿媳妇。 这不能帮着自家儿子就算了,但也不能拖后腿儿啊! 提起顾阮,裴誉眉眼柔软几分,“父王,您往后收敛些,别一天到晚的净吓着您儿媳了。” 阮阮瞧着父王,就像是老鼠见着猫一样。 怕的不得了。 裴毅一噎,不满意裴誉的说辞,眉心一折,“臭小子,你说清楚,我什么时候吓你媳妇儿了?再有媳妇能有老子重要?” 裴毅说完,去看裴誉的眼睛,清楚的理解他眼中的含义,最后尴尬的躲开他的目光。 臭小子! 重色轻爹! 见色忘老子! “父王,您那六亲不认的眼神,也只有儿子能适应了。”裴誉调侃一句,语气松缓起来。 “滚蛋,逮着机会就气你老子,阮阮那小女娃嫁给你真是眼瞎了!”裴毅恶声恶气,突然就瞧自己儿子不顺眼了,倒是觉得顾阮那娇滴滴的小姑娘嫁给这臭小子是委屈了人家。 这臭小子一定是坑蒙拐骗才娶着那小姑娘的。 “臭小子,说!你是不是用什么手段了,才把人家给娶回来的?”裴毅眉心轻蹙,瞬间脑补了好几个版本的话本子出来。 自己儿子,人面兽心,坑骗了人家小姑娘,把人家给娶回来的。 或者,自家儿子强取豪夺,剃头担子一头热,把人家给强娶回来。 还有自家儿子贪图美色,看重人家的样貌,一时色迷心窍,娶人家回来。 看着自己父王变幻莫测的脸,裴誉唇角微抽,一下就知道自家父王心底是怎么想自己的了。 “臭小子!你说你还背着老子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好事儿了?”裴毅沉默良久,突然一嗓子喊出来,把裴誉给惊了下。 “父王,您就不能念着点儿子的好吗?”裴誉颇感无奈。 这真是自己亲爹吗? 怎么这么想自己的儿子? 果然,好爹爹都是别人家的。 与此同时,裴毅看着自己儿子显郁色的脸,心底也在想,果然,乖巧听话的宝贝儿子都是别人家的。 第915章妇唱夫随 和自家父王房中调侃已久,刚准备出房门又被裴毅喊住,留下把午膳吃了才走。 听着自己父王强调的“午膳”二字,裴誉亦是表现的淡定从容。 不温不火的模样,又是一阵儿气的裴毅心口疼。 好不容易回了自家院子,想哄一哄被自己气跑的美人,却被告知小美人负气回娘家了。 脸色顿时沉下,动不动就回娘家,这谁教的? “你说,世子妃回娘家了?” 温言深深低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回世子爷,世子妃在您走后便收拾东西回去太师府了,说是……说是要回太师府住两日。还说这两日让世子爷要好生照顾自己……” 世子妃回太师府了,温婉温情橘梗都带走了,就留她一个人面对脸色沉冷的世子爷,好可怕! 裴誉垂眸,面色渐渐松缓,淡声道:“本世子知道了,退下吧。” 神色松缓,袖底下的拳头却是紧了紧,回娘家? 好,他就妇唱夫随,他要回丈母娘家! “听枫,替本世子收拾衣物,本世子也要回丈母娘住几天!”屋外的听枫听见了,默默的摸了摸鼻子,世子爷想找世子妃就直说嘛。 还说回丈母娘家。 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是,世子,属下知道了。”听枫速速应答进来,去收拾裴誉的衣物,一边收拾,一边腹诽自家世子,“世子爷沉沦了,百炼金刚化作绕指柔啊!” 一旁被化作绕指柔世子惦记的小妃子,此刻正闲闲的立在清和院门口,静静的听着院中人弹奏曲子。 顾阮微微一笑,阖眸专心聆听,不可否认,顾和的琴艺着实高超。 若是再长几年,说不定自己也及不上人家了。 一曲终,顾和这才停下动作,扭头去瞧顾阮,眸中显现几分诧异来。 “四妹妹?今日怎么有空到大姐姐这清和院来了?”顾和起身,轻移莲步来到顾阮跟前,语气,神色都是恰到好处。 令人不感不适,倒是觉得轻松惬意。 “听闻大姐姐的琴艺惊人,今日特意来请教几分,赏梅节上四妹妹也想要一鸣惊人呢!”顾阮甜甜一笑,不请自来进入院子。 “哦?是吗?四妹妹当初一曲《十面埋伏》可是惊羡全场呢!如今怎还需要我的请教?”顾和笑出声来,有些摸不清顾阮的来意。 “好吧,小妹实话实说,在家里和夫君吵架了,回娘家来住上两天,如今锦园正在布置,现在又无事可做特意来寻大姐姐消遣一番。打磨时间。还希望大姐姐不嫌弃。” 顾阮嘟了一下红唇,颇感颓废。 裴誉那家伙,简直气死人。 不行,她得要冷落他! 回娘家,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她就不信在外人面前,裴誉就会不要自己保持多年的形象了。 和她斗? 再回去多吃几年白米饭吧。 她玩儿的套路,可比你多多了。 就算她现在是年岁小,可姐姐,还是你姐姐! 小弟弟,姐姐可不怕你! 走着瞧。 第916章靠不住的 和夫君吵架? 要回娘家住几天? 来找自己消磨些时间? 顾和眉尖一挑,这顾阮倒是越来越有趣了。 “自然不嫌弃,四妹妹能在赏梅节上大放异彩,身为姐姐的我,自然也觉得高兴。四妹妹请进。”顾和清浅一笑,迎顾阮进屋。 自己这清和院,可是清闲紧了。 除了漫儿,便没什么人走动了。 如今倒是迎来了新的客人。 她可要好生欢迎,好好的会一会这位被沈吟封为老妖怪的四妹妹。 “大姐姐好客,小妹就客随主便了!”顾阮从容进去,她是真的来消磨时间的。 “自然,四妹妹不要拘束才是。去备茶,要上好的云雾茶。”顾和朝一旁的侍女道。 “大姐姐家中布局倒是雅致。”顾阮坐下四处打量,语气新奇。 “四妹妹客气了,不过随意摆弄下罢了。”顾和轻轻一笑,被人夸赞后,心情总是愉悦的。 “大姐姐谦虚。”顾阮美眸含笑,打量着周围。 这布局倒是符合顾和的气质。 “四妹妹这次回来先找了我,倒是令大姐姐有些受宠若惊呢,怎的不去瞧瞧大嫂?”顾和挑眉,这顾阮和戚梓安交好不是一日两日了。 如今回来居然不找她,来找自己。 “大嫂临盆之日将近,该安心静养才是,我去了岂非扰人清净?难道是大姐姐不欢迎小妹?” “四妹说笑,大姐只是好奇罢了,怎的到四妹嘴里竟是成了不欢迎?四妹不是想学琴?大姐姐这便教你,只是能不能大放异彩可就不知道了。 据说这次赏梅节,还来了一位厉害角色,带来一段曾名扬天下的“月落”。 这些文人雅士,得见“月落”一舞,即是惊鸿一瞥,便是要挤破脑袋也想去瞧上一瞧。 四妹妹到时候可是有眼福了。” 顾和眼里出现一丝期冀,和向往。 听到“月落”二字,顾阮本来舒缓的眉眼渐渐凝聚冰霜,“月落”? 这不是自己曾经所创之舞吗? 只在西齐皇帝寿宴上曾舞过一次,一舞名天下。 盛极一时,引来世人争相模仿。 只可惜创舞者,此后却再也没跳过了。 如今过了这些年了,怎么还会有人跳? “月落?听名字便知此舞绝美,不知是何人所创,赏梅节那日又是何人所跳?”顾阮凤眸微凝。 “听闻是西齐皇宫传出的舞蹈,长孙太子亡妻所创,至于赏梅节那日是何人所跳就不得而知了。” 她知道这些还是霍城告诉她的。 霍城表现的极为明显,她想不察觉都不行。 听到长孙允亡妻五个字,顾阮有些木然。 心底没什么感觉。 “大姐姐消息倒是灵通。” 顾阮眉心轻蹙,总觉着这次赏梅节不是那么好过的。 “是四妹妹太安于现状了,男人的宠爱是一时的,自我强大才是永久的。”顾和秀眉一挑,说的话意味深长,令人品味深深。 “再有一句,男人靠不住的。现在喜欢了,不过是年轻的皮囊,美丽的容貌,等到红颜枯骨时,等来的只有男人的厌恶,只有自己有本事,有底气才是永久。” 第917章暗藏诛玑 顾和闲闲的半依靠在座柄上,美眸轻挑,眸子流淌出丝丝缕缕的邪气来…… 说的话,也带着些蛊惑人心的力量。 顾阮喝茶水的动作一顿,不禁挑眉看她,眸里出现几分诧异,没想到顾和会说出这种话来。 随即放下茶碗,轻轻击掌。 “大姐姐才思,小妹望尘莫及,谁若是娶了大姐姐这么一个贤内助,那一定是他前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的这么通透,说的如此坦然,其中又何尝没有警告的意思。 “四妹妹过誉了,大姐姐不过是世故些罢了。” 顾和笑的深意。 嫁人? 嫁一个歪瓜裂枣的,倒不如不嫁。 若是嫁一个人中龙凤……没本事的话,风险又太大了。 要嫁就得嫁一个自己钟意的,对方也钟意自己的,要是做一个像父亲母亲那样相敬如宾的夫妻…… 她宁愿自己不嫁。 “不过四妹妹到不必担忧,像裴世子那样的男子,又是平城出了名儿的谦谦君子,四妹妹所担忧的事儿想必很难发生。” 瞧瞧,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费脑子,明明话说的很漂亮,却是暗藏诛玑呢。 是很难发生,却不代表一定不会发生。 “知世故而不世故,才是最好不是吗?今日来找大姐姐消磨时间,真是没来错,令小妹大长见识!”顾阮端起茶,隔空与顾和敬茶。 顾和也慢慢回敬,不由的想起来今早霍安颖给自己的信,这个四妹妹居然弹响了无声琴。 虽不知这无声琴是何物,可依着那信的内容,绝计不会是什么好物件。 只是,那信中的醋味儿可真是酸死人了。 “与四妹妹说话大姐姐我也是大受裨益。” 顾和指腹轻轻摩擦着杯沿,微微展颜。 看着顾阮若有所思,对顾阮的来意猜不透,摸不着的。 莫不是真是来消遣的? “大姐姐,这二姐姐与您形影不离的,今日怎么没见着她?”顾阮眸子闪了闪,巡视着屋内。 没发现顾漫,天真烂漫的小白兔,她才不信呢。 世家的儿女,怎么可能会是简单角色? “嗯……相信不过许久,你会有一位二姐夫。”顾和沉吟片刻,才轻缓回答。 严格,严尚书的儿子,为人不错,样貌也俊雅端正。 只是有一个不省心的妹妹。 “二姐夫?”顾阮呢喃一声,想起前段日子自己回太师府听顾漫提起过。 “瞧大姐姐的神色倒是很满意这位妹婿。如此这般,妹妹便先恭喜二姐姐心想事成,还劳烦大姐姐代为转告一声才是,就是不知这位二姐夫是何许人,让二姐姐为之倾心。” “是严尚书的公子,叫严格,四妹妹应当是见过的。”顾和面上露出几分满意来。 还因为严格够聪明。 严格? 顾阮挑眉,嗯。 见过,远远的观望过一眼。 在除夕宴席上边儿,见着他和谢唯斗嘴。 倒是精彩。 “见过,大姐姐不仅才思敏捷,记性也好,四妹妹这回可不只是望尘莫及了。 二姐姐如今有了倾心之人,不知大姐姐可有心头好?” 顾阮展颜,语气愈发的松快,开始调侃起来顾和了。 第918章往哪儿去 如今正被念叨着的顾二小姐,顾漫此刻正是追夫路漫漫当中。 此刻却是遇着了一只无比强悍的拦路虎。 顾漫闪着晨曦一般光彩的眸,被郁色慢慢的遮盖住。 声音冷厉,邪靡。 “九公主拦着本小姐做什么,这男人家有断袖之癖,九公主莫非也有这百合之喜?” 霍安颖唇角缓缓漾开一抹温暖的弧,闲适的坐在顾漫对面,扭头去瞧瞧前边花厅的景象,又转回脑袋看顾漫。 也不恼她,只是眸中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二小姐可真是会说笑,性情果然直率。”不像那个城府深不可测的顾和。 连说话都要拐上十八个弯。 “九公主才是说笑,说什么和本小姐谈谈心,一叙幼时同窗情意,却不想是派两个会些拳脚功夫的奴才看着本小姐,九公主这是什么意思?”顾漫纯真无邪的眸子渐渐凝聚冰霜。 小脸上也是冰霜一片。 顾漫垂眸看了看沉香,沉雪,眸子皆是不善。 倒不是顾漫学过功夫,有眼力见,只是九公主在清凉寺诵经念佛,又是在护卫重重的皇宫之外,武皇后放心不下,特意为霍安颖挑选了两个会功夫的丫鬟,护卫左右。 霍安颖笑出声来,面上具是轻松之色,“顾二小姐可是误会本公主了,这沉香两姐妹,称不离秤砣的,心思也是最细腻,有她们伺候顾二小姐才是极好的,怎么会是看着你?” “好话坏话都是公主说了,本小姐还有什么可说的?咱俩心知肚明就好。现在本小姐要去花厅,谈论诗词歌赋,公主不会不准吧?”顾漫从座位上站起来,眸子望向花厅那边,顷刻间眼神温暖,如春暖花开一般。 “不会!”霍安颖红唇痛快的给出两个字,望着顾漫的背影走远,妤安表妹,表姐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这顾家姐妹,可不好惹极了。 “沉香,去给顾家大小姐递个消息,让她来惊阙华亭接顾二小姐回家,就说我五哥也来了。”霍安颖扶了扶发髻中央的簪子,唇角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霍妤安看着顾漫朝这边来,含笑的眸子凝了凝,下意识的去看严格的方向,她是单纯,可是她不傻,她明显感觉到顾漫的敌意。 尤其是和严格在一块,顾漫的敌意更加浓郁。 “沈吟姐姐,你说这顾漫怎么老和我过不去?还有表姐是怎么回事?笑的让我毛骨悚然的。” 霍妤安蹙起眉梢,作画的手顿了一顿,遥望着顾漫过来。 闻言,沈吟循着霍妤安的视线看去,看到严格,又想想顾漫近些日子的作为,微微启唇一笑。 “顾漫是因为情敌相见,分外眼红,九公主则是腹中饱含文墨。”一肚子坏水。 “沈吟姐姐,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去躲了,一会儿安颖表姐问起来,就说我累了,去休息了!”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哪知道霍妤安才走了没几步就被顾漫拦着了,看着来势汹汹的顾漫,霍妤安没由来的一阵儿心虚。 “安和郡主,往哪儿去?” 第919章很可爱呢 霍妤安站定,看着面前虎虎生威的顾漫,心中直道与传言不服,什么小白兔,小绵羊。 这分明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的狼嘛! “顾二小姐,你挡着本郡主的去路做什么?”霍妤安不禁往后退,说话那气都不壮了。 “不做什么,就是瞧见安和郡主见着本小姐过来了就落荒而逃,不知本小姐可是什么洪荒猛兽,将郡主给吓着了,那可真是本小姐的过错了。特来道歉。”顾漫脸色骤边,笑语连连,只是唇角扬起的弧度怎么瞧都觉着是勉强。 “道、道歉就免了,还有二小姐真是说笑了,您怎么可能会是洪水猛兽呢?”霍妤安有一瞬的不知所措,平日里一直绵绵软软的小白兔突然强硬厉害起来倒是让人有些招架不住呢。 “看来本小姐真是具有逗人开心的本事,如今就连郡主都在以为本小姐是在说笑话。安和郡主,难道本小姐的话就那么好笑吗?”顾漫美眸清扬,说话轻飘飘的,却引带压力。 隐隐泄露出的压迫感令霍妤安感到有些不舒服。 “二小姐谦虚了,只是平日里绵软的小白兔突然说自己是洪水猛兽,岂非笑话,也枉费郡主这么想了。”沈吟唇微抿,落落大方的从后面走出来替霍妤安解围。 气氛一时变得微妙起来。 沈候府,太师府,两大世家突然看对方不顺眼了,唇枪舌战的。 中间又牵扯了皇室。 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令旁人不由的却步,退步。 严格抬眸,看到这边的情景,看到顾漫,不禁觉得头疼。 小白兔一夕之间变成了大灰狼。 他都后悔那次入宫了。 “严兄,最近可是红鸾星高照啊,有安和小郡主青睐不说,连着顾二小姐也对你痴心一片呢。”宴亭眉眼弯弯,开口调侃着严格。 目光在那两人身上游移了下。 “宴兄还是莫要取笑我了,顾家小姐何人,凡夫俗子,轻易招惹不得。”严格沉眸,他想要什么,不能要什么他清楚的紧。 然,这顾家女就是他不能要的,因为无福消受。 至于那位世子妃……普天之下怕是也只有裴世子才能够消受得了。 “这顾二小姐轻易招惹不得,那安和那小姑娘你就能招惹了?”宴亭无语了。 安和郡主,皇帝都忌惮的,你还敢想,那也是不能招惹的! 你要是招惹了,那太子那边你怎么交代? 提起安和,严格发出低低的笑声,嗓音微哑缠倦,“小姑娘很可爱不是吗?” 方才宴亭是无语,现在是彻底的不想和严格说话了。 喜欢的太过,不喜欢的太狠。 这怎么和他家世子爷一样一样的。 难怪世子爷知道自己和严格交好半点不忌讳严格是太子的人。 “嗯,可爱。” 两人的窃窃私语落在谢唯耳中听的他是云里雾里的,半点摸不着头脑。 “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迷,说的我能听懂的行不?” “没什么,就是感慨三个女人一台戏罢了。”严格起初平淡无波的眼神在看到一抹青绿色靠近那边时眼里迅速的划过狂风骤雨…… 第920章逢场作戏 “世子妃,您为何不与大小姐一同出去散散心?闷在家里多无聊啊!”橘梗轻声细语说话,世子妃出门不就是味散心的吗? 如今怎么又不去了? 大小姐都去了。 “没有无聊,我只是不想看见裴誉,明白吗?”这破夫君,她不要了,谁爱要谁要去。 “咳,世子妃,这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的。”这不想见世子爷,也只有世子妃才能够说出来了。 “行了,我烦着呢,回锦园。”顾阮摇摇头,懒得想这些。 想着是要回锦园好好休息一下的,哪知道还没回锦园就被管家告知裴誉来了,说是要回丈母娘家住几天,哄一哄负气回娘家的小娇妻。 现在已经在大厅了,太师大人正在接待。 顾阮俏脸一红,贝齿狠狠的咬了咬唇瓣,死男人! 还回丈母娘家住! “世子妃,世子爷可真是把您喜欢进骨子里了。”橘梗不由的低低笑出声,当初是谁说世子妃会不受世子爷宠爱的。 瞧,要是世子妃不受宠,那世子爷会委下身段亲自来请世子妃回王府吗? “你还说,闭嘴!”顾阮小脸微红,现在她都能想象的裴誉那伪君子是怎么在自己父亲面前逢场作戏的。 人前君子,人后禽兽! “咳,世子妃,那咱们要去前厅吗?”橘梗缩缩脖子,感觉自家世子妃对世子爷是怨气满满。 “去!”不去还不知道那混蛋怎么给她父亲卖惨呢! 顾阮步履如风往前厅去,就见自己父亲笑的脸上褶子都出来了,给裴誉赔笑脸。 裴誉也是谦虚委屈,做二十四孝好女婿的模样险些没气坏顾阮。 “你怎么来了?谁准你来的!”顾阮忿忿出声,看着裴誉无辜又怯懦的表情心底就气的不行。 “是为夫准自己来的,为夫来看望岳父大人,这有何不对?”裴誉轻轻笑言。 看着美人活色生香的模样,心底微微动漾。 “阮阮!你怎么和裴世子说话呢!那是你夫君!”顾博远先前脸色不错,看到顾阮脸色就不好看了,又看她对裴誉这么无理,一颗心瞬间跳到了嗓子眼。 连连喝止顾阮。 “父亲,我……”顾阮有口难言,狠狠的瞪了眼裴誉。 都怪他! 裴誉会心一笑,站起来牵过顾阮的手,碍着外人在顾阮小性子闹不出来,乖乖的被裴誉牵着手。 “岳父大人,此事怨不得阮阮,都是小婿的错,欺负了阮阮才害她回娘家的。岳父大人若是要怪,尽可怪罪在小婿身上。” 至于欺负是何种欺负,不言而喻,顾博远看着这小夫妻俩恩爱和睦的样子一下了然。 “父亲,你别听他乱说!”看到顾博远微妙起来的眼神,顾阮就知道他想歪了。 “好了,为父明白,不必再多言了,你若是想家了就回府住两天,还有啊,要记得多让让裴世子,明白吗?” 顾博远和蔼的笑笑,最后一句话,仍是让顾阮乖乖听话,别惹恼了裴誉。 第921章不是欺负 “父亲说的是,女儿一定会“好好让让”夫君的!” 裴誉眉心一跳,他总觉得这小妻子话里有话啊! 晚间,回了王府,在栖云轩中裴誉拥着顾阮轻轻的哄着,可是小美人就是不肯开口搭理她。 突然想起来白日里小美人说的“我不和你说话了!” 这下好了,小美人还真是履行承诺,真的不和自己说话了。 “阮阮,你理一理为夫好不好?” “你理一下为夫,你让为夫做什么,为夫都依着你好不好?” “阮阮……”裴誉拥着顾阮坐在美人榻上,唇瓣磨着顾阮的耳垂声声缠倦。 “真的吗?做什么都可以?”被裴誉磨的不行了,才勉强开口理他。 “嗯,为夫说到做到。”见小美人终于开口和自己说话了,裴誉心情稍好。 “我让你滚!”顾阮红艳艳的红唇冷冷的吐出四个字。 这破夫君她不想要了,谁爱要谁要去。 裴誉唇角笑意一僵,旋即吐出几个字,“不吃敬酒吃罚酒。” 说完便低头吻住顾阮红润饱满的唇瓣。 强硬的不容人拒绝,只能承受。 顾阮却是满心不愿,她没消气,不想和裴誉缠绵。 可是身子总是不由自主,没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软在了裴誉怀里。 单是亲吻就被他吻的软绵绵了。 裴誉感受着小美人的抗拒,有些挫败的松了口,放开她柔软的唇瓣,不由的叹喟一句。 “阮阮,你别生为夫的气了好不好,为夫知道错了。” “你错哪儿了?”顾阮冷哼一声,给裴誉双手禁锢着,动弹一下都难。 “错——”裴誉突然噤声,他还真是不知道,他错哪里了。 “说啊,你错哪儿了?”顾阮邪气的挑挑眉,她就知道,指望这男人能知道自己错在哪儿那是不可能的,她最多自我幻想一下就好了。 “阮阮,为夫错哪儿了,你说出来为夫都改好不好?为夫改了,你就不生为夫气了好不好?”裴誉讨好的亲了亲顾阮,身段放的极低。 难得见裴誉如此低声下气的,顾阮也有动容之色,被裴誉轻声诱哄之下狠狠的控诉了一番裴誉的恶劣行径。 “你欺负我!” “你还冷落我!” “你、你蛮横霸道,你还对我不好!” “还在外面金屋藏娇,惹一身女儿香回来……” 听见顾阮一声声的控诉,裴誉敛眸,心底隐隐委屈,他何时冷落她了?何时待她不好了? 只是听到女儿香三字,心底的委屈一消而散。 是了,因着若然,他冷落着她太多次了。 只不过…… “阮阮,那是夫妻情趣,不是欺负。”裴誉头颅埋在顾阮颈窝里,闻着顾阮身上淡淡的香味。 “不管,你就是欺负我!我就问你,你弄这些夫妻情趣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顾阮摇头,情绪坏的不行。 她不喜欢,不窘迫,高兴的只有裴誉,不是自己。 “你太专横了!” 听到小美人娇声娇气的说自己专横,裴誉呼吸一滞,缓缓的深吸一口气,强行咽下自己要反驳的话。 小美人这下是真的生气了,不能和她反着来,得顺着她。 第922章宝宝乖~ “……为夫改!” 听着裴誉笃定的语气,顾阮诧异抬头看他,只看到满眼的坚定,瞧不出半分玩笑的成分。 “真的?” “真的!” “那本妃就勉勉强强的原谅你好了!”适可而止,适可而止。 随时可以狼变的男人不能招惹过分。 “娘子宽宏大量原谅为夫,为夫感激不尽。” 裴誉抱紧了些顾阮,手掌微微发热。 顾阮神情一僵,往后躲了躲,怯生生的抬眸去看他,黑白分明的瞳眸水汪汪,看到裴誉都不忍心犯罪了,不由的抬手蒙上顾阮的眼睛,声音缠倦温柔又眷恋。 “阮阮,你别这样子看着为夫。” 顾阮皓腕一抬,拿下裴誉的手,反去招惹裴誉,在他唇上亲了亲,声音一如既往的蛊惑人心“夫君,想我了。” “想要吗?” 见小美人这么主动,裴誉心底一动,难掩着冲动,嗓音沙哑“想,娘子给吗?” 想,他怎么不想。 见着这小美人他就想了,若非时间地点不对,他就想狠狠的去疼爱她。 宠爱她。 “想要啊,那你先叫我一声姐姐,我就给!”赶紧叫姐姐! 叫完姐姐我就彻底的消气了! “快,叫一声好姐姐我就消气了。”要叫好姐姐! 论资排辈她也是当得起裴誉这声姐姐的。 “你快叫啊!叫姐姐!”顾阮摇着裴誉的手催促者他。 裴誉抿唇不语,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顾阮笑魇如花的笑脸,叫姐姐? 好端端的作何让他叫姐姐。 犹疑了一下,裴誉迟缓的开口:“阮阮,你说了要让着为夫的……”所以能不能不叫姐姐。 裴誉想要硬来的,可想着小妻子才哄好了,再惹恼了她,得不偿失啊! 顾阮想也没想就直接怼他一句,“我刚才“让”你滚,那你滚了吗?” 裴誉“……”小美人伶牙俐齿的,堵的自己一句话都说不了。 “阮阮……”裴誉软软的喊了一声,心底纠结的紧,叫了姐姐,他岂不是一辈子不振夫纲,一直被这小女人压这一头了。 叫姐姐……他岂非成了这小女人的弟弟了。 可是不给叫小美人就不给亲热,真是个狠心的美人。 “乖,好夫君,叫姐姐!”看着裴誉的憋屈样,顾阮顿时心情大好,逗弄着裴誉愈发的起劲儿了。 “夫君~你在磨蹭下去,天可就亮了!”顾阮无事一身轻,相反裴誉就比较纠结了,看着顾阮欲言又止的。 只是这声好姐姐,他是真喊不出去。 不能叫,叫了这小美人就快要骑在自己脖子上了。 看着小美人纯澈潋滟的凤眸,裴誉抬手轻轻的抚摸着顾阮光滑的脸颊,满心的眷恋与满足。 仿佛在抚摸一件自己的心头珍宝。 唇角扬着抹淡淡的笑意,方才纠结不复,单手扣着顾阮的后脑勺,对着顾阮的唇瓣轻轻的吻上去,唇瓣的温软感触,仿佛心中的一地荒芜开满了盛世不灭的海棠花,山河生翠,天霁日暖,一颗灰色的心变得红艳鲜活起来,重新开始跳动。 “宝宝乖~” 第923章夜幕深深 听到宝宝两字,顾阮脸上如火烧一般,脸颊也比寻常更加红润,双手揪着裴誉的衣襟把脸埋进他怀里,身子微微发烫,显然没有那个女人可以抵抗得了自己的夫君用着这样缠倦眷恋的声音喊着自己宝宝。 裴誉极满意顾阮的表现,手掌轻轻的轻拍着她的后脊,一声又一声的宝宝唤着顾阮。 嗓音低哑。 顾阮脸上发烧不只是被羞到了,更多的是她忍不住想起这万恶的年龄梗来,认真的算算,她都比裴誉大了好几岁了,现在却被裴誉哄着喊宝宝,忍不住泛起鸡皮疙瘩了。 明月高悬,夜幕深深。 顾阮几乎沉沦进裴誉的温柔攻势里,被他一声声低哑缠倦的宝宝击溃了心底防线,在他掌心中无处可逃,在他怀中软化成一汪春水…… 情极深处,顾阮双眸迷离,眼尾泛着红晕,湿润的红唇,妖娆散开的长发媚意横生,红唇低低呢喃着他的名字。 裴誉墨眸一沉,在她耳边轻声细语道:“宝宝,我是谁,想清楚了再回答。” 一个称呼就是一辈子了,名字可以是任何人叫,可以是朋友,也可以是路人,而他的妻子,只能叫他夫君。 顾阮手臂无力的攀附着裴誉,眼角噙泪,娇娇媚媚的仰望着他,“夫君,你是我夫君。” 那一瞬裴誉得到巨大的满足,一腔热血无处安放,只好更尽心尽力的去宠爱着这个要人命的女人。 直到最后,小女人实在受不住了,娇声娇气的喊着疼,骤雨才歇。 抱着她,缓了会儿,才唤了热水抱着她去清洗身子。 顾阮累极了,第一次这么累,以前对时候她还有精力和裴誉拌两下嘴,这会儿却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 裴誉替顾阮梳洗好,看一眼外面天色,依旧漆黑如墨,时辰尚早,便也上榻拥着温软的小美人入睡…… 顾阮不是自己醒的,是被渴醒的,一起来嗓子就干涸的难受,“橘梗,拿杯水给我。” 应声的不是橘梗倒是裴誉,顾阮看他一眼,看着递到唇边的茶碗就着裴誉的手喝水,等嗓子恢复一些清润,顾阮这才觉得好受多了。 裴誉爱怜的摸摸顾阮的脸颊“宝宝,你刚才的声音可真好听。” 说完顾阮脸色微微泛红,嗔了他一眼,不说话,刚才那声音一点都不好听。 裴誉不恼,只是觉着小美人愈发的可爱了,也是愈发的不禁逗了,从前的冰山美人怎么撩都不为所动,现在活色生香的小美人一撩一个准,连靠近她一下就会脸颊发热发烫。 这和自己一年多一来的调教是分不开的。 思极此,裴誉眸中的笑意愈发的深了。 “橘梗,温婉,进来伺候。”顾阮缓了会儿,掀开帘子从榻上起来,袍摆随着身形而晃动,腰间系着的带子稍紧,不盈一握的细腰一览无余。 裴誉眸子暗暗,小美人哪里都好,就是这腰太细了。 感觉风一吹就能把小美人给吹折了。 第924章娇气宝宝 随着顾阮清润好听的声音响起,橘梗领着人如鱼般涌入,看到自家世子妃不盈一握的细腰心底羡慕的紧,然后又低头看看自己的……真粗! 其实也不算是很粗了,只是和顾阮细腰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随后想起昨晚的动静,世子妃这小身板…… 再给顾阮更衣打扮时裴誉已经去净室换好了衣服。 一袭月牙白的锦袍裁剪合体,身姿清俊挺拔,此刻闲闲的倚靠在美人榻上,清瘦如青竹的手指轻轻握着一本书册,明媚的阳光透过榻后的窗映射进来,缓缓的铺在裴誉身上散着柔光。 金色的光辉在裴誉温润如玉,光风霁月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 此刻见顾阮梳洗好了,才放下手里的书,朝顾阮走过去一把揽过她的腰,把她带向自己,怀中的软玉温香具让裴誉沉迷。 手掌轻轻的揉了揉顾阮的细腰,声音沉沉,欲言而止:“宝宝的腰……” “我腰怎么了?”顾阮软软的依附着裴誉,软声软气询问,尽显温顺。 没有像之前那样硬要和裴誉唱反调,冷硬态度。 “宝宝的腰……可作掌中舞。”见过小美人昔日的一舞“伤汀”方知何故舞倾城。 果然绝美。 顾阮眨眨眼,掌中舞? “我身子还疼呢,舞不了,过几日再舞给夫君瞧?” 两位主子今日分外的和谐,有说有笑,愣是一点冷脸都没显露。 橘梗和另外二温深深的埋下脑袋,不敢抬头。 主子们谈情说爱培养感情,她们看什么看。 小美人说话娇娇糯糯的,又说改再舞,裴誉自是欣然答应。 裴誉墨眸微凝,看着顾阮红润欲滴的唇,指腹情不自禁的放上去,轻轻研磨着,随后低头就要吻下来。 顾阮却是竖起来一根手指放在裴誉的唇边,不赞同的摇头,“不能亲。” “为什么?宝宝不喜欢为夫了?”裴誉顺势握住顾阮的手,放在自己唇间细细的亲吻这顾阮的手指。 “一会儿我要出门,刚化好的妆可不能给弄花了。 还有都多大人了,还叫什么宝宝!” 顾阮脸上烧的慌,这男人说起情话来一点都人招架不住。 “你本来就是一个娇气宝宝,还是我的。” 娇滴滴的小姑娘最是惹人爱了。 顾阮却是“……”之前是娘子,现在是宝宝了。 顾阮抿了抿唇,抬头仰望着裴誉,十分认真“夫君,我还是想听你叫我姐姐!” 裴誉“……阮阮,你该出门了。” 不能叫,他要振夫纲,不能留下这么一个隐患。 “真是大男子主义,走了!”顾阮撇嘴,暗道裴誉的变脸速度之快,简直就是六亲不认。 又在裴誉唇上敷衍的亲了亲最后领着丫鬟出门,直到顾阮走了很久,裴誉才微微反应,出门,去哪儿? “真是狡猾的小姑娘。”裴誉眉眼含笑,坐在顾阮的梳妆台前,手指转着顾阮的黛笔。 眉眼愈发的温柔,说话都带着宠溺。 第925章美艳少妇 顾阮去林廊坊瞧热闹,哪知热闹没瞧上许多,倒是白给人瞧了热闹,让她心情微微不愉。 顾阮冷眼瞧着这鸡飞蛋打,人仰马翻的一幕,心情阴郁到极处。 早知道……她就不出门了。 “这位小姐,您没事吧!”一温润尔雅的男子向顾阮拱手一礼,表达歉意。 态度诚恳,语气更是真挚。 “无事,劳这位公子出手相助。”顾阮摇头,表示自己无事。 那男子歉意的笑笑,抬起头,看到顾阮全貌时竟一下失了魂魄,久久不能回神。 张口下意识询问顾阮姓名,后知后觉的感到无理正想再道一次歉,顾阮却热心肠的开口回答。 “小妇人夫家姓裴,公子唤我裴夫人便是。” 听到回答,男子才又看清楚女子的发饰,是年轻少妇的发饰,原来漂亮的不可方物的小姑娘已经嫁作人妇了。 随后又是释然,像这样容貌的女子,自是许多人求娶的,若是还待嫁闺中那才是有问题了。 男子不过失神片刻,等再度回神时,顾阮已经不见了身影。 心底不禁生起浓郁的失望。 “真是可惜了。”男子低喃一句,一旁的小厮不明所以,“六……六公子,你刚才说什么可惜?” 小厮低头看着地上的布昂锦缎心底一阵滴血,暗叹道:“确实可惜了。” “如此漂亮的小美人这么早就嫁作人妇了,岂非不是可惜。”男子眯眸,语气惋惜,又带着淡淡的漫不经心,只是纯粹的欣赏美人罢了。 小厮无语,并未放在心上,他家公子就是见的女人太少了,遇见什么怪瓜裂枣的都夸人家好看。 可就是没哪一个比得上月小姐。 男子微微垂眸,唇瓣微微抿起,不知为何,他总有一种他们还会再见的感觉。 “回驿站吧,到底是别人的底盘,夹起尾巴做人的好。” “是。” 驿站中,男子执笔泼墨,画著美人图,是街上的顾阮,之间在干透的画像上轻摹,裴夫人,会是哪一家的美少妇呢? 门一下被人推开,进来的亦是一位容貌惊艳的女子,“六殿下,听清眠说您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屋子里了,是太子殿下又给你找不自在了?” 休月从屋外推门进来,看到轩辕澈冰凝的眉眼柔软几分。 眼底带着浅浅的笑意。 休月,北国公侯之女,更是镇守边关休元帅的独女,备受宠爱,如今更是手皇帝器重,入主内阁,官拜从三品内阁辅政大臣。 自小倾慕于轩辕澈。 轩辕澈勾唇一笑,不动声色的将画挡住,才不疾不徐的回答:“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听你这语气好像是不太欢迎我。”休月不再多言,看到明显被遮住的画,眸子暗了暗。 “你想多了,没有不欢迎,只是休小姐,男女有别,还是减少私下往来的好,以免太子皇兄见到引出些不必要的误会。”轩辕澈往后退一步,他不是特别喜欢和女人接触。 因为很恶心。 第926章邂逅佳人 休月噤声不语,看着轩辕澈淡漠的神情无奈的呼出一口气,她有骄傲,有权势,有本事,可这些在他轩辕澈的眼里一文不值,她连给轩辕澈一点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可就是这样休月更执拗,更放不开他。 所有的傲气,只要一对上轩辕澈淡漠的眼神都化为乌有。 “轩辕澈,你记住只要本小姐不愿意,就算对方是皇帝我也不嫁,至于我和太子殿下的婚姻依然不作数,回北魏之后我自会奏请陛下取消这门婚事,本小姐告辞。” 嫁给轩辕昊那个不学无术的太子? 绝不可能。 待休月走后,轩辕澈才放松下来,拿开那张白纸,目光落在那画中人身上,眸子才有了隐约笑意。 不由呢喃出声,“会是哪一家的小妇人呢?” 轩辕澈凝眸,看着画中栩栩如生的人儿眼里划过丝丝痴迷。 “殿下,可否需要属下去探查一下这位姑娘的身家背景。”清眠自休月走后便进来了,看到他家殿下对着那画像发呆,仔细一瞧竟是今日在街上瞧见的那名女子。 “不必了,该遇见的总会见着,把画收起来吧,太子皇兄今日倒是安静。”轩辕澈薄唇低喃,他来了平城有几日了,他这位不安分的太子皇兄也是安静了有好几日了。 “回禀殿下,太子殿下这几日都在房中闭门不出,殿下可是觉得这期间有什么问题?”清眠低头,不敢去看那双阴鹭的眼睛。 北魏皇室都道,皇六子心性软弱,人人可欺,是个糊不上墙的烂泥,他心底却是门清,他家殿下这是在藏拙。 心性坚韧,忍辱负重,从一个宫女所生之子,到如今在北魏皇室有了一席之地,连那眼高于顶的休月大小姐都对其倾慕不已。 “没问题,只怕是别家的太子殿下会有问题了。”轩辕澈眸中笑意微潋,想起长孙允来,他才是最大的问题。 轩辕澈唇瓣微抿,长孙允的能耐他太清楚了,西齐那个老皇帝,早该退位颐养天年了,长孙允却是一直把他留着,自己做着太子。 这点让轩辕澈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 长孙允也是,都到三十而立的年纪了,还连一个太子妃都没有,膝下更无子嗣。 这些更是让轩辕澈摸不着头脑。 “殿下说的可是长孙太子。”清眠犹豫一下说道,心有戚戚。 “是也不是,到时再说吧,这些日子先看着太子皇兄才是。”他可是出不得错啊。 太子要是出了问题,北魏皇室势必打乱,平日里本就不和的兄弟更是水火不容。 “属下明白。”清眠抱拳退下,尽管心底不情愿,也不敢违背了轩辕澈的命令。 只是他刚一出门就被休月给堵住了。 “清眠,你可知六殿下今日为何如此心绪不宁,可是今日出门出了事。”休月心思敏感,轩辕澈拿东西去挡住的画就让她起了疑心。 只是她心里也清楚,他不愿意说的,自己再问也问不出来结果,反而遭了他厌烦,退而其次,就只有询问清眠了。 清眠犹豫一下,又听见休月威严的声音响起,“本小姐只听说出口的实话。” 清眠唇瓣嗫嚅一下,“月小姐,殿下今日什么也没做。” 就是邂逅了一名女子罢了,大街上女子多了去了,邂逅谁不是邂逅。 第927章非奸即盗 休月美眸一眯,她多聪明,是非敷衍她自然听的出来。 “就是如此?”什么也没做,那为何面对着自己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 休月有心再问,清眠却是如临猛兽的逃离了,不给休月问的这个机会。 “小姐,您想知道殿下今日做了什么,何不让奴婢去调查一番?”书徽站在一侧为休月出谋划策,看着自家小姐黯然神伤的模样,她也觉得揪心的紧。 自家小姐多喜欢六殿下她在旁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罢了,该知道的总会知道,查了也没意思。但愿不是什么红颜知己。”想起那被遮盖的画,休月眸子又是深了一深。 她倒是要看看怎样的红颜能够比得上她。 正被休月猜测的红颜知己,正一步一步的套路着自家夫君入陷阱。 “夫君,我听说你们男人啊最是受不得质疑,越说你们不行,你们就越不服气,一定要做到行,夫君你是这样的人吗?你行吗?”顾阮手肘撑在矮桌上,轻轻的拖着下颚,另一只手在棋盘上放下一枚棋子。 声音太过纯澈干净,裴誉一时不防备,被顾阮套路进去了,脸色黑黑“为夫一直很行。”凉凉的一句话从裴誉唇瓣里吐出来。 “那,那夫君你做我的小白鼠行不行?”顾阮低下头,认真的看了看棋盘,又落下一枚白子,迟疑了半盏茶时间抬起头,眼神晶亮的望着裴誉,满是期待,令人不舍得说出拒绝的话。 裴誉张了张口,刚想要再说什么,就被顾阮兴致勃勃的堵住了嘴,“夫君,答应了就不能反悔了!你等着,我去拿药!”顾阮生怕裴誉反悔,连连从美人榻上下来,穿鞋往外边走,把裴誉晾在屋里,对着棋盘思索。 小美人棋艺愈发的精湛了,都不给人留活路了。 等到小美人把药端来,吹的温热了,又把药碗往自己前面推了推,笑的一脸谄媚,半点没有平时娇气的模样。 “咳,夫君,你别怎么看着我,快,良药苦口,夫君你快喝了吧!”顾阮被裴誉看的有些心虚,不自在的别过头。 裴誉抿唇久久不语,盯着自己跟前的那碗黑乎乎的药,良久才发问:“说吧,你这药里又放什么好东西了。” 小美人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咳,夫君,你怎么能这么想为妻呢?就是改变人脉搏的药,不会有影响的。”顾阮这说的可是大实话,只是改变脉搏。 “是吗,不过为夫怎么觉得阮阮有些别有心思呢?”方才被顾阮严词要求自己把称呼换回来,不许喊宝宝,裴誉也是顺着她,乖乖的换了称呼。 被自己夫君温温柔柔唤着宝宝,没有哪个女人是会不喜欢的,只是每听裴誉念一次,她脸上就烧的慌。 “乖,说实话,为夫就喝,不然这药剩了下来,阮阮可就要小心之后的饭菜会不会有问题了。”裴誉是受不得质疑能力的,只是也不会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稀里糊涂的就被顾阮哄着喝了这药。 虽说小妻子不是戏本子里潘金莲,却也不能不防备着她。 第928章突云破月 顾阮“……”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只是裴誉看着自己的眼神,突云破月的,像是一眼看穿自己似的,不由的心虚的摸摸自己的鼻子,“那个,夫君咱有话好说,这背地里下药的事咱不能干啊,有损你光风霁月的形象。” 裴誉说话九分半的都是真话。 “无妨,都已经是背地里了,旁人又不会知道,何来一损形象一说。”裴誉眉眼晕开一抹淡淡的温柔,看着顾阮的眸子更是溺宠的滴水。 说话缠倦温柔,低声细语的而且还说的特别有道理,顾阮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不对,你别忽悠我,你就说吧,这药你喝是不喝!”顾阮看着那碗药犹豫一下,似乎是想要强灌。 “不喝,你的激将法也没用,乖乖说实话。” 裴誉态度的坚决,让顾阮半点转寰余地也没有。 盯着他看许久才磨磨蹭蹭的回答,声若蚊蝇,若非裴誉听力好,不然可真是一个字也听不着,由此可见,小美人的这碗药不简单。 若非做了亏心事,又怎会是这副表现? 兰苑中安嬷嬷得知了赏梅节那日裴誉要带着温若然去行宫的事,一张老脸笑的褶子都出来了。 走路都生风,尤其是温若然这些日子的明示暗示她自己十六岁了,这个重大隐晦又暧昧的信息让安嬷嬷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表小姐总算是对世子爷上心了。 安嬷嬷喜的一连好几天都是眉开眼笑的,和前些日子的阴冷,爱搭不理全然是两副模样。 转变的太快让温若然都有些不知所措。 今天一大早的就把温若然给叫起来了,将温若然小私库里的衣服首饰都给拿了出来。 都是现在平城时新的款式。 温若然拗不过她,硬是被安嬷嬷连轻带哄的试了那些衣服。 途中不断给温若然灌输一些轻贱自己身体,名誉的思想。 温若然听的耳朵都要起了茧子,“嬷嬷,你别说了。” 听着温若然无奈又不赞同的语气,安嬷嬷把眉一皱,冷硬道:“不行,表小姐您得对世子爷上心啊!这裴家一脉单传,到这儿就剩世子爷一根独苗苗了,您可不能让世子爷绝后啊!” 裴誉和裴王府本就是两个独体。 只因裴王府嫡系一脉衰竭,才从裴家分离出去的一支嫡脉中选出最好的继承者回来继承撑起裴王府。 如今分离出去的那支嫡脉也被皇帝斩首,如今血统纯正的裴系一脉就剩裴誉一人了。 温若然秀眉一蹙,态度冷硬:“表哥和表嫂如今年轻着呢,日后有的是时间,表哥怎么可会绝后,安嬷嬷你可要注意言辞!” “表小姐!世子妃生不了孩子!”见温若然依然不听话,安嬷嬷不禁又恨铁不成钢起来,一时急言乱语起来。 温若然却是墨眸眯起,看着安嬷嬷多了一分审视,“安嬷嬷,你怎么会知道表嫂生不了孩子?”连大夫都不能肯定的事,安嬷嬷怎么会知道。 安嬷嬷眼神闪烁一下,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响声清脆。 “表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只是一时情急才一时胡言乱语,绝非存心,还请表小姐明鉴!” 一边说,一边鼻涕横飞,泪流满面。 可怜的模样让温若然不禁心软。 第929章疾言厉色 “安嬷嬷,你这些话在我这里说说就算了,若是传了出去,我也保不住你。”温若然闭了闭眼,到底是从小依赖的嬷嬷,温若然狠不下心对她重话。 “是,奴婢知道了,可是奴婢也是为世子爷着想啊?表小姐您想想看,世子妃和世子爷成婚一年多了,这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会不会是世子妃不能够……” “嬷嬷!”未尽的语言被温若然厉声打断,“嬷嬷,我敬你是长辈;忍你,是因为念你这些年对我的照顾,别拿我的忍让当做你为所欲为想资本,记住你的本分,安嬷嬷!” 温若然眉眼微凌,语气更是坚决凌厉。 安嬷嬷第一次见到温若然的疾言厉色,一时被吓的噤声。 “安嬷嬷,往后的这些话,我不想听,你明白了吗?”温若然闭了闭眼到底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嬷嬷,她狠不下心来斥责她。 只是安嬷嬷如今说话,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是,小姐,奴婢明白了。”安嬷嬷欲言又止,心底直恨顾阮不知道给她家小姐灌了什么迷昏汤,让她家小姐变成这副模样。 “表小姐,安嬷嬷你们这是怎么了?”温玉在外面就听见了响动,进来就看见这么一幕,有些不知所措。 “没什么,嬷嬷在帮我挑一些明日进宫穿的衣服。” 往年的赏梅节皆是在冰月的二十三举行的,今年却是往后延迟了些日子,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 “正好,温玉你眼光不错,帮我看看?”温若然挑开话题,对温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表嫂既然把温玉留给了自己,她也只好留下了。 关于温玉的事,她在王府里也没少听别的小丫鬟碎语,唯一能做的就是对她好一些。 “那表小姐,您觉得这件蔚蓝色的衣服怎么样?”温玉迟疑一下,目光落在一件蔚蓝色的衣裙上,手掌轻轻的摸上去,质地良好。 “温玉眼光不错,这蔚蓝色的当真是配小姐的气质呢!”安嬷嬷被衣裙吸引,眼里满是精光,将刚才那小插曲给抛诸脑后。 “只是安嬷嬷的那些话再说多了,能配上本小姐气质的就是绿色了。”温若然自嘲一声,她不是无知小姑娘了。 温若然点点头,她也喜欢这蔚蓝色的。 安嬷嬷脸色一僵,有些不敢去接温若然的话,讪讪的站一边。 温玉却是皱紧了眉头,心底略有不安,“表小姐要去参加赏梅节?”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这可是世子爷亲自来说的,难道你以为是作假的吗?”提起旁的事,安嬷嬷又生龙活虎起来,想到裴誉要带温若然去赏梅节,心底的兴奋就难以抑制。 “倒不是作假,嬷嬷多想了,只是世子爷怎么会突然要带表小姐去赏梅节呢?世子妃同意吗?若是到时闹了起来,世子爷如何收场?” 温玉沉稳又聪明,很敏感这个赏梅节。 她伺候顾阮有大半年时间了,那逢出必乱的体质,现在突然同意要带温若然去参加赏梅节,怎么想都不对劲。 听温言说,还是世子妃首肯,先向世子爷建议出来的。 第930章几曾看重 任旁人如何猜测顾阮的,现在顾阮只是觉得小命难保。 絮絮叨叨,左言而顾其他的把话解释清楚了,还是没能逃过裴誉的耳朵。 顺风耳吗这是。 她都说的那么小声了,那么杂乱了,他还能听见,还能理清条理。 顾阮不免有些佩服他。 裴誉手拿着汤匙,轻轻的舀着药,语气散漫,听不出旁的情绪了,偏偏顾阮就愈发的心慌。 “所以阮阮的这碗药是令男人不举的药。”裴誉嗓音淡淡,心情却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 百味杂陈。 依稀想起来小美人昔日说过的话,让他小心着点,别惹急了她,否则就一碗药下去,让他终身不举。 原以为是鸾帐之下,小美人一时说的吓唬他的气话,没想到却是真的。 果真是给了自己一碗不举之药。 小美人的心可真狠。 “咳,夫君,只是改变脉搏而已,我怎么舍得给你下那种药呢?”顾阮心虚的笑笑。 裴誉面色不显,向顾阮招手,“过来。” 顾阮不解,从美人榻上起身, 走到裴誉面前去,把手放在他手心顺势坐在裴誉怀里,双臂环上裴誉的脖子。 声音软软糯糯“干什么?你要打我啊!” 裴誉抬手摸摸顾阮的头发,听得她的话无奈一笑,宠溺道:“想到哪儿去了,为夫只是在想你兜这么大个圈子就是为了一个左菲菲这么简单?还耗费了四个月时间,这么有耐心?” 这碗药,绝对不是临时想起的,而是一早便是做了准备的。 还是准备了四个月,他倒是觉得有些意外。 “夫君,猎人没有耐心怎么捕捉猎物呢?”顾阮凤眸微眯,眉梢眼角渲染着淡淡的危险。 一开始她就是防备着温若然的,从她送自己香囊的那刻她就有心防着了。 尤其是知道里面放着阻碍人生育的东西,她有心开杀戒了。 毕竟因为这温若然,自己没少和裴誉闹矛盾,新仇旧恨就一块儿来了。 还有啊这表妹送的东西,肯定是要表哥来戴了。 本来后边她安排的好好的,准备一击毙命的,哪知道突然间知道了温若然是温若隐自己亦师亦友的人的侄女。 没法儿下手,她就只能放弃了,只是似乎老天有些看不过去了,居然让她知道温若然香囊里的那些东西是有左菲菲的授意安排。 虽然那时候顾阮不想有孕,可也容不得旁人来害自己,那就只有将这矛盾指向左菲菲了。 虽然时间短了点,但也差不多了,能有那个脉象就够了,陈太医的医术,一定能把出来的。 顾阮将每一层,每一步都算尽,算透了。 如今就差裴誉配合了。 “夫君,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丢面子的!”最后还怕裴誉不愿意,顾阮又竖起三根手指向裴誉发誓,毕竟这事于众传开,裴誉不行这事儿对他名声有碍。 “这么肯定?”裴誉声音凉淡,名声如何,裴王府世子如何,他几曾看重。 若非当年种种,他压根不愿意下山。 那样他就不会遇见顾阮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小女子了。 第931章美人为上 “我肯定。” 听到小美人突然说这么严肃正经的话,裴誉愣了愣当了一段时间的小绵羊,突然转变为大灰狼他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夫君,为妻迄今为止还没有让你失望的地方吧!”所以肯定是没问题的。 “那夫君,这药……我保证没问题。”话题回到原点,转过身子把那药端到裴誉面前,冲他讨好的笑笑。 顾阮千算万算,算漏了裴誉这么大一个疏漏。 现在装孙女的求他讨好着他,喉咙都干了。 顾阮忽的低头,突然想起一句话来,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其中美人为上策! 因为其余的计策,裴誉完全不上当啊! 能屈能伸。 她从早上出去,到回府。 来回一个时辰,到下午可以到用完膳的时辰了,三十五计都用了,就剩美人计没用了。 顾阮抿了抿唇,狠了狠心,仰头喝掉了碗中的药,再把碗放好,最后再亲上裴誉的唇,把药渡给他…… 最后唇分,顾阮抬手擦掉裴誉唇角的药渍,最后得意的笑笑,“怎么样,夫君,现在你放心了吧!” 果然,还是美人计靠谱。 裴誉低头,单手覆上顾阮光滑细腻的脸庞,试探着去亲顾阮,碍着在方才对裴誉不好,顾阮现在极度的配合。 “就这一次,好不好?以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怎么样?” 顾阮浅浅的呼吸着,趴在裴誉怀里,手上小动作颇多,一会儿摸摸裴誉的喉结,一会儿又摸摸他的下颚,软声软气的和裴誉打招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再犯我,不掉层皮,别想逃。 顾阮笑的明媚,全然将自己逢出必乱的体质给忘光光了。 所以,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嘛! 裴誉唇角一抽,可瞧着顾阮这么软软可爱的小模样又实在是不忍心说出什么打击她的话。 “下不为例。”裴誉和顾阮咬耳朵,恨恨道。 这女人,真是让他又爱又恨。 “好吧,反正再有下一次,夫君你这烂桃花再搞不定,你就只有睡书房了。”顾阮双眸噙泪,假哭两声,很是为裴誉惋惜。 “凭什么?”裴誉听到书房二字,下意识的反驳顾阮。 都已经是娇娇软软可甜可爱的小美人了,怎么还动不动的让他睡书房? “就凭这次的药!我若是不懂医术,将它日日夜夜的佩戴在身边,又和夫君时常呆在一块,日长夜久的难免不会有什么影响,为妻倒是不怕,顶多要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痛苦,只是夫君可就惨了。 年纪轻轻的,身子就不行了,多可惜啊!夫君你说这追根溯底是不是你的错!”顾阮突然话锋一转,将锅全部推在裴誉身上。 裴誉被顾阮一番抢白说不出话来,想要反驳,可又觉得她说的话非常有道理。 不过…… “阮阮,为夫没有不行!”裴誉眸色沉沉,是个男人都受不了这些话,尤其还是来自自己妻子的质疑。 第932章回光返照 “随便你怎么想了,我去看看老王妃,等我回来!”顾阮敷衍的点点头,又讨好的在裴誉唇上亲了亲随后抽离他的怀抱。 也不知道她的病,还能不能活过这个年关了。 见小妻子这么敷衍,又一蹦一跳的逃开了,又是无奈一笑,“真是敷衍。”裴誉看一边空的药碗,改变脉象他自己就可以,瞒过陈太医更不是难事。 只是那日李忠的一句矢口之言让他警惕了起来。 顾阮出来院门,身后跟着温情和温婉,出门就和温玉碰上了。 “奴婢见过世子妃。”温玉屈身行礼,匆匆离开,去做自己的事,眉眼存着几分厉色。 “世子妃,我怎么觉得温玉有些地方不一样了?”温情眼眸一眯,她是裴誉天机阁中,女子墨字辈中最精炼的一个,对旁人的转变,变化的气息敏感的紧。 现在觉得温玉不一样,那温玉就肯定有问题了。 “人都是会变的,她到底姓温,更何况再忠心的人,也抵不过旁人闲言碎语的挑拨。 温婉,找个机会把府里爱嚼人是非的人,都找法子打发了出去,这样的祖宗,王府可养不起。”顾阮唇角微抿,她该是去找找裴王妃聊聊了。 这些人仗着裴王妃不管府中事,仗着自己没有接权,一个个的在背后议论主子是非,老虎不发威,是把自己当成病猫了吗 “是,奴婢省得了。”温婉轻轻颔首,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却早已没了温玉的身影。 裴王妃,不知道是有自知之明还是已经死心了,自从裴毅回来的这段日子,是一次也没和裴毅碰过面,一头栽进了婉居精心伺候起老王妃。 不管如何,裴誉可以不管不顾老王妃,可以不理会裴王妃,而顾阮却不行。 进入婉居,顾阮就闻到一股子的药味。 “兰玉姑姑,王妃祖母近日如何,可有好一些?”顾阮将披风卸下,一边说一边朝里走去。 “世子妃,可是今日又遇见了四夫人?”兰玉柔柔一笑,跟在顾阮后面不紧不慢道。 言下之意却是顾阮是遇见了安氏,迫于压力才是来见老王妃的。 “兰玉姑姑说的这是哪里话,旁人嚼本妃舌根子也就罢了,兰玉姑姑怎么也有样学样了?” 顾阮唇瓣未抿,聪慧如她,一下便听出兰玉的言外之意。 “是奴婢的不是,还请世子妃不要挂心。”兰玉脸色不变,好似说了一句再寻常不过的话了。 顾阮进屋看到一边收拾的行李,都是些衣服首饰,和金银。 “兰玉姑姑这行装是……”顾阮薄唇微张,收拾行李,给谁的? “回禀世子妃,这是奴婢回乡的行囊,贴身物件没多少,唯一可拿的就是老王妃这些年的赏赐和金银了。” “回乡行囊,这么突然,可是姑姑家中出了急事,需要赶回,姑姑不如说说,本妃也说不定还有帮上忙的地方。”顾阮言笑晏晏,热情待兰玉。 “有劳世子妃,家中一切安好,只是老王妃日子怕也就在这几天了,奴婢不过早早做准备罢了。”兰玉目光穿过顾阮,去看里间,目光落在老王妃身上,眼里满是伤感。 如今精神,怕也是回光返照了。 第933章眉眼盈盈 兰玉深呼吸一口气,就是不知道老王妃如今还可以撑得了多久了。 “姑姑这准备的倒是挺早,不知道姑姑老家何处?”这白事儿还能有提前安排的,这是和阎王爷攀上亲戚了吧。 “奴婢老家在江南水乡。”兰玉柔柔一笑。 提起江南水乡四字眼里蓄满了温柔与怀念。 “世子妃久居平城想必是没见过江南的模样吧,很美呢,时间太久奴婢都忘了。”兰玉又苦笑一下,眉眼全是悲伤。 “江南,在书上看过一些。” “水是眼波横,山是眉峰聚。欲问行人去那边,眉眼盈盈处。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若到江南赶上春,千万和春住。很是令人向往呢。” 顾阮唇角微勾,她也忘了,江南四季如春,不似平城寒暑天太过分明,太冷太热。 “这么向往,日后有机会为——我带你去江南住上两日可好?”裴誉从婉居进来就听见顾阮这句话,脱口而出为夫二字,又想起顾阮的感受了又把称呼给换了。 “你怎么来了。”顾阮微怔,他不该是和自己生闷气吗? “我来看望祖母,怎么世子妃以为本世子是特意来寻你的?”裴誉挑眉,觉着顾阮那话有歧义的紧。 特别的不待见自己,嫌弃的狠。 这句话,你怎么来了和你来干什么,完全是同一个意思,只是说法不同罢了。 裴誉本就没指望这作恶了自家夫君的小美人能有多少的悔过忏悔之心,可也是从没预料到这小美人还会嫌弃自己。 只是自己娶的美人,再作恶也得忍着,受着,还有好好的宠着爱着。 “妾身不敢,世子爷请便。”顾阮薄唇微抽,想要反唇以讥,可又想起来自己不对在先,心情几经反复又给忍了下去。 自家夫君,不能生气。 对皮肤不好。 “本世子就不知道有什么会是你不敢的。”裴誉轻哼一声,越过顾阮进去里间,看到老王妃瘦骨嶙峋的躺着,裴王妃在侧照料,眸色沉沉。 许是感知有人来了,老王妃缓缓睁眼,看到裴誉长身玉立的站在自己窗前,一双墨眸满是淡漠。 老王妃艰难的抬起手来,指向裴誉的方向,嘴唇颤抖,“裴……裴墨,你来了了。” “我,是我对不起你啊!” “可是我不能对不起老王爷。” 声若蚊蝇,只是在静谧的屋子里又显的格外清晰。 裴王妃脸色变了变,轻飘飘的将目光投在裴誉身上又离开,随后自己站起来,让松嬷嬷扶着自己出去,正好看到顾阮在外面,“阮阮,让他们祖孙俩好好说说话,现在天色还早,跟我出去走走吧。” “是。”虽不解缘由,顾阮还是称是。 只是心底一团的疑团。 “怎么不理解吗?裴王府的关系太复杂了,你不理解对你也是好的。 知道的太多,懂的太多人就活的更加辛苦。”裴王妃瞧出顾阮的漫不经心,轻轻一笑。 自己从前也是这么单纯过,只是到后来一切都变了。 “裴墨是……” 第934章利欲熏心 “裴老爷子是裴誉的亲爷爷,王爷的亲生父亲。” 裴墨,老王妃的指婚夫婿,后来阴差阳错的嫁给了老王爷,这代人的恩怨也这么结下来了。 所以老王爷驾鹤西去,膝下嫡嗣单薄,只有前任裴王一人。 老王妃既是无奈之举也是存有私心,让裴老爷子膝下最像他的四子回来裴王府……才有了今日裴王府的局面。 如今临了了,老王妃又是想起来裴老爷子。 裴誉今天之所以来,想必也是为了他爷爷的心愿,弥留之际来看看她。 顾阮哑然,她倒是不知道老王妃还有这么一段过去。 顾阮心里想着是,一时没注意跟前站了人,一袭紫衣风华无双,迎风而立。 “见过父王。”顾阮微微一愣,裴誉不在,单独见裴王爷她不习惯的紧。 “妾身见过王爷。”裴王妃眸子闪了闪,看着裴毅眼神一亮随即暗淡下来。 “嗯,王妃多礼,这两日老王妃病重多亏了你照顾了,辛苦你了。”裴毅薄唇轻抿,一双琉璃色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来。 顾阮咋舌,这眼神真冷,裴誉再怎样这眼神也还是有点温度的。 此刻双标的顾美人现在全然忘记裴誉面对别人时这眼神又是怎么练到让人觉得六月飞雪的程度的。 “不辛苦,让王爷为妾身担忧真是罪过,妾身退下歇息片刻便是,便不打扰王爷在此散步了。”裴王妃唇角强行扬起一抹笑,由松嬷嬷扶着自己离开,她又不傻,裴毅话里赶客之意她听的清清楚楚。 既然辛苦了,就该回荷香院歇一歇了。 “阮阮留下,父王有些事想要和你谈谈。”裴毅目光淡漠无视了裴王妃,既然不喜欢就不要给她幻想,时冷时热的更让人难受,不如一直冷着她好了。 只是顾阮……自己儿子痴情不改的可以,他不阻止,只是不能剃头担子一头热。 那太苦了。 “王妃,好不容易见着王爷一次,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松嬷嬷看着自己一手伺候长大的姑娘心底的酸苦不比裴王妃浅。 “不走如何,留在那里碍人眼吗,本妃纵容再好,那也比不过那位先王妃在裴毅心底的地位。”提到先王妃三字,裴王妃声音瞬间冷下,漆黑的眼眸划过疾风暴雨。 松嬷嬷嘴唇嗫嚅着,“那王爷也不能对您这么冷淡啊,王爷若是一直惦念着先王妃又何必娶了您回来,还待您不好?” 语气里全是对裴毅的埋怨。 自家姑娘也是被娇宠大的,何时受过这样委屈? “那是陛下赐婚。”若是不从,就是诛九族的重罪,到时候凡是和裴家亲近之人便一个也逃不了。裴王妃眸子散着冷冽的芒。 涉及皇帝,松嬷嬷不敢说话了,只是觉得苦了自家王妃,不受继子接受,不被夫君疼爱,连嫁过来王府这些年半点清福没享,反而一直在操劳,到头来还背了骂名。 疯婆子,利益熏心,压迫继子,对王府图谋不轨…… 第935章赐婚之意 “阮阮,这些日子还习惯吧,裴誉那小子没欺负你吧!”裴毅展颜一笑,自己儿子喜欢的,自己也要爱屋及乌才是。 “一切都好,裴誉待我也好,父王不必挂心。”顾阮一怔,不明白裴毅怎么突然找自己说这些话。 莫不是来考验儿媳的? 这个想法一涌入脑海,顾阮便打起了十二万分精神去应对裴王爷。 “那就好,阮阮呐若是那个臭小子犯浑欺负你你就给父王说,父王替你好好教训他,绝对不让你受委屈!”裴毅朗朗一笑,心情好上几分。 “父王,裴誉他不敢欺负我的。”顾阮脸颊微红,对,不敢! 他要是敢欺负自己,就让他滚书房睡去。 裴毅一愣,看着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羞答答的和自己说裴誉不敢欺负她。 胆子到大。 “好,不敢就好,要是那浑小子敢欺负你,你就给父王说,父王罚他跪祠堂去!” 听到跪祠堂,顾阮脸色有些不对。 真不愧是兄弟,这兄弟俩说话一样一样的。 顾阮依旧难忘自己第一次见裴耀,他第一句也是让裴誉去跪祠堂。 “父王这寒冬腊月的,膝盖受不住冷,会得风寒的。”顾阮眨巴眨巴眼,干巴巴的开口。 呆呆的又心疼夫君的小模样更是裴毅心情大好。 “没事没事,他可爱跪了,再说了一个大男人怕什么风寒,吃两副药就好了,倒是阮阮你才是要警醒着点,这混小子一肚子的黑水,可别被他给带坏了。”裴毅连连摆手,公公看儿媳,越看越喜欢。 而且还是知道心疼自己丈夫的儿媳妇。 虽然这儿媳妇不是自己的理想儿媳,可总的来说都没什么两样。 顾阮薄唇微抽,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当爹的。 顾阮还没来得及应承,便又听见裴毅接下来的一段话,陛下近来有赐婚之意,不知她是怎么想的。 同意与否。 顾阮脸色一僵,皇帝有赐婚之意,在年初的时候就有表示了。 只是裴誉三言两语的给驳了回去,还求了一个婚姻自主的旨意。 如今时隔多月,皇帝竟又起了这个念头,还是以裴家嫡系单薄,和自己成婚一年多,无所出为理由。 裴誉的那道旨意,撑不了多久。 裴誉可以拒绝赐婚,可他不能对东寻不忠对父母不孝。 “陛下赐婚,是夫君的荣宠所在,身为妻子自然只有替夫君高兴的份,怎会有拒绝的道理。父王莫不是以为儿媳还要不满,和夫君寻死觅活?”顾阮眉眼微凌,声音平淡如水,听不出半点欺负,就连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作假的成分。 “阮阮心胸倒是宽广。”裴毅琉璃色的眼眸沉了沉,散着凛冬寒意。 目光眺望着顾阮的背影,冷漠的紧。 这样无所谓吗?这么不挂心? 世间至寒之物是帝王心。 红铁难融之物则是女人心。 从红到黑,从热到凉。 心如红铁,也难融三尺寒冰。 裴毅眯眸,纵使这块冰会被融化,自己儿子这路也走的艰难,只怕冰化了,他那颗心也被凉透了。 任性冲动的女子远比沉着冷静的女子好上太多了。 有些人理智的可怕,比无情人,更加冷血无情。 第936章深深倦怠 晚间,裴誉从婉居回来便看到顾阮面壁思过似的面对着墙,盘腿坐在床上,一头珠翠褪去,三千墨丝随意的铺满玉背,照明用的夜明珠放在床头,用一层透光的白纱巾盖住,散发出洁白无瑕的光芒。 裴誉站在门口眸色一深,都说爱惨过一个人,便是觉得她的一根发丝都是极美的。 如今一瞧美人,古人言,不欺吾。 似是察觉有人来了,顾阮微微侧头往外看了一眼,看到裴誉散漫的已在门框上,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 犹豫的嗫嚅着嘴唇想说什么,又想起来裴毅说的皇帝有赐婚的意思。 心底不情愿,也懒的再看裴誉一眼,又慢慢的把头转了过去,继续思过。 裴誉这下倒是不解了,明明之前还是活泼明媚的一个温软美人,怎么一会儿不见就变成冷冰冰的冰美人了。 见着自己就变得爱搭不理了? 莫不是自己何处又招惹这小美人不高兴了? 裴誉沉思片刻,变得脸色沉沉,今日分明就是这小美人先给自己使美人计,哄着自己喝了那种药,现在自己还不高兴了。 裴誉抿了抿唇,舒缓了眉眼才抬步进去,坐在床边伸手轻轻掰过美人的身子,奈何小美人执拗的紧,半点不配合。 “阮阮,你看看我,是为夫来了。”裴誉闭了闭眼,强忍下心底的不愉,轻声的去哄着她。 顾阮深呼吸一下,慢慢的转过身子去看裴誉,抬眸刹那看到裴誉眼底深深的倦怠,眼睛一痛。 “裴誉,你是不是厌倦我了?”看到我这么倦怠。 “没有的事,别整日里胡思乱想的,为夫怎么可能厌倦你?”裴誉眉心一折,顿感委屈,他什么时候厌倦她了。 明明想要疼爱还来不及呢。 “ 可是我不胡思乱想,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是不是还活着,还是自己是一件行尸走肉。”顾阮垂下眼眸,声音死寂沉沉的。 “我突然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孩子,连你这个夫君都是患得患失的……” “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左长安是你的朋友,顾博远是你父亲,你是顾太师府的四小姐,是裴王府的世子妃,是我的妻子,你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再有,有为夫在,你还怕自己日后做不了娘亲吗? 什么患得患失,你在害怕什么?”裴誉厉声打断她的话,这小美人如今说话是愈发的不讨他喜欢了。 见顾阮低头闷声不吭的,裴誉又一口气堵在心口,想要发泄出来,可又怕弄哭了她,深吸入一口气,柔缓一下郁结的心情,在她的唇上亲了亲,“乖,你先休息会儿,为夫先去沐浴。” 顾阮点点头目送着他,想起来裴毅的话,才慢慢启唇“我怕你不要我。” 走了一段距离的裴誉细碎的听见顾阮的话唇角不由扬起一抹轻飘飘的弧。 怕自己不要她? 裴誉墨眸明亮又晦暗,只在转瞬之间。 记忆良好的他想起来顾阮第一次对他说这话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夜,是他见到顾阮最狼狈最无助的时候…… 第937章如诗若梦 等裴誉沐浴回来时顾阮已经睡下了,裹着被子蜷缩在一个角落。 裴誉上榻,连着被子把顾阮抱进怀里,撩开的被子把自己也盖住,坚实的胸膛贴上顾阮的后背。 顾阮身子一颤,裴誉的胸膛随着心跳微微震动,后背蔓延着酥麻之意。 裴誉轻轻抱着顾阮,想起她在婉居说的话,缓缓开口“阮阮想去江南吗?日后若有时间为夫带你去江南常住一段时日如何?” 心底微有猜测。 “不太想去,我想去繁城,裴公子答应吗?”顾阮转过身子,去抱住裴誉,整个人都溺在他怀里,那个地方她不想去了。 她想去繁城。 听到她说繁城,裴誉像是想到了什么,眉眼温暖如春。 “好,年后等父王回边关后,为夫便带你去繁城小住几日可好。”繁城那可是小美人宣誓主权她是裴夫人的地方。 “可老王妃如今的模样……父王走的了吗?陛下那里怎么办?”顾阮眉眼微凝,母亲死后儿子是要为其守孝三年的,裴毅如何能离开平城。 “阮阮,如今这天下可不太平了,有些人可是巴不得开战了,父王是战神,理应回归战场,陛下也阻拦不了。”裴誉唇角微勾,美人的温顺,也抚慰了些裴誉的躁郁。 烦心了一天,回家还有一个娇俏的小妻子闹脾气了,需要哄一下,一次两次可以,可时间久了心也觉得累了。 如今美人温顺,乖巧的呆在自己怀里不吵不闹的也是惹人欢喜。 听到开战二字,顾阮凤眸一暗,心底最初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那这天下若是乱了,夫君以为谁最得利?”顾阮头枕在裴誉胸口,两只小手握着裴誉的左手,指尖在他手心里画着圈,漫不经心的询问。 “这个为夫可不确定,不过阮阮大可放心,就算这东寻亡了,裴王府也不会亡。” 听到裴誉笃定轻狂的话,顾阮低低一笑,“真是狂妄,你以为陛下那种九子夺嫡出来的人物会那么简单?”嘴上虽是说裴誉狂妄,心底却是门清儿,他确实有这个资本。 “娘子试试不就知道了。”裴誉声音微哑,他就是狂妄了,怎么样吧。 “不要,我困了。”顾阮打打哈欠,在裴誉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下。 见小美人睡的这么快,情绪时阴时晴的,全随心情。 爽快了就高高兴兴,不乐意了就甩脸子。 “真是娶回来一个小祖宗。”裴誉喟叹一句,又看着她娇俏的鼻子又没忍住捏了捏疏解一下郁气。 现在心情好了,就毫无压力的去睡了,就留自己心底还留着气。 婉居。 兰玉在屋子里陪着老王妃,屋里烧着地龙,燃着银碳,白玉净瓶里插着几只鲜艳的红梅,屋里散着淡淡的梅花清香…… 带着如诗若梦的温暖,春光霁暖,仿佛回到了春天一般。 兰玉静静的坐在旁边,手里端着梅花花茶,暖着兰玉冻僵的手。 在一旁静听着老王妃后悔的呢喃。 第938章目光微散 以往赏梅节,低调不失高雅,今年赏梅节更是高调而不奢靡。 顾阮一早便起,一袭明媚青绿衣衫衬肤若雪,一双剪水双瞳干净纯澈充满了灵气,腰间用一根丝带系住细腰不盈一握,一走一停,步步生莲,腰间,发间泠泠作响。 妩媚的妆容褪去,换上飘然于世的谪仙妆,清美动人。 眉眼温婉如画,一颦一笑透露出的具是高贵典雅气质。 “等等!把这个戴上!”顾阮叫住已经踏出房门一步的裴誉,从小匣子里拿出一只香囊,走到裴誉跟前替他把香囊系在腰间。 “现在好了!”顾阮拍拍手,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 裴誉低头看着腰间自己小妻子亲手一针一线绣出来的香囊第一次觉得刺眼,想要丢掉。 裴誉凝视了一会儿小妻子明媚的笑脸,起唇幽幽道:“阮阮,为夫现在算是知道你为何会给为夫绣这么一个香囊了。” 小妻子隐藏的真深。 “夫君,别这样嘛,今天过了就好!”顾阮摇摇裴誉的手臂,满是讨好。 “小女子真是善变。”裴誉无奈摇头,反握住顾阮的手。 老王妃病重,府里自然是得留个人主事的人,顾阮弹响了无声琴,是不可能待家里的,裴誉是世子,裴毅是战神,且梅花节还是回平城之后的裴毅参加的第一个宫宴。 这样筛选下来,便只有留下裴王妃了,也断了旁人嚼舌根子的机会。 “殿下?六殿下!”清眠轻唤两声身边的男子。 轩辕澈堪堪回神,偏头去看清眠,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目光依旧落在前方的倩影上面。 “六殿下在看什么,如此入神?”霍邱眼睛一偏看到轩辕澈这边,比起轩辕昊,霍邱更喜欢他的弟弟。 谦谦君子,风度翩翩。 “无事,不知方才走过去那位贵公子是谁,怎的贵国的几位殿下对此人如此礼待。”轩辕澈低低笑出声,他又遇见那位美少妇了。 说是许了人家,只怕就是方才的那位少年郎了,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 霍邱朗声一笑,“方才那位是本宫父皇爱臣,裴王世子,近几年才回来平城,寡居府中不理俗世,六殿下不曾见过也是正常。” “裴誉?”轩辕澈试探出声,他听说过裴誉,战神的儿子,却从未见过。 “那裴世子身边之人想必就是裴世子的世子妃了,郎才女貌。”轩辕澈眸子晦暗,目光从远方收回,昧着良心夸奖。 裴王世子娶妻,被平城百姓津津乐道,他来的那天就听说了,只是不曾见过其人。 “先不说这些了,六殿下请。”霍邱目光淡淡,自动自发的忽视掉长孙允和轩辕昊,都不是第一次来了,无需多管。 只是面上功夫要准备妥当,是以这事就被霍邱一股脑儿的推给了霍尊两兄弟。 “容王殿下,不知小世子如今可还安好。” “劳长孙殿下挂心,吾儿一切安好,当日本王还是要多亏了长孙殿下,否则……”霍州语气感激满满,说话却是欲言又止,若非长孙允,初月只怕是一尸两命了。 “谢就不必了,孤也是为了自保罢了。”长孙允不在意的笑笑,目光微散。 第939章连襟之情 “北魏国女子巾帼不让须眉,休月小姐的这条建议朕甚是欢喜。”治国之策。 这样的治国策略竟是在一女子口中说出来的。 还真是应了轩辕昊当初的一句话,北国女子智谋从不用与阴私宅斗,不似东寻勾心斗角甚多。 “东寻帝客气,这些策略能被用上更是体现它价值所在。”休月敛眸,恭敬又谦逊。 “长孙太子,听闻前些日长孙太子痛失爱妻,朕听了也是甚感痛心。”皇帝目光幽幽看向长孙允,他嫁过去的贵女,死的不明不白的…… “劳东寻帝挂念,可惜怜儿福薄,不然孤倒是还能与裴世子一叙连襟之情。”长孙允后知后觉的续上一段话,悠悠的看向裴誉,目光满是惋惜,“不似世子妃,福泽深厚。” “若是内子得知长孙太子如此夸耀,定然心生欢喜,只是佳人已逝,长孙太子也不必如此伤心。” “说的是,孤这便将裴世子的话牢记心间。”长孙允勾唇一笑,桃花眸里满是戏谑。 裴誉微微蹙眉,总觉得长孙允话有深意。 “裴世子今日如此漫不经心,可是在想那世子妃?那世子妃还真是一位妙人儿,竟让寡欲至此的裴世子如此惦念不忘。”长孙允眯眸,说话意味深长。 “长孙太子说笑了,本世子不过在想陛下如今在何处,听说今日还有一位大贵客,长孙太子可知其一二?”面对长孙允如此目光,裴誉依旧沉静,淡泊,三两语的转了话儿。 长孙允桃花眸一寒,听懂了裴誉的言外之意,大贵客,裴誉都不知道的大贵客。 “不知,还请裴世子赐教。”长孙允一愣,声音严肃,又刻板。 “赐教不敢当,只是到时还请长孙太子多多关照本世子一二了。”裴誉微微颔首,姿态极为谦逊。 贵客姓楼。 若是普通姓楼之人裴誉倒不会关注,可就是这姓楼之人险些害了自家娘子,又把自己囚于灵山之巅,让裴誉不得不警惕关注。 而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的师父也是楼姓之人。 对此裴誉也是一笑而过,只能是说这天下太小了,随随便便的就能凑在一起。 长孙允桃花眸一寒,显然也是对这贵客上了心。 皇帝脸色微微难看,明明自己才是今日主角怎的就被此二人抢去了风头。 “不知陛下今日还有一贵客是谁,可否为孤引荐一番。”长孙允桃花眸微寒,目光冷凝望向皇帝。 此言一出,另外几人目光也是落在皇帝身上。 皇帝不觉如何,只是淡淡一笑,“此人乃是朕之一故友,近日才回平城,倒是宴席之上再为长孙太子引荐。” “有劳东寻帝了。” 乾清殿一事落幕,大家前往倚梅园落座时这宴会才算开始。 难得三国会晤,武皇后今日收敛铅华,端庄温婉,淑逸娴华。 与皇帝站在一起竟是意外的看起来郎才女貌。 霍尊眸子晦暗一瞬,看着自己最敬重的父皇,颇不是滋味。 第940章秦晋之好 “娘子,你瞧对面那位轩辕六殿下可是一直盯着你看呢。”裴誉墨眸微眯,微微往顾阮那边倾斜了身子,在顾阮耳边低语。 男人看女人会有什眼神裴誉不清楚,可是他看自家小妻子的眼神他可是明明白白的。 和那位轩辕六殿下一样一样的。 “嗯?”顾阮不明所以,顺着裴誉看的方向望过去,看到对面的轩辕澈微微一愣,记忆良好的她想起来这是昨日在街上碰见的人。 “那又如何?对方可是北魏殿下,难不成你还去把人家眼珠子给抠下来?”顾阮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以前怎么不知道裴誉怎么小心眼,看一眼又不会少块肉,更何况轩辕澈如此是对她美貌的肯定! 见顾阮对那北魏皇子不感兴趣,甚至懒得搭理,裴誉郁气渐消,只是还是看轩辕澈很不爽。 “那倒不至于,这样血腥重口味的事为夫可做不出来,脏。”裴誉墨眸清淡。 他洁癖极重,连血腥味都受不了,如何敢去抠人的眼珠子。 “那可不见得,不过夫君为妻今日怎么闻着一股子醋味儿呢?你吃醋了?”顾阮不信,能够笑着剥人皮的人,怎么可能嫌弃血腥。 “不是吃醋,是醋海翻涌,乖,别往那边看。”裴誉旁若无人似的给顾阮布菜,一边纠正她的措辞,一边温声的让她转移视线。 “六殿下,您在看什么?”休月注意到轩辕澈的晃神,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落在对面的顾阮身上,美眸微沉。 “不做什么。”轩辕澈淡淡收回目光,果然他见着了昨日的那位美少妇。 只是今日看起来格外温婉清美,现在乖顺的依附着旁的男人。 已嫁人妇,可称她为裴夫人,原来是那位裴世子的妻子。 早该猜到的。 “是吗?”休月眸子一沉,轩辕澈两次失神皆为这个女子,昨日更是遮遮掩掩,休月何其聪明,女人的心思又是最敏感的,不由的将昨天和今天这事联系在一起。 “那位是裴王世子妃,顾太师府的四小姐顾阮,年芳十六,是东寻的第一美人,前不久还奏响了无声琴,真是一个奇女子。”休月淡淡一笑,从席位上站起,双手报以敬礼“东寻帝万安,前不久我国曾向陛下进献一把无声琴,说是东寻若有人奏响无声琴,我国陛下有生之年永不进犯东寻,与东寻结秦晋之好。 如今无声琴已奏响,不知休月今日有幸可闻得一曲绝响。” 声音严肃,言辞诚恳,一举一行更是诚意满满,主动提及永不进犯东寻,结两国秦晋之好。 如今三国鼎立,各国人才济济,若是其中两国结盟共同对抗于第三国……这天下何愁不统? 只是这北魏帝怕是没几年好活的了。 北魏帝,荒淫无度,无力于朝政,夜夜贪欢,早被女人耗空了身子,只怕没多久便要死在这女人的肚皮上了。 现在来说他在位期间永不进犯东寻,可他在位能有几年? 这样的允诺能有几分真意。 第941章娇艳抚媚 “听说世子妃前不久已奏响此琴,不知休月今日可有幸再闻绝音。 顾阮凤眸微垂,北魏帝的状况在三国早不是秘密,否则北魏如今也不会求和休战。 只是顾阮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可是会挑起两国矛盾,等于是自己诅咒这北魏帝。 “呵,休月小姐今日可是说了笑话,北魏帝行事作风孤也有所耳闻,这样的空口允诺只怕是太过牵强了。”长孙允听到无声琴,如云似雾的桃花眸微微暗淡。 想起裴誉今日说的一位贵客,心底的猜测微微清晰。 无声琴身怀诅咒,一道琴音一条命,北魏将这把琴进献东寻并要人奏响,无意于是要这人的命,只是他没想到奏响无声琴的会是顾阮,那个美艳动人的小姑娘。 只是无声琴早已绝迹,被那人收入囊中,怎么会出现于北魏。 裴誉墨眸微暗,朝长孙允投去一个多事的目光,他的小妻子,何须他来开口维护。 只是长孙允也是最合适的人了。 轩辕昊脸上臊的慌,脸颊升起红晕,自家父皇的事被人大大咧咧的说出来,他觉得没脸极了,不禁朝休月投去一个不认可的眼神,向她摇头。 休月面色如常,声音如涓涓溪流般“长孙太子多虑了,既两国以结秦晋之好,这份盟约允诺定是长久,只是我国陛下一事,此乃轩辕室家事,岂容旁人置喙? 更何况贵国陛下爱女三公主锦妃娘娘虽与陛下算不得琴瑟和鸣,却也不是一对怨偶,对锦妃娘娘敬重甚笃,上次归宁不正是最好佐证吗? 如今战事一歇,长孙太子有何苦揪着往事不放?东寻帝,您说是与不是?” 顾阮唇角微勾,偏着头和裴誉说悄悄话,“夫君,这不愧是当过官的,口才就是好,这霍锦衣分明就是你塞去给北魏帝做小妾的,到她嘴里倒是成了联姻,结两国秦晋之好,三言两语的就驳回了长孙允的话,没讨着好,还白惹了一身腥。” 美眸满是钦佩,这寻自己麻烦的理由都变得这么清新脱俗了,还涉及两国交好,这顾阮便是想要拒绝也拒绝不了了。 裴誉看一边钦佩着别的小美人,心底微微叹息,阮阮人家这是给你挖坑呢。 长孙允薄唇一抿,笑若飘渺迷云,“这倒是孤的不对了。” “长孙太子谦虚了,不知东寻帝以为如何?”休月浅浅一笑目光投向皇帝,直接问顾阮拒绝的可能性更大,可若是皇帝要求,又是代表两国交好一事,顾阮纵多理由也没法拒绝。 皇帝被点名,抬手摸摸自己的胡子,目光幽幽的投在顾阮身上,笑吟吟开口“去年世子妃一曲《十面埋伏》惊羡赏梅节,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朕也甚感惊喜,不知今年能否再闻一曲。” 顾阮眉眼微潋,起身向皇帝拂一礼,声音清软好听“陛下折煞臣妇了,只是这无声琴是陛下所赠,臣妇爱惜不已,未曾随身携带,还请陛下宽宥时间,待臣妇命人取来。” “自然,那就请休月小姐多等一时。”皇帝欣然点头。 “能有幸闻得世子妃一曲,休月三生有幸。”休月笑笑,目光才光明正大的落在顾阮身上,细细大量。 娇艳抚媚,不是轩辕澈喜欢的类型。 第942章离间感情 取琴时间还有好一会儿,便有欣赏起了歌舞。 “裴爱卿镇守边关多年,劳苦功高,如今回京可是想要什么赏赐,爱卿可随意说,朕必竭力应允。”皇帝目光和蔼的落在裴毅身上,继朝中两位亲王裴王府的席位是最为靠近皇帝的,可见其恩宠。 只是亲王席位距皇上中间还隔开一个空位。 裴誉墨眸微暗,许是那位贵客的席位了。 皇帝此言一出,宴席上唏嘘声音不断,皇帝这句话,可不谓是给了裴毅一个空头圣旨,想要什么随便说便是了。 裴毅琉璃色的眸子微微发寒,客气话罢了,他听听就是了。 “回禀陛下,为人臣子,为君尽忠职守,戍守边疆乃微臣之本分,微臣不敢居功求赏。”裴毅慢悠悠的站起来,向皇帝行礼,琉璃色的眸子愈发的清寒了。 “哈哈哈,爱卿谦虚了,既然爱卿不求赏赐,那便由朕来替爱卿做主意吧。裴世子如今与世子妃也成婚一年多了,一直无喜讯传出,像朕到你这个年纪早已是儿女成群……”皇帝欲言又止,聪明人一下便听出了其中含义。 皇帝这是要给裴世子赐婚啊! 裴誉墨眸一寒,手心有些疼,低头一看才知是顾阮正在用指甲抠他的手心,脸上淡漠无助的模样像极了昨晚。 裴誉眸子微寒,一下明了顾阮昨晚的不对劲。 裴誉反握住顾阮的手,轻轻揉着她的掌心…… “皇兄,你看皇弟我做什么?我家妤安还小呢,而且宁为寒门妻,不为高门妾。”安亲王一看到皇帝那眼神一下警惕了起来,妤安单纯的不得了,怎么可以进裴家的大染缸,而且裴誉那小子看不上自家乖女,那不是送上门去给人家埋汰吗? 皇帝不闻,目光落在在座大臣身上,“礼部与户部侍郎家中爱女还未许配人家,不如朕就赐婚于裴世子做侧室好了。” 当事人还没说话,坐在霍安颖身边的棠和郡主却是坐不住了。 “皇叔!我不同意!”棠和这次从临城回来就是为了要嫁给裴誉的,哪知道一回来连裴誉面没见过几次,倒是自己被禁足了一个月,现在刚出来赴宴会就被得知皇叔要给裴誉赐婚作为侧室,怎么可以! “棠和!不得无理,退下。”皇帝俊眸一沉,不满意棠和的捣乱。 他的侄女怎么可以嫁给裴誉,那日后这江山只怕是真的要姓裴了。 和亲王手握重兵,裴王府声势浩大又娶了霍家女,就算是不谋反,皇帝也容不得床榻边缘还有他人酣睡。 他如今就是要离间裴誉和顾阮的感情,让裴王府乱起来。 世家之女嫁给裴王府也是不安全。 “皇叔!不可以,你知道的我和裴哥哥青梅竹——!”棠和郡主话未说完就被霍安颖给拽住了袖子,硬生生的让她断了后面的半句话。 霍家女子,怎可如此不要脸皮,跟在一个男人屁股后面,纵容是自己喜欢的男人那也是不可以。 “本王不同意!” 第943章为人父者 棠和郡主这儿刚没了声音,一道更为浑厚低雅的声音响起,气壮河山。 裴毅眉眼微凌,日光照在他那张雕塑般的脸上。 挺直的鼻子在光线下显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琉璃色的双眸似两个深不见底的寒潭潭, 瞳孔中不时散发着令人不可捉摸的黑色流影,神秘莫测。 薄唇一张一合,坚定又执拗的吐出来几个字“本王不同意。” “令爱很好,可惜非我誉儿良人,还是请陛下收回成命,省的浪费了两位姑娘的将来。”裴毅琉璃色的眸子散发着森森寒气。 皇帝被裴毅的这段话给气到了,锐利的鹰眸迸现几分冷意,“裴王,你这是在抗旨。” 一句抗旨不尊,险些吓瘫了其余裴家人,下意识的要劝裴毅。 “微臣不敢,陛下好意,微臣心领只是这赐婚之事还是要请陛下收回成命。”裴毅面不改色,站起来,高大伟岸的身躯挡在自己儿子面前,尽管知道自己儿子的本事,能耐,可为人父者,这臭小子本事再能耐,他也是自己要用所有来保护他的。 裴誉被高大阴影挡住,墨眸微微潋滟水光,“夫君。” 裴誉低头,是小妻子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自己,双手握着自己的手。 “裴爱卿,朕这也不单是为了赐婚,朕这是为了裴家嫡系,裴家嫡系单薄,世子妃一年未有所出,朕实在担心。”皇帝不由的沉下脸色。 用裴家繁衍子嗣一事来堵裴毅的嘴,他就不信裴毅还敢违背先祖。 皇帝想的美好。 哪知道裴毅听了却是无所谓摆摆手一笑,“这有什么,想当年誉儿的母妃也是二十一岁才有的他,阮阮年岁小,不着急。 更何况温家的孩子,断然没有纳妾的道理。” 裴毅摆手,一句话把裴王府世子变成了温家的孩子。 席中人不免无语,都说裴王心中挚爱是先王妃,如今一见所言不虚。 连自己儿子都被归于是先王妃一个人的了。 皇帝却是彻底黑沉了脸色。 咬牙切齿“裴卿方才说温家人,断然没有纳妾的道理。” 他就是温家人! 他娶了老温国公的嫡次女温若弦做妻子!他是温家的女婿! 可如今裴毅却是温家人没有纳妾的道理。 那他后宫三千,岂非说他如今与温家毫无干系了! 涉及温姓,皇帝的禁忌。 上了年纪的官员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纷纷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是,温家祖训,凡温家人,男子未满四十无子,永生不得纳妾,所以陛下之心意微臣与誉儿唯有心领。” 裴毅故作不察皇帝难看脸色,说话愈发的掷地有声。 “陛下,裴世子与世子妃琴瑟和鸣,这子嗣之事还怕久远吗? 小夫妻俩伉俪情深的,之间再难有旁人插足,陛下若是执意赐婚岂非是多误了另外两位姑娘的婚姻? 造成更多人的不愉快?而且裴世子身边的位子可是还多了一位姑娘呢!”沈妃盈盈一笑,声音温柔如水,宽慰皇帝,给他下台阶。 沈妃目光幽幽,落在那女子身上。 长的那么像她,又是在裴誉身边,该是那温若然了吧。 “沈妃娘娘此言差矣,若是世子妃不能生,却不让裴世子纳妾,岂非是一个妒妇?” 第944章弱水三千 一石激起千层浪,顾阮眉眼一凌,朝声源处望去,正是左菲菲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满眼的阴郁。 顾阮还未有什么动作,裴毅运起掌风将自己碗碟中一滴辣油射进左菲菲眼里,当时就热闹了起来。 “本王的儿媳妇容不得不三不四的人辱骂,四殿下微臣逾矩替您给这位侧妃一点教训还请四殿下莫要见怪。”裴毅歉意的笑笑。 “是本殿的不对,这位侧妃仗着父皇对其溺爱无法无天惯了,今日便是王爷不出手,本殿也是要好好教训一下的。”霍尊目光幽深,深邃无底。 一句话点开了左菲菲胡作非为,胡言乱语的倚仗。 “哦,区区侧妃,今日竟也是欺负到世子妃的头上了,陛下面前尚且如此,若是……”裴毅冷嗤一声。 皇帝脸色难看,他也没想到左菲菲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够了,四皇子侧妃,污蔑世子妃,品行失德,故贬为妾室,禁足皇子府。”皇帝脸色沉沉,还是舍不得重惩左菲菲,毕竟有左菲菲在,左长安就不会嫁给霍尊。 “至于赐婚一事,裴世子,你如何看待?”皇帝执拗,直接去问当事人。 裴誉唇角微勾,目光飘渺,看着这里的梅花瓣,想起来北州那里的桃花,嗓音迤逦低哑“十里桃花灼灼,取一朵放心间足矣,今日乃是赏梅节,更是接待二国来使,微臣万万不敢抢去其风头。请陛下容后再议。” 裴誉这话既说明了自己不纳妾,也顺势给了皇帝台阶下,不然方才硬是被自己父王严词犀利的那赐婚旨意给怼了回去,皇帝还要不要颜面了。 皇帝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还是裴世子说的在理。裴爱卿你瞧瞧这些年你除了怼着朕,半点不知道像裴世子这样给朕留点面子。” 皇帝情绪缓和,说话又亲昵了几分,一时间又拉近了些自己和裴毅的关系。 裴毅脸色却不好了,他可不愿意和皇帝亲昵。 棠和郡主见皇帝不给裴誉赐婚了,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又知道是为了顾阮拒绝赐婚心底又堵着口气,不吐不快。 “棠和,注意分寸,别闹。”霍安颖低声嘱咐棠和,见她不舒服,霍安颖很高兴。 她有脾气不能发泄出来,又难过。 皇帝面色缓和,目光盯着裴誉旁边的女子,“裴卿,朕往日倒是不见你还带旁的女子赴宫中宴席,你这旁边的是哪家千金,方才还与朕说,弱水三千取一瓢饮,现在这是怎么回事儿?”温若然低着头,皇帝看不清长相。 温若然被点名盈盈起身,屈身一礼“民女见过陛下,民女姓温,名若然二字,是裴世子之表妹,自幼喜爱梅花,得知今日赏梅节,特意求了表哥带民女入宫,一睹倚梅园之风彩。” 言词温润儒雅,礼节处处妥当。 一颦一笑都有着她姨母的影子。 温若然不像父亲,不像母亲,却像极了她的姨母。 皇帝看清楚温若然的容貌一时震惊看着她,像是被人点了哑穴一般发不出半点声音。 良久才颤声道:“你、你是若然?” 第945章怀疑守灵 休月低头笑笑,和身边的轩辕澈低语道:“这东寻的宫宴当真是精彩万分。” 比起北魏的宫宴别出心裁。 难怪轩辕昊从东寻回来后脑袋瓜子也灵活了许多。 休月看向裴誉,太过专注,一时不察,不知什么时候就和裴誉对视上了,对视的那瞬间休月感到了扑面而来的寒意,脊梁骨都在结冰似的。 明明这让就说了这么一段话,可偏偏就是让人无法忽视,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他身上。 看到裴誉,就只是看到他自己了,在看不见他身边,他背后的一切事和物。 反观是长孙允和轩辕澈,休月看见他们时常不由自主的去联想他们身后的东西,比如权势,地位,金钱…… “你怎么了?”注意到休月的不对劲,轩辕澈低声询问,带一丝关切。 “我没事,只是在想千万不要遇见裴世子这样的敌人。”天机阁主君 这还是休月耗费了大代价从旁人口中探得来的。 “嗯。”轩辕澈淡淡应一声,但愿吧,不要遇上。 轩辕澈低下眸子,不经意间目光扫过顾阮,若是没有这小妇人,他就更不会遇见裴誉这样的敌人了。 看到轩辕澈的心不在焉,休月想说什么,可又顾及场合,不得不忍耐了下来。 “若然……你还活着。”皇帝颤声道,他以为若然已经被烧死了。 看到酷似先皇后的温若然,心底尘封的记忆,愧疚,歉意如潮水般涌出来。 她没死。 他没有灭温家满门! 他没有对不起温若弦。 他没有恨温家,恨若弦到骨子里。 他也没有对不起温若隐,没有对不起他们。 他没有刚愎自用,没有猜疑不断,他都没有! 皇帝眼神里交杂这惊喜,愧疚,惶恐,庆幸。 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 顾阮凤眸微暗“夫君,我怎么觉得陛下很不对劲啊。” 裴誉握紧了顾阮的手,轻哄着她“放心,没事。” 墨眸被一层阴霾覆盖,他也感觉到了不对劲。 温若然眉心一折,冷硬道:“陛下,民女从未死过。” “若然,你这些年都在哪里,过的好不好,朕找了你好久!”那场大火后,他没有找到温若然的尸体。 而那时候裴王府也是自身难保很难分身去护住温若然,所以他并不怀疑是裴王府把温若然救走并藏了起来。 “回陛下,民女躲在裴府,躲过一劫……”温若然墨眸微垂,她不能说是顾阮救的她。 说是裴府才不会有人怀疑。 温若然目光潋滟,看着这里满园红梅心底微微酸涩。 听姨夫说这里是她姨母自缢身陨的地方。 她想要来看看,正好表嫂又说带她去赏梅节,她便来了,一袭素白衣衫,在这里为她的姨母守灵。 “原来如此。”皇帝听着温若然的这些说辞露出一副了然模样,随后更是对她的心疼,身中剧毒,奄奄一息,又是钦犯才躲进别院缠绵病榻。 虽然后来平反了,可身上毒素犹存,才不能出门见人,如今刚刚解毒,又睹物思人想来这倚梅园…… 第946章封国师! 宴过三巡,皇帝藏了许久的故人,今日的贵客才是登场了。 顾阮就看着皇帝亲自起身,亲自将那贵客从地上扶起来,在看到那为贵客的模样。 顾阮薄唇微张,倒吸一口凉气入喉,瞳孔微微放大,心底默念着“苗浣。” 长孙允也是惊讶的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男子一袭青衣白衫,墨发散下,随着风飘逸淑华。 “师尊。”长孙允低喃一声,十年未见,他倒是没想到会在东寻遇见他,而他还是东寻皇帝的故友,那十年前的那些事算什么? 几人间只有裴誉最为平静,早便预料的,如今再见就不稀奇了。 皇帝笑吟吟的扶起男子来。 面向朝臣,声如洪钟,“此乃楼先生,朕之故友身怀异术,可掌风云,通万物,特封为我东寻国师。” 封国师? 三字激起千层海浪,在众人脑海里落下一颗炸药一样,炸的人七荤八素的。 多少人都不解皇帝用意,一时间宴席之上静若寒蝉,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楼烨站于高台目光淡漠的看过席中人反应。 落在顾阮身上,又快速离开,随后又是裴誉,一脸沉静,一点惊讶都没有。 最后将目光落在长孙允身上向他报以微笑。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拉回了众人消失的神经,在看发言之人,正是裴誉这才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和动作。 “微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国师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势浩瀚,声音震落了梅树上堆积的白雪。 皇帝这才展颜,让众人重新落座。 楼烨也回到自己的席位上坐好。 “夫——”顾阮眉心一折,转身要和裴誉说话,却被裴誉打断了。 “娘子乖,有什么要问为夫的等回府后,为夫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不好?” 顾阮点点头,目光从裴誉身上移开,有意无意的去看楼烨的方向。 明明就是南疆国师,如今怎的变成了东寻国师? 明明姓苗,现在却说姓楼,是用假名字骗了我,还是如今改了名字。 东寻皇帝的故友又怎么可能会是南疆的国师? 顾阮越想心里越烦,就如一团乱麻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长孙太子如此看着本国师做什么,莫非本国师脸上有脏东西?”楼烨微微一笑,谈吐非凡,高贵矜冷的气质浑然天成。 “是孤失礼了,只是孤瞧着楼国师与孤曾经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一时无礼,还请国师见谅。”长孙允之前笑若春风,如今却是星河散尽,凛冬长存。 再没了之前飘渺如仙的轻松。 长孙允桃花眸凝着一层薄薄的寒冰,他现在算是知道了为什么裴誉和自己说那些话了。 合着裴誉早就知道今日的贵客就是楼烨,还是自己消失多年的师尊。 “无妨,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长孙太子客气了。”楼烨清浅一笑,白衣墨发,气质如仙。 当真是有着一国国师的风范气质。 第947章羁旅惊鸿 很快,无声琴被取来,皇帝又让宫人送来了琴案,矮凳…… 顾阮坐在琴前轻轻拨弄着琴弦,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国师,您在瞧什么。”皇帝顺着楼烨的视线落在裴誉身上,想起楼烨说的话,与裴誉是故人。 “回禀陛下,微臣是在瞧裴世子与世子妃的夫妻缘分。”楼烨俊眸划过一抹亮色,又将目光投向顾阮,藏在袖袍底下的指尖捻动着,顾阮该是落水死的。 现在却还活着,这卦象和当年的温若隐一模一样,难不成这中间有什么纰漏? 楼烨盯紧顾阮手下的无声琴,眸子划过一抹不明弧度。 听楼烨提起自己,裴誉勾起冷唇,嗓音柔缓“敢问国师大人可是看出什么,本世子与世子妃夫妻情缘如何?” “裴世子与世子妃恩爱和睦,缘深情浓,只可惜。”楼烨故意卖了一个关子,引起旁人猜测。 “国师,只可惜什么?”皇帝心下一动,赶忙追问。 “天机不可泄露。”楼烨喝一口茶,神秘莫测的说出一句话,让皇帝无可奈何。 “世子妃,琴已取来,不知世子妃想要奏何琴曲。”休月美眸一扬,看着顾阮手中的琴。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羁旅》一曲再合适不过了,休月小姐今日一曲《月落》绝舞配上此曲更是相得益彰,不知道本妃今日能否也有幸可观休月小姐之惊鸿舞姿。”顾阮指尖轻轻拂过琴弦,含笑开口。 “是啊,月落之舞源出西齐王宫,当年盛极一时,只可惜无一人能舞出其蕴意,只能是瞧着赏新鲜,只是今日有世子妃相思《羁旅》,也有休月小姐一舞惊鸿,二人做合,也不失为一绝。”九公主将鬓角的碎发拢到耳后,声音不急不缓。 让休月也上去表演一下才艺,刚才给东寻施压,现在也该是反击了。 谁要和你结两国秦晋之好,你休家屡屡冒犯边境,蠢蠢欲动你当我东寻是眼瞎看不见吗? 如今却说结秦晋之好,不再冒犯东寻。 糊弄傻子呢! 休月脸色微变,没想到顾阮竟然也要拉她下水,她是要跳月落的,可是得要她自愿。 没等她说什么,皇帝摸着胡子笑起“哦,那倒是世间一绝,当年月落一舞朕也是只见过旁人模仿来的,今日能见庐山真面目,朕也是甚感惊喜,就是不知道休月小姐是否愿意与世子妃合作。” 皇帝大是大非前,还是知道护着东寻人,不给外人看笑话的。 “这是自然,能与世子妃合作也是休月三生有幸,还请东寻帝让休月先行退席下去准备一番。”休月脸色变了变,得了允诺退下。 “陛下,既然休月小姐还需要时间准备,不如就先看看其余小姐们的才艺吧。”武皇后在一旁提出来建议,目光环视一周,落在那楼烨身上,手腕传来一阵钻心的疼。 像是一把锋利匕首一寸一寸切割着肌理。 第948章跪搓衣板 “皇后的提议甚好。”皇帝刚刚点头,棠和郡主便急不可耐的站起来,“我先来!皇叔我先来!” 皇帝眉一皱,觉得棠和此举实在丢皇家脸面,虽然女子展现才艺没有不妥,只是棠和如此表现不由的让皇帝迁怒。 堂堂皇室郡主,行事作风如此,半点无女儿家的骄矜,连在场小姐的一份矜持都没有,可见和亲王对她溺爱。 就连刚才还敢顶撞自己,和亲王就是如此教养女儿的吗? 皇帝眉眼沉郁,嗓音凉淡:“既然棠和如此积极,那便你先来的,你想要展现何种才艺?” 棠和站起,走到宴席中央的大台子上,“回禀皇叔,棠和会舞剑。” 平城女子无非就是写写画画或者一展歌喉舞姿,抚琴吹笛,这舞剑倒是少有。 棠和这般一说不由的勾起皇帝兴趣。 命人搬来屏障,棠和藏身与屏障中,依稀间只看到朦胧曼妙的美人身影,闪跃在屏障上,柔美身影轻盈映在帘子上面,伴随着飒飒的热血剑鸣,玉手持银剑,手腕轻轻旋转,破开这做过准备的屏障,银剑也如同闪电般快速闪动,银光闪闪,宛如一个将军被困险境突破重围模样。 女子一袭简练青衫与树上飘落的梅花混为一体,与女子那抹青色柔弱的身影相融合。 眉眼坚定,凌厉将女儿家的的柔弱敛去,宛如一个胜战的女将军 青色的剑光在空中画成一弧,女子的腰肢随机顺着剑光倒去……看到宫婢手中握着的剑鞘随手一掷,却是极为准确的进入剑鞘,与青色窄袖一同落下。 “好,棠和此剑舞倒是精彩。”皇帝喝彩鼓掌,英气的女将军风采,飒飒热血的剑鸣都让皇帝忆起当初征战沙场时的场面。 “多谢皇叔夸奖。”棠和行一礼,偏头看一眼裴誉见他完全不看自己,心底又失落了几分。 “这棠和郡主不愧是在边关长大的。”顾阮突然偏头看裴誉,又慢慢的补充一句话,“蓝颜祸水,人家都去边关那么多年了居然还想着你!” 裴誉提唇一笑,眸子含着戏谑“怎么阮阮这语气莫不是也是吃醋了?是被打翻了醋坛子,还是也和为夫一样醋海翻涌?” “夫君,家里的搓衣板买了一年了,可是蒙灰了。”顾阮抿唇,不是很想承认自己吃醋了。 更何况她吃哪门子醋,若是每个女子都这么看裴誉一眼她也要吃醋,那她岂不是得要酸死? “阮阮放心,无论为夫生的再俊朗逼人,为夫身边绝不会出现红颜知己。”听到搓衣板三个字,裴誉头皮微微发麻,之前裴尚和柳妍那会儿他没少见裴尚跪。 没错跪过搓衣板来找他求药老时,那膝盖裴誉强迫有点严重直接就看不下去了。 而这小美人突然提起,肯定是早有预谋了,只是没有好机会。 顾阮脸色一黑,闷声开口“我不是在夸你长的好看!” “嗯,为夫知道,为夫长的本就好看,用不着夸。”裴誉揉揉顾阮温暖的小手得意洋洋。 一旁听到小夫妻两人的对话裴毅唇角直抽抽,很想一巴掌扣在自己儿子后脑勺上。 然后怼他一句“你长的好看也是继承你老子我的绝世容貌,瞎得意个什么劲?” 第949章娇媚女人 顾阮不语,懒得再和裴誉说话,将注意力转移一心欣赏各家才女的才艺。 其中风头盛者不是顾和,不是沈吟倒是那个软绵单纯的小白兔顾家二小姐顾漫。 一曲凤头篌抒情温婉,一首叹相思别离愁绪满天,配上此情此景皇帝倒是颇受感触。 裴毅眉眼微凝,像是想起来不愉之事眉宇间沁着凛冬的霜雪。 等顾漫回到自己的席位上,顾和秀眉一蹙,淡声责问“你这两日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五殿下又是怎么了?”和他走的那么近。 方才凤头篌出现问题,竟是霍辛持箫解围。 “大姐姐,你多虑,我和五殿下什么事也没有,纵然有什么瓜葛那也是好瓜葛,母亲说的对,顾家儿女哪有低嫁低娶的份儿?”顾漫杏眸深深,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阴郁的气息。 往日的明媚似乎都在这一刻离她远去了。 “你!”顾和很想问她一句,不是一心喜欢严格吗? 如今怎么会说和霍辛有瓜葛还是一个好的瓜葛? 顾及场合,顾和不得不咽下这句话。 “大姐姐,漫儿分寸,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做什么。”顾漫唇瓣紧抿,目光恶狠狠的看向严格的席位,从前这双眼睛又饱含多深爱意,如今这双眼睛就有多大的恨意。 宴亭眉毛一挑,感觉到一丝杀气,准备去寻谢唯,问他哪根筋搭错了,近几天他可是一点没讨他闲。 哪知道这一寻竟发现那杀气不是源自谢唯,而是那顾二小姐。 宴亭脸上一阵错愕,不解的摸摸鼻子,比方才更加不明所以了,他洁身自好,对平城千金退避三舍,不曾招惹过她。 过了会儿才察觉顾漫的杀气不是对自己,而是对这自己身边的严格。 “严兄,你这是何处得罪了这顾二小姐,见你的眼神恨不得吃了你似的。” 严格仿佛想起来什么,眉心一折“女人心思,我一个大男人如何得知。”满心厌烦。 严格歪头,目光上挑去看那位楼国师,陛下当真是瞒的紧,半点风声都不露。 “呵,不解风情。”宴亭刚说完严格不解风情,就见休月一袭月牙白衣袍娉婷而进,步步生莲。 身后伴舞女子亦是蒲柳姿色,一袭赋予江南风情的舞衣更是点睛一笔。 引来宴席上众人的纷纷侧目。 “是不给顾二小姐解风情。”严格淡淡解释,只给那小姑娘一解风情。 长孙允目光一滞,连呼吸都一瞬间急促了起来,心跳也停滞了一下,看到休月的舞衣,妆容脑海里浮现一娇媚女人的容颜来。 “槿怀……”长孙允低吟,声音极低,只得他自己一个人听见。 楼烨轻抬眼帘,看过下方女子薄唇微翘,又像想起来什么去看长孙允,见他目光不移的放在休月身上,脸上笑意更浓郁了。 早知道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自己狠心逼死了妻子,现在却在这里懊悔不已,塑造自己痴情人的模样。 真是可笑。 第950章皇帝老儿 休月勾唇一笑扭头瞥向顾阮,“世子妃,可以开始了。”休月走进自己的站位上。 一袭月牙白的衣服配上她清美如莲的妆容更是恰到好处。 不娇不媚,倒如雪山之巅一朵圣洁雪莲。 顾阮微微颔首,站起走到之前便备好的琴案前坐下,指尖轻轻拨弄着琴弦,一声悠扬的琴声随着琴案散开。 楼烨俊眸一阵,猛地看向顾阮,刚才是无声琴响了? 楼烨俊眸微眯看着顾阮抚琴前的动作神态都和一个人像极了,神韵气质也无任何偏差。 一曲荡人心魄的琴声轻扬而起,伴舞女子长袖漫舞,于中央,深深的躬下身子,随着琴声悠扬,伴舞女子纷纷散开长袖向上再往四周散开,有若绽开的花蕾,花蕾中央一清颜白衫的女子,如空谷幽兰般出现。 随著她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 阅舞之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几乎忘却了呼吸。 休月美目流盼,在场每一人均心跳不已,长孙允看到那舞袖底手掌紧握起拳,一紧一松。 带着几许遏制。 桃花眸几乎猩红宛如想起些什么猛地狠狠瞪向楼烨,这月落舞槿怀当年只舞过一次,后来即便有人争相模样可也不得其精髓,甚至动作都是错漏百出。 而休月却会,一个动作都不错。 楼烨仿佛注意到长孙允要吃人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又将注意落在休月身上。 他要的就是长孙允这个反应。 心在痛一点吧。 裴誉也侧眸去看,看了一会儿墨眸变得由古井一般幽深,深不见底。 他觉得休月这舞有些眼熟。 目光微变又落在一旁抚琴的顾阮身上目光才肉柔和下来…… 此时琴声骤然转急,少女以右足为轴。 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忽然自地上翩然飞起。 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裾飘飞,一双如烟的水眸欲语还休,流光飞舞,整个人犹如隔雾之花,朦胧飘渺,闪动着美丽的色彩,却又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到最后琴声缓和舞姿又变带着隐隐愁绪。 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 将月落乌啼、霜天寒夜、江枫渔火、孤舟客子等景像完美勾勒出来,仿佛置身于温柔细腻的江南水乡。 就在顾阮最后一个琴音时休月身边伴舞的女子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朝着四周大开杀戒,其中一名女子抽出银剑直击顾阮命脉顾阮瞳孔一阵,眼前一花自己落入一个温暖怀抱。 “裴誉!” 一时间场面混乱起来,不会武功的千金闺女,文人雅士惊慌着呼喊着逃窜着,一时间空气里弥漫了血腥味道。 “阮阮,你没事吧?”裴誉紧张着顾阮,方才那一剑,裴誉想想就后怕。 “没事,快抓刺客。”顾阮摇摇头,看到这中央的混乱。 休月在伴舞女子拔出软剑的那刻便有了察觉,一个迅疾转身一脚踢在那女子的手上将那出鞘的剑踢回去。 其中一个领头女子一举拔下头上簪钗,墨发在风中飘扬,手中的金钗直直的朝皇帝的心脏射去“杀了皇帝老儿,吾主重重有赏,保护太子殿下安危!” 第951章你去死吧 “陛下!”武皇后惊喊出声,眼看着那金钗就要射进皇帝的心脏却无能为力。 那种无力感一生,武皇后仿佛全身失了力气。 电光火石之间,那金钗突然转了方向射偏了满满的插进了皇帝身后太监的心脏。 皇帝扭头一看,正好看到楼烨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那领头女子话音刚落,就有两面女子以迅疾的速度来到轩辕昊身边围着他做保护状。 很明显那女子方才的话,吾主有赏,保护太子殿下,这就是北魏派来的刺客。 休月神情一变,感觉自己被一个阴谋围绕层层围绕住。 轩辕昊也是一头雾水可随即有反应了过来,这是东寻,他们势单力薄的在东寻皇宫造次,根本没有赢的可能,若是一会儿这群杀手落败,那自己怕是命休矣。 “皇兄,莫急。”轩辕澈摁住轩辕昊躁动的心。 如今场面未明,只怕他们也是招人算计了。 “留活口!”皇帝阴沉脸色看着已经闻声而来救援的禁卫军。 除了禁卫军凡是会些功夫的武将都参与战斗。 这群杀手明显是受过训练的又有着极高的默契,一会儿便从包围圈中脱颖而出。 朝着最薄弱的一面进攻。 “啊!救命啊!”左菲菲跌倒在地,在地上攀爬着,头发被人抓住,下一刻那寒凉的剑就要落在左菲菲的头颅上,突然被人一拉,免了一死,可是一头乌发却是没有了。 “殿下!你不要走!你不要离开菲菲!”左菲菲看到救她的人是霍尊,心底又怕直接抱上霍尊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喊着,形象全无,霍尊被左菲菲限制了行动,逃脱不得,那女杀手下一刻又将矛头转向霍尊。 “尊儿!快闪开!”霍尊一心摆脱左菲菲可要去挡那一剑时已经有些来不及了,肩膀上锦衣被人划破,出现猩红色。 “滚!”霍尊眉眼一凌直接甩开左菲菲,进入这战斗。 只是那剑上似乎还被人下了毒,流着血的位置渐渐染黑,霍尊目光晕眩,眼前一黑看到越来越近的一把银剑一时没有力气摆脱。 下一刻另一柄见横空出世插进杀手的身躯里,因为惯性那女杀手被带出战斗的圈层落在左菲菲身上。 左菲菲看到身上的血人又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晕了过去。 “阮阮,别乱跑你和若然在这里等我。”入宫顾阮只带了温情,有她保护裴誉也安心。 也是因为入宫的原因墨尘他们不便现身。 “嗯,你小心点儿。”顾阮点头看着裴誉参与进去,看着那群人的武功不像是普通的杀手。 顾漫与顾和躲到一边,看到这场厮杀小脸都吓白了,不知怎的这群杀手半点目的性都没有见人就杀,哪里最弱杀哪里。 没一会儿就盯上了顾漫。 一个女杀手眼里遍布杀意,浓重的阴戾之气都让人见了腿软。 眼看着那剑就要落在自己身上。 顾漫不知是哪儿来的力气,竟把一旁一直护着自己的顾和送上去挡剑。 “大姐姐!我不想死!那就你去死吧!”说着就把顾和往日剑口上推…… 第952章惊魂未定 “顾和!”一边专注制敌的霍城注意到这边情景,连摆脱缠着自己的人,朝顾和去,一剑挑开那名女杀手的剑,把顾和护在怀里,语气惊慌急切“小狐狸,你现在怎么不知道精明些,防备着人?” “我……谢谢你。”顾和被刚才那一吓,吓的花容失色,此刻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有别。 “呵,免了。”霍城眉眼微凌,一手护着顾和,一手歼敌,剑光闪闪,顾和耳边全是刀剑碰撞的声音,和腰部逐渐升温发烫。 “你,你先松开我。”霍城想说她什么时候来还管那么多的繁文缛节,可一偏头就看见她熏红的脸颊,顺从的松了手。 “先找地方躲起来。” 顾和退到安全地带,目光一刻不离霍城。 厮杀愈发激烈,禁卫军倒下数十人,活着的女杀手也不过寥寥几人。 只是这活下来的比刚才死的更难对付。 其中一个突破重围看到顾阮形单影只的,目光狠戾,岂料刚才一靠近就被温情给挡了回去。 两人武功不相上下,一时难分高低。 顾阮往温若然那儿走了走把她护着,“其中又一人提剑刺向顾阮,顾阮本想躲开,哪只后面突然来了一股力量把自己往前推就要撞在剑上。 “表嫂!”温若然瞳孔猛地睁大,被吓的蒙住眼睛。 可在睁开的时候顾阮却迅疾的制服了那人。 顾阮目光一暗,身形一转躲了过去,反扣住那女杀手从她手中夺了剑反抵在她脖子上。 “你是谁?为何公然行刺!” 那女子诡异一笑,一手扶上剑头,狠狠的刺向自己的喉咙一命呜呼。 “表姐你没事吧!”温若然见那女子死了,连跑上去,看顾阮,而这时温情也解决了那刺客。 “世子妃!” “我没事。”顾阮摇摇头,看着这里混乱的样子,满腹疑虑。 厮杀渐渐小了,注意力均被转移却忽视了一旁保护着轩辕昊的领头女子在不知什么时候俏俏的收起了剑,一步步的往皇位上移,离皇帝仅有五步之遥…… 一道黑影闪过,眨眼间裴誉来到皇帝身边,持剑和那女子搏斗起来,招式愈发的狠辣。 裴誉专心御敌护着皇帝,耳边突然想起来一道音律蛊惑着他的心智。 “表姐我怎么觉得表哥有点不对劲?”温若然扯扯顾阮的袖子,半响没得到反应,发现顾阮神情也是微微恍惚。 脑子里想起来江南的火海,遍地哀嚎,尸骨成群。 “表嫂,你怎么了?表嫂?”温若然声音有些急了,连连去拽顾阮的袖子。 “哎呀,表小姐,世子妃这是被吓呆住了,让老奴来,掐一下就好了!” 说着安嬷嬷就抓起顾阮的手在她手臂上狠狠的拧了一下,钻心的疼意让顾阮从回忆中抽身而出眼神恢复几许清明。 “嘶,好疼!” “世子妃您方才魔怔了,奴婢才掐了您一下,还请世子妃勿怪。”安嬷嬷得意的笑笑,教训了顾阮,她心底高兴极了。 “多谢安嬷嬷了。“顾阮惊魂未定,却也是再听不见那段音律了。 第953章一个残废 裴誉神情恍惚了瞬,脑海里涌现的几乎都是当年皇帝对他对温裴两家做的一堆恶心事。 原先还是淡漠风轻的眉眼现在被一层杀意渲染,有些不太愿意去救身后之人,渐渐有落败的迹象,想让这人杀了皇帝。 裴誉的放水让刺客捕捉到机会一剑划破了裴誉的手腕,血流潺潺。 却愣是没让手里的剑落在地上。 手腕血肉分离的痛意让裴誉从回忆中醒来,眸光一狠,不在放水,一招之内刺进杀手的心脏…… “誉儿!” “誉儿!” “裴誉!”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裴誉手中的剑这才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皇帝扶住裴誉,一手抬着裴誉流血的手,眼里全是痛惜。 “誉儿你没事吧!来人快传太医!陈太医在哪里!” 皇帝泪目,看着自己疼爱了好些年的侄子,现在虚弱的站在自己面前,还是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 裴誉目光淡淡,不怎么把这伤放在心上,目光幽幽的落在楼烨身上墨眸浮现几分嘲讽才不咸不淡的回答“微臣无事,让陛下担忧了。” “什么没事,你这都流血了,还没事?”皇帝此刻的对裴誉的疼爱大过于忌惮。 “啊!”就在皇帝担忧裴誉伤势时,轩辕昊突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太过凄厉,不由的令人注目观看,原来是之前一直保护着他的女杀手竟然一剑刺进了他的子孙根…… 然后那女杀手也自刎身亡…… 现在倚梅园中经过鲜血的浇筑,梅花开的更加鲜红艳丽了。 是鲜血的颜色。 等事件暂时平息,顾阮他们已经在朝阳殿了。 “陈太医,这是什么毒,可有解法?”顾阮趁着旁人不注意给裴誉探脉,是中了毒,可是是什么毒她也无从得知。 裴誉靠坐在软枕上,一只手流血不断,一边安慰着顾阮。 “乖,别担忧了,你夫君我死不了。” “不担忧个屁,照你这样子,不死这条手也废了,咋的你想让你媳妇嫁给一个残废?” 看到裴誉受伤中毒,裴毅巴不得那剑是刺在自己手臂上。 “就会逞能,现在要变残废了吧!”裴毅冷嘲一声,可语气里还是饱含担忧。 众人不敢接话,逞能,裴誉保护的是皇帝。 皇帝“……陈太医,誉儿这是中了什么毒?” 陈太医一脸无奈,“回禀陛下此毒微臣还未见过需要下去研究一番才能知晓。” 听到陈太医这么说皇帝又转去看楼烨。 “国师,你可知裴世子这是中了何毒?” 楼烨走进要给裴誉探脉,顾阮下意识的去挡,随后发觉不妥,尴尬的朝楼烨笑笑。 裴誉启唇为顾阮解围“内子怕生,一时无礼国师,还请国师见谅。”一边说一边伸出另一跟手给楼烨,众目睽睽,裴誉是不怕的。 只是他觉得自己这个小妻子有些怕楼烨。 “无妨,裴世子如此疼爱妻子这倒是令人生羡。”楼烨给裴誉探脉,刚要说什么外面就传来一道女音。 “这是北魏的禁药。” 第954章还魂仙草 “你来做什么?”裴毅琉璃色的眸子一眯,这群杀手可是和北魏有脱不开的关系。 “此乃北魏禁药,名为七日绝,顾名思义若是七日之内没有解药便会气绝身亡。这是解药,特来赠予裴世子,一日两颗,三日之后此毒便解。”休月把解药拿出交给皇帝。 眉宇间正气凛然。 顾阮目光盯着那药,迟迟不作为,“这是解药?我凭什么相信你在这里面没有动别的手脚?” 休月微笑,仿佛早知道顾阮会这么说。 声势逼人“就凭你不得不信,此解药中含有一味珍稀药材名为还魂仙草,五百年结一株,没有还魂仙草为药引的解药不过是让人苟且偷生一段时日,到时候一样得死,而下一株还魂仙草则会在第三百八十九年降世。 更何况我若是在这药中害死了裴世子,那岂非是把自己,和出访东寻的二位殿下一起送上了断头台? 世子妃若是不信不如将此药交给你们的国师大人一辨真假。” 楼烨接过药,放在鼻尖闻了一会儿才笑着交还给皇帝“回禀陛下,这确实是解药。” “世子妃现在你可听清楚了?”休月扬唇一笑。 顾阮垂眸不语。 “来世子妃快给誉儿服解药!”皇帝赶紧把要给顾阮,催着她。 顾阮握着药有些烫手,若真是东寻国师说的话她也就信了。 可他是南疆国师,目的是要复国的,他怎么可能帮着东寻。 还治好裴誉。 “我就暂且信你一次,不过在我夫君还未彻底解毒以前,就请休月小姐在东寻久留一段时日了。”解毒要紧,死马当活马医吧。 七日绝她虽没接触过可他听人家说起过,这还魂仙草的确是不可缺失的药引。 “这是自然,不仅是休月,连同本国二位殿下亦不会离开东寻一步。” 得了休月的话,顾阮才给裴誉喂药。 “东寻帝,四殿下左肩也有伤,休月已命人送去解药,如今只等太医调养伤口了。” 今日死的只有禁卫军和杀手,只有霍尊裴誉二人受伤而已。 其余的人也只是受惊过度,吃点凝神静气的药即可。 “陈太医,世子伤势如何?”顾阮看到裴誉手臂骇人的伤口,就不由的惋惜。 曾经那么完美的手臂,如今却变成这副模样。 “回禀世子妃,世子爷伤口处的毒素,腐肉臣均已处理干净,只是伤口之深之长需要立刻做缝合,不过臣备有麻沸散,可给世子爷服下减轻疼痛。”陈太医检查过,向顾阮回话,缝合伤口,他上次和夜凉学了两招,已经有了惊艳了。 “缝合?”顾阮低头看裴誉的手,“很疼吧。” “不用麻沸散,直接缝合吧。”裴誉目光淡淡,不在意的看一眼自己的手,他想知道当初他的小妻子没有麻沸散的情况下缝合伤口有多疼。 哭的那么厉害,他心都要化了。 听到裴誉说不要麻沸散,众人纷纷错愕的去看裴誉。 只有顾阮知道是什么原因,“你想疼死是不是?” 裴誉捏捏顾阮的脸,不作答话,只是陈太医得了话退下去准备缝合的东西,还备上了一碗麻沸散。 “世子,这缝合伤口针要穿破肌理,疼痛异常这麻沸散还是……”陈太医欲言又止。 第955章绝嗣之药 “不必。”裴誉薄唇轻启,冷冷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 见裴誉说不开,陈太医也不再坚持,给针线净毒慢慢的给裴誉做缝合,针针穿破肌理。 殿中静默无声,只听见针穿破血肉的细微声音。 裴誉一手握着顾阮的手,很紧,眉心轻蹙。 等到缝合完毕陈太医又和顾阮说了好些注意事项,不能碰水,忌辛辣,忌提重物…… 过后陈太医面色有些古怪的望着顾阮。 “世子妃,臣有些私事想要和您说一下,是关于世子爷的。”陈太医看着顾阮说话犹犹豫豫的。 “陈太医不妨直言,世子爷身体可是另有问题?” 裴誉看着小姑娘一无所知的模样心底笑她这演戏的本事都快赶上戏园子的了。 陈太医看一眼皇帝,皇帝醒悟,“无关人等都出去,还请休月小姐在外等候。” “陈太医现在有何事你就说吧。”皇帝沉声道,他是裴誉的姨父,他才不要走呢! 至于楼烨,是国师不能赶走。 “敢问世子妃,世子爷近几日身体可有不是,可有头昏乏力,晒一下太阳就会感到头晕目眩?” 陈太医笑笑。 “这不曾,这和世子爷的身子有什么关系吗?”顾阮低头思索了下,诚恳道。 “那世子妃世子爷随身带着的这个香囊可否给臣瞧一瞧?”陈太医目光紧盯裴誉腰间不离身的香囊。 顾阮点点头,取下乖巧的交给陈太医。 陈太医接过细细一闻,脸色骤变。 “陈太医,誉儿的身体有什么文体?”裴毅看到陈太医这副模样心脏险些跳了出来。 “回禀陛下,回禀王爷这香囊中被人放绝嗣的药,佩戴上一段日子日长夜久的便会令人丧失生育能力。”陈太医仓惶跪下,心底不免猜测。 莫不是裴誉和顾阮成婚久久不孕是因为这个的原因。 “什么!绝——绝嗣!”裴毅停顿一下把声音降低,“是谁敢给本王的儿子下这种药!”裴毅下意识的去看顾阮最后又转移的怀疑,顾阮她没道理给裴誉下药。 于她并无好处。 “陈、陈太医你说是这香囊有问题?”顾阮颤颤巍巍的指着这香囊说话。 随后猛的调转矛头指向温若然,“是你!是你给我下药!” 温若然一脸无辜,面对顾阮突如其来的指控一无所措,“不是我,我怎么可能,不是,我怎么可能会给表哥下药!” “不是你还能是谁?这香囊可是你给我的!这香囊里的东西也是出自你手!不是你还能是谁我吗?” 皇帝被顾阮和温若然的话说晕了头,想到裴誉被下绝嗣的药心底怒气衍生。 裴毅也是满脸怒意,一个儿媳,一个侄女都有理都有话要说。 “都停下,世子妃你先来说!”皇帝呵斥住两人,让顾阮先说话。 “是在四个月前的时候……若然我是不满意世子爷把你接进王府,可那也只是不满意不曾对你做出过分之事吧,可你居然给我下绝嗣的药!” “我没有,我温若然没那么恶毒卑鄙,我给你下那种药于我有什么好处,一旦查出我也是自身难保。”温若然有些笨嘴拙舌。 “你没有?那你说说这香囊里的东西是如何来的?何时出府,去的何家药铺抓来的?可有凭据在手。”顾阮冷笑一声,说话愈发凌厉咄咄逼人起来。 “我,我没有出门,没有凭据,可是我真的没有下药啊!” 越描越黑。 两人说话具有错漏,可是听起来都是那么真实。 总觉得中间是少了些什么。 第956章又塞女人 “世子妃,我家小姐句句属实,那段时日表小姐缠绵病榻,连门都出不得又是如何出去王府买药呢? 而且送香囊做赔罪也非表小姐所想,是安嬷嬷她向小姐提议的,这些也是安嬷嬷从府外带回来的。与表小姐无关!”温若然身边的婴宁站出来为温若然解释,顺便把安嬷嬷给推了出来。 安嬷嬷一听婴宁的话,又有几道灼热的视线落在她身上,感受压力极大,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大喊“奴婢冤枉。” “皇上,奴婢冤枉啊!” “这些这些都是世子妃记恨老奴的阴谋啊!” “肯定是世子妃和……和表小姐她们联合起来想要陷害奴婢!” 听到安嬷嬷的话温若然不可置信的站起来,“安嬷嬷!你说什么?我陷害你?” “表小姐!自从你病好了之后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和世子妃交好远离与老奴,和世子妃一样多次看奴婢不顺眼,如今竟然给世子爷下药,一起污蔑老奴,陛下,王爷老奴冤枉啊!” “还是世子妃是你给表小姐灌了什么迷魂汤,把表小姐坑害成这样!”安嬷嬷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凄惨不已。 “安嬷嬷,我可是你看着长大的!你怎么能如此!温若然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嬷嬷,她的话,宛如晴天霹雳一样在温若然头顶响起。 “什么不顺眼,明明是你一直看世子妃不顺眼,方才有刺客时你居然把世子妃往人家剑口上推想要害死世子妃,你当我没看见吗?”温情一脸怒容,真心一脚踹在这老刁奴身上。 踹她的五脏六腑都移位了才好。 经温情这一插口,皇帝也才想起刚才的那一幕他是看见了的。 身为仆婢,危急时刻不替主子挡险,竟推主子去送死,着实可恨。 “启禀陛下,这药是来自宫中的禁药。”非皇室之人没法得到。 陈太医又慢慢的补充了一句话。 听到宫中二字,皇帝脸色彻底难看起来。 一旁的裴毅幽幽的借口道:“哦?原来是源自宫中,怪不得誉儿和阮阮成婚一年没遇喜,这得亏是没遇喜啊!不然呐……” “陈太医,那誉儿的身体很有什么问题没?”裴毅偏头去看陈太医,他要知道自己儿子究竟有没有影响。 “启禀王爷,此药用量微末,刚开始也只是防止遇喜,所以世子爷身体无半点不适,若要彻底绝育需佩戴上三年五载方可,如今将这东西停下,世子爷与世子妃年轻力壮,假以时日……必得麟儿。”陈太医说的很清楚。 “哦,那就好,不过今日之事传了出去到底会给世子不好影响,还请陈太医守口如瓶,楼国师亦然。”裴毅眯眸,没事就好。 “臣明白。”陈太医点头称是。 “王爷尽可放心。”楼烨俊眸微眯,方才他也探到了脉象,确实是中了药。 并非作假。 “那陛下如今该不会又以阮阮久久不孕给誉儿塞女人了吧。” 第957章不打自招 听到裴毅阴阳怪气的话,皇帝脸色沉沉。 “这是自然。” 这药来自宫中。 来自哪里不好,偏偏来自宫中。 这不是他自己打自己巴掌吗? 皇帝心头火气难消,看安嬷嬷越看越气,竟是一脚踢翻了安嬷嬷,安嬷嬷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虚弱道:“陛下饶命啊,这些这都是左侧妃,对左侧妃给奴婢的药啊,这都是左侧妃对奴婢威逼利诱。” 听到左侧妃皇帝脸色更难看了,看到那安嬷嬷挣扎着还有话要说裴毅不耐烦的打断了她的话,“够了,你们公媳俩的事本王不管了,只是蓄意谋害世子妃,错害世子的人本王绝不放过,涉及皇室……还是交由陛下全权处理,希望本王能得陛下一个满意的的答复。 裴毅眯起眼眸,向皇帝要求,他要一个完美的解释。 “裴爱卿放心今日之事朕定给爱卿一个满意的答复,来人将此刁奴和左菲菲押去慎刑司审问,等朕解决外边的事再来惩戒此二人。” 提起左菲菲,皇帝心底就恨的滴血,想到就是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害惨了他心爱的儿子。 皇帝话音刚落,安嬷嬷便被人拖走,口鼻被捂上发出呜呜的声音。 “誉儿,你放心朕绝不会放过此二人的。”皇帝换上一副笑颜。 “多谢陛下。”裴誉眸光淡淡。 皇帝走后去处理着外边的事,裴毅和裴誉说了两句话也跟着去了,楼烨也跟着出去一瞧究竟,殿中就剩下温若然在一边看着她们夫妻俩,眸中泪光闪烁。 软软糯糯的开口“表哥表嫂,对不起,我不知道安嬷嬷会……” “无关你事,无需自责。”裴誉淡淡开口,本来就不关她的事。 只是裴誉没想到安嬷嬷会勾结别人,利用若然给他的妻子下这种药,他绝不会放过。 “表哥,起因在我,你不用安慰我。”温若然抽抽鼻子,满心的罪恶感。 “不关你事,就是不关你事,刚才我也言语激烈了些,别放心上。”顾阮抿了抿唇,见温若然自责,自己心底也不好受。 “嗯,我知道了。那表哥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你和表嫂了。”温若然欲言又止,看到她表哥低头看伤的眼神,心底有一番猜想,不打扰二人,退步出去。 顺便也看看外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等温若然出去,裴誉才慵懒的开口,“阮阮,这下为夫的形象可是彻底没了。” 顾阮心知裴誉说的是什么形象,撇了撇嘴不去理他,一心查看着裴誉的手。 “你倒是能忍。”顾阮嘟了嘟红唇,一声不吭的。 先当初她可是哭了好一会儿,还狠狠的咬了裴誉一口。 今天裴誉缝合伤口就是皱了皱眉,一声不吭的。 “嘶,阮阮你说话转移一些为夫的注意力好不好,现在你一提这个,为夫就疼的受不了。” 裴誉倒吸一口凉气,他这只手一动不能动,他现在倒是知道顾阮当年有多疼了。 “幸好没伤及筋骨,不然呐你这辈子都别想握剑了。”顾阮眸光闪了闪。 双手去捧着他的手。 “这缝合的好丑啊!”顾阮吐槽一句,和蜈蚣似的。 蜈蚣什么的,她最讨厌了。 “那回去之后为夫就找药老要祛疤的药?”听到小美人嫌丑,裴誉不禁也低头看一眼,确实好丑。 “阮阮,还是好疼,有没有什么止疼的法子?”看到裴誉皱眉,顾阮也心疼,“让你方才不喝麻沸散的,疼死活该,我去找陈太医。” 顾阮刚要走就被裴誉拉住手一把拽回,险些碰到裴誉受伤的手,顾阮连连躲开,裴誉单手扣着顾阮的后脑勺,唇瓣轻轻磨着顾阮的唇,声音低哑,“乖,让为夫亲一亲,就不疼了。” 说罢便吻是顾阮娇艳欲滴的唇瓣…… 殿外,皇帝坐在高兽,正襟危坐,然后地面上躺着几个之前杀死的杀手。 皇帝摸摸胡子,“六殿下,休月小姐朕觉得你们需要给朕一个解释。” 休月站起来,走到哪群杀手中间,在他们腰间摸索一阵摸出来一个令牌,令牌上有一个静字。 “这是何物?”皇帝眯眼看着休月手中的东西发问。 “回禀陛下,这方令牌上北魏之三殿下的信物,由此可见这批杀手是本国三殿下派出来,击杀我国太子的,好图谋皇位。 世人皆知,一国太子为一国是根本,太子之位空虚,诸位皇子必然站不住脚,必会争相谋取皇位甚至逼宫。 今日派出这批杀手行刺,假意上是行刺贵国陛下,实际上却是要我国太子及六殿下包括休月的命。 与这杀手交手之人可得知这杀手并未使出全力击杀,除却受伤的裴世子及四殿下,和一些禁卫军以外无一伤亡,而这批杀手却是无一活口。 就算生擒,这杀手不是自刎便服毒根本没有要活的意思,而在最后时刻口口声声要保护太子殿下的杀手却是对其下身后,断其……断其命根。 更何况就算是我国蓄意对贵国陛下及朝臣图谋不轨又何必自报其家门,不打自招呢?” 第958章高低贵贱 休月沉冷着脸色,不急不缓的说这话,目光淡淡的看过这地上的杀手。 信物是轩辕静的,这杀手可不见得是轩辕静派来的。 他若是有这份能耐,手底下有这样一群人,只怕早就逼宫谋反,谋朝篡位了。 只是如今除了把锅甩在轩辕静头上也别无他法了,毕竟她还要带着轩辕昊和轩辕澈全身而退,否则她休家满门休矣。 “休月小姐这话可是将这一切罪责推脱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轩辕三殿下身上了。 即便这杀手是贵国轩辕殿下所安排,这伴舞之人可是随着休月小姐一起从北魏来到东寻,一起习舞,一路同行,难道凭休月小姐的聪慧竟是没有任何察觉? 这理由未免过于勉强了吧。”霍州站在皇帝身边,目光紧锁休月,眼神如炬。 他可不信休月的话。 舌灿莲花,说的他差点就信了。 “容王殿下,此行舞女均为北魏教司坊统一培养,每隔三年在外挑选七至十岁女童入教司坊自幼培养练习,身世干净清白,从未与旁人接触,只怕是容王殿下于教司坊也分辨不出谁是杀手,谁是真的伴舞之人。”休月冷哼一声,继续道:“休月不察之责定令给贵国陛下一个满意答复,而今日刺杀无论成功与否休月都难辞其罪,总归是要引人怀疑的,下场惨者说不定还会被贵国扣押。 休月自认不是蠢人,这样愚蠢之事休月做不出来。 更何况就算是要刺杀,休月亦不会蠢到在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于陛下,更不会命令其杀手在最后一刻对我国太子殿下施加以毒手。 就算东寻帝不追究休月不察之责,带日后回北魏之后,太子殿下已不能人道,休月也是难逃我国陛下之惩戒,敢问这些容王殿下可是信了三分。” 休月眉眼愈发冰冷,声音也如冬日冰棱一般寒彻骨髓。 一言一语皆有据可循。 皇帝被休月这两段话说的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三分信了,剩下七分休月小姐又该作何解释?”霍州缓缓眯眸,心底直道休月舌灿莲花,说话滴水不漏,让他一点把柄都捕捉不到。 难得她深受北魏帝器重,难怪本是要将她落狱修书一封给北魏帝的如今却让她再次大放厥词,可偏偏说的话让她无从反驳。 北魏的教司坊如此规定,东寻的畅音阁也是如此,若是畅音阁中人有杀手只怕他也不清楚会是谁了。 举的这些例子,让他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了。 还把她的罪撇清了,只是小小失察之罪。 “尽管如此,休月小姐方才若非楼国师,与裴世子倾力保护父皇,只怕就是你方才说的东寻不过是与皇子一个世子受伤死几个禁卫军而已,而你北魏只是死光了杀手。 本王不是佛门之人,不懂得什么众生平等只懂人有三六九等之分,高低贵贱之明,依你所言,岂非那些杀手之名比得上金尊玉贵的皇子和世子不成? 死无辜之人尚且可惜,可是损及皇室可就不止是死一人无辜那么简单了。”皇室乱了,天下百姓还能好吗?” 第959章宽衣解带 霍州眉眼沾染着阴戾气息,站在皇帝身边气场大开,质问条理有序,隐隐上位者的威严也颇为震慑人心,倒是把一旁的太子的风头给狠狠压下。 皇帝赞许的看一眼霍州,刺杀刺到这份上了,仅用失察之罪就能泯灭所有岂非过于可笑。 休月脸色微变,倒是不曾想霍州如此缠人,是咬死了北魏差点刺死皇帝这一事实。 “容王殿下何苦咄咄逼人,此事乃我北魏之错,北魏定会负责到底,不敢将错失推予他人,定会给贵国一份满意的答复。 只休月一言也并无道理,若要刺杀为何不等本殿与皇兄回去北魏之后再行派人刺杀于东寻陛下,即使失败,到时候山高皇帝远,东寻陛下也奈何不得北魏什么,若是再掀战争受苦的只是百姓,东寻皇帝爱民如子自是不愿意仔看到这副景象,这哑巴亏也是吃定了。 更何况今日之事本就有人可以陷害……” 殿内。 顾阮给裴誉掖好被子,才开始想着今日的事,“今天这事肯定有人陷害,那轩辕昊傻不傻我不知道,可那休月肯定是不傻的,众目睽睽之下刺杀皇帝,成功还是失败,她都脱不了干系,又何必做这么蠢的事? 不过是谁呢?为什么要陷害她呢?”裴誉伸手揉了揉顾阮的头,“阮阮这些事不是你们女儿家该操心的。” 一天到晚操心着别人家的事,就是不知道操心操心她的夫君。 他都受伤了,都不知道来哄哄他 。 “行吧,对了今天陛下封国师你一点都不惊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顾阮想起楼烨来,越想越想不明白。 南疆的国师怎么会变成东寻国师。 皇帝知不知道他就是南疆国师。 姓楼,他不是姓苗吗? 究竟是这位国师骗了她还是骗了皇帝? “为夫也是偶然得知,只是会封国师为夫也是今日才知晓的,怎么阮阮你认识他?”裴誉墨眸明亮,他从李忠那儿知道今日有贵客姓楼而已。 只是猜测,方才是证实。 “不认识,只是好奇,想知道他何德何能能做国师。”顾阮摇摇头,心底没由来的一慌,都消失那么多年了,如今怎的又突然出现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阮阮,你好奇别的男人,不如好奇好奇为夫现在想要做什么?”裴誉撑着身子起来,动作幅度有些大,险些吓坏了顾阮,连去扶着他。 裴誉唇瓣落在顾阮耳廓上,吐息如兰。 “为夫想要沐浴。。” 顾阮耳根子一下红了,连耳垂也是红彤彤的。 有些尴尬的坐远,目光心虚的看向别处,说话都不利索了“我、我、我找两个小太监带你去。” 说完就要逃走,裴誉却眼疾手快的抓住顾阮的手,又把她给拽了回来,不高兴的拒绝道:“不行,被男人守着为夫不习惯,到时候为夫还要更衣沐浴,到时候必得宽衣解带,一丝不挂,被别的男人莫名其妙的看去了身子为夫就浑身上下不舒坦,若是……” 第960章手软脚软 “够了,你别说了!”顾阮慌张出声打断裴誉接下来的话。 听裴誉用着低哑缠绵的语气,说着那事,顾阮就不由的幻想那个场面自家夫君的漂亮身子被一个小太监给看光光了,想想就不舒服了。 裴誉听话不再言语,只是看着顾阮恍惚的眼神眼底笑意渐浓。 顾阮突然恶狠狠的瞪他一眼,都受伤了还欺负她! “你大白天的洗什澡?故意折腾人呢?要洗自己洗!本妃不伺候你!” 裴誉点点头,作恍然大悟状“哦,原来阮阮不喜欢白天洗,喜欢晚上才洗。” 裴誉说话意味深长,虽然听着没什么不对,可是顾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没怎么深入思考就听见裴誉委屈虚弱的话“为夫也不想折腾阮阮,只是为夫受了受伤,手软脚软身子软,没力气,更何况为夫的右手不能碰水,只有委屈阮阮了。” “阮阮,你当初受伤为夫也是对你无微不至照顾呢” “阮阮……” “那我还咬你一口呢?怎么你现在还想要咬回来不成?”顾阮见他还有脸提以前,心底的那丝微弱的小火苗一下就燃了起来。 “未尝不可。”裴誉却是突然认真了,顾阮被他一把拽回,就一直圈在他怀里。 一低头就吻到她纤细修长的脖颈。 顾阮吓的闭眼,等许久也没感觉到疼,只有些微痒意。 太起头,意外的撞进裴誉充满宠溺的眼眸里。 “真傻。”裴誉揉了揉顾阮的头,他才舍不得咬她呢。 “你才傻呢。”顾阮揉揉脖子,她只是不想聪明。 “不是要沐浴更衣吗?走吧,我扶你去。”顾阮脸颊微红,小心的扶起裴誉去净房去一开始还好,给裴誉脱衣服动作倒是顺溜,毕竟上半身也没什么值得看的,只是轮到脱裤子的时候迟疑了。 顾阮双手拽着裴誉的亵裤,微微颤抖,仰头看到裴誉戏谑的眸子,最后咬一咬牙,闭上眼睛,心一狠,手一拽……瞬间顾阮就轻松多了。 最后为了避免清水的尴尬,顾阮寻来了好些沐浴用的花瓣,撒了满满的浴桶。 只是顾阮是不尴尬了,裴誉就黑脸了。 他一个大男人沐浴何时用的着这些玫瑰花儿了,顾阮看到裴誉不好的脸色心情才稍稍好了些。 “夫君,这些花瓣可宫中娘娘用的,是为妻特意去寻来的,据说用这特殊种植的玫瑰花来沐浴,香味能在身上持续三天不散,而且还有美颜护肤的效果,别黑脸了,放轻松,好好享受。”顾阮从一旁拿起巾子,拧干去轻轻擦拭裴誉放在浴桶边沿不曾碰水的手。 被纱布遮住,隐隐发红。 裴誉闭眼不语,本想要瞧瞧顾阮这小美人拘谨不好意思的模样,没想到倒是给她瞧了新鲜。 玫瑰花?持续三天不消散? 裴誉眉心轻蹙,明显是有些嫌弃的。 “你这手是怎么回事?”裴誉突然看到顾阮挽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一处青紫,明显是被人狠狠掐过的。 “嗯?怎么了?”顾阮垂眸去看,看到那青的发紫的一处,才想起来这是安嬷嬷给自己拧的,不过话说回来她倒是要感谢她,若非安嬷嬷那一拧她只怕是要被魇住受内伤了。 “没事,不小心碰的。” 第961章以毒攻毒 不小心碰的,裴誉自然不信,这小美人有多爱惜自己身子他能不知道? 她身子娇嫩,每次事后,她身上那些深的痕迹都要好几天才能消,小美人没少因为这个怪他,如今却说是不小心碰的,她上哪儿能碰这么厉害? 不过见她不想说,裴誉便也就不再追问了。 等沐浴更衣之后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了,等会到殿内,陈太医已经带着药箱在里面等着了,给裴誉换药。 纱布被揭开,被血染红,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好在已经没有再流黑血了。 脆弱的伤口接触到冰凉的空气不由的一颤。 “幸好现在还是冬日,若是在夏季这手被纱布一直裹着必得发炎才是。”陈太医唏嘘一声。 “有劳陈太医了,不知道这线何时才能拆?”顾阮睁眼说瞎话,只是她不懂医就得装的像一点。 “回世子妃,裴世子伤口过深,需等伤口再愈合些才可拆线,至少也得七日。”陈太医看一眼裴誉的伤口,又长又深。 “那多谢陈太医了。”顾阮点点,把陈太医送出去,回来时裴毅已经又在美人榻上和裴誉一块儿下棋了。 “喂!陈太医刚说了你现在要卧床休息!”顾阮唇瓣一抿,看到裴毅声音不由自主的弱下。 “儿媳妇,没事儿,这臭小子死不了,来过来看看我和这臭小子谁能赢!”裴毅摆摆手,自己儿子的底子他不知道那他这个父王也就白当了。 裴毅还以为顾阮对裴誉没啥感情,现在又看顾阮这么紧张他,心情瞬间愉悦了。 “过来。”裴誉朝顾阮招招手,自己往里坐了些,目光放回棋盘上边。 顾阮不敢拒绝,乖乖的过去坐在裴誉身边看着他们父子俩下棋。 “父王,关于北魏杀手一事如何?”裴誉看一眼顾阮,就明白她心里所想,放才执意要送陈太医出去,只怕是也好奇外边的事,只可惜无功而返。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眼神一亮,期待的看着裴毅。 “还能如何?私了呗。那休月本事倒是个厉害的,几句话就把自己给摘了出来,还有轩辕澈不显山不露水,一开口就字字珠玑,好生厉害。” 幸好霍州那小子靠谱。 裴毅摇摇头,他愣是在外面当了一个时辰的木头人,净听他们打口水仗了。 听着裴毅绘声绘色的把之前的事叙述一遍,裴誉墨眸一亮,开口感慨“好大手笔,以潍城为界到临城五个城池悉数献与东寻以平息今日刺杀一事,难怪是要私了。” 不私了,只怕是连这个五个城池也捞不着。 “所以啊,你这伤真值,一道口子就抵了两个半城池。”裴毅又不咸不淡的补上一句话。 虽然听起来没什么,可细想想却觉得那里都不对。 顾阮看一眼裴誉,又看看裴毅弱弱的发声“父王,那剑上还有毒……”所以这城池是拿她夫君的命来换的。 “放心你夫君毒着呢,以毒攻毒这七日绝毒不死他。”裴毅说这话极为嫌弃,尤其是看到自己马上就要输给这臭小子了,就更不舒服了。 裴誉目光淡漠,左手执起棋子放在棋盘上,嗓音低凉:“姜还是老的辣,都是仰仗父王,儿子才能活到今日。” 第962章不错不错 意思就是我再毒没你毒。 裴毅脸色一黑,很想一巴掌扣在裴誉后脑勺上,可是碍于自己儿媳妇在得给这臭小子留点面子。 想了想,深呼吸一口气作罢了。 “来,阮阮过来,父王要输了,你过来帮我赢了这臭小子。”裴毅看了看棋盘,哎呀,要输了! 只是输给这臭小子他不服气,若是阮阮输了,那就是小女子输给了自家夫君。 嗯,不错不错,不丢脸。 顾阮站起来,做到裴誉的对面,看着自己溃不成军的棋不由的陷入沉思。 “父王,您是不会下棋吗?”顾阮眨巴眨巴眼,只要是个会下棋的,就绝不会有人让自己的棋路走成这样。 裴毅干咳一声,不自然的移开目光,他不会下棋,能坚持到现在还是裴誉一直让着他,没想到也还是要输了。 “父王什么都好,就是不会下棋。”和母妃一样什么都好唯独不会写字,写出来的字也是歪歪扭扭的,最后还自创了一种写法名曰简体字。 裴誉不给自家老爹留面子,什么话都大大咧咧的说出来。 净揭老底,说的裴毅只想把他塞回娘肚子里去,就知道欺负他! 小时候欺负他,现在还欺负他,到底谁才是老子? 不过这想法自己娱乐一下也就好了,没有说出来。 顾阮美眸含笑,执起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上,约莫一盏茶时间便被顾阮挽回败局,隐隐与裴誉持平,就在千钧一发之计顾阮要赢了,裴毅突然变卦,又把顾阮撵回裴誉身边,说是他要一雪前耻,大杀四方了。 只是刚没威风多久裴誉一枚白子落下,胜负已分。 “父王,你输了。”裴誉绯色薄唇莞尔,一字一顿的从唇间吐出。 裴毅脸色一黑,感觉自己的脸啪啪的疼,随后又听见裴誉的二次提醒,有些遏制不住自己爆发了。 “老子眼没瞎,看的出来!” 咬牙切齿,怒意浓浓。 顾阮赶紧护着裴誉“父王,您别激动啊,我夫君柔弱不能自理,他受伤了还虚弱着呢!” 被自己的女人如护鸡崽似的保护着,还被说柔弱不能自理,裴誉难得没黑下脸色,倒是享受。 安抚似的拍拍顾阮的背,一边轻挑墨眸悠闲的看着要暴走的父王声音戏谑“父王,收敛些,别吓着了我家娘子,阮阮胆子小,不禁吓的。” 裴毅从裴誉平淡的眸子里看到满满的得意。 靠! 这臭小子居然在精神上虐待他父王了? 是仗着他有娘子保护自己没有吗? 要不是自己,这臭小子还指不定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呆着呢! 裴誉倒是淡定,面对裴毅几乎要吃人的眼神也能这么沉静淡然。 顾阮咬着唇不说话,人家父子俩的事她可不参与,爱咋样咋样。 “唉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不参与了,爱咋样咋样,我去看看霍尊去,那小子伤的也不轻。”裴毅和裴誉对视许久才败下阵来。 “父王慢走,不送。”裴誉淡淡开口,半点没有要留自己父王的意思,语气带着些急切仿佛巴不得裴毅赶紧走。 第963章雅人深致 听到裴誉的话,裴毅唇角一抽,再次心生要把这臭小子塞回他娘肚子里的想法。 驿馆内,休月闲闲的坐在外面的绣凳上面,手里握着一杯清茶听着里面杀猪一样的声音眉毛狠狠拧在一起。 看到轩辕澈从里面出来,休月眉眼才缓和了些,“太子殿下情况如何?” 轩辕昊若是废了,北魏的那些个皇子可就是真的坐不住了。 轩辕澈摇摇头,眉眼低垂“毒是解了,那玩意儿也被割了,废了。” 轩辕澈坐在轩辕昊身边,一切都来不及反应。 “你可知今日的杀手是谁?若说是三皇兄本殿也是不信的。”轩辕静若有这份能耐,现在早就是北魏新皇了。 “是我父亲。”休月在那杀手出招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是休家倾注几代人心血培养出来的人。 “不过三殿下既然背锅了,那此事也抵消了吧,少一个对手不好吗?六殿下?”休月唇角微勾,她倒是不担心会被轩辕澈背叛,或者落一个把柄在他身上。 “休月小姐足智多谋,今日还能在东寻皇帝眼前脱困,本殿下佩服。”轩辕澈垂下眼帘,温声回答。 少一个对手确实好,至少他还能有喘息的时间和机会。 “六殿下也不赖,今日表现真是没让休月失望。”休月说罢又听见屋里传出的咒骂声不耐的皱了皱眉“殿下安心歇息,休月告辞一步。” 休月屈身一礼出去,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以及外面已经飘远的脚步声轩辕澈这才真正的笑起来。 举头望着屋顶,没头没脑一句让清眠摸不着头脑。 清眠摸摸鼻子,“殿下,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连不得了的国师都被休月小姐算计了。 “没什么意思,去瞧瞧太子皇兄吧。”轩辕澈持扇起身转步进去屋子,刚进屋一只名贵茶盏便摔碎在自己眼前。 “皇兄莫要动怒,于修养身子可是大大的不利,该静些心才是,有劳太医去给皇兄抓些凝神静气的药。”轩辕澈轻摇折扇,书卷气息浓郁。 “是。”无关人等退下,轩辕澈这才轻慢坐下,目光放在轩辕澈腹下三寸之处,“皇兄还是莫要激动了,皇弟听闻那里大出血可是会死人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是?” “轩辕澈你少给本宫在哪里幸灾乐祸说风凉话,你不过是宫婢所生,有什么资格这样与本宫如此说话?”轩辕昊颤抖着手悬浮在自己受伤的位置。 他现在没了那玩意儿,就好比是一个低贱的太监,而如今自己百般看不起的轩辕澈如今完完整整,一块肉没少的站在自己面前,玉树临风,雅人深致。 就连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是充满了同情。 听得轩辕昊的话,轩辕澈慢慢站起恭顺,谦逊。 “皇兄说的是,宫婢卑贱,远不及皇后娘娘出身高贵,是皇弟逾礼了,请皇兄莫怪。” “当然了,你母妃就是我母后的奴婢,背着我母后勾引父皇,后来才有了你这么个孽种。” “要不是我母后心慈,今天哪还有你说话的份儿?” “你现在看到我的模样,你很高兴吧,很得意吧!轩辕澈你母妃是贱婢,你也是一个贱奴才!”轩辕昊越说越激动,说着竟然还站了起来双腿颤巍巍的走在路上,一走动就磨着腿间的伤口,一时双腿无力竟直直的摔倒在地上又发出一声惨叫。 很快地面又蔓延出来血迹。 淡淡的腥气蔓延在屋子里面…… 第964章奇耻大辱 轩辕澈眉眼如初,没有因为轩辕昊的辱骂有丝毫的不适。 只是淡然一笑,合起折扇负在背后,又在伸出另外一只干净的手递给轩辕昊,“皇兄,身体为重,清眠,去请太医来为太子殿下止血。” 很快太医来看过又细心处理过伤口,满脸纠结。 “殿下,太子殿下这伤……”太医摇了摇头。 “混账庸医!你摇什么头?你什么意思,难道本宫这伤治不好吗?你这庸医,滚!给给本宫滚!” 轩辕昊双眸充血赤红,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可因腿间的伤无法动作半分,只有一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 太医脸色难看,可也算是理解轩辕昊的心情,是以只是为难的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唇角含笑,一双明亮的眸子如春水一般温柔,徐徐流淌…… “太医请说便是,病者为大无需顾忌。” “是,殿下臣方才外太子殿下检查伤口发现有血块堵在的血管……已经不能通……通尿了。” 太医脑袋里搜索一圈想要寻一个文雅一点的说法,奈何腹中墨水有限,只得草草用这两字交差。 轩辕澈脸色这才变了,随即缓和“太医的意思可是不能顺利小恭?不知太医可否法子救治?” “是是,小恭,小龚。救治法子是有,只需一根白蜡管儿……” “滚!庸医!庸医!你这个庸医!滚!给我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轩辕昊听到太医说的话,自己以后不能小恭,还要像一个太监一样用白蜡管来帮自己通、通那个他就气的想要杀人。 此刻也顾不得腿间的伤,强撑着自己坐起来扯下自己身后的枕头往太医的头上砸去。 “太子殿下,莫要动怒啊,这伤早治疗早些好,拖不得啊!”太医紧张的看着轩辕昊受伤流血的地方生怕这位主暴怒。 也生怕轩辕昊不听话,剧烈运动扯疼了那里,引发大出血。 到时候北魏太子被自己给医死了,只怕他乌纱帽不保,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 其实也怪这轩辕昊不听话,不肯配合,若是一早便用上那白蜡管,现在也不至于这样子。 “滚!滚你还敢说你给我滚!”轩辕昊见这太医还敢提自己受伤的事,屈辱,不甘,怨愤顷刻间便涌上了心头。 从床头顺手拿过一只茶壶朝那太医砸去,只是太医没砸到,茶壶落在地上,碎瓷片四处飞溅,其中一片划破了轩辕澈的手背,霎时殷红的血顺着指尖低落在地板上,渐起无数小雪花。 “殿下!”清眠惊呼,连撕下身上的一片衣料给轩辕澈包扎止血。 轩辕澈摆摆手,随意包扎一下,“太医,就没有别的法子吗?” “殿下,别无他法。”太医深深的埋下头,躲在轩辕澈身后。 “轩辕澈,本宫警告你,本宫不是低贱的太监,本宫不允许,本宫不允许!陈太医呢!你们东寻不是有个陈太医吗? 他在哪儿?你把他找来!本宫要陈太医!”轩辕昊见他薄唇微动就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了,可他怎么可以! 他是一国太子! 他是天下最尊贵的人! 他怎么可以受此奇耻大辱! 第965章千娇百媚 轩辕澈俊眸微暗,低低垂下头伸手扶起太医来,温声道:“清眠先送太医下去歇息。” “是。”清眠看了看轩辕澈的手,发现不再流血了这才松下一口气。 “陈太医!陈太医在哪儿!本宫是太子!他为什么不来给本宫医治!”轩辕昊身体仿佛被撕裂一样疼,根本没法儿动弹,此刻也只是仰起身子,朝着床帐大喊。 额间遍布晶莹汗珠。 轩辕澈稍稍走进他,在他身上摸索片刻,轩辕昊身体立刻软绵绵,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了。 见他安静下来才淡漠开口解释“裴世子和东寻殿下深重剧毒,陈太医正在为二人医治,刚才的章太医是太医院中最好的太医了。” “不,我不信!我不管我就要陈太医!啊!好疼,你!你快去,快去把陈太医找过来! 对了,还有国师,东寻不是有国师吗?让他过来,过来给本宫看病!你快去啊!”身体撕裂的痛意,和那种被人悲悯看着的眼神都让他深痛恶绝到了极点。 轩辕澈抿唇,目光低凉的看着他,有同情有淡漠,“皇兄,国师不是大夫,即便国师来了,你那玩意儿也不可能重新长出来。” 轩辕澈无情的揭开轩辕昊最想要掩饰的东西。 他可以配合太医治伤,疗伤,可是他不能接受自己已经不能人道的事实。 更不能接受以那种屈辱的方式疗伤,士可杀,不可辱,这比一剑杀了他更难受。 尤其是不能接受今生与皇位无缘的事实! “住口,你闭嘴!你不许说!你不许说!你滚!你给我滚出去!” 见轩辕昊情绪激动,轩辕澈也不便再说什么,走出去让他一个人静一静,还叫了两个侍女在门外守着他,以防不测。 至于为什么不叫侍卫,许是怕他触景伤情吧。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太子殿下压根就不领你的情。”清眠拿过纱布,金疮药来给轩辕澈处理伤口,一边埋怨一边心疼。 “总归……他是我皇兄。”轩辕澈眸子闪了闪,迟疑又坚定的吐出一段话。 “更何况太子殿下已经不能人道了,就不可能再当太子了,区区废子,您又何必——” 清眠说话突然顿住,看到轩辕澈沉冷的脸色不敢说话。 “背后非议主子,下去自领二十杖。” “是!”清眠不甘心,可又不敢违背,替轩辕澈处理好伤口才退下去。 待清眠走后,轩辕澈把目光落在一把琴上,轻轻拨弄琴弦,琴起无声。 轩辕澈俊眸蓦地晦暗下来,这琴是无声琴,因为今日种种原因这把琴便被遗落了,被轩辕澈捡了回来。 “可惜了。”轩辕澈突然发出声音,从薄唇里吐出来一句话。 只是可惜什么他也不清楚。 是之前说但愿不要和裴誉打上交道? 可是到了那刻,见着这被遗落的无声琴又克制不住自己把它捡了回来,想着日后可以亲自还琴于那千娇百媚的世子妃。 第966章枯骨不存 晚间平城的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 只有细碎的小雪花开始悠悠扬扬的纷飞着,带着冬日独有的味道和风景。 处处夜深人静,只有驿馆内灯火通明,连续不断的痛苦的呼声传出,轩辕昊紧紧拽着身下的床毯,手上青筋暴起,满头大汗一直强忍着,倒也倔强,就是不肯让太医给他诊治。 那章太医跪的也端正苦口婆心的劝了好一阵了,嘴皮子都要起泡泡了,这位主就是不答应。 “太子殿下,这忍一时之辱,可方得长久,您不能因为一时之辱就这么作践了自己啊!”章太医口干舌燥的,只觉得自己喉咙都要冒火了。 “滚!本宫就是不答应,你们都滚!”轩辕昊咬了咬牙,强忍着腹中的肿胀,他是,是真的不能顺利出恭了。 “来人,摁住太子殿下由章太医为其诊治。”轩辕澈眉眼沉郁,见他如此固执,耐性也没方才那么好了。 得了轩辕澈的话,旁人自是不敢有意义,毕竟北魏太子若是死了,等他们回到北魏时,株连九族都是轻的。 “那么要干什么!不准过来!你们敢对本宫无礼,你们都是活的不耐烦了吗?赶紧给我滚!”轩辕昊见他们想要用强,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可身子受了伤,力不从心,又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人制住。 分开双手双腿呈大字型躺在床上,衣服被掀开……犹如案板之上,待宰的羔羊。 章太医把握住机会去细细查看。 “章太医,结果如何?”轩辕澈见章太医的脸色心下一紧。 “回禀六殿下,这太子殿下耽搁的时辰久了,再用白蜡管也无用了,唯一法子……” 唯一法子就是再切一刀。 轩辕澈听出了他的意思,沉默一盏茶时间点头应允了。 据说从开刀,到敷药,再到轩辕昊的衣食住行几乎都是轩辕澈一手打理的,只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后话了。 长孙允没有回驿馆,倒是去了皇帝亲赐的国师府。 楼烨闭目凝神,耳边是人轻啜茶水和浅浅的呼吸的声音。 沉默良久,最后还是楼烨先开了口,嗓音沉稳:“这些年不见,你定力倒是好。” “一切都是师尊教导有方,不然长孙允哪有如今这份能耐?”长孙允话染嘲意,桃花眸冰冷的看向楼烨,眼神冰冷,如冬日寒霜。 “呵,小徒弟你这话可是折煞为师我了,你的能耐可都是小槿怀给你的,只是可惜了,红颜早逝,枯骨不存。”楼烨声音飘渺,一字一句恶毒到极点。 “是啊,真是可惜了,若是她还能聪明上几分也不至于让师尊多年筹谋功亏一篑。”长孙允报以同样的嘲讽还给楼烨。 楼烨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像是吃了苍蝇似的。 的确,当年他什么都算好了,却独独出了程槿怀这个疏漏,让他多年筹谋功亏一篑。 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到楼烨难看起来的脸色,长孙允眉眼舒缓,变得慵懒,反倒是楼烨神情紧绷,局促不宁。 “你都知道些什么?”楼烨声音微沉,带着几分月色的薄凉。 长孙允发出一声低笑,微微低下头颅,目光沉郁的看向别处…… 第967章孕傻三年 宫里,顾阮对着今日休月送来的解药看来看去的。 看半天也是颗药丸,只是她总不能把这药给溶了吧? 裴誉还指望着这药救命呢。 “阮阮,你看半天了,看出来一朵花儿了吗?”听着裴誉不阴不阳话和语气顾阮唇角不由的一抽,不就是用那玫瑰花给你沐浴吗? 然后赠人玫瑰,手有余香,那香味三天就消失了。 至于吗? 都快半天都不给她好脸色看了,什么男人嘛!这么小气。 “没,不过我说你至于吗?”顾阮从地上起来,坐在裴誉身边,顺势靠在他怀里,她仔细瞧过了,又找陈太医看过这药都没问题,可她心里就是觉得不舒服。 “非常至于,不过阮阮你不觉得你现在检查这药已经没用了吗?为夫都吃过两颗了。” 裴誉稍感无奈,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揽住顾阮,精致的下颚抵在顾阮肩头。 “阮阮你这该不会是一孕傻三年吧。”裴誉左手抚摸着顾阮的小腹,墨眸闪着微亮的光。 “少来,别期待了,我有没有孕我自己能不知道?夫君期待越大失望越大,这道理你得懂!”顾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又看看书中的药心底纠结了番才把它放下。 又被顾阮扫兴,裴誉也不想再搭话了,又因着体内余毒未清的原因,裴誉也是困顿,天刚暗下,连晚膳都来不及用便睡下了。 时光如梭,待裴誉伤势痊愈已经是快近年关了。 这期间出的事也是不少,戚梓安知道宫中遇刺,全是厉害的杀手禁卫军死的不能再死了,又想起顾云锦也是禁卫军之首一时心急动了胎气,险些丧命,艰险产子也给身子留下的病根,此后再不能生育。 然后便是老王妃病逝,老王妃得知宫中噩耗,裴誉深重剧毒,一下急晕了过去,后来迅速寻来的府医来为老王妃诊治,也是无力回天……刚到了夜里人就已经没了气息。 整个婉居都透着浓浓的死寂的气息,临了时来了精神,拉着兰玉在屋里说了好些话,都是怀念过往的,说的情深之处也不禁感到潸然泪下。 据兰玉说,老王妃是笑着离开的,很是安详。 王府门口挂满了白绫,白灯笼,家仆身上腰间,额头也披戴着一条白布,安静且有序的在府里做事迎客。 府中沉寂,死亡的气氛浓郁,惹的旁人心情低落,沉郁。 老王妃病故,前来吊唁者无数,连皇帝,武皇后也是亲来了,亲自给老王妃上香,格外册封为老王妃为一品王妃,赐金册金印,与老王爷合葬,还命其人终生为其守灵…… 在灵堂上也出了一件事,老王妃刚刚病逝,王府的那群人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分家了,还用着孝道,老王妃病逝的事来压迫裴毅。 可两边都不是好惹的,一来二去的差点在灵前打了起来,裴毅之前忍着是老王妃在,责任在可他的责任却不是惯着这群吸血虫。 分家早就分了,陛下也赐了府邸,只是这群人脸皮颇厚,不肯搬走。 现在老王妃走了,没人能护着他们,就要闹分家了,还觊觎王府财产…… 第968章雕玉为棺 后来还是兰玉拿出了老王妃的亲笔遗书,说是先皇已赠府邸,让其另府别住…… 有先皇圣旨,有老王妃亲笔遗书,旁人在不甘愿,也得同意。 东寻规矩,留灵三日便要为其入葬,出殡那日雕玉为棺,文梓为椁,哀乐齐鸣,黄纸漫天,哭泣声哀哀。 一干人等均着白衣麻布,九步一扣,以儆孝之。 顾府。 清和院内顾和素手拨动着琴弦,天籁一般的琴音在指尖流淌出来。 “来都来了,还在外边躲着做什么?”顾和琴音不绝,心却是飞到了别处,落在躲在一旁的顾漫身上。 心绪繁复。 她最宠爱的妹妹,却是在背后为了活命推自己去送死。 说没有埋怨,没有怨恨那是假的。 “大姐姐,那日,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是太害怕了,一时失手才会,才会……”顾漫口舌笨拙,不知道该怎么为自己说话。 那日她死里逃生,又看到顾和被霍城救了,她一瞬间心如死灰。 有庆幸有害怕。 庆幸顾和没死,又害怕顾和记恨上自己。 “一时失手?”顾和琴音猛绝,发出一道刺耳的声音,“那日漫儿你可是掷地有声的喊着让我去死呢?大姐姐我可是没瞧出来你有失手的意思。” 顾和发出一声冷笑,一个要自己死的妹妹,她没必要给好脸色。 “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怎么会想让你去死呢?那天真是我糊涂了,大姐姐你原谅我好不好?”顾漫快走几步,径直跪在顾和面前,膝盖碰到石头发出巨大声响,顾和眉尖一跳,她听着就替顾漫疼。 偏生顾漫半点反应都没有,苦苦哀求着顾和。 顾和眉眼微凌,看着自己面前哭的梨花带雨的顾漫,“漫儿,你该知道的,你现在来解释,求原谅姐姐是不会接受的。” 顾和唇瓣抿了抿一手抬起拂去了顾漫拉着她的手。 “一次不忠,永不录用,像你这样一出手就是要了姐姐命的妹妹就更不会原谅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变的如此,可你不能把这歪心思动在姐姐的头上,不然你是怎么来到这世上的,姐姐啊就是你怎么消失在这个世上。” 顾和重新扶起来顾漫,头朝一边歪,扬声道:“漫儿身体不舒服,送她回去好生歇息。” 顾和唤进来顾漫的贴身侍女,面上亲切和蔼,说的话却是淬满了毒液的冰刀子。 又毒又疼。 “大姐姐,我和你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你当真如此!”顾漫抬头,不可置信的去看顾和,她想过顾和不会轻易的原谅自己,可是她却是没有想过顾和对自己这么冷漠无情。 “既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又为何推我去送死?漫儿五皇子不是好相与的,这是大姐姐最后给你的忠告,往后这清和院你也不必来了。”顾和冷唇微勾,觉得顾漫这句话有些好笑。 只许她无义,就不许自己无情了? 这是哪里来的道理。 第969章以身相许 “大小姐,您心疼二小姐,为何要做出这副冷漠的模样?”汀芷站在顾和身后望着顾漫决绝又冷漠的背影。 “没有装模作样,是现在不疼了而已。”顾和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刚走了一步便又听见汀芷犹犹豫豫的说话“大小姐,昨日六殿下递来了帖子,说是请大小姐去临湖泛舟,也是为西齐,北魏皇子践行大小姐您去么? 各世家贵女都有邀请,不是皇族设宴,只是平辈之间的交流,无关乎国事。” 听到是霍城邀请,顾和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可想起之前霍城救自己一命心底犹豫了一瞬。 红唇轻启,“五殿下定然也在其中,二小姐应当会去的。” “是,那邀帖方才已送去二小姐住处了。”汀芷一边回话一边感慨顾和的凉薄。 方才还是一口一个漫儿叫的亲热,现在便是一个冷冰冰的二小姐了。 “听说严尚书的儿子也会去,既如此那便去吧。”顾和美眸微眯,顾漫能和五殿下有瓜葛那定和这严格脱不了干系。 午后的临湖平静的犹如一面硕大的银镜。丝丝阳光照在湖面,湖底好似有金子的,金光闪闪,十分动人。 数只堂皇船坊停驻于岸边,船上满是千娇百媚的豪门贵女和青衫锦衣的文人雅士及权贵。 “顾小姐。”顾和站在船头远离喧嚣,突然被一层厚重的阴影覆盖,举头望去是霍城一袭紫袍金边气势沉稳的站在自己跟前,眼中的晶亮令人难以忽视。 顾和往后一退,稳了稳身形,屈身一礼“六殿下安好。” 复而唇瓣微抿又徐徐的接接了一句话“前些日多谢六殿下出手相助,臣女感激不尽。” “举手之劳,顾小姐不必挂怀。”霍城眉眼含笑,这顾和一直对自己不冷不热的,避嫌的紧,现在倒是和自己多说了几句话。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顾小姐一向喜静,除了必要出席的宴会其余时候都是处在深闺,如今顾小姐突然赴宴,这是心血来潮还是特意报那之前的救命之恩?”霍城黑色的眸子划过一抹笑意,来前他就找顾和身边侍女通过气了,虽然是因为顾漫的原因。 可少部分还是因为自己。 顾和面对霍城的突然靠近有些不适,心思被人光明正大的戳破,脸上有些恼意。 心性失了往日水准有些急躁。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 “哦?那不知顾小姐想要如何报答我的恩情?”霍城眸中笑意越深,难得见这小狐狸有心绪繁复的一天。 “古话有云:小女子无以为报,是该以身相许,顾小姐可是要这个报答?”捉弄人的心思上来了,也愈发的乐在其中。 逐渐暧昧。 顾和薄唇微启,刚要说什么便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一下分心,手便被男人温暖的大手握住,牵着往闹腾的那边走。 女子体寒,顾和的手也是极为冰凉的 此刻男人的热度正随着相握的手指袭遍全身。 第970章因爱生恨 日光下,清风里,人群中央。 棠和郡主手还在空中久久不能落下,顺着棠和郡主一双玉臂望去,只见棠和的手腕被霍辛牢牢的控制住,手背上面泛起青筋可见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棠和动了动手腕,试图从霍辛手中把手抽出来,却是不得解法。 看着被霍辛护在身后的顾漫又是一阵恼怒。 “霍辛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不懂吗?松开!” 霍辛沉眸,目光落在棠和的手上此刻又听见别人的碎语,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慢慢的松开了手。 “棠和,你是堂堂郡主,该是注意分寸。莫要给皇室蒙羞。”霍辛开口训斥。 “五殿下,我敬你一声五殿下,你也别给我摆什么威风,这事儿和你无关,女儿家的恩怨你别管!至于是不是给皇室蒙羞,这不用你来操心,恩怨一了,本郡主亲自去向陛下请罪,绝对不在背地里做小人!”棠和今日着实是被顾漫气的狠了,这两日她对顾漫处处忍让,没想到换来的是对方的变本加厉。 棠和揉揉自己被捏疼的手腕,目光冰冷的落在顾漫身上。 为了活命不惜让自己亲姐姐去送死。 为了严格,屡次三番和自己过不去。 现在因爱成恨想要报复,还攀上了霍辛。 偏偏霍辛也是她看不起的,为了沈候府卯足了劲要娶沈吟,现在却对顾漫留情。 现在好了,两个她看不起的人都走在了一块儿,真是绝配。 霍辛脸色黑沉,被安和这么两句给驳斥了,面子很是挂不住。 “棠和!” “五殿下,您不必动怒,棠和自幼由宫中礼仪嬷嬷教导,知道分寸,只是顾家二小姐,藐视皇族,言语侮辱讽刺不敬于本郡主,本郡主罚她杖责四十有何不妥? 若是换了旁人,单是藐视皇族都足矣死罪了,本郡主只是罚杖责,已是宽宏大量。”棠和充耳不闻,目光泛着冷冽的芒。 她怎么会比不上顾阮那个小庶女! “女子体弱,你这四十杖下去岂非是要了顾二小姐的命,棠和,我当真是看不出你小小年纪还有这么一副毒辣心肠!”霍辛脸色冷厉阴沉,满脸不悦。 用着一副极其失望的语气谴责安和。 “本郡主也没有想到这素有小白兔之称的顾二小姐也这么的有心机,可见大家平时都是做戏的高手。”棠和亦是毫不客气的回怼,在平城她怕谁? 她是和亲王的女儿,除了皇帝,她谁都可以不怕。 “五殿下,是臣女方才的不是,您不必怪责安和郡主,臣女甘愿领罚。只是臣女不知是那一句话得罪了棠和郡主,还请棠和郡主解惑。”顾漫眼帘微垂,从霍辛身后站出去,目光无畏又带着几分无奈,好似无理取闹的一直是棠和。 不禁旁人怎么觉得,就连安和也差点点头。 若不是顾漫放才真真切切的在棠和耳边说了那些话,棠和也要相信自己是无理取闹逼迫她了。 也是现在棠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刚才那些话是悄悄话,旁人根本没听见,而自己更是不能把那些话说出口。 第971章眉目传情 “你……!”棠和声音骤然而止,她要怎么说? 重复顾漫方才的话,承认自己这么多年的情感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吗? 承认她自己比不上顾阮那个小庶女吗? “好,论口才本郡主说不过你,只是方才说话本郡主可是要当真的,既然是要领罚,那就地执行好了,四十杖,不会多了你。” 顾漫秀眉微蹙,站在船上一动不动,静等着人搬来长凳和板子,放在自己面前脸色才有些难看。 “棠和郡主,不过是起了口角,你就要如此羞辱我?”被人看着挨板子,那她以后就不用见人了。 “你暗地里羞辱我,我就明面上欺辱你,可是比你光明磊落!” 见棠和都是来真的,当众要责罚顾漫,还是一朝太师府的嫡女,有幸灾乐祸的,有同情的,也有好奇的,棠和如今大发脾气,到底是受了顾漫的什么刺激。 还有这顾二小姐到底是对对方说了些什么。 “棠和,你够了,你非要人家顾二小姐声誉尽毁不成?不过几句碎语你又何必执着认真!”霍辛沉着声音说话,既有对安和的恼怒又有对安和的忌惮。 “声誉?一个推自己亲姐姐去送死的人还要什么声誉?”棠和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似的,嗤笑了一声。 被棠和提及的顾和脸色只是微微一变,便没了下联,只是顾漫的脸色却是变得煞白。 果然听到棠和这句推自己亲姐姐去送死的这句话纷纷对顾漫鄙夷。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是这样子了。” “真是枉费了顾大小姐对这小妹的爱护照看了。” “难怪棠和郡主今日如此不依不饶,换了我,只怕还比不上棠和郡主的气量。” 听见旁人的议论,顾漫的脸色又白又青,下意识的去看顾和,只看到她和霍城相握的手指。 顾和微微不适,想要挣脱,却不敢有大的动作。 察觉的顾和的情绪霍城歪头俯首低声询问:“怎么了?想要为你妹妹解围?” 提到顾漫,他的眸色冷了冷。 他还以为是和北魏起了矛盾想要过来调解,没想到是棠和这丫头和顾漫起了争执。 想起她为了活命推顾和去死,便失了要调解的意思,在一旁看热闹。 只是顾和不忍,他还是可以为顾漫解围的。 “没有,你松手。”太热了。 见顾和毫不犹豫的拒绝,又看到它微红的脸颊,心下有几分明了,又握紧了几分顾和的手。 见对方不但没有松手的意思,还握的更紧了,顾和有些羞恼。 顾漫脸色铁青,看着自己长姐弃自己于不顾和别人眉目传情,心底就一次窜起来小火苗了,愈燃愈烈,成为燎原之火,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看着那一向和自己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宁为寒门妻,不为笼中鸟的姐姐,现在竟然和六殿下手牵在一起。 却不同意自己和五殿下有什么关系。 “棠和郡主,今日这罚,本小姐领了。”声音冷酷又决绝 第972章美艳妃子 “住手!”霍辛沉下嗓音,眼看着自己护着讨好的人就要被人在光天化日之下罚杖责,这他脸上怎么挂的住? “五殿下你有异议?你当着沈小姐的面,护着顾二小姐,你觉得合适吗?”棠和微微勾起唇角,将一旁看戏的沈吟也扯入水。 这平城五殿下痴情于沈侯嫡小姐的事早已不是秘密。 沈吟无辜被牵扯,迷茫的眨眨眼,这怎么不合适了? 这挺合适的啊!霍辛要是和顾漫有什么关系她就可以不用嫁给霍辛了。 难怪这些日子霍辛对她都不殷勤了,没想到啊,是移情别恋了。 移的好! 沈吟暗暗给霍辛竖大拇指。 “确实是有些不妥,顾二小姐千金之躯,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受此刑法,这船上还有诸多男子,让人瞧去了,声誉尽毁,这又让顾二小姐有何颜面见人? 还是请棠和郡主三思量,这板子若是下去了,顾二小姐无颜见人不说,棠和郡主也难免落地个刻薄,仗势欺人的名声,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相信郡主自有考量。” 沈吟轻轻挣开霍妤安的手,往前走两步,笑意冉冉。 眼角却始终覆盖着一层霜雪。 “你!”棠和的话一下被沈吟噎住,她以为沈吟也是贪恋皇子妃的,会站在她的一边没想到沈吟居然帮着旁人说话。 “好,你们个个都是好人,就我恶人,那本郡主今日就要把这恶人给做足了,打!”棠和话音刚落,就有让上前就要摁住顾漫趴在长凳上…… “顾二小姐是本殿下未来的皇妃,你敢!” 看到这边的动静,轩辕澈缓缓眯起眸子,微风拂过,墨发飞扬,挡住轩辕澈遍布幽色的眸子。 “清眠,咱们北魏倒是不曾有东寻这般热闹。”轩辕澈幽幽出声。 “殿下,咱们北魏女子个个都是女中豪杰,岂会像东寻这般尔虞我诈,肮脏阴私。”清眠不屑嗤笑,好比休月小姐,就连挖坑都是明面上的,从不在背后里捅人刀子。 用休月小姐的那番话,就是你还不配让本小姐为你绞尽脑汁费尽心思的去对付你。 “清眠,你要知道女人之间的战争可是比男人的战场要残酷多了。”轩辕澈眼眸有些涣散。 北魏权贵女子间的战场他没经历过。 可是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就是踩着那些人的,那些被剥下的华丽衣裳铺成的路走过来的。 “过两日就该回国了。”轩辕澈顿了顿继而说道:“走的那日记得把那无声琴,归还于世子妃,好琴配美人,切不可蒙灰。” “是属下明白。”清眠点头,那无声琴殿下看的跟宝贝似的。 他哪里敢怠慢,都快成他第二个主子了。 只是……他主子丰神玉树,英明神武的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一个已婚妇人。 清眠摇摇头,许多主子没看明白的事,往往是他们这些做下属的看的最透彻。 好比现在。 再过两日,那美艳的世子妃只怕是今后再难见到了。 想想还有些可惜呢。 第973章卧榻之侧 两日后,北魏,西齐回国,皇城浩浩荡荡的送迎队伍,绵延数十里,就连皇帝也在其中,以及两位亲王,一位异姓往,给了北魏,西齐最好的礼遇。 轩辕昊多日未见,性命是保住了,可是人也憔悴了很多,双目炽血,眼眶红肿。 瑟瑟缩缩的躲在轩辕澈身后,目光躲闪。 从衣襟往身下衣袍看,看到点点湿意。 休月微微蹙眉,却也稳住了脚步,只是那股味道她实在忍受不了。 只是她不懂轩辕澈怎么想的,居然半点不嫌弃,也不对轩辕昊落井下石。 裴毅微微眯眸,想起那日自己去请陈太医来为裴誉拆线遇见回太医院抓药的章太医。 他说,轩辕昊失去了最佳救治时间被二切宫,期间这轩辕澈一直陪伴左右,半步不曾离开,见证了轩辕昊最屈辱,最不堪的一面。 裴毅勾了勾唇,看着轩辕澈的眼神带点欣赏,不愧是皇子。 此番作态无非是为了要磋磨掉轩辕昊那颗羞耻心的心,碾碎他那一身刚硬的骨头。 他风光的样子很多人见过,可是如今的屈辱,狼狈只有他一个人见证。 从此以后,任这轩辕昊再如何,是嫡子也罢,是风光也好,见着他轩辕澈就会想起来那些噩梦,然后又因为他的照料不离不弃,会更加去依赖他,真是好心机。 看着不温不火的一个人,使起手段来更是滴水不露的,让人把柄也抓不着。 “东寻帝客气了,此事原是北魏过失,东寻帝如今大气不计较,才是北魏之幸。至于兄长,幸得章太医医术精湛,如今身体痊愈,稍稍聒噪以外,医者仁心,令轩辕澈叹服”轩辕澈朝皇帝拱手一礼,声音漫漫,如山间云雾。 皇帝神色一凝,随即又恢复,明了轩辕澈的言外之意,轩辕昊身体好了,没有半点不适,另外章太医太聒噪了,要少说话。 不该说的不许说。 “如此朕便放心了,轩辕太子无事即可。” 望着队伍渐行渐远,皇帝这才悠悠的吐出一句话,“这休月若是生为男子,活在战场只怕是个令人头疼的敌人。” “陛下,不用若是,已经是敌人了。”裴毅挑眉,幽幽的补一句话,一个北魏,一个东寻,早就在打仗了。 “就是不知道那妄图挑起两国战争的人是谁了。”皇帝不闻,自言自语着。 皇帝的自言自语旁人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把一旁的楼烨给惊了一下,眉眼微垂,试探问道:“陛下可是在怀疑长孙太子?” “国师多虑,朕从未怀疑过长孙太子,太过明显和顺理成章了。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多谢国师提点。”皇帝笑笑,他只是怀疑休月和防备。 “顾卿,往后在养心殿多加一轮的守卫,朕怕卧榻之侧有杀手。”转而皇帝扭头对顾云锦说话,万一还真有杀手来刺杀自己呢? “是,微臣遵旨。”顾云锦颔首,抬起头那瞬不经意间看到楼烨阴沉的眸子。 第974章还情修远 楼烨俊眸沉郁,目光摇摇望向长孙允的背影,心中戾气横生。 真好,翅膀现在硬了,都开始威胁他了。 他当初就不该授他武功,扶持他上位。 真是失策,费尽心血,到最后教出来一个白眼狼。 栖云轩中顾阮身子僵硬的坐在裴誉身边,只听见耳边轻轻的纸页相磨同时又伴随着裴誉幽凉的声音响起“天秋月又满,城阙夜千重。还作江南会,翻疑梦里逢。风枝惊暗鹊,露草覆寒蛩。羁旅长堪醉,相留畏晓钟。” 顾阮在一旁听的直头皮发麻,发紧。 “夫君,你想象力真好,就短短几个字而已,你怎么就脑补出这么多东西?”顾阮脑袋瓜子一向聪明,一下就明白了这诗什么意思。 若是往常裴誉念出来,她也只当是夫妻情趣了,只是如今配上这无声琴,再配上这还琴之人就不是情趣了,而是醋坛子要裂了。 她还以为这琴是丢了,没想到被别人给捡去了,要是知道裴誉这么大反应,这琴不如不回来。 “呵,还琴?就不知道是还琴还是还情了。”裴誉嗤笑一声,轩辕修远,自己的小字都报上名来了。 若无不轨之心,你瞧他裴誉信吗? “来人,把这琴……洗干净,收起来。”眼不见心不烦。 这琴身上还留着淡淡的檀香,也不知是被人碰了多少次,自然要洗干净。 “你也去。”裴誉顿了顿看到一脸无辜的顾阮,又想到她方才碰过了那把琴,心情一时抑郁。 他的女人,怎么能碰别的男人碰过的东西,更不可以留着别的男人身上的味道。 “啊?我!”顾阮不知所措的指了指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裴誉就攥着那信封闲闲的走了出去,留给顾阮一个潇洒的背影。 顾阮单手撑着下颚,眼神无辜,轻叹道:“怎么受一回伤这愈发的像小孩儿性子了?” 这还是她夫君吗? 顾阮眨眨眼,自己只是接了一下那琴就要去洗干净,若是她被别人碰了,那裴誉…… 想起那双冰寒的眸子顾阮身子不由自主的颤了一下。 “世子妃。”温婉掀开帘子从外面进来,行一礼道:“世子妃,韩夫人过来了,在瑞林院说是不见您不肯走。” 韩氏 也就是裴俊的夫人,自从他们离府之后便不叫二夫人了,改口韩夫人了。 “瑞林院是个好院子,韩氏既不肯走那便让她在那儿住着,衣食住行不能短缺了她,什么时候住腻了再走,记得月末之时,让账房例出一张单子送去二伯父府上,水榭门那儿多加几人看守,莫让不想干之人进入内院。” 顾阮凤眸微闪,韩氏三天两头的过来,无非是为了裴月的婚事和二伯父近日的升迁。 不给解决就不走,如今更是变本加厉,直接要在王府住下了。 老王妃病故,他们这些小辈的需守孝三年,可是裴月年纪却是留不住了,若是再守孝三年,三年之后都是老姑娘了,嫁不出去了。 第975章腥甜味道 东寻有这样一个规矩,算是比较人道的。 家中长辈逝世后,为人子女者可在三月之内谈婚嫁娶,三月过后就必须要守孝三年。 虽然韩氏搬出王府了,可她依旧是老王妃的儿媳妇,裴月的祖母,必须遵守这个规矩。 只是如今平城中多是纨绔子弟,韩氏又如何舍得女儿嫁给这样的人,没法子便只能来裴王府了哭诉了。 只是裴毅不敢接触,裴誉还在养伤……思来想去的只有看自己好欺负了。 顾阮眉眼泛着几分冷意。 “是,奴婢这就去回了韩氏,另外再去给韩氏寻两个机灵些的丫鬟伺候。” 顾阮懒懒的点点头,看着温婉走了,自己又才下榻,站在冗长的走廊下,空气微凉,院中透着新雪和新年的气息。 凤眸低垂不知在想些什么。 年关将近,年味儿是愈发的浓郁了,这素白的挂饰也抵不住这新年来临的喜庆和热闹。 清凉寺内,本应该回国的长孙允却突兀的出现在清凉寺,一处僻静的禅院内。 “好像的一张脸,可惜不是她。”长孙允蹲在女人面前,手指弯曲轻轻挑起女人的下巴,无视着女人惊恐的眼神。 长孙允容颜俊美无双,风姿翩翩,静雅从容,虽眸子泛着淡淡的杀意,可依旧难言自身清贵之气。 一袭雪纺锦衣,金线描边一枚温润青玉挂于腰间更衬此人温润风华。 一举一动,举手投足间都是优雅的矜贵气质。 如今快到了而立的年纪,清贵的气质又戴着属于长者风范的成熟。 “你,你要干什么?长孙允,你要干什么?我,我可是戚家二小姐!你想做什么!”戚雪婉被逼至墙角,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那双如钢铁坚硬的手。 她不明白,她害怕。 什么颜蛊,什么蛊毒,都没有的事,凭什么定她的罪? 那些人凭什么去疏远她? 还有父亲为什么要把自己送来寺里,是要自己常伴青灯古佛吗? 怎么可以! 长孙允眼里流露出几分可惜。 这么像的一张脸,只可惜不是她。 是个冒牌货。 连那个顾怜也是,他早就该想到的。 这世间哪有什么重生之法,皆是杜撰罢了。 可笑的是,自己居然信了。 所以他现在就要纠正错误。 “很早就想做了,二小姐,你忍一忍很快的。”长孙允笑笑,声音迤逦惑人,邪气凛然。 这张脸皮,他早就想毁了。 没有人可是取代槿怀,没有人可是用着槿怀的那张脸做出现在这样令自己厌恶的表情。 更没有人可以利用槿怀来胁迫自己。 从来都没有人。 长孙允声音愈发飘渺。 如山间的云雾,看不清,望不透。 等长孙允再出屋子时,屋内寂静无声。 雪白的衣袍一尘不染。 只是修长白皙的手握成拳,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渗出滴在地上。 溅出不少小血花,如人在濒临死亡的那刻见到的妖冶似血的黄泉花…… 空气里都携带的鲜血的腥甜味道。 第976章干净了吗 隔天平城便又出一件骇事,说是在清凉寺修心养性的戚二小姐戚雪婉无故暴毙。 其死相残忍。 美丽的容貌不在,换上一副丑陋的脸,据其亲姐所言,这副样子便是戚雪婉当年失足跌落悬崖毁容之后的脸,一时引来平城百姓热议。 成为众人茶钱饭后的谈资。 不管别人如何,顾阮的小日子还是过的风生水起的。 暮色沉沉,最是文人才思横溢的时候,顾阮虽非文人,可也架不住她满脑子的臆想。 顾阮想起左长安说自己穿了一身红衣服在戚雪婉的葬礼上,那戚夫人险些没用眼刀子杀死她。 每每想到此处顾阮总是忍不住笑,笑过之后又说人家恶趣味。 穿着一身红衣在人家葬礼瞎晃悠,没把你赶出府去就算好的。 不过细想想这左长安可是想找戚雪婉麻烦很久了,当初推她下楼梯,又在平城造谣生非险些让她声名狼籍,可是陛下只是禁足人家一年,难怪她意难平。 现在倒了霉,左长安也不是什么圣人,虽然不能落井下石,但是给人家寻个不痛快还是可以的。 “想什么呢,这么高兴?”嘎吱一声门开,数道寒风涌进,裴誉一袭象牙白的衣袍也带着一层白霜踏着月色进屋。 刚进去便听见顾阮轻盈的笑声。 “快把门关上,冷!” 顾阮不满的娇嗔。 听到顾阮喊冷,裴誉赶紧转身把门关上。 解下带着寒气的外袍挂在木施上,才不紧不慢的朝顾阮走去,气势沉稳。 坐在榻边,默默的看了顾阮好一会儿,身形微动,身子向前倾吻住顾阮,把她沉入软枕内。 一边亲吻着她的唇瓣一边含糊不清的说话。 “阮阮,洗干净了吗?” 裴誉眼眸微红,他不喜欢顾阮身上有别的男人的气息。 淡漠的一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淋在顾阮心头,洗干净了吗?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嫌弃她脏吗? 心间无名火起,一把推开裴愿,手在唇瓣上胡乱的擦拭着,恶声恶气道:“滚!我没洗干净,我不干净,你别碰我!我没洗脸,没漱口,也没洗脚,更没沐浴,都脏死怕,你别碰我!” 裴誉被顾阮猛的推开,随后听见她的话眉眼有些迟疑,“真没洗?” “没有!没有!没有!你要嫌脏!你就滚!我不伺候了!”顾阮本来就气,现在又听见裴誉的话,更是怒火中烧。 嫌她脏? 她哪里脏了? 她干净清白的紧! 裴誉沉眸,认真的看了好几眼顾阮,最后抽身而走,不带半分留恋。 看着裴誉果决又不留情意的转身,更是气煞了顾阮,素手一抬指着门口语气不耐“滚!你要是滚出了这道门就不要回来了!” 走到门口的裴誉脚步一顿,心中无奈,让滚的是她,让不滚的也是她,小姑娘真是难伺候。 心底尽管无奈,裴誉行动却不变,推开了门顶着冷冽的寒风出去。 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第977章有恋脚癖 顾阮见着裴誉真的走了,盘着腿坐在榻上生着闷气,怀里抱着一个枕头捶着,一边打枕头一边骂裴誉。 没过一会儿,门又被人打开,顾阮没抬头去看只听见柔软质地良好的鞋面踩在地上的声音。 直到一个高大阴影将自己笼罩顾阮这才抬头去看,看到裴誉一张温润无害的脸,顾阮眼角都渲染着戾气,恶声恶气道:“你来干什么?不是嫌我脏吗?” 裴誉无奈一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宠溺道:“瞎说什么呢,为夫什么时候嫌你脏了?” 顾阮没好气的拍下裴誉的手,“你的反应说的!你就是嫌我!” 裴誉把顾阮拥入怀里,语气缠倦,“那阮阮怎么没瞧出来为夫很喜欢你?” “少来这些,你松开我,我要就寝了。”顾阮完全不听裴誉的话,现在被他抱着有些不舒服。 “先等一下,先洗脸再睡。”闻言裴誉果断的松开顾阮,转身去给顾阮拧干巾子亲自给她净面,净手。 尤其是那一双手擦的格外认真。 “行了,已经很干净了,你不用擦了。”顾阮看到裴誉认真的模样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脸色微变“裴誉!你至于吗?你是不是想把皮都给我擦下来?” “若是可以。”裴誉墨眸晦暗。 若是可以他就把这层皮肤给顾阮换掉。 顾阮脸色微白,有些抗拒裴誉的接触。 “阮阮,我不喜欢你身上沾了别的男人的气息。”还是一个对你图谋不轨的男人。 裴誉墨眸覆盖上一层阴霾,心底细细盘算了一下这些年都惦记过他小妻子的男人,只增不减的。 真是会给他这个夫君找情敌。 顾阮心悸一瞬,脸色有些不好,把手用力的抽回来放下袖袍掩盖住自己光洁的皓腕。 “你放心,我是很有妇德的,在你活着的时候绝对不会给你戴绿帽子。” 声音淡淡。 “真是乖女孩。”裴誉这才展颜,弯下腰在顾阮唇上轻啄了一下。 又才伸手去握顾阮的脚踝,顾阮脚踝被人握住下意识的要把脚收回来,奈何裴誉力气大,动作了一番也没什么用处。 “大晚上的你干嘛?你有恋脚癖不成?”顾阮一双玉足被人握在手里满心的不舒服。 脚被夫君看了是没所谓,只是她这还是裴誉第一次去握她的脚。 有些不习惯。 “第一,大晚上的为夫想要干坏事儿,第二为夫没有那种嗜好,第三给你洗脚,不然你睡着不舒服。” 裴誉不疾不徐的向顾阮解释着,目光放在顾阮的一双小巧瓷白细腻的玉足上,手掌轻轻放在上边按揉。 掌心的热度随着脚背传遍全身,顾阮脸颊微红,往后躲了躲。 “你别……我不习惯……”顾阮气息都有些不稳了。 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 现在裴誉不仅看了,还摸了。 “有什么好不习惯的?你身上哪儿为夫没碰过?”裴誉不甚在意,轻飘飘的一句话把顾阮噎的不行。 第978章想干坏事 “你干嘛?我不洗脚!我不洗!我困了,我要就寝了!我不洗!”顾阮挣扎着,她不想洗。 她心情还没好呢! “乖,你先睡,我给你洗,不用你动。”裴誉把顾阮双足放入水中,温度正好。 顾阮单手捂脸,脚被裴誉这么弄着她哪有心思睡觉。 顾阮就坐在榻上低头看着裴誉专心的给自己洗脚,那脚心,脚背,脚踝的炙热温度都让顾阮无所适从,直到看到裴誉从自己脚背上搓出来几个泥团顾阮有些尴尬,双手掩面没好意思看下去直接仰倒在榻上。 闷声道:“裴誉,其实你就是故意的,故意想看我出糗吧!” 裴誉倒是没顾阮这么多的小心思,只是觉得自家的小妻子的这十根脚趾头特别可爱,粉粉嫩嫩的,在烛光照耀下也是白嫩的晃眼。 从脚趾头往上,再到脚踝,最后是小腿不管哪一处都是精致的。 小妻子的身子就跟能人巧匠雕刻的玉珏似的,处处精美雅致,挑不出一点瑕疵。 唯一的就是那娇脾气和那不饶人的小嘴了。 真不知是谁给惯出来的。 这小丫头出嫁的时候自己就该要求丈人在嫁妆上在添一车板子,让她不乖。 不过……想想这丫头的脾气,裴誉墨眸微微晦暗,得亏了没要求,否则这板子只怕是要落在自己身上了。 给顾阮洗完脚,擦拭掉上面多余的水分才把顾阮的脚放回温暖的被窝里。 又将水盆拿出去放好最后才进了屋子。 掀开锦被,躺进去顺势把顾阮搂在怀里。 “你好冷。”顾阮不满的推搡裴誉,自己好不容易才温暖的被子,现在裴誉一进来把暖气都给她驱散了。 “真没良心!”裴誉锦被下的手捏了一下顾阮的腰,要他的时候视若珍宝,不需要他的时候就弃如草芥。 哪有这么好的事儿? “嘶,疼疼疼!我哪儿没良心了?分明就是你故意惹我生气!”顾阮吃痛的揉着腰,凤眸泪光闪闪,险些就要溢出眼眶。 红着双眼,贝齿轻咬着下唇泫然欲泣的望着裴誉怎么看都是一副勾人的模样。 偏偏这小美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还在诱惑男人。 裴誉喉结滚动,墨眸染上几分无辜,“很疼吗?为夫给你揉揉?”说罢裴誉掀开锦被撩起顾阮的里衣看到腰间的一处青紫,心就一抽一抽的疼。 小美人有时候太厉害,让人都忘记她是一个娇滴滴爱哭闹的小姑娘了。 裴誉轻轻的给顾阮揉着腰,初始还好,后面就开始不对劲来,开始攻城掠地起来。 顾阮惊吓的连连去推搡他“你你你!你想想干嘛?” 顾阮衣衫凌乱,半退不退的在男人怀下更是惹人生怜。 “干坏事,娘子瞧不出来吗?”裴誉神色严肃,瞧不出有玩笑的成分。 顾阮却是一脸不屑,甚至叫嚣,“你都快不举了,你还干什么坏事?” 也不知道是裴誉受伤中毒的原因还是那药的副作用,这些日子裴誉好了之后在房事上大失雄风。 第979章蓄意报复 听到“不举”二字裴誉眉间衍生出一丝戾气最后越来越沉重,“顾阮!” 几乎咬牙切齿。 还真是亲娘子啊! 说起自己夫君来丝毫不带嘴软的,他现在是应该表现的高兴呢?还是很高兴呢? 听到裴誉恨恨的声音,顾阮身子一个激灵,不由的打一个哆嗦。 “你,你想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这是事实!别以为你说话语气狠了点我就怕了你了!”顾阮下意识的想要躲,奈何腰被裴誉死扣住挣脱不得。 只见裴誉仰起一抹狠戾的笑,双眸红的充血,一字一顿道:“好,阮阮为夫现在就让你知道你的夫君他到底是行还是不行。” 撕啦一声,绸衣断裂的声音听的顾阮头皮发麻,现在在看到裴誉眼中的腥红几乎要溢出来心底这才升起一丝惧意。 不由的想起来之前自己和裴誉三日未出房门一直和他做着的那事来。 “别,夫君,冷静,冲动是魔——”魔鬼。 顾阮还未说完话,唇瓣便被裴誉封住,任他在自己唇间肆意。 很快便袭满满室春色。 顾阮原本想着裴誉最多一盏茶,忍一忍就过去了,哪知道裴誉今晚跟嗑了药似的,折腾了她大半夜。 事后顾阮软软趴在裴誉的心口,“裴誉,你老实说你是不是吃过药了!” 裴誉微阖眼眸,听到顾阮有气无力的问话懒懒回道:“为夫还用的那玩意儿吗?” “可你之前……”看上去非常需要的。 顾阮接受到裴誉危险的目光硬生生的将后半段话咽回了肚子里。 “之前怎么了?” “咳,没什么,我累了,夫君我们就寝吧!”顾阮识时务者为俊杰,骨头一下就软了下来。 裴誉满意的抚摸着怀中的软玉温香,红艳的薄唇轻启:“阮阮,为夫忘记了和你说件事。” “什么事?” “为夫方才给你洗足,忘记去净手了。” 语气真挚缠倦。 “……你滚!” 这是报复! 这是蓄意的报复! 报复自己方才说他不举,看不起他作为男人的本事! 裴誉扬唇一笑,轻拍着顾阮的脊背,安抚着她的小情绪。 翌日早晨,顾阮蔫蔫的靠在美人榻上,想着温婉说的话“世子爷今日天才从微亮就被陛下召唤进宫了。” 顾阮听后冷冷一笑,真是不公平,昨天折腾她大半夜,自己却精神抖擞还能一早进宫面圣。 她却还蔫蔫的靠在美人榻上,到现在都没醒困。 顾阮不满的哼哼两声,刚念叨裴誉两句就见他回来了,厚重的墨色锦袍。 顾眉尖一挑,很少见他穿这颜色的衣服。 “你回来了?手怎么这么凉?”顾阮的手冷不丁的被裴誉一握,猛地抽出手像是被一块冰冻了似的。 “凉吗?许是外面风雪冻的?阮阮难道这次你不想给为夫暖暖手吗?”裴誉眼神有些散漫,漫不经心的说着,低头看看自己不见红润的手。 听着裴誉还有打趣她的心思,顾阮也知道他没事。 顾阮不满的哼哼两声,还是给裴誉沏好一杯热茶递给他。 “我看你就是故意挨风雪冻的,就会惹我心疼!” 第980章深沉眷恋 饮过一杯热茶,裴誉身子才渐渐回暖。 笑意冉冉“那阮阮心疼为夫了吗?” “疼啊,心被你气的老疼了!手这么凉?还是风雪冻的?你糊弄谁呢?”顾阮红唇微嘟,听到裴誉这么不负责的话,心肝就被他气的生疼。 “为夫不敢糊弄娘子,这就是风雪冻的,阮阮为夫都被你暖了那么多次手了,不如这次阮阮现在也替为夫暖一暖?”裴誉边说便去牵起顾阮的手。 凉吗? 他是真没感觉。 顾阮被冰了一下,下意识的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想到了什么还是任由裴誉握着。 “哼,你就仗着我心疼你,然后就一直欺负我吧!” 顾阮口嫌体正直,嘴上说着嫌弃的话,身子却是实诚的紧。 “阮阮,那不是欺负,是宠爱。”裴誉顺势把顾阮拥入怀,言辞缠倦,带着深沉的眷恋。 四目相对,无数情感交织在里面,顾阮深深凝望着裴誉俊美的脸,眉眼春色灼灼,妩媚撩人的眉眼,湿润的红唇……怎么瞧都是一个魅惑男人的妖姬。 裴誉一手扶着顾阮的腰,一手拖住她的后脑勺,修长清瘦如青竹的手指尽数没入顾阮的发丝,裴誉喉结微动,空气都弥漫着淡淡的甜蜜气息。 氛围正浓。 裴誉长呼出一口气,想起小美人的娇嫩来强忍下心间的欲气,低头在她唇上狠狠研磨一阵,这才意犹未尽的松开顾阮娇艳的唇瓣。 裴誉轻轻抬手掩住顾阮无辜泛着水光的凤眸徐徐叹喟:“阮阮,别这样看为夫。”这丫头就怎么对自己的魅力半点没有自知之明么? 明知道自己最受不了她这样了。 纯澈的娇媚,最是让人受不住了。 “怎么不许我看你,那你还想谁看你?”顾阮拿下裴誉的手,威胁冲他挑一挑眉。 仿佛在说你要是回答的不满意你就死定了。 “旁人都看不得,唯独阮阮看得。” 裴誉严肃下来,温柔缠倦的说着话,一边又重新牵过小美人如柔荑的手。 “这还差不多。”顾阮满意的哼哼两声,心情好了,也便的温柔体贴了。 突然意识到自己夫君回屋多时了,还没有坐下歇息片刻,连连牵过裴誉的手去榻边坐好。 又是端茶倒水递糕点,又是温言声声的问候,俨然一副温婉贤淑的好妻子模范。 裴誉摸着顾阮的头,唇角扬起一抹轻微的弧度。 什么夫妻不和,只要把小妻子给哄高兴了,那还有什么不和睦的事情发生? 都是谬论! “裴誉,你别这么摸我头。”顾阮有些抗拒,想起前些日她回太师府就是看着戚梓安这么摸顾云锦脑袋的,情意绵绵的。 问她是用了什么招把顾云锦收拾的服服帖帖,任打任怨的。 结果人家得瑟了好久,才高傲的仰起精致漂亮的下巴“出嫁前我养过一条狗,它一暴躁这么轻轻的安抚摸它的头一会儿就乖啦!” 所以这是安抚猛兽的法子? 顾阮被戚梓安这说话给惊到了,现在裴誉又怎么对自己,心底别扭的紧。 到现在她都还记得顾云锦听到戚梓安这话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第981章变相勒索 “会长不高的。” 顾阮又在后面默默补充一句话,这具身子哪里都好,就是觉得矮了一些。 每次和裴誉说话都得仰头看他。 这些说以夫君为天的女子大抵就是这么来的吧! “阮阮,你都十六了,还能长高到哪儿去?”裴誉闻言失笑,手却听话的从她头顶上放下落至肩膀。 “怎么不能?医术记载这女孩子是要长到十八岁的,我才十六,怎么就不能长高了?”顾阮生气的鼓起右颊,是对自己身高歧视吗? “而且啊,再过两年我肯定比现在还要漂亮!”说起漂亮,顾阮双眸闪着光,对于美丽是很少有女孩子会拒绝的。 裴誉听进去了,脑子了幻想了一下两年后的顾阮。 成熟有韵味。 现在是十六岁的小姑娘,娇俏艳丽是惹人喜欢略带青涩。 如果是十八岁的顾阮就是一朵完全绽放的海棠花,成熟妩媚,风情万种。 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顾阮。 “我的阮阮自然是漂亮的。”裴誉低头浅吻了一下顾阮。 “本来就好看,所以你别摸我头。”顾阮骄傲的扬扬的下巴。 “阮阮,为夫比你身量长些,日后日日与你说话都要先低头不好吗?”裴誉不太能把摸她头和影响她变漂亮这事联系在一起。 不过哄着她说话就对了。 娘子高兴了,自己的日子也好过些不是? “夫君你说话这么甜,是方才吃过蜜糖了还是故意说这些哄我开心的?”顾阮把玩着裴誉的手,暖了很多,没方才那么凉了。 “是真心话。” 午后阳光正好,也因着年关将近裴誉也是彻底的闲了下来,一些必要的公文处理完便一直在栖云轩陪着顾阮。 因为怕顾阮闷着,裴誉便领着她在年前的几日把能走的亲戚给走完了。 太师府。 顾阮在戚梓安那里小外甥没瞧见不说反被戚梓安勒索一笔。 “阮阮,我好像记得末末的那个孩子你刚见面就给了人家一块闪亮亮的大金锁,那我这个你是不是也得表示表示?”戚梓安还在坐月子,怀里抱着一个粉嘟嘟的小娃。 变相勒索。 坐月子一般都是三十一天,可戚梓安硬生生被顾云锦强迫的坐了三十五天,只因听人讲一句女人坐足四十天月子会更好。 本来戚梓安是想要反抗拒绝的,奈何拗不过顾云锦便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顾阮唇角一抽,“戚梓安!你这是变相勒索!” “不管,勒索也好,抢劫也罢,想看孩子就得给我大金锁!”戚梓安嗤之以鼻,她才不管那么多,大金锁才是最重要的。 “你倒是对这大金锁执着的很。”顾阮没好气的白她一眼,三次见她,次次都在问她大金锁的事。 眼睛都发着亮光。 还说不用找大师开光,直接给她就成。 或者直接把金子给她也可以。 这都让顾阮怀疑戚梓安都是想要给儿子要大金锁还是给自己添小金库了。 莫不是大哥亏待着她了? 第982章可谓风光 “大金锁没有,不过我库房里有一株牛血玉珊瑚,你要的话就给你喽。”顾阮无奈的看着戚梓安,她也是真心想要看看那顾澄。 “珊瑚?”戚梓安低喃一声,在做考量。 “不是小女孩用的吗?他是你侄子用的上吗?”珊瑚?一个大男人用什么珊瑚? “怎么用不上?等顾澄长大了以后娶媳妇可以当做聘礼嘛,到那个时候这珊瑚岂不是更加珍贵了?”顾阮扬眉,想的长远,把顾澄以后娶妻的事都给想到了。 “也是,行你给我送来,对了你的小库房?是裴世子的小库房吧,真会算把裴世子的全给划你那儿去了。”戚梓安做恍然大悟状,不过语气里却是替顾阮满满的高兴。 “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怎么不想要了?”顾阮一番话说的理所当然,现在得了戚梓安的许可这才坐在榻边去看顾澄。 小家伙长的水灵灵的堪称一颗绝世好白菜。 一双眼睛如黑曜石一般闪亮,滴溜溜的四处乱转,小嘴砸吧砸吧的满足模样惹得顾阮笑意连连,粉嫩的舌头伸出来吐着津液,两只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顾阮,嘴里不时的发着声响,还咧着嘴笑。 小家伙一生下来就是这副模样,不像别的孩子剩下来皱巴巴,得养上一段时间才变得漂亮可爱。 有此也可见其父母的基因强大所在。 根苗正红。 好竹出好笋。 “这小子,还没满月呢就知道讨美人欢心了,这以后可怎么得了?”戚梓安打打哈欠,看着自家儿子无奈的紧,见着长的漂亮的小丫鬟心情就好了。 既不哭也不闹的。 连过了吃奶的时间,乳母还没喂他只要有漂亮的小丫鬟在跟前这心思就飞走了。 但是见着一个五官不正的立刻吓的大哭起来。 “你就是见你儿子冲别人都笑,就是不冲你笑吃醋吧!”顾阮不理会她的担忧,直接揭她老底。 戚梓安唇角一抽,脸色有些不自然“就是吃醋了,怎么了?我怀胎十月生的儿子,居然不对我这个做娘亲的笑,我就是接受不了!这小没良心的。” “算了,不说这了,对了我这段时间没法出门,可府里丫鬟奴才都传着说顾漫很快就是五皇子妃了,这事儿真的假的?”戚梓安摇摇头,命人把顾澄抱下去,又问这顾阮话。 “这事儿你怎么不问问我大哥,留着问题来问我?”顾阮微微诧异,这哪有远水救近火的? “这不一样,你大哥是顾漫的亲哥哥,夫妻感情再好哪抵得过血缘关系,更何况我和顾漫向来不和,我要是对她的事有什么闲言碎语的,她那个姐姐可是饶我不得。”戚梓安果断摇头,问了顾云锦也不一定回答。 她又何必自取其辱? “你这话说的,好像我和我大哥不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似的。”顾阮笑笑,继续道:“这事儿我也是不太清楚,不过府里能这么传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太师府里这两年可是风光高调的紧,二女儿是皇妃,三女儿是邻国先太子妃,四女儿五女儿均为世子妃。 可谓风光。 第983章心比天高 顾漫不只是快成为皇妃了,连这顾家大小姐都和当今六殿下有关联。 私交甚笃,多次见此二人并肩出行游玩,既是没影儿的事落在百姓,说书的眼里,嘴里也要变成真的。 钟粹宫中沈妃轻啜一口茶水,姿态优雅,带着浑然天成的贵气。 目光清清冷冷的不去看跪在地上的霍辛。 “儿子心悦于顾家二小姐,还请母妃成全儿子。”霍辛规矩的跪在冰凉地砖上面,脊背打的笔直。 “成全你?那谁又去成全吟儿。” 沈妃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 她的吟儿现在正受着全城百姓的非议,之前那些人说什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心比天高要做皇子妃。 身为皇帝名义上的小姨子现在却要做皇子的正妃。 现在霍辛当着众多贵女学子的面说顾漫是他未来的五皇妃,全然不顾一旁的吟儿,把她的面子扔在地上使劲的碾磨。 这把吟儿又是放在什么位置了? 她是不想霍辛娶吟儿,却也不想是用这种方式。 让她的吟儿平白无故的受了委屈。 “儿子愧对吟表妹,此事儿子定会给吟表妹一个交代,还请母妃成全儿子与顾二小姐的婚事。”沈顾两家均是世家大族,他又是沈侯爷的亲外甥,自古甥舅一家亲,他娶顾家的嫡二小姐,无意于是沈顾两家结盟。 这盟约是有了,可是皇帝必然疑心大起,说不准还会不允这门亲。 可是霍辛现在已经是骑虎难下,他扬言顾漫是他的未婚妻子,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他若是不娶顾家绝对不会放过他,沈家也会不再支持他。 左右权宜之下,他只能娶顾漫,而沈家自有沈妃做纽带调节。 自古婚姻父母做主,现在霍辛同样也需要沈妃同意,并求皇帝下旨赐婚。 沈妃低头玩弄着手指上的玉戒指唇角扬着一抹冷笑声音慵懒,“你说你什么时候和顾漫有瓜葛的?” 沈妃闭眸,霍辛从不与顾家有关系,连那顾云锦更是说不上两句话,突然间就要娶人家妹妹了,一见钟情沈妃可不信这个词。 “母妃,您不是一向不乐意儿子娶吟表妹的吗?如今儿子随了母妃的心愿,如今母妃怎的还不乐意了?”霍辛俊眸狠狠一沉,他知道母妃偏心沈吟两姐妹,却不晓得却是如此偏心 。 沈芙不愿嫁给漠河二王子她就对父皇以死明志。 沈吟不愿入宫嫁给自己,她就为她另寻亲事,甚至欺瞒着自己的亲儿子。 这些他不想理会,只当做看不见,如今母妃咄咄逼人至此,他是受不住了。 “你!霍辛!你这是在埋怨我吗?”沈妃被人踩住痛脚有些恼羞成怒,声音都尖锐刺耳,克制不住的站起来,情绪激动,只觉眼前一黑又撑不住身子坐回去,身边的舒月连连上前拍着沈妃的后背替她顺着气。 “五殿下,娘娘如今身子骨不好,您又何必说这些话来引娘娘伤心?舒月一脸急色,扭头就是对霍辛一阵埋怨。 第984章幸灾乐祸 霍辛脸上也出现急色,站起来下意识的往前走,刚迈出一步又默默的把脚收回,“母妃,儿子不孝让母妃伤心了,只是儿子对顾二小姐非娶不可,母妃若是不同意,儿子便也只好去求父皇赐婚了,儿子告退。” 说罢霍辛匆匆行理便快速离宫。 听到霍辛执拗的话,沈妃摇摇头说不出话来,良久无奈开口“这孩子怎么就是不听话呢?” “娘娘,五殿下若是求到陛下跟前那可就不是小事了。”舒月给沈妃倒来一杯茶水,她在宫里也这么些年了。 很多事看的也明白。 “只看到沈顾两家结盟,等两天其中一家倒了台,这孩子也难脱身。”沈妃仿佛想到了什么,不由的笑出声来。 “娘娘,不能吧。”舒月被惊到了。 倒台? 沈家可是两朝元老,顾家如今更是根深叶茂,怎么可能倒台。 “等着瞧吧。”沈妃目光冷了冷,苍白纤瘦的手撑着贵妃塌起来,由舒月搀扶着一步步的走到屋门口,抬头便望着四四方方的天空。 “舒月,明日去向皇后娘娘告个假,就说本妃生了病,怕过了病气给大家,便不去向皇后娘娘请安了。”沈妃闭上眼睛,感受的温暖的阳光落在自己肌肤上的温度。 “是,娘娘。”舒月轻声应下,不敢去打扰沈妃。 隔日各宫请安散去了,皇后才换下的那沉重的凤冠,一袭乌发蜿蜒曲折的盘旋在武皇后的背脊,与艳丽的红色相得益彰。 素白指甲用凤凰花的的花汁染的通红。 此刻闲散的靠在凤座上,一双媚眼妩媚如丝。 一旁的小宫婢端上来一碗泛着淡淡腥味的汤羹,看着武皇后就要喝下芳若皱了皱眉,“皇后娘娘,往后这紫河车还是做成了元宵再食用不迟。” 现在这紫河车是愈发的生了。 “本宫知道了,一次两次的没什么,姑姑往后就不必说这些来扰本宫心情了。”武皇后漱了口,又喝一碗姜茶将那股味道压下去,眉宇间透着点点不耐烦。 武皇后满意的搅着自己的乌发,“听说沈妃病了,特别严重,樱珠将本宫库房的那颗千年人参给她送去,顺便安慰两句。”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沈妃病了,兰贵妃一直就是个病秧子,现在这些宫妃的请安也没什么意思了。 厉害的倒了台,不厉害的登不上台面。 “哪知道这沈妃是真病假病,三不五常的就给皇后娘娘告假生病,偏下午又有人在御花园见着沈妃晒太阳。”芳若嘀嘀咕咕的对沈妃不满,在她眼里沈妃就是故意的不给武皇后面子,故意不来请安。 “沈氏清然,素来清高,从来不屑作假谎言,姑姑这话以后还是不要说了。”武皇后不甚在意,来请安与否她都不在意,唯一就是觉得无聊。 能有人和她拌个嘴,说说话,这日子也好过不是? “也是,沈妃估计现在正在为五殿下个顾家小姐的婚事着急呢,这没病只怕也要有病了。”芳若幸灾乐祸道,刚说完便发现武皇后的脸色变了。 “奴婢失言,请皇后娘娘轻罚!” 第985章画栋雕梁 霍辛要娶顾漫为妃,霍城又何尝不喜欢顾和? 她在幸灾乐祸沈妃,那她又是把武皇后至于何地? “皇后娘娘奴婢一时失言,还请皇后娘娘恕罪。”武皇后懒懒的起身扶起芳若,面上云淡风轻的瞧不出半点喜怒来。 “怕什么,城儿一直便喜欢那顾家小姐,本宫又不是这一日两日才知道的。” “谢皇后娘娘宽容。”芳若顺势站起来,恭恭敬敬的退至武皇后后半步“不知道皇后娘娘以为沈妃会如何处理这事儿?” “哪有母亲不心疼自己孩子的,只怕过不了两天这沈妃就要去为五殿下向陛下求成婚旨意了,这宫里头又要办喜事了。” 又要二字武皇后说的有些哽咽。 芳若稍稍垂眸,她是清楚的,再过不久,这嫡公主九公主便也要出嫁了。 皇后唯一的女儿,有不舍得也是正常的。 “娘娘,公主在平城便有公主府,随时都可以回来看望娘娘的。”芳若在一旁劝慰着,不想武皇后太伤心了。 “可是本宫希望她嫁给裴誉,只可惜天意弄人。”武皇后深深吐出一口气,媚眼迷离。 “颖儿得不到的,本宫也不会让别人得到,嬷嬷传本宫懿旨,让苏湘入宫,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不是吗?” 皇后姿态悠闲,末了又追接一句“洗脚的丫鬟,如何能生出一个如花似玉,艳压牡丹的女儿来呢?” 芳若心头一跳,赶紧应声下去命人去苏相府传苏湘进宫。 诚如武皇后所言,没过两三日沈妃当真是带着舒月,提着膳食去御书房寻了皇帝。 “沈妃娘娘安好。”沈妃突然被人叫住,转身定眸一看是苏湘,九公主的准驸马。 “苏公子,可是皇后娘娘有事召见?”沈妃美眸弯弯,上下打量着苏湘,满身清贵。 “正是,敢问沈妃娘娘匆匆往何处去。”苏湘颔首,的确是皇后有事召见,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事。 自己成为九公主准驸马时不召见自己,现在却是突然召见。 “去御书房,近日陛下政务繁忙,本宫特意让小厨房备了一碗莲子羹给陛下送去,苏公子还是去见皇后娘娘,莫要让皇后娘娘等着急了。”沈妃指一指食盒,声音淡淡。 “恭送沈妃娘娘。”苏湘拂礼送别,目光遥望沈妃的去向,是御书房没错了,可是沈妃去御书房却是稀奇了。 “苏公子,随奴婢走吧,这宫里外男不可久留。”樱珠在一旁开口提醒。 后宫是皇帝妃子所在,宫闱森严,除了宦官,侍卫其余男主均不可停驻后宫。 “有劳樱珠姑娘,不知樱珠姑娘可知皇后娘娘寻草民所谓何事?”苏湘低头,原以为过了那么久武皇后不会找上苏家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找上了。 还是摆脱不掉的那种。 “这奴婢就不知晓,苏公子见着了皇后娘娘自然便清楚了。”樱珠不失尴尬的一笑。 步子迈的更快了。 凤仪宫,红墙黄瓦,宫殿金顶,画栋雕梁,说不出的富丽堂皇。 入殿中,只见白玉为梁、翡翠当瓦,飞檐翘角,金匾森森。 院中几棵参天古树更是给人巍峨感觉。 阳光落下,透过树叶间隙,疏疏落落的映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第986章混淆血脉 霍安颖看见苏湘进来,脸上神色收敛坐的端正笔直。 即便是未婚夫君,那苏湘也得对她行君臣之礼。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九公主殿下金安。”苏湘下跪行礼,声音淡泊,不卑不亢。 “苏公子快起,这都快是一家人了,不必多礼,这若是换作寻常人家,本宫还是你的岳母呢!来人赐座。”武皇后红唇一扬,媚眼波光粼粼一颦一笑都是风情。 声音更是娇柔。 武皇后一向保养的好,看上去宛如二十出头的少女,与九公主站在一起旁人的第一反应也只认为她们是姐妹关系了。 “草民多谢皇后娘娘。”苏湘顺势站起,走至一旁坐下,看到一旁默不作声的九公主微微颔首,君子之风,肉眼可见。 霍安颖起身朝武皇后轻轻拂礼,声音如清泉般:“母后既与苏公子有事相商,儿臣便先行告退。”霍安颖一边说一边退下,临走时深深的看过一眼苏湘。 武皇后慈爱的看着女儿出去,随后看到苏湘媚眼冰棱。 声音沉冷:“苏湘,本宫不想和你说什么拐弯抹角的话,所以你也别对本宫说话拐弯抹角,可明白?” 苏湘面不改色,如泰山坍塌亦不为所动。 “草民明白,定对皇后娘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就好,你是本宫未来的女婿,本宫自然不会有亏待与你,本宫知道你娶公主实属无奈,心里边想娶的是那位顾四小姐,只可惜被裴世子捷足先登。”武皇后目光流露出一丝满意。 苏湘为之一震,松缓的神色旋即紧绷起来,手扶着椅子道手柄紧紧握住,唇瓣抿的死死的。 “放心,本宫既然肯将女儿下嫁给你,定然是不会这般秋后算账,只是本宫有些好奇这顾四小姐的生母苏姨娘只是一个洗脚丫鬟罢了,容貌好不到哪里去,还是被顾太师酒后失身才破例升为姨娘。 这顾太师,顾老夫人大家都瞧过,都是生的清美,儒雅之人,怎的这生出的女儿容貌这般娇媚可人?” 武皇后将苏湘的反应满意的看在眼里,说话也愈发的直白了,更是是引导的意思。 苏湘额间布起冷汗,声音微颤,他知道武皇后的心计深沉,可是真正接触下来,他却是有些承接不了了。 “皇后娘娘所言极是,顾家的六小姐与顾四小姐虽为双生子,可是容貌,性情却没有一处相似之处。”苏湘喉结滚动,顺着武皇后的话说下去。 “是啊,这若是来历不明之人做了裴王府的世子妃,日后怀孕岂非混淆王府骨血?”武皇后望着苏湘媚眼如丝,眸光余光却看着自己身上的锦袍。 浮云锦做的袍子。 “这种事本宫绝不能忍受。” 苏湘站起来,朝武皇后抱拳一礼,说话掷地有声,“皇后娘娘所言极是,裴王爷一生忠君为国,裴世子又是朝中重臣,绝不能让来路不明的女子混淆王府血脉,皇后娘娘英明。” “所以你知道该怎么办了吗?本宫的好女婿?” 第987章野性魅力 武皇后此言可不谓威胁。 “草民明白,定严惩小人。” “哦?只是严惩小人?”武皇后挑眉,似是不怎么满意苏湘的话。 “恳请皇后娘娘放心,草民定让皇后娘娘满意。”苏湘强行忍下颤抖的声音。 苏湘脑子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心底只有那么一个想法那就是离武皇后远点,再远点。 出了殿门,霍安颖正等在外面,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心上人啊,现在要被你好好惩戒了。”霍安颖轻飘飘的撂下句话转身便走,好似只是专门等在外面特意和他说这句话的。 沉香却是留了下来唇角一扬,“苏公子,顺着皇后娘娘意才是活下去的,孰轻孰重苏公子心中定有衡量,顾四小姐也许不是顾太师的女儿,可是顾四小姐从来不知情啊,这事捅了出去苏公子也是白惹一身腥。” 沉香屈身一礼,转身便加快步子跟上霍安颖,在她耳边低语着。 “公主,奴婢都和苏公子说了。” 霍安颖满意点头,“如此便好。” 霍安颖低头,手转着另一只手腕上的镯子,她没有的旁人也想得。 沉香笑而不语了,她都和苏湘说了,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苏湘从凤仪宫出去,一路默默无言,直到在宫道上,遇上了严格。 “苏公子这般魂不守舍的是怎么了?”严格挑眉,意气风发的苏湘都去哪儿了? “无事,严公子今日入宫又是为哪般?”苏湘正襟危色。 “寻五殿下,在下要事在身,先告辞。”严格微微一笑,看苏湘的反应入眼,失魂落魄的,看来是去看过武皇后了 。 严格目光微眯,看着苏湘的背影,心底另有了一番计较,一步步进入宫的脚收回跟着苏湘一齐出宫,放了霍辛的鸽子。 御书房沈妃刚到外边就瞧见楼烨一袭白衣般般若画皎如明月。 一身白色儒衫,长身玉立,俊颜修容,嘴角微勾,眼中亦有三分笑意,予人亲近之感。 如经过岁月打磨的一方润玉,莹莹之光,似冷实暖,令人不觉亲近。 沈妃眸中划过一丝忌惮,往后一退“见过国师大人,国师安好。” 楼烨目光祥和慈蔼“本国师见过沈妃娘娘。” 楼烨目光看到沈妃的食盒,有些了然,又说一句告退的话离开。 见楼烨离开,沈妃才是像松了一口气似的。 “食盒给我,你在外面守着。”沈妃从舒月手中接过食盒,慢慢朝里走去,看到李忠轻轻颔首“李总管,近日陛下政务繁忙,本宫特送来一碗莲子羹给陛下。” 沈妃的来意,李忠知道个十之八九,忠厚着给沈妃开门迎她进去。 “沈妃娘娘,陛下等您有好一会儿了,请娘娘快些进去吧。” “有劳。”沈妃抬步进去,往左侧皇帝批阅走着后休息的暖阁去。 皇帝端坐在罗汉床上面,鬓若刀裁,眉如墨画,挺直的鼻梁,不染而朱的嘴唇,乌黑的头发披散在洁白的颀长身躯上。 举手投足在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帝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第988章天选皇后 沈妃心间一动,双眸隐约有泪光闪烁,踌躇不前。 本就是病美人的沈妃,此刻泫然欲泣的模样更是引人怜爱。 皇帝冷漠瞧过沈妃一眼又厌恶的垂下眸子“朕以为你还要再磨蹭上两日。” 声音更是冷酷。 “臣妾不敢让陛下久候。”沈妃垂下眸子,将食盒放在一边,取出里面的莲子羹放在小几上面,“这两日陛下政务繁忙劳心劳力吃些莲子羹正好,陛下即便不待见臣妾也莫要与自个儿的身子过不去。” 皇帝抬眸看沈妃一眼接过她的莲子羹,舀起一勺放入口中,莲子羹,羹汤浓郁,味道甘甜,口感润滑和当年的那个味道一模一样。 无论是皇帝,还是普通人,总会和自己有关系的女人有一段往事。 皇帝神情稍稍恍惚,讷讷道:“没想到当年的事你还记得。” 沈妃站在一旁柔顺回答“与陛下有关的记忆,臣妾至死都不会忘。” 当年她也是被父母捧在手掌心的小姑娘。 被娇宠着长大的沈清然大小姐。 自幼学习宫门礼仪,从出生那刻,她的命运便是注定的,要嫁给皇族。 那个得天独厚的太子殿下,霍刚。 那个时候有沈家,有武家。 武皇后武青鸾容貌妖媚,艳丽非一般男子驾驭不得,她的高贵出身也是笃定了她日后也是要嫁给皇族的。 只是她不曾想到武青鸾和自己也要嫁给同一个男人。 当时的情况,霍刚并不喜爱武青鸾带有攻击性的美貌,而是对自己怜爱有加,太子妃的位子本来就是要板上钉钉了。 只是先皇不同意,一直压着这门亲事,后来温国公的两位女儿回平城沈清然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温国公的嫡次女,温若弦国师预言身具凤格,是天选的东寻皇后。 温若弦被赐婚给霍刚,然三个月后先皇再次下旨封自己和武青鸾为太子侧妃加入东宫。 新婚那夜,霍刚来了自己房间,说他喜欢的是自己,娶温若弦实属无奈。 只是为了补偿自己一直未与她圆房,便是等着今日娶她。 三年恩宠不断,连太子妃,武侧妃也不及自己恩宠。 可是有一天她看见霍刚的书房,从不许任何人,甚至是她都不可随意进入甚至靠近的书房里面却是多了一个女人。 是温若弦,是太子妃。 身后是霍刚深情的拥着她,任她胡闹,满眸的宠溺和霍刚看自己的眼神根本就不一样。 后来她便渐渐的失了宠,而那太子妃却是越来越得宠了。 沈清然以为温若弦和她是一样的恩宠不长,可是她想错了,从太子妃,再到皇后温若弦恩宠不断,后来她又在霍刚的眼里看到了另外的情感,是爱,不是对玩物的喜欢。 从太子妃,再到宫妃,因为不受宠爱,那些奴才都轻贱,糟践她。 可是她是谁,是沈候府的嫡小姐,父母的掌上明珠,她有骄傲,她不允许。 每每她去向皇后请安时,看到皇后脸上的笑她就觉得刺眼。 心底就恨。 可她有什么法子,她只能忍。 忍到后来的忍无可忍。 第989章封后大典 后来霍刚又纳了新的妃子,是戚含烟,一样出身贵族,刚入宫便是风光恣意的宸嫔。 她的日子便更加的不好过了,一年又一年,宫里的新人不断,而那皇后的恩宠屹立不倒。 只有旧人好比瘦黄花。 期间武青鸾有来找自己,找自己对付皇后,可是她拒绝了,假清高成了她往后的代名词。 直到她发现自己怀孕了,有喜两个月了,这个时候皇后也怀孕了,皇帝大喜,甚至大赦天下,一日三次问候不断,而自己好比秋风扫落叶,凄凉的紧。 一次自己差点被人陷害红花流产,她被吓到了,这时候武青鸾又来找了她一次,说是要三个家族合作,她同意了,为了腹中的孩子,她要学着强大,学着保护好自己,从最卑微的位子,爬到了妃位,母凭子贵成了尊贵的沈妃娘娘。 从那个时候起,她手上便染了血。 沈清然只是想保护自己,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可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别人的命,要温若弦的命。 可是等她后悔,迟疑要不要收手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温国公府没了,温若弦死了。 连裴府,裴四夫人也就是现在的先王妃温若隐都死了。 白灯素挂,满城哀泣一月。 皇后死了,国不可以一日无后,在三个月后,武青鸾凭借后宫多年积攒的人脉和母族关系成了皇后。 然后封后大典的那天霍刚找了自己,三个月的沉淀让他想清楚了很多事,问她是不是她在背后下黑手,害死了他的爱妻,甚至还想害死他的儿子。 沈妃那时就已经崩溃了,心底的怨,恨,怒一齐都爆发了,先是在质问他,恨他怨他,后面又是在自嘲自己,错识良人。 后来封后大典过去了,她们也失了宠,皇帝知道这其中的阴谋,但是没有证据,也因为当时的风雨飘摇,让皇帝没心思再搭理她们。 留着她们在宫里,就像是冷宫一样。 沈妃后悔,可那又如何,她保护了自己,保护了自己的孩子。 只是看着霍尊,心底又酸楚异常,母后死了,他跟着发了一场高烧也丢了记忆,皇帝告诉他,他生下来是母亲就难产了。 当年封后大典一过,皇帝下旨,三缄其口,不许任何人讨论这些事,一年一年的过去,宫里的人都忘记了霍尊是嫡皇后的儿子,只以为他是一个小小昭仪之子,便对他任意欺负。 沈妃看在眼里,没有更好作为,唯一的就是多看着他,尽可能的护着。 算是赎罪。 想洗去双手沾满的无辜鲜血。 沈妃沉默,皇帝也沉默了下来。 “至死不忘?是不忘朕如何冷酷待你,还是不忘朕多年狠心冷落你?”皇帝沉默一瞬嗤笑一声嘲道。 沈妃美眸弯弯,如墨色的天里挂着皎洁的月,声音润如清泉“臣妾至死不忘的是当年陛下和臣妾恩爱的种种。 那三年,是臣妾最幸福的三年。”沈妃目光飘忽,想起当年的事唇角扬起来一抹幸福的弧…… 第990章成王败寇 听到沈妃提起那三年的事,皇帝神情有些松动,那三年,是绝对没有作假的三年。 “够了,朕没有心情来想那些前尘往事,你今日来的目的朕知道,此事往后不必再提,你回去吧。”皇帝揉一揉眉心,难掩眉眼间的厌烦。 娶顾家的女儿,他倒是宁愿霍辛娶沈吟。 沈妃美眸一垂,往皇帝跟前一移,猝然跪下,目光沉静而执着。 “前尘往事可以不必再想,可是辛儿是臣妾的亲生骨肉,陛下要臣妾如何能做到不必再提?陛下,臣妾从没有求过您什么事,今日臣妾恳求您,允了臣妾的心愿,臣妾保证沈顾两家绝不会出现十一年的那般模样。 绝对不会有什么盟约,辛儿只是一个闲散皇子,待他成婚陛下便封他为王,前往封地,无召不得回京不行吗?” 皇帝眸子也不抬,一口一口的吃着莲子羹,“辛儿也是朕的儿子,他的婚事朕自有主张,此事你不操心,娶谁都可以,唯独顾家不行。” “陛下,辛儿心怡顾二小姐,陛下又何必强拆一对鸳鸯?更何况平城传的风言风语了,都在说这顾二小姐是陛下的五儿媳妇,若是陛下不认您让平城百姓如何去想? 让天下百姓又该如何去想?让朝臣们又怎么去想?陛下就不怕寒朝臣们的心吗?”沈妃置若罔闻,一字一句的质问着皇帝。 皇帝听后为之一怒一把将碗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还在沈妃的手背上划破了一道血痕。 “沈清然!你这是在威胁朕!” 沈妃匍匐于地,执拗的声音传出“臣妾不敢。孰轻孰重臣妾相信陛下自有定论。” 皇帝冷笑一声,看着沈妃眼底铺满了凉薄的寒光。 “沈妃啊沈妃,若非没你今日这番言语,朕只怕是真信了你是真的柔弱,胆怯了。 这说辞言论句句话都是把朕给逼到了墙角了。” “臣妾愧不敢当,一切只求自保罢了,还请陛下准了臣妾的恳求。” 沈妃有些不自然,这些心机都是她不想要的,可是为了保护自己,为了自己的儿子她不得不要。 “朕可以应允,只是你要朕如何相信自己的儿子没有那狼子野心,不会朕的皇位下边不断的蹦哒,觊觎。 勾结外戚臣子,拉朋结党?”皇帝眯起眼眸,望着沈妃的脊背,目光灼灼。 言辞一句比一句犀利。 让沈妃答也不是,不答又不是。 回答了,皇帝见到她机关算尽的模样指定是容不下自己了。 不回答,霍辛就要惨了。 两难的选择。 “自古君王,贤者当立。长幼其后。”沈妃眸子泛着冷冽的光,言下之意便是无论贤者长子,上头还有三个哥哥,怎么都轮不到霍辛。 未来的东寻皇帝她很清楚对方是谁。 “自古成王败寇,沈妃你这话可是站不住脚。”皇帝目光发冷。 等霍辛当上皇帝了,沈妃的这说辞谁还记得住? 沈妃沉默下来,感觉鼻间有些湿乎乎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回答话有些着急。 匆匆说完话不等告退便急急的出去。 第991章二人世界 “沈候府在臣妾风光得恩宠的那些年,也是蹦哒的很欢快呢,尤其是臣妾的哥嫂,不知道背地里又做了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儿,当年沈候府那么活跃,陛下你说会不会就有那么几件事,正好可以诛灭满门呢?” 皇帝双腿盘坐在罗汉床上,脑子里细细思考沈妃的话,好像大有不想活的意思。 “李忠,宣旨。” 沈妃离开御书房,手背上的一条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更可怕的还是沈妃鼻间流出的湿乎乎又粘稠的血。 御书房外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除夕将至,这是顾阮在平城过的第五个除夕了,只是一年比一年奇葩,今年更甚。 去年的时候是在宫里过的除夕,临了了,好不容易出宫了,除夕夜里顾阮又被裴誉扔在了青楼里,然后他去别院看小表妹去了。 今年更是奇葩。 今年裴毅回来了,也不在宫里过年了,顾阮以为是要在王府里大家一块儿聚一聚的。 哪知道这群人,除夕夜,大过年的竟是一个人也不在家,连裴誉都没有要在王府里待的意思。 顾阮坐在亭子里,手里抱着暖手炉,身上披着裴誉专门去给她猎回来的狐皮做的披风瑟缩成一团听着裴誉对过年那几天的安排。 听着他的安排,顾阮唇角微不可查的抽了一下“你说父王不在王府里过年守岁,要去别人家?” 裴誉认真的点点头,“不错,据为夫所知父王约莫是要去谢将军府与左伯父他们一块儿过年的。” “那裴王妃呢?”裴誉是肯定不会和裴王妃在一个桌子上吃饭的,可是除夕夜人家一个人,难免孤单,传了出去于裴誉的名声也不好。 “裴王妃要回娘家过年,娘子不用去可怜别人。”裴誉眸光微暗,这小姑娘现在的同情心倒是愈发的重了。 “你别摸我脸,手凉死了。”顾阮不满的躲开,随即又意识到了什么“那王府里就剩我们两个人了?” 温若然是温国公后人的事平城权贵早已皆知,温国公是蒙冤受死,皇帝懊悔,悔不当初,现在有了温国公的后人,皇帝仿佛找到了精神寄托似的,有对温国公有所亏欠便对温若然格外的好。 封温若然为平阳郡主,赐郡主府邸,早便搬了出去。 裴誉不自然的收回手,淡淡纠正她的措辞,“娘子说错了,是王府里除了婢子,仆人不会有任何主子。” 父王都不在王府待着,他就更不要了。 反正他也不喜欢待在这里。 “啊?那你的意思你除夕夜也不待在王府了?你也要去别人家过年守岁?”顾阮一愣。 被裴誉的话给吓到了。 这都是什么奇葩? 顾阮过了这么些年的除夕了,今日这么奇葩的除夕她还是第一次过呢! 搞不懂这东寻人是怎么想的。 顾阮心底吐槽东寻人的时候,显然忘记了自己也是东寻人。 “娘子,是咱们过二人世界,不被任何人打扰的那种。” 第992章只记缘来 “二人世界?然后又在除夕夜把我扔在外边儿?”顾阮凤眸眨一眨,说话带讽,去年他把自己这么如花似玉的妻子扔在青楼里的事她还没忘记呢。 裴誉脸色有些不自然,伸手握住顾阮的双手慢慢的靠近她,在她唇上亲了亲声声温情“阮阮,我们只记缘来不记仇好不好?” 顾阮摸摸被亲的唇瓣,面对裴誉的温柔她是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那我们不在王府去哪里啊,繁城吗?”顾阮美眸亮晶晶,扑闪扑闪的,看到裴誉心中欢喜极了。 “不是繁城,到时候阮阮自然就知道了。”裴誉揉揉顾阮的头,繁城太远了,他身娇肉嫩的阮阮怎么能受这种苦? “可是,我们都走了,初二返亲怎么办?连夜赶回来吗?”顾阮点点头随即又摇晃起脑袋来,这到头来还是自己受累了。 “阮阮莫不是忘了前两日咱们刚回过太师府。”言下之意就是咱们已经提前返亲了,不用再返一次了。 顾阮嗔怪的看他一眼,“你倒是会算计。” 顾阮凤眸隐笑,脸上晕开一抹醉人的红晕,看的裴誉心底痒痒的。 “臭小子,忙着回来陪媳妇,就不知道替自己老子分担一下。”裴毅一回来就要找裴誉,去书房找没找着人,听听枫说裴毅在这里这才巴巴的赶了过来,哪知道就看见这么一副秀恩爱的画面。 裴誉淡然起身,搀扶着顾阮一并站起来,站在顾阮左前方半步,嗓音淡淡,“父王声音慢些,阮阮脸皮薄,不比得父王,容易害羞被吓到。” 裴毅“……”这混蛋儿子,这是在说他脸皮厚?他真特么想把他重新塞回娘肚子里再生一次! “见过父王。”顾阮屈身一礼,看看裴毅,又看看裴誉,不明白他们俩父子这又是怎么了。 见了面总要互相怼上两句才算完事。 “唉,哈哈哈,还是阮阮好,不像这小混蛋就会气本王!”裴毅骂起裴誉来丝毫不带嘴软的。 “父王,您找儿子有何事?”裴誉懒懒打断裴毅接下去要说的话,男人间的事私下里说说就好了。 让小妻子听见算什么? 虽然这夫纲已经快形同虚设了,但是裴誉觉得他还是有必要再维护一下的。 话又被这混蛋儿子打断,裴毅不善的看他一眼,“怎么没事这当老子的就不能来找小子了?去去去,你给我上一边去,别挡着阮阮。” 裴毅朝裴誉挥手,语气满是嫌弃,让他赶紧让开,别挡着他看儿媳妇。 裴誉无奈的往侧一站,把顾阮让出来,他也好奇自己父王找自己小妻子做什么。 裴毅看到顾阮乖乖的小模样,心底更加欢喜连从怀里拿出来一份厚厚的红包给顾阮。 “来儿媳妇,这是父王给你的除夕夜红包,快收着!”裴毅连把红包塞顾阮手里。 顾阮看着手里份量十足的红包,笑弯了凤眸,小心的收下“多谢父王!” 至于礼貌的拒绝,顾阮是不会管这些的,裴王府家大业大难不成还差这点红包? 第993章醉美人兮 顾阮收了红包,一整天下来心情都特别好,连裴誉过分的动手动脚的也深呼吸一口气忍了下去。 用晚膳时,裴誉替顾阮盛饭见她还在摸着那红包,“阮阮,为夫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一个小财迷?一点点小钱都把你兴奋成这样了。” 裴誉把碗放到顾阮跟前,见她小心翼翼保护的模样,心底吃味不已。 这钱有什么好喜欢的,喜欢他还差不多。 他有的是钱,只要阮阮喜欢他,他连财带人的都给她,至于兴奋这点小钱吗? 顾阮没察觉裴誉的小心思,兀自的拆开红包,声音娇软“夫君,这可不是小钱,这是大钱,更何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财迷一些怎么了?”顾阮白他一眼,她兴奋的可不是这点小钱,她兴奋的是这钱里面的东西。 临江两岸大小的商铺,店面,航运……几乎都在这儿小小红包里了。 堪比九分之一的国库呢! 怎么会是小钱? 没见识!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阮阮,为夫的意思是你若是想要管理财政,为夫私库里还有不少呢,你要多少就可以,不必兴奋父王给的。”不必兴奋别的男人给的钱。 自己的父王也不可以。 裴誉语气诚恳,带着满满的诚意,他人就是顾阮的了,他的东西肯定也就是她的了,怎么这小美人没有半点这方面的觉悟? 裴誉以为顾阮没这觉悟,却没想到顾阮可是比他想象的有觉悟多了。 顾阮定定的看着裴誉,良久才轻启红唇:“夫君,你的钱不就是我的钱吗?” 裴誉“……”小美人说的好对哦。 “夫君,我呢不喜欢管理财政,但是我喜欢收钱收到手发软的感觉!”顾阮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朝裴誉挑一挑眉。 “……阮阮说的对 ”裴誉不去管顾阮兴奋红包的事了,自己端起碗筷吃饭,还不忘给顾阮布菜。 知晓她喜爱鱼类,今日厨房又做了一条松鼠鱼来,裴誉小心的剃净鱼刺放进顾阮碗中一边又滔滔不绝的嘱咐她小心着点,别被鱼刺卡这了。 若是裴毅在旁边定然是要狠狠吐槽裴誉一句的,从前脖子都懒得扭的人,现在吃个饭怎么和娘们儿似的一样碎碎念? 顾阮见裴誉不埋不怨的给自己布菜,自己也没再好意思辜负裴誉的美意,默默的放下了红包开始执筷吃饭。 不过对于吃鱼顾阮是半点没有小心过,不知道是身经百炼,还是格外的信任裴誉会给她剃干净鱼刺。 裴誉给自己斟一杯酒,又看看顾阮,想到她的酒量还是不错的,能喝,只是易醉。 裴誉眼神晶亮,想起醉美人的媚态,心意微动,朝顾阮摇摇酒壶“阮阮要不要和为夫一起喝一杯?” 顾阮停下动筷子的手,抬起头看看裴誉手中的酒壶,心道“裴誉的一杯绝非是简单的一杯酒。” “杜康酒,酒质清亮,窖香浓郁,甘绵纯净,烈而不暴,回味悠长,是顶好的酒。” 听到顾阮对这酒的评价裴誉点点头“所以娘子想要与为夫共饮此酒吗?” 第994章开着门睡 顾阮笑弯了凤眸,裴誉满怀期待,以为她愿意的没想到顾阮一开口便是泼了他一盆冷水。 “不想要,我酒量不好,会喝醉的,而且酒后乱性,所以啊这酒还是不喝为好。”顾阮摇摇头把酒杯那的更远一些了。 她不喝。 听到酒后乱性,裴誉微微挑眉,语气略带可惜“既然如此,为夫便不强迫阮阮了,为夫一人独饮好了。” 裴誉倒满一杯酒,执起酒杯放在唇角浅酌,很快一杯酒饮尽。 只是目光却不曾离开顾阮。 顾阮被他看的脸色绯红,有些不自然。 “夫君,你喝酒归喝酒,只是能不能不要怎么看我?” “不看你,为夫怎么醉?”裴誉慢悠悠接过话头,“为夫不喝醉怎么才能乱性?” “你别刻意曲解我的意思,好好吃你的饭也是一会儿你一身的酒味,就别怪本妃不许你进门!”顾阮没被裴誉吓着,裴誉什么酒量她门儿清着呢,千杯不醉,这么点就能乱性了? 打死裴誉,她都不信。 听到不许进门,裴誉默默的把酒杯放下。 “阮阮,你就不可以换一个法子来对付为夫吗?”不许进门,这些阖府的人都快知道了,他们的世子被自己的世子妃拒之门外,赶睡书房了。 其实不用都快知道了,而是早就知道了。 每每他们世子与世子妃吵架,世子总是先低头讨饶的那个。 “这个法子有用,我为什么还要绞尽脑汁的去想另外一个法子?”顾阮漫不经心的回答,这倒是把裴誉气了个够呛,偏生又不能说她什么。 裴誉生着闷气吃饭,如同嚼蜡,半点不是滋味。 用完膳,裴誉便又生着闷气离开了,临走时还狠狠的噎了顾阮一句。 “本世子出去散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世子妃早些休息,不用等本世子了。” 说罢便很硬气的走了。 “把这些撤了吧,我不想吃了。”顾阮指指桌上的这些膳食,便又拿着方才的那红包回到内室细细的打点起来。 暮色已深,橘梗进屋掌灯“世子妃,这天都黑了,世子爷还没回来……” “你怕什么?这府里边又没什么莺莺燕燕的,你还怕裴誉乱来,还是怕小妖精把裴誉的魂儿给勾跑了?”顶多就是些长的清秀好看的小丫鬟,再说了以裴誉的眼光和性子他能看上,能委屈自己? 后面这句顾阮没说出来,只是瞧着时辰是真的晚了,顾阮眉眼浮现一抹烦躁。 “今夜是温言守夜,你和她说世子爷既然这么喜欢在外面待着,那便一直在外面待着好了,不许他进屋。” “啊,世子妃会不会适得其反啊?”橘梗脸上有些为难,不许世子爷进屋,那世子爷那脾气上来了真不进屋那怎么办,这年关里头出这事传出去也是让人笑话。 顾阮沉默下来,拢了拢耳边的头发,“换一个说法,就是若是世子爷以后晚归,本妃便遣了守夜的丫鬟,开着门窗睡!”看谁厉害的过谁! 第995章夜夜归宿 入夜,裴誉回到栖云轩刚准备进屋就被温言拦下了,温言讪讪的看着裴誉,小腿肚都在打颤,世子妃的命令她不敢违抗。 可是世子爷低气压她也是承受不起的啊。 “那,那个世子爷,世子妃说了今夜不让您进屋,还说……还说……” “世子妃说什么?”听到今夜不让他进屋,脸色一沉,又听见温言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心情更加不愉。 “世子妃还说若是世子爷像今夜这么晚回来往后便遣了守夜的丫鬟,还要开着门窗睡觉!”温言顶着发麻的头皮,深呼吸一口气,一次性把顾阮的吩咐说完。 说完之后整个人都舒服了。 听到开着门窗睡,裴誉眸子划过一抹危险,“世子妃当真这么说?” 嗓音微凉。 温言闭口不言了。 裴誉唇角噙着一抹淡笑就要越过温言进去,却不想再度被拦住。 “世子,世子妃说了今夜不许你进门……” 温言原以为裴誉是要强硬进屋的,却不想裴誉今夜好说话的紧,说不进门就不进门。 不远处的墨祁在旁边看着,一度觉得他们世子有骨气了,硬气了。 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欣慰表情看着裴誉。 结果没欣慰多久就听见他们世子极度振振有词的怂话。 “不许进门?那本世子从窗户进总没问题吧?”然后,墨祁就看见他们光风霁月的裴世子就这一轮圆月,在双目睽睽之下爬了世子妃的窗…… 顾阮一开始就没睡着,现在裴誉就坐在自己身边她是更加的没法睡了,不由的呼吸声也重了些。 裴誉眉眼含笑,换过了寝衣才掀开了被子躺进去,一把将顾阮抱在怀里。 见她睡眼惺忪的模样,轻声笑道:“睡醒了?” 顾阮白他一眼知道他是调笑自己刚才装睡来着。 “知道我没睡着还故意问我睡醒没。” “你怎么回来了。”顾阮见裴誉回来了,心底堵着的那口气也莫名的消散了。 “为夫不回来,难道还等着你开着门窗睡觉?怎么想招采花贼?”裴誉声音危险,开着门睡,亏她想的出来,这是逼着他夜夜归宿啊! “采花贼没招着,到是招来一个梁下伪君子。” 顾阮闭上眼睛,柔顺的靠在裴誉怀里“这规矩算是定下了,以后要是没什么要紧事,你就夜不归宿,那我以后就开着门睡,反正我长的这么好看,不怕没人惦记。” “好,为夫保证一定夜夜归宿,绝对不给阮阮这个招采花贼的机会。”裴誉欣然答应,执起顾阮的手与她十指扣在一起。 男人的手宽厚结实,女人的手纤细修长,一眼便分明了。 “嗯?答应了,你不生气吗?”顾阮挑眉,她还以为这土财主剥削长工的规矩他不答应呢。 裴誉墨眸变得讳莫如深。 “自然要答应,阮阮定下的这个规矩,字里行间是在在乎为夫这个夫君,为夫怎能不去答应?阮阮还应该管着为夫再严些才是,比如……” 第996章风花雪月 “比如什么?”顾阮慢半拍的抬眸,凤眸灿若星辉。 裴誉意味深长的笑笑,随手放下帷幔,到底也没说出一个比如法来。 墨眸变得深邃,低下头轻轻的吻着顾阮,比往日里更加温柔。 顾阮眨眨眼,手臂顺势环上裴誉的脖子,每当裴誉对自己很温柔很温柔的时候,顾阮便知道他是想要了。 果然,下一刻裴誉吻着她颈间的肌肤迷迷糊糊的说话“阮阮,夜深了。” 意思明显。 “知道夜深了,你就别闹了。”顾阮低头有些抗拒,想起程卿她便没了那心思。 裴誉到底是喜欢自己,还是喜欢这具身子。 顾阮双臂缠着裴誉的脖子,嘴上说着抗拒的话,却怎么也不肯撒手。 帷幔深深,月色宜人。 红鸾帐下卸红妆,交颈相眠鸳鸯枕…… 两日后便是除夕了,裴誉倒是不急着启程,倒是带着顾阮大街小巷的逛着街,两人均带有银质面具,男子清贵典雅,女子高贵冷艳,具是绝色,走到哪里都是格外的引人注目。 虽是带了面具,可那浑然天成独自带有的气质却令人难以忽视。 入夜,河边莲灯闪闪,顾阮摇摇裴誉的手臂惊喜道:“夫君,你瞧那里有猜字谜的!” “那便过去瞧瞧。”裴誉从容牵过顾阮的的手往哪猜字谜的地方过去。 那小贩会招揽生意,几句话便招来了不少人围观。 说是猜中字谜之人可得一大奖,只是对这奖励却是三缄其口,神神秘秘的,更是激发起旁人的好奇心。 “夫君,我想要那个海棠灯!”海棠灯,从去年的盂兰盆会就开始盛行了。 海棠花灯在盂兰盆会之上大发溢彩,引得民间也有不少人争相模仿制作。 主要客源可是那些权贵女子,原因无他只因这海棠灯是裴誉亲手所制。 顾阮啧啧两声,没想到自家夫君的带货能力还是不错的。 “这位夫人眼光真好,这盏海棠灯是小店的镇店之物,从刻纸到刻画颜彩都是大师的精心制作而成,这价格也稍贵一些,一两银子就够了。”一旁的摊贩见顾阮对这海棠灯感兴趣连连过来招呼。 “当了,这位夫人若是能猜出今日的字谜,这盏花灯小人可将礼品一同免费赠予夫人。” 顾阮制止裴誉拿钱袋的动作,“今日的字谜是什么,你先说。” “这位夫人今夜的字谜是四个字,虫入凤窝不见鸟,七人头上长青草,细雨下在横山上,半个朋友不见了。”小贩憨憨一笑,目光微有忌惮的看着顾阮身边的男子。 识趣的往后面退,里的顾阮远远的。 顾阮凤眸微闪,脑中思索了一番,“夫君你知道答案吗?” 裴誉低头搜索,细细想着这字谜。 “是风,花,雪,月。” “风花雪月。”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顾阮寻声望去也见一名白袍男子,带着一面獠牙面具站在不远处。 一袭白衫,长身玉立,腰间佩戴一枚青色温玉,在灯光耀辉下散发着盈盈流光,周身气质温润如玉,似冷实暖,令人不觉的亲近…… 第997章家传之宝 随着白衫男子的走近,也有侍卫涌过来,隔绝了百姓,中间只剩裴誉和那小贩几人。 “老远便瞧见了,却是不敢相认,裴世子今夜也陪世子妃出来逛夜街。”一开口顾阮脸色便冷了下来,这人是楼烨。 “国师大人也好闲情,怎么国师大人也对这奖品感兴趣?”裴誉从容不迫道,他早便瞧见楼烨了,他本不想过来的,可难得他家娘子对这儿的花灯感兴趣,不愿扫了她的兴,想着两人都带着面具旁人也不易认出才过来了。 没想到还是被人瞧了出来。 “国师大人万安。”顾阮轻轻颔首,礼数到位。 目光也是镇定自若。 楼烨浅浅一笑,凉薄的目光在顾阮身上巡视发现没什么不妥才收回了目光,没瞧见有带人皮面具啊! “也不是感兴趣,就是瞧今夜这字谜出的精彩,便忍不住去猜了,不知店主人本国师猜的可对?” 小贩的腿都被顾阮三人这你来我往的几句话给吓到了,小腿肚子只打颤,又是国师还是世子爷的,怎么都盯上了他家的字谜了呢? 这大人物的钱没处使,就来他这小店找消遣吗? “国、国国师大人和这位世子殿下都猜的非常对,就是,就是这个字谜,小人这就把花灯与奖品交给国师,还有世子殿下。”小贩被吓到了,结结巴巴的说话。 “不对,这字谜是裴世子先行猜出来的,本国师不过是取人之智,这奖品与花灯还应是裴世子所有。”楼烨礼貌拒绝,目光却是幽幽的望向裴誉。 “既然如此本世子便谢过国师好意,有劳店主人先将这海棠灯交与内子。”裴誉倒是坦然接受,无视了楼烨那张隐隐发黑的脸。 顾阮得了心爱的海棠灯,心情极好。 “世子妃倒是极喜欢这样的花灯。”楼烨看着顾阮手里拿着的海棠灯眸光一暗。 “国师说笑了,只因这海棠灯是我夫君送与我的定情信物,自然见之喜之。”顾阮慢条斯理回答,目光落在那小贩手中的锦盒里。 “这就是神秘奖品啊!看上去没什么稀罕的,店主人你该不会是在糊弄我吧!”顾阮不想要的摇摇头。 “世子妃,这小人怎么敢糊弄您们几位大人物呢,这盒子里装着的可是小人家里的家传之宝。” “家传宝物?一个家传宝物你就怎么给一个字谜给了我?”顾阮怀疑的挑挑眉。 那小贩尴尬的笑笑“世子妃这小人这不是以为没有人能猜到这字谜吗?” 哪知道今天运气不好,遇上了裴誉。 而是还是一国世子,随便拿出一个东西来忽悠人家这脑袋还要不要了? “世子妃,这礼品便交给您了。”那小贩一脸肉痛的表情逗了了顾阮。 顾阮打开锦盒,瞧见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枚成色极佳的玉。 莹润通透,温腻清凉,绝不是凡品。 楼烨瞧见这玉,到吸入一口凉气,转身厉声询问“这枚玉,你从何而来!” 第998章宠妃修仪 裴誉微微挑眉,伸手将那玉收好才幽幽看向楼烨,唇角噙着一抹淡笑,是楼烨恨极的弧度。 “怎的?国师大人识得此玉?” 楼烨这才惊觉自己方才的失态,面染几分不自然,“不识,只是瞧着这玉眼熟,像极了本国师曾经一位故友之物,这才有所失态,不知裴世子可否把玉借与本国师细细查看一番。” “国师说的哪里话话,天下玉万千,人亦有复刻之容,更何况是玉。”裴誉将玉放回锦盒交与楼烨,说话别有深意。 “夫君,你们打什么哑迷呢?我怎么都听不懂?这位店主人,这玉既是你的家传之物,就这样赠予我,倒是有些显得我仗势欺人,不若我便出银将这枚玉买了,千两白银如何?” 小贩如蒙大恩立刻欢喜的应下,“小人多谢世子妃,多谢世子妃,多谢世子妃。” 连说三个多谢,可见这小贩的欢喜。 裴誉在旁听到顾阮的花,默默的去摸钱袋拿出一千两的银票给小贩。 顺便也从顾阮手里接过海棠灯拿在手里,既当银号,又做苦力,偏人家心甘情愿。 面对自家世子和世子妃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模样,墨祁,墨河再次感慨一句世子爷沦陷了。 楼烨反复观摩手中的玉珏,观摩越久,眸色越深。 “国师大人,这玉可是国师故人之物?”裴誉环视一眼四周,被侍卫为的水泄不通,一个国师这么大架子出行侍卫随行的…… 果然裴誉的猜测很快便应验了,前方的侍卫让出来一条路,其中一名中年男子穿着一袭浅色衣裳,肩披皇云锦鹤氅,腰间绑着一根皇连勾雷纹宽腰带,一头墨黑色的头发,有着一双深沉的眼睛,体型挺直,当真是英姿焕发从容不迫。 “微臣见过陛下,臣妇见过陛下。” 来人正是皇帝,一袭便服出宫,身边还带着宠妃,这位宠妃不是旁人,正是昔日被皇帝打入冷宫的沈贵人,现在的清修仪。 顾阮凤眸微暗,这沈泱因为巫蛊进的冷宫,断然是没有再出冷宫的道理,只因这位国师大人金口一开,说这清修仪命里富贵,身聚福气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有福之人…… 皇帝这才破例让她出了冷宫,贬为小小美人,不过这清修仪本事倒也厉害,短短时日就是皇帝的宠妃清修仪了。 随行之人还有武皇后,沈妃这两位旧人。 武皇后华丽尽除,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与皇帝走在一块倒像一对寻常夫妻。 只是沈妃,顾阮坏心思起了,就不知道自己这个姑姑和侄女同为宫妃是个什么滋味了。 “国师朕方才还在寻你,没想到你在这里,还与裴卿遇上了。”皇帝慈蔼的看眼裴誉,眼神流露出的满意与疼爱肉眼可见。 “裴卿,这段时间修养,身子可还好些了。” “劳陛下关心,微臣现已无恙。” 裴誉含笑承下。 沈泱抱着皇帝的手臂,头枕在皇帝肩上娇柔说话,“陛下,您这把裴世子都给关心完了,您让世子妃又该怎么办呢?” 第999章统一天下 沈泱美眸微挑,笑意冉冉的看向顾阮,瞧着他们相扣的手指眸光狠狠一暗。 “爱妃多虑了,裴世子与世子妃鹣鲽情深,世子妃又怎会在意这个。”皇帝哈哈一笑揭过这话头,目光投向楼烨。 “国师,你这手中的玉,真瞧着到不像是凡品。” 楼烨轻笑,“的确不是凡品,裴世子这并非故人之物,多谢裴世子借与本国师观赏。” 楼烨将玉还于裴誉,是故人的东西,可是他不能认。 “陛下,臣妾听闻陛下的百步穿杨甚是绝妙,今日臣妾不知道能否有幸一瞧?臣妾瞧着裴世子手中的花灯好看,陛下可否为臣妾也射一盏这样的花灯?”沈泱靠在皇帝肩头,直接无视了一旁武皇后不善的眼神。 “好,既然爱妃喜欢,那朕便爱妃演示一番,来人拿箭来。”皇帝心情大好,又被美人恭维了一番。 而且当着美人重臣的面上露一手也很值得高兴不是吗? 顾阮手里摸着那块玉,心情略有低落。 “怎么了,心情不好?”裴誉察觉到顾阮低落情绪连出声询问。 “没事,陛下的百步穿杨也是难得一见呢。”顾阮摇摇头,有事,事大发了。 她原本是想和裴誉一块走走逛逛夜街的,现在被皇帝的闯入给打断了。 二人行成了陪衬,陪着皇帝四处游玩。 平城也有一座姻缘庙,香火鼎盛,不知道是不是北郡那一行顾阮对这样的姻缘庙有了抗拒,不怎么愿意进,只是皇帝兴致勃勃的要拉着皇后她们进去算姻缘。 瞧着武皇后铁青的脸色顾阮没由来的心情畅快。 姻缘庙门口,顾阮和裴誉在外面等着,寒风微凛。 “裴世子,不与世子妃进去算一算姻缘吗?”楼烨在一旁闭目凝神,见这两夫妻不进去凑这算姻缘的热闹有些好奇。 “成事在人,这种无根据的算术,本世子不敢信。”裴誉头也不太抬的回答,姻缘劫,有北郡的那一次就够了,他吃饱了撑的又给自己找麻烦? “哦,是吗?裴世子若是相信本国师本国师也可替裴世子算一算姻缘。”楼烨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眼眸划过一抹深意。 缓缓看向,上下的打量他和顾阮,好似真的要为他算一算姻缘。 顾阮踢着路边的石子略有无聊,听到楼烨说要算姻缘一下把顾阮给紧张到了。 “不必了,国师大人如此泄露天机,不怕遭雷劈么?” 语气生硬,让楼烨听到顾阮这话直接崩裂了脸色,“世子妃慎言。” “内子方才口无遮拦了些,,不过也却是为国师着想,泄露天机损耗阳寿之事国师大人还是莫要如此了。” 外面三个各怀心思的人闲聊着天。 “不过是看看面相罢了,世子若与世子妃忌讳便作罢了,本国师也不愿做这个罪人。”楼烨淡笑置之,并不将二人的话放在心上。 “国师的心胸本妃望尘莫及,只是国师有这份算术的心,不如替黎民百姓算算这天下何时得统一?” 第1000章轻易复宠 统一天下,一个既令人兴奋又令人忌惮的话。 楼烨面色这会儿才是真的冷了下来,“世子妃真是伶牙俐齿。” 统一天下,他自然是想要统一天下的,只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世子妃伶牙俐齿倒是和传闻的那般不大一样。”楼烨眼眸讳莫如深。 这般胆大,哪像传闻那样的胆小。 “既是传闻,又可信几分?国师莫非也如俗人道听途说,听风即雨?”裴誉替顾阮整理一下一衫,手顺势滑落牵住顾阮的手,手心微凉。 “怎的没戴那枚暖玉?”裴誉一边询问一边催动着内力为她暖着身子。 “我怎么知道要出来这么久?陛下今日玩心到大。” 顾阮说的玩心大非比玩心,快到宫禁了才想起他们出门多时了,才又慢悠悠的回去了。 顾阮也如释重负。 皇帝一走,双腿一下子就软了下来,浑身力气都没了,靠在裴誉身上,全身的重力都给裴誉承受了。 裴誉失笑,直接背起顾阮,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她往回走。 顾阮一手拿着花灯,一手握着玉珏。 “夫君这玉珏到底什么来头,让楼烨这么失态。”顾阮摸着这玉,质地良好,温腻清凉只知它不是俗物。 至少寻常人是拥有不起的。 “国师不是说了吗,这是故人之物,这玉珏至少值一个太师府。”裴誉强调了一下这玉的价钱。 “为什么不是值一个裴王府?”顾有些不满意,搞的她娘家连着块玉都不如似的。 “娘子,你可能是对裴王府的财蕴有误解。”裴誉不咸不淡的回道。 “也许吧,反正我对你的小金库是一窍不通的,夫君,你说楼烨可以算出来这天下统一是在多少年后?”顾阮不放心上,她方才也并非刻意堵楼烨,她也很想知道这天下什么时候统一。 天下统一早有预兆,只是…… “娘子若是想要管理为夫的小金库说一声便是,不止为夫的私库,便是王府的库房的东西娘子也随意动的。”裴誉挑着话回答顾阮,对她后面的问题置之不理。 要想统一天下,那必然会战火纷飞,百姓流离失所。 他裴誉虽不是什么善人,可也绝不会弃黎民百姓于不顾。 “不和你说,我也一样动,夫君我困了。”顾阮打打哈欠,太晚了,她现在可是乖的紧,早睡早起,自律极好,现在头一次这么晚还没睡,精力是真的跟不上了。 “嗯,困了便睡,为夫带你回家。”裴誉轻轻应一声,声音极小,怕扰了她休息。 回皇宫的路上沈泱陪着皇帝一路嬉笑,一时尊卑不故将武皇后与沈妃远远的甩在了身后。 武皇后面色愈发的冷淡,想要生气,可想起自己维持多年的容貌又不得不忍下这口气。 “沈妃你的心胸大度,连自己的侄女这般放浪都能忍受,这皇后真是该你来做才是。”武皇后斜看一眼沈妃,原以为她真的不问世事,隐居深宫了,没想到对方是条咬人的狗,还是不会叫唤的那种。 去御书房送一碗莲子羹就这样轻易的复宠。 真是好手段。 第1001章绵里藏针 沈妃抿唇微笑,对皇后的话置之不理,乖巧的跟在皇帝身后,眼帘微垂正好将前方的恩爱挡住。 她哪里是心胸宽阔,她只是清楚自己在那人心中的地位而已,不过是权衡利益的存在罢了。 她也不能忍受,她只是知道那人想要做的事她阻止不了。 见沈妃不接话,武皇后心中一阵气闷,自己在前头某算计,身后却是教他人乘凉拾果,心头焉能痛快。 “沈妃,但愿日后你也能如今日一般淡定安然。”武皇后恨声而言。 “皇后娘娘的忠告臣妾记下了,清修仪无视皇后,不顾皇家风仪,与陛下在外嬉笑打闹,近日更是专宠,不知规劝陛下臣妾以为清修仪当施以绵里藏针之刑,皇后娘娘以为如何?”沈妃唇角勾勒出一抹笑,意味深长的看向武皇后。 “皇后娘娘,如此可满意了?”武皇后一怔,媚眼一挑,目光落至沈泱的膝窝。 “也好,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务必要本宫满意。”姑侄俩彻底成仇的机会她可不能放过。 “臣妾遵旨。”沈妃俯身一礼,停在原地,目光清清淡淡的,直到最后才浮现几分狠辣来。 “舒月,绵里藏针?柔弱的小姑娘哪里受的住。”沈妃稍稍叹息。 隔天早晨各宫嫔妃向武皇后请安问好之后便稀疏的散去,沈泱却是跟随着沈妃去了她的钟粹宫。 宫殿布置的清幽雅致,不显富丽,倒是多了几分人烟气息。 都是些不起眼的小物件,于沈妃而言却是珍宝。 沈泱眉一挑,这是沈妃在沈候府的闺房。 “沈妃娘娘,不知您唤嫔妾来所谓何事?”沈泱目光微冷,从这位姑姑帮着沈吟对自己见死不救的时候她就对这位姑姑凉了心。 沈妃坐在高位,瞧瞧站在大殿中央的沈泱又去看看舒月。 舒月会意,朝一旁的小侍女使了个眼色,那小侍女便拿着一只蒲团送到沈泱面前放下。 沈妃这才懒洋洋的开口,一字一句的诉说着沈泱的罪行。 “今日便罚你跪满半个时辰,若你今后再犯便是一个时辰,清修仪明白了吗?”沈妃目光冰冷直射进沈泱的心房。 沈泱望着自己面前的蒲团,绵里藏针之刑? 不用想她也明白这是什么刑法,这一跪下去,满膝盖的针,针针没入肌理,跪上半个时辰,不残也难以短日痊愈。 “愣着做什么?还不跪下,本宫的命令你也敢违抗?”见沈泱迟迟不作为,沈妃脸色愈发冰冷,声音带着一丝薄怒。 “沈妃娘娘的命令,嫔妾不敢违抗,嫔妾这就跪下!”沈泱贝齿紧咬下唇,手握成拳,紧紧的拽着罗裙,目光忌惮又隐忍怒意,脚轻往后退,再决绝的跪下,仿佛就要用这一跪,跪去对沈妃仅有的姑侄情分。 见沈泱如愿的跪下,沈妃这才笑了起来,“来人,关闭殿门,让清修仪好好再此忏悔,本宫有些累了,先去歇息,舒月你看着她。” 第1002章众叛亲离 待沈妃走后,舒月才慢慢向前朝着沈泱走去,慢慢的扶起沈泱。 “三小姐,您受苦了。” 一声三小姐,险些让沈泱落泪。 三小姐,多么动人又久违的称呼。 她是沈候府嫡三小姐! 是沈候府的骄傲,是掌上明珠! 如今她却成了一个老男人的小妾! 现在还要被自己姑姑罚这绵里藏针之刑! 想到这些她就气愤难耐,一把推开舒月,语气狠扈“滚开,本小主不需要你来假惺惺。” 舒月猝不及防被沈泱推了一个正着,一下甩在金水砖上,手心都磨红了。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滚,我不需要你来可怜。”看到舒月用着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舒月觉得自己有些无所适从,她明明是皇帝的宠妃,舒月这种奴婢怎么可以用着这样的眼神来看自己? 舒月定定的看了沈泱一会儿,自己站起来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语调淡淡却又无比诚恳“奴婢不是在可怜修仪娘娘,奴婢是在可怜沈妃娘娘。” “可笑,沈妃娘娘有什么好可怜,明妃没了,宸妃复起无望,兰贵妃一个病秧子,后宫除了皇后娘娘,谁和你压迫沈妃娘娘?”沈泱不屑嗤笑一声。 “众叛亲离,难道不可怜吗?侄女怨娘娘,陛下冷落娘娘,皇后逼迫娘娘,现在连儿子都在逼娘娘这个做母亲的,修仪娘娘,奴婢说这些不是为了让您同情娘娘,只是不想你再怨娘娘。” 舒月自嘲一笑,连娘娘病了,陛下和五殿下也不知晓来探望一下,唯一关心娘娘的大小姐还在宫外不能时常进来。 “舒月姑娘话可是说错了,嫔妾对沈妃娘娘的姑侄情分可是不掺假水的,怎么会去怪罪沈妃娘娘?舒月姑娘可不要挑拨离间。”沈泱目光隐忍着几分分狠劲儿。 目光带着警告看向舒月。 舒月神色不改,只是看了一眼沈泱跪着的蒲团,看着上面流出的殷红血迹,有些不自然的撇开眼睛,抿唇不再与沈泱搭话。 直至半个时辰后,沈泱才一瘸一拐的离开钟粹宫,罗裙上沾满的大片血迹,来往宫人见了频频注目相看。 白竺扶着沈泱,一边眼里心疼的落泪。 “小主,这沈妃娘娘未免也太欺负人了,怎能让你受这样的罪,你们可是亲姑侄啊!” “住口,这样的话你也敢在外面说?若是被人拿到口柄本小主只怕就不只是这点罪了。”沈泱闭了闭眼,忍下膝盖那里密麻的疼意。 白竺被沈泱呵斥一句闭上了嘴,可眼里还是噙着泪,心底把沈妃给恨了个底朝天。 “是,奴婢不敢了。小主您别气坏了身子。” 沈泱贝齿紧咬着下唇,唇瓣都咬的泛白了,不知是身疼,还是心疼。 一路回到自己宫内,沈泱没去找太医,只让白竺自己拿了药箱来给自己上药,等到她挽起裤脚,看到膝盖上的伤时,一时怔住了。 都是些小印子,只有几处才是真扎破了皮肉在流血,可现在已然是愈合的差不多了…… 第1003章眉眼星河 “小主,这……”白竺也是看到了这伤口一时诧异,她虽没见过受过绵里藏针之刑的伤口是怎么样的,可她却是听说过,如万蚁食心,令人闻之色变的一种刑法,断然不会是自家小主身上这样的伤痕。 “白竺,把本小主刚才的衣裙拿来。”沈泱目光一寒,她聪明,一下变知道了这其中的不对劲。 等到白竺把方才那身衣裙拿来,沈泱拿在鼻间一嗅,很腥,却不是人血。 沈泱摸摸这衣裙不由的低语呢喃“沈清然这是想要做什么呢?” 除夕当日,一座隐于山林,远离尘世喧嚣的别院当中,三面环林,别院之正前方有一座人工开发的湖,水清见底,湖边四周皆是旷野,明明是凛冬霜雪之际,这里却宛如春日一般温暖,舒适。 林中传来悦耳的鸟鸣声,是报春鸟,万物复苏,好似春天真来了一般。 顾阮坐在小院中,温暖的阳光缓缓落下,铺撒在顾阮身上,眉眼星河。 顾阮瞧着这周围的布置,堪称一个火热来形容,这知道的是过年,不知道还以为是成亲。 “夫君,为妻怎么不见你对王府的布置这么上心过?”王府除了栖云轩自己的住所上心以外顾阮就没瞧见他还对别的地方上心过。 “王府自有旁人布置,哪轮得到为夫去操心,娘子瞧瞧如何?若是有不满意的为夫再去整改。”裴誉忙完事来到顾阮身边坐下。 “没有不满意的,不过夫君这所别院就,就只有我们两个人啊温婉她们不在吗?”顾阮看看诺大的别院,一时心悸。 “既然是二人世界,那定然不能有第三人打扰,怎么阮阮害怕为夫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裴誉失笑。 宠溺的揉揉顾阮的头。 “我才不怕呢,我这么美,我就不信你舍得把我扔在这里。”顾阮傲娇的别过头,但眼底却喜滋滋的盈满笑意。 “臭美。” 裴誉宠溺一笑。 小美人半点不懂谦虚为何物,天天嚷嚷着她长的好看,长的好看又如何,还不是只有自己才能正大光明的看? “什么臭美?怎么难道你觉得我不好看?”顾阮一下子就不干了,满眼的不可置信。 随后就站起来朝裴誉走去往他怀里扒拉东西。 似是知道顾阮要找什么,裴誉从衣袍里拿出一枚西洋镜来递给顾阮“娘子,在找这个吗?” 小美人这段日子臭美起来,西洋镜从不离身,有时自己的衣服不好放就直接让自己给她保管了。 好比今日。 裴誉把镜子递给顾阮,顺势把她抱在怀里,精致俊雅的下巴抵在顾阮的肩头,瞧着小镜子里的她。 顾阮瞧瞧小镜子,又摸摸自己的脸。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肤若白雪,眸若秋水……美艳的不可方物,她没有变丑啊! 看到小美人眼中的怀疑,裴誉心情大好,朗笑出声,音如清泉。 “娘子,为夫喜欢死你犯迷糊的样子了。”又可爱又呆萌。 令人不喜欢都不行。 第1004章坐怀不乱 顾阮呆呆的一脸懵,扭头去看裴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给亲的晕晕乎乎的。 本就艳丽的唇瓣此刻更加红润了。 “你老亲我做什么?能不能别老占我便宜!”顾阮摸摸自己的唇,不满的嗔他一眼,就会对她动手动脚,现在没外人在,这胆子是愈发的大了,简直就是狗胆包天! “为夫娘子想亲便亲,何来占便宜一说,更何况为夫娘子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裴誉不在意的笑笑,“娘子长的美,为夫若能坐怀不乱你就该哭了。” 听着裴誉振振有词又极不要脸的话,顾阮一阵气闷,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 骂他吧,他又似乎不放心上,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不骂他吧,自己心里又不舒服。 “强词夺理!”看了裴誉许久,顾阮才缓缓吐出四个字。 小脸染上娇媚的红晕,红唇湿润,怎么看都是一副绝世美人图。 “这会儿怎么不说为夫是伪君子了?”裴誉捏捏顾阮的脸颊,好笑道。 “怎么,说你伪君子你还觉着光荣了?”顾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想要从他怀中出来,奈何要被他死死的扣着挣脱不了,挣扎了一番顾阮泄了气,乖乖的坐在裴誉怀里。 “没有,娘子懂得心疼护着自家夫君,为夫感到十分高兴。”他本就是君子,是顾阮唯一的君。 “心疼你不好吗?”顾阮凤眸含笑道。 “极好。”裴誉一愣,随即笑语回复顾阮的话。 在别院用过午膳,顾阮想要在屋子里睡一觉,却是受不住裴誉的缠磨,被他半哄半抱的带去了右边的深林。 林中寂静无声,只听见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顺着青石小路一直往深处走约莫走了有一刻钟的时间才走到尽头,眼前出现一丝亮光…… 一路沿朝亮光走,越走越是感到心旷神怡,从林子出去,所见的是一片娇艳的棠林。 娇艳瑰丽。 顾阮微眨凤眸,看到这的海棠花不由的想起在北州桃林裴誉说话的的话。 他说只要我想要,便再平城为我种下十里桃林。 后来我说自己喜欢西府海棠…… 顾阮惊愕在原地,没想到裴誉真的种下了这边棠林。 腰间被一双臂膀环住,后背贴上男人温暖又结实的身躯。 缠倦,飘渺如雾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阮阮,十六岁的生辰礼物,还喜欢吗?” 顾阮凤眸一震,不可思议的转过身子“你说这些生辰礼?” 顾阮指了指那边瑰丽又娇弱的棠林。 微风拂过,便有花瓣随着风飘落,在空中打着旋儿慢慢落下…… 落英缤纷,一场盛世不灭花雨呈现在顾阮眼前。 春阴漠漠。海棠花底东风恶。人情不似春情薄。守定花枝,不放花零落。 绿尊细细供春酌。酒醒无奈愁如昨。殷勤待与东风约。莫苦吹花,何似吹愁却。 裴誉眸光愈发温柔,嗓音更是迤逦惑人,绝美的容色与此刻的景完美交融,好比一副旷世佳作,令人顾盼流连。 第1005章十里棠林 海棠花开的娇艳动人,尤其是西府海棠,开的比其它海棠花都要要艳丽,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 海棠花红艳艳的,一串一串地挂在枝头,许多的花朵挤压在几根短枝上,显得层层叠叠,灼灼灿灿,别是一样风采。 裴誉缠倦的话语伴随于淡淡的海棠的淡香之中“有关你的一切,不管是记忆还是事物,为夫永远都不会忘记。包括你的随口一言,为夫也是放在心间。” 顾阮脸颊染上粉红,依偎进裴誉怀里,小脸紧贴着裴誉心脏的位置,听着从那处传来的强有力的心跳声,自己的心也紧跟着快速的跳动起来。 “夫君,为妻喜欢这个生辰礼。”不是这片棠林,而是裴誉的这份心思。 棠林中央,碧水一旁,棠花瓣瓣随风起舞,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最后落在平静透彻的碧水之上泛起阵阵涟漪。 水中的鱼儿躲在花瓣底下嬉戏,时不时的露出可爱的鱼头…… 顾阮席地而坐靠在裴誉身上,手中静静躺着一支娇艳的棠花枝,与顾阮指甲上染的凤凰花汁完美契合在一起,五指并拢又是一朵不灭的棠花。 顾阮把玩着棠花枝“夫君这里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着手布置的?” 才八个月时间,这里就长出一片林了? 寒凉的冬日,正是梅花谁与争锋的时节,这里的海棠就开了? “从北州回来的时候。”裴誉轻语回答,又接着说下去“虽不足棠林十里,可阮阮的生辰礼总算是赶上了。” 听到生辰礼三字,顾阮脸颊泛起醉人的粉色,“你不是说那生辰礼,你,你”你给我一个孩子吗?怎的又变为了这棠林。 顾阮脸皮薄,这句话终是没说出口,毕竟说出来感觉她在向裴誉求欢。 裴誉一眼便晓她的心思,不由出言调侃,“为夫此言自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娘子如今是想通了要给为夫生孩子?” 这小姑娘好话说尽也给一个随缘二字。 真当他没听出来里面的敷衍? “我——”顾阮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总不能说她不想给裴誉绵延子嗣吧。 裴誉也不纠结这个问题,自己挑开了话题,“娘子你的生辰礼为夫是用心准备了,那么为夫今年的礼物呢?” 顾阮唇角的笑意刚展现到一半就硬生生的僵住了。 裴誉的生辰礼? 她似乎是一次都没准备过。 顾阮眨眨眼,撑着裴誉的身子坐起来,“夫君……我没准备……” 声音愈发的小了。 裴誉听到这话一点不显得意外,他就没指望过。 “阮阮,你有时候真的是让为夫又爱又恨啊!” 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又有些无可奈何。 顾阮被裴誉抱一个满怀,自己也抬手回抱着裴誉,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 语气娇软。 “夫君,你应该是对为妻又爱又敬,对别的女人又恨又怕!” 顾阮唇角漾起一抹满足的弧,一边纠正裴誉的措辞,一边告诫裴誉离外面那些女人远远的。 第1006章夫妻关系 “乖,别闹。”裴誉声音带着夏日的一份炽烈。 墨眸闪烁着隐忍的暗芒,把顾阮摁在怀里用力的抱着,两人唇瓣皆艳丽如棠。 顾阮如一汪春水一般瘫软在裴誉怀里,浑身提不起来力气,上了妆的脸颊红潮依旧可见,本就出色的脸庞此刻更加华艳出彩,淡淡的妩媚在顾阮眉眼间流淌…… “分明就是你在闹我。”顾阮娇哼一声,话语里带着点点的撒娇。 “好,都是为夫的错,娘子消消气。”裴誉从善如流的认错,倒是让顾阮没什么话可说了。 这男人任打任骂的,半点不受影响。 裴誉闭了闭眸,强行压下心底的欲念,眉眼清明。 唯独将顾阮抱的愈发的紧了。 自己的身子也跟着疼的厉害,方才都吻出感觉来了。 只是到底顾忌着她,不想给她难堪,想尊重她。 不在外面胡来,尽管这是自己的地盘。 更何况他也没有在外面打野战的嗜好。 顾阮抿了抿唇不说话了,她被裴誉紧紧的抱在怀里,裴誉身体有什么变化她再清楚不过了。 知晓裴誉的心思,她也就真的乖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两人身子不再紧绷,氛围这才又缓和了一些。 顾阮望着湖中两人亲密的倒影,美目光华巧转,似是拢了半世的烟雨。 裴誉低头深深凝望着顾阮的半侧绝颜,温厚的大掌抚摸着女人柔腻的脸庞。 “夫君,你这是想把为妻的脸皮都给蹭下来吗?”顾阮抬手抓住裴誉的手坐起来有些不满,有什么好摸的? 摸的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并不想,为夫只是在思考问题。”裴誉顺势与顾阮十指扣在一起,看着裴誉这么理所当然的占便宜顾阮唇角一抽,却也不想在这种事上和裴誉争辩,接过他的话头问“那夫君放才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竟如此专心入神?” 顾阮唇畔微染起清浅笑意,如风如素,清且妖娆。 “古人曾云,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所谓的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为夫方才想自己与阮阮又是何种关系。” 裴誉坦诚回答。 闪着光的眸子,坦荡又磊落。 顾阮听他这么说,眉一挑“那夫君现在想出来了吗?” 语气散漫。 “为夫早就想好了,是夫妻关系。”裴誉眉眼带抹骄傲。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顾阮心间,却如泰山压顶一般。 是了。 是夫妻。 他们是夫妻。 是名正言顺,拜过天地,行过结发礼,一起喝过合卺酒的夫妻。 顾阮突然笑了,笑中带泪,泪中带喜。 裴誉看到却是心慌了起来,连连抬手去替顾阮拭去眼角的泪珠,见她愈发哭的厉害,裴誉一颗心一抽一抽的疼,本想着哄她高兴的,没想到反把人家给弄哭了。 裴誉把顾阮搂在怀里,温热的唇瓣落在顾阮脸颊上轻柔的吻去她每一滴泪。 一边亲吻,一边带着乞求的话语。 “乖,阮阮你别哭了,你一哭,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1007章无法自拔 被裴誉柔着声音哄了许久顾阮才算是缓了过来,眼尾带着点粉红色,一瓣小小的棠花瓣落在眼尾,相得益彰。 顾阮凤眸微扬,带着一抹艳色。 她没有伤心,她只是有些意想不到。 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顾阮小人的想到裴誉的答案,“自然是交易关系。” 心墙铸造的高而厚,做足了准备去迎接裴誉的答案,却被一句“是夫妻关系”的话给轻易瓦解。 “你有这么怕我哭吗?”顾阮脸颊的泪被吻落干净,看着裴誉紧张的模样不由的感觉好笑。 “不怕你哭,怕你伤心。”裴誉低声道。 简洁明了。 他不怕顾阮的美人泪,但是他害怕顾阮伤心。 方才她的情绪明显不对。 “那我方才没有伤心。”顾阮缓缓阖眸,脑中浮现的情景却是在西齐东宫的时候。 时间仿佛静止了,明明只有一盏茶的时间,顾阮却是觉得过了一个轮回。 裴誉的那句夫妻关系,不由的让她想起来程卿和长孙允,长孙允也说了一段意思相近的话。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如何不引人发笑? “日月经年,世事无常;人生如月,盈亏有间。这句话还真是符合当下情景。”顾阮突然感慨一句。 未等裴誉接话,顾阮又不紧不慢的抛下一句话“明明就是交易的关系,到夫君的口中却是变成了夫妻关系,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夫君是练的愈发的炉火纯青了。” 裴誉淡淡笑过,声音如山间云雾,如诗似画,却是遥遥不可及。 “喜欢你,不可自止。” “保护你,出自本能。” “爱上你,无法自拔。” …… “此番言语,并非哄你,吾妻阮阮,吾心吾爱。” 顾阮听的脑子发懵,一时没回过味儿来。 突然手心一重,是裴誉在用力的摁揉了一下。 顾阮明眸微动,眸光灼灼盈满了笑意,娇美的容颜宛若一朵艳丽盛开的海棠花,朱唇起,伊人低语“时光静好,与君语;细水流年,与君同;繁华落尽,与君老。” 无论何时何地都是你。 裴誉绯色唇瓣一扬,语调有些惋惜。 “那两个词还真是有些烫嘴。”裴誉低头狠狠的在顾阮唇瓣上碾磨着。 有些恼,又有些无奈。 顾阮抿了抿唇,不去看裴誉,哪两个词烫嘴她很清楚。 “总有一天你会听到的,不可否认我现在很喜欢你。”顾阮及时的补救一句话。 爱,这个字太过沉重。 裴誉重她,宠她,对她好。 她知道。 可是又能持续多久呢? 他们现在感情是好,可是里面还有很多不稳定的因素。 一旦爆发了,她不敢想。 “呵。” 裴誉冷笑一声,充满了嘲讽,他才不要她的喜欢。 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儿磨。 “阮阮,你口中的“君”字含义可多了,既是君子之君,也是夫君之君,还是伪君子之君……”裴誉这番话说的深远,隐晦。 裴誉只盯着顾阮瞧,眉眼温柔,似是怎么瞧都瞧不够。 最后竟是痴痴的笑起来。 第1008章目光灼灼 顾阮气结,裴誉这番话分明就是不满意自己之前说他是伪君子! 本来就是一个假正经,假君子,敢做还不许人说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想要发脾气,可想想两人的武力值顾阮顿时乖巧。 顾阮闭了闭眼,深呼吸一口气,心一横“只要是你!伪君子我也认了!” 不认还能怎么办? 自己的夫君,还能真的说扔就扔了? 而且还是便宜给了别人,说不好这个别人还和自己有矛盾! 得言,裴誉才是真的舒缓下眉眼。 可随即唇角的笑凝滞了下来,这句话是不是坐定了他是伪君子? 没让裴誉心思活跃起来,顾阮便闹着要走了,美景虽好,可是看的时间久了,也是会腻烦的。 只是顾阮对着这片棠林却是怎么也腻烦不起来。 只是碍于身边的危险夫君,还是早早离去的好。 不然不知道这男人又会想出什么招来欺负自己了。 东寻的除夕夜从不讲究什么,许是人情冷暖看的多了。 荣华富贵享足了。 所谓的除夕不过是这样的日子又过去一年罢了。 只是门面上好看些。 裴誉对除夕亦不热衷,可现在却是不知怎么了,一定要吃饺子。 只是饺子美味,做起饺子来可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做饺子馅的工程更是繁琐,一道道的工序下来更是愁死人。 顾阮的厨艺是不错,满汉全席做不了,可是做几道家常小菜还是难不倒她的。 尤甚面食。 只是顾阮再厉害,也架不住旁边有个厨房小白在捣乱。 一个能把厨房炸了的男人,你确定你还敢把他放进厨房吗? 答案是否定的,只是架不住裴誉的纠缠,一边专心的揉面,一边提防着裴誉。 “夫君,你一向不爱面食,现在怎么想起来要吃饺子了?”顾阮手上黏着面,一边去看裴誉刀下的肉。 怎么说呢,每块肉都被切的整整齐齐,大小一模一样的。 肥肉与瘦肉分明。 “为夫的每一年除夕都是吃饺子的。”裴誉淡淡回复着。 只因为他母妃。 说她年轻时候出外云游,在一个小国住过一段时间,那时候正值年节,那里人的习俗便是除夕守岁,除夕当夜还要吃上一盘香气四溢的饺子。 后来便爱上了这个味道。 裴誉耳濡目染,自幼受先王妃的熏陶,也是因为想念,便有了除夕夜吃饺子的习惯。 只是这些年吃的饺子却不是从前的那个味道了。 顾阮不说话了,想起去年在在皇宫里就独独裴誉面前摆了一盘饺子。 他也只碰过那饺子。 “那夫君今夜有口福了,为妻旁的不怎么精通,就这饺子是认真学过的!” 顾阮目光灼灼,闪着耀眼的芒。 “拭目以待。”裴誉浅笑,看着案板上的一层白色的粘腻,洁癖如他,一点都不想忍受。 可是这给顾阮打下手,剁馅的事儿是他亲口答应的,现在他就撒手不干了,这不是自打嘴巴吗? 裴誉隐隐感到脸疼,比顾阮打他的时候更疼。 第1009章醉了疯了 饺子很快包好,最后就是下锅去蒸。 对炸饺子这样的危险活儿顾阮是不会去做的,万一这油一下嘣到她如花似玉的脸上怎么办? 而裴誉……顾阮怕他把厨房给炸了,也没敢让他一个人去弄这些。 暮色将至。 夜色降临。 在靠窗那处,桌椅早已摆放齐整,现在就等主人开宴。 顾阮端着热气腾腾的饺子进屋,看到那桌子眉一挑。 她就说嘛,除夕夜怎么可能光吃饺子。 原来这正餐是在这里等着呢! “夫君,你这是把北郡的桌椅都给人搬回来了吗?”顾阮看着那张熟悉的桌椅,就是在北郡他们吃古董羹的时候用的那套桌椅。 “咳,为夫这叫言出必践,你不是对那北郡的古董羹念念不忘吗?”当初还说不想回平城了,这怎么行? “一时玩笑话,你也当真?”过过嘴瘾就够了,哪知道这男人竟是当真了下来。 同时又好爱他当真的模样。 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并非当真,是把阮阮的话字句都放在心上了。”裴誉纠正着顾阮的言辞。 顾阮不由的嗔怪他一句“夫君,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 “宠坏了最好,到时候除了为夫就没人敢要你了。” 皓月当空,月朗星稀。 银辉下,绮窗前,一对璧人,风华依旧,一眼万年,十指紧扣于心,眉眼星河如初,深情两相望,遥遥可及眼中彼此身影…… 宛若能人巧夺天工之下一副绝美的画卷。 “阮阮,今夜喝酒,不会误事。”只能成事。 裴誉眉目含情,轻声诱哄着她。 妖娆醉美人的姿态,他唯见过一次。 是惊心动魄的美。 顾阮趴在桌子上,媚眼迷离,她今日没喝酒,倒是平白的感受到了醉意。 现在被裴誉这么一哄,竟乖乖的接过了裴誉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裴誉的酒一向浓烈,今日却是换了一种风格,是果酒,有酒味儿,却不醉人。 “夫君,我好像醉了。” 有些人,她不愿意醉,喝上好几杯烈性大又后劲儿的酒也不会醉。 可有些人,想要醉了,便是喝上一盏茶也要添几分醉意。 “这会儿就醉了?”裴誉不可置信,顾阮的酒量他是见识过的。 即便酒量再差的人,也不至于喝一杯果酒就要喊醉了。 顾阮继续醉,醉语连篇“你不就是想把我灌醉吗?现在如你的意还不愿了?” 身子是醉了,头脑却还是清醒。 裴誉闻言也不继续装模作样了,径直把顾阮揽入怀里,这醉美人的姿态,他宵想许久了。 裴誉低头去寻顾阮的唇瓣,却被顾阮用手挡住了。 “夫君,我怎么就不见你醉呢?”顾阮凤眸迷离,她都醉了,裴誉怎么还不醉? 这不公平! 裴誉勾唇一笑,愈发爱怜怀中的女人,嗓音带着几分隐忍。 “把我灌醉了,然后阮阮好来轻薄为夫么?” 顾阮痴了,呆了,愣了。 没有反应。 直到迎来裴誉炙热的吻,才稍稍找回了自己一样。 这一夜,两人都醉了,疯了…… 第1010章有匪君子 第二日,顾阮蔫蔫的在院子晒太阳,对于身旁不断吃她豆腐的人选择了无视。 暖阳下顾阮安安静静的看书,身旁是她最亲近的丈夫,不时有清风拂过,带着周边青竹的香味。 和裴誉身上清冽的味道很香。 岁月静好。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说的便是裴誉了。 不可否认,在某些地方,裴誉的确算得上一名君子。 “阮阮这书又这么好看吗?你看它倒不如多看看为夫。”裴誉实在厌烦了那医书,内容枯燥且晦涩难懂,这小美人是怎么耐下性子去看的? 看来看去就是那几个字,比得上他的容貌吗? 闻言,顾阮颇感无奈,淡淡的瞥他一眼,道:“夫君你现在可真是愈发的活回去了,一本书的醋也吃?” 裴誉嗤笑,他就是醋了,怎么样吧! 自己用心宠着爱着的小妻子不把自己捧手心里,现在却对这医书情有独钟,他心里就是不舒服! 裴誉不依不饶道:“可是就这么一本书,就把娘子的全部心思都给抢走了,娘子你看都不看我一眼,只看它!” 裴誉委委屈屈的控诉着云长欢抛弃自己的无情行为。 顾阮嘴角一抽,凤眸无奈,“夫君,这只是一本医书。” 裴誉不接话,管着对象是活的死的,把他小妻子心思勾走不在自己身上,那对方就是罪大恶极! 顾阮看着裴誉打翻了醋坛的模样,不由扯唇一笑,顾阮把书放下,媚笑着伸手圈住裴誉的脖子,抬头仰望着,一双美丽含情的眸子潋滟多姿,顾盼生辉。 唇红齿白,妖娆绝色,皆是比媚药勾引起男人的欲望来的还要厉害几分。 顾阮仰头在裴誉唇上落下一吻“夫君,现在你总该不和这医书争宠了吧!” “阮阮你这是在哄为夫吗?”裴誉眸光一暗,这小美人能主动先来哄他倒是奇迹。 想起每次和她吵了两句,总是自己先灰溜溜的回来向她服软。 “那我把夫君哄好了吗?”顾阮不答反问。 “一点点。”只哄好了一点点,阮阮还需要再接再厉。 闻言,顾阮俏脸一黑,想要甩脸子,可是突然想起自己在别人的底盘上。 还是要安分守己些的好。 “那夫君,为妻应该怎么哄你才能把你哄好呢?”顾阮讨好的笑笑,只看见裴誉的嘴唇上下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声音太过好听,语调太过温柔,顾阮不自觉的沉溺其中。 顾阮脸色有些不自然,然后又看见自己和裴誉相扣的手指,仿佛长在了一起似的。 “趁人之危!你想得美!”顾阮用力的挣开裴誉的手,自己抱了医书回房。 哄他可以,这没什么。 可是这男人分明就是哄不好的那种! 只说要怎么去哄他,却是一个字也没说这法子能把他哄好。 掌心一空,裴誉看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心,无声的笑笑。 第1011章风月往事 “这聪明的可真不是时候。”裴誉墨眸变得幽深起来。 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瞎聪明。 而且特别没情趣。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没情趣的小美人把他的心抓的牢牢的。 入了夜,裴誉是想和顾阮在温存一下的,只是刚来感觉,屋外意外的响起了第三个人声音。 是墨尘。 声音冷厉,严肃。 听不出一丝人情味来。 和他的主子很像。 是裴誉的得力干将。 亦是心腹。 “世子,平城传来急信。” 声音带着几分急躁。 顾阮凤眸迷离,看着停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不满的推了推他。 “夫君,想必平城是出了什么要紧事,不如你先去处理?” 裴誉脑子一转,心底明了几分,只是看着一直赶着自己走的女人,又有些微微不爽。 俯下身子,在女人唇瓣上狠狠索吻一番才抽身离去。 “为夫去去就回,若是困了,你就先睡,不用等为夫。”裴誉一边说一边给她掖好被子,温润如玉,温柔体贴的模样和方才的勇猛狂烈完全是两个人。 “我才不等你,快走快走。”顾阮微阖凤眸,极不客气的赶着裴誉离开。 裴誉低笑,确定不会让顾阮受凉了才徐徐穿衣离开。 去到书房里。 听着墨尘事无巨细的报备着这两日平城的新鲜事儿,一双深邃的凤眸,变得愈发的深沉。 渐渐布起阴霾,沉重,压抑令人呼吸都是困难的。 “武皇后,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不给人留活路啊!” 裴誉难得赞扬起来别人,釜底抽薪这招,武皇后一向使用的很好。 墨尘冷眉一皱“世子,此事关乎世子妃名誉,还请世子决断。” 顾阮不是顾博远的女儿。 这件事捅了出去算不得什么。 赐婚错了也没什么。 可是其中致命的是顾云锦对顾阮的不洁心思。 亲兄长,喜欢上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 此番言论一出,便没有人去管顾阮是不是裴王府世子妃的问题,所关切的只是顾家小姐,和顾家公子的风月事。 不管顾阮是非顾博远的亲生女儿,这件风月事是真是假,顾阮也没有翻身的余地。 裴王府不允许有这样一个满是污点的女人做主母,顾家也不允许出现这么一个伤风败俗的女儿,到最后的结局,顾阮注定悲惨。 与此同时平城太师府里也是鸡飞狗跳,这事被裴毅用雷霆手段压了下来,传出去的也只是顾阮并非顾博远亲生女儿,关于和顾云锦那段胡编乱造的风月往事倒是没有流传市井。 只是这知情之人,却还是忍不住恼怒。 “这,这个不孝女,真是伤风败俗,有伤风化!”顾老夫人捻着手上的佛珠,打了无数腹稿,却也是想不出自己该说什么。 是去骂自己自幼疼爱的孙儿,还是去责怪不在现场的顾阮。 “老爷,您要相信我们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林成茹双腿发软忍不住跪下,跪倒在顾博远跟前,哀哀切切的求饶。 “这都是有人胡编乱造的,我们的锦儿连后院都不曾踏进一次,连那四丫头也是足不出户,两人见面的次数都屈指可数,他们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不耻的事儿来。” ”这都是有人刻意要害我们的锦儿!”林成茹此刻脑袋尚算清醒,现在不是纠结顾阮是不是顾家四小姐的事,重要的是她的儿子绝不能被连累,前程锦绣葬送在于流言蜚语当中! 第1012章来历不明 顾博远面无表情的坐于上首,他此刻脑子里根本没想到旁的事,只萦绕着一句话,“顾阮不是他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 旁人是怎么知道的! 又是谁传出去的! 顾云锦安然站于堂中央,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这故事的主人公不是自己一般。 注意到顾博远凉凉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顾云锦才淡声说了一句不是解释的解释。 “父亲,儿子问心无愧。” 只是到底是什么问心无愧? 戚梓安安静的坐在一旁,抬起眼帘去看顾云锦,有种头一次见着自家夫君的冲动。 也许她知道是什么问心无愧。 是喜欢过顾阮而问心无愧与和顾阮之间的事清白而问心无愧。 “父亲,儿媳相信夫君,这些都是子虚乌有之事,儿媳一向和阮阮交好,女人对女人是最了解的,阮阮若是与夫君之间有什么,儿媳怎么会看不出来?” “更何况裴世子是天之骄子,阮阮又是哪里想不开了,抛弃如意郎君不要,改恋旁人?”戚梓安低下头来,嗓音温软如水,又带着极大的不可忽视的力量。 “这些年看这顾裴两家不顺眼的人,还少吗?”戚梓安脸上的笑意愈发的真切了。 小夫妻俩有矛盾,回了家,关上门,慢慢唠,没道理让旁人瞧了新鲜。 顾和薄唇微抿,若是顾阮不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她还能信上几分,只是后面把自己大哥给牵扯了进来,怎么想都是不对劲。 顾和突然想起那日霍城借着九公主的名义邀自己去清凉寺赏梅,遇上沉香说的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现在和此番光景结合起来…… “父亲,大嫂说的不错,咱们应该一致对外才是,可不能自家人打起自家人来。”顾和勾唇一笑,深深的看一眼戚梓安。 眸中多的是戚梓安看不懂的意思。 顾博远继续沉默不语。 此刻在他心底,天大的事也没有旁人知道顾阮不是他的女儿来的大。 这份秘密他保守了十六年,现在却是要公诸于世了。 而且特别的不是时候。 戚梓安歪头去看顾和,见她神情淡淡,丝毫不为今日之事所动。 不过也是,这事又和她没太大关系。 “大姐姐,漫儿觉得这件事倒是有几分真意,苏氏什么模样,怎么可能生出一个如此美艳的女儿? 顾阮和顾菲又是双生子,可她们却是真的没有一处相似的地方。”顾漫有些落井下石了,之前她就瞧她不顺眼,现在她倒霉了,现在自然是要来踩上一脚。 顾和还没来得及回复顾漫的话。 顾博远的恼怒却是铺天盖地而来。 压的顾漫喘不了气。 一道响亮的耳光伴随着怒气而来狠狠的打在顾漫如花似玉的脸上。 “混账东西!那可是你妹妹!你现在还敢在这里落井下石大放厥词!” 这一下把众人都给惊到了,尤其是顾老夫人。 这顾漫是自己的亲孙女,很快就是五皇子妃了,她宝贝都来不及,顾博远现在却是要打她,立刻哀嚎起来! “博远!漫儿可是你女儿,你现在竟然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去打她!” 第1013章铺路棋子 “母亲!难道我还会连自己的女儿都不认识吗?阮阮就是我顾博远的亲生女儿,容不得任何人质疑!”顾博远难得震怒,声音如外面的寒风一样,凉人心,骇人身。 “外祖母家姨母极为生的美艳,母亲却是生的清雅,莫不是母亲也非外祖母的亲生子?”顾博远心乱如麻,一时竟是拿了顾老夫人举例,一时把顾老夫人气的不清,嘴里直骂顾博远是逆子。 后来更是一口气差点没上了晕死过去。 太师府里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本是大吉初一,现在却是出了这档子事,这年也注定不能称心如意了。 戚梓安一路无言回自己的住处,心底复杂的紧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知道顾云锦对顾阮感情不是自己想的那么单纯,心里也早做了准备,可是真发生的时候,她还是不好受。 今夜火烧及自身顾云锦想的也是保顾阮,对自己却是半点话也没有。 纵容顾云锦心急火燎的,甚至淡淡的向自己解释一两句,她也可以自我安慰顾云锦心里面有自己,怕自己误会他。 可是他没有,甚至根本不在乎自己会不会误会。 戚梓安想要和顾云锦掰扯一两句的,可是刚回屋,还没有歇上一盏茶的时间,顾澄那小子便哭闹了起来。 是做了母亲的人了,戚梓安自然舍不得儿子哭泣自己却在一旁冷眼旁观,知道他是饿了,才卸下了外衣,抱着顾澄坐在床边给他喂奶。 像太师府这样的大户人家,豪门权贵,自然是有乳母照料孩子的,可是戚梓安不愿意,她有些怕,也患得患失,生下顾澄后她的感觉更强烈了。 顾云锦对自己是尊重和责任,却没有夫妻的情分。 而自己在顾府也是一个外姓人,唯有怀里的这个孩子和自己血脉相连。 戚梓安抱着顾澄给他喂奶,轻声的哄着,看着他可爱的小脸心也跟着软化了。 顾云锦什么的她才不在乎,她在乎自己的儿子就好了! 顾云锦闷声坐在一旁的软榻上,一言不发,空气里只听得见顾澄喝奶的声音。 过了良久顾云锦才打破沉寂。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顾云锦的声音远如天边云彩,近如对岸闪烁烛光。 戚梓安眼睛闪了闪,更加温柔的哄起了怀中的孩子,喂完奶,把衣服重新穿好,哄睡了顾澄让下人抱下去休息。 这才淡淡的回答顾云锦的话。 报以同样语气作答“没什么好说的。” 戚梓安眸光淡淡,重新坐于窗前。 这些事她在闺阁中时,得知自己以后的夫君就是顾云锦的时候,在她见过柳妍的时候她都已经考虑好了。 那个时候,戚雪婉还在,是平城一辈中的娇娇女。 而她只是一枚为家族铺路的棋子。 她不能反抗,只能接受。 所以她不受柳妍挑唆,不惧顾云锦的冷漠,甚至于还要和顾阮,左长安她们打好关系。 为的就是让自己活的好一些,再好一些。 第1014章沉重耳光 后来这个愿望她实现了。 她活的很好。 是林成茹和顾博远口中的好儿媳。 是顾和满意的长嫂。 是顾阮愿意相交的戚家小姐。 还是顾云锦承认并开始好好对她的顾家少夫人。 顾云锦的妻子。 可是今天的一幕给了她一个沉重的耳光,打碎了她静心编制的美梦。 顾云锦心里没她。 她不是顾云锦的妻子,只是顾家的少夫人戚梓安! 顾云锦从不把她当做妻子! 顾云锦脸色微微难看,想要说什么,可有千言万语堵在喉咙,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就那么静静的坐着,直到深夜两人连一个动作都不曾变换,仿佛是被人点了穴道,不说话,不举动。 目光涣散,仿佛两人都失去了灵魂一样,只剩下一具躯壳…… 最后顾云锦率先打破了沉寂,“你先睡,我去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 不做什么,只是顾云锦知道现在戚梓安不想见他。 偏生他现在的嘴巴笨的紧,想要说什么,却又怕说的不好,惹怒了戚梓安。 顾云锦走了,只留下珠帘碰撞的声音,戚梓安自嘲的笑笑。 她还以为顾云锦会和她解释一两句的。 却不想对方两句和自己说话的心情都没有。 甚至不想看见自己,不想和自己在同一张床上睡觉,要去书房睡。 以沫颤颤巍巍的进来,自家小姐和姑爷成婚许久了,还没见两人红脸过。 现在却是突然闹了别扭。 “小姐,您别伤心,姑爷可能是有公务要处理……”以沫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了,以沫今晚你受累一些,替我准备些东西,明日初二,我要回娘家。”戚梓安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酸楚。 “是,奴婢知道了。”以沫不敢有二话,只是看着戚梓安的模样自己心里也难受。 自家小姐还没出嫁的日子就不怎么好过,现在更是。 以沫摇摇头,她突然知道为什么顾阮不愿意呆在王府了。 还经常回娘家。 她以为只是两家比邻而居,顾阮回家方便,就像是串门了。 现在看着自己小姐的模样,那顾阮的日子怕也是不如面上过的风光。 以沫可怜完自家小姐,又去可怜顾阮。 戚梓安不知道以沫的小九九,虽然不舒服顾云锦,但是今日这事儿也必须解决。 顾家丢不起这人,裴王府更是丢不起这个人,这是两败俱伤的结果。 可是最后的获益人又是谁呢? 期盼着裴顾两家倒霉的人太多了,一时间戚梓安还真是没有头绪。 “裴世子果真是个会疼人的。” 戚梓安突然笑了出来,知道裴誉带着顾阮出去游玩散心了,时间卡的刚好,正是这流言开始肆虐平城的时候。 而裴毅这手段更是凌厉,动作的太快。 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人,还没来得及呼救,就被人掐断了脖子,扼制了呼吸…… 戚梓安想到裴誉,心突然安定了,顾阮牵涉其中,裴誉不可能坐视不理,只怕到时候倒霉的不是顾裴两家而是旁人了。 第1015章露出凶光 这场流言蜚语,像是北州的天花,刚刚出现就被人掐断了生机。 凤仪宫里武皇后脸色沉郁,面无表情的转动着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心底思绪千千万。 可始终没有头绪。 “苏家,是时候敲打了。”武皇后嗓音沉漠,像极了当年说要“温家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的语气。 芳若眉心一跳,她知道武皇后这是怒了。 这人常河边走哪有不湿脚的道理。 现在这针对顾阮的事没掀起大风大浪,倒是自己露了马脚。 难保不会有人查出来。 下次再动手可就不容易了。 虽然这次是苏家在背后行事,与武皇后没有干系,可却不能阻挡旁人的怀疑,顺着武皇后的这条线,早晚都能查出事情来。 更别提这宫里边还有好些个对她虎视眈眈的妃嫔! “娘娘,这苏家毕竟是九公主未来的夫家……”提起霍安颖芳若神情一缓,那小姑娘可是她看着长大的。 从牙牙学语,到现在的美丽女子,芳若一点一滴的都看在了眼里。 “哼,未来的夫家?若非傅家那老东西太过精明狡诈,若非严尚书的那个儿子软硬不吃,本宫又怎会选择苏家来做我颖儿未来的夫家?” 武皇后狠狠一哼,若非出来苏湘以外没有旁的人选,她怎么可能退而求其次! “娘娘息怒,可是这事儿已经是出了,娘娘该是想好接下来的对策。”芳若见武皇后动怒连连下跪。 “想什么对策?这件事是苏家做的和本宫有什么关系? 苏湘痴恋美人,因爱生恨,去报复打击人家这很合理不是吗? 至于顾云锦和顾阮的蜚语,这件事传开了去,有谁还会关心这事的真假? 流言猛于虎,从来不是一句空话。” 武皇后媚眼一眯,划过一丝危险来。 芳若在一旁听的心惊胆颤的,没想到武皇后把这些事思考的那么细腻。 甚至把自己给摘了出来…… “娘娘英明。”芳若低头,徐徐说出一段话来。 “混账英明,本宫说着这些话不过是宽慰自己罢了,你以为本宫当真是平安无事吗? 这件事是苏家做的,你以为就不会有人怀疑本宫吗?愚蠢!”这件事一定是有人早有察觉,而且这个人还是和裴家是一伙儿的。 否则裴毅不可能先发制人,先把本宫的后路给断了!武皇后眼里流露出许久不见的凶光。 被武皇后一番驳斥芳若赶紧跪下低头求饶。 “那,娘娘您接下去有何打算?”芳若试探着问。 武皇后不语,只是唇角的弧度愈来愈大了。 “你先下去,让本宫静一静。”武皇后说完便阖起了眼睛。 眉眼带着深深疲惫。 纵然武皇后这些年保养的好,可是身体不会骗她。 她现在觉得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 全然没有了从前的那份洒脱果决。 她以前有盟友,可是她做了皇后以后就是孤军奋战了。 儿子于自己是君臣的关系,女儿又长住宫外,和她说话的人只有芳若,偏偏她还不能与其交心畅谈。 第1016章求之不得 任宫里,顾家是怎样乱成一团。 顾阮在裴誉给的一方天地之下睡的格外香甜。 架子床上的女人用被子把自己盖的严实,后来许是屋里烧了炭火的原因又或是这女人睡觉不老实,这被子生生的被她掀去了一角。 一半垂于地面,一半还被女人攥在手心里。 裴誉回来刚好就看到这么一幕。 美人跟个小霸王似的,在床上睡的霸道,小小的一个人,愣是被她霸占了大半个床位。 一条纤细修长的腿,横压在被子上,露出一半窈窕身姿。 裴誉墨眸一挑,喉结一动,径直朝床榻走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被子,又给顾阮重新掖好,“这睡觉还真是不老实!” 裴誉宠溺一言,俯身在顾阮眉心亲了亲,随后上榻抱着美人入眠。 温香软玉在怀,裴誉万分满足,心里的荒芜渐渐现出了生机。 和这小姑娘将心思挑明了,现在相处起来,感觉更加美好。 裴誉今夜格外的精神,搂着怀中的俏人翻来覆去的看,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都看不够。 “阮阮,你是我的妻子了。”你也承认过了。 这是夫妻关系。 不是交易关系。 裴誉唇角一扬,把顾阮搂在怀里,一遍遍的说着这样的话。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这缠倦的声音才渐渐的淡了去…… 外边的事,顾阮是一切不知的,这半个月随着裴誉在这别院里住着,无人进无人出的带不进半点儿风声,除了夜里来过别院一次的墨尘。 在碧水湖畔,顾阮靠于棠下,坐于湖边,一袭青衣灵动,宛若一只误入林间的精灵。 顾阮眉眼似画,凤眸专注的瞧着一旁的男人,眼睛时不时的眨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几乎要扫到顾阮眼角妖娆的胭脂痣。 与眉心的一点嫣红交辉相应,互相成就对方华彩。 “夫君,你还真打算亲自在这里种上十里的海棠?”顾阮有些不可置信,这里已然成林,只是要做长达方圆十里还是差的远呢。 种满十里好说,可这花还得由树苗长成大树才行。 没个几年时间,是成不了事的。 更何况裴誉瞧着也不像是个闲人。 裴誉能用阵法让着海棠花不凋零,却是没办法让它迅速成林。 “为夫说到,便会做到,阮阮就等着瞧吧!”裴誉眸光淡淡,这片山林都是他的,区区十里棠林有又何妨? 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行啊,我等你,你若是做不到……”顾阮欲言又止。 “做不到阮阮该当如何?”裴誉挑眉,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裴誉一袭墨色长袍,屹立于林,眉间布着细碎的汗珠,在暖阳下隐隐发光发彩。 袍摆沾了些许泥土,给裴誉不食烟火的一张脸添了几分世俗。 手里还握着一把锄头,袖袍卷起,在一只树坑前站着,另外一只手则拿着一根幼苗。 却是不显滑稽。 “你要是做不到,我便以后日日缠着你,做鬼都不要放过你,定要你为我种满这十里棠林。” 顾阮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白嫩的肤色在暖阳下熠熠生辉。 “求之不得。” 第1017章无良爹爹 裴誉眸中划过绚丽流光。 日日夜夜都缠着他,做鬼都不放过他,他正求之不得呢。 心底记下了顾阮的这番话,也因为顾阮的这番话这十里棠林终究是不完整,距离十里之处的地方,空下一棵海棠。 等到日后这海棠越长越高大,枝蔓愈发的延伸蔓延超出了十里,裴誉又默默的拿着锄头,宝剑把那超出了来的部分砍掉,把树挖掉…… 后来裴誉和顾阮有一子,年岁不大的娃娃听着墨祁叔叔说起这棠林差一株海棠便是十里,是自己爹爹送给娘亲的生辰礼物。 小娃娃便暗暗的记在心间,一次趁着不靠谱的父母出去游山玩水,自己带着小锄头和身边的小书童一起悄咪咪的去了别院,来了这棠林,把差的这一株海棠给补齐了,是名副其实的十里棠林了。 小娃娃以为自己爹爹会非常高兴,并且把他抱起来转圈圈,嘴里大喊“宝贝,爹爹真是爱死你了!”和“你真是我的心肝宝贝”这么些话的。 小娃娃对这样的想象满怀期待。 唯一没想到的就是自己爹爹会不高兴,然后拎起自己就是一顿揍,屁股上挨了好些巴掌。 疼的他两眼泪汪汪的。 而自己娘亲不帮着自己就算了,还在一边偷笑。 眼里都是她夫君,都没有他这个儿子的存在了。 最后被自己爹爹态度强硬,霸道的弄去那棠林用着小锄头又把自己之前种好的树苗给挖了出来。 还把自己一个人丢在那里,说他闲的慌,就在别院住着,那地方清净,又是读书练武的好地方,然后闲暇之余又去给自己爹爹种的海棠树施肥捉虫子。 没事别去打扰他和娘亲。 真是,他又不是啄木鸟? 凭什么让他去捉? 小娃娃理所当然的控诉自己无良爹爹的不好行为,怎料对方来一句“你要是个闺女,本王能把你宠上天!要月亮本王都给你摘下来!” 把小娃娃给委屈的差点落泪……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哼,你别嫌我烦才好!”顾阮娇哼一声,她对裴誉心里的小九九是不知道的,只是他那句“求之不得”倒是深得她心。 好夫君,就是他了! “我会嫌你把为夫总是放在最后一个。”这是裴誉唯一嫌弃顾阮的事了。 在自己妻子的心里,他甚至比不上一只鹦鹉。 这哪个男人能忍? 反正他是忍不了的! “那我改好不好?把你放在……倒数第二?”顾阮笑魇如花,如玉的面庞在日光下照耀,白嫩的晃眼,周身都沐浴着淡淡的柔光。 身子倚靠在海棠树上,一条腿微微弯曲,一条腿打直。 双手撑在弯起的膝盖上面,美丽的眸子漾满如春情意。 “倒数第一是谁?”裴誉眉心一折,不在状态的想着,倒数第一好歹也是个第一名啊…… 这和第二差距可大了。 顾阮一愣,没想到裴誉的关注点这么的…奇特。 “夫君你真是太可爱了!”顾阮单手托腮,痴痴的望着裴誉,她以前怎么就不知道这男人有如此可爱呢? 第1018章红杏出墙 “少转移话题,快说!”从棠林回来后裴誉便乐此不疲的追问着顾阮心底他的名次是第几。 这倒数第一是谁,排名第一的又是谁。 他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又是倒数第二。 顾阮听着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偏生裴誉没有半点不耐。 午后,夫妻俩坐于院前亭下,笔尖而坐,两人手中各执一支画笔,互相为对方作画。 裴誉画技绝然,下笔如风,画上人的衣角像一处飘起宛若清风拂过,几瓣海棠花瓣随风散落,落在女子的脸上,再用画笔晕开为女子添妆…… 在眉间再落一瓣海棠花,妖娆天成。 在画上再着一笔墨,女子的五官渐渐显露,妩媚动人,美艳大方。 顾阮伸过了脖子,看着画中的自己唇角不由的勾起,自己拿着画笔的手也谨慎了许多,一笔一画恰到好处。 将裴誉的每一丝神韵,勾勒到极处…… 尤其是那双眼睛,像是真的一般,眼底散着薄薄的寒光。 凉薄,寡淡。 顾阮正画的认真,突然背上贴上一根坚实的手臂,身边就伸出一只如玉的手来。 轻轻的握住自己作画的手,手掌很大,将顾阮的小手全然包裹住,淡淡的温暖在手背游走开。 耳边是裴誉温热的吐息与缠倦的话儿“阮阮,你这里画错了。” 裴誉握着顾阮的手,像是父亲握着女儿的手一笔一划的教她写书认字。 顾阮抿了抿唇,没有反驳,只见那画笔又在那画上勾勒,涂抹……一副美人图便落在顾阮眼前。 最大的区别还是那双眼睛,见不到半点寡淡,有的只是许许温情在里面。 目光温柔如水,神色宛如秋月。 画中人,一袭象牙白锦缎长袍,袖口袍角缀明亮金线滚云边,广袖飘逸不染纤尘,青丝柔顺乌黑如云,肆意飘散,那双眼睛更是点睛之作。 顾阮偏头又去看看裴誉的画儿,上面的美丽女子也是一袭象牙白锦衣,金线描边,纯净如仙不染尘埃,鸦色长发铺满背脊,妖娆妩媚。 “夫君,你这小心思真是多啊!”连画个画,这衣服都得是差不多款式的。 “娘子,这叫不动声色的宣誓主权。”裴誉缠倦弯眸,语调柔软的向她解释,语气里饱含得意。 顾阮不禁嗤之以鼻,分外看不起裴誉这做法“这还用你变相的宣誓主权吗?这天底下谁不知道你裴世子是我顾阮的人?” 裴誉被顾阮那句是“她的人”给取悦了,奖励似的亲亲她的唇。 “对,我是你的人!” “这是天下尽知的事儿!” 裴誉把顾阮微乱的头发捋顺,十指为梳。 动作轻柔又爱怜。 一个男人若是爱极了一个女人,便会连她的一根头发丝都爱护到极致。 裴誉墨眸含笑,面上素有的清冷疏离之色也在此刻消失殆尽,只剩下满满的温情与疼爱在里面。 他们是结发夫妻。 顾阮理所当然的享受着裴誉的服饰,听到他的话不由的有对裴誉满意欢喜几分。 “所以啊,夫君你可得守夫德!千万不可红杏出墙,给为妻戴绿帽子!” 第1019章三从四得 “何为夫德?” 裴誉挑挑眉,妇德他是知道的,可这夫德却又是何物? “夫君,古人云妻子有三从四德,这男子自然也是有三从四得了。女子该遵守的规矩,这男子自然也不能例外是不是?”顾阮抿着唇笑。 “娘子细说,为夫听着便是。”裴誉不解,只是瞧着小姑娘的神色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不过……总归让她高兴便是了。 只是裴誉怎么着都没想到顾阮会说出这么一段离经叛道的话。 娘子花钱,夫君要舍得。 娘子发怒,夫君要忍得。 娘子出行,夫君要跟从。 ……… “阮阮,让为夫替你总结一下关于你的三从四德如何?” 裴誉红唇轻扬,顾阮还没开口说话,自己便已经絮絮说起女子现在的三从四德。 从不温柔,从不体贴,从不讲理。 说不得,打不得,惹不得,骂不得。 真好,他的阮阮把后面四个都给占了,至于三从……只能取决于这小姑娘今日心情尚佳否。 顾阮薄唇一抽,淡淡的嗔怪一眼裴誉,没说话,又重新拿起笔画画。 “阮阮,你还没有告诉为夫,在你心底排名的第一是谁?” 裴誉又锲而不舍的问起这个问题,顾阮手一抖,险些毁了这副画。 无奈的看他一眼道:“夫君真想知道?” “自然想,别转移话题,快回答!霸道又强硬的态度,顾阮难得没有不喜。 红艳艳的唇角勾起,轻声细语道:“为妻心里面有五个名次,夫君想从第几听起?” 听到顾阮心底只有五个名次,裴誉蓦地松了一口气。 不是百名之后。 随后又不满起来,合着这小美人心底除了他,还想着另外四个人。 “第五是谁?”嗓音沉冷。 裴誉面上冷冰冰,说话也想冰棱一般直戳人心脏。 “第五?是……当今年少有位的内阁大臣。” 听到内阁大臣四字,裴誉眉心染上一抹戾气,脑子里思考顾阮口中年少有为的内阁大臣究竟是谁,可思来想去内阁里面都是一群上了年纪的老头。 唯一年少有为的……那不就是自己吗? 想到这个,裴誉眉心舒缓,脸色也好了些。 继续问顾阮其余的人是谁。 顾阮放下画笔,手撑在案台上,歪着头看他“第四个是裴王府世子。” “第三是裴誉。” “第二是我夫君啊!” 顾阮懒懒一笑,拢了拢耳边的青丝,嘴角含着丝丝笑意,笑魇如花。 第二是你,第三是你,第四第五还是你。 裴誉寒眉一凝,这会儿他却是没被顾阮的话给糊弄过去,眸色异常的清明,搭在顾阮腰间的手顺势揽过她拥她入怀。 如兰的吐息缓缓扑在顾阮脸上,“那第一是谁?还是我吗?” 第二是夫君,那这第一在顾阮的心底又是个什么地位。 重要吗? 喜欢吗? 爱吗? 顾阮冶丽的凤眸绽放着绚丽光彩,双臂顺势的环住裴誉的脖子,含笑看他,声音比往日都要柔婉动听。 “第一是我的心上人啊!” 第1020章定情之作 “那娘子的心上人又是谁呢?”裴誉语调晦暗不明。 有期待,有冷淡,最后是淡淡的不喜。 顾阮含笑环着裴誉的脖子,微微仰头看她,漂亮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笑魇如花。 郑重又饱含情意道:“海底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听到满意的答案,裴誉的眉眼骤然舒展,深邃的墨眸漾着春暖花开般的笑意。 “等你这句话等的可真是不容易。”裴誉抬手捏了捏顾阮的小嘴,语气存着几分无奈。 这丫头,今日这么乖,说话嘴巴又跟抹了蜜似的。 颇有情趣。 “裴誉!你别破坏气氛!”顾阮不满的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整日里说着她没情调,是个不懂情趣的小姑娘,真是白瞎了她这张妖娆妩媚的脸。 现在她有情调,懂情趣了,这男人又在拖后腿了,破坏气氛! 他刚才听了自己的这番话难道不该表现的惊喜些吗? 或者把她抱起来转圈圈? 然后在说几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裴誉怎么就这反应啊! 顾阮一脸迷惑,她的夫君莫不是被谁给掉包了,现在抱着自己的男人是别人易容的? 有那么一瞬间,顾阮觉得自己是真的红杏出墙了,还给裴誉戴了一顶墨绿色的绿帽子。 而且地点还是在裴誉的地盘儿上 随后顾阮又摇摇头,不可能,这脸皮摸着就是真的,而且还那么厚! 脸皮厚到如此的,普天之下也只有裴誉了,所以他绝不是被掉包的! 裴誉无奈的抓下一直在他脸上胡作非为的小手,握着她的手指慢慢牵过,最后在白皙柔嫩的手背上亲了亲,“嗯,是为夫破坏气氛了,娘子大人不计夫君过,就原谅为夫这一次好不好?” 裴誉眉眼含笑,眉宇间春风得意。 方才这小美人说眼前人是心上人。 她的眼前人可不就是自己了么? 心上人是他,夫君是他,就连心底的排名每一个都是他。 裴誉心情极佳,对顾阮的容忍爱护又放大一倍。 瞧着怀中娇娇媚媚的小姑娘,冲着自己笑,向自己撒娇,眼里心里都是他,他就决定好了,要把这小姑娘放在心尖宠上一辈子,便是她想要海底月,天上星,他也得想办法给她弄来! “哼,念你初犯,本妃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顾阮低低一笑,柔顺的靠在裴誉怀里,目光盯着裴誉手中的那幅画。 “多谢娘子。” “夫君,你要把这两幅画镶嵌一起吗?”画中景象,赫然是他们现在的模样。 顾阮瞧着画中的美人,心底泛起阵阵涟漪。 裴誉笔下她的画像不多,正经的唯二两幅。 一幅是在书房画作,另一幅便是现在。 “自然是要的,这是为夫与娘子的定情之作,自然是要镶嵌一起的,不可以分开。”裴誉薄唇轻启,说这话时,更加用力的搂紧了顾阮。 前面的那副形单影只的,半点一不好看。 哪像现在这个成双成对的,而且画中的自己,还是阮阮亲笔所画。 更要珍惜。 第1021章又冤枉他 裴誉重新执笔在那画尾落款,字里行间都是对顾阮满满深情。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 “缘不解何终,唯愿卿长久。” 顾阮见状也执笔,在那画末题字,一字一句都是在回应裴誉情深。 凤眸弯,朱唇启:“既已情深,何惧缘浅。” “斯人如此,不弃不离。” 顾阮满意的看着画,墨迹已干,指尖在画上游走,温柔眷恋。 “夫君,咱们继续刚才的话,你听到我说心上人是你这事儿,反应未免也太平淡了!” 听到小妻子不满意他方才的反应,裴誉墨眸含笑问:“那娘子以为为夫应该是个什么反应的话?” 小妻子越来越可爱了。 “嗯,难道你就不该把我抱起来转圈圈吗?然后很惊喜,很高兴,再说什么得妻如此,夫复何求的话?”顾阮眨巴眨巴眼,把方才心里想到的说出来与裴誉听,眉飞色舞。 裴誉薄唇微启,墨眸瞪大几分,显得有些不可置信,抱她起来转圈圈? “怎么?你不愿意?”顾阮危险的挑挑眉。 这死男人,得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自己没说喜欢他的时候,他殷勤的不得了,鞍前马后的伺候着,现在自己说喜欢他了,这男人就开始原形毕露了? 连抱她,他都不乐意了? “为夫没有不愿意,只是这太幼稚了。”这么幼稚的事儿,他打五岁起就不做了。 后来更是规规矩矩的,端着架子,做可观不可亵玩的清风明月裴世子。 这现在要抱着小姑娘转圈圈,还是大声喊喜欢她。 突然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呢。 顾阮气结,合着你半点幼稚事没做过是不是? 合着之前吃一本书的醋,不是你是不是? 当时你怎么就不觉得自己幼稚? 见顾阮脸色有些不好看,裴誉的小心脏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赶紧想着办法哄她,或者转移她的注意。 “阮阮,为夫倒是想知道你今日怎么那么乖?” 说喜欢他。 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然就是自己一时高兴听错了。 “哼,自然是被你的甜言蜜语给哄的晕头转向了,记着这不是真话!”顾阮没好气的哼一声。 偏心的男人,谁都欺负,连自己的漂亮娘子都要欺负,就是舍不得欺负自己! “不是甜言蜜语。”裴誉墨眸浮现出一丝委屈来,他这么就甜言蜜语了? 他哄她,是为了哄她开心的。 而且哄她的那些话又不是甜言蜜语啊! 小姑娘又在冤枉他了。 “那就是虚情假意!” 顾阮快速的回答裴誉,至于语气里怎么着都有一股赌气的意思。 就是故意怼他的。 “是真心话,即便哄你也实属真心。”裴誉面色然就一分凝重,掰正了顾阮的身子,目不斜视迎面对上顾阮的眸光,语调坚定又郑重。 顾阮别过眼神,不去看裴誉,余气未消鲜明。 看来这小姑娘是难哄好了。 裴誉低下头,略微思索一番,站起来随后弯下腰伸出双臂,一手放在顾阮腰间,一手穿过膝窝,轻松的把她抱起,离开坐垫在远处抱着顾阮转圈圈…… 第1022章妖娆美人 顾阮只觉自己眼前一花,随后身体腾空,一下没了安全感,可随后又是裴誉温暖又结实的怀抱…… 顾阮抱紧了裴誉的脖子,感受着耳畔突然迅疾起来的柔风。 随后几个圈圈转完,裴誉清越缠倦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君,幼稚吗?”顾阮扬起头,露出漂亮的笑脸笑语嫣然,看的裴誉心狠狠一跳。 “不幼稚。”绯色薄唇轻启,高贵的吐出三个字又道:“再转几圈?” “不了,转的我头晕。”顾阮摇头,不要了,她就是想裴誉把的话可以放在心上,而不是明明自己可以做的事,却要百般推脱,她想要的只是裴誉的一个态度而已。 裴誉应话,慢慢的把顾阮放下,清风扬,衣袍卷,乱花渐欲迷人眼…… 顾阮在这别院里住过半月有余了,这回平城的事儿也该是要提上日程了。 这半个月,除了墨尘夜里来过两次以外顾阮是再没有见过第四张脸。 顾阮穿着寝衣坐在美人榻上看出,看到裴誉沐浴回来才不紧不慢的问着。 “夫君,墨尘都来了两回了,都有什么事儿?”顾阮顺势放下医术,两双眼睛闪着亮光望着裴誉,大有听君一袭言,胜过十年书的感觉。 只是裴誉却是不愿为她解惑,避重就轻言:“没大事,就是王府缺少女主人管理,特来催咱们回平城呢!” 是避重就轻,却也是什么都回答了班。 王府里缺少女主人,这就是头等大事! 顾阮脸颊微红,生起两抹红晕来,在烛光的映衬下更显醉意朦胧。 衣服也是,软软的贴在身体上,将美人的风姿展露无虞,好一个妖娆美人。 “啊?这么快就要回平城了?”顾阮看看这里,她都住出感情来了,她还有些舍不得呢。 “怎么,娘子这是舍不得走了?若是心有不舍那今年夏天为夫又带你来这儿避暑可好?”裴誉用巾子擦干发梢的水珠,擦干之后才去美人塌前与顾阮并肩而坐。 明明这美人塌那么宽,堪比一张大床了,上面还能睡上三个人,可这裴誉就是撵不走,像狗皮膏药一样贴上来。 顾阮说了他两次,见没什么效果,这男人说了不听,听了不改的,真是没救了。 以至于现在顾阮就是淡淡的瞥他一眼,连说他的欲望都没有了。 “自然是好的,不过夫君你这么厚颜无耻父王他知道吗?”裴毅给顾阮的印象就是可敬可畏的战神。 又是和蔼可亲的公公。 为人君子正直。 可这儿子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好竹出歹笋? 看到顾阮疑惑的小眼神,裴誉没忍住轻拍一下她的眉心,“乱七八糟的想什么呢?” 你家夫君,他有这么糟糕吗? 再说了,他这应该叫做青出于蓝胜于蓝才对。 他父王若是君子,当初后院里会有成群的女人? 他父王若是正直,他能想那些损招去对付敌人? 他父王若是和蔼可亲,他能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名? 心底对父王的愤愤不满完了,裴誉做出来一个总结。 父王没他好。 小妻子崇拜错了男人! 小妻子应该崇拜她的男人? 第1023章宠爱坏了 不知不觉间,裴誉已经把自己当做了顾阮的私有物。 “哎呀,疼!”顾阮被拍了一下,立刻就不干了,娇声娇气的喊着疼。 裴誉根本没用力,可知道她是装的可还是忍不住心疼,连去查看顾阮的眉心。 见有了一道淡淡的印子,又是心疼,又是埋怨顾阮的娇气。 这么下就有了红印子了。 真是个娇娃娃,只能捧着,还不能摔了碰了,更不可以惹她生气。 看一下那道红印子,把裴誉给心疼坏了,收回察看顾阮伤势的手下榻出去。 顾阮还没反应过来裴誉去做什么,不多时,裴誉便去而复返,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药膏。 “别动!” 裴誉坐于顾阮对面,拿下她胡乱作为的手,本来这皮肤就娇气,又让你给弄出印子来怎么办? “哼,瞧你说的,好像你平时动作多温柔似的!”顾阮没好气的白她一眼。 偏心! 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 她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霸道的夫君? 听到顾阮大胆又意有所指的话,裴誉俊颜一红,不自然的咳嗽一声,“乖,别闹,为夫给你上药。”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气,一点点印子,明天就消了,用不上这凝脂露。浪费了。”顾阮摇摇头,她没娇气到这种程度好吧! 都是裴誉,把她给惯坏了。 她以前就不娇气,混在男人堆里,跟个假汉子一样,都是裴誉把她给宠惯坏了。 现在磕着碰着一点点就要娇滴滴的喊疼了。 然后又被裴誉轻言细语的哄上一阵儿这才又开心了。 “这凝脂露买来就是要用的,那有浪不浪费的说法? 但凡你自己对自己身子上点心,为夫也不用对你时时刻刻挂心。” 不懂照顾自己。 不知道要先对自己足够好了,才可以去对别人好吗? 自己都照顾不了自己,你还敢去照顾别人。 那么那个被照顾的人也是挺惨的。 顾阮薄唇微张,听着裴誉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又是心情复杂又是高兴。 不由的想起前些日子温若然不小心磕伤了,手臂红了大片,想要裴誉的凝脂露。 裴誉小气的愣是没给。 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就那么点印子,不过两三天就消了,要什么凝脂露? 女孩子不要那么娇气!” 话说完的瞬间顾阮就感受到两道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个是温若然幽怨的小眼神,一个是自家公公看好戏的眼神。 当时顾阮尴尬死了。 因为当时温若然讨凝脂露的前一刻,自己头上的发簪有些歪了,就去把它扶正,然后没注意给扎了一下,倒是没出血,只是有个小红点,把裴誉给紧张的,连支使温婉回去拿凝脂露来给顾阮抹上。 紧张又心疼。 可是到了温若然,裴誉陡变脸色,对温若然一番敦敦教导,循循善诱,女孩子太娇气了,是不行的…… 简而言之,就是不给她,这凝脂露要给顾阮留着。 害的顾阮一天没敢和温若然搭话,也没敢和她对视。 第1024章偏心宝宝 “就是要你时时刻刻的对我挂心!” 顾阮不再拒绝,左右她也拒绝不了。 “夫君,你这么偏心我,不怕你小表妹吃醋啊!”顾阮扬眉。 “偏心自家娘子,若然吃什么醋?为夫偏心娘子不好吗?”裴誉薄唇微勾,天大地大,娘子最大。 表妹算什么? 表妹能让自己不睡那冷冰冰的书房? 表妹能让自己感觉到家的存在? 表妹能让自己感到由内而外的开心? 很明显都不能,唯有自己的娘子可以。 “只许偏心我!”顾阮凤眸潋滟,漾着许多道不明的情绪。 “只偏心卿卿。”裴誉墨眸微漾,换了一个称呼给顾阮。 顾阮听到神色一变,脸色有些不好看。 “卿卿是谁?” 程卿,还是别人! 突然凌厉几分的声音,裴誉眉尖一挑,替顾阮将碎发拢到耳后才不疾不徐的开口“卿卿是男子对于妻子的爱称。” 所以不是程卿,不是旁人。 裴誉墨眸暗下,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见的光的,都是可以摆到明面上来的。 “娘子不喜这个称呼,那为夫换一个就是。为夫永远只偏心宝宝~” 时隔多日,顾阮又听见这个称呼,不由俏脸一红。 裴誉仿佛她不记得这个称呼似的,隔三差五的总要喊上两次,在别院还好,在栖云轩里,顾阮看到那群小丫鬟暧昧偷笑的神色,总是无可奈何。 “偏心就好。” 裴誉和顾阮这边温情脉脉的,顾家这边就是如坠冰窖一般。 除了和顾澄有关的事,戚梓安会和顾云锦说上两句话,其余时间就像是面对陌生人一样。 这感觉分外的不好受。 戚梓安抱着顾澄给他喂奶,从顾博远那儿知道外面的流言蜚语传的愈发的厉害了。 原先几天还没有顾云锦和顾阮的事,现在却是不知道是谁不畏强权,不怕死的把这事给说了出去闹的满城风雨。 顾博远这几日也跟着不上朝了,顾云锦也没去宫里面,就在闲赋家中。 戚梓安是对他相看越厌。 明明就是自己早知道的结果,可是等它发生的时候,滋味还是一样的不好受。 尤其有了怀里的这个孩子。 给孩子喂完奶了,顾云锦才从外面回来,看到自己的一双妻儿不由的暖了暖神色,只是看到戚梓安突然冷漠下来的眼神,顾云锦心有戚戚,不敢去招惹她。 只道:“这两天你照顾澄儿也累了,先休息我来抱他。” 明明是关心想要和好的话,戚梓安却是听出来几分愧疚和命令。 抱着顾澄的手一躲,让顾云锦扑一个空,才扯了扯唇角道:“不必了,自有乳母照料,来人,把小少爷抱下去歇息。” 话音刚落,就有一位年轻的妇人进来就要抱走顾澄,可手伸到半空,顾云锦声音冷漠的响起,“怎么?戚梓安,难道我这个做父亲的,连抱一下自己儿子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妇人的手一下子僵在半空,无措的看看顾云锦,又看看戚梓安,两个都是主子,谁也不能得罪。 第1025章我想和离 戚梓安眉眼低垂,一昧的瞧着怀里不知世事的顾澄,这小家伙倒是好养的紧,吃饱喝足了,便不吵也不闹的。 即便没人哄着他,自己一个人都能玩儿下去。 还知道冲着别人笑。 良久戚梓安才淡淡启唇“你先下去吧,有事本夫人会再唤你。” 那妇人得了准话,忙不迭的点头,撒腿就离开这里。 这主子吵架,遭殃受罪的都是她们这些做下人的。 虽然这大少爷与大少夫人没有殃及池鱼。 可这两位都是主子啊! 都得罪不起,像今日这般做夹板,方才那位妇人也是经历多次了。 戚梓安要她抱顾澄下去休息,顾云锦又不同意,她又是做奴才的,两个主子的话都得听,可今日这话她却是难为了。 幸好戚梓安开口,替那妇人解围。 戚梓安眉眼平淡,只是盯着怀中的小人儿瞧,半点吝啬的目光都不愿意施舍给顾云锦。 顾云锦脸色死沉死沉的,自那日不知道是谁在背后言语重伤他和顾阮起,这女人就是用这副表情面对自己。 无悲无喜的。 这是看破红尘要出家了吗? 尤其是前些日子从戚相府回来,这女人是更加嚣张了。 胆子也更大了,每天都一副家里死了夫君的表情。 看见自己,就一副活见了棺材的模样。 真是气死他了。 他这个夫君还活着呢! 还没死! “戚梓安,你到底想要怎么样?”顾云锦闭了闭眼,强行缓下心头的躁郁。 和想要狠狠教训这个女人的冲动。 戚梓安一听,脸色立刻就不对了。 什么叫她想怎么样? 明明就是他顾云锦想怎么样才对! 外面流言蜚语那么厉害,是个女人她也会多思多想吧! 你好歹给她解释一两句也好,就说些暖心的话安慰她也好。 可你呢? 一言不合就去睡书房! 连初二的回娘家你也不陪着她回去。 自己儿子在他面前都要哭死了也不管,一心关注着外面关于顾阮的言语。 她不哭不闹,不吵不架的,面对父母的质问她还一心相信你,信着你。 你现在反过来质问她还想要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我想和离!”戚梓安重重的抿着唇,手上用力愈发抱紧的顾澄。 她这几天想的很清楚了。 这种婚姻不适合她。 一个心里有着别的女人的夫君,怎么可能会是良配? 只是她的孩子刚出生,才两个月。 她又怎么忍心呢。 这几天她一直犹豫不决,只是今日顾云锦的这番话让她坚定了心。 “顾云锦,我要跟你和离,我想的很清楚,不是一时头脑发昏,我要跟你和离,我和你过不下去了,我除了澄儿,我什么都不要,我……” “住口!戚梓安!你以为你想和离就可以和离的吗?还有澄儿,他是我的孩子,顾家的血脉,怎么可能流落在外!”听到和离的这样的字眼,顾云锦本能的感觉到不舒服。 他不是很喜欢戚梓安。 只是如今他们孩子有了,结发的夫妻关系现在也融入了亲情在里面。 第1026章他喜欢的 “顾澄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带走!”涉及顾澄,戚梓安也强硬了起来。 她有资本可以强硬。 “你也说了,他是顾澄,姓顾不姓戚!你凭什么带走?还有和离,你说的还真是轻松,你当这两个字是路边的野花野草吗?想摘就摘,想和离就和离?”顾云锦被戚梓安激到,从一旁的软榻上站了起来,青姿无双。 快走两步,最后气势沉稳的站在戚梓安面前。 “不劳顾大少爷费心,待和离之后我自会替他改名字,随戚姓。”戚梓安心底没由来的一阵儿后怕,下意识的抱紧了顾澄,不知是戚梓安的力气用大了,弄疼了顾澄,还是他被父母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给吓到了。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了。 现在小孩子正伤心的哭着,声音可怜又引人心疼,戚梓安顾不上顾云锦开始哄着这小祖宗了。 这小娃娃虽好养,可是当他哭闹起来的时候却也是极难哄好的。 戚梓安哄着他半天,也不见他有乖巧的迹象,只是听着他嘹亮的哭声既心疼,又感到有几分心烦,同时心底还委屈。 你父亲欺负我,现在来个小的也竟是欺负我! 半天见戚梓安没哄好顾澄,听着这哭声,顾云锦眉心也染就了些许烦躁,直接从戚梓安怀里抱过顾澄…… “诶!你——!” 猝不及防。 戚梓安只觉眼前一花,自己怀中正哭闹不休的儿子便被人突然抱走,而那人还是方才要夺走他的父亲。 戚梓安心慌了一慌,以为顾云锦就要把顾澄给抱走了,不让自己见他了。 直到看到顾云锦正抱着小家伙手法拙劣的哄着他,手法,办法皆是拙劣,可是又极其有笑,没一会儿那小家伙便不哭了,开始准备睡觉了。 只是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可爱紧了。 等到顾澄睡着,顾云锦才把他抱出去,换了方才那妇人带他下去歇息 这又才折了回来。 看到戚梓安明显松一口气的样子,心底觉得好气又好笑。 “怎么,你还以为我这个做父亲的还会虐待自己的儿子不成?” 嗓音沉冷。 戚梓安不太自然的移过目光,她是真的想过的。 顾云锦不喜欢这个孩子。 他喜欢的,只因为是顾阮喜欢的。 爱屋及乌。 天知道她冒着生死生下这个孩子的时候,顾云锦的表现有多平淡,又多冷漠。 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懒得在看上一眼。 来去匆匆,自己产子那几日,身边陪着自己的都是以沫她们,还有林氏。 可是他这个做人夫君的,做人父亲的顾云锦去了哪儿? 去了裴王府! 只因为老王妃病故,裴誉深重剧毒,王府里的那些个个豺狼虎豹的都出来了,他担心顾阮,害怕顾阮应对不了。 可顾云锦怎么也不想想,有裴王爷在王府坐镇,有裴王妃在,还有皇帝做主这些事翻的起什么风浪? 可是他还是去了,把他在阎王殿里走了一圈的妻儿抛诸脑后了! 第1027章夫君过奖 后来对着孩子上心,也不过是因为顾阮表现的很喜欢这个孩子,他爱屋及乌罢了。 有些事,她看透,不说破。 不代表她就是不计较不在意。 “我不想和你争辩这些,等这风波过去,和离书,我便双手奉上,至于孩子,左右你也不喜欢,就不要和我争了,你若要为顾家留脉,你可以再娶,有大把的女人愿意给你生孩子。”戚梓安动了动身子,让自己坐的更加舒服,美眸微垂,迎着如水的月光,带着无限忧愁。 顾影自怜。 弄了半天,这女人还是想和离,还想要带着他的儿子离开他,叫他和另外的陌生女人成婚生子,简直是要气死他了。 还有他哪里不喜欢这个孩子了? 他明明就是非常喜欢! 他知道,戚梓安生这个孩子九死一生,戚梓安生产的那些日子他冷落到她了,可是皇命难为,圣旨已经下了,他也接旨了,难不成他还能抗旨不尊吗“ 这些事情,一忙完他就忙不迭的回来了,还和别人调了差事,在家里陪着她坐月子。 尽量弥补。 连为那臭小子起名字他都熬夜几晚查阅古籍,现在这女人竟然说自己不喜欢这个孩子。 这窦娥恐不及他这般冤枉吧! “和离没可能,除非我休妻!否则你就死了这条心吧!”顾云锦彻底的黑下脸。 这女人,简直是越来越胆大了。 这些日子,宠着她了,现在动不动的开口闭口就是和离! 刚嫁给自己的那段日子,温柔贤淑,百依百顺,今日却这么泼辣,蛮横,合着之前的模样都是刻意伪装欺骗自己的! 这才是她的真面目! 他早该想到的,宸贵妃如此,戚雪婉如此,曾经戚相府的所为,可见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现在还能指望着这戚家歹竹出好笋吗? 顾云锦理智犹在,知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不然这女人今日是飞得上天了不可。 “那你什么时候休妻!”戚梓安迅速接过顾云锦的话头,连个让他思考的准备都没有。 顾云锦听到戚梓安迫不及待,又含着兴奋的语气说话,不由得恨恨的看一眼她,“戚梓安,你还真是一位合格的贤妻啊!” 顾云锦说话阴阳怪气的。 真是一名贤妻良母。 和离他说没可能,只可以休妻。 休妻是什么意思? 是女子德行有亏,犯七出之罪,被夫家休弃的! 这样的女子出门都是要受到世人唾弃的。 可这女人竟是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满口答应,还问自己什么时候休妻,半点烦恼不给自家夫君行,可不就是贤妻吗? 想到新婚那夜,戚梓安美眸弯弯,唇角微扬,漂亮的小脸上漾着醉人的笑意说,她会做一个贤妻,绝对不会给夫君惹麻烦…… 这女人还真是说到做到! 戚梓安脸色微变,“夫君过奖。” “既然现在没有休妻,那你还知道怎么做贤妻的吧……” 顾云锦意有所指,不待戚梓安反应便弯腰抱起了她往床边走去…… 第1028章虎不食子 转日清晨,戚梓安低声咒骂着顾云锦起身,是个心里有别人的夫君就罢了。 没想到自家这夫君还是一个禽兽! 戚梓安用完早膳还没歇下一会儿外面便有丫鬟来报,说是太子侧妃有请顾少夫人前往太子府一叙。 按理说戚梓安如今正被牵连着,现在出去抛头露面的总归是不好…… 戚梓安稍稍犹豫,太子侧妃? “是哪位太子侧妃?”她知道太子妃,这太子侧妃又是何人? 以沫在一旁快速的抬眼看一眼戚梓安又迅速低头“回小姐,正是武宁侯之女,兰罂小姐,前不久嫁与太子殿下为侧妃。” 那段时间,戚梓安有孕在身,外面的事就没管过,顾云锦也不会同她说这些,所以她只能知道大概,霍邱娶侧妃。 戚梓安恍然大悟“是兰贵妃的侄女啊,她找本小姐做什么?” 戚梓安眸光深深,戚兰两家井水不犯河水,从未有交集,现在自己在风尖浪口的,她找自己做什么? “这奴婢便不知道了,小姐,您要去赴约吗?”以沫老实的摇摇头。 主子们不知道的事,她这个做丫鬟的就更是不晓得了。 “去,看看这太子侧妃耍什么花招。”戚梓安薄唇微抿,她隐隐觉得兰罂找自己和顾阮有很大关系。 至于顾云锦,就是一顺带! 安排好自己院子的事,戚梓安便领着小丫鬟出门了,至于顾澄……这个不省心的孩子,他娘一准备走这小子便哭闹了起来,和昨晚一样,怎么哄也哄不好。 正不知道该那他怎么办时,孩子他爹出现了。 戚梓安考虑再三,果断的把顾澄塞顾云锦怀里,反正是这孩子是他亲儿子,她就不信顾云锦还敢虐待他。 “这是你儿子,照顾好他!” 顾云锦原以为戚梓安抱着孩子朝自己走过来,是有几分软化,要和自己和好的意思,正准备张开双臂去拥抱她,谁知她下一刻,把团子往自己怀里一塞,恶里恶气的让自己照顾好他。 她却是越过了自己往院外面走。 “你去哪儿?”顾云锦下意识的拽住戚梓安,本是要关心她的话,可说出来却是像极了质问。 戚梓安眉一皱,特别不喜欢顾云锦这副质问的口吻。 当即就不乐意的就要甩开他的手,可到底顾忌着他怀里的团子力道减了减,看着顾云锦面如冠玉,俊朗雅致又格外气人的脸,深呼吸几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郁气,可说到嘴边的话依旧凌厉。 “你管我去哪儿,顾云锦,你记住了,我是嫁给你,不是卖给你,我去哪里还用的着向你报备吗?”戚梓安揉揉有些发疼到手腕,说完话时,却是诧异的发现刚才还哭闹不休的顾澄,现在到了他爹怀里,睡的正香! 哪像刚才这小子在自己怀里哭,差点没哭死过去。 “戚梓安你这是做什么?什么眼神,也不怕吓着孩子?”顾云锦看着戚梓安愤怒的眼神落在自己儿子身上,不禁后怕的退一步,像是要吃了他儿子似的。 这虎毒不食子,莫非不是用在戚梓安身上的? 第1029章紧紧相依 听到顾云锦的话,戚梓安脸色更是黑了黑。 就差指着顾澄这小家伙控诉了。 吓着他? 她才是被吓着的那个好吧! 她十月怀胎,九死一生才生下来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对谁都笑,就是不对她这个亲娘笑。 她这个亲娘哄了他那么久,到头来还比不上这个做爹的随手一抱! 这让戚梓安怎么平衡得了? 她决定了,她和离的时候,她不要这臭小子了! 净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放手!”戚梓安方才用小了力气,却也没挣开顾云锦的手,刚才他不经意的一退,也把戚梓安带向了他。 两人距离靠的极近。 一对璧人紧紧相依,中间还有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怎么看都是一副美的画卷。 顾云锦没放手,现在只觉得这一阵头疼。 之前戚梓安是贤妻,和她说话,斗嘴怎么样的都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现在这人简直一个刺头,泼辣!骄横! 自己一句话,她那儿还有十句话在等着你。 “先说,去哪儿。”语气满是不容拒绝。 戚梓安不想和他耗下去了,“太子侧妃邀我去太子府谈诗品茗,怎么顾大少爷不准?” 顾大少这个陌生的称呼,顾云锦微微不喜。 欲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别的话。 “正好我也要去拜见太子殿下,正好与你同去。” 这顾云锦正处风尖浪口的,哪有什么事要去拜见太子。 戚梓安垂下眼眸,很快又抬头看看顾云锦。 一个人一旦对另外一个人有什么看法,意见,那么另外一个人不论做什么,落在自己的眼里都是别有用心。 现在顾云锦的这番话落在戚梓安眼里就是别有用心。 戚梓安冷笑一声嘲讽道:“顾云锦,其实你是想让外面的人知道你我夫妻有多恩爱,多和睦,所谓的你和裴世子妃的风月故事都是瞎话,有人刻意为之,对吧! 是不是瞎话有那么重要吗? 重要的是,他们信! “顾云锦,你怎么就那么天真呢?这分明是人刻意为之要传出这些事,于顾家,裴王府,只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了!” 戚梓安脸上露出满满的嘲讽,眼神,表情,语气都是嘲讽至极。 回答戚梓安的却是顾云锦分外认真的脸。 “既然你都知道这些事是假,你又同我闹什么脾气?两天说要回娘家,三天说要和离,戚梓安,你到底想干什么?” 女人的世界就是复杂的。 弯弯绕绕太多。 戚梓安神情一怔,听到顾云锦的话,脸上的嘲讽瞬间破碎,随即浮上眼帘的是一抹浓浓的伤心和自嘲。 “我什么都不想做,也什么都不想干。” 戚梓安垂眸歇嘶竭底的怒喊不适合她。 顾云锦沉默下来,这女儿家的心思他是真的不懂。 可是他聪明啊,现在戚梓安的情绪正低落呢。 自己要是再放了手,让她一个人出门,回来的时候,这人还指不定又得怎么不高兴了。 这半个月戚梓安的阴霾心情,他是受够了。 今天天刚亮的那会儿才好了点,可不能再回去了。 第1030章红颜祸水 最后硬是死皮赖脸的,有软了好些声音才将这人哄好了些,最后还把自家儿子给扔下人照料了,自己陪着小妻子去太子妃。 若是顾云锦有心为之,或是专程想要陪戚梓安也罢,这夫妻俩大摇大摆的处现在,恩爱和睦的样子也是惊讶不少人。 要么说这夫妻俩是装的,演技好。 要么就是外面的这些风月事都是假的,不仅没破坏他们的感情,倒是让他们的感情更加和睦了。 一时猜测众多。 然而任他们如何猜测,这故事里的主人公就是无只言片语,更绝的就是连面儿也不露…… 倒是不禁他们有几分怀疑这些事的真假了。 一处赌坊里,小五放下一盒银锭落注,买的依旧是去年的那注“顾家小姐与裴世子婚后幸福”。 一边人瞧了,不禁可惜,这人人傻钱多,现在平城人谁不知道顾家大公子与顾四小姐的风月事? 直替小五惋惜,他要赔本了。 小五爽朗一笑,“是吗,可是我只瞧见裴世子与世子妃恩爱不移羡煞旁人呢,不仅向陛下求婚姻自主的旨意,前些日子棠和郡主无礼于世子妃就被罚闭门思过一月,我倒是觉着这注是下的对了。 更何况裴世子俊美如谪仙,普天之下再寻第二人,世子妃是哪里想不开了,要背叛裴世子?”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见那人脸色微微一变,小五脸上笑容愈发放大了,“至于城中传的这些荒唐事,不知道这位小哥是从何处听来的。” 裴王爷雷霆手段压下这一切,不该有人传才对,现在居然还敢摸老虎的屁股,真是不想活了,要么就是有人示意,并且这人靠山强大。 那位小哥讪讪一笑“这个我也是从别人那儿听来的……” “哦~”小五意味深长的笑笑“是以讹传讹啊!” 两人声音不小,均被旁人听了去。 有犹豫的,有坚信不疑的。 “这怎么就是以讹传讹了,这都是有鼻子有眼的,只是可怜了裴王府,百年的清誉摊上这么个事!” “可怜了裴世子,娶妻不淑。” “顾四小姐容貌艳丽,红颜本祸水,也不怨她!” “……” 众说纷纭。 小五只是听出来一个意思 都是在为裴誉打抱不平的,此外更多的意思便是让裴誉休弃于顾阮。 小五眼睛一眯,盯着方才说话的人,随后又抿了抿唇,负手离开,转脚上楼,轻轻在门上敲了敲,得了屋内人应允才进去。 “容王殿下,您确定那盒银锭子不会赔出去吗?”从刚才情形看,是非以讹传讹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些百姓信了 霍州落下一子,想起至今未露面的裴誉,不由勾唇一笑“放心,若是赔了,本王就寻阿誉加倍的讨回来。” 离开的那么凑巧。 没有猫腻,打死他,他都不信。 只是今日的满城风雨应当不是裴誉想要看见的,霍州这才是带了小五出来,探得风声也是收货。 没有风声,他也是出来赌了一把,过过赌瘾。 话音刚落外边便又响起来一道敲门声。 第1031章眉间温柔 霍州眉心一折,这间赌坊是他的私产,除了掌事的没人会进甚至靠近这间屋子。 随后便是轻微嘎吱的一声,门开了,率先看见的是来人藏青色的袍摆…… 一身藏青色长袍的男子立于门前,优雅尊贵,深邃的瞳眸流光溢彩,薄唇微微扬起,带着几分慵懒的笑意。 手持一并上等古扇,微微合拢置于身前,一手负于身后。 薄唇清扬,声音如山涧泉水般清越悠扬。 一双深邃眼眸,准确无误的落在霍州身上,脸上是似笑非笑,胸有成竹的表情。 “在下见过容王殿下。” 见到来人,霍州眉心微微蹙起,严格。 严尚书之子。 虽在朝中无任何官衔,也不与朝臣来往,可是此人却是极受父皇重视。 就是在去年除夕夜上,此人给父皇留下的印象…… 连带着,霍安颖选妃,必选之人便有严格,这些倒也罢了。 只是这严格却是太子之人。 霍邱最尊重之幕僚之一。霍州待此人亲近不起来,虽有欣赏之意,忌惮却是占却了大半。 皇家人,有哪个会是蠢蛋,不会有点花花肠子? 霍邱能尊重此人,此人必有他的过人之处。 毕竟只有蠢人,才会养无用之人。 很明显他的那个太子皇兄不蠢。 是他们这些做弟弟的太聪明厉害了。 …… 从别院回王府,既不招摇,也不低调,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却也让平城百姓都知道顾阮从年前到年后的第一次露了面。 和裴誉一起。 面色红润有光泽。 似喜似嗔含情目。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举手投足,流淌出丝丝缕缕的风情华彩。 眉宇间,具是绝色。 一年前的青涩,一年的成熟风韵。 现在和裴誉站在一块,同样的衣饰,一样纤尘不染的素雪锦袍,头戴几只清雅梅花簪,清颜墨发,妩媚收敛,眉心的一点朱砂倒是为人添了几分神圣不容侵犯的谪仙气质。 整个人都沐浴着淡淡圣洁光辉。 同裴誉站在一起格外的有夫妻之相。 裴誉先行下马车,最后才是掀开了帘子小心的搀扶顾阮下来,眉宇间的温柔汇聚成海。 生怕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不小心的又给磕着碰着了。 “来,慢点。” 这年虽是过了,可天气依旧冷。 平城的天气,热到极处,冷时也是让人受不了。 顾阮爱惜的身材的,不愿穿这些繁重冬衣,只是在这点上没厉害过裴誉去,被三令五申,最后强行换上这冬衣两人才悠闲的从外边敢了回来。 顾阮把手递给裴誉,“我都被裹成粽子了,我还能有多快?” 裴誉失笑,把顾阮搀扶下了马车两人又才手牵手的进大门。 对于周围零星窥探的行人,裴誉不惧在意,顾阮却是习惯了。 只是府中沉闷的气氛和温婉她们的欲言又止一副怜悯又带着些疑惑的表情看着自己让顾阮稍稍起疑。 “橘梗,你们怎么都这副神情看着我?” 第1032章突然发飙 顾阮到底是没从温婉她们口中要到答案,只是她也不是愿意刨根问底的人,见这四个丫鬟难为的表情,顾阮果断的没再为难她们。 “世子妃,这不是奴婢不愿意说,而是世子吩咐下来的,别让这种事污了您的耳朵,脏了您的心情……”温婉磕磕绊绊的解释着。 心底有了几分犹豫,顾阮和顾云锦…… 再忠心的丫鬟,在涉及到自己真主子时,总是要为自己的真主子着想的。 而顾阮则是那个真主子的附属品。 不能够混为一谈。 “你家主子还真是为我着想。”顾阮哼哼两声不说话了,也不再多想。 这半个月顾阮和裴誉的感情直线升温,连带着这份信任感也是上升了不少。 得知这是裴誉的意思,顾阮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 只是顾阮没想要到的答案,却是从旁人的嘴里给听到了。 午后,温若然得知自己表哥回来了,便特意过来看望,身边戴着婴宁和温玉。 婴宁是自幼陪伴温若然身侧的,寸步不离。 温玉则是开了会儿小差,去和温婉她们叙旧…… “世子真是命苦,摊上了这么个事。”温玉突然惋惜一句。 自己的妻子是假冒的顾四小姐。 这位顾四小姐的大哥对其心怀鬼胎。 两件事都是不光彩。 前者来路不明,后者不干不净。 她们世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摊上这么个事。 温婉秀眉一蹙,不禁往后退一步,隔开了自己与温玉的距离。 “温玉,如果这就是你的叙旧内容,我还有事,便不奉陪了。”温婉唇瓣微抿,温婉,人如其名,温柔婉约。 连说话都是温温柔柔,毫无杀伤力的。 温玉也是如此,温润如玉,剔透无瑕。 这性子语气也如玉一般坚硬。 “当然不是,我只是突发感慨罢了,外边人传的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的,难不成还能是假的不成,我只是为世子道不平。” 这娶的什么玩意儿? 比不过她们表小姐不说,还净给世子爷找麻烦,现在更是连累了裴家几百年的清誉。 顾阮就是祸水! 温婉倏的抬眸,直勾勾的盯着温玉的眼睛,只看到她眼里对顾阮的不喜和鄙夷。 心里没由来的窜起一束火苗,愈烧愈旺。 指尖都在发颤,最后实在是没忍住,一道耳光结结实实的落在温玉身上,响声之大,令人听了不由感到几分心悸。 “你打我!”温玉吃痛的用手捂着自己挨打的脸,脸上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泼了滚烫的茶水一样。 双眸含泪,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婉。 她们四人,自小一块长大,吃喝同住,谁也没和谁红过脸,更是别提打她了。 现在温婉居然动手大人。 温婉右手微微颤抖自己都不敢信自己刚才打了温玉,连把自己的右手藏在身后,可是想着她方才的话,心底的郁气又消散不了,平日里温顺的小猫咪突然就发了飙:“就打你,如何? 温玉我告诉你,谁都可以胡乱嚼主子的是非唯独你,唯独我们不可以。 世子妃待我们如何,你又待世子妃如何,诺大的王府谁人不知? 你三心二意,背弃旧主,如今又来反咬旧主一口,打你我还嫌手疼!” 前面几句话温婉说的一点没毛病,只是最后那句怎么就那么耳熟呢? 打你,嫌自己手疼…… 第1033章愚蠢女人 墨河挠挠脑袋,绞尽脑汁的想着这句话仿佛在哪里听到过,最后一拍脑壳不禁恍然大悟。 这不是世子妃的台词吗? 之前有次在宫里打了长孙允的侧妃,结果世子妃嫌人家脸太硬,弄疼了自己的手。 后来又和世子闹性子了,也是这么拽拽的说话,打他嫌自己手疼。 这全被温婉这几个小丫头给学到了。 有踩人脚的习惯,现在还用了世子妃的专属词汇…… 世子妃果然是真心喜欢这群小丫鬟,对其倾囊相授啊! 就在墨河感慨温婉学到顾阮的精髓时,温玉突然恼羞成怒了,洁白的手掌高高举起,在骄阳的映衬下这双手漂亮的紧。 紧接着手臂就要落下,目标正是温婉清丽的小脸。 墨河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严肃冷漠起来,一个闪身出去,直接就着温玉的手又给了她一掌。 薄唇微启,说着令人心惧的话。 “王府禁止打架斗殴,你若是不听话,本公子不介意把你扔出府去。” 高大的身影结结实实的把温婉挡在身后,像是一座巍峨山峰般。 为温婉挡住狂风疾雨,成为她最可靠的山。 温婉微微错愕,看着凭空出现的墨河,欣喜过后,又是淡淡的嫌弃。 这人没少欺负自己。 温玉看到墨河是非常忌惮的。 这人是世子的左右手,是墨尘的亲弟弟…… “墨侍卫,是温婉先动手的。”温玉目光灼热,仿佛要在墨河身上凿出一个洞来去看温婉。 一字一顿,把自己的不甘心表露的一览无余。 “那温婉为什么动手打人。”墨河冷笑,当他瞎还是当他傻? 还是当他没有分辨是非的能力? 愚蠢女人! 温玉声音一滞,当着墨河的面没敢说话,只是唇线崩的紧。 “因为……” “许是因为本妃的缘故。”顾阮的声音突兀的传进这三人的耳朵里,具是错愕的扭头,只看到一位白衣飘飘的美人缓缓走近这边。 看到墨河护鸡崽的举动不由一笑。 “世子妃。”温玉屈伸一礼,脸颊火辣辣的,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凶悍的一幕被世子妃瞧见没,会不会被吓到。 “我们家温婉长大了,还知道动手打人了!” 听着顾阮调笑的话语,温婉更是不好意思了。 低下头,小着声音回复道:“是奴婢方才失态了。” 十分的不好意思。 自己动手打人了不说,结果自己还怨对方脸太硬弄疼了自己的手。 真是不要脸极了。 “又没说你做的不对,记得下一次啊,打人了,要手掌伸直,手臂抬高,从上往下斜着打,力道才更大更痛快!” 顾阮直接一上来就教温婉打人怎么更爽更痛快。 说的一旁墨河心里拔凉拔凉的。 得了,温婉这回不是偷师了,而是世子妃的亲口相传! 以后这丫头岂不得更厉害? 教导完温婉,顾阮这才看向温玉。 声音冷厉“温玉你倒是忠心,处处不忘裴世子。 温玉听着顾阮阴沉的话语,不由的娇躯一颤浑身都在微微颤抖。 “温玉生是温家人,死是温家鬼。尽的温家人本分,多谢世子妃抬爱。” “要谢就得有诚意,不若你就替本妃一解心头疑虑,外面是什么传的有鼻子有眼,你又是在为裴誉抱哪一个不平?” 第1034章狠戾的芒 书房里,父子俩对立而坐大眼瞪小眼的较着耐性。 最后裴毅不敌裴誉的耐性,败下阵来。 “好小子,你现在倒是给本王解释解释这外边的那些破事!”他就说嘛,他不在王府里陪着他一块过团圆年。 过年的前几日这小子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一二十四孝好儿子! 哪像之前那么气着自己。 合着人家这是早有预谋啊! 看出裴毅眼中的意思,裴誉淡淡笑过,男子五官俊美,好看得不像话,眉宇间端的是高贵的姿态,言行举止之间似乎还夹带着上位者的威严,“父王,天底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不是吗?“ 裴毅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但是又被外面那些人传扬的话也委实气的不轻。 顾阮是不是顾博远的女儿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是自己的儿媳妇就够了,可这后面又闹出来顾云锦这么一出。 这是把他裴家几百年的清誉放哪儿? 那是放在脚底下,在地上使劲儿的摩擦呢! 这个裴毅可是忍不了的! 他要是能忍,这百年之后他下去见了那些老祖宗们,能被他们一人一耳光扇到下辈子投胎也是个天残地缺! “这天底下有没有白吃的午餐老子管不着!老子现在只管外面人传的那些事! 裴王府和裴家!都丢不起那个人!” 裴毅气的拂袖,裴王府的脸面,尊荣都丢不得。 而裴誉也不能有这样声名狼藉的妻子! 心底知晓自己这个儿子对那顾阮的心意,裴毅脑子里过渡了一瞬,终是忍住了说让裴誉休妻的话来。 自己的儿子,他如何的心性自己还不了解吗? 他既是铁了心的要护那女子,自己若是逼他休妻 只怕这个儿子也要恨上自己了。 他养儿子,可不是养来和自己反目成仇的。 裴誉墨色的眸变得深沉,眼帘微微下垂,比女人都要惊艳的睫毛挡住自己眸中色彩,却也给裴誉平添几分深沉来。 “儿子明白。”裴王府的脸面他会顾及,而他的妻子他也要护好。 至于传这种话的人,他亦不会放过。 见裴誉如此,裴毅也不好再说他什么了。 这臭小子,真是长坏了! 说他太狠了,伤了父子情,自己又心疼。 不说他,这也太胡来了,这都火烧屁股了,外面传成那样子了,他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真是不知道他心底是有那小姑娘,还是没有了。 “那你说说这事怎么解决,要堵住这悠悠之口,可是不简单呢!”裴毅冷哼一声。 这样子只会让那些人更加猖獗! 以为他们心虚了,更加的猖狂,得寸进尺! “古大禹治水,堵为下策,疏为上策,父王也是做过战神的人了,这道理还不懂么?”裴誉低头看着从顾阮那儿顺来的医术,晦涩难懂。 看久了更是心烦意乱。 现在瞧习惯了,瞧着这里面的内容,倒是和那清心诀的功效差不多。 静安心神。 “说书的,唱戏的,让百姓茶余饭后得以谈资的不就是这么些私宅秘事么? 这平城人家里的私秘事儿,还能少了不成?”裴誉低笑一声,嗓音沉沉,音如鬼魅。 裴毅不由的打一个寒颤,被裴誉的这句话给启发到了。 堵这悠悠之口不成,但是他想要找个人和自己风雨同舟却是容易的。 要死也得拉个垫背的! 裴毅眼里迸现一丝狠戾的芒。 第1035章我的妻子 “可这行的通吗?”狠戾过后,裴毅不由的又怀疑了起来。 两败俱伤,不符合他战神的风格。 “行不通也得行,父王自信点,别人家说的是假事,早晚遭报应,咱们说的可是真话,无事。”裴誉语调轻松,话语带着轻微的嘲讽。 韶华目光倾露出丝丝缕缕的不屑,与胸有成竹。 裴毅抿了抿唇,看着裴誉最后还是决定不说话。 其实他想要说的是,如果有一个人要遭报应,那这个人,首当其冲的就是自己这混蛋儿子! 暮色苍茫,裴誉起身,活络一下身骨,“父王,您儿媳性子纯良,听不得,也见不得这些脏秽东西。” 意思就是这些话别当着顾阮的面胡说八道。 他们好不容易才好了一点。 裴毅在一边听的嘴角一抽一抽的,性子纯良? 这臭小子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那小姑娘厉害的,皇帝敢怼,武皇后敢和她对着干,他看没看出来顾阮哪点纯良了! “可惜了,那么好一个姑娘,嫁给了你这么个黑心肝! 不过誉儿,父王过来人的经验可告诉你,你自以为是的保护,落在被你保护的那个人眼里可就不是那么一个意思了,适得其反,有些事还是先说开的好。”裴毅的笑容变得诡异起来,目光摇送裴誉出灼华轩。 “真是亲儿子!”裴毅摇摇头,小辈的事他不想操心了,只是操心着外面的事。 顾云锦的事没入他耳朵。 但是顾阮不是顾博远亲女的话让他刻印在了心里。 那小姑娘他还真是瞧不出来她哪里和顾博远有相似的地方。 女人明艳绝色,那母亲定然也是一位美人才是。 还是十六年前的美人。 裴毅脑海里浮现出一女子艳冠天下的容色来…… 栖云轩 裴誉刚进屋便接受到顾阮灼热的目光注视。 不由的感到芒刺在背。 明明小美人之人也用着这样灼热的目光瞧过自己还不止一次。 只是这次裴誉颇感怪异。 “娘子,你怎么了,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为夫?”裴誉解下身上的大氅,又在炉子前站了会儿,散了在外面沾染的寒气在朝顾阮走过去,想想往常温香软玉在怀。 岂知今日软玉竟是长了脚跑了,让自己扑了一个空。 裴誉不解,稍稍抬眸便看见顾阮黑白分明的凤眸,见不到半点迷离潋滟之色。 有的只是冷静与执拗。 裴誉心底思索几分,“娘子,外面的事你都听说了。” 是陈述句。 定然是听说了,不然怎么会用这副眼神瞧着自己。 顾阮抿抿唇,神色依旧,“是不是我没听说外面的事儿,你就打算一直不告诉我?“ 声音清冷。 她不是顾博远之女。 她和顾云锦私相授受? 给裴誉戴绿帽子。 让裴顾两家蒙羞。 “裴誉,你把我当什么了?”顾阮眉眼微凛,凭什么不告诉她,是她没必要知道,还是她只是裴誉圈养的一只金丝雀。 “自然是我的妻子。”裴誉目光灼灼,一眨不眨的盯着顾阮,声音极淡。 没有敷衍,没有刻意温情的哄她,可就是让顾阮毫无条件的去信了裴誉的这句话。 第1036章小暴脾气 顾阮闭了闭眼,敛去眸中的纠结之色。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在别院的时候,墨尘夜里来的那两次也是因为这事儿吧,你瞒着我做什么?” 凭什么不告诉她。 要瞒着她。 为她好吗? 让她像个傻子一样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 “为夫就怕你像现在这样,眼角眉梢的都是深沉熟虑,无忧无虑的不好吗?” 他领着顾阮出门就是带她好好玩儿个痛快的,不是给她另外寻麻烦的。 再说了这样的事说给她听,也脏了她的耳朵。 他可是舍不得。 顾阮一滞,漂亮的凤眸直直的望着裴誉,最后不解风情的说话“夫君,古话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这是有危机意识。” 裴誉一愣,笑着捏捏顾阮的小脸,手感颇好。 “你这都什么歪理,这是哪门子的危机意识?和你自家夫君说话都深思熟虑出来的,哪有你这么做人娘子的?” 裴誉好笑又无奈。 小美人精明狡诈起来,根本就不是人。 活脱的一个看破人心的小妖精。 是妖,不是狐狸。 妖怪这样的物种,最是危险了。 阴狠狡诈,不守承诺,心思歹毒。 好妖就罢了,可自己身边的这只小妖精,虽不是恶妖,但也绝算不上什么良善。 “反正我就这样!你受的了也得受着,受不了你要敢找别人,我和你没完!”听着裴誉抱怨她的话。 顾阮心底一阵儿委屈,她还没有抱怨裴誉把她当金丝雀养着呢。 这男人先抱怨起自己了。 顾阮的小暴脾气登时就控制不住了。 恶狠狠的警告着裴誉。 瞧着顾阮小奶猫突然发狠了,张牙舞爪的要警告着自己,活泼灵动的模样瞧的裴誉心底欢喜极了,直接牵过她的手,另一只手扶上顾阮的腰身把她带向自己,像抱金子一般金贵的抱在自己怀里,语气漾满了宠溺。 “嗯,不完,一辈子都不完。” 下辈子也没完! 他要缠上这个小姑娘的生生世世的。 不是多么缠绵动人的情话,却是一字一句的都说的顾阮耳根发红。 小脸也染上微微醉人的颜色。 “夫君,你说情话的功夫是越来越顺溜了,不过我喜欢!”话音刚落,一双柔软的唇瓣便贴上另外一张温柔的唇…… 烛光,空气,美人榻上缠绵的一对璧人静止了那么一瞬。 随即便是用着自己的热情去努力,奋力的回应着对方。 缠绵过一吻,裴誉魇足的拥着怀中的珍宝。 温厚的大掌在美人漂亮的蝴蝶骨游走。 温柔的目光落在枕在自己腿间的半侧绝颜上。 “娘子,那不是情话,是真心话。”裴誉顿了顿,接着说到“娘子应该说为夫是越来越舍不得你,越来越爱你了。” 顾阮闭着眼睛不接裴誉这话。 爱这种话,说的多了就廉价了。 心底是这般想着,爱字,谁先说出口谁就输了。 可是顾阮却忘了问,那对方为什么一直对这样的话乐此不疲,一遍又一遍的对着另外一个人说我爱你。 是爱的卑微了。 第1037章执子之手 何为爱情? 心生欢喜 可否具体? 眼中,心上,全是你。 可否再具体? 朝霞,夕阳,到白头。 顾阮闭着眼睛,她是想过和裴誉白头的。 这便是爱吗? 顾阮不懂何为爱,何为欢喜,只懂那年自己在杏花树下,芙蕖一岸,那抹令自己心悸动的温柔白衣。 一眼便是一辈子。 便再也忘不掉了。 后来不顾爹爹族亲的反对,义无反顾的嫁去远乡,成了那人的太子妃。 处处讨好,四处小心。 费劲心力,筹谋划策只为博那人一笑。 付出总是有回报的,那人对自己温柔以待三年,敬重有加。 她知道那三年那人做的事都是些见不得光的阴私秘事。 可她不敢质疑,不敢阻挠只怕那人恼了自己。 后来那人将目光投向了自己的母族…… 她想和他同归于尽,可是她舍不得,只自己一人跳了城墙…… 后来自己便成了这顾家的四小姐。 再后来嫁给了裴誉。 被这人宠的无法无天。 以前对那人的不敢,现在自己都敢对自己身边的男人做。 敢打他,敢骂他,敢…很多事情。 顾阮低低一笑,笑意来的莫名。 “娘子,你笑什么,为夫这句话很可笑吗?”他本就爱她。 “对啊,很可笑!”顾阮从裴誉怀里起来,冷淡着一张小脸严肃正经的看他。 “在我没有确认你在外面有多少个小情人的情况下,你一辈子也别指望着我说这句话!” 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那还了得? 闻言裴誉委屈的看她一眼,他外面哪有什么小情人,若真是要算,也就是过去式的霍安颖了。 阮阮瞧上去不是这么念旧的人啊。 “阮阮,为夫洁身自好,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外面既没有金屋藏娇,也没有莫名多出来的表妹!” 听到裴誉强调一下这声表妹,顾阮险些没绷住笑出来。 “那可不一定,我可是听说了,这女儿啊就是自家夫君上辈子的小情人。 夫君我先给你提个醒,我这两日身子可不大舒服,闻不得那些荤腥味——”搞不好夫君现在就可以做爹爹了。 “少来,你前些日子信期刚过去。”裴誉冷冷的打断她的话,小美人近日真是奇思妙想,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顾阮脸上的尴尬一闪即逝,她信期刚过怎么了? 顾阮不满的嗔他一眼,模样俏丽活泼,媚眼一嗔,便使男人硬了半边身子。 “阮阮,你别这样看为夫。”裴誉声音微变,目光不由的也灼热几分。 “嗯……那这样呢?”顾阮依言的换了已经比方才更加柔情蜜意的眼神看裴誉,声音娇柔暧昧,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攀附在裴誉的胳膊上,温软的触感随着皮肤传至四肢百骸。 顾阮仰起头,在裴誉唇上亲了亲“裴誉,我想和你生孩子!” 裴誉唇角一扬,头颅微低便噙住了顾阮香软的唇瓣,一边扯着她的衣服,一边吻着她的唇瓣缠绵不清道:“最好是个闺女!” 第1038章活色生香 就他了。 就是他了。 不会再有别人了。 裴誉一向是言出必践的,回王府的第二日便将他们在别院画的画送回了天机阁,让阁中的巧手匠人将那画镶嵌融合,在将这画裱起来。 年初的时候,是最忙碌的,可因着外面的那些言论倒是让裴誉得了一个清闲。 闲赋家中。 看着裴誉整天无所事事虚度光阴的模样,顾阮只想唤他一句纨绔子弟! 这要是换一普通小老百姓,裴誉能活着过三个休沐日都是奇迹。 裴誉翻着书,察觉到顾阮幽幽目光的注视,抬眸望去只看到一副美人顾影自怜,幽怨凄怆的美人图。 “娘子,你这般看着为夫做甚?”为夫的脸上有花儿吗?” “瞧夫君长的好看,一时看迷了眼。”顾阮凤眸微闪,净挑着好听的话哄着裴誉开心。 彼时岁月静好。 屋中一对璧人,虽是各忙各的,却也是散发出淡淡的温馨之感。 一时静好被打破,顾阮无措的望着裴誉幽深的墨眸。 柔弱无骨的手臂攀上裴誉的脖颈,话语娇憨:“我爹爹来了,我这个做女儿的避而不见真的好吗?” 顾阮凤眸弯弯,如墨色天宫中高挂的一轮弦月。 顾博远来了,来做什么,目的是什么,顾阮不用想便知道了。 来意是自己。 自己不是顾博远的女儿,那她是谁的女儿? 她的亲娘又是谁? 顾博远知道吗? “有何不好的,左右不是来寻你的。”裴誉淡笑一声,又替顾阮拢了拢耳边青丝。 净说大实话。 “可是与我有关啊! 夫君你就不怕自己真的娶了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裴王府的百年声誉你也不要了吗?”顾阮笑眯眯的询问着。 这半月时间以来平城之事,顾阮知晓个七七八八的。 “来历不明?”闻言,裴誉认真的打量起顾阮来,思考着她话中的来历不明“既是来历不明,那这幕后身份定然也是危险的,为了将这份危险扼杀于摇篮,为夫就更是要把这危险人物放在身边严加看管了。” “那你可要小心了,小心我对你施展美人计!把你迷的五迷三道的……” 顾阮故意和裴誉抬杠。 嘴里直嚷嚷着让这个说自己是危险人物的男人快走,语气满是嫌弃。 可一双玉臂却是死死的缠在顾阮脖颈间不肯撒手。 小姑娘这口嫌体正直的模样,更是让裴誉稀罕到无以复加。 “把为夫迷的五迷三道后又如何?”裴誉眉尖一挑。 对他施展美人计? 就冲这小美人此刻媚意横生,活色生香的模样,那还用的着美人计。 面上装的云淡风轻,实际上早就对她缴械投降了。 “然后,我就要变成妖怪吃掉你!你可得给我小心了!”顾阮还得意的向裴誉做一个咬他的动作,得意满满,唇红齿白的…… 裴誉径直低头便吻住了顾阮的唇,在她唇间肆意。 最后顾阮喘着粗气靠在裴誉胸膛,脸色泛着醉人潮红。 “裴誉!你犯规!” 第1039章私相授受 他们明明是在讨论顾博远的事儿。 顾阮在这头抱怨着裴誉偏题,完全忘了是自己把话题给引到了别出去。 “只对你。” 听着裴誉无底线宠溺的话语,顾阮便是有再多的小性子也使不出来了。 “算了算了,我不缠着你了,你先去书房吧,晾着自己的岳父大人时间太长了可不好。” 顾阮催促着裴誉。 “为夫去去便回。”似乎是想到顾博远的来意,裴誉意料之中的笑笑。 等着裴誉走了,再也见不到那如诗似画的身影时,顾阮才紧随其后。 平城中最大的戏园子里,顾阮位于一处雅间,听着外面戏曲的内容。 虽和她预想的有些出入,可也是算不错了。 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该是爱民如子才是,如今为了巩固自己的美貌,不惜服用紫河车。 紫河车那是什么东西,血淋淋的一坨。 那是新生婴孩的胎盘! 武皇后以紫河车巩固美貌,无异于是吃人肉。 这点算不上是什么秘事,只是武国公府近年来依靠着武皇后这棵大树乘凉,捞着了不少油水,也没少在地方上四处蹦哒。 这眼下便是出来了一档子事。 将近年关,西边突发洪水,冲垮了桥梁。 造就数十条死伤人数。 两岸的商会贸易也就此终止。 皇帝闻之赶紧派钦差大臣前往修复桥梁,武国公毛遂自荐,带队前往修复桥梁,却中饱私囊,桥梁的建材又烂又垮,在桥梁修复好的第十日,两岸的商会贸易开始恢复往来,可就在走到桥中间时,那桥梁突然就坍塌了,这次的人没之前那么幸运,直接无人生还,一时激起民愤,引得民怨载道。 为了这事不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武国公以武力震之,连杀五人,才换得一时安分。 顾阮微微勾唇,这堵为下策,疏为上策的思想倒是和裴誉一致。 不能堵悠悠之口,那她便祸水东引好了。 这饭后谈资始终是谈资,与国之大事相比较起来,这就显不那么重要了。 一时间平城的流言蜚语散了去,重新热议的是武皇后食人肉,武国公府藐视皇命,草菅人命的事来…… 顾阮唇角的笑意还未展开一半儿便瞥见一抹素白的身影,瞧见来人,眸子微不可查的冷了冷。 来人一身雪白素袍,腰间别了一支碧玉箫,风姿傲岸,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超尘拔俗。 是楼烨。 顾阮眼帘微垂,她还是觉得楼烨穿红衣好看,妖娆邪魅。 “见过国师大人。”顾阮屈伸一礼。 她倒是没想过楼烨会来听戏。 “世子妃不必多礼,世子妃也是喜欢看戏”楼烨目光落在台下。 这出戏用意何在,他一瞧便懂。 这祸水东引的法子用的倒是不错。 “不过时一届俗人无聊作消遣罢了,让国师见笑了。”顾阮谦虚道。 十分磊落的站在楼烨面前,将自己眼中的那抹探寻压下去。 探寻这楼烨来东寻做国师的目的。 “大俗即是大雅,世子妃过于谦虚了。不过本座倒是觉着今日这出戏,不及这半个月来的精彩。”楼烨话语带讽。 不及精彩,是不及裴誉的妻子与自己的兄长私相授受来的让人感到精彩吧。 第1040章市井小人 顾阮凤眸无波无澜,并不为楼烨这番话有所动容。 自己的从容淡定,与楼烨的犀利言辞倒是显得楼烨无礼数,有些咄咄逼人了。 顾阮还没怎么着呢,这身边的温婉便是不客气了。 “历来国师皆是智者,是有大智慧之人,从不为坊间流言所困,楼国师却是听之任之,道听途说,只听旁人几句闲言碎语便如此恶意揣测于人,那与市井小人有何区别?”温婉被气红了小脸。 楼烨俊容一沉,眸色也渐渐沉郁,不愉的落在温婉身上,周身散发着的冰冷的气息皆是在昭告他此刻的躁郁,怒意。 “世子妃身边的丫鬟倒是个个伶牙俐齿。” 嗓音如冬雪,犹如凛冽的北风呼呼的刮着,刺入顾阮的肌肤,寒彻骨髓。 顾阮只觉自己身体内的血液流动都便慢了,指尖微凉。 头皮也是跟着一阵紧一阵麻的。 烙印在灵魂深处的恐惧,现在渐渐浮现于心间,她还真是怕他。 怕楼烨,也是怕苗浣。 自古有之。 在课堂上学生怕夫子。 在家中子女怕严父。 在外徒弟怕师父。 顾阮差不多就是如此了。 虽然楼烨不知道,但是顾阮的心底却是门清儿的。 尽管畏惧,顾阮还是挡在温婉前头,隔绝了楼烨对温婉的灼灼的目光的注视。 “国师大人这便是被温婉给惹怒了?是恼羞成怒,还是被人踩住了痛脚,虚张声势恐吓于人? 若是如此,温婉对国师大人的这份质疑到也是货真价实了,不是信口开河。 不过……三人成群,流言猛于虎,国师大人受些蒙蔽,本妃到也是可以理解了。” 顾阮眼尾微红,眸光潋滟生波,像极了受过绵绵细雨滋润过的冶丽棠花。 风情无限。 楼烨却是脸色越发的沉冷了。 “如此说来本座还是要感谢世子妃的谅解了?”嗓音幽诡。 他这是被一个小丫头给教训了? “这份谢意太过厚重,本妃愧不敢当。” 话说着不敢当,可脸上表露的神采却是瞧不见半点愧意。 “世子妃有这和本座耍嘴皮子功夫,倒是不如想想这场风月事件该如何平息,这般肆无忌惮下去,这假的也要成真了。”楼烨意有所指。 假的又如何,这事传的沸沸扬扬了,假的也要便成真了。 “国师这话的意思是本妃是真的为人陷害了!”顾阮眼神晶亮,眼尾微微上扬,声音娇柔洪亮,一时间从这雅间传开了去。 这戏园子大,看戏听曲的达官贵人也不少,走来往去的送茶瓜果小厮也不少,都是些藏不住话的。 不消一刻钟功夫便在这戏园中传开了去,再一个时辰传去了大半个平城。 历来东寻国师皆受东寻人爱戴敬仰。 好比先国师,好比前国师白清华,如今也是被东寻人津津乐道。 更别提如今皇帝跟前的红人,楼烨了。 楼烨话中漏洞被顾阮捕捉到,被她的一句欣喜问话给问的哑口无言。 只是盯着顾阮半响,才轻轻吐出一句话来…… 第1041章流氓欺压 王府中,灼华轩书房内对着案前的一副画发呆,不是日夜爱恋的王妃,而是另外一名陌生女人。 画像上之女子风髻露鬓,淡扫娥眉,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唇不点而赤,娇艳若滴,腮边两缕发丝随风轻柔拂面凭添几分诱人的风情,一双美丽妩媚的凤眸将女子最美的风情展露无疑…… 裴毅闭了闭眼,看到这女子他既是欣赏又是惧怕。 一个高贵凛然的夺目明珠,最后落的个消香玉陨的的结果。 他记得初见这女子时的场景,也记得自己最后见这女子时的样子。 红粉骷髅,一张华艳绝世的脸得了怡亲王的倾慕,引得顾家太师的爱恋,也让白清华差几许动了凡心。 这样得天独厚的女子本该一世顺遂安逸才是,只是…… 自己与温若隐携带幼子回老家省亲途中遇见了这女子,她那时已经有了三个月身孕。 孩子是一个街头流氓的。 那女子当时被人迫害,流落在此,一次风雨之夜,被那流氓强迫,丢了清白。 再见那女子时她眼里没了光,只剩下灰暗。 自己问起孩子生父何在,那女子说,他死了。 我杀的。 我的孩子不可以有一个这样低贱的父亲。 故人相识相遇不过三日,那女子便离去了,最后再知道她的消息时,红颜薄命。 只剩一杯黄土了。 那个孩子也不知下落何处。 不过他现在该是知道了。 仔细瞧瞧这画像上之人,倒是与顾阮,自己的儿媳妇有七分相似。 唯一不像的地方,就是那双凤眼了。 似像而非。 裴毅沉浸于回忆当中,书房房门被人推开,裴毅抬眸望去,赫然是自己方才念叨着的顾太师,顾博远。 不在意的将画合上 声音散漫“原来是亲家公来了,本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亲家公见谅。” 顾家和裴家从未有利益纠纷,是以裴毅对顾家印象还是不错的。 只是今日事一过,他可能就要改变这个想法了。 顾博远心有戚戚,看到裴毅盖上的画眼里闪过一丝狂喜,随后便被压下去。 “裴王爷言重了,是下官不请自来罢了,今日下官前来,只是为了下官小女的事。 裴王府遭人非议,百年清誉差些不保,下官深感歉疚,然此事都是下官小女引起,不论真假,小女也是狼藉声名,无脸再为世子妃。 所以下官今日前来,是想让小女与裴世子和离,下官将小女领回家去,定对她严加教育。 这是和离书,还请裴王爷收下。”顾博远说话战战兢兢的,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交于裴毅。 和离了,便什么都好了。 裴毅目光淡淡落在那和离书上,眉尖一抽,他有些能想象到自己儿子知道自己收了这和离书是个怎么样的阴诡表情了。 “不知这是阮阮的意思,还是顾太师的一人作为?” 顾博远额间布满细汗,看着裴毅面前的话,欲言又止。 “敢问王爷,这有什么区别?” 和离就对了,管那么多做什么? “当然有,这小夫妻俩恩恩爱爱的不为传言所困扰,结果太师倒是带着一纸和离书送到本王跟前来了,这到底是这小夫妻俩过日子,还是顾太师和这小夫妻俩过日子?” 裴毅说完这句话,又在后面冷冷的说了句“本王又不和离,你把这和离书交给本王做什么?” 怼的顾博远老脸通红。 第1042章宣誓主权 裴誉浅浅见过顾博远,重要事没说多少,不过裴誉却是听出来了几分意思。 于是眉毛狠狠一皱,他这老丈人是怎么回事? 怎么净说着让他和顾阮和离的话来。 也亏得顾博远还是顾阮名义上的亲爹,否则裴誉还真是差些控住不住自己快暴走的洪荒之力,要给这老丈人一拳。 等送走了这老丈人,裴誉才悠闲的回了自己的院子便听温言说顾阮出门玩儿,说是去看今日新排出的戏。 闻言裴誉宠溺的笑笑。 小姑娘的小爱好没多少,看话本子与看戏便是其中之二了。 秉承着这两日外面不安全,夫君要时时不离娘子左右贴身保护的名头,裴誉欣然踏上了寻妻之路,刚寻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妻子便瞧见小妻子面对着另外一名男子,笑的开怀热情。 心情顿时就不好了。 自己的女人,怎么能对着别的男人笑? 裴誉气势沉稳的朝小妻子方向走去,走近了才看清楚人来。 是那位平城炙手可热的国师大人不错了。 顾阮一脸懵,瞧着旁边脸色有些不对劲的裴誉。 “夫君?”顾阮凤眸扑闪扑闪的望着裴誉,满眸疑惑。 明明是疑惑的眼神,落在裴誉眼底却是成了心虚。 裴誉牵过顾阮的手,宽大的袖袍掩盖住他们十指相扣的手,不动声色的在宣誓者主权。 顾阮略感无语,怎么这人还越来越活回去了。 “你怎么来了?”顾阮眨眨眼,又往外边瞧了一眼瞧见好些生面孔。 都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以前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多了。 现在却是凭空的冒出来一大堆。 可能是觉着自己快要倒台了,要被裴王府休弃了,自己的机会就来了。 顾阮又看看裴誉如诗如画的一张脸,不由的想起皇帝要赐婚给裴誉做妾人家来。 脸上只有欣喜,看不见半点的不情愿。 是啊,嫁的人如此优秀,便是为奴为就心满意足了,更何况是做妾。 一朝得宠,便是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 “阮阮,为夫来接你回家。”裴誉缓和了眸色,眸光温柔似水,差点就要溢出眼眶了。 楼烨眼眸深邃的看着眼前恩爱的一对璧人,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 恩爱好,动情好。 这样的人才会有弱点。 顾阮小脸染是几分醉人的红晕,嗔怪他一眼“我又不是不识路。” 话这般说,顾阮还是乖乖的给裴誉牵着手,乖顺的站在他身边。 “裴世子与世子妃倒是恩爱和睦羡煞旁人,可见这半月传此等谣言之人是有多么恶意了。” 楼烨不甘被裴誉忽视,在一旁插话。 裴誉抬头看他一眼,带着楼烨看不懂的神色。 “为夫是关心你。”裴誉不理会楼烨,一心扑在顾阮身上,见她面色红润有光泽的便知她今日没受委屈欺负。 尤其是看着楼烨阴沉的面容,就知道小妻子不仅没受欺负,还把别人给欺负了一顿。 心情这才豁然开朗。 直到临走时裴誉但淡淡扔下一句让楼烨脸色更加难看的话“像楼国师这样拥有大智慧之人,明知真假,却故作糊涂之人岂非更加恶意。” 第1043章夫君遵命 “我父亲和你说什么了?”顾阮偏头问他,小夫妻俩倒是不着急回府,在街上闲逛着。 饶是身边数多杂语也当做是没看见。 “阮阮的心态倒好,泰山崩塌亦不改容色。”裴誉淡笑,说的正是旁边的这些难以入耳的话。 “往日我风光荣耀的时候不见这些人,现在落魄倒霉了,就出现这么些义愤填膺颠倒黑白之人,和他们较劲,是显得自己愚蠢。 就好比一个说着沙河深的人与另一个振振有词的说着清河深的人红脸,争论不休,甚至打起来,结果却是说沙河深的人挨了罚。 第一次听这话是没什么感觉,可细细品味之下,与一个蠢人争辩,岂非是自己蠢到无以复加?”顾阮说话带着讽刺,声音散漫,带着淡淡的嘲弄。 “娘子所言极是。”裴誉墨眸一闪,这才是他的阮阮。 “所以啊,夫君日后要谨记妻言才是。”顾阮得寸进尺道。 展露了这两日来第一个轻松笑颜,灿若繁星。 “夫君遵命。”裴誉被这美丽笑颜晃了心神,鬼使神差的回答。 锦袍之下,裴誉更加握紧了顾阮的手。 这小夫妻俩回平城了,这段日子的风月故事也是要得一个结果了。 才回平城三日,顾阮就迎来了三堂会审,皇帝,裴毅和顾博远。 乾清宫,太宸殿内气氛一时凝固。 帝后还未来,裴顾两家人先行入座了,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入座便低头喝茶,也不寒暄两句,看也不看对方一眼。 顾阮有些闲不住,想东张西望的,奈何裴誉不知怎么的又打翻了醋坛子,不许她往顾博远那边瞧。 顾云锦眉眼微沉,一脸冰冷,目不斜视着前方,宛如一尊活雕像。 直到内侍一声高呼,陛下皇后娘娘驾到才使这气氛活跃了几分。 皇帝还未开口说话,裴毅便先发制人先行问罪了。 “陛下,这件事乃是臣之家务事,您搞的场面名头这么大,是怕微臣家丑之事传的不足千里马?” 轻松一句话,将外面的流言蜚语化作家务事。 又把皇帝这个外人的标签立的牢牢的,一会儿不管出什么事,他这个皇帝还能管进臣子家里头去?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这个皇帝还非得揽这儿瓷器活? 皇帝脸色微微难看,却碍于还有旁人在场不好发作,这才忍了下来。 “是家务事,朕既是誉儿的姨父,怎么就不能管这事了?这婚是朕所赐,这事是在朕眼皮子底下发生,朕于情于理都有资格管。” 裴毅却不屑一笑,“那这谣言刚刚出现苗头的时候,陛下这位姨父怎么无动于衷,任由事态严重发展? 现在却来管臣子家里头的事了,陛下若是要管,那该是去找出是谁在背后言语重伤微臣儿媳之人。 而不是在此质问一个受害无辜人。”裴毅半点不给皇帝面子,冷哼一声,气愤的说完话,抿一口茶水润过了喉油道:“陛下身份尊贵,微臣与犬子不敢攀龙附凤,与陛下攀亲带戚,此话捧杀,陛下日后莫要言语了。” 第1044章十分仰慕 裴毅眸光冷了冷,和你做亲戚,早死好几十年。 他又不是寿仙公上吊嫌命长。 裴毅身份尊贵,说话底气也足,是这殿中唯一敢于皇帝呛声的人。 也是十分的无法无天,仗着皇帝不敢拿他怎么样,更加欺负皇帝。 偏皇帝见裴毅此举,对他是更放心了很多。 若是裴毅对自己虚与委蛇,冷冷淡淡恭恭敬敬的样子他才是要怕了。 怕裴毅别有心思。 “若是捧杀,你现在就不知是死了好几回了。”皇帝没好气的说话,心情却是不自觉的放松了很多。 “陛下,那些有的没的就不用说了,切入正题,本王儿媳妇是无辜受害人,本王从今以后不想听见一丝对本王儿媳不利的话。”裴毅坐回椅子上,目光淡淡的落在武皇后身上,又把视线挪开。 是怀疑,也只是怀疑。 武皇后没插手此事半分。 皇帝低笑一声,“也就你会为难于朕,这天下悠悠之口,你让朕如何去堵? 也不怕适得其反。” 话里没几分要解决这事的意思。 皇帝对裴毅放心,对顾阮可不放心。 他们和离,正是皇帝想要看见的。 裴毅脸色微冷,语气带着淡淡的嘲弄,“如何堵,陛下是君王,君王的话谁敢不听,谁敢不从,陛下只须下圣旨一道,旁人岂敢言语半分?” “君王也是需要证据,若是单靠裴爱卿的一面之词,朕就妥协答应,那朕日后如何治理天下? 顾爱卿,你说呢,平城人皆道世子妃不是你的亲生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你可有法子证明?”皇帝婉转拒绝,转而去问顾博远。 顾博远被点名,看一眼皇帝,“回禀陛下,臣就算是在如何昏庸蠢笨,但也绝不会为一个野男人养野孩子,所以阮阮却是微臣亲女,还望陛下明鉴。 至于传出阮阮非微臣亲女之谣言,微臣亦不会放过,必要揪出其人!” 一个两个的都要查传谣言的人是谁,完全不按这流言的套路走。 顾家厌弃顾阮,裴誉与顾阮夫妻不和,裴王府容不下这满身污点的世子妃,倒是一个个的都护起她来了。 “那小顾爱卿呢,传言你倾慕自己的四妹妹,这又如何解释,空穴不来风,总不能是人胡编乱造的吧。” 皇帝此言一出,太宸殿的气氛更加凝固了。 亲兄长倾慕自己的亲妹妹。 传了出去这还了得? 只是这不是旁人关注的点,旁人关注的只是顾阮不知廉耻,不恪守妇道,与外男私下往来私相授受。 果然,这样的风月事一出,无论这女子多么无辜,被谴责的也只是女子。 成为那女子一生污点,伴随女子一生时光。 而故事中的男人,于他只是激起一片小水花,很快就归复平静了。 只是一场受人津津乐道的风流故事罢了。 顾云锦被皇帝点名,下意识的去看一眼顾阮,不由扯唇一笑,随后向皇帝道:“四妹妹风华绝世,微臣十分仰慕。” 是因为容色。 是因为仰慕。 第1045章痴情种子 男子爱美之心天下有之。 他顾云锦更是一届俗人,学不会那些仙人的无欲无求。 裴誉眸光微沉,不舍的将目光从身边女子华艳的脸上移开,看向皇帝,目光骤然变得冰冷。 “是非胡编乱造,陛下心中早有决断,即便是试炼臣子,也不该拿本世子的爱妻名誉为做踏板。” 裴誉眼角低垂,迸发出一丝让人如坠深渊的寒凉。 声音低凉,尽是诡谲幽森之色。 “臣原想着陛下今日此举,大费周章是为了解决问题的,没想到竟是添油加火抹黑臣妻子的名声。” 裴誉模样生的温润如玉,清隽如画,眉眼更是随了母亲的温柔似水。 只是如今再温润风华的眉眼,也难掩其主人怒容厉色。 难掩主人心中躁郁。 “裴誉!“皇帝沉下脸色,方才被裴毅给怼了,他不说什么了。 可他现在居然被一个小辈怼的说不出话来。 大胆狂妄,肆意妄为,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做君王? 他是在质疑自己的君王吗? “注意你的身份!” 你是臣,他是君! 你不可以忤逆君王。 你那是大逆不道! 裴誉眉心如沁着霜似的,一双俊眉仿佛也沾染了冰霜。 声音清淡,不卑不亢道:“回禀陛下,臣如今的身份是臣爱妻的受害人的丈夫。” 身为丈夫,为自己的妻子讨公道,有何不可? 顾阮在一旁目光痴痴的望着裴誉“臣如今的身份是臣爱妻的受害人的丈夫……” 这句话落尽顾阮耳际觉得无比动心与欢喜。 “夫君……”顾阮娇娇的喊一声,漂亮的眸子显露的满是对裴誉的欢喜。 她现在瞧这夫君,越瞧越顺眼了。 皇帝被裴誉气的不轻,却也不好发作,裴誉是他最心爱的侄子,也是东寻的裴世子,更何况裴毅在旁边看着,顾博远也非真正昏庸无能,顾云锦更是一棵好苗子。 一个人不想对他耍手段,一个人他忌惮,两个人他舍不得。 这让皇帝矛盾到了极点。 “好!真好,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痴情种子!为了一个女人便什么也不顾了!”皇帝心底衍生怒气,虽是有了一番压制,可这话听着依旧是让人不舒服。 自己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不要他这个父亲。 自己的好兄弟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反目成仇。 自己的臣子为了一个女人公然职责君王。 都是为了一个女人! 皇帝狠戾的目光落在顾阮身上,仿佛要在她身上看出两个血洞来。 裴誉不动声色的替顾阮挡住皇帝要吃人的目光。 裴毅淡淡撇开眼睛,不打算去接皇帝的话。 他不痴情,是滥情,然后是专情,最后是长情。 他当年可是出了名儿的锦郎君,哪知道一朝失手,被那温家见着男人好看就走不动道儿的小姑娘给收服了。 给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老祖宗传下来的佳话,,臣不过是在遵循。” 的确是佳话,可是完成的却很少。 裴誉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将痴情种子四个字,说的这么美轮美奂,诗情画意倒是不难为他! 第1046章深深倦色 出了宫,顾阮美眸缠卷,想起放才在太宸殿剑拔弩张之景微微启朱唇,“夫君,方才为妻可是被吓死了。” “为夫如今怎么不知道娘子的胆子变这么小了?”裴誉好笑道。 两人于冗长宫道中漫走,繁复精致的锦袍之下是一双十指相扣的手。 肌肤紧贴,感受着对方传递给自己的温暖。 “我的胆子取决于夫君在何处。夫君若是远在天涯,我的胆子定比猎豹,夫君若是在我身边,那我一定胆小如鼠。” 你若不在,没人能欺负她。 你若是在,亦没人敢欺负她。 裴誉心头一暖,轻轻浅浅的声音在顾阮耳边响起,又带着无尽缠卷情意“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裴誉和顾阮。 裴世子与顾四小姐。 顾阮凤眸含笑,听着裴誉的话心情更是舒畅几分。 “要说到做到才行。”顾阮娇娇的在后面补了一句话。 隔日皇帝便下旨了,彻查背后在重伤裴王府之人,信口造谣,污蔑忠臣……一时间平城风声鹤唳。 随后便掀起武国公涉嫌偷税漏税,中饱私囊,以权谋私,草菅人命的事,一时间将那段受人津津乐道的风月事压了下去。 武国公这些年作威作福惯了,仗着武皇后撑腰,鱼肉百姓,欺压官员,弄得他们哀声载道,现在人家要倒霉了,落井下石的落井下石。 有旁观的,有再去踩上武国公一脚的,还有惧怕武皇后的。 裴誉从外面回来,手上拿着一张烫金喜帖,眉眼微和,瞧见一旁温软柔顺的小姑娘,眉宇间温柔更甚。 顾阮听到声响启眸看去,见到裴誉脸色到些微喜色“今天是得了什么好事了?这么高兴?” 顾阮匆匆一瞥便又转移了视线,专注着自己手上的针线活儿。 裴誉慢慢走过来,瞧见她手里的东西,不由调笑她:“阮阮你如今还真是有贤妻良母的样子了。” 还知道给他做袍子。 也知道从前这小姑娘连件寝衣都不肯给这做,唯一一件还是自己软磨硬泡来的。 “少阴阳怪气的,你若是不要我便送给别人。”顾阮娇蛮一哼,男人就是不能惯! 不能宠! 闻言,裴誉严肃了起来,语气也满是认真“你敢!谁说我不要的?你若是敢把我的衣服送给别人穿,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顾阮蔫蔫的看他一眼,没了往日要和他拌下嘴的精神,眉宇间皆是倦色。 眼角无精打采的耷拉,眼帘微垂,深而密的睫毛挡住了她眸中色彩。 察觉到顾阮精神头不好,眉眼都透着深深倦色。 裴誉心一下就揪了起来,“怎么身子不舒服吗?用不用为夫叫大夫来?” 裴誉连去扶住顾阮,生怕这小姑娘出什么事。 顾阮摇摇头,顺势靠在裴誉怀里,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清冽香味莫名的心安了。 “我没事儿,就是有些困了,不用请大夫,我自己就是,我的身体我还能不清……”楚吗? 话未说尽,怀中的小姑娘便以迅速的进入了梦乡。 见她睡的这样快,裴誉无奈的笑笑,轻松将她打横抱起,再稳步朝里间床榻而去…… 第1047章娇娇美人 顾阮精神头不好,懒洋洋的在院子里晒太阳,明明还是一个青春靓丽的少女,却是活成了七八十岁老妪的模样。 凉亭下面,躺在太师椅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毯子,旁边摆着瓜果,自己手里边还抱着一只暖手炉。 最后是一本书被顾阮放在脸上,然后自己浅浅睡去。 裴誉一回来便是见着这副岁月静好又无比温馨的一幕。 摒退了院中的丫鬟们,裴誉朝着顾阮的方向去,坐在她旁边,伸手取下那本书来,见那美人还是醒着,还未完全入睡。 “阮阮你这两日精神倒是差了些,怎么是为夫前些日子累着你了?”裴誉见她唇瓣有些干,倒多了一杯温水给顾阮润唇,调侃她。 顾阮脸色微红,被他这么大方的说起闺房事,顾阮不由的想起前几日自己缠着裴誉不让他走的画面来。 “夫君,你休要白日宣淫!”顾阮温润了唇,清冽了嗓音,很想要声音冷一些来震慑一下他,只是语音娇憨吗,还带着一丢丢恼羞成怒的成分在里面。 这让顾阮感到极度不满意。 身与心背道而驰,让顾阮矛盾又烦躁的紧。 这下自己是被裴誉吃的死死的了。 “好,不白日宣淫,等天黑了,咱们再做白天不能做到事儿。” 顾阮喉中一噎,气闷的说不出话来。 裴誉见她心情,情绪着实不怎么好,连脸色都差了些,裴誉也不再继续逗弄她了。 “怎么,这就不高兴了?那为夫向娘子赔罪好不好?请娘子赏一个笑脸给为夫。” 裴誉一边扶着顾阮坐起,一边向小美人讨罪。 “真是老奸巨猾,你还什么都没做呢,你就要我先对你笑,这不公平!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顾阮愤愤不平道,娇蛮的别过头,故意堵着气不理裴誉。 却是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来,如玉容色,温润细腻。 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萦绕在裴誉鼻翼间。 “那娘子想要为夫如何做,才能够重展笑颜?” 耳边是男人低沉声音的询问。 顾阮微有松动,幽幽的转过脑袋,幽怨的目光渐渐明亮,绝美的小脸上洋溢着无法言喻的开心。 “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就能重展笑颜了。” 闻言,裴誉唇角一僵,眸中笑意一凝,他这小妻子对这姐姐二字的执念就这么深吗? “裴誉!你这什么表情?”顾阮脸色古怪起来。 她这要求很奇怪吗? “没什么,不过娘子不觉得你唤为夫一声“哥哥”更加合适吗?”不能直接了当的拒绝美人,那他就只能迂回战术了。 “我为什么要喊你“哥哥”?”顾阮黛眉一蹙,不是裴誉喊她姐姐的吗? 现在怎么便成自己喊他哥哥了? 顾阮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半天没回过神来,可爱呆萌的样子,更是让裴誉的心化成一汪春水。 好可爱的娇娇美人。 裴誉理直气壮:“为夫长了娘子三岁,为夫理所应当也受的起娘子的这声哥哥。” 第1048章裴二哥哥 顾阮眨眨眼,再眨眨眼。 到最后她实在是厚不起脸皮对裴誉说自己几乎长了他十来岁。 而且说出来有点吓人不说,也是怪难,为情的。 自己老牛吃嫩草。 而这棵小嫩草还把自己宠的无法无天,不知人情世故。 顾阮眼睛眨了眨,闪烁着亮光,最后红唇轻扬,脆生生的喊着“裴二哥哥!” 裴家老二! 裴誉撞进顾阮布满星河的眸子里,突然想起来一册书里的一句话来:“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再叫一声。” 裴誉眸光愈发温柔,醉了春风,温暖了桃花,俘获了美人心。 “裴二哥哥!” 顾阮依言再唤,眸中凛冬散尽,星河已明。 裴誉伸手,摸着顾阮细腻光滑的小脸,“为夫希望娘子的这双眼睛,星河永存。”不要眼底隐着算计,藏着心机,对他这个夫君防备忌惮。 顾阮微笑不语,目光渐渐落在别处,“会的。”红唇坚定不移的吐出两字。 裴誉得了满意的答复,低低一笑。 顾阮身子懒怠的靠在裴誉身上,由着他给自己按揉的腰部,肩膀。 许是这些日子做的习惯了,倒是没有第一次那样的粗鲁。 一掌下去,没掌握好力度,顾阮的肩膀差点让他给捏碎了。 虽然夸张了些,但那也是真疼的。 “对了,你昨日遇见什么好事了那么开心?”顾阮想起裴誉脸上那丝丝喜色来。 “并非为夫遇见好事了,是太子侧妃遇上好事了。”裴誉展颜,淡淡的回复着顾阮。 小姑娘近日里活泼灵动的,问起问题来更是积极,裴誉也是不厌其烦,态度极好的回答她。 “太子侧妃有孕了,太子殿下要做父亲了,为之大喜,几日后在府邸设宴庆贺。” 还邀请了裴誉,亲将请帖递于他手。 顾阮听了不怎么感兴趣,顺道对裴誉无语了一把,一边泼他凉水,一边质疑裴誉的品行。 三句话,每一句话都给裴誉一种想要一把掐死自己怀中女子的冲动。 “人家太子殿下要当父亲你高兴个什么劲儿?难不成那太子侧妃腹中的孩子是你的?是你要当父亲了么?” 裴誉目光灼灼的落在顾阮身上,那道目光太过灼热,顾阮有些受不住那灼人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 “宝宝,你刚才说什么,为夫没有听清呢……”明明气息低沉吓人,嗓音还这么温柔缠卷,更是让顾阮心底一阵儿发毛。 “没,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顾阮连从裴誉掌中逃离。 裴誉冷哼一声,虽不与她计较,可这心底郁气却是怎么也舒解不了。 这女人,就不会说点好听的话吗? 顾阮讪讪一笑,现在自己回过味儿来了,想着方才的话,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叫你长着嘴巴不会说话,现在你把这小气鬼给得罪了吧! “夫君~我错了!”顾阮认错态度良好,发现自己和裴誉距离分的远,眉尖一抽,悄悄的去挨近裴誉。 第1049章小气男人 瞧见顾阮的小动作,裴誉也不拆穿,闲然的坐着。 一袭象牙白锦缎长袍,袖口袍角缀明亮金线滚云边,广袖飘逸不染纤尘,青丝柔顺,宛如泼墨,肆意飘散。 腰束雪色锦缎云纹绣缎带,如水流苏璎珞玉环悬于腰侧,如同画中走出的谪仙。 顾阮眨眨眼,都说人从镜子里看东西都是相反的。 现在想来还真是一句千古名言。 照镜子见到的东西都是相反的了。 就更别提透过镜子直接看人了。 眼前这男人瞧着有多么温雅,多么如世君子,那他背地里说不准就有对面恶劣!什么君子,什么温雅!全是假象! 即便是那也是伪君子! 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顾阮深呼吸一口气,眉眼舒展,眼尾微微上挑,像极了那片正开的艳丽的棠林,眼角眉梢都渲染着温馨情意。 勾人心魂。 “夫君?裴二哥哥?爷~我知道错了,你别不理我!” 声音一声比一声娇。 气息如兰,缓缓倾泄在裴誉耳边,下一刻,裴誉的耳垂就以肉眼可见到速度红润发烫起来。 见状,顾阮更加卖力了,声音比以往更加娇柔。 裴誉在一边听的耳垂红,一边又咬牙切齿简直想要捂住顾阮这张扰乱人心的嘴。 有她这么认错的吗? 她这是生怕不折腾死他这个夫君才是! 裴誉闭了闭眼,敛去眸中深沉的情色。 微微侧头瞥她一眼,见她正喜滋滋的冲着自己笑。 小姑娘在家里,红妆已除,华衣褪去,清颜墨发,穿着一身简约常服,妩媚淡去,更多的是清华。 洗去铅华,返璞归真一般。 “夫君,您大人有大量,不与小女子计较好不好?”顾阮讨好的往前凑凑,抬手便扶住他的衣襟 瓷白的手指,几乎与裴誉象牙白的袍子融为一体。 “好,只与娘子计较。”裴誉嗓音微哑,说话意味深长。 手臂抬起,准确无误的握上那只柔软细腻的小手,触感如想象般的美好。 握上去的那刻,宛如一直小猫,在自己心上伸出爪子一挠…… 顾阮笑意刚展现一半,听到裴誉这句话就立刻凝滞了。 “夫君,你别这样……你是君子,要大度的,怎么可以与小女子计较?还和自己的娘子斤斤计较呢?”顾阮欲哭无泪。 这损人一时爽,哄人火葬场。 她方才损裴誉那么得劲儿,现在想要把这小气男人给哄好,简直令人头大。 裴誉回之一笑,他不仅不大度,还犹对顾阮斤斤计较。 “乖,大不了为夫少计较些便是。” 顾阮“……” 这还真是大度呢! 顾阮干干的笑两句,没劲的准备又重新躺回太师椅上继续睡,只是小手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被裴誉爱怜的握着。 刚想说什么,裴誉清越的声音便在周围缓缓扩散,像是平静的湖面给人投掷一颗石子激起波纹,一圈一圈的荡漾开。 顾阮心跳如雷。 “娘子,咱们的姻缘线该是系在这里吧。” 第1050章妃,有孕 裴誉一手握着顾阮的手,宛如捧获至宝一般,另一只手眷恋的抚摸着顾阮右手手腕的部分。 墨眸情深款款。 心底却是不如意的“啧”了一声,只可惜了,那姻缘蛊没活成。 顾阮有些不自然,听他提起姻缘线,她就忍不住想起在北郡的姻缘劫来。 那根线断了。 “夫君,这姻缘线不都是系在左手吗?你握着我右手又是说的哪门子姻缘线?”顾阮不由感到好笑。 “因为左手距离心脏最近,男子左手系姻缘线是将女子放在于心最近的地方。” 裴誉眉眼盛着一抹温柔。 “女子为什么是右手?”顾阮美眸微闪,这个她是一点都不理解呢。 裴誉不说话,用着行动告诉她,自己的左手与顾阮右手十指相扣,毫无缝隙的贴合在一起…… 简单平常又常做的动作,顾阮此刻心脏却是莫名的痉挛了一下。 是啊,一双左右手,谁也离不开谁。 左手端碗,右手执筷。 一手固定宣旨,一手提笔作画。 一手摘星辰满天,一手护山河无恙…… “娘子现在明白了吗?”小姑娘不开窍,需要提点几句。 “不明白,夫君不妨再说的直白一些。” 顾阮摇头,手指却是用了力气与裴誉相握。 直白……再直白些就是命里无她,一世何欢? 这两日也不知是什么的缘故,顾阮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一整天下来人就蔫蔫的,跟被烈阳摧残过的小花儿似的。 在荷香院用饭,裴毅父子也在,气氛鲜少和谐。 裴誉熟练的给顾阮挑着鱼刺,最后才将这雪白的鱼肉放进顾阮碗里。 平时顾阮是很爱吃鱼的,只是这回不知是为什么,见着这鱼就没有食欲,往日鼻翼间顾阮都能闻到淡淡鱼肉的清香。 而这一次顾阮只是闻了浓重的腥味,胸口直泛恶心,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跑出去,一直干呕。 脸色惨白的样子,看的裴誉都心疼坏了,连扶着顾阮回来坐下,拍着她的背。 顾阮喝了口水缓了一会儿,虚弱的靠在裴誉怀里。 “阮阮,你怎么样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裴王妃站在一边也是不知所措,总不能是她荷香院的菜有问题吧! 裴誉沉眸,目光落在那鲜美的鱼肉上面略有所思。 “阮阮,你该不会是有孕了吧。” 想着这两日顾阮行为大为反常。 听到这话,裴毅脸上出现一抹惊喜,目光热切的望向顾阮,儿媳妇有孕了? 他要做爷爷了? 裴家有后了! 他有脸去见自家老爹还有若隐了! 顾阮沉默一瞬,低着头,手下意识的抚摸着小腹。 她没怀孕。 至少她现在没有给自己把出来滑脉。 见顾阮沉默,裴毅更是高兴,这事成了! 他是真的要做爷爷了! 瞧见裴毅脸上的喜色,裴王妃也不由笑笑,“王爷如今也是到了该含孙弄怡的年纪了。” 在场四人,两人面上均显喜色,唯有当事二人还未表态。 裴誉抿着唇,目光灼灼的盯着顾阮的小腹,眸子划过一瞬狂风疾雨的狂喜与兴奋。 手紧紧的握着拳头,才不许自己失态的喊出声来。 嘴唇嗫嚅着,微微颤抖,一瞬间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第1051章夙愿以偿 顾阮微微叹口气,看向裴誉,看到他眼中的那抹惊喜,心底稍稍愧疚。 “我没怀孕……”前些日子癸水刚过去。 她怀哪门子的孕? 听到这话,裴誉神色一凝旋即又恢复方才模样,不敢在顾阮面前露出失望的一面。 气氛凝滞下来,一时间诡异莫测。 “奴婢瞧着世子妃该是有孕了,这女人有身孕了,往往是最后知道的那个,不如先请府医来为世子妃诊脉。”松嬷嬷看着顾阮若有所思的。 她是过来人了,又是在裴王府这样的深宅大院里,什么形形色色的人没瞧过见过? 这些个老人精,眼睛更是毒辣。 旁人瞧不出来什么,她们可都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顾阮抿了抿唇,想要拒绝这多此一举的建议,便听裴誉开口“来人,去请府医。” 一顿饭吃的不算是尽兴,氛围有些压抑,顾阮坐在一旁软榻上,露出一截皓腕,放一方纱巾盖上,由着府医为她诊脉。 时间一盏茶又一盏茶的过去了,屋子里寂静无声,几人都放慢了呼吸,目光灼热的落在那府医身上。 安静的只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裴誉坐于顾阮身边,见那府医为顾阮诊脉的手抽回,才替顾阮拿开那方巾子,放下袖袍。 “世子妃如何?” 嗓音微沉,压抑着点点喜色。 府医看一眼裴誉,又看看裴毅,心肝颤抖。 他来时就知道了,世子妃疑似有孕,特让他去请脉,落实。 世子妃有孕本是欢喜之事,府医去诊出这滑脉也是要得一笔赏赐的。 只是……他根本没有把出来了滑脉啊。 世子妃没有怀孕。 只是这话他不敢说啊! 世子与世子妃成婚一年多,没有半点喜讯,现在倒是有了一点,还是个假的,这可让他怎么说? “等,再等等,裴世子再等等容小人再仔细为世子妃诊脉一次。” 瞧见这府医的忐忑,顾阮也不想再难为他。 “算了,我没有怀孕,别吓着了人家,你先下去吧。”顾阮轻笑一声,她自己就是大夫。 她还能不清楚自己的身体? 只是那府医纠结的紧,顾阮虽开口让他走了,可自己还是杵的跟柱子似的一动不动,看着顾阮欲言又止的。 最后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询问“小人敢问一句,世子妃近日可是感到腰酸,嗜睡乏力,食欲不振?” “府医所问,句句真实。”裴誉握着顾阮的手紧了紧问这些做什么? 莫不是…… “你问这些做什么?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 裴毅颇感不耐烦。 问东问西的不给一句准话。 “回禀王爷,依着世子妃近些日子的表现,想来是有孕了,只是月份尚浅,还诊不出滑脉来,再过一月,小人再来为世子妃诊脉……” 后面说什么,裴誉没心思去听了,他只是听见前面半句话,世子妃想来是有孕了…… 那一瞬心间仿佛照射下一缕光,慢慢驱散心间的阴霾。 他的妻子,有孕了。 期盼已久的孩儿在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他们的生命里。 多月来的盼念,如今夙愿以偿。 第1052章一世欢喜 裴誉一路把顾阮抱回栖云轩,步履沉稳,小心的抱着回栖云轩。 院中丫鬟知道她们世子妃有孕个个又兴奋的不行,栖云轩内喜气洋洋的。 裴誉抱着顾阮,手掌轻轻的抚摸着顾阮的小腹,话语温情款款,“阮阮,我们有孩子了。” 目光落在顾阮依旧平坦的小腹什么,格外热切。 顾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不放心道:“都还是没影儿的事呢,夫君可别抱这么高期望,若是这是件乌龙事,我没怀孕,夫君岂非是空欢喜一场?” 裴誉唇角微勾,顾阮说什么扫兴的话他都不听了,他只听府医的。 说有了,那便是有了。 裴王府从不养闲人,除却药老,这林府医的医术也是超绝。 他敢说出顾阮有孕的话,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呢。 “那为夫就多努力宠爱娘子,争取让娘子早早有孕。” 他怎么会空欢喜,就凭这个女人,他便能一世欢喜。 顾阮“……”这倒像是裴誉能做出来的事儿。 “你以为这事儿就那么容易?想怀就怀?”顾阮睨他一眼道。 “嗯,不容易,所以为夫更要多多努力才是。”确实不容易。 这一子,盼念数月。 好不容易来了,却还是个没用影子的事儿。 听到裴誉感慨万千的话,顾阮眉眼松缓,微微颔首,小手摸上自己的小腹,她真的是怀孕了吗? 只因月份尚浅不能诊出滑脉? 她现在腹中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吗? 她还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顾阮心底茫然又惊慌。 “夫君,你更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顾阮突然想起怡亲王府王府,裴誉和霍林的对话。 她感觉裴誉更喜欢闺女。 “只要是阮阮生的为夫都喜欢。” 他最心爱的女人给他生的孩子,他怎么可能不爱,不喜欢。 “当然,如果是闺女就更好了。”裴誉突然想起来自己当初和顾阮用的姿势……好像是生儿子的姿势。 想到这里寒眉一下蹙起。 看着顾阮的肚子,眼神微微不善。 儿子这种生物,生来就是和自己抢媳妇儿的。 看看苏初月和霍州就知道了。 自从霍泽出生以后,王府里霍州的地位骤然下降。 想和自己媳妇儿亲近亲近还得先讨好霍泽那个小祖宗。 顾阮唇角一抽,没好气的拍他手道:“怎么着,要不是个闺女,你还要把他塞回去回炉再造啊!” 见顾阮有些生气了,裴誉赶忙说,“阮阮,我不是这个意思,为夫只是在想如果生的是个儿子,为夫就和儿子一起护着你。 是闺女,为夫就护着你们母女。” 听到裴誉这么说顾阮才高兴了,心情放松了些。 “这还差不多。” 见顾阮高兴了,裴誉才放松下来,又继续的和自家闺女互动。 见裴誉好奇的摸着自己肚子,眼神温柔,整个人都沐浴着柔光。 “阮阮,为夫听霍州说,女子怀孕了,都是会有胎动的,为何为夫摸了她这么久,一点反应都没有?” 第1053章得意扬唇 说到最后裴誉感到有些委屈。 是不是他闺女不喜欢他了。 顾阮唇角一抽,有些无奈,“夫君,小孩子要四五个月的时候才会有胎动的,它还小呢!” “是吗?”听顾阮这么说,裴誉才舒心了些。 “废话,这胎动还在了呢,就算我现在有孕了,它在我肚子里还只是一块肉呢,那会什么胎动。” 顾阮不屑一顾的笑笑。 只觉得裴誉太小题大做了。 “娘子,你这么说我们的孩儿只是一块肉真的好吗?”那可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在他们爱情之余又融入了一份骨肉亲情的双重牵绊。 现在在顾阮嘴里,他们爱情的结晶居然只是一块肉! “世子,世子妃安胎药好了。”橘梗端着药碗进来,瞧见两位主子亲密无间的样子,也是打心眼里高兴。 “拿过来。”裴誉端过药,吹凉了才去喂顾阮,贴心的给她擦掉她唇角的药渍。 “苦吗?”裴誉见顾阮皱着眉把药喝完,不禁开口问她 。 “你尝尝不就知道了 ”裴誉把药碗给橘梗,让她下去,说完转过身子,对着顾阮的唇郑重的吻下去,仿佛在亲吻一件稀世珍宝。 “苦吗?” 裴誉指腹摩擦着顾阮的唇瓣缠倦道:“很甜,只要是阮阮尝过的东西都是甜的。” “夫君情话如今是越说越溜了!” 裴誉怜爱着顺着顾阮的头发,“不是情话,是真心话。 阮阮,阮阮,阮阮我们有孩子了。”一定是个闺女。 “我知道了,你已经说了很多遍了!”顾阮颇感无奈,她心底也知道裴誉眼馋别人家的,只是嘴上不说罢了,也为了不给自己压力。 只是后来实在是给霍林给刺激到了。 才缠着自己要个小的。 裴誉把顾阮搂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叫着顾阮的名字。 手掌抚摸着顾阮的小腹,眉眼愈发的温柔。 “阮阮,为夫已经把咱们闺女的名字都想好了,你听听看好听不好听。” “那么快?你敷衍着想的吧!还有你怎么就确定就是闺女呢?”顾阮摸着肚子,裴誉都被闺女给疯魔了,这万一生的不是闺女那怎么办? 是个儿子他就把儿子丢天机阁,散养了? 不得不感慨一下顾阮太了解裴誉了。 还真别说,裴誉心底还真是有这个打算的。 生了闺女就放身边自己宠着爱着,亲眼看她笑,走路,吃饭,一天天的长大。 要是儿子,就扔回天机阁,让那群年近半百的长老和暗卫们养着。 自己再和阮阮造一个老二出来。 “为夫怎么可能敷衍着给咱们女儿取名字,为夫已经想好了,王,为玉宛,温文尔雅。 是个闺女就叫她琬。” 裴琬? 顾阮想了想,还算用心。 “那儿子呢?” 久久不见裴誉回答,见他抿唇思索,顾阮顷刻间就明了了,他只是用心的思考闺女的名字了,把儿子给忘记了。 “裴誉!你不能这么偏心的!”不是都说这男人都喜欢儿子吗? 怎么到裴誉这里就反了过来? “没有,为夫想了,用心想的,是个男孩就叫他琰,“冰锷含彩,雕刻机琰表饰”。” 顾阮沉默下来,想起前朝时期的一位大将军,景琰,取名也是出自这句话。 前朝的这位景将军,做事认真,隐忍霸气,正直无私,重情重义,知恩必报,坚持原则,至忠至孝,宁折不弯,以天下大事为己任…… 忽然又想起裴誉的父亲是东寻的战神,作为战神之子,最尊敬,关注的便是像景将军这样的人了。 自然而然的也希望自己的儿子也如此了。 “夫君认真想了,便都是好名字。”裴誉文采斐然,他随意想的名字都是顶好听的,更别提现在是认真想的了。 “自然,琬儿,爹爹给你取的名字喜欢吗?”裴誉得意扬唇。 第1054章夫君遵命 给闺女取好名字后,就不在叫女儿了,直接喊名字了。 这让顾阮感到压力山大,这生的要是不是闺女怎么办? 裴誉不会让她当场给他变一个闺女出来吧! 这让她怎么变啊! 裴誉摸摸顾阮的肚子,眉宇间尽是温柔。 “夫君,别期待这么大,万一不是闺女,你岂不是很大失望。”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让他认清楚现实一些。 “不会,只要是阮阮生的,是男是女,为夫都不会失望,还会倾心尽力的去扶养我们的孩子,读书识字,把他培养长大。 男子顶天立地,女子温婉娴雅。”裴誉抱紧了顾阮,抱紧了怀中这个为他生儿育女的女人。 温言声声。 顾阮眉眼含笑,小手轻轻的摸着肚子“夫君先说好,为妻可是还没有做好一个当娘亲的准备的,所以你要先为妻一步做好一个当爹爹的准备。” “夫君遵命。”护好你们。 孕妇总是嗜睡的,这会儿天才刚刚黑下,顾阮便困意来袭,裴誉也只扶着她慢慢躺下,自己也脱了衣服,拥着顾阮休息。 小心的抱着她,生怕把她给磕了碰了。 翌日,裴誉回王府后便直接朝着栖云轩便去了,刚进院子就看到顾阮坐在秋千上快乐的荡秋千。 尤其是那双小腿还极不安分的再空中晃呀晃。 简直把裴誉的心荒的都要给跳出来了。 一边的小心又紧张的盯着顾阮。 裴誉微微蹙眉,这小美人都要做娘亲了,还这么不懂得照顾好自己。 上前几步,站在顾阮身后把秋千停下后走到顾阮身边如常的将顾阮轻松抱起,护在自己怀里,眉心一折,这身量还是这么轻。 顾阮双手顺势环上裴誉的脖子,被他这副紧张的模样给逗笑了。 “别紧张嘛!荡秋千而已。” 还没怀上呢就这么紧张,一个月后若是真把出了滑脉,这男人的眼珠子岂不是得整日粘在她身上,紧张着她了? “危险,以后若想荡秋千和为夫说一声便是,为夫亲自为你推秋千。”裴誉嗓音虽淡漠,却也难掩关怀。 荡秋千这要一个用力过猛的,把自己荡出去了可怎么好? “那多麻烦,什么事都指望你了,那我还做什么?”顾阮眉心一折,她不是一个爱缠人的女人。 “娘子只需从一而终,永远喜欢为夫就好。” 其余的不用管,不用想。 一辈子乖乖的待在他身边。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真的没事。”顾阮被裴誉放在外面的罗汉床上坐着,又给她披上了一层软毯,“饿了吗?想吃什么?” 裴誉摸摸顾阮的手,白皙如玉,指若葱根,指甲上还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唯一的不好就是指甲太长了。 需要剪一下! “不饿,我什么也不想吃。”提起吃东西,顾阮就觉得胃里一阵恶心。 脸色也跟着发白,又把裴誉给下了一跳。 “橘梗,世子妃今日用过早膳了吗?”裴誉今日早起入宫,也是忘记盯着自家娘子用早膳了,想起她早膳午膳放一块儿吃就是为了多睡一会儿。 “回禀世子,世子妃今日起的晚了些,饭菜都已经凉了,小厨房现在正在准备新的膳食。”橘梗看一眼顾阮,世子妃不吃东西,她们这些做小丫鬟的又镇不住世子妃。 唯一能让世子妃乖乖听话的就只剩下世子了。 第1055章美人出浴 顾阮欲言又止,“你别这样看我,我不是故意不吃的,我不想吃,我没胃口,我吃不下去。” 她是真的不想吃。 “不行,多多少少的吃一些,你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今天再不吃怎么行? 阮阮你现在是双身子了,不能任性。”裴誉皱眉拒绝了,不吃饭怎么行。 对身体也不好。 “那你的意思就是双身子不能饿着肚子,单身子就能了?哎呀我不吃,你自个儿吃吧。”小人儿不满的转过身子,眉宇间爬上一丝倦意。 “传膳。”裴誉薄唇轻吐出两个字。 有些时候他可以纵着顾阮胡来,但是这种时候绝对不能由着她的性子。 最后没法子,顾阮还是在裴誉的坚持下逼着自己吃了一碗饭。 可是没过一会儿又全部给呕了出来,一直吐酸水,把一旁的裴誉心疼的不行。 不断的拍着顾阮的背,安抚着她,“阮阮,你现在好点没有,还想不想吐了?” 顾阮拿过水杯漱口,最后软在裴誉怀里,虚弱无力,凤眸半阖。 “不吐了,再吐苦胆都吐出来了。裴誉我真不想吃东西了。”吃一点,吐一点的。 顾阮这害喜严重的,弄得栖云轩都战战兢兢的。 都说女子怀孕得胖上三圈的,可瞧着顾阮,这比怀孕前还要消瘦几分。 皮肤都没之前那么水润光滑了。 看着年轻漂亮的小丫鬟在自己面前晃,蹦蹦跳跳的样子看的顾阮眼热不已。 也惹的裴誉都不敢轻易去招惹她。 一天下午,顾阮精神头好了些,坐在院中晒太阳,整个人懒洋洋的。 现在顾阮是愈发的金贵了。 裴毅一日三问候。 裴王妃也时不时的差人过来看看。 就连裴誉也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 脾性极好。 面对顾阮诸多小情绪,小别扭也是一笑泯过。 小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舒心。 唯有一点让顾阮觉得郁闷,她滑脉还没珍出来呢,这怎么就是会害喜了呢? 还那么严重。 因为顾阮娇贵的缘故,夜里裴誉冲动难挨也是出去了冲过一遍凉水散了火气。 顾阮闲散靠于床头,看着裴誉宽肩窄腰的一副美人出浴图,看的顾阮一阵儿失神。 红唇微抿。 “夫君现在你知道要孩子的辛苦了吧!”顾阮摸摸小腹,没动静,没有滑脉,可她的身体反应流露出的信息却是她真真切切的有了身孕。 医学广泛。 顾阮可不自恋到自己已经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知的地步了。 这里边定然有她没有涉猎到的知识。 裴誉抿唇不语,往日里听着顾阮用着这样娇软的语气说话那是享受与欢喜,现在听着,只觉心间的火愈燃愈旺。 胸腔炽火燃燃。 裴誉拿着巾子擦干头发,擦干后才又掀了锦被一角坐了进去,顺势把顾阮揽在怀里边,动作一气呵成的。 顾阮没反应呢,就被裴誉给控制住了。 只是紧紧的抱着她,再没了接下去的动作。 只是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体的热度愈发的烫了。 第1056章心爱女人 顾阮眨眨眼,慢慢的抬起手臂去环住男人精瘦的腰身,小脸儿紧贴在男人的心口听着他咚咚咚且强有力的心跳声。 耳根微微泛红。 裴誉默默的抱着顾阮,软玉抱了满怀,心底空缺的一处霎时就被填满了。 低头在她的眉心轻飘飘的落下一吻。 嗓音缠倦又心疼。 “为夫知道了,是特别的辛苦。“ “娘子,这几日你受苦了。” 要这孩子的确是辛苦。 只是辛苦的不是他。 是他最心爱的娘子。 怀胎十月,辛苦十月,累极十月,最后自己还要在鬼门关走一遭才能剩下这个孩子。 裴誉闭了闭眼,想起前两日在书上看到的,女人产子,无异于身上十二根肋骨同时断裂 想着怀中女人的娇气,又心疼又好笑。 换了怀中女子,只怕断的就不止是十二根肋骨了。 再后想到苏初月生霍泽的时候,腹开八层…… 裴誉心底就更是害怕了。 裴誉后怕的微微用力更加抱紧了顾阮。 嗓音平缓:“阮阮,等这个孩子生了,咱们就不生小孩儿了。” 这样的痛,痛一次就好了。 之前什么要老二的想法,全都见鬼去吧。 他只要他娘子,至于这小孩儿……他还不熟! 顾阮“……”这还是没影儿的事呢,就算她怀孕了,这个孩子还在肚子里呢,还没成型了,裴誉就想着下一个了。 想的真是遥远。 “为什么,万一是个儿子怎么办?你不想要闺女了?”前两天叫琬儿琬儿的他可是叫的可亲热了。 这才多长时间这男人就变心了? 果然男人善变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女子! “为夫想要娘子。爱屋及乌才会爱琬儿……” 裴誉声音飘渺空灵,如山间云雾,如林间灵鸟,如夜幕中一颗颗闪耀辉芒的星子……缓缓的打动人心。 爱这个孩子,只因为是她顾阮生的。 不然……裴誉是看也不会看她一眼。 顾阮抬眸看他,想要寻出几分哄她开心的成分来。 可瞧了半天,顾阮也只是瞧到裴誉满心满意的认真。 “怎么,看为夫看傻了?”裴誉抬手捏了捏顾阮的脸颊,才摆正好了身子让这金贵的小姑娘靠的舒服些,不难受着她。 一低头便是这小姑娘目光深情热切的注视。 一下子心火又燃。 “娘子,以后没事别用这种眼神看着为夫。”裴誉抬手放在顾阮眼前隔绝了她的视线。 明知道自己身体特殊,他不能把她怎么样,却还来招惹自己。 “为什么,我就想看你。我听小嫂子说了,女人怀孕的时候就是要多看看长的貌美之人,这样子自己以后生的孩子也会非常漂亮的!” 裴誉别的顾阮不敢打包票。 但是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却是做不得假的。 好看! 若是个女子,那自己就是东寻第二美人了。 裴誉被她的这番话给逗笑了,这都是什么歪道理? 就凭他和阮阮的容貌,这生出的孩子纵然不能是绝色那也不可能是个歪瓜裂枣啊! 只是……娘子说就想看自己…… “那娘子日后就得要时时刻刻且目不转睛的看着为夫了。” 对,只看他! 不许去瞧别人! 第1057章神欲还羞 太子侧妃有孕,太子大喜,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同时也是昭告平城此等喜事。 只是侧妃再高贵也是妾,生的孩子也是庶子,犯不着这样子兴师动众,可是架不住这位侧妃是兰贵妃的侄女,太子的表妹。 如今兰贵妃病情愈发的重了,这件事是为了冲喜,也是为了庆贺,一举两得罢了。 裴王府里,裴誉原先是打算去太子府走一遭的。 只是后来顾阮有孕,孕中反应又大,怀孕了还不知道老实,把裴誉吓的三魂去了两魂半。 硬是把外面的事交给门下一下幕僚客卿去做,一些难做的一股脑儿的交给了自己父王,把裴毅气的不轻。 直骂他有了媳妇儿忘了老子。 结果裴誉轻飘飘一句“莫非父王不想早日抱孙子?”一句话成功的让裴毅给妥协了。 顾阮有孕以来,裴誉更是小心呵护,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背在背上都还怕她飞跑了。 紧张不已。 今日也是,裴誉本想推了太子的邀请不去赴宴的,待在家里陪着顾阮养胎。 只是这小女人却是不配合了…… 一早起来就在闹腾。 “夫君,你瞧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 端庄雍容的紫色世子妃服穿在顾阮身上不显老气,反而觉着无比贵气,又带着女儿家的娇俏之感,将顾阮玲珑的身段展露到极处。 “娘子穿什么都是美丽的。” 见着顾阮心情不错,裴誉也不泼冷水,一切就着她来。 更何况他说的是实话。 他的娘子一直都是美丽的。 无人可极。 顾阮转身又在落地的西洋镜前仔细的照着。 镜中美人,唇红齿白,明眸美丽。 远山黛,唇点朱砂。 丹凤眸,神欲还羞…… 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亦如中秋皎月。 顾阮沉浸于自己美貌当中,还未意识到身后人的靠近。 知道后背贴上一个温暖胸膛和腹间的一双炙热大手。 顾阮眸中笑意愈发的深了。 “一天到晚的摸摸摸,你不嫌累吗?” 摸什么摸? 摸胎动? 抱歉,现在它还没成型呢,只是一块肉。 它会动吗? 她怀的是孩子,又不是怀的妖孽! 听着顾阮无奈又拿他没办法的话,裴誉浅浅一笑,“只要对你,为夫永远都不觉得累。” 只要见了她,满心的疲惫便都散去了。 怎还会是觉得累? 顾阮满意的哼哼两声,不再说话了。 “娘子今日心情倒好,是遇见什么高兴事了吗?”裴誉望着镜中的小女人,现在乖巧温顺的靠在自己怀里……目光愈发柔软。 “是啊,遇见高兴事了。太子侧妃有孕,邀请咱们过去吃酒赴宴!” 听到这句话,裴誉现在就特想把顾阮说的那三句话一股脑儿的还给她。 只是嘴巴张了张,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说什么? “说人家太子侧妃要当母亲你高兴个什么劲儿?” 说出来惹的这小女人不高兴。 “说难不成那太子侧妃腹中的孩子是你的?” 那还真不是阮阮的。 ”还是说阮阮是你要当母亲了么?” 那阮阮她还真是要做母亲了。 说也是错,不说裴誉又觉得对不起自己。 心里边一阵憋屈。 第1058章染就风华 裴誉抿着唇沉默半响。 最后干巴巴道:“娘子,太子府人多手杂的,不安全,你刚刚有孕该在家好生养胎才是,那种乱地方不去为妙。” 出了事可怎么办? 他不敢想。 他怕自己发疯。 从前不懂将一个女子放心尖上时时刻刻惦记的滋味,如今却是懂了。 美妙之余只剩对这时刻的惦念与忧心。 她从来不懂得什么叫照顾好自己。 “可我想去,我在家里待的都要发霉了,我出去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啊! 再说了不是有你在吗? 难道夫君害怕护不住我不成?”顾阮转身,小手拉着裴誉的手轻轻摇晃撒着娇道。 “少激我,说了不行就是不行,娘子要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才是。” 听到顾阮说自己会护不住他,裴誉登时就忍不住了,幸好一个叫做理智的东西及时让他冷静下来。 这小姑娘有孕在身也不忘看兵书,还把这激将法用在了自己夫君身上。 “我就想去,夫君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小心照顾好自己的!”顾阮红唇微嘟,可怜兮兮的向裴誉保证,还不忘竖起三根手指做着发誓的样子。 “夫君~” 最后没太过顾阮的软磨硬泡,裴誉还是同意了带她出门,只是两人有约法三章。 顾阮出了栖云轩必须事事都得听他的。 他去哪儿顾阮就得跟着去哪儿。 然后顾阮不能随便接受别的给的一切东西…… 顾阮满口答应下来,又才兴奋的拉着裴誉出门。 “马车驶的慢些,挑着平稳的路走,无所谓绕路。”裴誉清清淡淡的嗓音传出车间。 “是。” 墨祁眉开眼笑的应下来。 他们世子妃有孕了,他们很快就有小主子了。 这种事不要裴誉说他们也知道该怎么办。 马车是驶的很慢,可裴誉还是怕颠着顾阮,只得把她抱在自己腿上坐着,减少些许颠簸。 “若是难受就一定要说出来,不许自己强忍着。”裴誉命令之中又携带着一抹关心在其中。 “我知道了。”顾阮乖巧的点点头。 “夫君,一会儿到了太子府你别这么小心翼翼的,会被人看出来猫腻的。” “什么猫腻?”他要是不小心翼翼她,至于和她约法三章吗? “夫君,古人云,怀孕未满三月便传扬的沸沸扬扬是种不吉利,虽然这说法迷信了些。”顾阮目光微闪。 她不想要不吉利。 裴誉神色微缓,掌心放在顾阮的小腹上面,依旧平坦,但是里面……一定有了一个小生命,“一会儿让温情寸步不离的跟着你。小心些,别让为夫为你担心好吗?” 顾阮乖顺的点点头“好。” 她没理由去拒绝裴誉,也不想拒绝。 这些日子这个男人对她的呵护与怜惜她是一直看在眼里的,包括那些说爱她的话…… 字字句句的深信不疑。 “真乖。”裴誉清润的眉眼舒展,又因顾阮的乖巧听话添了几分迤逦之感…… 仿佛染就了世间所有的神秘与风华。 第1059章其人如玉 太子府,风景如画,亭台楼阁,高山流水,百花争艳,绮窗朱台…… 来往权贵络绎不绝。 马车稳稳当当的停在府门前。 是裴王府的马车,一出现便是夺人眼球,引人注目。 众人纷纷侧目而视。 裴誉先行下去,一袭墨色华锦着身,更衬其人如玉。 尤其是眉宇间汇聚填海的温柔更是激动了旁人的心。 随后便又见着一双玉手从帘子里伸出,落在男人温暖的掌心里,随即一个娇俏的身影便完整的出现在众人眼球。 “来,慢些,别急,为夫接着你。”裴誉赶紧伸手去接顾阮,生怕她下马车的时候不小心伤着了自己。 “瞧你,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一碰还能散架了不成?”顾阮无奈,她哪有那么娇贵。 “那也得小心。”裴誉不容置疑,态度强硬。 落在旁的女子眼里却是对世子妃的疼爱与呵护。简直恨不得自己上前去代替了顾阮去享受裴誉的温柔。 顾阮笑了,不说话,乖乖的被裴誉小心着。 感觉很不错。 入府分离,尽管裴誉小心着顾阮,但那些女儿家的话题棠也着实插不进去嘴,只得让温情一定要照顾好顾阮。 那婆婆妈妈,罗里吧嗦的样子简直让温情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这人真是他们的睿智沉静,淡定从容的世子殿下吗? 确定不是被那个歹人给冒充了?温情心底腹诽着,嘴巴上却是答应的极好。 只想赶紧送走着难伺候的爷,快些回到顾阮的身边。 后院中,兰罂被一群贵妇人簇拥着,堪比太子妃的阵仗。 怀孕三月有余了。 腹部微微隆起,只是穿着厚实的衣裳,不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顾阮眸子落在兰罂的小腹上,自己不由自主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秀眉微蹙。 她还是没诊出来滑脉,裴誉的闺女梦这下算是破灭了。 兰罂被人簇拥着,听着她们说的吉利话自己也高兴,美目在人群中流连过,最后目光定格在顾阮身上。 朝身边人歉意一礼,便由丫鬟扶着自己到顾阮身边来。 美目含笑“世子妃,今日宾客繁多,兰罂若是又招待不周之处还请世子妃见谅。” “侧妃娘娘客气了,只是侧妃娘娘有孕之喜顾阮还未来得及恭贺,这才是顾阮的失礼之处,还望侧妃娘娘抹要见怪。”顾阮微微颔首。 平城里出了这么些事,除了左长安她们,兰罂还是第一个肯搭理自己的。 旁人见了自己就和老鼠见了猫似的。 “不见怪,这也是殿下的意思。”兰罂摇摇头,目光柔和。 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抚摸着,身上仿佛镀了一层柔光般……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母性的光辉。 顾阮挑眉,没想到这霍邱还是个会怜香惜玉的人。 “侧妃娘娘好福气,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论起好福气,这平城人可是没一个没有去羡慕世子妃的。 就连平城关于世子妃的风流韵事……裴世子亦能做到对世子妃满心的信任,不为谣言所动摇……” 第1060章一阵冷笑 “换作了旁人,只怕这女子早便被夫家给休弃了。” 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终于是说到了正题上。 兰罂美眸眯起,一抹狠辣迅速的划过眼睛。 “难道世子妃就不想知道此等谣言是谁传出来的吗?” 兰罂说话时,已经避开了旁人。 顾阮凤眸微挑,诧异的看一眼兰罂,有些怀疑和不理解她怎么会说这些话。 听她的意思倒是有几分要替自己揪出幕后真凶的意思。 “本妃想要知道,和你说这番话的是谁? 侧妃娘娘困于深宫,倒是对外面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 连是谁陷害本妃的人都知道,消息真是灵通。” 顾阮凤眸一冷,她还聪明着呢,兰罂和自己说这些话,必定是有所图谋的。 不然干嘛为了我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世子妃去得罪另外一个权贵。 兰罂嘴唇微张,一下被顾阮给反问住了,一时讷讷不出声。 “侧妃娘娘,这谣言是谁传的,传的怎么样本妃都不在乎。 所以也就不劳烦侧妃娘娘为本妃操劳忧心了,孕中多思劳累对胎儿不好。”顾阮从椅子上站起来,不打算去喝兰罂的这杯茶了。 原以为是个好心人儿的。 没想到啊! 兰罂脸色难看下来,她是真没想到顾阮会拒绝,这个为她洗刷骂名的机会。 她就不怕人言可畏吗? 难道她就不怕一辈子被这样的污点缠身吗! “世子妃,今日机会难得你可要考虑清楚。”言下之意就是今日这在背后兴风作浪的人就在太子府。 “有陛下一手培养的暗卫调查始末,比和侧妃娘娘绞尽脑汁的揪出幕后之人,本妃不难选择吧!” 这件事皇帝在暗中插手了。 只要皇帝的一个念头,顾阮就会安然无恙,反之你再的证据皇帝也是当做瞧不见的…… 而那日,皇帝、明显是妥协了。 顾阮挥袖离去,想寻一处僻静所在的,不成想又来人给纠缠上了。 瞧着眼前嫉恶如仇的棠和,顾阮不禁感到几分头疼。 看到她,自己脸上就不由的感到火辣辣的疼。 自己被这人打了。 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妥妥的黑历史啊! “顾阮,你居然还敢参加太子殿下的宴席!”棠和一脸惊讶的看着顾阮,先前听旁人说裴誉温柔的牵着顾阮的手进太子府半点不为外面的流言所隔阂。 棠和便坐不住脚了,连想让打听了顾阮的所在这才领着乌泱泱的丫鬟前来堵顾阮。 “不知廉耻,不守妇道,朝三暮四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现在居然还敢出现在本郡主面前! 裴哥哥他怎么没休了你!” 棠和看到顾阮,心底就一阵气闷,因为她自己不能嫁给裴誉为妻了。 因为她自己被禁足王府一个月。 因为她自己的裴哥哥差点成了天下笑柄! 顾阮脸色愈发冷漠,看着突然跑出来朝自己叫嚣,替别人叫屈的棠和心底边一阵冷笑。 “这个啊,棠和郡主不如去问问本妃的夫君,世人皆知裴世子其人如玉待人温和,郡主若有疑问,我夫君定然一一为郡主解惑。” 第1061章皇亲国戚 顾阮话说的温柔,心底就越是一片冰寒。 目光幽凉。 棠和郡主喉中一噎,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顾阮你少和本郡主玩儿什么文字游戏,你朝三暮四水性杨花和自己亲大——”哥私相授受,不知廉耻的这句话还未说尽。 棠和郡主便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旋即便重起来了半张脸,白皙的的脸上,一只五指印鲜明。 旁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棠和郡主便生生的挨了顾阮一掌。 顾阮眸子泛着冷冽的光,清清淡淡的落在棠和身上,另一只手揉着自己方才打人的手。 脸皮真厚又硬,打的她手都疼了。 棠和不可置信的捂着自己的脸,一时半刻的反应不过来。 只有一句话在她脑海里盘旋。 她被人打了? 她被顾阮打了! 棠和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整个人都疯了,又像是回到了荷香院那般,发了疯似的要过来和顾阮撕打。 只是这次却是由不得她了。 身边的嬷嬷婢女拦着,温情站在前面挡着,顾阮也一心戒备着她,一时没让她得逞。 直到……今日的东道主来了。 场面才稍稍有了些许控制。 “这都是怎么回事?” 裴誉率先过来,随后才是响起霍邱凌厉语气的询问。 “娘子,怎么样没事吧? 我在前院听说你和人打架,赢了没,自己有没有受伤?”此话一出,一旁的丫鬟贵女纷纷对裴誉的偏心感到心酸。 裴世子您眼中为何就是看得见顾阮一个人呢?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 还对她那么宠溺,开口就问她赢了没! 这受欺负的可是棠和郡主,那张脸都红肿的不能看了。 “夫君,为妻那是正当防卫,不是打架,没输,就是手有些疼!”顾阮看一眼发红的手心。 她当初打江絮打裴誉的时候也不见手心红成这样啊。 裴誉看到顾阮泛红的手心顿时就心疼的不行了。 连好安慰了顾阮一阵,至于旁人他没那个心思去管。霍邱看一眼裴誉夫妇,又看看棠和,两边都不能得罪,一下子就犯了难。 不过很快便有人来替霍邱解决这难题。 皇帝气势沉稳的来到这条小径上,陪同的是武皇后与霍邱的母妃,兰贵妃。 兰贵妃咳嗽一声,脸色固然苍白,也掩饰不住兰贵妃的美貌,轻轻一咳,素手点朱唇,眼波流转,病如西子胜却三分。 病美人瞧起来也是有着别样的风情。 兰贵妃看着眼前这幕有些不知所措。这是怎么回事? “不成体统。”皇帝低声呵斥一句,皇家郡主与一国世子妃打起架来了,传了出去岂非是让人笑话? “皇叔叔!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是顾阮先打人的!”棠和被呵斥了,心底委屈的直落泪。 一边说一边把自己红肿的脸扬起来给皇帝看,把一旁的和亲王妃给心疼的不行,扭头便质问顾阮下如此狠手殴打皇亲国戚可有将皇家至于眼中! 当王妃的人就是不一样,说话一针见血。把人往绝路上逼。 第1062章所跪何人 裴誉脸色凝重冷淡,还未说什么,裴毅先在一边喊开了。 “那你说本王的儿媳妇为何要打你闺女!”裴毅脸色也不好看。 打你闺女? 怎么可能! 他儿媳妇有孕在身呢,激烈的动作都做不得怎么还会打你闺女。 就凭你闺女身后乌泱泱的一票人,他儿媳妇儿打的着吗? 碰瓷! 这是碰瓷! 和亲王妃声音一滞愤恨的看一眼顾阮,“棠棠,你和母妃说顾阮她为什么要打你!” 和亲王妃慈爱的摸着棠和红肿的脸,眼里满是心疼。 她的娇娇女从小到大她都舍不得碰她一个手指头,现在这孩子却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打了。 她怎么能咽下这口气! 棠和欲言又止,结结巴巴的说不清楚话。 左言而顾其他。 半天说不到正题上。 皇帝等的心烦,锐利的鹰眸落在顾阮身上“世子妃你来说说你为何动手打伤郡主。” 顾阮眉眼微垂,眼角耷拉着无精打采的,像是一朵刚刚经历了一场雷雨的小花一般。 “没什么,就是郡主和臣妇说了些近日里的平城花月之事罢了。 太过精彩了,臣妇高兴的手舞足蹈,一时没制得住自己手,便不小心打到了郡主。”顾阮声音奄奄。 柔软可欺的靠在裴誉怀里,凤眸闪着点点水光。 满脸委屈。 花月之事,这平城还有什么花月之事? 想到这点,皇帝俊容猛的沉下。 自然是顾阮和顾云锦的事了。 皇帝狠狠瞪了一眼和亲王妃“和亲王妃,这就是你教养的好女儿,搬弄口舌是非!道听途说风言流语,火上浇油……品德败坏,朕如今真是对你们失望之至!” 声音冷厉酷寒。 裴毅也在一边添油加火,“陛下臣还没出征呢,这平城里就有这么多的豺狼虎豹对臣的儿媳不利,臣若是离开平城了,这些人还不得生吃了臣的儿媳?” 裴毅的一番话,顾阮心底震撼一瞬。 裴毅他要回去边关了! 皇帝脸色一阵难看,知道裴毅此举是在逼自己。 可自己不得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不然就是伤了朝中老臣们的心。 裴王爷劳苦功高在外征战,裴世子在朝为官为百姓谋福祉,而裴毅的儿媳,裴誉的妻子备受流言的欺辱,而自己这个做皇帝不替人平冤作主反而放任…… 那日后谁还敢为东寻抛头颅,洒热血,护佑河山,成为顶梁之柱。 谁还敢一心一意为君为朝! 武皇后跟在皇帝身边,心底没由来的升起一丝不安。 这两日平城关于她和武国公府的事也太多了。 紫河车便先作罢了,可是武国公那个蠢货干下的草菅人命的事却是怎么也揭不过去了。 皇帝明面上不说什么,心底肯定是别有计较的。 虽然只是象征性的惩罚了武国公,武皇后还是为着这事警惕着。 直到在太子府的正堂,武皇后看见跪在大堂终于的武岚裳才终于知晓自己心底的那份不安来自何处。 “皇后可识堂下所跪何人?” 第1063章娇颜如月 岁月如梭,时间一晃便是裴毅出征离家的日子。 这一夜裴誉没回来,是陪着裴毅去了,去了别院与裴耀,谢焓,左权四人一起最后的践行…… “娘的!裴毅!好老小子!你才回平城待多久这老皇帝就又要你去边关了? 十年就回来两次,这特娘的变相流放呢!”谢焓酒杯里满了酒,想要一口饮尽的,可想着裴毅马上就又要走了,这烦躁的心情与急脾气一下就上来了,忍无可忍的摔了酒杯。 虽然他挺看不惯裴毅的,可再怎么说他们也是打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 情谊深厚。 可现在老友没重聚多久,这人就又要走了。 裴毅淡淡笑过,“你还是这么个脾气,谢斐两兄弟都跟着你学坏了。” 张口老子,娘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习惯。 “滚蛋!那是老子亲儿子,不像我像谁!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一肚子黑墨水?”谢焓低骂一声。 只是心情也比方才好多了。 “其实谢兄你就是嫉妒子添模样生的比你好看。”左权笑眯眯的在后边补了一句话。 模样比不过人家,却又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 非要说人家是什么小白脸。 感情人家模样生的好还是有错了? 裴耀不客气的笑了出来,笑声愈发的肆意。 看着这三人斗嘴俏皮的样子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变好。 四人当中他是兄长。 “裴三哥,你别笑,你这一笑我心就颤的慌。”谢焓看到裴耀心底就害怕。 许是曾经被人用着教谕用的戒尺打过从此落下心理阴影的原因。 以前裴耀的学业优秀,谢焓差了那么点,教谕便让裴耀来为其辅导学业。 因为这个谢焓有些惧他。 也因为这个谢焓认识了裴毅。 左权一副他没出息的样子瞅着他,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放心,这会儿不会罚你背书了。”裴耀朗朗一笑,转而又忧心的看一眼裴毅。 “这次出行,一切小心,遇上事了,保命要紧,活着重要。”至于东寻江山,该换个人来守了,他们裴家没有这个福分。 裴毅含笑点头。 “我走后誉儿有事就麻烦三位了。” 最后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好些话,听着像是遗言。 几位长辈说话,裴誉融入不进去,只是瞧着天色晚了,才密语向裴毅告辞。 他要准备回家看看那娇娇美人。 今日有没有乖乖的听话。 回府一看,果然这娇美人不听话,夜幕已深,明月高悬,正是美梦降临的时候。 偏这小美人还精神奕奕的坐在美人榻上,靠于床边就着烛光埋头苦读。 身上搭了层薄毯,及腰以下的位置都被包裹的严严实实。 发钗尽除,轻柔的长发柔顺的铺满后背,落在榻上。 月光透过窗照射进来,更加衬托女子娇颜如月。 整个人如坠月空,肌肤都在发着光。 美的不切实际。 屋内安静,唯有翻书的沙沙声音作响。 裴誉转身轻轻把门关上,解去身上的披风,拂去满身银霜才朝女子走去…… 第1064章想要夫君 抽出她手里的书,另一只手又惩罚性的捏捏女人的脸颊。 “这么晚了还不睡?” 顾阮反应慢一拍的抬头,看到裴誉心底莫名委屈就弥漫在心头。 看顾阮泛红的眼眶,裴誉一下子急了,想着是不是自己方才太大力了,把她给弄疼了。 “阮阮,是不是为夫刚才把你弄疼了?为夫向你道歉好不好,你别哭。” 顾阮摇摇头,向裴誉张开双臂,“抱!” 面对美人的撒娇求抱,裴誉是不会拒绝的,微微附身,软玉温香便抱了一个满怀。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顾阮的不对劲,顾阮的那双温软红唇便紧跟着追击了上去,双手毫无章法的撕扯着裴誉的衣服。 裴誉被顾阮亲的脑子发懵,怀里又是被顾阮丰软的身子不断的蹭着,已是蹭出了一身火来。 这些日子,顾念着顾阮身子特殊没敢去碰她,现在小美人主动的送上门来了。 他再强忍着不作为,那他就不是个男人了! 旋即反客为主,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主动权。 两人渐渐情迷,由软榻转至屋中的架子床。 千钧一发之际,裴誉突然停下了。 “不行。” 听到不行二字,顾阮不解,怎么不行了? 裴誉温暖的手掌慢慢的贴紧顾阮的小腹“这里,不行。”会伤到她的。 顾阮却是不管那么多了,手脚并用的缠上去裴誉的身子,话语暧昧“可是,我想要夫君……” 原本搭在裴誉胸膛的手突然下滑…… 随后迎接顾阮的是裴誉满心的热情。 顾念着她的身体,裴誉力气用三分,留七分。 顾阮双手攀附着裴誉的肩膀,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他带给自己的一切。 欢愉也好,痛也好。 总归顾阮是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她还活着。 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结束已是一个时辰之后,裴誉抱着顾阮去沐浴回来时床榻已经被收拾干净,两人身上也各自披着一袭清爽的软袍。 “阮阮,你今日有些奇怪。” 裴誉半抱着顾阮,手指在顾阮的小腹上画这圈。 “我没有,夫君我困了。”顾阮小脑袋一点一点的,眼皮也沉重的紧。 “刚才怎么不睡。”那么晚了,还有闲情逸致的看书。 “刚才我睡过了,我做噩梦了,把我吓醒了。”顾阮小脸贴在裴誉的心口,听着他的心跳,自己的心也不由的跳的更快了。 “你不在,我睡不安心。” 听到这句话,裴誉眉眼舒展几分,“那日后为夫夜夜都哄着阮阮入睡好不好?” 声音眷恋缠倦。 “好,你要说话算话才行,不可以敷衍我!” “谨遵娘子大人的吩咐,夫君不敢不从。”裴誉在顾阮眉心轻轻落下一吻,小姑娘家家的,现在说话越来越讨夫君的欢喜了。 值得表扬。 顾阮眉眼弯弯,看着裴誉俊美的容颜脑子愈发的混沌了,困意来袭。 她记得自己是有话想要对裴誉说的。 可是她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她啊,怀孕了。 在离开别院的那一晚有的。 快月余了。 第1065章十里红锦 又被噩梦惊醒,顾阮满头大汗。 身上也是湿漉漉的,寝衣被汗水打湿沾在身上,粘腻又极不舒服。 再一看床边空出来的床位,心底升起莫名的烦躁。 裴誉又没回来。 前些日子裴毅离家,裴誉与父亲叙父子情她能理解,但是现在裴毅都走了好些天了。 这枕边人却是三日不着家了。 又是夜不归宿! 之前还在她耳边深情款款的说“那为夫日后夜夜归宿。” “为夫把娘子的每一句话都放在心尖上了。” “为夫不会抛弃娘子。” …… 如今看来,可见都是假的! “世子妃,您又做噩梦了?”温婉掀了珠帘进来,看到顾阮发丝被汗打湿贴在脸颊上后的狼狈模样,眸中一紧。 世子妃如今还怀着小世子呢。 整夜里这样噩梦连连可怎么好? “给我倒杯水。”顾阮声音微薄。 目光暗淡涣散。 一副还没醒神的样。 只是喉中干涩,本能的想要一杯水了浸润喉咙。 连喝了三杯水,顾阮这才是觉得舒服些了。 心底的郁气散了些。 “裴誉呢?”顾阮偏头去看床边的位置,看着空出来的床位,心底泛起来酸胀感。 “回禀世子妃,三日后是九公主与苏相公子大婚,世子被陛下召入宫中商议婚礼事宜去了。”温婉轻声道,一边悄悄的抬起眸子去看顾阮的反应。 只瞧见一脸漠然。 “他倒是积极!”顾阮轻嘲一声,忙别人的婚事,对别人的婚事上心不已。 把自己这个身怀有孕的妻子给抛诸脑后了。 裴誉他还是真敢做呢! “世子妃,皇命不可违。”温婉小声的替裴誉辩驳一句。 本已经做好了挨顾阮不满的准备了,只是…… 顾阮现在压根没那心思去搭理她。 她现在烦躁的紧。 初次有孕,夫君不在身边陪着,还夜不归宿的去忙活旧情人的婚事。 把她这个妻子忘记的彻底。 顾阮揉一揉眉心,红润的小脸此刻有些苍白。 “备热水,我要沐浴。”顾阮眉心一皱,身子的粘腻更让她心烦意乱。 温婉不敢拖沓,赶紧领了命令下去。 一刻钟后便有热水陆陆续续的送进来。 顾阮清理干净身子,也是到了深夜,月朗星稀。 月半十五,一向是婚嫁的好日子。 到了那天,城中一片喜色。 处处挂满喜带红绸,十里红锦,满城皆庆。 府中丫鬟,城中百姓无不感慨这场盛世婚礼。 闻言顾阮只是一笑而过。 盛世的婚礼她有过两次呢…… 只是貌似结局都不怎么好。 第一次被烧死。 第二次还不知道是什么个结果。 橘梗微微撇嘴,“没见过世面,前年我们家世子妃大婚可是比这盛世了去。” 听着橘梗极护犊子的话,墨祁不由的笑出声来。 随即换来橘梗的怒视。 “笑?你笑什么笑?你敢笑话世子妃!”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墨祁可是戴不住的,可是告饶又不符合他大男子的风范。 随即俊眸沉下,目光幽凉的落在橘梗身上,声音带着一丝不可抗拒。 “今日,扎马步,三个时辰!我守着你!” 第1066章我怀孕了 公主大婚,全城皆庆。 苏相府酒过三巡仍是宾客不减。 月上柳梢头。 顾阮有孕是去不得那样的地方的,便一整日就在王府待着。 养花逗鸟,好不惬意。 深夜裴誉从外面回来,酒醉微醺。 俊眸泛着迷离色彩。 一进屋,便见着顾阮姿态婀娜的靠坐在美人塌边看书,薄薄的寝衣柔软的贴在肌肤上。 身段越发妖娆惑人。 裴誉眼底一热,像是想到了什么,快步往美人塌走去,拽起顾阮就硬拉着她往床边走。 最后急不可待的撕扯着顾阮的衣裳,动作狠戾粗暴。 顾阮被这突然的一幕给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最后看见裴誉利索的脱着自己的衣服时,顾阮纵是被吓傻了也知道裴誉要做什么。 想到自己腹中的孩子,顾阮脸色一白,连连伸手制住裴誉的手尖声道:“不可以!” “裴誉你住手!” “裴誉!我怀孕了!你忘了吗!” 不可以,他们绝对不可以! 裴誉动作一滞,随后任性道:“这都是没影儿的事。” 没有怀孕! 他的阮阮绝对没有怀孕。 裴誉闭了闭眼,想起白清华的话来…… “小徒弟,今日你父王就要去了,本座今日特意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本座很快就有徒子徒孙了!” 听到今日你父王就要去了,裴毅在一旁差点没一拳打在白清华那张欠揍的脸上。 会不会说话呢? 他这是要出征了! 不是要死了! 裴誉当时也是微微一笑,还好心情的与白清华说话“师尊掐指算卦的本领着实高深,您确实再过不久就会有徒孙了。 您徒媳妇有孕,再过九个月,师尊就可以做师祖了。” 他的阮阮有孕了。 他就要做父亲了。 闻言白清华不是比方才绽放出更加灿烂的笑容,而是脸色便的古怪。 最后难看了起来。 最后的最后说了一句让裴誉心沉大海的话。 说他与顾阮的儿女缘分未到。 此时顾阮有孕,这份儿女缘也是一段孽缘。 更会危及母体…… 所以这孩子要不得…… 要不得。 自己盼念已久的孩子,现在被自己的师尊告知不能要。 裴誉犹如被一道惊雷霹中,被伤的体无完肤。 一颗鲜活饱满跳跃的心脏出现几分裂痕,最后……碎了。 满地成殇。 五彩缤纷的心,鲜活的心脏,变得荒芜,停止了跳跃一般。 连说话思考的能力都没有了。 白清华不会骗他。 卜算之术更是假不了。 那他说的这孩子要不得,那便真是要不得了。 只是他要怎么去和顾阮说? 没法说。 小姑娘瞧着对着孩子满不在意的,可她的母爱一旦泛滥,她是不会同意要做掉这个孩子的。 到时候……反应激烈,会有什么后果,他想不到。 现在他唯一可以希望的就是顾阮没怀孕。 她怎么可能怀孕! “我怀孕了!一个月了,府医也来珍察过!”顾阮这下是真的被裴誉吓到了。 满心的不知所措。 闻言没有沉默了下来,目光放在顾阮平坦的小腹上面。 嗓音幽凉“没了正好。” 第1067章我求求你 顾阮娇躯一震,浑身发冰发冷,仿佛全身血液都被凝固住了。 她……听见了什么? 没了正好? 什么叫做没了正好? 是这个孩子没了正好吗? 一个妻子怀孕了,夫君却说没了正好? 顾阮如同木偶娃娃一样,被裴誉提线操控着。 两人做着最火热亲密的事,心确定冰凉到了极处…… 情极深处时,裴誉的一声低喃听的顾阮简直想要刺聋自己的耳朵。 裴誉在自己的床上,和自己做着亲密无间的事,可他的嘴里居然喊出来别的女人的名字! “颖儿” 霍安颖。 霍安颖? 霍安颖! 裴誉居然喊着霍安颖的名字! 那一瞬间,顾阮疯了,裴誉也疯了。 顾阮发了疯似的去打他,锤他,小腿用力的去蹬他,百般不配合,用了最大的努力去拒绝这场欢爱。 裴誉也是跟着疯了,顾阮越是抗拒,他的眸色就腥红一分,扯下腰间锦带缠住顾阮不听话的双手推至头顶…… 顾阮身子痛,心里更痛,眼泪跟不要钱的掉。 女人的力气不及男人,此刻也只有被迫承受。 努力的放松下身子,尽力的护好自己保护自己。 也保护自己腹中的孩子。 “裴誉!你住手!你住手!”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 之前费尽心思的软磨硬泡的让自己给他生一个孩子,现在他又用着同样的手段且蛮横的方式不要这个孩子。 他怎么可以! 他想要孩子,她就得生。 他现在不想要了,就要她做掉吗? 裴誉! 你怎么可以怎么自私! 裴誉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了! “裴誉,我求你,我求求你住手好不好!” “真的不行。” “会伤到她的。” …… “等生下他了,九个月后,你要我怎样我都答应,我求你你住手。” “你要我在上我就在上,你要我如何我就如何好不好?” “我求求你,你快住手!” 顾阮哭的愈发的厉害了,她之前对这孩子没什么感觉。 只是当她知道自己有孕的那刻心底也是欢喜的。 她都开始期待,做好了这个孩子来到自己身边的准备了。 但是这个孩子的父亲现在却是不要她了,还想要以这样的方式把她打掉! 裴誉动作停下,看着身下哭泣不止的女人,心也被撕扯的厉害,他想要和顾阮说清原委的,只是……不是天底下任何事情,任何不得已的苦衷都是见得光的。 他宁愿顾阮恨他。 他也不要这个可以威胁到他妻子生命的孩子的存在! “阮阮,你又何必说这些来伤我的心?”他的妻子是高傲的,是受不得委屈的,现在却是自贱身份,说着这样不知体面的话…… 裴誉闭了闭眼睛,最后睁开,墨眸一片淡然“阮阮,孩子我们以后可以再要。” 所以现在把她打掉好不好? 顾阮惊愕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裴誉。 要论刚才裴誉只是兽性大发想要和她欢爱,现在这句话却是证明了他就是故意不要这个孩子的要把她打掉! 第1068章周公之礼 一场不算欢愉的情事结束,男人披着软袍坐在床边,看着双眼空洞,脸上无悲无喜的女人一下子慌了神。 伸手想要将女子揽入怀中去,想要好好呵护一番,手刚伸到一半儿,手背便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原来是女人也伸了手,打了他。 同时还伴随着女人破音的尖叫“你别碰我!” 女人脸色惨白,腹部传来阵阵的绞痛。 痛的女人脸色发白,手却是不敢用力的去捂着肚子…… “我不许你碰我!”女人双眼发狠,望着眼前的俊美男子一字一顿道。 不可以碰她! 也不许碰她! 她不准! 顾阮闭了闭眼,腹部的痛意越来越大了。 顾阮闭了闭眼睛,强撑着自己虚弱的身子从床上爬起来,拿过衣服胡乱的披在自己的身子上面。 床榻上,雪白的狐毯上面,冰凉的地砖上皆流下星星点点的血迹…… 殷红的血,顺着女人的双腿中间慢慢流出。 白嫩又覆着红痕的腿,在烛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惑色。 “橘梗,去请林府医。”如裂布的声音传出门外。 橘梗不解,却还是乖巧的退下去,撒开脚丫子就跑,以最快的速度请来了林府医。 再见林府医时,顾阮已然穿好了衣裳。 神情木然的让林府医给自己诊脉。 林府医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裴誉,轻咳一声“回禀世子,世子妃无碍,只是动了些胎气,小人为世子妃开上几贴安胎药即可。 另外世子妃有孕,月份尚浅,头三个月,不宜同房。” 这年轻小夫妻的,林府医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只是这回世子也太不知轻重了些。 伤着了世子妃可怎么好? “我知道,你先下去。”裴誉嗓音沉冷。 看到床榻上和地上那些血,他就心慌的厉害。 生怕顾阮出事,偏生他还得做的云淡风轻。 天知道他云淡风轻的外表下隐藏着怎样一颗负荷跳跃的心。 刚才差些他的魂魄都吓的散掉了。 顾阮继续沉默不语,脸色还是苍白的,只是比方才面白如鬼的样子要好上许多。 “阮阮这个孩子……”不要了好不好? “这个孩子还活着,你是不是很不高兴?”顾阮抢他半句话反质问裴誉。 顾阮扭头看一眼裴誉,眼里情绪繁多,看的裴誉眼花缭乱,一时间分辨不清。 只是他敢肯定。 这些情绪里,再没了往日的爱意情分…… 他的阮阮是不想要他了。 “裴誉,你真让人恶心!” 顾阮心中愤恨难消难散。 之前一遍遍的说着软话想要一个孩子,可现在孩子来临了,他却不要了,还要以这种方式打掉! 听到这句话,裴誉心底怒气翻腾。 她居然说自己恶心。 “可你刚才还在床上和一个令你恶心的男人一起行周公之礼,颠鸾倒凤!” 裴誉薄唇微启,红艳艳的唇,吐出的字眼一个比一个冰冷。 顾阮可以恨他,但是绝对不可以这么说他! 天下人有资格,就她没这个资格。 第1069章痛的窒息 “是你强迫的,不是我自愿的!裴誉你用身子去强迫一个女人,你就不觉得羞耻吗?”闻言顾阮心底更是愤恨以加。 这是强暴! 他此番作为,又和那些暴徒有什么区别! “羞耻?我今日到算是见识到了,一个丈夫要和自己的妻子亲热是件羞耻的事儿。” 裴誉墨眸染上几分薄怒。 他从前就见识过顾阮说着往人心上插刀子的话。 现在他又是得了一番领教。 每句话,每个字都让他的心像是撕裂一样的疼。 鲜血潺潺。 “裴世子孤陋寡闻,是该多读些书了。”顾阮反唇相讥,声音又冷又硬。 刚才的那种亲热,是屈辱! 没有之前的怜香惜玉。 没有之前的温柔似水。 没有之前的呵护与怜爱。 有的只是裴誉的横冲直撞。 铁了心的不想要这个孩子。 和那句刺的她心脏流血的话“颖颖”。 他和她做着这样亲密无间的事,他的嘴里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屋里气氛一时凝滞。 直到橘梗端进了一碗安胎药才打破了平静。 “世子妃,这安胎药已经好了。”橘梗站在门口,不知所措的看着里面剑拔弩张的情形。 “放那里,出去吧。”顾阮咬了咬下唇,忍着腹部传来的丝丝疼痛,伸手去够那瓷白的碗。 一碗药迅速见底,唇齿间满是药的苦涩味。 难以入喉。 也很快的见了药效,小腹慢慢的不觉得疼了,只是脸色还是苍白着。 顾阮又缓了缓,才撑着身子从软榻上下来一步一步的朝着床边走。 身形纤瘦,脚步漂浮。 裴誉想要去扶住顾阮却被对方躲过。 望着空空的手心,心底颇不是滋味。 明明之前他们很恩爱的。 是很亲密无间的。 现在却是变了一副模样。 月色深深。 裴誉今夜难得的熏的香。 幽幽兰花的香味淡淡弥漫于室,让人恍入春日。 兰花安静凝神,不过一会儿顾阮便以沉沉睡去。 裴誉坐在床下,手掌一直放在顾阮的小腹上一放便是一个深夜。 裴誉眉眼微垂,屋子里散着淡淡的寒气,走进去恍若坠入冰窖一般,唯有靠近顾阮的地方,才觉得温暖如春。 裴誉抬眸盯着顾阮的小腹,眼里出现太多的东西,复杂,不忍,怜爱,到最后被一层薄薄的寒冰覆盖。 眉宇间如沁了霜雪似的,眉毛上都凝了冰渣子。 另一只手搭在顾阮的手腕上面,寒眉轻拧,是滑脉。 脉象有一个月了。 是他们的孩子。 裴誉特去寻药老,让他教自己如何探出女子滑脉。 他想着他是要做那第一人知道他妻子身怀有孕的人。 却不成想,自己刚学会了诊脉,最后竟然是用在了这上边。 用来探他们的孩子,死了没。 裴誉墨眸渐渐覆盖一层阴霾。 他就不该让阮阮摘下那枚避子珠的。 他们的孩子分明还活着,怎么可能有问题! 可是白清华不会说谎! “阮阮,为夫该拿你怎么办呢?”裴誉想起方才顾阮用着憎恨的目光瞧着他,心就痛的窒息。 第1070章血脉相连 过了许久,裴誉才从床下站起来,险些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东西。 坐太久,腿都麻了。 站在床边目光缓缓落在床边熟睡女人的脸上,最后清声叹息一声。 抬腿上榻,宛如抱金子似的把人抱进自己怀里…… 日光熹微,女人鼻翼间那独有的清冽气息淡去,腰间的炙热散去,女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哪有半分的困顿与睡颜惺忪的模样。 眼圈底,淡淡的青黑,是女人一夜未睡的证明。 顾阮贝齿轻咬着下唇,坐起来,靠在软枕上,小腹那里传来的轻微疼痛,都不及她心疼的厉害。 顾阮垂头,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平坦如初。 可那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有了一个小生命。 与她血脉相连,与她骨肉至亲。 这是她的孩子,现在这个孩子的父亲却是不想要它,还要打掉它。 “为夫只是在想如果生的是个儿子,为夫就和儿子一起护着你。 是闺女,为夫就护着你们母女。” “阮阮,阮阮,阮阮我们有孩子了。” “为夫想要娘子。爱屋及乌才会爱琬儿……” 这些温柔缠卷的话,犹在耳边,可结果却是裴誉不要了。 他不要这个孩子了要把它打掉。 顾阮闭起眸子 ,身子再疼,也疼不过心去。 顾阮觉得她的心,仿佛被人用手活生生的撕裂了一样疼。 左胸口那里传来的剧烈疼痛,几乎就要不受控制的溢满出来。 顾阮用力的捂着自己的左胸口,脸上又哭又笑的。 发丝乱了,衣衫也乱了,美艳昳丽的脸上全是泪痕,整个人狼狈的紧…… 橘梗听见动静,踌躇不安的进来,昨夜世子和世子妃不知怎么的大吵了一架,今日世子又是一大清早满面寒霜的走,现在她就听见世子妃在哭了。 莫不是……想着昨夜那碗安胎药,莫不是世子耐不住寂寞冲动就去欺负了世子妃? 世子怎么这样啊。 不知道世子妃还怀着小世子吗? “小姐,您怎么哭了?”橘梗看着心疼,她很少见着顾阮哭。 从被顾博远买回来的那刻,她就一直跟着顾阮了,被人欺负她没哭过,被大夫人责罚她没哭过,后来小姐不知怎么变了一个性子,更加淡漠了。 可是也再没被欺负过。 府里人或多或少都怕小姐。 连大小姐也是对自家小姐敬而远之…… 现在她的小姐却是哭的这么伤心。 “我没哭。”声音沙哑不复往日的娇软动人,听的橘梗心底酸酸涩涩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去到一边倒过了一杯温水给顾阮让她润着喉。 “小姐,您这话说的,奴婢听着好心疼呢。” 橘梗接过水杯,看着顾阮憔悴的模样,心底不禁对裴誉的怨念又重了几分。 自家小姐何时被人这么欺负过。 世子未免也太不把小姐放在心上了。 从前就这般。 如今还是。 现在小姐怀有身孕,怀着他的孩子呢,居然还欺负着自己小姐。 “小姐,世子未免也太过了些。”心底对裴誉埋怨颇深,现在控制不住嘴,埋怨出了声。 第1071章锦衣之上 更过分的不止这些,是把自己怀有身孕又胎气不稳的妻子抛在诺大的王府里数月。 顾阮站在屋外走廊,夜色撩人,晚风习习,吹乱了顾阮鬓边的头发,眼帘微垂,掩去眸底沉重的郁色。 手轻抚小腹,唇角展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墨祁,你去杀了九公主好不好?”沉寂多日,顾阮难得开口说句话,平日里闭口不言,除了橘梗自幼服侍顾阮,能猜得几分她的心思在一旁近身伺候,不然温婉她们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只是今日一张嘴就要墨祁去杀人,杀当朝公主。 墨祁一脸震惊的看着顾阮,满脸的不知所措。 “世子妃,您方才说什么?杀九公主?”是他听错了,还是世子妃说错了? 杀一朝公主,那他岂不是得诛九族? “没什么,你听错了。”顾阮笑吟吟的盯着墨祁一盏茶时间。 目光紧紧的扣在他的脸上,眼睛里,看到了复杂,看到了震惊,就是没看到要执行的意思。 随后想想他的身份。 顾阮突然就顿悟了。 墨祁是裴誉让他来保护自己的,不是让自己来做他主子的。 所以……他不会执行的自己的话。 顾阮凤眸刹那间覆盖上一层阴霾。 像是阴霾的天,很快便有疾风暴雨来袭。 墨祁被顾阮看的毛骨悚然,不知其意。 “嘿嘿,属下就说嘛,世子妃贤良淑德,怎么会动不动就说什么要杀人的话。” 墨祁干干一笑。 顾阮只是轻勾唇角,不去与墨祁说话了。 她的确不是动不动就说要杀人的人。 而是她认真说出口的,那人就必须死。 “世子妃,外头风大,您身子会受不住的,先回屋吧。”橘梗拿一件披风出来搭在顾阮肩上。 顾阮眸色复杂的看一眼这披风,这是裴誉今年特意去给她猎的雪狐做的。 心突然刺痛刺痛的,像针扎一样,满不是滋味。 “为了小世子,您也要当心身子啊!” 听到小世子三字,顾阮才强扯出一抹笑来。 府中丫鬟,裴毅,裴王妃,平城所有人都盼着这个一个世子,偏生裴誉祈愿它是一个小郡主……可现在不管是世子,还是郡主,裴誉都不要了。 现在还躲着她。 每日一碗的堕胎药却是毫不间断的送到她跟前来。 旁人眼里,这是一碗安胎药,是裴世子对世子妃无尽的关怀与呵护。 实际里却是要人血肉分离的堕胎药! 顾阮美丽的眸子划过一丝嘲讽。 “我知道了,夜深了。”顾阮意味深长道。 夜色深了。 本该奉皇命在外地办公的裴誉,现在却是悄然无息的出现在那座别院里。 那片棠林里,乱七八糟的棠树苗,锄头,华丽的外衫四处散落着,碧水湖边静坐着一名男子,月光下,棠花纷飞,几瓣落在男人泼墨的发丝上,落在男人染了泥土的锦衣之上…… 月光如水,碧水湖泊,波光粼粼,零星的星子撒落在后面,因为空中飘落的花瓣落在湖面激起层层波纹,星子的银辉也随之散去…… 第1072章爱极恨极 三日后就是霍辛的婚事了。 沈妃在宫里逛了一天,看尽了宫中风景。 第二日在畅音阁听了半日的戏。 又去重华宫里去送了兰贵妃最后一程。 第三日晚,沈妃去了皇帝的寝殿。 跪在那天地之间最尊贵的男人面前。 皇帝眸光复杂看着面前女人。 “沈妃,你的心可是比武皇后还要狠。” 他是不是该庆幸沈妃的这份心不是对自己。 爱极,恨极。 “你还真是恨极了沈家。” 沈妃缓缓抬起头,没了往日在皇帝面前的柔眉顺眼俯首做低。 有的只是身为沈家女的高傲与自信。 苍白的唇微微抖动。 “臣妾也恨极了陛下。”她恨她! 往日的恩爱情意早被这些年的冷落,无视,他的狠心给消磨干净了。 如今余生唯恨。 “陛下,先皇后失望于您。 武皇后不爱你。 兰贵妃心里想的是她的太后美梦。 宸贵妃爱慕的人是裴家四公子。 欧阳明妃心里只有欧阳家。 而我恨您。” 沈妃扬着头,一字一顿的说话。 字字清晰,字字让人听了难以入耳。 刺激的皇帝耳膜疼。 “你住口!”听到先皇后三字,听到失望二字。 皇帝情绪立刻激烈了起来。 直接从榻上站起,“沈清然!你住口!你没资格提若弦的名字!” 温若弦! 他的发妻! 他的妻子对他失望了。 皇帝瞳孔一震,现在不敢眨眼 生怕闭上眼那刻就看见脑子里浮现自己爱妻的音容笑貌。 然后美颜染上悲凉,一双墨色的眼眸承载着对自己的失望…… 失望了,恨了,不爱了。 所以这十二年来她从未出现在自己梦境里。 自己一次都没有梦见过她。 甚至……自己现在都快要忘记她的模样了。 就算是来找他复仇的,夜半来索他性命的,他也愿意见到温若弦。 可是没有! 一次都没有! 不止若弦,他都没有梦见温若隐,没有梦见温家满门,没有梦见裴府一族。 一个都没有。 一次都没有。 是他们不愿意见他,连来索他性命都不愿意了。 沈妃仿佛没听见似的,低下头,笑了笑,接着说。 “陛下,您是从来不会叫我全名的。”他会唤她沈妃,唤她爱妃,和最初的那个称呼。 夫人…… “陛下,明日就是辛儿大婚了,我这个做母妃的还真是舍不得呢。”沈妃惨然一笑。 “朕会封他做齐王,赐青州给他做封地,无诏不得回京。” “他也是朕的儿子。” 听到这句话,沈妃才略略放心。 “臣妾还有一事相求,臣妾的侄女沈吟与镇国将军谢斐倒是投缘,臣妾想请陛下给臣妾的侄女与谢斐谢将军赐婚,望陛下恩准。” 沈吟嫁给了谢斐,日后沈家出了事情,谢斐也会护着她,不会想别人欺软怕硬怕被牵连,把沈吟绑了,交出去。 皇帝一怔,没想到沈妃会向自己求这件事。 她这是把沈家妃后路都给想好了? “沈妃,求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皇帝危险眯眼,说话意义深长。 第1073章君临天下 求人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需要付出什么代价沈妃不知道。 但是她却完成的极好。 好到让皇帝笑出了泪,哭出了声,伤透了心。 沈妃死了。 是吞金自杀。 就在霍辛的新婚之夜,皇帝下旨赐婚沈吟与谢斐当夜。 她选择吞金而亡。 一袭娇嫩粉衣进了围墙重重的深宫,被困于四四方方的小格子里,一眼便望到了尽头…… 如今选择一袭干净白衣而去……沈家清然,东宫侧妃,方才的沈妃,如今的美人。 三十八岁,薨。 自古妃子自戕是重罪,是要诛其九族的。 而今妃子自戕之夜是在皇室婚礼之上,是大不吉利。 是晦气。 皇帝勃然大怒,褫夺封号,降为美人,葬于罪妃陵墓。 其母族,念及朝中元老不与追究,只没收在朝职权,赐予闲职令其安享晚年。 而霍辛,是罪妃之子。 母之过不牵连亲子,只让其早些赶往封地,永不得回京…… 在霍辛的婚礼上,裴誉站在老远便瞧见了顾阮。 都说怀孕的女人,身强体健,人都是要跟着圆润一圈的。 可是今日瞧着自家小妻子,人没丰腴就算了,现在看上去竟是还更瘦了些。 入了夜,顾阮参加完霍辛的婚礼回来,靠在窗前仰着头看星星,突然就被人从身后抱住了,被一股淡淡的清冽气息包围。 闻着熟悉的气息,顾阮鼻子一酸。 低下头去,看着环在自己腰间的一双手。 一滴热泪不受控制的落下。 滴落在裴誉的手背上。 温度很烫,很灼人。 裴誉手颤了一下,在顾阮身后说话,声音低沉:“阮阮,你哭了。” 这小腰细的,他一只手都能圈住了。 哪像是有身孕的样子? 顾阮不回话,反问着他:“这孩子是不是有问题。” 裴誉知道自己有孕的那刻,那份高兴不是假的。 可是又是什么原因让裴誉不愿意要这个孩子。 裴誉身子一僵,没说话,身体的反应却是代表了一切。 这个孩子有问题。 可不就是有问题吗? “它没有问题,它很好。”不等裴誉回答,顾阮自顾自的说道。 “阮阮,难道你想死吗?” “这孩子留不得。” “我们还年轻,以后还会再有孩子的……” 裴誉一句话比一句话温柔,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顾阮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酸楚。 “阮阮,打掉他吧……” 这个孩子别要了。 一句话比一句话刺耳。 顾阮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过去的,她只知道今日清早醒来,裴誉覆在自己身子上,正在扯着自己的衣服,眼底隐着几分欲色。 “裴誉,我怀孕了。” “我知道。” “它快三个月了。” “我也知道。” “不能做,会伤到它的。” 裴誉顿了顿,目光俯视这女人,如君王一般君临天下的目光俯首而视她。 “打掉吧。” 这个孩子真的要不得。 说罢,裴誉便从顾阮身上下来,提了裤子,捡起来一旁的衣服匆匆开门出去,再过不久一碗漆黑的落胎药便送了顾阮跟前…… 第1074章好狠好狠 “世子妃,风寒未愈,良药苦口,这碗药是世子亲自煎的,特让小的送来给世子妃,一定要喝下。” 听枫端来一碗漆黑的汤药,离的尚远便以闻见浓重的药味。 顾阮默不作声的站起,一步一步稳稳当当的走到听枫面前,拿过那碗药很烫。 烫的顾阮手心都红了。 灼人的温度顺着手心蔓延至自己的四肢百骸…… 指尖微颤。 顾阮凝眸,唇角勾着抹浅淡的弧。 世子妃,风寒未愈,裴世子为妻子亲自煎药,良药苦口……真真是好极了。 传了出去也只道裴誉爱护妻子的深度,却不成想这碗药却是一碗堕胎药,的那个临世谪仙的裴世子,要打掉他的亲生骨肉。 说辞却还这般冠冕堂皇,正气凛然。 “世子妃良药苦口。”听枫单纯的执行裴誉的话。 “本妃知道了,你先下去,药凉一会儿,我再喝。”顾阮凤眸微沉,端着药碗走几步坐在一边的美人榻上。 听枫不敢滞留,屈身一礼便迅速退了下去。 等听枫走后,顾阮把药倒在了一旁的盆栽里。 哐当一声,碗落在冰冷的地上,一下摔的四分五裂,碎片四溅。 听见屋里的动静,外头的人赶紧跑了进来,看到地上狼藉的一幕纷纷不知所措。 温婉最先回过神来,连上前把顾阮h扶到一边做好,又在吩咐其余的小丫鬟将这里收拾干净。 顾阮宛如被抽去了灵魂似的,像一只木偶一样被温婉摆弄着。 什么做不了,什么话也说不了。 脑袋也是混沌,各种思绪混杂在一起宛如是一团乱掉的丝线,剪不断,理还乱。 唯有一件事在顾阮脑子里渐渐清晰。 那就是裴誉不要这个孩子…… 是她执拗固执的要为了一个不要自己亲生骨肉的男人生孩子。 是她自作多情了。 …… 是她错了。 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温婉,你的主子是谁?” 半响没得到温婉的回应,顾阮却是淡淡展颜。 她懂了。 “回世子妃,世子曾说过,世子将奴婢赐予世子妃,那奴婢一辈子就是世子妃的人,一切以世子妃的命令为先。 所以奴婢是世子妃的人。” 而非世子。 温婉垂眸,深思良久在顾阮昏昏欲睡时大声说出来,坚定认真。 顾阮心情稍霁,淡笑瞧她。 “扶我去外边走走,屋子里空气不好。”多是那兰花香薰。 与空气里的若有若无的麝香? 裴誉,你的心好狠。 为了让她落胎,真是什么肮脏法子都想的出来。 顾阮想着裴誉身上淡淡的墨竹香味里掺着的微弱的麝香时她的心就痛的滴血。 好狠,好狠! 温婉不敢质疑顾阮的话,遣了想要跟随的丫鬟,自己扶着顾阮在府中四下散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老王妃生前的院子,婉居。 瞧着熟悉的景物,给着顾阮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灰暗的凤眸重新燃起光,眼里充满了对江南种种的向往…… 入了夜,裴誉一袭白衣悄然进了栖云轩,瞧见乖巧坐在榻上看书的小女人,心底欣慰一阵又看着她丰腴一些的腰身蹙起眉。 第1075章是麝香呢 书上覆盖了一层阴影,猜到来人,顾阮默默的把书合上。 眼帘微垂,长而密的睫毛成功的掩盖住她眸中的神色。 垂首良久,顾阮才缓缓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凤眸笑的弯起,宛如月初时的月亮。 一双眸子灿若星河。 唇角翘起,肆意张扬着自己的美貌。 顾阮从软榻上,身子灵活的下来,赤着双脚站在裴誉跟前,柔软的小手覆在裴誉微凉的大手上面,甜腻腻的冲他喊着:“夫君~” 毫无隔阂,仿佛这些日子的不愉快从未发生过一般。 “夫君,你回来了!”顾阮弯眸微笑,眼里不时划过星光。 裴誉微怔,瞧着顾阮的反常,心底升起一丝不安来。 “阮阮你怎么了?”唤他夫君? 裴誉墨眸沉下,这是他不敢去想的。 “夫君,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阮有些幽怨。 央着他的手不满说话,嘟嘴斜眼……将小女儿家的姿态展露的一览无余。 “阮阮,孩子打掉吧。”知道她没喝药。 裴誉不想强灌她,不想她再恨她一些。 可是这月份越来越大了,就越不好打掉这个孩子。 “夫君,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宝宝它三个月了。”顾阮凤眸笑意一凝,随即又缓和了下去。 两人鸡同鸭讲着,最后顾阮委实不耐烦了。 “双生子,你也要打掉吗?”顾阮最后冷下脸色。 凭什么,为什么。 非要她打掉这个孩子不可? 裴誉身躯一震,眼眸震惊的看着顾阮的小腹,眸中的欣喜一闪即逝,随后又是一片死灰之色。 声音也不复往日的清润,变得有些沙哑。 “阮阮,打掉吧。” 这个孩子真的不能要。 “夫君,你熏香了。”顾阮充耳不闻,反问他。 “是麝香呢,你究竟是有多不喜欢这个孩子?” 费尽心思的要打掉它? 你既不喜,当初又何必死缠烂打,死皮赖脸的要我为你生这个孩子? 裴誉你可真好! 从强迫我,到堕胎药,再是麝香,你做的可真好! 裴誉闭了闭眼,强行压下心头的沉闷,压下想要把这女人揽进怀里,好好呵护她的心思。 裴誉突发一声低笑,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像一把利刃疯狂快速的切割着人的心脏。 “不是不喜,是他来的不是时候。”这个孩子要不得。 顾阮觉得讽刺。 他又何尝不感到讽刺,自己盼念已久的孩子,师尊却是告知他这个孩子要不得。 然这个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恨,他怨! 可他没有办法! “阮阮,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再要……”裴誉掌心放在顾阮的小腹上,这里是他和她的孩子。 顾阮鼻子又酸了起来,眼睛也是酸胀干涩的。 “为什么呀?”女人带着哭腔询问。 为什么呀? 她不怎么喜欢小孩子,可当她知道自己有孕,要做娘亲的时候她很怕,很慌。 不想要。 可是等她慢慢试着去做一个娘亲的时候,裴誉却不要了。 第1076章重蹈覆辙 “因为这个孩子要不得。”裴誉不再多言,之前有多喜欢这个孩子,现在就有多么厌恶这个孩子。 瞧着女人几乎要哭出来的表情,裴誉心底一痛,无视女人的挣扎,强行抱她入怀。 萦绕在鼻翼间的不是往日让她安心凝神的墨竹清香,而是让她呕血的麝香。 顾阮闭了闭眼睛,闭眼刹那,是满眼的失望与绝望。 “是要不得,还是你不想要?” “裴誉你要我在最后一遍告诉你吗?这个孩子它三个月了,已经成型了,它不是一块肉了,它是一个人! 它很快就可以动了……它是我们的孩子。”顾阮一边说一边牵过裴誉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那个孩子的位置。 三个月了,是该成型了。 裴誉心底如此想着。 因为是双生子的缘故,顾阮现在也已经显怀了,摸着顾阮明显鼓起的肚子……那里是他的孩子。 “裴誉……我求你了,留下它,好不好?它是我们的孩子啊!” 一句我们的孩子,让裴誉心神一震。 “孩子在,我在,它若没了,我也不活了。”等不来裴誉的松口,顾阮也和他卯上了劲。 要打掉她的孩子,那就先杀了她。 “顾阮!你是打量着我爱你,你就仗着这份爱肆无忌惮的来威胁我吗?” 听到顾阮这么轻易的就说她不活了,要他杀了她,要与腹中的孩子共存亡。 裴誉脑中一根叫做理智的弦瞬间就绷断了,声音染上一层薄怒。 为了一个才几月大的孩子就不要他这个夫君了? 她一直如此,在她心底他永远是可有可无的那个! 听到爱字,顾阮又想起裴誉在动情的时候喊着霍安颖的名字,情绪也有些控制不住了。 突然觉得裴誉口中的这句“爱”讽刺的紧。 “你爱我?你爱我你会在和我亲热的时候喊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你爱我你会在衣服上熏麝香不择手段的要我落胎? 你爱我你会一意孤行的要打掉我的孩子? 这样的爱,我顾阮消受不起!” 太廉价了,她不要了! 顾阮被这句爱弄的发疯弄的崩溃,在裴誉怀中发疯,闻着他身上的香,一双眸子呈着惊恐。 她得要逃离。 在裴誉怀里不断的挣扎着,却抵不过那双坚硬如铁的双手,难以撼动半分,最后的结果是自己变得狼狈。 “不怨你。” 顾阮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 “不怨你,怨我自己。” 说好的重活一世,只为了复仇,这些儿女情长的都不许要。 结果却是自己却架不住对方的甜言蜜语和一时的宠溺渐渐迷了心,动了情,才有了自己现在的狼狈…… 她又重蹈覆辙了。 平城春,名满天下。 春日的绵绵细雨更让顾阮来的留念。 细雨的丝丝清新和丝丝缠绵让人感觉到自然,纯真和透明。 顾阮喜欢在这样绵绵细雨的日子独倚窗前,静赏风卷雨绵。 潇潇洒洒如一幅雅致飘逸的画卷。 朦胧依旧,思绪飘飞。 突然的,腰间环上了一双手臂,随后自己整个人都被圈入身后人怀中…… 第1077章一个蛊胎 “阮阮,这两日孩子闹你吗?” 熟悉的墨竹的香气再度将顾阮包裹住,身后的人,如玉般将温暖传递给怀中女人。 自那夜过后,他们的相处方式便成了如此。 “没有呢,它很乖。”顾阮凤眸含笑,眉宇间沁出的温柔像极了外面的绵绵细雨。 如一幅雅致飘逸的绝妙画卷。 提起孩子,裴誉墨眸微沉,眸色复杂的看着顾阮的小腹。 终究还是他输了。 “那便好。”裴誉不再多言了,从前有多欢喜这个孩子的来临,如今便有多嫌弃。 因为这个孩子,他和他的妻子几乎反目成仇。 本是对恩爱夫妻,变成了一对怨侣。 “夫君,你的态度可真冷淡,若非知道你心性淡薄,为妻只怕是要以为你不喜欢这个孩子呢。”顾阮笑弯了眸,宛若天上星辰,璀璨夺目。 顾阮转过身,小手顺势的滑进裴誉的大手里被他握住。 “我说过,这个孩子留不得,我不想给你希望最后又给了你失望。” 至少这个孩子是真的留不得。 “一个活不了的孩子,你留它做什么?” 这句话像是一把刀子扎进顾阮心里,被扎的血肉模糊。 鲜血淋漓。 心口扎的越深,顾阮脸上笑意就愈发的浓郁。 “夫君,说话要小声一点,别被宝宝听见了,否则日后他生下来了,可是会与你不亲的。” 蛊胎。 不是寻常蛊。 是姻缘蛊。 又叫子母蛊。 按理说母蛊死了,子蛊是存活不了的,偏偏顾阮体内的子蛊它被养活了。 现在顾阮有孕,这子蛊便顺理成章的附在了那个孩子身上。 蛊胎食母体精血而活,月份越大,需求也就越大。 古往今来,没有一个蛊胎是可以活着被生下来的,不是胎死腹中便是被落胎打掉…… 即便这个孩子生下来了,活的几率也是渺茫。 “夫君,你唤这句蛊胎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都是你的手笔?”,为了自己的私欲,给我种蛊。 现在好了,报应来了。 报应在了你盼念数月的孩子身上了。 “夫君,我困了,你抱我去床上休息好不好?”顾阮打了一个哈欠,手从裴誉掌心里抽出,双臂重新缠在裴誉的脖子上面,娇憨的冲他一笑。 裴誉望着面前这娇美的小脸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顺从的弯腰抱起她,把她紧紧的抱在自己怀里。 顾阮乖顺的紧,小脸埋在裴誉的心口,挡住了她眼底幽深的嘲讽…… 就在裴誉预备抽身而出的时候,顾阮手脚并用的缠上他。 “你别走,陪陪我好不好?” 这两日他们一直分房睡,其实是顾阮之前拒绝与他同榻而眠。 现在却是张口主动的让他不要走。 “夫君,我害怕。”顾阮更加卖力的去留住裴誉。 “夫君,你别走。” “夫君我想要你。” …… “我们留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随后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扑面而来的黑影将顾阮面前的光遮住了。 无声的回答,是不好。 第1078章月色扑朔 “留下这个孩子,你会没命的,所以……不能留。” 凡是威胁到你性命的,都不该留。 又过三两日,四月的芳菲散了去,五月的蝉鸣在夜间鸣声不断。 顾阮从净室沐浴回来,只披着一件浅色软袍,腰间的带子系的很松。 因着双生子的缘故,四月的肚子瞧起来却是有五月的大了。 身子笨重,走着路也麻烦。 身边是温情和橘梗两人扶着她,温情是墨卫就不说了,橘梗也是跟着墨祁学过一段时间功夫的。 有足够的力气撑着顾阮的身子。 裴誉坐在一旁看书,听见了声响便瞧着这主仆俩互相搀扶着走过来,心下一急,书都顾不及放好便匆匆起身大步迈向顾阮,把她从橘梗手里接过。 “你身子不方便,出来时怎么也不唤我一声?” 语调略带责备。 摔了可怎么好? 她腹中这个孩子就是个不稳定的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发了,偏这小姑娘却是半点不放心上 的,处处随心所欲着来。 “几步路而已,我又不是走不了路了,夫君你别急,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顾阮站定,眉眼间流淌出丝丝缕缕的笑意,一双美丽的眸子笑弯成了月牙的形状…… 顾阮牵过裴誉的手,让他掌心贴于自己小腹,“夫君,你感受到了吗?” 感受到了什么? 裴誉脑子一阵发懵。 没什么感觉啊! 就是这肚子又大了些,小姑娘的腰身也丰腴了不少…… 这是让裴誉唯一欣喜之处了。 这小姑娘以前太瘦了。 裴誉刚要询问,手心便感受到了一阵强硬的力道…… 裴誉神色一下凝固住,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双幽深的墨眸此刻染上了几分喜悦。 “动了,动了,阮阮我们的孩子他动了!” 他们想孩子动了,他刚才踢自己了。 好神奇。 裴誉变得不知所措起来,目光炙热的盯着顾阮隆起的腹部,欣喜过后浮上心间的是一抹复杂。 “它怎么又不动了?”裴誉蹙眉,他的孩子第一次和他打招呼呢。 现在怎么就不搭理他了? 莫非真是应了阮阮的那句话,他的孩子真的他不要他了,所以才和自己不亲的? “他等一会儿就又会动了。” 顾阮点头笑。 裴誉的不在她预想的范围内。 “夫君,你害怕它不理你啊!”顾阮一语揭穿裴誉的心思,不及他多想,双臂勾着他的脖子,踮起脚尖温软的唇就往裴誉唇上贴去。 温软的身子不断的蹭着他。 “夫君,府医说了,过了四个月,轻一点,没事的,你也想我了……”顾阮在裴誉耳边轻喘着,如兰的气息喷洒在裴誉的耳垂,声音撩人。 勾着裴誉脖子的手顺着他的胸膛一路沿下…… 一场激战结束,顾阮小脸埋在裴誉怀里,手发颤的捂着肚子,唇角扬着一抹释然的笑意,不可以她一个人痛。 “夫君,再来一次。“最后一次了。 顾阮的反常,央求着他,缠着他与自己欢好,裴誉没拒绝,也不想拒绝,月色扑朔,星光迷离之下温柔的要过了她一次又一次…… 第1079章掌中之物 欢情过后,顾阮绵软了身子,软如一汪春水,被裴誉拥在怀中。 眼帘垂下,浓密的睫毛挡住她眼中不时划过的冷芒。 唇角始终扬着一抹笑意,来掩饰着自己小腹传来的疼痛。 男人熟睡,女人却是无比清醒,挣扎着酸痛的身子坐起来,卷了被子往床的里侧靠,动作幅度过大,一下将盖在男人身上的薄被牵走。 露出大片暧昧的抓痕。 本是一副半遮半掩美色隐现令人唇角不自主勾起的美人图,顾阮在一旁瞧着眸子却是越来越冷漠了。 手捂着自己的小腹,小脸白的像雪,毫无血色。 “没道理,我失了身,丢了心,伤过了情,你还能高高在上,不染尘埃……” 顾阮贝齿紧咬着下唇,强忍着腹部的疼,直到那份疼意渐渐消散,顾阮这才下了床,去吃过了药,最后再步履蹒跚的重新回到床上。 最后掀开被子,将自己整个身子都送进他的怀中,成为他的掌中之物…… 次日一早,裴誉先是醒了,未睁眼,只觉得怀中多了一只柔软。 睁开眼时,瞧见顾阮像树懒一样抱着着自己,软软的一小只。 一身温玉软肉尽在掌握之间。 探手可得。 见到她的那刻,心底空缺的哪一处仿佛一下被填满了。 自己的手则是搭在她的腰间,摸了摸。 许是因为怀有身孕的缘故,顾阮丰腴了不少,抱起来也比往日更有分量。 手掌一动,掌心落在了顾阮高高隆起的腹部,眸色有些迷茫。 这里面是他的孩子?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样。 那腹中孩子仿佛是知道自家老爹没品的怀疑他来路不明一样隔着肚皮狠狠的踹了一脚隔着肚皮抚摸着他的裴誉。 感受到那强劲妃力道,裴誉一怔,愣了一下。 第二次了! 这是第二次了! 他感受到了自己孩子的存在,他刚才又动了。 他的孩子在向他打招呼呢! 只是……力道那么大,这肯定是一个小子! 不是他心心念念的闺女! 裴誉略感失望。 他喜欢闺女! 裴誉心底愤愤想着,腹中的孩子也仿佛极不满意这个爹爹一般,又是准确狠狠的一脚踹在隔着肚皮抚摸着他的大手上。 如此这般,裴誉心底更加认定了这是个混小子! 不是他心目中娇软可人的小姑娘…… 还未出生……这父子俩便互相嫌弃上了。 只是嫌弃归嫌弃,顾阮可是辛苦了,成了第一人被自己腹中孩子硬生生给踹醒的人。 昨夜闹的晚,顾阮是不打算醒的,奈何,这父子俩过不去,就只有她这个做娘亲的遭罪了。 顾阮。黛眉一蹙,晕晕乎乎的醒来,捂着肚子一脸困色。 见着顾阮醒了,裴誉连把她扶起来,动作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着了她。 “大清早这孩子真是折磨人。”说着嫌弃的话,脸上却是没有半点不高兴。 “阮阮,刚才宝宝他动了,他在向我打招呼呢。”裴誉目光不移顾阮的小腹。 他的孩子很喜欢他。 第1080章命都给你 顾阮“……” 感情这罪魁祸首是她这个夫君了? 大清早的弄得她这么难受。 孩子胎动什么的她表示理解。 活泼爱动的她也理解,可这么报复性的……她还是第一次见。 “对,他向你打招呼呢!”受罪的可是她。 这两脚踹的她生疼。 顾阮倒吸一口凉气。 “阮阮,你的脸色不太好。”裴誉见顾阮微微发白的脸色,刚松缓些的眉眼又严正了起来。 是孩子的缘故吗? “你被人踹了两脚,那脸色能好吗?”顾阮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怀着双胎的缘故,顾阮的肚子 比常人同月份的都大。 身子此刻也是笨重的紧。 听到顾阮这个解释,裴誉神色这才是松缓了些。 安慰的在顾阮唇上亲了亲,“那阮阮打一下为夫消消气好不好? 宝宝平日里是怎么欺负你的,你就在为夫身上加倍的欺负回来好不好?”裴誉将顾阮的头发拨去耳后,声音温柔,说话亦是缠绵悱恻。 “你给欺负吗?”顾阮不信裴誉的话,听听就过了。 “叫一声夫君,命都给你。”害怕我不给你欺负吗? “夫君!” 顾阮顺着梯子往上爬,甜甜的唤了一声夫君。 美眸含笑,宛如星子。 本就娇艳昳丽的小脸,此刻愈发的刚才照人,一颦一笑,一言一语都牵动着男人的心脏。 裴誉一时看入迷了眼…… 自己的妻子,温软甜腻的唤着自己夫君,冲着自己来笑。 他不心动,没感觉那便是骗人的。 “为夫在。” 耳边是裴誉低柔温雅的回应。 顾阮依旧笑,心底也在笑。 是冷笑。 你在? 你在哪里? 她怎么没瞧见? 她瞧见的是她的夫君在和她帐中欢时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她瞧见她的夫君用着卑劣的手段要除掉他自己的亲骨肉! 她瞧见她的夫君一次次的将她弃之如草芥。 把她扔在青楼,把她扔在空荡荡的王府,把她不着寸缕的丢在床榻……自己一个人走了! 顾阮眸中笑意愈发的深了。 “我知道。”你一直在,为了别人,抛弃我。 顾阮柔顺的依偎着裴誉,脸上笑的有多暖,心便有多冷。 温香软玉在怀,本该是感到心满意足与无比充实的,不知为何,裴誉竟心底感到了一丝不安。 患得患失。 手里的那根风筝线变得脆弱了,仿佛随时会断掉。 裴誉墨眸成幽诡之色,往日清润的墨眸此刻蒙上了一层黑色薄纱,除了深邃幽色,再看不见别的。 一日午后,裴誉从外边回来,便瞧见温婉温言一左一右的小心翼翼的站在顾阮两侧走,手臂伸长,生怕顾阮一个不小心摔倒,也好快速扶住她。 那场面,瞧着便是胆颤心惊。 裴誉亦然。 脸色沉下,大步过去把顾阮揽入怀中小心的扶着她去一旁坐好。 “你这是在做什么?都双身子的人了,要是一个不留神摔了可怎么好?”沉静的面孔下,隐藏着一个心惊胆颤的魂魄。 他方才都要被吓死了。 第1081章匪里匪气 “紧张什么?我只是在屋子里走走罢了。” 顾阮双手顺势环上裴誉的脖子,被他这副紧张的模样给逗笑了。 “我又没出去乱蹦乱跳。” “就你现在还像乱蹦乱跳?等一年再说吧。”裴誉停下上下打量着顾阮,这小身板…… 还是乖乖的听话养胎吧。 “不,等六个月孩子就出生了,为什么还要等一年?”顾阮突然觉得一孕傻三年是有的,只是傻三年的不是女人,而是自己的夫君。 算数都不会了吗? “阮阮,你就不花个半年时间修养身子吗?”裴誉无奈的瞧着她,这小美人哪哪儿都好,就是不知道照顾好自己。 半点不把自己的身子放在心上。 “哦,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的,我真的没事。” 她很好! 但是裴誉就是觉得她不好! 就是紧张她,人都变得紧张兮兮了。 裴誉摸摸顾阮的手,白皙如玉,指若葱根,指甲上还泛着可爱的粉红色。 唯一的不好就是指甲太长了。 他该抽个时间给他的小妻子修剪指甲了。 见裴誉抿着唇不说话,脸色沉沉的模样,顾阮以为裴誉是生气了,凤眸划过一抹狡黠之色。 连连捂着肚子喊疼,“夫君,我的肚子突然好疼啊!” 闻言裴誉脸色一变,紧张了起来,“肚子疼?好好的肚子怎么会疼?” 之前一直好好的,孩子都快五个月了……一点反常现象都没有,连阮阮也是身体没有半点不适…… 现在怎么会突然肚子疼?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只要夫君替为妻揉一揉它就不疼了。”顾阮笑魇如花,明眸皓齿的娇颜一时令裴誉恍惚心神。 听着她娇娇的话儿,掌心不由自主的放在顾阮圆滚滚的肚子上,轻轻的揉了起来。掌心刚放上去的那刻,裴誉便感受到他儿子在热情的冲他打招呼。 时过多日,裴誉也渐渐接受了这是个小子的事实。 混小子! “还疼吗?” “不疼了,夫君真是神医再世!”顾阮摇头,疼不疼的都是措辞,重要的是哄好了夫君。 裴誉不感冒顾阮这话,他不是神医。 他只想成为一种毒,让顾阮上瘾,抛不开,戒不掉。 “夫君,你反应平淡的让为妻害怕。”顾阮低着头搅着自己的头发。 裴誉反应越淡漠,她便越是猜不准裴誉的心思。 “如何才能不怕?”裴誉饶有兴致,怕他? 怕他做什么? 他才是怕她才对。 一个小姑娘,那么厉害,把他给吃的死死的…… 小姑娘抿着红润的唇,歪着头冲他笑,凤眸扑闪扑闪的,若有所思,像是天上的星子坠落了凡尘。 最后小姑娘站起来,连鞋一起站在矮榻上,比着裴誉高出了一头,伸出纤纤玉指噙住裴誉秀雅的下巴,嘟着嘴亲在裴誉的红唇上。 “来!美人儿给小爷笑一个!” 听着顾阮这匪里匪气的话,裴誉轻笑出声,抬手扶着顾阮的腰身,护着她,省的她摔了。 “你这土匪女头子的话都是打哪儿学的?” 第1082章赐婚纳妾 “从话本子里看来的。” 除了医书,顾阮便是对这话本子感兴趣了。 瞧着那话本子,讲的都是些男女之间的风月故事,多是豪门千金与落魄书生的爱情纠葛。 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稀奇之处。 “好歹也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这话本子里写的东西能有几分真的。”裴誉捏了捏顾阮的翘鼻,把她扶着坐好。 挺着一个大肚子站的那么高,他瞧着都觉得吓人。 “但是瞧着解闷啊。”顾阮表现的也乖,这两天都非常的乖,一次也没有和裴誉唱反调,裴誉说什么就是什么。 大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迹象。 “等过时间,为夫带你出去散心如何?”听她说解闷二字,裴誉心思恍惚。 想起来他们自从别院回来,又因着她怀孕的事,处处小心……连一次府门都未踏出过。 “好,不要太远,对孩子不好。”一路奔波劳累的,她自己可以忍忍,孩子却是不能忍的。 见顾阮心思全扑在腹中未临世的孩子身上,裴誉眸子划过一抹深意,掌心紧贴顾阮的肚子。 “好。” 目光隐有期待。 他的孩子。 顾阮笑的愈发温柔了,烛光摇曳,衬着顾阮泛着红晕的脸颊愈发的妩媚。 “夫君,你今日回来的这么早,公务都处理好了吗?”顾阮眨眨眼,另寻了话题,她不想自己和裴誉的交流仅限于她腹中的孩子。 她也不想打什么感情牌,来个温柔攻势什么的。 因为这样子她就不是顾阮了。 “都处理好了,接下来一段日子为夫都在家陪着阮阮不好吗?”裴誉在小姑娘唇上亲了亲,温声道。 “极好。”顾阮立刻笑眯眯回答。 夜夜归宿,不会出去鬼混了。 宫中办家宴,是专门为九公主所设。 御花园中皇帝瞧着那些美丽的像牡丹花儿一样的女子,向着身边的锦衣郎君打趣“裴卿与世子妃成婚两年无喜讯,今日朕便作主为裴卿赐婚罢,将着于,魏两位大人之爱女赐予裴卿做妾如何?” 不管皇帝怎样变,对裴誉顺眼与否,都是打定主意,吃了秤砣,铁了心的要给裴誉纳妾了。 此话一出,立刻便招来了人的不满。 “陛下此言差矣,世子妃如今有孕四月有余,乃是大喜,陛下这纳妾的旨意下去了,那岂非成心和世子妃过不去?” 谢斐在一旁稳不住了。 他如今娶不得那娇滴滴的顾四姑娘了。 只能看着裴誉这黑心肝的玷污了那四姑娘,可这也不妨碍他继续欣赏仰慕那小姑娘! 他要保护她! 换一个身份去保护她! 世子妃有孕,四月有余?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们怎么不知道,竟是半点风声没透露出来。 皇帝脸色一凝有些不好看。 同时觉得自己的脸被人耳光打的啪啪的响。 “裴卿,世子妃有孕了,朕竟是半点没听说呢。” 害的他出来这么大的糗事。 “回禀陛下,内子有孕四月有余,只因前些日子动了胎气,胎儿不稳,不便张扬。” 裴誉温润一笑,端的端方雅致,公子无双。 第1083章又恐吓他 话说到如此份上,皇帝又有何话去责怪裴誉,是他的不张扬让他落了脸面。 一旁刚被点名过的于,魏两位大人听到世子妃有孕,老脸一沉,可想起来这样的场合,又立刻笑眯眯起来。 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 纷纷恭喜裴誉。 “裴世子大喜。” “世子妃好福分。” “裴世子……” 全是千篇一律的恭维祝贺。 唯几个人让裴誉微微展颜。 也有那么一个人让裴誉不喜。 “裴世子,陛下此举究竟是疼爱臣子呢,还是是与世子妃过不去,或是挑拨你们夫妻感情。 这纳妾的消息若是传到世子妃耳朵里去,那……” “那本世子定先卸了楼国师的下巴,割了舌头,再挑断手脚筋,让国师大人就此安安分分,不再作妖。” 裴誉冷冷淡淡的打断楼烨的话,两人皆是密语传音,说话也用不着顾忌这身份…… 楼烨脸色难看,裴誉又在恐吓他了。 可恨的是,他还真是又被他给恐吓住了。 楼烨心思百转,最后低低一笑,来日方长,只是被恐吓。 裴誉又不能真拿他怎么样,再厉害,也是口头上逞威风。 他不怕! 宫中一处格局优雅的角楼,顾阮闲闲的靠在一边的朱红色的亭柱上不肯落座。 低着头,掌心轻抚小腹。 “九公主瞧着本妃似乎是有些不高兴。” 那眼神跟眼刀子似的,都快要把她给戳穿了。 顾阮话说的这般直白,霍安颖脸色稍微的有些不自然,又深看了一眼顾阮已经显怀的肚子,“世子妃孕中多思敏感了,本宫只是没想到世子妃怀孕的这么突然。” 明明之前见她的时候,她还不曾有孕。 还是一只不能下蛋的老母鸡。 可现在顾阮怀孕了。 都四个月了! 还是裴誉的孩子。 一种浓烈的不甘心爬上霍安颖的心房,眼角眉梢都隐着几分嫉妒与不甘心。 裴誉本该是她的夫君! “不算突然,也就这几个月的事儿,只是怀着孩子的时候,未足三月不便张扬,可现在都四个月了,突然觉得张扬起来又没意思了。”顾阮璀然一笑,偏生她话说的合情合理的,倒是让九公主做了一时的哑巴。 “世子妃真是性情中人。”霍安颖脸色微黑。 “九公主也是女中豪杰呢,细想想九公主大婚本妃还未亲自到现场为九公主祝福,不如过段时间,等本妃安然生下孩子,再为九公主补上如何?” 顾阮这话可谓毒。 后补新婚贺礼,这不是诅咒霍安颖二嫁吗? 句句都在给霍安颖送刀子…… 霍安颖倒是沉静自持,带着几分不甘心的目光落在顾阮的孕肚上,与她所站的位置,脸色大变。 语气倏的凌厉起来“顾阮!你在故意激怒我!你激怒我,你想做什么?” 她故意激她,故意站在那样的地方。 她想要干什么! 她是想要自己摔下去,然后来陷害她吗! 顾阮她不想要自己腹中的孩子了吗! 还是……还是…… 第1084章妩媚少妇 还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是留不住…… 就像……宫里妃子的孩子,是个活不成留不住的孩子,为了想要嫁祸给母后自己故意流掉了孩子。 霍安颖想着这个孩子可能活不了,没有女人能够为裴誉生孩子先是松了一口气。 可随后想到顾阮这个孩子要留不住了。 她要嫁祸给自己,说是自己害她流产的。 刚松弛几分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 这里就她们二人,再无旁人,若是顾阮口口声声说是她推她下楼的,她纵使清白也是百口莫辩。 一个成婚两年才好不容易怀孕的世子妃,怎么可能心狠到为了陷害一个公主,就自己把自己腹中孩子摔掉。 那她自己也会没命的! 霍安颖警惕起来,保持自己与顾阮六尺之遥的距离。 虎毒不食子! 霍安颖这番安慰自己,可是想起 可是上次围场骑马,顾阮对自己的那份狠劲儿让霍安颖心有戚戚。 才一个不要命的人的心思,是她愚蠢了! 顾阮瞧见霍安颖的动作,不由的嗤笑一声,波光潋滟的凤眸上下打量着霍安颖。 粉面上一点朱唇,神色间欲语还羞。 娇美处若粉色桃瓣,举止处有幽兰之姿。 一双冶丽,如云似雾的桃花潋滟的眸子更是令人心醉。 明净清澈,灿若繁星,眉眼弯弯如画,皎若秋月,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一袭白色绣着淡粉色的荷花抹胸,腰系百花曳地裙,手挽薄雾烟绿色拖地烟纱,风鬟雾鬓,发中别着珠花簪。 眼眉之间点着一抹金调点,撩人心弦,果真是一位绝色温婉俏佳人。 因为嫁过人,眉宇间也透着妇人的影子,不是娇俏佳人,而是妩媚少妇。 是裴誉醉酒和她亲热的时候,都会心心念念的俏佳人。 “九公主这是什么意思,好好的椅子不坐去靠柱子,这若是脚下一个不小心摔了下去叫众人给瞧见还会是本妃欺负了九公主。”顾阮凤眸生波,轻移莲步慢慢的走到椅子上坐好。 挺着一个大肚子,站那么久她也累了。 见顾阮坐好,霍安颖才松了些气。 可随后神经又紧绷起来,依旧是站的远不敢靠近。 “自然是怕世子妃那金贵的肚子,既是怀孕了,世子妃就该待在家里安心养胎才是,这般大摇大摆的走出来,若是不小心在哪儿磕了碰了算谁的?” 霍安颖狠狠的瞪一眼顾阮的肚子。 她现在还真是不敢对顾阮怎么样。 这是在宫里…… 顾阮听着霍安颖的话,脑袋有些懵。 总觉得霍安颖这句话自己在哪里听见过。 几番思索,这话分明就是自己刚嫁入王府的时候,自己对柳妍说的话。 这兜兜转转的这话竟也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造化弄人吗? “谁碰着了本妃,本妃就算谁的,所以九公主可是要离本妃包括本妃的夫君远远的!”顾阮素手撑着石桌缓缓站起来。 “千万不要靠近。” 第1085章顾阮流产 不然下场会很惨…… 打掉这个孩子,几乎是成了裴誉心底的执念。 因为它,自己深爱的妻子会性命不保。 因为它,自己心爱的妻子与自己反目成仇。 因为它,它的存在就是在告诉裴誉他之前的行为有多么的可笑。 费尽心思想要留住的,却是自己怎么努力都留不住的。 给妻子种下姻缘蛊,好叫她永远离不得自己。 可最后姻缘蛊失败了,留在妻子身体内的子蛊却是顺势的依附在了他们的孩儿身上,使它变成一个蛊胎,要吸食自己妻子的精血得以活命。 自古以来,蛊胎要么打掉,要么一尸两命,从未两全。 所以为了深爱的妻子和这尚不相熟的孩子,他选择了妻子,打掉孩子。 可是妻子不愿,不要命也要这个孩子。 他更没办法了,可他真的不能丢了妻子。 只能顺着她,更好的保护她…… 白清华那儿他去过多次,灼华轩母妃生前时的实事记载他也翻看多次,一无所得。 最后去见了楼烨。 他是南疆国师,对蛊颇有心得。 只是求人,求物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可是顾阮等不及了。 他是想不要这个孩子,更是狠了心思要去打掉它。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顾阮会亲自动手,那样决绝,那样狠情,那样的冷酷! 他都要接受这个孩子了,他可以保护下这个孩子了,他刚知道要做父亲是种怎样的感觉,他都已经期待这个孩子来到他身边,他的世界的准备了。 顾阮却是不要了。 她打掉了他们的孩子,也等于是打掉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情意。 她不要着孩子了,她也不要他了! 一个时辰前,他接到消息去找顾阮的时候,正好瞧见那一幕…… 顾阮从角楼摔下来,顺着楼梯一直滚到最后一层,往日里最是光鲜亮丽的小姑娘,现在狼狈不堪的倒在血泊里。 裴誉一急,连施展轻功,弹指间便到了角楼,来不及别的,连凶手都未瞧上一眼,只迅速抱起顾阮脚下生风往太医院赶。 顾阮意识犹存,双臂颤颤巍巍的环着裴誉的脖子,苍白浮现痛色的脸颊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来。 “夫君,刚才那一摔,孩子肯定摔没了吧! 夫君这下该是夙愿以偿了。” 如你所愿那个孩子没了。 不用你来,她顾阮亲自动手! 这份刚烈和程卿当初死时的那份刚烈是一模一样的。 她程卿要死也只能够死在自己手里。 旁人没有资格杀她! “你故意的!”裴誉脚步一顿 身子一僵。 眸子染上几分狠戾。 她故意的。 不是别人害她的,是她不想要他妈的孩子! 裴誉眸色开始变得幽深。 顾阮这些日子的温柔体贴都缓兵之计。 都演戏骗他的! 都是为了今天的事做准备。 一样的狠! 对自己够狠! 顾阮强忍着腹部血肉分离的痛,双腿间隐有热流涌出…… 她感受的到,她的孩子正在一点一点的离开她。 心疼,身子疼,偏偏顾阮脸上笑的灿烂。 第1086章秋后算账 “这不正是夫君所期待的吗?“ 你不要这个孩子。 她就乖乖的打掉。 你不要她这个妻子了。 她亦能走的潇潇洒洒不给你任何惦念。 “嘶,好疼。”牵扯着五脏六腑的同意袭来,顾阮的脸色又白了几分,美丽的小脸布满痛色。 “裴誉,我疼。”声音苍白。 蛊胎脱离母体,比常人落产更加痛苦。 如今蛊胎成型,既痛苦,又危险…… 而顾阮还是从高楼滚下,受到强烈撞击…… 见着怀中女人愈发苍白的脸色,裴誉心底急了急,顾不上去气恼她狠心不要他们的孩子的事,顾不上她不要命了从高楼摔下的的事,只把她抱紧了,眨眼间人已经消失在了宫道里…… 场景再一变换已是在数月前待过的那做别院之中…… 不同于数月前,这里只有裴誉和顾阮二人,倒是多加的仆婢,侍女等人。 看着一盆盆的血水从屋子里,和屋子里顾阮低低的吟痛的声音传出。 裴誉在外面是坐不住脚了。 当即推开了门,走进了产房,成了有史以来第一人进女子产房之人。 这举动惊吓到了屋里的人,看到裴誉进来皆是一副恐慌之色。 连连出声驱赶裴誉。 “世子,女子产房污秽,您怎可擅入?” “裴世子,这哪有男人进女人产房的道理您快,些出去,莫要分心了世子妃。” “是啊,这不吉利……” …… “滚开。”什么晦气,什么不吉利,棠只知道他的妻子不能没有他! “本世子要陪着世子妃。”听着裴誉这话,这些人既惊讶又感动,其后是羡慕有女子嫁给了裴誉这样的夫君。 “疼……”顾阮手用力的抓着床幔,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腹部传来一阵绞痛,双腿间涌入一股热流,那是她的孩子正在慢慢的离开她。 顾阮脸色逐渐发白,强忍着腹部撕裂的痛。 仿佛是被一双大手无情的撕扯着一样。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模糊,眼皮也是变得愈发的沉重了。 在彻底失去意识那刻,顾阮鼻翼间又萦绕着那淡淡的令人心安的墨竹香味。 可是心底却是愈发的厌恶了。 可她逃无可逃……只能默默承受。 颤着手,抓住裴誉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张口便咬住他,白皙的腕子,印上深深的齿痕,唇齿之间尽是浓郁的血腥味儿。 裴誉闷哼一声,任她发泄,将人温柔的圈在自己怀中…… 至于宫中如何,皇帝必给他裴王府上下一个满意答复! 在场角楼所有侍女杖毙,棠和郡主,九公主罚禁闭三月,并去护国寺为世子妃腹中夭折的孩子诵经祈福…… 一国公主之尊,为臣子家的孩子禁闭祈福,已是莫大荣耀。 可是是不是真的禁闭祈福就不得而知了。 令还赏赐顾阮良田千亩,金银财宝数件……作宽慰。 惩罚如此轻松。 裴誉顾不及旁人,一心惦念顾阮,至于旁人可秋后算账! 第1087章普通男人 顾阮昏睡过三日才醒。 醒来时才堪堪入夜。 一旁伺候顾阮的小婢女见着顾阮醒了连连欢喜喊出声,“世子妃您终于醒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奴婢这就去告诉世子殿下。” 这三日世子殿下衣不解带,夜不能寐的照顾世子妃,人都憔悴了好多呢。 方才出了急事要去处理,只怕还轮不到她去照顾世子妃呢。 夜色将落,可天上的一轮明月却是早早爬上树梢。 待裴誉回来时已是月朗星稀的时候了。 顾阮精神不好,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是脸上多了些血色,把那么苍白。 裴誉紧绷三日来的神经松缓了些,脸上出现一抹轻松之意。 迈着步子一步步的靠近床边,最后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自家小妻子的睡颜。 不是恬静,反而带着一抹疲惫,眉心微微蹙起。 “阮阮乖,为夫在呢。”裴誉去我顾阮的手,可却扑了一个空,那双手无意识的远离了自己,她在抗拒自己的触碰。 裴誉墨眸倏的暗沉了下来,眼尾微垂,眼底迸发出一股令人如坠深渊的寒凉。 他的妻子在躲避他。 一个不能让人接受却又必须面对的现实摆在他眼前。 让他恼怒又无可奈何。 随后,裴誉薄唇微翘,强硬的去把顾阮的手握在自己手心,不许她逃离。 “阮阮,你有时候是真的让为夫恨到想要杀了你。” 小姑娘家家的,那么厉害,那么聪明,撩拨了他心,挑动了他的情,最后让自己爱上她了,这小姑娘却是不要他了。 还想要逃开他。 如今还不要命了从高楼坠下,就为了亲自断绝他们之间的所有联系…… 简直让裴誉恨的想要杀人。 可是现在看着小姑娘虚弱的模样,那心思顷刻便歇了去。 手刚放上那纤细脖颈,还没用力呢,自己就先舍不得了。 “世子,世子妃这几日都昏睡,水米未尽,现在正虚弱着呢,厨房那边听闻世子妃醒了特意做了这碗银耳莲子羹来……”林嬷嬷欲言又止,现在世子妃又睡下了。 “放那里。”裴誉眼也不抬,一双墨眸清润澄净,眸光温柔的瞧着顾阮,好似眼中只装的下她一人似的。 此刻听见了林嬷嬷的话,裴誉才略略反应。 “林嬷嬷,这女人坐月子,可有什么避讳之处。”他记得女人小产后,也是要做一个月月子的。 裴誉对这些茫然无知,不是平时那个神采奕奕,自信飞扬的裴世子,就像是一个普通男人一样。 说起这个,林嬷嬷来了兴致,和裴誉说了好多,比如不能吹风,不能受凉,不能食辛辣…… 那碗莲子羹稍稍凉,不似端来是那么烫,只是顾阮现在昏睡着,牙关禁闭,根本喂不进东西,最后没法子,只能用汤匙蘸着汤水,润在顾阮唇上 “世子,现在世子妃也醒了,世子也去好好歇息一下吧。”林嬷嬷看着裴誉这副模样,有些心疼。 她们光风霁月,最是洁癖严重的裴世子,为了照顾世子妃,快三天没合过眼,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番了。 第1088章魂魄散了 闻言,裴誉低头看一眼自己起了褶皱的衣服,下意识的蹙眉,又迟疑的看一眼床上睡过去的女人,,唇瓣恢复水润,气色也好上许多心底这才松懈一口气。 “照顾好世子妃。” 他是该去沐浴更衣了,他要明天她的阮阮醒来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自己清风霁月衣冠整洁的夫君。 而不是一个邋遢大王。 放下顾阮的手,掀开被子把顾阮的手放进被中,将她盖的严严实实的,不透一丝风进来。 林嬷嬷连连称是,不敢半分懈怠,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着顾阮…… 一夜安然。 天将明。 顾阮这三日是睡好了,精力补回来不少,只是身子依旧虚弱。 手动了动,下意识的要去摸一摸自己的肚子,却突然发现自己竟是不能挪动半分,连支配自己身体的权利都没有,顾阮心底一慌,眼睛猛的睁开,强烈的光线猛地刺入,顾阮有些不适应又再度的闭上了眼,缓和了会儿才睁开眼去打量四周。 第一眼边看到趴在床边睡着的裴誉。 一只手紧紧的把自己的手握在怀里 。 眉心的疲倦,让顾阮心底微疼。 昏睡了三天,顾阮脑子有些不清楚,心烦意乱。 知道另一只手摸上自己的肚子,从前隆起的腹部此刻却变的平坦…… 如潮水一般的记忆涌入顾阮的脑海。 “只要是阮阮生的,是男是女,为夫都不会失望,还会倾心尽力的去扶养我们的孩子,读书识字,把他培养长大。 男子顶天立地,女子温婉娴雅。” “这个孩子留不得,打掉吧。” “阮阮,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 …… 最后是自己被霍安颖推下去,所承受的撕心裂肺的痛…… 她的孩子,没了。 前面表现的有多欢喜,多温暖,后面便有多厌恶,多么冷情。 顾阮心底一阵荒凉,现在自己的手被杀子仇人握在手心里,心底的那份愤恨一下被点燃。 猛的用力抽出自己的手。 力气过大惊醒了裴誉。 裴誉摇摇脑袋,三日来难得眯了这么久。 现在被人吵醒是有些不愉的。 刚想甩脸色,想起这屋子里只有他和顾阮二人,脸上神情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阮阮,你醒了!”裴誉眼前一亮,欣喜过度,忽略的顾阮眼底的防备,起身坐在床边,见顾阮有要起来的意思是连扶着她起来坐好,按耐不住心底的那份失而复得的激动。 裴誉牢牢把顾阮抱在怀里。 “阮阮,你终于醒了,你昏睡了三日,吓死为夫了。”裴誉语调依旧清幽缠倦。 带着几分劫后余生的悸动。 三天了,他度日如年,好似过了三年一样。 他真怕她醒不过来了。 那日她小产,大出血……她的魂魄,差些就散了…… 幸好,幸好。 他的阮阮还在。 顾阮眉眼低垂,任由裴誉抱着她。 “霍安颖,死了没。” 音如裂昂。 许是太久没说话的原因,顾阮声音格外的沙哑,不复从前的清软动听。 第1089章一丘之貉 裴誉身体一僵,听着自己的妻子一开口便是询问别人如何,而不是想自己夫君如何。 心底愠怒,却还是按耐下性情软着调子去回答她。 “还活着。” 在护国寺里,为着他们夭折的孩儿日夜诵经祈福…… 裴誉眸色微沉,他怎么可能让他的杀子杀妻仇人还依旧活的好好的。 既是去受罚的,那便该有个受罚的模样。 炎热的天里,在门窗紧闭的禅房里,膝盖与地面无蒲团阻隔跪着,留着一盏烛火照明,要她日夜抄着经书,为他们的孩儿祈福,念经…… 一国公主,如此待遇,比让她死了还难受。 如此跪上三个月 这腿不废也残! 比要了她的命还有难过。 听到霍安颖还活着顾阮情绪有些激动,忍不住嗤笑一声“我的孩子没了,这杀子仇人还活着?” 真是讽刺。 “裴誉你可真是一个好父亲。” 他的孩子被别人害死了,他就不为他主持公道,为他的孩子报仇吗? 而那杀人凶手,还要光鲜亮丽的活着。 有天理吗? 裴誉听罢,松开抱着顾阮的手,“为夫没有无动于衷,九公主——” 裴誉欲解释什么,顾阮却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你不用和我解释。” 九公主她害死了我的孩子,而这个杀人凶手她还活着! 顾阮声音顷刻扬起,尖锐刺耳。 而你!为人父者,不仁不慈,一心打掉自己的亲生骨肉,双手沾满了自己孩子的血,与霍安颖是一丘之貉,比她还绝呢,你这样的禽兽都不死,她凭什么死! 顾阮心底止不住冷笑。 “我累了。”顾阮缓缓的闭上眼睛,不肯去看身边的男人一眼。 看一眼她就恶心一次。 裴誉墨眸闪了闪,不再多言,坐在床边同着顾阮一样不说话。 沉寂良久,裴誉这才说话打破了沉寂。 “阮阮,你是故意摔下去的。”故意摔死他们的孩子。 顾阮不作回答,裴誉自问自答道:“这个孩子活不过五个月,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既然留不住,你又——”又为何要偏执的留下它。 又要他和你一起相信这个孩子没问题,一起期待着这个孩子来到他们身边。 第三个问题,顾阮为裴誉解了疑惑。 “杀人就要一刀致命,一击诛心才对,对吗裴世子。”顾阮睁开眼,侧眸看他。 “这样才晓得痛。” “没道理,我失了身,丢了心,伤过了情,你还能高高在上,不染尘埃……是不是?” 要痛便一起痛吧。 裴誉眸子覆满阴霾,阴沉的滴墨“所以这些日子,你的温柔体贴都是为了迷惑我,是演戏,今天才是你的真实模样。” 要他放松戒备,要他重新期待着这个孩子的来临,让他重新有那种初为人父的感觉…… 就是为了让他的美好期冀破碎。 “所以你恨我,爱之深,恨之切。” 裴誉不怒反笑,声音诡异的温柔。 “阮阮可真是调皮,想要为夫知道你爱为夫何必用这么激烈的法子,直接与为夫说不就好了,也省的自己遭罪。” 第1090章招人讨厌 这便是激烈了,那往后可还怎么办…… 裴誉的话,犹言在耳。 如腊月飞雪,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寒彻人心。 又复三两日,五月去了,迎来骄阳似火的六月,顾阮却是感觉比冬雪天里还要冷。 站在窗前,窗外景色依旧,可观景之人却是心性大不如前了。 “世子妃,您还在月中不能受风,这天气是热了些,可世子妃千万不要一时贪凉,落下这月子病啊。”林嬷嬷从屋外进来,便瞧见顾阮站在窗户吹风。 面上无悲无喜。 “裴誉去哪儿了。”又是三天,裴誉又是三天没回了。 顾阮凤眸微沉,却是格外听从林嬷嬷的话,离开的窗户,回到榻上坐好。 “世子妃这是想念世子。”林嬷嬷柔柔一笑,这夫妻俩能和睦,能互相惦记着对方这才是好的。 “我没想他。”顾阮低着头,搅着自己的头发,好段日子没洗过头了,油的很。 尤其是在夏天,一觉起来,出一身汗,偏她要坐月子,不能洗澡不能洗头……身上,头上黏黏糊糊的,难受死了。 “备热水,我要沐浴。”顾阮眼底划过一抹坚定,她现在是真的忍不了。 林嬷嬷还温柔的想着这俩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顾阮刚醒那天和裴誉闹的那么不痛快,简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的那种,可第二天这小夫妻就和和睦睦蜜里调油起来。 从没什么隔夜仇之类的,顾阮就口出惊人言语。 她要沐浴! 这是一个刚刚小产的女人能够做的事情吗? “世子妃,您还在坐月子,不宜……”不宜沐浴。 林嬷嬷下意识的要阻拦拒绝顾阮的要求,却被一道清润的男声打断。 “去,备热水,伺候世子妃沐浴,本世子倒是要瞧瞧她能有几条命来折腾!” 裴誉一袭紫衣,璋玉其姿,飒飒而来。 墨色的眸潋滟这冷光,如刃一般直直射向顾阮。 素来淡漠沉静的声音顷刻扬起,饱含怒意。 才醒几天,身子才好多少,就要沐浴。 那么想死吗? 林嬷嬷为难的站在原地,世子肯定是气世子妃不爱惜自己身体,才故意说反话的。 只是世子妃倒像是当真了。 “死了正好。”不用看你这张令人作呕的嘴脸。 裴誉喉中一噎,随后又是恼怒。 从她流产醒后就一直是这副模样。 那张嘴,就没说过一句让他心底欢喜的,一直堵这着,开口就是怼他。 再不然就是冷暴力。 招人讨厌的紧! 就算是一个再好脾性的人也会受不了,要要脾气。 更何况,裴誉只是一个看着脾气好的人。 想着她身体虚弱,刚刚失去了孩子,心情不好,心绪烦乱,他也就忍了。 日日赔笑脸,时时贴心照料,对她百依百顺…… 可是现在他是真有些忍不住了。 想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 “出去。”嗓音沉冷。 林嬷嬷担心的看一眼顾阮,可不敢违背裴誉的话,拂一礼便连退了出去。 第1091章爱她入骨 顾阮看一眼林嬷嬷,随后便收回了目光。 都是裴誉的人。 而自己一无所有。 凤眸划过几缕嘲讽。 见顾阮又不说话,心底压制的火气升腾而起。 裴誉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顾阮,只是看着她消瘦苍白的小脸,心底再多的气也发不出来了。 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心绪平稳下来,这才步履稳重的朝着顾阮走过去,想去牵她到手,顾阮身体反应不受大脑控制。 她不想被裴誉牵手,可是她仿佛被人点了穴位一般动弹不得,直到自己的手被裴誉桎梏,这才有了自己身体的主导权。 只是还没来得及抽出自己的手,自己便落入一个温凉的怀抱,被裴誉抱住…… 耳朵紧贴裴誉心口的位置,听着他心跳的声音,感受真他心跳震动的幅度…… 耳垂不争气的浮现出粉红色。 身与心背道而驰,这种感觉几乎让顾阮崩溃,让顾阮发疯! 她现在心里抗拒和裴誉亲密,不想和他接触,可是她的身体就是不听话! “阮阮,我们都好好的,不要再闹了好不好?”裴誉小心的把人儿抱进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现在抱起来比之前更瘦了,都没什么肉感了。 顾阮听着话,心底无限讽刺。 闹? 谁在闹? 是她闹吗? 是她在无理取闹吗? 对!就是她! 是她无理取闹! 是她得理不饶人! 是她狠心恶毒可以亲手弄死自己的腹中骨肉! 而裴誉! 是早知道这个孩子活不了,还会让她也活不成! 裴誉为了妻子的命,忍痛不得已打掉自己本就活不成的孩子! 是裴誉仁义! 是裴誉爱她入骨的见证! 而她! 却为了一个活不成的孩子,和裴誉闹脾气,无理取闹,和他冷战,冷暴力,都是她的错! 温香软玉在怀,头次裴誉不是眉眼含笑,而是满心沉重。 因为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现在他怀中的小妻子,不会在这时同时伸手来回抱着自己,同时甜甜的唤上他一句“夫君”。 裴誉神思恍惚。 夫君二字,自这小妻子醒后,他是一声都没在听到过了。 “好啊!” “这件事翻篇了对吗?” “那世子现在可以松开妾身了吗?” 不闹了,好好过。 听着顾阮无悲无喜的声音,裴誉心底无奈又无力。 挫败的放开顾阮,“阮阮,你现在就与为夫如此生份了吗?” 世子,妾身。 这样的称呼,他一点都接受不了。 这山珍海味吃惯了,突然换上糙米糠菜,他是真吃不习惯。 顾阮低着头,整理着衣服,这天蚕丝制的衣服,质地顺滑,轻柔,即便是人出了汗这衣服也不会黏在皮肤上。 不然顾阮早几天便要闹着沐浴更衣了,哪会等到今日? 方才两人抱了一会儿,像是烤过火炉似的,这额间便起了一层薄薄的汗。 衣服是束身的,顾阮平坦的小腹一揽无余。 裴誉眸子承载深深墨色,惨痛,悲凉,与希望破碎的绝望。 心底满是荒芜。 顾阮做到了,她确实是诛心! 他们的孩儿,再有五个月就可以见面了,现在却是化作血块,化作了一堆垃圾…… 第1092章姿容玉色 屋里又是一阵沉默,静的可以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我要沐浴,我是在通知你。” 是通知,而不是征得你的同意。 她不舒服,真的很不舒服。 “我不舒服,我难受。”顾阮眉心一折,她是真的受不了自己这副样子。 顾阮扯着衣服,这几日她没沐浴过了,虽然每夜都用热水擦过身子,可她还是觉得不舒服。 身上黏黏糊糊的。 “阮阮,你小产未愈,不宜沐浴。”裴誉眉心蹙起 这几日他听林嬷嬷说了不少女人坐月子的禁忌。 其中两条就是不能沐浴,不能洗头。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顾阮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手上余温犹存。 烫的她心烦意乱的。 裴誉抿了抿唇,最后拗不过她,却也担心她身体受影响,便……大热天的带着顾阮去了后院的寒潭。 寒潭化阴阳两极。 阴为冷泉,阳为温泉。 “你做什么!”屏风后,顾阮看着裴誉的手慢慢伸向自己的衣结处,轻拉带子,在一扯,自己的衣服便直接散开了,露出一件绣着牡丹花的大红抹胸,顾阮被惊了一跳,伸手直接打在裴誉的手背上,在迅速的收拢衣服。 裴誉手僵在半空,顾阮的抗拒,让他心底百般不是滋味。 “给你更衣,沐浴。” “不用你,我自己可以,不劳烦世子。”顾阮防备的往后一退,眼底是满满的不愿意。 她不需要裴誉伺候。 她也不想和裴誉有什么亲密接触。 裴誉眸子出现一抹幽色。 “阮阮,我们是夫妻,做这样的亲密事很正常。”你犯不着如此。 “要么出去,要么滚出去,世子请自便,我要更衣了,世子清风霁月想必是做不出偷窥女人沐浴的龌龊事来的。”顾阮把头歪一边。 他们是夫妻,什么亲密事没做过。 可是她现在就是不愿意裴誉碰她,看她。 裴誉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眸光幽幽的落在顾阮的半侧娇颜上。 看到的全是她的冷漠,与浑身竖起的尖刺! 往日的温柔娇软,现在消失的一干二净! 那股子犟脾气就上来了。 开始犯浑了。 人前世家娇矜公子,人后纨绔子弟。 “呵,今日本世子就是做了这偷窥女人沐浴的龌龊事了,你又能把本世子如何!” 顾阮凤眸闪了闪,用力攥着自己衣服的手松了松,最后扭回脑袋,目光不惧的迎上裴誉变得幽深的墨眸。 双手一松,衣服顺势朝着两边敞开,露出大红色的抹胸。 慢慢的脱掉上衣,露出一双圆润白皙的肩膀,大红色的抹胸穿在身上,衬着肌肤越发白嫩,光泽。 下半身的襦裙滑落,露出一双晶莹玉腿,最后顾阮开始解上身的抹胸…… 整个人,整副身躯毫无保留的呈现在裴誉眼前。 顾阮神情淡淡,带着一抹讥笑“世子,满意您看到的吗?” 不等裴誉回答,顾阮自顾自的转身,一步一步的进入到温泉里。 热气缭绕,白茫茫的水汽,漂浮空中,隐约可见美人的姿容玉色。 第1093章缴械投降 站在屏风之后的裴誉,脸色骤然变得森然冷厉起来。 墨眸盛着一团深沉幽色,显得阴诡。 淡淡的暴戾气息萦绕在周身,如龙卷风一般,下一刻便能将人搅碎。 锐利的眸光如刃般透过屏风去看到屏风外,身处朦胧雾气的女子。 满腹躁郁,满心怒意。 满满的挫败。 方才顾阮的表现,像极了两年前她 把自己第一次给自己时的模样。 左不过一副皮囊,你既想要,拿去便是她不稀罕。 不看重自己的身子,甚至给谁都是无所谓的…… 藏在袖袍低下的手紧紧握拳,关节都泛着青白色。 唯一双眸,愈发的幽暗阴郁了。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中间水池的人霍然而起,水花四溅。 顾阮踩着藏在池里的台阶慢慢走上去,屋子里被这热气熏染已是暖意融融,顾阮并不怕受凉。 只是这湿透的长发却是会打湿衣服。 顾阮坐在一旁的暖玉床上,低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默不作声。 身后是裴誉在拿着干燥的巾子,在为她擦干头发。 由于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裴誉把顾阮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最后头发是彻底擦干了,可头发是乱的一塌糊涂。 裴誉红润的薄唇一抿,脸色有些不自然,又去寻了一把梳子来,轻轻的替她把头发梳好。 指尖穿过女人的清软发丝,心底的一根弦立刻便被波动了,长发绾君心。 他这颗心是彻底落在这小美人的身上了,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面前的女人,她的心扉已经敞不开了。 已然变了一番光景。 顾阮低着头不说话,眼帘微垂,有些昏昏欲睡的迹象。 她的身子终究是虚弱了。 想要养回来,没个三年五载的就不要妄想了。 给顾阮梳好头发,发现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身子都要坐不稳了。 连连扶住她。 “阮阮!” 顾阮眼皮沉重的狠,浑身没力气,现在被裴誉扶住便顺势靠在了他怀里。 “别叫我,我累了。”声音破败粗糙,音如裂昂。 裴誉眉眼柔软几分,像哄着小孩儿一样的轻轻用手拍着顾阮的后背。 柔声细语的哄着她。 “乖,为夫不吵你了,阮阮累了就休息,为夫这便带你回去。” 说罢,从屏风旁的木施取下一件披风,将顾阮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不透一丝风进来,再附身轻松把顾阮抱起。 顾阮双臂顺势环上他的脖子,眼眸微垂,长密的睫毛一颤一颤的,为眼底的皮肤打上一层阴影。 也将眸中的那丝不愿意,抗拒给掩盖了过去。 心底再气顾阮,再气她的态度,表现。 可是只要这个女人稍稍示弱,说两句软话,撒个娇,他便立刻缴械投降了。 旁的便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只想一心去宠着她,爱着她。 顾阮缓缓的闭上眼睛,她不想在这些锁事上还和裴誉较着劲。 她没有那个精力。 怀中女人的乖顺让男人心情愉悦了几分,相较于这几日的冷暴力,这是他和顾阮最亲近的一次了。 第1094章不许娇气 一清晨早。 顾阮喝着粥,眉心微蹙,“是换厨子了吗?” 说罢又拿起勺子多喂了自己一口。 林嬷嬷在一旁听的背上直冒汗,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 回着顾阮的话“世子妃,这厨师没换,这是厨艺又精进了。” 林嬷嬷提起这厨艺就是一阵咋舌,嘴巴还发苦的厉害。 这世子也不知是怎么了,非要将世子妃这个月的月子餐揽到自己身上来做。 一个男人,肯为了一个女人,丢弃手中长剑,抛去书案墨宝而洗手作羹汤,为着女人沾染了烟火尘息的一般是爱这女人深入骨髓的。 只是林嬷嬷想着第一次世子进厨房那日,差些把厨房给烧了,那场面简直就是惊心动魄,惊天地泣鬼神。 让林嬷嬷这一生都难以忘怀。 想着日后绝对不让世子再进厨房了,可是和主子讲道理不现实。 拒绝主子她一个下人也不敢。 只好委婉的去提示主子,让他不要再进厨房了。 可是那份下厨的心林嬷嬷却是无法阻止的,最终妥协之下,裴誉决定先从简单的弄起,做粥。 这让林嬷嬷和厨房厨子们一齐松了一口气,一碗粥而已。 世子聪颖盖世,肯定非常容易就学会了。 可是当第一碗粥做出来时,林嬷嬷和众厨尝了一口,替她们可怜且对此一无所知的世子妃做了一个试验牺牲品。 第一次没熟。 第二次太甜。 第三次太咸。 第四次太苦。 …… 最后一次,尚可入喉。 只能说是能吃的,至于美味,林嬷嬷的舌头几乎已经失去味觉了。 再也品尝不出什么来。 只是可怜了世子妃。 顾阮唇角微翘,语气飘扬“怎么,你知道这粥之前很难吃吗?” 林嬷嬷一时不敢接话。 她哪里敢说这粥很难吃。 下人背地里说着主人的坏话,被发现了,是要被杖责然后赶出府去的。 即便这粥是真的很难吃。 只是主子有话询问她也不能做哑巴聋子。 不过很快顾阮就为林嬷嬷解决了难题。 “早该换了,之前的难吃。” 许是想到了什么,顾阮放下了勺子。 “这碗粥不好喝,撤了吧。” 如鲠在喉,难吃的要命。 林嬷嬷动作迟疑了,刚要去收拾碗碟,便被后来人生生打断了动作。 “难吃你还吃。”刚从厨房回来,想着看看自己厨艺的结果,没想到便被自己的小妻子泼了一盆凉水下来。 林嬷嬷见裴誉来了,如获新生,连连福礼退下。 人还没走出门呢,就被顾阮喊停了,站在门口不敢动弹。 裴誉不以为意,淡定自若的走进来坐在顾阮旁边,没好气的拿过顾阮面前粥,轻抿了一口,今日这粥清甜香软的,哪里难吃了? 就连厨房那些人都夸他厨艺精湛,有天赋呢。 现在怎么就难吃了。 “不许娇气,不许浪费粮食,今日这粥清软香甜何处难吃了?“ 即便难吃,这也是他亲手洗米,生火……亲自做的,他老子都还没这待遇呢! 第1095章两两相望 顾阮垂眸瞧着已经递至自己唇边的勺子,刚才裴誉刚用这勺子喝过粥…… “林嬷嬷,换一碗粥来。” 她嫌脏。 裴誉还算温和的脸,倏的肃冷起来。 “阮阮乖,不许浪费粮食,为夫喂你喝粥。” 声音低柔缠倦,细听之下,里面隐藏着几分威胁。 “林嬷嬷,去换一只干净的汤匙来。” 裴誉用过的她不用。 裴誉温润如玉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痕。 像是戴着一副面具一样,慢慢的碎掉了,露出一张幽冷,森然的面孔来。 明明瞧着还是和往日模样差不多,可是顾阮瞧了就是觉得有些害怕。 “我没病。” “我有碍。” 裴誉说的咬牙切齿,听着顾阮字正腔圆的话,心底更是火气翻涌。 两位主子突然的就冷战不说话了,林嬷嬷觉得自己还留在房间里,忒是碍眼,可她又没法子脱身。 正好外面来了人,唤她。 这才忙不迭的重新朝两位惹不起的祖宗福礼告退。 没了外人在,这对夫妻的相处就更诡异了。 “我可以自己来。”说着,顾阮便要伸手去接过裴誉手中的粥和勺子。 裴誉轻易的躲开,舀了一勺粥递至顾阮唇边,意思鲜明,且不容拒绝。 顾阮现在还不想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也不想和裴誉玩这么幼稚的游戏。 张口便喝下了裴誉喂的粥。 粥清甜香软,顾阮却是觉得索然无味。 她对这男人没感觉,连带着和他的一切便都是索然无味的。 可是心真的好疼。 美丽可以修饰。 待人处事可以装模作样甜言蜜语。 唯有这心疼才是最原始的情感,骗不得人。 顾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和裴誉冷战,冷暴力,闹别扭。 可是她就是心底不舒服,霍安颖,霍君棠,温若然……这些事情横在他们之间,他们一个站在东岸,一个站在西岸,中间隔了一条弱水。 两两相望,不得相守。 这条河越来越宽,他们还不能跳入河中游过去。 一入弱水,永世沉沦。 最后沉了底,自己受不住这强大压力,而粉身碎骨。 太痛了。 “好喝吗?甜吗?”裴誉见顾阮神色淡淡的,凤眸不自觉的流露出几分殇意。 心不由的慌乱了几分。 人各有异,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说不定他的阮阮是真的不喜欢喝粥,如同她不爱喝汤一般。 他该准备学着做些新的菜式了吧? 得亏了林嬷嬷和众厨们不知道裴誉的想法,不然这非得被裴誉吓的魂飞魄散了。 教含着金钥匙出生的权贵主人做饭,是他们一生中带的最差的一届徒弟。 偏偏自己不能够骂,还得要捧着,不然就要炸! “不甜。”苦! 苦到无法张口说话的那种。 心底苦涩无限蔓延。 比苦瓜还苦。 比黄莲还要苦! 比裴誉亲手煎的那碗堕胎药都苦。 裴誉没想那么多,更是没想到女人这么会胡思乱想,仅因为一碗粥,脑子就会有这么多的胡思乱想的想法来。 第1096章谋杀亲夫 明显赌气的话,却是比方才的冷漠好上许多。 “为夫尝过了,这粥很甜。”一点都不苦。 除非! 想到某种可能,裴誉的眸子不经意间划过一抹幽光。 看破不说破,人有些时候还是不要那么聪明的好,糊涂一些,对自己更好。 很快一碗粥喝完,顾阮便借口困了,要休息,忽视掉裴誉幽冷的脸色,留一个清雅的背影给人家。 整个过程下来,连句话都是懒的和他说。 裴誉坐在凳子上,望着这桌没怎么动过精美菜肴,此刻散着阵阵诱人香味。 令人食欲大振。 裴誉瞧着却是不见半分动容,气都被顾阮给气饱了,那还有东西吃饭。 这女人,打从小产醒后就一直这么副模样。 不哭不闹,不喜不悲,看见他更像是瞧见一个陌生人似的。 他倒宁愿顾阮和自己大哭大闹一场,也不想看见她这副像死人的表情。 裴誉心底怒气渐盛,一声脆响,直接掰断了手中的勺子。 愤愤的摔掉,手中的碗。 碗碗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裴誉霍然从凳子上站起,目光幽深的望着那晃动的珠帘…… “正好,为夫也累了,可与阮阮一同休息。” 心底怒意蔓延,说的话却是极尽温柔。 裴誉站在床边瞧着背对着自己装睡的女子,无奈的轻叹一声。 到底是顾着她,知道她不愿。 最后自己坐在床边,温厚的手掌隔着薄被攀上顾阮的背脊。 刚放上的一刻,他就感受的顾阮的身子一下僵硬了起来。 她在警惕着自己。 “阮阮,放轻松些,为夫不会对你做什么。”因为舍不得。 床上的女人依旧闭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彰显着女人此刻并没有睡着。 她的困了,只是想要躲避他。 “是不是睡不着?为夫讲故事哄着你入睡好不好?” “你不在我会睡的更好。”顾阮凉淡的声音从薄被里传出。 如冬日的北风呼呼的刮着。 刺的裴誉骨头都疼了。 “阮阮不想听故事那为夫唱歌给你听如何?”裴誉极好说话的,她不愿,他便不做。 “不想听,你出去。”顾阮身子微动,朝里躲了几分,躲开裴誉放在自己后背上的手。 “我累了,需要休息,世子若是真的心疼妾身那便让妾身安静的睡会儿。”这人,真是越来越难缠了。 听着顾阮冷漠寡淡的话,裴誉寒眉一蹙,目光不禁落在顾阮的腹部。 “阮阮,你就是为了一个根本活不成的孩子与为夫置气吗?” 孩子这两个字几乎成了顾阮的禁忌,时隔多日无人敢提,裴誉也不曾提过,今日骤然提起,无疑又是刺激了顾阮。 她的孩子没了,罪魁祸首却活的好好的。 而孩子的父亲也认为他该死! 藏在锦被下的一双手握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手心里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月牙印子。 “没有,妾身只是没办法面对一个杀子仇人罢了。” 自己的夫君是自己杀子仇人,她能如何。 她还可以谋杀亲夫吗? 第1097章心狠手辣 她能吗? 她有那个能力吗? 她没有。 她孤家寡人,她一无所有。 连现在的名字,身体,命都是别人的。 她只是一个孤魂野鬼,抢占了人家身体的一个小偷! 仔细算算她还算是抢的别人的丈夫呢。 裴誉清冷的脸色出现一抹愠怒“杀子仇人?” 红艳艳的薄唇吐出这四个字,繁复的念着。 声音愈发糜丽惑人,最后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在其中。 “顾阮!究竟是我是杀子仇人还是你心狠手辣利用自己的孩子去陷害旁人!你,什么孩子,你休要拿孩子做借口!你不过是接受不了自己亲手杀死孩子的事实,想将一切罪责推脱在别人头上!” 裴誉现在像是一头发了疯的狮子,受不住顾阮的冷言冷语,冷漠相待,这些日的火气一直攒着,今日又逢顾阮这句杀子仇人这话给激怒了,便遏制不住心底澎湃的怒气。 薄唇一张一合,说出的话极具恶毒。 真相就像一把刀,一朝打破,便有无数的刀子在自己身上凌迟…… 刀刀见骨。 杀子仇人。 他的手上染了自己孩子的鲜血,染了他心爱女人的鲜血,裴誉现在仍能感觉到那炙热的血,流淌于自己掌心的感觉。 烫的他几乎皮肤都要溃烂了。 他是杀过人,很多。 他也沾沾过血,浓郁腥臭。 可他从未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双手会沾满自己孩子的鲜血! 裴誉方才用那番话堵她,斥责她,自己何尝又不是想将这一切罪责推脱到顾阮身上。 他和她,是一路人。 一样的逃避。 一样的心狠手辣。 一样的可怜,可悲,可恨。 “裴誉!你混账!”听到裴誉毫不留情的揭开裹在自己身上的一层遮羞布,顾阮在冷静不了了。 猛的掀开被子坐起来。 他说什么? 说她心狠手辣? 被自己的夫君骂是心狠手辣。 顾阮眼眶微红,泪光闪闪,却硬着忍住了要决堤的泪水。 “我将一切罪责推脱到别人头上? 别人是谁? 是霍安颖还是霍君棠! 你是再为别的女人说话吗? 别的女人害死了你的孩子,你不去恨她报复她,你反过来保护她! 裴誉!你真是一个好父亲! 滚!你滚!我不想看见你!” 顾阮直接拿起身后的枕头扔在裴誉身上,随后是床边一切可摔的东西,茶壶,茶杯……最后整个人都疯魔了一般。 像一个疯子! 绝色的脸上满是水痕,头发乱掉了,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脸颊上,衣襟因着放才的一番动作也稍稍打开,绝色的小脸,湿润的红唇,冶丽的眉眼因为这份狼狈带着一种妖冶之美…… 茶杯落地,瓷片四溅,划伤了裴誉的手,殷红的血顺着指尖滴下。 裴誉像是没有感觉似的看着顾阮发疯。 “不管你信不信,总之没有别的女人。” “来人,世子妃梦魇了,伺候世子妃洗漱。”清清淡淡的声音透过华丽珠帘,穿破微凉的空气,最后通过厚实的门传去了院子…… 第1098章心忧成疾 没有别的女人。 你瞧她信吗? 以前就罢了,可是能让裴誉醉酒,心底都念念不忘的女人,和她做着最亲密的事,嘴里却还唤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 这还不叫有别的女人? 顾阮承认她小心眼了,可那又如何? 天底下没有哪一个女人受得了自己的丈夫给予自己这样的侮辱。 她不犯贱! 裴誉坐在书房内,看着手背上已经结痂而狰狞的伤口。 血不再流了,暗红的血块却是依旧粘黏在手背上,衣服上也是红梅朵朵。 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裴誉眉心一折,有些受不了这个味道,想去沐浴更衣可想到顾阮那个早知如此的表情,心底一阵抽疼。 便歇了这心思。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了,她想要干什么? “世子,您受伤了!”墨渊惊呼一声,刚进屋便瞧见裴誉手上狰狞的伤口。 其实也不算狰狞,只是瞧着有些吓人罢了。 一旁的墨河连给墨棋暗示,别瞎咋呼,世子现在心情不好。 墨墨渊没看懂墨河给的暗示,“世子您又是为了世子妃受伤的?” 墨渊脸色古怪起来。 他们世子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就没吃亏过,自从遇上了世子妃,就三天两头的挂彩。 女人都是害人精。 只是这话墨渊却是不敢说出来。 世子有多看重世子妃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都是看在眼里的,前些日子,世子妃都要去见阎王爷了,世子自己不要命了,也要把世子妃给拽回来…… “聒噪,世子妃现下如何?”裴誉斜睨了墨渊一眼。 默默收回了自己的手。 包扎什么的,见鬼去。 又疼又麻烦,裴誉宁愿它自然愈合。 “回禀世子,世子妃现下已经好多了,只是世子妃现在产后虚弱,精神脆弱经受不起刺激。” 世子妃精神这几日都是处在崩溃边缘的。 像顾阮这样闷着不出声的人才是可怕的。 没人知道她心底想什么。 心底藏着多少事,心有千千结,日积月累,心忧成疾 那时候才是要出大麻烦了。 虽然发泄出来是好事,可是这一通发泄后,遭罪的还是自己的身子。 身心俱疲。 那不是病上加病,雪上加霜吗? “精心养了小半月了,这身子是一点没养起来?”裴誉眉心一折,提起顾阮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就是一阵头疼。 “世子,那蛊胎极耗母体精血……”精血非寻常血。 哪是那么容易养的。 “世子,这蛊胎本就养不活,届时还会危及世子妃性命,您是为了世子妃着想,把这些与世子妃说开不就好了?” 世子妃瞧着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 而且为了一个死掉的孩子与世子置气,未免也太小气些了。 裴誉薄唇微动,最后闭紧了嘴巴,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看着手背上那狰狞的伤口。 你不懂。 顾阮不止是因为这个孩子。 是自己伤了她,也伤了这个孩子。 心里心心念念的都是她,可自己却选择了一种最粗暴残忍的方式去保护她。 第1099章如此懦弱 主院内,林嬷嬷拿着梳子一点一点的为顾阮梳好头发。 瞧着镜中一脸漠然的顾阮欲言又止。 “世子妃,您也别怪世子,这些日子,世子确实是被吓着了,您昏迷三日 世子也不离不弃在床边照顾了您三日,世子妃醒后世子更是寸步不离……”重要话儿没说到,净说些裴誉这些人怎么做一个好夫君了。 顾阮眸子闪了闪,眼底划过一抹嘲讽,都是裴誉的人,都是替裴誉说话的,就她一个罪大恶极。 “嬷嬷,我在这别院呆多久了?”顾阮对时间有些恍惚了。 每日瞧着日出日落的,可就是不知道现在过去了多久。 “世子妃,您在这别院待过半月有余了。” 半月有余? 冬天的时候她也在这里待过半月有余,尚不觉冷。 反而处处透着如春温暖,可现在明明是初夏,顾阮却是觉得比寒冬腊月还冷。 “平城有何动静嬷嬷可知。” 林嬷嬷老实的摇摇头,平城事,她并不知晓。 “世子妃想要知道平城的事,何不亲自问问世子,世子定然对世子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林嬷嬷和蔼的笑笑,小夫妻俩闹矛盾了。 她是过来人的看的别谁都清楚。 闹矛盾不可怕,怕的就是这隔夜仇,冷暴力。 这才是最伤人心的。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让顾阮主动些,不要对裴誉那么冷淡。 ”嬷嬷,今日你聒噪了,下去吧。”顾阮闭了闭眼,身边的所有人都是裴誉的人,也都是替着裴誉说好话的。 自己孤苦无依,甚至连个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我要回平城。”这是半月以来,顾阮第一次主动和裴誉说话,只是她一张口便是要回平城,和他这个夫君半点关系都没有。 裴誉眉心一折,没想到顾阮这么能折腾,回平城,她的身体是受的了颠簸的吗? “等你做完月子,本世子自然回带你回平城,怎么你怕本世子把你杀了,然后抛尸曝尸荒野不成?”本是要关心她的话,说出口的却是如此冷漠残忍。 裴誉有脾气,有骄傲,一个女人如此不识抬举,他也不会殷勤的用热脸去贴一个冷屁股。 他也不犯贱,顾阮这么冷淡,他也装不出一副好脸色来了。 说这话时,裴誉低着头,眸子落在自己的鞋面上,让自己不去看她,强行忽略掉自己的心疼。 顾阮不说话了,不想去和裴誉争吵。 落在裴誉眼中顾阮却是害怕了。 怕他真的杀了她,然后再把她曝尸荒野! “你怕我!”裴誉几乎脱口而出,眸子涌现深深墨色,席卷了一双清润眼眸。 “我死都不怕,我会怕你?裴世子未免自我感觉太好些了。”顾阮不屑的收回目光,一个不要命的人,又怎么会怕别人要她的命? “死都不怕,所以你当初要摔死那个孩子的时候,你就没想过要活着?” 一心求死吗? 顾阮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懦弱? “你到底是谁?” 第1100章口是心非 “所以我在你眼里就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为了打击报复别人可以狠的下心摔死自己的亲生骨肉?” 顾阮嗤笑一声,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 都没意思了。 “我谁也不是!” 她就是一个孤魂野鬼! 仅此而已。 裴誉脸色更加难看,灼灼目光落在顾阮坚毅的小脸上,一字一顿道:“你还是裴王府的世子妃,我裴誉的妻子!” 才不是什么太师府的四小姐! 你是我的妻子! 你只能是我的! 闻言,顾阮也只是抬眸看他一眼,便移开了目光,容色清冷,满是娇矜冷傲。 无声的抗拒着,她不是。 “一具空壳你也要?”顾阮忍不住嗤笑一声。 “要,为何不要,这具空壳深得我心,这个问题阮阮你在一年前就问过为夫了,即便是骨头架子,我也要!” 空壳如何,只要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他不要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顾阮惶惶,藏在袖袍下的手微微颤抖。 “裴誉,有意思吗?”这么做有意思吗? “对旁人没意思,对阮阮却是兴趣意浓。”裴誉语气迤逦惑人,唇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弧,似笑非笑,眉眼间邪气凛然……与顾阮此刻的矜冷相比,好似两人互换了灵魂一般。 顾阮闭了闭,裴誉这话,是不会放过自己了。 “阮阮,你要乖。” 乖一些,我会更宠你。 不要竖起满身刺,被拔掉的时候会鲜血淋漓,满身的血窟窿。 “你要乖,为夫会对你很好很好。” 裴誉嗓音像高山云雾那般飘渺,飘忽不及,却又异样的蛊惑人心。 要乖,她要乖。 她不乖了,他便要对她不好了吗? 好残忍。 顾阮被裴誉拥在怀里,炎热的天,顾阮却觉得冷,从骨子里渗出来的冰冷,手脚都在发凉。 “那你对我不好了,我岂不是一无所有了?”顾阮既不抗拒,也不迎合裴誉。 整个人呆呆木木的,偏那一张嘴半点都不懂得饶人。 “不会。” 不会? 不会什么? 不会对她不好还是她不会一无所有。 顾阮没心力去猜测了。 “我会乖。”顾阮凤眸微垂,她要乖,她乖了这男人才会对她好,才会护着她。 听到顾阮这句话,裴誉心底一喜,更加用力的抱紧顾阮,“阮阮,你这句话是要和好的意思吗?” 不生他气了? 要跟他和好吗? “我从来没有生你的气,从一而终的交易关系,是我自己犯了错,痴心妄想,自作多情,更何况世子要我打掉这个孩子也是一心为了我的……”命。 顾阮话未说尽,便被裴誉粗暴的堵住了唇,霸道强势的索吻,换作平时顾阮早就娇娇的喊疼了。 今日承受能力却是很强,默默的承下了裴誉给自己的所有。 “是夫妻关系,阮阮你要一辈子记着这件事实。”见鬼的交易关系! 他和顾阮这些日子的恩爱情意现在都被她的一句交易关系化成乌有…… “妾身记下了。”顾阮唇瓣被吻的红润透亮。 说是记下了,可看着那口是心非的样,怕是也没记多少。 第1101章一抹幽暗 说是和好了。 可顾阮还是对着裴誉没有半点和气。 不过进步也大,那张嘴不会一开口就说着让裴誉想要把她的牙齿一颗一颗敲下来的想法。 她不生气。 也不生裴誉的气。 她气的是自己罢了,这几年的锦衣玉食都让她忘了世俗的险恶与现实。 自己没有人脉,没有忠心的下属,唯一可以依靠的夫君,如今瞧着也是不能够完全值得依靠的。 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连保护自己的孩子的能力都没有。 怨天怨地,最后只能够怨自己没用。 顾阮轻嘲一笑,也不知是在嘲自己,还是别人。 时间过的快,转瞬即逝,仿佛才三两日的功夫。 告离了骄阳似火的六月,又迎来烁火流金的七月。 依旧热,顾阮也在炎炎夏日了坐足了月子,又小半月下来,顾阮身子倒是养好了许多。 脸色也恢复常人该有的气色。 顾阮盯着棋盘上的局,陷入深思难以自拔,与之博弈的是墨渊。 医术好,武功行,连着棋艺更是不赖。 用着墨祁的一句话,这姑娘哪儿都好,就是眼睛不行,看上了他们不通女色的墨老大。 像是块木头。 不对,不是木头,木头还能动一动,墨尘他就跟山似的站那儿,动也不动。 顾阮还在想着要如何破局,想的入神,一时没察觉裴誉。 被淡淡的墨竹香拥了一个满怀,落入一个温凉的怀抱,顾阮身子一僵不适应这样的亲密接触。 裴誉自是察觉到了怀中女人的变化,眸子划过一抹幽暗。 “你松开我,太热了。”顾阮眉心一折,手撑着桌子往里侧躲了躲。 墨渊在裴誉进来的那刻便站了起来,现在又瞧着这夫妻俩亲热自觉碍眼,便告退离开。 裴誉不受半分影响,从容的从顾阮手里拿过那枚棋子,放在棋盘的一角。 “该走这里。”温雅低柔的声音缓缓倾泻在顾阮耳边。 “现在可以松开了吗?很热。”面对裴誉的亲近,她既不拒绝也不迎合,倒是让裴誉频频挫败。 小姑娘软硬不吃。 来软的,她当做没看见。 来硬的,她比你还硬气。 更何况这件事说来说去都是他理亏。 真是拿着这小姑娘半点法子也没有。 “阮阮,你能不能别对为夫这么冷淡。”裴誉挫败的松开顾阮转身走到顾阮对面坐下。 中间隔着一方棋盘,让顾阮心底稍稍松却一口气。 “不能,世子若是见不惯,大可去瞧旁人,妾身断不会有半句怨言。”顾阮说的云淡风轻,然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激怒男人。 “本世子瞧的惯!”裴誉喉中一堵,他简直没法子和这小姑娘聊天说话了。 “呵。”顾阮破天荒的在裴誉面前笑一下,明眸皓齿,娇颜如月浅浅笑意瞬间便俘获了男人的心神。 “周瑜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世子就慢慢儿受着吧。”顾阮唇角噙着抹淡淡的笑意。 随后很快消逝,只留给裴誉短暂的惊艳。 第1102章不能碰我 “阮阮,你日后要多笑笑才对。”瞧着顾阮冷冷淡淡的模样,裴誉心底颇不是滋味。 “妾身记下了,这般笑可好?”说罢,顾阮唇角杨起一抹明媚笑意,凤眸弯弯如月,眼中的光亮似是天上坠落的星子一般,瞧不出半点的不情愿来。 随后顾阮唇角抿平,又恢复这些日子平静漠然。 瞧见顾阮这模样,心底无奈的紧,可是他又真的拿她半点法子没有。 裴誉的无奈顾阮也察觉了,不过……与她何干。 “阮阮笑的一如既往的好看,只是对自己的夫君笑的却不够真诚。”裴誉轻叹一声,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无可奈何。 “世子看人待事皆有偏见,自然是觉着妾身笑的不够真诚。”顾阮淡定了抚平衣裳上面的折痕,“世子夜深了,妾身便不留宿了。” 顾阮看一眼外面的幽深墨色,满天繁星,预示着明日又是一个晴天。 骄阳似火。 “嗯,夜深了,该就寝了。”裴誉墨眸微闪,心底起了别样心思,下去美人榻,走到顾阮跟前附身便抱起她往床边走。 顾阮猝不及防,一下被裴誉抱住,身子腾空,心底一怕,连伸手抱住裴誉的脖颈,看着他抱着自己一步一步靠近床榻,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心底有些害怕。 “裴誉!不可以!”不可以,她还在月中,他怎么可以碰她。 声音带着急切。 听出她语气中的惧意,裴誉好笑又悲凉,“想什么呢,为夫抱你去睡觉,你以为我想对你做什么?” 语气调侃,眼底却是划过一抹悲凉。 她害怕了,怕与他帐中欢。 是自己吓着她了。 顾阮抿着唇不说话,神色执拗,不管裴誉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她对他的一切都是拒绝的,全身上下都在拒绝他。 睫毛微颤,“我什么也没想。” 顾阮任由着裴誉把自己抱回床上,任由着他解去自己的外衣,脱去自己的绣鞋。 “世子,妾身要休息了。”顾阮盖上一层薄被,眉眼低垂不去看裴誉。 说着要休息了,脸上却是不见半分困顿,可见这休息也只是不想见裴誉的措辞罢了。 “正好,为夫也累了,是该休息了。” 裴誉自动忽视顾阮的话,便自发的解起衣衫来。 听到这动静,顾阮紧张的捏紧了被子,捏出皱巴巴的痕迹。 “裴誉,你不能碰我。”顾阮深呼吸一口气,沉着声音说话。 裴誉动作一顿,不为所动,既然顾阮不亲近他,那就只有他去主动亲近顾阮了。 揭开被子上榻,把那娇小的人儿抱进怀里,嗓音温雅而低柔,“乖,睡吧,为夫不碰你。” 黑夜里,裴誉眸子划过一抹幽暗。 怀中的小人,纤细的身子崩的紧紧的,既是抗拒裴誉的触碰,也是不相信他的话。 裴誉温暖的手掌攀附上顾阮的后背,一路沿上摸到顾阮的肩膀,在顺着肩膀慢慢流连,最后将她的一双素手握在手心,把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中。 第1103章亲密关系 怀中女子的惶惶不安让裴誉心底一疼。 可更多的事,他做不得,也不敢做。 生怕又刺激到了怀中人。 错开顾阮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更加的拥紧了她,长腿微动,缠紧了顾阮的一双玉腿…… 顾阮紧闭着双眼,竭力的无视裴誉对自己的动手动脚,双手握起拳头,竭力的忍受着,不料却是不小心握住的裴誉的手,。 像只烫手的山芋一样,顾阮下意识的想要松手,裴誉却是死死的黏了上来,不肯松手。 “原来阮阮想要握着为夫的手睡觉,直说便是,为夫又非不给你握。”裴誉墨眸润着浅浅光泽。 像极碧水湖泊映着骄阳的所显的波光粼粼。 小姑娘呼吸重了几分,气息不稳,一瞧便知是在装睡了。 裴誉身子微动,侧身搂着顾阮,微微直起身子,温润清透的目光落在顾阮的侧颜上面。 睫毛微颤,装睡都装的这么假。 是敷衍他呢,还是在故意气他? 嘴上说着不生气,这心里边指不定怎么气他,不待见他了。 裴誉长长一叹,随后又笃定的一句话从红艳的薄唇间吐出。 “阮阮,不管你待为夫如何冷淡,心底再气为夫,都改变不了我们的亲密关系……” 最后四字,裴誉刻意的拉长了音调。 话语清雅缓慢,也如一条赤身冰凉的毒蛇攀爬在顾阮身上。 “亲密关系也抵不过世子爷在外的风流韵事。”和裴誉再亲密又如何,最后还不是一个笑话。 懒洋洋的声音从怀中传出,裴誉墨眸一沉,“阮阮,为夫不会放过他们的。” 顾阮被裴誉弄得心烦意乱的,一时没注意裴誉说的是他们而非她。 这他们究竟是指何人。 护国寺里。 幽闭禅房里。 墨尘人高马大的拦在了楼烨前面,万年不变的冰块脸此刻流露出浅浅的笑意。 听着里面凄厉的惨叫声,面上神色亦是不改分毫。 “国师大人深夜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墨尘心底泛着杀意。 这人他认识,在极寒之地,在从北州而归平城时,他都遇见了这个人,将他打成重伤,险些殒命…… 楼烨一改往日清华模样。 肤若凝脂雪堆就,细柳扶风摇曳行。 一袭红衣裹身,金线描边,袍摆再绘一朵极尽妖娆美丽的曼珠沙华,显得唯美而嗜血 三千青丝随意的用玉冠束起,郎君若玉。 浅色的眸微阖,邪魅至极,面貌俊美。 如果忽略掉红衣,倒有几分谪仙的的气质,穿上红衣,有种说不出来的神秘感。 楼烨双手抱拳,精致的下颚微扬,狂妄之样尽显。 “本国师倒是不知道这裴世子还有动用私刑的一面,只是可怜了无辜的九公主。” 光是废掉一双腿,那怎么足够消去裴誉的失子之恨,自然是要多加报复了。 要不得你命,那便要你病! “你说这要是传进了陛下耳朵里会如何?”明晃晃的威胁。 楼烨今夜来瞧着像是有几分要保霍安颖的。 第1104章冰肌玉骨 “那么国师大人便会如房中人发出这般凄厉痛声。” 针尖对麦芒,便是如此了。 楼烨只是楼烨。 墨尘代表的却是裴誉。 这其中连由可想得知。 楼烨喉中一噎,他又是被人给恐吓了吗? 之前是裴誉,现在是裴誉的下属。 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 龙生龙,凤生凤。 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裴誉真不愧是那两夫妻的孩子。 披着深沉幽色而来,携着皎洁月色而去。 墨尘面容依旧,屋子里声音渐渐淡了去,墨尘推门而入,只看到霍安颖脸色苍白沉静的坐在蒲团之上,只是眉宇间的疲倦却得不到半分假。 容色憔悴。 屋子里亮如白昼,空无一人,安静的感受不到世俗杂音,心底澄净明亮。 只是地上,门窗,墙壁贴满了霍安颖的年轻动人的画像。 霍安颖坐在蒲团上,对面安置了一面极为清晰得见容颜的西洋镜子。 顾阮做了四十天月子,霍安颖便再这禅房里待过了四十天,除却一日三餐,她见不得一个人,没有人同她说话,没有人搭理她。 屋内亮如白昼,刺激这霍安颖双眼,闭上眼睛仍是感受到强光。 隔壁屋子又时不时的传来尖叫,更是让霍安颖心中惶惶。 尤其是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越瞧越陌生,好似从来不曾见过这人一样。 直到某一日,霍安颖从这面镜子里,找到了自己眼角的一丝皱纹,终于是有些崩溃了。 她才十七岁,正值年华明媚少女,她现在眼角居然长了皱纹,生了褶子! 镜中的自己,每一日都在变,而屋里贴的自己年轻美丽的画像人霍安颖恨的呕血。 像发了疯似的撕掉那些画,弄得满室狼藉。 听到声响,霍安颖呆滞的转过身去,看到墨尘,记忆如潮水涌了来。 千般谨慎,万般小心,始终抵不过心底的那份嫉妒。 一朝猛兽脱离枷锁,便克制不住自己的利爪而去攻击别人。 旁人见了三分血,自己落了满身伤痂。 “我没疯,裴誉知道了会不会很失望。” 声音就像地上来回碾压的石块发出的响声。 墨尘不答话,只是打开了门,侧身倚靠门边,做一个请的手势。 屋外夏风习习,带着一股闷热,更是让人觉得不舒服,难受。 炎炎夏季,美人冰肌玉骨最为销魂。 这销魂的温柔乡,非城中的楚腰馆莫属了。 谢家公子新婚在即,不思量如何婚礼,倒是大半夜的来了这蚀骨销魂的温柔乡。 谢唯战战兢兢的跟在自己亲大哥身边,瞧着身边如云环绕的各色美人心有戚戚。 “大哥,爹若是知道你来青楼吃花酒可是会被打断腿的。” 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怎么行事还这般不稳重? “你不说我不说,有谁能知道?少给老子扫兴。”知道老皇帝给自己赐婚的时候,心底又紧张又恼恨。 最后知道是把沈家姑娘嫁给自己,莫名其妙的松下了一口气。 皇帝赐婚,自己也是要去下聘礼的 可就在下聘那天,听到那沈家姑娘和左伯父的女儿说话,嫁给他,完全是为了自保活命。 万般斟酌之下才嫁的他,心底这根刺,便是种上了。 第1105章浊世公子 他娘的,自己想娶的小姑娘嫁给了裴誉那黑心小子。 皇帝给自己赐婚的姑娘,一心为了自保嫁给自己,都还不是心甘情愿的。 你说说,这换了换了哪一个男人,他能受得了? 谢斐想到这里,一张脸都被气青了,弄得谢军师在旁战战兢兢,不知所措,以为自己哪里最快又惹着了小将军。 谢唯是不知道自家哥哥的想法的,他只知道他哥要成婚了,爹娘虽然不太喜欢这儿媳妇,但是好歹没对他哥实行逼婚,相亲政策了。 大儿子脱单了。 只剩下一个谢唯还单着,终是他扛起了所有。 谢唯以为过不久自家爹娘也会对他实施逼婚政策的,毕竟他和他哥是双胞胎。 哪成想,这事都快过去一个月了,他愣是没见着自己爹娘的半分着急。 让谢唯稍稍郁闷。 “可我还是害怕。”谢家人都会犯浑,谢唯谢斐也一样,不怕自己老子,就怕自己老娘,一个眼神扫过来,立刻就哼哼唧唧的不敢说话了。 瞬间老实。 谢斐也为此感慨无数次,三个同姓的,干不过一个外姓的。 “行了,你以为你哥我真是来吃花酒的?”谢斐白他一眼,他又不是为情所伤前来买醉的,他……他是受人邀约! 但是还是怕回家挨打,这不把小老弟也给拉上了吗? 好兄弟,一起走! 谢唯还是不解,只是如果他知道自家老哥的心里想法,一定会忍不住一拳给他揍上去。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上楼,不知不觉的便到了目的地,一清俊身影,一健硕伟躯,又是两位极佳的少年郎。频频引人注目。 谢唯虽然长的五大三粗了些,可这五官还是遗传的父母的优点,如精致篆磨过的美玉。 丢掉那黑色素服,换上浅蓝色衣袍,也衬其人如圭如令。 楼下一双深邃的眼眸,落在蓝色衣袍之旁的白衣男子之上。 战场上的戾气退却,现在是一风流浊世佳公子。 推开房门,谢斐一眼就瞧见在屋中早早喝起酒来的顾云锦。 “不是说请老子喝酒吗?怎的自己先喝起来了?”本是浊世佳公子,奈何这一开口便是漏了馅。 自己莫名其妙的多一个老子,顾云锦眸色微沉,很快又恢复如常。 “谢兄,坐。” 想着自己有求于人,心底再不爽,顾云锦咬咬牙也就忍了,君子一笑泯恩仇。 谢斐两兄弟毫不客气的坐下,也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谢斐和顾云锦是没什么交集的,只是顾云锦可是顾家四小姐的亲大哥啊,差点就成了自己的大舅哥,谢斐自然是的要敬着。 虽然现在不是了,也不妨碍谢斐找个人喝酒逗乐。 谢唯难得老实,乖乖的坐一边。 “顾兄,你跑出来喝花酒就不怕令夫人知道?”谢唯眨巴眨巴眼眼,顾云锦的性子,就一书呆子的性子,出来吃花酒倒是稀奇了。 闻言,顾云锦抬眸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令夫人? 他的夫人抱着儿子回娘家了! 第1106章娇娇宠着 到现在也不回,自己上门去接还吃了好几次的闭门羹。 果然这女人狠了起来,是真没有男人的什么事了。 可他还能怎么办? 难不成真的和离? 应了戚梓安那句话让他的儿子管别人叫爹? 是个男人都不允许! 顾云锦心底轻嘲,就算和离,那儿子也得对他教养才是! 只是小孩儿嘛,父母离异难免对他造成心里影响,顾云锦疼儿子,才来找了谢斐牵线搭桥。 劝劝戚梓安回心转意,早些回家,一直住娘家不走像是什么话? 听说沈吟和戚梓安关系尚可。 “顾兄想必这是为情所伤啊!”谢斐挑眉,那股子聪明劲儿上来了,瞧着顾云锦一醉解情愁的模样,心底便猜的七七八八了。 这可不就是自己当初哭相思顾家四小姐时的样子吗。 “谢兄慧眼。”顾云锦到不遮掩,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在此之前的多篇腹稿,随着谢斐的这声问句也都打了水漂。 这些话对顾云锦来说是难以启齿的,只是这被对方先一声说出来,这份表达便自然了很多。 两个人男人对同一件事感了兴趣,无视了身边另外一个男人。 谢唯听的唇角抽搐,他这是专门出来找虐的? 他一个片叶不沾身的处男,在这里听两个身为人夫或快为人父的男人详谈调教妻子之道…… 其实大哥应该也不是特别喜欢那顾家小姐吧。 不然怎么这么容易就去娶了别人,虽圣旨不可抗,可大哥接受的也太快了。 半点不像一个痴情人该有的模样。 就连裴世子大婚那段时间,大哥是完全可以从边关回来,抢亲的。 谢唯眨巴眨巴眼,随后摇了摇脑袋不去想这些了。 大哥做的,必定是对的! “照愚兄所言,这女人就是要娇娇的宠着,绝对不能给她气受。 天下最美的人一定是自家夫人,天下最不能得罪的也是自家夫人……” 听到后半句,顾云锦点点头,深以为然。 他就是把戚梓安给欺负狠了,自己才有了如今儿子要管别人叫爹的惨样! “听君一席话,胜过十年书,谢兄这杯酒愚弟敬你!”顾云锦点一点头,随即把话头引在沈吟身上。 让谢斐帮帮忙,让沈吟去找戚梓安说说话。 他一个大男人,和已经快作人妻的女子见面,传了出去,又是一段风流花月事了。 猝然提到沈吟,谢斐眸中笑意一凝,带着目的性嫁给他的女人。 他娶不起。 “夫妻吵架,床头架完床尾和的,这第三人去插足什么?”为免尴尬,谢斐脑筋转的飞快。 委婉的拒绝了顾云锦。 顾云锦喝的脑子有些懵了,一脸茫然的瞧着谢斐,没听出他的推辞之意,只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谢斐也是一脸兴奋模样。 这一幕落在谢唯眼中,心底陡然惊悚,这特娘的,还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呢! 这两人都是勇气俱佳啊! 谢唯忍不住给这两人竖起大拇指头来。 第1107章健康男人 说的不错,这天底下可以得罪任何人,唯独不能得罪自家娘子。 裴誉也是把自家娘子给得罪惨了,现在成了这副惨样。 耳边不会再有小妻子清软好听的喊着自己夫君。 晚了回家,也只看到一片漆黑,再没寻到那盏自己的留灯。 就连晚上休憩时,也要自己态度强硬的抱过小妻子才能够有温香软玉在怀。 还不能给小妻子甩甩脸色,还得时时陪笑脸,小心讨好着…… 顾阮做完了月子,回到王府的第三天才迎来了第一位客人。 见客的厅里。 顾阮唇角微扬,含着清浅笑意。 “长安,你这般瞧着我做什么?”顾阮凤眸携着淡淡笑意,面色红润,精神奕奕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明媚漂亮,倒是瞧不出半点这失子之痛对她的影响。 左长安松一口气,“阮阮,你可是吓死我了,好端端的你怎么会失足摔倒?” 顾阮笑意一凝,角楼,地理位置偏僻,来往无人烟。 知情的宫婢们也都被皇帝斩杀,不曾泄露半点风声。 对外只宣布顾阮失足流产。 到底是皇家人护短 “意外。”顾阮顺口一答,这个孩子来的也是意外。 意外的来了,意外的去了。 顾阮笑意有几分莫名,只留它四个多月。 左长安本就怀疑这事,现在见顾阮这般的风轻云淡,心底更是疑心重了几分。 只是再三犹豫,左长安还是把这份疑虑的心安下。 这事疑点再多,她再不信,也不能往顾阮的心上再插一把刀子。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儿?”顾阮黛眉一挑,就问她孩子是怎么没的? 左长安心里有些不舒服,看到顾阮这副模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却又说不上来。 脑子快速的闪过什么东西,来不及抓住,便被它逃脱了。 “来看看你,裴世子把你护的跟金子似的,一个多月没见着你人影,合着半天你是去了城外庄园,那倒是个修养身心的好去处。” 左长安老早便想来瞧顾阮的,奈何一直没机会。 提起裴誉,顾阮淡笑而过。 心底酥酥麻麻的,像是被放在无数立起的针尖上。 “嗯,流连忘返,我都舍不得回来了。”顾阮笑着承下左长安的话,眸光灼灼,灿若繁星。 左长安是有心看望顾阮的,奈何顾阮表现的有些力不从心,处处敷衍的紧。 左长安眼力见也是极好的,察觉出来几分顾阮的冷漠,聊了几句便起身告辞了。 送走了客人,顾阮又慢条斯理的坐回椅子上,继续喝着方才冷掉的茶。 眼底不时的划过一抹幽光。 为人沉静淡然,眉眼间具是娇矜冷傲之色。 妩媚撩人的模样仿佛成了心底最深的记忆…… 顾阮自出月子以来心性大变。 往日的不爱交际,如今的各家设宴最热衷邀请的人物…… 月上柳梢头,这一次是顾阮披着皎洁月色缓步踏入房门,屋中是裴誉手持一卷兵书坐在靠窗的美人榻上细细研读。 软袍凌散,露出健硕健康肤色的胸膛,周身散发着健康男人的气息…… 第1108章陌生妻子 顾阮凤眸闪了闪,没说什么,直直越过裴誉去衣柜里拿出一件寝衣转身便往净室去。 见着顾阮忽视自己的举动,裴誉也不复以往气愤,这样的冷落他之前受的还少吗? 只是他倒是没想到他的小妻子还学会了晚归,天都黑完了,才知道回来。 外面有那么好吗? 在外面玩儿爽了? 都乐不思蜀了? 裴誉墨眸幽暗几分,握着兵书的手微微用力,关节泛着青白之色。 等顾阮沐浴回来裴誉还是之前那动作,全神贯注的看着书,只是手中书页定格已久,一直没有翻页。 男人沉静淡然的神色,顾阮瞧了心底有些慌,刚想要说什么,裴誉却先她一步开口讲话。 “过来。”嗓音淡淡,一双墨色的眸却是炽烈的看向她。 灼灼目光,如芒刺背。 顾阮想忽视掉都难。 唇抿了抿,还是抬着步子朝着裴誉走过去,看着递至眼前的洁白手心,心底犹豫几分还是把手放了上去,借着裴誉的力道顺势坐在了他怀中。 夏日的衣裳都薄,顾阮有些不自然,手撑在裴誉的肩膀,和他拉开几分距离。 “世子有事吩咐?”顾阮黛眉一挑,眼底闪着潋滟之光。 既是诱惑也是令人心疼。 那双眸子再美,此刻也只是小心翼翼的看他,更多昳丽却是不敢有了,柔眉顺眼的模样,让裴誉又气又无奈。 就连现在说话,冷的过分,温顺的过分,瞧不出半点娇俏佳人的模样。 “无事就不能和自家娘子亲近亲近了吗? 阮阮你说你这都冷落了为夫多久了?”一个多月了。 小姑娘气性从未这般大过。 最多三两日便气消了。 “有吗?比起世子从前,妾身这是小巫见大巫呢。”顾阮凤眸微沉,这便受不了? 裴誉一怔,想起自己离家两个多月,将她冷在王府的时候。 “阮阮你这是在报复为夫吗?” 小姑娘心可真狠。 “没有,出嫁从夫,妾身哪敢报复世子。”顾阮说话的好听,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做的。 “所以你这些日子的晚归也是在报复我?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就像她不要那个孩子一样。 连本带利的都还给了他。 “若世子非要这么想,妾身也是无话可说,我累了,需要休息。”说罢,便要挣开裴誉的禁锢,远离他,奈何腰肢被他箍的紧紧的,挣扎无果,顾阮也不在乱动。 “究竟是你无话可说,还是你对我无话可说。”裴誉不肯松手,语气却微微凌厉了起来。 现在她连话都不想和他说了? 闻言,顾阮抬头认真的去看一眼裴誉,眼神有些陌生“我累了,需要休息。” 声音不喜不悲,像是一个木偶一样重复说话。 眼底的陌生让裴誉有些害怕,墨眸隐隐藏匿狂风骤雨,目光如炬般盯着顾阮,看着她的眼睛。 依旧美丽,可是瞧起来那双眼睛瞧着又有几分陌生。 瞧着这双眼睛陌生,连带着裴誉觉得怀中抱的小人儿也陌生了起来。 他抱的不是自己的妻子。 第1109章如愿以偿 那他怀中抱的人是谁? 是顾家四小姐顾阮,还是一点点占据他心房的外来人。 这样的陌生,与在锦绣华庭的那份陌生更是让裴誉害怕。 怕她的妻子不记得他了。 在锦绣华庭,他的妻子不记得他。 在裴王府他的妻子连带着对他的情也一并不记得了,更让裴誉痛心慌张。 顾阮略用力,便挣开了裴誉禁锢自己的手,往着床边走去,身姿曼妙。 还是那副美的炫目的身子,还是那张祸国妖姬的脸,只是人却不是从前的那人了。 裴誉墨眸幽暗,漾着几分不明。 可是顾阮不是他的妻子,谁又可以成为他的妻子呢? 不管是不是,这躯壳还是骨头架子他都是要定了。 想通了这一点,眸中幽色渐渐淡去,眸光变得温润,温柔起来,与窗外透进的皎洁月色渐渐融为一体。 只是一个男人容忍度再好,脾气再谦和温煦也是受不了自己妻子长久以来对自己的冷漠与无视。 不管自家夫君,不搭理自家夫君,甚至连亲近一下都不肯如临大敌的躲开。 裴誉是一忍再忍,最后实在是没法儿忍了…… 当天夜里,裴誉就爆发了。 男下女上的姿势互相纠缠着对方。 “裴誉,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疯?”顾阮跨坐在裴誉腰腹上面,一手掣肘裴誉,一手死死的护住自己的衣襟不让裴誉扯开。 她不想和裴誉亲热,她一点都不想! 裴誉云淡风轻的瞧着身上愠怒的女人,小姑娘今日瞧着总算是有点人气儿了。 前段时间板着一张棺材脸,瞧着实在是膈应人。 手腕被小姑娘柔暖的小手握着,淡淡的舒服顺着手腕传及至四肢百骸。 另一只手也是被小姑娘紧紧抓住。 “发疯?娘子不如是说发情来的更让人兴奋。”裴誉红唇轻启,低语呢喃,声音稍显暧昧。 发疯也好,发情也罢,这被让晾着快两个月了,这小美人不肯主动些,那便他来主动好了。 左右……他这辈子都不指望她能主动热情一点了。 “无耻,下流!”顾阮还是敏感,心底讨厌极,恨极裴誉,可是身子却是一直不听话。 这具身子,早就熟悉了裴誉,比自己的心都要熟悉他。 心底想拒绝他的接触,身子却是撼动不得分毫。 这副身躯,早已臣服于他。 身与心的背道而驰更让她发疯抓狂。 “裴誉你就这样强迫一个女人,你很有得意自豪吗!” 凤眸起翩飞冷意。 “很自豪,很得意,做丈夫的要想和妻子同床共枕,蜜里调油不应当吗? 阮阮惯爱口是心非,嘴里说着不想要为夫的话,身体却是如此诚实。”裴誉一边说话,一边轻松挣脱顾阮的桎梏,手伸向她的腰间,拉住一根稍短的绸带轻轻一拉,春色便溢满于室…… 顾阮闭了闭眼,手指用力的攥着床单,指尖,关节处都泛起青白颜色,一双唇咬的紧,也很疼。 忍忍吧,过去了就成…… 第1110章不要逼我 顾阮薄唇微张,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闭紧了嘴巴,黛眉蹙起,强忍着那份撕裂的疼痛。 也不愿喊他一声夫君。 “裴誉,你不要逼我。”顾阮凤眸暗淡几分,忍着他的横冲直撞,颤着声音才把话说全了去。 不要逼她。 裴誉炽热的一颗心如同一盆冰水淋下,浇灭了那颗心的热忱。 等不及满足,便从顾阮身上下来,拿过一旁的被子盖住她妖娆的身子,自己再默默的把衣服穿好。 坐在床边,两人一时无言。 直到最后,裴誉才出声打破了沉默。 “我不会逼你。” 因为舍不得。 自那夜后,裴誉当真是没有再逼迫她半分,与顾阮夫妻相敬如宾。 同榻而眠,也是各自有一床被子,一人在里侧,一人在外侧,谁也不去挨着谁,井水不犯河水。 再是难挨之际,裴誉也只是简单的抱着顾阮如睡,不再有旁的动作。 是对最熟悉的陌生夫妻。 九月白露,立秋后的第二个节气,最宜秋狩。 顾阮在院子里修剪着盆栽,听着温婉传回来的话。 眸光精光一闪。 “秋狩?漠河……有狼吗?”顾阮这问题来的奇妙,温婉不明所以,还是老实的点了点头。 “世子妃漠河自是有狼的。”温婉诚然道,世子妃自小产后变化不如何,就是不爱笑了。 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半点没有小女儿家的活力。 就连和世子的关系也是微妙的紧。 皮笑肉不笑的,她瞧见了,心底就颤的慌。 “九公主会去漠河吗?”顾阮修剪盆栽的手顿住,僵在半空,歪着头看向温婉。 “九公主病痛缠身的,如今只怕病体未愈,不宜出行。”九公主病痛缠身? 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她去护国寺禁闭的事儿。 “都病了快四个月了,也该痊愈了。” 顾阮淡淡一笑,随后注意力又集中在这半成品的盆栽上。 “世子今日何时会回来?” 见云长欢主动问起裴誉行踪来,温婉脸上出现一抹喜色。 “回禀世子妃,世子今日早早便回来了,只是今日公务繁多,世子一回府便去了书房,才没有第一时间来看望您。”温婉笑眯眯回答,眼睛都眯起了一条缝。 主子们好了,她们丫鬟才能好。 “世子妃,世子回来许久到现在还未曾用膳呢,您看……”温婉暗示的明显,想让顾阮送过去。 “去准备吧。”顾阮眼帘微垂,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温婉欢喜的应下,连去小厨房下命令,让他们多做几样世子爱吃的菜。 九公主风寒未愈是假,棠和郡主才是真的身体抱恙。 神志不清,整天说胡话,风言风语人也疯疯癫癫的。 只是关禁闭,棠和哪能变成这样,唯一的便是裴誉从中作梗。 皇帝也是这般怀疑的。 奈何棠和张口便是疯语,她看到了好多血。 世子妃流了好多血,她的手上好多血,好疼,好想砍掉。 听得这些,皇帝便知棠和这是被吓的。 有心想为棠和作主,如今也是有心无力了。 第1111章妖冶犹存 裴誉的书房一向严格森禁,无人允许难以靠近,接近便是要得主人同意,还得要事先只会一声对方才行。 只是顾阮去了,却是不曾被阻拦半分,还是被人欢欢喜喜的迎进去的。 刚到院子里,还未走进书房大门,那门便突然打开,一阵凌厉的风袭来,最后是一道重物落地的声音。 顾阮眼前一花,未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东西便被温婉拥护着躲开了,事态平息,顾阮才得了空闲去看。 从裴誉屋子里飞出来的是个老熟人了。 她从前的丫鬟,现在的温玉。 看着她脸上的妆容服侍,顾阮心底一刻明了她是为什么被裴誉扔出来了。 原来她不只是一个背信弃义叛主的丫鬟,还是一个一心想要攀高枝儿的丫鬟。 看到地上的温玉,温婉也是不可置信,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尖叫起来,声音微微刺耳。 “温玉!你怎么穿成……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怎么会穿成世子妃的样子?这句话温婉下意识的看了看顾阮,强行把这句话放回了肚子里。 穿成这样,打扮成这样,来世子的书房。 她想干什么,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墨河是干什么吃的不知道去拦着吗? 温玉被摔的脑子发晕,一时没反应过来现状。 听到温婉的意外的声音脑子才得几分清明。 抬眸去看,便看到顾阮眸色淡淡的瞧着自己,一双清润凤眸无喜无悲的瞧着自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无亦。 想起顾阮之前的狠戾手段,温玉心底一凉,如坠冰湖底。 “阮阮?” 中门男子倚门而立,一袭绯色锦衣加身,清隽依然,妖冶犹存。 裴誉看到顾阮微微意外,这还是她第一次来找自己。 看到她的脸色不对,裴誉想到刚才飞出去的人,眸子划过一抹厉色。 “妾身见过世子。”顾阮听到裴誉的声音转头望去,看到那张瑰丽如画的脸,心底微微泛着涟漪,有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阮阮,这……”裴誉连着几个大步子走过来,伸手想要握住她的手,可想到她对自己的抗拒又生生的把手手回来,一双慌乱的手,无处安放。 “世子,这温玉做事也太不小心了些。”听到这话,裴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旁放温玉进来的墨河也是紧张了起来。 顾阮凤眸转动,眸子潋滟流光,看着裴誉无处安放的手,浅浅呼吸一下,朝裴誉走近一步,柔软的小手握住了裴誉的手,“连走路都会摔倒呢。” 听得后半句,裴誉惊讶的看着顾阮,温玉想要干嘛,脑子没病的都能瞧出来。 而顾阮脑子分明就是一个好的。 现在却睁眼说瞎话。 温玉也是不可置信的看一眼顾阮,不相信她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 “阮阮,你,你是不是生病了?”不然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世子还未曾用膳吧,妾身特意让小厨房做了几道世子爱吃的菜。”顾阮一边说一边接过温婉手中的食盒,然后再牵着裴誉往屋里去。 第1112章狐假虎威 墨河一副见了鬼的模样看着那扇禁闭的门。 就这样放过了? 叛主攀高枝儿的奴才,是顾阮一向所不容的,翠轩如此,温玉也如此。 而这个叛主不要的奴才,反过头来要勾引府中主君,更是该死。 可瞧着顾阮那副模样,那语气却是不愿与之计较的意思。 裴誉也觉奇怪,换作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无法忍受自己身边侍女,前侍女爬上自己夫君床榻的。 好比柳妍。 在很多年以后,裴誉复而提起今日之事。 顾阮只给出三个字的回答。 “她姓温。” 凡对姓温之人,她都格外宽宏。 因为温若隐,她的授业恩师,她最怀念的友人。 都说女子是口是心非的,顾阮是绝不可能说是因为裴誉外祖姓温的原因。 一定不是。 爱屋及乌这事才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 “阮阮你今日有些奇怪。”裴誉坐在桌前,看着顾阮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布菜,一番动作下来行云流水,赏心悦目。 瞧着是开心了,只是奇怪还是奇怪的。 给裴誉舀饭的手一顿,动作又流畅了下来,“世子是指哪方面奇怪?” 盛好饭,顾阮又给裴誉布菜。 正夹着胡萝卜丝要放进裴誉碗中,他的声音悄然飘进顾阮耳中。 “阮阮,为夫从来不吃胡萝卜的。” 每次厨房做这个菜,他都是小心的把它们挑出,或者直接避开它们的。 “是妾身的疏忽。”顾阮凤眸一闪,就要把那萝卜丝挑放到另一只干净碟中。 准备另外去给裴誉布菜,筷子伸到半空,突然没了下文。 顾阮眨眨眼,她好像不知道裴誉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 面上显露几分尴尬来和不意察觉的愧疚。 刚想说话,便有一双筷子横空出世在自己眼前,随后是一双如玉的手,清瘦如竹,煞是好看。 裴誉夹起顾阮方才夹出去的胡萝卜丝放进口中细细咀嚼起来。 萝卜的清甜瞬间整个口腔。 “阮阮夹的菜,胜过名厨手艺。”裴誉优雅的吃起来胡萝卜,怎么瞧都是赏心悦目的。 矜贵,典雅。 高贵的气质浑然天成,容色清冷,眸若星海,像是一块返璞归真的美玉。 回到最初的模样。 顾阮瞧他一直吃着那胡萝卜,也不去夹别的菜。 明明不爱吃,却要逼着自己去吃那么多。 顾阮站在一旁一直看着裴誉,心底酸酸涩涩的,莫名的酸胀感,比方才在院子里看到有人勾引她夫君时,那感觉来的还要强烈。 她不可否认,自己是心疼了。 压下心底那份酸涩,顾阮为他另外夹了菜,夹的是自己爱吃的。 总归她喜欢的……裴誉也会喜欢吧?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顾阮就立刻打消这样危险的想法。 自己这还不是在仗着裴誉喜欢自己,就对他任性,娇蛮了吗? 嘴上说着和他不要有什么接触牵扯的话,自己却仍就是在借裴誉的势,狐假虎威。 这糟心的感觉一下就有了,顾阮眉眼染就几分躁郁。 心绪难平。 第1113章我的女孩 刚要去夹那鱼肉的手迅速收了回来。 去夹起一边的青菜,“世子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过三,这萝卜您今日吃过许多了。” “只是因为规矩?”裴誉淡淡蹙眉,就不是因为心疼他? 裴誉抬眸看她,见她像个侍女一样站旁边伺候自己用膳,为自己布菜的模样碍眼的紧。 “本世子从前怎么不知道世子妃这般守过规矩了?” 从前这小姑娘惯不爱受这规矩约束,想来是随心所欲而来。 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养出来一身懒骨。 若是顾阮从前想这般规矩着 只怕早就娇娇的嚷嚷着累了,要坐下休息。 “从前是小孩子不懂事,如今长大了总不能再像从前那般任性胡来。”顾阮柔眉顺眼的答话。 她不是小孩儿了,身体固然如孩童一般,可她的灵魂早就老朽了。 裴誉从前宠着自己,让她无忧无虑,她自是开心也是喜欢。 可是到最后终究是一场空。 不过她幸运,没像上辈子那样死的凄惨,她也没有遇到像长孙允那样伪善阴毒的男人,把她打入地狱。 只是眼前这人,瞧着也不像是个什么好人。 同长孙允一般危险。 “谁能做一辈子的小孩儿呢?”顾阮又给裴誉加菜。 说话太冷静,太平淡,好似说的不是自己一般,而是在说着别人。 裴誉不接话了,他想说“我能宠着你做一辈子,做我的女孩儿。” 只是眼下光景,裴誉怎么想都觉得自己这句话就是一个笑话。 面前的这个女人,压根就不稀罕自己的宠爱。 相反对自己的宠爱避如蛇蝎。 巴不得逃的远远的。 “所以阮阮现在是长成大姑娘了。”裴誉突然调侃起她来,屋内氛围瞬间就便了,不复方才那么沉闷。 顾阮也自然了很多,只抿着唇淡淡的笑。 “那温玉……”裴誉提起温玉来,眸子划过一抹狠戾的芒。 “那温玉如今也是大姑娘了,到了该嫁人的年岁了,世子若是不喜,便将她嫁出去作罢。”这样的奴才不要了,嫁出去与卖出去只是一字之差。 屋外耳力超群的墨河听到。这句话,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坚旁边守在门口的温婉,若有所思的想着,“温婉这小丫头也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呢。” 世子妃的贴身丫鬟,嫁的人肯定多不能是什么眼嘴歪斜之人,至少也得是眉清目秀,有男子气概的小伙子! 墨河这般笃定的想着,还得要是武功超群,知根知底,不沾女色,洁身自好……的男人才行! 想的极为深入,深入到把自己给带入了进去。 最后总结了一下,只有自己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温婉! 只是,墨河,你到底把你们家世子妃想成了什么人了? 还有谁说温婉看上你了,要你去配? 把温婉嫁给一个眼嘴歪斜之人,亏你想的出来! 墨河在旁又点头又摇头的,动作频繁的紧,惹得温婉频频看他,又不解其意的扭过头不去看他。 第1114章肆意妄为 “阮阮可有什么好人选?” 裴誉默认了顾阮的话,她想如何便如何吧。 “妾身瞧着府中管家的儿子不错,是个可托付的,不若就请世子作主,为他们许下这段缘。” 吴管家的儿子? 裴誉心底思索着,对他有些印象。 “好。” 见着裴誉松口了,顾阮轻呼一口气。 “阮阮,你今日表现到是奇怪。”今天特意来寻他,还给他带膳食,现在还心甘情愿的来伺候着他。 不见半分怨言。 “伺候府中主君乃是妾身之本份,何奇之有?”顾阮凤眸闪了闪,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一顿饭,虽不是吃的索然无味,可瞧着也不怎么尽兴。 顾阮收拾着桌上的残羹冷炙,拿出去交给温婉后又重新折返而来。 惹得裴誉诧异的看她好几眼。 “阮阮,你今日这是怎么了?”裴誉有些担忧的将手抚上顾阮的脸颊,顾阮有些想躲,可想到了什么,硬生生的止住了动作,任由着裴誉一点点大胆起来的举动。 许久没有近距离的看她,小姑娘的小脸又长开几分,美艳妖娆,一颦一笑都散发着淡淡的冶丽风情。 美艳绝伦。 妖冶天成。 也许久没有碰过她了,这手上温润细腻的触感如想象中的那样美好。 此刻,小姑娘的温顺更是让他欣喜。 这段日子的冷暴力,他真是受够了。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可裴誉现在哪会顾忌这么多。 裴誉大着胆子把顾阮抱进怀里,温香软玉入怀,鼻翼间全是她身上淡淡的幽香,是自己最熟悉也最喜欢的味道。 一身软肉,尽在他掌握之中。 顾阮反应慢了些,人有些呆滞,不知所措。 呆呆的被裴誉抱住。 “妾身如此,难道世子爷不喜欢吗?”嗓音带着几分俏皮,唇角漾着一抹醉人的弧,一双眸子,亮晶晶的,水灵灵的真是好看极了。 “喜欢。”裴誉说着在顾阮唇上轻啄了一下。 见小姑娘没有太大抗拒,又才缠着小姑娘继续,柔软的唇瓣相贴,裴誉心底微微泛着涟漪,双手环在顾阮的腰间,轻把她带向自己。 像个得不到糖果的小孩儿一般一直纠缠着顾阮。 在她的唇齿间肆意妄为着。 霸道的主宰着她,带动着她。 手顺着腰间往上,落于顾阮的肩膀,顺着肩膀往下一路在滑落顾阮的手上,想要去与她十指相扣,却是发现她双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在微微的颤抖着。 裴誉心底悲凉蔓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一直用心吻着的女人,睫毛微湿。 她是害怕,是隐忍。 她还是不愿意自己碰她。 裴誉一直看着顾阮,认真的看过她脸上的每一处地方。 另外手也不闲着,握住顾阮的手,轻轻的掰开她握成拳的手,与她十指相扣一起。 顾阮一只手攀附着裴誉的肩膀,另一只手被裴誉握住,主导权尽数的交给了裴誉,而自己只能够默默的承受着。 心底只盼念裴誉有点心,不至于太折腾她。 第1115章第一美人 就在顾阮准备交付一切到时候,裴誉突然松开了她,指腹不断的摩擦着顾阮被吻的红艳妃唇瓣。 “你不愿意,我不会勉强你。” 我不逼你。 “我——”顾阮到声音戛然而止,她能说什么,能和他说我准备好了,你随时都可以要我? 这样低微的求欢,乞求一个男人睡了自己,她说不出口。 “世子如今也知道不该勉强于人。” 顾阮话锋一转,本不想这么尖锐,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己。 勉强?你何时何地没有勉强过她。 还说什么这是夫妻情趣。 夫妻同欢喜才是情趣。 你说这些,做这些的时候,可有想过我? 一意孤行,偏执,霸道! 顶着为她好的名义,来伤她,欺她 瞒她。 就像要落掉那个孩子一样。 知晓她在气些什么,裴誉无奈轻叹一声。 “阮阮,你这是将平日里为夫惹你生的气都尽数攒着,现在全部都要发泄出来吗?” 这笔秋后账,自己只怕是连本带利的也难还清了。 顾阮红唇微动,可想到自己今日的来意 又生生的止住了嘴。 如今她是有求于人,还是安分些的好。 “妾身不敢。”顾阮抿了抿唇,低着头不去看裴誉,也就没瞧见裴誉渐渐幽暗眼眸。 “是不敢,还是不想?” 她该是想的,不然这旧账也不会翻至如今。 “世子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妾身绝无二话。”顾阮的柔眉顺眼,她的温顺是裴誉最想要的 可是如今瞧着却是刺眼无比。 如她所说的那般,这只是一具温顺的躯壳 没有灵魂,像是一只提线木偶。 “阮阮,你笑一下?” 干净的声音缓缓流泄在顾阮耳边。 裴誉提出的要求,莫名其妙的紧。 顾阮不多加揣测,依他所言笑给他瞧。 笑魇依旧,容色明艳,一双熠熠生辉妃凤眸也盛着醉人笑意。 只是细细瞧去,顾阮笑的并不真诚。 只是敷衍他罢了。 “真丑。” 既是不真诚的假笑,那便是丑的。 顾阮脸上笑意一凝,明艳的小脸染了些许怒意。 说她丑? 她几时丑过? “裴誉!你说清楚!我哪里丑了?” 连月来的冷淡,矜傲与拒人于千里之外妃冷漠,在裴誉一句“真丑”面前顷刻间土崩瓦解。 说她什么都可以,唯独不能说她丑! 小美人的突然爆发,是在裴誉意料之外的,她此刻显露的娇气和不讲理也是在裴誉意料之外的。 联想到小美人突然的娇俏,竟是源自自己说了一句“她丑”这样的字眼。 又是好笑又是恨铁不成钢。 “阮阮你这爱美如命的性子,为夫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顾阮的爱美如命,他是不愿意的,她只能爱他。 只是顾阮若非爱美如命,顾阮此刻也不会这般可爱,娇丽。 一个“丑“字,便让她理智底线都没了。 “你少左言而顾其他,你先说清楚,本妃哪里丑了!” 她可是天下第一美人! 她哪里丑了? 一定是裴誉眼睛有问题! 第1116章娇艳美人 瞧瞧,一说她丑,这小娇脾气立刻就上来了。 连这些日子听的裴誉心底窝火的妾身两字都不用了。 直接用起本妃来了。 这是想做什么? 利用自己的身份来压制他吗? 也不想想若没有他这个世子,哪儿来她这个世子妃? “皮笑肉不笑的,你还想好看到哪儿去?”裴誉没好气的捏捏顾阮的脸颊。 奈何手才伸到一半儿就被顾阮狠狠拍落,一脸的不高兴。 目光灼热恼怒的瞧着棠 不像是在看夫君,倒像是在看仇人,想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似的。 连个骨头渣子都不剩。 “谁准你碰我的?裴誉你今天要是不给我解释清楚,本妃和你没完!” 顾阮警惕的往后一退,努力做出一副凶狠模样的瞧着裴誉。 瞧着那副努力凶狠的模样,只觉得怎么瞧都是一个娇俏有人气儿活力的娇艳美人。 越瞧越欢喜。 顾阮忍得了别人说她心狠手辣,忍得了别人折辱于她 忍得了别人算计于她,就是忍不了别人说她丑! 谁也不行! “我家娘子,如何就碰不得?”裴誉唇角微漾,眸中的幽色渐渐淡去,也温润的眸漾出层层的温柔光晕来。 “你少和我咬文嚼字的 我问你,我哪里丑了?”她哪里丑了? 裴誉凭什么说她丑! 果然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嘴上说什么爱你的话,情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实际上背地里却是在嫌弃你已经是人老珠黄,青春不再了! 是已经蔫掉的黄花菜了! 想到蔫掉的黄花菜,顾阮心底又是一阵儿不舒服。 也不知这不舒服究竟是因为什么。 可瞧着面前男人如沐春风的样,都是他这个罪魁祸首,好端端到作何说她丑? 是以顾阮很理所当然的把气撒在裴誉身上,大有一副裴誉不给她好好解释清楚这事儿她就不罢休的架势。 “嗯,阮阮不丑,阮阮在为夫眼里永远是最美的。” 对的,永远。 就算她老了,她心狠手辣了,她也还是自己心中的娇娇美人。 顾阮心情稍霁,“在旁人眼里我也是最美的!” 什么叫做在他眼底。 搞的她很见不得人似的,只有在裴誉眼中才算是个美人。 裴誉第很多次觉得自己有受虐倾向。 柔眉顺眼乖巧听话的世子妃他不喜欢,偏偏爱惨了这有着娇娇脾气且不能轻易得罪的小美人。 “在旁人眼中,你是裴王府的世子妃,是我裴誉的妻子。” 裴誉眼中浮笑,眼底满是认真。顾阮不说话了,也没驳斥裴誉 管他说什么 反正她是美人就对了。 裴誉郑重的牵起她的手握在手心里。 眼底划过几分痴迷之色,带着一点独占欲望的语调说话“谁也不能分开我们去。” 顾阮听的只觉得心底发毛,听着裴誉这话心脏砰砰直跳,有些害怕。 手脚都有些凉。 不知道是自己体寒的缘故,还是因为裴誉。 裴誉的手一直很凉,身体更是冰凉,连晚上睡觉,大热天的顾阮都能感觉的裴誉身上散发着寒气。 凉的她心肝都颤了。 第1117章一串红痕 顾阮好看到黛眉蹙起,那娇娇美人的脾气上来了,连带着对裴誉的关心也回来了。 “你手怎么这么凉?”大热天的凉成这副样子。 是体虚吗? 裴誉眸色不变,眼帘低低的垂着 若有所思的看着看着自己的手嗓音幽幽。 “约莫是为夫体虚的缘故。” 顾阮脸上一阵儿尴尬,裴誉这是会读心术吗? 还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这怎么都把她的心里话给讲出来了? 瞧着顾阮变幻莫测的小脸,裴誉好笑的捏捏她的脸颊“阮阮的小心思都摆在脸上了。” 言下之意就是小心思如此明显,他怎么可能会瞧不出来。 不过他体虚? 小美人许久不曾得到教训了,现在都忘记她的夫君能力如何了。 “哪有明显。”顾阮拍下裴誉的手 自己背过身子去。 不由的在心底骂自己一句“就是你!没出息!” 说你长的丑你就站不住脚了,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裴誉对你有多不好你不知道吗? 你现在还关心他,还对棠那么不防备,喜怒显形于色,你觉得自己活了太久了是不是! 顾阮在心底暗骂着自己,生着自己的闷气,腰间突然环上一双手臂,后背贴上一个温凉的胸膛。 鼻翼间全是男子身上清冽的香味。 “不明显的话那躲着为夫做什么。” 小姑娘的口是心非看来已经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如兰的温热气息喷洒在顾阮耳边,让她白皙精巧的耳垂一下子红了起来。 耳垂显着微微粉红色,瞧着煞是可人。 耳根火辣辣的,更让顾阮懊恼,她没出息,这具身子更加的没出息。 就那么喜欢裴誉吗? “阮阮,你耳朵红了。”裴誉抬手覆上顾阮精巧可爱的耳垂,没戴耳环,刚摸上顾阮的耳垂,柔柔软软的,只是中间耳环眼那处有一点硬。 应该是长久带着耳环的缘故。 “你干嘛!” 裴誉刚摸到顾阮的耳垂,顾阮就娇呼着躲开了,嗓音娇糯。 顾阮耳垂敏感,最是受不得旁人去碰。 现在被裴誉这么一弄,她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不许你碰我!”顾阮别扭着说话。 只是耳垂愈发的红润了。 裴誉看在眼里,眸中浮现几分笑意。 原来他的阮阮最敏感的地方是耳垂。 “好,为夫现在不碰阮阮的耳垂。”倒也是听话 不碰她的耳垂,他就碰她别的地方,牵过给她的手把她拥进怀里,紧紧的抱着她。 此刻高贵的头颅低下,深埋在顾阮颈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锁骨传来的酥麻痒意和点点的湿意让顾阮有些不自然,小手撑在裴誉的胸口做着无力的挣扎,想要把他推开。 裴誉却是有些不管不顾了,轻轻啃咬着顾阮的锁骨,留下一串红痕。 顾阮白皙的身子上又沾满了他留下的东西。 给她双腿发软有些站不住了,若不是裴誉此刻揽着她的腰,她能一下瘫软在地。 感受到腰间的一只不断探索的手,顾阮心底更是害怕。 第1118章脑子进水 顾阮下意识的抓住裴誉胡作非为的手,裴誉的身子陡然一僵,温热的的气息喷洒在顾阮脸上,带着几分情欲说话“怎么了。” 嗓音温雅,又带着几分急躁。 顾阮唇瓣绯红艳丽,潋滟着粼粼水光。 “我,我,我不想在书房。”顾阮我了半天终于说出一个蹩脚的不算理由的理由。 她是既不想在书房,也不想和他亲近。 裴誉眸光一暗,方才的热情散去,又恢复方才的矜漠。 闲闲的看她一眼,看到她颈间鲜艳,栩栩如生的小草莓,眼底一热,故作冷淡的伸手去替顾阮整理衣襟,挡住那些痕迹。 “既然不想,那便不要随意的诱惑为夫!” 多久没碰这娇滴滴的小美人了,现在她还来故意诱惑自己,是在成心的给自己寻罪受吗? 再有一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几月不见荤腥,这突然摆了一桌满汉全席在他面前,他见着了能不两眼放光吗? “我没有!”分明就是你自己管不住自己色心! 管不好自己的下半身,凭什么要来怪他。 裴誉轻笑一声,淡淡的睨一眼顾阮,随后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她那张惑人心魄的脸。 顾阮于他是毒药,深入骨髓,再难救愈。 裴誉重新坐回案前,拿起一本书看起来,这人闲的紧,放着一摞又一摞的公文不看,倒是自己看起来小人书了。 都是市面上新出的话本子。 这男人真是双标,说这话本子里的故事都是骗人编写出来的,让她不要看,说是影响智商。 现在这男人倒是自己看起话本子来了,轮到自己的时候就不说这话本子里的东西都是骗人的,会影响智商了? 这是聪明从脑袋里漫出来了? 就不怕影响智商了吗? 顾阮心里是这么想的,嘴巴也是这么说的。 说的裴誉心底只想一把掐死她。 什么娇娇美人,什么温温软软的小妻子。 裴誉第一次生出要把顾阮丢出自己书房的想法,或者拿根针把她的嘴巴缝起来,再不济就一颗颗敲落她的牙齿! 轮损人,顾阮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聪明从裴誉脑袋里漫出来了。 是在说他脑子了灌的都是水吗? 是在说他脑子进水了吗? “你,你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字?”顾阮被裴誉看的一阵心里发虚。 说话都没什么底气。 最后脑子里过一圈才想起来自己方才说了什么惹怒着小气男人的话了。 脑子进水。 顾阮心底默念这四个字,一不小心没绷住,笑出了声来。 那娇娇悦耳的笑声,裴誉听着不是想要把她给就地正法了,而是想要一把掐死她的心思更加浓烈了。 只是自己一瞧她,心立刻便软了,装模作样的冷淡,冷漠也做不出来,怕自己在无意间又伤了她。 裴誉只埋头看书,强迫着自己不去看她,心就不会软化的那么快。 挣扎着那仅剩不多的夫纲。 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顾阮可不像裴誉那样思虑甚多。 不克制,反而愈发胆大。 第1119章斯文败类 “世子倒是爱偷懒,这么多公文不看,是要攒着到冬天烧火取暖吗?” 现在指着裴誉鼻子骂着他懒了。 “生火取暖倒是不必,自有美人在怀,软玉在掌,何需废这些公文。”裴誉不在意的拿过一本厚重的书压在那些折子上。 到时候自会有人处理这些。 调侃人不成反遭调戏,顾阮小脸不争气的浮现两抹红云,双颊火辣辣的。 “不知羞!”顾阮从齿缝间蹦出三个字来。 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瞧着人模狗样,结果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瞧见的和他刻意掩饰的完全不一样。 人前人后两副面孔。 “阮阮脸皮一如既往的薄。”听不得半点情话。 本是夫妻间的亲密私语,光明正大的,结果小姑娘脸皮薄,不会说也听不得,搞的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衣冠禽兽,被美色冲昏头脑了。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如此厚颜无耻?”顾阮不客气的回敬一句,不想在和他说话了,她害怕裴誉把自己气死。 转身就想走 结果还没迈出两步脚就被裴誉喊住了。 “你去哪儿?”这小姑娘才留下来呆了多久,现在就要走了吗? 也不知道今天这门一迈出去,明天这小姑娘还能不能回来了。 指不定他有得望穿秋水一段日子,望成了望妻石,说不定这小姑娘都不会回来了。 所以不能让她走。 可这想法太过危险,不然这本来不走的小姑娘 可就真的赌气再也不回来了。 思及此,裴誉沉默下来,最后干巴巴的说道:“无事了,你回吧。” 口是心非。 心底喊着阮阮不要走,嘴上却一个劲儿的把人家往外撵。 心一下就酸了起来。 如画的俊颜染了几分委屈与不舍。 眼睛渴望又胆怯的瞧着顾阮,像个小孩儿似的渴望得到糖果,却又怕惹怒了这个分糖果的人,从此之后再不给自己糖果。 顾阮明艳的眸子闪了闪,难得瞧见裴誉这副表情,像是发现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步履轻快的走向裴誉,双手撑在裴誉的书案上,探身过去,眉眼如桃妖娆冶丽。 “怎么?你舍不得我呀!”语气娇憨。 “舍不得我你说就是了,我又不会逃走。” “喜欢和不喜欢都要说出来别人才能知道。” 顾阮对着裴誉一番敦敦教导,破有成就。 “那阮阮今日如此奇怪又是为了什么,要说出来,为夫才能知道你想要什么。对吗?” 裴誉笑语言言 将这番话还给了顾阮,她今日是奇怪了。 从来不主动找自己的,现在带着饭菜来寻自己,还给精心伺候自己用膳给自己布菜,一顿膳食下来,顾阮对裴誉都透着一抹讨好在里面。 顾阮脸上笑意一僵,想到了自己的来意,目光幽幽的看一眼裴誉,嘴唇嗫嚅着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带着目的性来找他,在他心情明媚时给他一盆凉水淋下,这倒霉的似乎是自己。 见顾阮犹豫不决,裴誉也善解人意的不追问。 “磨墨。” 第1120章明升暗降 “啊?” 突如其来的磨墨二字让顾阮有些不知所以。 抬眸一瞥裴誉,只见满眸幽色,顾阮不敢再说些什么了,乖乖的到一边磨起墨来。 以为裴誉是想要处理公文的,却没想着他竟是要画画。 顾阮眨眨眼,欲言又止的。 裴誉在一旁耐心为顾阮解惑。 “陛下升为夫为太傅,这些内阁公文不日便送往内阁处理。” “什么?升你做太傅!” 太傅这个官职虽比内阁高,可它的权利却远远不如内阁,升裴誉做太傅,d实则明升暗降。 “激动做什么,日后为夫便有了更多时间陪你了,不开心吗?”裴誉倒是镇静,没顾阮那般激动。 激动的时候,早就过去了。 “谁稀罕你陪?”顾阮瞪他一眼。 这陛下是真的开始不满意裴王府了。 开始小心戒备了。 ”升你做太傅,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顾阮在想着自己为何不知道裴誉又升官的事,浑然没想着自己这段日子都是对裴誉爱搭不理的,巴不得他不要出现在自己眼前才好。 那还会想着去关心他。 顾阮凤眸微沉,那这样自己今日来找裴誉不就是白跑一趟了吗? 顾阮摇摇头,把这糟糕的想法丢掉。 “三个月前的事了。”裴誉眉目凉淡。 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模样真是像极了顾阮前段时间的样子。 看的人心底颇不是滋味。 顾阮此刻瞧着心底也特别不舒服。 三个月前?那不是自己在别院住的那段时间吗? 裴誉几日不归,都是因为这个? “也好,省的你借什么公务之由夜不归宿,实则是陷进外面的哪个温柔乡里了。” 裴誉不由笑出声来,这小姑娘当真是对他的夜不归宿意见大的很。 “阮阮可真是爱说趣话。” 书房里,一人专心磨着墨,一人专心致志的在宣纸上作画,一时岁月静好。 漫漫下午就这般过去了。 温婉在外面站的腿有些发软了,腿都站麻了。 在外面时不时的小动作一番,最后身子直接就靠着墙了,让自己舒服了一些。 墨河在一边瞧见了,想说什么,可想到自己的身份与履行的职责,又把挂在嘴边的话硬生生的给收了回去。 主子大度不会计较,甚至纵容,可他却不能越过了自己的职责去。 甚至自恃功劳。 墨河眸光一转,看到还在外面跪着的温玉。 世子妃说不计较了,可是世子还没放过呢。 所以这人还是留在外面晒着的。 如今虽已立秋,可这太阳却还是毒辣的,温玉在这儿跪了一个下午,早就支撑不住了。 身上的衣服也悉数被汗水打湿。 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 不知道是中暑晕倒了,还是老天知道墨河心声一般,反正这温玉是给晕过去了。 “温婉,你先把她带下去,世子妃既饶她,那便不能让她死了。 这里我守着。” 温婉轻轻点头,她也站累了。 现在日落西山,也不会太晒人,她还能趁此机会歇一歇。 第1121章欺软怕硬 温婉唤来了人,搀扶着温玉走,带着她回以前她住的房间,刚进屋,屋子便沸腾了起来。 温言挑眉,对温婉带温玉回来的这事颇有微词,可她们始终是一起长大的姐妹,这情分是怎么也割不断的。 只是温情却是不这么好说话了。 她和她们一块长大不错,可她更是裴誉身边的墨卫,这些俗年情分她看的淡泊。 “你怎么把她带回来了?”温情不客气道,话里话外都是对温玉的不满。 叛主的奴才。 为了一个表小姐,把世子妃都给卖了,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姓温没错! 若是王妃还在,有你这样的温姓奴才,只怕是也要把你扫地出门,永不录用了。 “温玉中暑了,我就带她回来。”温婉抿了抿唇,看一眼晕过去的温玉,简言将这下午发生的事儿给说了一遍。 穿着和世子妃相似的衣服,梳着和世子妃一样的发髻,去书房找世子…… 温情听后脸色都彻底的黑了。 “这墨河今日做什么吃的?”秀眉一蹙,办事不给力,关键时刻掉链子! 她要给他哥打小报告。 “所以她中暑了你就把她带回来了?”温情不可置信的看着温婉,姑娘你现在看清楚现实好不好,就温玉今日作为,她晒死在外面都不为过! 而且这太阳都下山了,她中暑还能中暑到哪儿去? 温情刚要发作,想起来今日墨河一直跟在裴誉身边,又想着墨河对温婉这小丫头欺负的紧…… 想明白了些什么,立刻摇着脑袋不说话了。 没办法,谁让她没有墨河他们受宠呢。世子让温玉在外面跪着,墨河这个晓得心疼人的让温婉领着温玉回来休息。 换了她,她可不敢。 “罢了罢了,带就带吧。”大不了她让她手下的暗卫来盯着她。 温婉抿唇一笑,她还以为温情会很抗拒呢。 “温情你真好。”温婉由衷道一句。 “我好?我这是欺软怕硬。”温情有些心虚,她是怕墨河。 怕墨老二! 就仗着他比自己早两年进的天机阁,处处拿着二师哥的名头来压自己。 又仗着墨老大的凶名作威作福,净欺负她们。 都给他弄怕了。 “温婉,我们是好姐妹对不对?”温情眸光一闪,连上前亲热的握住温婉的手。 一副姐俩儿好的模样。 “是啊,我们一直都是好姐妹。”温婉杏眸弯弯,温婉回话,人如其名,温柔婉约。 得了这句话,温情像是吃了一颗定心丸似的,几人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将中暑晕倒的温玉忘个彻底 最后还是橘梗进来一句“床上怎么躺了人?” 才让她们想起来温玉,连去请了大夫来为她看病,只是简单的体力不支晕倒了,休息片刻就是。 温情是不乐意看到温玉的和温言一起找了理由离开,在院子里乘凉可是比在屋里受那闷热罪好多了。 橘梗也是想要去加入的,只是两条小腿没倒腾两下,就被墨祁拎着去扎马步了。 第1122章真是疯了 临近午夜温玉幽幽转醒,嗓子干燥的难受,像是被烈火熏烤过一般。 从嘴里发出微弱的声音,要着水喝。 温婉温婉一向睡的浅 有点风吹草动的声音都能惊醒她。 一杯温水递至温玉唇边,温玉脑子迷迷糊糊的就这温婉给的水就喝下了。 喉咙一片清凉。 温玉脑子清醒几分一睁眼便是熟悉的陈设。 是她以前住的屋子。 “温婉?我怎么会在这儿?”温玉脑子迷迷糊糊的,她只记得她被一道力量直接震出了屋子…… 然后遇上了顾阮。 她就一直在外面跪着。 “我带你回来的,明日一早修养好了就去栖云轩外的院子继续跪着吧。”温婉拿来一只凳子放在温玉床前,自己也坐在温玉床前,声音轻轻柔柔的,说话的内容却是让人心神一阵。 继续去跪着。 “世子妃饶你一命,世子可没饶命,你不是许晨曦。”温婉淡漠的坐在凳子上,轻轻说话,一点点揭掉温玉身上结好的痂,又是血流如注。 “温玉我是真的不明白,你是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弃世子妃,背弃表小姐。 以表小姐马首是瞻的温玉,又冒领着表小姐的头衔去,去对世子起了歪心思。 “为什么?我是为了温家!我做这些全部都是因为温家! 温婉你知道吗?温家是簪缨世家,几百年来多少位帝王易主,多少江山换代,温家始终屹立不倒。 可是就在十二年前温家没有了! 除了一个病怏怏的表小姐,温家人,无一活口! 温氏一族绝脉,你能够想象到那样的景象吗?” 温婉沉默不言,她姓温不错,可她是被卖回温家的,她进温家数月时间,且不是家生子,对温家没有那么深刻的感情。 之后温家满门皆灭,幸存者没有,她们是幸运被王妃带回了裴王妃。 “可这和世子妃有什么关系?你处处与世子妃过不去。” 温家如何与世子妃何干,温家的惨烈又不是世子妃造成的。 “当然有!世子妃不能生!世子是王妃温家嫡长女唯一的孩子,世子身上留着温家的血液。 温家的血脉不能断,世子妃不能生,温家的血脉决不能断在世子妃身上! 表小姐又一心倾慕世子,世子妃但凡能大度些,温家又怎会无后人可传! 但是表小姐是个没用的,她不争气!那就只能我争气!” 温玉柔婉可人的面孔狰狞了起来,丑态百出。 声声的嘶吼从喉咙里传出。 “你真是疯了!”温婉被温玉到这番话吓了一跳。 她竟是没想到温玉心底是这样想的。 “我没疯,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温家!温家只有世子和表小姐了,没有别人了! 温婉你要记得你姓温,不是姓顾!不要因为别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像被猪油蒙了心一样!” 别人的小恩小惠,温婉一下就明白了是指谁。 不要因为世子妃的一点小恩小惠就对人家肝脑涂地,挖肝掏肺。 “温玉!你真是疯了!”温婉蹭的一下站起来,不可置信的看着以前自己的好友,竟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四温之中她们二人感情甚笃,以为这份感情会一直这么延续下去,却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分道扬镳了。 第1123章风光恣意 疯了吗? 温玉没疯,她只是太看中温家。 温家就是她的全部。 想法太过激烈了,她便是疯了。 让她去栖云轩外跪着也不去,犟着脾气躲在屋子里,前一天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说出一段大逆不道的话。 现在人冷静了,也清醒过来了才知道后怕。 不敢出去人前,不敢在和温婉狡辩世子妃如何,一个人悄咪咪的躲在屋子里。 她以为会有人抓她去外面的,炎炎红日下跪着,受尽来往仆婢好奇又是对她自作自受该有下场的目光。 她害怕了。 只是她没想到除了温婉竟是没一个人来看她,但也是一日三餐放下便走一句话都不肯与她多说半句,这暴风雨前的宁静更是让温玉心底害怕。 她宁愿对方利落的给自己一刀,也收 受到不要如此的煎熬。 很快温玉她就不感觉煎熬了,一日午后,温婉推门而进,没有进去只单纯的站在门口,温婉背着光看她,是以温玉看不清温婉是个什么表情。 无法猜测她的来意。 “恭喜你,很快就要嫁人了。”温婉淡淡道,她以为世子妃会惩戒温玉的,只是没想到只将她嫁出去。 “世子妃说了,你这样的人,裴王府用不起,表小姐那边用着她也不放心。 杀你是徒增罪孽不值得,便将你嫁出去,永远不得回王府。” 温婉眸子划过几分喜意。 这才是最好的法子吧。 也只有世子妃能想出来了。 “什、什么?我要嫁人?”温玉呆滞一瞬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要嫁人? “不!不可以!我温家的人!我是温家的人,我怎么可以嫁人!我——”温玉在看到温婉突然冷漠下的眼神时住了嘴。 “你怎么可以嫁人,你还要为温家绵延后嗣嫁不得人对不对?温玉我看你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是! 利欲熏心,自私自利之人,你也配吗?” 你姓温,你姓温如何,你姓温也改不掉你骨子里的那份卑贱与贪婪! 你姓温就是对温姓最大的耻辱。 “你,我。”温玉嘴巴一下笨了起来,她也没想到温温柔柔的温婉会有爆发力这么强烈的一面。 若是墨河在,一定会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温婉这小丫头深得世子妃真传。 上一刻乖巧下一刻冷漠,转变实在是快。 “温玉,我警告你,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也不介意送你去和安嬷嬷团聚。” 温婉小脸彻底冷了下来,去和安嬷嬷团聚,安嬷嬷是在地府,温婉这是要把温玉往死路上送呢! 温婉自六岁起便一直在裴王府了,那时候裴毅还不是裴王爷,只是裴王府三爷,王妃也只是三少夫人,一直受着其余几房的打压欺负。 那些肮脏手段温婉什么没瞧过? 只是被人保护的好与没遇上值得自己保护的人罢了。 世子妃应该是不算的,可是自己就是舍不得对方受委屈,风光恣意的世子妃被一个小丫鬟欺负的死死的,她心里便不舒服了。 第1124章男子主义 裴誉成太傅之人整个人闲的紧,不是在书房热情挥洒笔墨,便是出去与友人觥筹一番,最后便是在栖云轩安静的陪着顾阮,发乎情,止乎礼。 没有半点逾矩。 清清淡淡,温润芳华,总是穿着一袭白衣,气质更是温柔如仙,空灵澄澈。 不染尘世……给人一种与他说话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的感觉。 顾阮瞧着这样的裴誉,有种第一次见着他的错觉。 六艺俱全的风雅俊美世子,哪是自己记忆中的那纨绔风流子弟。 一日午,裴誉今日闲在家中,坐在外面的院中凉亭里,为顾阮煮着茶水。 是她平日里最爱喝的庐山云雾。 顾阮双手托腮瞧着他,今日倒是没穿那白衣裳了,换了一身浅蓝衣服,湖水蓝,澄澈感觉,赏心悦目。 顾阮眨眨眼,裴誉如今的平和到不像是装出来的。 “瞧着我做什么?见为夫生的太过俊美,阮阮看的入迷了,舍不得移开眼?”裴誉煮好茶,拿起茶壶来,轻侧壶身,便有一道清亮的水柱从壶嘴倾泻而出,溢于茶碗之中,茶香四溢。 令人心旷神怡。 顾阮抿抿唇,只是这一开口说话便是露了馅,这人一点都没变,就是长了一张专门骗人的脸。 “没瞧你,天天看,没看腻就不错了。” 顾阮语气带着一抹嫌弃。 她才没有看你。 裴誉唇角微勾,扬起一抹风华绝代的笑容,将顾阮嫌弃的话当成了情话来听。 天天瞧他,就是瞧不腻烦。 小姑娘孺子可教也。 “茶,如何。” 他许久没煮过茶,这手艺也不知生疏没有。 “香——爽而持久,味——醇厚而含甘。好茶。”顾阮不吝啬的夸赞着。 唇齿留香。 比她煮的茶好喝。 真不想承认呢。 裴誉淡笑,承下顾阮的赞语。 院中又是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顾阮坐在亭中又坐不老实了,“我听说过几日便是秋狩了。” 顾阮磨磨蹭蹭在裴誉身边装乖讨巧许久,终于把自己的小问题给问了出来。 “嗯,不错,不过裴王府没有名额。”裴誉看她一眼,眸子飞快的划过一抹流光。 “为什么?”顾阮讶然,秋狩没有裴王府的名额? 怎么可能! 皇帝再看不惯裴王府,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这么明显吧! “不为什么,就是不去。”裴誉淡漠收回目光,低着头浅酌着茶水,任由它肆意蔓延着口腔。 声音凉淡,听不出别的情绪来。 “是没有裴王府的名额,还是你不想去?”顾阮眸光一下犀利起来。 声音也倏然变的冷漠。 “有区别吗?左右阮阮也对狩猎不感兴趣。”裴誉挑挑眉,说话理直气壮的。 她从来都不感兴趣,她对自己的事都没几件感兴趣的。 丫的,这男人是承认了,是他自己把狩猎的事儿给推了,而且还不打算告诉她一声! 凭什么! 就算她不去,裴誉凭什么替她作主,连她的意见都不征询一下! 大男子主义! 第1125章限制自由 “有区别!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意见!你怎么就知道我不想去的? 我何时跟你说过了我不去了!” 凭什么代替她作主? 顾阮放下茶碗,身子掰直坐正起来,言语之间皆是在控诉裴誉的自我主义。 顾阮面染薄怒,纤细修长的手紧握成拳,在努力的克制自己。 “前年说的,你不想去。”裴誉薄唇轻启,矜傲的吐出八个字。 顾阮汗颜,前年的事她都忘的七七八八了,没想到裴誉还记得,真是好记性。 只是他记性这么好,怎么就是只记着她欺负他的事呢? “可是我现在想要去!” 她要去漠河,她要去狩猎,至于猎什么…… 顾阮眸中寒光一闪。 “想去也不去。”裴誉淡淡拿起茶碗,浅酌一口,复而又低着头看起兵书来。 上次的话本子被顾阮给一不小心顺走了。 如今这兵书,枯燥无味的顾阮瞧不下去,顺回去也是占地方。 “为什么?”想去也不去凭什么? “阮阮你的身子受的住漠河的气候吗?”裴誉听着顾阮不满的抱怨,轻叹一口气。 她小产未愈,又长途跋涉的去漠河,那里的天气与平城南辕北辙的,一会儿一个样,他娇弱的小妻子怎么受的住? “我——”顾阮到声音戛然而止,有些理亏了。 “我受的住,我要去。”顾阮有些负气,执拗的要去漠河。 “为什么。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便带你去。”裴誉不咸不淡道,话是这么说,可神色却是不见有半分松动之色。 “我想去,没有理由。”顾阮将碗中的茶一饮而尽,目光幽幽的望向远方。 她想去。 必须去。 裴誉沉默下来,他本意是不愿带顾阮去的,漠河那地方,不安全。 很危险。 他不可能时时刻刻在她身边护着她。 回应顾阮的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 静谧的可怕。 “裴誉我有绝对的自由,你说过的,我嫁给你,我会有绝对的自由,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顾阮低着头,浓而密的睫毛挡住顾阮眸中的幽色。 声音清软动听,说出口的话切带着凛凛北方萧风的寒。 “阮阮你这是在提醒本世子与你成婚不过是场交易关系吗? 既如此你又来问本世子做什么?想去哪儿本世子有何资格去不准!” 裴誉一把将书合上,手用力的攥紧手中的书,书上很快就出现几道清晰的指印…… 可见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听到裴誉用本世子这三个字,顾阮就知道裴誉是生气了,而是还是非常厉害的那种。 顾阮心肝一颤,眼神闪躲有几分怂了。 最后心一横,硬气道:“随你怎么想反正漠河我去定了!” 裴誉眼角眉梢渲染着几分戾气,一双深邃的眸,顾阮只瞧得见幽深的墨色,旁的她是一点都看不懂。 裴誉墨眸寒芒乍现,周身萦绕着肆无忌惮的暴戾气息,仿佛下一刻能将人搅碎…… 顾阮抿着唇忌惮又防备的看着裴誉,忍不住开口解释“我没有想要提什么交易的事,我只想去漠……”河而已。 第1126章眉目凉淡 不等顾阮说完,裴誉霍然起身,站在榻下,微风拂过,吹起裴誉的四方衣角。 “漠河想去便去,本世子不会拦你。” 说罢便大步离开这里,头一次也是再一次把顾阮给扔下了。 顾阮低着头,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很不舒服。 她这又是被裴誉给丢下了吗? 顾阮扭头看一眼旁边煮好的茶水,此刻茶香依旧,顾阮闻着却是不那么得劲儿了。 心底一阵烦闷。 提起茶壶,又给自己添茶,再是一口饮尽,一点轻饮浅酌的意思都没有,暴殄天物。 很快一壶茶见了底,天色也暗了,顾阮才磨磨蹭蹭的回去栖云轩,刚进院子,便发现几个丫鬟表情怪怪的。 温婉看到顾阮回来了如蒙大赦,像看到救世主似的迎上去。 “世子妃您可回来了!” 顾阮漠然的看着温婉,一头雾水。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世子妃,您快去瞧瞧世子吧,方才世子回来,那眼神,奴婢瞧了怕都怕死了,如今又把自己关在屋里小下午了……” 温婉真怕裴誉憋坏了自己。 而且她是真的没见过裴誉如此阴戾森冷的脸色。 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似的。 吓的她两腿发软,刚瞧见裴誉的时候,若非温情搀扶着她,她差些就跪下去了。 顾阮抿抿唇,没想到裴誉气性这么大, 刚要踏进屋子的脚默默收了回来。 “我去了就管用吗?”今天可是她把裴誉给气着了。 所以不管用的。 得罪小人便罢了,她还能毫无心理负担的去和小人最对。 可她得罪是位君子,霁月清风的裴世子。 不显山不露水的,她可真的半点招都没有。 “世子妃您这说的是什么傻话,世子最舍不得的便是您了,您去都不管用,那谁管用?” 温婉有些哭笑不得了。 阖府的人都知道世子把世子妃宠爱入骨,偏生这位世子妃一点不知情,不领情,现在还怀疑自己不受宠爱,被自家夫君冷落着。 这若是换了别人,世子早就不要了。 可这个别人正是世子妃啊,每每把世子气的心肝都疼的那个人,世子还舍不得开口训斥,只能自己默默受着。 “是吗?”顾阮撇撇嘴,最舍不得她,最宠爱她? 是他的私欲存在吧。 因为自己一己私欲,便是不顾旁人了,连她这个世子妃的想法也不顾。 顾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看着这紧闭无缝的门,收起来要进去的心思。 转身往院子走,去到亭子里的那架秋千上坐好。 一人在屋内,一人在屋外,虽是一门之隔,顾阮却是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海一样。 遥远,互相遥望也是遥遥无际。 裴誉坐在屋内,手中拿着卷书慵懒的靠坐在美人榻上看着,眉目凉淡。 耳力极好,听着外面的动静,本就阴鹭的脸变得更加暗沉 。 攥着书的手愈发的用力了。 “真是个没良心的小姑娘。”裴誉这句话说的极轻,极致缓慢。 第1127章白衣冉冉 橘梗和另外三温齐刷刷的站在旁边,天色已暮。 橘梗和温言咬着耳朵说话“橘梗姐姐,你说是不是世子和世子妃闹矛盾了,所以就不许世子妃进屋了?” 这三天两头,这俩夫妻没少闹腾。 她们都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 “不可能,这不许人进屋的只有世子妃,世子怎么可能把世子妃拒之门外?” 橘梗笃定的摇摇头,世子舍不得,没那胆子。 听到她们之间的悄悄话,温婉唇角微抽,欲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闭紧了嘴巴。 “那世子和世子妃是怎么了嘛。”温言不解,好好的这又是怎么了? 都是莫名其妙的。 橘梗摇头“不知。” 嘴上说着不知道,身子却实诚的靠近顾阮 “世子妃,这天色已晚,是时候用膳了。” 顾阮坐在秋千上,坐了许久腿都坐麻了。 经橘梗这一提醒才迟钝反应现在天黑了。 难怪肚子饿了。 “你倒是会给我寻台阶下。”顾阮吸了吸鼻子,没好气的瞧一眼橘梗。 她都在外面待那么久了,裴誉还是不出来。 连哄一哄她的意思都没有。 顾阮抿抿唇,她倒是挺作的。 自己和裴誉闹矛盾了,互相冷着就算了,就她还一心一意的要求着裴誉要来哄自己。 不得不说顾阮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很清楚的。 “所以世子妃您现在要不要进屋去用晚膳?”橘梗美眸含笑,瞧见了顾阮的不方便,连上前去扶着她。 坐了那么久腿都坐麻了。 这一活动,顾阮便控制不住自己了,脸上的表情既是痛苦又是欢愉,站在原地缓了好一阵儿才缓过来。 屋内熏着淡淡的兰花香,顾阮一进屋便闻到这沁人心脾的香味,如沐春天。 听到声响,裴誉淡淡启眸看她一眼,又淡漠的收回目光,顾阮被他这眼神吓了一跳,心有戚戚。 “你今日怎么还熏香?”顾阮黛眉微凝,他是不爱这些熏香的,今日他倒是与往日大有不同。 “怎么,不喜欢,那便让人换了去。”裴誉不答,另外说这话,语气已经是平和了下来,没有之前的那般冷硬。 “过来。”裴誉向顾阮招手示意她过去。 白衣冉冉,气质如仙,眉如墨画,面如桃瓣,即使静静地坐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感。 顾阮看着递向自己的洁白无瑕的掌心,鬼使神差的朝裴誉走过去。 把手放在他掌心里,被他的力气一带整个人都陷进了他温凉的怀抱,鼻翼之间除了屋中的兰花香薰,便是只属于裴誉身上清冽的气息了。 清清淡淡,缓缓的打动着人心,煞是好闻。 顾阮身子一僵,没想到裴誉这么突然,怔愣之余,顾阮慢慢的把手放在裴誉的腰腹之间环抱着他。 “做什么?”声如蚊蝇。 裴誉没听见,问道:“怎么在外面待那么久。” 屋外哪有屋里待着舒服。 “没想待那么久,想事情想入神了,不知不觉就过去那么久了。” 第1128章无关风月 “想什么事。” 裴誉不依不饶,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女儿家的事,说了你也不懂。”顾阮回答可谓敷衍。” 她什么都没想,她就是觉得自己挺作的。 裴誉眼底浮笑,露出一种“我就知道”这样的表情。 “我想去漠河。”顾阮扬起头,抬眸看他,眼里隐隐闪现琉光。 裴誉沉吟片刻,抱着顾阮的手臂松了几分,最后直接松开顾阮,理了理衣袖上的折痕,矜傲淡淡,“想去便去,我给你绝对的自由,但是有一个条件。” 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阮心紧了几分,以为裴誉要说什么强人所难的条件。 裴誉眉眼宠溺的看着顾阮,专注且深情,眸中无关风月,只有一娇娇美人在眼。 裴誉摸着顾阮清软的发丝,温言声声“在外面玩够了,要记得回家,不然……”最后二字,语调被裴誉刻意拉长,带着点点危险在里面。 “不然如何?”顾阮仰着头看他,语气有些急。 “不然如何?”裴誉三根手指并拢又爱又恨在顾阮眉心是轻拍了一下。 “不然还能如何,为夫不就只能亲自出来寻你,然后带你回家吗?” 此番话极近宠溺疼爱。 顾阮脸颊微微泛着粉红色,不去接话,也不去反驳。 “那……你去吗?”顾阮犹犹豫豫道。 瞧着裴誉之前的态度坚决的,他似乎是一点都不想去漠河。 裴誉唇角扬着抹千秋芳华的弧,墨色的眸闪射熠熠光辉,可红润冶丽的红唇却万分冷漠的吐出两字“不去。” “都说出家从夫,这夫君不去的地方,阮阮是不是也该跟从夫君,不去呢?” 就会给顾阮下套。 一套接一套的,对方若是个蠢人,岂非要被裴誉忽悠的倾家荡产了,连件里衣都不剩的那种。 顾阮一撇小嘴,“少来这些,你爱去不去。”不去更好。 她还没自由些,不会被他一直管束着。 温婉端着晚膳从善如流的进来,添置碗筷,添置菜肴,最后一系列事情做完才又慢慢退出房门,回到自己房间用膳,赶在主子们之前填饱肚子。 “你怎么还不吃饭?”顾阮去净手回来,见裴誉如山不倒的坐在桌前。 等到顾阮坐下,裴誉这才拿起碗来给顾阮添饭。 用行动告诉她,他是在等她一起。 一块雪白的鱼肉出现在顾阮白嫩的米饭上,霎时香味四溢,雪白的一小块,看起来诱人的紧,将鱼送入口中,入口即化,那种美妙滋味更是不可言喻。 “谢谢。”顾阮看着碗中的鱼,不似从前抗拒的厉害,默默的放入口中。 几乎没有咀嚼,便咽了下去。 是她胆大不怕喉咙卡着刺,还是心底潜意识的信任着裴誉夹给她的每一块鱼肉都是将刺剔除干净的,顾阮心底自己都不清楚。 顾阮吃着鱼,如同嚼蜡一般不是滋味。 看出顾阮的不喜,裴誉又将她碗中的菜夹走放进自己碗里,又另给她夹了她爱吃的菜。 自己则吃起了顾阮剩下的。 第1129章缠绵悱恻 最不知道为什么,由裴誉给顾阮夹菜吃,到后来变成了裴誉吃顾阮…… 两人衣衫半退的躺在床上,顾阮一头如海藻一般的长发铺满了红色的软枕,衣衫半退,露出圆润雪白的肩膀以及那心口那处的丰盈也是隐隐闪现。 脸色潮红媚眼迷离的望着裴誉,尽是勾人之色。 一双手缠在裴誉脖颈,不肯松开,檀口微张,吐气如兰,瞧着裴誉的眼神媚眼如丝。 美艳风华,极尽天下之美丽妖娆。 顾阮小腿纠缠着裴誉,两人互相紧密的缠着对方,谁也不肯放手。 裴誉手拽着顾阮腰间的带子,轻轻一拉,那带子便散开了,衣服也不禁朝着两边散开。 裴誉眼底微红,瞧着身下女人的动人模样,和那红唇掩映下点点白牙的诱惑,附身便狠狠的亲吻了上去。 霸道的掠夺着她的呼吸,让她口腔里都沾满着属于自己的气息。 一边亲吻,一边手也不停息的拉扯着顾阮的衣服,最后嫌麻烦,握着顾阮的一片衣角,直接用内力粉碎,只剩些布条疏疏落落的挂在顾阮身上。 顾阮被这声音刺激的头皮发麻,“裴誉,你别!”本是要发怒的话,说出来却成了满意的娇嗔。 “那可是我最喜欢的衣服!” 顾阮双眸噙泪控诉着裴誉,就这么被他撕坏了。 “我再给你买!”裴誉声音有些急了,听不得这女人的哭声,附身直接用嘴堵住……帐帘随着床上男子的动作缓缓下垂,帐帘外是狼藉四处散落的衣服,绣着精致花样的外裙被一件月牙白的袍子压住…… 帐帘内是一双互相缠绵纠葛的男女…… 缠绵悱恻,却又一直的和对方较着劲。 顾阮凤眸迷离,脑子却还保持着清醒“九公主病了那么久,该好了吧。可以去漠河散散心。” 裴誉动作一顿,眼底划过一阵狂风暴雨,目光幽冷的看着身下女人,薄唇微启:“所以现在是交易,阮阮把身子给为夫,为夫替你惩戒九公主?” 裴誉一下子觉得,自己就他娘的是个笑话。 他就没暖化过这小姑娘的心! 就因为自己要她落掉一个活不成的孩子,她就彻底的把自己记恨上了。 而如今突然对自己示好,也是有目的的,半点不曾有因为他是她夫君的缘故! 顾阮仰着头看他,只看到他眼里的幽冷之色,“我的孩子死了,那罪人断没有还有活着的道理。” 不管如何,顾阮都是将那日她失足坠楼的事扣在了九公主头上。 况且,本就是她推的。 裴誉听后不再言语了,这场和顾阮带着交易的亲密事,他也不愿意继续,抽身欲离。 顾阮却是眸子发狠了,手脚并用的缠着裴誉,不准他走。 “不许走!”走凭什么走! 每次都这样,做到一半儿就走,就不管她了。 “裴誉!你自己舒服了就不管我了是不是!” 他觉得自己很委屈吗? 那她就不委屈了吗? 说罢不顾裴誉错愕的眼神,自己便对着裴誉的唇吻了上去…… 第1130章纠缠不清 理智全失。 只剩下疯狂又炽烈的灵魂在狂舞,相融,碰撞。 两个灵魂都想要战胜对方,彼此纠缠。 我要赢过你,你要输给我…… 裴誉心底郁气难消难解,可是对着身下妖娆可欺的女人,他却是一点火气也发不出来,简直对她又爱又恨。 “顾阮,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要杀了你。”裴誉唇瓣落在顾阮后肩上,声音狠戾,咬字清晰。 话音刚落,他便感受到怀中的女人身体颤了一下。 顾阮眸子划过一抹惊慌,身体也忍不住颤抖,裴誉要杀了她? “可惜了,这世上不会有什么如果,只有你舍不得杀我的结果。”顾阮咬了咬下唇,赌着裴誉是真的舍不得杀她。 裴誉从心底发出一声冷笑,胸膛随着声音微微震动,震的顾阮的心跳都开始加速了。 腰间的那只手温度也愈发的吓人了。 烫的顾阮只想喊疼。 那声笑,像是在嘲讽顾阮的自作多情,又像是在瞧不起自己的没出息。 除了在床榻以外,他还真是舍不得碰这女人一根汗毛,手刚碰上她白嫩纤细的脖颈,还没怎么着呢,他自己先心疼舍不得了。 那还忍得下心给她苦头吃。 “你笑什么?”裴誉笑的莫名其妙的,又很冷,顾阮听着怕极了,想要逃,可这被身后的男人禁锢的牢牢的,连闻到的空气都是带着这男人身上独有的清冽香味。 “怎么,害怕了?”裴誉见她咬着自己唇,都咬出深深牙印了,禁锢在顾阮腰间的手上滑,将手指横放在顾阮唇间,霸道的命令着“不准咬!” “凭什么,我的嘴,想咬就要,要你管?”顾阮本就心底烦闷了,现在裴誉又这么霸道,她就更不爽了。 “诺大的王府都是我的,连你都是我的,你说我能不能管!”裴誉扬唇一笑,语调既狂妄又专横。 “我不是!”顾阮和裴誉卯上劲儿了,一直和他唱反调,念着她如今的模样裴誉姑且当做这是夫妻情趣了。 不与她多做计较,只是这美人该教训一下的还是得教训,得让她长长记性才是。 “夫妻之间,需要分这么清楚吗?”裴誉轻叹一句。 不需要,最好一辈子纠缠不清楚才好。 “需要,最好一笔一笔的记录在案,谁也别欠着谁!”顾阮不耐的拍下一直摸着她唇瓣的那只手。 最好她的便宜也不许占! “那好,阮阮这些日子,吃的住的,穿的都是为夫的,这笔账是该好好算一下了。 阮阮身上的银两可足够支付?” 裴誉见她如此,也不反对,顺着她的话儿往下说了。 噎的顾阮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她又不能说对方小气,毕竟只是她自己先提出来的。 “放心,我坑不了你!”论起黑心,舍你其谁? “为夫也相信阮阮绝对不会吃干抹净不认账的。” …… 月色扑朔,怀中的娇人儿已经沉沉睡去,裴誉缠倦的拥着她,强硬的错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相扣,掌心突然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 第1131章欲拒还迎 裴誉沉静的眸直勾勾的盯着顾阮白嫩手腕那处的一颗碧玉色的珠子。 避子珠。 她又把这珠子给戴上了。 裴誉沉静清淡的眸,因着这避子珠染就几分郁色。 在黑夜里瞧着格外的阴诡,可怖。 握着顾阮手腕的手微微用力,还没怎么着呢,那手腕倒是娇气的泛起了粉红色。 这一次裴誉没有心疼,眼底尽是漠然之色。 目光不经意间落在顾阮平坦的腹部,心底一抽一抽的疼,情不自禁的松开握着顾阮手腕的手,掌心轻轻落在顾阮的腹部。 上下滑动。 这里曾住着他们的孩子。 最后想到顾阮小产的缘故,不宜有孕,裴誉眸中郁色散去,罢了,想戴便戴吧。 “阮阮,于你,为夫永远都是一个输家。”可他却是甘愿认输,心甘如饴。 一辈子都输给她。 天意将明,顾阮还睡的天地无欺的,裴誉却是早早的便起了,昨夜闹到那么久,裴誉还有精力早起,对此顾阮只能叹一句不愧是衣冠禽兽。 瞧着人模狗样的,实则是禽兽不如。 裴誉一袭绯红锦衣着身,头束银冠,眉目若画,唇如点朱,唇角始终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迤逦瑰丽容色,如玉如圭。 白皙修长的手持着一卷泛黄的书,与手的颜色对比鲜明。 夺人眼球。 此时静默的坐在床边安静的等着床上女人的苏醒,辰时去了,申时去了,临近午时,这女人才有了要醒的迹象。 而裴誉耐性也是极好的,坐姿不换,端方雅致,坐一个上午,屋内除了沙沙的翻着书扉的声音,便只剩下两道交缠在一起的浅浅呼吸的声音了。 顾阮迷迷糊糊的醒了,只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动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心底一边暗骂着裴誉的不节制,一边挣扎着起身“温婉,拿杯水。” 声音沙哑,却又极致性感。 面前很快送来一杯水,顾阮看也没看便接过喝下了。 “再倒一杯。”喉咙得到了滋润,顾阮现在的声音清润了许多。 “阮阮倒是挺会使唤为夫。”顾阮眼睛还有些迷离,此刻乍一听裴誉的声音立刻便清明了,猛地坐直了身子,惊呼道“裴誉!” 顾阮动作幅度过大,扯着自己的小细腰一阵儿疼。 疼的顾阮龇牙咧嘴的。 “你怎么在这儿?”顾阮藏在薄被下的手,揉了揉腰。 “这是我的房间,我为何不能出现在这儿?阮阮的问题好生奇怪。” 裴誉依言去为她再倒一杯水。 顾阮瞧着眼前的水,“你没放毒吧?” 嘴巴如此怀疑,身体却是实诚的接过裴誉的手中的杯子慢慢喝起水来。 “若是有毒,你现在就被我给毒哑了。”这张小嘴儿,就是不知道说些他爱听的话。 顾阮不屑的撇撇嘴。 喝完了水,把杯子递给裴誉,裴誉却是不着急接过杯子,一双如玉般精心雕琢的手,往她的衣领处伸。 顾阮后怕的往后退,美眸迷离,脸上红晕未散,瞧起来倒是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 第1132章迫于淫威 裴誉把顾阮的衣服整理好,掩盖住她锁骨与脖颈处的吻痕,“遮好。” 遮好? 什么遮好? 想清楚裴誉话里的内容,顾阮脸上又是火辣辣的。 小声抱怨一句“这还不都是你弄的。” “你也很喜欢不是吗?”裴誉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直噎的顾阮说不出话来。 会不会说话呢? “那是迫于淫威。”顾阮娇娇说话,余光突然看到裴誉身旁的一册书来。 “这是什么?”顾阮附身伸手探去就要去拿那书,却被裴誉抢先一步拿走。 “没什么,阮阮现在可要起身更衣?”裴誉眼底你隐隐涌现琉光。 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 “要。”顾阮点点头,睡了这么久,她也睡饱了。 只是,她都要起身更衣了,这人怎么还不走? “你,你怎么还不走?”她都要穿衣服了。 “我为何要走,伺候自家娘子更衣,不是夫君该做的事吗?” 听到裴誉这话,顾阮便死心了,这男人是不会走了。 不想与他争高下了,再说了自己的身子他见的还少吗? 有些自暴自弃的成分在里面。 顾阮掀开被子利落的下床,赤着脚踩在地上,裴誉眉心微蹙没说她什么。 也站起身,手伸向她腰间的绸带,轻轻一拉,衣服直接散开…… 取下顾阮的寝衣,露出一具满是暧昧痕迹的身子,腰间的指印与锁骨处的痕迹尤为显眼。 裴誉眸色不变的拿过一旁的衣服慢慢的给顾阮穿起来,里衣到外衫,小裙到外裙…… 微凉的手指不慎碰到顾阮的肌肤也是很快挪开,不对她起任何歪心思。 顾阮脸颊像煮熟的虾一般红润,瞧见了裴誉如此,心底只想说他是个斯文败类。 现在的斯文,朗月君子,和昨夜疯狂又蛮横的样子可是一点都不一样的。 若非还是这身皮囊,顾阮只怕要以为裴誉是被人给掉包了。 系好顾阮腰间的最后一根带子,裴誉启眸瞧她,看到她绯红瑰丽的模样,心神激荡一瞬,情不自禁的将她一把揽入怀中,在微微颔首吻住她的唇瓣…… 顾阮带点抗拒的去推搡着裴誉,口中含糊不清道:“唔,不行,你松开我!” 裴誉略带不满,一双炽烈的眸紧紧的凝视着她。 那里不行。 一个丈夫想要和自己的妻子亲近有何不可? 顾阮低着头揉了揉肚子,眸光潋滟“我还饿着呢。” 她的肚子也十分配合的发出“咕咕~”的声音,她饿了。 裴誉脸色这才好了几分,抬手摸摸她柔软细腻的脸颊,“为夫带你出去吃饭可好?” 出去吃,不是在府中。 “去哪里?你和别人有约?”顾阮歪着头,不经意的离着裴誉的手掌远了几分。 裴誉眸子一暗,“无约,就想带你出门,阮阮不远和为夫一起吗?” 就想带着她出去玩儿! “怎么会!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呢!”顾阮欢喜一笑,为了表现自己的兴奋还特意的挽紧了裴誉的手臂。 第1133章妩媚撩人 “其实你阮阮完全可以自称为妻。” 妾身这两字,怎么听都觉得疏离刺耳。 “怎么会,为妻高兴还来不及呢!” 顾阮依言把称呼换了。 裴誉“……”小姑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懂情趣。 也是一样的让人对她又爱又恨。 说她什么都不懂吧,她又知道挺多的。 说她脑袋瓜子聪明吧,又时候又是实在傻的有些可爱。 “为夫这辈子算是折在你身上了。”说罢裴誉又带点报复的捏了捏顾阮的脸。 还算有肉。 “听你这话倒是挺后悔的。”顾阮唇角微勾,衣服穿好了,剩下便是梳妆绾发了。 顾阮坐在梳妆台前,都过镜子瞧着身后的男人,拿着梳子一点一点的为自己捋顺长发。 红衣如火,残阳似血。 日光透过窗投射到裴誉身上,倒不显妖冶,凡是多了几分出尘俊逸之感,像是仙人入世,历练劫数一般,入了世俗,却不世俗。 知世故,而不世故。 而自己,一袭雪色水袖长裙着身,本该清丽,出水芙蓉之色,只是自己怎么瞧都觉得那清丽佳人的四个字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 瞧这眉眼,妩媚撩人。 这身姿骨,妖娆娉婷。 这张脸,美艳绝伦,怎么瞧都是一张祸水的脸。 与裴誉相衬,倒是意外的和谐。 “听着你这话,倒像是不曾后悔嫁给为夫。”裴誉受不得顾阮的冷淡,但人家又不乐意给自己亲热,他也就只能在玻璃渣里找些糖尝尝。 断章取义,愣是把顾阮嫌弃他的话,硬生生的理解为了情话。 可令人无语又拍掌叫好的是,裴誉这话,说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有那么几次,顾阮还真是给他忽悠进去了。 顾阮“……” “你少刻意曲解我的意思!”顾阮瞪他一眼,果然,他还是会欺负她。 还说什么喜欢她,舍不得她。 若真是如此,他还能欺负的她这么狠? “好,不曲解,阮阮本来就不曾后悔嫁给为夫。”裴誉从善如流道。 从方才的问句变成了陈述。 更让顾阮对他无语了几分,多大人了,还玩儿这种文字游戏。 “裴誉你还真是可怜。”顾阮突然感慨,含着笑意的眸子冷了几分。 “可怜何处。”裴誉眸光微闪,不解她怎么会突然说他可怜。 “自欺欺人还不够可怜吗?”顾阮反问。 自欺欺人四字便是在回答裴誉那句她不后悔嫁给他,这只是裴誉自欺欺人的想法。 裴誉眉眼骤冷,幽深的眸光落在顾阮乌黑的头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为夫与阮阮绝配。下次骂人之前可把话捋清楚说了,别把自己给骂了进去。” 嗓音带着千分寡淡,万分凉薄。 “裴誉!”顾阮扭头想和裴誉理论,却是扯着自己头皮一阵疼,原来裴誉正在给自己绾发,自己这一动,这一头秀发差点没掉光。 “别动。”裴誉低声训斥一声。 这般活泼爱闹,可算是有了几分娇娇美人的模样的了。 第1134章天之骄子 “我乐意!你管的着吗?”顾阮不满的跺跺脚,可自己一头秀发还在裴誉手心里握着,她再不乐意也得乖乖坐好。 身为美人,还是一个可作祸国妖姬的美人。 顾美人除了爱惜自己容貌以外,第二个不能够损伤的便是自己的这一头长发了。 现在自己的头发落在旁人手里,顾阮还真怕激起裴誉怒火,然后咔嚓一剪刀,把她的头发给剪了。 再次的迫于威压,顾美人乖了下来。 “你是我娘子,你说我管不管的着?难不成你还想让别人来管你?”裴誉慢条斯理道,半点不慌乱。 他的女人,他就不信旁人胆敢染指一分。 除非他不想活了。 “我没这么说。”顾阮气焰消了些。 但是嘴巴依旧硬,半点不懂得饶人。 ”是你自己胡思乱想,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怨得了我?” 裴誉喉中一噎,被顾阮堵的说不出话来。 “阮阮,你现在说话——” “我说话怎么了?事实如此,听的惯就听,听不惯就忍着。” 瞧瞧,能这番大胆与裴誉没规矩说话的也就只有她了。 还敢让裴誉忍着。 裴誉出生起便是天之骄子,是裴王府的四少爷,后来是白清华的亲传大弟子,如今的权极一时的裴世子,哪受过委屈,哪有人会让他去习惯忍受。 从来都是旁人惯着他,忍着他,习惯他。 现在娶妻了,倒是被自己的妻子压制的紧紧的。 娶回来一个小祖宗。 她伤心了,要想法子她开心。 她受委屈了,要替她出气。 她发脾气了,自己也要好声好气的去哄着她…… “为夫还以为你要让为夫去听别人说话呢。”小姑娘还是舍不得他的。 “把你往别的小妖精怀里推?想的美。”顾阮冷哼一声,还想找别人? 除非她死了。 “戴哪只簪子?”发髻绾好,最后便是戴发簪了。 “这支。”顾阮指了指放在妆匣里最下面的那层。 裴誉熟练打开,是一直精美的海棠簪子。 是在北州回来后,自己送给她的。 眼底划过一丝温柔,轻柔的替顾阮簪上。 风情之余,又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娇俏。 顾阮欣赏着自己的美貌,突然开口道:“都说娇女随母七分,俏父三分。 我都这么好看呢,那我母亲得是有多美丽?” 裴誉给顾阮梳发的手一抖,没想到她会提起自己母亲来,不过也是这件事前段日子闹的沸沸扬扬,她又不傻,自然是能猜出几分的。 想到之前自己派人暗中调查的结果……只查出浅显之事,顾博远之妾林姨娘,身怀六甲进的顾府,孩子早产才六个月便将她生下,林姨娘血崩而死…… 只留一双生子于床畔,老大是顾阮,老二是顾末…… 在深入些的,便什么也查不到了。 “这个问题,阮阮过些时日可回府问过岳父大人。”裴誉摇头,他也不知。 不过肯定会是个美人。 他也想知道自己怀中的娇媚女人,倒底是谁生的。 如何这般和他心意。 顾阮笑而不语了,她好奇罢了。 好奇之后便是无所谓了。 毕竟不是所有事都是可以真相浮出水面的。 她不勉强,顺其自然即可。 何苦自己徒增烦恼? “每次都是我自己回,何时你陪我回去一次?” 第1135章终有野心 平城一间酒肆内,顾阮在楼下堂中瞧着伶人的舞姿,听着伶人的歌喉,绝出的表演不禁令人心怡。 顾阮浅酌清酒,目光目不斜视的透过那伶人,去看裴誉他们所在的位子。 他们本想出来好好玩一番的,没想到中途遇见了六皇子和太子,裴誉便被二人给绊了下来。 “四妹妹是在担心太子殿下会对裴世子不利?”顾和轻挑秀眉,她该是担心裴世子会对二位殿下不利才对。 “并没有,我只是好奇大姐姐怎会和六殿下走在一处。”顾阮淡淡把目光收回来,落在顾和身上,想要从她这里瞧出些什么。 “大姐姐如今也有了攀龙附凤的心?” 目光灼灼,令人如芒刺背。 顾和却是半分感觉没有,听到那句极尽嘲讽的攀龙附凤,神色也是毫无波动。 “四妹妹小产一回,倒是性情大变。”不回话,净是揭人伤疤。 顾阮也是不恼了,反而笑了起来,笑容有些诡异。 “人总是会长大的,本妃还有事,不与大姐姐说话了,各自散了吧。” 顾阮盈盈起身,聘聘婷婷的朝裴誉走过去,直接无视那二位殿下。 目光宛如秋水的瞧着裴誉。 还未说话,裴誉便先皱了眉头。 “喝酒了?” 这小姑娘在府里滴酒不沾的,怎么出来了自己倒是主动的喝起酒来了? 果然还是这小美人会欺负人。 顾阮一愣,随即点点头“一点点而已。都说空腹喝酒对身子不好的,我如今还饿着呢,你就把我撇到一边不管了,我总点做点什么引起你注意吧。” 闻言,裴誉垂下眼帘,直接站起扶住顾阮,好似她真的喝醉了一般,略带歉意道:“二位殿下,内子身体不适,本世子先告辞一步。” 说着便不由分说的扶着顾阮走了,剩那两人大眼瞪小眼。 “皇兄,这裴世子这到底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霍城膺眸微眯,眼底划过几缕危险的流光。 “瞧着反应,应当是答应了。”这权臣做久了,终归是有野心的。 霍邱眼底划过几分势在必得。 霍城抿唇不语了,扭头看向一边,瞧见坐在窗边喝着茶的顾和,心狠狠一沉,顾家女儿的心就是那么难以捂热的吗! 两人出了酒肆,顾阮才像活了过来一样,”你和霍邱他们说什么了?气氛那么和谐。” “没什么,就是觉得为夫不受陛下待见,虽为太傅却无实权,想着打着雪中送炭的情分来拉拢为夫。” 裴誉轻轻应着顾阮的话,两人走到一处摊贩前,裴誉要来两碗阳春面,二人便坐在一边慢慢等候了。 “那你的意思呢?”顾阮迟疑一瞬,裴誉怎么想的他还真不知道。 “为夫就一个不受陛下待见的闲散世子,何德何能足以成为太子殿下的助力?阮阮未免也将为夫想的太过神化了些。”裴誉一脸纵容的摇着头。 即便是师祖,灵力高深,可到底是个凡夫俗子。 如今不也是仙逝了吗? 第1136章在下夫人 闲散世子? 听得这话顾阮便知裴誉心底又憋着坏了。 这是打算扮猪吃老虎呢。 “难道你不想做我的神吗?” 顾阮凤眸隐隐涌动琉光。 说这话时,两人的阳春面也好了,面条粗细恰好,一些青菜作为装饰放在一边,面上还卧了一个圆润紧实的荷包蛋。 清香扑鼻,极大限度的勾起人的食欲。 “不想。”裴誉淡淡拒绝,不及顾阮变化脸色,裴誉又淡淡的补充一句话。 “我只想做你的夫君。”神有千千万,夫君却是只有一个。 “有区别吗?”顾阮看着裴誉把自己的碗拿走,自己再执起筷子把面上的葱花,与碗中的青菜悉数夹去了他自己碗中…… 顾阮心底一动,随后瞧着他隐含得意的眸,顾阮就想发飙。 他就是故意的! 想让自己感动! 偏偏她就吃这么一套。 “裴世子的细节功夫倒是做的好。”顾阮哼哼两声,只瞧着那碗没有葱花的面顺眼了些。 “细节功夫做不到位,如何哄回娘子?” 顾阮不说话了,她也是饿的厉害,这面一端上桌,她的心思便被这香味给勾跑了。 埋头专心吃面。 裴誉不爱面食,吃过几口便放下了筷子,静静的坐在一边,双眸温柔缠倦的望着坐于对面的女人。 “慢点吃,别着急。”小姑娘瞧着倒像是饿坏了,狼吞虎咽的。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没饿坏,自然有这底气说话。” 顾阮咽下口中的食物,没好气的说道。 裴誉眉眼含笑,轻声认错,态度极好。 顾阮心情也是极好。 只是裴誉说带她出来吃东西就只是吃这碗阳春面? “你带我出来就这吃个阳春面的?” 还真是一个空有名义的太傅,居然这么闲。 “那阮阮想去何处?醉情楼如何?”裴誉不答反问。 “去楚腰馆吧。”顾阮不经意道。 楚腰馆,是妓院。 还是裴誉的私产。 说出去想必都不会有人信光风霁月,温润如玉的裴世子居然会开妓院。 “去那儿做什么?回头为夫身上若是一个不小心染了一身的庸脂俗粉的香气,阮阮只怕是又要胡乱吃飞醋,以为为夫外边又是有金屋藏娇了。” 裴誉皱着眉拒绝,别的女人身上的味道,难闻至极。 哪有自家小妻子身上的幽香沁人心脾? “我没乱吃飞醋。”顾阮黑这脸一个字一个字的从齿缝间蹦出来。 只是看着裴誉似笑非笑的表情不由的升起几分心虚来。 顾阮又低着头把自己剩下的小半碗面吃完。 只是碗才见了底,顾阮的肚子又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顾阮瞧着裴誉,颇觉尴尬。 “我,我——” “店家,再来一碗阳春面,要大碗,小碗的在下的夫人吃不饱。” 裴誉沉静平和的声音顷刻扬起,嗓音清润洪亮,让周围的人听见个一清二楚的。 不由的停下脚步去瞧这一对年轻小夫妻。 眼神暧昧揶揄。 “裴誉!”顾阮耳根子都红了! 他这一嗓子出去,自己的形象可是破灭光了。 偏裴誉毫无自觉,还柔声哄着的她“夫人稍后片刻,大碗的阳春面很快就好了。” 第1137章生香活色 不自觉就算了,偏这男人还升起了恶趣味,还特意加重了“大碗”两个字。 顾阮纵使闷闷不乐,但架不住自己的身体需求,还是很开心的把那碗面吃完了。 接下来的一下午,裴誉又是拉着她在平城里四处走,像对寻常的小夫妻那样。 顾阮走在前方,瞧见那些摆着琳琅满目饰品的摊贩便舍不得挪步了。 身后裴誉则是大盒小盒的提着,一脸无奈又宠溺的瞧着前方女子。 默默的跟着她的步子。 见她一直停在一个面具摊贩前,手里拿着一方精致的半面马面具,恋不释手。 “喜欢,就买。”裴誉见她一直摸着那面具 就是舍不得放手。 顾阮摸着面具,心思却是在了别处。 这副马面具,便是在灯会上,自己戴着它初遇长孙允。 杏花绽开,微雨飘零,河面十里芙蕖灯,一袭白衣,惊艳了程卿的时光,温柔了她的岁月…… 最后时光沉成海 最后岁月酿成伤。 ”不用了,裴誉咱们回去吧。”顾阮放下那马面具,心思却是愈发凝重起来。 长孙允,长孙允。 她心底藏的最深之人是长孙允,可是自己却愈发记不清他长什么模样了。 而裴誉像是活在了自己的生命里,随处可见。 裴誉目光深深看一眼那马面具,随后收回目光,“好。” “咱们回家。” 顾阮心情被长孙允影响着,小下午的时间整个人都蔫蔫的。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直到裴誉拿着一摞书册放到顾阮跟前来。 “来阮阮,咱们今日好好的算一算账。” “算什么账?”顾阮有些懵,一时没反应过来裴誉这话什么意思。 最后听了裴誉的提示,顾阮有些不可置信,看着自己面前厚厚的一摞书。 “裴誉你来真的!” 算账? “阮阮不说要和为夫划清界限吗?以后谁也别欠着谁,为夫这是在努力遵循娘子的话,可有错处?”裴誉不咸不淡道。 还在一旁的贴心的为顾阮斟茶。 “你!” 顾阮气急,却又想不出旁的话来堵他,本是想要借着由头惩罚一下裴誉,没想到竟是自己吃了苦头。 这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不然他怎么可能答应的那么爽快。 合着半天,还是她着了裴誉的道儿! “没有错!今日这账世子想要如何算!妾身奉陪到底!”顾阮咬牙切齿,却也经裴誉这么一打岔,她倒是不在想长孙允了。 “娘子果然爽快。”裴誉满意勾唇,细细的与她算起来他们之间的一笔乱入线团的账。 “裴誉!你这什么破披风,那么贵!”一件披风一千两银,打劫呢? “阮阮这是天山雪狐的皮毛,价值千金,为夫特意去天山猎回来为你做披风的。”裴誉不紧不慢的解释,美人气急败坏的模样他早有预想。 如想象中的那般俏皮生香活色。 “那我不要了!” “这株珊瑚被阮阮送去给长嫂儿子做满月礼去——” “我现在就给你去要回来!” 第1138章妓与恩客 瞧瞧这小财迷的模样。 裴誉早知道她隐藏的财迷性格了,却不晓得财迷至此,简直就是掉进钱眼里去了。好歹也是和他讨价还价一番。 这小姑娘竟是张口就说“我去找人家要回来”。 这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够随意要回来吗? 也亏的这小姑娘说的出口了,就是不知做不做得到了。 顾阮被他怀疑的眼神给刺激到了“裴誉你别瞧不起人,我告诉你我赶明儿就去那珊瑚给你拿回来!” “为夫不敢瞧不起阮阮。”裴誉眉眼含笑,他不是瞧不起,他只是觉得惊讶罢了。 “这珊瑚的事且放一边,往日的账目为夫也就不与阮阮算了,只算今日。 今日阮阮吃了为夫请的两碗阳春面,还在街上买了许多东西,这些钱……” 裴誉欲言又止了。 薄唇微勾,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渗人的紧。 “这些钱一会儿本妃差人送去你小库房!至于这身衣服……”顾阮突然就不说话了,这身衣服怎么也那么贵,而且,她衣柜里的那些衣服似乎都是裴誉给她添置的,她自嫁过来之后就没给自己定做,或买过衣服。 她总不能脱了吧? 看来今日这血是不放也得放了。 “至于这衣服,本妃买了!”顾阮狠狠摔了手里的账册。 这男人还真是行动派的。 昨晚说的事今天就给落实了。 小姑娘被坑了一笔银子,心情不好,态度不好,裴誉表示他可以理解。 “阮阮你难道就不会和为夫讨价还价一下吗?”嘴上嚷嚷着贵,自己却是眼也不眨的就给买了。 “如何讨价还价?”顾阮凤眸一亮,讨价还价的她又不是没想过,只是这对象是裴誉,她害怕自己还没占着便宜呢,就被裴誉给忽悠了一把。 最后让她负债累累。 “如比阮阮此刻说两句好好话哄哄为夫。”裴誉牵过她的手,把她揽入自己怀中,语调散漫。 顾阮坐在裴誉怀中双臂勾着他的脖子,凤眸一眨一眨的,浓密的睫毛几乎扫到了眼尾。 那双明艳的眸,愈发夺人心魄。 察觉到他手在自己腰间的动作,顾阮不自觉的皱了皱眉。 表现太明显了。 “世子,和本妃亲热这也是要银子的。” 说罢一只洁白的掌心便已伸到裴誉面前。 裴誉眉眼霎时沉了下来,语调陡然阴寒。 “阮阮你是青楼妓子吗?”她若是妓,他便是恩客。 妓与恩客之间唯一联系不就是银子吗? 顾阮被青楼妓子四字给刺激到了,气极反笑。 “怎么难道不像吗?你一心痴迷我的身子,我一心贪慕你的权势,各取所需罢了,世子怎的还先行委屈上了?” 顾阮歪着头,凤眸隐着深深笑意。 说着这些话,咬字清晰,也有条理,再是清醒不过了。 裴誉被顾阮的话气的心肝都疼了。 他一心爱在心尖,宠在心尖的小姑娘,居然说她和自己,就如同是妓与恩客的关系。 还说他只一心痴迷她这具身子。 第1139章不曾言爱 他是喜欢和顾阮帐中欢,可不代表他就只真的喜欢她的身子。 果然喜欢,爱这样的字词,说多了,是会变得廉价的。 或者嘴上说着爱语,可行动上却是一直在伤害着对方。 若是不曾言爱,这小姑娘也不会这般伤心,带刺。 “美人说的对,各取所需罢了,没什么好委屈的。”裴誉清润的眸染上一抹幽暗之色。 轻轻把美人拥在怀里。 语调倏然平和起来。 顾阮柔顺依偎在裴誉怀里,美丽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容。 血液是滚烫的,肌肤是温热的,而心却是冰凉的。 顾阮抬手放在自己心口的位置,扑通扑通的,跳的极快。 腰间,耳垂,唇瓣余温犹在,甚至她呼吸的空气里都充满了裴誉的气息。 栖云轩,裴王府,放眼全城她几乎都能看到她和裴誉过往的影子。 他是在一点一滴的占据她的生命。 她都没有察觉呢。 “世子妃,太师府大少夫人过来看您了。”橘梗从院外小跑着进来,刚进院内,橘梗便收敛住自己开放的动作,淑女起来。 顾阮凤眸微闪,她方才还说要去戚梓安那儿把那株珊瑚给要回来呢,没想到这人自己主动的就送上门儿来了。 “长嫂来了。”顾阮语气淡淡。 橘梗处于兴奋状态,一时没注意顾阮说的是长嫂,而不是略带亲昵称呼的小嫂子。 “回世子妃,大少夫人如今正在正堂呢。” 橘梗扶过顾阮,去一边坐下,给她倒满一杯茶水。 顾阮轻轻饮茶,眸底尽是凉薄。 “既是长嫂来了,便断没有让其久等的道理,去见见。” 戚梓安? 顾阮凤眸深深,深沉的只见一团化不开的幽色。 今日拜访裴王府的不只是戚梓安,还有一位老熟人了。 楼烨国师。 出去时,顾阮正好撞见他。 “楼国师大驾光临,臣妇有失远迎,望国师大人恕罪。” 楼烨,顾阮眸色微动。 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的敌人。 总归他现在是和自己过不起的。 “哪里,世子妃产后虚弱,本国师自当理解,只盼世子妃早日走出阴霾,重展欢颜。” 楼烨一开口便是拿着刀子往人心尖上捅。 虽然不耻,但是效用极佳。 “自然。”顾阮凤眸微沉,凤眸讳莫如深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才转身离开。 楼烨瞧着顾阮方才那万籁死寂的眼神,不由的心底一寒,那眼神就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给他一种他已经死掉的错觉。 心脏不禁痉挛一瞬。 楼烨脸色疼的发白。 还没缓过神来了,一道幽凉的声音又传进楼烨的耳中。 “楼国师当真是死性不改,是上次的教训还不够长记性吗?”裴誉如鬼魅一般出现在楼烨正前方,倚柱而立,袍摆随着风飘逸,带着几分出尘之意。 余辉落映在裴誉如画侧颜上,更衬其人容色如玉,皎皎入画 一侧温玉容颜,一侧被阴影覆盖,容色如魅。 一双清透朗润的眸渐渐覆盖阴霾,一层掩盖一层。 眸里汇聚着狂风暴雨,周身气场可怖,如在深海可将人生生压的粉碎…… 第1140章卑鄙小人 嗓音凉淡,却杀意尽显。 楼烨心底惊了一跳。 裴誉想杀自己。 欺师灭祖之人,可是要遭天谴的,他敢! 裴誉眸色沉沉,眉宇间沁着霜雪似的凝着楼烨。 他知道楼烨来是不安好心的。 可他没想到楼烨一来就遇上了顾阮,还用她的孩子去刺激她。 楼烨想起上一次的教训,脸色又青又白,他居然敢! 他居然给自己使阴招,暂时封了自己的内力,然后再让墨卫把他套麻袋里捆了扔到大街上去,对他拳脚相加。 肆意打骂。 可是那药的药效才维持了一刻钟他的内力便恢复了,完全有能力破开麻袋,去狠狠教训那群偷袭自己之人,可他不能! 他都被人丢大街上揍了两盏茶时间了。 自己也是被打的鼻青脸肿,到时候在大街上破袋而出。 平城百姓见到的就是东寻的国师大人。 被一群蒙面人摁在地上摩擦,揍的毫无还手之力! 他原先以为裴誉买着假药了,只有一刻钟的药效。 没想到这人是故意的! 他知道自己最在乎颜面,不能忍受自己仪容不整的出现在人前。 他故意对他下这样的药。 就是想让他明明恢复了内力,却还不能有所作为,还要默默忍受被人打的痛! 活了三十来年,连那温若隐都没让他这么憋屈过。 如今自己倒是栽在了她儿子手上! “裴誉!你这个卑鄙小人!”楼烨恼羞成怒,既有被人耍弄的恼怒,也有自己蒙身上的遮羞布被人一把揭开的愤怒。 “比起楼国师,本世子还是相差甚远。”卑鄙? 他何时卑鄙了? 这夜黑风高的将自己讨厌的人套麻袋里揍一顿,如此幼稚的泄愤方式,卑鄙于何处了? 况且他可是光明正大的多了,大白天的就把人给绑了,套麻袋里揍了一顿。 既没缺胳膊少腿,又没破相,顶多受点皮肉之苦。 “你,裴誉枉你称作正人君子,没想到也是一个暗地里耍阴招的鼠辈!”楼烨喉中一噎,他一向口齿伶俐,可是每每和裴誉对上,他总是落人下风。 “对非常人,用非常手段。 能让本世子耍阴招的,说明对方也是个阴人。” 阴人? 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阴人那是形容死人的! 他活的好好的呢! 没死! 楼烨被裴誉几句话气的心肝都疼了。 同时又对温若隐憎恨几分,死了还要生一个儿子来膈应他! 随后又是自己当初怎么就没有破釜沉舟一次,一刀宰了这小兔崽子,也免去了今日的麻烦! “随本世子来 。”楼烨来意,裴誉猜的七七八八,无非是那个代价。 他裴誉一言九鼎,便绝不会失信于人。哪怕这人是楼烨。 只是裴誉的不会失信于人,却是屡屡失信于顾阮。 说好的护她安然,可到头来还是让她落的个满身伤痂。 满心疮痍。 见裴誉如此,楼烨心底复杂极了。 他有种裴誉是长辈,而自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的错觉! 明明自己是他师叔,明明自己长一轮有余,明明自己才是执棋者,可他却是被自己的棋子牵着鼻子走了。 第1141章道德绑架 去见过戚梓安回来,顾阮便一直将自己困在屋子里,连晚膳都没用。 暮色沉沉,烛光摇曳。 一道蜿蜒如灵蛇的雷电划破长空,照的院子,屋子如同白昼。 随即便降下了倾盆大雨,雨势猛烈,打落了院中树间之嫩叶。 顾阮被这雷声惊了一跳,一下从美人榻上站起,不料失手打翻了棋盘,顿时地上噼里啪啦的落满了棋子。 橘梗听见声响忙不迭的跑进来,看到神情呆呆木木的世子妃,有些被吓到了。 “世子妃您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见过大少夫人回来时就成了这样,心神不宁的。 “我没事,外面打雷了。”顾阮眼眸闪烁,是喜欢下雨,是喜欢细雨绵绵的那种意境。 却是怕极了这样的电闪雷鸣。 “是呢,外面好大雨呢。”橘梗点点头,她刚从外面进来,裙摆上都被雨水沾湿了。 “楼烨走了没有。”顾阮重新坐下,她今天见过楼烨了,却是忘了问他来做什么。 “回世子妃,楼国师半个时辰前便离府了。”橘梗还是听墨祁说的,只是墨祁这人平日话多的不得了,连糕点都堵不住他的嘴,今日却是沉默寡言的紧。 问一句答一句,像只青蛙一样。 “世子妃您今日是怎么了。”橘梗歪着脑袋不太理解顾阮。 “没事,和长嫂聊了会儿天,大受裨益,如今回来思考人生来了。”顾阮低着头搅着自己的头发。 无事不登三宝殿。 今日戚梓安也是有备而来的。 在和她说,她和顾云锦好好的,两人还有了一个孩子,她不想让未出襁褓的孩子没了爹,也不想让他没了娘亲。 所以她今日是特意来劝她的。 让她和裴誉好好的。 让她和裴誉好好的目的就是她不会破坏了她婚姻的幸福。 顾云锦也不会对她心存眷恋与希望,心摇摇不定。 可是她的婚姻,凭什么要自己的婚姻去付出代价。 这算是道德绑架吗? “橘梗你是本妃的人,还是裴誉的人。”顾阮眉尖一挑,浮现着淡淡华彩的眸子紧盯着橘梗。 她身边的小丫鬟可是和裴誉的墨卫走的很近呢。 橘梗一听到顾阮怀疑她忠心的话,心底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下去,膝盖狠狠磕在坚硬的地板上,声音之大,让顾阮都不禁替橘梗感到疼。 “橘梗生是小姐人,死亦是小姐的魂,一生一世,永生永世绝不背弃小姐,若是违背橘梗不得好死。”橘梗眉心郑重的磕在地板是,眉心红了,也染了尘埃。 橘梗说的郑重,言辞也是严谨。 她用的不是世子妃,而是小姐。 忠心与顾家四小姐,卖命与顾家四小姐。 更是对眼前女子许下永不背弃的诺言。 顾阮心底泛起阵阵涟漪,原来还有人是一直站在自己这边的。 是自己的人。 是永不背弃的人。 “诺言是不能随便许诺,死不死的话日后也不必说了。”顾阮亲自扶起橘梗。手心温温暖暖的,像是握着一块儿暖玉似的。 第1142章一方温玉 不像裴誉,牵着他的手,有时感觉自己手里捏了块儿冰似的。 真是不管自己做什么都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裴誉来。 顾阮心底有些不愿承认。 顾阮坐在美人榻,棋子已经被捡起放进器皿之中。 “橘梗你说本妃该是为了一个根本就活不成的孩子和裴誉闹别扭吗?” 是该还是不该。 这个问题极难回答,一个不好便是得罪了两个主子。 “罢了,本妃不为难于你,下去吧,我一个人待会儿。”看到橘梗脸上的为难,虽没有说话,她也能知道橘梗最想要说的是什么。 不应该。 左右都是一个活不了的孩子,她又有什么底气和理由和裴誉闹别扭过不去呢。 但是她就是矫情,就是作了! “世子妃。”橘梗担忧的唤了一句。 可看到顾阮不欲多言且困乏的神态又不甘心的将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最后又深深看了顾阮几眼才退了出去。 外面雨依旧很大,电闪雷鸣,呈血色的闪电如灵蛇一般爬过天际。 都说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这雷雨之夜亦不例外。 还是喧嚣繁华的十里长街,霓灯闪烁的平城,不过一刻钟时间便人去灯灭。 街上能看见的全是四处仓惶避雨之人。 书房内,裴誉冷眼瞧着面前的羊脂玉瓶,在烛光之下缓缓散发着诱人的光彩。 裴誉把瓶子放在手心把玩,眼底有着诸多的犹豫,最后还是将这瓶子锁进了自己书案下的柜子里。 使其淹没于黑暗之中。 一双清润的眸此刻也是布满阴霾。 幽深浓重的眸,不亚于外面令人心悸胆颤的雷雨交加的画面。 书房内万籁俱寂,唯一个活生生的人,表现的也如从烈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样。 一道雷鸣轰闪,将裴誉的思绪拉了几分回来。 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与下人告知的时辰,才发觉时辰不早了。 这才准备着起身离开。 撑着伞,一步一个脚印的往栖云轩去。 在院中,屋子里还有烛光摇曳。 只是下一刻便被人熄灭了。 裴誉心中一沉,加快了步子推门而入,带着无尽寒气。 屋内的灯没有全息掉,床头放了一颗小小的夜明珠,上面安置了一方黄色纱巾,整个室内带着几分,暖黄色的暧昧气息。 昏黄,糜丽。 衬着屋中的人也是倾城姿容。 越发的惹人生怜。 顾阮正准备休息,就被暴力破门而入的裴誉给吓到了。 转过身不满的看他。 “你有病啊!那么大声做什么,你想要吓死我啊!把门关上!”顾阮赶紧拍拍受惊的心脏。 她被外面雷电声音都吓的不轻,如今又被裴誉给吓了,心情顿时就不美好了。 裴誉依言的把门关好,只是门关好后那双眸带着几分幽暗的盯着她。 “我有这么吓人吗?” 就那么怕他? “不是你太吓人,是太突然了。”顾阮低下头赶紧系着自己腰间的带子。 等下一刻再抬头时裴誉已经来到了自己面前。 第1143章求一求我 顾阮被这突然放大的俊颜给下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退,奈何裴誉却先她一步将手扶向她的腰间,将她的腰肢扣在怀中在把她带向自己。 这才将小人儿满满的拥在了怀中。 “这么怕我?”嗓音低沉。 腰间被一只冰凉的手臂环着,顾阮只觉的刺骨的冷,而裴誉身上也全是雨水 湿漉漉的,把顾阮的衣服都给打湿了,薄如蝉翼的寝衣,很快便湿成一片贴在顾阮的肌肤上。 突显妖娆的身段。 裴誉瞧的眼底有些变化。 顾阮不是很自然,低下头去躲着裴誉的目光,却是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脖颈。 “你别这么看我,你先去沐浴。”衣服都湿透了,还穿着它做什么? 裴誉用力的抱紧了怀中女人,眼里透着深深的眷恋与痴迷。 红润削薄的唇淡淡吐出一句话,“一起去,阮阮你的衣裳也湿了。” 顾阮“……“还不是赖你? 说罢不等顾阮拒绝,裴誉便已经半央求半抱着顾阮进去净室…… 半个时辰后,顾阮被裴誉用巾子裹着扔在柔软的大床上,脑子浑浑噩噩的还不知道这又是发生了什么,随后自己身上便出现一个重物。 方才紧紧裹住她的巾子也被人无情的撕扯开。 顾阮瞧着覆在自身上的男人,“裴誉,你怎么了?” 裴誉今天很奇怪,可是哪里奇怪她也说不上来。 总之她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裴誉低头亲了亲顾阮的唇,嗓音低哑缠绵“阮阮乖,叫夫君。” 夫君二字,他有小半年没听见她唤过了。 不是连名带姓的唤她,便是叫着那陌生疏离冷冰冰的世子。 顾阮沉默几许,“一个称呼有那么重要吗?” 感受到女人的冷漠,裴誉也不强求,只一心宠爱着身下女子。 欢愉过后,裴誉又带她去沐浴一次,回来时两人已经穿好了衣裳。 “后日前往漠河,为夫会让墨尘墨河随行,有他们保护为夫才能放心。”裴誉第一次主动说起漠河之事。 顿了顿又道:“九公主也会前往,到时候小心着她。” 顾阮依偎在裴誉怀里,听着他给自己说着漠河的险要。 也听着他给自己事无巨细的安排。 “有需要,便去找漠河六王子,他会帮你。” 裴誉目光审视着女人的容颜,不放过她脸上,眼眸的一丝一毫的变化。 听着裴誉说了这么多,可是里面就是没有他。 他是真不打算去漠河吗? “那你呢?你不去吗?”顾阮心底有些慌乱,这次轮到她出远门了,孤身一人的。 她害怕。 裴誉宠溺的柔柔她的头,眼里堆积着经久不散的温柔。 “怎么想让为夫陪你一块儿去?” “你求一求我,说不定为夫就陪着你去了。” 小姑娘害怕了。 于他而言便是极好的。 她什么都会了,那还要夫君做什么? 用她的一句话来说便是,还是时不时就惹她生气欺负她的夫君。 “不求,爱去不去。”顾阮微阖凤眸,眼皮沉重的有些睁不开了。 第1144章嗔他一眼 明显着口是心非的话,让裴誉又爱又恨。 明明就是想他去,偏嘴硬不肯承认。 “阮阮,你便是开口求一求为夫又有何妨?” 半响等不到顾阮的回应,直到听到顾阮浅浅的呼吸声音,裴誉才无奈的笑笑。 在她眉心轻飘飘落下一吻,才又重新拥着她睡下。 次日清早,顾阮早早便醒了,一睁眼便是裴誉恬静的睡颜,顾阮眨眨眼,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抚上裴誉的眉眼。 这一动作惊醒了裴誉,来不及把手抽回来,自己的手便落入裴誉的掌心。 “阮阮,大清早的你就在勾引为夫了?”许是刚醒的缘故,裴誉的眼眸还是清润澄澈的,如不懂世俗险恶的鹿儿一般。 声音低哑迷人,好听到令人沉醉。 裴誉低头在小妻子的唇上亲了亲,有些不满足又磨着顾阮缠绵了一阵儿。 小动作这般多,她这是想要弄死他吗? “什么勾引?你不懂就别乱说话。”顾阮不满的嗔他一眼,这男人才正经没多久呢,这么快就又要释放本性了吗? “好,那为夫重新说,大清早的阮阮就对为夫动手动脚的可是对为夫有何企图?” 裴誉十分听话的改了措辞,只是这与不改有何区别? “没企图,就是瞧你这两日体寒身虚,眉眼憔悴的关心关心罢了。”顾阮想要抽回手,奈何力气抵不过裴誉,便只能让他这么握着了。 美人笑的好看,瞧着赏心悦目的,只是说的话却不是特别的令人感到美好。 裴誉脸色黑了,“阮阮,为夫身体不虚!”几乎是从齿缝间一个字一个字的。 他身体如何,她心里就没个数吗? 还是他昨夜就不该心慈手软的放过了她! “嗯,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先给钱!”顾阮一副对方是大爷的样子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随后便挣脱了裴誉对她的禁锢,一张洁白的掌心递至裴誉跟前。 一句先给钱,让裴誉懵了一下。 给钱? 给什么钱? “你愣着做什么?你昨晚睡了我就要给钱!”顾阮说的理智气壮的,他不是要和她算账吗? 一碗面的钱都要算,那她也好好的给裴誉算账。 他不是最不喜欢自己这样吗,那她偏要气他一气。 睡了她就要给钱? 那他昨夜是在青楼里和一个妓子滚了一夜床单吗? 如顾阮想的那般,裴誉是要发火的,只是看到顾阮坏事得逞的小模样,完裴誉又按耐住了自己,抬手握着顾阮的手,另一只手扶上顾阮的腰身。 牢牢扣住。 “是该如此,只不过阮阮目光未免太短浅了些,你若是把为夫给笼络好了,为夫日后的资产便都是你的,何需在意一时的得失。”说罢,便又重新将顾阮置于自己身下……散了一夜的欢好气息又重新蔓延。 顾阮瘫软在床上,喘着粗气说话“我才不喜欢你的东西!” 裴誉侧身靠坐着,一只手轻轻的搅着顾阮的长发,笑的一脸魇足,“阮阮方才可是很稀罕为夫呢。” 第1145章你想死吗 “你!”顾阮的脸登时便红了,论起脸皮厚,她终究是比不上裴誉。 “乖,气大伤身。”裴誉摸摸顾阮清软的长发,乌黑柔顺,像丝绸一样。 “知道气大伤身你还要故意气我。“顾阮不满的拍下裴誉的手,白皙的手背立刻便起了红印子。 触目惊心。 顾阮瞧了,眸中的心疼一闪即逝。 “让你娇气,这下起红印子吧。”顾阮一边说,一边却伸手去揉裴誉手起红印的地方。 这口嫌体正直的模样,让裴誉好笑又好宠溺。 “阮阮心疼为夫直说便是,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毕竟娘子心疼夫君乃天经地义。” 手背是柔软的触感,都让裴誉心意荡漾,宛化作一汪春池。 ”还天经地义的要打掉自己的孩子。”时隔数月,顾阮又提起这件事。 不得不说女人的记性就是好,气性也大,能把一件事记上个十年二十年。 时不时的拿出来说一通。 裴誉沉默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僵硬,眼底的痛惜转瞬即逝,拥着顾阮的手臂松了松。 “那个孩子,为什么留不得。”裴誉拥着自己的手松开的那瞬,顾阮的心也跟着凉了。 “没有为什么,只要是威胁你安危的东西,都不应该存在。” 裴誉嗓音越温柔,说话就越是让人心悸害怕。 “更何况,只是一个蛊胎,活不长久。”声音一声比一声柔,也一声比一声寒。 顾阮闭了闭眼,是啊,一个活不长久的孩子。 要它做什么,还会危及自己命的孩子,她要它做什么。 “阮阮,难道你想死吗?” 裴誉眉眼含着清浅笑意望着顾阮,眉目如画,宛若天人,可怎么瞧都像是来自炼狱勾魂的使者,要取人性命。 顾阮沉默了。 她不想。 就算没有裴誉,她若是知道了自己腹中孩子有问题,她也会亲手了解它的。 顾阮抬眸望了一眼裴誉,默默的伸出手环在裴誉的腰腹间,自己的小脸贴在裴誉胸口。 “可是我就是舍不得。”裴誉期盼久了的孩子,她又何尝没想念过。 小姑娘明显软化求和的态度,裴誉焉有不明。 “裴誉我是不是特别不可理喻?这事本来就不怪你。” 这样的话不好接,一旦说错,裴誉在这小姑娘心底就是罪上加罪。 “如何不怪?若非为夫你还能受那样的罪吗?”裴誉抱紧顾阮几分。 短短五个月,他的阮阮把孕子,小产,月中之苦全都给受了。 顾阮微微蹙眉,听着裴誉这话觉得有些奇怪。 “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像是在夸自己呢?”太有歧义了。 裴誉笑而不语了。 “你只能怪我。”只能恨他,厌他,喜他爱他,她的七情六欲,喜怒哀乐最好都是对他的。 裴誉眼底迸发出一道强烈占有的光。 “不然我还能怪别人去?”顾阮被裴誉的眼神看的有点不舒服。 “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顾阮瑟缩一下身子,身子微微发颤,表示自己是真的怕了。 第1146章淡淡粉色 去漠河那天,天气阴沉沉的,万云密布,一朵云压着一朵云,层层叠叠,沉重的令人喘不过气。 裴誉一路送着顾阮出门,小心翼翼的扶着她上马车,最后又在顾阮唇上狠狠索吻一阵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真想把你套袋子里,一直带在身边。”谁也不许看。 顾阮揉了揉唇,“是你自己不去的。” “就那么想去漠河?还非要九公主也去,什么事在平城办不好吗?”裴誉不解,为何一定要跋山涉水的去漠河。 不过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姑娘肯定意不再 此。 “你猜啊。”顾阮眸光讳莫如深,只瞧见一团深深幽色。 眸中升起一团迷雾,令人看不真切。 “记着又危险去找卞和。”裴誉摸了摸顾阮清软的头发,对她千叮咛万嘱咐的,这两日说的顾阮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你前年的时候还让我离他远点呢 !顾阮一脸不耐烦,心不在焉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现在记性这么好,怎么就记不住为夫平日里对你的好呢?”这小姑娘你对她掏心掏肺做的事人家没看见,但你某天某日某夜夜里声音大了些和她说话,她都要怪自己凶她,向她发脾气。 并且一记就能记上好几个月。 “我要是记不住,你现在就该滚的离我远远的,永远也别靠近我。”被人说记性不好,顾阮可是不干的,她一向过目不忘,怎么可能记性不好。 被顾阮小手推开一点的裴誉,又像个小孩儿一样黏了上来。 紧紧的抱着顾阮不肯松手。 “才不要,为夫要一辈子都和娘子在一起,所以我们能不能不要生气了,只记缘来不记仇好不好?”裴誉脸陷在顾阮颈窝说话,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顾阮颈窝处,白皙的肌肤被淡淡的粉色覆盖。 “想的美,就这么一句话你就把自己以前的混蛋事给抵消了? 你之前……即便是假的,你也惹我伤心了!”想说裴誉之前,可他之前什么? 他之前什么都没做过。 只有别的女子对裴誉心存不轨…… 裴誉听到顾阮的话,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弄的顾阮颈窝痒痒的,裴誉像是一个三岁小孩一样黏在她身上,像一个小孩儿,顾阮满脸窘迫裴誉不是小孩,是十九岁的大人了,明年就弱冠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约莫是裴誉此刻的表现,和属于女人的一种母爱心泛滥,让顾阮不由的又待裴誉温柔了几分。 “原来阮阮是怪着为夫之前惹你伤心了,那为夫用一辈子时间来补偿阮阮如何?” 还肯和他闹,和他使性子,可见她心里还是有他的。 总比从前不冷不热不温不火的样子好太多了。 “你之前还说要一辈子守着我呢,现在又说一辈子补偿我,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不可信!”顾阮一把推开裴誉,又骗她,当她傻吗? 裴誉有些发懵,直到脑子里过了一圈才明了顾阮的话,见着小美人这小脾气又要上来了,裴誉赶紧去哄。 第1147章生生世世 “这辈子守着娘子,下辈子补偿娘子,生生世世的与娘子不离不弃。”裴誉把顾阮揽入怀里,抱住那娇娇软软的一只。 柔软的触感,像是在抚摸着一块精致柔滑的丝绸一般,触感如想象中的美好。 “你这是想要生生世世的都不放过我呢?”顾阮黛眉微蹙,裴誉这是缠上她了吗? 她还想快活轻松一辈子呢。 听着顾阮认真的嫌弃,裴誉墨眸划过一道危险的光,俯视着怀中女子的娇颜。 忽的低下头,噙住女子的唇瓣,在她唇上狠狠的啃咬,肆意的掠夺者她唇间的呼吸,在她唇间肆意妄为。 带着几分惩罚在里面,霸道蛮横,与少许的温柔在其中…… 顾阮双手不满的捶打的裴誉的胸口,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坏了,后来便是被他的粗鲁给吓到了。 “生生世世,九天玄霄,碧落黄泉,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听见裴誉这占有欲十足的话,顾阮没有感到生气,与不喜欢裴誉这唯我独尊的模样,倒是心底兀自欢喜雀跃。 “那可不一定。”虽然心生雀跃可顾阮还是想要堵他两句,凭什么每次都是自己落于裴誉下风呢? 她可是足足长了裴誉十余岁,怎么自己反被裴誉给欺负的死死的? 就算中间她死了七年,可她也是看遍了这世间炎凉的鬼。 而裴誉还是从山里刚出来的愣头青。 自己怎么就比不过他呢? “如何不一定。”裴誉下意识的搂紧了顾阮,怎么就不一定了? 还是她想要逃离他? “比如……咱俩缘分尽了,就算是下辈子见了也不相识,再有你这般黑心,手上杀孽也不知沾了多少,是一定会下地狱的,而我是会去天上的,不可能在一起。”顾阮凤眸真挚的望着裴誉,眸底也是满是认真。 认真的打心眼里认为,她不会和他在一块儿…… 裴誉温柔的眉眼凝滞几分,随着裴誉的一声低柔阴诡的笑声打破了沉静。 “拭目以待。”清清淡淡的四个字,顾阮总觉得裴誉别有图谋。 拭目以待,待什么? 难不成你还和阎王爷家有亲戚? 知道自己不会下地狱? 顾阮没好气的看他一眼,眉眼温柔如初,只是那双眸透露出来的温柔总是有着几分力不从心。 苍凉,无力。 顾阮心底微微慌乱,看到裴誉这副模样,一个念头迅速的划过脑海。 来不及抓住就已从指缝间溜走了。 “真是狂妄,”顾阮想不出别的话来说他了。 “嗯,所以阮阮可一定要等着为夫。”裴誉含笑应下,全当做顾阮是在夸自己了。 “行,我等着你让我拭目以待的那天!”顾阮才说完,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说了什么话,一个变相的承诺。 等着裴誉和自己碧落黄泉,生死不离的一天…… 这不就是说自己永远都不会离开他了呢? “裴誉!你又给我下套!”变着法子的给她下套。 这是在报复她刚才说的话呢! 第1148章记得想我 “阮阮方才的话,为夫可都听见了,千万不许反悔……”裴誉弧唇一笑,心满意足的将人儿揽入怀中。 裴誉又是磨了顾阮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又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轻喃着“记得要乖,要离别的男子远一点,要注意安全。”漠河那地方不安全…… 裴誉眸子划过一抹幽色。 “嗯,我知道了,你都说了千万遍了。”顾阮顺从的点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又和裴誉抬杠。 只是…… “只是……”顾阮狐疑抬眸看他,“你真的不去漠河?”她都去了,他为什么不去? 难不成,这男人是趁着她外出,好一个人逍遥自在,在平城花街柳巷,勾搭小姑娘…… 这怎么行? 想到这里,顾阮眸光一狠,抬手抓住裴誉搅她头发的手“裴誉!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趁着我不在家,你就在家里边乱来!被我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裴誉有些不知所措,温温柔柔可软可欺的小姑娘,转瞬之间这脾气就上来了,小身板也硬起来了。 说话霸道的,好不引人生怯。 “所以阮阮要不要考虑一下推了这次狩猎之行,在府中严加看管于为夫?” 裴誉墨眸一闪,不接顾阮的话,反去调笑这顾阮。 一字一句都是在哄着顾阮不去漠河,待在家里陪着他。 “少糊弄我,才不接你的鬼话呢,赶紧下车!”顾阮出声撵他,怕在让他说上两句,自己可就真的不去了。 小姑娘变脸的速度和变戏法似的,上一刻情深意浓的,下一刻就跟秋风卷落叶似的,无情的狠。 真是不知道怎么当初怎么就是瞧上了这令人又爱又恨的小姑娘。 裴誉眸色深深,抬手扣住顾阮的后脑勺,把她带向自己又在她唇上索取一番,才放开她去。 “记着要想我。”说罢便自己下了马车,和顾阮缠绵这许久,这大部队的也快出城了。 裴誉站在城门口遥望着那马车,知道彻底看不见了,才悠悠然打道回府。 顾阮坐在马车里,唇瓣是余温犹存。 唇齿间都是裴誉的气息…… 顾阮脸颊微红,就连马车外橘梗低低的请示询问的声音也没听见。 “怎么了?顾阮收拾好心情,已和往日无异,只是哪张红润水光潋滟的唇瓣却是半点做不得假的。 一瞧便知顾阮方才做过了什么。 “回世子妃,是华宁公主见世子走了,想要与您共乘。”橘梗淡淡的生音透过帘子传入车厢里。 左长安? 顾阮眸子闪了闪,让她进来。 “等等,你坐左边。”见左长安就要落座于自己的右侧,顾阮赶忙阻止。 左长安一脸茫然,她坐不得右边吗? 只是看到顾阮右侧明显凌乱有着折痕的衣服时,左长安很快就明白了是为什么。 因为右边是裴誉方才坐过的! 顾阮这夫管严的小丫头不许她坐! “不就是一个位子吗?镶金带银了不成,不许我坐?”左长安觉得自己一下子就失宠了。 顾阮不喜欢她了,改喜欢上裴誉了! 顾阮移情别恋了! 第1149章是夫管严 听着左长安刻意阴阳怪气的语气,顾阮也只是耸耸肩,反正她已经坐在左边了。 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左右她也不会少块肉。 只是……顾阮看一眼右侧的位置,她还真是不喜欢裴誉以外的人坐呢。 “你没救了。”左长安摇摇脑袋,顾阮如今何尝不是自己的当初,她和霍尊不也是这样吗? 就是现在嘛,她总觉得有些地方变了,可她又说不上来。 “什么没救了?瞎胡说什么呢。”顾阮看她一眼,又默默收回目光,乖乖坐好,像一个乖孩子。 “有没有胡说你心里边清楚,阮阮你移情别恋了!你以前可是最喜欢我的!”左长安突然控诉起顾阮来,声音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这中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让她的阮阮大变模样! “什么移情别恋?我喜欢的可是白衣冉冉的美男子,从来没有喜欢女人过,除非对方是一位很漂亮知进退且对裴誉没有非分之想的女人!” 顾阮虽爱美,但又不是觊觎别人容貌的人。 “你这要求还挺高的。”左长安撇撇嘴,不过听她几句话都不离裴誉,字里行间都有裴誉的影子时,左长安大概就明了顾阮对裴誉大概是个怎么样的感情了。 顾阮不语,左长安能感觉到,她何尝不能,顾阮低着头把玩着手腕上的那颗碧玉珠子,避子珠,裴誉认识的。 自己现在戴了他这么就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再次有孕吗? “对了,裴世子还真是舍得让你一个人远出呢?”左长安稍感惊讶。 裴誉那人舍得让顾阮一个人出门玩儿? “我又没跑什么的,哪有舍不舍得?裴誉才没那么小家子气呢!” 实际上裴誉就是小家子气。 这几天连劝带哄的哄着让她别去,好不容易松口了把,又在旁明示暗示的我这个做人妻子的把夫君一个人丢在家里…… 想想顾阮就觉得头大了。 “也是,不过裴世子还真是忙,都成了太傅了,这手头上的公务折子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放心吧等裴世子忙完了定会来漠河寻你的!”左长安点点头,同时又在敬佩裴誉,太厉害了。 皇帝此行就是不让裴王府随行的,秘密着什么歪主意也不知道。 哪知道裴誉不干只一句话就让皇帝痛快的改了主意,虽说朝令夕改了些,可能让皇帝如此朝令夕改的人却是不多的。 ”裴誉,很忙?”顾阮怀疑的挑挑眉,他哪里忙了,分明在王府闲的不得了。 养花种鱼逗鸟的,都活成了六十多岁老人了。 “阮阮,裴世子没你见的那么简单。”左长安深深看了一眼顾阮,说了一句高深莫测的话。 “我觉得你像是裴誉请来我这儿替他说好话的。”顾阮凤眸复杂的看一眼左长安。 每次她和裴誉如何,闹别扭了,吵架了,陪自己身边的总是左长安。 她也是一直在说裴誉的好话。 分明就是她嫌弃自己夫管严,可她句句话都在把话题往裴誉身上引…… 第1150章百般利用 而只那个正在被人念叨的裴誉却是闲庭信步的模样,像是在逛自己的后园子一样。 墨棋眉眼染着几分不解之色。 “世子,漠河不是世子妃能去的。”世子在漠河部署多年,绝非一朝一夕可成就的。 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世子妃若是去了,难免…… 裴誉不在意的摆摆手,“阮阮爱去。” 顾阮爱去,便是由着她去了,还把自己身边的两大顶尖墨卫也派着去,守着她。 暗中默默保护她。 “更何况,楼烨身边若是无人掣肘,你说他能狂妄成什么样子?”裴誉清润的眸覆上几许幽色,令人瞧不甚真切。 “世子……”墨棋咽了咽口水,感情他们世子爷让世子妃去漠河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不是放任世子妃的,而是别有用心的。 “世子,世子妃若是知道了,又该和您闹了。”他们世子妃什么性子他不是很清楚,但是他知道一个妻子最忍受不了的就是自己的丈夫对自己欺骗利用。 “闹?如何闹?漠河是她不依不饶想去的,她有何理与本世子闹?”裴誉冷笑一声,方才对顾阮的温暖柔情悉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寒霜。 声音也如沁着冰雪似的,寒彻人骨。 字里行间都是满满的,抽丝剥茧的利用,将那份利用的价值榨的连渣都不剩了。 总说顾阮清醒,没有感情。 此时的裴誉又何尝不是,他是早就算计好了的。 温婉是后院的丫鬟,墨祁是裴誉身边的人。 墨祁若无裴誉准许,怎会轻易告知温婉前院,前朝之事。 而温婉得了消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顾阮……而后来顾阮就来找了自己,用意在何,裴誉稍以推敲便可猜想出来,所以才一步步的吊着顾阮。 仗着她有求自己,又一点点的去亲近于她…… 到最后让她去漠河了,也是为了掣肘楼烨。 却没想过她真和楼烨对上,墨尘墨河能有几分胜算。 墨棋闻言默默的垂下脑袋,原来世子心中早就有筹谋了。 “世子,您如此还真是喜欢世子妃吗?”喜欢一个人,就利用一个人? 墨棋不懂。 裴誉沉默片刻,侧眸看了墨棋一眼,有不悦。 他们是主仆,也是自幼一起长大的,算是手足。 只是先主仆,后是手足。 “比起喜欢,还多一点。” 比喜欢还多一点……那就是爱了。 墨棋了然于心了。 闭上嘴巴不再多言了。 默默跟从于裴誉身后。 天色越发的阴沉,乌色的云层层叠叠的交织着。 还有狂风在空中呼号。 吹乱了皎白衣袍,吹乱了墨色长发。 “世子,看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墨棋也不懂今日天气如此糟糕,皇帝还为何一意孤行的要今日去漠河,推迟几日不好吗? “嗯。”裴誉淡淡的“嗯”一声,只是等他们回到王府时,也不见一滴雨珠落下。 站在王府门口,裴誉心底陡然升起一丝无力之感。 心间起着莫名的躁郁,令他心神难安,心口躁郁涌动,一颗心像是被人狠狠撕扯一般,喉间涌上一丝腥甜,裴誉抑制不住的竟吐出一口浓浓的鲜血来…… 第1151章不久于世 殷红的血迹溅在门前的层层台阶上,溅在自己雪白的袍摆之上,慢慢晕开,从远处看,像是一朵朵寒梅正在恣意绽放。 不畏严寒,不畏阴霾,不畏酷暑…… 裴誉唇角也沾了些血,一张本就红润的唇,此刻经过鲜血的洗礼更加的艳丽了。 “世子!” 墨棋惊呼一声。 裴誉抬手,轻轻一摆,表示自己没事。 “无事。”嗓音凉淡,说的轻巧随意,可自己每说一个字,自己的五脏六腑就像被人撕扯一样的疼。 “左右……死不了”裴誉墨眸一寒,嗓音带着几分狠意。 “死不了。” 但是生不如死还不如死了轻松。 墨棋欲言又止的上前去扶住裴誉,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世子,您的寒疾……” 话音未落,墨棋便被裴誉狠狠的剜了一眼,“死不了。” 仍旧重复着那句话。 死不了。 可是这寒毒每每复发之时,却是令人生不如死,倍受折磨。 而且裴誉寒毒发作之时,武功尽失,宛如废人,这个秘密被人知晓了,到时候这死不了也要变成死不瞑目了。 这也是墨尘墨河随身侍候,从不离身的原因。 而现在世子把墨尘二人派去给了世子妃…… “今日之事,不得向任何人提起。”裴誉墨眸沉下,冷声吩咐,可话没说两句,裴誉又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咳的双颊绯红。 不是正常人该有的红晕。 “连王爷,也不告知?”裴誉是寒疾,从娘胎出来便有的。 裴毅遍寻名医无果,最后是白清华出手救的他,教他梵天决,修习纯阳功法来压制这寒毒,也是因为这寒毒,裴誉的武功迟迟不能突破。 这寒疾裴誉一共发作了两次,第一次是温若隐的死,裴誉受不住打击,走火入魔,引发寒毒。 被白清华压制,又以裴毅的纯阳内力为辅才将这寒毒压了下去。 一直没见复发。 身边也有墨渊随时照料裴誉的身体 而如今…… 墨渊百思也不解这使寒毒复发的诱因。 所以裴誉这段日子的悠闲,也是不算悠闲,他是不得不待在王府养伤。 而漠河,他也是真的去不得。 墨棋迟疑了,他们世子这是拿命才筹谋呢! “左右死不了就是,何必又去惹父王担忧。” 把父王给招惹回来了,那岂不是天下人尽知他裴誉深重寒毒,将不久于世了。 他既不会让人高兴的太早,也不会让人不高兴的太早! 想着那些人恶心的嘴脸,他便恶心的想吐。 裴誉挣开墨棋搀扶着自己的手,一步步的踩上台阶,往里面走去。 步履沉稳,气势如虹,只是隐在袖底的手却是克制不住的颤抖。 唇瓣逐渐苍白,血迹在唇瓣是干涸凝成小小的血块,看起来有着几分妖冶邪魅之姿。 墨棋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等再回神时,裴誉已经走了老远了。 “世子,您等等属下!”裴誉这段日子,身子是真的虚弱,现在墨棋也是真的害怕裴誉被一阵风给吹倒下了。 第1152章不能人道 “世子,那您七日之后还去漠河吗?”墨棋瞧着此刻裴誉虚弱的模样不禁担忧。 漠河那地方,危险的紧,那二公子也是个危险人物,加之老王妃的病故,世子还不许人来送其最后一程,保不齐这二公子要做出什么事来。 世子妃又在漠河,二公子若是发飙了,这山高皇帝远的,世子爷若不再漠河掣肘,到时会顾不及世子妃的。 “去,墨棋你今日话太多了。”裴誉眉目寡淡,说的轻描淡写。 仿佛墨棋话中的主角不是他一般。 “是属下失言了,请世子责罚。”墨棋这下是真的不敢说话了。 世子都嫌弃他话说的多了,这他要是再嘀咕两句,世子要割了他的舌头可怎么办? 一路无言回到书房,遣了墨棋,自己默默的将那把无声琴给拿了出来,将盒子打开,小心的将琴取出,放于书案之上。 从左临右细细的打量着琴。 无声琴通体漆黑,琴尾篆刻着一只陨落的凤凰,上面有着明显被人摔过的裂痕…… 毫不起眼,这把琴若是放在普通琴坊里那它也会是一个便宜货,卖不上价,只是这毫不起眼的琴,它的琴弦却是诡异的划过一道寒芒,如同白昼,刺激的人眼睛生疼。 裴誉瞳眸一紧,被这倒寒芒一射,视线都有些模糊了。 裴誉情不自禁的抬手扶上琴弦,素白的指尖轻轻一勾,悠扬的琴音便缓缓从指尖流淌…… 裴誉薄唇微张,看着面前这琴,眸中出现几分不可思议。 这琴……方才是被他奏响了吗? 无声琴。 琴起无声。 无声琴响,血染河山。 一道琴音,一条人命。 无异于是一把被诅咒过的琴。 所以他这是被诅咒了吗? 可是他之前试练这琴多次,它可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呢。 不可思议过后,清润的眸又染就几分阴霾在其中,这究竟是无声琴,还是旁的琴。 “北魏真是好手笔。”裴誉声音多了几分危险,送这么一份大礼给他,而他今日才知晓。 无声琴被奏响,之前施与琴中的封印自是也破解了。 这施印之人定然也有所察觉。 北魏皇宫皇太子的住所里,休月扬唇微笑,眸中带着些许意料之中的笑。 轩辕昊见休月莫名其妙的发笑,以为她又是在笑自己成了一个太监,不由的恼羞成怒,可是他又不敢! 除了休月和轩辕澈,所有知道他不能人道的人都被斩杀了,世人也仅知他轩辕太子在东寻重伤回来,而不知道他不能人道的事实。 他如今也是靠着休月不像皇帝提出退婚,依旧做着他的未来太子妃,才没有被人怀疑过。 他对休月发怒,他还真是不敢。 “你笑什么!”轩辕昊多烦番压制,可还是没压制住,忍不住开口质问。 休月目光淡淡的落在轩辕昊身上,见他此刻的模样,心底嘲讽无比,“没笑什么,太子殿下可莫要对号入座。” 她只是在笑裴誉,聪明一世,可到最后不也栽在了自己身上? 第1153章欠着裴誉 不,不对,世上本就没有什么聪明绝顶之人,之后谁比谁心狠手辣。 很显然,她休月是比裴誉还心狠手辣,诡计多端的人。 那把琴,从来不是无声琴。 有人要利用她把真的无声琴送给东寻帝,她为何不反利用一把? 休月笑得更加欢意了,美眸清扫轩辕昊,目光落在他身上一点,眸子隐着更深的算谋。 轩辕昊被她看的不自在,突然一刹那,意识到了休月在看什么,一张俊容涨的通红,可又不敢多以言语,只好愤愤离开。 休月轻笑出声,笑声明媚动人,也又显得冷漠。 重新将目光收回,悠悠的望着窗外,是绵延不断的繁华与远远隐见的山谷…… 山峰巍峨,群山苍茫。 北魏的江山,怎可居于弹丸之地? “等着吧。”红唇轻轻的吐出三个字,声音凉淡如水。 在东宫便已瞧见轩辕澈,休月眸光略有温柔,当即便满脸笑容的朝着轩辕澈而去。 “六殿下。” 轩辕澈目光落在休月身上,眸色不变,淡淡的行礼“休月小姐。” 未来的皇嫂,不可不敬。 “六殿下如今可是专意来寻太子殿下的?”休月也不强求他的态度,只要每日能见着他便好。 “不知太子皇兄现人在何处?”轩辕澈淡淡应下,目光微散,扫视着周围,并未瞧见太子。 “太子殿下方才身体不适,歇息去了,正好本小姐有事想要与六殿下商谈,不知六殿下可否移驾?” 休月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有事商谈,是谈情说爱吧! 光明正大的给轩辕昊戴绿帽子。 轩辕澈淡淡拒绝,往后退三步与休月拉出一段安全的距离,“既然太子皇兄身体不适,那本殿也不便打扰,告辞。” 母妃教过他,不喜欢一个女人那就要离她远远的,即使这个女人的自身利用价值不菲。 否则不值得深交。 很显然,这个女人的自身利用价值非常高。 然而却是自己驾驭不了的女人。 这样的女人更加要不得。 强势又霸道,聪明又厉害…… 他需要的仅是一个忠心的幕僚,然而这个女人却一心想做自己的妻子。 要不起。 轩辕澈的疏离休月不懂,只当做他性格淡漠所致。 只眼睁睁的瞧着他便远离着自己而去了。 “为何本小姐看到你的最后一眼都是在瞧你的背影呢?”这是在暗示着什么吗? 天气本就阴沉,到了漠河更甚,才刚搭建好营帐还没歇息片刻,漠河的天便降下的滂沱大雨。 雨势来的猛烈,打在人的皮肤上,就像被一颗颗小石子打在身上。 痛楚分明。 顾阮站在营帐口,看着外面的雨幕。 “世子妃,把披风围上,漠河天气本就多变,仔细风寒。”温婉那出一件披风给顾阮,仔细替她系好。 顾阮一摸这料子,咂咂嘴,就知道不是便宜货,这下她又欠着裴誉钱了。 “却也不想这天气变化这样大,这雨没个三两天的,怕也停不了了。” 所以这算什么? 她大老远的跑来漠河,就是为了来赏雨的? 第1154章抗旨不尊 那她还不如在家待着呢。 雨势如此之大,顾阮也没那胆子与心情出去了,想待在营帐内好好的挨过这两日,却不想有人既不怕风雨,也不怕死的上杆子的来顾阮营帐做客。 都说仇人相见,不共戴天。 只是到了顾阮这儿气氛却是意外的诡异。 情敌相见,不眼红。 仇人相见,宛如老友重逢。 霍安颖容色依旧容光焕发,清美毓秀,只是那双眸却再也看不见那泛着醉人心魄的光。 眸底一片灰暗,满是荒芜。 就连美丽的眉眼之间,人凑近了瞧,也能瞧见几条细小皱纹。 才十七八的年岁,脸上就已经出现皱纹,这于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都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顾阮细细打量霍安颖,见到她此刻的精神相貌微微惊讶,眼窝深陷,颧骨突出,脸皮的颜色不属于常人正常的肤色。 白如雪。 唇瓣因为涂抹唇脂的缘故变得红润。 如今穿着一身白衣服,朱唇似血,像是前来索命的白无常使。 顾阮微微惊讶,她倒是没想过霍安颖会是如今模样。 不过是去诵经礼佛,她在清凉寺又非没做过,怎么现在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为夫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脑海里突然响起这句话,顾阮黛眉微蹙,莫非这其中裴誉又掺和了一脚进来? “顾阮本公主没疯,你是不是很失望。”霍安颖脸上笑容柔美,只是那双幽幽的桃花眸可怕的紧。 让顾阮觉得自己是被一条毒舌给盯上了。 平静幽深的桃花眸,眸底隐着丝丝的疯狂。 “是挺失望的,没能瞧见九公主卑贱的匍匐泥地,真是太失望了。”顾阮啧了一声,遗憾的摇摇头。 “怎么如今九公主是要给本妃表演一番吗?”顾阮眉眼也藏着几分危险,就是这个女人推自己下楼的。 害的她差点就去见了阎王爷,害的她骨肉分离,她都这么惨了,这罪魁祸首还活的好好的。 “顾阮!”霍安颖突然摔了自己面前的茶盏,面对霍安颖的失态,顾阮不为所动,依旧淡漠的瞧着她,唇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弧。 淡笑瞧她。 顾阮的淡漠,越发衬托出霍安颖的不冷静,明明一个是站着的,君临天下,俯视一切,可气势却被一个坐吊儿郎当,没有章法的女人生生的给比了下去。 顾阮眉尖一挑,火上加油道:“九公主,本妃这里即便损坏了一星半点儿的东西也是要照价赔偿的。 自然了,九公主财大气粗的是不会惧这点损失,只是瞧九公主容色只怕贵体违和,橘梗去替九公主摔,仔细伤了九公主的手。” 橘梗抿着唇,心底直道顾阮损。 九公主贵体违和,这就拐着弯的骂九公主外强中干,是只纸老虎了。 还让自己替人家摔,还要向人家索赔,自家小姐这小财迷的性子还真是……真是要气死九公主了。 只是自家小姐有这个胆子,可是她没有啊。 这九公主要是一个巴掌过来,她是躲还是不躲? 躲了,她就是抗旨不尊,违背公主,不躲,现在就九公主这样子,她怕她反将九公主给震伤了,陛下给她一个谋害公主的罪名。 当即橘梗就难为了。 第1155章区区庶女 “世子妃……”橘梗可怜巴巴的唤了一声顾阮,她不敢啊! “顾阮!你休要欺人太甚!”霍安颖更激动了,脸色也愈发的难看了。 尤其是见顾阮主仆二人一唱一和的给她欺辱难堪。听到欺人太甚四字,顾阮凤眸寒光一闪,脸色有些沉冷。 “橘梗你先出去,本妃要和九公主有些悄悄话要说。” 闻言,不止橘梗起身出去,就连霍安颖身边的沉香也紧跟着出去。 诺大的营帐里就剩了顾阮与霍安颖两个人。 顾阮坐在软垫上,头轻垂着,口中反复的念着“欺人太甚”四字。 声音带着几分阴诡之色。 “好一个欺人太甚!今日本妃就是欺人太甚了,你待如何?” 她欺人太甚了? 究竟从头到尾欺人太甚的是谁啊! 她差点死了,还丢了自己的孩子,可你们皇家人是怎么说的?她自己不小心摔倒,流了孩子。 她护子不利。 而你,若果裴誉在其中没有角色可扮演,你不过是在护国寺变相的游玩罢了。 如今倒是成了她的不是了。 “顾阮你究竟想要如何!你把本公主弄来漠河你到底是想要怎么样!”霍安颖心底是有几分怕了,漠河之行,怎么着都不会和她扯上联系,只是这次父皇却是铁了心的要送她来。 她怎么来得! 平城皆传九公主得了风寒身体久治不愈,可裴誉倒好,是真的让她得了风寒,久治不愈,一天又一天,一月有一月的汤药,补汤……是药三分毒,她的身子早就亏空了。 如今她还要长途跋涉的来漠河。 “不想怎么样,就是多月未瞧见九公主,甚是想念。”顾阮摇着头,笑的一脸纯真。 “九公主该不会以为本妃想对你做什么吧?“ “比如破开你的肚子,取出你腹中未足月的孩子……场面真是血腥。”顾阮又一副难以接受的模样撇撇嘴,“九公主你猜猜本妃是不是要如此对你呢?” 连杀人的语气都是怎么轻松,就像是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 今天的天气很不好,阴雨绵绵。 霍安颖不受控制的往后边退,那么一瞬间,她丝毫不怀疑顾阮说的是真话。 “你敢!”霍安颖从齿缝间蹦出来两个字,咬牙切齿,带着深深的警告在里面。 “到时候你瞧瞧我敢不敢就是了。九公主,咱们来日方长。”顾阮意味深长的吐出一句话。 她来漠河就是专程为九公主来的? 怎么可能。 在平城,她一样能收拾她。 “九公主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吧,本妃这里就不留膳了。” 霍安颖坐着一动不动,灼灼目光落在顾阮身上,嗓音清淡如水,“本公主瞧你便是不敢的,至于来日方长,到底是你没本事,区区庶女,不过是攀上了裴世子才有今日荣光,若非如此,即便本宫当日心狠了些处决了你,顾太师府有何人敢辩上一二!” “可惜了,就是区区庶女现在将九公主恐吓如此。”顾阮眸底隐着几分嘲意。是在嘲自己,自己到底是多没本事,让人一眼就瞧出来自己没本事了。 第1156章真不害臊 不过……她日后定然会越来越有本事,让别人只要听到她的名字就会不寒而栗的那种。 就和当年的程槿怀一样。 见顾阮突然发笑,霍安颖突然就不自在了起来,那份笑容中的阴寒与不怀好意她可是瞧的清清楚楚。 绝对是冲着自己来的。 “顾阮,你笑什么!” 顾阮从回忆里抽身,听到霍安颖的质问,美艳的笑脸染上几分迷茫,“我笑了吗?你怕什么,本妃还能吃了你不成?”顾阮这下才是笑了。 瞧着霍安颖的模样觉着有趣。 又怕自己,又想招惹自己。 “你是不能吃了本公主,可是你的笑让本公主瞧了十分恶心!” 霍安颖眼神像淬了毒似的,眸光如刃,狠狠的剜在顾阮身上。 她倒是想先将顾阮食其肉,饮其血了! 被人说恶心,顾阮也不恼,反而以此为荣似的,嘴上更是不留情的刺激霍安颖“恶心的人看什么都觉得恶心,这是心理疾病,裴誉说了,不许我和有病的人过不去,会传染的。 再说了本妃又非笑给你看的,裴誉可是很喜欢见我笑呢!九公主莫非你夫婿瞧着你笑的恶心,你便不许别人笑的比你美了?” 这一番极具挑衅,又毒舌的话听的霍安颖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就要爆发了。 可这霍安颖还没来得及爆发,就被帘子外一声毫不客气的笑声给抢去了风头。 墨尘瞪了墨河一眼。 墨河在外面笑的直不起腰来。 这论损还是世子妃够损,都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世子妃是处处往九公主痛脚上踩了。 踩了完了就算了,还要在伤处撒一把盐。 逮着机会就刺激九公主,还说世子最喜欢见她笑了。 世子妃可真是不害臊。 不过说的却是实话。 世子妃只要对世子笑笑,,世子心情一好,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乌云顷刻间消失匿迹,万里无云了。 天大的事,也比不过世子妃回眸一笑。 霍安颖听着那声清脆笑声,脸刷的就黑下了。 顾阮脸色有些不自然,连连朝着霍安颖陪笑脸,“九公主别生气,本妃现在就斥责他们,墨河,别笑了,九公主都要不高兴了。” 帘子外笑声是止住了,只是透过帘子看到那个直不起腰的影子,甚至微微颤抖。 明显是因为憋笑才会如此。 只是这影子瞧着实在好笑,顾阮一时没绷住,比墨河还要放肆的笑起。 “九,九公主,见谅,本妃不是故意的,只是笑一笑十年少,整日绷着一张脸,对皮肤不好,老的快!”顾阮拿起一旁的杯子放至唇边,想要喝水,只是自己怎么也止不住那份笑意。 霍安颖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下了,她今日来找顾阮绝对是个错误的! 还反遭人奚落一番。 “本公主如今是不是叫虎落平阳,被犬欺?” 犬?是在骂她? “叫做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而武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顾阮淡淡纠正霍安颖错误的言辞。 还特意的提及了武家。 第1157章几分娇嗔 因为……程卿说要六皇子没了,她才能够永远拥有这具身体。 而六皇子身后站的就是武国公府。 武国公不倒,六皇子怎么倒? 不过真的只是六皇子吗?她要的该是武皇后才是,当年宫斗中的最大赢家。 霍安颖是怀着怒气走,顾阮是带着脑中重重思绪静下的。 “世子妃,如今夜深了,可是要就寝?”温婉掀开帘子进来,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一只精致瓷碗。 看到温婉拿进来的东西,顾阮黛眉微蹙,“又喝药啊!”看着这碗黑乎乎的药,顾阮就觉得嘴巴发苦。 她能不能不喝? “世子妃,这是世子寻来专门为您调理身子的。”温婉柔柔一笑,把托盘放下,再端起来小碗送至顾阮面前的小几上面。 “是药三分毒,谁知道这是给我调养身子的还是在里面放了毒?”顾阮看着这碗药,着实不想喝。 从出去月子,这碗药便见天的给她送来。 她都要喝吐了。 “这世子怎么可能会在里面放毒呢?”温婉有些哭笑不得,但也知道顾阮说的都是些反话,毕竟每次都嚷嚷这碗药有毒,可顾阮每次都把它喝干净了。 “你是没瞧见他想要一把掐死我的时候。”那份凶戾,想让她忽视都不行。 顾阮口头上抱怨,可还是端起来小碗,小口小口的把药给喝完了。 “世子妃,您在想什么?”温婉歪着头,见顾阮又复方才的模样。 瞧着顾阮沉思的样子,温婉想起来方才怒气冲冲而去的霍安颖,心底一跳。 “世子妃,您且宽心,世子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九公主的。”九公主害世子妃那么惨,世子又那么疼爱世子妃,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九公主的! “想什么呢,裴……裴誉他,他会不会放过九公主我会不知道? 身为他最亲近的世子妃,我比你了解好吗?”顾阮的声音骤然柔软下来。 瞧着帘外的两个影子,便柔软的。 在裴誉的亲信面前,最好不要说他的坏话。 “那世子妃方才是在想什么?“温婉一脸的不解。 既不是想九公主,又不是单纯的发呆,那是想什么? “在想裴誉啊,他让我每天记得想他!”顾阮从善如流道。 声音里带着几分娇嗔在里面,嗓音清软绵长…… 帘子外墨河听到这些话,立刻便奋笔疾书起来,记下顾阮今日说话话。 墨尘在一旁看着墨河的小动作一双俊容黑沉黑沉的。 一点也不想承认身边这个幼稚鬼会是自己的亲弟弟。 一旁的墨河眼尖瞧见自家亲哥嫌弃加怀疑的眼神有瞬间的茫然了。 嫌弃他知道怎么回事,毕竟他哥经常嫌弃他,只是这怀疑是怎么回事? “墨尘,你看我干嘛?”墨河默默收起纸笔来。 “没什么。” 听到没什么墨河稍稍放心,只是心还没放回它原有的位置,墨河的心又跳到了嗓子眼。 “我没想到你居然敢听世子妃墙角。” 第1158章纳很多妾 墨尘一句“你居然敢听世子妃墙角”的话把墨河给吓到了,一张脸都被涨红了。 最后没好气的白了这亲哥一眼“墨尘,世子爷有令,要咱们时刻注意世子妃行踪。我这是在兢兢业业做笔记!” 世子的意思是,最好是能知道顾阮在漠河每一日的状况,看看世子妃有没有乖。 即便他不在,他也能知道顾阮的动静…… 密音传耳,墨尘有些不自然了,听着自己弟弟的解释,有些不太相信这是自家世子的吩咐。 从不近女色变得如今可以从身上随时拿出小镜子,香膏的男人。 再到如今的黏人,才分开多少会儿,这就要按耐不住自己思念的心了? 墨尘以为世子要他们时刻注意世子妃行踪,是怕自己在漠河多年的部署被世子妃无意打乱呢。 没想到是注意这个。 只是看到墨河的笔记内容,墨尘唇角狠狠一抽。 只听世子妃柔声款款,轻声细语的说着“在想世子啊,世子让我每天记得想他!” 骗人! 世子妃哪里是柔声款款了! 分明就是用着轻佻的语气说的! 墨河欺下瞒上! 看到自家老哥危险的眼神,与突然凌厉起来的气势,墨河不屑一笑,万分嚣张道:“你是愿意见着世子高兴,还是难过?” 一句话,立刻便让墨尘偃旗息鼓,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墨河,几乎是从齿缝间蹦出来三个字。 “好好写!” 墨河算是抓住墨尘的软肋了,只要事情涉及世子,墨尘第一时间就怂了。 方才还想要揍他的人,现在转眼就变了模样,还让他好好写。 都说古时候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次只可互通书信,却可以纳很多妾…… 不过裴誉妾室倒是没有,情敌倒是有了一大堆。 全都是奔着他小妻子来的。 裴誉突然庆幸顾阮去了漠河。 “长孙太子是刚来平城,还是从未离去。”裴誉手上挥墨动作不减,语调揶揄着长孙允。 细听之下,里面隐隐带着几分危险在其中。 长孙允沉静容色不改,一袭温柔雅致白衣着身,与裴誉相对比起来,倒是温润如仙胜却裴誉三分。 蓦地,裴誉突然就瞧长孙允这身白衣不顺眼了。 这领子,这袖边,这款式材质……和顾阮给自己做的那件衣服像极了。 尚且平和的脸色逐渐冷凝,连唇角翘起的波澜不惊的弧也抿平了起来。 清透的眸染上少许的幽色。 “哪种答案都是裴世子不愿听的,不若孤说一说裴世子愿意听的。”长孙允多情温暖的桃花眸染着些许笑意。 “哦,长孙太子莫非是本世子腹中蛔虫,知道本世子对何感兴趣。”裴誉不动声色,只是那份恼意仍有几分控制不住。 合着他欣喜了半月顾阮给他做的衣服,竟是成了思念,想念别人的替代品。 突然间,裴誉觉得自己头顶上绿油油的。 他就说这衣服款式材质怎么和东寻的大不一样,合着这是西齐的东西! 第1159章自刎谢罪 “东寻陛下之贵人,正是孤的恩师。” “不知裴世子对此事可否有感兴趣。” 长孙允笑意淡然,一双如云似雾的眸子轻轻搁在裴誉身上。 这样的眼神裴誉微微不喜,因为这样的眼神和自己小妻子有时候很相似。 是心爱妻子瞧自己就罢了,可是对方还是个男人,这便是让裴誉心情不佳的症结所在了。 “意料之中的事,本世子如何感兴趣?”裴誉瞳眸覆着浅浅的幽深墨色,墨眸抬起,讳莫如深的眸看向长孙允。 他早就知道了,说这些用民间一句俗语和“脱了裤子放屁!”有何区别。 “定然有的,孤的恩师还是裴世子师父的师弟,如此说来孤还是当的起裴世子一句师兄。” 长孙允笑意依旧,目光却是深邃幽冷了几分。 所以他日后若与裴誉对上,他们是不是就算是同门相残了? “长孙太子这是来攀亲戚来了。”裴誉面上拂过一抹冷意。 师兄? 真是不想承认啊。 但是是个无法更改的事实。 “不过长孙太子如今三十而立,在年纪上,是占了些优势。”敢攀他的亲戚,那他就说你老! 仔仔细细的算算,长孙允却是是三十而立的年纪了。 只是岁月当真是一点都不肯亏待他,不曾在他容貌上留下半点岁月痕迹。 依旧是那个温润朗清,白衣翩翩少年公子。 长孙允淡然容色出现丝丝裂痕,裴誉这是在拐着弯儿的说他老。 不过他今日表现的如此淡定,莫非是他早便清楚他和楼烨之间的关系。 “孤今日可不是来和裴世子说笑的。”长孙允眸子冷了冷,低下头转着自己手腕上的一根银链,清雅别致。 带在手腕上别有一番温柔。 裴誉瞧着心情更加郁闷了,这神情动作,简直和他小妻子是一模一样的! 到底是长孙允变态狂日夜惦记监视小妻子还是他的小妻子被人潜移默化的结果! “孤今日是来找裴世子算算账的,东寻人有句俗言“朋友之妻不可欺”可裴世子如今强娶兄长之妻,该如何算?”长孙允拂去衣上折痕,温润的桃花眸骤然凌厉起来,眼角渲染着丝丝阴戾之气。 长孙允笑容微微放肆,心底却是泛着苦味,他寻寻觅觅十二年的妻子,如今却嫁给了别人。 这个人还和自己非常过不去。 听到长孙允的一席话,裴誉心底惊起惊涛骇浪,长孙允他这是知道了? “自该是判处凌迟处死,长孙太子对刑法之事倒是知之甚少,这太子之位只怕是也坐不牢了。”裴誉从善如流回道,倒是没被他这话乱了阵脚。 “那裴世子现在可该自刎谢罪!”长孙允语气骤然凌厉,即可便要裴誉自刎谢罪。 若非他当年横插一脚,如今娶着顾阮的便是他! 娶着自己寻觅多年的妻子也是他! 裴誉的俊容泛上几许茫然,瞧着长孙允的眼神鄙夷又可笑。 “长孙太子这是在说笑话吗?本世子为何要自刎谢罪?” 第1160章岳父大人 本是一腔冷漠之语,裴誉却是说的极近无辜。 也该无辜,他娶个妻子就得要自刎谢罪了,那还真是应了那句婚姻是男人坟墓的这句话了。 “裴世子明人不语暗话,孤此行前来只想见、见见阮阮。”长孙允话到嘴边又生生的给改了措辞。 他想见程卿。 他早该想到的。 只是不愿意承认。 他的妻子虽然喜欢她,可她那身傲骨,折不断,打不折,脾气比谁都倔。 一个能傲气到除了她自己谁都不可以欺辱折辱她,连死前的豪言都是要将他长孙皇族屠杀殆尽的女子怎么可能还会再遇到自己。 还会故意露出破绽,还会重新嫁给自己。 他早就该想到的。 顾怜不是程卿。 可他不愿信! 他把她弄丢了十年,他不可以再把她弄丢一次,即便是错的,他也认了! 只是在第二年见到戚雪婉,那张和她妻子一模一样的容貌时,他的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被人无情的揭开! 戚雪婉不是程卿,可她却顶着一张程卿的脸。 是在讽刺他的自欺欺人。 他的妻子,从来不曾回归他的怀抱。 后来在清凉寺,楼烨带着自己去了顾阮安置的那间禅房,也是灵房。 上面除了江絮,其余灵位均是无名灵位。 只见楼烨素手清扬,待扬起的木屑尘埃散去,长孙允才看清无名灵位的掩饰下,都有刻着谁的名字。 唯其中三个大字最为醒目。 “程槿怀”之灵位。 这是谁给立的! 他的妻子葬在他的陵寝之中,是日后和他死同穴的人。 如今怎么可能还会有灵位在东寻! 长孙允满心不可置信,只听见身边悠悠扬扬的传来楼烨的声音。 “这可是裴世子妃亲手所立,顾阮深闺庶女,怎么可能有幸见过江南城城主,西齐东宫的太子妃呢?”楼烨一边说,一边点燃了香,假仁假义的要去敬香。 就在香插入香炉刹那,那根香突然爆了,变成了黄色的微末粉尘落在楼烨的手上。 用时耳边想起长孙允阴寒的声音”此香你不配!会脏了他们的黄泉路!” 楼烨眸子一凉,却不恼,重新的去燃了香,在察觉到身边的磅礴真气涌动,楼烨只唇角翘起微末弧度“难道小徒儿,你想在你岳父大人的灵前打架?就不怕扰了他们在黄泉地下的清净吗?” 长孙允像是被踩到痛脚似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最后不得不压下心底的那口恶气。 眼睁睁又什么都做不了,看着楼烨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在折辱程家。 杀了人家,手上占满了鲜血,如今又来假惺惺的给人家上香,这是在故意欺辱程家! 楼烨满意的看着那升起袅袅青烟的香。 又转身看着浑身僵硬又不知所措的长孙允。 轻笑道:“小徒儿愣着做什么?十二年未见,如今见了岳父大人怎的还生疏了,连根香都舍不得燃一柱?“ 楼烨双手负在伸手,一双清润的眸,此刻漾满了浓浓的挑衅。 第1161章九道天雷 长孙允袖底拳头紧握,手背上突起一根根粗犷的青筋。 他不是舍不得,他是……是不敢! 可是楼烨却是不肯放过他,一字一句的都在激怒他。 “程家无眼,居然找了这么个女婿,居然连柱香都舍不得燃上一柱,也难怪我那不听话的徒弟连借尸还魂了,都不愿意嫁给你。 不仅屠人家满门,如今再次相见连敬柱香都不肯,还想在人家灵堂前打架!” 不听话的徒弟,当年若非是她,他早将江南城夷为平地,早已助力南疆复国…… 自己还以为她真的死了,没想到这世上真如师尊所言有借尸还魂之法,顾阮居然就是他的小徒弟。 是程卿魂魄附在顾阮的躯壳里。 他就说了,顾阮早就溺毙,怎么可能还继续活着。 至于他是怎么认出来的,也只有感谢休月了。 她那位通晓阴阳的天山云母。 听到借尸还魂四字,长孙允的眸顷刻间凌厉起来,凌厉背后还隐着丝丝狂喜这份喜悦甚至于要马上溢出胸腔了。 借尸还魂什么意思。 难道他的卿卿没死,只是换了一个身份活着? 立这些牌位的是裴王世子妃,难道…… “你是说卿卿没死,只是魂魄附于……”话未尽,楼烨先摇摇头。 故作高深姿态:“小徒儿有些事自己知道便够了,说出来可是没意思了。” 还有一个原因他怕遭天谴。 十二年前的雷劫,让他元气大伤,不得不隐藏起来慢慢恢复。 “小徒儿,当年的温若隐不也是借尸还魂吗?不然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小姐,如何能一夜之间化作血修罗?” 当年的一切长孙允心底门清。 对着玄幻的借尸还魂似信非信的,只是如今他却希望这是真的。 “小徒儿,先别高兴的那么早,程槿怀已经死了,灵位已立。 如今活着的是顾家四小姐,裴王府的世子妃。”楼烨先给长孙允希望,随后又狠狠的将长孙允的希望打破。 他心爱的妻子早已嫁于他人为妻! “那又如何,能结亲,便能和离,楼国师今日带孤来此的目的,只怕不会这么简单吧。”长孙允始终保持着一份清醒。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他不会如此轻易相信楼烨的话。 只是心爱的妻子嫁于旁人做妻,是他忍受不了的。 “不愧是本座的徒弟。”楼烨满意的笑笑,小徒弟要去做男小三了,要和裴誉那小子抢女人了。 楼烨黑眸含笑,眸底更是藏着深深深意。 借尸还魂之法。 他若学会了,何愁不复南疆。 只是这天谴两个字把他蠢蠢欲动的心压的死死的。 违背天道轮回。 九道天雷降下,即使是师尊只怕也要被劈成焦炭。 他不敢。 也不能点破顾阮。 只能打点擦边球来提示长孙允。 找个人探探路,做他的垫脚石,带那人无半点伤痛一直安然无恙之时,自己再上路! 楼烨的小心思长孙允是不知道的,只是万般温柔的去拿起那块灵牌,轻轻抚摸…… 第1162章为色所迷 “不然怎么和你狼狈为奸?”长孙允动作极其轻柔的抚摸着这上面的字。 是他爱妻的名字。 只是她明明没死,为什么要立自己的灵位,刻上自己的名字。 是程槿怀死了吗? 是了。 西齐王陵中有程槿怀的墓穴,上面的字,小小的写着,长孙允亡妻之墓。 早已昭告于天下,西齐东宫太子妃,于十八岁,薨。 现在活着的是裴王世子妃顾阮。 “说吧,你想要什么条件。”长孙允目光微冷,眸底凝聚淡淡寒冰。 寒意逼人。 楼烨肯说这些必定有所图谋,甚至图谋的还是顾阮…… 他不允许。 所以这条件冲他来好了。 楼烨一眼看穿长孙允的小心思,弧唇一笑,一双黑眸浮现几许嘲讽。 “小徒儿果然是长情之人,本座还以为过去了这些年了,你早就不喜欢那个小丫头了。” 失去才懂珍惜。 楼烨摇摇头,活该你这些年孤家寡人。 “孤也以为过去了这些年,楼国师早就死于雷霆之下了,这祸害果然可留千年之久。” 长孙允心底漾着狂喜与悲凉,他的妻子还活着。 可是她嫁给别人了。 眸底的悲凉显而易见,楼烨瞧在眼中也无恼意,只是心底的那份幸灾乐祸愈发浓重了。 这小徒弟,为色所迷。 十二年前江南城不知有多少冤魂,他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人之血也不见他有所动容。 可一轮到他自己,看到自己的太子妃无求生之欲,香消玉殒了,这人就疯了。 坏了他好事不说,到最后竟记恨上了自己,悬赏黄金万两,四处追杀自己,若非自己当时元气大伤,内伤未愈,不得不躲藏起来,否则自己第一时间便要他的命。 只是十二年过去了,从前的小徒弟长大了,羽翼丰满,自己再想动手也不得不多几分思量。 楼烨突然发笑,一双眸黝黑深邃,蒙着一层薄薄的黑雾一般,令人看不真切。 “小徒弟真是疑心病重,把自己师父想成什么人了? 为师要什么有什么,相比权势,为师还是更愿意看到自己徒儿的幸福。” 一听便是假话,长孙允不语,只是温雅的容色却是愈发的寒冷。 “你不就是忌惮裴誉吗,急着给他找敌手,这才想到了孤,你还真是不留余地的利用想到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裴誉,他接触的不多。 知道的只是世人对名扬天下的裴世子的美誉称赞。 是有父母光环在身缘故,却也不能就此否定他自身的优秀与本事。 就好比他当年让他蛰伏于北城的三万军士一夕之间全军覆没。 速度快的他都来不及反应,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精兵强将给一窝端了,还给安上一个山匪的头衔,让他不得不忍下这口恶气! “可是小徒儿你愿意自己妻子嫁给别人吗?”楼烨变相的承认了。 只是他不承认自己忌惮裴誉。 他怎么可能忌惮一个小辈? 长孙允沉默片刻,他不愿意,程槿怀生是他的妻,死是他的鬼,即便借尸还魂那她也是属于他的! “楼烨,孤警告你,你若敢对顾阮起任何歪心思,孤不会放过你。” 第1163章有美如斯 楼烨笑笑,该动的歪心思早便动过了不是? 何惧你现在的狠话警告? 思绪渐渐回笼现在,他早便想来的,只是他还想陪陪他的卿卿。 毕竟从这一扇门出去了,世间再无程槿怀,有的只是那个瑰丽不可方物的裴王世子妃。 听到长孙允语调绵绵的念着“阮阮”二字,裴誉就嫉妒恼恨极了。 他心爱妻子的闺名就怎么被别的男人给叫了? 这但凡是个男人,他就忍不了! “长孙太子注意言辞,内子闺名你一介外人怎可轻易唤得。”裴誉墨眸微沉,阮阮这两个字能是你叫的吗? “莫要坏了内子清誉。” 唤阮阮作何,又非是你的。 还是长孙允今天来就是专门儿和自己抢媳妇儿的? 从他今日举动来瞧,长孙允该是知道了点什么。 裴誉墨眸沉下,清润的眸划过疾风暴雨……楼烨。 长孙允喉中一噎,温暖的眸染上丝丝的冰寒。 “裴世子,孤今日并非寻不自在而来,只是想和裴世子进行一场君子之争。” 瞧瞧这话说的,好生不要脸皮,好生的厚颜无耻,明明就是要和人家抢媳妇了。 居然还舔着脸说要进行一场君子之争。 谁赢了,便是谁的。 裴誉也是被长孙允的这番话给逗笑了。 阮阮常说他厚颜无耻,说话颠倒黑白的,感情这里还有一个比他还要出色三分。 “长孙太子上赶着来做男小三的,又何必把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既是欲夺人妻,又何必再做出一副正人君子模样。” 裴誉眸子漾满了讽刺。 目光从自己的掌心划过,真是可惜了,长孙允来的不够凑巧,正是他寒毒发作之日,没了武功,不能揍死对方。 长孙允容色微变,他一个堂堂太子,被裴誉三言两语的贬做了男小三,还是一副小人行径。 “就不觉得恶心人么?” 裴誉弧唇一笑,笑容清浅温柔,眉眼如月,衬得他容色愈发的瑰丽霏霏。 自家小妻子这桃花真是怎么都斩不尽,前脚没了谢斐和顾云锦,后脚便来了一边势在必得的长孙允。 现在公然挑衅的他。 长孙允沉静的容色微微破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美如斯,夫复何求?” 此番话点名了他的来意,也宣告了他的决心。 裴誉停笔,满意的瞧着自己墨宝,嗓音淡淡“阮阮不是商品,这种无聊的君子游戏长孙太子还是自娱自乐,自便好了。来人,送客。” 他心爱的妻子是活生生的人,怎会是交易的商品,谁赢了,就是谁的。 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他玩过了。 长孙允被裴誉的云淡风轻气的额间青筋一根根的突起,满心满意的要寻裴誉的不自在,一心想要抢他妻子,这人倒好不骄不躁,还说让他自个儿回家玩儿去,让自己自娱自乐。 他没空搭理。 实在是气人。 尤其是自己洋洋得意在他面前扬武耀威,他却对你爱搭不理,仿佛搭理你就是一种浪费时间的表现。 第1164章杀人诛心 “墨祁,去给楼国师的后院放上一把火。” 用脚趾头想,裴誉也能想到是楼烨在背地里使坏 “是。”墨祁唇角一抽,他虽不解世子怎会突然下这样的命令,可心底依旧叹一句世子爷杀人诛心。 这楼国师的后院之前的不知道奇珍异宝,翡翠玛瑙,而是那种了一院子的奇花异草,价值千金。 世子这一言不合的就要全部烧掉,让楼烨大放血。 楼烨若是真的自己这一院子的宝贝就怎么被世子给烧了,只是是要气的跳起了。 “属下即刻去办。” 俗话说的话,夜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当天夜里,墨祁便穿过夜行衣,带着自己亲自培养的暗卫们整齐划一的从王府出来,浩荡往国师府而行,院中东南西北,各司其职,倒火油,添火把……最后将燃着熊熊烈火的火把扔进那些金贵的花圃之中…… 随即火势即刻蔓延,火树银花,照亮了国师府。 听闻火讯前来的下人纷纷浇水救火,经过半夜的抢救,也只救回些奄奄一息的花儿…… 而楼烨知道此事也是暴跳如雷,便要去寻裴誉的账算……这都是后话了。 “世子,这是墨河传回来的书信,请世子过目。”世子精心调教翱翔于天地间高贵的雄鹰,如今竟是变成了传信的工具。 听到墨河传回来的书信,裴誉冰凝的眉眼舒缓几分,妖媚的红唇轻启,淡淡吐出一句令墨棋抓狂的话。 “收拾东西,本世子要去漠河。” 长孙允都惦记上他的小妻子,这会儿他能不防着他吗? 况且裴王世子妃去漠河的事又非秘密,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 更何况……裴誉本就暗的眸,此刻更加幽暗了。 那小姑娘似乎心底还装着除他以外的男人呢。 想着那件衣服,想着在北城那次,那小姑娘昏迷醒过来,第一相见的,喊的都是长孙允! 他心底就嫉妒的发狂,恼恨的发疯。 自己宠在心尖尖的女人,她心底却还想着别人! “什么!”墨棋被裴誉的命令给吓到了。 “世子您要去漠河!” “有意见?”裴誉淡淡睨他一眼,他若再不去,媳妇儿都要被人拐走了。 “属下不敢,只是漠河路途遥远,世子您如今的身子——”如何受的住颠簸。 “本世子没有那么娇弱。” 娇娇弱弱的是那娇气的小姑娘才是。 裴誉性子执拗,决定的事一般改不了,墨棋也不敢再劝,只乖乖听话下去准备。 裴誉坐在书案前,一双手把玩着手里的信封,眸子浮现几许凉薄。 你若是顾阮,本世子自当全心全爱爱你护你宠你。 可你若是程卿,就别怪罪本世子心狠杀你了。 只是,裴誉微微阖眸,脑海里浮现那张娇颜时他便舍不得了。 这小姑娘还真是把自己的心思给拿捏的死死的。 裴誉素手清扬,那书信飘到空中在缓缓降落,落在冰凉的地板上。 最后是书信主人无情是从上面踩过…… 里面的内容,不看也罢。 第1165章英雄救美 裴誉是嫉妒的发狂的。 当他在漠河看到长孙允紧紧把顾阮拥护在怀里的那瞬间,他就嫉妒恼恨的呕血。 喉间涌上一股腥气,脏腑宛若被人撕扯着一样的疼。 一滴,两滴鲜血顺着唇角流下,落在地上,血珠四溅,染红了他雪白的靴子。 靴子傲雪红梅正在一朵朵的绽放…… 周边是受过凌虐尸骸,遍地狼藉,浓重的血腥味直接掩盖住了裴誉身上带着的血气。 身后是一片血流成河,遍地尸骸。 身前是自己的妻子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裴誉笑了,笑容有些阴诡,手中的长剑扔落在地,一袭白衣染成血衣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走去,衣袍翩飞,如闲庭信步一般,一步一步,极致尊贵雅致。 最后洁白的手掌摊开,朝着那双眸渐渐噙泪的女人笑道,“阮阮,过来,为夫带你回家。” 心底突然的就松了一口气。 方才胸腔中就要磅礴而出的怒气,在看到这女人噙泪的双眸时,立刻便消失的无影踪了。 那时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那就是阮阮哭了,不能再惹她伤心难过了。 他要克制自己…… “乖,快来,为夫带你回家。”裴誉又温柔的重复念一句。 顾阮凤眸眨了又眨,眼底出现几分惊诧,随后是劫后余生的欣喜。 下意识的就要朝裴誉走过去,刚迈出没两步,顾阮突然走不动了。 脚步定下,顾阮微微侧身看到长孙允紧紧握住的自己手,眸光微微复杂,最后眸中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长孙允也是注意到了,恋恋不舍的松开顾阮的手。 她是裴誉的世子妃,不是卿卿,自己也不能吓着她。 “是孤失礼了,只是方才情况紧急,若有何处失礼于世子妃,还望世子妃莫怪。” 声音不卑不亢,解释更是坦荡。 眉宇间一派浩然正气,倒是很难让人不去相信他的话。 “多谢长孙太子救命之恩,谢礼日后必有世子亲自派人送去府上。”顾阮屈身一礼。 长孙允突然出现再次是在她意料之外的。 而他的出手相救更让顾阮心生疑虑。 “内子说的不错,这谢礼本世子不日奉上。”裴誉上前几步把顾阮的手重新握在自己手中,那份失而复得的心情真的很难言喻。 他不喜欢长孙允,却也是真的感谢他救了他的妻子。 至于旁的账,日后大可慢慢清算。 长孙允哑口无言,对裴誉的话置若罔闻,只是一双眼睛像是长在了顾阮身上似的。 若是他当年肯有决心一些,说不定……他是真的把卿卿给找回来了。 老天也是给了他机会的,只是他没有抓住罢了。 “裴世子客气,这英雄救美本就是一段佳话,何需谢礼。” 他才不要谢礼。 他想要的是英雄救美,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那种…… 听着长孙允的话中有话,裴誉也不妨与长孙允虚与委蛇起来,人话鬼话,只要是想到的,就没有藏肚子里的。 第1166章凭你不乖 顾阮在一旁听的是莫名其妙的,不解这两个毫无交集的男人是怎么和最放勾兑上了。 只是听着裴誉的语气略带酸意,和长孙允瞧自己的眼神不善,顾阮也能稍稍理解几分。 顾阮黛眉清蹙,脚踝那里传来锥心的疼,现在都不敢让那只脚受力。 定是方才躲避的缘故这才把脚给闪了。 注意到顾阮清蹙的眉,以及她眸中一闪即逝的痛色,裴誉便分了心,一心紧张起她来了。 怎会露出如此表情,难道是刚才伤到哪里了。 还未细细想过,便有人来报。 “太子殿下,近千狼群已近数斩杀。” 来报之人心有余悸,对方不是无情的杀手,而是一条条凶残的狼群…… 群居动物,也不知这世子妃是如何招惹上的。 也幸好裴世子及时到了,否则他带的那些精英暗卫只怕也要尽数折在这狼群上面了。 长孙允眸子一寒,漠河是狼多,却不可能一次性出现这么多,定然是有人刻意为之。 楼烨? 想到这个人,长孙允又默默的讲此人从自己的怀疑名单剔除出去阮阮于他还有利用之余,他不会。 裴誉神色也是冷了几分,握着顾阮的手力道重了几分。 ”世子妃,九公主——”墨河杀敌归来,便看见他家世子爷将世子妃牢牢的拥护在怀里,眉宇间忧思满满,一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若是死了便将尸首待回给陛下,若是没死也无需特意告知世子妃让其自行回去。” 裴誉声音凉薄且寡情,连声音都渗着冰雪的寒气。 刚刚逃出生天,免于葬身狼腹的九公主一回来便听见裴誉如此薄情之语,她突然间听到一道清脆的宛如茶碗破碎的声音,她的心一下子便碎了。 “裴世子若是本宫半死不活的,你岂非是要给本宫一个痛快的死法?” 裴誉满满心思都在顾阮身上,也没瞧她一眼,反而低低询问顾阮的伤处,伤着何处。 “伤到哪儿了?” 裴誉这一问,直接就让顾阮鼻子酸,指了指自己至今不敢受力,不敢放在地上的脚。 “疼,我脚踝疼。”声音娇娇糯糯的,煞是得人喜欢。 她的脚踝近些年还真是遭罪颇多。 都留下病根了,日后稍后不注意便崴了脚,得养上好些日子才能好。 听到她喊着脚踝疼,裴誉容色划过一抹凝重,突然弯下腰把顾阮拦腰抱起,顿时将软玉温香抱了一个满怀。 “墨祁传令下去,即刻回平城。”凉淡的声音从前边悠悠的传来,最后落在墨祁耳中。 “回平城?凭什么!”听到要回平城,顾阮便不乐意了。 她不回! “就凭你不乖,来漠河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裴誉狠狠的剜她一眼,他是让她来漠河散心狩猎的,不是让她来送死的。 “我——那温言她们怎么办?”她们还在漠河呢。 顾阮知道理亏,不敢再去驳他的话。 见顾阮口口声声的都在念着别人,唯独不过问一下他这夫君…… 第1167章恃宠而骄 裴誉本就幽暗的眸,此刻幽色渐浓…… 如不小心点在宣纸上的墨水,越是擦拭,晕染的面积便越广泛。 “阮阮倒是有闲心理会旁人,却没这份心思向为夫——向本世子解释一下今日所发生之事。”裴誉本想说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呢? 只是说出来未免太儿女情长了些,到最后倒是显得他小气了,离不开女人一样。 也让这女人顺着杆子往上爬,恃宠而骄! 待坐在宽敞微凉的马车中,裴誉才慢悠悠的回复着顾阮的话。 “今日之事,不就是你看到的那样吗?我被狼群包围了。”顾阮眸光闪闪,“你要晚来些时候你可就见不到我了。” 顾阮缩缩脖子,她也是心有余悸。 看着长孙允从天而降,就像是在江南郊外自己遇敌时一样。 白衣冉冉,恍若天神,脚踩祥云,从天而降打败了敌人,救了自己 她的心就扑通扑通的跳。 只是心境却不比以往了。 就是长孙允的白衣服,穿起来没裴誉好看。 没有他的那份……感觉! 怕死了,刚才他搂着自己的时候,差点没恶心的吐出来。 幸好见着了裴誉,那绝处逢生的喜悦之情,让她喜极而泣,差点就要哭出来了。 不过裴誉表现的好奇怪。 “呵,本世子再晚来些时候,你都和外面的野男人双宿双飞了,本世子自然见不到你!”看到顾阮被长孙允搂在怀里的模样,他心底就恨的滴血。 尤其是知道长孙允对他的妻子图谋不轨,他恨不得砍了长孙允那双手! 裴誉扬唇冷笑,语气难掩怒气。 顾阮一愣,华艳的眸子浮现些茫然。 野男人? 双宿双飞? 和长孙允吗? 你是在和她开玩笑! “你别胡说,你污蔑人家清白就算了,你别把我搭进去!” 顾阮凤眸里划过一抹嫌恶。 她和条狗双宿双飞她都不会和长孙允有什么关系。 看到顾阮眸中那份嫌恶,裴誉心底稍稍散去些郁气,只是想到顾阮被长孙允搂在怀中时一点反抗都没有,这才消散的郁气瞬间成倍升起。 “胡说?难道你不是在那长孙允怀中靠的很舒服吗?” 这女人和他亲近几分不情不愿的,还要拿话气自己,轮到旁人了,她连本能的挣扎都没有! 听到裴誉这话顾阮直呼冤枉,她哪有,她只是脚疼的走不动路。 被长孙允抓着不放不作为,那是她被吓傻了。 “嘶,你别和我说话,我脚崴了,没空搭理你。”顾阮黛眉一蹙,连连摆手就要去查看自己受伤的脚。 她这脚若是再崴上两次只怕就要废了。 顾阮这般想到,只是自己还没有所行动,裴誉却先一步握住自己的脚,轻轻褪下顾阮的鞋袜,待看清楚脚踝的那处红肿,裴誉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按耐不住心底的那份怒意。 “活该!” 叫你不听话。 伤处被完完整整的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顾阮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还没娇娇的喊疼呢,就被裴誉的一句活该给弄得委屈惨了。 第1168章见不得人 她都够可怜的了,裴誉居然还说她活该。 “嘶,你轻点。”顾阮一双黛眉紧蹙,疼疼的不得了“你再大力点我这脚可真就废了。” 她还不想变成一个跛子。 那样子走路多丑啊,她不想要变成那样子。 “裴誉,你轻点。”顾阮瞧着自己这脚的惨状,心底也跟着痛的滴血。 肿成这样子。 “废了正好,就不能和外面的野男人一起双宿双飞了。”裴誉恶狠狠道,活该你不长记性。 “裴誉!你又提!我外面哪有野男人?”顾阮被裴誉的几句野男人给刺激到了,野男人野男人,她外面哪有什么野男人。 倒是裴誉,家中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的。 “有没有你自己心底清楚!”裴誉一边说一边给顾阮查看伤势,又因为怒气未消,裴誉动作一直不怎么温柔。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顾阮轻嘲一声,转过了脑袋不想去看那张气人的脸,正好瞧见车窗外那些一幕幕熟悉的场景。 裴誉还真是来带她回平城的。 “卞和成为漠河君上了。”顾阮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因为漠河君上死了,毫无征兆。 有太医查验是死于一种慢性毒药,长时间的日积月累,慢慢的耗空了漠河君上的身体,前几日一早起来变没了气息。 明显有人暗中毒害。 有人主张查出凶手,有人哭泣,有人高兴,有人主张漠河不可一日无主,需要尽早选出一位新的君上主张大局。 卞和为君上,皇帝是反对的,因为沈芙。 不受宠便罢,可这沈芙就是一个受宠。 有漠河这么强大的势力做后盾,只怕他日后再想对沈家如何就要多掂量几分了。 只是漠河立新君,纵然皇帝反对,却也抵不过漠河的众志成城推举六王子为君。 一切来的突兀又顺利,让皇帝不得不怀疑有人在背后推动。 想寻国师拿主意,可这一扭头国师便不见了。 等国师再回来时事情已成定局。 卞和六王子,漠河君上最疼爱之子成为漠河君上了。 沈芙也变成漠河君后。 顾阮微微一笑,现在陛下又要重视沈侯府了。 说不定那五皇子过不久也要回平城了。 沈吟的婚事,只怕也要延后了。 谢斐是镇国将军,手握兵权,沈侯府也有一个管理着整个漠河的君上做女婿…… 皇帝不敢让他们成婚。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淡淡“嗯”一声。 裴愿做漠河君上了,早在意料之中。 他送他来漠河便是让他做漠河君上的。 这个位置,只能是裴家人,若是交托于一个外姓之人他才是要日日防范,夜夜忧心。 听着裴誉漫不经心的回答,顾阮凤眸一凛,“所以你是早就知道的?所以你才会让我有事便去找卞和,是因为你知道他有这个能力。” 难怪。 只怕裴誉和卞和之间就有暗暗搭携交易。 只怕也是一个见不得人勾当。 “我若说不是,你信吗?”裴誉没有承认,反去问顾阮问题。 第1169章绵绵情话 信吗? 顾阮是不信的。 只是低头瞧了瞧受伤的脚踝正我在旁人的掌心当中,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她还是安分些的好。 “我信!” 明显的口不对心。 裴誉也没揪着顾阮不放,不管如何,她还是说了信他。 爱情,喜欢,感情这些东西比信任二字廉价多了。 裴愿会是漠河君上,这是裴誉早便预料的,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当真是意外。 “对了,你怎么来漠河了?”过了好久,顾阮才想起裴誉这个夫君来。 不是说不来的吗? 裴誉眸光微动,幽幽的瞥一眼顾阮,看的顾阮心肝一颤。 她又说错话了。 随后裴誉扯出一笑,风华容颜尽显无虞,声音平和如夜晚凉淡的湖水“也是难得阮阮还有想起自己夫君的时候。” 他都来这么久了,这小姑娘,好生没良心,居然现在才想起自己来。 顾阮脸色浮现几分尴尬,“哪有,我这几天可是一直有想你的。” 裴誉这人小气。 顾阮心底默默的记着。 “既是每天想我,那为何为夫方才出现在你身边时,你对为夫主动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去问旁人如何?” 顾阮想他的话,他可是一点都不信,全都是敷衍他的。 若是想他,怎会口口声声都是在说着别人? “我——”顾阮的声音戛然而止,她是有想他的。 在想怎么样才能…… “我有想你的,我不说你也该知道我在想你,真正的想不需要一定要说出来。” 顾阮紧蹙着眉向裴誉解释。 一番解释之语,倒是让裴誉语塞几分,这若是再和她纠缠下去,这指定到最后都要变成自己的错了。 说自己不能明白她的心,自己对她都是甜言蜜语,虚情假意。 裴誉深知顾阮脾性,现在已经脑补出来一场家庭伦理大戏了。 “都说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今日一瞧,果真如此。”裴誉给顾阮穿好鞋袜,抬手略带惩罚的轻弹一下顾阮的额头。 顾阮凤眸一眨,连抬手捂住方才裴誉碰过的额头,“你没洗手,不许碰我!” 说好有洁癖的裴世子呢? 现在都消失不见了吗? 裴誉寒眉一挑,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顾阮的脚,轻笑一声“都是自己的肉,阮阮也嫌弃?” “有本事你用洗脚的巾子擦脸试试!”顾阮毫不客气的回怼。 车间先前沉闷的气氛被打破,渐渐变得热络起来。 裴誉“……” 难得被这小姑娘噎的说不出话来。 本是调侃她的话,现在倒是让自己哑口无言。 “为夫可以用阮阮的擦脚巾子擦脸。” 一双清润的眸,透着满满的认真。 “……你变态!”顾阮沉默了好久才从牙齿缝里生挤出来三个字。 用她的擦脚巾子洗脸,亏他说的出来。 你乐意,她还嫌弃呢! “只要阮阮想,为夫做什么都可以。” 要月亮,要星星他都给她。 心给他,人给她,命都给她。 裴誉嗓音低柔缠倦,说着绵绵情话。 第1170章绵长深吻 “那……我们和离好不好?”顾阮凤眸划过些许迟疑之色。 她要什么,他便给什么。 那她要求和离,他肯答应吗? 听着顾阮的问话,裴誉眉眼间的笑意一凝,眸子出现些许凝结的霜。 “好,为夫还可以净身出户,名下所有财产都是阮阮的,不过为夫只有一个要求。” 裴誉定定的看她好几眼,最后红唇轻启,呢喃着绵绵话语。 “什么要求。”顾阮眸子划过一分意外,没想到裴誉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心底涌现的酸胀感让顾阮说话声音都是发颤的。 “财产归你,你得归我。”什么都给你,只要你还是我的。 顾阮凤眸眨了眨,突然笑起“你这说来说去,我还不是不能离开你!” 什么和离,被他偷换概念成这样。 “所以啊,和离这两个字,阮阮这辈子都别想了。” 待回到平城,已是深夜,顾阮早便困的睁不开眼了。 以至于连自己是怎么回到栖云轩的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一眼醒来便见着一个美男子睡在自己旁边。 容颜温润如玉,霁月清风,带着一种脱离世俗的祥和。 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经霜更艳,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 而自己正被这美男子深情呵护在怀中。 顾阮小心的抬起手,摸摸他的眉,又摸摸他的唇,眼里带着些许茫然。 很想问一句“你是谁。” “或者她是谁”。 似是察觉到顾阮的小动作,裴誉幽幽转醒,便瞧见自己的小妻子充满了好奇的看着自己。 “醒了?” 顾阮老实的点点头,她又不是睁着眼睡觉的。 “还困。”顾阮又闭上眼睛,困是不困了,只是撒着娇不愿起罢了。 ”那就再睡会儿。”裴誉亲了亲顾阮的眉心宠溺道。 “不急着起。” “那你陪我吗?”闻言顾阮伸出玉臂环上裴誉的脖子,“我是真的想你了。” 听到这句话,裴誉便想到自己昨日说她心底只惦记旁人却没有他这个夫君的事。 昨天小姑娘说了她有想自己,可自己不信…… 现在小人儿又赖在自己怀里,要自己陪着她,又在他怀中娇声娇气的想自己,那颗心不自觉的就软了。 眉眼也比往日柔美,略用力的抱紧她,“我知。”他的妻子,定然是想他的。 “那你往后不许冤枉我,说我心底没你。”本是顺着杆子往上爬的话,说出来却是意外的成了情话,变相的说出心声。 说完顾阮也愣了愣,想说什么来补救一番就被裴誉噙住了唇,一番绵长深吻后,顾阮呼吸略有不稳。 “为夫知错,往后再不敢冤枉娘子心底没有为夫。”裴誉眉眼含笑,心情万分舒畅。 昨日未散的郁气,也在此刻尽数消磨去了。 顾阮想补救那番话漏洞,可是见裴誉如此愉悦的表情,她突然就不想说了。 能怎么办呢? 她都已经是这人的妻子了。 再多的不喜,再多的怨怼她难道还要去记上一辈子吗? 她的一辈子已经很惨烈了,她不想这辈子还要向上辈子那样重蹈覆辙。 第1171章自欺欺人 “这可是你说的,你若是再敢冤枉我一次,我绝对不会原谅你。”顾阮又往裴誉怀中蹭了蹭,小脸贴在他微凉的胸膛上。 自己也是昨天那事长了教训,自己没想他,被这个小气的男人知道了,他会生气,会吃醋…… 以至于顾阮时时刻刻都要提醒着自己要去想他。 习惯一旦形成,便是很难再改变。 “不敢。”怀中女子的柔顺裴誉更加欢喜,小姑娘好些时候没这样和自己好好说过话了。 “记得,离长孙允远一点。”裴誉清润的墨眸划过一抹晦暗。 这个男人,要小心戒备才是。 听着裴誉到嘱咐,顾阮亦是乖巧点头“我知道,我也没想到他会在漠河。” 她也是满心好奇呢。 “你知道吗?” 裴誉就慢长孙允半步而来。 “并不知晓,往后不许再提他。”裴誉发出一道低低的警告,不许再提长孙允。 “是你先提,你又在冤枉我!”顾阮不满的瞪他一眼,怎么到最后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了。 顾阮心底当即就不舒服了,现在看一眼裴誉,发现自己还被他抱在怀里,心底的那股郁气便升腾而起。 当即就要从裴誉怀中抽身出来,只轻轻的推一把裴誉轻易的把裴誉推开,歪在在一边。 顾阮咬咬手指,没想到裴誉变得这么弱不禁风了。 她只用了小小力气而已,裴誉就这么被自己推到了? 要知道换作以前自己拼足了力气去推他,他都是稳如泰山,纹丝不动的。 “裴誉,你该不会是身体不行了吧。”虚弱成这样? 裴誉刚摆正好姿势坐好,变听见一句顾阮怀疑自己身体的话来。 脸色一黑,阴恻恻的看向顾阮,嗓音幽幽,暗含危险。 “为夫身体行不行,阮阮亲身体验一番不就知道了吗?” 这小姑娘真是欠教训。 听着裴誉幽诡的声音,顾阮听的汗毛直竖,连连摇头,像是一只拨浪鼓一样。 “不不不,不用了,我不想知道了。”顾阮后怕的卷着被子往床里面躲。 正好把盖在裴誉身上的被子也一并卷走了。 待看到裴誉的危险,顾阮唇角一抽,又默默的把被子拿过去给裴誉盖好。 “那个,天亮了,该起了。”顾阮连连赔着笑,再和裴誉独处,她害怕了。 裴誉一脸无语的看着顾阮的小动作,脑门上划过几条黑线。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这是在欺负他的智商呢,还是这小姑娘变蠢了? ”嗯。”裴誉淡淡嗯一声,目光从顾阮姣好的身段是挪开。 阖起眸子假寐不去瞧她。 顾阮从床上站起,开口想唤人来服侍更衣的,只是想着自己身后还有一个危险的美男子又默默打消这想法。 低头一看寝衣,顾阮便愣住了,她什么时候换的衣裳? 想到了某种可能,顾阮脸颊浮现一抹绯色。 不去看身后男子,便寻了衣裳去净室更衣。 另床上假寐的男子也缓缓睁开眼睛,去追寻顾阮的身影。 第1172章一只桃妖 眼底的一抹势在必得转瞬即逝。 待顾阮更衣回来是裴誉已然是一副翩然君子的模样,一袭浅蓝衣衫更衬其人气质空灵比仙。 顾阮凤眸闪了闪,他嫌少穿这样的衣服,平日的着装多是白色。 只是今日一瞧,倒是分显惊艳。 “闲看花时风也醉,夫君的容色,世间难寻第二人相较。”顾阮双手还胸,歪着头看裴誉。 美人就是美人,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你刚才唤我什么?”裴誉眸子微闪,划过一抹诧异。 夫君? 是在唤他吗? “夫君你不但是身……我是在唤你夫君。”顾阮很想说你不但身体不行了,现在连耳朵也是跟着不好使了。 她唤你夫君,他都听不清楚了。 只是想到裴誉这小气不能激的性子,顾阮又生生的改口了。 裴誉墨眸隐笑,快步朝顾阮走去,一把把她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嗅着她发间淡淡的幽香。 ”乖,再唤一声。”声音温雅低柔。 隐隐带着些乞求。 “夫君。”顾阮缓缓抬起手,去回抱住裴誉,听着话娇娇软软的又唤了一句夫君。 “夫君,你心跳的好快。”顾阮小脸贴在裴誉的心口,只感觉那心跳愈发的加快速度跳跃,随着他说话,胸腔也跟着震动,顾阮白皙的笑脸晕染开一抹绯红。 “是激动 。”裴誉抱着顾阮不撒手,轻声向她解释。 “激动什么?”顾阮不太理解裴誉的激动。 只是一心贪恋着此时裴誉的怀抱。 她很贪婪的。 初时还好,可后面尝到的甜头,她就愈来愈控制不住自己的贪念了。 一心的想要更多。 “为夫还以为这“夫君”二字,阮阮往后再也不会说了。” 声音略感委屈。 这半年以来,这小姑娘就对他冷冷淡淡的。 罕见的温顺也是有求于自己才展露的。 这夫君二字更是烫嘴。 “我现在也不想说,可是还能怎么办呢?我已经是你的妻子了。”顾阮诚实回答。 她现在也算是认命。 裴誉淡淡勾唇,她有这个觉悟便好。 “而且我要是继续对你不好,那岂非把你往别的小妖精怀里推?” 顾阮眼尾上挑,带着微微的粉色,眸如桃花瓣,娇艳妖娆。 眼尾的那点胭脂痣更是点睛一笔,将美人的妖娆风情表露的一览无遗。 明艳容色,妖冶天成 裴誉单手扶上顾阮的脸颊,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张娇颜。 眸,满是眷恋。 “为夫现在只瞧见有只桃花妖正在为夫怀中撒娇,娇语喃喃。” “你才是妖孽呢。”顾阮不满裴誉说自己是妖。 娇艳绝伦的桃花妖也不行。 “嗯,为夫是妖孽,阮阮便是妖妃。”裴誉从善如流道。 不管是什么,他是山匪,她便是山寨夫人。 他是妖孽,她便是妖妃。 她永远别想和他撇清关系。 “你才妖妃。”顾阮无语,没想到这男人竟然承认了。 承认便罢,还非要黑心的将她拖下水。 “阮阮既不是桃花妖,也不是妖妃,那是什么?” 第1173章艳压四方 “我是顾太师第四女顾阮,裴王府的世子妃,你的妻子。”顾阮稍稍正色。 还得多亏了长孙允,她才能对自己如今的身份有如此深刻的认知。 西齐东宫的太子妃早就没了。 她不是程卿,亦非程槿怀。 她是顾阮…… 顾阮垂眸,眼底划过一抹晦暗。 由于是低着头的缘故,裴誉并未察觉。 只是被她的话轻松取悦了。 顾阮乖乖巧巧的被裴誉抱着,也不说话,窗外的日光散落进来,落在彼此相拥的二人身上,一时岁月静好。 如顾阮所说,沈吟的婚事要延后。 果然本该从漠河回来就是要举办婚礼的,结果一拖再拖,拖到了年底也不见着落。 院中的梅花开了,比往年开的更加艳丽,红润的滴血,汁液饱满,轻轻一捏,便有浅浅的粉色在指尖晕染开去。 瞧着变成粉色的手指头,顾阮突来了兴致,命人采集梅花瓣,她要染指甲。 在王府中无大事可做,婆媳关系尚算和睦,顾阮小日子过的也是悠闲。 还有裴誉事事顺着她,宠着她,大小的烦心事也被他给解决了。 如此一番下来,顾阮倒像是个混吃等死的米虫一样。 裴誉从外面回来,便见着自家小妻子裹着狐裘坐在银装素裹的院中,和几名婢女互相染着指甲…… 身边也安置了炭火炉子,素雅厚暖的冬衣,冬裙,以及那双毛茸茸的棉鞋。 小姑娘爱美,时时刻刻也不忘记臭美,只每到了冬日变成了她的渡劫期。 嫌冬衣厚实臃肿,会影响她姣好的身姿。 嫌弃棉鞋不好看,宁愿挨冻也要穿那精致漂亮的绣鞋。 怎的今日回来见她,倒是觉得省心了些。 不用再操心她的身体健康与否。 “做什么?”裴誉走进一看,只看到顾阮十根被包裹住的可爱的手指头。 “染指甲,红艳艳的,多漂亮。”顾阮抿唇一笑。 “明日回娘家,不能丑,我要惊艳,然后大杀四方!” 裴誉“……”所以现在的省心是为了明日更漂亮的自己,要去艳压四方? 所以这小姑娘明日又要穿那头可断,却不可抛弃的绣鞋了? 顾阮歪着头看着自己漂亮的手,十指纤纤,现在把那十根手指头裹住也不觉丑,倒是十分可爱。 “你怎么不说话?”顾阮抬眸看他,平日里话那么多,今日回来怎么就一言不发了? “在想娘子明日回娘家,为夫要如何哄着娘子像今日着装一样打扮。”裴誉抿抿唇,毫不客气的吐槽 世子爷的加入,温婉等人自是自觉的离开了。 再不走,等着世子开口赶自己吗? 裴誉坐在顾阮身边,去牵过她的手,却是细心的没碰到她的手指头。 摸着她的掌心温暖如春这才是彻底放心了。 暖暖的,软软的,这份触感妙不可言。 顾阮不自然的移开眼,这话还不如不说呢。 “怎的想起来明日回娘家了?”裴誉低声问道,小美人从不想家的,现在怎的突然想回了? 第1174章心有余悸 “这就得问问陛下了,怎的又将五殿下从封地召回来,还提携顾家打压沈家了。 不就是怕沈侯府有位在漠河当君上的女婿了,这便忙不迭的要想法子去打压沈家,怕沈家又崛起了。” 顾阮眼神似轻蔑似嘲讽,瞧着又是一副瞧不起人的眼神。 让人瞧了怎么瞧心底就怎么不舒服。 裴誉稍用力捏了捏顾阮的掌心,又低低的发笑。 笑她这番话太过真实,又笑她只她一人敢如此评价于皇帝。 “那这与娘子明日回娘家又有何关系?”五皇子回来了,她回顾府做什么? “娘子,你这般瞧着为夫做什么?”裴誉微微颔首,便瞧见顾阮用着一副好奇的眼神瞧自己。 “不做什么,我还以为你会说什么“这话在为夫面前说说便可,在外可莫言语上半分“这类话呢,你关注点倒是清奇。” 议论皇族,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可她就是议论了又如何? 裴誉怔愣片刻,随即道:“娘子愿意说尽可畅所欲言,天塌了,也有为夫替你顶着。” 他的宝贝,就需要做自己愿意的事说自己想说的话…… 顾阮撇撇嘴,她才没那么多话呢,她又非长舌妇。 “我又不是长舌妇。”顾阮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鼻翼间隐有淡淡的梅花清香传来。 “裴誉,你这样子会把我宠坏的。”顾阮语调认真起来。 她觉得自己都离不开裴誉的爱护了。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夫君宠她,她自是欣喜接受的。 只是这都宠的让她离不开他了。 可就不好了。 “把娘子宠坏了不好吗?”裴誉稍稍搂紧顾阮,秀雅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眼帘隐着几分痴迷。 “甚好。”顾阮凤眸闪了闪,违心的说出甚好二字。 她不想和裴誉争吵。 “娘子,你这指甲要染到何时?”没有顾阮提醒,裴誉还真是忘了他家娘子的指甲又重新长了出来。 是该剪剪了。 不然日后受罪的可是自己。 “明早吧,我这才刚染上呢。”顾阮也跟着转移注意,要染到明早,那她今晚怎么办? “从太师府回来,便剪了吧。” 留指甲,太危险了。 裴誉不禁心有余悸,如今也能觉得自己的胸前,后背的火辣辣的疼。 这指甲抓的太狠了。 “剪了?你在和我开玩笑吗?我刚染好的指甲还没两天呢你就要我剪了?”顾阮一脸不可置信,随后便是拒绝。 她不要! “不想剪?” “不想剪。” “那明日娘子就如今日这般着装回太师府,不许不穿棉鞋……” 顾阮“……”她这是被裴誉给摆了一道吗? 漂亮的红指甲和臃肿的冬衣……她选择要指甲。 “答应你就是了,还给我来二选一的难题。”顾阮嗔他一眼,想从他怀中出来,奈何被这男人抱的紧 吧,挣脱不了,便索性随他抱了。 不过…… “夫君,你的手好凉。”刚才刚握住的时候她就忍不住打了寒蝉。 第1175章地老天荒 自入冬以来,她就没见裴誉的手暖过。 裴誉弯眸,低低调侃她:“为夫有个地方,不凉,娘子要不要摸摸看看?” 话音一落,顾阮的小脸刷的就红了。 红润,滚烫。 “不知羞,这还是白天呢!”大白天的说这些话,真是讨厌。 瞧着小姑娘一脸羞涩,裴誉心情如春暖花开时的明媚。 美人娇羞的模样,就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想要绽放美丽,却又不敢半遮半掩撩人心弦。 裴誉置若罔闻,牵着顾阮的手往自己身体的一个部位摸去,“现在是不是就不凉了?” 裴誉牵着顾阮的小手放在自己颈间,颈窝温度炽热暖和,可见只是手受了凉。 “……” “裴誉!你故意作弄我!”故意说那令人遐想连篇的话,故意在作弄她。 “哦?为夫作弄娘子了?”裴誉满意的瞧着小美人活泼娇俏的模样,“为夫方才作弄娘子什么了“” 顾阮气急,丫丫的,这男人是鱼吗? 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吗? 刚才说过的话现在他就不记得了? “你刚才说——”顾阮一番犀利言辞瞬间就被卡在喉咙。 说什么? 他的确是有个地方很热,只是,只是…… “我不和你说了!”顾阮小脾气一上来,方才的温顺全丢了,现在就像一只发狠的猫儿一般。 仿佛谁要敢招惹她,那她定就在那人身上抓两道血痕来才行。 略用力挣开裴誉的手,自己离的他做远了些。 她决定收回那些话,裴誉是宠她了,只是该欺负她的时候也是绝不手软的! 见小姑娘动怒了,还做的离自己远了些,裴誉垂眸瞧着自己变空的手心,握了握拳,仿佛在怀念方才掌心中的那份温软。 “为夫方才说过,过不久要带着阮阮南游,对吗?” 小姑娘生气了。 无妨在把人哄回来就是。 “南游?什么时候的事?”顾阮眸子微凝,南游,是要南下? 要经过江南吗? 顾阮不由对此事上心几分。 “明年的事了,阮阮想去吗?” 裴誉对着南巡这是是不怎么感兴趣的,只是现在把小姑娘给惹恼了,便不得不先那这事来哄着小姑娘开心了。 今年说着明年的事。 八字有没有一撇还难说呢。 也亏的裴誉敢说,要是去不了,看你自己打脸疼不。 ”想去!”尽管心底无比腹诽裴誉的敢说,顾阮还是表示想去。 十二年了,也让她去瞧瞧江南如今是何光景。 “那阮阮还生为夫的气吗?”裴誉墨眸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我刚才生你气了吗?”顾阮一脸茫然的反问,她没有生气。 “你刚才一定是弄错了,妾身欢喜世子还来不及,怎还会去生世子的气。”顾阮眉眼弯弯似月,宛载千种扑朔琉璃光,此刻正温温柔柔的落在裴誉身上。 明艳的眸子清透且专注,眼底倒映出裴誉的影子,给裴誉一种直到地老天荒了,这小姑娘的眼中只装的下自己一个人的感觉。 第1176章孤男寡女 “你倒是能屈能伸。”裴誉轻叹一句,小姑娘变脸速度快,上一刻还凶神恶煞的喊裴誉,下一刻就软软绵绵的的喊世子了。 “这不还是世子调教的好吗?”顾阮脸上赔笑,心底却是想她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才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乖,喊夫君。”比起软软绵绵的喊世子,他更愿意挺小妻子喊着他夫君。 “夫君,你怎的就如此计较一个称呼?”顾阮很快改了,同样也是不解裴誉怎么就就和这夫君二字卯上劲儿了。 “小姑娘就该软绵绵的,要那么厉害做什么?”中气十足喊他的名字,他总心慌,是不是自己何处又惹着这小姑娘了。 “不厉害怎么保护自己?”顾阮白他一眼。 顾阮靠在他怀中,又重新寻了一个舒服的靠姿。 “我知道你会护着我,可万一哪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你要我怎么办?” 每次说护她,她那一次没有受伤流血过?说了这么许多,她现在都不信裴誉会护好她的话了。 男人的嘴,皆是骗人的鬼,不可深信。 顾阮深知这一点,却仍是把裴誉的那我“我爱你”给烙印进了骨子里。 她信了,也忘不掉了。 顾阮凤眸微闪,闪现些许茫然。 古话都说,先开口言爱的人一般是是注定的输家。 可有没有说过先动心的那个人是不是输的一败涂地,就像飞蛾扑火,明知道的结局是自取灭亡,却还是不管不顾的一头撞上去? “我会一直在。”裴誉声音凉了几分。 顾阮阖眸,不想再继续这些没有意义的话题。 五皇子回平城,明面上瞧着,实际里却是暗藏汹涌波涛,只差风起,掀起惊涛骇浪。 五皇子好了,顾漫跟着也好了,回平城第一日就收到皇帝召见。 父子,公媳三人还是一起用过晚膳…… 宫中月色微凉,顾漫站在太液池边上瞧着那飘渺的水中月。 却不巧遇见了故人,瞧着那故人,顾漫的眼神便冷了几分,“五皇妃,那是安和郡主。” 安和今日随安亲王入宫,皇帝留下安亲王说话,安和听不得这些内容,便独自出来。 “本妃知道,何需你来说?”顾漫瞥一眼身边女子。 “五皇妃知道便可。”九笙柔美顺眼答到。 顾漫恨恨的看一眼安和,就是这个女人在和自己抢男人,分明是自己先喜欢上严格的,是她后来者居之,把严格给抢走了。 不然她也不会想到要嫁给五皇子。 因此还得罪疏远了自己的长姐! 顾漫心中气愤难安,身形微动,刚想上前就被安和身边突然出现的男子给停住了脚步。 严格? 这般晚了,他怎的还在宫中? 怀疑过后,顾漫又被严格于安和的亲密给气红了眼睛。 孤男寡女,花前月下,如此亲密,寡鲜廉耻! 真是败坏了皇家凤仪。 只是不只是败坏皇家凤仪,还是见不得自己曾真心爱慕过的男子去与旁的女子亲密。 还是一个处处不如自己的女子。 第1177章无边纵容 “冬夜寒凉,仔细别着了风寒。”严格卸下自己自己披风围在安和身上,眉眼间是虚假不了的温暖与关切。 安和小脸红扑扑,一双狡黠明眸紧紧锁着严格的身影。 雪色的披风,乌黑的长发,素雅的头饰均衬出安和娇美的容颜。 黑白的瞳眸,艳丽的红唇,以及粉色的双颊,在雪夜月色下分外娇美漂亮。 “我不冷,倒是你把披风给了我,你岂非要挨冻了。”衣衫单薄,安和瞧着便觉得冷。 “妤妤这是在心疼我吗?”严格勾唇一笑,满眼都面前这个小姑娘。 安和俏脸一红,却也不反驳,乖乖的就站在严格跟前。 严格眸光一闪,看到不远处的顾漫,心思沉了沉。 “安亲王想必还有些时候才会被陛下放行,如今快宫禁了,我先送你出宫。”小姑娘家家的,这么晚了还处深宫可不好。 “啊?可是父王让我等他。”父王还不许自己乱走。 “无妨,一会儿我使人向王爷通明一声便是,宫里坏人多,待久了不好。” 严格温温柔柔的劝着小姑娘。 再不走,只怕就有麻烦寻上身了。 “你前些日子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是夸着宫里千万好,要我多留一阵的。” 安和摇摇脑袋,不信严格的话。 严格”……” 当时为了哄她留下来做的借口罢了,今日倒成了砸伤自己脚背的石头。 “妤妤,深宫夜寒,你忍心瞧着我在此挨冷受冻吗?我把你安全送回府了,我才可回府添衣。”严格想摸摸安和绯红的脸颊,却顾忌是在宫里,人多眼杂的,会对这小姑娘的名声有碍,和不远处就有一只蓄势待发的猛兽正盯着这边。 想想还是作罢。 安和面露犹豫,想想父王,又想想严格。 父王和心上人相比较……她还是不能够抛弃父王! 安和转身,仰头瞧着月色,“夜深了,母妃一个人在王府肯定会寂寞的,出宫我要回去陪伴母妃左右 ” 她是为了母妃才暂时舍弃父王的,不是因为心上人。 父亲那么疼爱母妃,定会理解她的! 小姑娘明显的找借口,严格看破却不说破,只微微笑,眉眼满是宠溺,眸中无边的纵容…… “郡主请。”安和心满意足的笑笑,转身朝着宫门的方向走,本意是要避开顾漫的,只是顾漫却是自己迎了上来。 挡住二人的去路。 安和眸子一闪,局促的行礼,小孩子虽单纯,分辨敌友的能力却高强。 好比现在,安和能清楚的感受到顾漫对自己的敌意。 这份敌意还不是刚刚有。 而是从很早以前便有了,如今已长成参天大树,枝繁叶茂,树下阴阴沉沉,将阳光全部挡在外面,不见天日,压抑的直令人喘不过气来 “五皇嫂。”安和如新生的小猫儿一般怯怯出声。 明眸满是惧意。 害怕。 就像皇婶看自己母妃一样,恨不得把母妃拆解入腹。 现在这五皇嫂瞧自己也是这副眼神,是怎么哪里得罪她吗? 第1178章强抢民女 “这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在宫中幽会,这传了出去,安和你的名声是要是不要了?”顾漫涂了唇脂的红唇轻轻一勾,一启唇便道尽了满满恶意。 安和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幽会? 顾漫瞧着安和发白的脸色,满意的笑笑,漂亮的眸子缀着几分散漫和戏谑。 “还是严家公子,佛面恶心,对安和别有用心,心术不正?” 顾漫就差指着严格鼻子说他是衣冠禽兽了,对安和不安好心了。 两句话,将二人贬至尘埃。 严格淡漠的面容轻染阴霾,目光淡漠而平静的落在顾漫身上。 绯色的薄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就如北风呼呼的刮在身上,寒风刺骨般。 “五皇妃是有家室的人了,见着外男再次不多加回避便罢,如今主动的凑上前来,是将五殿下至于何地?” 说他的妤妤不甘寂寞与男子幽会,他便要说你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让妤妤不开心,那你也别想笑。 顾漫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怔愣的看着严格,没想到他居然这样说自己。 刚想要动怒不远处又来了人,听听声音,是怡亲王世子。 “草民见过怡世子。”严格抱拳弯身行礼,态度尚算恭敬。 “严格?我刚才还在寻你呢,妤安妹妹也在。”霍林讶然的瞧着二人。 随后眸中浮现一抹了然,难怪方才不见人影,原来是来见佳人来了。 “怡表兄。“安和脸色微白,此刻也提不起什么好心情。 只是那模样一瞧便知道是给人欺负了。 严格肯定是不敢的,那就只有自己这个二大姨子才敢欺负了。 霍林难为的摸摸后脑勺,他还不知道自家媳妇和她家中的姐妹关系怎么样呢。 明日就要回岳丈家了,可不能得罪了人,又惹恼了自家媳妇。 他回去定要好好做功课。 顾漫看到霍林,也稍稍收敛了神色。 “怡世子这么晚了还不出宫?”顾漫一张口就直想打自己嘴巴,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撵着人家离开吗? 霍林也愣了愣,“这就出宫,只是这边太过惹恼耐不住好奇便过来瞧瞧,不知方才是有何事情这般热闹。 放才不知道,现在霍林是知道了。 这事情是热闹大发了。 顾漫居然敢赶自己走? 霍林一向是霸王惯了,自小便是胡作非为,强抢民女,荒淫无度的,从来都是横着走的。 虽然后来成婚了,被自家媳妇看管的严谨,他生活作风改善不少,瞧着也算是个正人君子的样了,可那份浑劲儿却是深深烙印进灵魂里的。 模样瞧着和善,可一句话惹的他不满意便是要即刻发怒的。 “天色已晚,五皇妃不回皇子府,倒是只身来太液池赏月,见着外男不回避便罢了,还有闲情聊天,这花前月下的,若是被这宫里的好事泥腿子瞧见了,五皇妃这名声要是不要了,这还将皇家颜面置于何地?” 霍林瞟一眼严格,立刻想到了借口发作顾漫,不想的,这歪打正着的就说到人家的痛脚了。 第1179章新纳贵妾 成功的把人家二大姨子给怼了,想着一会儿还要回府见媳妇儿,霍林立刻便生无可恋了。 明天媳妇还有回娘家呢,自己就把人家姐姐给怼了,那不是给媳妇招仇吗? 霍林一阵头疼,就连回府见着顾末的时候也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顾末逗弄着霍曦见他这般回来不免诧异,“你不是入宫了吗?怎么就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难不成被人欺负了? 想着霍林被人欺负,倒是不觉喜感。 这放荡的夫君就是该多多教训一下,以便他可以长教训。 “末末,我在宫里把你二姐姐给怼了。”想了想,霍林决定诚实为上策,而且自家媳妇好像和她家里的几位姐姐都不感兴趣。 除了自己的小姨子,那位世子妃。 “顾漫?你不提我还忘记她回平城了。”顾末对顾漫不痛不痒的,也不甚在意,没一会儿就把顾漫抛诸脑后了。 只一心装着自己的儿子。 “曦儿,喊娘亲。”霍曦一岁了,也会点牙牙语了。 只是他每次张口都是喊的爹爹,自己辛苦生的孩子,不喊自己,倒是去喊自己那个风流的爹爹,这可是把顾末气的够呛。 也和这个称呼和霍曦卯上劲儿了。 霍林见状,唇角带着笑意,又去一边炉子前暖了暖身,驱了寒气才又朝着妻儿走去。 一把将妻子拦在怀里,“曦儿,喊爹爹。” 某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儿极给面子的喊了一声“爹爹!” 脆生生的童音。 听的人心花怒放的。 顾末小脸一板,狠狠的瞪了眼霍林,“你是故意气我呢?”知道这小孩儿不喊娘亲只喊爹爹就算了,现在还在她面前故意炫耀。 “末末,老人言小孩子一张口先唤的谁,那代表这个人日后会为了这个孩子苦极一生,让你受苦,我舍不得。”霍林不紧不慢的像顾末解释。 他的末末够可怜了。 不能再可怜了。 顾末眸光暗暗涌动,嗫嚅着唇说不出话来,只默默的垂头。 见顾末又不肯说话了,霍林叹一口气,每说起这些情爱之事她就逃避。 “末末,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难道是特意等他回来的? “这就得问问世子了,新纳回来妾好本事。”顾末想起霍林又去拈花惹草新纳回来的贵妾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秦然?”霍林犹豫道。 “你还记得她,记性不差吗,那你怎么就不记得你那天做过什么好事?”自己的儿子,在周岁之上,他这父亲不见人影,她派人四处去寻,却是寻的霍林这个父亲,她的丈夫,在自己儿子的周岁上,老毛病又犯了。 居然,居然…… 到最后他又给自己的后院里新招进来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贵妾! 真是可恨! “末末你生气了?”霍林眨眨眼记忆中的末末可是很少因为他院中的女人和他生气的。 半点醋味儿都没有。 他都要怀疑他的末末心底压根就没他了。 “生气?我什么要生气,我当初不就是这么被你娶进门的吗?” 顾末笑了,气极反笑,笑的冷酷,笑的矜漠。 她是被绑着嫁给你的啊! 第1180章互相喜欢 所有人都逼她,顾菲逼她,父亲逼她,大夫人,和老夫人都在逼她,把她绑着嫁给你的。 而其他人,就在一旁站着,冷眼旁观,看着这场闹剧! “夜深了,世子该歇息了。”顾末眸子闪了闪,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重了几分。 霍林抱着顾末不肯撒手,这些话那日末末便说了一次了,他还以为是她心底吃醋自己又新纳了贵妾,故意说这些气自己的。 可今日又听到了,便不得不认真几分。 “末末,我们曦儿都有了,你还这么放不下吗?”他们夫妻三年,还孕有一子,他以为他们之间多少是有情分的。 会互相喜欢的,瞧他现在不就是把这个小姑娘给喜欢到骨子里了吗? 至于那个贵妾……他会解决不让末末碍眼的。 想起秦然,霍林眸子划过一道冷光。 “世子多想了。”顾末眉眼清淡,她本就不喜欢他,她是被他强娶来的。 若非当年的赏花宴,她绝对不会和霍林有任何的牵扯。 “听你这语气,我就知道自己没多想。” 霍林叹一口气,心底有些欢喜她知道醋自己,可这过分的冷漠又让他无所适从的,果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来人,带小公子下去歇息,世子妃要安寝了。”看一眼那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霍林心底一暖,这是他的孩子。 他和末末的孩子。 无论怎样,这是一份永生的牵绊。 顾末不语,任着奶嬷嬷把霍曦抱下去,看着那奶嬷嬷慈蔼的面容,顾末心底莫名一堵,有些不愿将霍曦给她。 “我何时说要安寝了?”顾末淡淡睨他一眼,挣开他的束缚,走到一旁的矮桌上看起书来。 “时辰不早了,秦姨娘那边该等着急了,世子还是快些梳洗过去才是。” 秦然? 心底默默念着这名字,手指微微用力握紧书,指尖微白。 “末末,你就要这么疏远我吗?”霍林剑眉一蹙。 被自己的妻子往别人怀里推的感觉可真是不舒服呢。 “我明日要回太师府。”顾末抿了抿唇给了一个不算解释的解释。 “我明日也要去拜见岳父大人。”霍林见顾末有缓,连连接话。 “所以末末你就别赶我走了。” 外面是霸王,回到家里,房门一关变得比孙子还孙子。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么喜欢末末。 “随你。”顾末不搭理他了,低下头继续看书。 霍林也甚是乖巧,见顾末看书,自己也不出声打扰,便搬了软座放在顾末身边,和她一块看着书,小心翼翼的坐在她身边。 没办法,谁让他把末末给惹伤心了。 “末末,明日回太师府我已经帮你把礼物备全了,届时直接带上便是。” “礼物,什么礼物?”顾末凤眸划过一抹不解,她需要带礼物? “我兜比脸还干净的进的怡王府,我哪有什么礼物带回去,怎么,你嫌我明日不够丢人的?” 自己的丈夫在自己儿子的周岁上行那事,她都够丢人了。 她回去还要被人说寒酸,她不见人好了。 第1181章心思一沉 说起明日回门,心烦不过于顾末。 心忧无异于顾漫。 这其中最兴奋的还是顾阮。 连她自己都不懂为何会这么兴奋。 许是因为有归属感的缘故吧。 次日清晨,缠在顾阮手指上东西便都拆除去了。 指甲如想象般的漂亮。 红艳艳的大红色指甲,凑近了闻一闻还有淡淡的梅花香气在里面。 素色手指配上这红色的指甲显得诱人无比,稍有轻微动作便是勾魂摄魄。 裴誉握着自家娘子的手,心底只惦记着等哪一日把指甲给她剪了。 这样的危险物件绝对不能留。 “夫君,好看吗?”顾阮心情颇好,扭头便问裴誉她指甲的颜色好不好看。 “不如娘子好看。”好看,但是和小妻子比起来就是差的远了。 “我是问你指甲颜色好不好看,你却左言而顾其他,敷衍!”顾阮没好气的嗔他一眼,不好看就是不好看,怎么还敷衍她? 裴誉一脸愕然,瞧着小妻子突如其来的脾气有些不知所措,他明明是在很认真的在回答的问题。 如何就是敷衍了? 裴誉唇抿了抿,恃宠而骄,不恼,怪自己,是自己宠的 。 不见裴誉说话,顾阮本来还不错的心情现在蒙上一层阴影,眸光落在自己手指头上,瞧着那红艳艳的颜色,突然想起来左长安的一句话,这男人最是分不清红色系列的颜色。 上次左长安的桃红色衣服被霍尊夸她穿红色好看…… “夫君,你知道这是什么颜色吗?”顾阮想着裴誉是不是也分不清。 看着递至自己眼前的纤纤玉手,心底的愕然变为疑惑“红色,阮阮你这是怎么了?” 好好的问他这些问题作何? “没事,无聊问问。”顾阮耸耸肩,这可爱的小动作也不知是和谁学的。 “你说五皇子这次回平城是要待多久啊?”顾阮凤眸微微闪,眸底暗涌琉光,既是来了,那便不用走了。 “不知,娘子到时候不就知道了吗?”见小妻子提起旁的男人,裴誉心底微微不愉。 只是又怕惹恼了小妻子,不得不暗自忍下。 “就会打哑迷,罢了不猜了时辰差不多了,该出门了。”顾阮小声念着。 裴誉也从容的牵起顾阮的手,临出门时,又给她把披风系上 原以为顾阮娇小软软绵绵的样子衬不起这身荣装,没想到穿在小美人身上别有一番风情。 尤其是那眉眼间浑然天成的媚色更是令人难以抑止。 墨色的发,湿润的红唇,绯色的脸颊及雪色的长衫……无一不显美人的瑰丽风华。 裴誉轻抚着美人的脸颊,眸中藏着深深眷恋。 “真想把你藏起来只叫为夫一个人瞧。” “我美吗?” 顾阮眉眼弯弯,眸子也是满着深深情意,那是那眸子却像蒙了一 层薄薄的雾,让人瞧不真切。 “美。”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 顾阮眸子微凝,想继续问话,可是想到了什么便又闭口不言了。 “怎么不继续问了?”裴誉见她欲言又止的,心思一沉。 第1182章痴汉眸光 “早就知道的答案就没有必要翻来覆去的问了。” 她问的烦了,裴誉也回答的厌倦了。 “那依着方才的问题,阮阮是到现在都不信为夫喜欢你了,才依依不饶的问着一遍又一遍?”裴誉深眸寒光涌流。 很快的又恢复平静。 似是觉着这话有些伤人,或者有让他们的关系僵持起来,裴誉唇角微勾,戏谑的说话又挑开话题,转而去调侃她,“还是说阮阮对自己的样貌这般没信心。” “你才长的丑不肯承认四处找人求证呢!”事关自己漂亮的脸,顾阮就不可忍了,注意也被裴誉转移。 两人默契的把刚才的话给忽略了。 只是小心翼翼经营的感情……只怕会更加脆弱吧。 裴王府就在太师府隔壁,也不需乘以,小夫妻俩手牵手的便一道回了太师府。 也巧,在大门口就遇见顾漫和顾末的针锋相对。 刚见面这两姐妹便是狼烟四起了,战火喧嚣,仅一瞬之间。 “二姐姐。”顾末淡漠的唤了一句,便要越过她往府里走,不想被人结实的拦住。 看着人高马大的九笙,顾末眸子微凉,素手清扬,从发髻间拔下一支钗子扔在九笙面前,孤傲道:“买路钱留下了,还请二姐姐管好自己的狗。” 这霸气侧漏的一面被霍林瞧见了,满眼冒星星的崇拜着自家媳妇。 末末好棒,对这样的人就是该这样,没必要对人客气! 顾漫薄唇微张,不敢相信顾末居然敢这样和自己说话,从前的庶女,见着自己都是诚惶诚恐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如今居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顾末!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在打发乞丐吗?” 不止顾漫,九笙也是倍感屈辱,她还从没受过这份委屈呢。 “嫌少?不够?“顾末为难的抿一抿唇,扭头看一眼霍林,见他如痴汉一般的看着自己,心底无奈感顿生,就知道瞧热闹。 半点不知道要为她解决这样的惹恼。 顾末又取下自己耳垂上的一对猫眼耳饰,指尖捏着尾端,在手中碾磨,最后松手,落在地上叮当作响,是千金一掷换来的声音。 猫眼? 带出去就是被抢的东西,而且带着它看起来顾末总有一股暴发户的的错觉。 不想待,奈何有个痴汉坚持,软磨硬泡许久拗不过那痴汉的坚持,还是戴了。 只是出师不捷。 “这般够了吗?”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二姐姐,我问你够了没有。”顾末语气稍凌,小身板挺直了瞧她,因为身高的缘故,她气势也比顾漫强了不少。 针尖对麦芒,隐隐持平,就那么僵持在门口。 至于另外两个男人,一个如痴汉的瞧着妻子,一个则漠不关心。 女儿家的战争,他加入了就是违背规矩,那个怡世子不会放过他。 到时候就是两个男人的战争。 他才刚回到平城,还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我若说没够,五妹妹自当如何?”顾漫也是知晓这心照不宣的规矩的。 知晓的同时又觉得心寒。 她是被自己夫君舍弃的那一个。 第1183章善妒形象 “娘子明日把为夫送你的东珠戴出出来吧。”裴誉牵着顾阮的手从容的从这儿两姐妹中间走过。 “戴出出来等着被抢劫呢?”顾阮无语了,这男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娘子放心,他们不敢抢。”裴誉答的从容,裴王府,他们抢不起。 “……”霸权主义。 你说不敢就不敢了? 把胆子大不怕死的人还是俯拾皆是的。 两人的谈话无一不落尽顾末几人耳中,均是微变了脸色,三句话,讽了她们所有人。 “末末,小姨子走远了,咱们也进府吧。”霍林上前一步扯了扯自家媳妇的袖子,人也是心大,脚踩在那对猫眼上也是丝毫不带心疼的。 满眼装着顾末。 能把一个花间浪子驯服这般,顾末也是好本事了。 “我看见了,哪次谁家宴会邀请了四姐,记得和我说声。”顾末矜傲的收回目光,她早看见顾阮了。 只是那人在一边瞧好戏,她不能怂啊。 面子不能丢。 “为何?”霍林一脸茫然,还没想明白呢,那小姑娘便转身走了,眨眼功夫就走了他好几步远,霍林连连跟上去,只听见自家小妻子理直气壮的话语。 “东珠是个好物件,可打劫。” “……”霍林。 小妻子这是掉钱眼儿里去了。 这都惦记上人家的东珠了。 “走吧。”霍辛淡淡看一眼顾漫,人都走远了,自己还站这儿做什么? 丢人现眼不成? 府门口发生的是,顾博远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只是这几人都是极致金尊玉贵的,也不好说教。 好听了是女婿,不好听了是祖宗。 而这几个祖宗凑在了一起便是活阎王。 一个不慎便要人性命。 “本殿倒是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本殿也能和裴世子成为连襟。”霍辛率先开口,暗有算计 心底隐约激动,又带点忐忑。 他娶了顾漫,顾阮又是顾漫的妹妹,还是裴誉的妻子,这合起来就是一家人。 裴誉淡淡看他一眼,又颇觉无趣的别开眼睛。 说起连襟,他就想到长孙允,这段不美好的记忆。 “五殿下客气,臣人微言轻,不敢与五殿下攀亲带戚。” 客气又疏离的话,不禁让人却步几分,霍辛脸上尴尬一闪即逝,眸子出现一丝懊恼。 一家人归一家人,裴誉还是裴誉。他和霍尊才是一家人。 堂兄弟,可是比他们这份虚假的连襟真是太多。 “裴世子这话倒是……”霍辛哭笑不得,“裴世子这就这般防备于本殿么?” 霍辛语气犀利了几分。 “并未,只因家有娇妻不喜本世子与人交往过深,女人吃了醋可是很难哄好的。”裴誉眉眼寡淡,只是提起妻子时眉眼多了几分温柔,为这句话更添真实性。 只是温柔是温柔了,这黑心还是在的,趁着小妻子不在,就把黑锅往日脑袋上扣。 分明就是自己不愿搭理对方,却非要说成小妻子醋劲大,见不得他与人亲近,硬生生的给她塑造了一个善妒形象。 第1184章利益得失 真是坑起妻子来毫不嘴软来。 趁着顾阮不在就暗地里抹黑人家名声。 霍辛微微不自然,更有些惊讶上下认真打量一番裴誉,从前只听说裴誉宠妻无度,极为宠爱那顾氏。 到不想却是因为惧内,害怕女人。 还是那顾阮太过悍妇? 一夕之间霍辛突然有点同情裴誉。 呼风唤雨的裴世子如今惧内。 “没想到,裴世子居然会惧内。“霍辛干巴巴说了一句。 “五殿下这可是会错裴世子的意思了。”听到惧内两个字,霍林眸子划过一抹嘲讽来,照他这么说,难不成他也是要惧内了? 堂堂男儿,怎么可能怕一个女人。 “那依怡世子意思是如何的?”霍辛扭头看向霍林,是表兄弟,但是关系却不怎么样。 “所谓的惧内,是爱娘子的表现,若非不爱,堂堂七尺男儿何故惧怕一位女子?”所以他不是惧内。 他是爱末末的。 末末那么软绵绵,又那么娇娇柔柔他都喜欢死了。 霍林眸光一凛,捕捉到关键词,深邃的目光慢慢落在裴誉身上,“这么说来裴世子是爱上世子妃了。” 语调带着些微探寻。 裴誉有弱点了。 男人们的谈话总是少不了利益得失。 女人们的谈话也是免不去勾心斗角。 这顾家四姐妹倒是极为默契的聚在顾和的清和院中。 “五妹妹你今日的表现倒是让二姐姐叹为观止啊!”居然敢侮辱她。 “妹妹也没想到二姐姐居然也学了土匪头子搞一出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的行径来。”顾末不客气回到,都是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她是五皇子妃,她是怡亲王世子妃,谁也没差! “你!”一向不敢回嘴的顾末居然这样堵她,顾漫一时心间难受。 下意识的去看一眼顾和,希望她能帮帮自己。 顾和见了这目光,稍微的于心不忍,便不由自主的开了口“五妹妹有这牙尖嘴利的本事对着自家姐姐说话,不如卯足本事去对付你府中的那个贵妾。 莫在婆家受了委屈,就把气撒回娘家。”顾和说话可谓是一针见血,几句话说的顾末不敢反驳。 她的确如此,攒了一肚子的气。 可是顾和这般说出来,就是太欺负人了。 欺负人的同时,顾末也感到压力。 这位大姐姐发怒,可是比父亲,老夫人他们发怒更加令人心悸。 又没人替她说话,一时孤立无援起来。 顾阮在旁边坐着默不作声看着这场闹剧,与其是看一场闹剧,倒不如说是在看顾漫身边的侍女。 九笙。 “二姐姐这侍女瞧着好生眼熟。”顾阮记性一直好,瞧着这九笙也有几分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等顾漫说话那侍女先开口了“回世子妃,许是奴婢长的过于普遍了,才给世子妃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阮手端着茶碗递至自己唇边,听她说话不由的又看她几眼。 普遍?她瞧着这女子倒是生的极为艳丽的。 “你倒是很会说话。” 第1185章糟老头子 九笙眸色微敛,不知为何与顾阮说话,她总有种在和少主人说话的错觉。 不,不对,少主人早就死了。 顾阮这种庸脂俗粉,如何能与少主人比较。 午后阳光正好。 顾阮素手捻着一朵艳色梅花,白嫩的肌肤在日光下熠熠生辉,闪烁光泽。 衬着手中那朵梅花,更显顾阮美色,更衬那双手,肤若凝脂。突然被一双大手握住,如深水池潭的眸漾出波澜。 “你的手可真凉。“顾阮小声抱怨一句,那么凉的手也敢来碰她。 不过抱怨归抱怨,顾阮还是没有把手抽回。 由着裴誉握着。 “从前都是为夫给娘子暖手,如今也请娘子替为夫暖一回手如何?“裴誉墨眸缀着星子般的醉人笑意,一边说话,一边握的她手愈发的紧了。 “哼,说的好听,你都牵我手了,你还来问我好不好,我若说不好,你便立刻松手吗?”顾阮没好气的看他一眼,不愉倒是没有,只是愈发的娇憨可人了。 “为夫会一直紧紧握住阮阮的手,永远都不松开。“裴誉眉眼含笑掌心渐渐回暖,长臂一身揽住顾阮的腰把她带入自己怀中在小心的抱着她。 “说的不算,做到了才行。”顾阮柔顺的靠在裴誉怀里,任他抱着。 雪花满天飘零,点点红梅也禁不住这凛冽的寒风吹打,花瓣纷飞,在空中打着旋儿落下。 “夫君,这一年又过去了。”顾阮伸出一只手接住雪花,感受着它在自己掌心中消融。 瞧着化去的小雪花,顾阮徐徐喟叹一句,时间过的真快。 “我好像又老了一岁。”小女人突发的感慨让裴誉诧异挑眉。 他还以为他的妻子要伤感春秋一番呢。 没想到妻子是伤感了些,只不过是在伤感她又长了一岁。 这小姑娘对她的美貌重视,对着年龄也是敏感极了。 “我在过几年是不是就要长皱纹了?”顾阮想了想这个可能,不禁脑补幻想一下自己以后长了皱纹是何种模样。 结果是不堪入目。 裴誉被顾阮的话给逗笑了,弯曲食指轻轻刮了一下顾阮的鼻梁,“胡思乱想什么呢,还过几年就要长皱纹了,为夫可是年长你三岁,照你这般说,为夫岂非过两年就要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了?” 小美人过了年便是十八岁了。 从她十二岁到十五岁的及笄礼,他见证了她从青涩便的成熟。 从十五岁,再到十八岁,更是清楚的见证了她从温软女孩儿变成一个成熟女人的模样。 他一次都没有缺席。 “那可不一定,人都说男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是受人欢迎的年龄。 可是女人就不一样了,女人到了三十岁就是半老徐娘了,四十岁的时候,就是糟糠,是上不得台面了,不得夫君宠爱,自己还要忍受皮肤松弛,容颜衰老的话痛苦……怎么想都是你们男人得意又得益!” 顾阮想想便觉心烦意乱。 这男人的差距怎么就和女人这般大呢? 第1186章不知魇足 裴誉闻之一笑,这小姑娘原是觉得自己老了就不漂亮,而非是自己又长一岁。 这小姑娘倒真是把美貌爱进了骨子里。 “你笑什么?这事是很可笑的吗?”顾阮见裴誉笑,脸色也微微红知道自己又是在使小性子了,偏这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宠她爱她,半句反话都不说,倒是让顾阮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了。 “不可笑,只是想到为夫能与阮阮一起携手白头,为夫心底便觉十分欢喜。”裴誉抬手摸着顾阮清软的发丝,不由想象他们以后老了的模样。 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了,脸上都布满了褶子…… “我也欢喜。”顾阮凤眸眨了眨,然后羞答答的低下头。 本来是要变老不漂亮了。 但经裴誉这么一说,她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期待。 虽然只看到小妻子带着珠翠的头顶,但仍能想象到小妻子娇羞答的模样。 “不过夫君到时候只怕不止是我一个人陪你变老了吧!”顾阮语调幽幽,她可是没忘记呢,有个皇帝一心一意的要为裴誉纳妾……似乎裴誉之前也说过她还不够份量让他一辈子只守着她一个人过。 “夫君,我现在足够份量让你一辈子就只守着我一个人了么?”顾阮从裴誉怀中起身站定,目光灼灼的凝望着他,绝色的娇颜满是期冀。 那双小手也不安分,手掌握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裴誉腰腹处作怪,食指弯曲,轻松勾住他的腰带。 裴誉吐出一口浊气,握住她的手,制止她的不乖。 “乖,别闹。”在外面呢,回家他慢慢陪着你,随你如何闹都可以。 声音低哑迤逦,带着淡淡的惑人色彩。 这小姑娘往日里对他爱搭不理的,现在突然热情起来,还真是让人难以招架。 这生来就是诱惑男人的女妖,不把她的夫君给弄死了就不知魇足。 “等回家,再来。” 顾阮脸颊晕开一抹粉红,又羞又恼嗔他一眼,她什么时候想着那事了? 还是他自己心思不干净,故意往外出了想。 “谁和你闹了?我在很严肃的和你说话。我现在足份量让你一辈子只守着我了吗?”顾阮羞恼的要抽回自己的手来,奈何不足裴誉的力气,几时挣脱不掉才歇去了这心思。 裴誉笑了,空出另一只手来捏着她的脸颊笑谑她:“怎么现在娘子不觉得这些话是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的话了?“从前想听这小姑娘说一句简直是比登天还难。 “少来这些虚的,你回答就是了,顺便也让我瞧瞧自己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没有自知之明日后也好以此为例。” “那阮阮是想要听情话还是真心话?” 女人是水,要小心翼翼的捧着,不能晃。 不然水就会撒出来。 “情话是什么?”顾阮突然好奇。 “情话便是这个问题为夫上辈子已经是回答过你了。”裴誉眉眼漾出如水一般的温柔,渐渐汇成海……一望无际。 第1187章沈妃娘娘 “至于真话……为夫方才已经说过了。” 嗓音清清淡淡宛如山间升起的袅袅炊烟美丽梦幻,真实美的让人心醉。 尚清明的眸此刻染上些许迷离醉色。 顾阮白皙的脸颊晕开淡淡的粉色 ,姣好的面容划过一抹羞色。 “嗯。” 见顾阮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裴誉颇为不满,自己都和她掏心掏肺的说话了,怎的这小姑娘待他就这般冷淡? 想问,但又不敢。 这小姑娘一旦冷下来了,最是不能招惹。 她能和自己拌嘴吵架还是幸事,至少她眼里还能有自己,不会无视他去。 她若是冷淡了,哄好则罢,哄不好这数月维持来的温情只怕就要散了。 被这凛冽的北风吹的渣都不剩。 往年的赏梅节从无虚座,笑语盎然,今年却是冷清了几分,倚梅园断了宫人的打理,往日的精美不在,倒是多了几分野性的美。 肆意生长,不会被宫人们眼中的美观所影响生生的断了枝桠,斩了新叶……成了一道另类的美丽风景。 “数萼初含雪,孤标画本难。 香中别有韵,清极不知寒。 横笛和愁听,斜枝倚病看。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红梅树下是佳人轻轻呢喃。 红色绯罗蹙金刺五凤吉服,金线与五彩炫光丝线绣绘着栩栩如生、展翅欲飞的凤凰,衬得佳人端庄高贵。 泼墨长发绾着着五凤朝阳髻,两鬓斜插牡丹珠花簪,发端垂下凤涎流苏金步摇,随着佳人一举一动而摇晃。 眉间深红花钿更添佳人妩媚之姿容。 偏此刻脸上沉稳,矜漠的神情又为她添了几分中宫威仪。 “皇后娘娘您已经在雪上里站了许久了。“樱珠忍不住开口了,这身凤袍华丽有余,却是极为单薄的,这若是不小心着了风寒可怎么好? 武皇后充耳不闻,抬手摘下一朵梅花放在鼻尖轻轻嗅着“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这天下男儿个个都是薄情寡义,那会有几分真情。”武皇后眸底划过一抹嘲讽。 “娘娘,这些话可乱说不得。”樱珠急了,皇后娘娘这话不就是在映射陛下吗? 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怕什么,这宫里的人,都快死干净了。“武皇后轻嘲一声,从前不觉得,现在才是反应了过来,才几年时间这宫里的人就死了这么多。 小嫔妃便罢,可是连沈妃都死了,这才是让武皇后起了警惕之心。 旁人如何她不知道,可是沈妃她却不得不掂量几分了。 那般聪慧的女子,从得宠到失宠又复宠还能占据帝王心中一寸之地的女人,绝不简单。 但是她死了,还是在自己儿子的新婚之夜吞金自缢,就不得不引人怀疑了。 “娘娘,即便如此,也是要注意的,奴婢瞧着那位沈修仪就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自己亲姑姑死了,不露悲痛之色便罢,还常常缠着君王,夜夜欢情…… “沈修仪?再过不久只怕就是新的沈妃娘娘了。” 第1188章明德皇后 武皇后闻之冷笑,也不晓得那沈泱究竟是得了什么法子惹得君王如此。 更得如今盛宠……给武皇后一种又回到了温氏专宠那些年的感觉。 一句不喜欢在大寒天里赏梅花,又嫌弃人多眼杂云云,君王便大手一挥,今年的赏梅节不办了。 一心顾着沈泱欢喜。 而且君王似乎有意升沈泱之位分。 这般得宠,晋升速度之快,才短不过两年时间这宫里的风向便又变了。 武皇后抿着唇一眼不语,只是那双媚人心神的眸却是堆积着如脚下般的深深积雪。 凉彻人的骨血…… “啊……娘娘这位分直接从修仪升到妃位只怕是不和祖制,陛下一向注重规矩想来不会如此。”樱珠微微惊讶,既是惊讶武皇后的这番话,也是惊讶君王的心意。 “什么祖制,不过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老祖宗就是皇帝,皇帝就是天子,天子想做什么,咱们一介凡人还能和天人对抗么?”武皇后眸色不改,眼睛只盯着一株极为美丽娇艳的红梅。 雪在梅花上化了,化成一滴晶莹水珠在上面闪闪发光,同时衬着这朵梅花分外的娇丽。 娇美的容色突染一抹燥色,轻扬素手毫不留情的掐下那朵梅花。 才徐徐道:“不过是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愁罢了,这些年,本宫不是早就习惯了吗?” 樱珠低下头来,不敢去接武皇后的话。 世人皆知武皇后活的风光靓丽,恣意风采,身处中宫十余年恩宠不断,是君王的第二位结发妻子…… 可又有谁知道君王的第二位结发妻子过的多愁苦。 眼睁睁的看着君王打压的自己娘家,看着君王不喜自己的儿子,就连君王夜里来宫中找自己都是要喊着那位先皇后的名字。 忘记说了先皇后的谥号。 东寻开国来的第一位皇后,明德皇后。 意为光明之德。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在于弘扬一心,弘扬精一之德、专一之德、惟一之德、纯一之德。 只有精一、专一、纯一。 樱珠为自家娘娘苦笑,陛下究竟是爱了这位明德皇后还是恨极了这明德皇后? 风光举行丧仪,明德皇后却是不入皇陵,如今的皇陵也不过是做空棺…… “娘娘……”樱珠试图开解,只是却不得其法。 “那位明德皇后不也是如此吗?” “咱们的君王追思了明德皇后这些年,到头来因为新宠的一句不喜欢,这用来追思明德皇后的赏梅节也不举办了。” 还以为她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温若弦瞧上了一个多么了不起的男人,没想到看上的竟也是个歪瓜裂枣。 “有些时候,本宫还真是同情她。” 武皇后狠狠扔了手中的梅花,任它楚楚可怜的躺在雪地上…… 任此情此景再美不胜收,也是掩饰不去地上疏疏落落满地的梅花是人走茶凉,花枝零落的事实。 或者是旧物仍在,只是人心易变。 第1189章只是填房 帝王心,更是摇摇不及之物。 或许帝王根本就没有心,只是装出了副有心的模样,时间一长,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有心还是无心了。 得要破开胸膛亲自瞧上一眼才行。 樱珠不解武皇后何意,只敏感到她现在心情分外的不好。 武皇后最后看了一眼这片梅园,眼底划过一抹深深的厌恶…… “樱珠,走吧。”天寒地冻的,哪有她的凤仪宫住着舒服。 从倚梅园往着宫殿走,经过一条林荫道,最后脚步顿在道路的尽头。 大明宫。 她还是妃嫔时住的地方。 “娘娘,可要进去坐坐?“樱珠小声道。 “不必了,继续走,若是晚归让陛下久等了就不好了。”武皇后眸底堆积着渗人的冰雪。 她是皇后了,不是那些卑微的妾室。 “是。”樱珠柔顺的慢于武皇后半步。 “皇后娘娘怎知陛下会——”会来凤仪宫? 樱珠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话若是问出来,岂不是在找死。 不过也却是好奇,陛下久不进后宫,偶然入后宫一两次也是去见了那修仪娘娘,连一次都没来瞧过皇后娘娘。 “哼,修仪封妃,本就不和祖制,陛下若是也不来只会本宫一声,只怕陛下前朝就要难做人了。” 前朝可是有着不少的老顽固在。 陛下执意违背祖制封妃,定会遇到许多反对之声,可这一旦有了她这个皇后的支持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武皇后倒是不责怪樱珠的欲言又止,反自嘲讽。 “娘娘英明。”樱珠恍然大悟,论起这份头脑,还属自家娘娘最为精灵。 武皇后淡笑不语,只垂眸盯着自己手腕上的淡淡斑痕,勾人摄魄的媚眼染着几分深沉之色。 晚膳时分,皇帝掐准了时辰来到凤仪宫,而用膳的桌上也是比往日多出来两道菜。 黄焖鱼翅,荷包里脊,还有一道鲜美鸭羹。 道道菜色香味俱全。 只是卖相却不如何了。 “皇后到手艺又是精进了。”皇帝坐下看着那满桌的菜肴,“宫中自有厨子,皇后用不着如此劳累。” 半点的不领情。 “陛下难得来一趟,臣妾定是要精心准备一番,更何况为人妻者,为夫君洗手作羹汤不是常事吗?”武皇后淡淡勾唇,见皇帝坐下自己才给他布菜,亲自舀了一碗鸭羹递给皇帝。 皇帝接过却放置一旁不懂,眸中晦色难懂。 他的妻子是温若弦。 武青鸾只不过是个填房罢了,算不得他真正的妻子。 “皇后贤良,实为六宫之典范。”皇帝不咸不淡夸奖一句。 武皇后只是笑笑,她的名声旁人又非不知道,善妒,见不得旁人比她貌美,侍权而跋扈。 如今皇帝夸她贤良,这是故意的打她脸呢。 皇帝避开那三道菜,另去夹了旁的菜放在口中细细咀嚼。 自幼谨慎多疑的帝王,除了御膳房厨子,再是明德皇后之外,他还未吃过旁人亲自做的菜。 以前不会,现在不会,日后便是更加不会了。 第1190章贵妃有孕 武皇后淡淡看在眼里,见他有意的避开自己做的那三道菜也不觉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一番。 倒是笑的更开怀了。 武皇后就是知道皇帝不会留下来用膳,只是来知会一声事情,所以她才说这三道菜是自己亲自准备让他尝一尝的,知道皇帝不会碰,可他若是一道菜也不尝尝那就是刻意的在下她的脸面了。 而除了那三道菜,其余皆是武皇后最爱吃的菜肴,武皇后就是要皇帝也尝一尝她吃过的东西,让他知道知道自己也爱吃些什么。 “陛下老祖宗的规矩食不过三,这道菜您吃过许多了,陛下不妨再常常其余的菜,否则这道菜可就十天半月也上不了桌了。”武皇后一边说一边执银筷给皇帝布菜。 模样瞧着当真如皇帝说的贤良。 皇帝淡淡看着武皇后,不作声响,只是瞧着她殷切给自己布菜的样子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明德皇后。 她在和自己用膳的时候是绝对不会像个宫婢一样在身边侍候自己,而是自己搬来了凳子,坐在旁边娇娇俏俏的说着“臣妾才不要站着,臣妾要和陛下一起用膳。” 那时候真是拿她没有办法。 而在她那里永远不会有什么老祖宗留的食不过三的老规矩。 既然都是供奉在祠堂的老祖宗了,那自然是管不着他们的事了。 而自己也会去纠正她是我,不是臣妾……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皇后坐下吧,既不是宫婢,便坐下说话,朕瞧着头疼。” 武皇后容色一凝,放下手中的银筷缓缓坐下,脸色没什么变化,可那心还是冷了几分。 “朕今日来是有事要与皇后相商。”皇帝吃掉碗中的最后一块肉,细嚼慢咽之后才慢悠悠的说话。 只是那语气如何听都算不上商量。 “陛下请说。”武皇后心知他想说什么,偏故意不接他的话故作不懂。 在面前这个男人看来,他后宫的女人们太精明了,是要坏事的。 当年的明德皇后可不就是太精明了吗? 有着强悍的母家,武艺高绝的长姐,赫赫威名的将军弟弟…… 而自己也是凭着头脑将皇帝送上皇位。 皇帝喉中一噎,下意识的去看眼武皇后,只看到满眼的无辜,心底更堵了。 “朕瞧着沈氏修仪,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克令克柔,而后宫妃位空置……”皇帝不说话了,把后面半句让给武皇后自己说。 “陛下说的不错,那沈修仪臣妾瞧着是个不错,后宫四妃为贤良淑德,臣妾以为封沈修仪做淑妃在合适不过。” 早预料的,只是心情还是十分不爽快。 皇帝眸子却是闪了几分,驳了武皇后的话“封淑贵妃罢,皇后有所不知,沈修仪如今已怀有身孕。” 听到不封妃,封贵妃时皇后只是稍感惊讶,可听到沈泱怀孕这才失态了几分。 “什么!” 沈泱有孕? 这宫里十多年下来,她就没见过皇帝何时让宫里的人怀有子嗣过,只是出了欧阳明这么一个例外,皇帝也是迫不及待的要除去。 而如今皇帝居然让沈泱怀孕! 第1191章虚情假意 “皇后,你失态了。”皇帝淡淡看眼武皇后,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 沈泱怀孕了,国师说此乃贵子,日后前途妙不可言…… 皇帝膝下儿子众多是不缺儿子的。 只是沈泱这一胎却是自己孤寂这些年来的第一个孩子。 若说不欢喜便是骗人的。 而楼国师信言此子日后荣华尊贵让皇帝不得不动摇几分。 武皇后迅速收敛好仪态,“是臣妾失态了。沈修仪怀龙嗣有功,是该晋封,不知陛下可有请钦天监计算册封良辰。” 沈泱怀孕了,什么时候的事,她怎么就不知道。 她的消息如今也是闭塞了吗? 武皇后眸底一狠,她修身养性一段时日,竟是让手底下的给懈怠了。 “不必,淑贵妃怀有身孕行动诸多不便,不宜劳累,皇后在宫中自办一场家宴便是。” 皇帝摆摆手,谢绝了武皇后的意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只是眼神闪烁着迷离之色,看什么物件都是模糊朦胧。 身形也真是晃动,“陛下!”武皇后站起立刻讲他扶住。 绯色的烛光闪烁,接连打映在武皇后妩媚的脸上,一双勾魂摄魄的媚眼,湿润艳丽的红唇,以及女子身上独有的幽香窜进皇帝的鼻腔里。 锐利的膺眸迷离,痴痴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人,只看到一张故作清冷的美艳的脸…… 身子莫名的燥热,还是第一次近着距离看武皇后。 看到她白皙脖颈间的淡淡斑痕,突然就想起来什么。 “还疼吗?”皇帝的手落在武皇后的脖子是,细细抚摸着那块突起的皮肤。 这是她以身替他挡刺客时留下的。 一次割破了血管,她差点就死了。 皇帝眼眸沉沉,久远的记忆如潮水一般向自己涌来。 似乎每一次自己遇险,都是他的皇后在以自己的命来救他。 虚情假意是救,百般权衡利益也是救。 他不能够否认自己他确实是亏欠了武皇后太多。 也亏欠了旁人太多。 “不疼了。”武皇后摇摇头,眼里也是茫然,只机械般的回复着皇帝。 “陛下,你喝醉了。” 睁眼说瞎话,他自进来就滴酒不沾。 武皇后不喝酒,凤仪宫中也不会藏酒,更不会因为他这个皇帝来了而命人置酒。现在她却说皇帝醉了。 “朕,千杯不醉。”皇帝执拗几分,眼前看到的脸突然变了模样,渐渐幻化成自己做梦都求不得的一张容颜…… 温若弦。 他的明德皇后。 他的太子妃。 他此生的妻。 耳边是疏疏落落千金一掷的声音,精致昂贵的碟盘落在金水砖上,桌上的昂贵绸布被人一下扯起抛开。 墨绿色的绸布从空中缓缓落下,盖住满地的狼藉金玉,盖住精致的罗裙,压住象征的权利的金龙锦服将他们的纠缠掩盖…… 黑夜里一道绚白的闪电划破长空,随即便降下倾盆大雨…… 打在朱红色的围墙,打在碧色的宫瓦…… 雨势猛烈,像是要彻底洗涤这所看似巍峨,实际腐败的皇宫。 第1192章淡淡粉色 一番狼藉后,武皇后坐在床边看着身旁熟睡的男人,裸露出来的皮肤印满了痕迹。 心底百味杂陈。 他第一次在自己的宫里留宿,却一直口口声声的念着温若弦的名字。 她是该哭了还是该笑。 她也有成人替身的那天,可她若不成人替身,她或许再不可能拥有这个男人。 看着男人熟睡的俊颜,武皇后心底稍稍恍惚。 她应该也是喜欢过这个男人的,不然她怎么对温若弦心生记恨,不然她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男人生儿育女。 武皇后深深望着男人的俊颜,最后情不自禁的慢慢俯下身子,自己的唇瓣缓缓贴在男人的唇瓣上面。 很软,很凉…… 就在唇瓣相贴刹那,男人却突然睁开了眼,有茫然变得锐利,最后是深厚的厌恶…… 外面雨还在下,屋内也清晰听见外面雨声的哗哗作响,不时伴着雷鸣。 “嘶,好疼!“顾阮刚落针便被扎了,一大滴殷红的些滴在那绣帕上。 听见这道呼疼声音,裴誉轻轻抬头,便看见顾阮正用帕子捂着那只被扎伤的手指。 上面的殷红刺目。 “怎么这么不小心?”裴誉连放下书,去牵过顾阮的手替她查看伤势,神情紧张。 “别大惊小怪的,弄这玩意被扎伤很正常。”顾阮暗自叹气,这种宜室宜家的精细活儿不适合自己。 她适合执药济世,或者一柄长剑走江湖。 或者籍籍无名,淡泊一生。 “不是为夫太过大惊小怪,只是娘子这走五针扎三针的本事不得不让为夫担心。”也不知道这小姑娘睡怎么把衣服给做出来的。 “这是意外,是刚才的雷声吓到我了。没你说的那么夸张。”顾阮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梗着脖子向裴誉辩解。 “这天越来越冷了。”顾阮看一眼窗外,已是凋零之像。 梅花被雨水打落在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红色的地毯,嫩绿的枝叶也被打断,落在地上倒是别有点缀。 “娘子安心,在过不久便是春日了,会暖起来的。”裴誉瞧着顾阮手上那个针眼,现在还在隐隐渗血,一下就心疼坏了,一直用帕子给人捂着,直到不渗血了才又去哪里凝脂膏来给顾阮涂抹上。 “一个针眼不至于的。”顾阮拗不过来,但也喜欢这种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觉。 “可是我在乎。” 裴誉话一出,顾阮便沉默了,有些时候一个女人要的不是对方的在不在意,她只是需要对方的在乎。 指腹上是男人稍带粗意的手在上面来回抚摸揉搓,指腹相贴的那个刹那,顾阮仿佛被外面的雷劈中了一般,仿佛有种电流游走于自己的四肢百骸…… 酥酥的,麻麻的,她说不上来这是个具体什么感觉。 只是脸上红云满天,想一颗水嫩的樱桃,令人忍不住想要去咬一口。 脸发烫,身子也发烫,连指尖都变成了淡淡的粉色。 “裴誉,我,我好了,你不用再弄了。” 第1193章娇蛮妻子 裴誉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一直耐心的为顾阮按揉,一瞬抬眸便瞧见顾阮绯色的面颊,心意微动。 自己妻子的不适他如何能感觉不到,只是自己舍不得松开手罢了,懂作不懂。 “乖,耐心点,对为夫不上心便罢了,现在怎的比轮到自己了还要不上心?”语气无奈,又带着深深宠溺,像是对待稚子一般诱哄着小女孩儿。 顾阮撇撇嘴,有些不服气,也有些心虚,最后拉不下面子骄横无理倒打裴誉一耙。 “要是我什么都会了,那我还要你这个夫君做什么?” 所以她这是故意的,让你这个夫君还有存在价值,不是名存实亡的夫君。 裴誉寒眉一挑,妻子的娇蛮他是知道的,只是她一向娇蛮的可爱,令自己不由自主的开心。 脾气娇气,面子娇气,这身子也是娇气。 说重了,力道重了,总能伤着她。 最后双眸噙着眼泪,可怜兮兮的拽着自己的衣服说两句软话,或者委屈的话,也总能让他丢盔弃甲,缴械投降。 在男人看来这样女子的表现是荒唐的,身为男子如此被女子左右摆布,就为了她的一句话,就不要命了的也要去为她实现。 可他如今就是这么荒唐的醉溺在了她的温柔乡里。 不愿醒来。 “为夫可以理解这句话,阮阮是在依赖为夫吗?”裴誉墨眸携着温暖如春的笑意。 墨色的眸像是嵌入了星子,一闪一闪的发着亮光。 裴誉由握着顾阮的手便为攀附着她的手臂一点一点的往上…… 妻子虽然瘦了些,可是这身材还是很好的,没有瘦骨如柴,没有骨骼凸翘。 顾阮觉着有些痒,忍不住的往后退。 裴誉却是不给她这个机会,空出另一只手拂落软榻上安置的矮桌,听着实木落地的声音,顾阮没由来的觉着头皮发麻。 脸色比方才还要艳丽上几分。 裴誉握着顾阮的手,往自己怀中一带,软玉温香便抱了一个满怀,属于女子淡淡的幽香沁入鼻腔,更令人意乱情迷。 裴誉眸色闪烁着迷离的光,黑沉的眸愈发认真的看着怀中女子。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 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神若秋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眼角的胭脂痣与那双美丽的眼睛相衬,使本就美丽的眼睛像是被蒙了一层神秘面纱,让让迫切的想要打破这份神秘。 而打破这份神秘的前提便是,要抓牢怀中的女人,不能让她跑了…… “等等等等,裴誉你等等!”瞧裴誉愈发的贴近自己,顾阮便觉自己头皮一阵紧 一阵儿麻的,不适应极了。 连连用手抵在裴誉的胸膛,意图阻止他的靠近。 只是女人哪抵得过男人的力气,没一会儿顾阮便为人鱼肉了。 “等什么?等不了了。”裴誉轻咬着顾阮颈间的软肉细细啃食,模糊不清的说话。 和自己的妻子亲热,还要他等等。 这女人半点没有眼力见,他像是能等的样吗? 第1194章风浪止息 顾阮绝望的闭眼,看到裴誉这副模样她便知道自己是在劫难逃了。 与其挣扎还不如乖一点,比一会儿来的受罪要好。 怀中女子突然温顺,裴誉从顾阮颈间离开,抬起头来看她,见她一副任人宰割绝不二话样子不由的轻笑出声。 “阮阮你这是什么表情。”裴誉伸出食指点了点顾阮的脸颊柔柔软软的,肌肤触感温腻光滑,令人舍不得松手。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的表情。”顾阮睁开眼睛幽怨的看他一眼,这人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了? 听着小妻子娇声委屈的声音,裴誉眸中笑意越沉,身形微动,把顾阮整个小身板都罩进自己怀中。 目光深情而专注的凝望着她,一只温暖的手却不断的在她腰间游走,摸索到那根束身的带子轻轻一扯,顾阮的衣衫便立刻松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心口风光微微乍现。 放在顾阮腰间的手一路攀沿上去,最后落在顾阮的衣衫领口处,往旁边轻轻一拉,衣衫便彻底的散开,只留一件绣着牡丹花的大红色抹胸,红色的胸衣愈发的衬着顾阮肤若凝脂,白皙细腻…… 不知是受了这红颜色的刺激,还是他本身的缘故,他眼睛都泛起来腥红。 白皙的肌肤突然暴露的凉薄的空气里顾阮忍不住瑟缩一下身子,睁着眼又瞧见裴誉变了眸色的眼睛,心底又怕又有一种该死的期待。 这种期待在心底升起,顾阮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期待个鬼啊! 一会儿你就惨了! “裴誉!你要做就做,别磨磨蹭蹭的!”这种感觉煎熬死了。 妻子的羞恼成怒裴誉这知道了,一手枕在顾阮的头下,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阮阮乖,为夫不会让你难受。” 绯色的烛光映衬着二人的亲密的姿势,淡淡的暧昧在屋中展开…… 顾阮眨了眨眼,伸手抱住裴誉的脖子,“去床上好不好,这里不舒服。”软榻又窄,只容一个人休憩,现在是两个人,人挤人的挤死了,她不要。 “好。”裴誉低头吻了吻顾阮的额头,听着她的话把她抱起回去床上。 倒不是因为听话,而是觉得在床上更好施展。 暖黄色的纱帘渐渐落下,将那婉转勾人的声音藏在了帘中。 屏风外面,烛光闪烁的愈发的急,火苗不断的闪跃着,直到最后,蜡烛燃尽,剩下最后一缕青烟缓缓消散于空气间。 那屏风之后也是风浪止息。 暖色纱帘被人卷起,清晰可见男子俊美容色,泼墨青丝如海藻般蜿蜒的铺满背脊,发梢微卷起。 青丝掩盖下是男子肌理分明的背脊,只是多了几道浅色的抓痕,不仅没破坏美感,反添了几分妖冶。 男人仅用一条棉被盖住自己只露出寸缕不着的上半身。 背上肌理分明,腰腹壁垒分明,每一处皆美到极处。 胸口还残留着暧昧的吻痕…… 男人正侧着身子认真的瞧着一旁因累极昏睡过去的女人。 第1195章余温尚存 坏心思突起,轻轻扯开裹着女人身子的棉被,修长素白的指尖落在女人种满了红色小花肌肤上。 恶趣味的数着女人身上由自己制造出来的每一道痕迹。 每数到一个,男人唇角便不由自主的上扬一分。 最后恋恋不舍的在女人额间轻轻落下一吻,这才歇了那继续招惹女人的心思。 屏风后是妖娆迤逦风情绝代的风流儿郎,屏风前便是衣冠如玉,霁月清风的裴世子。 真是个极端。 在栖云轩的院子里,一颗古树下,祁余和一个顾阮从没见过的人窃窃私语,行事神秘极了。 不过也是,若是不神秘他如何能是东寻的裴世子,若是不神秘他不只是死过多少次了。 随着谈话内容,裴誉容色也愈发沉冷,可见这次聊的事情并不是什么让人心情美满之事。 “世子可要……”墨邪做出一个杀的动作。 “先留着。“日后不定有大用处。 裴誉容色淡淡,眉宇亦是寡淡的紧,无喜无悲的像个入定禅修的佛修。 直到知道自己心爱的世子妃醒了,得要人伺候着梳洗这才缓了神色,笑眯眯的返回去。 刚进门,越过屏风,便瞧见一副美人初醒的极美画卷。 顾阮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一醒来身边的床位便没了人,只有余温尚存。 这还在想裴誉去哪儿了,这大活人下一刻就不防备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人顾阮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男人不是不见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了? 瞧见小美人茫然又带着些微欣喜的瞧着自己,心底那点愠气顷刻间消散,眉眼沁着一抹春暖花开的温柔和笑意朝着顾阮走去,轻轻松松的便把顾阮抱住一个满怀,轻松的把她搂在自己怀里。 顾阮还有些没醒困,上下眼皮又忍不住开始打架了。 “你是裴誉吗?” 得,这人睡懵了,连自己夫君都快不认识了。 裴誉闻言又好气又好笑,若他不是裴誉,是别的男人,谁有那胆子敢去抱她亲她? 此反应一出,裴誉又沉了沉脸色,长孙允那孙子敢! 当着他的面牵他妻子的手,还死不要脸的不松手! 只是对别人存的不满怒意,裴誉不敢,也不舍得发泄在自己妻子身上,兀自忍下,又换是另一副笑颜。 “阮阮,你这是睡傻了吗?连自己夫君都不认识了?” “嗯?” 连声音都带着些懵懂。 还没回过味儿来。 裴誉又换了另一个说法,”若今日这般与你亲近的不是为夫,是别人该如何?” 这下顾阮是清醒了几分,只是对他的问题又无语的紧。 这人变着法子的给自己戴绿帽子呢: “哪那么多如果,怎么你现在是上杆子的找绿帽子戴了?” 人是清醒了几分,仅是对自己清醒,却是还没想到身边这男人不能激他。 不然酿成大祸可就惨了。 裴誉唇角微抽,拧着眉颇带纠结的看着顾阮,尤其是听到绿帽子那三个字,就算是没有,他都觉得自己头顶一片绿了。 第1196章也得宠着 “你说什么?”嗓音幽幽凉凉的,顾阮听着却如梦惊醒。 “裴誉!”起是惊讶,后是心虚。 “夫君~” 瞧瞧这女人是有多善变,刚才还连名带姓的唤他,现在就软绵绵的喊着他夫君了。 顾阮吸了吸鼻子,坐在床上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夫君,你这么早就起了?”顾阮尴尬的赔着笑脸,纵然她方才睡的迷糊些了,说话不经大脑思考了,但她还是记得自己方才说过什么话的。 虽然不是那意思。 但是一个男人最忌讳,最接受不了的绿帽子,这么堂而皇之的说,没那意思,这男人也要小气记仇的有那意思了。 现在在看看两人的气势,一个威慑满满,一个心虚的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识相些。 “午时,不早了。”裴誉红艳的薄唇轻启,矜傲的吐出五个字,半点不给顾阮留面子。 看着她心虚赔着笑脸的模样,本来心底是不恼的,只是瞧她心虚的样子总给裴誉一种他自己又被戴绿帽子的错觉。 心底憋着一口气,怎么也不痛快。 也不愧是俩夫妻,这两人的思维没一个是个正轨上,全都给跑偏了。 正常人这时候不是该洗漱更衣再用午膳吗? 而不是在这儿南辕北辙的脑补一部精彩万分的话本子。 顾阮喉中一噎,欲言又止,想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可是闭口不言这气氛好像更尴尬。 顾阮挠挠后颈“你去给我倒水。” 本想着说些软话的,只是这一张口却变成了命令。 顾阮扶额,还想挽救一番便看见裴誉站起了身子头也不回的望外走。 顾阮一下就急了,这人还是不是男人了,自己就让他倒杯水而已,这男人怎么还可以掉头就走了? “裴誉,你给我回来!不许走。”让他倒杯水就生气跑了,那以后还怎么办! 顾阮跪在床上,用被子裹着自己,纤纤玉指对着裴誉清雅的背影…… 裴誉脚步一顿,不做理会,到了外边倒了一杯温水才又不疾不徐的回去。 看到裴誉拿着水回来,顾阮脸颊立刻升起红霞,有些尴尬。 原来这人没生气,是给自己倒水去了。 接过水杯,顾阮才小声的道一句“谢谢。” “现在说话又温柔了?刚才疾言厉色的让我不许走的人是谁?”裴誉一副看透了顾阮的模样,最后又无奈的摇头。 没办法,这小姑娘是自己求娶回来的。 再如何,也得宠着! 顾阮正小口小口的喝着水,冷不丁的听裴誉一句拿她无可奈何的话,忍不住咳嗽起来,现在脸不是羞红的,而是咳嗽发红的。 “你又不说你自己去干嘛,我怎么知道?”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了,顾阮才拍着胸口理直气壮的倒打裴誉一耙。 怎么说都是她的理。 裴誉听到,心底不得劲极了,怎么说到最后都是自己的错了。 小姑娘最近是很欠教训了。 “所以这能怪我吗?”顾阮又在旁火上浇油。 第1197章我生你啊 裴誉耐着脾气听她说话,只是越听越不对劲。 如此这般下去,夫纲以何为振! 只是硬碰硬的,瞧着这小姑娘气势汹汹的模样就知和她硬碰硬不会有自己什么好果子吃。 所以得用迂回战术,以柔克刚…… 裴誉一边听话一边点头,还极其的昧着自己的良心说话,语气轻缓温柔“好,都是为夫的错,事先没有告知一声阮阮为夫做什么去了,那日后不管为夫做什么,即便再小的事,为夫也一定告知阮阮,现在还请阮阮不要生为夫气了好不好。” 顾阮还攒了好些话,刚准备发功呢就被裴誉态度良好的一番道歉给噎住了。 “我……我不生气,我生你啊!” 裴誉唇角弧起的笑意微微一凝,这小姑娘绝对是欠收拾了! 昨晚就不该手下留情的放过她! 顾阮说完也是被自己的话给惊到了,此刻看到裴誉明显不好看的脸色,心底慌的直打鼓。 想低头去躲避他骇人的目光却看到他紧握起来的拳头,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的突起,微微颤抖像是在竭力的遏制自己。 顾阮心底一怕,指着裴誉的手惊惧道:“你你你!裴誉你想家暴啊!” 听到“家暴”两个字,裴誉也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随意的甩了甩凉凉的回了句“娘子想多了,为夫怎么可能家暴你,不过是床笫间该有的情趣罢了,何来家暴?” 语调暧昧横生,声音迤逦惑人,分外的好听,好听到顾阮都要给他的话糊弄过去了。 连连摇头“鬼才信你,你就是想打我!” 不是打她,就是心底又憋着什么坏主意了。 见顾阮固执的以为自己想打她,裴誉颇觉好笑,他什么打过她了,分明是这小姑娘打自己才对。 那几个耳光,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呢。 “既然阮阮都如此给为夫落罪名了,为夫若不坐实一些,岂非是让阮阮落的一个空口白牙污蔑夫君的罪名了。 ” 裴誉浅浅一笑,带着深意的目光落在顾阮身上,顾阮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整个人便失去了重心往前扑去。 最后自己趴在裴誉的双腿之上,他一只手摁住自己腰身,另一只手在自己的腰间游走,本就是让人误会的动作,这人还火上浇油的说了一句征求她一见的话。 “阮阮,为夫现在要打你了,可能有点疼,要做好准备。” 顾阮脑瓜子嗡嗡的,打她? 用这么暧昧的姿势? 没等顾阮想明白呢,自己的臀部便传来火辣辣的感觉。 刚开始顾阮很懵,然后是恼,最后是羞。 裴誉居然打她! 还打她臀部,她又不是小孩子了! 居然这么打她。 “裴誉你混蛋!” “你松手,松手!” “你居然打我!” …… “好疼,裴誉我疼……” 其实也不是很疼,裴誉也没用大力,只是这人敏感些了,神经紧绷着这才觉得疼。 听着她娇娇的喊疼,裴誉便又不忍心了,伸出双手扶着她起来。 第1198章未尝不可 只见她娇娇气气的喊疼,可这令人心涩的泪珠子却怎么也不滴下,这雷声大雨点小的,倒是很会唬人。 “你倒是会唬人。”裴誉扶正顾阮的身子。 顾阮还抽抽嗒嗒的啜泣着,现在听到裴誉说她会唬人,立刻变脸,比戏台子上的表演还有精彩三分。 “没关系,我可以不唬人。”顾阮冷了他一眼,经过这一番闹腾,顾阮也算是彻底醒困了,除了脸颊红润异常外,并无异样。 现在发现自己和裴誉挨的这般近……她是不翻旧账不排斥了,但是她可以翻新帐! 这人居然敢打她,戏弄她,还说她惯会唬人! “你出去,我要更衣。”语气恶声恶气的,眉宇间也带着淡淡的戾气,目光放的比平时要低几分,双手用力的攥着自己身上的被子…… 裴誉寒眉一挑,看到顾阮的动作心底暗道一声“不好”,这些行为都是这小姑娘生气的前兆…… 光顾着逗弄她了,却是忘记这小姑娘的娇脾气了。 惹不得,说不得。 说她一句便不得了了。 “不出。”裴誉红唇轻启吐出两个字,这会儿若是出去了,这小姑娘脾气指定会更大。 这会儿要走了,一会儿可就看不见温温软软的小美人了。 “不出?我沐浴更衣你还带站一边看的。你给我出去!” 要说这男人就是没有眼力见呢,没瞧见她心情不好让他出去就是不想看见他吗? 他倒好,死皮赖脸的不肯走,上赶着招人烦! “嗯……未尝不可。”裴誉听到顾阮的话,反而低头沉思起来,貌似阮阮的话,是可以尝试一下的。 “你——”顾阮被裴誉的无下限给惊到了。 没想到他居然说未尝不可的话来。 “流氓!”顾阮恨恨的从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来。 因着自幼受良好的家教熏陶,顾阮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寻不到什么词来骂他! “嗯,只流氓阮阮。”裴誉欣然应承下这个称呼。 在自己的妻子面前还能继续正人君子,毫无邪念,那他才是柳下惠了。 “……是在下输了。” 听着顾阮闷闷又不得不甘拜下风的话,裴誉不由的轻笑出声,抬手又揉了揉顾阮的头发。 小姑娘怎么就怎么可爱呢? 这小脾气来的快,去的快,刚才还凶巴巴,现在就软趴趴。 和裴誉比不要脸比流氓她比不过。 输了输了,这次她输的心服口服。 顾阮身子往后仰,躲着裴誉的手小声道:“你别摸我头,会长不高的。” 顾阮是一直觉得自己还能长高的,她去年的衣服今年便穿不得了,所以她一定是长高了。 只是和裴誉站一块,又给顾阮一种她压根没涨的错觉。 只是衣服缩水了,她不能穿。 裴誉听话的改揉顾阮的头发变为揉着她的头发,顺着清软的发丝落下,手落在顾阮的颈间两人互相靠近。 “娘子输为夫一时,为夫输与娘子一世可好?” 这猝不及防的一段情话直接让顾阮红了脸颊,耳垂,脖颈……都泛着淡淡的粉红色。 第1199章年初有孕 顾阮很想硬气些的,可是自己就是心软的不像话。 任面前这男人哄她几日,再说些好话,或者故意在她面前装模做样……尽管知道是假的,她还是忍不住心软。 察觉小姑娘的柔软,裴誉眉眼也跟着舒缓几分,试探性的把她重新拥入怀抱。 还没说话呢便听见小姑娘娇娇柔柔的声音响起:“你输了一段情,我却输了一颗心。” 他们谁都没有赢过谁。 “那为夫也赠心与娘子,心心相印,不离不弃。” “咕~” 听到这个不合宜气氛的声音,裴誉轻笑道:“饿了?” 也是快午时了,是该饥肠辘辘了。 裴誉低头瞧着顾阮平坦的腹部,眸光微微一动,像是想起来什么又刻意的去移开实现。 手却是不由自主的覆上顾阮的肚子轻轻揉着。 呼吸不由的重了几分。 顾阮也有些不适,心底特别怕裴誉这个动作,下意识的要逃,身子却僵在远处。 “阮阮。” 裴誉突然喊她的名字,带着很重的鼻音。 “对不起,是我没有护好你。”他如果再仔细小心些,他如果……如果没有听了楼烨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结果。 阮阮是年初有孕的,现在快年底了,若是没那件事,他们的孩子估计都出世了。 顾阮眉沉重几分耷拉下来,拿开裴誉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都过去了,就不必再提了。” 再提有何意义。 “夫君,我现在是真饿了。”顾阮低头揉揉自己的肚子,抬眸颇为幽怨的瞧他。 裴誉唇角勾出极美的笑弧,“方才来人禀报,霍州邀咱们一起去游湖泛舟,赏雪煮茶。” “就我们?”顾阮挑眉,霍州是有好些日子不见他了,妻管严的紧。 顾阮又悄悄抬眸看裴誉,最后摇摇头,裴誉不是这妻管严的型,他是夫管严。 她现在就被他管的紧。 “娘子这般看着为夫干什么?”裴誉被顾阮那一眼看的奇怪,瞧得心底发毛。 若是真看他,他宁愿小姑娘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也不要她用这么……这么奇怪眼神看自己。 感觉心慌的厉害。 “哦,没什么,你快出去,我要更衣了。”顾阮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妻管严而已,有朝一日她肯定会做到的。 裴誉深疑,却也不在纠结,转身去衣柜那处,拿出件温暖的冬衣回来放在自己身旁。 顾阮突然为难了,要拿衣服就得先经过裴誉,只是那男人瞧着很危险。 “你,你出去啊。”顾阮眨眨眼,这男人莫不是还真有那特殊嗜好? “为夫伺候娘子更衣,哪有出去的理? 当然娘子若是想出去更衣伺候,待为夫遣散了人,也非不可。”这是铁了心的不出去了。 顾阮唇角一抽,没想到他说出这等不要脸的话。 “你才想!” 顾阮吐出一口浊气,见裴誉吃了秤砣,铁了心肠的样,顾阮也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表情从床上站起来展开双臂…… 第1200章霸权主义 “来吧。” 这壮士断腕,甘愿赴死的表情裴誉稍稍无语,他可怕在了何处? 抬手略带惩罚性的捏捏顾阮的脸,“阮阮你这表情倒是……” “倒是什么?”顾阮猛的睁开眼,目光灼热的盯着他瞧。 “倒是分外可爱。”裴誉从善如流的改口,把这小姑娘惹生气了,在不是特别严重的情况下,夸她漂亮就对了。 果然顾阮就有些飘了,得意的扬起脑袋,“这是自然。” “阮阮倒是半点不害臊。”她倒是有底气说话。 不过这容颜……确实足够底气。 顾阮冷哼一声不理他了。 夸夸她就算了,最后还要来调侃她。 说话从一而终就不好吗? 瞧着顾阮还是方才伸开双臂的动作,裴誉抬步上前,顺着她的姿势把顾阮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 “瘦了。” 平日里也没亏待她,怎么就是不长肉呢? 顾阮微微蹙眉,“有吗?我还觉着自己胖了,我去年的衣服穿起来,那腰都快遮不住了。” 她明明就是圆润了一圈。 “我说瘦了就是瘦了。”裴誉突然霸道。 这突如其来的霸权顾阮愕然一阵。 “有你这么霸道的吗?”你说怎样就怎样,那皇帝算什么? “没有,除了我,谁都不能对你霸道。”裴誉微用力抱紧顾阮,稍稍颔首,轻飘飘落一吻在她眉心。 顾阮脸色红晕未散,此刻被裴誉这么一弄又是浓郁了些。 “我知道了。” “真是乖女孩儿!”裴誉赞许的摸摸顾阮肤质细腻的脸颊。 …… “……我哪里瘦了!”顾阮快发火了,她连自己去年的衣服就穿不下了,偏这人还口口声声的说她太瘦了要好好补补,长肉…… 天知道一句长肉,对于大美人来说是个多么可怕的字眼。 要是长肉,腰就粗了,脸就圆,还有自己的手臂也要变成麒麟臂了。 从一个娇娇美人变成一个五大三粗女壮士,简直就是要她的小命! “我……我只是……”只是肉都长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了。 而去年的衣服她也是真的穿不了了。 紧,紧的她都没法呼吸了。 箍着又疼。 看到顾阮的欲言又止,和她不同方才红润的脸颊心底顿悟两分。 “阮阮,你……”难怪呢,他越来越放不开她了…… 这人迷的他爱不自知,这身子也迷的他神魂颠倒。 “你往哪儿看呢?”顾阮怒喝一声,从前不觉得,现在……她真希望她的肉不要这么会长! “咳,没什么。” “既然去年的衣裳都不能穿了,晚些为夫再带你去买新衣。”裴誉略有尴尬。 只是君子风范不足一盏茶,那属于他骨子里的那份纨绔便又显露出来。 瞧着她双手护胸,像防备恶人一样的防备自己,心底微微不愉,抬手便拿下顾阮的手,同时雅痞的话传入顾阮耳中。 “行了,这么害羞做什么,又非没瞧过。” 第1201章婀娜美人 “裴誉!”顾阮又羞又恼,床第之间的事,是能像他那样大大咧咧说出来的吗? “害羞做什么,昨晚又非没瞧过。 乖,穿鞋。” “比你的不要脸好。”顾阮恨恨的说话。 厚实的冬衣,肥胖的棉鞋……衬着她整个人又圆润了好几圈。 也不知道裴誉是哪儿来的审美要把她打扮成这样。 别人不都是期盼着自家娘子美丽婀娜,仪态万千的吗? 怎么裴誉净和旁人反着来,希望她越来越丑了。 看懂顾阮眼中的意思,裴誉发出一声轻笑,食指弯曲轻轻刮了一下顾阮的鼻梁像她解释“娘子天下的男人是希望妻子在外优雅端方,在内才是婀娜美艳……”同时又希望旁的女子打扮妖娆美丽。 这是天下男人的通病,裴誉也不例外,若非是不允许,他就想顾阮困在这栖云轩一辈子。 自己去哪里都要把她带上…… 后边那两句话裴誉没说,只怕是说了,这小女子便又恼他了。 整日里都气恼他,怎么就不见她整日里多欢喜欢喜自己。 裴誉略感挫败。 “哼,天下的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才对。”顾阮也不傻,裴誉那未说出口的两句话她自己也能猜出来。 得了便宜还卖乖。 吃着碗里看着锅里。 渣男! “渣男!” 冷不丁的被顾阮打上一个渣男的标签,裴誉脸色微沉,抬眸挑眉看她“你说什么?” 语气略带威慑。 幽暗深邃的墨眸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如黑暗漩涡一般要把她吸入进去,万劫不复。 顾阮一下就怂了,连连改口。 “除,除夫君以外,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渣男!” 见她认错态度良好,裴誉也非小气记仇之人,淡淡凝了她一会儿才收回那道骇人的目光。 “夫君,你生气了?”顾阮坐在床沿上,看着他蹲下身子,无比虔诚的给自己穿戴鞋袜…… 顾阮微微恍然,也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些该是婢女做的事,竟也被裴誉尽数包揽了来。 穿衣,洗漱,绾发…… 只是闷声不吭,顾阮没由来的感到几分压抑。 “没有,阮阮多想了。”裴誉站起身,像顾阮递出一只手,望着洁白的掌心,顾阮不作犹豫的把手放上去,借着他的力站起来。 “是我多想才好。”顾阮在屋里试着走了两步,到不影响她行动。 裴誉看着她小孩子心性的那面,弧唇一笑,墨色清透的眸点缀着几颗夜间的星子在熠熠发光。 “走吧。” 去醉情楼。 “夫君你说苏初月也是这般穿吗?”顾阮挑眉,若是就她一个人穿的难看,她这东寻第一美人的名称还要不要了? 直接送人算了。 裴誉一眼看穿她的小心思,准备牵着她的手出门,刚到门口裴誉便顿了脚步转头又回去拿了一件披风来给顾阮围上。 顾阮“……”她不冷的。 裴誉一边给她围披风,一边道:“阮阮容貌无人可及,便是套了粗布麻袋出门,也是旁人比不上的。” 第1202章我在抱你 “我才不要套着麻袋出门。”顾阮一字一句的说着,套麻袋出门,亏他说的出来。 裴誉弧唇一笑,说着逗她玩儿罢了,这小姑娘却是认真了。 “阮阮,你真是不懂情趣。” 说她不知情趣吧,偏有时候又是一只专门勾人魂儿的妖精。 “就你懂。”顾阮白了他一眼,最后还是笑意冉冉的牵着他的手出门了,和裴誉斗嘴得需要充沛的体力精神,现在她就要去祭奠自己的五脏庙去了。 到醉情楼时,霍尊两兄弟已经先到了,同伴之人还有苏初月以及左长安。 女人说的话,男人插不上嘴。 男人聊的事,女人又不适合听,便分开的老远各说各自话。 瞧裴誉夫妻俩来了,这氛围才缓和了些。 左长安惊喜迎上来,拉着顾阮的手好不亲热。 “小美人,难得瞧你出门啊!”左长安调侃道,许久没见她了,她还想念她的紧。 “我不出门,你就不会登门来看我?”顾阮眸底的陌生一闪即逝,方才被左长安握住手,本能的想要抽回,可想到了什么,身子便僵硬住了,由不得自己动作半分,只得让左长安牵着。 等那份僵硬消失,顾阮眸中才有重新堆积笑容。 闻言,左长安悄咪咪的看一眼裴誉,又缩了缩脖子,不敢。 瞧着是悄咪咪的看一眼裴誉,实际那眼神就是再说就是你旁边的这人! 这煞神不许我来看你,好几次来了就被人家打太极的给送回家了。 金屋藏娇也不是这么用的。 “你看我夫君干嘛,看错了,看你对面。”顾阮顺着左长安的视线看去,正好落在裴誉那张人畜无害的脸上,心底鄙夷一阵,裴誉两副面孔,人前是谦谦君子,人后就是纨绔流氓! 还理直气壮的说,他是因为喜欢她,所以才不用在她面前装模作样,要以本来模样来待她。 结果他的本来模样就是欺负她,还是那种让她哑口无言的欺负! 听到顾阮这么说,霍尊先满意笑笑,然后看着左长安和顾阮关系好的样儿,就有些刺眼了。 这连顾阮都知道她瞧错地方了,这人怎么还半点自觉都没有,还不到自己身边来。 当即剑眉一皱,从霍州和苏初月两人中间硬生生挤出一条缝来,把左长安拎到自己身边来。 霍州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有些懵逼,在看看霍尊美人在侧的得意样,俊容一黑。 这臭小子为了自己的幸福就把他哥和他嫂子的手硬生生的给分开了,就为了不挡他道,去见心爱的姑娘? 见色忘义,见色忘兄,这弟弟不能要了。 纵容瞧着霍尊那美人在 侧的得意的嘴脸刺眼,霍州还是赶紧又拉住自家媳妇儿的手。 幼稚的模样让苏初月都觉得无语了。 牵什么牵? 她还能跑了不成? “……你干嘛?”左长安看着突然把自己搂住的霍尊。 眸子闪了闪,他们什么时候可以这么亲近了? “我在抱你。” 第1203章为夫陪你 “那我不要你抱。”左长安微微沉眸,挣开了霍尊的桎梏。 “这男未婚,女未嫁在人前还是低调些的好,不宜太张扬了。也请你不要坏了我的名声。”左长安微有愠色,顾阮不明所以,只是另外这几人倒是瞧着见怪不怪了。 “他们怎么了?”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衣服,气氛那么诡异。 裴誉宠溺的揉揉爱妻的头,“乖,等回府后为夫在慢慢告诉你。” “好了,不是说了今日出来小聚一下的吗?怎么都还站着? 世子妃你可算来了,方才被长安一番说话,绕的我云里雾里,现在你来了可算是帮我分担去了一半呢。”苏初月挣开霍州的手,往着顾阮这里走了几步,笑语嫣然说话。 眉宇间带着几分善意。 顾阮微微蹙眉,淡漠的目光落在苏初月身上,“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这番话说的好生奇怪,明明之前就见过无数次。 苏初月眸子一闪,这份语气让她不觉想到了她和顾阮初见的时候。 也是这样淡漠无物的目光,这是这份冷漠平淡的语气…… 明明是个人就会有的,可是苏初月心底就觉得奇怪。 霍州也锐利不解的看向顾阮,只见那人突然笑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久第天长可不是忘记在什么时候见过了。” 听到是这个原因,霍州才松一口气。 裴誉只宠溺的瞧她一眼“乖,别闹。” 顾阮娇憨一笑,女儿家十足模样,娇娇俏俏的跟着裴誉。 “我没闹,实话实说罢了。” 等到上菜时,顾阮才说话。 “过两日我想去清凉寺。” “我也去。”话音刚落,苏初月的声音便跟了上来。 “许久没见过惠安师太,也不知惠安师太现今如何。”苏初月尴尬的笑笑。 “好,为夫陪你。”裴誉眸子闪了闪,想到某种可能,欣然答应,还要陪着她去。 “好,我要吃那个鱼。”顾阮点点头,便瞧见那店小二端上来的一份清蒸鲈鱼,眼睛就放了光。 裴誉从容的伸筷,执起一块鱼肉放在自己碗中,待挑净了鱼刺才又夹给顾阮,还不忘碎碎念的叮嘱她千万小心鱼刺,别又卡住了喉咙。 “夫君,你是不相信你挑刺的能力吗?”顾阮挑眉,将那块鲜美的鱼肉放入口中,入口即化,鲜美异常,十分令人满足。 “为夫只是不相信你。”裴誉从容回复顾阮,只是意思却不是表面的那种,倒是别有深意。 顾阮率先反应,裴誉说的这不相信,是不相信她挑刺儿的能力。 “你俩打什么哑迷呢?”左长安斜眸看他们一眼,看到不食人间烟火的裴世子,默默细心在给妻子挑净鱼刺还碎碎念叮嘱她不要卡着刺。 一瞬间有些愕然。 这还是她认识的裴誉吗? 可能应该早就不是了。 从裴誉第一次找自己,让帮忙给顾阮搭桥牵线刷好感时就不是了。 “长安,人家夫妻俩的事,你别跟着瞎掺和,来你多看看我,别看他们秀恩爱。”说着霍尊便伸手扳过左长安的头让她看着自己。 第1204章相视一笑 “……不想看你。”见你就一肚子气。 她还想要多活几年呢。 突然袖子一沉,裴誉循着左袖看去,是顾阮拽住了自己的袖子,见她容色有异,赶忙问道:“怎么了?” 小脸都拧成苦瓜的样子了,这是自己在她身边也受欺负了? 顾阮摇摇头,盯着裴誉面前的酒盏“我不喜欢你喝酒。” 更不想听到你酒后叫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所以从源头解决你就不要喝酒了。 一句软软糯糯的不喜欢,裴誉便将那酒杯移至远处。 没有过多思考,只以为那句不喜欢。 霍州挑眉,没想到裴誉这么的妻管严。 “阿誉,你如今……”霍州欲言又止,这妻管严三个字却是怎么都不敢说出口。 自家兄弟的黑心与记仇他又不是没有领略过。 现在在人前不拿自己如何,这人后嘛……他这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也不好意思。 霍州悄悄一看苏初月。 他不就是个妻管严吗,实在是没法厚着脸皮去调侃裴誉。 都是难兄难弟,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妻管严是吗?” 左长安从容接过话头,语气带着深深不屑在里头。 “我看是夫管严才是。”左长安幽怨的瞧一眼裴誉和顾阮。 这俩夫妻,不管是谁管严都是够气人的。 一个想她是因为想夫君顺带才想她的。 一个生怕人家姑娘冷落不见他特意登门拜访自己要自己约那姑娘出来让他有机会远远瞧上一眼,顺道再把姑娘给重新捂热…… 气人,越想越气人。 听到夫管严三个字,裴誉弧唇浅浅一笑,温暖的笑容衬着他的眉目愈发的绮丽耀目。 眸子仿佛落了星星闪闪发亮。 “人家说你夫管严,你笑什么?”顾阮是一直欣赏着自家夫君俊美无涛的容貌的,现在见他听到妻管严不笑,听到夫管严却是笑了。 她被夫君管的很严吗? 顾阮拧着眉仔细思考,这些日子不是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裴誉哪件事不是依着她的? 明明就是她管的严了。 这直击灵魂的拷问让裴誉的笑意凝固几分。 “难道为夫笑起来不好看吗?”裴誉不答反问,也是问了一个危险的问题。 说好看,这事就过去了,是不好看,她晚上回家就过不去了。 顾阮一愣,爽利道:“好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骨头才硬气了没一盏茶吧?”左长安揶揄道,之前怕惹姑娘伤心不理他的裴世子,现在可着劲儿的给姑娘下套。 “你比我也好不到哪儿去。”顾阮报以同样语气回复左长安。 这两人互相说到对方痛脚了,言语越发激烈,眼看就要打起来,身边的两名男子无奈相视一笑,大手一伸,把身边蠢蠢欲动不安分的女人给摁住了,乖乖的坐在自己位子上。 “乖,娘子咱们不和那等孤家寡人说话。” 左长安“……” 不带这么人身攻击的! 霍尊也不甘落后,连连安抚左长安暴躁的小情绪“乖,安安,咱们不和……” 第1205章含情脉脉 不和人家怎么样? 霍尊一下子就语塞,扭头幽怨的看一眼裴誉顾阮,和着左长安是一样的心思“不带你这么人身攻击的”。 顾阮傲娇的点点头又乖顺了下来,乖乖的坐在裴誉身边享受着他的伺候。 “夫君你喜欢吃什么?”顾阮瞧着苏初月和霍州在互相给对方夹菜,她刚想给裴誉夹,可看了满桌的菜肴竟是不知道裴誉他喜欢什么。 一股懊恼涌上心间。 “你夹,阮阮夹什么菜为夫都喜欢。”看出顾阮的窘迫,裴誉轻声为她解围。 心底又默默叹息一瞬,小姑娘有时候还真是让人心疼到不行。 阮阮她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若左长安知道裴誉心中所想,一定会狠狠的吐槽一句“裴世子,麻烦你脑子想清楚!现在是和你成亲三年的妻子!连你自己喜欢吃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你小媳妇儿她怎么就让人心疼了? 明明就是让人气的吐血好不好?” 顾阮受到鼓舞,美丽的眸如月牙一般弯起,眸中星星点点的笑意,让人瞧着愈发的令人着迷。 顾阮小心的夹了菜放进裴誉碗中,却是小心的避开了那胡萝卜丝。 裴誉说过的他不喜欢。 “吃吧!”顾阮笑望他,裴誉也十分给面的将那莴苣吃下,眸子沉了沉,嘴里嚼着那莴苣索然无味的,只是看着小妻子满怀期冀的小脸,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也不喜欢吃莴苣的事告诉她。 最后裴誉的这句话在顾阮含情脉脉的注视下随着莴苣一起咽到了肚子里。 霍州两兄弟作为裴誉多年的好友兼同窗自然是知道裴誉最不喜欢这莴苣一类的食材,往日里他们出门都不点这些的。 只因为今天是几个女孩子点餐。 他以为顾阮知道呢,没想到是不知道。 不过瞧裴誉这不敢言语还得装作开心把菜吃完的样子,也着实好笑。 “好吃吗?” “……好吃。”吞咽的太快,没尝出来味儿。 裴誉刚想委婉提醒顾阮他不喜欢这些奈何下一刻他的碗中便又出现了一块鲜翠欲滴的莴苣。 “我就知道你肯定喜欢的,莴苣有营养,吃过对身体好,夫君可要多吃点。”顾阮言笑晏晏,经裴誉那么一鼓励,顾阮仿佛来了兴致,一直在旁给裴誉夹菜,女孩不觉得如何,只当人家夫妻和睦。 男人嘛就是微微同情裴誉那满当当的一碗。 裴誉抿唇不语,若非他知道这小姑娘是真不懂他的喜好,他都要以为这小姑娘是变着法的给他下套收拾他了。 “娘子说的极是。”裴誉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模样夹起菜放入口中咀嚼。 幸好后来顾阮还算有良心虽然夹的菜也不是他爱吃的,可是总比莴苣那些难以下咽的好。 只是裴誉小小幽怨,这小姑娘怎么每次都能完美避开他喜欢的菜呢? 真的不是在变着法的收拾他?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裴誉这小气男人又把这份无厘头的账给记下了,等回家好好的在和她“算算账”! 第1206章陛下醒了 自古以来的有人欢喜有人忧。 宫外欢喜,宫内便有人忧愁。 皇帝一早从武皇后的寝殿醒来,看到自己和武皇后不着寸缕的睡一起,那脸黑的跟锅底似的。 心底憋着一口怨气无处发泄,也无法发泄,只因为这人是自己的皇后! “陛下醒了?”武皇后容貌一如既往的娇媚,今日更是红光满面,娇艳大方,此刻柔情似水的深情凝望着皇帝。 “陛下臣妾很开心。”武皇后唇角扬着抹放肆的笑。 自动自发的无视了皇帝厌恶她的眼神。 心底微微一痛,自己的丈夫他厌恶自己。 偏自己仿佛对他像是着了魔一般爱他,敬他,重他可悲又可笑。 “臣妾很开心陛下昨晚是很清楚的在要臣妾,而不是口口声声念着明德皇后的名字。” 昨晚自己刚亲下去时皇帝突然就醒了。 眼神充满了浓重的厌恶,她以为皇帝会厌恶并且恼羞成怒的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在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离开自己的寝宫,让她一个人继续度过漫漫长夜 。 只是她没想到皇帝醒了,没有推开她,反而……反而是在要她,很清楚的在要她。 霸道,蛮横,一点都不知温柔,不懂怜香惜玉的冲撞。 疼,很疼吗,嘴唇疼,手臂疼,心口疼,她哪哪儿都疼,身子更像是被人用斧子劈开似的疼。 不过她没喊疼,只是默默承受这人给自己的一切。 欢喜是他给的,怨愤是他给的,伤心是他给的,自己步步为营也是他给的…… 她是武家人,那她就是生来心肠恶毒的吗? 太子府的忽视冷落,皇宫的寂寞算计,她若不为自己着想,难道还指望着身上这一心装着别的女人不管她死活的男人来撑起一方天地,为她主持公道吗? 不能,所以她只能靠自己。 利用自己身边一切可利用的东西,来让自己强大。 没有子嗣的女人,在后宅之中是不会有战场,而她要为自己寻得一块战场那她就得有一个孩子。 汲汲为营多年,她成了皇后,却也彻底遭了皇帝的厌弃…… 皇帝沉下深邃的眸,“你不配提明德皇后的名字。” 武皇后沉下眸,并不在意他这话。 “是臣妾明白。” “臣妾伺候陛下更衣。” “不必。”皇帝掀开被子赤脚站在地上,烧了地龙,地上又扑了一层薄毯,赤脚站着也不觉得冷。 皇帝上下只穿了一条亵裤,却是露出一方美丽的背,皆是线条优美,壁垒分明…… 背上却是多了些暧昧的抓痕,瞧了令人浮想联翩。 武皇后坐在床上冷眼瞧着皇帝,待他转身时又换上一副笑吟吟的模样,变脸之速,不由令人咋舌。 “陛下可要留下用膳?”武皇后发出邀请。 哪是真心要皇帝留下用膳,这都快上早朝了,哪里来得及。 皇帝脸色一沉“不必。” 声音恨恨,咬牙切齿的声音落在武皇后耳中倒是别具亲切。 武皇后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 第1207章长女婚事 皇帝走后樱珠进来侍候武皇后更衣,却看到背面的道道伤痂,一下惊惧的捂住了最,不可置信的看着武皇后背后的伤痕。 血迹斑斑,现在都凝成了血块沾在上面,武皇后躺过的位置也遗留好些血块…… “娘娘!陛下这也太狠了。”樱珠的眼泪立刻落了下来,对武皇后心疼,对皇帝不满。 哪次陛下来娘娘不是伤心难过就是身上有伤的。 再怎么说娘娘也是陛下的结发妻子啊。 武皇后扯到背后的痛意仿佛听到后背血肉分离的声音。 “住口,陛下岂是你们能随意议论的?”武皇后低低呵斥一句,咬了牙关忍着后背的痛“去宣太医。” 武皇后不是一个讳疾忌医的人,这有了病就更加要治了。 待太医走后,武皇后也恢复往日光鲜的模样。 手里拿着一杯青花瓷茶碗,懒懒散散的靠在美人榻上,衣服松软紧贴着自己的妖娆的身段,妆容妩媚,不像是皇后,倒像是一代妖姬。 “娘娘,听说今日陛下出凤仪宫时,没忍住吐了。”芳若在旁煞风景。 武皇后眉眼一凛,冷冷看一眼芳若“既如此,你便不用说与本宫,让本宫也跟着恶心一番。” 武皇后闭上眼睛暗暗思索,昨夜皇帝的表现非常不对劲。 但是她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娘娘,陛下去了淑贵妃那里。”芳若不死心。 沈泱母凭子贵从小小修仪摇身一变成了三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淑贵妃,不由令人咋舌,陛下还把宫中最好的宫殿赏给了沈泱。 佳人宫,倾心殿,连名字都是好名字 “是该去的。”武皇后表情一怔,又渐复平静。 皇帝不喜欢自己,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的。 连娶她都还是先帝的旨意。 “樱珠,替本宫寻一身便服,本宫要出宫看望兄长。”武皇后眸子划过一道冷光。 听到武皇后要出宫,樱珠诧异的睁大双眼“娘娘,这没有陛下允许,后妃不可私自出宫。” “慌什么,年节将至,本宫回去看望兄长怎么了?”武皇后眉眼沉下,手指轻轻的点着杯壁。 “陛下也不会拒绝。” 不屑拒绝。因为他想看看自己十多年的部署下来,她这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武皇后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上过朝,皇帝便急匆匆的往佳人宫跑,圣心属意初见分晓。 有朝臣恭贺沈侯府,生养了一个好女儿。 前有沈妃娘娘宠冠后宫,生育五皇子,现有淑贵妃三千宠爱在一身。 沈侯爷浅浅笑,也不去接话半分。 整个人都老实了许多。 从漠河回来,和小女儿的一番谈心就让他怕了。 女婿是漠河君上,等于另类的皇帝了,沈泱受宠沈侯府也是会跟着水涨船高的,可是这样的一面落在疑心病重的皇帝眼中,岂非是道催命符? 还是自己长女的婚事,本是要嫁给镇国将军府的,如今也久久没有音讯。 那圣旨也变成了无用之物,放在家中成了摆设。 第1208章乱点鸳鸯 “你说陛下有意将沈吟指婚给霍尊?”顾阮满脑子问号,难怪左长安对霍尊爱搭不理的,原来还有这层关系在呢。 也难怪左家与沈家不往来了,这见了面,掉头就走,原来还有这么一档子事。 “你怎么不早和我说。”从外面回来顾阮便缠着裴誉和她说这事,现在一听脑瓜子嗡嗡的。 好半响没反应过来。 “那么关心别人家的事做什么?”裴誉轻打开书卷,听着身边娇妻的感慨嗔怪。 “娘子该是多关心关心自家夫君才是。”多关心关心自家夫君的喜好,比如他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裴誉深深觉得自己一定要和小妻子郑重的说明一下。 不然最后遭罪的还是自己。 “那夫君想要为妻如何关心才好呢?”顾阮靠在裴誉身边,头枕裴誉肩头瞧着他手中书里的内容,还没看完了就翻页,顾阮赶紧又翻回来。 “永远像现在这般和为夫亲近且毫无芥蒂。”裴誉想说让她知道自己的喜好,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另类的情话。 这便是对他最大的关心与慰籍了。 “这不是关心。”顾阮撇撇嘴,这是变相的要她一辈子都必须待在他身边。 “怎么难道娘子还要和为夫相敬如宾不成?”裴誉扭头看她一眼,只看到她小脸上掩饰不住的欣喜。 是有喜意,她是愿意的。 “可为夫偏要和娘子相亲相爱。”裴誉右手垂下,又缓缓抬起,落在女人纤细的腰上,轻轻揽着她。 “相亲相爱?之前说恨不得刚见面就弄死我的人是谁? 现在想和我相亲相爱了,你问过我意见 我答应了吗?”顾阮身形微动,在裴誉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坐姿坐好,只是有些难为了裴誉,小妻子是舒服了,却是把他给难受了。 裴誉素指缠绕着顾阮清软如墨的头发,低缓感慨道:“所以为夫这是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吗?” 裴誉眸色沉沉,他现在就想弄死坐在自己身上的小妖精。 裴誉解开顾阮的头发双手穿过顾阮的腋下把她抱在怀里,秀雅的下巴抵在顾阮肩头轻轻嗅着她身上的香味。 顾阮挑眉,想想裴誉话中的真实度这才哪儿跟哪儿呢。 就爱夸张。 “陛下真会乱点鸳鸯谱。”顾阮感慨一句,这左长安真是太惨了些。 次次皇帝赐婚名单里都有她,都是要把左长安远嫁。 这次好不容易没她的名字了吧,又是自己的心上人要娶别家女子。 做人能惨到左长安这份上,那也是一大奇迹了。 “为夫倒是觉得陛下的赐婚有一圣旨是赐对了。”裴誉幽幽开口。 虽然这是自己争取来的。 顾阮仿佛也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深深打量一番裴誉,眼底尽是怀疑之色。 “我看是不见得。” 这儿哪儿对了? 把她赐婚给了一个不知根底的黑心世子。 自己还不懂他呢,对方倒是把自己的底细摸个底朝天。 现在被这人欺负的连反抗的能力没有。 第1209章更心疼谁 顾阮从没想到会在清凉寺遇见故人,而那故人与自己还有裴誉正好撞见了。 还是那么尴尬的情况。 顾阮摸摸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比见着裴誉时跳的还要快。 据人说这是女子遇见了心爱的男子才会有的心理反应,会不由自主的开心,脸会变的发热发烫,心会跳的很快,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般。 顾阮闭了闭眼,她算是精神上红杏出墙,背叛裴誉了吗? 暮色降临,顾阮还靠在窗边想着这个问题,忽然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心头一惊猛的回头看到是裴誉面色苍白的回来,右手还在不断的流着血,所经之处皆留下殷红的血痕。 “裴誉!你受伤了!”顾阮心头一慌连连跑过去就要查看裴誉的伤势。 裴誉微不可察的避开顾阮的手。 顾阮手伸到半空僵持住,还未有动作,裴誉低缓嘲讽的话语便传入耳际。 “和长孙允打的,阮阮更心疼谁?” 长孙允,长孙允,千防万防防不住。 没防住顾阮。 听到长孙允三个字,顾阮凤眸飘忽,“…你。” 浅浅的迟疑落在裴誉眼中,眸底的嘲讽一闪而逝。 而另一只冰凉的大手却如灵蛇一般灵巧的爬到顾阮纤细的脖颈上轻轻放了上去,触及那柔软细腻的一块皮肤,只恨不得用力掐死了她才好。 “在长孙允身下舒服吗?” 裴誉墨眸一狠,手当真是用了力气掐住顾阮的脖颈。 看到她,他便忍不住想起那日的窝囊。 他的妻子在别人身下婉转承欢 那份媚态,那份动情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瞧呢。 但是这样的第一次她却是给了别的男人。 “阮阮,为夫在问你话呢,快回答!长孙允伺候的你舒服吗?” 他那玩意有我大,够让你爽吗?” 裴誉温柔怜爱的声音在顾阮耳边响起。 明明很温柔的,可是听起来却是那么的令人心惊胆颤。 裴誉的手轻轻的抚摸着顾阮的脖子,“这么细,是不是一折就断了?” “不,不能。” 听到脖子一折就断了,顾阮心头一慌,裴誉看着太冷静了,但是比发疯的样子好可怕。 从清凉寺回来他就是这副模样,如今是要爆发了吗? “阮阮乖,快回答,乖女孩才更招人喜欢。” “那不招人喜欢该怎么办?”顾阮后怕的往后退一步。 可自己退一步,裴誉便逼近两步。 直到最后退无可退,顾阮直接被裴誉逼至床边,不小心被脚下之物绊倒,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裴誉眸光晦暗,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如帝王一般俯视着床上女人姣好的设。段。 即便有衣物阻碍也不难看出女人的玲珑有致的身材,心口的丰盈,纤细的腰肢,以及那双长腿…… 和她脸上楚楚可怜惊慌失措的表情,每个细微动作都是在诱惑男人。 裴誉墨眸眯起,带着侵略性的目光扫视着女人的身子,最后目光浅浅搁在女人白皙的颈间…… 第1210章不离开他 眸光在刹那间发狠,裴誉欺身而上覆在顾阮娇软的身子上面,指腹轻轻摩擦着那块细嫩的皮肤温热的气息缓缓散落在顾阮是颈间,忽的深埋下头,沉在顾阮颈窝里。 顾阮还呆呆愣愣的没反应过来,直到脖子那传来一阵剧痛才使顾阮回了神。 “啊,好痛,不要,裴誉你离我远点好痛。”顾阮一下就哭了出来,好痛,他居然一口咬在自己脖子上。 裴誉咬着那块嫩肉,腾出一只手来钳住顾阮推搡他的手,听着她的哭声才微微松了力道,抬起头来看她,见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就是心疼。 只是现在的每一分心疼似乎都是在嘲笑他的不自量力,自作多情。 “痛?阮阮这里我可比你更疼。”裴誉突然发笑,笑的阴诡狠戾,握着顾阮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对她说。 “阮阮,你知道心碎的时候都多痛吗?” 看见狠变的裴誉,顾阮心底害怕一直往着后面退,要逃里。 “不,裴誉,你别这样,我害怕。”顾阮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是一点力气也使不上,等好不容易挣脱开了,那白嫩的手腕上却起了一圈又一圈的红痕。 见她要逃,裴誉心情更加不愉,手径直垂下,握住顾阮的脚腕往自己的方向一拽,欺身而上,大手狠狠的扣着顾阮的腰肢。 语气更是阴诡恐怖“想逃?逃去哪儿!去找长孙允吗!本世子告诉你这辈子都不可能,你生是本世子的人,死是本世子的鬼! 黄泉碧落,生生世世你都是本世子的所有物!” “不,我不是,你放开我,裴誉你,你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不行吗?我没有想逃,我害怕,我是害怕你这样子,裴誉你别凶我,我知道错了。”顾阮赶紧摇头,裴誉这情绪瞧着不稳定极了,不能激他。 顾阮闭了闭眼,心一横伸手抱着裴誉的脖子就哭,一边哭一边解释她方才的举动。 他不是最舍不得自己哭了吗? 裴誉身子一僵,没想到顾阮会做出这份举动,按照她小野猫的表现,现在就是该龇牙咧嘴,大显身手的时候。 现在听着她的哭声,还一边解释她没想逃…… 她不逃,不离开他的。 察觉到裴誉的变化,顾阮更加卖力。 “夫君,你别吓我。”以为裴誉是软下脾气了,顾阮还没松口气,裴誉那双阴鹭的眼睛便又盯上了她。 “阮阮,这夫君二字你是在唤我,还是在唤长孙允。”裴誉单手噙着顾阮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当然是你!”顾阮下意识的反驳。 “是吗?”裴誉红唇轻启,阴恻恻的吐出来两个字。 直听的顾阮头皮发麻。 “不喜欢长孙允?” “不喜欢。” “那就去把自己洗干净,不要留下其他男人留下的东西。” “什么?”顾阮还没反应过来,身子便腾空了。 顾阮连连抱住裴誉的脖子,还不理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1211章攻城掠地 “裴誉!你干嘛!” 裴誉紧绷着唇线不回她的话,抱着她一步步的往净室走,最后站在池子边上,猛的松手,扑通一声,顾阮便跌落在水池里,渐起巨大的水花。 而他站在池子边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如今的狼狈模样 顾阮从水池里挣扎着站起来,狠狠的咳嗽着,衣服湿了,头发也散了,整个人也狼狈,目光散乱的看着站在水池边上的男人。 “裴誉!你疯了!” 裴誉唇角诡异的弧起,屋外便又起了厮杀之音,浓郁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门缝里飘进来……裴誉顺台阶一步步下来,黑色的靴子一点一点的没入温热的池水。 慢慢摸过靴子,没过膝盖,没过腰身…… 池水是热的,皮肤也是滚烫的,可裴誉觉得心却寒冷无比。 看着裴誉一步步的朝自己逼近,顾阮惊慌失措的往后退,被动一下便渐起水花。 “不,裴誉,你冷静点,你别过来。”顾阮现在分不清自己脸上是池水还是泪水了,她现在怕极了裴誉这副样子。 温润如玉的面孔见的久了,现在裴誉揭下那面具露出骇人的一面她怕了。 “疯?本世子早就疯了,疯了爱上你这个没有心的女人!”裴誉唇角扬着一抹残忍的笑,手中墨绫一扬,卷住顾阮的腰身把她带向自己狠狠的扣在自己的怀里。 顾阮脑子混沌一片,裴誉说爱她,她听过不下数遍,而如今听着却是让她如坠地狱。 此刻被裴誉紧紧箍在怀里,顾阮感觉不安全极了,又看着他此刻的暴怒模样更是害怕奋力的想要逃离他。 “阮阮知道外面什么样子吗?”裴誉嗓音倏的温柔下来,可是温柔刀,刀刀要人性命。 顾阮惊恐万分的摇摇头,唇瓣被池水润的红润泛着浅色光泽。 “不,不要,不想知道,不知道。”外面,外面怎么了? “外面是你的小情人打算来接你回家呢。”裴誉弯眸笑,朱唇微启说着令人胆寒的话。 “说不定他一会儿就进来了。” 话音刚落,裴誉便用内力粉碎了顾阮的衣服,吸水沉重的布料已经沉入池底,可浅薄的轻纱该坚强的漂浮在水面上,女人身上只挂着几块布料堪堪遮住胸前风光。 可这这样的遮掩,倒不如不遮。 裴誉眸色渐变,可一听见她喊着长孙允的名字,脑子那根叫做理智的孱弱的弦一下子就崩断了。 “到现在你还想着长孙允?那本世子就让他好好看看,你是怎么在本世子身下哭的死去活来的!” 裴誉把顾阮摁在台阶上,轻抬起她的一条腿…… 清澈的水波荡漾,一圈又一圈,轻轻浅浅,陡然又波涛汹涌。 清水,时急时缓,飘飘荡荡,隐隐约约的掺杂这男子粗重的呼吸。 而那女人却是闷声不吭,只在刚刚进入那瞬间情不自禁呐喊一声,后面便再没了声响。 目光呆滞的看着那攻城掠地的男人,眼睛缓缓的流下一滴泪。 第1212章刺激吗? “阮阮,刺激吗?” 心底越是舍不得就越想要弄死她,矛盾的心理也让裴誉心生躁郁。 顾阮睫毛微颤,看着他依旧美如一副流年画卷的脸,在看到他漆黑如墨的眼睛看到自己的模样,是那么的狼狈。 脖颈,锁骨,肩膀,甚至于那张脸上都印着他留下的印子,尤其是脸上那排整齐的牙印更为瞩目。 狼狈又显放荡。 是自己最不喜欢的样子。 看着此时发狠的裴誉,她忍不住把现在的发生的一幕和几个月前裴誉醉酒那夜重合在一起。 刚才裴誉说的心碎的感觉,她觉得自己是尝到了。 心碎了,也失望了。 一个口口声声说爱你的男人,却是从来半点信任不曾给过你。 裴誉也许爱她,可他从不信任她。 裴誉,你也怀珍难寝了吧。 裴誉缓缓低头,在顾阮的颈窝蹭着,像个孩子一样一直黏在顾阮身上,不断的蹭着她,“长孙允就在外面。” 他就在外面站着…… 顾阮瞳孔猛的放大,长孙允就在外面? 知道她就被裴誉这般,这般,他一会儿闯进来怎么办? 她不可以这么狼狈被长孙允看见的。 “什么?不,不可以,他不可以在外面,裴誉你;让他走好不好,你让他走,他不可以在外面,他,他会闯进来的,会看到的。”顾阮惊恐万分的摇头,她不可以被长孙允看到,她不可以这么狼狈的被人看到。 尤其这个人是长孙允,她不可以。 顾阮苦苦央求裴誉,心底的惧怕让她忘记了后背磕在台阶上,引起锥心的疼。 她现在只想着外面不能有人,不可以有人…… 有谁都行,就是不能有长孙允。 “不能,不能看到。” 见顾阮真的急了,现在苦苦央求着自己让他走,伤心欲绝的模样,裴誉忍下那该死的心疼。 又换一副笑颜。 “阮阮不希望我们有人听墙角吗?”裴誉抱着顾阮,下巴抵在她细腻的肩膀上,低低说话,温热的呼吸一点一滴的喷洒在顾阮耳边。 顾阮却是觉得是毒蛇的蛇信子,在自己的脸上,脖子是来回舔舐…… 死亡的威胁随之而来。 “不,不想。裴誉我求你。”顾阮浑身颤栗。 “那你叫出来,取悦了本世子,本世子就让人离开。”说着两人便又互换了位置。 顾阮看一眼外面又看看裴誉,“你先让他们走好不好?”她没办法在知道外面有很多人的情况下还和裴誉行这鱼水之欢。 “或者,你想要他们进来。”裴誉俊容沉下,那认真的模样,不似作假。 顾阮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探她的底线,自己对着裴誉的唇缓缓吻下去…… 裴誉是真的想要弄死这个女人的,可是真到了这时候,他真是该死的舍不得。 她一哭,再娇娇的说两句软话便让他消了一半脾气。 只是消散怒气那刻,他也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间幽静禅房那帐帘下交叠的男女…… 怒气再次翻腾升起,比方才更甚。 现在只恨不得撕碎了这女人。 第1213章不许碰我 从水池中起来,裴誉又抱着回到内室的床上,所经之处均留下一道水痕。 顾阮被裴誉放进柔软的大床上,还未喘息一下,男人又欺身而上覆在她娇软的身子上,变着法的狠戾的去要她。 床上被褥也被打湿干净,水淋淋的。 看着身上狼变的男人顾阮眼神空洞,明明前几天不是这样子的。 “那是幻象,不是真的。”顾阮说话,声音沙哑难听同时又携带着淡淡的绝望在里边。 裴誉动作一顿,唇咬着顾阮心口的软肉却道:“幻象是假的,心是真的。” 幻象是假不错,可这份假幻象却是能够将人内心最真切的事给演变呈现出来。 顾阮她心底一直就装着长孙允,从长孙允来东寻选妃她表现的就不抗拒。 从她在北州重伤醒过来,开口喊的也是长孙允,从她亲手给他做的衣袍件件都有西齐的影子。 还有她和长孙允站一块,看着分外的般配,假笑也好,真笑也罢,都远不如自己身边时那份勉强。 天知道他有多恨面前那幕。 他也没办法说服自己顾阮心底有他,应该是有他的,可他也是一文不值的。 抛下自己心爱的夫君去赴别的男人的邀约,明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可知道对方是长孙允便也什么都顾不得了。 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 可是让他心底恨的是,这个女人还想和别的男人远走天涯,是不是自己晚些时候出现这个女人就答应了。 “所以你宁可相信一个幻象都不肯相信我?”顾阮突然笑了,笑意带着几分释然“你从不曾信我。” “是,不信。”他就是太信她太宠她了,所以这个女人就恃宠而骄了。 “阮阮,你都在精神出轨给长孙允了,你还让我自己信你?” 外面又起刀光剑影,顾阮神色一下慌了,怎么外面还会有人? “外,外面?” 裴誉唇角扬着深意的笑,“为夫可是一直在尽心尽力的伺候阮阮,管外面的事分身乏术呢。”意思就是外面的人打从一开始都没撤。 而她,她还那么听裴誉的话,那样子去配合他。 口中那淡淡腥味还未散去,顾阮便觉得心底一阵泛恶,现在被这男人制住陪他做这事心底更是抗拒。 不愿给他碰。 “你骗我!” “你走,你不许碰,你给我滚!”顾阮发了疯似的推搡裴誉,打他咬他,小腿踢他,什么招数都使了,可还是难以撼动那男人分毫。 最后自己累极了了,倒在床上无力挣扎。 突然手腕一疼,裴誉竟然直接扯断了她一直待在手腕上的那颗避子珠,扔了出去,顾阮更是如临大敌,要想去把那颗避子珠找回来。 可这一举动更是激怒了裴誉,桎梏她的双手压在她的头顶,语气阴诡又狠戾,“顾阮!你就这么不想给本世子生孩子吗?” 从前不想,现在也不想,好不容易怀了一个,她也狠心不要。 他现在是真的确信了,这个女人的心底从来就没有过自己! 第1214章锦衣公子 “不,不,你把它还给我。”顾阮对上裴誉恨意翻涌的眸,瞬间哑口。 他恨她? 恨她什么? “不过不想也没关系,自你小产后伤了身子,本世子也不想你再受孕受苦已经从药老那儿拿过药了,三年内不会有子嗣,你这肚子里要凭空多出一块肉,本世子才是要怀疑它是不是你和长孙允的一起的野种!” 顾阮薄唇微张呆呆的看着他,眼底满是陌生,她好像不认识裴誉了,又好像觉得自己现在才是真的认识裴誉。 “如果,是真的你还会让我打掉吗?”顾阮不怕死的问一句。 如果是真的,他会再一次的打掉她的孩子吗? “会,毕竟本世子不给别人养儿子。”裴誉微凉的目光落在顾阮满是水渍的脸上,眼眶周围都哭红了,眼睛也肿成了桃子那样。 现在美眸噙泪,哀哀切切的看着自己。 心更疼,说出的话,也如利刃一般狠狠扎进顾阮身上。 顿时鲜血淋漓。 顾阮心底传闷痛,血肉撕裂的痛觉越来越大,在心间无限蔓延。 “我会恨你。”顾阮仿佛被抽掉灵魂一样,像只木偶躺在裴誉身下,失去了所有力气。 听到她为了一个野种而恨自己,裴誉心底怒意更甚,一口咬在顾阮娇嫩的肩膀上,一边道:“恨吧,最后恨上本世子一辈子。”心底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亲热过后,裴誉从深深帷幔中抽身而出,依旧是翩翩锦衣公子,浊世离尘玉人。 而顾阮,只能用狼狈,用狼狈都没法子诠释她此刻的模样。 身上遍布着青紫的痕迹,腰间的清晰指印看着更是吓人,肩膀,锁骨……连脸上都有着齿印。 红白交织的产物从腿间流出…… 裴誉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床上如破布娃娃一样的顾阮,唇角勾着一抹冷笑,随意扔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随后扬长而去。 顾阮眼泪无声的流着,目光空洞的望着架子床的顶。 裴誉走后没一会儿屋外便有人进来,衣着干练,浑身透着一股干练老成的气息,目光轻轻撇一眼床上的女人又狠狠的低下头。 想起世子的吩咐,又往前走进一步,双手伸向顾阮试图扶她起来。 “滚。”不许碰她。 “世子妃,这是世子的吩咐,吩咐属下伺候世子妃沐浴,还请世子妃不要让属下难做。”说话的是名女暗卫,声音冷淡,只是这份功力却不知是差了裴誉多少。 “滚。”顾阮无动于衷一直重复着这个字。 女暗卫互相对视一眼,直接上前去架起顾阮,带她去沐浴。 世子妃的吩咐不重要。 伤口被热水冲击,疼痛随之传来,顾阮只是瞳孔微微收缩一下。 身上再疼也比不过心底的疼。 顾阮就像只提线木偶一般任那女暗卫操动,与不属于自己的皮肤相贴,顾阮便忍不住心底泛恶心。 只是对方一个一个的都是在欺负的柔弱无力。顾阮身子一直紧绷着,丝毫放松不下来…… 第1215章英年早逝 裴誉刚出门便忍不住那几度欲喷薄而出的鲜血,浓稠的鲜血落在洁白的雪上。 “世子!这,这好好的怎么又吐血了一个来人快去请药老!”听枫急匆匆的迎上来,目光不善的看一眼屋内,不用说了,准是因为世子妃,世子才会这般的。 虽不知世子和世子妃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他还是头一次见如此勃然大怒的世子。 书房内,药老把着裴誉的脉,又是气的跳脚。 “裴小子,你以为你命特好,身子骨特好是不是?寒毒缠身就算了,你还和长孙允打架受了内伤,不及时治疗你还……”药老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当初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少不更事就算了,可这都这些年过去了,这臭小子半点长进没有,又为了一个女人寻死觅活的。 “你再胡闹下去,早晚得英年早逝!”药老这恨铁不成钢的,他自从遇见裴誉就没见他吃过亏,如今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一个女人身上栽了跟头。 “聒噪。” 裴誉闭着眼睛,心口的那份火气如海浪翻涌,让他定不下心去做调息。 而且现在他五脏六腑也想被一双大手撕扯一样疼。 见自己苦口婆心的说了那么多,这人就给自己聒噪两个字,药老瞬间无语了。 也知道这人又是什么都没听进去。 “把药给我。”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药老懵了,药?什么药? “你刚嗑了药,再喝想死啊!”药老没好气的怼裴誉一句,他见过想活的,还没见过裴誉这么想死的。 “不是我。”裴誉眸子微沉,方才那句话是他下意识说出来的,想要反悔,可怎么开不了口。 关心她,心疼她,舍不得她几乎都成了一种自身的本能。 他做不到去漠视她。 不是裴誉,还能是谁能让裴誉开口讨药的? 药老用自己脚趾头都能想出来。 药老眼神古怪的看裴誉一眼“裴小子,老夫上辈子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才会遇见你。 被这小子绑回来给他表妹治病,时不时的又被老鹰捉小鸡的被他拎来赚点外快,现在自己又成了他的专用大夫了。 药老说完默默的又拿了药给裴誉,忍不住说:“心疼人家小姑娘,自己就下手轻点别那么狠。” 到时候有你后悔的。 夜幕沉沉,月光微凉,裴誉踏着月色进屋,经过收拾已然是焕然一新。 连屋子外面……屋子外面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哪里愿意外面有人知道他的妻子妩媚动人的模样。 屋里依旧熏着淡淡的兰花香薰。 温暖,温馨的感觉一下将裴誉过来包裹住,仿佛什么没有发生过一样。 只是手心里的药瓶在不断的提醒他,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缓步进入内室,屋内只留了一盏小灯摇曳发光,木施上挂着衣物,床边规矩的放好一双鞋,暖黄色帷幔放下,依稀见得里面躺着一个睡美人。 第1216章粉面桃花 裴誉闭了闭眼,撩开帘子看着已经昏昏沉沉睡去的女人。 看着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心底一惊,连连伸手去探,却是摸到一手的滚烫。 手微微一缩,复而使用内力去为她散热毒。 本就内伤过重现在用使用内力为顾阮散热毒,这不是伤上加伤是什么。 若是药老再此,定然又要被裴誉气的跳脚了。 说了不许用内力都不知是说过多少遍了,这人就是不知道长记性。 裴誉脸色愈发的苍白,另一只手握拳掩唇咳嗽,唇瓣染着腥红。 可为顾阮驱内力散热毒的手却怎么都没从她眉心撤下。 等她身上温度不那么吓人了,裴誉没有把手收回来,而是落在顾阮娇媚的小脸上,上面凹凸着深深浅浅的齿音…… 许是察觉有人在碰她,顾阮无意识的躲了躲。 “是疼吗?”裴誉眸光浮现一丝担忧。连打开药老给自己的药,挤出药膏在顾阮脸色轻轻涂抹…… 最后掀开她的被子,解开她的寝衣,狼藉的身躯在他面前尽显无虞。 裴誉微凉的指尖落在顾阮的锁骨上,清晰可见的一个完整的牙印似乎还破了皮,渗了血。 这哪是欢爱,分明是施暴。 裴誉手缩了一缩,暖黄色纱帘渐渐滑落,纱帘内,裴誉解开顾阮的衣物,在她身上亲查别的伤处…… 幸好无大碍。 顾阮第二日醒来 身边冷冰冰,顾阮还有些愕然,茫然的看着身侧空荡荡的位置,还有些茫然现在的情况。 手微微一动,想要撑着床起来,身子却像是被人打的全身骨折了一样疼,身体的疼痛不适感都在一遍遍的提醒她昨晚不是在做梦。 “世子妃醒了。”还是昨晚的那两名女暗卫。 其中一人见她想要起来,连连上前去扶起她。 “橘梗呢?” 顾阮扫视一圈都没见着橘梗身影。 那女暗卫眸色一变继续道:“回世子妃,世子说橘梗与温婉等人伺候不好主子,便都打发去别的院子伺候了。过几日再寻新的侍女给世子妃。” 顾阮默默从女暗卫手中抽回手来。 “把橘梗找回来。”连她身边的侍女一个都不留给她。 女暗卫互相对视一眼,“这是世子的吩咐,还请世子妃不要让属下等人难做。” “出去。”顾阮无心与她们纠缠,像这样的暗卫,任你磨破嘴皮说话,她们都是不会有半分动摇的。 女暗卫互相对视一眼,默默退下去。 顾阮挣扎着坐起来,手下意识的抬起摸自己的脸已经是光滑细腻的手感。 鼻翼间还有淡淡药味儿。 那两个女暗卫给自己上药是不可能的,那是裴誉吗? 想起来裴誉,顾阮脸色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他昨夜恨不得弄死自己,怎么可能还来给自己上药呢? 顾阮挣扎着从床上起来,步履维艰的朝着梳妆台走去 ,看着镜中女人,生的粉面桃花,秋眸若水,眉眼之间都透着一抹被男子滋润后的妩媚风情在里面…… 第1217章守身如玉 衣衫微散,看到自己布着齿印的锁骨,顾阮只觉得这一幕刺眼无比。 门嘎吱一声开了,进来的人正是裴誉。 此刻目光平静淡漠的望向她,眸光冷厉,浑身透着抹生人勿近的气息。 五官俊美依旧,身姿清雅毓秀,一袭妃色锦袍着身平添了几分迤逦。 暖色的阳光衬着他绮丽的眉眼愈发的工整。 “醒了?”裴誉忍下喉间的腥甜,强行压下声音,让它变得冷然。 顾阮只淡淡看过一眼,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心底泛起来一股恶心,忍不住当着裴誉的面呕吐起来。 裴誉俊容沉下,一双漆黑的眸划过疾风暴雨。 迈开大步直逼顾阮而去,粗暴的拽过顾阮的手腕狠狠的攥在手里,“顾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见着你夫君你就是这副表现吗?” 声音愈发冷厉逼人。 被男人触碰,还是一个心底惧怕的男人触碰,在看到裴誉便想起昨夜在水池里自己给他,给他——顾阮现在还觉得自己嘴里还有那种味道。 那淡淡的腥味仿佛还萦绕鼻尖,现在又闻到裴誉身上那清冽的香味。 “不要,你不要碰我,你走开!”顾阮被裴誉吓到,有些慌了,直接从凳子上跌落用力的去推搡着裴誉,只是一个弱女子哪比得过一个男人的力气。 顾阮用力的抵着裴誉的胸膛,换来的却是一次比一次紧固牢靠的禁锢。 “你别碰我!”看到裴誉,顾阮就不由自主的想起昨夜她跪在裴誉身下,没有尊严,没有脸面的伺候他,给他舒服,同时还要担心外面的人随时会闯进来…… 她怕,她害怕,她害怕裴誉碰她。 她浑身上下都是疼的,都是面前这个看似温润的男人给的。 数月的温柔收走,留给她的只有暴戾。 “裴誉,你别碰我!”顾阮不断的想要挣开裴誉的桎梏,一心的惧他,怕他。 可却忽视了男人愈发沉冷的脸。 裴誉见顾阮如此抗拒,只以为是长孙允的缘故,语气愈发的狠扈,“怎么,不许我碰?昨晚腿夹着我的腰求着不要走的人不正是你吗? 现在爽过了,就翻脸不认人了?不让我碰,你是想为长孙允守身如玉吗!你这身子本世子不知是用过多少了,你以为他长孙允稀罕吗?” 裴誉冰凉的手指顺着顾阮心头的那根红线游走,声音愈发的深寒。 愈发的狠戾。 “不,不,没有,没有裴誉你放开我,我求你了,你别你不要碰我!”昨夜的床事,给她太大的阴影了,她不敢,她害怕裴誉靠近了。 顾阮摇着头,他说什么她都没有听,她只是不想裴誉再碰她了。 裴誉的纨绔劲儿一下就上来了,脾气也倔,顾阮越不让,他就硬要强来。 看着裴誉的逼迫,顾阮忍不住心底的那份恶心,直接吐在裴誉繁复秀丽的衣袍上,见她脸色雪白,神情仓惶的模样和掌心中炙热的温度裴誉才发现他的不对劲,脸色微变,直接脱下了染了污秽的外袍…… 第1218章为情所困 “阮阮!”见顾阮突然晕过去,裴誉这才极了,素来沉稳的声音扬声而起“来人,快请药老!” 随意脱下的外袍裹了赃物又被主人无情的踩在脚下,只因主人硬气才一盏茶的心因为女人的无故晕倒而变的惊慌失措。 裴誉抱起顾阮大步往床榻而去,“药老呢,怎么还不来!” “来了来了,药老来了!” 药老气喘吁吁的来,他才刚睡醒晨练回来呢就被裴誉老鹰捉小鸡的给捉来了。 “诊脉!”裴誉目光不离女人。 却是在药老要直接碰上女人的手时冷幽幽的望向了他。 药老“……”医者面前无男女! 他不占你媳妇便宜! 药老无奈的又放一方纱巾在顾阮手腕上,裴誉这才收回那令人窒息的眼神。 两盏茶过去,药老才闷闷不乐到抽回手“裴小子,以后别什么事都叫我,叫府医就可以了!我可是很忙的!” 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要叫他。 大惊小怪。 他还以为是这裴小子又出什么事了。 “我开了药,世子妃喝了就没事了。”见裴誉不理他,药老又自说自话。 “嗯,我知道了,去煎药吧。”淡淡的语气更是让药老抓毛。 只是看着裴誉为情所困的模样,药老又不忍心说他了。 只好乖乖的认命下去煎药。 裴誉坐在床边伸出手轻轻的去碰顾阮的脸,刚碰到一点,那女人便无意识的躲开了。 裴誉墨眸更是阴沉几分。 为了长孙允守身如玉到这个地步,连昏睡了都要避开他,不给他碰…… “对了,世子妃这是惊吓过度,你没事别老吓人家小姑娘。”药老临走时又嘱咐一句。 惊吓过度。 裴誉垂下眸子,目光复杂的看着顾阮的睡颜。 “是我吓着你了吗?” 顾阮一醒便瞧见裴誉换过一件清爽衣裳端着瓷碗坐在床边一脸关切的瞧着她。 裴誉见顾阮醒了,心底一喜,刚要伸手去扶起她,不料被顾阮一掌拍开,只是软绵绵的,没什么力道,可裴誉还是感受到了顾阮强烈的抗拒。 她不想他碰她。 眸子倏的暗沉。 顾阮漂亮的眉眼寡然,看了一眼裴誉又转过了身子顺便拉起了被子就要把自己从头到脚的盖住,一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她不想看他。 见顾阮这般裴誉的脸又沉冷几分,见她躲着自己,不想见自己心底怒意更甚。 一直大手揭开锦被同时凉凉的声音散落在顾阮耳边。 “你是想闷死自己吗?” “不想,冷。”见着裴誉她便冷的身子发颤,像是光裸着身子站在外面的雪地里。 见她说冷,裴誉怒气消散几分,担忧增添几分,又连去替她掖好被子。 “现在还冷吗?” “若是冷,记得说,不能委屈了自己。” …… 耳边是裴誉的温言浅语,往日里听着,是心头甜蜜,而今日听着顾阮只觉着无限的讽刺。 昨天夜里这男人凶残的模样她算是见识了,什么尖酸刻薄的话都说的出口,什么折辱人的法子也都想得到,做的出。 只是今天他表现的又是一副温润公子的模样,眉目绮丽如画,举止温柔若水…… 他这般模样又是做给谁瞧的? 第1219章一片温软 这是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吗? 又一晚,顾阮无力拒绝裴誉亲热,静静的躺在他身下,双手双腿被迫的缠在他身上…… 顾阮目光空洞的望着架子床的顶。 “裴誉这样有意思吗?”顾阮哑了哑声音。 “什么?”裴誉一时不解顾阮话中的意思,待他反应过来时,俊俏的容颜已然冷下几分。 “我觉得有意思就行,把腿抬高点。” 顾阮身娇体软,在房事上极大幅度的满足了裴誉的需求。 然而这具身子又熟悉极了裴誉,比她自己都要熟悉。 尽管心底再抗拒裴誉的接触与亲热,可这具身子却是半点不抗拒,反而欢喜的紧。 没一会儿便软绵绵了。 任由裴誉索取。 顾阮咬唇闭眼,不再去看身上的男人。 听他那句话,便知自己是逃不过他了。 “不准咬。”本来还放在她心口的手,陡然爬上顾阮的唇边,霸道的命令着她。 指腹轻轻的摩擦着顾阮的唇瓣,这张温润小口,咬坏了怎么行? 要知道他可是最爱吻的地方。 裴誉低下头准确噙住那张红唇,一时间馥郁香气浓郁…… 亲热过后,顾阮倒在床上,腰间环着一条结实有力的手臂 身后贴着具滚烫发热的身子。 顾阮闭眼想着方才的情景: “裴誉,我们和离吧。”顾阮想不到别的解决法子了,只有和离,从此以后,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你不是觉得我不干净了吗?我心底有旁人吗?你既疑心我,到不如和离来的痛快。 这样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了你。” 裴誉久久不语,过了很久耳边才传来他幽深的声音“与本世子和离了,你就好和长孙允双宿双飞?” “放过你?”裴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要他放过她? 那谁又去放过她。 心爱女人离开他时的一次痛苦 他尝过一次就够了。 “下辈子吧。”若是下辈子没遇见你,他自然就放过你了。 顾阮蓦地绝望闭上眼睛,绝美的小脸浮现一抹惨然。 下辈子了。 这话分明就是说这辈子他不打算放过她了。 “裴誉,你一边嫌弃我这身子不干净,被别的男人碰过,你说自己不想穿破鞋,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不觉得恶心吗?” 顾阮突然就破罐子破摔了。 自己说的话,像是一柄双刃剑,扎了裴誉,也伤了自己。 “闭嘴!你没有!”听到她自己说自己不干净,这身子被别人碰过,裴誉便心火翻涌,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 这人为了伤他,就这么说自己? “我有!你不是问我长孙允碰过我哪里吗?我现在就告诉你,该碰的,不该碰的他都碰了。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裴世子!” 满意吗? 不满意,他一点都不满意! “顾阮!”裴誉压低的声线唤着她的名字。 突然后颈贴上一片温软,随后是一片濡湿。 顾阮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了颤,想要离的身后之人远一些的,奈何腰肢被那人紧紧的扣着…… 第1220章权衡利弊 顾阮双手紧握,凤眸紧闭,强行忍耐着身后之人的动作。 一双手臂死死的扣着她,强行拥她入怀,修长有力的大腿压上顾阮的身子,与她双腿交缠,就像顾末的儿子一样,缠在她身上想要更多,把她整个人都占有在自己怀中。 薄薄的唇瓣轻轻贴着顾阮的后颈,细碎的吻落在顾阮细腻的肩膀上。 “阮阮,为夫知道你没睡。”身子这样僵硬,哪像是熟睡的表现。 怀中小人儿的身子僵硬的紧。 浑身上下都是在排斥他此时的亲近…… 裴誉愈发的抱紧她,身子也愈发的贴近于她,半强迫的扯开顾阮的被子,让他们无阻碍的抱在一起。 “阮阮,放松一些,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女人明显的抗拒,让男人心底隐隐不愉。 怀中女人明显安分了,可更让裴誉心底堵着一口气。 顾阮乖了,尽管心底厌烦这个男人碰自己,却也不敢再乱动,至少身后这个男人,只是单纯的抱着她。 “听话,不和离了,好不好。”和离,想到这个字眼他便觉心火旺盛。 为了一个男人要跟他和离。 可这小姑娘素来软硬不吃,自己来硬的,逼急了她,她比你还很。 来软的她又不搭理自己…… 权衡利弊之下,还是软着来,至少先让她歇了和离的心思。 “好。”怀中传出小女儿家软腻的娇语。 裴誉眸底一喜,她说好。 “困呢。” 接着一道倦语传出,裴誉连轻轻安抚着顾阮,“困了,那就先休息,为夫守着你。” 温言声声。 顾阮听的只觉心底发寒。 她不禁想裴誉今日如此温柔待她,可曾有想起前几日对她的折辱? 让一群人在外面听他们的房中事。 让她跪在水池子里,替他舒解心火…… 最后他还想再一次的打掉她的孩子…… 他都忘了吗? “转过来。” 裴誉一向不喜顾阮背对他而眠,这让他有种夫妻同床异梦的感觉,还有顾阮背对着自己,他便觉得顾阮距离他千万里遥远,心就慌了。 顾阮不欲与他纠缠,顺从着他的话转身。 裴誉轻松揽顾阮入怀,寻到她的纤纤玉指相扣,与她掌心相贴。 轻轻揉着她的手心,“乖睡吧。” “裴誉,你爱我吗?”顾阮突然问道。 裴誉一愣,没想到顾阮还会问她这个问题。 愈发的抱紧了顾阮,并不回答。 很爱她,但是打着爱她的名义却做了伤她心的事 。 若是从一开始就不曾言爱,如今伤了她,她也不会这般伤心。 顾阮听着裴誉强有力的心跳,小脸红扑扑,也许裴誉是偏爱她。 只是这份偏爱,她受不起。 “当我没问。” 声音蓦地冷淡,带着一份难以抑制的怒意。 可停在男人耳中却是撒娇卖萌的表现。 “阮阮生气了?”裴誉低头看,想瞧瞧娇美人生气的模样。 从前瞧着便是活色生香的一位娇娇美人。 如今今朝更甚昨夕。 结果没瞧见活色生香的娇美人,倒是瞧见恬静娇柔的睡美人。 第1221章不入皇族 淑贵妃封妃典礼那晚,皇帝哪儿都没去,唯独趁夜去了皇陵,坐在那座空陵前,一声一声叫着温若弦的名字。 想她。 他真的好想她。 夜夜午夜梦回之际他都盼望着能够再见那女人一面。 哪怕只是远远的瞧上一眼他便也知足了。 只是这女人终究是恨他,恨他入了骨血。 竟然连他做梦都不肯尽他梦境一次。 不肯见他,也不愿与他相见。 她恨她杀了她母家满门,恨他害了她姐姐的女儿。 也恨他以左家为诱饵除去前太子,自己又再除左家而后快逼死了华笙。 更害惨了她姐姐一家人。 所以她选择死,她选择去恨他。 用着随他征战多年的宝剑,站在他们定情的梅园下,决绝的去了。 连他们的孩子都不要了。 如今过了十二年,她还是这般恨自己,连入梦让自己见她一面的机会都不给…… 如今的这些人个个怨他恨他。 “陛下,如今冬夜寒凉,您还是早些回宫吧。”李忠在旁轻声劝告。 “您这样子折磨自己,明德皇后见了也是会伤心难过的。”李忠看一眼那冰凉而华丽的陵墓,记忆中的那明艳少女,终究是去了。 记忆中的明德皇后,娇美秀丽,婉约动人,鲜少发怒,旁的不在意,唯独将情分尽到底。 可是自己的夫君却是一个一个的将她身边的人都给逼死了,害死她父母,害死她的弟弟,为了打击邻国,甚至拿自己姐姐的孩子做饵,害死了她…… 温若弦她无法接受身边的人以这样的结局离她而去,更无法接受下这样毒手的人是自己最亲近的夫君。 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可就是那样将情分一进到底的人,站她和他定情之物下,挥剑自刎,一剑斩断了他们所有的情分。 走的那般决绝。 还留有遗书,要回到老家安葬,此生不入皇族,连霍尊也有遗言,他的母亲是生他时难产的昭仪,不是温家二小姐。 李忠闭了闭眼,想起那位少女,他的心还是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皇帝轻嘲一声“她若是真的会心疼朕就好了。“ 那般潇洒的走了,连个念想都不肯给他。 不想做他的后,不想当她的妻子,可他偏不如她的意。 他就要温若弦冠他之姓为名,他就是要她做他的明德皇后,要天下人都知道温若弦是霍刚的妻子! 李忠垂眸不语了。 人家夫妻的事他作为奴才,他都是没资格过问的。 只是默默为记忆中的那位少女惋惜。 这份帝王的爱,终究来的迟了,这份悔也来的太晚。 “陛下护着裴王府,护着左家……陛下做的够多了。”李忠微微一叹。 裴誉一回平陈便是风光无限的裴世子,少时成名,皇帝更给无限荣光。 左家他都把皇城的兵符给他了,这是份保命的砝码。 他顾忌着,便不会动左家…… “呵,可偏偏有人不懂知足常乐,贪心的要更多东西,是想要朕这个皇位吗?” 第1222章浅浅婉婉 李忠心头一颤,不懂皇帝此言何意,不知足,是指谁? 皇帝却是无心纠缠于此,向李忠摆摆手,示意其退下。 他想和若弦说会儿悄悄话…… “是,陛下。”李忠退出来,却是意外的在外面碰上披黑衣斗篷而来的武皇后 微微吃惊。 “皇——”刚要喊出声,武皇后便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莫要惊动了陛下,本宫想要瞧瞧陛下能在这儿待上多久。” 武皇后妩媚的眸沉下几分目光略有不善的盯着不远处闪着烛火的地方。 人在时不珍惜,人死了又来装情深。 来这里找存在感。 武皇后秀丽的袖袍下的手紧紧握权。 你把一座空棺材安置在你的陵寝里面,那你又是将我安置何处,与戚含烟同挤妃陵吗? 她也是你的皇后! 你又是要将她置于何地! 樱珠眉心微蹙,忍着被武皇后抓的疼的手。 李忠“哎”了一声,默默退在一旁,就这样一个人在守着亡妻的陵墓,一个人在等着自己的夫君出来。 渐渐的空中飘起了小雪花,里外的两个人都是等待的浑身开始僵硬了。 乌色的长发也覆着一层雪白…… 顾阮抬起手,接住了一片小雪花,很快就在掌心化开。 “世子妃,今年这雪下的格外的大了。”橘梗微微感慨,也比去年还要冷了。 顾阮眸光微寒,眺望着边北之向。 “怕什么,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子顶着,有本妃在,这雪冻不着你。”顾阮寡然的眉目渐渐舒缓,明艳的水眸漾一圈又一圈笑意波纹。 眉宇间有着江南女人浅浅婉婉,温温软软柔情。 从前她便爱极了江南的绵绵细雨,细雨如丝,薄雾如烟。 在青石板路的小巷深处,在小桥流水人家的岸边,在烟波浩渺的江湖,宛若一幅玲珑的水墨画卷。 如今也甚是感怀。 “那奴婢可是最怕冷了,可要一直随着世子妃才是。世子妃可千万别凉着奴婢。”橘梗弯唇一笑,同着顾阮一道说着俏皮之话。 前段日子,顾阮整日里一言不发的,可是吓死人了。 “世子妃也千万要保重身子不要着凉才是。” 橘梗俏皮的声音淡去,同时又起一道男声。 声音温雅低柔。 不作他想便只是裴誉。 诺大个栖云轩里,除了裴誉和墨祁他们顾阮就没见着别的男人。 连一些做粗活的小厮都给送去了隔壁院,有事再行召唤。 也不知是再防外人,还是在防顾阮。 橘梗看一眼顾阮,见她面上并无异样这才识趣的退下去。 主子们独处,她一个小丫鬟在旁人碍眼做什么。 橘梗低头关门时,余光看到自家世子与世子妃的衣袍正交叠在一起…… “手都凉了。”温暖的大手握住顾阮微凉的手轻轻揉搓着。 顾阮有心抽回手,可那男人的力气更大,“乖,别闹。” 语气虽温柔,可仍有警告的成分在里面。 待到顾阮的小手温暖了,裴誉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第1223章女子长情 顾阮刚松下一口气,还没彻底放松下来,裴誉的双臂又环上自己的腰肢,将自己扣在他怀中。 “就这么不想与为夫亲近吗?”裴誉秀雅的下巴抵在顾阮头顶,华簪碧钗尽除,像是洗去铅华,返璞归真一般。 鼻翼间全是这女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顾阮娇躯一颤,凤眸闪烁两下没有说话,只是身体的僵硬却是骗不去人的。 裴誉轻轻叹口气,怀中女人沉默寡言的,见着他不笑不说话,可面对旁人时她的笑可从未吝啬过。 “阮阮喜欢赏雪吗?”裴誉同顾阮一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雪,一片片落下雪轻如鸿毛。 “我累了。”顾阮温婉的眉眼爬上几分倦色。 低着头伸手一根根掰开裴誉揽的她腰身的手。 转身便要离他而去。 裴誉墨眸一沉,一把握住顾阮的手腕把她扯到自己跟前来, 自己还未说话,面前的人就自己有了动作。 顾阮闭了闭眼仿佛下定决心似的,一只手被裴誉紧紧握着,另外一只手颤颤巍巍的抬起最后停在自己腰间。 握住那根束缚腰身的绳结,轻轻一拉,再扯去腰带,衣衫便不由自主的朝两边散开。 衣领那处,还隐约可见男人宠爱过的痕迹。 越看深处,越是暧昧明显。 顾阮轻轻抖肩,衣服便顺势滑落,落了一半,另外一半还挂在身上。 只有件素色的胸衣堪堪挡住面前涌动的春意。 如玉的身子上全是男人疼爱过的痕迹。 顾阮又去解着小裙,看到她这动作裴誉连连制止。 伸手去握住她另外一只手“顾阮!你这是做什么。” 顾阮清淡的眸漾着几分浅淡的嘲讽。 “做什么?世子瞧不出来吗?” 她是在伺候你,满足你的兽欲! 裴誉怒,他怎么就瞧不出来! 他不光是瞧出来了顾阮这是要脱了衣服伺候他这个夫君,他还瞧出来了这女人不是心甘情愿! 他更瞧出来了,这女人压根都不愿意他去碰她! 夜夜与他亲热过后她都要去喝一碗那该死的避子药。 都要在净室里待上半个时辰,把身上皮肤擦的红了才肯出来。 面对旁人能说话,能笑两声,面对他要么爱搭不理,要么就是提和离。 “哦,那本世子如今瞧出来了,世子妃又是预备如何做呢?” 裴誉唇角一勾,笑着看她,好奇她的回答。 管她如何,只要她还乖乖的在他身边,是行尸走肉他也要了。 顾阮凤眸微垂,盯着裴誉紧握着自己的手,抿着小嘴不说话了,她本就是故意激他的。 只是没想到这人不上道,不仅没激到,反而冷静些了。 现在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做”…… 怎么想怎么有歧义。明明这招之前就挺管用的,如今却是不行了。 这人没激成,倒是把自己逼到了悬崖边上。 她要怎么做,她要裴誉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她想要把这男人给赶出屋去。 都说女子长情,如今顾阮也是把这四个字发挥的淋离尽致。 到如今也是想着裴誉有多远走多远,而非是自己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回来。 让裴誉离开栖云轩,却从没动过自己要离开的念头…… 第1224章出去鬼混 见顾阮沉默不语,裴誉轻叹一声,牵着她的纤纤玉手向她走进一步,在腾出一只手来轻拥她入怀。 “方才还是伶牙俐齿的,怎的现在就不会说话了?” 这哪是不会说话,是她不愿意,打心眼里就不愿意他亲近。 “阮阮,你还在怪为夫吗?”想来该是怪的。 顾阮勾唇,声音淡漠“妾身不敢。” 是不敢,还是没有? 下一刻,顾阮身子一热,原来是裴誉重新替她把衣服穿好了。 “夜里寒凉,莫要着凉了。” “早些休息。”裴誉抬手揉了揉顾阮的头发,又在她唇上亲了亲,轻声嘱咐了两句才推门出去。 然刚走到院中,屋内的灯便熄了,半点没有要挽留或是为裴誉留灯的意思。 裴誉墨眸微沉,脚步顿了一顿还是继续出去。 不出去还能做什么,又折回去质问顾阮这么着急熄灯是故意要躲着他吗? 顾阮扬起的手还未落下,屋中便已陷入昏暗。 反应过来时,轻嘲着挥了挥手,摸着黑往床边去。 今夜好不容易身边没了不想见的人在身旁睡着,鼻翼间也闻不见那令人讨厌的清冽香气,诺大的一张床只有自己一个人,完全没有两个人时的拥挤。 也不用被人霸道的扣在怀里强行如睡。 自己一个人想如何,便如何。完全不用担心形象问题。 顾阮很是放开自我了。 只是身边突然没了人,就自己一个人,是自在些了,可是她怎么也睡不着了。 没了那人紧紧拥抱自己,没了那人在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时有着万分耐心的哄自己。 鼻翼间没了那熟悉的气息……顾阮失眠了。 睡不着。 明明刚才巴不得人家走,走的越远越好,现在竟然开始想念人家了。 顾阮不信这个邪了,闭上眼睛,强行催眠着自己,可一闭眼,脑海里就浮现裴誉拥抱着她时的场景…… 顾阮起身轻唤:“温婉,橘梗。”两名侍女从容而入,挽纱帘,明灯火。 “世子妃可是睡不好?”温婉见着顾阮眉宇间的倦色,去旁倒了杯温水递给顾阮。 顾阮和过水,润了嗓子“没有,裴誉呢?”她不是睡不好。 温婉面露犹豫之色,看一眼橘梗“世子方才出府去了,奴婢可即刻派人去寻世子回来。” 今日世子离府时,可是脸色难看呢。 出府,不是去书房? 顾阮眉眼倏的冷漠下来,大半夜的出府。 又是出去鬼混了。 方才还和她情深意长的说话呢,这转身拍拍屁股就出去鬼混了。 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古人诚,不欺吾。 “不必了,世子如今正在兴头上了,这般扫人兴致可不好。”顾阮眉目愈发的寡然了。 温婉有些不知所措了,不明白顾阮这话是什么意思。 听起来竟是这般的别有深意。 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温婉一副诚惶诚恐的说:“世子原先在书房处理公务,方才是宫中派人来请,说是有政事急需处理,世子这才离府,还说了不许惊扰了世子妃休息。” 第1225章父皇息怒 玉阶生白露,夜久侵罗袜。 却下水晶帘,玲珑望秋月。 一词《玉阶怨》不知是道尽了多少深陷孤冷,静守漫漫长夜度过的女子。 皇宫巍峨,朱墙碧瓦。 琉璃瓦的重檐屋顶,朱漆门,同台基。 不知捆绑住了多少痴人。 引得痴人肝肠寸断,夜夜孤枕难眠,一点真心如黄河之水不曾复还。 和那一个又一个漫长绝望的夜……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窗外轻雪横斜,落在房檐的雪化,顺着屋檐悄然滴落,在地面晕开一圈涟漪,似叹息似挽留……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裴誉此时也算是身有体会的。 在宫里候着,倒不如回去书房睡着,还能里的妻子近一些。 再不然,月上柳梢头,趁的阮阮睡着了,他在悄悄的折返回去,搂着阮阮睡一觉。 也好过在雪夜里站着,听着皇帝教训太子好多倍。 思及此,裴誉幽深的眸此刻变得更加深邃难懂。 站在御书房外,静静的听着里面不时传来皇帝怒斥太子的声音。 清俊的眉眼不曾异样来路出半点。 “世子殿下,如今陛下龙颜正怒,还请世子殿下先随奴才前去偏殿稍作休息,待陛下龙颜宽宥,奴才再来寻世子殿下。”李忠躬下身子,不卑不亢道。 今日陛下也是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先后召见了太子与世子二位殿下。 却只见了太子殿下一人,将世子晾在了外面。 这风雪大的紧,陛下又非不知世子身染寒疾之事。 一旦发作起来,怕是神仙也难救了。 李忠能知道这事还是因为先皇后的缘故,心底住着那样一个明艳女子,自是要对她身边的种种事件都要关心才是。 他为她争宠,为她探得帝王心思,最后却救不了她。 同皇帝一般,眼睁睁的看着那明媚无双的女子,带着无尽的怨愤与绝望永远了离开了这个皇宫。 “有劳李总管。”裴誉淡淡颔首,面对面前的这位老人,他是敬重的。 裴誉转身那刻深深的看过一眼御书房的门。 御书房中,皇帝重重摔了折子在霍邱面前,怒道:“你看看你做的这些好事!你还配做一个太子吗!” 霍邱浑身一颤,弯下腰颤颤巍巍的捡起地上的有着一道深深划痕的奏折。 看清楚上面的内容,霍邱犹如被火舌舔舐一般,猛的丢掉那份折子,慌张跪下“父皇,儿臣,这折子上面的东西都是子虚乌有……” 不会是真的。 “子虚乌有?那你房中的那位侍妾挺出来的肚子是做假的吗? 押解粮草助力边关往里面掺假的副将不是你的人! 手下门生酒醉大闹当街打杀百姓,京兆尹亲眼所见还能冤了你?”皇帝越说越气,直接从书案前站起,踩着台阶走到殿中央,正对着跪在地上的霍邱心口便狠狠的踹了一脚。 “朕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 霍邱强忍住喉间的那份腥甜,不在皇帝面前呕血。 仍保持着一份清明,“父皇,父皇息怒。” 第1226章误导太子 “息怒?你要朕如何息怒!你是东寻的太子!是往后这座江山的主人! 朕钦定的继承者,可你如今做了些什么? 兰贵妃刚死,你还在孝期,你不思为其母妃守孝食素三月便罢,无人知晓,可你做了什么,兰贵妃死了才多久?你府中的侍妾的肚子都挺出来了,这传了出去你要天下人如何去想你这个储君,不孝子孙,不为生母悲痛,日后又怎么能爱民如子! 拓跋江山! 只会说你,当朝太子,不思朝政,荒淫无度,对朝廷不忠,不思生养恩情,纸醉金迷,对母亲不孝。 如此不忠不孝之人,朕倒不如废了你!” 听到皇帝说要废了他,霍邱这才是慌了,从短暂的惊愕中回过神来,抬眸望见的是一双恨铁不成钢且幽冷的眸子。 霍邱心肝一颤,大脑极速运转着。 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一定不要慌乱。 霍邱咬了口自己的舌头,痛意传极全身经络,皇帝还可能勃然大怒,还肯深夜召见于他,还肯为他分辨利弊关系,说明皇帝还不想废了他。 霍邱诚惶诚恐的认了错,领了罚,又极速的说了好一段迂回挽回之法。 见霍邱如此,皇帝的暴怒也消减几分。 皇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双眸冷淡的瞧着霍邱,静等着他对后面两件事的解决之策。 “儿臣定会秉公处理副将,往前方兵士掺假一事给父皇,给边关将士,以及东寻及天下百姓一个满意答复。 韩副将知法犯法,监守自盗,贪小舍大置边关数十万将士安危于不顾,按律当诛,没收其家财,充以国库,其寻回贪赃粮草,即可押解边关。 另儿臣手下门生,无故打杀百姓,还请京兆尹按律处置。 其未亡人,儿臣将会奉以银两补偿,赡养其父母白头。” 听到这些话,皇帝脸色才算是好看很多了,不似方才锅底一般黑的难看。 霍邱松下一口气。 心还没放回肚子里,随着皇帝的一句狠戾的话立刻又被提到了嗓子眼。 “还不够!” 不够,还有哪里不够,难不成要他去给人家当干儿子,为他们养老送终不成? “太子,你这脑子就不会想想是谁在背后算计你吗?”押解粮草这事就算了,当时不说,偏偏稳到了今日。 是什么目的,难道还不好猜吗? 听皇帝这么一说,霍邱狐疑一瞬,突然心头一亮,想到了谁。 “父皇,儿臣到错绝不会推卸,可这在背后陷害儿臣的人,儿臣也绝不会放过。” 是裴誉,一定是裴誉。 他就说嘛,父皇拿他问罪的,好端端的叫来裴誉做什么。 原来是裴誉在背后算计着自己。 皇帝满意的点点头“雪夜里路滑,出宫要仔细些。”这便是不留人了。 霍邱走后,皇帝的书案后慢慢走出来一个人。 白衣惑世。 那张慈悲和善的脸不知是骗去了多少人。 “陛下如此误导于太子殿下,可不像是一个慈父了。” 第1227章世代忠烈 “比不过老四。”皇帝冷冷吐一句话来。 那就是霍邱不如霍尊。 再优秀,再无能都和他没关系,他的第四子才是最好的! “只可惜四殿下半点不懂陛下苦心,整日与乱臣贼子厮混一起。” 楼烨唇角微翘,似笑非笑的说了句似是而非的话。 皇帝沉默不语,斜眸看一眼楼烨,眸光幽深而难懂,而后说了句更加另楼烨难懂的话来“先生错了,左家世代忠烈,断不可能做出谋反叛变当乱臣贼子。” 左家当年如何做了乱臣贼子,他在清楚不过。 是他一手部署反算计了先太子,是他让左家假意投靠先太子,也是他带兵制服左家。 谁都知道那日的宫乱真相,可是天下人不知道。 难道要他昭告天下,他的这番举动只是为了算计先太子,连皇帝安危不顾? 那样他只会遭天下人唾骂。 所以他只能处决了左家。 他当时是想好了法子去救左家的,偏偏那时候,所有的人都在和他作对。 心爱的妻子不信他,华笙恨她,甚至连谢家都怨他,都不信他。 认定了他想要左家人的命。 若他真想要他们的命,何不在捉拿先太子时就快刀斩乱麻去处决了左家,为何要等,等这人的劝谏宽恕求他饶命? 他怒,闭门不见。 他们在外求饶长跪不起,他也在内不进米水。 同他们一起受罪。 可他没想到,华笙居然选择一死,去换左家。 他当时便坐不住了,心后悔了,可华笙已经死了,他还能对一个死人如何? 他放了左家人,留了他们的爵位世代袭爵…… 可后来,左侯那那个老东西,他怎么做的,他去告诉自己的妻子,她的夫君杀了她全家,害死裴家。 连自己姐姐唯一的儿子也不想放过…… 最后害的他的妻子,心如死灰,不留活下去的念头,间接的害死他的妻子,就因为当年是他害死华笙…… 杀妻之仇,皇帝如何不恨,如何不恼! 如今自己的儿子,却是爱上了仇人的女儿。 楼烨微微张嘴,像是诧异皇帝这话。 不过见他眉宇的倦色,楼烨识趣的不再提。 “裴世子在外站了许久吧,这风雪大着,裴世子可是要仔细风寒。”皇帝眉紧了紧。 “一个大男人,站这么会儿就得风寒?“ 皇帝随意摆摆手,听楼烨这么说,他也是觉着冷些了。 “这倒不是关男女原因,只是微臣听说裴世子天生寒疾,这般风雪裴世子乃尊贵之身,如何受的住风雪倾袭。” 楼烨笑眯眯看向皇帝。 “国师倒是很关心誉儿。”皇帝意味深长说了句话,眼睛瞥着门外若有所思。 楼烨低头思索了“莫不是自己情报有误?” 忽然间,脑中灵光一闪,想到和裴誉的那一场交易来,顿时脸色就黑下。 同时心底又暗骂裴誉有其母必有其子。不愧是温若隐的儿子,这匹黑心的狼。 “裴世子乃是大福之人,陛下不必担忧。” 第1228章变得娇气 楼烨后知后觉的惊恐。 皇帝那句很关心誉儿,听起来没什么,却是饱含深意。 是誉儿不是裴卿。 楼烨黑眸微沉,他倒是忘了裴誉是皇帝亲侄子这茬了。 这皇帝愧疚心可是又犯了。 “身染寒疾,这些朕都不知道的是呢,国师大人倒是清楚。” 连他这姨夫都不知道的事,这个外人如此清楚,其心不善。 皇帝微微不愉,他不是不满意裴誉,他是裴誉娶的妻子。 顾阮,一个看过山河社稷图,还是那个人的女儿,这两点都足以让他不满意了。 如今他的侄子为了一个女人,都变成了什么样,处处和他唱反调,处处与他为难。 既是红颜祸水,也该红颜薄命才是。 皇帝闭了闭眼,想起之前顾博远深夜求见的事。 顾阮还真是非他亲女。 他自是勃然大怒,他给自己喜爱的侄儿,许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做妻。 混淆裴王府纯正高贵的血脉,害的裴王府深陷谣言风波。 他是拿顾阮问罪,更要那顾博远开罪,知情不报,将错就错,不杀他,难赎心头之恨。 可是顾博远报出那个女人的名字,顾阮生母的名字,他还不得不去保她。 是那人的唯一后人,他此生对不起温家,对不起裴家,对不起自己身边亲近之人,他更是对不起那个人。 他的救命恩人,他的第一谋将,也是他的敌人。 楼烨心头一惊,皇帝此言明显是有些不满意自己了。 不管是过多关注裴誉也好,还是比他这君王更加的了解臣子…… 他都是犯了眼前之人的忌讳了。 “素闻国师大人擅卜算之术,不知此言可真?”皇帝自说自话,自给了楼烨台阶下。 只是楼烨还未开心一刻,便又被打回了原形。 甚至比方才还要不堪。 “不如便请国师大人为朕卜算寿命。” 屋内暖意融融的,李忠站在门口尽忠职守的守在那里,只是目光却是不曾移开那院中依旧枝条挺拔,宁屈不折的梅花树。 树上堆满了厚雪,梅花开满了枝桠,是素净凛冬中唯一的一抹亮色,缓缓照亮着布满阴霾的心。 梅花香自苦寒来,这寂寞的夜,也只有这淡淡的香气能包裹温暖着自己。 “李总管,那雪将梅花枝,压断了。” 小福子小跑上来。 旁人都敬怕这位李总管,偏他初生牛犊不怕虎,敢往前儿凑。 说是胆子大也罢,或是想踩着李忠往上爬也好。 不可否认,李忠很欣赏他。 自己要的东西就要用力的去争取。 李忠心头一震,抬眸看去,果然一根粗壮的枝条被雪压断了,连带着娇艳的梅花一同再进雪地里。 被压的粉碎。 倒真是糟蹋了。 “被虫蚁啃食了树干,造成腐朽,内部早已亏空,自然是受不住这雪的压迫。 抬下去,烧了,别让陛下瞧了烦心。”李忠淡淡收回目光,看向别处。 这颗树是当年明德皇后与皇帝一同种植的,素来精心养植,那年平城连下了一个月的大雪这树还是一株小树苗呢,都无半点损伤。 如今枝繁叶茂了,倒是变得娇气了。 第1229章收了通房 一夜传召,一夜无话。 裴誉是硬生生在宫里等到了天亮顺道上完了早朝才回去的。 刚回去便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疲惫,只是刚沐浴好,衣服还没穿完整便有人来禀报世子妃大怒,在惩戒下人了。 场面失控的厉害,丫鬟们想拦都拦不住,如今特意来请世子爷去瞧瞧情况。 裴誉寒眉微凝,嗓音淡淡道:“既是世子妃惩戒下人,那定是那对方的过错,本世子何劝之有?” 他拦着阮阮,他现在在她跟前就一千古罪人似的,哪还敢和她唱反调。 再说了,能让阮阮勃然大怒之人,那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活该! 听到这么句话,听枫傻眼了,世子就是这么放任世子妃了? “可是世子,世子妃说那两个丫鬟穿红戴绿,经常在书房边上瞎溜达,是想勾引世子,世子妃这才……”这才生气的。 听枫话还没说完呢,眼前一花,一道凌厉的风拂过耳畔,在看时,方才那位置已经不见了世子的人。 听枫摸摸鼻子赶忙转身跟上,那已经快走出门的裴誉。 裴誉心底一急,只想着赶紧的见着阮阮,怎么生气,惩戒下人都好。 可是因为这事,阮阮又生他的气了,他可是怎么想,怎么冤的慌。 大步回去栖云轩,刚进院门便看到院子里乌泱泱的站满了人。 其中两名侍女像是没脸一般匍匐在地,不时有请世子妃饶命的声音传出。 而顾阮则悠哉惬意的坐在上面,手里还端着一盏茶水浅酌,眉目寡淡,看向那侍女的眼神隐隐有些不善。 “奴婢参加世子。” 听到这声音,顾阮抬眸看去,正好瞧见裴誉站在院门口,见自己看着他,立刻换上一副笑颜朝他走来。 “阮阮,为夫回来了。” 裴誉像是献宝似的凑在顾阮跟前让她看。 “妾身见过世子。”顾阮把茶盏随手递给温婉,声音不咸不淡道。 “世子,您救救奴婢啊,世子妃要把奴婢二人给赶出府去,求求世子救救奴婢。” 见裴誉来了,这二人仿佛见着了救星。 而站在那两名仆婢身边的人却是默默的往后退,离她们远一些,现在瞧着世子这匆匆赶来的模样,一来就去世子妃跟前温柔浅笑,半个眼神都未给她们,怎么可能像是来救她们的? 听枫又摸摸鼻子,世子这是来救自己的。 顾阮冷眼一瞥那二人,低头又看看裴誉握着自己的手,心底的躁郁难以说明,“既然世子来了 这二人就交由世子带回去了,妾身也好落的一身轻松。” “带回去?”不是处置,阮阮莫不是说错了话。 “自然,这二人妾身瞧着是长的明艳秀丽,侍妾做不了,做个通房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这人爱慕世子已久,不要辜负了人家一番情意才是。”顾阮冷笑一声,男人还没发怒,那跪地的二人却是喜出望外了。 世子妃不是要罚她们,而是要给世子收通房! 早说嘛,闹这么大动静,她们还以为世子妃是要大开杀戒呢。 第1230章脑补爱情 “多谢世子妃成全。” 身旁的男人,当事人一言未发,这站旁边看到女人们倒是说的火热朝天。 更可气的是,身边的这女人居然还敢给自己收通房…… 顾阮垂眸看着还被裴誉紧握的手,用力一挣,得到自由“世子可不要辜负美人心才是。” 顾阮转身进屋,经过裴誉时还狠狠的撞了他一下。 裴誉欲言又止,想要唤住女人,瞧着她那副神情,像是吃醋了。 “怎么回事。”待顾阮进屋,裴誉这话才冷眼瞧着跪在院中的二人,积雪未化,跪了这些时候,这二人嘴唇都冻的乌青。 “回禀世子,这二人在栖云轩中心怀不轨,屡次想进入内院,行为鬼祟,被奴婢发现告知世子妃,却不料这二人公然顶撞世子妃,所以世子妃罚她们跪在外面好好反省。” 温婉站出来三言两语的就给院中跪着的两人落实了罪名。 那两名婢女听到温婉一说,脸上大为失色,惊恐不急。 就要朝裴誉爬过来,哭的梨花带雨甚是惹人心疼。 只是动作不过两下,便被温情和橘梗轻易的制住了。 两人力气大的紧任这二人如何撒泼打滚,都无法挣脱半分。 只能哭喊冤枉,温婉是世子妃的人,自然是帮着世子妃说话。 世子断断听不得旁人一面之词。 温婉瞥她一眼,身板挺的笔直,她还有话没说完呢。 裴誉沉眸,大拇指不断转动这食指上的玉扳指,墨眸愈发的幽冷“顶撞主母,不知悔改,拖下去杖毙。” 声音冷的令人发颤。 听不得这凄厉的惨叫,下人们也极为懂事,将这二人带去远处再执杖刑。 外面突然安静下来,顾阮的心情却是愈加烦躁了。 心底隐隐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了,但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门响了响,顾阮敏感的朝门望去,果然便瞧见了推门而入的裴誉。 脸色不如方才好看,隐隐显着怒意。 “世子就这么进来了,不去给外面的两位美娇娘安置住处?都成世子的通房了,总不能还住下人房吧。” 心没由来的一阵儿轻松。 裴誉转身把门关上,余光冷幽幽的瞧着她,听到她这么说话,心口又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折磨人的紧。 忍了这口气吧,又是太便宜顾阮了。 可出这口气吧,这人这几日都瞧自己不顺眼,不想再招惹她。 心底纠结万分。 只另辟蹊径的想着,阮阮这是吃醋了。知道这两个丫鬟对她夫君心怀不轨。 本就是有意严惩她们的,这是看见自己回来了,这醋劲儿就上来了,故意说反话。 这样想一想,裴誉觉得心底舒畅多了。 “这也只怪世子妃选人的眼光不怎么样,从前到现在这眼光也没变过。”裴誉弧唇,心底舒畅了,可还是不乐意她给自己收通房,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这多破坏夫妻感情! “你什么意思?”顾阮即刻便怒了,怪她选人的眼光不好,若是她选的符了他的心意,他就真的要收是不是? 第1231章娇娇美人 女人就是这样,她说好就是好。 她说这个人长的漂亮可以,但是你去附和她的话就是不行。 她惹你生气了,可以晾着你。 但若是她生气了,你把她晾着不去哄着她,那你就惨了。 顾阮也是,她可以给你收通房,但是你接受了就是不行。 “怪阮阮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明明不愿意为夫纳妾,却偏偏要说这些来刺伤为夫,结果自己进屋躲伤心来了。” 还有就是,阮阮给他挑女人的眼光着实不好。 什么歪瓜裂枣的都给他说,不过他是不是可以认为他的妻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裴誉慢慢的靠近顾阮,把那吃醋的小女人强硬的搂在自己怀里,淡淡的墨竹香气将顾阮包裹着。 “我没有!“ 躲伤心?她怎么可能会那么没出息? 裴誉摸着顾阮柔软的头发,小脾气还挺硬,只是这可化作绕指柔的发丝却是骗不得人。 “我什么时候不乐意你纳妾了?你和九公主暧暧昧昧,我有第二话吗? 你立许晨曦做庶妃我有意见吗? 你在外面金屋藏娇,把你小表妹护的跟花骨朵儿似的我有不乐意吗?裴誉,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裴誉“……”怎么好好的又说起这陈年旧事了。 再者他和若然,干净清白的很。 阮阮是没有不开心不乐意,但是她可是对自己冷漠疏离了好多。 很难哄回来了。 “阮阮,这怎么又和若然扯上关系了。”裴誉稍感无奈,对女人这翻旧账的本事,他算是在顾阮身上见识个透彻了。 “扯上关系的是你藏在外面的表妹!不是若然!”若真是若然她自然无话可说,可那是表妹,一开始就觊觎她夫君的表妹! 因为这个表妹,她的夫君可以彻夜不归,可以把她一个人仍在青楼,就连她动情的躺在他身边了,他都能为了他的表妹,毫无迟疑的起身离去。 这是对一个女人,对一个妻子的侮辱! “你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顾阮闭了闭眼,心头火气翻滚,可是她就是放不下这个人。 明明恨他,但是他一走自己心就慌了,没了他,自己会失眠,会食不知味,可他做的那些事,又让她心底恨的滴血。 心底矛盾的紧。 现在便愈发的克制不住自己,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裴誉沉默不语,手却是用了力气更加的抱紧了顾阮,用肢体语言告诉她,他不走。 娘子没哄好,他怎能走呢? “阮阮,你信期就在这两日了吧。” 裴誉手掌轻抚这顾阮的小腹。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的顾阮有些找不着北。 “你转移话题的能力很僵硬。” 裴誉这人,是傻了吗? 平日里说话,那嘴能毒死人,伶牙俐齿的差点没憋屈死对方,如今说话倒是长了嘴巴做摆设一样。 “难怪阮阮会心情烦躁。”裴誉睁着眼睛说瞎话,且极度的不负责任,将顾阮的暴躁尽数归咎于她信期将至的缘故。 所以他的娇娇美人才会这般烦躁,脾气才会这般坏。 第1232章方便改嫁 “你这是再给我台阶下?” 原来这嘴巴长了不是摆设用的。 顾阮心底冷笑连连,谁要你台阶。 谁求你给台阶,谁稀罕你给台阶! 要是没有你,就算是没有这台阶,她也能华丽的下来。 过分冷漠的声音,刺的裴誉心口疼。 手上却是愈发抱紧了顾阮不肯撒手。 “为夫这是再给自己台阶下呢。” 不过心底也觉得奇怪,这女人的脾气心情变幻莫测的,明明前几日还好好的。 现在变化怎么这般快。 “阮阮,你现在怎么都不问问为夫昨夜一夜未归是去哪儿了?”裴誉语气带着些许委屈,原来阮阮都会问他的。 “夜不归宿,自是出去鬼混了,这事用得着额外问吗?” 顾阮差点就脱口而出“陛下叫你入宫做什么了。” 明显有赌气的成分在里面。 裴誉笑而无奈,“昨夜陛下传为夫进宫了,在殿外站了好久,风雪好大,冻了为夫一晚上呢。” 胡说,分明没站多久就去偏殿休息去了,哪里是站了好久。 还冻了一晚上,真是瞎话张口就来,脸不红气不喘,一看就是惯犯! “呵,所以说祸害遗千年,昨晚风雪那么大都没冻死你。”顾阮冷笑一声,红唇一张一合的说着话,尽是想让裴誉狠狠的堵了她的唇,不许她再说! 真是亲娘子啊! 只有这样的话,才是亲娘子才能说出来的。 所以他现在是该笑还是该哭! 裴誉唇角的笑意微微凝固,“阮阮这么盼着为夫死,是方便日后改嫁吗?” 就不会说点他爱听的话吗? 真是一只刺猬,现在浑身竖起来刺,谁碰扎谁,敌我不分。 刺的狠了,连自己都要扎。 把他激怒了,她还能有好果子吃? 泥人都是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裴誉还不是泥人,现在再怜惜怀中的女人,也免不了动怒。 “不过阮阮也只能想想了。” 裴誉意味悠长的摸摸顾阮的头发。 “想改嫁,为夫不反对,但是想嫁别的男人,不行。”要嫁只能嫁给他。 午后顾阮懒洋洋的在院子里晒太阳,连降三日大雪,这天总算是见晴了。 只是积雪未化,在院中还是有些寒凉。 “世子妃,左小姐邀您去平湖酒肆听曲儿。” 听曲儿? 顾阮稍感兴趣,在府中困了多日,她还未曾出去走走呢。 原以为是左长安相邀她一人,却没想到还有别的人在,手中接过一张烫金色喜帖,顾阮黛眉一挑,看清里面的内容微微诧异。 “恭喜沈大小姐终于觅得夫郎,喜结良缘。”沈吟和谢斐的喜帖。 她还以为这事儿要吹了呢。 没想到这喜帖都送出来,婚期就在年节,大年初五那日。 还有二十来天了。 “谢谢。”沈吟故作矜持,只是眉宇间的欣喜却是藏不了的。 和从前谈论起这婚嫁之事的那份漠不关心倒是大相径庭。 “记得给我备上礼物。”沈吟眉眼弯弯如月,一边接受吉祥话,一边让顾阮记得备礼物。 第1233章闺中待嫁 “送礼物?我有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全身家当都在这儿了。”顾阮黛眉一挑,听到沈吟的话像是听见笑话似的,顺便还向她展示一下自己的穿着,朴素本素了。 身上的唯一华丽值钱之物便是自己发间的那支碧玉钗子了。 在茫茫雪景中,这抹翠绿倒是显得格外瞩目耀眼,为银装素裹的平城独添一份生机。 沈吟嫌弃的看她一眼,嘴里磕着瓜子漫不经心道:“堂堂世子妃称穷?你这是瞧不起裴王府呢,还是瞧不起裴世子?” 那语气,那神情,摆明儿了就是不信。 “想想去年,也不知道是谁财大气粗的就送给了自己小侄子一枚大金锁,又是送珊瑚的,可有钱了,可豪横了,特别的财大气粗!” 沈吟说的特声情并茂,特手舞足蹈,特深入人心。 说一句话,瞧一眼顾阮。 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变相勒索钱财。 顾阮高深莫测的笑笑,不说话,送礼的时候那是豪横,是财大气粗,但是裴誉那死男人翻起旧账来不得了,眨眼的功夫自己就不知欠了裴誉多少钱了。 果然做人得低调,交友更是交不得损友。 “别光笑,好赖表个态,阮阮,你可要知道你的添妆礼我可是一点都没敷衍的。” 沈吟早就眼红,虽然平时收的礼,自己打私库也不少,可这本质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道德绑架。”顾阮小声嘀咕了句,要知道出来会被人给打劫,她就是在王府里发霉她也不出来。 “左长安!你也太坑了!”就是她把自己给约出来的! 这个坏人! 左长安尴尬的摸摸鼻子,她今天上午就被沈吟给劫走了一块稀世翡翠,她现在心疼的滴血…… 这好姐妹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麻。 所以她就想到了顾阮这个大富婆。 守着裴誉那么个金大腿,就算蹭点金粉下来也够普通人一年吃穿了。 所以稍稍的打劫那么一下下无伤大雅啦。 “嘿嘿,劫富济贫,劫富济贫,无伤大雅。”左长安心虚的干笑,不敢去看顾阮,被美人用幽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她还是有几分羞涩不好意思呢。 “咳,阮阮,你别这样看着我,有辱斯文。”左长安干咳两声。 把人家给坑了确实是怪不好意思的。 但是谁让自己误交损友呢? 左长安深意的看向了沈吟。 平时瞧着挺清高的一人,沈妃娘娘一身傲骨,清尘如雪,这侄女怎么是一副财迷模样。 “你们都别这么看我,在家都无聊死了。”沈吟身子一懒,大家闺秀姿态一扫而空。 “在家待嫁还不好,那怎么才好?”左长安嗑着瓜子听着阁楼下戏台上的人唱曲儿。 “嫁作人妇就不是小姑娘了,是妇女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没有家人了。 回娘家是客人,公婆家是外人,日后自己生的孩子还不是和自己一个姓,夫君向着自己就罢了,若是不向着自己,这孤家寡人的,好什么好?”沈吟自嘲了一句。 而且嫁的这位夫君,心底另有白月光。 第1234章变相拘禁 更何况这婚事还是她姑姑拿命换的,她不要也要珍惜。 沈吟说这段话不去看顾阮,一来不想让人家多想,二来这也真的和对方搭不上关系。 自己酸上两句,倒是自己有些小肚鸡肠了。 左长安脸色有些黑,都是同龄的小伙伴,这一个个的都成家立业了,就她还是孤家寡人寂寞凄清冷。 顾阮听了深有感触,作为过来人的经验,她很想拍着沈吟的肩膀,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话“你说的真是太对了。” 裴誉待她爱搭不理的,这府里的人便见风使舵,这不今早就被她捉到两个不听话的人。 “所以我是不是该多留些钱财在身上做傍身之物!” 顾阮“……” 所以这就是你劫富济贫的理由? “说的真棒。”左长安捧场的拍拍手。 “所以阮阮你是不是该意思意思?” 沈吟朝着顾阮做了一个数钱的手势。 顾阮心底痛的在滴血,这刚出来,连口茶都没喝上呢,就被人狠狠的宰了一顿,大出血。 心老疼老疼了。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财迷呢?沈侯爷的嫁妆还能短了你去?” 沈芙是漠河君后,沈泱是当今的淑贵妃,都嫁出去了,如今沈家就剩着沈吟这么一根独苗苗了。 还能亏待她? 日后整个沈侯府都是她的,居然还不满足,还要来坑她!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说了这嫁妆和添妆礼那能比吗?” 沈吟不置可否,其实她就是眼红顾末和戚梓安了。 “财不外露,你当初豪横送礼的时候就该想到今日!” 所以今日这顿羔羊,她是宰定了! “怕你了。”顾阮认命的摇摇头,随后拿过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 “听曲儿,听曲儿。”沈吟满足的笑笑,将注意集中去下面的台子上。 丝竹管乐,余音绕梁,不绝于耳。 几人闲聊趣,说到兴奋时刻便有不速之客来打扰。 还都是老熟人了。 顾阮的二姐,沈吟的表哥。 “诶,你瞧是不是五殿下?”左长安眼力极好,看到门口的霍辛和顾漫,神态悠闲的进来,在堂中央寻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 瞧着模样也是过来听曲儿的。 “是。”沈吟声音冷却几分。 这位表兄与她也只是表兄关系了。 “你眼力倒好,这么远都能瞧见。”顾阮探头看了眼,确实是他们。 “不是眼力好,是那位五皇妃太过光彩夺目想看不见都难。” 左长安冷嗤一声。 “你好像和她有过节。”顾阮眼波未转,嗓音平淡道。 “过节大了,前段时间你不在这两人差点都打起来,要不是四殿下拉的及时,这五皇妃可就差点破相了。”沈吟低低一笑。 一番言语下来,也将左长安的彪悍给展示的淋离尽致。 也把当时的场面描述的绘声绘色。 不去做说书的真是可惜了。 顾阮凤眸晦暗,前段时间她不在,是被裴誉变相拘禁在府里,虽然她也不爱出门。 可这是两码事! 第1235章心照不宣 “我要去找她麻烦!” 随着左长安这句不服气的话,左长安便和沈吟一块儿下楼去寻顾漫麻烦,还问顾阮去不去,顾阮摇了摇头不想去。 怎么说见面她也得喊一声二姐姐,这脸皮还没撕破呢。 于是顾阮便瞧着两道狼狈为奸的背影离自己渐行渐远。 听不见她们说了些什么,可看见顾漫负气离开,霍辛也无心思再听曲双双离去便知道左长安这回是站了上风的。 “这位客官,您的茶钱还没结呢。”顾阮也准备走了,只是刚起身,那小二便迎了上来拦住顾阮不让走。 “茶钱?”顾阮黛眉一挑,指了指桌上的这些“没有人结账?” 那两小妮子把她骗出来坑她就算了,这茶钱都不带给她结的? “客官,刚才坐这儿的二位小姐说是让您结账。” 顾阮咬了咬嘴唇,看着桌上的这些东西,心底直想摔桌子,这两坑货! 怪不得呢,那么急着想走,而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现在也算是懂了! “橘梗,我们身上有钱吗?” 橘梗低头摸摸钱袋子,“奴婢带了……”话还未说尽,便有一道男声打断。 “阮阮,为夫来接你回家了。”裴誉满面笑容的朝顾阮走来,顺手把一锭银子拿给那人。 顾阮见着他,心底又烦躁几分,想想左长安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这个房间也是交足了银两才许人进的,怎么可能拖欠了茶钱。 还有裴誉来的那么及时,怎么想都是早有预谋的。 “谁说我要回了?台下这出戏我还没看够呢,倒是世子公务繁忙是该回去了。” 顾阮提了裙摆又重新坐下,目光落在台下,不去理那男人分毫。 裴誉墨眸眨了眨,“下去。” 小姑娘生的聪明,现在的举动分明就是把这前因后果给猜出来了。 橘梗行礼赶忙退出去,将这房间给空了下来。 “公务忙完,可以等阮阮一起回。” 说罢便在顾阮身侧坐下。 顾阮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对裴誉的话左耳进右耳便出了。 “世子喜欢看戏,妾身便不奉陪了。”顾阮将衣服整理好站起来便作势要走,还没迈出一步,就被裴誉握住了手腕。 力气很大,捏的顾阮很疼,手放开时,白皙的手腕是出现一道骇人的指印。 “裴誉你干嘛!” 顾阮揉着自己发红到手腕,不理解他又是在发什么疯。 今天早上发疯,下午也发疯。 “没什么,阮阮要回家了吗?”裴誉漆黑的眸划过一抹冷冽,随后浅婉问到。 “会娘家。”顾阮干脆的在回家中间加了一个字。 语气颇为不耐,她不回家回哪儿?明知故问。 “为夫送你回去。”裴誉从容牵过顾阮的小手,这份怡然从容硬生生的磨掉了顾阮的脾气。 被他牵着手,心底是腻烦,可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被他握着便就舍不得抽回来。 说是送着顾阮回娘家可马车已经驶过了顾太师府,这两人也宛如雕塑似的一言不语。 彼此都是心照不宣。 第1236章春宵一刻 沈吟大婚之日空前的热闹,顾阮是欢欢喜喜去的,失魂落魄回来的。 一回家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 月色高悬。 俗话说的,这春宵一刻值千金。 然我们这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大将军却是站在新娘面前双腿吓的发抖。 战场上过,敌人杀过,但这娶媳妇儿可还是头一遭。 小心翼翼的拿过一杆带着红花的喜称去掀开沈吟的鸳鸯盖头。 只露出一张绝漂亮的脸,一袭红色嫁衣映着她娇美的容颜,目光流盼之间闪烁着绚丽的的光彩。 红唇皓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娇媚。 肤如凝脂玉,腰似灵蛇身,指若削葱根,精妙世无双。 头戴的凤冠和身上点缀的明珠在绯色烛光下熠熠生辉…… 沈吟抿了抿红唇,白皙的脸颊不由的红润几分,好奇,犹疑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谢斐。 虽然从前见过,但是这还是第一次二人的独处,还是以新婚夫妻的身份。 “你,你看我做什么?”谢斐难得的惊讶,自己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明目张胆的打量。 这个人还成了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瞧你长的俊俏。” “知道掀完盖头然后做什么吗?”沈吟见他完全愣住了,不由的无奈想笑。 今天可是他们的新婚之夜,洞房花烛。 沈吟可不想在新婚第一夜就独守空房,也不想都嫁过来了,自己还是一个处子。 这多没面子。 传了出去对谢斐名声无碍,对她影响可是很大的。 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啊?”谢斐脑子懵懵的,这些新婚夜里的流程都有嬷嬷交过他,第一要怎么样,第二要怎么样。 然后又要怎么做…… 连他父亲都特来交了他的,只是现在他脑子里一片空白的,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接下来是要喝交杯酒,谢大将军,你难不成指望我一个女儿家的来教你这些吧?”她现在还一黄花大闺女呢! 这些事她也不是很懂! “没有,不是。”谢斐有些局促不安,紧张的搓搓手。 要知道之前的几年他都是去想着人家顾四姑娘了,对旁的姑娘压根就没上。心过。 看不都不带看的。 现在天降一个漂亮媳妇坐在自己平时睡觉的大床上用着一双温柔的滴水的眼睛柔柔的看着自己。 他,他有些害怕了。 又紧张,又兴奋。 他不是想兴奋,他是害羞。 谢斐不动,沈吟也不动互相僵持着,等过了一刻钟。 “你先把我的凤冠拿下来,太重,脖子都酸了。”沈吟开口让谢斐帮自己取凤冠。 谢斐如临大赦的送一口气,只是取凤冠时脸上神情又严谨肃穆起来。 笨拙了好一会儿才寻到窍门把凤冠取下,沈吟即刻就觉得轻松多了。 没了凤冠束缚,盘在头上的头发散落,如海藻一般铺满腰际。 清颜墨发,美的纯净,浑然天成,脸上寻不到半点修饰过的痕迹。 “现在是要喝交杯酒吗?”谢斐瞧的有些呆了。 第1237章情难自已 沈吟他不是没见过,只是之前见到是是沈侯府嫡出大小姐的风范,那份稳重自持,那份风姿傲骨。 而不是今日为人妻者到羞涩。 小脸红扑扑,双眸水盈盈的凝望着自己。 沈吟点点头,站起来,坐了一天腿有些麻了,一个重心不稳就要往一边摔去,幸好谢斐及时扶住了它。 瞬间,独属于女儿家的幽香漫入谢斐到鼻中,不禁感到意乱情迷,尤其是掌心中的那份柔软,更让心情澎湃。 男人心底或许是住着,有过一个女人到。 但是此时此刻怀中另外拥了一位女人,这个人还是自己名正言顺的妻子时,心底边就不那么想别人了。 男人都是感性的动物。 沈吟双颊绯红,她还以为谢斐当真是一块儿木头呢,没想到这犯傻的人是自己。 “没事吧。”谢斐也意识到了自己到失态。 “没事。”沈吟突然觉得心有些慌,盈盈水眸复杂的看了眼谢斐腹下三寸的位置。 心砰砰直跳。 两人喝过交杯酒了,气氛却莫名的沉抑。 两人坐在凳子上你不看我,我不看你妃一言未语。 “我,我先去沐浴。”沈吟出声打破平静,俏脸上一脸的尴尬。 连出去时精神也绷的紧紧的。 “大小姐,姑爷他好相与吗?”环儿给沈吟擦拭者身子,见自家小姐狼狈着出的模样就一阵担忧。 以为是那谢斐不好相与 沈吟害怕这才躲出来的。 沈吟摆摆手,“好不好相与我不知道,反正不知道怎么说,既来之则安之。” 过了今夜,她就是谢家的媳妇了。 谢斐的妻子。 不是沈吟了。 而是谢沈氏。 沈吟沐浴归去,此时谢斐也已经沐浴梳整过了,现在坐在床边拿着一本书深深研究。 瞧他神情认真,沈吟以为他是在看兵书便也不做他想,从容的坐过去。 只等到她看清楚谢斐手中书房内容 脸上瞬间就变了。 红润,在绯色烛光的映照下,白皙的肌肤泛着莹莹之光。 “你,你居然看这个!”沈吟惊诧,谢斐少说二十三四的年纪了,京中照他这个年岁的家中小妾通房都有四五个了吧。 而谢斐在新婚之夜,居然还看这书册子。 沈吟有些烫手,她压箱底的也藏着一本,还没来得及看…… 谢斐微微一笑把书合上。 “没有经验,看看书学习两招。”谢斐把书合上放在枕头的位置转身朝沈吟微笑。 目光比着刚才灼热了一些。 呼吸也重了几分,浓郁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沈吟有些受不住觉得呼吸有几分困难。 被谢斐轻轻放在床上,一只大手在自己腰间摸索着,拉着一根带子轻轻一扯…… 谢斐低头亲了亲沈吟的唇瓣柔柔软软的,还有些甜。 大手轻轻的摸着沈吟的脸,目光灼热且认真的看着她“沈吟 ,我谢斐既娶了你,便不会负了你。” “嗯,我信你。”沈吟身子微微颤抖,有些害怕现在的情形。 女人衣衫半褪,香肩半裸,不论是春宵苦短 还是眼前的女人太多美好。 出自男性的本能,谢斐已然情难自已。 第1238章姣好身姿 “世子妃,将军夫人邀您一起去踏雪寻梅。”温婉掀了帘子进来,便瞧见裹了薄毯在美人榻上看书的顾阮。 摇了摇头,世子妃如今是越来越懒了。 从前还能出门走走,现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让她瞧了便揪心。 “将军夫人?”顾阮疑惑的挑挑眉,她又不认识什么将军夫人,她为什么要应药? “不认识,不去。” “世子妃您这话让沈小姐听了可是会让人家伤心的。”橘梗也笑着进来,手里端了一碟顾阮爱吃的点心。 轻轻搁置在那矮桌上面。 “我拒绝那将军夫人的邀约,沈吟伤心什么?”顾阮颇为不解。 这沈吟和将军夫人成闺中密友了? “世子妃,您忘了沈小姐前些日子是嫁给谁了?”橘梗委婉提醒。 沈吟嫁给镇国将军,自然就是镇国将军夫人,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 “谢斐。”顾阮说话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依旧兴致淡淡。 “不想去,懒得动弹。”顾阮打打哈欠,眉宇间满是疲倦。 顾阮话音刚落,一道清丽女声便响起。 “什么懒得动弹 分明就是舍不得离开这温柔乡。”顾阮顺着声音看去,只见见了沈吟,一袭绯色华服裹身,领边,裙摆皆用金线做辅。 在阳光映衬下金光闪闪,极为耀目。 沈吟鲜少穿的这般鲜艳。 果然这成了婚嫁过人的就是不一样。 还在新婚里,沈吟也不好穿的那么素。 “不是说邀我去踏雪寻梅吗?怎的自己就来了,坐。”顾阮示意沈吟坐过来。 “那我邀你,你肯去吗?”沈吟白了她一眼慢慢走过来,步步娉婷,厚重的冬衣也掩饰不住她姣好的身姿。 眉宇间的春意盎然与那自然白里透红的小脸……顾阮作为过来人,一眼便瞧出这是怎么回事了。 “将军夫人,近来小日子过不错,挺滋润的。”顾阮挑挑眉,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顾阮歪了歪头正好瞧见沈吟藏在衣领下的那点刺目的红色。 眸中的趣味愈发的浓郁。 沈吟听到滋润二字,脸色愈发的红润了。 “别胡说。”沈吟欲言又止的看了眼温婉和橘梗。 “你们先下去吧。” 待人走完了,沈吟这才是松懈了口气。 “你怎么了,欲言又止的,什么话你方便说嘛?”顾阮好奇了,这样扭扭捏捏的沈吟她还是第一次瞧呢。 “没事,就是夫妻那件事,我,我害怕。”沈吟难以启齿,夜里见谢斐她就头皮发麻了,又怕又紧张,身子抖的跟筛糠似的。 谢斐虽不是那种强人所难之人,可这兴致到底是没了。 她才嫁人她几天呢,才不想守活寡,可是自己见了他,着实怕的紧。 “啊?”顾阮脑子发懵一时没理解他的意思,直到反应过来时,“不会谢斐有问题吧。” 这般直言不讳,沈吟也不和她计较说自己夫君身体不行的事。 “不是,是我,疼的厉害,我怕。”沈吟一脸之色。 第1239章阮阮过来 沈吟想想就脑袋疼,谢斐最初的温柔的,可是到后面……她根本就承受不住,不想来了。 可谢斐却是不同意了,那一折腾下来,她还能好受吗? 弄得这几天沈吟见了他就怕。 “这个你们夫妻俩的事儿,我怎么清楚。”顾阮干巴巴的说。 这咋还问上她了呢? “你昨天不是刚归宁了吗?”这事沈侯夫人就知道啊。 “淑贵妃有孕,沈侯夫人早早入宫替淑贵妃看胎了。”沈吟眸子一冷。 所以这事她能去问自己父亲吗? 思来想去的,自己身边的朋友 也就有给她熟一些,有经验了。 顾阮了然的点点头。 “你和裴世子都这么久了,有经验嘛!”沈吟笑眯眯的道明了来意。 顾阮脸上笑意一僵,“我一点都不想要有这种经验。 这男人嘛,还是谢斐这样的,是镇国将军,数年在军营里那份不容置疑,做惯了掌权者,常年都是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就算这人再温柔儒雅,骨子里那根桀骜,不羁也是改不掉的。 在人为刀俎,我我鱼肉的情况下,乖一点,顺着她一点就好了。 越反抗,越疼,都是有磨合期的。” 顾阮绚丽眼波流转,细细的分析起来谢斐赖。 “更何况,人家活了二十三年了,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好不容易娶了一漂亮媳妇,你还指望人家不动心?岂非柳下惠。” 沈吟默默听了,心底隐隐有了计较。 “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说裴世子。” 温柔儒雅是形容裴誉的,而谢斐,只是那张脸瞧着温柔儒雅。 那一张口,沈吟就想捂住自己的耳朵。 顾阮沉默下来,抿唇不语了,她快大半个月没瞧见裴誉了。 除了除夕和沈吟成婚那日。 “你还好意思说,上次就你和左长安把给骗出去的!我还没找你俩算账呢!” 提起裴誉,给她就想到上次这两坑货坑了自己的事。 “呃,这个我也是无辜的。”沈吟面染几分尴尬。 “你现在是越来越懒了。”沈吟撇撇嘴,见不惯顾阮这副懒样。 “管我,我乐意。” “不敢不敢,谁敢管你啊,惹不起。”沈吟连连摇头。 她可不敢管顾阮。 就她刚才提出说要来看顾阮时,裴誉那眼神盯的自己直发毛。 “行了,我还有事,不和聊了,先走了。”沈吟估摸着时辰,作为新媳妇,整日流连外面,不好。 “你这是卸磨杀驴呢?问完事就走了?”顾阮狠狠鄙夷她一阵。 “新媳妇难做啊。” “我送你。”顾阮掀开软毯时,身子明显一颤。 真冷。 沈吟也不拒绝,两个人手挽手的一起出门。 经过花厅时,正好看见谢斐和裴誉两人执子博弈。 瞧上去颇为激烈。 瞧谢斐满头汗渍的样子便知道了。 裴誉先有所察觉,歪头看去,正好瞧见自家小妻子终于肯出门了。 穿着素色常服 ,也难掩她的娇丽。 “阮阮,过来。”裴誉朝她招招手,眼角眉梢是掩饰不住的欢喜笑意。 第1240章不要手软 顾阮凤眸闪了闪,迟疑半分朝裴誉走过去,有外人在,她不想给裴誉难看。 听到裴誉到声音,谢斐也随之看去,目光从容的看过顾阮,随后落在沈吟身上。 男子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上系一块羊脂白玉,外罩软烟罗轻纱。 眉如墨画,水翦星眸,顾盼神飞,若有似无的笑容斜斜的挂在嘴角。 瞧着当真是一位翩翩儒雅谦和君子。 这是这人一张口就漏馅儿。 “媳妇儿快过来!你棋艺好,快过来杀裴誉这个小——杀他一个片甲不留!”谢斐声音戛然而止。 他想要说的是杀裴誉这个小白脸一个片甲不留,但是话到嘴边上又硬生生的给咽回去了。 这世子妃还在呢,若说裴誉的小白脸,那世子妃成什么了? 贪图人家美貌的心机女? 不不不,这可不行。 分明是裴誉惦记人家长的漂亮这才坑蒙拐骗把世子妃给娶回来的,净会使那黑心手段! 沈吟脸色笑意一僵,这人怎么都好 站着不说话更好,这一开口,可算是把他攒下的温雅形象给丢到天涯海角去了。 “裴誉,老子警告你,别得意太早,一会儿老子就把你给打的落花流水!” 谢斐见沈吟来了怕,宛如见着救星,这裴誉下棋这真不是人做的事儿。 沈吟无奈的笑笑,没办法自己嫁的夫君就这个样儿。 好歹这张脸还能骗骗人。 “嗯。”裴誉漫不经心答应着。 在见到顾阮那和谢斐下棋的心思早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自己往侧坐了坐,留出一个空位给她。 在顾阮坐下后便牵过她的手,温温凉凉的。 沈吟也坐在谢斐身侧,看着那棋局,她只能说是惨不忍睹。 就这还想赢呢? “……要不重来一局?”这是棋圣再是都没法子起死回生啊。 “那再来一局。”顾阮适宜到开口,自己媳妇儿都要求重来一局,两个大男人自然没有意见,下棋这事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谁不乐意? 很快棋盘被整理,沈吟手握白子轻轻放下。 和裴誉对弈,激动又紧张。 “裴誉俗话说的好,好男不和女斗!你得要让着我媳妇儿,可不能欺负她!”谢斐先发制人,自己输了不打紧,自己媳妇儿可不能受委屈。 这是来自他老父亲的言传身教。 “阮阮你没什么要嘱咐为夫的吗?” 裴誉不理,歪头去瞧一边温顺靠在自己肩上的顾阮。 “碾压她,不要手软。”顾阮想了想,就是这个坑货,还卸磨杀驴,还要变相勒索宰她一顿。 不能轻易的放过她! 沈吟笑意一僵,看到顾阮幽怨又报复有成的眼神瞧着自己,一下就想明白了。 “好。”裴誉痛快答应,当真是不懂得什么叫怜香惜玉,弄得沈吟节节败退。 虽努力应对最后还是输去了十余子。 “不玩儿了,不玩儿了这下棋有什么好的,裴誉有本事咱们去院中真本事一决高下!”见沈吟很快就输的更难看了,谢斐这个搅屎棍大手一挥把棋盘弄乱,棋子哗啦啦的落了一地。 第1241章你家属在 见棋盘被毁,裴誉也无半分恼意,单手揽顾阮入怀,怎么也不肯把手收回来。 “下棋都赢不了本世子,你那拳脚功夫还能赢了本世子去?急着丢人现眼吗?”裴誉红唇轻勾,扬起下巴,高傲的吐出一句,你没我厉害。 “嘿,我这个暴脾气,裴誉你怎么说话呢?老子要不是仗着你家属在!老子才不会这么给你面子!” 又被谢斐给充了几句老子,裴誉难得没恼意,只被他那句“仗着你家属在”。 他的家属不正是他怀中抱着的姑娘吗? 算他会说话。 “实话罢了。”裴誉深意瞧了眼沈吟,“倒是沈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礼,嫁了你这糙汉子才是可惜了。”就这张脸骗人。 粗言粗语不断。 “草!这怎么就可惜了?分明的郎才女貌!裴誉你最好给老子说清楚!”谢斐一拍桌子,咋就可惜了? 他长的忒磕碜吗? 磕搀是他小老弟! 五大三粗的,全随了爷爷! 谢斐坑起自家弟弟来也是丝毫不嘴软的。 “你怎么知道人家沈小姐秀外慧中,知书达礼的?”顾阮斜眸看他一眼,还为人家可惜? “瞧瞧谢大将军的豪放做派,再看看文静的沈小姐,一目了然。 阮阮这是在吃醋吗?嗯?”裴誉有意的拉长了音调,那声音宠溺的就差把顾阮溺死在里面了。 沈吟“……”她似乎没得罪他们夫妻俩吧? 沈吟看了一旁按耐不住的谢斐,难道还真要和裴世子打架? “行了,我给你穿这身衣服不是让你穿出来打架的!”沈吟皱皱眉,真是白瞎了这件衣裳。 自家媳妇发话了,谢斐也乖了几分,有些嫌弃这样的衣裳。 但是这是自己媳妇给自己挑了好久的不能辜负。 “裴誉!这次算你走运,再有下次看老子不把你打的满地找牙!”谢斐狠狠道。 “本世子就在这儿等着你。”裴誉漫不经心回答,也不去看他,半点不将他到话放心上。 明晃晃的瞧不起,若非还是女子在场,他非要和裴誉痛快的打一场才是,最后把他摁在地上使劲儿的摩擦! 谢斐老早以前就想和裴誉比试比试了,较量一番武功了。 然后再寻下自己的不足最后提升自己。 只是一直没机会。 他在边关,又不可能违背皇命私自回来。 回来之后他也想着要和裴誉打一次,只是裴誉根本就不理他。 背后偷袭的事他又做不出来。 这约人比试就是要光明正大的,不然这背后搞偷袭算什么事? 两人斗嘴时间过的异常的快,很快便到了黄昏。 顾阮送着他们出门。 裴誉见自己媳妇要送他们,自己也就坐不住了,与她一道送行于谢斐。 顾阮挽着沈吟的手,瞧着走在前面的两道风姿卓越的背影婉婉一笑。 “笑什么?”沈吟见她笑的莫名其妙的。 “没什么,觉得你说话变温柔了,啧,这嫁作人妇的人就是不一样。”顾阮感慨一声,说话温柔,笑的也温柔。 “以为像你?成婚多少年了,还和个……小孩一样。” 第1242章讳莫如深 是夜。 顾阮被裴誉逼迫到床边一隅,衣衫散乱,还固执的拽着不让它落下,手紧紧的攥着衣服,指尖都泛起了清白之色。 力气极大,让裴誉都不敢和她硬来。 沉默无言的望着此时逼迫着自己的男人,无声的抗拒更是折磨人。 眼神冷漠,寡淡的凝着他,宛如在看一个陌生人。 裴誉受不得这样的眼神,抬手蒙住她的眼睛,再伸出另一只手把顾阮揽入怀里。 “阮阮,别用这样的眼神瞧着我。”他不喜欢。 “都快半个月了,阮阮你这信期也该过去了。”裴誉如兰妃气息缓缓呼在顾阮耳边。 声音中的难耐,顾阮想忽视都难。 ”所以呢?” 顾阮愈发的攥紧了自己的衣服。 所以你又要兽性大发了? 听着她冷淡的声音,裴誉心中泛着闷痛。 放下蒙着她眼睛的手,却穿过她的腋下,把她整个的抱进自己怀里。 “你不喜欢,我不会强求。”现在冷静下来了,他如何舍得对她动粗。 现在想想之前的混账事,他就想给自己一耳光。 但是他也是真的无法接受自己满心满意想着念着爱着的女人,心底却喜欢着旁人。 三年夫妻,她心底一刻都没装过自己。 “不强求?呵,裴世子这话说的真是可笑,如今居然说出不强求这种话来?” 顾阮黛眉一挑,仿佛听见什么笑话似的。 “你强求的还少吗?先是强娶我,后是强迫我,现在你还在强求我要给你生孩子? 你就不怕以后你闺女长大也遇见你这样的男人吗?” 闻言,裴誉沉默了,脑中细细假想一番,怕,他当然怕了,自己放在掌心娇宠的闺女,如何能让别的小兔崽子给欺负了? “那就不生闺女。” 听到裴誉这话,顾阮险些没被他给气死。 不生闺女,这就是解决法子了。 “你——”顾阮还未说完话,便被裴誉堵住了唇,唇上传来的酥麻感觉,让她大脑微微空白,待反应过来时顾阮想要咬回去。 裴誉却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先一步放开她温软的唇。 “裴誉!你说了不强求我的!”顾阮愣了几秒,反应过来有些恼羞成怒的去推搡裴誉,可这一动作她也放开了自己初时紧攥好的衣服。 顾阮一般就寝是不穿那抹胸的,只因后面有个结,晚上睡觉胳的她不舒服。 所以今夜也是没穿那东西的,只是没想到大半月不踏足主屋的裴誉突然就来了。 让她半点准备都没有。 白让人家给占便宜了。 裴誉目光顷刻间暗下,墨眸讳莫如深的,让人瞧了就害怕。 裴誉毫不客气的欣赏着眼前美景,“阮阮,为夫没想到原来你晚上睡觉还有这种嗜好。” 他还真是错过了许多呢。 裴誉带着侵略性的眼神,看着顾阮。 “啊,放手放手放手!裴誉你快放手!”顾阮反应过来,连连捶打着裴誉到胸膛催促她放手。 没动作还好,顾阮这一闹腾起来一服更是乱了,上半身彻底失守…… 第1243章不是羞的 裴誉松开手,顾阮还没来的及松上一口气,下巴便被裴誉噙住,一番绵长深吻之后,裴誉才算是放过了她,将她散开的衣裳重新合拢,弄的散乱的带子一根根的系好。 动作间,不经意碰顾阮细腻的肌肤,微微停顿便又移开了手,再抬眸,顾阮已是满颊绯红。 不是羞的,是被恼的。 “裴誉!你骗我!” 顾阮紧紧的攥着被子护住自己,在被底下狠狠的踢了裴誉一脚,只是人被亲的没力气了,这力道再狠,也如同隔靴搔痒。 “我骗你什么了?”裴誉挑眉,换一个慵懒坐姿坐好,目光继续不客气的落在顾阮身上。 真是不可爱。 但是很可人。 “你说了你不强迫我的!可你刚才你不经允许的就要强吻我!还说你不是骗子!”顾阮凤眸燃烧着炽烈的火焰,仿佛下一刻便能将人灼成灰烬。 “那行,下次为夫想吻你的时候,就征得了阮阮的允许再亲!” 裴誉爽快答应,只是这脑回路有点偏,这两人答非所问,南辕北辙的完全就是两件事嘛。 顾阮恼裴誉是骗子,说话不算话。 裴誉则理解顾阮是嫌他不经同意就亲了她。 这夫妻俩,思维完全不在同一个根线上。 即便在,那也是相背而行。 顾阮“……我是这个意思吗?” 裴誉则轻佻的扫了顾阮的领口一眼,“虽不是这个意思,可阮阮晚间就寝不穿那玩意就穿件脆弱的寝衣……不就是想穿给自家夫君看么?” 顾阮俏脸比方才还红了,连连往上拽被子,护住自己。 “你少自作多情说不定,是给别人看的!” 穿给他看? 你是想笑死她呢? 裴誉俊容刷的阴沉,连嗓音也带着几分鬼魅:“给别人看?长孙允么?” 顾阮表情一僵,绯色的小脸渐渐失去血色。 唇边的笑意也渐渐凝固。 说到长孙允就像是踩着了她的痛处。 看到顾阮变幻的表情,裴誉心底也莫名生起几分恼意。 “怎么,本世子说到长孙允说到你的痛处了?” 顾阮低头,不语,继续施展着这几日来的沉默战术。 她的沉默,落在裴誉眼里却是成了一种默认! “说话,顾阮你是哑巴吗?你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一说到长孙允你就说不出话来了? 你倒是对人家一往情深,满心满意的装着人家,只可惜了外边的野物再好,也比不上人家巧手烹制的美味佳肴。” 裴誉越说越来劲,话也是一句比一句毒,仿佛生怕不能激怒顾阮似的。 裴誉坐身来,手肘撑在自己弯起的膝盖上,整个人气势凌厉的倾向顾阮。 感受这扑面而来的凌厉气势,顾阮身子颤了颤。 依旧倔犟的咬紧了牙关一个字也不往外蹦。 不说话,她就不说话。 她就不信裴誉还能打她! 顾阮耍无赖的想法,还真是让裴誉无可奈何。 除了嘴巴上毒两句,在房事上狠一点,旁的时候,他还真是不敢拿她怎么样了。 打她? 舍得吗? 第1244章娇娇女人 “裴誉,我困了,睡觉吧。”顾阮打打哈欠,“说那么多你也累了。” 左右她是听的累了。 “你!”裴誉说着狠话,心底的郁气舒解几分,可听到顾阮的话,消散的郁气再次升腾而起。 “顾阮,你就是这么耍无赖的吗!” 合他说这么多,这小妮子半点没听进去。 这听不进去也好,不会又心底生他气了。 只是她不说话装哑巴的混事把自己给混过去,这他就受不了了。 平日里虽娇气些了,可也不带这么痞的。 这耍无赖都耍到他头上来了。 顾阮吸吸鼻子,也不计较裴誉的话,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这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顾阮又打一个哈欠,又裴誉在旁看的恨的心底牙痒痒。 自己正经和她讨论外面花蝴蝶和浪荡蜜蜂的正经事呢,她却在这儿和你耍无赖。 你说归你说,她就不听。 活脱的一市井无赖。 现在还说他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顾阮,你现在是要把你夫君气死你才甘心是吧?” 从前那些人说小孩子是魔鬼和天使的结合体,照顾阮这样子来看 这媳妇也是天使和魔鬼的结合体。 心情好的时候,是温温软软,可欺可可爱的娇娇女人。 这心情不好的时候,一张口就能气死人。 现在气的裴誉都想要为民除害了。 被人捏了脸,力气又不轻,顾阮不耐的皱了皱眉“裴王府的媳妇,不能改嫁。” 这种规矩真气人。 丈夫死了,遗孀还不能改嫁。 得要被丢弃的女人才能二嫁是自由身,可这被休弃的女人,哪个是好名声,好嫁人的? 裴誉听到顾阮这话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那本世子是不是还得要感谢你不会把自己的夫君给气死。”裴誉咬牙切齿道。 “不客气。”顾阮从容应答。 最后是裴誉实在心累了,并秉承着不被顾阮气死的想法,果断的结束了话题,准备就寝。 裴誉看了眼自己身上多出来且碍眼的一床棉被,眉一拧,伸手果断扯起棉被扔出窗外。 最后扯过顾阮身上的被子盖自己身上。 裴誉一连串的动作来的猝不及防,顾阮半点反应没有,手中的被子就这么被裴誉给夺走了。 “裴誉!你凭什么抢我被子!还给我!” 抢她的大床就算了,现在还来抢她的被子,真是愈发嚣张了,如此这般下去,以后还了得? 裴誉嗤笑一声,目光隐晦的从她衣领那处掠过,“阮阮你见过谁家夫妻睡觉是分用两床棉被的?” “过来。”裴誉向顾阮招招手。 “干什么?”顾阮瞧着那支递向自己的洁白掌心,不由自主的伸手放上去,朝着裴誉缓缓挪动身子。 等她察觉不好时,自己已经深陷虎穴。 “夜深了,睡觉。”裴誉轻描淡写的说着话,却是让顾阮不自然起来。 怀中女人的抗拒,裴誉清楚的感觉到。 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哄道:“你乖,为夫便不碰你。” 第1245章不招惹你 一听这话,顾阮便老实了起来,顿时安分乖乖躺在裴誉怀中“裴誉,你得要说话算话!” 不可以骗她。 听到顾阮依旧不信任自己的样子,裴誉低头亲亲她的额头,调整一下睡姿重新拥着顾阮睡觉。 “睡吧,不招惹你了。” 见裴誉闭上眼睛浅眠,当真是没有要碰她的意思,顾阮轻松呼出一口浊气。 自己也不难为自己,就乖乖的睡在裴誉怀中,鼻翼间墨竹香气明显。 顾阮有些贪恋这个气息,双手紧攥着裴誉的衣服,想离他更近些。 裴誉是说了不去招惹怀中娇滴滴的小姑娘,只是这娇滴滴的小姑娘却是一点都不乖。 趁他睡着了,自己便不安分听话了,在被窝里对他动手动脚的,一颗小脑袋还不停的在他胸口蹭着。 试问哪个正常男人能受得了。 黑暗中裴誉单手握住顾阮的手,声音隐忍道:“娘子,你若是再不睡,为夫可不知道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了。” 话中满是威胁,听着又极为危险。 顾阮娇躯一颤,连连示弱道:“睡,我睡,你别吓唬我。” 裴誉有些好笑女人的反应,这次见她真的乖了,不会乱来了,这才又松开她的小手。 “阮阮,还疼吗?”顾阮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肩上一凉,随后又被一层温暖所覆盖,覆盖的那个位置,顾阮身子微微发颤。 见她不说话,裴誉指尖轻抚着那个位置,那次肯定很疼。 “抱歉。” 听到裴誉的道歉,顾阮忍不住讽刺。 “抱歉?世子爷何错之有,这分明就是妾身的不是,红杏出墙,给世子爷戴了绿帽子,活该得的下场。” 还疼吗? 当然疼! 怎么不疼,那夜她全身的疼都抵不过那份心疼。 裴誉却是勾勾唇角,愈发放肆的去搂着她,“所以阮阮这便是不生为夫的气,要和为夫和好了。 顾阮心底怨愤还没消散,裴誉又来这么一句,这话的意思摆明了就是她现在没资格和他闹别扭,是她咎由自取了。 “裴誉!你少自作多情了,我跟你和好?做你的白日梦去!” 那么欺负她,最后还硬要她和好? 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 “哦?那阮阮心中真的没喜欢过旁人的男人,那幻境可是假不了的。”裴誉眉宇间浮起一团戾气。 他不想提长孙允。 顾阮一时语塞,这段儿还真是她不占理。 “滚出去睡书房。”顾阮沉默良久吐出六个字来。 说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裴誉撇撇嘴,就会这一招。 偏这招每每都让他卸甲投降。 这好不容易才上了床,抱了自家娘子入怀,哪有这么轻易就走的道理? 不走不走就不走。 看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得不说,不愧是亲夫妻。 这耍无赖的样,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宛如复刻。 裴誉愈发抱紧了顾阮,闭上眼不说话。 学着她,沉默混事儿把自己给混过去。 顾阮也是倦意来袭,这会儿也没那精神和裴誉拌嘴。 在裴誉怀中又寻一个舒服姿势睡下,只是这一动作…… 第1246章心爱姑娘 次日清晨,橘梗和温婉如同往常一般时辰进屋去给顾阮更衣。 端着洗漱用品,一群丫鬟如鱼贯入。 只是越接近内室,心底便越发的升起几分不安来。 里面隐约听见自己世子妃绵长娇软的低吟声,这也就罢了,只是那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是个怎么回事儿? 温婉和橘梗对视一眼,昨夜世子可是一直宿在书房,不曾来过主屋。 那这屋内之人必定不是世子,莫非是谁家大胆的采花贼此刻正在欺负世子妃! 橘梗温婉互相读懂对方眼神的意思,且默契的点点头,招招手,示意身后的仆婢们悄悄出去,不要惊动了里面的人…… 要说这两个没脑子的,现在不该是大喊一声小贼哪里跑,竟敢欺负世子妃吗? 现在悄悄的退出去算怎么回事? 不就是让那小贼多欺负你们世子妃一会儿了吗?。 温婉和橘梗也悄悄退出门外,扶手耳语。 “温婉姐姐,现在怎么办?昨夜世子可是一直宿在书房。” 橘梗面染急色。 “世子妃现在凶多吉少呢!” “别急别急,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不声张,千万不能让外人知道,不然咱们世子妃的名声可就毁了。”温婉也急,现在也是强迫自己冷静。 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 “可是,世子妃还在里面呢。我不急怎么行?就让那小贼逍遥法外?” 不行,世子妃还危险着呢。 她得要去救世子妃。 “把温情找来,就说世子妃屋子里出现了老鼠让她去捉,温情是自己人,肯定不会背叛世子妃,咱把这事瞒天过海,谁也不告诉,那个小贼也绝不放过!” 温婉这嫉恶如仇,伸张正义的样,全然没想着,她这是变相的在帮她家的世子爷戴绿帽子。 诚如温婉那般,温情是肯定不会背叛世子妃的。 只是温婉千想万想就是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武功高强的温情会怕老鼠,于是连把这事告诉了墨河,让他去捉老鼠,也顺便让他在温婉面前表现一下。 墨河自是欢喜答应,出门时太高兴的遇见了墨尘,说要去温婉那小丫头片子面前露一手,叫她平日里欺负他。 如此得意嚣张的样自是让墨尘感到意外。 这个弟弟还是头一遭的急着在女人 表现自己,虽然墨尘不近女色,可不代表自家弟弟有心爱的姑娘他不会跟着高兴。 自然也是要去参与一番的。 俗话说的好,三人成虎,这两兄弟走去了栖云轩院门口,又遇见打瞌睡的墨祁。 最近世子妃冬眠不爱动弹,他负责随身保护世子妃,便也得了这份空闲,如今没事做,就教教徒弟功夫,打打瞌睡混日子。 现在见自家墨老大唇角带笑的走来连连站好。 “老大,你们这是……” 干嘛的? 墨祁摸摸鼻子。 这两兄弟难得同框。 “来捉老鼠!” 墨河说话气壮山河。 墨祁点点头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 墨祁脑袋还迷糊着呢,却挨不过两人的邀请就稀里糊涂的一起进了屋子…… 第1247章虎背熊腰 在院中互相担忧着她们可怜世子妃的两个小丫鬟现在见着三个虎背熊腰,威风凛凛的三个大男人整齐划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那头盖骨都要吓飞了。 这怎么回事儿? 来的的不是温情吗? 怎么会是墨祁他们? 橘梗连连站起惊恐万分的看着那三个不断走进院子的男人,吓的嘴巴都张大的可以塞下一颗鸡蛋了。 墨祁拧拧眉,这小徒弟怎么越来越蠢了? 见着师父来了一句话都不会说了? 嘴巴张这么大,真是丑。 墨祁阔步上前,帮橘梗把嘴巴合上,出言调侃,“怎么见着自家师父来了,就激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又一个被他颜值所倾倒的女人。 橘梗摇摇头,指着墨祁结巴的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我我我,我怎么了?”墨祁挑眉 看来不止是蠢了,这小徒弟现在是连话也不会说了。 “你怎么了?”橘梗吞咽下口水 这才把话说全乎了。 来的不是温情吗? 怎么会是墨祁? 温情被人调包了? “捉老鼠。”墨祁诚实回答。 话说的实诚 只是心底却是在默默怀疑自己说这话的真实性,这大冬天的哪儿来的老鼠? 不过墨祁秉承着自家老大从不说话骗他的性格,也不去深思。 只是橘梗听到墨祁这句话,顿时面如死灰。 捉老鼠? 不,不可以。 “嗨,捉老鼠嘛,又不是难事,我和温婉姐姐就可以了,不用劳烦你们了,你们不是还有事吗?快去做事,别耽误了。”橘梗向 温婉使眼色。 温婉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可以。 “温婉手无缚鸡之力,你捉老鼠,还是老鼠捉你呢?” 墨河嫌弃的看一眼温婉。 小姑娘温温柔柔的样子,怎么瞧都不像是会捉老鼠的。 温婉“……”这是瞧不起谁呢? 墨尘是老大,也是出了名儿的沉默寡言,却威信极佳,除了墨渊,连墨河这个弟弟都不敢与其斗嘴唱反调。 墨尘淡淡扫过温婉橘梗二人,也不说话转身就往主屋大门走。 墨祁墨河见状也不和橘梗她们闲聊了办正事要紧。 一人脑子晕乎乎,一人满心要在姑娘面前表现自己,一人则是吾家有弟初长成要来支持一番,压根就没动脑子想想 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老鼠。 就算是有老鼠是如何进去顾阮的房间的。 就算此刻有老鼠,顾阮在哪儿,难不成与鼠同眠? 一个两个的,智商全都给丢到天涯海角去了。 橘梗和温婉急的快要哭了,就在此时看见温情拍着身上的小雪花回来了,手里身后的温言手上还攥着几支漂亮的红梅,有说有笑的进来。 “世子妃见了这梅花,瞧了定然心中欢喜。” 温言小步走着,全然没注意院中诡异的气氛。 “那是,这可是我用轻功飞上树摘下来的,都是最好的梅花枝。” 温情自傲道。 只是话没说两句就注意到院中的气氛诡异。 一抬头就见温婉橘梗一副要吃人的眼神瞧着自己。 第1248章前去捉奸 “你们怎么了?怎么那么盯着我?” 温情一脸无辜加迷茫,全然不知道现在是个怎么回事。 “你是不是让墨河他们去捉老鼠的!”捉老鼠这事就她们几个知道,自己和橘梗不会说,那就肯定是温情说的了! 这小丫头,平时瞧着挺靠谱的,怎么如今那么蠢了? 听到捉老鼠三个字,温情就觉得头皮发麻,身上起一层的鸡皮疙瘩难为的瞧着温婉说:“温婉,我最害怕老鼠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儿能去捉那玩意儿。” 温婉一听,浑身气血上涌,脸色绯红一片,整个脑瓜子嗡嗡的。 橘梗见状悄悄的俯在耳边同温情说清原委,也让温言在旁听清个事情经过。 只听温情冲动一句“什么?哪儿来的小贼敢惦记世子妃,我现在就去废了他!” 只有温言在后面无语的听她们说话,最后是无语。 “温婉姐姐,咱这样算是瞒着世子,悄悄咪咪的给世子戴绿帽子吗?”温言一脸纠结,可是房间里的贼子就是世子啊。 温言挠挠头,昨夜是她守夜,世子夜半十分才来的,没惊动旁人,让自己也别声张,只是瞧见世子没有从正门进去,反而去爬窗那利索动作一时目瞪口呆。 本来今早她是要告诉温婉昨夜世子宿在了世子妃房间,只是还没来的及就被温情给生拉硬拽的去摘梅花了。 临时唤的小丫鬟来守着。 怎么自己这一回来,世子就成了贼子? 温言眉心突突的跳,突然屋内乍现一声巨响,温言才反应了过来“不好,屋子里那人是世子!” 墨祁他们去捉老鼠? 这他妈的是去捉奸呢! 还有温情,去废了贼子?这是要把自己给废了呢! “什么?”听到温言这句话莫过于开心的无非是橘梗和温婉了,世子妃没被欺负。 满心满意的想着顾阮没有吃亏,没有受委屈,却半点没为她们世子爷想过“幸好世子爷没戴上这绿帽子”。 “等等,墨祁他们还在里面……”想到这,温婉三人迈开脚步迅速往屋里去,刚进屋就听见一道整齐划一的声音。 “属下知罪,请世子责罚!” 屋里乌泱泱的跪了一片,温婉几人也不受控制的跪下。 橘梗悄咪咪的抬头,只见一地的狼藉。 好家伙,这奸捉的,连床都散架了。 此时裴誉已是攒了满心的怒气,凛冽凉薄的目光透过薄弱的纱帘一个一个的看过那些人。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回想刚才,他好不容易和自家娘子和好了一些,感情好了些,亲热了几分 这小姑娘也是分外的乖巧在自己怀里……眼瞅着就要完事了,却被这四个人出来打扰。 “阮阮乖,别怕别怕,夫君在。”裴誉连连安抚着怀中不安害怕的女人。 温暖的锦被将裴誉身上趴着的女人牢牢遮盖住 一根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你让他们出去!”顾阮委屈娇软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顾阮觉得自己此刻已经是没脸去见人了。 和自己夫君亲热亲热就罢了,现在还被人给瞧见了,对方还是以一副捉奸姿态来的。 想想就觉得委屈。 第1249章像偷汉子 “去墨部自领四十杖,然后滚出去。” 声音冷咧,犹如切冰碎玉,不由令人浑身一震。 “属下遵命。” 待人散去,裴誉才将怀中小心护着的姑娘给扒拉出来。 “乖,宝贝别怕,他们都走了,别闷着自己。” 裴誉强行缓和了语气,温柔的哄着顾阮,手掌轻轻的拍着她光滑细腻的美背…… 抬手扯下被子,把顾阮从锦被里拉出来 免得闷坏了她。 “我不!”顾阮强烈反对,自今日一出,她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和自己夫君亲热一会儿还被人捉个正着,这算什么事儿? 搞她是在偷汉子一样。 “都怪你!”顾阮突然将矛头对准了裴誉。 都是他。 安安分分一晚上了,哪知道最后就克制不住自己的兽性了。 天都没亮就开始折腾她了。 结果被墨祁他们撞个正着。 顾阮捂脸,她觉得自己以后都没法正视他们了。 “都怪你招惹我!都是你的错!” 听见小姑娘一股脑儿的把罪名推在自己头上,裴誉寒眉一挑,目光深邃的瞧着顾阮。 小姑娘真是睁眼说瞎话,今早分明是她自己先惹的火。 小姑娘瞧着是漂漂亮亮,温温柔柔的。 可这睡姿却着实不怎么优雅,初时还好。 等她睡熟了,便不知死活为何物了。 一会儿把腿放他身上,一会儿便又睡在床铺中央,头枕着他的小腹睡觉。 昨夜瞧见她这睡姿,裴誉眉心便突突的跳。 强行忍下要把这女人丢到地上去睡的想法,把她抱回来扣在自己怀里,手脚并用的制着她。 原以为这小姑娘就那么偃旗息鼓乖顺下来了。 这小姑娘便又不安分,一只小手在他胸膛是摸来摸去,仿佛那只手长了眼睛似的准确摸上他的眉眼…… 本来就有那意向的裴誉,此刻自然是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只是想到这小姑娘好不容易和自己亲近些了,也不想再招她不快。 趁人之危。 便弃了眼前的销魂美人,独自出去冲了凉水澡又来炉子前站了会儿,散了深重的寒气才又奔向内室。 只是一回来,裴誉忍不住扶额。 这睡觉睡得的好好的,这人怎么还能滚到地上去呢? 床铺又高,这一摔身上定要青紫了。 裴誉无语又心疼的抱起来顾阮重新回去床上,“这么高摔下来,也摔不醒你。” 裴誉失笑,只刚把顾阮放回床上,那人就自己翻了身牵过被子把自己送进温暖的被窝里。 这顿操作下来行云流水。 裴誉在旁都看傻了。 裴誉耷拉着头,老实的听着顾阮的训话与控诉。 “是,都是为夫的错,还请娘子大人有大量,原谅为夫可好?” 裴誉乖乖认错,他还不至于在这事儿上和她争出个黑白来。 见裴誉认错态度积极,顾阮也散了些气。 但还是不想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他。 “随随便便认个错就算了,那还要京兆尹,和东寻律法来做什么?” 哼。 昨夜就说话伤她,今日又让她丢脸没法见人。 她上辈子是欠了他吧! 第1250章自家夫君 “那娘子想要如何,为夫都可以满足娘子,包括刚才没有完成的事儿。” 裴誉目光晦暗的落在顾阮衣领领口。 领口大开,凝脂如雪的肌肤上开满了漂亮红色小花。 越往深处看去,愈发移不开眼…… 顾阮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纵然她跟裴誉三年了,可还是受不了他这荤段子。 顾阮赶紧拢了拢衣服,忌惮的看着他。 “你敢!想的美!” 衣冠禽兽! 斯文败类! 刚才出了那么一档子事,他,他居然还有心思想这事! 果然禽兽的思维她是永远都理解不了的。 “敢不敢的试试不就知道了?” 裴誉轻飘飘的一句话差点没噎死顾阮。 顾阮狠狠的瞪他一眼,抬手掀起纱幔,行动颇为艰难的从床上下来。 这才转身仔细打量着自己的床,被毁成了什么鬼样子。 顾阮满心郁闷,这怎么和自家夫君亲热亲热就要付出这样的生命代价呢? 这死的也未免太羞耻,太冤枉了吧。 透过薄薄的纱幔,裴誉看懂顾阮脸上郁闷的小表情。 “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古人之语如今来瞧倒是毫无偏颇。” 裴誉喉结滚动,侵略性的目光上下扫视顾阮,只穿了件薄薄的绸衣,腰间的绸带系好,衬着那不盈一握的细腰,腰上三寸的美丽亦是肉眼可见。 再往上瞧是白皙纤细的脖颈,再是一双红润艳丽的唇,俏丽的鼻梁以及一双妩媚妖娆的凤眼…… 双颊淡淡晕开因情欲泛起的潮红。 将眼前女人的美丽妖娆无一落下尽收眼中。 绯色的薄唇弧起,心底默默想着。 死在这样的美人身上,不往来世一遭。 “你死这么憋屈,就不怕污了你明月清风裴世子的美名?” 顾阮嗤笑一声,对他的那句话又恼又羞。 虽然这几年跟着裴誉,顾阮学聪明了不少,但到底是比不上裴誉这只成精的狐狸。 “虚名而已,无需过于在意。”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那有怀中拥着软玉温香来的实在? “你不要脸,我要脸。赶紧穿了衣服出去!”顾阮坐在凳子上,纤纤素指一指屋门,半点不留人家的意思。 “啧,阮阮真是过河拆桥,自己爽了,就不管自家夫君了。”裴誉摇摇头,胆子真大,居然敢赶她的夫君走。 裴誉下床,赤脚踩在软毯之上,站在顾阮面前,双臂展开,目光深意的凝着她。 “干嘛?”顾阮被裴誉这一举动弄得一头雾水。 顾阮仰头看着裴誉,顿时便觉得自己的气势输了裴誉一大截。 “自然是伺候自家夫君更衣,娘子不愿么?那这世子妃做的可真是不到位。” 瞧着裴誉笑意冉冉的样子,顾阮就差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 可是这寄人篱下,敌强我弱的,顾阮还是怂怂的去去给裴誉找衣服来伺候这尊大爷穿上! “裴大爷,要不这寝衣你自个儿脱了,再把里衣里裤穿好?我再给你添衣?”顾阮莹白如玉的手停在裴誉腰间的绸带上…… 第1251章礼尚往来 顾阮手心里握着那根绸带,整条胳膊都微微发颤下不去决心。 裴誉嫌弃她的慢动作,抬手握住她的手替她将那根绸带扯下,顿时衣服没了束缚便朝两边散开,露出健硕的胸膛,以腹间隐隐可见的分明的壁垒…… 胸口上还印着好些暧昧的抓痕,吻痕,激烈的交织在一起。 顾阮闭了闭眼,无法直视这一幕。 “闭眼做什么?又非没见过,阮阮刚才还狠狠的稀罕过呢。”裴誉好笑的看着顾阮的模样,小姑娘的脸皮还是一如既往的薄。 这些荤段子,半点听不得。 一听就要脸红,瞧着可爱极了。 “你别说了,裴大爷现在请脱衣裳,不然就裹着这寝衣穿一天!”顾阮瞧见裴誉这副得意模样就十分后悔自己昨天把他留下来,没把他给赶出去睡的事儿。 今早房中事被人知晓就算了,现在还要给眼前这位大爷换衣裳。 裴誉乖乖的把里衣换上,在看顾阮接下来的步骤。 “阮阮,你这是打算让你夫君不穿裤子就直接穿着袍子出门了?”裴誉寒眉一挑,瞧着顾阮手中抱着的浅紫色衣袍。 “咳,怎么可能,这里里裤,你自己换了去。”顾阮才不会呢。 自家夫君走光了岂非是便宜了给别人瞧? 所以不可能,不可能。 裴誉也不再逗她,从她手中拿过一衣服自行去屏风后换上,一刻钟后从屏风后出来,自己手中却拿了另外一套衣裙。 也是心机的紫色。 “你干嘛?”顾阮坐在凳子上,穿着单薄的寝衣,幸好这屋里不冷。 “礼尚往来,自是伺候娘子,替娘子更衣熟梳洗。”裴誉扬扬手中的衣服,气势稳如泰山的朝顾阮走来,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 顾阮瞧着他认真的模样,便知道自己躲不过去,索性乖乖站起,再朝着裴誉走过去。 “娘子别动,让为夫过来。” 裴誉连喊停了她,三步并做两步走,几步便走到了顾阮跟前。 “我不要紫色。”她不喜欢穿紫色。 “为夫也不喜欢紫色。”可还是穿了。 顾阮委屈的嘟嘟嘴,那可爱的样子让裴誉瞧了,更是欢喜的不得了。 “娘子乖,为夫替你更衣。”裴誉小心翼翼的伺候着顾阮,不让她有半点的不适。 最后衣服穿好,这素来显端庄高贵的紫色衣服穿在顾阮身上倒是别样的娇艳。 与裴誉的一袭紫衣瞧起来两个人金童玉女,格外的般配。 裴誉紧紧握着顾阮的手,见她又低头沉默,寒眉微凝。 怎么又不说话了? 裴誉长臂一伸,把顾阮揽进怀里。 轻轻抱着她,“怎么了?不高兴吗?” 顾阮摇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吧我太好哄了。你随随便便几句话我就卸甲投降了,昨天对你爱搭不理的,今天就无比乖顺的被你抱着。” 裴誉心底惊了一下,仿佛知道她后面要说什么话。 反正不是什么让人舒心的话,不想听,便低头吻住了她正欲说话的嘴。 顾阮眼睛眨了眨,惊于裴誉的举动随后也慢慢接受闭起眼睛慢慢回应他。 第1252章屁股开花 三日后。 橘梗站在屋外,手里那这金疮药犹犹豫豫的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进去。 小脸上去啊。是纠结。 可是下一刻,便有人替橘梗解决了这份纠结。 一只漂亮的手横空出世拉过橘梗的手腕,在帅气的踹开眼前虚掩的大门,同时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在橘梗耳畔。 “大姑娘家家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直接进去不就完事了?” 来人正是墨渊,手上同样拿了金疮药,脸上洋溢的眉飞色舞的笑意。 两个女人刚进屋,屋内便是一阵鸡飞狗跳,墨渊和橘梗还没来得及反应,一件墨色的外衫便迎面而来罩在两人的头上。 阻碍了视线。 “墨渊?你怎么了啦!”墨河又惊又怕的。 “墨大姐!拜托你睁眼看看这是男人住的地方,你怎么就不打招呼的就进来了!”墨祁有些崩溃,这女人半点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都不懂! “我知道啊,这不是听说你们挨罚了吗,被打板子了,我今天可以来给你们上药的。”墨渊这几日一直在天机阁,今天刚回来就听说这三大墨卫惹恼了世子爷。 令其去墨部领罚四十杖。 这不被打的屁股开花才怪。 纵容那掌刑罚的长老们手下留情 他们没给半个月也休想好! 只是墨渊没想到,这挨罚的人员里还有墨尘。 不应该啊! 墨祁“……”就是因为是屁股上受伤你这样擅闯进来才不行。 他现在是不是要庆幸长老手下留情,没把他屁股打开花。 或者在庆幸一下自己此刻穿了一条亵裤,没被这女人给坏了自己一世英名? “墨尘,你这都好了?”墨渊才不管墨祁呢,现在见了墨尘便两眼放光,只是这人衣裳穿的整齐,人也规矩的站着依旧威风凛凛,芝兰玉树的。 这伤怎么好这么快? “听你的语气似乎很失望。”墨尘淡淡看她一眼,颇为无奈。 “怎么会,好歹你也挨四十板子,这外伤好了,说不定还有内伤呢。 要比你把裤子脱了,我再帮你检查一次?”墨渊无所顾忌又极为大胆的说话,眼睛一直盯着墨尘的屁股瞧。 偏这翻话说的极为认真,诚挚。 “不必了。墨河你刚才不是嚷嚷着疼吗?”墨尘卖起自己弟弟来也是丝毫不手软的。 墨河却听得这话,吓的脑袋直像那拨浪鼓一般摇晃。 还没来的及说出拒绝,墨渊嫌弃的话便以脱口而出。 “他们皮糙肉厚的没事,说不定我要是再来晚一刻钟就好了。”看别人? 还是算了吧。 墨渊眉毛一挑。 果断不搭理墨河。 除非他叫自己一声嫂子。 墨祁“……” 所以你是来干嘛? 来和墨尘做冤家? 然后使劲欺负他们? 橘梗看着这混乱的一面,清咳两声。 也顺利的吸引了墨祁的注意。 墨祁看到自己小徒弟来了,手里还拿着一瓶金疮药,顿时心底就舒服了。 还是徒弟靠谱,知道来看望他师父。 “小徒弟,过来。” 第1253章白日宣淫 这该罚的罚了,养伤的也养好了。 顾阮便开始兴师问罪,秋后算账了。 顾阮手里捧着一杯热茶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们。 四个人整齐划一的站在自己跟前,头埋的低低的不敢吭声,不敢乱动,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顾阮轻抿了一口茶这才幽幽开口。 “你们四个,可以啊!居然领头带人来捉你们家世子妃的奸!” 每想到这个,顾阮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真想给面前四个人狠狠一个爆炒栗子! 顾阮从小到大都没这么丢人过,和自家夫君亲热缠绵,还被人当做偷情,带着三个大汉进来捉奸! 这简直是要气死她! “说说吧,这是为何?”顾阮慵懒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 “不,世子妃,不是捉奸……”温婉声音越说越小,谁知道里面那人是世子。 世子大半月的不来主屋了,而且那夜她们伺候世子妃就寝时也不见世子来啊。 “那是捉什么!”顾阮现在听到捉奸这是这个就一阵头疼。 不由的凌厉了语气。 “是,是捉老鼠,世子妃奴婢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就算世子妃您红杏出墙,奴婢们也是尽心竭力会替您隐瞒的,绝对不会透露风声给世子知道。” 橘梗胆子大,也是有自幼伺候顾阮一起长大的情分在。 说话也比温婉大胆了不少。 但是说的都是真心话。 顾阮听到橘梗的话,就觉得自己脑仁子生疼,现在又看到另外三人连连点头纷纷赞同橘梗的话,不知道是欣慰呢,还是该骂她们这么见不得自家世子妃好吗? 就这么怀疑她的妇德人品吗? 再说了,她有那么大胆子在栖云轩,裴誉的眼皮子地下偷汉子吗? 细细听着橘梗讲清楚来龙去脉,顾阮又笑嘻嘻的看向温情,“温情,墨河你找来的?” 好啊! 居然敢叫男子去她的闺房捉耗子! 见火烧到了自己身上,温情一脸苦笑,又孤独无助。 “世子妃,奴婢最怕的就是老鼠了,奴婢若是真的里面的不是老鼠,真是一个小贼,奴婢肯定是要废了他的! “给世子妃报仇雪恨!” “哈!”顾阮气极反笑,重重的放下茶碗,微烫的茶水煞是溅了出来,让顾阮的手背红了一片。 听见这一声响,原本站着的四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世子妃此举,显然是动怒了。 “世子妃息怒!” 橘梗和温婉心底的那个悔啊,简直无法用言语表达。 “息怒?我把你们一个个的都得狠狠惩治了我才能息怒! 一个两个的吃里扒外,生怕你家世子妃不够丢人是不是! 这种房中事还敢让别人来瞧!一推二,二推三,一个个脚底抹油溜了!” 顾阮气的就是这个。 被丫鬟知道就算了,还叫墨祁他们知道,这让她以后还怎么面对他们? 裴誉脸皮厚,她可不行。 堂堂世子妃,缠着世子白日宣淫,皓日当空了还不起,还被下属撞见个正着。 她还要脸不要了? 第1254章溢着宠溺 顾阮对着她们狠狠的数落一阵儿这才算是消气了些。 只是瞧着她们的眼神还是很不友善。 跪在地上的四人也没那胆子说话,个个像鸵鸟一样埋着自己的脑袋。 “所以说那么俩知道屋子里有人,不赶紧进来救本我,反而舍近求远去找温情来捉耗子!” 好啊,这群小丫头翅膀硬了! 还说对她忠心不二,就是这么忠心不二的? 真是气死她了! “世子妃,奴婢,奴婢是害怕里面那人真是一个小贼,我和橘梗又不是对方的对手反而把事闹大,坏了世子妃的名声,这才寻的温情,想着把那,小贼制服了,这件事再瞒的紧实些,哪知道最后来的人是墨河他们。 然后床上的还是世子。”温婉说着说着便又低下了头。 要是她知道世子来了主屋,和世子妃在一块,她便是做梦都会笑醒的。 顾阮眉毛一挑,坐了下来,坐姿慵懒自得。 “所以你这是为我着想了?还帮着往你们世子头上戴帽子?” 顾阮红唇轻启,尽说吓人的话。 四人沉默了,她们还真有这想法呢。 天大地大大不过世子妃去。 温情刚想说话,一丝寒气冷不丁的爬上了温情的后脑勺,见旁边的人还想说话,连伸手掐她,温言吃痛叫出一声,“温情!你掐……”我干嘛? 温言话还没说完,余光便看见自家世子如天神一般站在门外,此刻冷幽幽的瞧着她们。 顾阮见裴誉来了,刚好些的心情又不好了。 都是这个罪魁祸首。 “都去外面院子跪着。”裴誉容色沉冷,嗓音更是凉薄,如外面渐渐融化的雪水,一滴落在掌心便是透心彻凉。 温婉她们不敢有二话,她们方才的话定是让世子听见了,这些天世子惩治了墨河他们,又被公事缠身,还没来得及找她们呢。 现在挺突然的来了,打她们一个措手不及。 顾阮好看的眉皱起来了。 “裴誉!你凭什么要我的人去外面跪着!”她都舍不得呢,只敢让她们在屋子里站着,虽然现在是跪下了,可这屋里冬暖夏凉的,可比外面舒服多了。 裴誉只幽幽看她一眼,眸中幽色愈发浓郁,瞧得顾阮心肝一颤。 “跪门外。”跪门外,不是跪院子,这是最大让步了。 温婉率先出去,她宁愿跪着也不愿在两位主子之间为难。 正好出去,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很快屋中没了人,裴誉走进来转身将门合上,再气势沉稳的走向顾阮,眼底涌动千万琉光,多的是顾阮看不懂的东西,最后无奈叹息一声,伸手把顾阮抱进怀里。 想对她发火发脾气的,可到最后又舍不得了。 顾阮小脸贴在裴誉坚硬的腹部,双手也顺势环上他的腰身。 “你刚才差点就吓坏我了。” 顾阮小声抱怨一句。 “嗯,是为夫的错,为夫在此向娘子赔罪如何?” 裴誉眼里溢着宠溺。 “你公务忙完了?”顾阮不解,裴誉如今都是一个太傅闲散之人了,怎么还有那么多公事要处理。 “不曾,就是有些想娘子了。” 第1255章软软绵绵 嗯,是想她了,所以他特意过来看看他到宝贝,哪成想刚走在门口就遇见他的宝贝在发火,那怒不可遏又拿她们没办法的样子实在是可爱。 眼瞧着宝贝愈发气的狠了,他正想进门抱着她好好安慰一番呢。 哪知道下一刻自己的宝贝话锋一转,愤怒不在反倒添上几分喜意。 这丫头的关注点真是偏,而且半点不知道坚持! 才发怒多久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 居然还欣慰那些个小丫鬟忠心。 忠心她们,帮着她给自己夫君戴绿帽子。 裴誉墨眸幽暗起来,若是那日在顾阮房中的不是他,他岂非真被戴帽子了? 突然觉得现在只让她们跪在门口都是轻饶了她们。 也该送去墨部领四十杖才是。 “想我?想我你之前十天半个月的都不来看我。”顾阮不信他的话,想她? 骗鬼呢。 他之前是想恨不得弄死她。 裴誉沉默片刻才道:“娘子之前不是信期来了吗?”他可不敢在那时候招惹她。 而且那时候娘子脾气古怪的紧,他怎么说怎么错的,他还没有和娘子和好呢。 “所以你就嫌弃我了?” 女人不讲道理起来,真是让男人拿她半点法子没有,这和她信期来了,他不去见她有什么关系。 还嫌弃,他明明稀罕都来不及。 “为夫喜欢娘子还来不及,怎么会嫌弃。”裴誉稍稍抱紧顾阮。 怀中的小姑娘现在软软绵绵,又温温柔柔的实在令人欢喜稀罕。 顾阮笑而不语了,现在他说喜欢之类的话,她听听就够了,当真不得了。 “算你说话好听,你还有多少公务?” “嗯……还有如山堆积的公文要看。” 其实也不剩多少了,那公文都是近两年各地知县呈上来的折子,这新官上任嘛,年轻人总是有着一番激情热血无处安放的。 也有的急于向皇帝证明自己的能力,不断上表文章。 各种家长里短,张家的狗吃了李家的鸡都被写上了。 这样的公文折子要是送到了皇帝跟前,可想龙颜不悦成何样子。 旁人也是许是瞅着裴誉近些日子太闲了些,便将这些折子都分来了裴誉这里,让他仔细看,筛选些尚可的折子在上奏于陛下。 裴誉粗略看过,准备在过两日就把这些无用的折子发还于地方。 只是如今娘子问他公务多吗? 多,自然多,不多也得多! “哦,那你快去处理公务吧,我不打扰你了。”顾阮乖巧道。 心底隐约泛起失望来。 以往自己问他公务多不多的时候,他都说不多的。 怎么今天变了。 “你怎么还不走?”顾阮挑眉,看一眼面前不动如山的男人。 “娘子不去吗?自家夫君处理公务,娘子身为贤内助帮不上忙,也可在旁替自家夫君磨墨吧。” 所以他这不是来想她的,是来给自己找免费劳动力的。 “到时候你可别心疼自己的墨!”顾阮不服输的性子又上来了,同时也小气的急着上次裴誉在书房数落她浪费他珍贵徽墨的事儿。 第1256章如兰香气 “这人还真有意思。”顾阮好奇的那起一份公文看了起来,讲的都是芝麻绿豆点的小事。 这样的公文也敢往皇帝跟前递,这人得是有多大胆子。 “左右与娘子无意思就是了。”一只大手横空出世的从顾阮手里把那份公文抽走,放在桌上,随后又拿了一摞公文压在那上面。 脸色十分不好看。 顾阮轻轻一笑,“裴世子这是吃醋了?” 裴誉斜着眸睨她一眼,丝毫不掩饰自己话语中的酸意“自家的娘子当着自家夫君的面说着别的男人有意思,还不许自家夫君吃醋,娘子你说说你这是什么霸王行径?” “是你要我来的,我乖乖听话的来了你又嫌弃,你倒是说说自己脸上戴了几张面具,这般善变。”顾阮不甘示弱的回怼。 到后面不知怎么的,裴誉成了在旁研墨之人,顾阮则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看那些公文,怎么说呢,比她看到话本子感兴趣。 “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干务政事?” 半响没得到回应,顾阮有些不耐烦了。 “你说话啊!你闷声要做哑巴呢?” “阮阮喊一声夫君为夫便回答娘子。” 一口一个你,一口一个裴誉的,是该对自己夫君的称呼吗? “爱说不说。”顾阮懒的搭理他,反倒是细细端蓦这公文的写法。 虽然流水账了些,可这内容还是不俗的,可见这些人都是有文化品学兼优的好官! 想到品学兼优四字,顾阮不由的瞥一眼裴誉。 这人瞧着也是给品学兼优的世家子弟。 只是他这骨子里蔫坏! “瞧什么呢?”裴誉一看到顾阮的眼神,顿时就不好了,这小妮子心底说不定又在想他什么。 想的什么不知道。 不过看着眼神,那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没什么,瞧你模样生的俊俏。不给瞧么?”顾阮浅笑摇头。 这人不仅骨子里蔫坏,这洞察力也惊人。 那眼神突云破月的,仿佛能一下把自己看穿。 “不给瞧娘子该如何?“裴誉磨着墨的手停下,放下那支徽墨,单手撑在书案上,身子微微向顾阮倾斜。 炙热如兰浓郁的香气吹拂在顾阮面上。 顾阮皱了皱眉,有些不适应他的靠近,伸手放在他胸膛,微微用力的抵着他,不许他继续靠近。 同时不怕死道:“你不给瞧,我就去瞧别的男人!” 裴誉抬手,温暖的掌心覆盖住了顾阮的手背,将她温软的小手轻轻握住,牵引着她的手放在这心间的位置。 温暖的气息渐渐呼吸在顾阮的白皙的脖子上,唇瓣愈发的贴近,只需要轻轻扭头便能亲到顾阮的唇。 顾阮害怕的往一边躲,脸也往一侧偏开,不许裴誉亲自己。 免了唇瓣的紧密相贴,却免不了裴誉炽热的唇落在自己晕开红晕的脸上。 脸上的温暖,顾阮不由害怕的颤抖。 嘴巴却依旧硬气。 和死鸭子有的一拼。 “瞧别的男人?想都别想。”裴誉声音凉淡,腾出另一只手掰正顾阮的脑袋,让她看着自己。 “只许瞧我。” 第1257章色鬼投胎 顾阮怔怔愣愣的瞧着裴誉,瞧着他此时的霸道。 檀口微张,明眸皓齿的怎么瞧,怎么好看,裴誉喉结微滚,现在挨的与顾阮极近,再靠近些两人便合二为一了。 两道温热的呼吸渐渐揉粹在一起。 裴誉轻轻摸着顾阮的脸,见她乖乖柔柔的样,现在又没有要抗拒他的意思,低头想去亲吻住她香软的唇…… 顾阮眨了眨眼,随后闭上眼睛,唇瓣刚贴在一起便又冒冒失失的闯进来一人。 看清楚屋内的情况,那人狠狠的一拍后脑勺,连连道:“世子,小的这就滚出去,您和世子妃继续继续!” 说罢,听枫当真是自己滚了出去,速度之快,裴誉半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这办了祸事的听枫先自己滚了出去。 顾阮瞧着听枫的方向轻笑出声。 “夫君,你身边的人除了墨尘是个冰块,其余人都是有趣的人。” 也不知道裴誉这么一个黑心汤圆是怎么培养出这么可爱的下属的。 她是应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 “是吗?为夫可不觉得。”裴誉淡淡看一眼屋外。 “娘子,我们……继续?”裴誉旧事重提,顾阮耳根一红,抬头似嗔含怨的看他一眼。 这男人怎么就一心想着那事? 这男人是色鬼投胎吧? “你,你心底怎么就老想着那事?” 不是说了清心寡欲的吗? 他这般是要清心寡欲的姿态吗? “娇妻在怀,若是为夫心底不想着这事娘子该是要哭了。”裴誉认真的看着顾阮,原本的手还在轻轻抚摸顾阮的脸颊,现在变为了揉捏她的耳垂。 顾阮今日没有戴耳环,摸着耳垂的哪里肉肉的,唯独那个耳环眼儿那儿有点硬,裴誉像是发现什么新鲜事一样,摸着那里格外起劲儿。 “你别乱摸。”顾阮不适应的要去躲,她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耳垂。 “好,不逗你了。”裴誉听话的放开手,只把顾阮轻轻的抱在怀里便没有了动作。 只是指尖老是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顾阮的肩膀,愈发的往里探。 顾阮神色无异,裴誉大为失望。 顾阮吸吸鼻子,心底也在纠结。 裴誉想要她,她早就知道的。 只是……她还不想。 “这,这公文都看的差不多了,我,我先出去了。”顾阮把面前的书合上,就要逃,却是忘记了自己被裴誉抱在怀里。 自己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的。 “裴誉!你想做什么!” 裴誉抱的越紧,唇也抿的越紧,可他这样越不说话,顾阮便越害怕。 身后男人呼吸的声音明显重了几分。 更让顾阮头皮发麻。 “不想做什么,就是想抱抱娘子。” 听到裴誉这么说顾阮稍稍松了一口气。 紧绷的神经还没放松下一刻随着裴誉未说尽的话再次绷紧了。 “况且就算为夫想要做什么,那也是咱们夫妻之间应该做的事,很正常不是吗?” 话说着,裴誉温软的唇也落在顾阮的脸颊上边…… 第1258章怜香惜玉 半推半就之下,顾阮还是不想如了他的意。 “裴誉你说了你不会强求我的。”既说了,便要做到才是。 怎么可以朝令夕改呢? 裴誉轻叹一口气,这小姑娘还是防备自己的紧。 “是说了不强求娘子,可这也并不妨碍这做夫君的与自家娘子亲近。” 明显狡辩还从中寻顾阮话中的漏洞,偏这人又说的理直气壮的紧。 让顾阮没什么话去驳斥他。 “强词夺理,我说不过你。”顾阮没好气白他一眼。 真是的,她从前怎么会以为裴誉嘴巴没长好是用来做摆设的呢? 这嘴巴能说会道的句句话能够噎死人。 “说不过为夫的原因是娘子心底边也是这般想的,你看为夫亲近娘子,娘子不也是不曾拒绝吗?” 只是她不曾拒绝自己,可是怎么就不愿意他碰她呢。 他动作再亲密些,她就像只被吓坏的鹌鹑一样。 瑟瑟发抖。 抱着她颤抖的身子,他便舍不得了。 顾阮不说话了,又坐那儿继续装死。 她就是害怕嘛。 那次净室阴影,实在让她害怕。 吓的她做了好几夜的噩梦。 见着了裴誉心底更是怕的要死。 那个时候,裴誉也是一脸凶狠样,见了她就恨不得弄死她,他哪会怜香惜玉,哪次不是强迫她的。 完全违背了她的意愿。 霸道放肆的紧,她不配合一点,他就凶狠一分的,她哪还敢继续激烈反抗。 现在他好了,再想和她……她也是不愿意的。 除夕皇帝不曾设宴,这年节最后一日的元宵节皇帝倒是大摆筵席。 处处奢靡到了极处,宫中金碧辉煌,朱墙碧瓦,好不引人生羡。 这场宫宴,既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也期盼着来年更顺利的日子,更是皇帝宠妃现身人前的一日。 沈泱的打扮,满头珠翠,及地华服,衣服上都绣着金线,在绯色烛光下照耀下更是金光闪闪。 嚣张又气派,是个合格的宠妃了。 这若是在插上两只钗子就是富丽堂皇了。 沈吟坐在一旁的软榻上,瞧着沈泱对镜梳妆,神思不由恍惚。 从前的宫宴她便是在钟粹宫这样乖巧坐在一旁等着她的姑姑梳妆打扮的。 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她还是在宫中这样坐着,看着自己的三妹梳妆打扮。 沈吟脸色隐隐难看。 她本不想来的,那丫鬟口口声声的说着是奉了淑贵妃的旨意来的,还用她母亲来压她。 着实可恨。 沈泱对镜梳妆,透过镜子瞧见沈吟不好看的脸色,红唇一勾“长姐不高兴了,我以为咱们难得姐妹相聚,长姐会喜不自胜,如今瞧,原是小妹想多了。” “臣妇何德何能但得起淑贵妃一声长姐,这可是折煞臣妇了。” 沈吟抿了抿唇,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最后落在她的小腹上,沈泱怀孕快三个月了。 沈吟低头一笑,陛下当真是老当益壮。 膝下子嗣个个都到了成家立业娶妻纳妾的年纪了,陛下也是不甘落后,自己的孙子还没多抱上两个,这又迎来了一个幺子。 皇帝的老来子。 第1259章今夜圆房 很快淑贵妃便携带皇帝的老来子来到宴会上,一身雍容华贵,俯首看着下边。 她的位置极好,可将来往赴宴之人看的清楚,无一疏漏。 目光落在裴王府的席座上,直被那恩爱的一目刺伤了眼! 顾阮百无聊赖的坐着,宫里的宴席,又是晚宴,是不能随意乱走,加上宫宴时辰将至,顾阮也不能出去透透气,只能呆在殿中。 这皇帝没入席,这菜也没怎么上,只上了几道甜点。 顾阮也不能靠着这点心填肚子啊。 这一来二去的,顾阮既不能出去走动,也不能大肆朵颐这甜点,一时间郁闷,无聊的紧。 “怎么了。心情不好?” 裴誉含笑看她 见她眉眼间难消的燥郁就知道她的心情不是一般的不好。 ”我无聊啊,夫君要不你说个故事转移转移我的注意力?”顾阮带着些乞求的眼神看着裴誉,双眸隐隐噙泪,漂亮的凤眸潋滟着水光,模样瞧着便是楚楚可怜,凄楚动人。 尤其是她那声委屈的“夫君”更是喊进了他心里,刚刚建筑起的心墙瞬间被她击溃,土崩瓦解。 “娘子想听什么故事?”讲故事,讲兵书算不算故事? 或者孙子兵法? 里面的计策可都是有典故的。 果然这男人和女人的思维就是不一样。 女人爱听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 男人却满脑子都想着那些英雄的发展史,那些令人心情澎湃,抛头颅洒热血保家卫国故事。 “我想听你小时候的事儿。”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可以变这么坏的。 听到小时候,裴誉墨眸晦暗起来,他小时候的事儿可并不怎么美好。 “不记得了。” 既是不美好,便不提了,自揭了伤疤,把伤口弄得鲜血淋漓的有什么好处,还是说出来引得这女人同情的? 苦肉计吗? 他还不屑用。 说着不屑用苦肉计,仿佛之前就没用过苦肉计来让顾阮心疼他似的。 顾阮抿了抿唇,见到裴誉明显沉冷的脸色,“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你不高兴了。” “没有说错什么,但是不高兴还是有的,娘子现在可想好了如何来哄为夫高兴?” 在人前裴誉还是很拘礼的,现在也只是在桌底牵着她的手,时不时的揉揉她白嫩的掌心。 粗砺的指腹轻轻的在顾阮手心里画着圈写着字。 感受到他写的何字,顾阮又羞又恼的瞪了他一眼。 还以为他在人前多少是会克制几分。 没想到这男人的忍耐力就这么点。 这人前瞧着还是衣服正人君子的样,这人后就是禽兽不如了。 居然,居然在她手心里写着今晚,今晚,圆房…… 圆他个大头鬼! 这男人居然还振振有词的说什么,年初的时候他们就圆房了,这一年里的最后一天也要圆一次房,寓意着有始有终。 这话气的顾阮直想给裴誉一个大嘴巴子! 这有始有终是他这么用的吗? 顾阮忍不住借谢斐的一句话来在心底怒骂他,“去他娘的有始有终,你别给老娘糟蹋了有始有终的这个词语!” 第1260章斯文败类 顾阮强忍着在人前站起来呼裴誉一个大嘴巴子的想法,可是她再继续沉默下去就不知道裴誉这个禽兽又能做出什么好事来了。 现在他这揉着自己手心的手都要穿过袖子摸到自己胳膊上。 偏她还不能乱动,生生便宜了裴誉这顿豆腐。 “裴誉你若是再胡来,今晚你就给我滚去睡书房!”给点阳光就灿烂了。 这男人真是比女人还要善变。 听到睡书房三字,裴誉立刻老实起来。 “为夫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是害怕了娘子让为夫睡书房了。”裴誉轻轻叹息,同时有些不满,小姑娘每次都会用这招,就不能变变花样吗? “所以你现在就老实点。”顾阮在忿忿的把手抽回时还狠狠瞪了一眼裴誉。 禽兽! 假正经! 斯文败类! “所以为夫老实听话了,娘子今晚有什么奖励给为夫? 比如……” 裴誉话犹未尽,但顾阮现在就特能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这明示暗示的那么明显了,她在不懂就是傻子了。 裴誉现在不去牵顾阮的手,改为抚摸她的头发,将她脸颊边上的碎发轻轻拨去耳后,动作温柔宠溺,眼神更是温柔如水,落在旁人眼底也只叹一声自己女儿无缘嫁得裴世子如此良人。 就是感慨裴誉怎么就娶了顾阮那空有美貌的女人。 简直是糟蹋了。 “你再得寸进尺,我就奖励四十板子!”顾阮不耐烦的拍下裴誉的手,感觉一些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顾阮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做了什么。 霍州浅浅的目光落在裴誉这边,兀自摇头,只想着说句,“兄弟,注意点。” “你再如何宠妻也要注意场合吧。” 霍州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模样摇了摇头。 现在宠妻无度了,之前也不知是怎么搞的一副要弄死顾阮的样儿。 还破天荒的来找他喝酒,光是埋头喝酒的又不说话,霍州哪行,他酒量是好,可也挨不住这么一直喝下去。 再者说了,回家若是月儿闻见他身上的酒味那不得和自己闹才怪。 想拒绝他的。 可是裴誉抬眸就眼也不眨的瞧着自己,眸中的悲伤险些蔓延溢出。 你说说,就这样他哪还好拒绝裴誉。 从小到大就没用见过他这样过。 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 问起来顾阮他又发怒。 还一直放着狠话,那凶狠的样,只怕弄不死顾阮似的。 就这样也就算了,这酒喝完了,要各自回家了,裴誉又一动不动不肯走了,问他怎么回事儿。 这人却说他喝酒了,身上酒味重的很,回家阮阮闻到了会生气的。 听到这句话霍州脑瓜子就嗡嗡的。 刚才还恨不得弄死顾阮。 这下一刻就不敢让顾阮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了。 还害怕人家会生气。 其实就这样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裴誉最后居然特没良心的说这酒不好喝! 我看分明是他自己心情不爽,所以见什么都是不好的! 这可是他珍藏多年的佳酿! 平时都舍不得喝的,裴誉倒好跟喝水似的往里灌,最后又怨这酒味重,又说这就不好喝的,气的霍州差点没跳起来和他打一架,用武力来说明一切! 第1261章母爱泛滥 实际上霍州也是这般宣战了。 只是裴誉那气死人不偿命的,酒喝了不少,眼神却还清明的紧,上下打量一番霍州,最后扯唇一笑高傲的说“你打不过我。” 听听,听听他说的这是人该说的话吗? 作为好兄弟,不和他穿一条裤子就算了,现在还死命的打击他,欺负他! 霍州现在是没眼继续看了。 低头,一只手抚上眉梢,摸着自己的脑门儿,挡住自己的视线。 这顿迷操作把苏初月给弄的云里雾里的。 这男人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伤感起来了。 “你怎么了,板着一张苦瓜脸。”苏初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是看到了那雍容华贵的宠妃。 苏初月低低一笑,笑容飘渺不知是在笑什么。 “没事,月儿,你以后一定要记着离阿誉那一家子都远点。”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可不能让她的月儿也跟着学歪了。 “对了,还有咱儿子,也得离那两夫妻远一点!”霍州想着教育孩子就得从小教起。 还得再给他请个先生。 闻言苏初月无语的看她一眼。 “我倒是想远离,奈何我连个和人家亲近的机会都没有。“ 顾阮素来不爱出门唯一见她的几次也都是在别人的宴席之上。 私下里知交甚少,而她身边又跟着一个小团子,半点丢不掉。 真是苏初月有心亲近顾阮都没那机会。 听到苏初月这么说,霍州就笑笑不说话了。 他是和裴誉之间关系好,可这份关系却是与她们无关的。 想要交朋友,那便自己主动,他可不会强迫旁人。 “夫君,这个时候你不是该替我想想法子如何把世子妃给约出来吗?让我们俩也好好的交流交流感情?” “散席再说。月儿你现在关注世子妃倒是超过我自己夫君了。” 看女人干什么? 看棠才是正事! “你天天看,年年看我早瞧腻了。瞧美人才是人生一大享受。”苏初月嫌弃的撇开眼睛,仿佛真是瞧腻了霍州一般。 霍州心底一下就蹿火了,这个娘子,三天不打就欠收拾了。 居然说都把他给瞧腻了! “是吗,可是本王怎么觉着王妃昨夜在本王怀里的时候也是特别的享……”受。 霍州话没说完,掌心就被苏初月狠狠拧了一下,“你再说!” 苏初月脸颊泛着浅浅的妃色。缓缓晕散在脸上。 眸中快速划过一抹惊慌。 霍州吃痛的噤声,眼神委屈幽怨的望了苏初月一眼,带着控诉之意。 仿佛再说“月儿,你为什么要掐我。” 眼睛水汪汪且无辜的望着她。 像极了自己宝贝儿子在看着自己一样。 苏初月母爱瞬间就泛滥了。 “你乖,大庭广众之下别闹。”到底是在寺里学习过的,才这么快苏初月的心就静了下来。 “可是我的手心都红了。” “我替你揉揉。” 霍州不语,专注的瞧着苏初月的柔顺温婉。 霍州浅浅的凝望着她,心底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感觉。 苏初月的泼辣劲儿,如今去哪儿了。 第1262章眉如柳弯 在他记忆力,苏初月从来都是泼辣的,是乡野女人,有着乡人与农人的泼辣,和那拙劣的聪明。 也有着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 幻想着有朝一日入宫为妃母仪天下,幻想着嫁入豪门从此一步登天荣宠一生。 他初见她时。 他还是一个乖巧伶俐的皇子,老老实实的做着别人口中的好孩子,皇帝眼中懂事伶俐的儿子。 她还是一个嚣张泼辣不时皇权为何物的无知女子。 初次见他便敢口出狂言,就敢骂他。 第二次见,她打了他。 次次不愉快。 只在一次他奉命出宫彻查盐案遇见正被歹人欺负的她,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一时心软,也不想一个清白的姑娘就这样被糟蹋。 他出手救了她。 第一次苏初月柔柔的向他说了一声谢谢。 在后来见她小脸都脏了,衣裳也被扯乱了,便带她去了自己在宫外的别院。 第一次看到苏初月穿着华服,梳着精美发髻聘聘婷婷站在自己眼前。 一袭淡紫色长裙及地,身披蓝色薄纱,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 秀眉如柳弯,眼眸如湖水,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朱唇不点即红,凝脂雪肤如玉,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兰花钗子,精致而不华贵,低调却极尽奢华…… 很美,他那时候还从不知道苏初月这般泼辣背后还有怎么柔婉的一面。 令人惊喜又难忘。 随着侍从的一句大胆,见到三殿下还不行礼。 便将她给吓跪了。 许是穿不惯这长裙的缘故,苏初月不小心再到裙摆,重心不稳的就要往一边摔去,他心底着了急,迅速上前接住了她,怀中的人儿,抱着触感软软的,暖暖的。 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妙滋味。 自这以后,他才看见苏初月惧怕,不过转瞬之间,这女子便又恢复本性。 说她会报答他的,现在麻烦他放开她,不许打着救她的名义就抱着她,对着她上下其手的占她便宜。 他果断的松手,眼睁睁的瞧着她摔下去随后自己也蹲下身子,单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 说“如果自己不肯放手呢?” 她不解,眼里充满了茫然。 之后她便在他宫外的院子住下了。 那个时候他还没有在宫外正式置办府邸。 所以只有得了空闲才会出来看看她。 偶有一次问起,她怎么就那么没有防备的就住下了,不怕她转手就卖了她吗? 她却万分自信道:“我的幻想就是嫁入豪门一辈子生活无忧,现在豪门主动找上门来,我为什么要拒绝。” 还是那份自信,骨子里的那份泼辣劲儿也还在。 没被他的身份与这儿的锦衣无忧磨平了棱角,不懂得寄人篱下该是什么样的姿态。 很好。 他喜欢这样的女子。 后来他也更宠她,在意他,开始把她带在身边。 与四弟阿誉相聚时会带上她,也在那时候起,苏初月认识了左长安,二人私交渐渐多了起来…… 第1263章我会娶你 苏初月也渐渐的有了变化,知道了温顺为何物,懂得了何为谦卑,晓得她和他之间的悬殊身份。 愈发的不自信。 他当时并未在意这些,只是在带她出去时,她总是喜欢低着头默不作声。 只有瞧见了左长安会欣喜几分,然后便又见她默默垂下了头。 一次在左候府相聚,自那起苏初月的表现越发的与往日不同了。 连对他的态度也是越发的好,大有委屈求全的意思。 许是男人都是贱骨头。 也冷着他,不喜欢他,甚至对他泼辣的女人他倒是十分欢喜。 可这女人一旦柔顺听话了,他便不是那么在意了。 他是谁,皇帝的第三子,除了自己弟弟以外皇帝最喜欢的儿子。 生来便是尊贵,宫里的娘娘见了自己也是笑脸相迎,朝臣们见了自己也是谄媚奉承。 那些千金贵女见了自己谁不是春心荡漾想要做他的三皇子妃。 可正因为这些他才是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现在出现一个与那些人完完全全不一样的苏初月,他自然是喜欢的。 男人都有一种猎奇的心理。 你越是顺着他,他反而不拿你当回事。 你要是有那么点反抗的意思,他会觉得新奇,觉得与众不同对你格外怜惜。 他便是如此,苏初月和那些女人像了,他也就不喜,以后的出门也不怎么带她,在两个好兄弟面前也不去提起。 惹得霍尊连连调侃他的一柱香热度,才这么几天就不喜欢。 并非不喜欢,只是他寻不到理由去喜欢一个除了温柔便是一无是处的女人。 论容貌,平成的千金随便一个都可比上苏初月。 苏初月唯一的与众不同都没了,她也和那些女人无异了,那他又何必再喜欢。 喜欢的女人是用来珍视的,不喜欢的女人便只是自己的笼中雀,高兴了逗两下,不高兴了就关着它。 一次醉酒,他和她睡去了一起,第二日洁白床单上的一抹刺目的红简直刺伤了他的眼睛。 可他也非不负责任,只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会娶你。” 也是那时候起苏初月有了名分跟在他身边,随着他出入,他看公文她便在一旁磨墨,第一次磨墨时,弄得宣纸,衣服上满是墨水,第二次她却将这墨磨的极好。 可见背后是下了苦功的。 “我会娶你”这四个字,苏初月等了很久,却是等来了他娶正妻,同时收纳侧妃的消息。 宫中也派嬷嬷来,身后跟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小丫鬟,说是教导三殿下夫妻敦伦之事。 霍州收下了,也用了。 苏初月却伤心的肝肠寸断,在质问他,他娶正妻她怎么办?他说了要娶她的。 他只淡淡道一句“你会是我的侍妾,正妻月儿你还不够资格。” 不够资格,只能为妾。 苏初月哭的愈发的厉害了,偏他还在一旁冷言冷语的嘲讽“嫁入豪门,嫁入皇家这是你应付的代价,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安心待嫁。” 待嫁,她怎么可以安心待嫁! 许是这场白日梦做的太深太入迷了,她都不知道是现实还是梦里,但是她此时此刻一点都接受不了面前男人的冷嘲热讽。 第1264章天生丽质 既然他要娶正妻,不要她了她又何必在厚着脸皮跟在他身边。 苏初月心灰意冷的要走,决绝的要走,他不以为意,一个攀附权贵的女人她舍得走吗? 可当他从左长安口中得知苏初月去了清凉寺,预备着落发出家,他心底才慌了。 却还是故作矜傲,不去。 左长安瞧了也只微微笑过,便不去理这回事了。 霍州如何与她何干。 苏初月落发与她更无干系。 …… 后来他忍不下心底的惦念去寻她,只见道惠安手持剃刀就要为苏初月落发,眨眼间,地上已经多了一缕黑发…… 他才是知道慌了,阔步上前去打断这落发的仪式,强硬的把她拽起来带走。 一路上苏初月又踢又打百般不配合。 他明明都要娶正妻了,她也乖乖识趣的走了,这人为什么还要来招惹她? 是把她当成他身边的婢女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吗? 不可能! 多月未曾见苏初月这发狠又蛮横的泼辣了,霍州心情意外的好。 夜里挑灯,烛光摇曳了一晚…… 第二日他抱着苏初月在怀,目光坚定且宠溺,掷地有声道:“他不会娶正妻,也不会纳妾,他会娶她做正妃……” 原以为说了这些,她便不会走了。 可是这女人固执执拗的紧,要走,她也不要她了。 最后没法子,他只能由着她在清凉寺里,却不允她落发,每隔三五日他都回去清凉寺看她。 连他的两个好兄弟都说他是疯魔了。 可能他真是疯魔了。 似是察觉的霍州的灼热目光,苏初月抬头看他,美眸着笑意“你这样瞧我做什么?” “无事,就是瞧本王的王妃生的好看,天生丽质难自弃,越看越移不开眼了。” 霍州摇头,漆黑的眸将盛满了苏初月的影子。 “油嘴滑舌。”苏初月唇角不由自主的勾起,被心爱的男人夸好看,她自然是欣喜万分的。 今夜虽是元宵节,和淑贵妃第一次在如此重大场合出现。 众人的目光却只寥寥无几的落在沈泱身上。 大部分的好奇注目都在今日的将军夫人的婆婆身上,叶蓁蓁,谢焓的夫人,谢斐的母亲。 是辅国公府的嫡女,是当年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将军,是当朝一品诰命,随着十二年前的那件事,叶蓁蓁渐渐寡居。 和丈夫一起不参加宫宴皇后宣召也概不接旨,如今却是突然的来了。 身边还跟着一位姿容上乘美丽的女子。 梳着少妇的发髻,又和叶蓁蓁如此亲密的手挽手,那张熟悉的面容……是前不久的沈大小姐。 如今的将军夫人。 叶蓁蓁目光淡淡,自寻了位置坐下,也不要沈吟陪着,把她直接撵去了她夫君那里。 谢斐自然喜笑颜开,接过娇妻的手,牵着她入席。 旁人问起叶蓁蓁今日怎的来参加宫宴了。 叶蓁蓁瞧一眼沈吟说“来给儿媳妇言传身教,如何拒绝皇室邀约,这位夫人想要听吗?” 这番话说的如此掷地有声,又不遮掩的,叶蓁蓁和沈吟还没怎么着呢,那位夫人便讪讪不说话了。 第1265章作奸犯科 这番话声音不大,却又足以让旁人都听见,沈 泱自然也注意到了。 “这位夫人说话好大的口气,陛下皇后有旨宣召不居然敢抗旨不尊,胆大妄为,身为臣子,你臣子之本分尽到何处去了。”一道凌厉势如破竹的声音穿破这欢声笑语的氛围里。 方才还口耳亲密交语,窃窃私语说着话的众人,瞬间闭了,大殿之类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随着内侍的一声高呼”陛下,皇后娘娘驾到这才算是缓和了些微气氛。 随后又是整齐划一的恭贺之语,声势浩大。 皇帝落座,一双锐利的鹰眸扫过整个大殿,最后看到叶蓁蓁愣了一下。 “方才都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方才说什么,说这叶蓁蓁不敬皇族,他倒是想说,但是他不敢。 “陛下让臣妾说这位夫人胆大包天,口出狂言不敬陛下与皇后娘娘,臣妾听了心底不舒服便开口斥责了两句。”沈泱年龄小,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瓜葛,如今也是仗着皇帝的宠爱,以及肚子里的那块肉大声说话,还是维护皇帝的皇威。 她便更无顾忌了。 皇帝淡淡瞥一眼沈泱,见她眉眼燥郁难掩,这份火气又不是全冲着叶蓁蓁来的,是拿人家当发泄口呢。 “心里不舒服就憋着。” 叶蓁蓁,他都不敢随意招惹的女人,也就这等无知女人才会傻傻的凑上前去寻不痛快。 能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那没点倚仗的人敢说吗? 沈吟微蹙寒烟眉,这上一辈人的事她粗略知道些的,可是今日一见她知道的似乎是细如牛毛。 “将军,母亲这般说,陛下就是这个反应?”这将皇威踩在脚下了,陛下还这般不痛不痒? 谢斐勾唇一笑,倾身靠近沈吟,在她耳边耳语着:“面上是这个反应,心里面什么反应我可就不知道了。” 谢斐这番话说的清楚明了。 陛下这是面上笑嘻嘻,心底却是盼着你去死。 现在隐忍不动是在放大招呢。 “如今我与父亲还有谢唯都在家里,谢家军就驻扎平平城以外,陛下他还不敢在这时候触犯谢家。” 谢斐耐心为沈吟解释,一语双关。 沈吟心思玲珑,一下想明白其中关键,那就是谢斐不在平城,谢家军也没有驻扎城外,这陛下就要算总账了。 沈吟眼帘微垂。 她觉得自己不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而是又进另一个龙潭虎穴。 瞧着沈吟冷然的小脸,谢斐就知道她想什么了。 “你放心,我娶了你,就会护着你一辈子。” 耳边是男人深情又笃定的告白……沈吟轻轻点头,和新婚那夜一般,水色潋滟的眸柔柔的凝着他,回复以同样情深笃定的语气“我信你。” 她只可以信任谢斐了。 夫妻俩相视一笑,默契温情满满的,可是苦了一旁的谢唯。 也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到现在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着过。 从前还有他大哥在前顶着父母的催婚,可现在大哥成婚了,怎么想也该是轮到他自己了。 谢唯可受不住这炮火连天的相亲轰炸,向他大哥说了一声,就收拾衣服银钱出门准备避上一阵子。 只是……谢唯黑了脸,他的父母压根就没管过他相亲的事儿,连他好几日不回家了都不管,难道都不怕他出去作奸犯科了吗? 第1266章更加宠爱 哪知道母亲知道了自己这句心里话竟然无比鄙夷的瞧了自己一眼“你要能去作奸犯科给我找一个二儿媳妇回来,我也是能够含笑九泉的。” 什么嘛。 不是都说老大是跟草,老二是个宝吗? 怎么到他这里完全反过来了? 现在大哥成亲了,这下家里地位更没他了,之前大哥还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弟弟,现在大哥眼里一心都是大嫂了。 整个将军府里就剩他孤家寡人了。 沈泱显然没想到皇帝会这样说 ,连有人不畏皇权他竟也毫无反应。 甚至让自己少说话。 叶蓁蓁垂眸,今夜宫宴她本是不想来的,奈何是故友相邀,这些年了,第一次邀约自己,她怎能不来? “淑贵妃有孕,不宜久站,还不回去坐好。”武皇后淡淡瞥她一眼,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来。 只是那份不喜还是显而易见的。 宫宴开始,这又才恢复方才的热闹…… 最后顾阮觉得闷了,便想出来透透气,悄声与裴誉说过,便自行出去走走。 冗长的走廊下,站着一个人,白衣墨发,清雅谪仙。 瞧着这熟悉的背影,顾阮黛眉微蹙心中不喜。 强忍着这份不喜,“参见国师大人。” 楼烨转身,漆黑如耀石的眼睛紧紧的锁着顾阮,眸光冷冽,带着几许危险,最后勾唇一笑”原以为自那日一别本国师就再也见不到世子妃了。” 知晓他话里的意思,顾阮的眸也同样的冷了几分,报以同样语气回着楼烨”我也是,原以为自那日以后本妃就再也瞧不见楼国师了,如今再见……” “再见如何?世子妃就这么喜欢话只说一半吗?”楼烨挑眉,那日的事儿,他以为裴誉看见了定会大发雷霆,再不然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了顾阮,没想到裴誉不仅不计较,反而更加宠爱她。 今日宴席上他们夫妻俩的互动不像假的,可若真是演戏,那这二人演技未免太好了些。 “不是喜欢把话说一半,是不想将话说全了得罪人,本妃如今看见国师,就如同见了路边狗屎一样恶心。”这么说还是轻了。 她见了他,就如同遇见腐烂的死耗子。 既惹人厌恶,又令人恶心。 楼烨脸色难看起来,黑沉着一张脸,一双漆黑如耀的眸紧紧锁着她,“世子妃真是伶牙俐齿,想必面对裴世子也是这般会说话,难怪裴世子亲眼瞧见世子妃和长孙允私会,亲密的连给裴世子戴了一定绿油油的帽子,裴世子也会这般轻易的与世子妃不计较。” 顾阮眸色不变,也不为他这段话扰乱了心神。 我伶牙俐齿? 裴誉那人发起疯来什么都不听的,她的伶牙俐齿能管用? “我夫君在我身后吧。”顾阮唇角含笑,楼烨看着她,她又何尝不是一直看着楼烨。 从他眼中的她看到那抹白色影子。 “楼国师你这小伎俩可都是本妃当年玩儿剩下的。”顾阮凤眸微凝,心底戒备提升了不少 “所以世子妃敢当着裴世子的面说一下当日在清凉寺是感受如何?” 第1267章美如玉石 顾阮凤眸渐渐凝聚寒霜,目光冷幽幽的看着楼烨不说话,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楼烨平白的添了几分恼意。 “世子妃,你如今紧闭着嘴巴是不敢说嘛?”楼烨声音低沉浑厚,带着几分性感的哑音分外的好听。 “楼国师既唤本妃一句世子妃,就应知道这结果该何。”顾阮不紧不慢的同楼烨打着太极。 这句话像是什么都说了,又像什么都没回答。 扑朔的紧。 楼烨俊眸微眯,瞧着顾阮的眼睛眼中划过一道冷光。 他不是来找她打太极的! “结果便是顾阮,你想骗本座多久。” 听到顾阮二字,顾阮凤眸闪了闪,脸上多了些许不自然,“本妃骗你什么了,楼国师用着本妃一副抛夫弃子的语气来指责本妃?” “国师大人口口声声说本妃骗了你,本妃究竟骗你什么了?” 钱财?感情?信任? 他们似乎对这三样东西并不沾边。 “楼国师你的狼子野心不要暴露的太快。”顾阮红唇轻勾,善意又另有所指的提醒警告。 楼烨站于原地,俊眸只见一片幽深墨色,其余的便再也看不清了,与墨色的夜相融。 顾阮转身往回走,在一根宫柱后瞧见裴誉,见他轻轻靠在那里,今夜元宵节,月亮也是比往日圆润皎洁。 月色朦胧,周围随着点点星子闪烁。 月晕开淡淡的皎洁辉色,裴誉立于月下,半侧的俊颜被月色所掩,朦胧月色,依稀见得男人美如玉石的容颜。 另外半侧隐于月色,藏于暗色,被暗色笼罩的半边脸,绯色的唇起一道弯弯的弧……裙摆的一只鸢尾花似是活了一般仿佛正在缓缓绽放,像极了话本子中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 顾阮心头一悸,还是大着胆子迈步往前,把手伸向他,轻轻牵过裴誉的手,方才她和楼烨的话他定然是听见了。 顾阮深呼吸一口气,他定然也是生气了。 “夫君,我们回家吧。”裴誉抬眸看她,凝视半响,最后才淡淡“嗯”了一声。 也不顾这宫宴还在继续,就被顾阮牵着手一步一步的离开。 难得一次主动权握在顾阮手心里。 “你,不问我和楼烨说了什么吗?”顾阮停下来,转身去看裴誉,她以为裴誉见着她和楼烨在一块会走上来,把她带走的。 没想到到了最后却是自己在带裴誉走。 “问了,娘子会说吗?既然不会,说了也非是真话,为夫又何必多此一举。”裴誉抬眸,用一种望穿万物眼神看着顾阮,他更怕自己听见什么他不愿意听的话。 他刚才听到长孙允这三个字都要疯了。 顾阮张了张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裴誉夺回了主动权被他给牵着走了。 人瞧着平平淡淡无所谓的,可顾阮跟在裴誉身边,只觉得头皮紧一阵儿麻一阵儿的。 从远处瞧着没什么,人家夫妻两个手牵着手并肩而行,情深爱浓的。 可只有顾阮才清楚都知道且感受到身边这男人几欲喷薄而出的怒意。 第1268章吸食精气 走了好一段路,顾阮是说什么也不肯再走了。 “不走了不走了,你自个儿回吧我不走了!”顾阮烦躁的甩开裴誉的手,又不满的在原地恼怒的跺脚。 裴誉转身看她,想知道她这又是怎么了。 “怎么了,不走世子妃打算在大街上过夜?” 得,都叫世子妃了,这男人现在气性肯定不小。 裴誉话落,一阵冷风吹过,正好这两天天光日暖的,顾阮衣裳便穿的薄了些,这被冷风冷不丁的一吹,顾阮倒是忍不住打个喷嚏。 裴誉眉心一簇,低头抬手解下自己的披风轻柔的替顾阮盖上,“雪色的披风映着顾阮白里透红,娇丽漂亮的小脸。 裴誉有些恨铁不成钢,在她小脸上用力的捏了捏,“冻死得了。” 裴誉想过很多顾阮没了的结果,唯独就是没想过她是被冻死的。 为了漂亮,真是要走火入魔了。 “才不会呢,你少小瞧人。”顾阮拍下裴誉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小脸,脸好烫,肯定是被他给捏红了。 裴誉轻轻“呵”了一声,意味深长。 摆明了是瞧不起顾阮,现在还是对她开始不屑了。 裴誉准备继续走,奈何身边的女人却毫无动静,傻站着一动不动,自己看着她,她也欢喜的看着自己。 刚开口问她怎么了,她便娇声娇气的喊着脚酸走不动路了。 “你背我。”顾阮红唇一字一句的念着话。 “夫君背娘子天经地义。”见裴誉不为所动,顾阮又默默的添了一句话。 两人对视半响,裴誉才仿佛认了命似的走到顾阮面前弯下身子,露出一方宽大结实的背。 顾阮欢喜上裴誉的后背,臀部被他的一双手牢牢托住,她也只是眼色变了变没有再说话。 顾阮双手环着裴誉的脖子,红唇一张一合的和裴誉说着话,温软的唇不时的与裴誉的耳廓擦之而过。 “夫君,你是不是生气了。”一路上裴誉都是沉默寡言的。 容貌俊逸,清冷如月,一双墨色眸更是清透温润,容色肃冷,一张唇抿的很紧。 那份矜傲,那份雅致温柔仿佛就是为他量身定制。 而顾阮像极了一只女妖,此刻缠在那不近尘世,远离尘嚣的仙人身上,欲图吸食精气…… “没有。” “胡说,你要是没生气,那我说了这么多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顾阮撇撇嘴不信裴誉的话。 生气就生气,她又不会笑话他,毕竟她遇见了这事儿也生气。 “没有不理娘子。”裴誉淡淡回答,他是真没生气。 只是身上背了一个要人命的小妖精,正在他耳边喋喋不休的说话,声音又娇又软的。 尤其是背上的那份温软,以及掌心托着那份肉感……总是能勾走他的心思。 他若是不专注些,他怕自己一会儿就忍不了了。 “狡辩!你刚才就不理我。” “娘子你还想不想回家了?”裴誉说这话时,他们正好停在一座热闹的酒楼面前。 顾阮被吓的一个激灵,连连抱住裴誉的脖子不肯撒手“回家,回家,我想回家!” 第1269章莫非体虚 裴誉抿笑不语,背着顾阮的手在她臀部上轻轻拍了拍,“以后若是没那胆子便不要随意招惹我。” 顾阮俏脸酡红,双手抱着裴誉的脖子脸红到脖子根了,轻轻的点了点头,裴誉背的高些,顾阮乖顺的趴在裴誉背上,差些就可与他脸贴着脸。 “夫君,我们快回家吧。”虽然回家有些不安全,但是绝对是比在外面安全的,在一个自己最熟悉的地方。 总好过一个陌生之处。 听到顾阮话里的乞求,裴誉也不在逗弄她,“嗯,回家。” “夫君,你背着我重吗?”顾阮瞧见他额间的点点汗珠,以为是自己又圆了,所以裴誉才累的流汗了。 殊不知裴誉此时是忍耐的难受,偏背上这人却毫无察觉似的,还用手替他拭汗。 “娘子最近懒成何样莫非自己不晓得吗?”都快懒成猪了。 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连在自己院子里走走都费劲。 现在这小姑娘竟是还指望自己瘦一些,简直天方夜谭。 “呃……夫君话不要说的如此直白好好?”顾阮眨眨眼,她很不想承认,可是裴誉额间的每一滴汗似乎都是在嘲笑她的体重,还有她的懒! “娘子最近确实又圆润了些。”裴誉依言换了一句话,委婉的回答顾阮,只是这句有圆润了,还不如裴誉方才那句她就没有点自知之明的话呢。 顾阮泄气似的趴在裴誉背上,食指在裴誉背上画着圈。 “我会瘦的。” 她肯定会的。 “夫君话说回来你流这么多汗,该不会是因为体虚吧。”顾阮不知死活的说着话,话音刚落,裴誉就顿住了脚步,扭头余光幽冷的看她一眼,随后裴誉不说话,继续背着顾阮前行。 只是这气压低的,让顾阮心慌的紧。 事后顾阮又忍不住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是男人的,就最听不得这些话了,她居然还敢说!还敢说! “夫君,您别生气,刚才为妻不识好歹来着……” 最后任顾阮怎么说话讨好裴誉皆不为所动。 直到回了王府,顾阮刚从裴誉背上下来就准备跑,奈何后衣领被裴誉一抓,就如老鹰捉小鸡似的拎回裴誉身边。 拎着顾阮,一路势如破竹,归心似箭的往栖云轩去,一路顾阮直挣扎不断,在栖云轩遇见了温婉宛如瞧见救星,可这四人却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直接就把自己给无视了。 温婉心里苦,上次坏了世子好事,这次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再坏事了。 再说了世子那么疼爱世子妃,肯定是不会委屈世子妃的。 顾阮被裴誉拎回屋,就在顾阮还以为他准备要做什么的时候,只见的裴誉轻轻叹一口气,漆黑墨眸深深的看她一眼,又伸手抱了抱她,再亲了亲她,直到把她的唇瓣亲的红肿水润了才放开。 “裴誉,你干嘛?”顾阮有些错愕,就这样? 她还以为裴誉是要霸王硬上弓,又想强来一次呢。 “夜里寒凉,晚上睡觉注意点。” 第1270章眼波潋滟 顾阮眨眨眼就那么瞧着裴誉走了。 心底却闷闷的有些难受。 前些日子,裴誉不碰她,去书房睡她还觉得松了口气,心底舒服多了。 可今日她心底怎么就是闷闷的难受呢? 顾阮靠在门框上,瞧着那早已消失在浓重夜色中的清雅身影。 ”世子妃,您若是舍不得世子,您可去去把世子给哄回来啊。” 温婉有些看不惯了,明明世子爷和世子妃都舍不得对方,都那么喜欢对方,偏偏性子别扭的紧。 一个不会哄,一个不会不要脸的留下来。 顾阮是真的不大会哄人。 可是温婉如此想裴誉不会不要脸这就不对了。 顾阮小嘴儿一撇,裴誉若是要脸了,那这世间就不会有不要脸之人! “谁说我舍不得?备热水,我要沐浴就寝。”顾阮黛眉蹙起,转身便往屋里走,走了两步,人又停下来,眼睛盯着床脚隐蔽处瞧。 “温婉,你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温婉一头雾水,这夜深人静的,哪有声音。 “奴婢不曾听见有何声音。” “嗯,没错我也听见了有老鼠在叫唤。”顾阮深以为然的点头,好看的眉蹙起,眉眼之间带着一份忧郁,凤眸盈盈,眼波潋滟…… 顾阮自动过滤掉温婉的话转换成自己想要听到的话。 “啊!”温婉现在是听到老鼠两个字就觉得脑仁子生疼的。 上次就因为老鼠二字触怒了世子,这屁股上的伤还没好呢,这次世子妃又提,温婉的心便吓的扑通扑通的直跳。 “温婉你说的对,好大的一只老鼠,实在是太猖狂了,居然赶在本妃的房间里胡作非为。” 温婉的心还没平复下来,紧接着顾阮又说话了,这下换她的脑瓜子嗡嗡的,她说什么了,她什么也没说啊? “去,把墨河找过来,替本妃捉老鼠。” 顾阮不理温婉,自说自话,自问自答。 温婉被顾阮的老鼠二字吓到了,现在还没想明白顾阮到底什么意思。 找墨河捉老鼠? 这是个什么梗? “世子妃,墨河在书房那边,书房重地奴婢……”温婉话语猛地顿住,猛地抬起头眼神亮晶晶望着顾阮,也见顾阮颇有深意的瞧着自己。 捉老鼠,上次捉的老鼠不正是世子吗! “既然想明白了还不快去。” “奴婢遵命!”温婉喜笑颜开的从屋子退出去,世子妃这请世子的法子还真是别致。 顾阮浅浅一笑,随后又唤了橘梗进来添水准备沐浴。 她才没有请裴誉,她是请老鼠的。 正在书房挑灯办公的裴誉耳力超然的听到温婉来请墨河去栖云轩捉老鼠的话。 寒眉一凝。 捉老鼠,捉什么老师,这大冷天的哪儿来的老鼠? 再说了就算有老鼠,那它可能出现在栖云轩吗? 他刚从栖云轩回来,那里有没有老鼠他会不清楚?。 “捉老鼠。”裴誉起唇低低的念叨,反复两次,裴誉眸底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从椅子上霍然而起。 第1271章娇娇柔柔 墨河惊魂,久久没能回魂。 现在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又在隐隐作痛了。 明明是世子妃让温婉来请他去捉老鼠的,怎的世子抢着前去了。 还有世子方才瞧的那一个眼神,真是渗人的慌。 温婉在一旁痴笑,等那份痴劲儿没了,才想着要回去栖云轩了,这刚要走呢手腕就被人握住了。 “你干嘛?”温婉不耐的把手抽回来,莫名其妙的看着墨河。 “世子妃不是请我去捉老鼠吗?”怎的现在是世子去了? 还有温婉这丫头也奇怪,从前见了自己就跑的今天倒是主动的来找自己。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英雄救美的事儿当然是让世子去做了?你忘了上次你们要捉的老鼠是谁了?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不要就算了。”温婉一副看白痴的样看着墨河,全然忘记了自己刚才也如墨河一般白痴。 现在在无情的瞧不起墨河。 墨河“……”他是时候要在温婉这小丫头片子面前好好的表现一下自己了,让她敢瞧不起自己! 裴誉从书房一路朝主屋而去,披着皎洁月色进入院子,院中疏疏落落的跪了人,为首的两个大丫鬟面颊酡红…… 想着方才温婉瞧见自己出来的那份欢喜眼神,在看看这面色迥异的橘梗裴誉心下了然几分。 站在院中瞧着屋子,灯火阑珊。 想起方才回家的路上她说要哄他…… 裴誉喉结微动,瞧着院中熟悉的一幕,裴誉不禁想起之间那小姑娘穿着那媚色衣服,娇娇柔柔在自己怀中哭泣的模样,莫名的兴奋起来,隐隐激动。 “世子,世子妃正在房间里等着您呢?” 橘梗见裴誉站在院中迟迟不动,不由开口催了一下。 裴誉挑眉,淡淡应一个字抬步进去,屋中熏着淡淡的兰香。 很像自己娘子身上的香味。 裴誉信步朝内室走,边走边寻顾阮所在。 最后在一方软榻上瞧见了顾阮,穿着白纱衣靠坐在窗前,面前摆了一壶酒,一只杯子倾斜的倒在小几上,一只杯子被顾阮拿在手中,杯中存着些酒…… 见有人进来,顾阮反应慢半拍的看过去,看到裴誉眼里,脑袋空白了瞬。 模样瞧起来呆呆傻傻的 似是认不出来眼前人是谁了。 顾阮打一个酒嗝,眼神恢复几许清明,“你谁啊?” 人瞧着不呆傻了,可这张口就问裴誉“你谁啊!” 果断的让裴誉沉了脸色,这小姑娘是喝了多少酒? “问你话呢!快说你是谁?我夫君去哪儿了?” 见裴誉抿着唇不说话,顾阮这小暴脾气就抑制不住,当下就摔了杯子要从软榻下来,奈何顾阮脑子眩晕了一下,一脚踩空就要朝地上摔。 顾阮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自己被人扶了起来,没有撞到冰冷坚硬的地面,而是撞到一个温暖的胸膛。 “我的乖乖,阮阮,你今夜是喝了多少酒。”裴誉后怕道。 他还站在门口的位置,就那么定定的瞧着她,想知道她还能说多少让他不高兴的话。 哪知道这话没说两句,还没开始耍酒疯了,这人自己倒是要先摔了。 第1272章春山画眉 顾阮被裴誉扶着重新坐起来,脑子如今还迷糊的紧,甩了甩迷糊的小脑袋。 顾阮又抬头重新望向裴誉,凤眸水光潋滟,绯色到烛光衬着顾阮瑰丽的眉目愈发发的工整…… 也衬着裴誉的容貌越发的绮丽。 裴誉一身白衣如画立在自己面前,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 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 遇雪犹清,经霜更艳,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顾阮不禁看的痴了,瞧的呆了。 脸上的笑容再度放肆起来,反钳制住裴誉的手,力气突然变大,裴誉想睁开,却又怕伤了她。 瞧着顾阮这副痴女模样,眉心一挑,额角的青筋忍不住突起,这小妮子是喝了多少酒。 顾阮握住裴誉的手,眼睛放光的瞧着“你谁啊,怎么长的那么像我夫君?” 一张脸,对比下来宛如复刻。 裴誉强忍着揍一顿这丫头的想法,这下喝大了,连自己夫君都不认识了。 这要是在外边,岂非被旁人三言两语的就给拐跑了? “哦,是吗?本世子长的很像你夫君?”裴誉心情当下便不好了,就要挣开顾阮的手。 哪知道他越要挣开,顾阮便握的越紧。 “不是很像,是一模一样,你在外面还有双生兄弟吗?” “诶,你怎么又变成两个人了?你会分身术啊!” “教教我好不好?” 顾阮视线愈发的模糊,瞧着裴誉从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裴誉瞧着她愈发的胡言乱语,方才认不出他是谁便罢了,现在连人有几个她都看不清了。 “阮阮,你今晚喝了多少酒。”以前这小丫头也喝过酒,可他从没见她喝醉过。 还要拉着他去学什么分身术。 “你真的醉了吗?” 顾阮下意识的颤了一下身子,纤纤素手指了指那酒壶,“我没喝酒。” 顺着顾阮指的方向看去,瞧见那酒裴誉拿过闻了闻。 是西域的葡萄酒,初始喝着没什么,就当是喝葡萄的汁水了,可这酒的后劲儿却是大的很。 这酒又因为珍贵,他便一直放在王府的酒窖里了,一直没拿出来过,今晚都是被顾阮给找了出来。 “你是谁?你怎么在我房间里?我夫君呢?”顾阮清明几分的眼神又迷离起来,又见裴誉还搂着自己顿时吓的花容失色,“松手松手!你是哪儿来的登徒子!你居然还敢抱我!” 裴誉抱着顾阮,任她推打自己,任她抗拒自己。 瞧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底隐隐有所思。 听着她喋喋不休要赶自己走的话,蓦地低头吻住她的唇,唇齿相依,唇齿留香…… 顾阮眼睛睁大几分,原本的反应又被那酒精给麻痹了敏锐,被裴誉亲住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呆呆的坐在软榻上,还维持着方才的动作。 直到自己舌尖一痛顾阮这才缓了过来,就在这时自己突然失了稳心,被裴誉放平睡在软榻上…… 第1273章家有悍夫 顾阮呼吸蓦地急促起来,心口的柔软被一只大手覆盖,微微凉意顺着被掀开的衣领渗进…… 顾阮忍不住的打个寒颤。 察觉到了冷,却没察觉到危险。 更没意识的自己现在与裴誉是多亲密的挨在一块儿。 自己更是在旁煽风点火,生怕刺激不了裴誉。 “怎么了?”手突然被顾阮握住,被她用力的攥着,裴誉动作停下,双膝分开跪在顾阮腰肢两侧,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 都说女人衣裳脱到一半儿的时候才是最妖娆妩媚的,如今一瞧顾阮粉面腮红,眸若秋水,湿润的红唇及着这半退的衣裳,怎么瞧怎么勾人。 “不可以。”顾阮双眼迷离,那酒的后劲儿愈发的足了。 她是能喝酒的,只是这具身子却是碰不得酒,一杯就倒。 今日她也是挑了不那么烈的酒来喝的,只是没想到这酒后劲儿这么大。 顾阮能撑到现在已经算是她的酒量和酒品甚佳了。 “为何?你不愿?”裴誉眉心一蹙,都醉了还不许他碰她,这人的警惕心怎的就这般厉害了。 裴誉微微不愉,三天两头的想和妻子亲热都被拒绝。 这换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现在自己的妻子喝醉了,还是不忘着拒绝自己…… “因为……”顾阮撑着身子坐起来,脸颊愈发的,红润,滚烫。 顾阮坐好,身上的衣裳随着她的动作滑去一大半,顾阮单手勾住裴誉的脖子,一手虚掩着他的耳朵,红唇凑他耳边软软的说话,带着点葡萄酒的香气萦绕在裴誉鼻尖。 怀中是美人自己主动贴上来的温软,温暖柔软的软玉温香的感觉裴誉还没体验到了,就被顾阮的话给气的心口疼。 恨不得将怀中的女人给狠狠的教训一顿。 “不是不愿意。” 所以你是愿意的? “是因为家嗝~家有悍夫,我不敢……”顾阮语气突然就委屈下来了。 家里有只公老虎天天盯着她,她哪里敢嘛。 她这是有贼心没贼胆儿。 “所以,你,你快点走吧,我夫君就在书房呢,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被他撞见,你——”你可就惨了! “嘶——好疼!”顾阮声音戛然而止,随后便开始呼疼,顾阮捂着连着脸,开始往后躲,可裴誉哪能如她的意,一只手环在她腰上,把她扣的紧紧的。 “你干嘛!我好心为你着想,你凭什么咬人!”顾阮擦了擦脸,全是这人的口水,眉心嫌恶的蹙起。 “顾阮!你看清楚我是谁!” 裴誉简直被她气的要吐血了。 感情这小姑娘不是想要拒绝他,是根本就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而拒绝他还是因为家有悍夫…… 这她家里要是没有悍夫,她不害怕了,今夜抱着她的又是别人,那他这顶绿帽子岂不是要给她戴严实了! 他现在还是不是该感谢她家有悍夫!让她不敢红杏出墙给自己戴绿帽子。 居然还为他担心起来,被她的悍夫撞见。 这般护着她的奸夫! 第1274章娘子不哭 顾阮被裴誉吼了一下,小身板僵硬一下,看着裴誉不知所措,最后竟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你凶我!” “你今天你凶我了!” “你刚才还咬我,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你还抱着我做什么?你快松开我。” “我不要了你了!” “夫君,我要找夫君,你快走!我警告你,你要是再不走,一会儿我夫君来了,我让他要你好看!” 裴誉被顾阮这番哭闹给弄得没脾气了。 尤其是她哭。 他就更硬不起心肠来了。 刚想哄她两句,向她道个歉,说自己不应该去吼她,凶她的。 这道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被顾阮给弄的没了话说。 这人到现在还是没认出他是谁来。 不断的在他怀里闹着,挣扎着要去找夫君。 真是,她夫君就在她跟前呢,正抱着她呢,她还想去哪儿找? 一边赶他走,一边又闹着要夫君,连哭的都这么委屈,愣是让裴誉没了脾气生她的气呢。 还知道找夫君,这娘子还是可以的。 不用狠狠教训了,给些许惩罚就好。 “乖,阮阮别闹,我就是你夫君。”裴誉抓住顾阮推他的双手,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摁,控制住她乱动的身子。 “阮阮,你仔细看看,我就是你夫君不是别人。” 听到这两句话,顾阮才安静了会儿,哭声不在,顾阮缓缓抬起头去看裴誉,眼睛眨了又眨,又用手揉了揉眼睛。 将眼前人的面容看清楚,顾阮哇的一声又哭了,抱着裴誉不肯撒手。 “裴誉,你怎么才来啊!” “我都怕死了。” “刚才有登徒子,他想要非礼我!你就要戴绿帽子了!” 听到前边两句话还好,裴誉心情尚可,只是后面一句话就让裴誉不怎么愉快了。 本就不好的脸色此刻又沉几分。 “顾阮!你故意拿绿帽子那三个字气我呢!”裴誉钳住顾阮秀雅的下巴 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怕,我害怕,刚才那个人好像你,他欺负我,他还要亲我,我害怕,夫君我是不是脏了。”顾阮摇头不听他的话,双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哭道。 怀中的小人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渐渐的声音都哭哑了。 裴誉暗叹一声,手掌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哄着她。 “乖,娘子不哭,为夫在了,夫君一直保护着娘子,刚才没有登徒子,是娘子方才喝醉了做了噩梦而已,乖别怕。” 相较于顾阮把他认成别人,他更愿意是这小妮子做了噩梦。 此番安慰一出,顾阮果断安分下来,不再哭闹,裴誉没来得及松口气,这丫头又语出惊人。 “都怪你!平日里你就欺负我,现在我喝醉了,睡个觉你都不忘记欺负我,还让我做噩梦被登徒子给欺负!” 裴誉”……”他觉得这小姑娘还是有必要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了。 这人都快骑在自己脖子上撒野了。 “顾阮你再不乖,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做噩梦!” 第1275章檀口微张 顾阮立刻就闭嘴不哭了,只是脸上的表情还是委屈的很,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夫君,你别吓我~”顾阮一开口便是哭腔,声音又是委屈的不得了。 裴誉吐出一口浊气,抱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只要你乖些,我就不吓你。” 这小妮子喝醉了酒怎么就这么能闹腾呢? 还是说这酒能激发了这小丫头的本质模样。 “骗人,之前我也乖你就吓我。”顾阮蔫蔫的垂下脑袋,眼睛轻轻阖上趴在裴誉怀里,嘴巴却一直说这话。 而且说一声比一声要委屈。 “夫君你知道吗?我刚才做噩梦了,我真的梦见有人要非礼,他还咬我……他力气太大了,我挣不开他,我好怕。” “好,不怕不怕,那是噩梦,不怕有为夫在,不会有人敢欺负娘子,乖不怕。”裴誉抬手揉着她的小脸,只是红润了些,连牙印都不曾留下,能疼到哪儿去? 许是喝醉的缘故,心里又害怕才将这份疼痛给扩大了。 “嘿嘿,我也是这样想的,我说你快走吧,等我夫君来了一会儿就要你好看,我把他给吓走了,夫君我是不是很厉害?”顾阮娇娇的笑两声,一边说话,一边扬起头冲裴誉笑,向他求表扬。 裴誉摸摸顾阮的头发,又拍拍她的头“嗯,为夫的娘子真棒。” 还记着有夫君,很棒。 “夫君我头好疼。”顾阮摇了摇头,感觉现在脑袋疼的紧,感觉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喝那么多酒,不疼才怪。 裴誉唇瓣微抿,把顾阮扶好坐好,又把她的衣裳给重新整理好,穿好。 确定她不会从软榻上掉下来,自己才从内室出去给她到茶。 至于不让橘梗她们进来……自家娘子醉酒的可爱模样自然是只有自己才能够见了。 顾阮坐在软榻上,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裳方才被裴誉给穿好,现在像个三岁孩童一样坐在软榻上,裴誉前脚刚走,后脚顾阮便下了软榻,跌跌撞撞的跟上裴誉 见他停在一方桌子前,自己摇头晃脑的朝他走过去站在他的身后,伸出双手环抱住他的腰身,小脸再贴在他的后背上。 “夫君你要去哪儿?” 裴誉动作一顿,把茶放下,慢慢的转过身把顾阮重新抱进怀里。 “不是让你好好坐着吗?怎么自己跑过来了,一会儿摔了怎么办?” 顾阮眼睛眯起,像是睡过去了一般,檀口微张,只露出点点的白牙,却意外的诱惑人。 “真是拿你没办法。”裴誉无奈一叹,他现在是要和一个醉鬼讲道理吗? 很明显,这并不现实。 裴誉将顾阮拦腰抱起,一步步进入内室,径直略过那狼藉的软榻。 将顾阮轻柔的放进到床上,正起身准备宽衣就寝,就被顾阮给抱住了脖子,怕伤了她也不敢太用力,这人又好不容易的睡,又不想把她叫醒,到时候又是好一番折腾。 就那样,裴誉便也上床,抱着顾阮和衣而眠。 第1276章馋你身子 原以为顾阮这般便是乖巧的入睡了。 却不曾想到了子夜这丫头的酒劲儿才是真的上来了。 偏生他拿她半点法子没有。 现在不用他怀疑顾阮是真的醉还是装醉了。 就算她演技好,能装成这样子,他也是认了。 宿醉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顾阮睫毛颤动,手放在裴誉裸露的胸膛上无意识的摸着,摸着一块不属于自己的皮肤,顾阮一下就惊醒了。 眼前交错纵横的抓痕吻痕让顾阮不由的瞪大了眼睛。 手还有些意犹未尽的又捏了一把。 软软滑滑的,摸起来很有质感。 “阮阮,摸着舒服吗?” 头顶传来一道幽幽凉凉的声音,顾阮脸色倏的就变了,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天,是裴誉的声音。 他怎么在自己床上,那她现在摸着的东西是什么? 顾阮如此想着,手也极通心灵的又去捏了捏,宿醉的缘故,顾阮现在脑子又是空白又是混乱完全不清楚现在是怎么回事,只是眼前暧昧撩人的一幕美景把她的目光给尽数吸引了去。 胸膛往下让棉被遮了紧实,看不了了。 顾阮目光渐渐往上,衣衫被扯的凌乱不堪,脆弱部分直接被撕烂,连衣服上都星星点点的印着唇脂的印子…… 衣服散开,裸露出的皮肤上鲜艳的吻痕更加分明,然后是白皙的脖子,秀雅的下巴,再是唇瓣鲜艳的滴血,鲜翠欲滴。 上面还有两点牙印,最后完全落入顾阮眼帘的是裴誉一张妖娆撩人,魅惑众生的俊颜。 尤其是那眉眼,分外迤逦。 眉眼如画,明眸皓齿,明俊逼人……如何能令人不喜? 顾阮微微张大嘴巴,看着裴誉的脸,脑子又是空白。 裴誉怎么在她床上? “阮阮,摸着舒服吗?”裴誉勾唇一笑,轻轻的看向她。 墨眸只见一团浓重且难以化开的幽色。 声音低哑迤逦,活像一只勾人的妖。 “啊?”顾阮反应慢半拍的顺着裴誉的视线看去,发现自己的手正放在裴誉的胸口上,还又控制不住似的,又捏了捏。 “舒服。” 还无比诚实的回了一句。 都说男人的身子硬梆梆的,不如女人温软,今日一摸也并非传言如此,裴誉的身子不仅不硬,还非常软。 难怪这男人会有断袖之癖。 顾阮目光紧盯着裴誉的健硕的身子,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连连推开裴誉,把自己卷过来把自己过好,纤纤素指对着裴誉“你你你!你是怎么进我我房间的! 你怎么会在我的床上!” 瞧着顾阮一脸惊恐的样子,刚说完他,又把被子掀开看看自己的身子,衣裳乱了些,但也比裴誉好多了,至少还是整整齐齐穿在身上的。 “你,你没对我做什么吧。”衣裳虽是规整穿在身上的,可是她的腰好疼,又酸又难受。 可她也不能当着裴誉的面脱衣服给自己检查身子吧。 顾阮看向裴誉,可目光却总是不争气的被裴誉漂亮的身子吸引。 第1277章特殊癖好 顾阮简直想给自己一巴掌,小色女! 你现在这是馋上人家身子了吗? 顾阮双手用力的攥着被子迫使目光坚定且心无旁鹭的落在裴誉身上。 可奈何她就是如此的不争气,这刚坚定没多久,她就情不自禁的看去了别处。 裴誉想要答话,去看到顾阮闪躲的目光,不敢正视自己。 只是一会儿瞥一眼自己。 目光比往时低了三分之二,那不是看着他的脸,就是在瞧着他的……她留在他身上的战利品? ”那阮阮是希望为夫对你做什么,还是不希望为夫对你做什么?”裴誉换一个姿势坐好,比起方才的慵懒,此刻更加霸气。 连同衣裳也更霸气的散开,腰间堪堪系着的绸带不堪一击,直接露出腰腹处那有着分明优美曲线的壁垒…… 顾阮脸色愈发的红润,视线却比方才还要低几分。 顾阮垂着头,拿着被子的一角给裴誉,把从他腰间的开始露出的风景遮掩住。 “遮好再说话,都要露出来了。”声音小声,带着些许娇嗔。 “呵,又非没见过,阮阮昨晚瞧的可不少,如今亡羊补牢岂非晚了些。” 裴誉不屑的看一眼身子盖的被子。 这丫头喝醉酒了,这脸皮也是厚的紧,半点都不输他。 “咳咳。”顾阮听到裴誉这句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你少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 顾阮往里躲了躲,躲到了墙角,躲无可躲时才说话。 裴誉肯定是胡说八道的。 她不可能那样。 “胡说八道?不可能?”裴誉低声反复念着这七个字,最后一笑。 那笑声不禁让顾阮头皮发麻。 “阮阮,你确定不要仔细看过你在为夫身上留下的杰作再来说你这不要脸的话?” 裴誉忍着心头的火气。 目光灼灼的射向她。 顾阮身子一颤,还不明白裴誉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到裴誉已经开始宽衣解带了。 方才有衣物遮挡,更惨的还没瞧见,现在一眼望去,一览无余的,胸口上,后背上凌乱的抓痕吻痕都是她的? “阮阮该不会以为是为夫自己有特殊癖好,是自己弄上去的吧。”裴誉目光幽幽的看向顾阮。 这些不可气。 顾阮喝醉了酒,大胆豪放些他也不恼。 可气的是,顾阮昨夜发酒疯,把他衣裳都给扒的差不多了,他心头的火气也攒的差不多了。 就在开始进行最后一件事时,顾阮翻了一个身,他扑了一个空,想着继续重来,怀中的女人却沉沉的睡了过去。 完全没有要醒的意思。 裴誉不想如此善罢甘休,可他还能如何,这人都已经睡着了,对方现在还是一个醉鬼! 他是忍不住了,可他也从没想要过去强迫一个睡着的女人。 想自己去冲一下凉水今晚再忍忍就算了,可怀中的人去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松开,力气大的厉害。 裴誉也不敢硬掰。 只是瞧着她恬静的睡颜,和闻着她身上淡淡若有若无的香味一时也来了困意。 第1278章不近女色 顾阮娇躯一颤,猛地摇晃脑袋。 “不会不会不会,我怎么可能会认为夫君你有特殊癖好呢?” 特殊癖好? 那些抓痕和是忽悠她的,那些吻痕总不能是他自己弄上去的吧。 “呵。”裴誉冷冷一笑,顾阮不明就里,只是更加的害怕了。 脑子一片混沌根本不记得昨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越努力想,她就越想不起来。 “那个,这真的是我弄的?不是你自己抓痒痒挠的?”她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见她还在给自己罪名开脱,裴誉也不多话,倾身靠近顾阮,把她连同被子一块儿抱过来,牵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瞧着上面与自己手印吻合的抓痕。 顾阮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完全吻合。 这真是她弄得。 “阮阮,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裴誉眸色愈发的幽冷。 “我我我,那你要我怎么办?”顾阮摸着那块皮肤觉得烫手的紧,想要把手抽回来,可是被裴誉握的死死的,怎么也抽不动。 “怎么办?自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裴誉目光毫不客气的落在顾阮敞开的衣领那里。 顾阮“……” 其实你最想说的还是这事儿是吧? 那你刚才装的那么局外人。 顾阮赶紧护着自己,仰头朝着裴誉温柔的笑,“夫君,你是不会那么小气的。” “所以你大人有大量的就放过我了好不好?”顾阮简直要哭了。 裴誉那意思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要说的是什么事。 “不好,毕竟为夫在娘子心里一直都是个小人。” 裴誉眸子渐渐不善。 他是该相信这是酒后吐真言呢,还是觉得顾阮是酒后胡言说话随意发泄。 拉着他,和他说了一整晚的悄悄话,说她家有悍夫,说她嫁人不淑,说她的夫君其实是个伪君子,表面是瞧起来人模狗样的,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衣冠禽兽呢。 气的裴誉简直想一盆冷水给这丫头泼下去让人清醒清醒自己是在做什么! “啊?”这事儿裴誉怎么知道? “阮阮,你昨晚还说为夫不是好人,身子还虚!” 他怜惜她,不碰她,可这丫头净把他往龌龊地方想。 说他那么久了不近女色,要么体虚,要么有病。 总之这坏事都是他的。 他倒是想近女色,可他想近的女人她不愿意! 顾阮张了张嘴就要反驳,可是脑子里浮现一个画面就是自己喝醉了。 她记得自己是和娘亲在说话才是,向她吐槽裴誉的不好,怎么这些话变成了她和裴誉说了,莫不是她真喝醉了,把裴誉当成了她娘亲了? 所以现在裴誉是知道自己骂他了? “说啊,阮阮现在怎么不说话了?”裴誉步步紧逼,自己心疼她,怜惜她,她却把自己往龌龊地方想。 “心虚不敢说?”瞧见顾阮眼底一闪即逝的心虚,裴誉心头郁气散了些。 “夫——”顾阮刚想说话就被裴誉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打断了。 第1279章尊贵雅致 裴誉猛的掀开裹着顾阮身子的棉被,在顾阮惊恐的注视下欺身而上。 一只大手游走在顾阮腰间的位置隔着衣服放肆的抚摸揉捏着,把她本就不怎么齐整的衣裳弄的更乱。 自己的柔软的唇瓣正被人紧紧追击着。 裴誉健硕的身子覆盖在顾阮柔软的身躯上,又沉又疼。 顾阮连连用手去推搡他,却反被人压制。 两条小细腿胡乱的等着,踢在裴誉的小腿肚子上,踢他的大腿上,从内侧滑过去…… 裴誉长腿轻抬,轻松困住顾阮不安分的脚。 “别乱动。”裴誉手放在顾阮的肩膀上,眼底涌现一抹猩红,直勾勾的盯着顾阮,眼里全是她此刻的香艳模样。 “在乱动一会儿我可就不管你了。” 闻言顾阮一下就哭了出来,哭的格外委屈,眼泪如决堤的河水往外流。 哭的燥人,裴誉虽……咳,虽不是第一次做这事遇上顾阮嚎啕大哭了。 可是这次性质不一样。 从前他还能狠心霸王硬上弓,现在他舍不得了。 昨夜这小姑娘就没少哭,如今听着她的哭声,声音都哑了。 怎么这人醉一次酒还把自己醉成了一个小哭包呢? 从前那么不屑哭的人,现在这眼泪怎么就说来就来了? 裴誉凝眸瞧着自己身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人。 舍不得了,想放弃了。 可是心头那火却怎么也消不了。 “真是扫兴。” 裴誉在顾阮腰上用力揉摁了一下,才怀着愤懑道。 昨夜扫兴,如今也是扫兴。 身上的重物消失,顾阮微微喘了口气,听见裴誉这声埋怨的话也没有说话,这危险还没解除,这男人还没走了。 万一她又说什么话,又招惹了这男人可怎么办? 顾阮慢慢坐起来,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衣裳,看着被裴誉压着的被子顾阮用力扯了扯,纹丝不动。 察觉到顾阮的小动作,裴誉斜眸看她一眼,身子微动,那被子就像是解除封印一样乖乖回到顾阮手里。 “你别这样看我。”顾阮低头轻语。裴誉那眼神吓人的紧,她可是承受不住的。 “那阮阮想让为夫如何看你?” 他现在还能瞧她的下去,他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气度了。 顾阮不说话了,就那样看着他。 又低头揉了揉肚子,“夫君,我饿了。” 头也很疼。 裴誉“……”他还以为她是有什么话想要说呢。 裴誉抿了抿唇不看她,自己掀开帘子自行下去床铺,帘子又顺势的放了下去。 顾阮只朦胧瞧见裴誉清雅绰约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回来时已经是换了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裳,本是再寻常不过的家常衣裳,裴誉穿起来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尊贵雅致。 芝兰玉树,翩翩君子。 手上还另拿了一套素艳的衣裳,步履沉稳,气势如虹的朝顾阮走过来。 掀开帘子一瞧,刚才的那只喊着肚子饿的小哭包现在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裴誉把帘子挽起来,坐在床边静静瞧着女人的睡颜。 第1280章柔柔软软 手刚放在女人漂亮的脸上,顾阮便有所察觉的醒了看到裴誉先是茫然,后又被惊了一跳。 裴誉皱眉微有不愉,“怎么你夫君是洪水猛兽吗?见着你夫君就一副惊恐表情?” 这哪儿是娘子,分明就是仇人。 顾阮把被子往自己头顶一盖,蒙住自己的头和脸。 然后又把被子拉下来,重新看向裴誉,这回眼神平静多了。 “不是看到你就一副惊恐表情,是你太吓人了。”顾阮淡淡解释,她刚才要是醒过来发现自己枕头上插着一只流血的匕首她估计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 她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就是怕裴誉怕的要死。 “你怎么又回来了?”顾阮想起他刚才留给她的背影决绝又无情。 她还以为裴誉被她气跑了,就不回来了。 “我若是不回来,阮阮今日就不打算起了是不是?” 裴誉扬扬手中的衣服,再多的话无需再说顾阮也明白了。 “我不用先洗个澡再换衣裳吗?”她昨夜可是喝了不少酒的,身上酒味儿那么重,要是不洗澡多难受? 顾阮眼里流露出一丝嫌弃。 “不用了,昨夜我替你洗过了。”裴誉淡淡道,一边说,一边将顾阮的衣服排列好,先穿什么,后是什么事无巨细…… “你什么时候替我洗的!”顾阮猛地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裴誉。 她怎么不知道? 她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现在什么都想不起来。 “呵。”见顾阮提起,裴誉重重的冷笑一声,却不多作解释。 偏偏裴誉越是如此,顾阮心底就愈发忐忑。 她昨晚喝大了,究竟是怎么了? “阮阮,就算你心底特别想知道,为夫也是不愿意给你情景重现的。” 顾阮“……”这么不情愿?那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昨晚是丢人了还是失身了?”顾阮虽然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但是依着对裴誉的了解,她总能一针见血说到点子上去。 果然下一刻,裴誉的脸就变得黑沉,像史书上的包公一般。 就是眉心间少了一只弦月。 “……少说话,别胡闹。” 丢人? 他昨夜被这小妮子给弄得丢人丢大发了。 那瞬间他就忍不住真的想要一把掐死她。 裴誉心底恨恨想到昨晚的憋屈事。 昨晚顾阮是耍酒疯了,着实的令人头疼了。 可她也比以往更娇软可爱了。 柔柔软软的一小只,又听话的紧,让做什么做什么,半点不拖沓,丝毫不拖泥带水。 小姑娘纯澈的就像三岁孩童,漂亮的眼里都透着纯真无邪。 加上她绯色的脸颊,眼光迷离的。 裴誉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正人君子,尤其是面对自己的娘子,他若能心无杂念那才是见了鬼了。 单是瞧她,心底便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子邪火来。 再加上这小姑娘喝大了,对什么事都懵懂无知的,乖乖巧巧的听话的不得了。 现在又在自己怀中,听着话的一声声的唤着他夫君……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女人跟前,尽数瓦解。 第1281章浓情蜜意 自制力在这女人跟前也是不值一提的,尤其是自己在她身上居然才一盏茶时间。 得亏了她还醉着事也不知道,一脸无辜茫然的看他。 他却是被这件事弄的气愤又无语。 隐有恼羞成怒。 只是这人衣服上都脏了,刚才又闹了会儿身上一身汗渍刚才的澡也是白洗了。 又带着她去重新沐浴,给她喝了一晚醒酒茶这人才消停了些…… 他昨晚是宁愿失身给顾阮,他也不愿意丢人给顾阮! 只是……裴誉狐疑的看她一眼,这小姑娘是喝醉了暂时没想起来,还是假装忘记的,怎么说话就这么一针见血呢? “阮阮你昨晚是真的喝醉吗?” 本来不怀疑的,现在他又忍不住怀疑了。 “废话。”顾阮白他一眼。 两人具不在言语。 却如裴誉所言他替沐浴过了,身子这才清爽。 待衣裳鞋袜穿好,顾阮这才下榻,只是这脚步虚浮的紧,都有些踩不着地面,还是裴誉把她扶着去一边坐好的。 “这些你让下人们收拾不就好了?”顾阮又见裴誉调回头亲自去收拾床铺。 狼狈凌乱,跟个乞丐窝似的。 “让下人们进来瞧瞧阮阮昨夜是有多孟浪?”裴誉淡淡回了句。 顾阮一时语塞,心底就更好奇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记得昨晚她沐浴之后就去裴誉的酒窖了翻了一瓶不怎么烈的酒……在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都睡醒了。 所以这中间到底是有发生什么事是她不知道,是让裴誉如此恼羞成怒咬牙切齿的? 瞧着裴誉把床铺收拾好,又才唤了丫鬟进来把那些脏物拿出去清洗。 温婉橘梗一脸兴奋又激动的进来,只是进来之后就觉得这气氛不对味儿了。 这怎么世子妃在一边坐着低着头不说话,世子也离世子妃远远的坐在一边的软榻上看着书,两个人又不说话。 这过了一晚上浓情蜜意的,睡到了现在才起的人不是应该亲亲热热的在一起吗? 怎么现在横眉冷对的? 还是昨晚……世子和世子妃那事世子没让世子妃满意,这两人就闹矛盾了? 温婉脑洞丰富的不一会儿就脑补出来好些精彩戏码。 “橘梗,你过来,扶我出去走走。”她要出去散散气。 橘梗闻言过来,手上还端了一晚解酒汤,橘梗低声劝道:“世子妃昨夜宿醉一宿,先喝一碗解酒汤吧。” 昨夜是她在外守夜。 昨天夜里被世子唤进来吩咐她下去准备解酒茶这才知道她家主子喝醉了,现在正在耍酒疯了。 尤其是世子因衣裳凌乱而散开露出的健硕胸膛上那些抓痕吻痕的印记…… 随后世子突然把衣裳一合,目光黑沉的看着她,她当时就吓的要魂飞魄散了。 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瞧见的。 “哦。”顾阮轻轻端过解酒汤喝下,她现在的确是需要这东西。 顾阮喝完汤就想往外跑,顾阮刚放下碗,牵过橘梗就准备走,裴誉幽幽凉凉的声音却响起在耳边。 第1282章两厢情愿 “刚才不是喊饿吗?这会儿跑什么跑?” 这丫头自己亲近她,她还一副不情愿扭扭捏捏的样子。 这想着躲他,脚底下跟踩了风火轮似的,一溜烟的功夫人就躲没影儿了。 顾阮又讪讪的坐了回去,乖巧坐好,裴誉这阴阳怪气的,她昨晚喝醉了到底是干嘛了? 顾阮本就不怎么舒服的脑袋,现在更加的疼了。 橘梗屈身一礼,同温婉领着小丫鬟一起将屋中打理干净只才退下去准备膳食。 “现在又不饿了。”顾阮低头说话,心底一直在琢磨自己昨晚喝醉了倒底是干什么了,怎么裴誉的脸色这么难看? 仔细想了想,越想越头疼。 索性就不想了,这时橘梗也将备好的膳食端了上来,有条不紊的放在桌上。 裴誉淡淡放下书,起身下榻去桌边坐好,自己动手盛饭,放在一旁,突然回头看一眼顾阮,墨眸如炬,看的顾阮心肝一颤,腿也不知何时就软了,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只是那双眸子水汪汪的,水光迷离的样子的像极了昨晚她动情瞧他的眼神。 然后下一刻这姑娘就极其破坏气氛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不是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模样,但是就是阮裴誉看的心疼不已。 “你还坐着干什么?现在又是不饿了。” 要是昨晚她这么乖就好了。 “裴誉,我,我腿软,我走不了了。”顾阮又想哭又想笑的。 她什么时候这么怂过? 明明每次不对的都是裴誉,怎么到最后怂的那个反而成了自己呢? 每次都是裴誉在欺负她,伤害她,最后怂的还是自己愿意和人家和好的。 这事糟心的顾阮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嗯,就是周瑜打黄盖,两厢情愿? 那她情愿被裴誉伤害?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喜欢受虐待的喜好? 糟心糟心真糟心。 裴誉失笑,放下要为顾阮布菜的筷子起身朝她走去,脸上满是无奈之色,却不曾有半点的不耐烦。 ”再等一会儿阮阮是不是就该说自己手软了,不能动手吃饭了?” 听着裴誉的调侃,顾阮也不出言反驳他。 甚至以此为傲。 “有人想要喂我吃饭还没这机会呢。” “你慢点儿。”顾阮乖乖伸手抓住裴誉的臂膀,她腿是真软了,被这男人的一个眼神给吓软的。 自己好声好气任劳任怨的服侍她,这女人居然半点不领情。 裴誉扶着顾阮慢慢的走,本就没几步路的,愣是让顾阮走出一个天长地久的感觉来。 “要慢点儿,到时候你又该怨我了?” 裴誉从容坐下不疾不徐云淡风轻道。 像是没看见顾阮红润异常的脸死的。 顾阮听到这话,差点没被饭团给噎死,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那饭团给咽了下去。 “裴誉!食不言!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这男人有没有点眼力见,会不会说话呢? 裴誉听话的住了嘴,一顿午膳过去当真是一句话不曾说过。 只是裴誉表现的如此,顾阮却觉得心慌慌。 心底慌的厉害。 第1283章错认奸夫 午后过去,这次年假也是彻底休完了,裴誉虽是一个在职闲人,可哪有名义上那么闲。 是在职闲人,还是朝中重臣不过是个名号罢了。 是以裴誉陪着顾阮用完膳便急赶往书房,本来昨天就能弄好的,哪知道出了顾阮这么一个岔子。 顾阮招了橘梗进来,笑吟吟的望向她。 “橘梗,昨天夜里是你守夜吧,昨晚有发生什么事吗?”顾阮迫切想知道,只是昨晚她喝大了,喝断片儿了。 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 听到顾阮提起昨晚的事,橘梗犹如有一道惊雷打在她的头顶欲哭无泪。 “你愣着干嘛?快说话啊。” 顾阮急了,不由催促她。 “世子妃您当真是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事了?” “你喝断片儿了来回忆回忆你昨晚的事儿试试?” 她当然是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自己让温婉去把裴誉请回来,然后看着今晚月色甚好,她想喝点小酒对月浅酌的,顺便这醉美人的样子也是能把裴誉给迷的七荤八素的。 裴誉昨晚听着长孙允三个字,脸色可难看了。 心情肯定也不好。 但是自己主动哄他又显得自己心虚掉价,而且裴誉的凉淡的眼神瞧着,她心底有些没底儿。 俗话说酒壮怂人胆,她也想着两全其美了。 就让温情去裴誉的酒窖里拿酒。 很香很醇…… 然后她就不记得后面了。 “昨晚世子妃喝醉了,把世子当成了别人说世子的坏话……”橘梗声音越说越小声。 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问就是她欢喜世子和世子妃终于同房了,一时脑袋里一根筋没搭好,凑去墙角听了些。 就听见她家的世子妃对世子说着:世子爷的坏话…… 听到这,橘梗的心就凉了半截。 “什么?”顾阮惊讶,她把裴誉当成了别人,然后当着裴誉的面说他的坏话! 难怪今日裴誉的脸那么臭,那么难看。 “我把他当成谁了?”惊讶之余是好奇,有些理解裴誉今日的表现了。 “奸夫。”橘梗双手捂着自己的小脸,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望着顾阮,极其诚恳道。 如今世子妃还没活生生的站在她眼前真是奇迹。 “世子妃,世子的脸色可难看了。” 从今早这不阴不阳的模样,就算橘梗不知道昨晚的事,也能感知到她们家世子的心情极度的不好。 “我知道。”顾阮呆呆的坐在凳子说,脑子里一直盘旋着橘梗说的话。 奸夫? 她把裴誉当成了奸夫? 可是她连自己的奸夫是谁还不知道呢。 “世子妃您现在要去哄哄世子吗?”橘梗犹豫几分。 她觉得世子需要哄一哄了。 而且世子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觉得若是世子妃不赶紧去亡羊补牢的哄一哄,世子妃可能要惨。 “哄?你嫌我昨晚不够丢人是不是?”顾阮心烦意乱的,又被橘梗说她现在应该要去哄哄裴誉。 她才宿醉醒过来没多久呢。 都没好好歇歇就要去哄裴誉了? 第1284章顾和入狱 这小丫头是站哪一边的。 “出事了,出事了,世子妃大事不好!世子妃!”温言慌慌张张的跑进来,嘴里一直喊着大事不好了。 喊的顾阮眉心直跳。 她从昨晚起这大事就没好过。 “你家世子妃我好着呢,怎么回事慌慌张张成这样?”顾阮没好气的回了句,见到温言跑回来,气还没喘匀呢,自己到了杯茶递给温言贴心道。 “别着急慢慢说,你家世子妃我接受的了。”顾阮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让温言能急成这样。 “世子妃大事不好了,大小姐入狱了。” 温言缓了回才道明自己的来意。 “大小姐入狱,哪家的大小姐?” 顾阮眉心一皱,她交好的朋友里没有几个大小姐啊。 “左长安还是沈吟入狱了?”她就记得这二位大小姐。 温言摇摇头“是世子妃的长姐顾和顾大小姐入狱。” 至于顾阮说的那两个人物,陛下哪敢让她们落狱,除非不怕谢家和左家反了。 “顾和?”顾阮微微惊讶,顾和那人看着她都觉得费劲,此人难以对付。 她虽和她交集不多,却每次和她遇上也是要打着几分警惕的。 是世家女子中公认的小狐狸,素来狡猾。 如今这只小狐狸怎就被陛下落狱了? “你确定是我长姐不是别人?”顾阮凤眸微凛,她不信呢。 “奴婢所言千真万确。 昨日在元宵盛宴上六殿下当着众人的面求娶顾大小姐,武皇后也不作阻拦原以为这桩婚事就板上钉钉的成了,哪知道顾大小姐不愿意,当下就驳了陛下的赐婚和六殿下的求婚。 还说什么“宁嫁寒门妻,也不入皇宫宫闱半步,就是嫁给莽夫草草一生,也绝不踏入皇族。” 陛下就是这般被惹恼的,顾大小姐入狱,连顾太师也当中被陛下责问。” 顾阮默默听完,这些该是她昨晚离宫之后发生的事。 不过心底也着实是佩服顾和的胆量,敢公开和皇帝叫板。 想起之前顾和和六殿下相处愉快发乎情止乎礼的样,她都以为顾和是喜欢六殿下且想要嫁给他了。 没想到事情就这么急转直下了。 这顾和压根就没想过要嫁给他。 皇帝只是把顾和入狱,实质惩罚却是没有,估计顾和也是知道这点才敢公然抗拒这门婚事,等段日子她从牢里出来就算霍城不计较,皇帝也不会允许顾和嫁给他了。 “长姐还是长姐,不愧是这平成的活狐狸。” 顾阮扯唇一笑。 “世子妃,现在担心的不是大小姐,是老夫人。”温言急急的在后面跟了一句。 “老夫人?”顾阮对她印象不怎么样,有用就捧着,没用就扔一边。 她身体力强的是怎么了? “老夫人得知大小姐入狱,一时急火攻心晕过去了,今早府医去诊治告知太师老夫人时日无多,生死就在这两日了。” 顾阮凝眉,这上了年纪的人不惊吓的。 “太师府的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第1285章深深幽色 “嘿嘿,其实是顾少夫人来了,她同奴婢说的。” 温言挠挠后脑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栖云轩的消息是最闭塞的。 什么事都要从别人嘴里知道。 这都有些辱没了她包打听的威名了。 顾阮了然点头,“让她等着吧。” 顾阮是个小气爱记仇的,戚梓安之前让她心底不舒服了,这口气她还没出呢,自然不会这么快就去见,就想晾晾她。 温言眨眨眼,不知为何。 顾阮毫无心理负担的在屋子里休息,认着时间一盏茶一盏茶的过去。 戚梓安也在花厅的做过许久,见顾阮久久未来,心底也猜测了七八分,自那日一别,她和顾阮就不怎么亲厚了。 可她有什么办法。 她就是不放心。 她不放心顾云锦,她也放不下自己这无边揣测的心。 她有丈夫有孩子,三个人的世界她很满足。 四个人那太挤了。 她想和离离不了,又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儿子。 现在她连自己的儿子都要留不住了。 就在戚梓安继续胡思乱想之际顾阮聘聘婷婷的出现在她面前,粉腮含羞,眉心灼华,朝自己走来。 “小嫂子来了。”顾阮低低唤到,语气里的亲昵像是二人不曾有过隔阂,不愉快一般。 “来好一会儿了,阮阮可是让人好等。”顾阮不找她麻烦,她也愿意和她虚与委蛇。 “小嫂子这是怪我来的晚?”顾阮自己到一边坐下,浅饮一口茶,不疾不徐道。 “几日不见,小嫂子脸色憔悴多了,顾澄那小家伙可是又闹你了?”顾阮打趣道,确实是憔悴多了。 顾阮凤眸微凝,瞧着戚梓安最后也不说话了。 戚梓安勉强的笑笑,抬头之时正瞧见比如眸光复杂的盯着她看。 只见深深幽色。 戚梓安心头一惊,被她这深沉的眼神吓到了。 “小嫂子可还记得柳妍上怎么死的。” 顾阮笑意沉了些。 她如今瞧戚梓安,仿佛是见到了当初的柳妍。 当初的柳妍是裴家的大夫人,身怀有孕,极得夫君宠爱,又得裴誉的尊重,在裴家的地位稳固。 只是后来啊……这个女人总是怀疑自己的夫君外面藏了人,又碍于她长的好看,以为她那早已有二心的夫君垂涎她的美色……柳妍便处处与她作对。 很多时候顾阮都想不明白柳妍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是嫁给裴誉的,又不是去勾引她的大伯哥。 这就算了,自己把孩子折腾掉了,反而来怪罪她。 把她视作了敌人。 最后狼狈为奸,自己死的那么惨。 到最后夫君果然变心,心里住上了旁人。 顾阮想笑,可是又笑不出来了。 她好像也这样,老是以为裴誉外面藏了人 ,因这事没少和他闹。 可是他外面藏了人是事实啊。 顾阮纠结起来了。 怎么自己每次想和裴誉翻旧账,翻着翻着自己就先翻了船了? 都是裴誉的不对,到最后又成了自己的原因。 真是令人糟心的感悟。 戚梓安眸子闪了闪,“你是在点醒我。” 第1286章莫名心虚 “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而且我也不喜欢被人莫名其妙的记恨上。” 而且戚梓安之前对她不错的,虽然也藏有私心在里面。 “老夫人病危,顾和还在牢里。”戚梓安三两句的挑明了来意。 顾阮顿悟这是想要顾和从大牢里出来,只是这顾家昨日才触怒龙颜,皇帝见着顾家心里就烦,顾太师也不敢凑上去寻不自在。 所以这便是来寻顾阮了,迂回战术让裴誉去说说话,放了顾和。 ”顾漫呢?”顾阮凤眸一沉,她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长姐入狱不管? “知道老夫人快死了,高兴的不知天地为何物,老夫人想见你。”戚梓安轻嘲一句,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不过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去的好。” 以戚梓安的聪慧,自然能猜出几分顾老夫人想见顾阮的意图。 让她不要去,肯定就不是什么好事。 “我姨娘死了我没回去那是眼瞎了没办法,现在我祖母病危我活蹦乱跳的还不回去,这是让人戳着我脊梁骨骂呢。”顾阮讽刺一笑,她不回去,她敢不回去吗? 她若是日夜守在顾老夫人的门前再把眼睛哭肿的不像话别人才是要拍掌欢喜了。 “小心为上。”戚梓安抿唇浅笑,听她这么插科打诨的话,自己的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你如今说话都是带着街头痞子的风格。” 无赖又无耻,还特欠教训。 大抵就是我就这样了,你就能拿我怎么样吧。 顾阮凤眸一亮,抬起手,手背靠近唇边同戚梓安说着悄悄话。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戚梓安也随之笑起。 心突然就宽慰多了。 “行了,走吧。”顾阮突然站起来,说的四个字到让戚梓安摸不着头脑,去哪里,她才没和顾阮说两句话呢。 “祖母病危,还都是邻居,我这个做孙女的知道了还不得赶紧回去瞧瞧?” 不然她就等着众人的一人一口唾沫把自己淹死吧。 顾阮不由的想笑。 这都是些什么事。三天两头的,没半点好事,全是糟心。 “不和裴世子说一声?”戚梓安挑眉? 回娘家不用和夫君知会一声,真好。 她也想这么随意。 顾阮脸上的尴尬转瞬即逝,干巴巴的笑两声,她现在才不敢去招惹裴誉呢。 现在去找他,自己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行不行,这可不行,她还没有活够呢。 “他公务繁忙,就不打扰他了。” 顾阮违心的说话,下一刻这公务繁忙的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公务繁忙?”这小丫头摆明了就是在躲自己。 凉幽幽的声音传入耳际,顾阮不由的打一个寒颤,见着裴誉,心底莫名的涌起一抹心虚。 听橘梗说自己把裴誉错认成了奸夫。 这有什么,裴誉还不是喝醉酒了把自己认成了别人。 他们半斤对八两的,谁也别说谁。 裴誉进来戚梓安只轻轻颔首以示礼貌,她不是闺阁女子无需行礼,她是裴誉名义上的大嫂合该也是裴誉先见过她的礼才是。 第1287章无价之宝 这小丫头小时候的躲猫猫还没玩够吗? 现在连成亲嫁人了都还要玩。 躲他做什么,他又并非是洪水猛兽,难不成还会生吃了? “你刚才不是在忙吗?” 顾阮小声嘀咕一句,说别人坏话被当场捉到,顾阮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小心虚的。 “长嫂。”裴誉轻唤一声。 戚梓安的来意他早就知道,只是他拿捏不准自家娘子的想法这才特意过来花厅,哪知道一来他的娘子就抱怨他公务繁忙。 “裴世子,老夫人病危,想见见世子妃,我就是来传个话的。”本来管家就可来的,只是她想自己过来顺便散散心。 “理应如此。”裴誉点头,又朝着顾阮走过去,“我陪你一块儿回去。” “老夫人病危,我这个孙婿自该回去探望。马车都被好了。” 戚梓安在旁静静的瞧着这一切。 戚梓安姑嫂俩有悄悄话要说,裴誉自然欣然将顾阮给让了出去。 不然别人怕是以为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居然离不得一个女人,这话传出去未免也太荒谬可笑了。 虽然他是真的离不开顾阮,分开一会儿他就想她到无法自拔。 而且……他是妻管严,没妻子管着怎么行。 顾阮挑眉,她还以为裴誉这小气鬼会舍不得她呢。 没想到这么轻易的就把她给丢开了。 似是瞧出她心里的想法,裴誉拢了拢她的披风,“乖宝宝,等回家的时候谁要再没眼力见的要和你一起,我可就是不客气了。” 声音难掩不满。 “行了,我知道了。”顾阮也不敢驳他,就怕裴誉拿她错认奸夫这事说事。 “你松手,我小嫂子还等着我呢。” 顾阮看着裴誉紧握住自己不放的手,眼里浮出一层无奈。 “亲一个。”裴誉不松开,才软软绵绵几天的娘子啊,现在又要离开自己了。 顾阮无奈看他一眼,左右瞧瞧有没有人,见周围没人这才点起脚尖在裴誉唇上亲了一口”现在满意吧。” 这亲的敷敷衍衍,蜻蜓点水的他哪里满意。 “回家我在收拾你。”裴誉咬牙切齿,还是松开了顾阮。 顾阮才不理会他这口头上的威胁呢。 戚梓安在车里看书,见顾阮来了无奈的摇摇头。 “阮阮要不你还是和裴世子共乘一辆车吧,刚才裴世子瞧我那眼神,苦大仇深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裴世子银子不还。” “我在我夫君眼里可是无价之宝,你把我给拐走了,可不就是欠了我夫君银子?”顾阮在一旁坐在见车里放着的好些书,一时兴致大起。 “我现在已经被你拐上车了,现在想赶我走?你等着做梦吧。”方才裴誉那不善的样子,她可是不敢招惹了。 “问你个事。”戚梓安放下书,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你说,我听着。”顾阮见戚梓安严肃起来,自己也跟着严肃几分。 顾阮一副认真倾听,却不想戚梓安说出个这么件事来。 “阮阮,我,我想问你件事……” 第1288章推迟月信 嗯? 驭夫之术? 戚梓安还能问她这玩意儿? 她对待夫君不是很有一套吗? 看出顾阮眼中的疑惑,戚梓安强行扯出一抹笑来“顾云锦他如今待我还不如为成婚的时候。” 如今她和他的交集也就是那个孩子了,除此之外她几乎找不到任何话和顾云锦说。 两两相望,两两无言。 唯一觉得欣慰就是林氏要给他通房,顾云锦回绝了,纳妾也被顾云锦拒绝掉。 顾阮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说。 这人家夫妻俩的事,她怎么好说。 “所以这和驭夫之术有什么关系吗?” 顾阮疑惑了,这都不沾边际的东西。 “自然有关系,你看你现在把裴世子调教的多好。” 闻言顾阮尴尬的笑两声,她调教裴誉? 这瞎说什么大实话。 就裴誉那人,就一黑心汤圆。 外面瞧着晶莹剔透,精致莹润,哪知道一口要下去,全是黑的。 连牙齿都被染成是黑色。 “我调教有方,羡慕不。”但是面子顾阮还是要要的。 “羡慕,所以支个招?” 戚梓安兴致缺缺。 整个人瞧着懒洋洋的,这和顾阮还没说上两句话话呢,这人又犯困了起来。 就把顾阮给抛在一边了。 顾阮对此也就不说什么了,主要是她口渴了去喝戚梓安在车上备的茶水,好家伙,够酸够刺激。 酸的顾阮牙都快掉了。 因着礼节与形象顾阮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酸的茶水喝下去。 现在嘴里还不断的泛青水。 “戚梓安,你这茶叶是过期了吗?这么酸!”酸的她牙都要到了,她现在觉得自己连豆腐都要咬不动了。 不行她一会儿得要去找裴誉告状。 顺便施展一下苦肉计,让裴誉瞧着自己已经这么可怜了,一定光顾着可怜心疼她了,就不会再想起那奸夫的事了。 顾阮如此掩耳盗铃想着。 也不想想自己都不能愉快的把裴誉错认奸夫这事忘掉,她还能指望裴誉那小气鬼忘记? 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戚梓安抬眸鄙视她一眼,她怎么可能喝过期的茶叶? 就是顾云锦不宠她,她自己也还有嫁妆呢。 她还能在吃食亏待自己? “这是酸梅汤,不是酸掉的茶叶。”戚梓安鄙视顾阮一阵。 “喝不惯就不要喝,暴殄天物。” 戚梓安又喝一杯,感觉还可以,没那么酸,酸酸甜甜的恰到好处。 顾阮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的,这酸她都快要咬不动豆腐了,这人却和没事儿人一样。 当然顾阮是不可能天马行空的去想到戚梓安喝个茶水这茶壶也是用的鸳鸯壶。 “你怎么想起吃酸的东西了?”顾阮凤眸微凝,吃酸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她这么能吃酸还面不改色。 “近两日才想吃酸,我——”戚梓安的声音戛然而止,似是想到了什么“我月信迟,迟了半月。” “不可能。”戚梓安眼里汇聚了光,却在弹指挥间消散了,又笃定的说出不可能。 她不可能还能生孩子。 第1289章真的怀孕 “什么不可能?” 顾阮一愣,看着戚梓安变脸迅疾,自己不由的佩服。 “我之前生顾澄伤了身子,大夫说了,此生难以再孕。”戚梓安闭了闭眼睛,生顾澄的那一晚,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夫君在宫里生死未卜,她拼死拼活的给他生一个儿子,自己大出血险些没命。 而自己的夫君一回来不顾妻儿,反而忧心忡忡的去担心旁人…… “那是难以再孕,又非绝孕。一个大夫的能力止步于此,他当然就得这么说了。 换一位高明大夫这说法又是另外一个了。 顾阮宽慰着她。 眸光遮遮掩掩的落在戚梓安的肚子上,“把手给我。” 有没有喜脉,她一把不就知道了? 戚梓安还不懂,只是乖乖把手给她,见她熟练把手搭在自己手腕上细细切脉的样子,原是灰暗的眸子在此刻也不由汇聚希望的光。 喜脉? 有吗? 她真的又怀孕了吗? 顾阮闭上眼睛,有着神医般的傲慢和高深莫测。 最后放开手,轻启朱唇,吐出一口浊气。 “喜脉是没有了。” 声音沉重而压抑,连带着车间的氛围也跟着压抑下来。 戚梓安的眸渐渐落寞,扬起一抹苦笑,她早该知道的。 她不能再生了。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林氏才想方设法的要在顾云锦房里塞人。 一次不成就二次,二次不成就多来几次,总是会把握住机会的。 “不过孩子是有了。”顾阮沉默半盏茶时间,缓缓吐出一句话。 然后在戚梓安的手心上打了一下,“你都怀孕月半了,和我大哥恩爱情浓的你还好意思来请问我驭夫之术? 戚梓安!你还要脸不要了?” 听着顾阮愤愤不平怒不可遏的话戚梓安怔怔没有回神,脑子里只盘旋着顾阮的话,“不过孩子是有了”。 她真的怀孕了,真的有孩子了? “阮阮你确定你会诊脉并且没有出错,我真的怀孕了?” 顾阮板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瞧戚梓安激动的样子,她实在是不敢刺激孕妇。 这要是给她刺激出个好歹来,她怕是免不了要经历一番世间的险恶与毒打。 戚梓安知道自己有孕很开心,还大度的不计较刚才顾阮捉弄她的事。 而顾阮就是因为戚梓安明明和她大哥感情很好,这孩子都月半了,这人居然在自己面前卖惨,还可怜吧啦的向她索问驭夫之术。 这摆明的就是在耍她玩儿呢! 还在她面前炫耀他们夫妻和睦! “呵,女人。”顾阮狠狠鄙视一把戚梓安,心底越发的不舒服了。 她觉得自己乘这趟马车就是乘了一个寂寞。 她还不如和裴誉乘一辆呢。 “别忘了你也是女人。”戚梓安白她一眼,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才月半。 小腹平坦还看不出来什么。 “你说我刚才很爱吃酸?”戚梓安好看的眉又皱起。 “怎么了?我被酸的都要咬不动豆腐了还能骗你?” 顾阮一脸不爽。 抱臂侧坐看着窗外。 “都说这酸儿辣女,我希望这次是个闺女。” 第1290章叫声夫君 “怎么着,你还想吃辣,辣出一个闺女来?”顾阮没好气的说话。 就在两人在车内差些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外面以沫的声音响起来了。 “少夫人,世子妃太师府到了。” 顾阮狠狠瞪一眼戚梓安自己行先下了马车。 而戚梓安知道自己有孕则变得小心翼翼起来,让以沫扶着她慢慢下马车。 刚下马车外,才站定戚梓安便瞧见穿着一袭素衣站在门口的顾和。 眉目寡淡凉薄,此刻目光幽冷的看着自己这边,戚梓安没由来的心底一慌。 被她这眼神吓到了。 顾和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大姐姐安好。”顾阮凤眸微闪,大方自然唤道。 “长嫂,世子妃,裴世子。”顾和唇角淡淡展开一点笑意,“祖母还在等着我们。” 说罢便自己先进了府门。 “阮阮,顾和怎么回事,我觉得她怪怪的。”戚梓安没由来的心发虚。 也不知道为什么,见着顾和她们总是没由来的害怕,平城的世家女子见着顾和没一个心底不怵她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怕她,这让她们心底郁闷的不行。 自己还不能开口问。 “我怎么知道?你离我远点,我不想看见你!”顾阮嫌弃道,明明和她大哥感情甚笃,偏要在她面前装可怜,她怎么不知道戚梓安这么白莲花呢? “见你就来气。” “顾阮,我警告你你别伸手就打笑脸人!”见她来气? 她之前见着顾阮还来气呢。 半斤八两的,谁也比说谁! “打哭了就不是笑脸人了。” 顾阮往侧一站,离得戚梓安远了些。 “你敢打大嫂!”戚梓安也不示弱,这小妮子还挺记仇的。 “呵,我……”顾阮下意识的看一眼裴誉,见他淡笑着望着自己这边,顾阮只觉接下去的话烫嘴,怎么也不敢说了。 “哼。”顾阮狠狠一哼站在一侧,那表情,那语气,都在说她生气了,她非常的生气! 戚梓安不搭理她,自己先进去,而且她觉得裴世子似乎有话要和顾阮说。 “怎么了?受欺负了?”裴誉上前,牵住顾阮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揉着。 怎么还和戚梓安吵架了? 方才不是还很稀罕自己的小嫂子吗? 这么快就嫌弃了? “都怪你。”顾阮突然来一句都怪裴誉,这顿操作弄得裴誉有些猝不及防。 都怪他? 都怪他什么? 他什么都没做啊? 他还没有找顾阮好好算一笔昨夜把他认成奸夫的事呢。 这丫头居然倒打一耙先怪起他来了。 不过这才是他娘子能干出的事。 这狡辩功夫那是一流的。 顾阮转身就走,也忘了手还被裴誉握着,刚走两步又硬生生的给他拽了回来。 “裴誉!你能不能别闹?”这可是在她娘家大门面前呢! “叫夫君,今天随便你闹。”叫他名字叫上瘾的不是? 裴誉二字哪有她口中的夫君好听? 顾阮喉中一噎,然后便软软的唤上一声“夫君~” 喊的裴誉飘飘然。 第1291章病入膏肓 “你倒是能屈能伸呢。”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顾阮勾唇一笑,她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裴誉牵过顾阮的手往府里走。 “顾和怎么回来这么快?”顾阮抬眸看裴誉,陛下消息挺灵通的。 “为夫说了,一切为夫都打理好了。” 自然也将顾和这事一并处理好了。 菡萏院内,顾和顾漫两个嫡孙女在床畔侍疾,戚梓安则陪在林氏身边,在一旁椅子上自然安坐的是顾末。 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 身旁的霍林则一直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顾末的肩膀上面……“父亲,母亲。”顾阮凤眸微垂,低声唤道。 “阮阮回来了。快去见过你祖母,你祖母刚才还念着你呢。”顾博远见着顾阮脸上硬挤出些笑意来。 “是。”顾阮点头往顾老夫人那边靠过去,见顾阮过来了,顾和自行让出一个空位来。 顾漫却不满,自己站起来却故作不稳的往一边倒去,目标直指顾阮,千钧一发之际,顾阮往侧一避,顾漫就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重物落地的声音听的人心中一悸。 “漫儿!”林氏惊呼道。 当即就撇开了戚梓安快步上前去把顾漫扶起来,开口就要指责顾阮为什么多来,只是目光落在她这一身衣裳上面。 是世子妃制服,是裴王府的世子妃,不是府中庶出的四丫头。 只是林氏有这层顾虑在,那躺在病床上的老夫人却没有了。 明明病入膏肓了,这精神头还这么好,还能撑起身子来指责她,不顾姐妹情谊,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回来不是看望她生病的,是来克死她的。 听到养不熟的白眼狼七个字顾阮凤眸一凛,打去年年初开始这老夫人就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瞧。 如今更是肆无忌惮了。 “祖母,五皇妃是伺候您累的。”顾和看一眼顾漫,眼里有些不忍,可她也是万万不能忘记当初自己这个亲妹妹把自己推出去挡刀剑的事。 “闭嘴!你也是个晦气!居然敢当众拒婚,当众下了陛下和六殿下的脸面,还把自己的祖母气病,当初你母亲生下你的时候,我就该一把掐死你,也好过如今你忤逆不孝气死自己祖母强!” 老夫人使了力气去推顾和,眼里满是憎恨,与浓烈的恨铁不成钢。 谁家的女儿不愿意使家族荣耀,为家族挣脸面,挣荣光。 偏这丫头,像是被猪油蒙了心。 自己不愿嫁给皇亲国戚,就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准。 她的嫡亲妹妹都要嫁给五皇子做正妃了,而她居然还想搞砸了这门婚事。 真是不孝子孙! 日后有愧列祖列宗啊! 顾老夫人虽然使了力气,但她终究是老人,也病重的厉害。 那份力气就是小儿吸奶。 但是顾和还是装作被重力推倒的样子狼狈的坐在地上,低垂着眼眸,沉默不言。 而顾老夫人以为顾和是不会躲的,自己也就毫无顾忌,哪知道顾和怎么一躲她随着惯性的缘故一头往地上栽去…… 第1292章触景伤情 “母,母亲,我肚子好疼。”顾漫捂着肚子,脸上顿失血色。 “肚子疼?摔了一跤怎么就会肚子疼?”林氏慌了,大女儿受了委屈,小女儿又受了伤,面前还有位要吃人的嫡母。 “不,知道,我不知道,母亲我肚子好疼。”顾漫脸色愈发的苍白,说话也是气若游丝。 “二姐姐,你身下,流血了。”顾阮目光落在顾漫染血的裙子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林氏一听,立刻去看顾漫的裙子,随后一拨,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林氏只觉的脑子一片空白。 女人身下流血,不是来月事,那就是小产的征兆。 顾漫此刻也想起来什么,脸上出现一抹惊慌之色,手愈发的捂好了肚子,身子都在微微颤抖,“母亲,是孩子,孩子。”她的孩子要离开她了吗? 老夫人晕倒,顾漫身下见红,菡萏院里又是杂乱一阵,鸡飞狗跳之后这嘈杂的院子才静了些。 老夫人暂无大碍,只是顾漫却…… 戚梓安受不了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从偏房了跑出来,坐在外面的木椅上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可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那份恶心,在外顾不得形象的干呕起来。 顾阮陪在身边一边轻轻拍着戚梓安的背脊让她好受些,一边又听着里面不时传来声嘶力竭的叫声。 看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屋子里端出来,顾阮仿佛回到了一年前的时候,她也这么经历过,手脚不由自主的发凉发冷。 直到双手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顾阮抬头看着手的主人,看到那张令人无限沦陷的那张脸。 心底难受的紧,也生气的很,想哭又想生气。 “你别碰我。”顾阮眼睛涩涩的,鼻子酸酸的,心情也低落了下来。 裴誉一眼便瞧出他的阮阮这是触景生情了。 长臂一伸把她抱进怀里,轻轻呵护。 “漫儿!”院中传来一道急声,顾阮寻声望去是霍辛。 “臣参加……”顾博远话未说话霍辛便直接略过了他去,径直走到顾阮跟前。 怒意滔天。 “敢问世子妃,本殿的皇妃究竟是何处得罪了你,你要下如此狠手去谋害本殿的皇妃与那未出世的孩子!” 顾阮起先还和裴誉并肩站着,霍辛一来顾阮就小鸟依人的站在了裴誉身后。 只是那双手还被裴誉牢牢握住。 “敢问五殿下这是在兴师问罪?还是蓄意栽赃?” 裴誉给顾阮一个安心的眼神,握着她的手微微用了力气。 这护犊子的样,也是没谁了。 “裴世子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在包庇她顾阮吗?”霍辛一怔,没想到先开口的是裴誉,还是在维护顾阮。 他以为裴誉是不屑参与的。 这后宅的事,一个大男人管着算什么事。 只是霍辛也不动脑子想想,他自己当着众人面欺负到裴誉妻子头上了,裴誉要是没作为才是令人耻笑的。 “本世子的意思说与聪明人听。” 第1293章面红耳赤 这便是在说霍辛蠢货了。 顾和抿唇一笑,看一眼霍辛果真是蠢货。 “裴世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霍辛阴沉着一张脸,说话都阴阴霾霾的。 ”说你蠢,在场那么多人都不说是我把五皇妃给推了,就你一个人在这自以为是叽叽喳喳说个没玩这时候你不该担心自己皇妃的安危,一个劲的找我麻烦。” 顾阮毫不客气道。 从前瞧霍辛也不觉的他蠢啊。 现在嘛,朽木不可雕也。 也不知道陛下让他回来做什么。 当一根搅屎棍吗? 顾阮挑眉。 经过这么件事,他的搅屎棍工作做的是非常好,令人佩服不已。 “你!”霍辛喉中一堵,转身去看旁人具是一言不发,静静看着这幕。 只有林氏哭的像的泪人一样。 “岳母大人,您来说,小婿定为漫儿讨回一个公道!” 话是对着林氏说的,眼睛越是盯着顾阮,恨不得在她身上挖出一个洞来一样。 “这,这……”林氏说话语无伦次,仿佛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是漫儿不知道自己怀孕朝顾阮扑过去? 还是她有意要撞倒顾阮? 若是顾阮去推,这说话着实牵强,这么多人看着呢。 还是小五家的也在,她和顾阮关系倒是极好的。 “我来说吧,五皇妃在祖母身侧侍疾累着,站起来时,气血上涌,四肢无力双腿无力支撑上身重力这才晕倒。”顾末把林氏的犹豫看在了眼里,也不想拆穿这人还在里面生死未卜了,她也不愿意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你胡说!漫儿她才侍疾了多久,怎就会劳累晕倒,分明就是有人陷害。”这个有人,便是在指顾阮了。 这人在旁边站,锅从天上来。 顾阮表示自己很无辜。 “五殿下,幸好你不是办案的,不然你手上得有多少冤假错案?” 嘲讽,赤裸裸的讽刺。 这顿讽刺讽的霍辛面红耳赤,再想要说什么屋里出来了人。 林氏一见此人宛如见了救星,连连迎上去“大夫,我女儿,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那大夫遗憾的摇摇头向霍辛看了一眼“还请五殿下节哀顺变。” 短短九个字,足以说明了一切,孩子没保住。 霍辛急了,径直略过那大夫直奔内室去看霍辛。 那大夫也是不着急走,这府里可是有两个病人呢。 “顾大夫,方才我小嫂子一直干呕不止,您也帮忙瞧瞧是不是身体欠安。” 顾阮提议道。 这林夫人刚才见自己女儿晕倒几乎是甩开了戚梓安的手奔上去的,幸好还有以沫在旁边扶着,不然戚梓安也被这力一甩,自己岂不是也要摔一跤? “少夫人屋里请。”顾大夫做一个请的手势。 一柱香时间过去,顾大夫才将诊脉的手收回,换上一份喜色向林氏告喜。 “少夫人已有身孕,快月半了。” 这话的意思是林氏又要做祖母了。 林氏有些恍惚。 一日之间,她的女儿的孩子没了,儿媳妇又怀孕了。 “多谢顾大夫,来人送顾大夫下去歇息。” 戚梓安是早知道的,这会儿也就不怎么紧张激动了。 只是今日这场闹剧让人头痛。 第1294章狡猾狐狸 顾阮去了顾和的清和院,裴誉则和另外几人陪着他们的岳丈说话,只是这架势吓人的紧,两位尊贵的世子殿下,五殿下在陪着顾漫不在这里,但瞧着也是让人胆颤心惊的。 一番叙话弄得像官僚对话。 顾末则去陪着戚梓安,两位已为人母的人在一起总有话题可聊。 顾阮看着依旧穿着素衣的顾和,她平常穿着也素,只是今日素的过头了些,不像是素服,倒像丧服了。 “四妹妹可是有话要问我。”顾和对顾阮温婉一笑,精神又一身凛然之气半点不像是刚经历过牢狱之灾的女子。 “先吃碗面,驱驱晦气。”顾阮不着急,先让顾和把面吃了。 顾和也不推诿,拿起筷子迅速的把面吃了,等侍女收走又按着顺序将自己梳洗干净…… “大姐姐的自律真是让我自惭形愧。”顾阮笑道,自律,一丝不苟,百无疏漏的人怎么就轻易的让自己下了狱。 “不过是多折磨自己些罢了。”顾和不在意的笑笑,两姐妹坐在院子里,吃着瓜果说这话,气氛很是和谐。 话还没说好多久,便有丫鬟来禀说是六殿下来了,听闻顾老夫人病重,特来看望,太师大人人大小姐前去接待。 顾和眼眸快速闪了闪,才又让丫鬟去回话“老夫人病重,不宜见客,无暇接待六殿下,身上病气浓重,恐惊了六殿下,染了病气老夫人无颜面对,还请六殿下回去,改日家父再登门亲自感谢。” 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的,是老夫人病重怕过了病气给他,不是顾和不愿意见他。 小丫鬟诧异的看顾和,随后觉得不妥又小声称是退下了。 “你这是和六殿下断的干净啊。”顾阮在旁听的都佩服顾和这份干脆和口才。 “本来就不该有牵扯。”顾和神色淡漠,说话也尽是坦荡之感,一点没有欲擒故纵,矫揉造作。 对上顾阮不解的眼神,顾和莞尔一笑,缓缓道:“顾家有一子六女,长子娶了戚梓安,嫡次女是五皇子正妃,你是和顾末一个嫁给怡亲王福,一个嫁去裴王府,顾家若是再出一个皇子妃,陛下岂不是得气的跳脚了? 我若是答应了,只怕这过两天就得要传出顾家嫡女暴毙的消息。” 说到最后一句,顾和语气骤然冷下。 “所以和六殿下直接还是早点斩除关系的好,藕断丝连遭罪的还是自己。” 顾和提起霍城,眼里划过一抹笑意,多是轻松和煦。 “不愧是只狐狸,难怪小嫂子还有沈吟她们都那么惧你。” 沈吟也不愿嫁入皇家,但是她不敢公然说不。 她也是在自己的姑姑的保驾护航之下嫁给了谢斐。 左长安想嫁入皇家,但是她也不敢,不敢喊着自己的杀母仇人做父皇。 独独顾和敢。 她刚才说的正是皇帝的忌讳之处,她若再嫁高门,她必死无疑,乃至顾家皇帝都要想办法除了。 她不嫁,打了皇帝皇亲的脸面,就凭着皇帝心底的忌讳皇帝也不会杀她…… 保全了自己,也保住了顾家,只是霍城……她从未喜欢,也从未想过会和他有什么。 第1295章淡淡弧唇 “四妹妹谦虚。” 正在二人说话的时候,院中便有人闯入了进来,是霍城红了一双眼睛一直盯着顾和,衣裳还是昨晚的那身,还算整洁,只是衣上还是有不少折痕在里面,面容瞧着有些憔悴,眼眶周围都是乌青一片。 朗润的眸此刻布满了红血丝……与顾和的干净清爽形成极大的反差。 “六殿下。”看清来人,顾和一愣,又缓缓行礼。 霍城狰狞的笑笑,眼睛发红的凝着顾和“六殿下?本殿可是担当不起顾大小姐这声六殿下。” 这三个字无一不在讽刺他这一年来的痴心妄想,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轻轻松松的粉碎了他这一年的盼念。 他以为顾和心里是有他几分,没想到全他妈的是自己自作多情。 自己的一片真心被她扔在脚下狠狠践踏,来回碾磨! 如今她居然是连见自己一面都不愿意。 顾和抿唇不作言语了静静的看着霍城,良久才轻吐出一句话,却又是激怒了霍城。 “六殿下,您魔怔了。” 他现在就像是个疯子,哪有半分皇家子孙的模样。 “魔怔?哈哈,本殿下如今就是魔怔了才会被你这个女人耍的团团转!顾和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么折磨老子!”说着霍城便要冲上来。 幸好院外的仆婢还算靠谱连连进来,压制霍城,只是霍城到底是个习武之人,没两下便把那些人甩开了。 眼瞅着愈发的逼近顾和了,却因一道散漫的声音生生的顿住了脚步。 “今日本世子倒是瞧了一出好戏,堂堂六殿下,私闯内宅大闹太师府邸,六殿下接下来还想做什么,不如一并做了也好叫本世子痛快的看场好戏。” 听到声音,顾阮抬眸去寻裴誉,一抬眼便见那如画的眉眼,如一幅温婉细腻的山水画。 裴誉淡淡弧唇,颇有趣味的瞧着这出闹剧。 他倒是没想到武皇后生的儿子,这脾性竟是半点不像她。 这俗话说外甥似舅,这六殿下是全随了武国公了。 大闹臣子府邸,这是一国皇子该做的吗? 本不想管这档子破事的,奈何他想起自家的小妻子好像就跟着顾和去她院子……他的小妻子真是有一个吸引麻烦的体质。 霍城僵在原地,听到裴誉的声音,整个人都傻住了。 顿觉大失面子,又不禁的恼羞成怒起来。 “本殿下的好戏,只怕是裴世子看不起。” 闻言裴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最后诚恳道:“的确看不起。” 一语双关,顺道说了一句自己看不起霍城。 这话说的顾阮在旁听着都没脾气了。 霍城说这话的时候都没发现里面的歧义吗? 顾太师知道霍城这个小祖宗在清和院大闹赶紧过来善后,一来就看到这么剑拔弩张一幕,丫鬟仆婢倒了一地,自己的两个女儿站在在庭院的深处,旁边是淡如清菊的裴世子,对面是凶神恶煞让人见了就心底发怵的六皇子。 顾博远赶紧行礼“微臣见过六殿下,殿下千岁。” 第1296章空守孤房 “从前我倒是错看了我大姐姐。”回府的路上顾阮突发感慨。 “如何错看?”裴誉低头瞧着坐在软凳下铺着毛毯上的顾阮。 “从前我只觉得这位长姐看似大家闺秀,实际藏有蛇蝎心肠,没想到我这位大姐却是最聪明,最清醒的一个。 也是一个真的世家嫡女。” 顾阮发自肺腑道。 也难怪沈吟那么惧她,可见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阮阮就不怕错看吗?”顾和这两个字从裴誉记忆力快速散去。 “看错那我就自认倒霉了,我看错的人还少吗?“顾阮破罐子破摔了。 “哦,那阮阮还曾看错谁,说与为夫听听可好?” 就这小丫头,鬼精灵的紧,她都能看错不少人? 说实话,他不信。 “我旁边不就坐着一位吗?”顾阮扬起头便瞧见裴誉精致的面容,春江寒眉,飞樱点唇,明眸皓齿……从长相上,顾阮还真是挑不出来什么错处。 裴誉眸中笑意一凝,看着顾阮大手随即覆上顾阮娇媚的小脸,用力捏了捏,声音温柔和煦“娘子再说一次,为夫给你次认错的机会。” 看错了人? 是看错他了? 她要是没看错就不嫁他了? “哎呀,疼!你怎么动不动就荼毒我的脸?”上次是咬,这次又是捏的,她漂亮的小脸都要被裴誉弄丑了。 那她东寻第一美人的称号岂不是要让给别人了? 听着顾阮娇声娇气的抱怨,裴誉一把捞起顾阮把她放自己腿上坐着,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在把人摁在怀里,软玉在怀,鼻翼尖是心爱女人身上淡淡的脂粉香气。 是兰花。 裴誉素来不喜熏香,也不爱这女人身上的脂粉香气,犹贪恋顾阮。 “为夫可以荼毒娘子身上其他的地方。”良久裴誉才轻轻吐出一句话。 和这小姑娘亲近久了,自己身上也沾了些小姑娘身上的香气,很是清甜。 顾阮竖起一根手指放在裴誉唇上,“夫君,你做会儿梦吧,里面什么都有。” 看着顾阮无比真挚的表情,裴誉抬手握住顾阮的手,还是凉的。 “你怎么了?”顾阮发现裴誉的不对劲,这人方才还劲头十足呢,怎么这么快就蔫了? “没事,明日还回娘家吗?”裴誉摇头,有事也不能说。 “自然要回,这两天我想回太师府住可以吗?” “明天我送你回去,有事就让墨祁来寻我。”裴誉欣然答应。 让这小姑娘换个地方散散心也好。 最后再来接她回家。 顺便告诉她只有在家里住着才是最舒坦的。 “但是住开心了要记得回家。” “好。” 裴誉好说话,顾阮也极其的好说话。 “那你现在先能放我下来吗?”被裴誉这般抱着,她觉得自己好危险。 而且这也是一个非常不明智的举动。 “不行,明天你就抛弃夫君回娘家住了,又让自己夫君空守孤房,现在让我多抱一会儿怎么了?”裴誉严词拒绝,他都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亲近过她了。 第1297章他喜欢她 瞧着裴誉这深闺怨妇的可怜样,顾阮的心立刻就软绵绵,原本去推搡他,让他放开自己的手又慢慢往上移 抱住他的脖子,自己乖乖巧巧的陷在他怀里。 又抚慰的亲亲他唇,“抱吧。” 瞧她这多善解人意? 不仅乖乖给你抱着,还亲你了。 裴誉眸色深沉凝望着怀中分外乖巧的女子。 “你看我干嘛?”顾阮被他这眼神瞧得不自在极了。 “无事。”裴誉摇头,轻轻抱着怀中的姑娘,他想说他的娘子莫不是在变相的惩罚他。 明知道他喜欢她,偏还故意来诱惑他。 “乖。” 再说太师府这边,好不容易的送走了二位皇殿下,府里的人才得了几分松快。 闹过了这一下午夜幕将至,才各人回各院休息,顾老夫人那边留了顾和去伺候。 本该是戚梓安去的,只是人家有孕在身,林氏再心疼自己女儿也不能让一个孕妇去伺候她。 再说了儿子若是知道了,定然不会再亲厚于自己。 毕竟戚梓安也怀着自己的孙子。 不是说不能生吗? 如今怎么又怀上了? 戚梓安回到院里,精神还不错,一回屋就见顾云锦席地而坐,和顾澄在一块儿玩儿。 地上铺了软毯,也让顾澄这小家伙玩儿个够本。 小家伙,小小年纪就生出一身懒骨不爱动弹。 听林氏说的,这小家伙是全随了他爹爹了。 和他爹爹小时候是一模一样的。 小家伙最是敏感,知道有人在看自己,立刻扭头看到那熟悉的,小嘴一张脆生生的喊着“娘亲!” 说完双手便撑着软毯,站起来,小跑着扑向戚梓安。 他都一个下午没看见娘亲了。 “乖,今天在家里有听嬷嬷话吗?”戚梓安蹲下身子把顾澄抱在怀里,摸着他的小脑袋问。 仔细的打量他的眉眼,这浓眉大眼,这高挺的鼻子,还有这张脸,戚梓安真是瞧不出来这臭小子哪里像自己了。 自己十月怀胎生的宝宝如今不像自己,还一直亲着他爹。 他爹又不喜欢他。 戚梓安心底反复腹诽着。 “今天爹爹陪我。”小家伙会说话了,就是高冷的很,一句话说完的,就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点不是随了顾云锦,这点是随了顾和小时候。 怎么她生的孩子都像别人那么多? “你爹陪你?”戚梓安挑眉不信,顾云锦能陪这小子就是她烧高香了。 顾云锦不喜欢他,但是吧这小子就是特黏他爹。 比亲娘都黏。 为此戚梓安背地里不知道绞烂了多少小手绢了。 “怎么,我陪自己的儿子天经地义,怎么到你这儿就是一副活见鬼的表情?”顾云锦愤愤难平,这娶回来的娘子怎么越来越讨厌了? 新婚那几天简直是对自己唯命是从,后来怎么就慢慢的变成这样子。 偏他还不能够把人家怎么样。 “你看错了。”戚梓安站起来,牵着顾澄的小手走 换作平时她定然是直接抱起他的,只是现在不能了。 第1298章软软的笑 她是惊讶和不敢相信。 “你回来不去看看你祖母?”戚梓安坐在一边外头看他。 冷心冷肺的,祖母病重都不去瞧。 “晚些时候去,今日菡萏院可是上演了一出好戏。”顾云锦眉眼微微不耐,见自己儿子又坐在地上,站一会儿都闲累的样,眉毛一挑。 这小子是随谁了? 这么懒? 是该说他懒,还是应该说他懂享受,知道能坐着绝不站着? 听到他提起菡萏院,戚梓安眉尖一挑“菡萏院怎么了?” 顾云锦心思在自己儿子上了,一时没察觉戚梓安幽幽的语调。 “菡萏院我那二妹妹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把孩子摔了的蠢事。”话语里难掩讽刺。 自从这二妹妹嫁给霍辛之后,他是愈发的瞧她不顺眼了。 打小就是一副娇滴滴爱哭鼻子的样,长大了也改不掉那脾性。 顾云锦见了着实不喜欢。 看看她的嫡姐庶妹们,哪一个像她这样。 连最小的顾菲都不会。 就她幼稚。 娇滴滴爱哭鼻子的姑娘是惹人怜,只是落在呆板只顾埋头读书从不进内院的顾云锦眼中就是讨人厌了。 “然后呢?”戚梓安点点继续问。 她想知道顾云锦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好话。 “然后那五殿下也是个不长脑子的,沈妃娘娘只让陛下封他做王爷远离平城倒是一片爱子之心,只可惜五殿下辜负了沈妃娘娘。”顾云锦嗤笑一声。 外甥果然似舅。 顾云锦突然就和裴誉想到了一处去。 这也算是亲的大舅哥和妹夫了。 霍辛若像沈妃娘娘一样聪慧…… 顾云锦摇摇头不再想了。 戚梓安沉默了会儿,沈妃已经被褫夺封号降作美人了。 如今顾云锦还是唤着沈妃。 戚梓安轻轻点头,她也喜欢沈妃娘娘。 “对了,我那大舅哥脾性如何?”顾云锦突然想起他还有一个未谋面的大舅哥,喜爱游山玩水,不愿被尘世所累,他的岳父母也是开明,特支持人家。 要求不多,只要他老戚家后继有人能够百年之后有脸面面对列祖列宗就好。 “你问这事儿做什么?”戚梓安狐疑,她大哥她成婚那天露了一次面就又走了,成婚两年了也不见顾云锦过问的,今天今天想起来她大哥了? 肯定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都说外甥似舅,咱儿子如今瞧着这么懒……”莫非也是随了大舅哥? 戚梓安无语了。 她大哥更是委屈,人在江湖游,锅从天上来。 这小子那么懒分明就是随你了。 “母亲说了,这小子随父亲。”戚梓安被顾云锦无语的没话说了。 顾云锦尴尬的咳嗽两声。 瞧着顾澄懒的样子实在不敢信他是随了自己。 他能文能武的,怎么可能长一身懒骨。 “明日我就带这小子扎马步练功!”顾云锦深看顾澄一眼,决心找回面子。 顾澄还不知道他爹爹说了什么,只是听着他爹爹说话,自己就扬起头冲着他爹爹笑。 这软软的笑,简直是把顾云锦的心都看软了。 第1299章箭在弦上 “他还小呢!” 戚梓安一听就不乐意了,她捧在手心里的儿子就这么被他爹虐待? 顾云锦只当做没听见,小不小的他还不知道么? 他还能害自己儿子不成? “对,菡萏院之后又发生了事你知道吗?”戚梓安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五皇妃孩子没保住。”顾云锦沉吟片刻道。 这些事她不是在现场吗? 怎么回来还要再问他一次? “就没了?”戚梓安气极反笑,就这儿? 就没了? 知道顾漫流产,然后这事就算完了? 那她呢? 她在菡萏院诊出滑脉这事就没了? 顾云锦就不知道关心关心她这个妻子? 真是位好夫君呢! “菡萏院又出事了?”顾云锦疑惑看她,他知道顾漫孩子没保住,结果出来了,他自然没必要继续知道后面的事了。 听她的语气,之后似乎还有事发生。 “没事。这小子眼皮睁不开了,带他下去休息。”戚梓安听的直想往他呼两掌。 别人的妻子是块宝,怎么在顾云锦眼里她就像是一个赠品呢? “嗯。”顾云锦点头,最近戚梓安使唤他是愈发的得心应手了。 把顾澄抱下去休息,顾云锦又去了趟菡萏院看过老夫人这才回来,在书房沐浴之后再有缓步归去主屋。 屋内烛光摇曳,绯色的光打在女人漂亮的脸上愈显瑰丽,衬着如画的眉目愈发美丽。 如一副上了颜色的画…… “怎么不沐浴。”顾云锦蹲下身来熟练的替戚梓安褪下鞋袜,放进温暖的水中轻轻的替她洗脚,揉着她的脚背。 “不想沐浴。”戚梓安身边放着本书,像是正等着顾云锦回来替她洗脚。 若是顾阮看见这一幕,只怕又要指着戚梓安鼻子破口大骂了。 这就是她口中的夫妻不和? 夫妻关系冷淡僵硬? 这就是顾云锦心里没她的表现? 替戚梓安洗完脚,顾云锦才拿起水盆出去倒掉再净过手回来,便瞧见方才和精神奕奕的人,现在就困顿的睡下了。 “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见她就那样在软榻上睡着,就穿件薄衣裳也不怕生病。 顾云锦弯腰双手穿过戚梓安的腋下和膝窝把她抱起往床边走。 刚把这人放在床上这人便自己翻了身轻松离开他的怀抱。 睡的香甜。 睡梦间,戚梓安觉得自己肚子是重重的,像是被东西压住了一样,探手抹去,只摸到一条手臂横放在自己肚子上。 “把手拿开。”戚梓安推着顾云锦的手,下一刻唇瓣便被人堵住了,戚梓安眨了眨眼昏黄的光线下她看到顾云锦开始狼变的眼睛。 “乖,别闹。”顾云锦一边吻着她,一边手顺着戚梓安宽大的袖子往里塞,摸着她光滑的玉背…… 就在顾云锦开始解她亵裤的时候,戚梓安这才出言制止了。 “等等,我有事要和你说。”戚梓安握住顾云锦的手,不让他继续胡作非为。 “等一会儿再说。” 顾云锦声音有些着急,箭在弦上,还等什么等? 第1300章野父亲! 等一会儿再说…… 等一会儿她后悔没有不等一会儿再说了。 这人上辈子是和尚转世禁欲多了,所以这辈子就要孟浪了? “不行,我就要现在说。” 戚梓安一手制着顾云锦的手,一手紧紧护着自己的胸口,光线昏暗,可顾云锦眼力极好,看见了她眼中的坚持,轻叹一口气,软了身子把她一把抱进怀里,唇瓣摸着她的耳廓。 “有什么事快说吧。”快刀斩乱麻,总比现在看得见吃不着强。 戚梓安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瓣,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怀孕了,不能那个。” 一句“我怀孕了”犹如一颗巨石砸入平静无浪的海面顷刻间激起巨浪,风起海涌…… 顾云锦的身子僵住,从戚梓安身上起来,低头看着她的脸,以及她漂亮的眼睛,手从戚梓安手中挣脱慢慢往上落在戚梓安的腹部,依旧平坦。 可是她刚才说她怀孕了。 “这里……有孩子了?” 看着顾云锦呆呆愣愣的模样,戚梓安差点笑出声来。 “不然我还能怀才呢?” 她怀孕了不是这里有孩子还能是别处吗? 顾云锦目光灼热的盯着戚梓安的肚子,他记得大夫说过她身子亏损严重,日后可能怀不了子嗣。 “来人,去请大夫。”顾云锦的声音顷刻扬起,传至屋外。 不多时屋内也是亮堂一片。 戚梓安还懵着不知道怎么回事呢,顾云锦就拿来了衣服给她套上。 “你,你大半夜的叫大夫做什么?” 顾云锦有病吧? 戚梓安见顾云锦沉默不言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肚子,刚才听到她说她怀孕了就急忙的叫大夫…… “你怀疑我!” 怀疑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要找大夫? “怀疑你什么?刚才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了,乖乖坐好,待会儿大夫就到了。” 顾云锦被她这一喊,喊回了神脸色有些不好看。 “你!什么账?你和我说清楚?”戚梓安现在一头雾水了,她怎么又和顾云锦又没算的账了? 顾云锦淡淡瞥她一眼,不作答话,只静静的坐在一边等着大夫过来。 很快顾大夫来了,顾云锦又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诊脉。”说话简洁,可藏在宽大袖袍里的手却颤抖不停。 顾大夫不明状况,只乖乖的给戚梓安诊脉,过了块一盏茶时间这才带了笑颜。 “恭喜少爷,少夫人已怀孕月余。” 顾云锦还是冷着一张脸,“我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是想问这孩子在外面的野父亲是谁吗?”戚梓安愤愤不平,这句话一脱口,吓的那顾大夫直接就过下了。 方才的喜意散了些。 顾云锦听到脸上黑一阵红一阵的,狠狠的瞪了一眼戚梓安“闭嘴!” ”顾大夫快起,我想问的是我夫人去年生产时出大红伤了身子亏损的厉害,如今再怀这个孩子可有影响?” 听到是这么个意思,顾大夫放松了些,耐心的为顾云锦解释。 戚梓安当时生产时出了大红身子亏损厉害,可胜在身体底子好,这一年里又精心调养身体,只需在孕期间多多注意并无大碍 第1301章初为人父 等大夫走了戚梓安这才有些心虚的去看顾云锦,原来他找大夫来是为了这个。 她还以为,以为以为是顾云锦怀疑她呢。 “咳,那个……”戚梓安刚想道歉,顾云锦就皮笑肉不笑的望着她,“这下媛媛该向为夫好好解释一下这野父亲的事了。” 这丫头真是什么话张口就来啊! 戚梓安被自己口水呛到了,连连咳嗽。 眼前这人半点眼力见都没有,也不知道给她倒杯水什么。 “哪有野父亲,你刚才急急忙忙的找大夫,给我诊脉又不说原因,板着一张脸吓死人了,我怎么知道你是问大夫这回事?” 所以都怪他。 顾云锦气结,这还都怪在他头上了。 “你听到我说我怀孕脸上一点喜色都没有,我能不想歪吗?” 戚梓安不疾不徐的火上添油。 “我先担心你在欢喜这个孩子的到来还不许吗?” 见这人越说越委屈,顾云锦也硬气不起来了,话语也跟着软了些。 去倒了杯水送在戚梓安唇边喂着她喝。 然后自己也坐在她旁边,歪着头瞧着她平坦的肚子,好奇的又把手放上去。 他不是第一次做父亲了,但是这次他才算是感受到一些初为人父的喜悦。 戚梓安初有身孕时,他知道,平静淡漠更多,那时候他不喜欢她,亦没想过娶她,只是皇命难违。 把她娶了回来,倒也规矩,安分。 他也就多怜她几分。 后来怀孕了他是有些麻木的。 他那么快就做父亲了。 那时候戚梓安多了一个身份,他孩子的母亲也仅此如此。 只是现在戚梓安有孕,他心底是极为欢喜的,也许是对戚梓安的感觉不一样了,对这孩子的到来也是分外欢喜。 顾云锦突然想到了什么,手迅速抬起,抬起戚梓安的下巴,让她转头让她看着自己沉声询问:“你什么时候怀孕的?怎么不早说!” 要是再晚一点,刚才…… 这丫头胆子真大,怀孕了不告诉自己,还和自己行房……真想揍她一顿。 “哈。”戚梓安冷笑一声,抬手没好气的拂下顾云锦的手开始算总账了。 “你今日不是一直都关注菡萏院那边吗?你二妹妹流产栽赃嫁祸给阮阮你都知道的,怎么就不知道我在那里诊出了滑脉! 顾云锦你什么意思!” 关注别人那么细致用心。 轮到她了,就是一片空白啊? 现在居然还好意思来怪她怀孕了不早和他说 。 呵!男人! 顾云锦张了张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这都怪他了。 而且还是他无法反驳的事。 顾云锦低下头,抱住戚梓安把头埋在她颈窝里“媛媛,我错了。” “起开,不想见你!”戚梓安冷冷一笑,这会儿认错倒是利索了。 让起开就起开? 这把顾云锦这个夫管严当成什么了? 本来这夫管严三字也落不到他头,只怪身边的小女子太过软软绵绵,硬气些了也就像是炸毛的猫儿,半点威胁都没有。 就好比现在怀里口是心非的小姑娘。 他若真起开了,这丫头的气性就更大了。 第1302章依兰花香 顾阮刚踏进内室,便闻见一股熟悉的香味,淡淡的,香香的,带着丝丝清甜。 像是果香味。 像是桃子。 多汁液的水蜜桃。 果木飘香,闻着便是清香扑鼻。 顾阮眉心微不可查的蹙起,一个重病在身的老人家还有心情熏香? 要么这人心大或者不惧生死。 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顾阮不愿以恶意揣测于人,只是最近有人和自己说要小心这些顾老夫人…… 香味愈发沁人心脾,顾阮心中戒备就越沉重一分。 瞧着一旁熏香的炉子,顾阮只觉得熟悉,良好的记忆使她想起这是三年前江絮陷害自己时用的。 里面燃着她自己制的媚骨。 如今又出现在顾老夫人的房里。 那果香燃尽了,随后又是一股凌冽的香气,从炉子里散发出来,令人闻一下就难以忘怀。 是茴香。 顾阮缓步进屋,余光看见安置窗前的一束开的正艳的依兰花,尚可的心迅速被寒冰笼罩。 依兰花和野茴香相生,可使人迷情乱性。 是天然的媚药。 顾阮脚步立刻顿住,想起外面静悄悄的无人把手,屋内又是这么一幅好风景,心底止不住的发寒发冷。 还有这香炉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这顾老太太又是想耍什么疯? 顾阮抿了抿唇重新启步往屋里去,卷珠帘,碧色相撞,是千金一掷换来的声音。 顾阮瞧着顾老太太精神好了许多,如今竟坐了起来,靠在床头,一手牵着顾云锦自己大哥的手说话。 满面笑容,一脸慈爱之色。 屋内还有槿嬷嬷在,一副犹疑不决的样子。 欲言又止,多次想张口又闭上了嘴巴。 “阮阮也来了,过来让祖母好好看看。”顾老太太瞧见顾阮,笑意愈发温柔,向顾阮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另外一只手紧紧握住顾云锦的手不放。 顾云锦微微蹙眉看向顾阮那边,又看看这顾老夫人,没多说什么,只是那份不愉还是有了。 自那件事后他和顾阮便一直避嫌,尽量不单独见面,更别提私下多说话了。 这老太太……顾云锦只当她病糊涂了。 “老夫人,大哥。”顾阮轻唤一声朝着顾老太太走过去。 方才她还不确定,如今瞧见了顾云锦她心中却肯定了九成。 这老太太今日是准备要作妖了。 平日里不作妖,如今一作妖就要作的大的。 外面燃着使人乱性迷情的香,里面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成年男子,怎么看都不可能和一个鸡皮鹤发的老人在创建关系吧。 现在这老太太的司马昭之心,算是她皆知了。 只是她这么做对她有什么好处,顾云锦可是她的亲孙子! “老夫人,奴婢先行告退。”槿嬷嬷看到顾阮,脸上肌肉抖动的迅速。 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子,屈身告退,经过顾阮身边时眼神闪躲。 出去时也不忘记毁尸灭迹,换了香炉只留下那瓶依兰花。 顾阮余光看到槿嬷嬷慌乱又不失沉稳的步伐,心愈发的沉了。 第1303章肌肤之亲 顾老夫人拉着顾阮的手说了许久的话,贴心温暖,看着她的眼神愈发的慈爱。 “祖母,云锦还有公务在身,这里四妹妹陪您,云锦先行告辞。”说罢顾云锦便预备起身离开,只是顾老太太却用力的攥紧了顾云锦的手,慈爱的面庞划过一丝阴冷,“云锦,什么公务比得上我这个祖母来的还重要?” 顾着是老人家,顾着她又是自己的祖母,顾云锦不敢大力挣脱,怕又伤了老人家。 “一个是我亲孙子,一个是阮阮陪陪我这个老婆子怎么了?你们哪都是我最心疼孩子,祖母可是喜欢你们两个了。“顾老太太牵着顾云锦的手缓缓靠近顾阮…… 顾云锦的手眼看着就要落在自己的手背上,顾阮骤然将手抽走,起身走向一边,“老夫人说了这许久的话该是喝杯水润润嗓子了。” 见顾阮离开,顾老太太的脸便又阴沉了些。 “还是阮阮孝顺,知道我这个老婆子会口渴,还知道给我这个老婆子倒水喝,云锦你可要多学学阮阮。” “那杯茶烫,云锦去接过来,烫伤了阮阮怎么好。 顾老太太这回轻易的松开顾云锦的手,让他去接过顾阮手里的茶。 一只茶碗就那么小,男人的手却宽大,从一个女人手中接过茶碗如何能没有肌肤相亲。 顾阮眸色无波淡淡看下顾老夫人,想知道她还想干嘛。 这些事在一个老太太眼里就是孙子孙女在一块向她尽孝。 传了出去也只道顾阮孝顺。 若是她刻意避嫌,扭捏小气,倒是显得她做贼心虚了。 顾阮心底叹一口气,这些个老太太一个个的都成精了。 顾老夫人满意的点点头,手捧着那杯水却不喝,满脸慈爱的看着他们。 再说前院,得知戚梓安有孕,戚相夫人第二天便登门拜访了。 一是看望一下病重的顾老太太,二是来瞧瞧自己的女儿还有外孙子。 那年戚子安生产,那份惊险她到现在都记得,又出大红又伤了身子,她也以为自己的女儿不能再生育了,没想到现在又有了。 “诶,你夫君呢?你怀着孕这做夫君的不在你身边陪着他去哪儿了?” 戚相夫人在屋里看了一周愣是没瞧见顾云锦,不由得对自己这个女婿不满意了。 初时她是很满意这个女婿的,模样生的好,又有一身正气,年纪轻轻便是皇帝看中的将人。 又和自己的女儿门当户对。 尤其是知道自己女儿怀孕了。 怀孕期间那林氏要给他塞通房侍妾被顾云锦拒绝了她就更喜欢了。 只是要看这个男人真心与否,还是要在女人生产的时候才能看出来。 顾云锦在宫里,女儿生产他不在身边她理解,可他不能忍受不顾自己刚刚死里逃生的妻儿,去别的女人家里忙前忙后。 连一句安慰都没有,连那风流纨绔的霍林都能改好,这顾云锦倒是,倒是令人恨的牙痒痒。 现在自己女儿又有了身孕,没想到这人更过分了,都不在自己妻子身边陪伴着。 她女儿为他要死要活的生孩子,他还跟个没事人一样。 第1304章顾家三岁 戚夫人越想越生气最后一掌拍在大腿上,幸而衣裳穿的厚实,不然可是要把自己给打疼了。 “诶娘,你好端端的打自己做什么?”戚梓安被自己娘亲给吓了一跳,怎么突然就打起自己来了? “媛媛!你说是不是姓顾的小子又欺负你了!” 戚梓安一愣,完全跟不上她亲娘的脑回路,顾云锦欺负她? 好像没有。 她儿子经常欺负她。 只是戚梓安的发愣落在戚夫人眼里却是犹豫,迟疑了。 姓顾那小子指定是欺负她闺女的,不然她的媛媛怎么会露出那副表情? “简直欺人太甚!平日里欺负就算了,现在你怀孕了,还怀着他的孩子这个狼心狗肺的居然还敢欺负你! 莫不是以为我们戚家没人不成? 媛媛走!咱们去找那顾云锦,欺负一个孕妇他还有理了!” 戚夫人越说越气,牵着戚梓安的手就要去找顾云锦算账。 幸好被及时回神的戚梓安给劝住了。 “娘,你想错了!,顾云锦他没欺负我。” 嗯? 没欺负? 戚夫人狐疑的坐了下来“乖女,你可别看你老娘好忽悠你就骗我吧?” “顾云锦要真没欺负你,他为什么不在家里陪你,连我这个岳母大老远的来了都不来看一眼的?” 要是这都不算欺负,那什么才叫欺负? 那她的乖女这两年嫁给顾云锦这过的该是什么日子啊? “娘,云锦他去菡萏院了,才去一会儿老太太想见他。”戚梓安无奈的说出原委,老太太派人来请了两次了。 “这样啊。”顾老太太病重这事她是知道的,作为顾家嫡孙,在病床前为祖母侍疾是无可厚非的事。 这若是不去,才是要被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给淹死。 连裴家那老王妃,不是裴誉的亲祖母,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裴誉不也得时常去请安,连老王妃走了还有守灵…… 更别提顾云锦这个亲孙子了。 “这还差不多。”戚夫人消了些气,又满面笑容,瞧着戚梓安的肚子愈发的欢喜。 “咱们姑爷知道这又当爹了欢喜吗?”反正她是又要做外祖母了,她心头是欢喜的。 “都欢喜傻了,又不是第一次当爹了,那男人幼稚死了。”戚梓安吐槽到。 想起昨夜顾云锦知道她有孕的一系列表现,是个顾三岁无疑了。 就连今天她用早膳这人都小心翼翼的。 叮嘱她有孕了要注意身子。 大夫说了不能够高抬手,手不能提重物,不能弯腰…… 这都是孕中期的事了,现在说这些明显早了。 可这男人却是紧张的不得了,她就穿个鞋,带个耳环都把他紧张到了,说她不听话大夫说。 又擅自弯腰穿鞋,高抬手戴耳环。 这都是些什么嘛。 她都生过一个孩子的人了,这些她还不懂吗? 大惊小怪。 紧张兮兮 弄得院子的人都跟着人心惶惶,把她当珍稀动物看待。 这人好不容易走了她才觉得耳根子清净些了。 “姑爷紧张你,这是好事。” 第1305章成年男子 戚夫人柔柔一笑。 能把媛媛这么紧张,定然是喜欢媛媛狠了。 “我怀老大的时候也不见他紧张我。”戚梓安低垂着脑袋微微忧伤。 戚夫人摇摇头,看着在一边玩儿的开心的顾澄温柔笑开。 “乖澄儿,过来让外祖母好好我的心肝孙儿。” 听到这声召唤,那独自在一边玩儿尽兴的小家伙立刻放下手中玩具,站起来一步步稳稳当当的朝戚夫人走“祖母,抱!” 咬字清晰,字正腔圆,喊的又是祖母这可把戚夫人给欢喜惨了,二话不说就把顾澄抱起来。 在他白嫩的小脸上亲了一口。 “澄儿你怎么不去娘亲那边?”戚夫人发现这个怪现象,自大她进门起,这小家伙就不爱亲近他娘。 莫不是媛媛和这小子有原因,顾云锦才不喜欢媛媛的? 小家伙抿了抿唇瓣,目光暖暖的看向自己娘亲“爹爹说了,娘亲现在肚子里有妹妹,我缠着娘亲玩儿,娘亲肚子里的妹妹不舒服,娘亲也会不舒服。 我不想娘亲和妹妹都不舒服。” 听到这个解释戚夫人宽心了些,只是现在她女儿才怀孕多久,这人都在想闺女了。 “祖母,我喜欢妹妹。”他没有妹妹,身边认识的都是些小子。 一个个比他都浑。 “真是祖母的小心肝!”戚夫人又亲下顾澄的脸,心里对顾云锦满意了些。 “闺女?他就美着吧。”戚梓安不屑笑笑。 才在戚夫人怀里没待多久,顾澄便闹着又要下去了。 “澄儿这副懒劲儿是随母了。” 戚梓安抿了抿唇,不承认,祸水东引到:“我婆母说了,这孩子随父亲,这缺点定然也是学他。” 她才没有这么懒呢。 母女俩正聊着呢,屋外传来了一声惊呼。 “老夫人!您怎么下地了!” 听到老夫人三个字,戚梓安眉眼一凌站起来走出屋外,果然是看见槿嬷嬷扶着老夫人步履蹒跚的朝院中走过来。 挽发髻,簪珠翠,着华服,手撑着拐杖一步一步笑着朝着屋内而来。 “梓安,快过来,扶祖母一把。” 戚梓安还未有动作,戚夫人就先向前了,扶过老夫人往屋里走。 “原来是亲家夫人来了。”看到戚夫人,老夫人眼中喜意更上一层楼。 “是来拜见老夫人的,只是听闻老夫人病重不见客,我也不好前去打扰。 没想到老夫人却不如外界传言,今日一瞧身子骨倒是好上许多,刚才走路健步如飞。”戚夫人笑笑连连解释,顺便把自己女儿给摘了出去。 老夫人只笑笑不说话了。 戚梓安站在原地不动,看着笑的欢畅得意的老夫人心底更寒几分。 顾云锦不是去菡萏院了吗? 如今老太太回来了自己院子,那顾云锦去哪儿了? 难不成一个成年男子的速度还赶不上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太? “以沫,去菡萏院把顾云锦找回来。”戚梓安低声吩咐身边人。 “找不回来就去把顾和找回来。” 第1306章瓮中捉鳖 戚夫人也是发现些不对劲。 “老太太云锦这孩子不是去菡萏瞧您去了么?这孩子怎么能让您一个走出来,这要是不小心摔了一下看怎么?” 这老太太都来自己女儿这了,这顾云锦这个做夫君的是怎么回事儿? 莫非是……打着看望老太太的名义出去花天酒地了? 顾云锦这下是彻底在丈母娘面前里外不是人了。 “什么!云锦去菡萏院了?我没见着他!”顾老太太吃惊道。 一双尚算清明的眼睛此时充满的疑惑? 顾云锦来她的院子了她怎么就不知道? “老夫人,今日不是槿嬷嬷来把人请走的吗?”戚梓安站在戚夫人身后,目光微微泛冷,来她院子里把人请走了,这老太太还有脸在这里装无辜! 气死她了。 顾澄那小家伙见到老太太来,双手撑着地爬起来快速跑到戚梓安身边,“娘,我要找爹爹!” “乖,你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戚梓安摸摸他的头,自己说这话也是不敢信。 顾云锦一会儿回来的了吗? “云锦?我今日是请了云锦过来不错,不过云锦不是早早便回来了吗?”顾老太太一头雾水,顾云锦这是丢了吗? “梓安啊,你这看不住夫君也别怀疑我这老婆子把你夫君给扣下不还给你吧。” 怀疑家中长辈,这可是大不孝。 “老太太多想了,梓安只是怪夫君不懂关心您,竟让您一个人出门也不在身边陪着,实在是不该。”戚梓安淡淡道,“把小少爷带下去。” 顾澄还小,她不愿他这么早接触这些。 顾老太太抿唇一笑,坐在上首闭眸不言了。 这时院外又起一道清丽声音。 “老夫人您可是让我们世子妃好等,不是答应了世子妃要在院里好好调养身体吗? 怎么自己还跑出来了?”橘梗提着裙摆慢慢进屋,唇角勾着一抹飘忽不及的笑容。 老太太听见橘梗的声音,脸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 橘梗这时候不是应该被发卖出去了吗? 怎么又回来了? 听到世子妃三个字,戚夫人的脸色沉了下来,她的女儿和女婿之间的嫌隙就是因为这个世子妃才有的。 “你是谁?”戚夫人不识橘梗。 “回夫人奴婢是世子妃身边的婢女,橘梗见过夫人。”橘梗唇角弯起一道弧。 “你方才说世子妃在菡萏院?”戚夫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了。 顾阮在菡萏院? 顾云锦去了菡萏院到现在都没回来,这老太太又不在菡萏院里。 这孤男寡女的,这两个人之间又传出那样的关系。 戚夫人顿时生疑。 “世子妃在菡萏院里?论起来因着两家的关系我还从没见过世子妃,今日本夫人是该要去拜见一番才是。”戚夫人说完起身就走,气势汹汹的样,像极了前去捉奸的正房夫人。 顾老太太眼中惊慌一闪即逝,随后扬起抹安定的笑容。 “梓安,不去瞧瞧世子妃吗?” 戚梓安目光微冷,看着面前的老太太心底已经想开些了。 这是想要瓮中捉鳖啊。 第1307章颠鸾倒凤 去,如何不去,她也想去瞧瞧这出好戏。 途中遇见了裴誉,也是要去菡萏院瞧瞧这病重的老夫人,却不想其人如今精神抖擞,生龙活虎的站在自己眼前。 听戚夫人说要去菡萏院见见世子妃,又听顾老太太说要去菡萏院找顾云锦。 于他而言,只要不是来找麻烦,找谁都行,只是这两拨人都找到一处去了。 菡萏院内静悄悄,只是越往内走心底越不宁静。 看到院中散掉的衣带,脱落的鞋袜,戚梓安见了心底沉了几分。 戚夫人看不得爱女受委屈,当即就上前去狠狠的踩过落在地上的东西,径直推门而入,看到屋内满地的疯狂,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甜蜜腻人的香味,戚夫人更是气的气血上涌,脸都被气的红润。 阔步往前,透过珠帘,依稀瞧见屋里床榻之上正互相纠缠的男女…… “你们这对狗男女……” 戚梓安看到外面这些东西心里就有猜测了。 一时心凉。 尤其是听见自己母亲这声“狗男女”戚梓安差点稳不住身形,幸好旁边的橘梗及时扶住。 “少夫人,您瞧老太太多开心。”橘梗顺势移了戚梓安的注意,偏头便看见老太太缓缓勾起到唇角。 “你们家世子妃去哪儿了?” 戚梓安低声问,心凉是凉了,但是头脑还在,橘梗不担心顾阮,她自然也就不担心顾阮了。 她现在是担心顾云锦。 老太太脸上适宜的带上些惊慌。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阮阮和云锦还在屋里呢!” 这话就十分的惹人生疑了。 屋外落在地上的是女人衣服的绑带,屋内又是戚夫人怒不可遏的骂声,骂的还是狗男女。 这一张嘴就说这惹人怀疑的话。 把戚梓安的心也给弄的不上不下的。 “裴世子您先放宽心,这里面指定是有误会,虽然阮阮和云锦不是亲兄妹,可他们也不可能做出如此有悖伦常的事,云锦他……”老太太话还没说完戚夫人就黑着一张脸出来了。 牵着戚梓安的手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媛媛,咱们回家。” “娘,里面怎么了?”戚梓安一头雾水,怎么就要回家了? 里面到底是怎么了? 见着戚夫人如此神情出来,老太太眼里闪现一抹得意,立刻又上前去想要拉住戚夫人的手不让走,却被戚夫人直接躲开了。 老太太扑一个空也不觉得尴尬,只是一昧苦口婆心的劝说“亲家夫人,亲家夫人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云锦和阮阮肯定不会做出那么不要脸的事。” 一直在强调他们清白,y却又一直再给他们名声摸黑。 这番操作也是让多人福气了。 知道这是陷阱,是陷害又怎么样? 反正这人是指定是不清白了。 名声更是脏了,谁还管你清白与否? “肯定不会? 本夫人亲眼所见,你和我说什么肯定不会。 能够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你还在我面前辩解? 我亲眼所见!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在里面!好大一张床!好一个颠鸾倒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第1308章十分香艳 颠鸾倒凤。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这两句话可是将里面情景描述的十分的香艳,令人听着便是欲血喷张,心潮澎湃。 那老太太听了也不由的耳根泛红。 “你松开!本夫人现在就要带我我女儿回府!”戚夫人更是恼羞成怒,她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不堪入目的东西,没想到她还是在自己女儿的婆家见识到了。 可想而知自己女儿嫁过来的这两年都受了些什么苦。 “这亲家夫人,您先别急着走,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误会,这阮阮和云锦定然不会做出这令人蒙羞见不得光的事。” 顾老太太一边劝,眼底的喜悦却怎么也平静不了。 同时心里也泛嘀咕这里面究竟是怎么了。 她是不喜欢顾阮不错,可她也不愿意去得罪了裴誉。 “你说什么?”戚夫人顿时平静下来,狐疑的看着她。 世子妃和云锦? 戚夫人不傻很快就知道这老太太的意思了。 刚想笑,耳畔就出一道急声。 “媛儿!你都是当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听话,大夫不是说了吗这前三个月你要待在家里安心静养不宜随意走动。” 众人回头,只见顾云锦一身湖蓝色的装束,墨发如瀑,衣袂飘飘,冷清淡漠,自有一股温雅如玉的气息。 顾云锦眉眼微沉,带着些许责意,将手中的东西随手给了以沫,把戚梓安护在怀里,反复看了几遍见她并无异色这才安心了些。 “岳母大人。”看到戚夫人容色不善的看着自己,顾云锦态度愈发谦卑了。 “你,你不是在菡萏院吗?”见顾云锦不在里面戚梓安松下一口气。 “早之前在,方才回去时想起你昨晚说的想吃醉情楼的点心,便去给你买了回来。”顾云锦淡声解释,这句话也解释了他去了菡萏院,为什么现在又不在菡萏院中。 老太太看到顾云锦不在屋里,却在屋外那颗心瞬间就提了起来。 那屋子里的人是谁? 顾阮,顾阮是不是还在屋里? 想到顾阮还在屋里的这个可能,老太太的心定了一些。 “我随口一说的。”戚梓安抿了抿唇。 顾云锦不在里面她就安心了。 “可我用心记了。” 看这小两口恩爱的样戚夫人这才算是安心了一些。 “云锦啊!幸好你不在里面,不然祖母我真是,真是,唉!” 老太太有些难以启齿了。 戚夫人却不客气了。 “幸好不在里面,污了我女婿的眼睛。” “里面的人岂不是阮阮……”老太太抬眸去看裴誉,见他若有所思。 “裴世子我们阮阮洁身自好,恭顺柔德,定然不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你放心里面的人肯定不是阮阮。” 老太太前一句话幸灾乐祸,后半句话又全是再给顾阮招黑。 裴誉幽幽看一眼老太太,他又不傻,这老太太就是特意要他来菡萏院的。 又外面说这些引人误会的话。 三句话不离顾阮和顾云锦,心底打什么歪主意他会想不到? 这是这人却把歪主意动到他妻子身上…… 第1309章使人乱性 “四妹妹?”顾云锦低唤一声。 “老太太怕是想错了,我方才还在花园那里遇见了四妹妹。”顾云锦冷笑一声。 目光发寒发冷的看着老太太。 真是他的亲祖母啊! 真是不留余力的想祸害死他的亲祖母啊。 给自己的孙子孙女下药,这是亲祖母能做出的事啊! 顾阮不在屋里,在花园,那,那她屋子里的人是谁? “亲家夫人,你刚才进去究竟看见什么了?”老太太赶紧抓住戚夫人的手想要问一个究竟。 戚夫人不紧不慢的抽出手继而不咸不淡道:“老太太这是刚脏了本夫人的眼就要来脏本夫人的嘴吗? 里面有什么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戚夫人冷冷一哼就要牵着女儿离开,刚走到门口就见顾阮手捧着一束花慢慢走来。 怀置依兰,娇花映衬,容色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流年美画,环姿艳逸,步步娉婷,柔情绰态,吐语若珠,娇柔婉转之际,美艳不可方物。 是当之无愧的美人,也是东寻的第一美人。 可就是这样太过美艳的美人非池中物,少人驾驭。 戚夫人看一眼不远的裴誉,戚裴两家交恶已久,可她仍不能昧着良心。 世间除了裴誉这份容貌,无人可与眼前美人并肩齐驱。 还有齐国太子可以,但是那人太老了,都三十了。 老牛吃嫩草也不嫌自己磕碜了些。 看着顾阮这张愈发出众的脸,戚夫人有些迷糊。 觉得顾阮似乎在哪里见过。 “戚夫人安好。” 见美人有礼度的问自己好,“世子妃好。” 戚夫人见到世子妃不由的想起也是眼前的美人,心肠蛇蝎害了自己另外一个女儿。 “媛媛我们走。” 戚夫人态度冷了些,她还不能够和一个害死自己女儿的人谈笑风生。 间接害死的也不行! 戚梓安有些不解,随后又理解了。 她和一个害死自己妹妹的人交好,她母亲没一巴掌拍死她都是爱她了。 “阮,阮,阮阮?”老太太看到顾阮出现在自己面前嘴唇颤抖,说话结巴语无伦次,一副活见鬼的表情,一时受惊过度一下子晕倒了。 本就热闹的菡萏院变得更热闹。 顾阮唇角微勾,看着晕过去的老太太眼里浮现一分懊恼。 完了,她把老太太给吓着了。 旁人都在关心老太太的病情,顾阮倒是别有兴致的插花,修剪枝叶。 有人瞧了敢怒不敢言的。 “阮阮,你祖母都受惊晕倒了,你怎么还有兴致在这里修剪花草。”林氏刚看望顾漫回来就听说老太太晕倒具体怎么了她不知道,唯一就晓得是被顾阮吓的。 “槿嬷嬷,您瞧我这依兰花可还修的好看?” “只是这花虽好,却有一个坏处,房中安置此花时屋内断断熏不得这野茴香。 二者相撞,可使人乱性。” “是,奴婢这就去将这野茴香倒掉。”槿嬷嬷紧张,汗如雨下,鬓边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神经紧绷。 听到顾阮的话下意识的去执行。 第1310章被休了吗 “槿嬷嬷这屋里还燃着野茴香呢?” 顾阮转过身来,瞧着槿嬷嬷搬香炉的动作目光如炬。 槿嬷嬷的动作一下子僵住,霎时一滴冷汗划过脸颊。 她被人炸了? 听到这句话,不少人的目光落在槿嬷嬷身上。 屋里燃着催情香,老太太不在屋里反而是顾阮和顾云锦在里面。 老太太的什么心思在这一刻已经分明了。 戚夫人阴阳怪气的和林氏解释了缘由,林氏现在又知道老太太房里燃着催情的香料,林氏脸色难看起来了。 槿嬷嬷不知所措起来。 想要解释却也不知道怎么说。 “槿嬷嬷我记得你是对这些香料感兴趣的。”林氏这般说了便是认定她的罪了。 槿嬷嬷紧张起来“夫人,奴婢……奴婢并不知这是野茴香,更不知野茴香与依兰花放在一起会有如此效用。” 对她不知道,就没有人能把她怎么样。 裴誉目光则落在槿嬷嬷面前那只香炉上面,这香炉他也觉得眼熟,是当初江絮想要陷害他娘子时用的。 府里上下缺个香炉吗? 需要用这个。 这老太太指定是没少被人挑拨。 “不识野茴香你就立刻要拿着香炉离开,还敢用一句不知功效来搪塞本夫人!”林氏拍桌而起,这老太太真是病糊涂了。 偏偏她此刻还不能将老太太如何。 “槿嬷嬷为奴不忠,将老太太置于两难之地,暗害老太太的名声,累及他人,其罪可诛,拉下去杖毙!” 林氏脑中思索万千,最后决定处死槿嬷嬷。 听着外面的惨叫声,晕过去的老太太渐渐苏醒,睁眼瞧着的是一个肥胖陌生的婆子。 “外面怎么回事,好吵。 槿嬷嬷去哪里了。” 声音虚弱且无力。 “回老太太,槿嬷嬷犯了错叫大夫人给惩戒了,槿嬷嬷正在院外受罚。”那婆子冷冷淡淡回着老太太。 槿嬷嬷这些年威风荣耀惯了,没想到临了了会是这么一个下场。 “什么?受罚!”老太太不信,挣扎着身子摇起来,可是努力了许久仍是无用。 那婆子也不过来扶起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快扶我起来,我要去看槿嬷嬷。”槿嬷嬷不能死。 那婆子一动不动,“回老夫人,奴婢的那些朋友都唤奴婢豫嬷嬷,老夫人重病缠身,刚昏睡三日醒来,如今需要卧床休息,不宜劳累走动。” 那豫嬷嬷往后退一步。 她是林氏找来专门看着老太太的。 “三天?那那顾阮呢?她有没有被裴誉休了!”老太太记忆有些混乱了。 “老太太说笑话了,世子和世子妃鹣鲽情深,作何要和离,世子妃方才还来看望您,这才刚和世子回去呢。” 豫嬷嬷轻笑,看着老太太的眼神有些轻蔑。 “那云锦呢,他和戚梓安和离没有。” 真是难为老太太,一醒来不关心自己身子倒去关心自己孙子孙女是否都和离。 “老太太莫不是昏睡这几日睡糊涂了?大少爷这两日一直在宫内述职,好端端的与少夫人和离做什么。” 第1311章点水一吻 菡萏院的事滴水不漏的传回戚梓安耳中。 “这老太太怎么临了了还想着要恶心咱们这些小辈一把?”戚梓安摇摇头,有些无奈。 “不是都说这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到老太太这儿怎么就反了过来?“ 一心不念自己自己子孙后代好。 “这是分人的,若我哪一天要是没了一定对你其言也善!” 顾阮折着从别院新摘回来的海棠花,也不晓得裴誉是用了什么法子让它常开不败的。 不过这花放在那里也是孤芳自赏,不会有人知道它的美艳独绝。 这不她就去辣手摧花了。 顾阮把花瓣摘下放进清水里,宛如一汪碧水湖泊载着几叶红色小舟散性飘荡……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顾阮眼前一花,又一束漂亮的海棠花出现在顾阮眼前,顺着花枝看去最后落在白皙清瘦若助的手指慢慢往上落在一张愠怒的俊脸上面。 顾阮眨眨眼,朝裴誉招了招手“过来。” 裴誉依言俯身贴近她,还不解其意,自己的唇瓣上便贴了一片柔软。 蜻蜓点水的一吻。 只是这感觉就像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还没有尝着味,知晓果中滋味就给囫囵吞下肚去了。 裴誉心情反复了些,他这是把自己比做猪八戒了。 “好了,别闹了你去和我大哥唠唠吧,咱们女儿家的事你就别瞎掺和了。” 顾阮亲完就赶着裴誉走了,瞧着那小模样真是没良心的紧。 “好。”裴誉目光微变,握着那海棠花的莹白手指,轻轻道一句好。 现在不闹,回家再闹。 戚梓安目送着裴誉出去,“裴世子就这么听话啊!” 语气浅藏着些羡慕。 她也想要顾云锦这么听话。 顾阮挑眉“?” 听话? 她那只眼睛看出来裴誉听话的? 那是她的美人计奏效了好吗? “小嫂子,你不要被裴誉现在这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给欺骗了。” “难道我大哥不听话?”顾阮捕捉到戚梓安话中的那份羡慕。 顾云锦不听话,不能够吧。 闻言,戚梓安冷笑一声。 自打去年年初起顾云锦就不听话了。 处处制着她,处处和她过不去。 动不动就武力压制,这让她一个弱女子不就得乖乖认怂了吗? 更可气的还是顾云锦老拿顾澄来威胁自己。 顾澄那小家伙也是一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半点不向着她这个亲娘! “没事,不听话,就打他。 打哭了就听话了。” 顾阮在旁不留余力的出馊主意。 听的戚梓安就很想要打她了。 “你打过裴世子吗?”戚梓安打量着顾阮的小身板,裴世子打她还差不多。 “打过啊,打的脸。” 顾阮一本正经,还不止一次呢。 正和顾云锦远远站一边守着自己妻子的两个大男人相视无言。 怎么看都觉得对方讨厌。 突然裴誉眉心微蹙,不知为何,他觉得自己脸有些疼。 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打了一巴掌。 裴誉目光幽幽的看向院中,落在顾阮漾着明媚笑意的脸上。 第1312章漂亮姑父 裴誉腿上一沉,低头一看是顾澄那小家伙正在抱自己大腿,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仰望着自己。 “抱!” 字正腔圆,吐字清晰的一声抱,喊的裴誉有些发愣。 低头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小家伙,一双水汪汪的眸望着自己。 小家伙完美的继承的父母的优点,小小年纪就长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脸上还带些婴儿肥。 瞧着就心动想要去捏上一把。 “抱!” 见裴誉发愣不理他,顾澄嘟了嘟嘴又脆生生喊:“姑父,抱!” 听到这声姑父,裴誉清淡疏离的眉眼和暖几分,看着挂在自己腿上的小家伙心底柔软的一塌糊涂。 看到他,裴誉就不觉的想起和他没缘分的那个孩子。 裴誉弯腰把顾澄抱起来,手法尚算娴熟。 ”谁教你的。” 喊他姑父? 算算辈分,这小家伙真是要喊他一声姑父才对。 “漂亮姑姑教的。”顾澄指了指顾阮的方向。 是漂亮姑姑昨天教他的。 “漂亮姑父,你比我爹爹长的的好看!” 原来顾云锦见自己儿子挺受欢迎,连这个一贯不与小孩儿亲近的裴誉都如此青睐自己儿子,还抱它。 顾云锦得意极了。 只是他没想到裴誉还没有温温柔柔的喊一句澄儿,自己儿子先把姑父给叫上了。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做父亲心底可是极清楚的。 这小子慢热又高冷,除了平日里亲近些的人能让他有个情绪波动,施舍一两个人眼神以外。 其余时候这小子又拽又冷酷。 连他的亲祖父亲祖母都不给随便抱的。 还是熟悉了好几个月这小子才给亲近。 现在好了,裴誉这个挂名的姑父他是见都没见过两次,他自己就巴巴的跑上来,还抱着人家大腿不松手,还要喊“姑父抱。” 抱个锤子! 这对人家自来熟就罢了,夸人家长的好看也就罢了。 作何还要拿他老子作比较。 还说他老子没有别人长的好看! 这被自己儿子欺负到吐血的滋味,顾云锦如今也算是经历过了。 裴誉唇角一勾,“那喜欢我吗?” “喜欢。”小家伙诚恳的点了点头,肉乎乎的手放在裴誉脸上“摸着也比爹爹的脸舒服,爹爹脸上的胡子扎人。” 小家伙毫不客气的嫌弃自家老爹。 也不知道娘亲是怎么忍受爹爹的。 胡子那么的扎人,爹爹也好意思去亲娘亲,就不怕弄疼了娘亲吗? 顾云锦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 他这是被自己儿子给嫌弃了吗? 裴誉忍俊不禁,“所以以后你长大了可千万不要像你爹爹。” 像顾云锦做什么? 像这个讨厌鬼? 裴誉可是没忘记这个讨厌鬼之前是多讨厌。 简直让人恨的牙痒痒的,他当年可没少因为他和阮阮过不去。 “我的儿子长大了不像我难不成还要像你吗?” 顾云锦这下脸色不只是不好看了,是直接阴沉了。 操,说的什么话。 让他儿子不要像他? 当着他的面挑拨他们父子关系,当他是泥巴塑的? 第1313章心肝宝贝 “漂亮姑父,我知道了。” 对于漂亮二字,裴誉欲言又止,他不是很喜欢被人喊漂亮。 上次是阿虞,这次是顾澄。 这些个小朋友是对漂亮有什么误解吗? 顾云锦脸黑了,他老子说的话这小子没听见,对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姑父的话倒是言听计从,真是的也不怕被人家给卖了。 说不定这家伙被人给卖了他还有笑嘻嘻的替人家数钱。 这儿子胳膊肘往外拐! 不能够要了! “漂亮姑父,刚才姑姑好像很嫌弃你。”小家伙一针见血道。 刚才他没瞧见顾阮亲他,只瞧见了顾阮很嫌弃他的表情。 嗯,怎么说呢。 “漂亮姑父,你比我爹爹地位高,我娘亲平时不知道有多嫌弃爹爹,今天……” 眼瞅着自己老底都要被这臭小子给揭了,顾云锦上前一步捂住顾澄的嘴。 “臭小子,不许乱说话!” 这是能说的吗? 还说给裴誉听,生怕他老子不够丢人是不是? 初时裴誉听到顾澄说阮阮很嫌弃他。 不免心中涩涩,要知道以前阮阮可是很心爱于他的。 就那么一个娇娇柔柔的姑娘,在软软绵绵的喊着自己夫君,念的他心都化了。 可是现在他的阮阮没事老嫌弃他。 在家地位简直一落千丈。 连自己身边的墨卫都一个个的去巴结阮阮。 把他这个主子排到了心中第二。 可现在这小家伙又说他的地位比顾家还高,戚梓安平日里十分嫌弃于他。 有时候男人的攀比心很容易满足。 就像现在,裴誉觉得心中松气多了,这还有一个人比自己还不受娘子待见。 而这个人还是自己瞧不顺眼的大舅哥。 “别把小家伙给吓坏了。”裴誉轻松带顾澄脱离顾云锦的魔爪。 摆脱困境的顾澄紧抱着裴誉的脖子不撒手。 “漂亮姑父你真好!” 刚才一脸崇拜的望着裴誉,爹爹再训他的时候谁都保不了他。 至于娘亲……爹爹都是每次仗着娘亲不在悄悄的收拾他,还不许他向娘亲告状,告一次状,就再收拾他一次。 现在眼前的漂亮姑父轻易的就把他救了出来。 顾云锦在旁气的青筋直冒。 他的漂亮姑父就好,他的亲爹就不好了吗? 明明是自己儿子,现在却和别人相亲相爱。 他这是生了个假儿子吧! “你爹爹确实招人嫌。”裴誉轻启墨眸凉淡看向顾云锦不温不火道。 这更像是激发了顾澄的说故事的欲望。 “就是,天天霸占着娘亲,我想和娘亲亲近一下都不行。” 不是让他自己去玩就是让嬷嬷带他去玩儿,现在好了他又多了一项玩儿法。 每天蹲一柱香马步。 “臭小子,你活的不耐烦了吧!”这臭小子指定就是生来向他讨债的! 顾澄无辜的看一眼顾云锦,软声软气道,“爹爹,我可是娘亲的心肝宝贝。” 潜台词就是你要是敢把娘亲的心肝宝贝怎么样,娘亲不会饶了你。 顾云锦“……”操,这臭小子是在威胁他吗? 第1314章爱夫心切 小小年纪就是一肚子坏水! 这是随了谁? 裴誉解下自己腰间的一枚玉佩交给小家伙,说这事给他的见面礼物。 软玉温润,硬玉剔透,裴誉赠的玉更是其中佼佼者。 小家伙开心手下,算是彻底被裴誉收买了。 小孩子单纯,又是第一次见裴誉,对于一个只要面前的人好看时他还能多吃两碗饭的顾澄来说,裴誉简直就是天神下凡,俊美无敌。 还抱自己,温柔浅语的对自己说话,还能怼爹爹又送他礼物的。 顾澄现在更加欢喜裴誉了。 “谢谢姑父!” 这次把漂亮二字去了,叫起人来愈发显关系亲昵。 顾云锦那边就越显凄清冷淡了。 儿子要叫裴誉这个黑心肝的家伙拐跑了。 不过顾云锦也不多说什么了,看在裴誉送自己儿子礼物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顾阮和戚梓安说着说,说着说着就聊到了戚夫人身上。 “我娘那天在屋里看到什么?”戚梓安仍旧好奇,事后她问过戚夫人,可是戚夫人三缄其口,闭口不言她问不出来,便只能就此作罢。 “没什么。”顾阮轻轻摇头,“他们在干嘛?”顾阮凤眸一下看到裴誉那边,裴誉贤妻良母状的抱着顾澄。 然后顾云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黑沉黑沉。 戚梓安见状就抱怨“肯定是你夫君又欺负我家夫君了。” 也只有她这个夫君不长脑子的要去欺负裴世子,最后自己被教育了。 “夫君夫君,这会儿你叫这么亲热?” 顾阮眉尖一挑阴测测的看向她。 这小妮子跟她哭诉她和顾云锦夫妻不和睦,时常冷战。 顾云锦冷落她了。 除了顾澄,顾云锦都不爱搭理她云云。 可是结果呢? 这丫头怀孕月余了。 她夫君要是冷淡她,要是没宠爱她她能怀孕,顾云锦能给别人养!养孩子? “你方才也差不到哪儿去,之前和裴世子闹那么厉害,现在不也和好了?”戚梓安撇撇嘴,自己也看去那边,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是看表情,貌似她的夫君被人狠狠欺负了。 “过去瞧瞧。”戚梓安爱夫心切见顾云锦被欺负了就坐不住了。 顾阮见戚梓安要走,自己也连放下花枝跟着去,在旁扶着戚梓安。 生怕这位主儿一个脚下不稳摔一跤。 见戚梓安急匆匆的过来,顾云锦眉心一跳,心底一慌连连上前从顾阮手里把戚梓安接过来。 顾阮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特委屈。 她这是得罪了谁吗? 没等顾阮继续委屈,又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顾阮把她牵上台阶。 “夫君。”顾阮软软的唤了一声。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不要快走,有事慢慢来,要是不小心摔倒了怎么办?”顾云锦接过戚梓安就实行一番口头教育。 不知道自己是双生子的人吗? “大哥,我小嫂子是看你被欺负了,爱夫心切才急急走来的,你这般不领情可不好。” 第1315章一脸口水 突然袖子一沉,顾阮扭头便对上裴誉黝黑的墨眸“那你呢?” 戚梓安爱夫心切急急的走了过来。 那这丫头呢? 莫不是来看热闹的? 顾阮心虚了一下,“我过来给你加油助威。” 裴誉欲言又止,为他加油助威,真亏到这小丫头说的出来。 还说的让他没法反驳。 “你就不怕我会被人给欺负了吗?” 人家都知道担心自己夫君,就这丫头没心没肺的紧,半点不知道忧心夫君。 “怕什么,我不还在这站着吗?” 潜台词就是有我在,我罩着,被欺负了我替你把场子找回来! 顾云锦无语,定定看了顾阮一会儿,心起几分燥意。 随后又撤回了目光,注意缓缓落在身侧妻子身上。 戚梓安脸上的笑容凝滞一些却未多说什么。 顾云锦手中空了空,回头便见着戚梓安牵着顾澄的手慢慢的回了屋子。 本想和戚梓安说会儿话的,只是人家借故说累了要休息,顾云锦总不能不让人家休息强打起精神和自己聊天吧。 于是顾云锦就带着顾澄顺便算算账。 敢在别人面前这么欺负他老子,当他是病猫啊! 此时待在自己房间的顾澄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降临,趴在床上,两条小腿随意扑腾着,肉乎乎妃小手摸着那枚玉佩爱不释手。 直到视线被一层阴影笼罩,顾澄抬起头看见自己爹爹站在面前欢喜的站了起来。 “爹爹抱!” 声音清脆,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 “现在知道要爹爹抱了,刚才是谁抱着别人不撒手的? 一口一个姑父,叫的亲热。”顾云锦冷哼一声,早知道是这么一个臭小子,他就,他就…… 顾云锦心就了半天也没就出一个所以然来。 “爹爹抱。”顾澄重复刚才的话,有时候就要装傻才对,他就是一个小孩子,哪听得懂顾云锦这么高深莫测的话。 这小聪明全耍他老爹上来了。 顾云锦看着他就像看到戚梓安一样,诡计得逞的小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只是这肉乎乎的小脸,顾云锦伸手捏了一把,小孩子的皮肤就是嫩。 顾澄也不恼,顺势牵过他老爹的手他他坐下来,自己在慢慢爬到顾云锦怀里去。 又在顾云锦脸上亲了一口,糊的顾云锦满脸他的口水。 顾云锦脸色顿时就黑了。 作为一个有轻微洁癖的人,顾澄这个举动简直是让顾云锦想要立刻把他塞回娘肚子的心都有了。 “好好说话。”亲就算了,还要给他这见面礼。 “哦。”顾澄得逞的偷笑。 爹爹越不让他亲,他就越要亲。 “你不是一向不与不熟的亲近吗?今天是怎么回事?” 见着裴誉就扑上来了。 那小家伙扑上来的瞬间眼睛就像狼的眼睛一样,盯准了猎物,凉幽幽的眼神他看了就心不自在了。 顾澄吸了吸鼻子,想起他娘亲和他说的话。 “因为姑父好看。” 顾云锦一时语塞,他倒是忘了自己儿子见美色就昏头的性质了。 第1316章去爬山吗 他和媛儿也不是为色所迷的人,怎么着小子那么好色呢? 这又是随了谁? “娘亲还说了以后姑姑和姑父生了妹妹会很漂亮。” 顾云锦再度无语了,这小子这是馋上裴誉那张脸了。 “咋的,你以后还要娶人家闺女当媳妇儿?”这臭小子想的真够长远的。 人家都还没消息呢,他就想着软软糯糯的妹妹了。 他才多大就想着要娶媳妇儿了。 现在的小孩儿都是这么早熟的吗? “所以我现在要刷姑父的好感度。”顾云锦本是随口一说,不想顾澄却是当了真,坚定的点起头来。 姑父和姑姑都那么漂亮,以后生的妹妹肯定也会非常漂亮。 顾云锦这些彻底无语了,同时心底窃喜。 不知道裴誉知道这小子从这么老远起就开始惦记他闺女了,那表情得是有多精彩。 小小年纪,这般鬼灵精。 顾云锦无奈的摇摇头。 顾澄才不管自己老爹的百转千回了,只是盯着他看了许久,撇撇嘴嫌弃“爹爹你的脸摸起来真没姑父舒服。” 怪不得娘亲嫌弃你。 我也嫌弃。 顾云锦“……顾澄!我看你今天是要好好的体验一下什么叫做世间险恶!” 听到顾云锦连名带姓的喊他名字,小家伙就吓惨了,把玉佩往怀里一放就抱着他爹的脖子委屈的哭起来,声音洪亮。 这小家伙平日里鬼精灵就算了,这哭起来也是排山倒海的,厉害的紧。 最后被这小家伙的魔音给弄怕了,顾云锦连连求饶这小家伙才算是止住了哭声。 仔细一瞧,这小家伙竟是干嚎了一阵,脸上不见泪痕。 这雷声大雨点小小的,还挺吓人。 “爹爹以后不要随意吓我。” 哭完了这小家伙还气死人不偿命的油补了一句话。 这臭小子是打量好了他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被这臭小子气的心肝疼。 顾云锦打算回戚梓安那儿寻安慰。 估摸着她午睡的时辰进屋,果然便瞧见她拿着一本书在手里看着,靠在窗边,窗台上放着几支新折的海棠。 “看什么书?”顾云锦过来坐在戚梓安身侧,看到她的书一愣,随后伸手把她的书收走看它的书名。 《论如何拿捏夫君守则》 看看第一章。 问:夫君不听话怎么办? 答:打一顿就好。 顾云锦“……” 问:夫君外面有人了怎么办? 答:赐他一记正宗佛山无影脚。 顾云锦“……”就挺突然的,感觉身下凉凉的。 问:夫君是个人渣所嫁非人怎么办? 答:带他一起去爬山! 顾云锦“……”这爬山什么意思,带他去爬山锻炼身体吗? 顾云锦狐疑。 前面两个那么狠,最后这个会如此温柔? 不太敢信啊。 “媛儿,你这书……”哪儿来的。” “我这书好看吧!”戚梓安笑吟吟打断顾云锦的话,笑容甚美。 只是这皮笑肉不笑的笑的顾云锦心肝发颤。 “好看。”顾云锦轻念道。 “媛儿,前面两个我都懂,后面爬山什么意思?” 第1317章你欺负我 “就是爬山,趁你欣赏美丽风景之际,把你推下去。” 戚梓安淡淡道,目光却有所深意的看他,脸上的笑容也是意味深长。 “夫君想要和为妻一块儿去爬山吗?” 顾云锦“……”媛儿好狠。 还是循序渐进的。 第一次打一顿是轻伤。 第二次踢一脚是重伤。 第三次他岂非不死也得残废了。 “山下风景就很美,你如今身子不便,不宜舟车劳顿。”顾云锦咳嗽两声。 他现在对待爬山二字估计都有阴影了。 “夫君说的极是。”戚梓安又把书拿了回来,这男人就得要好好教训一次才行。 “媛儿你这书哪儿来的?”顾云锦把戚梓安抱在怀里,目光落在那本书上片刻不曾离开。 这离经叛道的书是谁给的? “我小姑子给我的。” 戚梓安又翻到一页,问:如果夫君不是自己想要的怎么办? 答:休了他,换一个夫君,下一个会更好。 看到这里,顾云锦就坐不住了,这都什么书? 怎么尽是剥削压迫男人的书。 那女人呢?女人就不用了? 仿佛听到顾云锦心中呐喊,戚梓安唇角翘起,把书翻去一大半。 问:若是妻子不乖怎么办? 答:天底下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事,那钱给妻子随便花! 问:若是妻子犯错了怎么办? 答:妻子错了就是自己错了,没有及时纠正才让妻子犯错,需要及时反省且安慰妻子。 …… “夫君,学会了吗?”戚梓安笑吟吟问。 声音又柔又软。 “学会了。”在不学会这妻子就要预备换一个夫君了。 他敢不学会吗? “澄儿呢?”戚梓安看一下四周没发现那小家伙。 顾澄在戚梓安面前乖顺的紧。 “被父亲带去书房了。”父亲极喜欢这个孙子。 “他还小呢。“戚梓安有些心疼,自己的孩子他才那么小…… “再过段时间澄儿的妹妹出世了他就不小了。”顾云锦把手放在戚梓安腹部,眸光温柔缠卷,带着丝丝缕缕的期盼。 他今天被儿子给坑了。 现在他特别需要一个小棉袄来温暖自己。 一个捣蛋鬼哪有软绵绵的小姑娘好。 抱着也舒服。 “妹妹,万一不是呢?”戚梓安白他一眼,事还想的挺美。 “就丢给澄儿带!” 是闺女就自己带,是儿子就给别人! 很多时候他们男人的这些想法还真是不谋而合。 戚梓安真是被他弄的无语了有他怎么当爹的吗? “有你这么欺负儿子的吗?” 顾云锦不置可否,戚梓安偏心他也不是第一天就知道了。 就知道他欺负儿子,怎么就不知道今天这臭小子把他欺负成了什么样子? “对了,这两日岳母大人瞧我的眼神怎么跟瞧仇人似的?” 顾云锦心有戚戚,遇上戚夫人的眼神,他嘴巴像是丢了一样,不敢说话不会说话了。 这说好的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呢? 怎么到他这儿就反转了来? 戚梓安低低一笑“我娘亲以为你欺负我,自然是不会给你好脸色了。” 第1318章温香软玉 顾云锦稍稍抱紧了戚梓安些,语调微变:“不欺负你,怎么有这两个孩子的。” 戚梓安脸上一烧,没想到他会说这个。 “大白天的,别乱说。” 戚梓安嗔他一眼,真是不害臊,什么话都说。 顾云锦浅笑不语,只抱紧了她,秀雅的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良久才轻启红唇,轻轻吐出一句话来。 “媛儿我们好好的一块到老好不好。” 多余的情话他是半分说不出来。 戚梓安抿了抿唇,轻轻点了头。 她聪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他亦明白今日她为何不好心情。 他在宽慰她,亦是在和自己说话。 有些窗户纸的不能捅破的。 “如今你关心这老二倒是超过老大了。 我怀着他的时候也不见你这么对他上心。”顾云锦偏心,而且偏心的厉害。 “你怀上那臭小子的时候咱们才新婚多久? 这温香软玉在怀还没多久呢,这块玉就不能碰了。” 顾云锦那时候新官上任,又忙的紧,戚梓安身子又特殊得好好照顾着,他一个大男人哪懂内院之事。 戚梓安便就由母亲照顾了。 如今不一样了。 他任命早就下来了,该忙的事早就忙完了有的是时间陪戚梓安。 而且如戚梓安所说他之前确实是对顾澄不好,不喜欢他。 他现在预备着对顾澄好了。 这小子又三不五时的气自己。 现在戚梓安有孕了,这便是让顾云锦找到了机会,对着老二好,把亏欠给老大的弥补给老二。 更重要的是,他好像是有点喜欢她了。 喜欢倾慕的女子给自己生孩子他怎么不上心。 戚梓安无语,这还要怪她了? 她给他老顾家怀孕生孩子,这男人居然还要怪自己怀的太早了,这是什么道理。 “那现在呢?现在你又这么上心?” 戚梓安问题太多了,一茬接一茬的。 顾云锦哪里解释的过来,大手钳住戚梓安的下颚使她扭过头来,对着那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的小嘴就亲了下去。 绵长缱绻……戚梓安气喘吁吁的靠在顾云锦怀里。 头顶上传来他得意的笑声。 大手摸上她的脸颊,恋恋不舍,爱不释手。 “现在媛儿知道为什么了?” “顾云锦,你知道吗?你现在真是和以前的模样大相径庭!” 戚梓安愤愤而言 还有些咬牙切齿,直接拍下他的手,不准它继续在自己脸上胡作非为。 顾云锦却是顺势把戚梓安的手握在手心里。 “以前我什么模样?” 顾云锦低头看着戚梓安的手,还和自己的手对比,愈发衬得戚梓安娇小可人。 “以前是个书呆子,不懂情趣! 现在是个流氓,爱动手动脚!” 从前顾云锦气她,现在还要气她。 这个夫君老气娘子,拖出去打一顿好了! “哈哈哈” 顾云锦抱着戚梓安笑,重力的揉了一下她的掌心,“媛儿,若是我哪天对你就不流氓了到时候你就该要哭了。” 戚梓安“……哈!那我真是要多谢谢你啊!” 第1319章怀有身孕 “不客气!” 顾云锦矜傲道。 这得意的样儿又气的戚梓安暗地里咬牙切齿。 老太太大限到了,这个年才过去不足十日便撒手人寰。 顾太师为其家母办了隆重葬礼,那日皇帝的儿子,朝中的大臣纷纷前来吊唁。 前院里忙,后院了也忙的脚不沾地。 客人送出去一拨又迎进来一拨。 戚梓安有孕在身便让她留在院中休息,顾云锦作为嫡子长孙却是不能够缺席,要前去接待宾客,款待客人。 皇帝的儿子来了太子,容王,和四殿下。 皇帝最宠的三个儿子同一天出现在顾老夫人的葬礼上可见太师府由多深受皇恩。 五殿下因为妻子小产不能来,匆匆露面又匆匆的回了。 而霍城则是被武皇后关在了宫里,不许他去,更不许他去找顾和。 为了一个女人,连皇子身份都不顾。 她有这样的儿子,她痛心。 九公主前来宽慰也被其怒骂了回去。 在清和院中九公主定定瞧着面前穿着丧服的女子,容貌如初,眉宇间和暖清华。 清美如一朵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干净明澈。 “顾大小姐好手段。”九公主沉声道,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悦。 顾和轻轻抿一口茶水,这才抬眸看到,见到满是怒容的霍安颖微微笑了起来。 “手段高深也不及九公主,我四妹妹那件事你以为就这么轻易过了吗?”顾和淡淡弧唇。 满意的看着霍安颖渐渐变化的脸色,由怒转惧,由惊到恐,由青变白。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霍安颖心头一跳,被她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惊了神。 “我四妹妹有孕,你是最瞧不惯吧。”顾和轻易点破这窗户纸。 霍安颖就和武皇后一样,自己的东西即便不要也不会便宜别人。 但是武皇后她有底线,她不会去害自己爱的男人的子嗣,不会对皇宫任何一个孩子下毒手。 欧阳明妃是意外,是皇帝也不想要。 但是霍安颖就不一样了。 这些年的修心养性,早就养歪了。 往往人都是最缺什么最爱什么,不外如是。 “九公主新婚那夜着实精彩,只是可惜了苏公子酒量比不过裴世子。” 霍安颖脸色越发的难看。 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动机媒介这人都给说了出来。 她就是仗着裴誉不会拒绝。 是新婚那夜她给裴誉的酒有问题。 放了毒,与女人欢好,这份毒液会转嫁到那女人身上。 虽然顾阮有孕,可她不信他们是夫妻就不上床,这份毒迟早会落在顾阮身上。 害死这孩子也罢,整死顾阮最好,一尸两命! 当初在皇宫时,她见顾阮身怀有孕且无任何异常,她才慌了,才要去推她。 那时候老天也帮她,顾阮就站在楼梯口。 自己利用棠和推了她。 看到从楼梯上滚下去,身下淌着血,她开心极了。 可她没想到裴誉会在那里,也看到自己在那儿…… 那瞬间她就知道自己完了。 裴誉看见她推了他的怀有身孕的妻子。 第1320章他卑微了 霍安颖闭了闭眼“顾和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今天就是来错了! 她不应该来找顾和的! “我不知道你和楼烨交易了什么,但是你要是敢把歪脑筋动顾家头上,我不会放过你。” 顾和不想怎么样,她就想平平淡淡过日子。 但是这些人不准。 听到楼烨,霍安颖心中尤为恐惧。 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知道了这么多,我还怎么敢对你顾家如何。” 霍安颖沉着一张脸。 “那你还敢把本小姐入狱的消息传回去给老太太? 还敢挑唆顾漫,陷害我四妹妹和我大哥! 还敢和容王妃结交引狼入室长孙允? 霍安颖你好大胆子!”顾和和煦的表情骤变,眉宇间藏着深深凌厉。 握着茶碗的手也重重摔在桌上。 就连她也被这人利用了。 语气带着浓烈的恼羞成怒。 她真是小看了她! 茶碗受到撞击,微烫的茶水洒在顾和白皙的手背上,很快就晕开一抹粉红。 霍安颖拿着茶碗的手也微微发颤,她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顾和,我是公主!” 霍安颖到底是皇家公主,才没了一会儿就调整好了状态。 她是公主,顾和是臣子,甚至一介蝼蚁,她怎么敢! “所以公主殿下,本小姐这桩庙太小容不下你,还请公主殿下另寻枝头。” 然后便有人看见霍安颖慌不择路,跌跌撞撞的一路跑出去,慌乱间撞上一具温软的身子,鼻尖恍惚闻见淡淡的海棠香气。 “九公主没事吧?”面前出现一双很美的手,霍安颖鬼使神差的放上去,很温暖,很柔软。 视线寻着手不断往上攀岩,看到那张妩媚动人的脸,霍安颖瞳孔放大了几分,尖叫一声推开顾阮自己又像发了疯似的跑开了。 这猝不及防的一推,顾阮重心本能的往后倒,突然腰被人揽住,及时救了回来。 “阮阮,你可真是不让为夫省心。” 耳畔传来裴誉幽幽的叹息。 这人好好的站着还能摔跤的。 “说的你好像多令人省心似的。”顾阮没理他,转过身看着霍安颖跑开的方向,凤眸渐渐幽暗,刚想说什么前边便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惊呼。 “快来人啊!” “九公主落水了!” “快来救命啊!” …… 前边嘈杂的紧。 听见九公主落水三字,顾阮扭过头看裴誉,见他表情淡淡,像是没听见那些人的呼救声。 “裴誉,你会游泳吗?” “怎么,阮阮想落水然后让为夫也跳下去英雄救美?” 裴誉的手轻轻按在顾阮脸上,调侃她。 “你太能乱想了,旧情人落水了你不去救?” 顾阮打下他的手,眉宇间戾气横生。 “吃醋了?” 听到旧情人二字,裴誉心里就膈应,他说霍安颖不是他旧情人这小姑娘又不信。 说不定还要以为他之前是有多风流。 本来这小姑娘气性就不小,这要是知道了,岂不得闹翻天了。 他可承受不了这小姑娘的怒火。 原来很好哄的,只是现在……他卑微了。 第1321章谋杀亲夫 小姑娘不好哄了。 这说来还是自己作的。 “没有!” 吃醋? 她霍安颖配让她醋吗? “没有?这小嘴都快可以挂小瓶子了,还说没有。”裴誉捏捏顾阮的小嘴,温暖柔软,触感软软的,若是现在亲上一口,绝对滋味无穷。 只可惜现在不合适。 是在阮阮祖母的葬礼上,这若是被人瞧见又该说她是狐狸精,祸国妖姬了。 “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让开别挡着我凑热闹!”顾阮见推不动裴誉,便狠狠的在他脚上才了一脚。 被踩过的白色鞋面上出现一个鞋印,裴誉皱了皱眉,还没放开顾阮。 吃痛道:“阮阮你这是想要谋杀亲夫吗?” 下脚那么狠。 他都痛了。 “再不放手,这脚废了就是你活该!” 顾阮恶狠狠道。 见顾阮抗拒明显,裴誉叹一口气松开揽着她腰的手转而牵起她紧握成拳的手,顺着她掌心的纹路摊开她的掌心再手指与之交错牵在一起。 牵着她往那热闹的地方走了在两人说话的时候九公主已经被人救起,人却昏迷不醒,意识全无。 气若游丝,旁人都吓坏了。 顾云锦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不免头疼,一国公主在自己家里溺了水。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九公主抬回厢房去请太医!” 今日老太太的葬礼,前来吊唁的也不乏太医。 听到顾云锦这身厉喝,身边的婆子丫鬟才像是重新活了一般,连连将九公主抬起来往厢房奔跑。 公主无端溺水,顾云锦自是要给出一个交代,他在寻九公主落水之处,却瞧见顾阮站一旁漠视着这一切。 容色过于清寒冷漠。 顾云锦像是想到了什么,朝顾阮走过去。 “四妹妹。” 声线温柔和煦,和方才的冷厉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大哥哥。” 顾阮轻唤道,目光落在那久久不能平静的池水上。 “大哥怀疑是我推的?”顾阮声音冷了几分。 她倒是想。 她巴不得把霍安颖千刀万剐也难消她心头恨。 “若是,大哥自然应你一句推的好。 若不是大哥也要提醒一句看热闹一定要站在最前面,在后面精彩的热闹可都是被别人挡了去。”顾云锦淡淡笑过。 他怎么可能会怀疑阮阮。 众目睽睽之下是九公主自己失足溺水。 顾云锦低头,看到裴誉鞋面上那清楚的鞋印微微一愣。 “你怎么了?”顾阮想去池边走走,身边的男人身子却僵硬的不得了。 握着她的手都微微发凉。 又不冷,他的手怎么凉了。 “没事,阮阮咱们离这池子远些。”裴誉摇摇头,握着顾阮的手紧了些。 “为什么?这里又不危险。”顾阮歪头瞧他,见他神情紧绷的模样自己也紧张了些。 “大不了我掉水里不用你救。”顾阮吸吸鼻子,她自己也会游泳。 从小在水边长大的,不会游泳才是笑话。 “乱说什么呢,我只是……”裴誉欲言又止,他是看到霍安颖落水,另有所思。 可又不敢说。 怕这小姑娘又生气 第1322章想念世子 一次午夜。 夜里突然热的厉害,扰的顾阮翻来覆去的睡不好。 撩开帷幔,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这才好上许多。 “世子妃今夜又睡不好了。”温婉得了声响进屋来瞧便见顾阮浑身都被汗水浸湿了,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似的。 “世子妃这是想念世子。”橘梗在旁甜甜的接了一句。 温婉也低笑。 “我没想他。”顾阮闭了闭眼,只觉心口燥火难消,烫的厉害。 发丝也被汗水打湿沾在脸颊上,带着份狼狈的美感。 “世子妃您就承认了吧,您哪次睡不好不是因为世子不在。 世子爷在的时候世子妃您可从没睡不好,都是一夜睡到天明。”橘梗摇摇头,不知道两位主子有发生什么了。 自那日参加老太太葬礼回来世子妃就和世子爷大吵了一架,还把屋门锁死了不许世子进屋…… 整个栖云轩半个王府都给惊动了。 世子是多傲气的人,这样被下了脸面定会负气离开。 只是世子进不去主屋,便去了隔壁厢房,这份好说话…… “橘梗你话太多了。” “扶我去沐浴。”顾阮只觉得身上粘腻的紧,衣裳都紧紧的贴在身上,再不沐浴,她怕自己都会发疯了。 “是。”橘梗不敢延误了,扶着顾阮一步一步往净室走。 蒸腾水汽,雾气缭绕,只见着一团乳白色的雾气,雾气中央隐隐约约的藏了人…… “谁?” 裴誉? 雾气渐渐散了。 从雾气中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是裴誉,头发湿了,发梢还有水珠不断淌下。 身上就披了件软袍,衣服也不好好穿,就靠腰间的带子随意系住。 橘梗和温婉飞快的对视一眼迅速拂礼退下。 看到那丫鬟如此识趣,裴誉唇角略起一抹笑。 “阮阮。” 裴誉站在原地看一眼顾阮,见她冷着一张脸就知道她还没消气。 小姑娘的气性怎么就那么大呢? “你还在生我的气。” 手被裴誉见过,裴誉手上的那份冰凉给了顾阮极大的慰籍。 好凉,好舒服,燥热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慰,此刻缓缓平静下来。 只是一瞬间,那颗心跳的又厉害了,那手上的那丝冰凉也不能满足抚慰自己了,顾阮突然上前一步,展开双臂抱住裴誉,裴誉领口稍开,顾阮的小脸就贴在那块皮肤上,感受着那从骨血里散发出来的凉意。 “阮阮你……” 裴誉惊讶于顾阮的举动,见她抱着自己,自己也不禁伸手把她抱在怀里,怀中的小人身体滚烫滚烫的。 莫不是发烧了? 裴誉把掌心贴在顾阮额头,不烫,没有发烧,那她是怎么了? “阮阮,是不是谁又欺负你了,你和我说,明日我就去教训他!”阮阮这么反常,定是有人 趁他不在欺负阮阮了。 “裴誉,你身上好冷。” 顾阮突然道。 裴誉“……”阮阮嫌他身上冷,是他欺负了阮阮吗? 他要教训自己了? “但是抱着好舒服。” 顾阮微微阖眸,但是她觉得还不够。 第1323章不许乱想 裴誉墨眸一闪,看着眼前放大的美颜。 唇上一疼,是阮阮用牙齿咬了他。 “裴誉没人告诉过你接吻的时候要闭上眼睛吗?” 顾阮双手环在裴誉的脖子,扬起头看他,见他呆滞的样子秀眉微蹙。 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呆了。 “我都主动献身了,你还像柱子一样?送上门的美味你都不要么?” 给她闭了闭眼,心口躁动难安,扰的她的思绪也乱的紧,急于想找东西把它发泄出来。 但是现在见了裴誉,她倒是平白的心静了些。 “要!”耳畔乍响起裴誉带着浓烈情欲的声音。 腰间也被一只炽热的手臂揽住,往上一带,整个人都陷进了裴誉怀里。 心口的丰软都被他如铜墙铁壁的胸膛压的瘪下。 裴誉紧紧抱着怀中人。 他怎么可能不要,他想她的紧! 见着她,他便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了。 “可你方才好冷淡。”顾阮微阖起眸子,说话有些委屈。 裴誉头埋在顾阮颈窝里,听到她这句话不由低低笑起来。 如兰又灼热的气息洒落在人颈窝里边,引起女人的一阵颤栗。 裴誉抬起头专注的凝视着女人的脸,梳云掠月,绝色倾城,神仙玉容…… 牵过她的手往下,“有个地方,它不会说谎。” 顾阮双颊晕染开一抹羞人的粉意,随着裴誉低柔缠卷的话,她感受到那里的磅礴气势…… 手一颤,顾阮要笑不笑道:“世子果然诚实。” 顾阮有些口干舌燥了,身子软绵无力的倒在裴誉怀里,靠着他的力气支撑着自己。 “裴誉,我好热。” 顾阮凤眸迷离,粉面腮红的样瞧得裴誉心意动漾难安,看一眼身后的池子,莞尔勾唇:“乖咱们去池子里。” 被温暖池水包裹,头发衣裳也被打个透湿。 尤其是衣裳,如今成半透明状紧紧的贴在身上。 顾阮如今粉面桃花,媚态横生,一双唇被人亲吻的水光红润,此时靠在池子边缘微微喘气。 而男人还是一丝不苟,从始至终中都是那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样儿。 只是如今的谦谦君子正在抛弃了那君子的外壳与自己做着那事。 眉眼和煦温暖,带着春日的明媚…… 额间布了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淌,下巴亦是水光潋滟。 裴誉抱着顾阮,声音有些哑了“阮阮,许久没做了,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 裴誉抱着顾阮回去主屋,把她放坐在梳妆台前才又拿干净的巾子替她擦干头发。 等一切弄好后才又像抱金子似的把顾阮抱回床上歇息。 “睡不着?” 见她好颇有精神,想起方才的时,眉眼不禁有些飘飘然。 “不许乱想。” 顾阮有气无力,现在是半点力气都没有了。 郁气散了,如今瞧着裴誉心情又渐渐不好。 尤其是见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儿。 “你快走,我不想看见你。”见着他就想起霍安颖来。 想起霍安颖她就气恼的想杀人。 裴誉唇角的笑意一凝,和煦的眉眼也沉下来。 第1324章征服欲望 “阮阮你这是把为夫使用够了就把为夫一脚踢开啊!” 方才还在他身下娇声娇气的求饶呢,这会儿她好了就要一脚把他踹开,这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你走不走?”顾阮脑子有些乱,现在只觉得裴誉磨人。 而她也折腾了那么久早就累了。 眼皮越来越重…… “不走。”笑话,好不容易上了阮阮的床,哪有轻易就走的道理。 顾阮强打精神看了他一会儿,最后像想到“走不走随你,我要睡了。” 裴誉瞧着已经背对自己而眠的顾阮,凌厉的眉眼微微舒缓,掀起被子的一角把自己也盖住,从身后抱住她,把她抱在自己怀里,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睡去。 院外橘梗和温婉温言三人一同打起叶子戏来。 半点没有守夜丫鬟的样。 夜里只要主子没吩咐,她们是觉得不会进去打扰的。 当然一些小丫鬟也是不会放进去。 里面夫妻敦伦后的事,太过香艳,这些小丫鬟受不住。 便交给了温婉她们。 “我赢了。”橘梗推牌,看一眼陷入沉静的屋子。 不禁想,世子爷如此,当真不怕伤了世子妃身子吗?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太想狠了,世子妃身子也受不住。 停灵七日,也是到了老太太下葬的日子。 顾阮作为孙女理应送灵,只是白天要应付这些琐事。 晚上顾阮还有应付这随时狼化的男人。 看着双手紧箍着自己腰的男人,顾阮一脸黑线的望着他。 恶里恶气道:“松手!” “不松,松了娘子就又跑没影了。”今天无意碰上霍安颖,裴誉还没来得及反应了,这小姑娘就利索的掰开他的手自己跑了。 “怨我吗?要怨就怨你那旧情人阴魂不散,你找她去啊!”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从前温若然是在她面前不能提的人,如今变作了霍安颖。 裴誉语塞“我没有旧情人。”说这话他自己都不信,但是他是真的没有旧情人。 就是有那也不是霍安颖。 裴誉抿唇,若是这么解释必然越描越黑,索性跳过这里。 “阮阮你变了。” 顾阮还在生气,就听到裴誉这冷不丁的一句委屈控诉,更是气的心肝都疼。 行啊!他居然不好好反省自己之前的那些旧情人,现在还来委屈的指控她,是她变了! “裴誉!你怕是找打!怎么你想和我打架吗?” 死男人,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反了他了。 闻言,裴誉眼前一亮,“约架?好啊,床上的那种。” 妖精打架,弄得他满身伤都可以。 顾阮“……裴誉!你一天到晚的思想能不能别那么龌龊!”一天净想这事了? “为夫一天到晚想的都是娘子,娘子说吧,为夫要做什么才能让娘子消气?” 裴誉把小姑娘抱回自己大腿上坐着,这美人发怒的模样也是好看的。 带刺玫瑰,更是让人激起要征服她的欲望。 “那你就去杀了霍安颖,如此我便消气了!” 第1325章哄不好她 裴誉无语了,怎么最近这小美人老是喊打喊杀的,还要杀了一国公主,那么好弄死一个公主他当初废那劲的把霍锦衣和亲做什么,直接弄死了事。 看到裴誉的犹豫。 顾阮更气。 “怎么?你舍不得!你舍不得。”顾阮点着头反复念着“你舍不得”。 眸光突就狠了,“你舍不得,本妃亲自动手!”顾阮看到挂在一面墙上的剑,走过去取下那剑就气势汹汹的往外走,见裴誉拦着自己不让自己去,更是心头火起,直接拔了剑。 剑指夫君眉心,红唇轻扬,“让开!” 裴誉寒眉皱起,看到顾阮这个动作墨色眸渐渐覆盖一层阴霾,看来最近他真是待她太好了! 让她敢关夫君在屋外,还敢骂夫君,如今还敢拿剑指着自己夫君。 “不让。”让你做什么?让你真去杀了九公主? 那你也别活了。 “你还护着她?你不让,那本妃就先杀了你!” 听到顾阮说要杀了她的话,裴誉眉心一拧,心底只道这丫头欠收拾。 要杀九公主,如今连他这个夫君都要杀了。 “好啊,为夫今日就向娘子讨教讨教,瞧瞧娘子如今功力如何!” 裴誉说轻描淡写,云淡风轻,半点没把顾阮放在眼里。 瞧不起她那点子战斗力! “裴誉!你瞧不起我?今天我不好好教训你,我就不姓顾!”顾阮被裴誉那份轻视激怒了,好歹尊重她一下吧! “好啊,改顾氏随为夫姓,姓裴。”裴誉从善如流的回答更让顾阮火冒三丈,提剑就往裴誉眉心而去…… 顾阮剑法愈发凌厉,招招把人往死路上逼。 裴誉不还手,只自保,一边躲着顾阮的剑招,一边观察她的剑术。 “裴誉!你为什么不出手!”顾阮停下,裴誉这人耍猴呢? “为夫怕待会出手了娘子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裴誉轻笑一声。 这份清淡的笑意又激着顾阮了,再次提剑朝裴誉面门而去…… 裴誉墨眸一寒,这平日里打打闹闹的他就当作是夫妻情趣了,可顾阮这不死不休的打法,他还能有几条命把这当作夫妻情趣。 趁着顾阮卸下妃防备从她手中夺过了剑…… 裴誉挑眉,看看顾阮,又看看自己此时深处之地,薄唇一勾。 “原来娘子喜欢榻上战,早些说便是,为夫自当尽力配合。”红唇一张一合的,说着尽是恼人的话。 “你才喜欢!松手!”腰被人紧紧箍住,手中的武器也被裴誉扔出了窗外…… 现在自己坐在他身上,但气势却远不如他,甚至狼狈。 “不喜欢?不喜欢那娘子次次往为夫衣服上伺候,都给划破了。” 裴誉靠在软枕上,看着面前的绝物。 “你该庆幸我没有划破你的皮!松手!” 气死她了。 对旧情人念念不忘的他还有理了。 和她比试也不让着她还瞧不起她。 现在又欺负她。 只护着他的小情人! “敬酒不吃吃罚酒。”裴誉眉眼一沉,见哄不好她,一心要去找霍安颖拼命,也不哄她了。 第1326章粉面桃花 顾阮粉面桃花,在裴誉身下娇媚的哭泣着,睫毛上还挂着水珠……被子没遮住的地方满是男人用心疼爱过的痕迹。 “乖,别哭了。”裴誉轻轻抚着顾阮的光滑的美背,低哑着声音安抚她,哄着她。 顾阮不理,眼泪虽然不值钱,但她就是想哭。 每次都是这样,她哭的要死要活的时候他不管不哄不安慰,只顾着自己爽快了。 自己爽完了才又来虚伪的让她别哭了。 哪有他这样欺负人的? “你别碰我。”顾阮想躲,奈何这身子不争气,使不上这半点力气。 “好,我不碰你了,这下别哭了,你在哭我可就心疼死了。”裴誉安慰的亲亲顾阮,见她这般模样,他只有缴械投降的份儿。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顾阮负气的把头扭一边,不想去看他。 见了他,她就是一肚子的气。 裴誉抿了抿唇,小美人还没哄好呢,他怎么能走? 趁人之危,趁着小美人现在没精力与他再闹,直接把人抱回来自己怀中,长腿一抬方才顾阮不安分的腿上,把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怀里。 “裴誉!你骗子!你说好不碰我的!”顾阮被他这个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去推他,奈何这男人力气大的紧,人没推动几分倒是把顾阮累的不行。 “裴誉,我再也不信你话了!” 裴誉顿了顿,“没碰,就抱抱你。” “我没喜欢过九公主。”再不和这丫头说清楚,她这漫天飞醋要吃到什么时候? 虽然他喜欢顾阮吃醋,可也不是这么个吃法,这都影响他们的夫妻感情了。 听到这个顾阮动作顿了顿,人立刻安份下来,抬眸瞧他眼底还是满满不信任,可表现却是愿意听他说话了。 “为夫当年下山的时候,快回平城时途中遇见刺客身受重伤,辗转去了清凉寺遇见了九公主……” “我不听!” 又是这绝美爱情故事,她看的话本子里还少吗? 如今裴誉给自己搞起了真人版的。 又是和九公主相遇,她爱听才怪! “不听也得听!”裴誉放于被子下的手在顾阮臀上用力的打了一下,顾阮脸色爆红,想要扭动身子离开,却被裴誉越缠越紧。 “阮阮,注意时局,如今你是案板上的肉!” 乖乖的! 顾阮又羞又恼,碍于时局,又因面前的男人太危险,骂不过他,打架也打不赢他。 现在还要被迫听他和别的女人的爱情故事。 裴誉你太欺负人了。 “说快点!”顾阮闭上眼睛,王八念经,我不听! 裴誉的声音太过好听,顾阮闭着眼睛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不久裴誉怀中央传出来均匀的呼吸…… 低头看了一眼女人,真是没良心,居然就放他鸽子睡着了。 “后来,他知道那个女人死了,葬身火海,那个男人的心也死了一半,直到后来他偶然发现有一个小姑娘笑起来特别像她……”把最后一段故事讲完,又低头亲了亲深睡过去的女人。 “睡着了才有这么乖巧。” 第1327章难以承受 天才蒙蒙亮顾阮就醒了,醒时发现自己还被圈在裴誉怀里。 一张俊颜放大在自己面前,纵然这张脸顾阮看过许多变了还是忍不住沦陷他的美色,但又是这张脸不知道又骗了多少次。 真是令她又爱又恨。 顾阮在裴誉怀中小动作就多,一会儿摸摸他的眉,一会儿又摸摸他的唇。 可惜了,这么好的一张脸长在裴誉身上。 顾阮还在可惜这张脸没有长对地方时裴誉就被她弄醒了,自己的手被一只大手握住,面前那人眸色幽深的瞧着自己,嗓音微哑。 “阮阮,大清早的别惹火。”在早上男人最是冲动,冲动之后这小姑娘又要哭了。 还要埋怨他又欺负她。 也不想想是谁先挑起火来的。 顾阮调戏美人被逮了个正着,不过她也不怕。 “大清早的你就要威胁我?” 顾阮报以同样语气回问。 “不是,为夫是为你身体着想。”裴誉摇头,又把顾阮往怀里抱了几分。 “裴誉,你松手,我还没消气呢,你不许抱我!” 果然这男人就是得寸进尺,不能惯着! 她就是在某方面太惯着他了让他这么肆无忌惮,得寸进尺起来。 裴誉墨眸幽深,“那就把你做到消气为止。” 左右昨晚他没做过瘾,这小姑娘哭的太厉害,哭的让他心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又是做什么残忍事了。 “什么?”顾阮惊愕,还没反应了就感觉自己的大腿被人大力的分开了…… 随后就是顾阮难以承受的欢愉。 大清早的就被裴誉逼迫着做那事。 不听话还挨打。 真什么苦命的日子,她不过了! “裴誉你放开我!”顾阮趴在软枕上面,下巴一直磨章枕头,脸上挂满了泪痕,眼睛睁合间泪花四溅,睫毛上也挂着水珠。 “再等等。”裴誉抱着顾阮,唇瓣贴着她的肩膀说话,又留下一串痕迹。 “再等等,等娘子消气了就放开。” 顾阮内心现在直想要骂人,你把她给欺负了还指望着她消气? “裴誉,你太过分了!这日子我不过了!我休了你!”顾阮想转身,奈何被裴誉压制的死死的挣脱不得。 “休了我?”裴誉动作一顿,把顾阮翻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目光从她娇媚的小脸一路下滑,最后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大手放在上面轻轻抚摸着…… 顾阮被这诡异的触感弄得头皮发麻。 “或许我们之间应该有个孩子,这样娘子便乖乖的定心了,不会想着要和为夫和离了。” 说罢,裴誉抬起顾阮的一条腿往自己身上一按…… 顾阮枕在软枕上,露出一双玉臂,凤眸迷离的瞧着面前神清气爽的男人,心头十分的不爽快。 明明出力最多的是他,怎么这最狼狈的成了她。 “衣冠楚楚,斯文败类!” 顾阮狠狠骂道。 裴誉微微一笑,见她还有力气骂人便知她没事了。 裴誉上前坐在床边捏了捏她的小脸,“还要不要再睡儿?” 第1328章心猿意马 顾阮眨眨眼,瞧着裴誉如如春意暖阳明媚的笑容差点就又沦陷了。 顾阮狠狠瞪他一眼,自己默默的扯过被子把自己盖住转过身去不去瞧他。 她面对眼前人想弄死,但又不是人家的对手,还被人反教育了一顿,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好好睡一觉,睡醒了就别在说什么要打要杀的话了,多影响娘子温婉贤淑的形象啊!”裴誉隔着被子安抚着顾阮。 “有裴世子怜香惜玉为其保驾护航,我哪敢去得罪人家。”顾阮冷哼一声不再和裴誉说话,她怕把自己气死。 裴誉喉中一噎,那脾气也上来了几分,可瞧着在床上独自将自己裹成的小小的一团气便散了。 娘子今日怨气格外的重。 “那娘子在家好好休息,为夫出去一趟,很快便回来。” 回来再向娘子赔罪。 “赶紧滚!”越远越好,不要回来才好了。 裴誉笑过,又把人从被子里拽出来,狠狠亲了她一口,“记得想我。” 说完就扔下还一脸懵的顾阮,等顾阮回过神来,心底又气恼裴誉几分。 太可气了。 把她欺负了,还要她这个受害人想他。 连觉都不让她好好睡了。 顾阮越想越生气,越想越委屈。 这日子她不过了! “世子妃,奴婢可以进来吗?“屋外传来橘梗讪讪的声音。 刚才世子爷满面春风到出来,还特意吩咐说不要打扰世子妃休息,就那神情语气橘梗想不知道昨晚战况多激烈都不行。 “不可以。”顾阮恼羞成怒回了句,她还困着呢。 顾阮奋力的锤了一下身下的床,又扯着身上一阵一阵的疼,疼的顾阮龇牙咧嘴的。 裴誉这死男人,把她吃干抹净就脚底抹油的溜了。 这日子绝对是不能过了。 顾阮又补了一觉,才让橘梗她们进来伺候自己,站在地上顾阮都觉得这两条小细腿都不是自己的了,被人折腾的脚底起飘。 “世子妃,将军夫人来了,在花厅等您许久了。” 将军夫人是说沈吟,到现在顾阮也没能适应这个称呼。 “不早些说。”顾阮看一眼橘梗。 “世子说了,不许扰世子妃休息。”橘梗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 奈何那将军夫人也是极其宽宏大量,还说让她们家世子妃多睡儿,她等得起不着急。 一副我很懂的样子。 顾阮闭口不言了,裴誉这死男人就知道马后炮,现在才关心她让她多睡儿,那他早干嘛去了? “我不要他假惺惺。”顾阮懒的动弹,直接把人请来了栖云轩,看到沈吟端庄温雅的模样就愈发衬得顾阮如祸国的女妖一般…… 沈吟咂咂嘴。 顾阮这粉面含春的样,就是她见了也忍不住要心猿意马了。 更别提外面的男人。 难怪裴世子那么防范,那么喜欢顾阮了。 女人看到旁的女人漂亮自己也是心动,更别提一个男人了。 “阮阮,这两日小日子过的不错嘛。” 还几天没见她了。 这人又是漂亮了。 第1329章王妃失宠 “你怎么得空过来了,新妇如今不怕婆婆了?” 顾阮请她坐下,出言调侃。 “我公公婆婆整日里在一起,我去了就和第三者似的,索性就不去,每半月请安一次就够了。”沈吟摇摇头,都说谢焓与叶蓁蓁夫妻恩爱羡煞旁人二十余载,如今一瞧当真不是虚言。 “倒是你,这都午时过了才起,得亏了裴王妃管不着你。” 不是亲母妃,裴誉也待她不亲厚,裴王妃哪有份管着顾阮。 顾阮干干一笑,这都怪裴誉。 “你今日寻我可是有事?”顾阮问沈吟来意。 “也非大事,就是陛下不是商议着说是要微服私访吗,这不准备要去护国寺礼佛十日,愿佛祖护佑。” 陛下微服私访虽说早就计划好的,却无声张,沈吟能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顾阮不惊,裴誉早和她说过。 “谢斐说的,陛下出行身边不带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怎么行?” 沈吟毫不客气的卖了自己夫君。 “说的也是,毕竟人都怕死,尤其是皇帝。那这和你来找我有什么关系?” 顾阮不解,这事还需要她特意告知? “没有关系啊!”沈吟摇头,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没事不能找你了,我在府里无所事事的闲的要发霉了。”家里大小事物她的婆婆料理的极好,对牌,管家钥匙账本如数交到她这个长媳手里,她也没有丝毫手忙脚乱。 管内宅之事,是每一位世家女子的必修之课,在候府的时候她也没少帮着沈侯夫人管理内宅,如今她也不过是换了一个地方罢了。 “有这样一个省心的婆婆你还不满意啊!”顾阮笑道,她的婆婆她是满意的,不作妖,不给她惹事儿。 “不对,我是有事来的。” 沈吟脑中灵光一线。 “你还记得容王妃吧,我听说她失宠了。” 沈吟一脸八卦加幸灾乐祸。 “苏初月?她怎么失宠了?她失宠你又这么高兴?”顾阮眸子闪了闪。 苏初月这个人给她的印象并不深。 “怎么失宠的我不知道,左右我就是不喜欢她。 比讨厌左长安还讨厌她。” 左长安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降。 好端端的这人怎么又讨厌她了? “那你和长安好姐妹情深的表面功夫做的可真好。”顾阮被茶水呛到,苏初月和她又没过节的。 “多谢夸奖,听说是这苏初月触怒容王殿下了,容王殿下半月未曾踏入苏初月的房门,连小世子都被容王殿下抱去了书房由容王殿下亲自教导。 不许她再教小世子。”沈吟一边说一边兴奋。 顾阮嫌少见她如此,就连她的对头顾和倒了霉她也没见沈吟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你知道的还挺多。”顾阮抿抿唇,自幼的教养,不许她再背后与人是非。 她只淡淡一笑便不说话了。 “谢斐告诉我的,今天他就被容王殿下给叫出去喝酒了。”沈吟不喜欢,但这是他们男人之间的应酬,她也不好管太宽了。 第1330章蜜里调油 被容王殿下叫出去喝酒了。 顾阮想起今天裴誉也说有事要出去一趟不会也是出去喝酒吧? 提到这个酒字,顾阮就头疼,上次她醉酒那件事还没翻篇呢,期望裴誉这次不要想起来什么。 是在醉情楼,裴誉一进屋就有一股浓烈的酒味迎面而来,裴誉淡淡蹙眉进去,挑了一个清净处坐下,那里靠窗,酒味不那么重,免得一会儿回家了那小美人又要怪罪他了。 抛下美丽漂亮的小妻子不管出去花天酒地,最后还带一身酒味回去。 那他可就麻烦大了。 看到裴誉的举动,霍州狠狠一抽嘴角。 见色忘义! 见色忘义,见着自己兄弟为情所伤,喝酒喝成了这副模样也不过来劝劝他。 这人自己就跑到一边坐下了。 谢斐见状,摸了摸鼻子也去到一边,临走时好说了一声“吟儿今日本不怎么乐意我出来,今日再沾一身酒气回家……我怕吟儿不开心,容王殿下见谅。” 谢斐胡说八道。 沈吟压根就没有表现过不乐意,是心底不乐意而已! 谢斐也坐到裴誉身边,突然语重心长一句“裴誉!你既然娶了四小姐,你就要一直护着她,不然……” 谢斐出威胁言语。 “不然如何,休了令夫人,再娶了内子?本世子就是喜欢你这自说自话的样子。” 裴誉淡笑置之,他的娘子他自然会护着,轮不到旁人来提点和帮忙。 谢斐又是被裴誉气的跳脚,谁要休妻了! 他要是把沈吟休了,他老子不得打断他的腿才怪! 霍州在一边看的一脸无语,他或许就不该把裴誉和谢斐这俩炮仗一起叫出来,真是一点就炸。 虽然谢斐是明炮,炸的明显。 但是裴誉他就不确定了,就单那云淡风轻的样子都足以让谢斐气的要跳起来了。 “我说了我今日喝了这么多酒你们都不去安慰我一下吗?” 他现在可是老伤心了,都出来买醉了。 “那你说说你和容王妃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不是还爱的死去活来的吗? 现在怎么又闹不痛快了?” 裴誉之前和顾阮闹不痛快,整日里板着一张棺材脸,让人瞧着便是心中骇然,如今他和顾阮恩恩爱爱蜜里调油了这立刻就换了一副面孔说话。 看的霍州一愣一愣的。 “容王殿下,女人娶回来是用来宠的。”这一点谢斐深受他老子的言传身教。 把她母亲宠的还像个闺中待嫁的小姑娘一样。 父亲说了,妻子娶回来,能文能武,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是一合格当家主母算不得什么。 而这能把一端庄优雅的当家主母宠的像个小姑娘每天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那才是最好的。 他如今就在朝这方面努力,奈何吟儿她不配合,就那样淡淡的瞧着自己。 沈吟为此很无奈,不解一护佑东寻一国疆土的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幼稚的一面,让人一眼看穿。 直到今天有人为她解惑。 “谢将军常年身处军营身边的都是男子那会懂小姑娘的心思,能用心哄着你,你就知足吧。” 第1331章割腕自杀 知足,沈吟当然是知足的。 就是有的时候面对谢斐有些头疼。 沈吟没和顾阮话聊多久便回去了,正好遇见徐徐归来,风姿绰约的谢斐。 沈吟抿了抿唇,又摇起来脑袋,这张脸果然是会骗人。 瞧着温雅如玉,实际上就是一糙汉子。 沈候府多年笔墨书香,没想到还是一朝回到解放前。 沈候府曾也征战沙场,立赫赫战功,自沈吟父亲之后才渐渐。从文,后更是生了三个女儿。 这份书香气质华便是更加浓郁了。 哪有让闺女习武上战场杀敌的? 这精心养在闺阁,静待娇花绽放才是真的。 沈吟深受熏陶,又是云山书院的学子,自小的尊贵荣华那是从骨血里散发出来。 那份沉静聪慧,娴雅端方…… 可是沈侯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培养出来的女儿又嫁去了武将世家。 成了将军夫人。 多年的心血,像是培养了一个寂寞。 他本想着把女儿嫁给同是一个书香门第之人,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私下做主把闺女许给了别人。 还好,这人瞧着还算是翩翩君子,对闺女也好。 沈侯爷有三个闺女,一个的漠河君后,一个入宫为妃子,平日里想见一面都难,还好大女儿嫁的不错,想她了还可以去看看她。 “吟儿!”谢斐看到沈吟眼神划过一抹晶亮。 “将军。”沈吟柔柔唤道,见他这么早回来心底微惊。 她以为谢斐要和容王殿下喝个不醉不归才是。 “刚出门回来?” “是。将军怎的这么快回来?”沈吟发出疑问。 “容王殿下呢?” 沈吟也好奇苏初月到底做了什么让容王殿下勃然大怒。 只是瞧容王这样儿,只怕苏初月做的不是什么好事。 “嗨,容王妃学人割腕自杀被小宫女救了下来,容王殿下一听那酒便醒了,急匆匆的回王府看王妃去了。” 谢斐不屑一笑,惯会使这苦肉伎俩。 一个人想死还不容易,割腕算什么,不如直接拿刀捅脖子,捅心脏,那绝对死的透透的。 谢斐分外的瞧不起女人的这些欲擒故纵的手段。 只为了博取男人的怜惜。 沈吟点点头,“怎么你和容王妃有过节?” 沈吟觉得谢斐语气有些怪异。 “是瞧不起用这手段挽回夫君的女人。” 听到谢斐的话,沈吟眉眼一寒,离了谢斐三步远,“你瞧不起的手段多了,少拿你打仗那一套和后宅的争斗混为一谈。” 谢斐瞧不起这手段又如何,左右这苏初月的目的打成了,容王殿下慌乱了,回去看苏初月了。 谢斐一脸懵,这不是再聊旁人吗? 怎么又扯到他身上去了? 苏初月确实成功了,霍州一回来便去了苏初月的屋子,见她已经靠坐在床头,一手拿着一本佛经在看,左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还在往外渗着血。 霍州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目光紧紧扣着苏初月平静而淡漠的脸。 若是换作以往,他定是要关切的问一句“月儿怎么了,手上的伤还疼不疼,想要我来看你派人说一声就是了,左右他是一定会来的,犯不着割腕,我会心疼。” 第1332章污秽不堪 只是如今这话他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只干巴巴的问了一句“手还疼吗?” 苏初月放下书,缓缓抬头看他,看到那张让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让他又爱又恨的那张脸,突然就笑了。 笑出来眼泪。 清秀可人的脸上挂满泪痕,哭声亦是撕心裂肺。 霍州烦躁的蹙起眉,想要更心疼她,自己却像块木头似的站着。 更多关心的话他说不出来,想要关切她的举动他也做不出来,见她哭的伤心,嗓子都哭哑了…… “你自杀逼我过来,就只是想哭给我看吗?”霍州鹰眸一冷,看着床上笑的不知所谓的女子,身上的锦衣华服,精致秀丽也难掩他眼角眉梢的燥郁。 他这是养了一辈子的鹰,到头来却是被鹰啄了眼睛。 听到霍州的话,苏初月的哭意渐渐收敛,一双眼却红肿起来。 看着他的冷厉,“你是从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她想知道她的破绽是在哪里。 这个与自己同床共枕两年的男人会突然怀疑自己,猝不及防,一点让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苏初月从来不知道什么是委曲求全,从来不懂什么叫温婉淑德,而你懂。” 听到是这个答案,苏初月愣了愣,随后就笑了。 “你们男人是不是犯贱,对你不好时你嫌我们女人不爱你,对你好了你又觉得我们女人是有所图谋。” “不是吗?知道本殿是皇子,你便态度迅转,乖巧伶俐。 结识了左长安你便心生自卑,怀珍难寝惴惴不安。 知道本殿要娶正妃你便撒泼打混,还要去清凉寺出家,然后呢,你又做了什么,沈吟大病一场,差点死了。 你利用本殿对你的感情就那样套着本殿,最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你便利用苏秦给自己下药故意让我撞见把你带回来!” 霍州是喜欢苏初月,但是他不喜欢这阴谋算计来的。 他不喜欢这样的苏初月,为了达到目的,连自己的都可以牺牲掉。 “苏初月!本殿问你,若是那日我没有去清凉寺找你,你是不是……” “是!我一个弱女子怎么抵的了一个精壮的男人? 你救不了我,又不肯以正妃之位娶我,难不成我还要以死保清白为你守身如玉吗?” 苏初月也破罐子破摔了,这些事她没想过霍州会去查,更不知道究竟是哪儿有破绽。 明明天衣无缝。 可是她错了一个点,便是她策划的对象是皇帝的儿子,是皇室中人。 “霍州,你应该感谢我,霍泽那个还是是真的早产是你的种子!” 霍州得了这话,觉得自己头顶绿油油的。 反复吐息想要缓解一下自己的恼意,可最后还是克制不住,大手用力的钳制住她的下巴,力气大的似乎想要捏碎它。 “苏初月!你的表现真是让本殿下惊喜!” 他爱的女人竟然如此污秽不堪。 甚至那么脏。 想到“脏”字,霍州突然松开她的下巴,快步走远不愿靠近,拿过巾子细细的擦着手。 第1333章女子娇弱 将军府内,谢斐一掌拍在桌上,怒喝道:“你之前是容王的三皇妃!” 相较于谢斐的暴躁沈吟表现的就平淡多了。 “是前准三皇妃,不是前三皇妃。”沈吟勾唇一笑,淡淡纠正他的措辞。 当年她可不就差点成了容王殿下的三皇妃吗? 只因为生大病一场,差点没了性命,皇家又不需要这病秧子做皇妃。 恰好那个时候苏初月使了性子要出家,把霍州的那份残余感情给勾了出来,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发挥到了极致…… 她和霍州的婚事便退了。 幸好是内定的,若是传的沸沸扬扬满城风雨,她的脸可就要丢大发了。 “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你又在这儿生哪门子的气?”沈吟无语,现在她和容王半点关系没有。 就算这生气那也是霍辛才对。 沈吟的不在意更是让谢斐气的吐血,“你不懂。” 谢斐高深莫测的吐出三个字。 之前的顾家四姑娘是他爱慕的,但是人家被裴誉那小白脸拐走了,他还能怎么办?去和人家抢吗? 他可做不出那强抢人妻的事儿来。 现在他又娶媳妇儿了,那这事就更不能想了。 现在好了,他的媳妇差点也是飞走了。 变成人家媳妇儿了。 沈吟摇摇头,男人的思维她更是不懂,也不想懂,和这人说话,简直是风马牛不相及。 “管你懂不懂,我渴了,倒茶去。”沈吟甩甩袖子,吩咐着谢斐。 “凭什么,我可是你夫君!” 谢斐不高兴了,没瞧见他不开心他吃醋了吗? 这人怎么也不哄哄他。 一张口就吩咐他,虽然这平时经常被媳妇吩咐倒茶水的事他常常做,可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他生气了! “就凭你刚才拍那一巴掌吓到我了。” 沈吟头也不抬,她这段时间都觉得自己失了大家闺秀的范了。 越来越……母老虎。 今天她在栖云轩抱怨顾阮娇弱,结果人家一张口就说自己成了母老虎。 从前是小狐狸,现在是母老虎。 真是毒舌。 谢斐不说话了。 他是大将军,武功越发高强,身份愈发尊贵,他便觉得这女子愈发的弱小了。 而且人家离开自己生长了十余年的地方嫁给自己,慢慢适应去融入一个新的环境是真的辛苦。 他不能对对方如何好,却不能让对方过不好。 如今沈吟说被他吓着了,心底也愧疚了几分,见她低头沉思的样,便觉得她此时委屈。 走过去缓缓抱住她,女子身量纤纤,抱起来柔若无骨,尤其是那腰身,曼妙可习掌中舞…… “好了,莫要委屈了,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刚才是吓着你了。” 谢斐吐出一口浊气,安慰的同时也叹女子娇弱。 沈吟脑子阵阵发懵,她什么时候委屈了,她就是感慨自己得了个母老虎的称号罢了。 不过能让这男人认为自己是受了委屈,她是不是要开心一下这男人不是一个闷葫芦,半点不懂女儿家的事。 “媳妇儿,我错了。” 第1334章哄媳妇儿 相较于沈吟欢喜谢斐的早归,顾阮却是巴不得裴誉在我们待到天黑了才回来,省得他一回来自己看着就来气。 裴誉缓步入栖云轩看到脸色异常的丫鬟,又想到今早有过脾气的小妻子来。 只怕是那小妻子又准备做些什么了。 不禁开口询问:“世子妃今日怎么了?” “世子妃今日很好,世子爷您快去劝劝世子妃吧,世子妃现在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娘家呢。” 今日那将军夫人前脚刚走,后脚她们世子妃便吩咐着她们收拾东西她要回娘家,还说这日子她过不下去了。 她要休了世子。 这天底下哪有妻子休弃丈夫的先例。 如今橘梗正在里面劝呢。 生活不易,温婉叹一口气。 世子爷真不会哄媳妇儿。 现在好了吧,现在您媳妇儿就要休了您回娘家了。 后边这话温婉不敢说。 只乖乖退避一旁,让出路来给裴誉。 裴誉墨眸沉沉,心道这小姑娘倒真是说话算话,这日子说不过就不过了,问过他意见了吗? “本世子知道了,退下。”裴誉抬步进屋,刚进去就瞧见顾阮指挥着橘梗收拾东西回娘家,那份热忱,那份欢喜,裴誉倚在门框上瞧得心底吃味的紧。 橘梗慢吞吞的收拾着东西,在看到裴誉进来之后那动作就更慢了。 一边劝到“世子妃,这些可都是世子送给您的,都不要吗?” 橘梗动作犹豫的看着顾阮的首饰盒,琳琅满目,金簪碧瑶,华钗美钿…… 这些不带走,她瞧得肉疼。 顾阮站在一边看着,看到那些不屑一笑“哈,裴誉我都不要了,我还要这些干嘛?留着给我添堵吗?” 物件是好物件,可她不要了! “动作快点,一会儿裴誉回来了。”顾阮说这话仿佛笃定了裴誉回来会拦着她,不许她走一样。 这潜意识的认定,她自己都没发觉。 橘梗轻咳两声,她很想告知世子妃,世子爷回来了,就站在身后瞧她。 “一会儿为夫回来了该如何?”裴誉干净的嗓音在顾阮耳畔响起。 “好本事啊,这日子你不过了?要回娘家了?” 说不过就不过哪有那轻松的事。 裴誉边说便进屋子,最后走到美人榻上坐着,对橘梗说:”愣着做什么?还不看看你们家主子还没什么东西是需要带走,通通都给她带上。” 橘梗一听不可思议的发出一声“啊”。 这怎么和预想的不一样呢? 世子爷怎么不去拦着世子妃? 橘梗看看裴誉,又看看顾阮,然后自己颤巍巍的跪下来。 这主子吵架,殃及池鱼啊! 橘梗后悔自己进来劝自家主子了。 继续收拾东西是和世子作对,不收拾东西是和世子妃作对。 幸而顾阮很快的为她解决了难题。 “裴誉!你还有脸回来!”顾阮在旁听见裴誉这话就不淡定了,他居然不拦着她。 而且他一回来就是给她气受! 顾阮快走到裴誉面前先发质问。 裴誉抬眸看着面前发怒的姑娘,更像是得不到糖果而使性子的小孩…… 第1335章笑音沉沉 抬手便抓住顾阮到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亲亲她唇声音缠卷道:“娘子今日想为夫没有?” 顾阮黛眉一蹙就要走开奈何被裴誉这人抱的紧,一时半会儿的还真是摆脱不了他。 “没想,我吃饱了撑的想你做什么?”想你就来气。 “你快松开我。” “松开?若是松开了你不得撒腿儿就往娘家跑了?”这丫头本事愈发大了,之前还说是和离,现在她直接就要休夫了。 “娘子为夫刚才听你说你不想要我了。”裴誉把顾阮搂在怀里,语调幽幽。 这小妮子真是不能对她太好了。 好一点这脾气就跟炮仗似的就炸了。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顾阮冷笑一声,早知道他骨子里是这样的人,她打死也不嫁给她! 她就是送去和亲,也不嫁他! 裴誉墨眸一沉,冷唇轻扬:“休夫?顾阮你还真是女中豪杰啊!” 休了他,也亏的这小丫头说的出来。 “阮阮,你要知道裴王府只是丧偶,没有和离。 想休我,你想死吗?” 裴誉眸色冷沉,目光如炬盯着顾阮的小脸。 “你怎么不说是你要死?”顾阮不客气道,真好,没有和离,只有丧偶。 “那你大哥怎的就和离了?他不姓裴吗?” 裴誉喉中一噎,被她这番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余光看见还跪在地上的橘梗,迁怒道:“出去。” “不许走,那是我的丫鬟,你凭什么使唤?”橘梗为难的看着裴誉,又看看顾阮,再三犹豫下,还是抛弃了世子妃转身就跑。 世子和世子妃夫妻打闹,她留下来看算什么回事? 看到橘梗落荒而逃,顾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裴誉!你给我家橘梗灌什么迷魂汤了?”顾阮气的直捶打裴誉。 “没灌迷魂汤,娘子这外人都知道咱们打是亲骂是爱,不愿留下多加叨扰,怎的你就如此瞧不清呢?” 他的娘子从始而终的不懂情趣,连黄花闺女都知道的时,就她一根筋通到底了,她平时的聪明劲儿都上哪儿去了? “我呸!什么打是亲骂是爱,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你松开我!”听到裴誉这厚颜无耻的话,她分明就是讨厌他。 “你走开!我不要你了!”这男人她不要了,就会欺负她。 为了保护别的女人就可着劲儿的来欺负她。 现在还要自己继续和他相亲相爱? 做你的白日梦去! 呵! 裴誉低沉一笑,音如鬼魅,听的顾阮头皮一阵紧一阵麻的。 “裴誉!你能不能不要笑的这么瘆人!” 听的顾阮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顾阮见裴誉这个反应下意识的就想跑,自己这人危险的抱在怀里,这人又表现的那么吓人,笑声低靡,她害怕。 只是她跑不开。 “不要?娘子昨晚你要为夫要的还少吗?” 裴誉笑音沉沉,说的话更让顾阮面红耳赤。 这男人怎的一言不合就开黄腔。 这男人是被人给掉包了吗? 第1336章娶妻生子 顾阮面色红润的坐在秋千上荡秋千。 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小脸更是不争气的红润起来。 “世子妃,咱还收拾东西回太师府吗?”橘梗小跑过来,笑的一脸暧昧。 “小叛徒,你是嫌我方才还不够丢人吗?”顾阮愤愤而言,橘梗这小叛徒,对裴誉言听计从的。 把她这个正经主子给抛一边去了。 “嘿嘿,世子妃,世子怎么会舍得您丢人呢。”世子爷对您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 可是好极了。 “他是舍不得裴王府丢人。”顾阮一边不屑言语,一边却勾起唇角。 “不对,我什么丢过人了?”顾阮在空中晃荡的脚猛的落地。 “世子妃放才不是您说自己丢人了吗?”橘梗被顾阮吓一跳战战兢兢道。 “我刚才还说你不许走呢,你怎么就走了?”顾阮被橘梗噎的心口疼。 这小叛徒,是学坏了,叛变了。 “过来!”顾阮突然想到什么,朝橘梗暧昧一笑。 “橘梗,你是从什么伺候我的?” “回主子,奴婢自六岁起就跟着主子了。” 六岁? 那就是大了自己一岁了。 自己今年十八岁了,橘梗就十九岁了。 她都成婚多年了,身边的小丫头还没有着落。 “橘梗十九岁了,也该找护好人家嫁了。”顾阮若有所思并且念出了声。 “橘梗,你心中可有中意的男子?” 顾阮甚觉自己贴心,完全没发觉隐在树中险些掉下去的男子。 幸好墨河伸手扶住墨祁且出言调侃。 “墨祁,人家世子妃给橘梗姑娘选夫婿,你激动紧张什么?” 墨祁淡淡撇他一眼,淡淡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自家徒弟的婚事不上心怎么行?” “是终生为夫吧。”墨河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橘梗愣了愣,听到世子妃这话脑子里渐渐浮现出一个男人的身影来……旋即猛烈的摇起脑袋,“世子妃,奴婢不要嫁人,奴婢要一辈子跟在世子妃身边,一辈子伺候世子妃。” 顾阮挑眉,她方才见橘梗的神情,似乎是有心仪的男子。 会是谁呢? “也罢,你不愿意我就不勉强了。” “墨祁怎么样?” “墨祁很好!” 橘梗话音刚落,整个人就傻住了,她刚才说了什么了。 顾阮点点头这小妮子是喜欢墨祁啊! “世子妃温婉姐姐在叫我了。”橘梗眼神闪烁落荒而逃,那速度快的,比躲裴誉还厉害。 “暗卫是不能娶妻生子的。” 因为这样会给自己留下弱点,一般的暗卫,合格的暗卫都是孤身影只…… “这哪个王八蛋规定默认的?”顾阮说完自己又笑了。 是裴誉那个王八蛋默认的。 突然的就不后悔当年自己没有培养什么暗卫而使家族丧命的事了。 不然今日这王八蛋她可就是骂自己了。 顾阮笑了一会儿,又想哭,幸亏没有。 不然当年死的人更多。 墨河听着心里复杂些许,“世子爷不是王八蛋。” 这话说着他自己都有些心虚了。 第1337章在撒娇呢 世子妃骂人总是能骂到点子上。 这话若是被世子听见,只怕也说不出什么反驳话来。 “世子妃说出来我们所有墨卫的心声!”墨祁语重心长道。 有那么几个月世子对世子妃确定挺王八蛋的,虽然隐情居多,可也不影响自家世子行事王八蛋。 墨河紧跟着点头。 若非是墨尘知道二人对主子忠心耿耿,就凭他们今日这话他都可以把他们当成小叛徒,一掌拍一个了。 世子是你们能说的吗? “世子妃您不给世子留灯吗?”温婉不可思议的看着顾阮,这两日世子与世子妃同榻而眠,感情平稳,这怎么突然就又要把世子关在门外了? “不留,把门关好,连只耗子都不许放进来!” 顾阮眸光一冷,让裴誉进来干嘛? 继续来气她的吗? 她还没消气呢。 听到耗子这个字,温婉不好意思的笑笑。 这是世子妃和世子爷撒娇呢,不是两人又闹脾气了。 她就说嘛,世子妃那么喜欢世子爷,怎么可能狠心的把世子拒之门外。 就像上次世子妃才冷了世子爷几天,不还是不争气的又去找世子爷了? 最可气的就是那九公主了。 若非世子妃和世子感情好,那真是被那九公主给害惨了。 “是世子妃,奴婢知道了。” 温婉灭了灯,只留了一盏小油灯在屋里,为顾阮在黑夜里辩着方向。 出去时把门虚掩着,最后在屋外守株待兔,等着世子来。 守株待兔,兔子活泼可爱明显不适合世子。 还是耗子适合,狡诈聪明。 唉,世子妃这份文采真好。 骂的人让人半点反驳的话都没有,句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还那么损。 和世子如出一辙,真不愧是夫妻,般配! 月色高悬,朗月星稀,裴誉踏着皎洁月色不入栖云轩,见着温婉等人不怎么尽忠职守的守在院子里,连拦住自己都是站边上了拦。 裴誉瞧着心中无语之至,阮阮身边的丫鬟都那么蠢,平日里伺候阮阮也不知道是多怠慢阮阮了,仗着自己的阮阮宠,这办事就愈发不行了。 若温婉知道自己特意为自家世子爷制造机会还被自家世子爷说蠢。 平日里照顾世子妃也不尽心尽力一定会转身回去把门窗锁紧,打死也不让耗子靠近自己世子妃一步! “回禀世子,今日世子妃说身体不适,心情不好,还请世子今夜去书房歇息,免得坏心情惊扰了世子。” 温婉嘴上乖乖巧巧的传达顾阮的指令,但是那耗子两个字她是不敢说出口的。 好不容易保住小命,她可不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又给丢了。 “身体不适?怎么不早说?”听到顾阮身体不适裴誉便急了些,顾阮身子近月来调养的好,可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这小姑娘从来不会照顾自己。 见裴誉抬步往前走,温婉又假意的拦了一下“世子,世子妃说了,今日,今日不许您进门……” 所以你就赶紧推门而入吧! 第1338章是个色胚 在温婉还在期待她家世子爷霸气推门而入的时候,在她抬头来的那一刹那,瞧着她家世子娴熟且行云流水,干脆利落的爬窗动作时, 变得目瞪口呆,久久未能回神。 “世世世……世子爷他……” 世子居然爬窗! 她家光风霁月,如朗月君子世子殿下居然学采花贼爬女儿家的窗户! 温言对此毫无意外,这事之前她守夜的时候也瞧见多次了。 第一次也如温婉此般目瞪口呆,惊讶不已。 裴誉极好说话的,既然娘子不许他进门,那他就从窗户进好了。 刚落地裴誉便看看顾阮手里抱着衣服坐着软榻下的梯层上,纤纤玉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 顾阮被那翻窗而入的人影吓到了,以为是进了贼,自己又是一个娇弱女子,那会是这贼人的对手,想到自己贼人可能要多自己要做什么。 这不,她两条小细腿就害怕的软了,跌做在地上,借着灯光看清人像,见到是裴誉这个讨厌鬼,顾阮才松了口气。 最后怒骂道:“裴誉,你脑子有病啊,有门不进大半夜的学什么采花贼翻窗户? 这熟练你,你还翻了谁的窗?” 裴誉寒眉一蹙,抬步走向她,居高临下的瞧着她,屋内就点了一盏小灯,虽不明亮,但还是足以看清人的。 而且浓重夜色里,只有这么一盏小灯缓缓发光……就如天上被云遮住的朦胧月亮,只见点点光晕…… 黄色灯光昏暗,但打在美人身上亦是别有一番滋味。 裴誉蹲下身子目光与顾阮齐平,“吓到你了?”方才这小姑娘眼中的惊慌不假。 “扶我起来!”顾阮没好气道。 真好,她不许裴誉进屋,这人就直接翻窗进来了,吓死她了。 裴誉看一下她,没扶,手穿过她的腋下和膝窝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回来床上坐好。 “为夫方才是在执行娘子话才翻窗的。”说话理直气壮。 ”我什么时候让你翻窗了?”顾阮无语,心底却是想着日后睡觉,窗户她也要锁好才是,决不能给这裴誉一丝一毫的机会。 “为夫想进屋同娘子而眠,娘子不许为夫进屋,为夫不就得翻窗了?” 裴誉淡笑一声,见她怀里还抱着衣服,身后就要去拿。 顾阮叫这躲开了,不许他碰。 一边心里边无语裴誉的话,合着让裴誉大半夜翻窗的罪魁祸首是她自己了? “阮阮等会再叫,免得没力气。”裴誉大手抓住顾阮,把人一抱就抱回自己跟前坐着。 “还没更衣?” “正准备呢。” 对啊,正准备呢,这男人就翻窗户进来了。 裴誉一脸可惜早知道他就在窗外多站一会儿好了? “那你现在为何还不换衣裳?”裴誉挑眉问她。 都要睡觉了,还穿着白天衣裳? 能睡舒服吗? “你,你不回避一下吗?”顾阮双手攥紧了怀中的衣裳,裴誉这虎视眈眈的眼神她瞧着便心中害怕。 而且这男人真是个色胚! 那眼神瞧她,都恨不得把她衣裳撕了。 第1339章十指相扣 回避什么? 你身上哪处我没瞧过没碰过? 虽然裴誉这话是大实话,可顾阮还是受不了他就这么说出来。 真是个流氓胚子,枉费了他那张禁欲系的脸! 顾阮唇角微抽,见裴誉这轻易不休的架势,心底微慌。 只是虽然不用回避,他也不用一直盯着她吧。 顾阮迅速的换过了衣服,又看着面前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危险男人,咽了咽口水。 “你,你压着我被子了。” 听她这么说,裴誉身子微动,把被子还给她,“一会儿不压你被子。” 顾阮听到裴誉这话身子就僵硬,眼神飘忽,像是想到了什么。 “夫君……” 明显讨好的语气。 柔柔软软,温温绵绵…… 顾阮微微蹙眉,默默忍着裴誉给她的一切,欢愉有,痛苦有。 但她就是放不开身后的男人。 她就像是吸食多年五石散的毒贩子。 明明恨毒了这些毒品,但却戒不掉,没有这毒品的支撑,她就宛如万蚁蚀心一样痛。 她恨这个男人,但是她又没办法让自己彻底他断了关系…… 半推半就,半诱哄半威逼,不如说是她早就沦陷了。 “乖,别皱眉。”裴誉大手放在顾阮眉心为她抚平眉心。 “我疼。”顾阮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冷汗淋漓。 裴誉手顺着顾阮手臂往下,握住她紧握成拳的手,顺着她掌心纹路慢慢推开她的手指与人十指相握。 一刻春宵后,顾阮腹间有些不适,汗湿的头发紧贴在脸颊,身子绵软无力的被裴誉圈在怀里。 “别乱动。”制着她不听话的身子,裴誉低声道。 “我这样不舒服,你好了没?”顾阮眉眼染着稍稍不耐。 这男人什么时候这么坏了? “宝贝儿乖,忍忍,忍一会儿就好。” 顾阮觉得自己谁的话都可以信,唯独不能信裴誉这大尾巴狼的话。 每次他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她仿佛就能看到裴誉身后的尾巴翘了起来,得意的在她面前晃呀晃呀晃…… “裴誉你就仗着我喜欢你才这般欺负我。”顾阮咬牙切齿,满心不忿。 这身与心背道相驰的感觉真是不好受。 “阮阮,这不是欺负,是宠爱。”裴誉不疾不徐的纠正她错误的言辞。 就算是欺负,他也是欺负了。 能把他怎么着吧。 大不了他再让阮阮欺负回来便是。 顾阮抿了抿唇,怎么说都是这男人有理。 “不说了,我困了。裴誉你该不会还不准我睡觉吧?”这男人一天到晚的这个不准那个不准…… 她都怕了。 “睡吧。”裴誉墨眸含笑,拥着顾阮睡下,把怀中的人紧紧抱在自己怀里。 比往日都要紧。 顾阮被他抱的难受,裴誉自己也难受,许久不做的噩梦今日又梦见了。 他的阮阮身披嫁衣嫁给旁人。 梦惊醒那刻,心乱如麻,心慌如鼓。 身上冷汗淋漓,把衣服都湿透了,连怀中的小姑娘也宛如从水捞出来的一般。 看着怀中人精致的小脸,裴誉的手轻轻覆上去,回忆那个梦境,不真实,但诡异的可怕。 第1340章偷腥味道 平城长街十里,灯繁璀璨。 顾阮走在街上身边跟着同样化身男装的橘梗站在一座大楼前边。 群芳环伺。 顾阮凤眸微挑,群芳环伺是之前的楚腰馆是裴誉的底盘。 不对,是先王妃的底盘,只是先王妃故去,裴王爷又远在边关,平城的一切只能有裴誉接下来。 他一个大男人如何会管青楼这样的地方,渐渐的这地方便送给了旁人,只是一些机密信息还是掌握在裴誉手里。 “世子——公子这可是青楼。”橘梗心生退步,若是让世子知道自己领着世子妃来逛青楼,不知道她到皮会不会被世子揭了。 “我知道,咱们就进去喝点小酒听听曲儿什么的,又不叫姑娘们来陪。” 她也不知道怎的就逛来了青楼。 上楼时顾阮与一女子擦肩而过,鼻翼间还萦绕着那女子身上的脂粉气。 是兰花,中间还带着麝香…… 想到麝香二字,顾阮便想起来有段时间裴誉身上也是有这股香气,是她有孕的那段日子。 “公子,您怎么不走了?”橘梗见顾阮突然停下,满脸疑惑? 顾阮站在楼梯口,转身想要去寻方才那女子,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区区香气而已,又能说明得了什么? 她记得有一种香,里面就含着麝香。 所以裴誉是上哪儿惹了一身香回来? 在她怀孕的时候还有兴致去花天酒地? “没事,咱们回去。”顾阮凤眸染上几分戾气。 回去找那个人好好说清楚。 真是劣性根。 都说在妻子有孕的时候这男人是最容易被外面的小妖精勾引出轨的。 她原先还不信。 现在她不得不信! 这真像简直是比知道裴誉当初不要那个孩子故意给自己弄麝香还难受。 今夜无星无月,只有如墨的夜。 窗外依稀听的蛙鸣,听的顾阮心烦意乱。 “世子,世子妃说了要您先去沐浴,把身上偷腥的味道洗干净了再去见世子妃。”温婉说话颤颤兢兢。 偷腥的味道是个什么意思,温婉如何不懂。 裴誉墨眸一挑,偷腥的味道? 天地明鉴,他一直为阮阮守身如玉,别说偷腥了,对其余女子更是敬而远之。 那还会有偷腥的味道? 不过娘子这般说了,他也不能强闯,定定看了温婉一眼转身离去。 顾阮坐在屋里,手里握着枚棋子轻轻的在棋盘上轻轻的敲着,因为振动,油灯燃过一节生下灰烬因着这份振动掉落落在棋盘上。 大有一股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之韵味。 现在回家了冷静些了,她又不懂这生这莫名其妙的气做什么,过去一年了,她是翻旧账?还是有意想为裴誉开脱。 他没有对自己用麝香,就连他送来的药也是由着她,不愿意便倒掉…… 可他就不怕自己真的会喝吗? 越想心底越发烦躁,用棋子敲击着棋盘的频率也愈发的快了…… 心底头烦了一阵,窗外吹过一阵冷风,倒是让顾阮冷静几分。 烦来烦去的,自己还是在想裴誉。 裴誉天天念叨着要自己想他,弄得她也神叨起来,潜意识的就要去想他…… 裴誉这是给她灌迷魂汤药了吧? 第1341章极为嫌弃 “走走走!你别老挨着我,都要臭死了 !” 顾阮不耐烦的推开裴誉,没瞧见她心情不好吗? 这男人真是半点眼力见没有。 是在故意气她呢? 裴誉怀疑的挑挑眉,臭? 他可是刚沐浴回来,怎么会臭,是这小姑娘此时心情臭吧。 “臭?阮阮为夫可是刚沐浴过,身上香的紧,怎么会臭?不信你闻闻。”裴誉笑着又靠过来,把那小姑娘弄的差些炸毛了才安份了些。 这男人就是招人厌。 非得把人招惹狠了,生气了才又想起来去哄人家开心,见人家哄不好,自己还要生气。 倒是把顾阮弄得无奈紧了。 嫁的一个夫君,居然比自己还要小气。 顾阮不耐烦的拿下裴誉的我手,扭过头认真的瞧着他,冷冷一笑,“洗过了还是一身铜臭味儿。” 贪官! 罪大恶极! 语气极为嫌弃。 “娘子放心都是从正经渠道来的,不曾搜刮民脂民膏,倒是娘子搜刮了为夫不少……” 铜臭味,不是偷腥味儿吗? 裴誉心底狐疑几分。 不过他也不傻,不会去主动提醒顾阮。 最后倒是反咬顾阮一口。 “你!裴誉你少说半句话能死吗?” 这小辫子被人攥手心的感觉真不好。 “阮阮如今是不敢认账吗?”这丫头真是会算计,把自己的小库房都给划拉到他那儿去了。 说他搜刮民脂民膏,也不想想她搜刮自己有多狠。 “我怎么就不敢认了?连你都是我的!你的小库房自然也是我的,我搜刮你什么?” 听到“连你都是我的”这句话裴誉心情愉悦几分,抱着顾阮语气缠绵道:“对,我是你的。” 顾阮瞧着裴誉这张笑脸心底就不舒服了。 她还生气呢,这人却和你嬉皮笑脸说情话…… 顾阮不语了,安安静静被他抱在怀里,鼻翼间全是他身上清冽的香气,好闻又令人心安 “裴誉,你能这么黑心肝,上辈子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那么讨厌又那么厉害,从前她嘴巴伶俐厉害,现在都被裴誉赶上来了。 说一句话,气死一个人。 裴誉轻笑一声,漫不经心的开口“所以阮阮能遇上为夫说明上辈子肯定也没做什么好事,不值得同情。” 顾阮脑瓜子嗡嗡的。 瞬间就被裴誉打击到了,如今她的嘴皮子功夫也比不上裴誉了。 打不过,骂不过的。 以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祸水和祸害,绝配。”裴誉淡淡扬唇。 他上辈子定是做全了好事才能娶着阮阮。 ”知道自己丑就好。” 长的漂亮是祸水,丑的才是祸害。 裴誉不满蹙眉,这妮子就爱睁眼说瞎话。 他哪里丑了? 他若是丑,能让这小妮子对自己犯花痴吗? “阮阮你变了。”裴誉声音闷闷的有些委屈。 他心爱的小姑娘变了。 “我哪儿变了?”听见裴誉还要脸控诉自己,顾阮脾气就要上来了。 “阮阮以前都是夸为夫容貌俊美,犹如天人之姿的。如今却说为夫……丑。” 第1342章古雕刻画 听着裴誉这如深宅怨妇的声音顾阮就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裴誉!你好好说话!” “那好,为夫好好说话,阮阮你变了。从前你对为夫温柔如水从无二话,如今你动不动就把为夫赶出去屋子,天寒地冻的也不管为夫会不会冻着……” 裴誉的控诉,顾阮无语又有点心虚。 “那是因为嫁给你之后才晓得你是这模样,我后悔了!” 嫁给他之前温柔如玉,翩翩君子,发乎情止乎礼,再是君子不过,哪知道他的本性那么恶劣。 她可不就得后悔吗? “对了,你当初你还逼婚!”逼着她嫁给她。 那时候她除了有一个顾家四小姐的身份啥也没有 嫁去和亲那就是去送死。 就算她不嫁给裴誉,平城里的歪瓜裂枣,瞧她不顺眼的也多,那时候裴誉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他逼婚就不行了。 闻言,裴誉轻叹一声,“娄氏族已除。” 当年这新回来的平城新贵嚣张跋扈的紧,一回来便盯上了裴家,想要做裴家的世子妃,知道这娄氏之前与自己母妃是故交甚至还受恩与娄氏。 念着这层关系,自己对此礼敬有加,只是心大了,想做裴王府的女主人,后来听说阮阮和自己走的极尽,关系也暧昧。 便想着把阮阮除之后快,就和方天阳勾结了起来…… 也就那时候阮阮才受了伤,方天阳被算计…… 后来娄氏没了,顾阮的心结有了,之前都说好的,现在死活不愿意嫁给她了。 “那娄小姐可是对你痴心不死呢!” 娄氏族不仅想成为裴王府的女主人,还想要叛变谋反,窃取边关机密,送给敌国。 陛下勃然大怒,将其全族斩首…… “这都多久的醋了?”裴誉稍稍无语,两三年的事了。 早说了他和娄氏又没关系。 那段时间他可是为了表忠诚天天围着顾阮。 这小丫头好不容易的说动了,要松口嫁给他了。 他哪能让别人来破坏? 只是这小姑娘说话不算话,这答应好的事又变了。 死活不肯嫁,他威逼利诱过了才强娶回来的…… “阮阮,你要记得一件事。” 裴誉说的语重心长的,顾阮也认真了几分,“你说。” “阮阮,当初可是你先追求讨好的为夫,把为夫撩到手了,一颗心弄得不上不下的你就抽身而出,得到手不珍惜了。” 当初这小姑娘讨好他的娇俏模样他现在都想的起来。 温柔如水,古雕刻画,淡然娴雅…… 是个当之不愧温婉美人,像他的母妃,也符合他心中妻子的模样…… 直到一次他靠在自己墙头的晒太阳,旁边有绿叶遮挡,隔挡开了烈阳,只有星星点点的光透过叶隙落在自己身上,太过舒服想要眯一会儿,耳畔却传来女子娇蛮的声音,好奇看去,正瞧见顾阮正在和一个男人说话。 当即心情便不好了。 可后来她说什么,对方脸白如鬼,尖嘴猴腮,夜宿风尘,指不定身上有病见不得人,她瞎眼了能瞧上你? 平时在她面前温温婉婉的姑娘,私底下却是如此娇俏的模样。 第1343章是贱骨头 男人都是贱骨头,平日里表现大方端庄也就罢了,可谁私底下还愿意的自己的女人还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 私底下更喜欢这娇滴滴惹人怜的姑娘。 美人娇滴滴的样子也是十分惹人喜欢。 可没想到这还是位蛇蝎美人。 旁人伤了她的腿,她便废了人家的四肢,别人言语重伤她两句,她就让人声名尽毁,这不要命的玩儿,若非自己护着,她不知道都被人弄死多少次了。 而这美人却丝毫不领情,冷冷反问“我求你护我了吗?” 小女子果真是欠揍,他素来没有打打女人的习惯,可还是被她气着了,脾气上来了决定不去管她。 想着晾她几天,让她尝尝苦头,乞料过去了快三个月这丫头都没来找自己,反倒是把自己晾了三个月。 想去找她,又放不下面子,直到齐国和亲这事一起,名单人选里头就有顾阮,几率很大是顾阮和亲。 这明明是自己放心尖的姑娘,一时赌气才没去找她,这么一转眼的她就要不是自己的。 这份落差强大,借着方天阳那件事又把人给哄了过来,威逼利诱她。 和亲是死路一条。 在平城她嫁给任何人都不会有安生日子过。 只有嫁给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哪知道这小姑娘脾气比自己还大,他都不气了,这小姑娘却是还没气消,还说什么和他成亲是一笔交易。 差点没把他气死。 面对裴誉幽怨的控诉,顾阮只想骂一句活该! 自己美人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还不准她找下家,要她为他守身如玉。 这是哪里是贱骨头来的霸王道理了? 还真是随父亲。 顾阮默默的又吐槽起自己公公来。 有其父必有其子。 裴毅年轻时候没少祸害年轻小姑娘。 后院侍妾通房一大堆,在外面还有不少金屋藏玉。 出了名儿的锦郎君。 就凭那张脸,那身世,就足以让不少姑娘下嫁,青睐。 顾阮吸吸鼻子,裴誉这点随了裴王爷,细数她认识裴誉这些年来,她就没过裴誉少过桃花债。 她是不是该庆幸裴誉还算洁身自好,没有在她进门前就大小侍妾通房一堆,更没有给她弄出一个庶子来,让她刚进门就做了母亲。 顾阮双臂主动缠上裴誉的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一下,“现在还学小媳妇幽怨的语气吗?” 声音戏谑。 哄人多难,更何况是哄裴誉。 再让他说下去,这拿到手了不会珍惜的人快就是她了。 裴誉薄唇微张,倒吸一口凉气,目光复杂深沉的望着他。 这人现在连说话都不让人好好说了。 “不学了,现在为夫学习丈夫该如何调教不听话的娘子!” 顾阮类极懒得搭理他。 “懒得理你,这几日不行,不安全。” 顾阮推了推他。 “怎么不安全?”裴誉若有所思的看向顾阮的腹部,去看到衣袖掀起露出的一颗珠子,原本热情的心犹如被一盆冷水浇下去,那颗令他深痛恶极的避子珠。 第1344章得寸进尺 据说上巳节后才要动身去江南,裴誉一早入宫和皇帝商量出巡事宜,主要是游山玩水,其次是体察民情。 如今到了夜里还不见裴誉回来,夜半天上开始飘着绵绵细雨,落在手上凉丝丝的。 不知道江南的雨是不是也像平城雨一般。 想着就要回去江南了,顾阮的心跳的愈发的快。 “世子妃,夜深了,世子今夜估计又像前段时间那样被陛下留在宫里了。” 这段时间裴誉一个大闲人突然忙了起来,回来的早了便草草如睡,回的晚了便直接去了书房,给的说法是吵了她休息。 如今更是三两日的回来一次。 也不知他是真的忙,还是故意躲着她。 顾阮低头手指捻着手腕上的碧玉珠子若有所思。 前两日她和裴誉欢爱后她累的睡着了,意识朦胧间,她好像感受到裴誉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手再反复摸着自己手腕上的这颗珠子,手指凉的紧,像冰块似的。 这珠子是避子珠,在裴誉那儿早就不是秘密了。 但是让他瞧见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做人真难。”顾阮感慨一句。 做裴誉的女人更难。 “世子妃挂念世子爷,世子爷知道了定会心生欢喜!”温言侃侃而言。 “我没想他。” 顾阮放下手,她知道温言是误会她那句话的意思了。 天天都见的人,她有什么好挂念的。 许是那句歇后语太具有代表性,顾阮这才念叨了裴誉一会儿,下一刻便见他撑着伞站在院中,目光和煦温暖的瞧着自己。 顾阮愣了愣,方才抿着一条线的唇弯起一抹笑弧。 提着裙摆朝裴誉小跑过去。 裴誉眼疾手快的接住顾阮,笑意打趣道:“阮阮俗话说得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为夫还是第一次见阮阮待为夫如此热情。” 裴誉接住顾阮,把手中伞放她手里,自己则离她两步远。 “少贫嘴,今日怎的回来这般早?”顾阮白他一眼,看到他后退的动作微微不喜。 她是洪水猛兽吗? 她来了这男人怎还要躲她两步? 看到顾阮眼里的不高兴,裴誉解释道:“我身上寒气重,免得凉了你。” 外面下着雨,他又是刚从宫里回来,早便习惯了这份寒意。 可家里这娇娇弱弱的小妻子却是受不住的。 裴誉回屋沐浴散了寒气身子又暖融融的才来寻了顾阮,见她盖着软毯靠在外边的罗汉床上看书,笑靠近于她,刚握住她的手,裴誉眉眼便冷了几分。 这丫头在家里是干什么去了? 手这么凉。 顾阮抬眼便瞧见他冷下的眉眼,心中狐疑他又怎么了,自己今日也没做什么事。 突然脸色难看给谁瞧呢? “阮阮,你今日是去做贼了吗?手这么凉?” 这都快赶上他前段时间寒疾发作的凉度了。 “你才做贼是要给我暖手就好好暖,少阴阳怪气。” “翻页。” 裴誉“……” 小姑娘如今真是得寸进尺,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还越来越懒了,连翻个书都要叫他。 第1345章想的挺美 默默替她翻了书,瞧着她书本中的内容,裴誉眉尖一挑,没想到他的阮阮还喜欢看兵书,孙子兵法。 “阮阮如今瞧这些日后是想上战场杀敌卫国吗?” “能让女人无奈上阵的男人,一定非是好男人。”顾阮不咸不淡道。 上战场那是他们男人的事。 裴誉喉中一噎,这话说的就像是他要顾阮上阵杀敌一样。 这丫头又在变着法的说他不是好人了。 小妻子如今欠收拾的很。 “姑娘家家的上战场做什么?乖乖待在家里替自家夫君暖床就够了。”裴誉握紧了些顾阮的手,小手冰冰凉凉的,像是刚泡了冷水似的。 “你想的还挺美。”顾阮白他一眼,她不是喜欢看兵书,是因为她没书瞧了,裴誉没眼力见儿的又不给她买书。 ”夫君,陛下出巡南下……”顾阮欲言又止。 裴誉上次说了是要待她的。 但是裴誉这两日的操作挺迷惑的。 “怎么阮阮想去?” 她一直想去江南的,而这次长孙允也在江南未曾回齐宫。 “想,你带上我吗?” 顾阮点点头,她想去,她如何不想起,她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想去。 “不带谁也不能不带你。”裴誉长臂一伸把顾阮搂在怀里。 顾阮眯眸笑起,如今欢喜了便待裴誉更加亲厚几分。 “夫君,今晚陛下留你在宫里又说些什么了?” 裴誉另一只手摸着阮阮的脸颊,想起皇帝的话“说是为夫如今成婚三年,仍无子嗣,要为夫和阮阮多加努力,早日开枝散叶一次。” 顾阮抿着唇不说话了,小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仍无子嗣?那皇帝莫非是忘了她的孩子是怎么没的。 顾阮是低着头的,裴誉瞧不见顾阮神色是如何,那老皇帝还有一句话他没说。 那老皇帝想方设法的要他休妻,或者再纳一个妾。 当他裴誉是什么人了。 “夫君你知道的,这里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裴誉瞧着她的动作和听着她的话心底一痛,握着她摸着肚子的手把人儿抱进怀里,“是我的错。” 是他的错。 若不是他,阮阮怎么会小产……他又怎么会失去当父亲的资格。 顾阮鼻音重了些,手送开那本书,身子软软贴在裴誉身上。 “夫君,我有些困了。” “困了就歇息。” 裴誉看着眼尾微微泛红熟睡的女子,想去摸她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凉。 闲着睡下去替她暖着手,可脚刚伸入被褥里边碰到顾阮的小脚,也是寒气逼人。 裴誉便起来先把被子给顾阮盖的严实,再去床尾那头握着顾阮的双脚放入自己怀中替她暖脚…… 次日一早顾阮醒的时候身边一如既往的空下了床位。 只是今日一早醒来手和脚都是暖融融的,一点不觉得冷。 “世子妃醒了。”温言撩起帷幔,扶着顾阮起身,“今日世子一早便被陛下传唤进宫,世子说了若是世子妃在府中无聊便出去走走。” 第1346章情意绵绵 “去太师府吧。”顾阮挠挠头,她也没什么好去处了。 而太师府唯一的去处也是戚梓安那里。 进屋便瞧见他们夫妻俩情意绵绵的样儿。 戚梓安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被自己的小姑子窥探到了房中事。 不过戚梓安的脸皮倒也厚,很快就不尴尬了。 毕竟是能和顾阮对房中事畅所欲言的人。 “我来的似乎是不凑巧。”顾阮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唇角坏意的勾起。 顾云锦也有些尴尬,被自己妹妹看到自己如此的一面。 “阮阮你和媛儿先聊,我还有要事与父亲商量。” 见到顾云锦匆慌逃走,戚梓安忍不住笑出声来,“过来坐!”戚梓安豪气的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我大哥这是害羞了吗?跑这么快?”顾阮慢慢坐下道。 戚梓安狐疑挑眉,害羞? 她可不觉得,这男人平时脸皮有多厚她又不是不知道,这会儿子倒是装起纯情来了。 “阮阮你今日怎么想着出门了?”顾阮如今真的是越来越懒了。 十天半月才瞧见她一次。 倒不说自己才见她一次,而是这姑娘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若非是裴誉,这平成人可就是要忘记这位裴世子妃是谁了。 “没事,来看看你,这快……两个月了吧。”顾阮看着戚梓安的肚子,如今初春天气也是凉的紧,戚梓安衣裳穿的厚实,这便也瞧不出来什么肚子。 “嗯,算算日子整好是两个月了。”戚梓安点点头,这半个月顾云锦都把她紧张成什么似的。 “我能摸摸吗?”顾阮略带恳求道。 顾阮摸着戚梓安的肚子什么感觉都没有,但是里面却是真的有了一个小生命了。 新奇的紧。 顾阮眸光晦暗些,她从前想要好好感受自己的孩子时,他却要留不住了。 “阮阮,你和裴世子还年轻,孩子早晚会有的。”戚梓安不知道顾阮小产真相。 但是她又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她。 见她今日这么可怜的恳求自己能不能摸摸自己的肚子她都听的心酸了。 顾阮不语了,手里握着那颗避子珠,觉得它烫手的紧,仿佛要在自己的手上烧出一个洞来。 “你们为什么都是在劝我放宽心呢?都是劝我好好的过日子,怎么不去说说裴誉?” 顾阮古怪妃脾气又上来了。 在家里裴誉宠着她,让着她,丫鬟们又不敢以下犯上……只是在外面可就没人会惯着她了。 戚梓安喉中一噎,随即附和她的话“那找你怎么说裴世子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你和他离了算了。 咱不受那憋屈的气!” 好家伙 刚才还劝着顾阮和好呢,这会儿就撺掇着顾阮和离了。 顾阮秀眉一蹙,不满道:“你夫君才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为什么要和裴誉和离?” 裴誉的不好只能她说! 跟裴誉离? 那她也得要离得了。 戚梓安无奈了,看在今日这小妮子心情低落的份儿上她不和她唱反调。 “你还挺护犊子的。” 第1347章好想夫君 顾阮不置可否,她的夫君她不护着怎么行。 “好了,你别说我了,我这段时间烦的紧。”顾阮说着便低下脑袋。 烦是烦裴誉。 愁也是愁裴誉。 可是旁边一有人说离了算了她心底就是不舒服。 “烦什么呢?”戚梓安现在过的人不知忧愁,什么事都有顾云锦替她。 都快把她宠成废人了。 “裴誉这段日子待我冷的紧。” 乍一听顾阮这话戚梓安首先觉得好熟悉觉得是哪里怪怪的。 都说了女子一孕傻三年,此话果然是不假,等到裴誉过来接顾阮回家了,顾阮提着裙摆,迈着小碎步朝裴誉跑过去,被人一下抱在怀里时的样子戚梓安才算是觉得哪里怪异了。 这话不是自己之前对顾阮说的吗? “这段日子顾云锦对自己冷的紧,出来顾澄他都不愿意搭理自己……” 然后过不久顾阮便诊出她有孕一月有余的事儿来…… 而如今顾阮放才和自己说裴誉待她冷的紧,这才过多久,裴誉就亲自来接她回家了。 这小妮子欢喜的跟个什么似的,在她身旁甜甜脆脆的唤一声“夫君”就提着裙摆,迈着可爱的小碎步朝裴誉跑过去。 那眼睛见着裴誉直冒光。 “夫君好想你。”顾阮挽着裴誉的胳膊不肯撒手。 轻轻的拉着他的袖子来回的晃悠…… 裴誉亦是惊讶这小妮子的转变,小妮子这两日待他热情,倒是让他受宠若惊。 “为夫这不是来接你回家了吗?今天玩儿的开心吗?”裴誉宠溺一笑,轻轻拍拍她的头。 顾阮前脚出门,后脚墨祁便将行踪告知了裴誉,近日来平城不安全。 说是顾阮一大早的便回了太师府,去找戚梓安说话聊天了。 末了还传递了顾阮的一句话“记得必须让我夫君来接我回家!” 这席话撩的裴誉。心意动荡的,只怪皇帝不肯放人。 “开心。” 两人说话得趣,戚梓安就有些愤愤不平了,这妮子是故意的。 顾阮握着裴誉的手倾听他和戚梓安礼貌的交谈。 “娘子今日又恶作剧了?”回府的路上,裴誉轻易挑破顾阮今日的热情。 “恶作剧是真,欢喜夫君来接为妻回家也是真。” 顾阮乖巧的坐在一边,双眸温暖,如盛着春暖花开的笑意望着裴誉。 裴誉这人太精了。 裴誉抬手拍拍自己的大腿,示意顾阮坐过来。 顾阮凤眸闪了闪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坐过去,只是顾阮起身的时候马车晃荡了一下顾阮重心不稳朝裴誉的方向扑过去,自己正好摔在裴誉跟前,他的双腿大咧咧的敞开,自己抬头正好便对上…… 顾阮脸色迅速红润了起来撑着裴誉的膝盖起来,还买站稳呢,就被裴誉大力一拽,撞上男人温暖而健硕的胸膛。 “裴誉你方才是故意的。”顾阮坐在他腿上,双手环着他的脖子不满道。 “我可没让这马车驶的不稳,我若是不分开腿你的鼻子可就撞上去了。” 第1348章我想静静 听着裴誉这有理有据一心为她着想的话,合着她方才出了丑还要去感谢他了? 真是不要脸。 “那为妻就在此谢过夫君了。” “不客气。”裴誉好以心情道。 顾阮撇撇嘴不想理他了,抱着裴誉的脖子小脸埋进他怀里,“夫君,你这两日好像在躲我。”对她冷淡的很。 裴誉墨眸丑沉下,手掌摸着顾阮请软的发丝,“没有躲你,为夫想亲近你还来不及呢。只是……” 听着裴誉欲言又止的话,顾阮抬起头“只是什么?” 想亲近她? 可他今日对她冷淡如此,你瞧她信你的话吗? “只是瞧着阮阮清冷淡漠的小脸为夫心底生惧。”瞧着顾阮这副轻轻冷冷的样子,就如同顾阮之前说他板棺材脸一样。 他便是有心亲近也被她给吓跑了。 之前她的阮阮也是这般被吓到,然后豪情壮志的说要休夫…… “你?还会心底生惧?我瞧你平日里胆子大的很。”听到是因为这个,顾阮先是吐槽裴誉一句随后又反思了一下自己,莫非真是她对裴誉太冷了? 小嫂子说过夫妻之间不能冷战,不然导致夫妻情薄,日后想挽回也难了。 虽然她没和裴誉冷战,但是他瞅见这冷淡的样,自己就情怯了。 然后小嫂子还说“裴世子也是人,会累会烦心。” “夫君,你累吗?”顾阮眨眨眼,凤眸如嵌星辰大海,险些就要将人溺死在里面。 “是有些累了,阮阮回家要为为夫捏捏肩膀松缓筋骨吗?” “好。”顾阮把小脸迈进裴誉怀里,这才没一会儿呢,她就觉得不舒服了。 “夫君,你放我下来,你这样抱着我硌得慌,我坐着不舒服。”顾阮不安分的扭动身子,说话又娇又柔,声音娇滴滴的,裴誉又是许久没碰她了,现在心爱的小姑娘就在自己怀里,还用着这副语气说话,裴誉哪儿还忍得住。 一手扣住顾阮的后脑勺,就朝着她红润的唇瓣吻下去…… “阮阮乖别乱动。” 顾阮无力滑落,坐在车间中央空出来的位子,双手撑着裴誉的大腿,脸色异常红润,眼神还迷离着,檀口微张,吐息如兰…… 想到了前些日自己和裴誉打架的那事来,自己斗不过她,便想起了一本书里的一句话“赐她一记正宗佛山无影脚”。 可当她真的去做了时,她真恨不得在地上扒条缝出来让自己钻进去。 裴誉他为什么不躲,之前不是挺能躲的吗? 乞料裴誉这厮流氓的来了句“娘子想摸,为夫作何要躲。”噎的顾阮想吐血。 而刚才……头顶上方的裴誉笑音有些来者不善。 “阮阮,方才感受到为夫的热情了吗?” 顾阮听后脑袋有些懵的抬起头,映入眼帘的便是裴誉的俊颜。 可是她一见他,就想起自己那些丢人的事儿。 “你不要和我说话,我想静静。” 她是怎么栽进裴誉手里的? 难道真是应了裴誉那句话,当初是她先来招惹裴誉的? 所以她的报应这么快就来了? 第1349章宝贝疙瘩 听着顾阮这娇娇软软的声音,细听之下还有点点的撒娇隐含其中。 说的对,男人喜欢的是面对外人端庄有理,上得了台面的妻子,背地里更喜欢那娇滴滴爱撒娇的小姑娘。 而且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 裴誉墨眸隐笑,手掌轻轻的摸着她的头,“静静是谁?”娘子想他做什么? “夫君你的冷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顾阮把脑袋转一个方向,用着后脑勺对着裴誉。 眼皮慢慢往下 沉,越来越重…… 送走了顾阮,戚梓安心情覆盖了一层阴霾,暗骂道顾阮小心眼记仇,这都多久的事儿了,还要记着? 心情本就不好了,这府里又传出来了事儿,顾家的二老爷不日回平城。 顾二老爷是顾太师的弟弟,老太太的亲儿子。 如今在边境为官,近日来却是要回来了。 顾太师的生母是一贵妾,只是红颜薄命死的早,顾老太太当时无所出,便将顾太师记在了老太太名下成为嫡子。 却在收了顾太师的第二年,老太太就怀上了顾博瑞。 本是两兄弟,可是仕途却是相差甚远。 那顾博瑞心中也记恨是顾博远抢了他风头与贵气,还有如今地位。 如今老太太又死了,这顾博瑞就更不甘心。 戚梓安蹙眉,她是知道顾博瑞的,心比天高,贪恋美色,前些年看上了自己儿子的妾室……更是不择手段的把那妾室变成了自己的妾。 弄得自己的儿子郁郁寡欢,三个月便忧思过重离世了。 这般荒唐。 顾博远念着这是自己的二弟,多加遮掩,多加照顾……只是不曾想照顾出一个白眼狼来。 顾云锦一回来就见戚梓安心情不好了,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快步而去,关切道:“怎么不高兴了?是孩子闹你了吗?” 说着顾云锦的手便摸上戚梓安的肚子…… 戚梓安默默移开顾云锦的手”你想多了,这孩子还没成型呢,现在就是一块肉,他闹不了我。” 戚梓安越想想越觉得自己大宝贝儿子委屈,自己怀他的时候也不见顾云锦这么关心的。顾云锦偏心偏心! 顾云锦唇角一抽,一块肉? 这肚子里面怀的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如今戚梓安却说这是一块肉。 “那也是是块宝贝疙瘩,媛儿这八个月你乖些,莫要带坏了我闺女。”顾云锦隔着衣物摸着戚梓安的肚子,淡淡嘱咐道,同时心底也肯定这一定要是个闺女,是个臭小子那他一定是老天爷给自己下达的战书。 一个浑小子天天气他还不够吗? 戚梓安被顾云锦这番话气的够呛,什么叫做她带坏了他的闺女? “这是闺女,那也是我的!” 顾云锦不禁嗤之以鼻,得意洋洋道:“没有我,你上哪儿生闺女去?” 还你的。 戚梓安最是瞧不惯他这个自大狂妄的样子了。 “我能保证我的闺女是我亲生的,你能吗?” 戚梓安气极反笑。 顾云锦“……”这丫头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要给他戴绿帽? 第1350章幽墨之色 “我错了。”和戚梓安僵持良久,顾云锦底了头,先是认了错。 “嗯,知错了就好。”戚梓安满意的点点头,方才爹爹叫你去书房说的可是二伯父的事儿?” 见前院的事这么快便传及后院,顾云锦眸子沉了沉,是谁回来了不要紧,可就怕是有人钻空子害人。 戚梓安如今有孕尚未稳固胎气,这传的谁回来了不要紧,可他就怕传的是什么坏事儿惊了她。 顾云锦眸呈幽墨之色,想起之前在皇宫遇上刺客一事,是谁把自己伤重的消息传到了戚梓安耳朵里? 还有裴王府的老王妃耳中。 惊了戚梓安,动了胎气难产,孩子险些生不下来。 “嗯,过两日伯父回来父亲要办一场家宴,倒时候你身子不方便便在屋里待着。” 戚梓安点点头,到时候人多手杂的,她待在那儿却是不方便,还要让顾云锦操心她。 “我知道了。”戚梓安坐下来,“你方才怎么了想事儿那么入神?” 顾云锦扯唇一笑,“在想伯父,多年未见了。” 顾博瑞一向眼红他的父亲。 也连带着瞧他不顺眼。 “好好的你想他做什么。”戚梓安不掩饰自己对顾博瑞的不喜欢,毕竟当年的事在平城可是闹得沸沸扬扬,霸占儿媳,逼死儿子。 好一桩精彩大戏,皇帝都震怒了。 只是顾博远护着这个弟弟,把人家送去边境避避风头,如今回来了,还是大张旗鼓的回来。 “媛儿咱们院里头的人是时候清一清了,爱碎嘴的最是留不得。” 听到顾云锦这么说,戚梓安也若有所思起来。 “我知道了。” 戚梓安聪明,一点即通,很快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博瑞回来那日,太师府可谓是拿尽了热情与亲厚。 只是顾博瑞似乎不太领情。 拎着一堆庶子,小妾的进了太师府大门,自己的发妻却是居于妾后。 明显的宠妾灭妻,旁人在人前还能做做样子,这顾博瑞却是半点面子不给。 一双还算清明的眼睛扫过前来迎接自己的人,扯唇嘲讽道:“听闻大哥这些年死了不少闺女,这府中人丁萧条啊!” 死了闺女? 是顾怜和顾菲。 此话一出便是招来了不少人的反感,顾太师脸色有些难看,可这是自己唯一的弟弟,还是老太太的亲子…… 顾博远还没来得及说话,顾博瑞便又开口了“也不知道咱们顾家的女娃是遭了什么孽,这嫁人之后这第一个孩子就是保不住。 不知是先人罪孽,还是这做父亲的不是如今都报应在了儿女身上……” 顾博瑞嘴巴里的话就如决堤的河水。 说的也都是大实话,顾家女似乎身上待着一种诅咒一般,第一个孩子留不住。 顾博远脸色这下难看起来,刚要训斥,那顾博瑞身边的妾便开口了,巧笑倩兮的将场给圆了。 林氏在旁边听的不是滋味,这人居然敢如此说自己的女儿! “是啊,兄长,二弟不过是几句打趣言语兄长这便是要生气了?” 第1351章肤若凝脂 顾博瑞回来与否与顾阮这时候是毫不相干的,在知道顾博瑞这番恶毒言语时顾阮还昏昏沉沉的睡着。 身旁的男人却是瞧人家小姑娘的睡颜怎么瞧都瞧不够。 把人家搂在怀里,宛如抱着一块稀世珍宝。 又低头在人家的唇瓣上亲了亲,怀中的小姑娘睡着了,男人还清醒万分,唇角翘起,心底头万分舒畅。 且手也不曾安分,在人家小姑娘的脸上摸着,一会儿摸摸她的眉,一会儿摸摸她的唇…… 喉结微动,男人闭了闭眼,压下心头的燥郁,昨夜闹了她许久了,这会儿子她受不住了。 女人昏昏沉沉睡着,完全不知道搂着自己的男人心中又起了歹念,而自己还一无所知的被人家搂着……顾阮最后被裴誉闹醒,迷迷糊糊的睁眼,见什么都是模糊,过了好久才缓了过来。 一入眼帘便是男人放大的俊容。 “夫君~”顾阮撒娇不满的抱怨一声。 她睡的好好儿的,做什么要叫醒她? 裴誉如获珍宝似的把顾阮抱紧在怀里。 “嗯,我在。” 顾阮又闭上眼睛,在干嘛? 在把她弄醒? 见裴誉有不死不休的意思,顾阮连连拦住他“夫君,你别闹……我还累着呢……” 小姑娘难道冲自己这般娇滴滴的撒娇,裴誉哪有不应允的道理,在人的唇上又亲了一口“那就再睡会儿,不着急起。” 说罢裴誉自己动身起来,还替顾阮掖好被子,把她围的严严实实的。 顾阮睡在软枕上,上下眼皮有一搭没一搭打架,眼瞅着人家就要睡着了。 突然眼前一亮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 裴誉正换衣裳,突然觉得后背灼热的紧,转身一瞧发现原本说着累还要再睡一会儿的小姑娘此刻坐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眸光亮晶晶,绿幽幽的,像是在看猎物…… 见到顾阮这想吃了自己的眼神,裴誉唇角扯出一抹笑来。 听到这声音,顾阮头又往上抬了抬,看到裴誉也笑着看自己。 顾阮双手捂脸,“我什么都没看到。”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 “为夫有说你看到什么了吗?”裴誉穿好衣服,才衣冠楚楚,斯文君子的走向顾阮,见她从肩上滑落的衣裳,肤若凝脂的肌肤上留下的全是被男人用心疼爱过的痕迹,红痕点点。 裴誉把衣裳给她拉上去,“阮阮你方才瞧为夫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为夫一样。” 眼神极为凶狠。 顾阮不理他的手,手慢慢放在裴誉腹部的位子,硬梆梆的,不似自己的软和。 “夫君,为妻可能就是馋你身子。” 听到自己身子对她吸引力这般大,裴誉笑笑,“既如此,你平日里躲着为夫做什么?” 这小妮子惯会花言巧语的哄他,把他哄的晕头转向的这小姑娘便不管事了。 “我那不是怕我会把你扑倒,然后你在人前没面子吗?”顾阮笑着回答,心底却暗骂裴誉,这一言不合的就要欺负她。 第1352章父爱如山 这回复裴誉还算满意,只是他在人前何时就没被落面子了? “还要再睡会儿吗?”裴誉摸着女人光滑漂亮的小脸,愈发的舍不得放手了。 仿佛一放手,面前的小人儿就会原地消失一样。 舍不得,更加舍不得冒这危险。 顾阮吸了吸鼻子,“要!”声音软软糯糯,带着一点小奶音,没由来的让裴誉父爱如山。 只想要好好宠着眼前女子,把她一辈子放在心窝里…… “那就再睡会儿,不要误了午膳。” 裴誉亲亲顾阮的眉心,又哄着人家睡下。 见人家小手还可怜兮兮的拽着自己的袖子…… 待出门时,俨然又是换了另外一副面孔,眉眼温淡疏离,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一双红润的唇渐渐发白…… “世子……” 墨尘担忧唤道,自去年世子寒疾复发之后,世子的身体远不如往日精强了。 世子修炼的是梵天决,至纯至阳的功法,身体却受寒毒侵蚀,武功也为之被限制,不能大展身手…… 原来世子这寒毒一月发作一次,如今这发作的却越发的频繁了。 寒毒发作时限,武功尽失,算下来时辰,世子这一个月……身边都离不得人了。 “无碍。” 裴誉轻轻侧头看一眼屋子,想着里面还躺着一位娇娇柔柔,可软可甜的小姑娘,眸中的笑意真了几分。 “边关战况如何。”裴誉目向西北方向,他的父王还在那里。 “回禀世子,边关一切安好,世子可是担心王爷……”墨尘欲言又止,世子脾气真是倔强,明明寒毒发作了,偏偏要死扛着谁也不说。 每天装跟个没事人似的。 每次世子妃嫌世子手冷,是使了坏心在外面把手便冷了故意来冰她。 再不然就说世子这是在使苦肉计,骗取人同情,他隐在暗处听了都替自家世子感到心头酸楚。 偏偏世子应承下世子妃的话,还故意顺着她的意思,在使苦肉计。 他们世子那是真的冷的。 世子妃还怪世子十天半月不回屋里睡,故意躲着她。 冷淡她。 殊不知他们世子夜里忍着寒毒侵蚀,全身筋脉都像撕裂断开似的,怕吓着世子妃,又怕凉了世子妃害她受了风寒…… 很多时候,他都想问世子“这么做值得吗?” 可是当他瞧见世子提起世子妃那份纯粹,不揉杂质的欢喜他就问不出口了。 “父王……本世子自是不必担心的。”裴誉沉吟片刻,他不担心裴毅,却担心的是皇帝。 这位高高在上,疑心病重的皇帝。 “隔壁发生何事了,竟这般热闹?”隔壁是顾太师府,热闹也是因为顾博瑞。 “是顾家的二老爷回来了,太师大人的二弟。” 知道是顾博瑞,裴誉本能的蹙起眉,想着自己和这种人沾亲带故的…… 若墨尘知道自家世子是这么个想法一定会忍不住冷笑出声,然后再用着一副被男人抛弃的深闺怨妇的语气说:“世子爷,您变了。” 第1353章乱点鸳鸯 之前您和世子妃闹矛盾使性子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自诩身份尊贵,自诩容貌绝世,自诩世子妃说自己媳妇儿……虽然这些都是真的。 可世子爷却从头到尾的没把自己当做顾家的女婿,一直都是乖乖的做着裴王府尊贵如世的世子殿下。 连见着自己老丈人也是礼貌客气疏离的喊一句太师大人。 如今现在不和世子妃闹矛盾了,两人整天的腻歪在一起,你喜欢我,我喜欢你……现在知道顾博瑞回来了,第一反应不是无感,而是自己居然会合这样的人沾亲带故,世子爷这是潜意识的把自己当成了世子妃的夫君,太师府的女婿了? 这尊贵如世的世子殿下不做了? 墨尘心思百转千回的裴誉自是不知,只是心中对顾博瑞此人反感更深。 他刚下山那年回来就听说了这顾家二爷的不少风流韵事,当时只是做看客一笑泯过,没想到如今这看热闹的要看到自己身上来了。 顾阮也是被隔壁的热闹给闹醒的,醒时正好梳洗之后就能用午膳了。 “橘梗,这是唇脂。”顾阮瞧见橘梗拿着唇脂就要往自己脸上抹,吓了一跳连连阻止她。 橘梗被惊了一下,手头上没拿稳,那唇脂便掉到地上去了,橘梗噗通一声直接跪了下去,“请世子妃恕罪。” 橘梗这般大反应倒是把顾阮吓的不轻,她还什么都没说呢,这小妮子怎么就这样了? “快起来,我又没说你什么,你这两日瞧着精神有些不好,你先回去歇着,这有温婉就好。”顾阮赶紧扶她起来,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心底愈发不舒服了。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温婉,橘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魂不守舍了?”顾阮这几日被裴誉缠着实在是没心思去管其他的。 “约莫是那日世子妃问橘梗想不想嫁人的那天,橘梗似乎对墨祁很大反应。” 这段时间,橘梗见了墨祁就躲。 明明前段时间还是一对友爱的师徒……才多长时间就变成了这样? “莫非橘梗不喜欢墨祁,喜欢墨河?”顾阮随口道,橘梗和墨河关系也不错。 这是这份不错是建立在向橘梗如何讨好主母…… 温婉手中的梳子也掉了,静静的房间里,发出来巨大的声响。 今天这些小丫头们都是怎么了? 一个个的,一言不合的就摔东西。 “温婉,你也魂不守舍了?” 听着世子妃这致命的吐槽,温婉眼神闪烁,“世子妃!您再胡点鸳鸯谱,我,我可就不理你了!” 温婉无奈了,自家世子妃说假瞧不出来,还是真瞧不出来。 橘梗对人家墨祁有意思,有意思啊! 温婉深深呼吸,她突然的就理解了自家世子为何对世子妃又爱又恨了。 现在就连她也是啊! “我又没点你的鸳鸯,你着什么急?”顾阮不咸不淡接道。 顾阮摇头,裴誉身边的人都好奇怪。 裴誉有时候也好奇怪。 奇怪的人身边的下属也都跟着奇怪。 第1354章招蜂引蝶 不过橘梗的反常行为顾阮也是记在心底边了,想着哪次找她好好谈谈奈何裴誉那人不配合,得了空闲就来缠着自己。 弄得她分身乏术,所有心思都在应付他身上了。 顾阮瞧着一旁忠诚小奶狗样的裴誉,薄唇微抽,由着他握着自己半天没能从他魔爪里抽出来的手。 “夫君你这样子若是传了出去,旁人会笑话你像个小媳妇离不开女人的!” 从前也不见裴誉这么无赖的黏着自己如今这是怎么了? 从前裴誉听见顾阮形容他像个小媳妇一样兴许还有有些发恼,如今听着倒是没什么感觉了。 反而还以此为荣说什么“这些能笑话为夫之人,必定是不懂和自家娘子的闺房乐事。” 好嘛,裴誉方才是表现的无赖,这说他说话都是这么的无耻了。 还说什么这是闺中乐事,别人不懂。 就你懂,你满腹经纶,学术五车,是天下文人推崇所欣赏的裴世子,别的不懂,就懂这闺房乐事了。 得亏了你这样外人不知道,比如你就是在误人子弟! 顾阮裴誉如今是极了解的,见她一双眼睛那么一转他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真是亲娘子啊!亲娘子才会这么来说自家夫君的。 裴誉深呼吸一口气,这是自己的宝贝,不能说她,得要顺着捧着她。 顾阮的脸冷不丁被裴誉捏住,随后耳畔传来裴誉悠悠扬扬的声音,“阮阮为夫很高兴你有自知之明,是为夫的内人,而不是外人。” “这有什么高兴,说的我以前没有把自己当成你媳妇儿似的。” 顾阮觉得这媳妇儿二字喊起来更亲密,妻子要严肃一些了。 “左右为夫是没见过把和自家夫君成婚这事当成交易的媳妇儿。” 裴誉记仇。 哄了好些日子的姑娘终于松口在过了及笄礼之后就要嫁给自己的。 哪晓得这姑娘突然就反悔打算悔婚不嫁了,这可怎么行。 他连哄带骗,威逼加利诱的把人家娶了,结果人家说这是交易。 当时差点没气死她。 那时候也年轻气盛,又怕这到手的姑娘中间再出了差错,到嘴边的鸭子飞了才想着要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婚前先把人家变成了自己。 至于新婚之夜不碰她,那倒真不是因为什么他故意给她屈辱给她难堪,而是若然……他那时候也是真的担心若然的事,他哪还有心思和顾阮恩爱。 没想到因为这个,这小姑娘待自己愈发冷淡。 “你还好意思说,娄氏你敢说不是你在外面招蜂引蝶给弄回来的!” 欺人太甚,简直是比霍安颖还厉害。 新婚在即,及笄礼在即,裴誉给她搞这么一出,她能忍才怪。 “我错了。”裴誉看着顾阮明显不高兴的脸,弱小且诚挚道。 错的不是一星半点。 “没诚意。”顾阮不理他,就一句我错了就完了,如此敷衍。 “那阮阮觉得为夫要如何才算是有诚意?” 原来这么久不原谅他,记仇到现在是在嫌弃他没诚意。 第1355章小媳妇儿 顾阮突然扭头认真看他,眼神亮晶晶的,裴誉瞧了便有了心理准备了。 只怕是这能让阮阮觉得满意诚意的诚意不太是自己可以做到的。 裴誉赶忙抢先一步独占先机道:“阮阮,你可要让着为夫,不可以就地起价,故意难为为夫。” 闻言顾阮笑的更加欢快了,一双凤眸漾着层层波澜笑意…… “好!” 让着你。 就算她不让着你,你又能如何? 她若是不让着你,你还能出现在她面前吗? 一碗药就能把你给药死了。 “夫君,你今日这手摸着倒是暖和多了。”顾阮另一只手也去摸着裴誉妃手,她本就体寒,到了冬日更是四肢冰凉的紧,冬天她可没少冰着裴誉。 裴誉笑笑,他暖和的地方多着呢,只是这小妮子脸皮薄的紧,一点都听不得这些,说的过了些,这小妮子还要发恼。 惹不起,惹不起。 心底说着惹不起,可该到时候还是可着劲儿的去招惹人家。 不把人家惹恼就不罢休。 等人家真的生气了,又耍无奈的去把人家给哄回来。 乐此不疲。 后来顾阮就知道了裴誉这幼稚行为,有时候真是想生气都生不起来。 觉得自己生裴誉半天的气都是白气了。 但是不生裴誉气吧,她又觉得自己很吃亏,就这么放过裴誉了。 而裴誉这死男人没良心的,指不定在旁边看戏怎么笑话她呢。 只是如今裴誉似乎成自己案板上的肉了,自己是刀,可任意切割鱼肉…… “夫君!” 顾阮心中愈发畅意,对裴誉也愈发温柔了。 只是温柔刀,刀刀割人性命…… “怎么了。”裴誉心头一跳,觉得顾阮这般温柔小意的必定有问题。 可她这般软糯的喊着自己,他还真是不舍得不回应,去拒绝。 “若是想要为妻觉着满意,感受了夫君诚挚的诚意也不是没有法子,夫君只需褪去上衣,背上荆条,前来向为妻负荆请罪便好。” 顾阮觉得自己这个要求一点都没有难为裴誉。 想想看,她嫁给裴誉这些年了,大大小小的受受过多少。 他给自己又受了多少委屈? 顾阮十分觉得自己还是太仁慈了,就让裴誉负荆请罪而已。 并没有难为他。 裴誉唇角微不可查的一抽,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这就是小媳妇儿说的要让着他? 他真是低估了这小媳妇的本事了…… “为夫再给娘子备上一根皮鞭可好?见为夫态度不够诚恳,便抽为夫一鞭子?” 裴誉抿了抿唇道。 “好主意!”顾阮万分同意,没想到裴誉考虑的这么仔细。 裴誉沉默,默默握着自家小妻子的手。 负荆请罪? 亏了阮阮能想出来这个。 不是什么别的折腾人的法子,这是这大冷天的,他还要光着膀子……想想就冷。 “阮阮你刚才说了是要让着我的。” 裴誉声音分外委屈的控诉着顾阮,阮阮说话不算话。 “阮阮,你说话不算数。” 裴誉声音愈发的委屈了,握着顾阮的手微微用力…… 第1356章急的大哭 “我哪里说话不作数了?我刚才不是已经“让“你去负荆请罪了吗?” 顾阮加重了这个让字。 看,她多好,裴誉要自己让着她,她就是让着她。 这么好,又听话的媳妇儿,裴誉上哪儿找去? “阮阮果真是让着为夫。”裴誉被顾阮说的哑口无言,低估了这小妮子的聪明劲儿了。 之前还蠢萌蠢萌的,这一刻之间就摇身一变成了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又惯会使这美人计来诱惑他,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夫君。” 顾阮又唤一声。 “怎么了?”裴誉抬眸看她,见她一脸疑惑迷茫。 是什么事又在难为这小姑娘了? “夫君墨卫是不能娶妻生子吧。” 所以裴誉是个王八蛋! 顾阮心底默默补充。 顾阮伸手端起小几上的茶碗小口喝起来。 “阮阮,为夫怎么觉得你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裴誉是极了解顾阮的,她后面该是想说是哪个王八蛋定的这条规矩。 顾阮听到裴誉这话,心一虚就呛到自己了。 这番举动刚让裴誉坚定了自己的说法。 这小妮子绝对还有没说完的话,而且一定不是什么好话…… “没有没有,夫君为妻可是一向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我发誓!”顾阮表现力极为强悍。 “发誓?”裴誉怀疑,她不发誓还好,她这一发誓,就越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咳,那什么最近天气挺好,晴空万里的不打雷。” 所以劈不着她。 裴誉听后更加无语。 又好气,又好笑。 还怕遭雷劈,要选个好日子来发誓。 他如今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她了。 “夫君,在回到正题,这墨卫真不能娶妻生子?”顾阮心疼自家的橘梗。 心底更骂裴誉这个地主,净会剥削人家。 让人家出力又不给银子。 现在连媳妇儿都不许人家讨,这是直接让人家断子绝孙的节奏啊! 真是一个王八蛋! 裴誉墨眸也是盛着疑惑。 墨卫不能娶媳妇儿? 这丫头打哪儿听来的。 在他的记忆里……墨字辈那群人都是同自己一起长大的。 咳,小时候年轻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家母妃被人家欺负了,他领着自己的一众小墨卫去找人家麻烦,一上去就武力镇压。 他们打不过……便由天机阁长老上……那些个护犊子的,小孩儿他们不揍,专挑那些家丁使劲揍…… 那时候墨卫好像可以娶妻生子吧。 天机阁那些长老都是墨尘的亲父…… 自己人,当然是自小培养好了。 还有一次裴誉觉得丢脸的就是自己随父母出门远游,路上一姑娘在自己面前落水不见了,他在一边急的大哭。 在外面哭还不够,被接回家了还哭,那些个小墨卫拿着小板凳围着自己看自己哭的样儿…… 裴誉就不敢继续回忆了,这都是黑历史啊! “阮阮,这些你都是在哪儿胡打听来的?” 墨卫不能娶妻生子,那墨尘是打哪儿来的? 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第1357章阴阳怪气 嗯……打长孙允那儿听说来的。 他就不许自己身边的暗卫动儿女私情,因为这样会有弱点。 因为这些暗卫将不再全心全意的忠心长孙允,而会把心思放一些在自己的妻子身上。 所以长孙允不允许自己的暗卫有情爱。 一旦发现,就地斩杀,也是杀鸡儆猴……他的暗卫越来越冷漠无情,也越来越狠…… 只是忠心不忠心她就不知道了。 当年一个暗卫奉了长孙允的命令在东宫看着自己不许她出门,结果这个暗卫披荆斩棘的领着自己去了江南,自己发现一切真相,然后自己就死了。 顾阮也说不准那暗卫是故意的要弄死自己,还是在真的违背长孙允的话。 当然了这话是从长孙允这听来的是铁定不能说的。 不然就该是换成自己来负荆请罪的哄这男人了。 “别管我打哪儿听说到,你就说有没有这回事儿。”你是不是王八蛋就对了。 “没有。” 本来就没有,至少他也没听说有,这丫头没瞧见墨渊追墨尘那积极劲儿吗。 若有这规定,她能这样? “真没有?”顾阮小怀疑,那橘梗反应怎么那么大? 她以为橘梗是伤心墨卫不能娶妻这回事儿呢。 “阮阮,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 裴誉稍感无奈,这妮子,有时候傻乎乎的可以。 “你骗我的好少?”顾阮不认同裴誉这话,这个大骗子。 “行了,没你事儿了,我要走了。”墨卫这事问清楚了她就要去找她的小橘梗了。 瞧,她是多贴心的世子妃。 裴誉皱眉,这是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了? “要走,去哪?”裴誉紧握顾阮手不放。 “去找橘梗,这两天她心情不怎么好。” 听到顾阮这话,橘梗心情不好,神思恍惚好些天了,他进进出出主屋他就察觉一些了,这丫头今日才知道。 “阮阮你也有察觉旁人心情的一天?” 这丫头现在怎么就没察觉他这个当夫君的此刻心情不好呢? ”少阴阳怪气,我家橘梗喜欢你家的一个墨卫你看着办吧!” 顾阮直接了当了,裴誉这个大主子松口同意了,好担心这人有讨价还价,左言而顾其他? 顾阮这是准备强婚了。 “是咱们家。”裴誉纠正顾阮的话,什么你家我家听着这么不舒服呢。 “好好好,咱们家,你说吧,怎么办!”裴誉的较真,顾阮有些无奈,但是咱们家这三个字听起来怎么就这么舒服呢? “橘梗喜欢谁?”裴誉沉眸,前两日墨河还在自己耳边念叨,没想到这么快小媳妇儿就提起来了。 要他为他们主婚? “墨河。”顾阮斩钉截铁,肯定是墨河,自己提前橘梗喜欢墨河温婉反应都不一样了,肯定是被自己猜中了。 听到是墨河,裴誉唇边的笑意一僵。 橘梗喜欢墨河,八竿子打不着的事。 莫不是这才是阮阮要看到的真实诚意? “阮阮为何会这般认为?橘梗亲口和你说的?” 第1358章阴谋龌龊 “没有啊,我看出来的。”她那么聪明这点小事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裴誉又瞧不起人了。 裴誉欲言又止,他很想问顾阮,她能轻易的瞧出谁喜欢谁,为何就是瞧不出自己也很喜欢她呢。 每次都是把他往阴谋龌龊方面想。 “阮阮感情这种事你还是不要插手好了。” 墨河是他身边人,墨河对橘梗有没有心思他能不知? 当初就是墨河这个小叛徒为了在温婉面前好好表现领着一众人去捉耗子…… “为什么?”她身边最亲近的丫鬟的终身大事裴誉凭什么不许她管,不许她插手? “为夫怕你撮合出一对怨偶出来。” 小姑娘对旁的事看的清楚分明,唯独对自己的事剪不断理还乱,自己的感情事都没理清楚呢。 就想着去给人家牵线搭桥了。 “阮阮连自己的感情都没理清楚呢,好意思,去管人家的感情事?心不虚吗?” 来自自家夫君的致命吐槽,顾阮张了张嘴竟是哑口无言。 她,她心不虚。 “我怎么就可以弄清楚了?”她可清楚了。 “那阮阮喜欢为夫吗?”裴誉乘胜追击,弄清楚了,弄清楚了就好,就怕你弄不清楚。 这小妮子哪里都好,唯独对待男女之情这东西懵懂不知。 就算知道也嘴硬的不承认,到最后成了习惯了,就真的不喜欢。 这倒不是裴誉瞎猜测,而是有真凭实据的,就好比那九公主吧,那时候自己也挺喜欢她的,后来知道那是皇帝的闺女,裴誉整个人都不好了。 暗下决心自己不喜欢她,见了她也当陌生人,久而久之他听见这个人的名字都茫然的紧。 对着小姑娘也是,第一次瞧她,便在她面前出了丑。 第二次自己狠心报复了回去,却引的这小姑娘娇气的哭个不停。 把他都给吓坏了。 后来再见她想着上次抱歉于她便让着她些,对她好一些,现在养成一种习惯怕,想对她不好都做不到了。 多少次裴誉都想回到初遇她的时候,狠狠收拾她一顿,让她以后都乖乖巧巧,一辈子都在软软的喊着自己夫君…… 虽然现在她也换夫君,但是还是不一样的。 “不喜欢。”顾阮斩钉截铁,不曾有半点犹豫。 听到这个回答裴誉也不意外,只是兴致却明显没有方才好了。 “哦,不过为夫可是很喜欢很喜欢阮阮呢!” 裴誉现在丝毫不吝啬对顾阮说这些喜欢和爱的字语。 听得进便听,听不进便罢了。 顾阮眉眼含春,流光溢彩的凤眸漾着春暖花开的笑意。 “夫君我还有悄悄话要跟你说。” 顾阮重新坐好,眉目含情看着他“方才的那句不喜欢是假的。” 方才那句不喜欢是假的。 那么真话便是她喜欢了。 裴誉一愣,随即唇角高扬起一抹笑弧。 “夫君听了可还欢喜?” “夫君听了心中觉得十分欢喜。” 裴誉缓缓回着顾阮的话。 顾阮点点头,拍了拍裴誉的手背,“既然欢喜,那夫君记着要向为妻负荆请罪。” 第1359章无理取闹 负……荆请罪? 阮阮咱能换一个诚意表达方式吗? 上巳节那日。 “夫君,我的鹦鹉去哪儿了?”顾阮突然想起来那只学舌鹦鹉,不知道它去哪儿了。 鹦鹉? 裴誉过了好一阵儿才想起来顾阮说的那只鹦鹉。 “在繁城。”天机阁里,也不知被调教的如何了,乖不乖,会不会乱说话了。 “怎么去了繁城?你把它带回来。”听到是在繁城,顾阮便知道自己那只鹦鹉是在遭受苦难了。 “最快也需明日了,阮阮今日上巳节,为夫领你出门玩儿可好?” 上巳节过了,很快南巡的事就提上日程了。 “不好,我想要鹦鹉。”她不想出门玩儿。” “咱们去郊外,为夫给你猎如何?”裴誉分外的宠她,现在的无理取闹亦是宠她。 “能猎着鹦鹉吗?”顾阮对这鹦鹉锲而不舍,她就想要鹦鹉。 “不能,为夫给你猎鸟雀如何,在外面野味烤来吃了?” 谁家的鹦鹉满天乱飞的。 “好!” 顾阮犹豫思考一下,觉得可行。 平成西郊是个不错的地方,闲暇之余不少达官贵族皆愿来此散心行猎。 顾阮到了外面,心情也是好了几分,西郊空气清新香甜,可是比平城好些多了。而且这里还有湖,里面还有游鱼。 顾阮本就爱鱼,见着这些自是移不开脚了。 “夫君,你去哪儿?”顾阮见着裴誉骑在马背上就他走。 连连喊住他。 “那边林子大,为夫过去瞧瞧有什么好动武给娘子猎回来,要一起去吗?” 闻言,顾阮回头看看那条清澈水光澄净的小溪,看到里面自由自在的游鱼。 裴誉若是在自己肯定不能下溪捉鱼了。 可是她也想骑马去打猎。 “不去了,林子里蚊子多,夫君你自己去吧,早些回来。” 然后下午她再求着裴誉带自己去打猎。 听到她怕蚊子,裴誉不疑有他,这小姑娘爱漂亮的紧,若是让蚊子在她脸上叮了一下,肯定会娇气的哭的。 看到裴誉走了,顾阮径直坐在草地上开始脱自己的鞋袜…… “世子妃!您,您这是做什么?”橘梗给顾阮这动作下了一跳。 “下溪捉鱼啊!橘梗你今日可是有口福了。”顾阮今日出门就带了橘梗,她心情不好,也是特意带她出来散散心的。 “啊!”橘梗吃惊道。 如今也是初春,可着春暖乍寒的,这溪水也是冰凉的紧。 自家世子妃这小身板怎么都得住。 定是会得风寒的。 “世子妃,这还是奴婢去捉鱼吧,这若是被世子知道了,奴婢两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橘梗觉得她不是出来散心的,她是出来担惊受怕的。 “怕什么,有我在他能把你如何,少废话,在裴誉赶回来之前我上岸不就好了。” 顾阮才不怕裴誉,这点天气,她在寒冬腊月里摸莲藕的时候都不带怕的。 只是顾阮手刚碰到那溪水时就怂了。 太凉了,平 城的天气完全不像江南四季如春。 顾阮默默的穿好鞋袜。 早知道就和裴誉一块儿去了。 第1360章还乱来吗 “世子妃您不下溪捉鱼了!”看到顾阮的动作橘梗欣喜起来,这下自己的脑袋算是保住了。 “谁说的?不捉鱼今日吃什么?”顾阮反驳道,她像是那种知难而退的人吗? “世子妃咱们可以吃世子爷猎回来的东西。”橘梗半分不给面子,这下溪捉鱼是在炎炎夏日就罢了。 可如今这天气,顾阮不得风寒便是万幸。 顾阮不理橘梗,自己穿好了鞋袜又用着溪水净手,真是透心凉。 “去,那边把土挖开。”。那里土地肥沃又靠近溪边,土里的好东西定然是不少的。 “小心别掉溪里去。”顾阮又嘱咐一句。 橘梗不知其意,不过总比顾阮下溪摸鱼来的好,橘梗捡起一根树枝专心致志的挖着土,想着回头看看顾阮在干嘛,哪知道自己世子妃把自己发髻间的一支珠钗拔了下来,把尾端掰成鱼钩的样子,橘梗顿时就明白了顾阮想做什么了。 橘梗挖的那块土壤里也有不少的蚯蚓,是鱼饵,是游鱼爱的食物。 橘梗看着自家世子妃行云流水的动作有些犯难了,“世子妃……” 橘梗欲言又止,这蚯蚓黏腻腻的,摸着就恶心。 “怎么了,把那根带子给我。”顾阮指着橘梗今早拿出来准备绑木柴的带子。 顾阮把带子绑在鱼钩上再把鱼饵上好,便将其投入溪中静等着鱼儿上钩。 橘梗在一旁看到目瞪口呆,什么时候她家世子妃会钓鱼了,还会就地取材。 顾阮不觉得如何,她打三岁起周边湖泊的就没少被她祸害,下河摸鱼捉蟹更是家常便饭了,小时候也惯了,做了这些年的名门淑女她手艺都有些生疏了。 裴誉回来就正好看见这么一幕,顾阮坐在溪边身子不断前倾瞧着就要一头栽进溪里去了,心头一急停了马便运着轻功朝顾阮而去,一把揽着她的腰把她带回按上,里了那溪水十步之远。 同时还有一条鱼结结实实的甩在了自己身上。 看着地上那条还活蹦乱跳的鱼,裴誉眉尖一抽“阮阮,你这是在做什么?” “钓鱼啊!”顾阮还懵着呢,刚才那条鱼就上钩了,她正想把它捞上来呢。 “钓鱼?娘子你知不知道方才有多危险,要是一不小心掉下去了怎么办,你刚才不和为夫走,就是想钓鱼然后别人管不住你是吧。”他就是不该把这人丢下,自己才走一会儿她就搞出这么多事。 “我!”顾阮有些心虚了,不敢说话默默的低下了头。 见顾阮无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抿着嘴不说话静静 挨着他的训斥,裴誉也叹一口气。 “下次还乱来吗?” “不了。” 知道裴誉是关心自己,顾阮也没有那么作,还和裴誉发起脾气来。 现在见裴誉语气软和下来,她也就乖乖认错了。 裴誉抬手摸着她耳边请软的发丝,见她认了错,他也不好再说重话了。 ”以后我不在,不许一个人在水边走。” 第1361章主上密令 不许便不许,她乖乖听话还不好吗? 裴誉紧握住顾阮的手,方才见她半个身子都快悬在溪面上了。 像极了记忆中在船上的那位姑娘也是这般动作然后溺了水…… 也不知最后被救起来了没有。 橘梗颇有自知之明,把那被甩出了,极力想要扑腾回溪里的鱼捉回来,手脚麻利的给它剥鳞去鳃,再是开膛破肚清理鱼腹,然后鱼还没弄干净呢。 前面又突然出现一只山鸡,双脚被绑住,此刻正卖力的扑腾着翅膀想要逃跑。 橘梗被惊了一下手里的鱼差点没丢出去。 “橘梗,你先烤着,我和夫君再去散散心,等一会儿就回来!” 橘梗还没回过神来,她家世子妃娇娇的吩咐便下来了。 “世子妃,您确定您今天带奴婢出来是散心的吗?”这苦力活交给她一个弱女子来? 橘梗看着这鸡,又看看手中的鱼。 早知道她就不出来了。 顾阮和裴誉骑马走远了,橘梗的话也随着耳边拂的风消失不见。 橘梗正愁这鸡要怎么处理呢,眼前一花,一道黑影掠过那只鸡便不见了。 追寻那道黑影而去,橘梗看到墨祁脸上有几分不自然。 “墨祁,你不跟去世子妃身边?” “世子妃自有世子保护。”用不上他。 “橘梗,我们好好谈谈。” 在看到墨祁残暴的一把把山鸡的脑袋拧了下来,顿时一道血柱就从那血洞飙了出去,溅在青青的草地上。 橘梗顿时吓白了小脸,原本白里透红的小脸顿失血色。 突然的,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也凉凉的。 见墨祁如斯残暴,橘梗顿时整个人就不好了。 好好谈谈? 这像是好好谈谈的样子吗? 这分明就是在武力镇压。 “谈!谈谈谈,墨祁,师父咱们好好谈,你冷静。”橘梗见那山鸡翅膀又扑腾了一下,血花四溅,忍不住娇躯一颤,跌坐在地上,手中的鱼也掉在了地上。 “你怕我做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墨祁皱眉,见橘梗这么大反应有些无语。 就凭世子妃稀罕这小丫头,他敢吃了吗? 那世子肯定就会废了他。 “我当着你面一边说着我们好好谈谈,一边把这鸡脑袋拧下来的,我能不害怕吗?”橘梗觉得自己又要不保脑袋了。 “……你喜欢墨河?” 远在王府的墨河此时正在墙院上偷窥人家姑娘。 被人在背后一唠叨,冷不丁的打个哈欠,然后一个重心不稳的摔了下去。 正准备爬起来到时候,一双精致的绣鞋出现在自己面前。 “墨河,大白天的你学人家做墙上君子呢?” 见到是老熟人了,墨河也不尴尬,迅速起来,拍掉身上的尘土。 “温情,怎么是你?”这丫头半个月没见了,说是回天机阁去了,可他上次他回去也没见着她。 “不是我,那你这朵恶桃花又是要准备去祸害谁?”温情上下打量他。 “反正不是祸害你,你这半个月去哪儿了?”墨河好奇。 “主上密令。” 第1362章怜香惜玉 听到是密令二字墨河便不追问了。 听到主上二字,墨河的嬉皮笑脸全然收敛,神情冰冷淡漠起来,语气更是沉稳又令人感到安心。”有需要尽管开口,可不要以为你是在孤军奋战,这样立了大功这份功劳也是要匀一份出来给我的 。”墨河右手握拳轻放在自己的左肩上 。 温情被他逗笑了,“我是不会客气的,当然你要是敢和我抢功劳,我也是不会客气胖揍你一顿的。” “我也是不会让着你的。” 胜负欲突然就出来了。 他被大哥揍了也就算了,他可不能被温情给揍了,还给揍的鼻青脸肿了。 不然温情这丫头又要来不敬老爱幼,嘲笑他这个师兄了。 温情撇撇嘴,转身就走了,“师兄,赢了女孩子你很有成就感吗“”一句话,浇熄了墨河的所有热血。 还真是大实话呢。 有吗? 没有! 他赢了他老哥才是大大的成就感! “夫君,咱们把橘梗就那么扔在郊外,然后我们自己就回城了?”顾阮有些犹豫,频频回头去看。 估计橘梗回来会要讨伐死她了。 “有墨祁在。”裴誉淡淡解释,骑着马,怀中又拥一个娇娇软软的小姑娘,现在说话更是娇声娇气。 娇滴滴的惹人怜。 可是我把橘梗扔在城郊了。 顾阮这话没说,但是这才是重点啊! “今日上巳节,阮阮你见过哪家的夫人随夫君出门游玩把丫鬟待在身边做打搅的。” 本来今日带着娘子出门踏青他是做好了准备的。 只是临门一脚,这丫头改了主意要把橘梗带上。 既是打搅又是累赘,裴誉自然不喜。 “那你说我是谁家的。”顾阮没好气道。 “夫君你懂不懂怜香惜玉?你一个大男人把橘梗一个小姑娘扔在城郊,你好意思吗?” 这摆明了就是辣手摧花。 “自是对我家的夫人怜香惜玉,对除夫人以外的女子爱搭不理这才是男人。” 听着裴誉掷地有声的话,顾阮又没话说了,这人真是,真是巧舌如簧。 但是自己就是好喜欢。 “夫君,快点回城,别让橘梗察觉追上来。” 顾阮抿了抿唇,身子软在裴誉怀里,靠着他一边说话。 瞧瞧这女人,前后变化多大,刚才还不满意裴誉把橘梗扔在城郊了,这下一刻就让裴誉再让马跑快点儿,别让橘梗追上来。 裴誉弧唇一笑,换一下坐姿好让顾阮靠着更加舒服一些。 “阮阮这回不说为夫不懂得怜香惜玉,只会辣手摧花了?” 裴誉不理她让他快些的话。 这小姑娘娇气的紧,上次在漠河骑马回来,她身上就蹭破了皮。 “夫君,为妻方才是不识好歹来着。” 这自己打自己脸了。 好在跟在裴誉身边久了,顾阮也炼得几分脸皮。 “夫君你再快点。”顾阮皱眉,这么慢吞吞的,他们何时才能回城? 裴誉瞧不见顾阮那张漂亮妩媚的小脸,只听着她娇娇媚媚的声音不紧不慢道:“阮阮,若是你在床上要这为夫快些,为夫一定快快的满足阮阮的要求。” 第1363章三心二意 顾阮“……”裴誉这男人能不能不要动不动的就说着那事? 暮色将至,平城才算是真正的热闹起来。 尤是今日上巳节,热闹非凡。 “夫君,这平城的花灯还真是不见少的。”顾阮和裴誉手牵着手逛街,两人均戴半面面具,挡去了大部分美丽容颜。 “娘子又是瞧上了哪家的花灯了?” 裴誉万分了解于顾阮,她这般夸着旁的东西好看,那定是瞧上它了。 “那只。”顾阮纤纤玉指一指,裴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正瞧见一只海棠花灯静静摆放在那里。 裴誉心中一动,牵着顾阮的手朝那只花灯走过去,付了银钱将它买了下来。 “娘子现在可是要去放河灯。” 裴誉瞧着这花灯……还不如他弄得好看。 “夫君,我还想要那兔子灯。”顾阮瞧瞧手中的花灯,又看了一眼那兔子灯,十分的精致可爱,让人瞧了便觉得心中欢喜。 裴誉话不多言又替她买下另一只兔子灯,结果顾阮是个三心二意的,买了这两个灯便又不喜欢了,一路欢喜朝前边的热闹地儿走,让裴誉瞧着自己手中的两只灯无奈笑笑。 顾阮看到前方人流涌动,想上去凑热闹的,结果人太多她进不去,又往周围瞧了一圈没发现裴誉,才惊觉自己把裴誉给弄丢了。 “这把夫君给弄丢了可还好?”顾阮嘀咕了一句。 只是顾阮还没无语多久自家夫君就先找到了自己。 “阮阮,刚才把你夫君抛在脑后了,一个人玩的挺开心啊。” 看到来人是裴誉,顾阮惊喜抱住裴誉的手臂,顺便解释“也没有很开心,就是出来玩儿兴奋了些。” ”夫君,我现在有些饿了。”顾阮低头摸摸自己的肚子,她今天还没好好吃过饭呢。 “那咱们回府,外面吃没意思。” 顾阮眨眨眼看他,外面吃没意思,那他今日领自己出来做什么? “好吧,等等。”顾阮正准备答应,就嗅到一丝血腥味,随后身后的人群便炸了。 “死人了!” 那人群不似方才那般难以挤进,很是松散,顾阮很轻松的挤到正前方去。 去看那死人。 是个女人,是溺水死的,刚才被捞了上来。 “夫君,容王府最近是出了什么事吗?”这死的不是女人,正好是苏初月的贴身丫鬟。 裴誉眉眼沉下,看着这具女尸还没有说话,前边便有一位女子风风火火的跑过来,抱起女尸就哭,哭声撕心裂肺,引人痛惜。 随后又指到身后匆匆来的男人恨言恨语。 顾阮抬头瞧着霍州冷着一张脸看着苏初月,身后跟着小五还有两个老嬷嬷。 淡声吩咐“来人送容王妃回府,不得在此丢人现眼。” 霍州声音的冷漠也是让顾阮惊讶,霍州之前可是对苏初月好的不得了,要什么给什么,如今……这夫妻俩反目成仇了。 待一场闹剧结束,已是漫天繁星。 顾阮坐在外面等着裴誉出来,两个大男人说话,她着实插不进去嘴,又非平日私下聚友。 第1364章情意绵绵 顾阮站在窗前抬头望天,今夜无星无月,只剩漫漫长夜的孤寂。 顾阮不禁回头看那扇禁闭的大门,这两人还要聊多久。 今日是上巳节好吧,人家夫君娘子的恩恩爱爱,情意绵绵的,就她一个被挡在了屋子外面,等着自家夫君和别的男人聊天出来。 这叫什么事嘛。 屋内霍州醉的一塌糊涂,酒味复杂浓郁,只顾着喝闷酒,也不说话,只那双水光粼粼的眼睛在告诉旁人现在这个男人很伤心。 很难过。 裴誉也沉默瞧他 想开口劝她却又不知道从何处劝起。 只是瞧他如今的样子,像极了当时的自己。 真好,从前是霍州瞧着自己喝酒,棠在一边宽慰他。 如今二人反了过来,裴誉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宽慰他。 霍州这个人,极其骄傲,又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他的这颗骄傲的的心只会愈发的强大。 霍州儿时深受皇帝宠爱,再后来与先皇后有了霍尊,霍州到宠爱也是半分不曾减过。 若非霍尊是先皇后所出,如今的太子也就是霍州了。 皇帝宠他,一是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是他登基后的第一子,是二殿下死后这个孩子的到来给皇帝极大的宽慰。 也是他幼年丧母,可怜无助,皇帝愈发亏欠他。 霍州也极为敬重皇帝。 只是后来偶然发现皇帝宠他是为了给霍尊铺路,要他去辅佐霍尊。 幼年丧母,是要了断他和母亲,外祖一家的联系。 让先皇后抚养他,养育他,让他和霍尊兄友弟恭,教他最好武功,教他感恩回报,出色的学识经纶……是为了他日后早朝堂上成为霍尊的左膀右臂忠心耿耿的辅佐…… 其实皇帝不这么做,他也会的。 霍州知道了这一切,他的那颗骄傲的心受到了欺瞒,他敬重的父皇竟是如此谋略算计于他。 害他丧母,害他一颗赤子之心受尽欺骗。 后来……他便再没有亲近过皇帝。 只要霍尊,他是真的不想理他,只是他一口一个三哥的喊着自己,这是和自己同吃同睡长大的弟弟。 是温母后,那护了他十年风霜的女人的孩子,他狠不了心。 从此以后他的心都被封闭起来,在情窦初开的年纪,遇上一个与平城贪慕虚荣贵女完全不一样的苏初月,他是动心了,他是喜欢,为了要娶他,他去求旨,那段时间死皮赖脸的跟在皇帝身边…… 为了苏初月得罪了苏家,害了左菲菲和自己四弟的孩子…… 到头来他换来了什么,都是苏初月的欺骗。 霍州他接受不了,自己爱着的女人竟然如此骗自己。 “阿誉,你不劝劝我吗?”霍州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伤心的同时又想揍这人一顿,好歹上次自己陪他呵闷酒的时候自己可是还装模作样的劝了他两句。 “劝你做什么,劝你就不喝酒了?”作为过来人,这劝不顶用。 而且瞧霍州这副样子,问自己为什么不劝他酒时,心底大抵就是不愿喝了,既是如此他又废这口舌做什么。 第1365章恩恩爱爱 “当然不是。”霍州干巴巴道。 他想说是的,但是说出来好像又挺打脸的,而且感觉自己方才那些酒都白喝了。 “既是如此我有又什么好劝的 。”裴誉偏头看到窗外的深沉墨色“阮阮还在外面等我,就不陪你了,小五在外面守着,放心大胆喝。” 裴誉此言一出,差点是霍州原地跳起来和裴誉一决高下。 放心大胆的喝? 这是兄弟啊! 说话才会这么狠的! 还厚颜无耻的说什么不陪他了,这天黑完了也才半个时辰过去吧! 这半个时辰也算是陪? 霍州分外想和裴誉绝交了,自打他有媳妇儿以来,这人是愈发的没人性了。 和媳妇儿吵架不痛快了就整日了板着一张脸,苦大仇深的,旁人瞧见了都闲心中晦气。 和媳妇儿恩恩爱爱了,这人又活过来了,一副情伤哭的样子,还说什么早晚会过去的,这缘分是强求不来的…… 作为兄弟,我只能在精神上默默支持你…… 操,听听,听听他这是人话吗? 现在比起之前那苦大仇深的样,裴誉现在的春风得意看的霍州更想要揍他。 “走走走,秀恩爱秀到我头上来了?”霍州不耐烦的撵他。 还以为裴誉是过来人知道自己的苦闷,没想到……这人是个记好不记打的,半点不能和自己感同身受,现在还在说风凉话。 “喝酒,小酌怡情,大饮上身。少喝些为妙。”裴誉起身看着他淡淡劝他一句。 霍州笑了,果断的放下酒杯“算你还有良心!” 霍州看着自己面前摆着的酒,心中愈发的烦闷,想着今日溺死的人,心中更是火气难消。 皓皖怎么会溺水。 他将苏初月禁足容王府,还派了侍卫守着她,她是怎么跑出来的。 还有皓皖,她在平城也无仇人,是谁会推他入水。 苏初月又是那么清楚的知道皓皖出事的地点,第一时间便赶去了那里。 裴誉推门而出就瞧见顾阮此刻正闲的无聊的摘着花瓶中插花的花瓣。 “阮阮,你还真是够无聊的。“裴誉站在顾阮伸手,微微弯腰把顾阮圈在怀里。 这桌子上已是落了满桌的花瓣,抡起辣手摧花,他应该还是要逊色自家娘子一筹的。 “你喝酒了?”顾阮皱眉,闻到裴誉身上的酒味儿便嫌恶的蹙起眉心。 她不喜欢裴誉喝酒,因为这男人喝醉了,会用力的抱着她,要她,然后嘴里再深情的呼唤着别的女人的名字。 “没有,方才是霍州在不听劝喝闷酒的,身上这才沾了酒气。”裴誉连连否认,顺便再把自己兄弟拖下水,都是因为霍州不听劝,他身上才会有这么重的酒味儿。 霍州现在有些喝大了,听觉不似平时灵敏,所以不知道裴誉正在信口开河睁着眼睛说瞎话,抹黑她。 就是为了在自己媳妇儿面前表现出自己忠诚小奶狗的样。 霍州不听劝,那你倒是要劝劝他,他才听的了,你劝了吗? 第1366章果然很香 “知道自己身上沾了酒气那还不离我远一点,身上臭死了,别熏着我。” 顾阮转过身,不理裴誉,闻着他身上的酒味她就是不舒服。 她是无理取闹些了,可是这又怎么样吧。 她不喜欢这些。 见小姑娘如此嫌弃自己身上的酒味,裴誉便蹙起眉心,早知道就不去陪霍州了。 现在好了,兄弟陪了,媳妇儿快要丢了。 眸中的幽暗迅速被裴誉藏好换上一副笑颜去搂着小姑娘,“可是阮阮身上香,为夫喜欢,不离开。” 说着裴誉头颅又埋在顾阮颈窝里深深闻了一下,果然很香。 愈发留恋舍不得松开人家了。 “香比不得世子爷身上的偷来的女儿香。”说到香字,顾阮就不由的想起那日是群芳环伺闻到的那股香味。 心底愈发的乱,可是想生气,看上这男人迷茫不知所措的眼神她又不知道自己是在气什么。 “别的的女儿香?” 裴誉一愣,目光落在怀中娇小的姑娘身上“为夫身上现在可是沾满了阮阮身上的香味,哪儿来的别的女儿香?” 小姑娘又在冤枉他了。 “阮阮,为夫喜欢你,不喜欢别人的,到现在你都不相信为夫,是不够信任,还是你这颗心不定呢?” 裴誉一边说着,一边手按在顾阮心口的位置。 胸腔起伏。 “是你的表现太不让人信了。” 她倒是想信任,想定心,但是裴誉每次再她要定心的时候就会伸出手来,在她那颗将要落地安定的心重新顶上去,让它悬着不敢落地。 顾阮闭了闭眼,伸手掰开裴誉的手站起来转身看着他“天色晚了,我们回去吧。” 她不想再和裴誉说这些没意义的事了。 裴誉看着手中空空的手心,又想着小姑娘方才的神色,心有不安连连跟上去,强硬的牵过人家的手。 ”那为夫便日后表现让阮阮心安落地。” 顾阮低头看两只相握的手没有说什么。 乖乖的由他牵着。 “裴誉!” 顾阮突然喊住他。 “怎么了?”裴誉停下来,随着她看的方向看去见到一个卖糖人的小贩。 心中亦有所意。 “店家麻烦为我与我夫人做一对糖人。”顾阮凤眸微弯,瞧着着糖人心底欢喜的紧。 “喜欢吗?”裴誉手里拿着顾阮之像的糖人问她。 顾阮看看自己手中的糖人,又看看裴誉手中的糖人,“喜欢,不过我要拿自己的。” 她才不要那着裴誉呢。 刚才才吵了架,赌了气,她现在不想要裴誉。 “既如此娘子便受累些,都拿着。”裴誉把手中的糖人放在顾阮手心里。 现在好了自己两手空空的,顾阮手里倒是拿着两个糖人。 “裴誉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给摔碎了?” 她的意思是两个人交换自己拿自己的,不是让她两个都要拿。 “你要是敢摔,我就敢吃了它!”裴誉淡淡威胁回去。 顾阮又被裴誉吓住了手里拿着漂亮的糖人默默走着。 现在自己真是连说话都说不过裴誉了。 第1367章世子惧内 回到王府,顾阮突然不敢进门了,要是让橘梗知道她把她撇在郊外那么久,这小妮子发起飙了,也是够她喝一壶的。 “橘梗午时便回去。”裴誉探得顾阮心声似的,向她解释。 “哦。”顾阮嘟嘟唇,看着手中那糖人碍眼紧了。 “那你不早说?” 又被小姑娘说了一句,裴誉摸摸鼻子,都是他的错。 “回去后,把你自己身上的臭味儿洗干净!” 顾阮越过裴誉一步先是走上了台阶,转身居高临下的命令着裴誉。 “是,为夫洗干净了再去爬上阮阮的床。” 裴誉低头言语,低眉顺眼的,极是得人喜欢。 只是说的这话怎么都是在惹顾阮生气。 “想的美,今日你就去睡书房!”身上那么臭,还敢来挨着她,真是半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听到睡书房三个字,裴誉便皱眉。 这几日温香软玉的,突然的就要撵他去睡冷冰冰的书房,这落差大的,他可受不了。 “阮阮,你这招可是……” “我这招怎么了,有用不就行了?你这几日没事少找我,见你就烦。 也不许靠近我,自己身上多臭不知道吗?”顾阮冷笑一声,看着裴誉的无辜不满的样心头火气更甚。 本来就只是让他沐浴干净,哪知道这男人嘴那么贫。 “臭?为夫身上可都是阮阮身上的香气,怎么会臭?” 裴誉挑眉,心底愈发的后悔早知道就不陪着霍州喝闷酒了。 这下好了吧,把自己媳妇给闷走了。 现在人家生气了,还是哄不好的那种。 裴誉弧唇一笑,步伐轻快上了台阶,牵不着顾阮到手,便改着握她的袖子。 “你!”顾阮语塞,这若是再说裴誉臭,那岂不是再说她自己臭了? 顾阮瞪他一眼转身便走,那小脸委屈的,瞧的裴誉心都化了。 裴誉一路跟在顾阮伸手,跟着顾阮进栖云轩再跟着进屋…… 刚要抬步迈进屋子,那门猛的关上去,差点砸了裴誉的鼻子。 “噗嗤!”橘梗在旁边看着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然后看到裴誉黑沉的脸色,小腿肚子一软一哆嗦就跪了下去。 也不说话,就是那肩膀因为憋笑抖动的厉害。 “世子爷,奴婢什么也没瞧见。”橘梗本来今日是攒了些怨气的,她被墨祁吓就算了,烤好了山鸡,烤好了鱼肉等着二位主子回来吃,等过了午时墨祁才说二位主子可能不回来了,要她赶紧解决这两样东西。 还不许浪费事物,这顿吃的,差点没撑死橘梗。 再到后来回府,墨祁那个不晓得怜香惜玉的,骑着马一路狂奔,差点把她摔下去。 心底可谓是怨念满满。 可现在瞧了眼前如今这出,她觉得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家世子如此狼狈不敢怒不敢言的被世子妃啪的一声拒之门外,那也是人生值得。 “以后找夫君就得按照本世子这个模板寻找。” 橘梗满脑袋问号? 找夫君? 世子爷? 模板? 您惧内就惧内,干嘛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是自己品德,为人好,疼老婆? 第1368章废除世子 虽然是很疼老婆啦。 “奴婢明白。”橘梗用力的点头,她刚才可是嘲笑了世子爷,加上之前的事,她给世子爷的印象可谓是劣迹斑斑。 尤其是今早,世子想和世子妃出去玩,世子妃硬要带上她时,世子的眼神就像刀子似的在她身上千刀万剐的。 难免世子翻旧账,她还是乖些的好。 人在屋檐下,要会安分守己,乖乖低头。 裴誉勾唇一笑才转身离去,出门那刻还抬起手,闻了闻,再闻闻袖子……酒味真是重了些,难怪阮阮不高兴了。 “世子,王妃请您过去荷香院。” 墨河匆匆而来,初时裴誉回来平城,裴王妃作为继母还是对裴誉很殷切热情的。 有部分原因是他是裴毅的儿子,也一部分原因是她这辈子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 如今回来一位平城世子,名义上是自己的儿子,裴王妃心中没有欣喜是假的。 只是裴誉却不喜欢她这个继母。 不唤母妃只冷冰冰喊一句裴王妃。 只是裴王妃,不是他父亲的裴王妃。 是不喜欢,裴誉更不喜欢平城,当年他更不愿意下山。 若非……若非那件事,他便是这辈子都不会回来平城。 裴誉不亲厚裴王妃,裴王妃也不会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一直井水不犯河水的,裴王妃今日主动找他还是奇怪。 墨河神色微冷。 裴誉脚步一顿,听到是裴王妃找他,犹豫一下才转了脚峰离去。 荷香院内,中间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只空妃锦盒。 见裴誉来了,裴王妃勾唇一笑“嬷嬷,给世子看茶,今日陪着阮阮出门玩了一日,身子疲惫本不应该急忙忙叫你过来,自是事出有急,世子不要恼了才是。” 裴誉看一眼那锦盒,“王妃有话不妨直说。” “这里废世子的先帝圣谕被人盗走了。”这锦盒是老王妃当初给她的,被她一把火烧了。 只是烧的是另外一份。 而被盗走了那份是废世子。 听到废世子三字,裴誉笑了。 好生新鲜的词。 “王妃急匆匆的找本世子来,就是为了告诉本世子,这世子之位即将坐不稳了吗?” 废世子? 好生新鲜的词。 “我是想告诉你,有人已经盯上你了,世子殿下。”裴王妃微微一笑,废世子 废的不是裴誉,废的是裴愿。 当初的裴王世子,勾结外敌,害死亲父,不仁不孝,不忠不义之徒,不配为世子,亦不配为东寻战神之子。 只是那道圣谕上没有写明是裴愿还是裴誉…… “也盯上我了。”这贼人来无影去无踪,把她的荷香院摸的透透彻彻。 连她藏着锦盒那么隐蔽的地方都找了出来,而她还毫无察觉。 “咱们现在该是同一条船上的人。” 裴王府微微一笑,视线落在那锦盒上,眸光晦暗不明。 “世子不妨猜猜,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出裴王府。” 猜?用的找猜吗? 老王妃当初给裴王府这锦盒时他就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了。 如今这平城与他做敌且有这本事的人更是一根手指头都能数过来……楼烨! 第1369章恋脚癖好 回去沐浴一身,月亮也从乌云里探出一角了,裴誉踏着清冷月色进去主屋。 灯火昏暗,一旁的香薰炉子燃着淡淡的清雅兰花香,不知道为什么裴誉总觉得这和自家娘子身上的香气很相似。 屋中没瞧见顾阮的人,裴誉便抬步往内室而去,红帘帐下此刻静静躺着一位睡美人。 朦胧既撩人心魄。 裴誉启步而去撩开帘子就要准备上榻,不料顾阮转身一脚抵在裴誉的心口上,恶里恶气道:“裴誉?是谁准你进来的?” “是为夫准自己进来的。”裴誉也不嫌弃顾阮这个动作,低头瞧着她抵在自己胸口的脚,白白嫩嫩,五个脚趾头珠圆玉润的…… 手情不自禁的放上去,真凉。 “呵,我可是记得我刚才有让你滚去书房睡的。”脚背上裴誉的掌心正贴听,温温热热的,顾阮有些不适应,想要把脚抽回来。 只是裴誉那男人仿佛是有恋脚癖一样。 那手劲儿大的,刚要再说什么,裴誉就坐在了床尾,又抓出顾阮另一只脚,放在自己怀里暖着才不经意道:“为夫若是真听话去了书房,娘子岂不是又该委屈的指控为夫又冷落你了?” 顾阮语塞,这倒像是她能做出的事。 “阮阮你这脚凉的,是一床被子少了些吗?”裴誉皱眉,这双脚平日里没少冻着自己。 “女子本就体寒 。”知道他是在给自己暖脚而不是有什么所谓的恋脚癖,顾阮心中就松了一口气。 “沐浴过了?”看到裴誉换是衣裳,发梢还在滴水顾阮问道,挺听话的。 “自然,干干净净,阮阮若是不信一会儿大可以亲身检查一下。” 裴誉眉眼含笑,开口又调侃起顾阮来。 顾阮唇瓣抿了抿,谁要给你亲身检查? 待到顾阮这双脚捂暖了,裴誉才小心翼翼的把它放回被子里,不经意的又靠近了顾阮一分有一分…… “裴誉!你把我脚捂暖就回你的书房睡去。” 顾阮被裴誉逼迫压在软枕上面,陷下去好深。 手还放在裴誉的胸口上抵着,不许他继续靠近着自己。 “阮阮这是打算卸磨杀驴吗?” 裴誉不听,他现在只想要美人。 裴誉脱下鞋袜膝盖跪床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顾阮,把她半个身子都笼络进自己怀中。 卸磨杀驴?吃干抹净不认账? 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 如兰的气息喷洒在顾阮脸庞上,顾阮只觉得一度呼吸困难。 却还是不愿意就那么从了裴誉。 “裴誉!我还在生你的气呢?”她还生着气呢! 她还没被哄好呢! 裴誉闻言认真了看了她一下,低头便亲上她喋喋不休又万分惹人爱怜的红唇。 “无妨待到明日为夫再向阮阮负荆请罪。”而现在他要先得到美人! “可是我有碍……”你说了不会强迫我的! 未完的话,悉数被裴誉也堵在喉间。 顾阮软绵绵的躺在床上,眼尾像朵蔫掉的花一样耷拉着,身上的酸疼都在和顾阮说,“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第1370章娇媚动人 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顾阮头发也乱遭遭的,现在她只想枕着枕头盖着被子好好的睡一觉。 奈何身后男人霸道的不配合,生拉硬拽的把人家弄起来。 顾阮身子冷不丁一颤,皱着眉强耐下性子忍着裴誉的摧残。 最后等到把头发梳好了,又洗了一把脸把顾阮的睡意给折腾没了,现在被人强制的搂在怀里。 “还疼吗?”摸着顾阮的肩膀,低眸斜视瞧去,看到顾阮身上那些斑痕,有得意有心疼。 “都破皮了,你说疼不疼?“顾阮没好气道,想从这男人怀里出去的,奈何这具身子着实不争气,软绵绵的,使不上半分力气。 “不用你现在来假惺惺!”现在才知道问她疼不疼,现在才知道来关心她? 早干嘛去了? 明明是是嫌弃的话,裴誉偏生听出来这是顾阮再对他撒娇。 顾阮委屈的嘟起唇,垂着头,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在被子上画圈。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手突然被裴誉握住,头顶上传来他干净清越到声音,“都多大的人了,还学着小孩子生闷气呢?” 这画圈圈的模样,她还真是一点没变,心里只要不高兴了,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在一切地方画着圈圈。 裴誉瞧见,心底便浮现出一句话,画地成圆,祝尔长眠。 这不等于就是在画个圈圈诅咒人家吗? 这举动真是幼稚又可爱。 “我十八了,我不生闷气我生你啊?” 说到自己十八了,顾阮有些小小心虚,真实年纪她十八不止了,快三十而立了。 听得后面半句话,裴誉眸中笑意一凝,可瞧着怀中的姑娘如此一副可怜委屈模样,他又说不出来什么重话了。 十八岁了。 她十五岁嫁与他为妻,如今他们成婚已是满三年了。 “我父亲还在,我就可以一辈子都是小孩子!” 顾阮此番话说的理直气壮的,难道不是小孩子她就不可以生气了吗? “在为夫眼里,阮阮也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小女孩。” 裴誉眼角眉梢皆是明媚恍如春天里盛开桃花的温暖笑意。 所以他有照顾这个小女孩一辈子的责任,不辜负,不抛弃…… 顾阮打打哈欠,小脸贴在裴誉健硕的胸膛上,声音慵懒随意“现在你的小女孩要困了,想要要休息了。” 裴誉眸种笑意更深,被她这话取悦了。 看着她娇媚动人的小脸,心底又是心海动漾,想起这小女孩的娇弱……裴誉闭了闭双眼,再度睁开时,已是恢复清明,墨眸如盛满星河的夜空…… “睡吧,我的女孩。”裴誉变更姿势躺下,让顾阮睡的更舒服一些,又贴心的为她掖好被子。 缠上她的双足…… 顾阮把自己团成团塞进裴誉怀里,小手紧紧的攥着他的领口,在这么一刻她觉得这日子也是能过下去的。 “夫君?” “你睡了吗?” “没有。” “那我睡不着,你讲个故事哄哄我呗。” “为夫觉得咱们再做一次有助睡眠的运动,娘子就不会睡不着了。” 第1371章生野孩子 “我睡得着,不用劳累夫君。” 得,这日子又没法过了。 她现在换夫君还来得及吗? 这破夫君她不要了。 谁爱要谁要去! 裴誉轻勾唇角,掌心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薄唇轻启,一首婉转悠扬的曲子从裴誉喉中发出。 顾阮凤眸眨了眨,觉得这歌熟悉,却想不起来。 眼皮愈发沉重了,在睡去的那一刻想起来这首曲子叫做《寒衣调》,是在别院的时候她与裴誉合作的。 ”睡得真快。”察觉女人的反应,裴誉轻笑一句,方才还精神奕奕,现在就困了。 自古以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裴誉这头抱着媳妇儿热炕头,霍州那边就惨多了,一回王府就是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迎面而来,而这些烦心事都是他心爱的王妃给他招惹回来的。 是苏初月骗他,他可以原谅,但是她原谅不了苏初月为了一己之私,心肠狠毒的去要别的命。 她的荣华富贵,要别人的鲜血来祭奠,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她要什么,直说就是了,他会不给她吗? 他可以找一个满口谎言的女人做妻子,但他决不能容忍自己的妻子是个阴毒小人! “王爷,小主子这两日都哭闹着要找母妃……”小五犹豫道,看着那和自家王爷长相如出一辙的小脸哭的那样委屈可怜,他都忍不住想陪着小主子哭呢。 “告诉泽儿,王妃这两日生病了,怕过了病气给他,让他乖一些,不要去打扰王妃养病。” 霍州眸子冷了冷,泽儿跟着苏初月定然是会被教坏的。 “王爷,小主子哪里懂这些……”小五犯难了。 “知道不懂,那还不去查是谁在小主子身边乱嚼舌根了?”哭闹找母妃他能理解。 但霍泽这小家伙哭闹说父王不好,父王不要母妃,父王怀疑他是野孩子这些话又是打哪儿传出来的? 现在他就要把这个在背后给霍泽浇灌这些坏东西的老刁奴给揪出来。 霍泽好不容易被哄睡着,霍州这才进去看他,瞧着他那张与自己宛如复刻的脸,坚毅的脸上渐渐布满柔情。 这是他的孩儿。 霍州的脸刚放上去,霍泽就醒了,很明显他刚才是在装睡,骗过了乳母。 一双眼睛因为刚哭过 水汪汪的看着霍州,自己坐了起来,小手紧紧握着霍州的手稚声稚气的说话:“父王,我想要母妃。” 霍州眉眼温和,伸手把霍泽抱到自己大腿上坐着,声音温暖的听不出任何破绽来。 ”你母妃这两日生病了,害怕过了病气给你,等你母妃病好了,父王再带你去瞧母妃好不好?” 霍泽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望着霍州,随后眼里出现大大的疑惑,语气执拗“可是嬷嬷说母妃不是生病了,是母妃做错了事让父王不高兴了,父王就不喜欢母妃了,还不要我去看母妃。” “还说……” 霍泽看了一眼霍州又不敢说了。 害怕的用手捂住了嘴巴。 “还说什么?”霍州的声音冷了些。 果然是有人在霍泽面前乱说话了。 “还说我不是父王的儿子,是母妃和别人生的野孩子。” 第1372章如此狂野 霍州静静抱着霍泽,瞧着小家伙睡着的样子,“小五,去把小主子身边伺候的人一一杖毙。” 不是打了发卖出去,是直接杖毙。 在他儿子面前嚼舌根,搬弄是非之人,容王府不要。 “是。”外面的小五低低的应了一声。 并把那些人带的远了去瞧,唤了仆婢来看,杀鸡儆猴,凡是在霍泽面前碎嘴之人皆是此番下场,罪当诛。 把霍泽哄睡后霍州才去主屋瞧了苏初月,已然梳洗干净打扮好了,此刻还坐在梳妆镜前描妆…… 苏初月听见脚步声猛地回头看,看到霍州正在门口静静的看着自己。 ”王爷来了。” 霍州抬步进去,站在她身后,通过镜子瞧着她的容貌很是明丽可人。 “是你她乳母在泽儿面前乱说话说他不是我的儿子?”霍州想不出来还有别人。 听到霍州来兴师问罪的话,苏初月笑了出来,随后启红唇”我恨的是你,不是我的儿子。” 听到她这么说霍州安心了些,不是便好,他害怕。 “那……王妃早些休息。”霍州低下头,不是她又如何,他也没有能力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和苏初月恩爱下去,如今举案齐眉,夫妻相敬如宾便可了。 看着霍泽的面子上,他不会给她太难堪。 看到霍州来了又走,苏初月眼眶里不由溢出一滴泪来。 她错了吗? ”明日我想出府。”声音带着些乞求。 “你是容王妃,去和何处,想出门皆是你的自由。” 霍州淡漠的声音传进屋里,苏初月想要嘲笑,她是容王妃去何处想出门是她的自由,那他之前为何要禁足于她? “妾身多谢王爷。” 次日清晨苏初月便起了,也是要出门。 身边的丫鬟是霍州新换给她的。 之前的皓皖死了。 “王妃,您想梳一个什么样的发髻?”粟叶梳着苏初月的头发问道。 “简单些就好,不必太复杂。”霍州又不乐意见她,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作何? 粟叶点点头,便开始替苏初月绾发,绾了一个素净的元宝发髻,又在上面插了几只簪子,素净之余又多一份华丽。 这才是一个王妃该有的样子。 “王妃要出门去何处,奴婢去命人去备车。”粟叶替苏初月梳好发接着又道。 “去永宁候府,我想见见长安。”她在平城为数不多的朋友。 女人才懂女人,长安之前也被四殿下伤过,她现在定然能懂自己的处境。 粟叶不疑他言,乖乖下去准备,等到永宁候府也是半个时辰之后,苏初月不必让人通禀便直接去寻了左长安,只是刚进入院中 便听见里面的笑声传来,苏初月鬼使神差的走上前去,然后就停在了门口。 里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左长安,另一个是沈吟。 左长安听着沈吟和她抱怨的夫君,瞧着挺斯文的一个人,没想到一开口就是那么狂野,完全打碎了沈吟对那温雅夫君的期待。 然后自己忍不住去调戏人家,说“人家晚上对你也如此狂野,这总是没打破你对心中想象夫君的幻想吧!” 然后沈吟就恼羞成怒要和自己打起来了。 第1373章外室情人 “真是嫁夫随夫啊,从前的大家闺秀沈家大小姐都去哪儿了?” 这泼辣剽悍劲儿,左长安只能道一句不愧是两夫妻。 是亲的! “现在是将军夫人,左长安你小心着点刀剑不长眼。” 沈吟这下是破罐子破摔了。 得,这些左长安也认为自己是母老虎了。 “我也是武将出身,将门虎女,你个半路出家的才是要小心!”左长安嗤笑一声。 苏初月站在门口听着她们说话,她也想插一句嘴,可是她能插上一句什么话? 我是乡野女子吗? “什么人在外面,鬼鬼祟祟的。”沈吟瞧见一人影立在那儿偷听人说话,加上她和左长安说的都是些闺房之事,被人听见了,传了出去,那她的脸面要是不要了? 沈吟脾气一上来,也随了谢斐身上那股子虎劲儿,当即起身就气势汹汹的去开门。 那虎虎生威的样子,真不愧是嫁一个豪情万丈的将军。 左长安连连摇头,忽然想起身边的几个比较好的姐姐妹妹们都嫁人了。 就剩自己还没嫁出去。 就连从前的那个庶妹左菲菲都是嫁过人的。 她不会被留成一个老姑娘吧? 若是霍尊知道左长安所想一定很想捏着她的小脸蛋狠狠的教育一顿。 老姑娘? 他倒是想娶你,但是你不肯嫁啊! 沈吟开门,看到苏初月,挑一挑眉“容王妃。” 沈吟往侧一站让出一条路来。 沈吟虽不喜欢她,但也不会太过计较。 毕竟都是好些年前的事了。 她若是翻旧账什么的,等她回了家,家里的那位难缠的主又得和她翻旧账了。 想着自己废了好些功夫才哄好的人,沈吟不免有些头疼。 ”初月。”左长安轻声唤道。 听沈吟说苏初月这两日失宠了。 可具体什么原因也没说。 左长安摇头不去想这些,自己又吩咐芸儿去备茶。 “长安你这里倒是热闹。”苏初月目光幽冷的看一眼沈吟,霍州这几日冷落自己,这沈吟可是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呢。 明显冷淡的话,左长安听的出来,只是不解瞧她。 她这里热闹些不好吗? “长安,我府里还有些事儿,就不多逗留了。”沈吟理理皱下的衣袍,人家嫌热闹,那她走开便是不热闹了呗。 “不送。”左长安不傻一会儿便反应了过来,沈吟之前可是差点成了容王妃。 而苏初月之前是霍州的外室。 这两人见面不就是等于外室情人见过当家主母吗? 若是左长安偏心与谁交好,便是从这段反应看出来了。 想的不是现任磋磨前任的霸气,而是苏初月这外室情人拜见当家主母。 在左长安眼中,苏初月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连个妾都算不上。 左长安原本是是真没这么想过的,只是有一次她去容王府无意间瞧见苏初月妆匣里放着一支精巧华丽的珠钗…… 那支珠钗是她母亲华笙郡主的遗物,也是她娘亲留给她的一个念想,只可惜后来丢了,她就再也没找回过,还伤心了好久,惹得霍尊三天两头的给她送钗子…… 真是的,人家要的是念想,又不是钗子,这人办事左长安真是又哭又笑的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 第1374章美人难消 只是在前段时间她偶然在苏初月的妆匣里瞧见了这支珠钗,心底就有计较了。 她仔细瞧过那钗子,确实是她娘亲的遗物,钗子尾端用火烧过会出现一行小字,永宁候府。 那是她永宁候府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容王府,出现在苏初月的妆匣里! 她不曾送过这东西给她 可她记得,她和苏初月初识那些时候,她常常邀她来家里玩耍…… 那支钗子是她偷走的。 看在霍尊,霍州的面子上她不说话,已经是给足了苏初月脸面了。 只是如今还要她心无芥蒂的同她说话谈心却是做不到了。 苏初月当时若是喜欢那钗子,苏初月向她讨要,她忍一忍,就是割爱也会赠予她的。 只是她不说,她选择偷窃。 现在她娘亲的钗子还继续躺在苏初月的妆匣内。 沈吟出来永宁候府大门便瞧见了谢唯鼻青脸肿的回去,偏生走的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真是也不怕吓着人家,身后这是谢斐黑着一张脸走着,目光冷幽幽的盯着谢唯。 臭小子,大白天的去喝花酒,和别的纨绔子弟抢花魁。 这抢花魁也就算了,抢赢了他也就不说什么了,也是把狠狠教育一顿了。 哪知道谢唯这小子还输了。 被别人揍的鼻青脸肿的,花魁没抢到,这脸也丢的差不多了。 这下好了,回家他这个当哥的也得挨训,说不准你嫂子还要误会他是找弟弟做借口,实际上是自己想要去花天酒地了。 “将军!”沈吟喊一声,看到谢斐沈吟有些知道这两兄弟是个什么情况了。 谢斐听到自家媳妇儿的声音,悄然回首,惊鸿面貌令沈吟一时看迷了眼,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谢斐皱了皱眉,看到自己媳妇的怪异转身朝沈吟走过去,衣袍翩飞,愈发明俊姝丽容颜。 沈吟明眸微弯,痴痴的瞧着那人走进自己。 “媳妇儿你怎么了?” 声音温润如玉,半点没有大骂裴誉的那股子豪放劲儿。 声音低低柔柔的喊着沈吟媳妇儿喊的她心都要化了。 声音压低,仿佛怕吓着她一样。 而且他现在这副忠诚小奶狗的样子更是撩拨美人心。 太喜欢了好吗? “我没事儿,将军,二弟这是怎么了?”你给揍的? 后半句沈吟没说,为了给谢唯留点面子。 提起谢唯的伤,谢斐冷冷一笑“二弟这是难消美人恩。”美人恩泽未尝,倒是先被人打了一顿,丢人! 难消美人? 沈吟机灵,听到谢斐这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就知道这美人是何处来的美人了。 “将军,你大白天的去逛花楼了?” 听到沈吟这话,谢斐心中暗道:“要遭,这下好了,弟弟还没收拾自己就先要被媳妇收拾去逛花楼的事了。” “回家沐浴干净,别用一身庸脂俗粉的香气来熏着了我。” 沈吟后退半步,双手撇下谢斐的手,绕过他走开。 管你做什么,只要身上沾了女儿香,就不许碰她。 第1375章预支亲近 “大嫂。”谢唯低了低头,有些不好意思看沈吟。 这位大嫂可是连自己哥哥都害怕呢。 瞧,自己大哥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呢。 “嗯,回家让府好好上个药,再去好好休息。”沈吟轻轻点点头,看到谢唯脸上的伤自己都有些心疼了,这谢斐下手也忒狠了些。 若是谢斐知道自己媳妇儿如此猜想于自己定是要为自己鸣不平了。 他哪里下手什么,谢唯这伤分明是被那群纨绔给揍的! 不过这些人胆敢如此去欺负他谢斐的弟弟…… 谢斐方才润如朗月的眸霎时间阴沉下来。 眸中布起层层阴霾,战意涌动,周身都散发着肃杀之意。 只瞬间功夫,谢斐就把这份杀意压了下去。 又开开心心的走了,想去牵沈吟的手,还没碰到呢就被人家躲开了。 好吧,媳妇儿现在是真的嫌弃自己了。 三人刚回的府上,还未回院子歇息片刻呢,便有人来请了,请二位公子前去正厅。 谢斐眼珠一转便知是怎么回事,礼貌的回了话,说是梳洗一番便去。 说着牵过沈吟的手往屋里走,碍着在人前,沈吟不好拂他面子,便强忍着心底的不适让他碰自己,刚进屋,刚关上门,沈吟就被他抵在门板上,还未说什么,谢斐铺天盖地的吻便落了下来。 末了才道一句“媳妇儿,我就预支一点亲近,你别拒绝好不好。” 语气霎时委屈。 谢斐抱着沈吟的腰,把人家往自己怀里摁,自己则低下头,唇瓣刚好放在沈吟的眉心处,说着话,唇瓣一张一合的带来阵阵痒意。 什么预支亲近,他在说什么? “你在说什么混话呢?”沈吟不解,只是听着他委委屈屈的声音,她到底是心软了。 而且这男人用着如此好看的脸,说着如此委屈的话…… 她着实半点抵抗也无。 沈吟很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沈吟你理智点儿,你不要为色所迷好不好? 你是那么肤浅粗俗的人吗? 很明显,她是。 之前瞧着顾阮好看,左长安也好看才和她们谈得来的。 “把眼睛闭上。”谢斐沉下眸,被自家媳妇如此无辜的眼神看着,他还真是想要做坏事都不忍心下去手。 沈吟为色所迷,乖乖的闭上眼睛,下一刻,自己的唇边便覆上了一层温暖柔软…… 沈吟被亲的没力气了靠在他怀里,“谢斐你今日怎么回事?” 突然这样,搞的他们是要生离死别了一样。 “等会你就知道了。”谢斐小声嘀咕两句。 “媳妇,我衣裳在哪儿,裤子在哪儿,还有……” “去你的净房,等会儿给你拿进去。! 听着谢斐的话,沈吟不耐烦的声音传去,明明这些东西都在他的衣橱了,非要她自己给他找出来。 听得谢斐憨憨的两声笑,沈吟也绷不住脸,也破功一笑。 之前沈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等到谢斐带着一背的鞭痕回来沈吟才知道他这是做什么去了。 第1376章男人矫情 “将军,您这是去和人打架了吗?” 沈吟看到谢斐宽下衣衫,露出线条分明的背脊机理……此时的背上刀刀鞭痕交错,血肉模胡,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瞧着却是愈发瘆人了。 沈吟不敢直接把谢斐的衣裳脱下了,衣服与伤口粘合的部分都小心的用剪子剪下来。 听到沈吟的话,谢斐不屑一笑,何人打架? 便是和裴誉打架他也没这么狼狈过。 更何况是旁人,这鞭子只有落在别人身上的份儿。 只是今日是他老爹要揍他,逛花楼,吃花酒,还为了一个青楼女子与旁人大打出手,这还是被打输的一方……这才十下鞭子都是他老爹手下留情,看着自己小儿子已经被揍的很惨的情况下酌情给的。 “那输的难看的一定是对方。”谢斐淡淡道,这点鞭伤不足挂齿,当年他在战场杀敌腹部被人砍了一半肠子都出来了他都没吭过一声。 现在这腰上还有一道很深的疤痕,足以横放进一根手指。 “行了,你别说了,我去给你找府医来。”沈吟瞧着谢斐身上的伤口,都心疼死了。 偏这人不痛不痒的还有兴致同她说笑。 “不用了,那柜子里有金疮药。”谢斐一把拉住沈吟,不让她去找府医。 这点小伤自己就处理了,不必劳烦府医。 “那我去打盆热水进来。” 都皮开肉绽了,还说不要府医。 不过嫁给谢斐这些日子她也摸索出他的一些脾性来,说一不二的。 听不得忤逆。 她有次违背他的话,给他寻来的府医,给他看伤,虽嘴上没说什么,可心底到底是不如意了。 真是做惯了将军,喜欢命令别人,喜欢别人听话,听不得拒绝。 谢斐这下不说话了,看着沈吟翩翩离去的曼妙背影,黑眸幽邃。 媳妇儿好像不心疼他了。 之前他说不要府医 这媳妇对自己横眉冷对的大半夜的顶着寒风都要去给他把府医找回来。 怎么现在媳妇不这样了,那么乖,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说不要府医就真的是不要府医了? 这男人就是矫情。 你对人家关心则乱,情深意切的时候人家对你爱搭不理。 现在对谢斐百依百顺说什么是什么了,谢斐又嫌气沈吟不关心他了,连府医都不给他找。 沈吟身后跟着环儿,环儿把热水放下便走。 “我先给你清理伤口,别乱动。”沈吟拧了帕子仔细的擦拭着谢斐背上的血渍。 清理干净后,一盆清水变成了血水。 背上的新伤旧痕亦是对比明显。 沈吟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谢斐背上的一块狰狞伤疤上面。 蜿蜒曲折的一条疤。 从左肩一直蔓延的右边的后腰上面…… “将军,很疼吧。” 沈吟哽咽一句。 肯定疼了。 她平时绣着小手帕一不小心扎伤了手,她就疼的直掉眼泪。 “不疼,倒是挺丑的。”谢斐愈发后悔自己回绝让府医来的事,这么丑的伤疤叫小媳妇儿给瞧见了。 第1377章想亲亲你 “不丑。”沈吟低喃一声。 指尖顺着那狰狞的疤痕下移,她虽与谢斐亲密的事儿做过不少,只是他身上的伤疤她到是第一次瞧见。 以前有过一些猜想,却不想是如此狰狞恐怖。 是旧伤了,瞧着是有两三年的功夫了。 时间过去那么久了,这疤痕依旧如此狰狞,可想而知当初谢斐受这一击时有多惨烈,有多痛。 伤势有多么严重。 外人皆道谢将军府,兵权在握,又得陛下盛宠,犹是谢斐,年不过十八,便是统御三军的元帅,是东寻的镇国大将军。 可这些功名,都是谢家人拿命在战场上博回来的。 一朝不幸战死,也不过是得几滴鳄鱼眼泪,装模作样抚慰三军罢了。 “将军,您身上的疤痕一点都不丑,您身上的每一道疤,都是东寻百姓不为外敌所侵,不为流离失所无家可归的的象征。 是东寻百姓每一个人的信赖与仰慕,您身上的每一道疤,都是东寻万万百姓的生命……所以它不丑。 一道疤,得一战胜利,保一方百姓平安……” 怎么会丑。 “媳妇儿,你以前从来不跟我说这些的。”这么煽情的话,媳妇儿以前半句都不和他说一句。 今日怎么说了这么多? “我今日还想说,妾身儿时就想过日后要嫁给一位顶天立地的英雄为妻。” 沈吟是将门出身,只是到她这一代只学了琴棋书画,如何去做一个大家闺秀,做个沈家嫡女,但她心中还是羡慕仰慕那样的人。 如今她的夫君便是她心底所想的那模样。 听到沈吟柔情似水的话,谢斐不由的睁大眼睛。 媳妇儿的意思这是心底喜欢自己了? 早知道这难看的伤疤那么管用,他早就脱干净衣裳让沈吟随便瞧了。 哪还用着今日还苦恼媳妇嫁给自己只是为了寻一个可以保护她盾牌。 “那……媳妇儿你儿时的愿望视线了吗?” 谢斐怀着忐忑的心询问。 “实现了,你先别乱动,我给你上药。”沈吟皱眉,这又在流血了。 谢斐听话的不乱动,由着沈吟给自己上药。 最后在绑腰带时,沈吟低着头细心的为他系上一块玉佩。 谢斐是有些嫌弃的,只是这是自家媳妇的一片心意他也就不拒绝了。 “媳妇儿。”谢斐喊了一声。 这三字从谢斐嘴里说出来,难得没那五大三粗的感觉,倒是多了几分风流才子的韵味。 “怎么了?”沈吟不解,叫她又不说话。 “我想亲亲你。” 听到是这个事,沈吟平静的眼神看着他,目光澄澈清透。 “你这是在问我意见吗?” 这人想亲她直接就亲了,今天倒是询问她意见来了,莫非今日下红雨了? “不是。”谢斐诚实的摇摇头,“是为夫受了伤,不宜有太大动作,需要吟吟来主动一次。” 谢斐说的是自己的背上的伤。 听着谢斐这得寸进尺的话,沈吟想拒绝的,主动去亲一个男人,这多难为情? 第1378章以身相许 只是谢斐那张脸惯会骗人,做上几副可怜委屈的表情她瞧了便是心软的不像话了。 又缠缠绵绵的喊着自己吟吟,面前的人又是自己的夫君,满怀期冀的目光瞧着沈吟。 沈吟瞧了,双手不由自主的攥着谢斐的前襟,点起脚尖来,红唇慢慢落到谢斐的唇瓣上。 但凡这谢斐长的磕搀了一些,沈吟她也不至于为色所迷成这样。 更没想到这谢斐愈发的得寸进尺,亲过了还不满意,一只手搂着沈吟的腰,另一只手在沈吟腰间摸索一会儿,又上移到她领口的位置,一只手直往沈吟衣裳里钻…… 沈吟察觉不对想逃,奈何这男人劲儿大的很,自己在他面前宛如蝼蚁,若非外传来环儿的话,沈吟差点就被他就地正法了。 谢斐意犹未尽的咂咂嘴,瞧着沈吟脸上因为情欲而泛起的潮红。 “媳妇儿,为夫觉得你应该再涂点口脂在出去见环儿。” 沈吟将衣服整理好,就听见谢斐的话,只是越发听出来谢斐语气里的得意洋洋。 “欲盖弥彰懂不懂?”沈吟抿下唇。 这时候知道她要出去见人了。 沈吟推门出去,便见环儿匆匆过来,看到沈吟时,面上一烧,“少夫人。” 看到环儿发红的小脸,沈吟不禁又回头瞪一眼那罪魁祸首。 “怎么了?”沈吟轻声询问。 “少夫人,夫人让您去趟前厅,还让将军一块儿过去。” 环儿语气略有抱怨。 沈吟不解,让她过去没问题,可是谢斐才刚受了伤呢,她那婆婆又不是不分事理的人。 环儿脸色难看几分,小跑几步上前在沈吟耳边耳语几句。 听得内容,沈吟的脸色骤然沉下。 “此言可真?” “回少夫人,奴婢亲耳听见的。”环儿万分笃定。 沈吟眉眼微沉,又在环儿耳边几句。 随后转身又进了房门,见着那坐在一旁看兵书的男人,怎么瞧,怎么觉得不顺眼。 沈吟上前一把抽出他手中的书,“娘叫我们俩一块儿去前院。” 沈吟开门见山道,说罢不等谢斐反应便自己先出了院子,谢斐有些发愣,这小媳妇儿刚才还和他你侬我侬的,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 来不及多想,谢斐便起身跟上了沈吟,想去牵自家小媳妇儿的手,却被人家直接躲开了。 谢斐万分不解。 可当他在前厅看到屋中的人时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屋中上首坐着他父母,左边的是他弟弟,底下跪着的是今日青楼中的那些人,只是其中一个女子他却是不认识了。 沈吟不觉意外,先一步进去坐下眼睛一直盯着那女子瞧。 “不知娘叫我们夫妻过来所为何事。” 叶蓁蓁睁开眼,看了一眼沈吟,觉得她的模样性子像极了沈妃。 也是亏了她是沈妃的侄女,她才没有反对这门亲事。 叶蓁蓁扫一眼地上跪的人,悠悠起身,“这女子说是你夫君在外救的,今日特意来以身相许。” 第1379章媳妇儿… 以身相许,沈吟眉微微上挑,认真去瞧着女子,长的还算水灵。 “媳妇儿我——” “住口,这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谢焓打断谢斐的话,头疼到撑着太阳穴,这一幕,怎么就和自己当年那事那么相似。 谢斐委屈的住了口,自家老子的话,他没胆儿反驳。 他后背上还火辣辣的疼着呢。 沈吟微微勾唇,目光落在那浓妆艳抹的老鸨身上,“你也是将军在外救回来的女子前来以身相许报恩的?” 听到这话,叶蓁蓁忍不住弧唇微笑。 那老鸨愣了愣,赶紧磕头认罪,说是将军夫人折煞了小妇人。 沈吟微笑不语,目光淡淡的瞧着那老鸨。 屋子里一时安静的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沈吟低头整理裙摆,叶蓁蓁也闭目养神,这婆媳俩安安静静淡然自若的,可是让身边亲近的夫君急的抓耳挠腮。 谢唯坐在一边瞧着事,也不吭声。 这是自家大哥后院着火了。 “这位夫人,民女不敢奢求什么大富大贵,民女只是希望自己以后能够有口饭吃,还请夫人……”最后那女子按耐不住率先开口了,声音纯澈干净,倒是为她添了不少好感。 只是这声音再如何,就凭她今日来的目的,是个女人都容不下她。 沈吟凤眸渐显嘲弄,难怪连顾阮嫁给了裴誉那般的人也时常不如意。 她才成婚多久便有人来寻上了她的夫君。 沈吟斜眸一看,突然就讨厌起谢斐来了。 这是长的好看净给她招烂桃花回来。 长的丑了,她又看不惯。 突然沈吟瞧谢唯就顺眼多了。 “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愿一辈子为奴为仆伺候本夫人。”沈吟淡淡打断她的话。 她父亲虽没有纳妾,可她有一个做了宫妃的姑姑,这点事她一眼就瞧出来了。 那女子怔愣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点了头,又摇头“民女,是谢大将军从敌军手里救回来的,民女民女是来报恩,不是做奴婢的……” 这位夫人为何不按常理出牌。 “民女,民女对大将军一见钟情,不敢奢求大将军能对民女有几分怜惜,民女只求大将军能给民女一个安身之所……” 脸皮愈发的厚了。 “这位姑娘年芳几何,是何方人士,现居何处,今日是为何原因出现在此。” 沈吟抿一口茶,这才开口询问,笑眯眯的样子,瞧着十分和善。 “民女,民女姜烟,今年十五岁,是是临城人士,如今……”姜烟下意识的去看身旁的老鸨。 有些难以启齿。 “如今你身在青楼。”沈吟替她把后半句话说完。 沈吟这句话如同一把刀子割姜烟身上。 姜烟脸上满是难堪。 “是,如今民女逼不得已在青楼卖艺求生,今日今日清娆姑娘被被一群纨绔子弟纠缠是谢二公子遇见仗义相助,后来谢大将军赶到,将其人赶走,民女当时就认出来了大将军,这才……” 姜烟扭头去看谢斐,双目含情,隐隐藏泪,我见犹怜的,只可惜谢斐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谢斐连个眼神都没给人家。 第1380章敢阉了他 沈吟冷着眼瞧她,“才十岁就知道什么叫做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要以身相许了。” 沈吟嘀咕两句。 比她懂得都多。 “吟儿,今日之事你打算如何解决?”叶蓁蓁低头去看沈吟,想瞧瞧她有什么本事。 青楼女子,五年前为斐儿所救,如今前来以身相许,这三点一个处理不好,这将军府的名声就没有了。 “国家,国家。 国事在前,家事在后,儿媳以为还是先把这国事儿料理了,再谈家事不迟。” “姜烟小姐在青楼卖艺求生,谁晓得这身子干净与否,前些日子梁家少爷去青楼听曲儿不成反倒挂了一头彩回去,人至今病卧床榻,昏迷不醒,据说这始作俑者便是那位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儿,现在那梁家大人正在寻这位凶手呢。” 说话间,外面环儿便领了官差进来。 官差还未如前厅,那梁家少爷的母亲率先疯跑进来,拽着姜烟便是一阵打骂,她的儿子不过就是混账沉于酒色些。 可这去青楼求生的的,还有谁是干净身子……只可怜她的儿。 至今昏迷不醒,一身血的被人从外面抬回来,气若游丝,得知是在青楼受伤的,传扬出去也是丢尽梁家脸面,她便暗查,却怎么也查不出来。 只有今天,是沈家大小姐的丫鬟来告诉自己,打伤她儿子的人此刻就在将军府里,让她去报官,说姜烟蓄意杀人…… 一场变故来的突然,直到事情落幕,谢斐还有些不明所以。 “媳妇儿。”谢斐想问今日那姚京兆。 “姚京兆曾欠沈家一个人情。”沈吟脚步顿住。 回头瞧他,“还想问什么?” “你和那女的说什么了。” 谢斐皱眉,他的媳妇儿居然还进大牢去了。 “什么那女的,她有名字,叫姜烟。” “就是那女的。”谢斐不改。 “没说什么,将军,今日这朵烂桃花妾身先帮您掐掉,再等下一次就得由您亲自来了。”沈吟抬手替他整理一下衣领。 沈吟明眸透着寒意。 她就是说了一些,她是个妒妇。 容不得自己的丈夫左拥右抱,享尽齐人之福。 “以后,不会有。”谢斐目光坚定起来。 “说来将军从敌军手里救回来的女子都不少呢,个个都搂了腰,坏了人家姑娘的名节!” 谢斐手臂搂上沈吟的腰,“以后我的这双手臂,都是你的,唯有吟吟能靠。” 沈吟轻点头。 在院子里走着晚风习习。 沈吟心事却愈发的重了。 也是难得谢斐这不懂风情的人能够察觉沈吟心情的不好来。 “吟吟,我不会纳妾的。”谢斐突然出声。 沈吟反应呆滞看他,过了一会儿才反应回来他说了什么话。 谢斐这是在安慰她呢。 “你若是敢纳妾……”沈吟目光下落,落在谢斐双腿间的位子,继续道:“我就敢阉了你。” 这话听的谢斐不禁后怕的合拢双腿。 小媳妇儿心可真狠。 “不敢,就冲你这句话,我这辈子都不看别的女人一眼!” 第1381章开枝散叶 谢斐的得寸进尺,沈吟以为今日已经过去了,却不想他还是在晚上等着自己。 沈吟低头瞧着眼前男人坐在床榻上死扣着自己腰不肯松手的样儿。 “将军你松手。” 这人怎么突然耍起无赖来了。 “不松,媳妇儿,你的小日子都过去好几天了……”谢斐抿了抿唇瓣,他也是连着睡了好几日书房了。 今晚他绝对不能睡书房! 要睡就睡自家媳妇儿! “可是你身上还有伤呢。” 沈吟颇感无语。 这男人都是色胚,身上还有伤了,定做幅度一大就会崩裂伤口,居然还想着要和她做那种事,这男人是不想活了吗? “没事,媳妇儿你今日不是说了吗,要早日为谢家开枝散叶,为夫这是在和你一起努力。” 谢斐有些红了眼睛,愈发搂紧沈吟的腰。 “将军,您别闹了,等你身上伤养好了,妾身再陪您,成吗?”沈吟无奈紧了,偏是瞧着谢斐这副模样,她也着实说不了什么重话 沈吟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今晚怕是躲不过去了。 对男人欲拒还迎可行,但是三番四次的拒绝一个要和自己欢爱的男人,这男人还是自己夫君 ,这人迟早是要爆发的。 沈吟犹豫不决,有些松动“你身上还有伤!” 沈吟又重复一次。 “那今夜就辛苦一些媳妇儿了,尽量别让为夫来使劲儿。” 沈吟有些发懵不明白谢斐话里的意思,可她下一刻便看到谢斐松开她的腰自顾自发的脱起衣裳来,最后躺平在床上,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 沈吟不止是脸,连脖子都红了。 谢斐表现这般明显,她在不知就是不识好歹了。 沈吟想拒绝的,可还是被谢斐那张嘴给忽悠了,整个过程她都不知道是怎样的,知道她被谢斐反放在他身下,二人位置对调。 谢斐咬着她的锁骨迷迷糊糊的说着“她不适合这个姿势。” 撩的他一下又一下,就是不给他个痛快。 变相的折磨人呢。 旖旎之后,二人穿好了衣裳,沈吟也替谢斐重新上过了药,小夫妻俩这才相拥着睡下。 谢斐温暖的大手在沈吟肚皮上来回抚摸着,最后傻傻的笑出声。 他再等不久就有孩子了。 沈吟感受着谢斐的动作,也是唇角勾起。 “将军,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她比较喜欢闺女。 而且闺女一定不能像谢斐。 闺女是她要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叫她琴棋书画…… “闺女!” 谢斐想也不想的说。 顾云锦家的那小子他可是见识过的。 也不知道是随谁了,小小的团子,心眼儿那么多。 一肚子坏水,有事没事就坑自己老子。 偏巧了,这臭小子是自己亲儿子,不能打不能骂,不然回家还要挨媳妇儿的训斥。 是闺女多好,软软绵绵的,就特别的像自己怀里抱着的媳妇儿。 “像你最好。”谢斐又补一句话。 闺女肯定得像媳妇儿。 沈吟若有所思,“将军,安置吧,我有些困了。” 第1382章水色澄碧 太师府里,这段日子顾阮总是回娘家来的勤快。 也幸好她没什么婆媳矛盾,也无人可管着她。 唯一能制着她的,还不能时时刻刻的看着她。 顾阮抱着怀里的小家伙,把手上的戒指送给他。 戚梓安挑眉,瞧见她手上的戒指,笑的愈发开心,这戒指是之前长孙允的儿子想要顾阮都吝啬没给。 现在特别大方的给了自己儿子。 开心。 “你这三天两头的回娘家,裴王妃不说你?”戚梓安靠坐在软榻上,继续安胎,前两日她出门,石阶上不知是被谁泼了油,戚梓安一脚踩上去,差点摔在地上,动了胎气差点小产。 后来顾云锦派人查,结果也只是一个意外,今早送膳时不小心打翻了碗碟,地上留了油,想着先把地上的饭菜收拾干净,再来清理上面的油渍,哪知道就是那么巧,戚梓安走了上去。 也幸得这两日顾云锦休沐,便在家里陪着戚梓安,及时护助了她。 把顾云锦吓的魂魄都要飞了,这两日对戚梓安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许她出门,要她在床上好好养胎…… “我之前闭门不出你又嫌我懒。”顾阮白了戚梓安一眼,真是难伺候。 顾阮逗着顾澄玩儿,之前不觉得,现在感觉小孩子都是好可爱的。 尤其是顾澄,长的又好看,没白继承他父母的好容貌。 “喜欢自己再生个呗,你可别说你和裴世子夫妻情薄,小心我和你翻脸!” 戚梓安想起那日的事,心底就憋的慌。 顾阮抿唇一笑,不去接她的话。 她戴了避子珠,裴誉知道的,也默许了。 他都不想要这个孩子,她又何必自作多情的要给裴誉生孩子。 再说了,生来干嘛? 等怀上了,裴誉一个不喜她又要去滚一次角楼摔死那个孩子吗? “姑姑,你手上的珠子好漂亮。”顾澄突然去去握住顾阮手腕上的主子,绿吟吟。 干净透亮,一瞧便知是好东西。 “你这小子是对什么漂亮东西都喜欢呢!“ 小小年纪,便是知道要喜欢漂亮姑娘了。 这以后长大了还了得? “小嫂子,这大宝贝叫顾澄,小宝贝又叫什么呢?” 澄,取自水色澄碧,是清澄明澈的意思。 也是顾云锦期望这小家伙长大了之后,如一汪清澄江水,明澈干净。 “你大哥琢磨了半个月,才想的,头发掉的都比我厉害。” 听到取名字这事儿,戚梓安就觉得顾云锦着急了些。 这孩子还在她肚子里揣着呢,还有七个多月才出来。 也不知道这人着什么急。 如今顾阮又问自己,这怪不得顾云锦,这是顾家特有的急性儿。 “什么名儿?” 顾阮好奇了,琢磨半个月? 可比裴誉有心多了。 他才琢磨没几个时辰。 若是裴誉知道顾阮嫌他不够上心,那一定是大呼冤枉。 他在求着顾阮给他生孩子时,他早都把名字想好了。 再说了,她的夫君文采斐然,满腹经纶,更是熟读古书……取名字而已,有多难? 第1383章我夫君呢 沅。 上善若水,沅就是水名,有清白、正直的寓意。 顾阮却是皱眉,盯着戚梓安瞧了半响。 “我记得你的小字好像就是“媛”吧。” 同音不同字,秀恩爱都秀到这份儿上了。 戚梓安勾唇一笑,“你大哥说了女儿就是沅,男孩儿就是源源不绝的源。” “就是要媛呗。”顾阮没想到自己那个呆板的大哥办起情事,说起情话来,那技术还是一流的。 甜言蜜语快赶上裴誉了。 顾云锦刚进屋便瞧见着岁月静好的一幕。 顾澄见着自家老爹回来了,兴奋的朝他招手想让顾云锦抱他,奈何人家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走到戚梓安身边护着她,偏心的样子。 碍于人家偏心的是自己娘亲和妹妹,顾澄也是暗暗的忍下了。 毕竟姑姑抱着他也是好舒服的,哪像爹爹身上肉那么硬,把他硌得慌。 “四妹妹。”顾云锦低低唤一声。瞧着她怀里的顾澄眉尖一挑,这臭小子。 “大哥,我夫君呢?”顾阮开口便问,这两人一块儿走的,怎的只有顾云锦先回来了。 “在后面。”听见自己心爱的妹妹一开口就是裴誉在哪儿,半点没他这个大哥。 顾云锦顿时沉下英俊的面容。 顾阮回头看,果然看见自己夫君进门来,眉眼带笑与容色稍沉的顾云锦好看了不是一星半点。 “姑父你眼睛好漂亮,比爹爹的眼睛还漂亮!” 顾澄看一眼顾云锦,眼珠子转的极快。 顾云锦冷着脸看他,看他装模做样,心底一阵又一阵冷笑。 夸别人眼睛好看就算了,这怎么还非得拉他做垫背呢。 这混蛋儿子! 裴誉表情淡淡的,不做回应,只缓缓进来,看到在顾阮怀中待的舒服的顾澄,觉得这小孩儿忒是碍眼。 他媳妇儿还没好好抱过他几次呢? 这小子怎么就在他媳妇儿怀里待的心安理得? “你姑姑只能抱我。” 裴誉沉眸看他,一只手横空出世提起顾澄的后衣领子就把他往顾云锦跟前送。 顾云锦也嫌弃他的紧,连躲开,让他自己上边玩儿去。 裴誉墨眸复杂的看着顾澄,这小孩儿太粘人了。 黏了自己老子媳妇还不算,还要来纠缠他媳妇儿。 “裴誉你干什么呢?”顾阮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裴誉搂在了怀里。 “多大人了,还和一小孩儿吃醋。”顾阮不免嗔怪他。 这人不是特别喜欢孩子吗? 顾阮握紧了手中的碧玉珠子。 这若是她生了一个孩子,就遭到裴誉如此对待,如此嫌弃,那她还是不生好了。 她就不该听信这男人的鬼话。 “他是男的。”裴誉理直气壮道,他媳妇儿怀里舒服妃待着,换别人,别人也受不了。 顾阮语塞,她不想和这男人纠结什么大人小孩儿的问题。 因为那样会显得自己很蠢。 顾云锦深以为然,掌心轻轻抚摸着戚梓安的肚子,所以还是闺女好。 顾云锦现在就想抽自己一巴掌,自家媳妇儿怀顾澄的时候自己怎么不念着是个漂漂亮亮的闺女。 第1384章娇气娃娃 反倒是希望是个儿子,顾云锦看一眼身旁的顾澄,眼底的嫌弃一览无余。 这小子生来就是和他做对的,惯会坑爹。 顾云锦不只一次有想要把顾澄这小子塞回他娘肚子里的想法。 顾澄就那样被自己的爹爹和姑父给嫌弃了。 戚梓安倒是心疼儿子的紧,冷冷的看一眼顾云锦就不理他,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哄好。 这当爹的就是偏心。 突然遭了媳妇的冷待,顾云锦颇觉憋闷,可又不敢和戚梓安唱反调,人家现在胎气不稳了,这若是在给他气出点什么来。 他可就是追悔莫及了。 裴誉说好了今日要像她负荆请罪的,可这人把她带出去在太师府待了一日回来也非往栖云轩而去,倒是领着她去往别处。 “夫君 你带我去哪儿?”顾阮有些害怕的握紧了裴誉的手。 察觉到女人的惧怕,裴誉安慰似的拍拍她的头,别怕。 顾阮跟着裴誉走,随他来到书房前,顾阮脚步一顿,转身就想跑 腰却被裴誉扣住动弹不得。 “夫君……”顾阮有气无力的喊着。 什么负荆请罪需要来书房,她又不傻。 还有今晚这男人不断的往她碗里夹菜让她要多吃一点,免得一会儿没力气…… 原来他是打着这个主意的! “娘子。”裴誉从容回应。 单手揽着她的腰进去。 书房里瞧着陈设如初没什么变化顾阮心安了些,可是她怎么都没有想到裴誉的书房里还有一道暗门,从那道门进去,里面摆着东西,琳琅满目。 蜡烛,绑带,玉势,皮鞭还有那张大床……“可惜了,这里秋千放不下。” 裴誉清雅的嗓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诡谲。 顾阮听着便觉头皮发麻,转身就要跑,身子却在一轻一重间被裴誉禁锢在了床上。 “裴誉!”顾阮颤声呵斥。 这人怎么能这样呢? 裴誉抱着怀中的小人,娇躯一颤一颤的,都让他心疼了。 “我在。” 裴誉把顾阮搂在怀里,低头寻顾阮唇瓣所在。 顾阮“……”我希望你不在! 绯色的烛光一闪一闪,随着空气里交织一起的呼吸愈发烛光悱恻暧昧…… 一根绑带还落在床头挂着,不难瞧出方才是绑过手的。 如今两只白嫩的手腕上皆留下一圈红痕。 顾阮檀口微张,凤眸迷离,如云似雾看着眼前男人,贝齿轻咬着下唇,最后实在受不了委屈哭喊出声。 “裴誉!你这骗子,你说的要负荆请罪呢!” 怪她! 早就知道这男人不可信。 可她偏偏就信了。 负荆请罪? 他这像是负荆请罪的样吗“ 骗子,大骗子! “我这不是正在请罪吗?“ 裴誉安抚的亲亲顾阮,看到她身上的痕迹,眉愈发皱的厉害,这小妮子如今是愈发的娇气了。 这轻轻一碰身上就出现红印子了。这不知道还以为他这个夫君在房事上很是凶残似的。 别人家的媳妇儿是越养越能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他的媳妇儿如今是越养越娇气了。 整个一娇气娃娃 第1385章娇脸一红 床榻上混乱浪迹,地上亦是凌乱蜡烛落一地,玉碎一地,皱巴巴的绑带还在床头可怜的挂着…… 书房绕过屏风便是一间暖阁的床上一位相貌俊朗的男子正在低声下气的向对面不断掉金豆子的小姑娘道歉,哄她。 越哄越哄不好。 这娇气的小姑娘哭的愈发的厉害。 最后被男人强制压扣在怀里睡觉时那小鼻子还一抽一抽的。 次日早,顾阮醒的倒是比平时快,只是这时辰也快午时了。 身边早便没了人,手摸上去便是冰凉凉的,也不知道这男人是走了多久。 再一抬眼,顾阮边看到放在床头的新衣裳,她的肚兜正好放在最上面…… 顾阮娇脸一红,正欲起来,可刚好扯着腰那儿一阵疼,疼的顾阮龇牙咧嘴的差点又要哭出来。 艰难的穿好了衣裳,顾阮坐在床边想去够鞋穿,却发现这腰自己怎么也弯不下去。 好疼。 裴誉一进屋就瞧见顾阮这笨拙的一面,竭力弯腰去穿鞋。 裴誉轻笑,闲庭信步一般朝顾阮走去,捡起她的鞋,握住她的一只玉足替她把鞋穿上。 “怎么,现在连自己的鞋都要穿不了了?” 听到裴誉戏弄的话,顾阮泪珠子差点又要掉下来,红了哄脸,羞恼 道:“还不是怪你!” “嗯,怪我好,阮阮以后可多怪罪为夫一些。” 裴誉替顾阮穿好鞋又道:“午膳已经备好了,就在外面,阮阮你……能走吗?” 这小姑娘都睡醒了,这气性还这么大。 “我能,不要你假好心!” 他要是真的好心肠,昨晚她哭成那样他就不该还那样胡闹下去,早早收手才是。 而不是现在又来虚情假意的关心她! 顾阮倔脾气上来了,也不要裴誉扶着她,自己慢慢朝外面走,走三步,停一下。 裴誉也不催,跟在她后面适应她的步子。 这小姑娘身量纤纤,今日又如此倔的不肯让人扶着……瞧着更是可怜了几分,顾阮走到外面的八仙桌前坐下,随后裴誉便跟了上来便要替顾阮添饭,可顾阮还生着他的气呢。 怎么可能就领情了,性子别扭的拿过另一边的空碗忍着腰疼自己给自己添饭。 裴誉墨眸一沉,可瞧着她那双水色潋滟的眸他又舍不得说什么了。 裴誉坐到一边,替顾阮布菜,夹起一块嫩白鱼肉,挑净鱼刺后放进顾阮碗中“尝尝。” 顾阮不满的戳着那块鱼肉,最后还是认命的吃了。 可那鱼肉一入口中,顾阮便嫌弃的皱眉,却什么也没说。 等到午膳用尽顾阮也没给出什么评价了,裴誉却对此锲而不舍,要追问出一个所以然来。 那副执着劲儿。 “王府该换厨子了,那鱼肉做的难吃。”顾阮坐在裴誉的书案前,瞧着他放书上里面的书,不紧不慢道。 听到这话,裴誉含笑的眉眼霎时沉下“难吃你还吃那么多。” “这可是我夫君亲自下厨做的,我能不吃多点吗?” 顾阮提唇一笑。 第1386章还疼不疼 “怎么尝出来的。” 裴誉提眉,眼眸带笑,温暖的手轻轻捏过她的柔嫩,白里透红的脸颊。 语调轻快愉悦。 明显的被她方才那句话给取悦了。 这小妮子虽然现在是娇气太多了,可她这么娇娇的说话他也是欢喜狠了。 “夫君你对自己的厨艺还真是有种莫名的自信呢。”那鱼那么难吃,王府里的那些厨子又是名家大厨,就是一个发挥失常那也不会这般难吃。 除了是裴誉弄得,还能是旁人吗? 和那碗粥一样难吃。 顾阮咋舌,她都怀疑自己方才是怎么吃完的。 虽然顾阮没有明确的说出他厨艺不好做饭难吃。 可这也不妨碍裴誉聪明,易理解,这妮子是在说他对自己的厨艺没有自知之明呢。 裴誉上挑眉,眸起凉薄,放在她脸上是手倏然落在,落在她腰间的位置轻捏了一下,语气愠怒“好生是一个没良心的姑娘,本世子为你洗手作羹汤,下厨做菜不道一声好便罢了,还要嫌弃难吃!” 他老子都没这待遇呢。 他连一杯茶,都没给他老子倒过呢,现在悉数都给这妮子了,她现在还敢嫌弃他。 现在这待遇都给这妮子了,她还不领情,还要嘟囔难吃。 简直就是欠收拾,欠教育,欠记性。 裴誉眉眼愈发沉,欺霜赛雪的寒人。 “诶呀,夫君!你干什么呢!好痛!” 顾阮泪珠子差点掉下来了,揉着自己的腰,泫然欲泣的样子更是美的惊心动魄。 顾阮委屈,她又怎么了嘛,这人要如此大力的捏她。 “痛才好,长记性。”裴誉心有不忍,想安慰她一些,可这妮子今日太气人了。 顾阮委屈的撇撇嘴,默默的揉着腰委屈的坐在凳子上。 凤眸眨了又眨,随后睫毛都湿润了裴誉也不管她。 “起来。”裴誉又拍拍她的肩膀,让她起来,然后说他要坐下来办公。 办公就算了,这些事儿上顾阮从来不会去打扰他。 便准备起身离开,却不想这死拽着不肯放手,从旁推来一盏砚台。 “磨墨。” 声音平静而淡漠。 顾阮乖乖的站一旁磨着墨,瞧着裴誉看的书卷,是一路南下所经之地,以及各方县官资料,当地民生情况…… 顾阮看着那些不说话,嘴巴还委屈抿着,最后眉心蹙起,站那么久,她腿都站酸了。 可身边这男人又不放人,她又走不了。 裴誉抬眸便瞧见顾阮有些不好看的脸色,向她招手“过来。” 顾阮还不想过去,只是这人在屋檐下的,顾阮乖乖走过去,刚到他面前,脑中晕眩了一阵儿自己就在他怀中了。 “你干嘛?我还要磨墨呢。” 明显着赌气的话。 裴誉把人儿拢在怀里,温暖的手掌放在她的细腰上,“还疼吗?” 隔着衣料,裴誉都能感受到掌心之下的那些细腻的肌肤…… 听到裴誉轻声问自己“还疼不疼”。 顾阮一下就委屈哭出来,“我疼。” 眼泪和不要钱似的掉,一滴又一滴的,却如巨石一般狠狠砸在裴誉心头。 第1387章娇娇姑娘 许是真的委屈了,昨晚被裴誉这大骗子骗去书房,弄了她半宿,今早起来他又捏自己的腰,又让她站着,半点没有要怜香惜玉的意思。 顾阮娇气,从前娇气,现在更是被裴誉养成了一个小娇娃娃。 本来不娇气的,现在什么都娇。 被这人宠着也愈发大胆肆意了。 成了娇气宝宝,如今又是一个小哭包。 现在还趴在裴誉怀里哭呢。 感情是昨晚太累,时辰太晚了这妮子才不得不忍下这哭劲儿,现在人休息的差不多了精力也好些了,便又有力气了。 “阮阮乖,你别哭了,你要是再哭下去,我可就得犯心疾了。” 本就瞧不得她委委屈屈受了天大苦难的模样,更别提她现在趴在自己怀里哭的模样。 这妮子哭也不知道好好哭,哭声都那样娇。 这不是诚心折磨他吗? 尤其是她现在都哭的要喘不过气的样子更是惹人怜了。 顾阮抬手揉了揉眼睛,继而又趴回裴誉怀里,“骗人,是我哭,你犯什么心疾。” 骗子。 她不信你的话了。 “见你哭,我心疼。”裴誉咬着顾阮耳朵低声说话。 见不得她掉眼泪。 嗯……是平日里见不得她伤心掉眼泪,他见一次便心疼一次。 可待夜里……他巴不得这妮子越发哭的厉害才好。 “不信。” 顾阮才不信裴誉这话,她昨儿哭的那般厉害都不带见着男人有半点心疼的模样,如今却说见她哭了,他就心疼的要犯心疾了。 “你这话,骗骗小姑娘就好了,别想,别想骗我。”放才哭的厉害了些,顾阮气都有些喘不匀称了。 “你不就是小姑娘吗?”裴誉低低一笑,把怀中的姑娘扶正些坐好,真是的,眼睛瞧着都肿了好些了。 “我十八岁了,不小了。”顾阮脸色倏然严肃几分,被裴誉喊着小姑娘,她总是忍不住老脸一红。 算算年纪,不加上这具身体的年岁她也大了裴誉整整十岁。 裴誉今年二十了,那她岂非三十岁了? 相差十岁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不能接受是自己大了裴誉十岁。 这是老牛吃嫩草,这是造孽啊! “为夫说的是你的性子。”没娶回来前她是个小姑娘。 娶回来之后也还是一个小姑娘,娇滴滴的长不大。 “夫君,我眼睛好疼。”顾阮揉揉自己的眼睛,又酸又疼。 “叫你方才那么能哭。” 不只是娶回来一个小姑娘,他还是娶回来一位小哭包子。 “再回去睡会儿?”听到是在书房睡,顾阮身子一下就僵硬起来。 “在暖阁。”裴誉揉揉她的脸补充道。 顾阮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犹犹豫豫问:“夫君,那暗室……” 他的书房,里面怎么还会有那样的暗室。 里面还放满了那些东西。 这男人什么时候有这种恶趣味了。 裴誉低头亲亲她的唇,不答反问:“那娘子日后还赶为夫睡书房么?“ 顾阮“……”合着那暗室里的东西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才有的了。 第1388章妾身不敢 “妾身不敢。” 听到她说妾身二字,裴誉便知她生气了。 “乖,先去歇会儿。”裴誉亲亲她的脸颊,想放手却在她的腰上恋恋不舍的又摸了一下 。 真是细柳腰。 居然这样纤细。 待顾阮走后,裴誉又才从最深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副画像。 槿花作景,流水载落花,安济桥上美人若莲,淤泥不染。 攘袖见素手,皓腕约金环。头上三爵钗,腰佩翠琅玕。 明珠交玉体,珊瑚间木难。罗衣何飘飘,轻裾随风还。 顾眄遗光采,长啸气若兰。 纤纤细步,精妙无双…… 裴誉提唇笑看这副画像,想烧了舍不得,不烧吧又怕那日屏风之后暖阁中人无意瞧见又乱吃一场飞醋。 想了又想,还是选择把这画小心收好,又放回原处。 裴誉整理书案,书中夹着一份信封翩然落地,裴誉捡起,拆开细看,仅“帝危”二字。 是之前白清华送来书信。 帝危。 裴誉心底再次默默揣测,帝王危险,帝王很危险,该是一语双关。 “世子,严公子请您晋韵楼一聚。” 严公子,是严格,严尚书嫡子。 裴誉回头瞧了眼屏风,才起身出门。 “莫要打搅世子妃。” 墨河眸中惊讶一闪而过,世子的书房是从不许任何人进的,更别提让世子妃一个人待在里面。 “是。” 只是这人是世子妃,是顾阮。 是世子妃废了好大功夫娶回来的人。 晋韵楼中,严格稍稍来迟,恭敬言语“小人缠身,让世子等候了。” “太子怀疑你了。”裴誉不甚在意,他也是刚到,主要是临出门时那小姑娘又不乖,做了噩梦,心绪难平,在家里又安慰了她好一阵儿这才止住了那滚烫热泪。 “此事事关太师府属下查到太师府二老爷顾博瑞与北魏有勾结。” 严格声音沉重,一朝臣子与敌国有所勾结,管你什么原因,你就是犯了通敌卖国的死罪! 裴誉缓缓提眉,眸光平静而淡漠的看向严格。 “我知。” 太师府中,那顾博瑞仍旧是当年的那副模样,可府中人亦是敢怒不敢言语。 只是戚梓安却是被烦透了,尤其是知道她的以沫去外面采买回来遇上了顾博瑞那色魔,拽着以沫说是要纳她做自己的小妾……幸好那日她母亲知道她差点摔倒动了胎气不放心过来瞧她,这才是遇见了。 把以沫救了回来。 现在以沫都不敢出门了。 戚梓安又气又心疼。 为这事儿也没少和顾云锦红脸。 戚梓安怀孕了,闻不得荤腥,也没什么食欲,如今身边丫鬟遭了这事,戚梓安更是气的吃不好睡不着。 两天下来人就受了一圈了。 顾云锦在旁心疼的也是拿她没办法,逼着她吃东西,可是没一会儿还是要呕出来,这吐出来的比吃的东西还多。 最后顾云锦实在没法子把戚梓安先送回岳母家住两日。 家里呆着不舒服,那就先回娘家住着。 若是换了旁人定是要骂一句顾云锦负心汉,把身怀有孕的妻子送回娘家住…… 第1389章生个孩子 外人如何言论顾云锦是顾不得了,只是戚梓安回娘家了这身上虽然没长肉,但好歹那饭是肯吃了。 害喜的反应也没那么厉害。 戚夫人面对女儿回家养胎这事儿倒是十分开心。 这闺女不仅回来了,这还有她的可爱小外孙子也回来。 说话好听,小模样又长的俊俏…… 戚夫人是一直都想要抱孙子的,只是小女儿死的早,大女儿又嫁出去了,这孙子再喜欢那也得顾着大女儿的娘家人。 而她那个儿子整年整年的在外头,死活不肯回来…… 简直是操人心。 戚夫人高兴,戚大人也高兴,妹妹在宫中失宠,儿子又不在身边,现在唯一的女儿嫁给了顾家,还和顾阮关系不错,戚大人想作妖也能和自己女儿的家人作妖吧。 如今戚大人瞧见了这可爱的外孙子这脸上都要笑出来一朵花了,他也是到了该抱孙子的年纪了。 戚梓安胎气不稳回娘家住的事儿旁人也知道了,平日里与几家交情不错的人也纷纷来瞧她。 左长安,沈吟便是其中之二。 只是两人心境略有不同,左长安是瞧着顾澄便牵起情伤,若是当初那个孩子她没有舍弃掉,如今也该三岁能走路,能笑,还能甜甜的唤她做娘亲了…… 沈吟嫁过人,却是没有生育过,如今瞧着小孩子也只是满心欢喜。 尤其是想着谢斐每每夜里,情动之时总爱在她耳边低低央求“吟吟,咱们生个孩子吧。” 谢斐如今二十三了,与他同龄只是通房妾室,庶子庶女都不知是有多少人了。 听说了顾家那档子事,沈吟提唇笑道:“为着这样的人,当时一棒子乱棍打出便是,一窝端了,何必自己如今受着怨气?” 若是将军府出了这人……只怕这事还未传到她耳边谢斐就先让人乱棍打出了。 据说这是上次姜烟留给他的教训…… 听到沈吟的话,戚梓安抽了抽唇角,这是顾博瑞,她二大爷。 “沈大姑娘,我说你这嫁了人之后还真是女大十八变,你之前那骄矜劲儿,大家闺秀的表现都去哪儿了? 被狗吃了吗? 一棒子打出去,还一窝端了,你上哪儿学来的土匪话?” 戚梓安默默看了沈吟一阵儿,这都是嫁出去的姑娘了,怎么这性子比没嫁的时候还要差。 “你就说这样做心底爽不爽吧。” 沈吟已经无所谓了,顾阮说她像个母老虎,左长安也说她不像大家闺秀了,现在戚梓安都嫌弃她是土匪了。 “挺爽的。” 左长安在一旁听她们说话,嘴角弯起一抹笑弧。 时间飞逝,又是三两日。 顾云锦也有两三日没来瞧她了,今天好不容易来了,又得知自家媳妇儿在戚夫人房里说话,他能怎么办,总不能去和自己岳母大人抢人吧。 正好他的岳父大人出现了,瞧见一小伙子模样挺好的站在院子里,走进一瞧是自己女婿,笑着上前拍拍女婿的肩膀,然后请着女婿去了自己院子说话。 第1390章养小老婆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面对自己老丈人,顾云锦心底多了几分忐忑。 前两日岳母大人瞧他不甚顺眼。 戚大人冷冷的哼了一声。坐在书案前看着顾云锦,心底怎么想怎么不得劲。 想起之前这小子就说长大了要娶他闺女,现在还真是娶了。 这娶了也就算了,可这对自己不好算什么事? 现在他闺女养胎都要回家养了。 别人家的闺女怀孕都是要胖上一圈的。 可轮到他闺女没胖不说,人还瘦了下来。 想拿这浑女婿出气吧,他闺女还要拦着他。 真是这浑女婿的媳妇儿。 顾云锦有些尴尬,这规规矩矩的喊了人家岳父大人,人家却不搭理自己。 “嗯,坐下吧。”戚大人深呼吸一口气,同他姑娘说的那样子,这女婿就是这个样,不然还能离了咋的。 “你家里倒是热闹,回来一个二伯父竟是把家里的正牌大少夫人给撵回娘家养胎了。” 戚大人一开口就是不一般,一定大帽子就给顾云锦扣下来了,还容不得棠辩驳半句。 戚大人见着闺女回家那是开心的,可是闺女是被人撵回来的,他心底就不舒服了。 虽然之前有小女儿承欢膝下对大女儿凉薄了些,这闺女始终是闺女,容不得别人欺负。 现在可倒好,自家闺女让人欺负的不像话,现在还在维护着她夫君,不许他这当父母的插手…… “让岳父大人见笑了。” 顾云锦闻言也是尴尬紧了,只是那顾博瑞……是他父亲到弟弟,父亲护着他,他这个做儿子的还能说什么。 “今日小婿是特意来寻岳父大人的。”顾云锦瞅着戚相略有不依不饶之像,赶紧开口。 这岳父大人一重罪,一重罪的问罪下来他可是受不住的,得在此之前把岳父打人的注意力转走。 戚相听到顾云锦今日是特意来寻棠的,眉尖一挑,“寻我?何事。” “小婿听闻岳父大人有一故友,最擅庭院布局,是鲁班后人。” 戚相挑眉,这小子听说的还不少。 “小婿在城中另安置一处宅子,如今房屋布局尚在筹备之中,听闻岳父大人有此故友,想请岳父大人替小婿将那能人请来……” “在外面安置了一处宅子?媛儿知道吗?怎么你是觉得媛儿怀有身孕身子不便,你这是想要金屋藏娇? 你还明晃晃的摆台面上来说与我听? 顾云锦!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不怪戚相瞎想,只因顾云锦他爹年轻时候就那么干过,在外面藏女人,最后还把那女人接回了太师府里。 把林氏气的都小产了,都不见顾博远把那女人赶走的。 而且当初那宅子……就是顾博远那老混蛋从他手里坑骗娶的。 有其父必有其子。 如今这顾云锦更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顾云锦薄唇微张,双眸不由的瞪大了几分。 “岳父大人,您误会了。” 金屋藏娇,当着他岳父大人的面说我要给你女儿戴绿帽子,在外面养一个小老婆? 第1391章看他姑娘 顾云锦抿抿唇,他是既没贼心也没贼胆儿。 误会? 戚相的滔滔不绝立刻止住,黑眸狐疑的看着他,眼睛微眯,似是再说“误会?怎么个误会法,你和本相说清楚!” “小婿想另府别住,待府宅落实好,便带媛儿搬出去住。” 家里……有顾博瑞在,又是那样一个人,媛儿在家里带着也不舒服,索性搬出去。 “你搬出去?那太师府是你家还是你二伯父家,怎的你二伯父没脚是不是?” 知道顾云锦是要带着戚梓安别府另住,小夫妻待在一块儿戚相的气消了些,可又不满了。 顾博远可就顾云锦这么一个儿子,他搬家出去算什么,这是他自己出钱买的宅子,又非皇帝亲赐府邸,更何况平城还不知道又得要多多少闲言碎语。 说不定还要骂上他闺女吹枕边风,怂恿顾云锦分家。 “如今媛儿有孕在身。” 长期住娘家不好,住太师府里她心里头又不舒服,而且……太师府里乱的紧,什么消息都敢往戚梓安跟前传。 以沫被顾博瑞说要纳妾的话,以沫和岳母大人还没在戚梓安面前说起呢,戚梓安就在她们还没进屋的适合知晓。 弄得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心底又憋着气…… 总归回来说,太师府里,有人对媛儿很不好。 如今他带着媛儿出去住,带的仆从也都是身边信的过之人,不会人不干净的人进去,她养胎他在外办公也安心些。 “岳父大人可安心,媛儿是小婿妻子,小婿定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身陷囹圄,也不会让任何人传论自己妻子的不好言论……” 听顾云锦这般信誓旦旦,说这话时语气里那份认真笃定,戚相也满意他些了。 这个女婿,不像他老子。 “希望你说到做到,要是你再让媛儿受委屈,抹着泪儿一个人回娘家,本相绝对不饶了你。“ 戚相说的正是去年年节的那回事儿。 自己的女儿还是第一次哭着回家。 顾云锦这混蛋知道了,不拦着也不安慰,更没上门来找过自己闺女。 也就是沈家姑娘三五时常的来串个门,和自家姑娘说说话。 从过年完了,戚相愣是没见顾云锦登门见过自己姑娘一次! 最后还是自家姑娘在家待不住了自己回去。 现在好了,他姑娘怀孕,还不能在家养胎,现在又给顾云锦送回娘家来了。 这回算他还有些良心,还知道来看看他姑娘。 要是顾云锦还像上次那么混蛋,他定是要家丁把他乱棍打出去的。 “岳父大人教诲小婿谨记在心,事再从三,小婿定收去锦衣,身负荆条前来,向岳父大人请罪。” 顾云锦也知道自己之前感的那些混蛋事儿,现在再次被自家老丈人提起来,咳,他也不敢反驳一二句。 得罪了老丈人,他来戚相府的一天就得在书房里陪着老丈人度过了,等天色不早了,又被老丈人做以借口让他回家去。 都不让他见自家媳妇儿。 第1392章姑爷来了 “行了,媛儿就在屋里,你快去瞧瞧她吧。” 见顾云锦态度的不错,戚相也放人了。 这几日顾云锦没来相府,自家姑娘望穿秋水的想人家。 让他这个老子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自己宠大的姑娘,就这么跟了别人了。 “多谢岳父大人!” 顾云锦语气添一份喜色。 羲和苑里,以沫推门进来,看到自家小姐的笑颜”小姐,夫人姑爷来了,在院子里。” 以沫轻声说道。 听到顾云锦来了 戚夫人面上显露几分欢喜,拍拍戚梓安的手“媛儿,等下你夫君来了可不许再使性子了。” 方才这人还和她抱怨顾云锦这么就不来看她。 瞧瞧这话才是说完多久这以沫就来说姑爷来了。 “娘!”戚梓安撒娇道,她哪有使性子,顾云锦本就是好久没来看她了。 “陛下这段日子准备着南巡的事,你夫君定是要跟着随身护驾的,忙的事自然是多了,还能挂念你来看你,这点不知道比你爹爹好多少。” 戚夫人对这个女婿比较满意的。 尤其是把比较的女婿和自己不满意的夫君,顾云锦简直是好上了天去。 “娘,您别太喜欢他,他这人坏的很,瞧着规矩其实就是装的好。” 戚梓安撇撇嘴,丈母娘瞧女婿,越瞧越欢喜。 现在都要她这闺女去体谅夫君了。 “他要真是挂念我,怎的这般晚才来?”这都傍晚了。 戚夫人边笑边起身,自己闺女和女婿培养感情聊天什么的,她还是回辟些的好。 “准是你爹爹又摆那老丈人的架势了,把你夫君给扣下来了。” 顾云锦来一次,他就把人扣下一次。 戚夫人摇摇头,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那么幼稚。 戚夫人刚出院门就瞧见顾云锦站在一侧。 顾云锦还未开口戚夫人便霸气道:“进去吧,媛儿这两日挺想你的。姑娘家有了身孕,脾气有些暴躁也是常事,你让着些。” 潜台词就是我知道我闺女脾气不好,但是你就得让着! 顾云锦谦虚受教,戚夫人满意了,领着小丫鬟便走了,心底惦记着又去瞧瞧自己的外孙子。 顾云锦进屋便瞧见戚梓安坐在琴案前,旁边的一碗茶水正冒着袅袅热气…… “夫君!”见着顾云锦,戚梓安心情好上几分,见顾云锦进来便要起身走向他。 顾云锦更快两步,把人接到自己怀里。 “走路不要急,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顾云锦扶着她坐下,怀了快三个月,这肚子瞧着也有些鼓起来了。 “这两日吃的还好吗?害喜症状还严重吗?今日还有没有不舒服?” 顾云锦目光柔暖,手放在戚梓安的肚子上。 虽然这是他的第二个孩子,但是却是他最期待的一个。 戚梓安笑“连着三个问题,你想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本来戚梓安有些幽怨的,怨着顾云锦把自己送回家这么久不来看自己。 可是见着他来了,她便顾不上怨他了。 “媛儿今日想我了吗?” 第1393章眉眼带笑 瞧这问题问得。 “想了。”戚梓安柔眉回答。 想了好几日的男人,如今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她难道还要说一句不想把人给气跑吗? 她可舍不得。 顾云锦用力抱了抱戚梓安,把自己也日思夜想了好几日的小人儿搂在怀里。 “我也想你了,这几日陛下忙着南巡的事……是我忽略你了。”顾云锦语气含疚。 陛下要南巡顾云锦一早就和她说过,作为皇帝身边的亲卫,顾云锦也必定是要随身保护的。 戚梓安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只是如今自己怀有身孕了,顾云锦还要外出办公,一走没个三两月的哪能回的来。 想到这个戚梓安心底就不舒服了。 “那夫君你预备几时启程?”早些说了吧,也再给她一些心理准备时间。 闻言顾云锦眉尖一挑,笑捏了捏她的鼻子“怎么舍不得自己夫君走?” 没想到媛儿怀孕之后还多了些女儿家的任性了。 之前的她一直都是大方得体,优雅端庄的。 “我舍不得。”戚梓安双手环住顾云锦的腰身,诚实道。 舍不得,非常的舍不得。 但是人家皇命难违。 “那你亲为夫一口,为夫便不去南巡了如何?” 戚梓安眨眨眼,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可还是听话的去亲他。 浅浅落下一吻,“现在你还去南巡吗?” 顾云锦眉眼带笑,揉揉戚梓安的头发“不去了。” 听到他说不去,戚梓安松却一口气。 “可是陛下那里……”戚梓安犹豫起来,陛下不会趁机迁怒他吧。 “你夫君这几日不来看就是在忙这些事呢,陛下那里为夫一切都打点好了,有严尚书之子严格随身护于陛下,还有谢宴二家随行,陛下是不会有危险的,微服私访带太多人反而适得其反。” 是的南巡,是隐匿身份,微服私访。 并非浩浩荡荡的出巡。 “我在家陪你。” 别说是戚梓安舍不得顾云锦走,就连顾云锦自己都不放心戚梓安她一个人在平城。 她厉害又如何,聪明又如何,是相府嫡女又能如何。 她现在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身怀六甲……她现在不适合一个人呆在平城。 戚梓安这才舒心了些,“那陛下他们是何时启程的。” “四月初,还有十来日。” 顾云锦答,突觉在屋里待了许久,却是不见自己儿子,虽然有时候挺像一巴掌呼他肉乎乎的屁股上去。 可他现在也是想顾澄了。 “澄儿呢?” 提起顾澄,戚梓安笑眯了眸,“今日和家里几个仆从去院子里捉蛐蛐儿去了,这会儿该是玩儿累了。” 顾云锦也笑,在太师府里规规矩矩,高冷范十足的人,现在回了外公外婆家,倒是有些放飞自我了。 “媛儿别动,让我抱一会儿。”顾云锦下巴枕在戚梓安肩膀上,语气带着几分倦意。 戚梓安瞧着顾云锦半侧疲惫的俊颜,心有不舍,不在乱动了,抬起手掌轻轻的拍着顾云锦的后背。 第1394章怀中姑娘 明明还有十来日的功夫。 顾阮却是觉得度日如年一般,现在竟是连家里都要都待不下去了,一心想着南巡归心似箭。 裴誉瞧在眼底也不点破她。 只是…… “阮阮你就这么想出去玩,连为夫在家里陪着你都不耐烦了?” 眼里都快没有他这个夫君了。 闻言,顾阮神情一滞,转身瞧着一旁慵懒依靠在美人榻上看书的裴誉,凤眸隐着笑,缓缓上前,抽出他手里的书,然后自己撒娇状的进入他怀里。 话语娇娇:“夫君~人家在府里呆着无聊嘛,你又一直忙着公务都不肯陪我说说话。” 顾阮这话是事实,裴誉这些日子虽一直在家里,可不是在书房便是自己独自看书。 就连过来陪着顾阮,手上也定是要拿着一本书才行。 只是话没说两句,这男人的注意力便又被这书的内容勾走。 把自己如花似玉,貌美天仙的妻子忘记在一边了。 真是的,这书哪里有她长的好看? 这些日子裴誉就净瞧这些书了。 而且……又是两三日没来她房里了,她又没生气赶他去书房睡。 顾阮想起书房二字,不由的感到头皮发麻。 想到那天夜里,她,她就忍不住脸红心跳…… “夫君,那书有什么好看,又没我好看,夫君你倒是多瞧瞧我啊!” 顾阮抱住裴誉的腰,小脑袋在裴誉怀里拱着…… 方才夫君那些话隐含不满,要赶紧顺毛……不然一会儿发怒了,她可就是承受不住的。 裴誉则顺势抱住这主动送上来的美人。 此女子不仅娇媚,更是如狐一般。 白皙的肌肤,有柔婉的黛眉,纤巧的鼻,湿润红唇,眼波如水,就那样嗔了过来,夺人心魄…… 生来就是惑人的女妖…… 裴誉摸着怀中人漂亮的小脸,肤如凝脂,面若桃花,灼灼其华。 倏然,就了解了史上因美色误国之昏君为哪般。 此刻就凭怀中的姑娘娇娇一语,想去捞那水中月,海底心……他亦义不容辞要为她摘取回来。 “好。”不瞧书了,只瞧她。 “夫君你这几日待我好冷淡。”顾阮不喜欢他这副语气,淡淡的,冷冷的。 对她好,可这感觉好疏离。 不喜欢。 裴誉唇角翘起,将怀中的小人抱起来些,“为夫对你热情如火的时候你可是避之不及呢,阮阮为夫瞧你才是那得到手了,便是不珍惜的人吧。” 真好。 对她太热情了,她要哭,说害怕,说是自己欺负了她。 最后还假仁假义的来安慰她,还怨他一开始的时候这么久不知道自己要怜香惜玉一点。 现在自己对她发乎情,止乎礼了。 这小姑娘又在娇娇的怨她,自己待她冷淡了。 真是个难伺候的小姑娘。 裴誉心底轻叹一声。 但是能怎么办呢。 这个难伺候的小姑娘是自己想要的,想娶的……费劲心思娶回来的,他若是待她不好……他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顾阮一时语塞,抬头瞧着裴誉怔愣半响。 第1395章最是好看 顾阮抬头仰望着裴誉,然后从他怀里起来,看着他然后身子往前倾,亲到裴誉微凉的唇瓣“夫君你方才说我什么?” 裴誉意犹未尽的咂咂嘴,想把人抱回来,搂在怀里再细细亲上一阵儿。 只是小姑娘如今有些恼了,不能和她硬来。 唇角莞尔一勾,启唇赞道:“娘子貌美如花,风姿绰约,为夫能娶如此娇妻,是为夫修来八世福分。” 管赞什么,赞她长的好看那就对了。 小姑娘在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自己这张美丽的小脸。 平日里自己弄的重了些,就免不得要挨这姑娘的三日冷脸。 “算你会说话。”果然顾阮舒心了,眼角眉梢皆是明媚笑意,也衬着那张脸愈发的明媚动人。 说是小姑娘,这人也确实是小姑娘的性子。 长不大。 娶回来什么样,到现在也是什么样。 他是不是要夸她一句,忠于本心。 “也是娘子的美人计使的好。” 惯会用美色来迷惑他,偏生他次次都心甘情愿的为色所迷。 “夫君,咱们出去玩儿吧,我听说城里新开了一家酒楼,那里的鱼烧的好。” 顾阮娇娇的一扯裴誉的袖子,眸里满是期待。 “去换身衣服。”裴誉欣然答应,只是瞧着她脖子上的那点红樱……、墨眸不由的一沉。 起初顾阮还不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知道她坐在梳妆台前时,看到自己脖子上的那点红印,右颊气鼓鼓的鼓起来。 难怪这人要她换衣裳,还要换一身高领的衣裳。 原来是自己做坏事来了。 做坏事就算了 这人居然还一声不吭就跑了。 难怪今日橘梗和温婉瞧自己的眼神那么暧昧。 就她还蒙在鼓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顾阮扭过头幽幽的看一眼还在看书的裴誉,又转过脸来看着镜中脖子上的那点红印发愁。 裴誉低头瞧书,突然觉得手中的书有些烫手,像是被什么盯上似的。 裴誉抬眸望去,瞧着坐在梳妆台前的纤纤背影勾唇一笑,将书合起放在一边,自己则下榻往顾阮走去,站在她身后,透过镜子在瞧她,小脸幽怨的,细瞧之下还有些那双美眸还有着浅淡的委屈。 裴誉薄唇一翘,再踱步上前,坐在顾阮身侧,伸出手环上她的细腰。 “怎么了,方才瞧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吃了似的。”裴誉说着又亲了下她的脸。 目光投在镜子上,瞧见那红印子,顿时就明了这姑娘怎的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好看,羞什么。” 她如今这粉面桃花,娇羞含情的模样最是好看了。 “好看?我在你脖子上弄个草莓印你出去见人试试?”顾阮恼的瞪他一眼,站着说话不嫌腰疼的。 这夫君她不想要了。 这日子她也不想过了! 被顾阮说了,裴誉也不恼,反而松开领子,指着脖子的最显眼处,“来弄吧,多弄几个也没事,娘子舒心就好。” 他不怕见不得人。 能遇见一些旧情敌最好。 第1396章巧笑倩兮 然后顾阮也不知怎的就那么被裴誉的话给蛊惑了,竟真的在他脖子上弄了一个印子。 “下次再乱来,小心我咬你。”顾阮放狠话道。 裴誉不把顾阮的狠话放在眼里,只是觉得她这副样子好看。想要多看看,怎么看也看不够。 突然发现顾阮起床这么久竟是还没有画眉,都说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可那是因为自己夫君不在身边没心情。 可如今自己就在她跟前坐着呢,这算怎么回事? 裴誉瞧见一旁的眉笔便要拿起作势要替她画眉,吓的顾阮赶紧拦下他到手“夫君,你要做什么?” 顾阮瞧见裴誉拿笔她就害怕,心底就要衍生不好的预感。 “自然是替娘子画眉,乖别乱动,一会儿成小花猫了为夫可不负责。” 那般明显这妮子都瞧不出来。 “夫君,你会画眉吗?”顾阮不信,只是瞧他认真的模样,她觉得自己今日这眉毛怕是躲不过裴誉那双魔爪了。 想要认命,可又不舍得眉毛。 她可是东寻第一美人。 这饭碗可不能被砸了。 “为夫这手会许多东西,难道还不会画眉吗?” 裴誉笑道。 不会? 这岂非是在挑衅他作为男人的尊严,不会也要会。 顾阮抿了抿唇,放下了手,一副认命的模样,“可你不会下厨。” 做的鱼又不好吃…… 听到下厨二字,裴誉淡淡的瞥她一眼,不就是那没有放盐吗,至于这么紧追着他不放吗? 他后来不也吃了一碗无盐的面向她请罪了吗。 “少废话,乖乖坐好。” 顾阮闭上眼睛,感受着裴誉拿着笔在自己眉毛上划过…… 许久裴誉才许她睁开眼睛。 顾阮已经做好了今天出去丢人的准备了,却不想裴誉划眉还是有一手的。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裴誉补充一句。 再来是一笑倾人城,再笑人倾国。 “夫君,让我也给你画眉好不好。” 话说着是在询问裴誉意见,可手已经从裴誉手里拿过了笔…… “夫君。” “我在。” 裴誉握住顾阮执笔的手,见她眼也不眨的盯着自己。 顾阮另一只手摸上裴誉的眉,又摸着他的脸,最后停在他的唇畔…… “夫君,我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你,可是我不记得了。” 方才个裴誉画眉,那也是顾阮第一次近着距离,认真的瞧他。 是春山画眉,是寒江凝眸,是青峰琼鼻,飞樱点唇…… 从他的眉眼了,她脑子里却是浮现出另外一人的身影来…… “在何处?” “想不起来了。”顾阮摇摇头,不记得了,但是就是觉得裴誉似曾相识。 “想不起便不想了。” 裴誉眷恋的摸摸她的小脸,爱不释手。 橘梗在屋外踌躇着,想进去,可是世子和世子妃在里面,她怕进去了扰他们。 可是这不进去吧,王妃娘娘都来栖云轩院门口了。 让人家等着也不是。 最后橘梗硬着头皮进去,果然就瞧见世子此刻珍爱的捧着自家世子妃的小脸…… 第1397章唇角莞尔 橘梗心里一跳,连连退步出去,不行。 裴王妃这时已经来了院子里 瞧见橘梗那绯红的脸,羞涩的神情,她到底是活了这么些年的人了,哪还有什么是她瞧不出来的。 这橘梗这般模样,定是里面有什么,她才不敢进去,灰溜溜的退出来…… “王妃……”橘梗为难,欲言又止的看着超自己笑眯眯的裴王妃。 “无事,我傍晚的时候再过来。 裴王府善解人意的笑笑,又领着松嬷嬷回去了。 “嬷嬷,你不知道,现在裴誉和顾阮这样子,像极了当年的王爷与温若隐。” 裴王妃不禁感慨一声。 “王妃。“松嬷嬷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说,只是觉得自家王妃可怜。 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就不容易,现在嫁人了就更不容易了。 夫君不喜,继子不亲厚,刚嫁过来时这王府更是龙潭虎穴。 “嬷嬷,我现在有些了。”裴王妃看到一株没书,这还是裴毅亲手所植。府里什么都有他的东西,却没有她卢飞霜的。 顾阮小脸枕在他的心口,”夫君你心跳好快。” 顾阮坐起来,小手放在他心口位置。 “见着你,没法不快。” 裴誉伸手抬起顾阮精致的下颚,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继而手放在顾阮心口的位置,只见她的小脸渐渐染上红晕。 “夫君,你先放开我。”顾阮有些不自然被裴誉这么看着,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最近裴誉是愈发的黏人了。 裴誉墨眸闪了闪,改握住她的手,这样总该是好了。 顾阮瞧着裴誉幼稚的动作,改握住她手就是让步了? 她说的是放开。 “夫君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娘子喜欢便好。” 顾阮本意是出去吃那城里新开的酒楼的,听说那儿的鱼好吃。 可是裴誉那一下午带着她在平城四处走,走了许多繁华热闹的街道。 去了好些没去过的地方,顾阮有种他要领着自己把整座平城都给走完似的。 “夫君,你最近这是怎么了?”顾阮在树下歇着,暂时走不动了。 裴誉站在湖边瞧着湖中光景“没怎么,累了。” 裴誉转身看着一旁累的坐下有气无力的顾阮,唇角莞尔。 “废话走那么久不累才怪。”顾阮心底怀疑,可是一听见裴誉这明知故问的话就来脾气了。 裴誉笑而不语,走到顾阮身后,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替她按揉起肩膀来,这顿操作另顾阮舒心些了。 算是这人还有良心。 “夫君。” “我在。” “咱们去姻缘庙。” 顾阮指着前方那做姻缘庙。 裴誉心底本能的抗拒,一时收不住那脾气“然后又求出来个姻缘劫?” 顾阮被噎了句不说话了,自己默默垂下脑袋不再说话了。 裴誉欲言又止,眸里划过一丝不忍,方才那话重些了。 现在这小姑娘该要委屈了。 “阮阮……” “世子,咱们回府吧。” 瞧瞧,这都唤世子了,这小姑娘现在不是该要委屈生气了。 第1398章别的男人 姻缘庙,他都怕了这三个字了。 “真想去。”裴誉刮一下顾阮的鼻子。 “想,去瞧瞧热闹嘛。” 这去姻缘庙瞧热闹,倒是真符合自家娘子的风格。 “夫君!”顾阮赶忙唤了裴誉一声夫君。 “去瞧瞧嘛!” 这一瞧,热闹也确实瞧见了,还未走到姻缘庙前便先瞧见了顾云锦和戚梓安。 “小嫂子!”逛姻缘庙啊! “阮阮,今日怎的想开出门玩儿了。”戚梓安开口便调侃顾阮的懒劲儿。 “平日里是没人陪,我有夫君陪我,自是勤快的。”顾阮挽上裴誉的手臂笑吟吟道。 顾阮眼尖的瞧见戚梓安微微突起的肚子,“这里人多眼杂的小心些。” 戚梓安点点头,表示知道。 有身边的顾云锦看她那么紧,她想不小心都难。 “裴世子。” “大哥。” 若说客气,这两人还真是客气,均视对方为空气。 互相礼貌的喊一声对方就没下文了。 顾阮撇撇嘴,她知道裴誉瞧顾云锦不顺眼的原因,却不晓得顾云锦是为何。 “自古有之这大舅哥和妹婿瞧不对眼儿。” 戚梓安和顾阮手挽手走在前面,这两个男人的变化,作为孕妇她是敏感的,轻易便是察觉了。 戚梓安瞧瞧一旁笑的没心没肺的顾阮,这丫头,得亏了裴誉宠着她,若非是换了旁人,这丫头指不定的可怜成什么样儿了。 “嗯?戚夫人和你说的?”顾阮挑眉。 戚夫人懂的真多。 “我大哥书信回来于我说的,他早瞧顾云锦不顺眼了,若非瞧在他外甥的份上,他一定不认这个妹婿。” 戚梓安一提起自己大哥就止不住笑意。 戚梓旭在外游历,可对自家妹妹的关注却是半点没少过。 知道自己妹妹受了委屈,他就直接寄回来一封家书,说是妹妹若愿意,那直接和离便是,我养妹妹在家一辈子也不叫别人给欺负半分。 然后便在书信说自己过三两日便回来。 可人家还没回来呢,自家妹妹有和那妹婿和好了。 把戚梓旭气的,就想一剑杀到顾太师府上去。 还在书信落款让顾云锦等着他,他瞧他不顺眼…… 听到戚梓安欢喜得意的话,顾云锦脸色微沉,他这是被大舅哥给嫌弃了。 顾云锦瞧瞧一旁安静的男人,心底有了一丝的安慰,不妨事。 他也可以嫌弃自己的妹婿,还是特别嫌弃的那种。 “戚大哥实乃我辈楷模。”顾阮点头,她也想要有这么位哥哥。 “在自己夫君面前就别夸别的男人,我说我大哥,你就别插话了。”戚梓安脸色一变,赶紧制止云长欢接着要夸自己大哥的嘴。 她可不想给自己大哥无故招来横祸。 看到顾阮的茫然表情,戚梓安怀疑看她,“阮阮,这样你夫君会吃醋的,你不会不懂吧。” 这小妮子莫不是太单纯些了。 还有她一个成婚三年的妇人了。 不是黄花大闺女了。 戚梓安太阳穴有些疼 。 “难道没人和你说过这些吗?” 第1399章不好惹的 吃醋? 裴誉好久都没吃过她的醋了。 之前裴誉还能吃些长孙允的醋,现在提起西齐,提起长孙允来,裴誉表现的云淡风轻的,仿佛就是在聊一个在普通不过的人。 一点酸意醋意都没有。 长孙允他都不醋了,他还能去醋一个从没见过的人? “没有。”顾阮这是大实话,谁没事和她说这些,裴王妃闭门不出又喊病的,回太师府她还能指望着林氏和她说嘛? 其次就是沈吟了,这小妮子还来问她夫妻相处之道呢。 她能听谁说? 顾阮倒是记得西齐的宫嬷嬷说了些,只是她记不太清了。 她也不想把讨好长孙允的法子用在裴誉身上。 那可是她夫君! 戚梓安顿时眼眶就红了,她的阮阮好可怜。 两个小姑娘在前面走着,两个大男人在后面跟着,越走越发现不对劲,前面那两姑娘是怎么回事? 那么亲密,还手牵手,还有媛儿的脑袋怎么还枕在阮阮肩膀上! 不是说了以后只许靠自己肩膀马。 这两姑娘今日是怎么了? 一见如故,相见恨晚,媛儿还在阮阮整理头发……这到底谁才是她男人,谁才是她夫君。 这是把他自己夫君给抛去脑后了吗? “裴世子,我的妻子可是要被你家的世子妃拐跑了!” 而且肚里还揣着他闺女呢! “呵,彼此彼此。”裴誉声音低冷。 他媳妇儿还被你妻子拐跑了呢。 方才那小姑娘好挽着他的手亲亲蜜蜜的走着呢,你妻子一来就把他媳妇儿拐跑了。 现在都把他这个夫君给丢在一边了。 这也就算了,这小姑娘居然还准除他以外人靠在她肩膀上…… 裴誉墨眸渐渐布着阴霾…… 真是想和顾阮单独在一起过下二人世界的。 这老是被人打扰。 只是这两人再不开心,这在前面走着的毕竟是自己媳妇,在不开心也要忍着,不然能怎么办,一个怀有身孕,一个是娇气宝宝。 哪一个都是不好惹的。 “夫君!” 前边顾阮发出一声娇音。 裴誉眉毛一挑,是在叫他。 唇角莞尔,这姑娘总算是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夫君了。 “阮阮……”裴誉刚想去牵顾阮的手,就摸着一个空气,满腹深情话没说出口就被顾阮一句“付钱”给打了回去。 瞧着摊子上那些各式的簪子“这位公子刚才那位夫人手里那支簪子,五文钱。” 五文钱,他身上哪有五文钱。 裴誉草草付钱,又才跟上那小姑娘,手里确实拿了一根簪子,然后她把那簪子簪到了戚梓安头上。 真是拿她夫君的钱去给人家买礼物! 裴誉咬牙切齿的笑笑。 “顾云锦,下次出门儿的时候打声招呼,或者说声要去哪儿。”裴誉咬牙切齿的说话,这份憋屈,就连他知道长孙允对自己媳妇心怀不轨时都没这么厉害。 那时候憋屈他还能说出来。 如今……你要他说他连自己妻子和自己的小嫂子玩的好,很开心也要吃醋吗? 第1400章爱这作劲 裴誉想了很多种自家媳妇被人抢之后自己再去夺回来的戏码。 但是唯独没有想过自家媳妇是被一个女人给抢走的。 然后这个女人身怀有孕,还是他大嫂。 这他能怎么办,他还能去打女人吗? 指不定他的脸蛋上要先出现一个巴掌印。 “你也是!”顾云锦也同裴誉语气说话。 他好几日没见着自己媳妇儿了,如今得了空闲,戚梓安的身子也好些了,想着x带她出来走一走 四处逛了逛,哪知道遇到裴誉了。 还有四妹妹,然后自家媳妇儿就被自己四妹妹拐跑了。 顾云锦自恃这辈子目前为止还没出现过什么情敌,哪知道这情敌不是男人,是一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四妹妹,这他能打吗? 他能说二话吗? 还不是得憋屈的装孙子! 两个男人相看两相厌 。 两个女人越看对方越欢喜。 心底再多不满,也也不想前面那两个小女人脸上的笑容丢了去,只好认命的在后面跟着。 越发的觉得自己这夫君难做了。 这也就算了,只是天色晚了,在外面用完晚膳了就该回家了,这两个女人依依不舍的又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还想跟着人家回家? 这个裴誉就忍不了,残忍的分开了她们十指相握的手…… “夫君,你知不知道方才吃醋的样子真可爱!” 顾阮趴在裴誉背上。 “娘子你知不知道你方才又扭伤脚的时候我有多想揍你!” 裴誉咬牙切齿道,一眨眼的时间这丫头就把自己给弄伤了。 “知道。”顾阮老实道,方才裴誉发怒了,她都要被吓哭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那儿有人打架。” 撞上了戚梓安,顾阮就在身侧,她不救谁救,索性没大碍,只是顾阮这脚都习惯性的扭伤了。 把裴誉心疼的真的想好好教训她一次了。 多大人了,那么不长记性。 顾着旁人的时候怎么不记着要先顾着自己。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娘子你在想别人之前要多想想自己。” 顾阮沉默片刻道,“我记下了。” “夫君,你方才吃醋的样子是真可爱!” 顾阮旧话重说。她好久没见裴誉这醋意翻涌的样儿了。 “瞧见我吃醋你很开心?” “开心啊,不过夫君男人的醋你都不吃,怎么吃上女人的醋了?” 顾阮想说长孙允的 可话到嘴边又换了一种说法。 “随随便便一个人的醋我都吃,岂非是太瞧低自己了。太不信任你了。” 虽然这话听着是没毛病,可顾阮还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 “夫君,我有些时候还是希望你吃醋的。” 顾阮环着裴誉脖子的手紧了些。 “我是不是很作。” “可我就爱你这作劲儿。” 会撒娇,会示弱,还会作…… 但他就是喜欢,犯贱也喜欢你,也爱你。 “阮阮今日你和大嫂行为举止如此亲密,把你这正牌夫君抛诸脑后了,回家你就给为夫好好解释一下吧。” 裴誉说着这戏便演上来了。 第1401章抱着奸夫 以往都是裴誉抱着顾阮的细腰不肯放她走的,如今这晚上二人位置却是掉反了过来,改由顾阮抱着裴誉精壮的腰身不肯放他走了。 顾阮委屈撇撇嘴,仰着头望他 。 “夫君你今天又去书房睡啊!” 裴誉笑着摸摸她的脸,他的小妻子这是舍不得他吗? “舍不得我走?” “舍不得。” “那娘子说说为夫该是睡哪里?” 小姑娘近日来大有进步啊,知道要舍不得他这个夫君了。 顾阮眨眨眼,腾出一只手来拍拍身边的床“睡这儿。” “夫君我都这般留你了,你要再走,我得多伤心啊!” 瞧瞧这话说的,仿佛裴誉再不留下来,他就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了。 裴誉只笑着看她,心底却在犹豫要不要留下来,他的寒疾……会吓着这小姑娘的。 “夫君我这么告诉你吧,我今夜是一定要和男人同床共枕的!” 意思就是不管你留不留她都不会是一个人睡觉。 你留下来了,这便罢了,你不留下,她也是不会一个人睡的! “你走吧我现在不拦你了。” 顾阮的傲娇劲儿一下就上来了。果断利落的松开裴誉,当着他面宽衣解带。 解个罗裙都是那般风情万种,这丫头绝对是故意的! “夫君你走吧,我不拦你了。”顾阮给自己盖被那刻还在和裴誉说你快走吧。 裴誉目光落在顾阮那娇媚动人的小脸上,目光渐渐深沉,若是今夜他真走了,这丫头明早起来指不定要怎么娇气难哄了。 还有她刚刚说什么? 今夜她是无论如何都是要挨着男人睡觉的,意识就是除了他这丫头还会找别人? 知道她是故意说这话威胁自己不许走的,可是……一想到棠那话,他心底就觉得隔应。 这丫头真是说话处处说到点上,让他半点余话都不敢言。 瞧着这背过自己睡觉去的姑娘,裴誉轻叹一声,自行解了衣裳,再抬腿上榻,又把那姑娘给抱回来。 顾阮有些不满意,手抵着他的胸膛拒绝与他再进一步的亲近。 “你又抱我做什么,留下来做什么,不去睡你的书房了吗?” 这男人可真是好啊! 睡了半个月的书房还不够,今夜她都开口求他留下来了这人还想走。 还要她威胁一下才肯留。 “为夫今夜要是再去睡书房,娘子的怀里指不定是抱着哪个“奸夫”呢!” 奸夫二字裴誉说的咬牙切齿的。 咬了顾阮耳垂一下。 给他戴绿帽子就这般开心? 听到奸夫二字顾阮有些心虚,干干的笑两声,手改为去抱裴誉的脖子,不在拒绝他的亲近。 这是小姑娘心虚又认错讨好的表现…… “阮阮你现在认错都是改用美人计来向自家夫君认错的?” 这确定不是在惩罚他吗? “夫君,你怀里都抱着我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了,你还舍得生我气吗?”顾阮这话说的好,他还真是舍不得。 人家乖乖的在自己怀里,他一边抱着她一边生她的气还真是有些不对呢…… 第1402章坐怀不乱 “乖,睡吧。” 裴誉摸着顾阮的后脊哄着她入睡,奈何这小姑娘今夜精神的紧,哄了好些时候都不见半分困意的。 一直睁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瞧他。 她是真的瞧裴誉像别人了。 这话她现在还不敢说,就是怕把这男人给惹毛了,在他的怀里想着别人。 “夫君我睡不着。”顾阮在裴誉怀里蹭了蹭。 “不睡觉,你想做什么?” 裴誉觉得自己不仅是娶了一个媳妇儿回来,他还是给自己娶回一个姑娘来。 又娇又媚的,有时候恨不得在床上弄死他这个夫君。 顾阮起来一些,然后自己半个身子都趴在裴誉身上,墨发如瀑布散下…… “我想要夫君。” 顾阮慢慢往上移,低头亲了亲裴誉的唇瓣。 然后眼神晶亮的瞧她。 见裴誉不为所动,顾阮直接掀开了被子跨坐在裴誉身上。 “或者为妻今日受累一些来伺候夫君。” 顾阮伸手就要去解裴誉的衣裳,一双小手却被裴誉紧紧握住。 “夫君你做什么?” 顾阮挑眉,今夜可是她主动献身的,这男人不要。 裴誉目光幽邃深沉的瞧着顾阮,“伺候为夫,阮阮你会吗?” 这姑娘在情事上娇怯的紧,连睁眼瞧他都不敢,现在说要伺候好他的话? 顾阮有些迟疑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黄花大姑娘了,这都不懂,好歹她也和裴誉睡三年了。 就这顾阮犹豫的时候,顾阮就被裴誉牵制住,被裴誉重新搂回怀里,“乖乖的,听话睡吧。” 再不听话他可是克制不住自己了。 这姑娘不用做什么,他单是瞧着她,便是做不了那君子了。 “夫君,你真不要?”顾阮不理解裴誉了,他不要嘛? 睡一个月书房把她给戒了是不是? 裴誉轻笑两声,把她用力的抱在怀里,和她说着悄悄话,嗓音温雅“阮阮乖,为夫知道你想要了,明日再满足你如何?” 这话说的还以为顾阮多缺爱似的,上杆子让裴誉要她。 顾阮俏脸一红,她没想要,她想要孩子。 她瞧见那顾澄她就是心酸想哭。 “少胡乱说话,谁想了?不过夫君今日你这般的坐怀不乱……”顾阮语气渐渐怪异起来,莫非是身体不行了? 裴誉作为她的一句,一下就听出她的言外之意,抬手在被子狠狠照顾阮臀部上打了一掌,颇为咬牙切齿道:“再不睡就把你丢出去!” 真好他一心顾着这小姑娘,怜惜于她,这姑娘倒好,反过头来净把他往龌龊地方想。 还怀疑她丈夫的身体不行来了! 顾阮双手捂脸,脸色爆红,裴誉怎么能打她呢,她又不是在家时的小姑娘,长这么还要被人打那里…… 顾阮觉得自己臀部上火辣辣的热。 “别,我睡!”顾阮羞恼不已,可也不敢乱说话,再去逗裴誉了。 连连示弱。 见怀中的姑娘真的安静睡下来,裴誉眸中漾开一抹温柔,还是睡着了好。 第1403章骄奢恣意 这睡着了也不好,这妮子睡着了觉便是放飞自我了。 裴誉这般想着,连他去书房歇息的那半个月,夜里想她过来瞧她时,这妮子差些就滚在地上去了 被子有一半落在地上一半留在床上,而这小姑娘直接就睡去了床边上,若是再翻一个身,不掉下来才怪。 无奈又好笑的走过去把小姑娘搂怀里,自己还没怎么着呢,这小姑娘倒是宛如幼崽一般的缠了上来,抱着他不肯撒手,用力些去挣脱吧又怕伤了人家…… 总之这姑娘睡觉不老实。 可是今日这小姑娘倒是格外乖巧,像只温顺的小白兔一样在自己怀里窝着。 “裴誉……” 裴誉把人儿抱紧了些,温言声声:“我在,睡吧。” 顾阮一夜无梦,第二日醒了也是精神十足。 顾阮在屋里画画,小桥流水人家,思断肠人在天涯。 “世子妃您的画比昨日的又好看了。”橘梗拍马屁道。 顾阮幽怨的看橘梗一眼,“可是这就是昨日的那副画。” 橘梗尴尬的摸摸鼻子,“是奴婢眼拙了。” “世子妃您心情不好啊!”橘梗快速的转移了话题,今日世子妃心情不似昨日好了。 “没有,我心情很好。” 顾阮口是心非,她心情糟糕透了,而且也没睡好,而且这没睡好的原因不是因为这蹩脚的认床,也非独占了半月的床身边突然出现男人睡在上面。 而是裴誉居然不睡她! 这个原因让顾阮无语至今。 昨晚亲亲抱抱都有了,她都表示要主动献身了,那人,那人居然就真的那么老实的抱了自己一宿。 顾阮抿了抿唇,这事儿她能说吗? 真丢人! 而且说了好像她是个色女似的。 顾阮瞧着画掐着日子过,想着去南巡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想裴誉的时候更多。 “阮阮专心些。”裴誉瞧着顾阮又在发呆了。 以为她是刚才被橘梗的话给打击到了所以有些心不在焉。 “我在很专心的想你。”顾阮扭头看一眼身侧的男人,一开口便是甜腻腻的情话。 裴誉眸底盛满笑意,嘉奖似的揉揉顾阮的脑袋。 “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甜丝丝的情话了。”甜的他晕头转向的,这小姑娘又不乐意扶自己一把。 “跟你学的 !”顾阮诚实道,美眸里满是促狭之意。 “跟着爷学,事半功倍,学的更快。” 听到这十二个字,裴誉微微一愣,随后想起这是三年前自己说给顾阮的话。 那时候这十二个字是在羞辱她。 “对不起。” 裴誉生来骄傲,生的一身傲骨,对着皇帝错即错,对即对,一套公正廉明,秉公执法的说辞不知是得罪了多少人,虽然现在有所收敛了。 那也仅是收敛,那份脾气还在。 如今他却主动开口和顾阮道歉…… 裴誉也是想着这处去了,有些不甘心的捏捏她的脸,“我这辈子算是折你身上去了。” 想他活这些年,骄奢恣意,桀骜不羁……唯独是败给了这个女人。 第1404章低声下气 软话不知说过多少遍,低头也不知道是被这妮子打过多少耳光了,现在连道歉他都说上了。 这妮子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良心。 越是想越不甘心,越不甘心他就越放不开这姑娘。 自己辛辛苦苦等回来的温软姑娘怎么能弄丢了。 那他多对不起自己之前的劳动成果。 “夫君。” 小姑娘没说别的话,就那样娇娇的喊上他一句夫君,他便觉得什么都足够了。 去江南的前一天夜里,顾阮实在是受不了。 裴誉待她一直很好,处处让着她,宠着她。 平白的让顾阮有种爹爹疼爱闺女的错觉。 书房的门砰一声被人打开。 裴誉放下手中的公文看着来势汹汹宛如要吃人的顾阮,唇角勾起一抹邪肆的笑意。 顾阮看到裴誉这抹笑,心底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来。 想要退后,可是想到这些天自己受到的冷遇,她也咬了咬后槽牙强行鼓起勇气进去。 绕过书桌,走到裴誉面前,看着他转过椅子面向自己,顾阮有些怕,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 这腰就被人捷足先登的揽上了。 顾阮双膝分开跪坐在裴誉的椅子上,“你干嘛!” “这话是我问阮阮才是,大半夜的来我书房做什么?” 裴誉恶趣味的强调了一下书房二字。 顾阮脸上一烧,有些恼羞成怒“我来做什么?你说我来做什么?自然是来请你这没心肝的夫君回屋去睡了!” 顾阮有些恼他,不然她还能是来做什么? 同时心底又有些别扭。 从前她巴不得裴誉这人天天睡书房的,现在他主动去了,她倒是不习惯了。 自己主动来请他回去,还被他这么打趣一番。 “你不在我睡不着。”顾阮的双臂柔弱环上裴誉的脖子,小脸埋在裴誉颈窝里,语气顿时就委屈下来了。 “夫君,咱们回屋去,别睡书房了。” 第一次这么低声下气的求人。 别睡书房了,这自然是好的,裴誉今夜也没打算继续睡书房的,只是他没想到这小姑娘竟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趴在他怀里一阵儿委屈。 嘤嘤切切的要他跟她回屋去。 这是个男人都不能拒绝。 只不过这小姑娘一会儿一个样儿的,他衣裳都脱了,这小姑娘突然反悔了,说是要他等一下,等一下就好。 裴誉无语了,这事有些时候是不能等的。 “夫君,你,你等一下,你等一下,我不会耍你玩儿的。” 顾阮这不说还好,一说裴誉就更怀疑她这句要等一下是什么意思了。 顾阮看着裴誉这欲求不满的样子简直就是要人老命了。 “娘子,你好了吗?” 裴誉语气低沉。 “我,好,好好了。” 顾阮深呼吸一口气,瞧着裴誉有些冷的神色,自己坐起来…… 裴誉被这小妮子撩的不上不下的,现在不想和这小妮子发生点什么,他现在只想有什么法子弄死这小妮子。 太磨人了,全不顾他的死活了。 “等等等等,再等等!” 第1405章想要孩子 顾阮迎上裴誉渐渐不耐的神色,心底一怕,颤巍巍的去解自己手腕上的碧玉珠子,见到她这个动作,裴誉猛地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你做什么?” “摘了避子珠。” 顾阮抿了抿唇瓣,一字一句道,字正腔圆,清晰透彻。 裴誉握着顾阮的手松了松。 见到裴誉怪异的神色,顾阮眉不由的蹙起,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 是不乐意自己摘下这颗避子珠吗? 他还是不乐意自己给他生孩子? “裴誉!你就那么不希望我给你生孩子吗?”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才抬眸看到,只见满眼的伤悲…… 心底一疼,便知道她是又想岔去了。 握着她的手把棠抱进自己怀里,奈何那小姑娘不配合的,死活不过来,裴誉也不勉强她,极是好说话,顾阮不过来,他就过去。 “你走开!离我远一点!”顾阮愤愤不平的去推他。 这个男人,她后悔今夜去找他了。 她根本就是去找笑话瞧的。 裴誉微不可查的叹口气,把那娇气的人儿抱在怀里,“我没有不希望你给我生孩子。” 听到这句话,顾阮愣了愣。 “那你方才的表现分明就是不想要,你还想骗我吗?” 裴誉语塞,他不是不想要,他只是觉得现在要孩子不合适。 同上次那个孩子一样,来的不是时候。 “我刚才只是在想你小产不久,这么早要孩子对你身体不好。” 听到是这个原因顾阮心气消了些,可还是怀疑。 “是真的吗?” 他真的不是不乐意她给他生孩子。 “自然是真的,为夫什么时候骗过你,为夫说了,阮阮生的孩子为夫一定待她如珠如宝……” “你别说了。”如珠如宝这四个字她是不信了。” 见顾阮反应突然这么大,裴誉也知晓原因,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瞧着她手腕上那颗碧玉的珠子碍眼的紧。 便自己动手去摘了它,“阮阮夜深了该就寝了。 不就想要孩子吗? 他给她,也要你能怀上才行。 长夜漫漫,互相纠葛缠绵的人儿却是各有心思…… 四月初启程去的南巡,月中便到了江南,瞧着江南成的一幕幕,一砖一瓦,一树一芙蕖,美丽的凤眸渐渐染了泪。 这里是江南城,却不是十二年前的江南城。 顾阮一个人在街上走着,看着这里的一切,不像,是真的不像,偏处处又都透露着十二年前江南城的影子。 顾阮站在城主府面前,这里是她生长了十五年的地方。 如今的江南城主是谁? 顾阮在这般想到,又方便出现一道声音“恭迎城主回府。” 顾阮扭头看去,看到那人的面貌时,心底凉了,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西齐大臣,江絮的父亲江富海。 顾阮藏在袖底的手紧紧握拳,这样的人怎配如她城主府! 是谁让他做城主的。 “哎,你是哪儿来的,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可是城主府,赶紧滚!” 顾阮笑,没想到自己站在自己家门前也有被人喊滚的时候。 第1406章勾心斗角 江南有座佛寺,甚是出名。 顾阮心思恍惚一阵儿突然想起自己似乎很久没有去给爹娘上过香了。 便独自启程去去寺院,简单向方丈大师说过便由小沙弥领着自己去后院的禅房…… 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俱寂,惟馀钟磬音。 这首诗用在这路也是一绝。 顾阮正走着,迎面撞上一八九岁的小姑娘,许是自己曾经掉过一个孩子的原因,她对着从不相识的孩子也是怜惜紧了,赶紧把她扶起来。 看到那小女孩的面容,顾阮直接震惊了。 “程,程音。” 那小女孩一脸茫然,只看到扶自己起来的是一位漂亮的大姐姐,那眼神马上就闪亮起来。 “大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娘亲的名字?” 她娘亲叫程音别人都不知道了,只知道我娘亲的字,程槿月! “你娘?”顾阮还没来的及问那小女孩儿娘亲也叫程音。 身后便传来一道她两辈子都忘不了的声音“程无虑!才一会儿功夫你就跑没影儿了?” 程无虑,程忧。 顾阮欣喜又无措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小女孩,那么她是自己的侄女了。 顾阮慢慢转过身,想要去瞧那人是不是程音。 转身去,瞧见那张熟悉的脸,凤眸渐渐染泪,是程音。 程音也一愣,看着顾阮心底一阵儿奇怪,她又不认识她,为何要用这个眼神来瞧自己。 那双眼睛有着太多的情绪,伤心,欢喜,猝不及防,震惊…… 看到顾阮脸上的表情,渐渐与自己心底思念的那人重合起来,直到那人娇声喊了自己一声“阿音” “阿卿?” 是程卿。 她还活着? 只是她怎么变了一副容貌。 世子妃丢了,这消息传进裴誉耳朵里,又是暴怒。 世子妃丢了。 在江南城,在他引以为傲的墨卫眼皮子底下给弄丢了。 “那还不去把世子妃找回来!” 就在那座庙里,世子妃丢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找不到世子妃了。 墨祁还在寺里接着寻,墨河先回来禀报与其告知。 世子妃丢了,墨卫们翻遍了半个江南城都没把人找出来。 在傍晚时,人家自己走了回来。 这一回来自然免不了被皇帝责怪的,自己走丢了,让所有人都去寻她…… 沈吟在一边瞧着她的不对劲,便在晚膳后约她出来聊聊。 “阮阮这段时间你怎么回事,瞧着气色不好,你是水土不服吗?” 顾阮想着如今的江南,她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呢。 “有一点吧。” “沈吟,你觉得江南美吗?”顾阮靠在柱上,瞧着池中早开的荷花。 心思一重重一重。 “我觉得挺美,这里远离朝堂,远离贵胄之前的勾心斗角……”沈吟点点头,难怪这丫头之前那么期待来江南呢。 顾阮听后笑而不语。 没有。 没有哪里能远离这些。 十二年前的江南城尚不能远离,如今的江南城如何离的了,如果可以今日的江南城主便不会是江富海。 第1407章放浪形骸 “夫君,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要熟悉江南?” 隔天裴誉带顾阮出门去玩儿,沿着一条深幽小巷走。 走过之后便是柳暗花明。 顾阮看着这里,只觉得熟悉,却想不起来了。 “既是带娘子出来玩儿,为夫不多做足些功课怎么行。” 裴誉包下一座船坊牵着顾阮进去,游湖泛舟,不是第一次了,但却是第一次和顾阮两个人,没有第三人打扰。 对边沪传弦乐之音,随后便是女子的娇笑声音,“对面的公子看过来啊!” 顾阮双手环胸,好以暇整的瞧他“夫君真是会招蜂引蝶。” 听着顾阮的酸话,裴誉笑而不语了,只是听对面的风流才子的话酸他这位公子哥儿身边已经有了佳人 国色天香,让那些小女子莫要胡思乱想了。 赶紧着讨好着爷才是正经事儿。 “娘子也确实是国色天香,美丽过人。” 裴誉毫不吝啬的夸奖,瞧着顾阮的眼神多了些不明。 “你这有心无力的夸奖我可不要。”顾阮给自己剥葡萄吃,也剥了一颗喂给裴誉,“夫君,咱们如今是停在江南不走了吗?” 在江南待了十日有余了。 “陛下的心思,旁人猜不透。”裴誉安抚着顾阮,怀中的姑娘够娇够媚,便刻都不得安生。 这是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箫声,顾阮眨眨眼,扯了扯裴誉的袖子“夫君,我也会吹箫。” 裴誉唇角微抽,把顾阮揽在怀里,抬手捂住她的耳朵不许她听。 “阮阮你是真不懂,还是假的不懂?”裴誉捏了捏顾阮红润的小嘴。 语气带着些咬牙切齿。 可想想她那样薄的脸皮估计也是真的不懂了。 “我现在是不懂你话的意思是什么。” “夫君你来了江南好奇怪。”顾阮手缠上裴誉的脖子,身子越发的缠上他。 裴誉这段时间君子的紧,也克制的紧。 连一次他进屋时正好瞧见她刚沐浴从净房出来,衣裳都没穿好这男人也面不改色,如泰山不动心思…… 还能走过来心无旁鹭的给她把衣裳穿好…… 半点旖旎心思不动。 连她缠在他身上,意图那么明显时他都能心如止水的把她从自己身上巴拉下来,又替她把衣裳整理好……在抱着她入睡…… 正经的都不像是他夫君了。 往日里她稍微热情一点这裴誉就想干柴被点了烈火似的熊熊燃烧起来。 如今,裴誉就像一根湿掉的柴火。 “如何奇怪?”裴誉搂着怀中的小姑娘,虽然笑,可那副笑意却不尽达眼底。 顾阮是低着头的没有瞧见。 顾阮摸着裴誉的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清瘦如竹煞是好看。 顾阮抿着唇不说话了,她总不能说裴誉不睡她了所以奇怪吧。 这说出来顾阮到觉得自己挺奇怪的。 “没什么了。” 顾阮摇头,这些大胆又放浪形骸的话她是真说不出口。 裴誉目光盯着顾阮那洁白的手腕,那避子珠自那夜起她就没戴过了。 裴誉摸上顾阮的手腕,眸底的冷意一阵赛过一阵儿。 第1408章欺霜赛雪 无论是一年前还是现在,他的孩子来的都不是时候。 还有……他的父王…… 临城。 裴毅摸着自己的心口,感受着那里一阵有一阵的刺痛。 唇色惨白,整个人瞧着都没有精神。 站在院子里都觉得脚底打飘站不稳了。 脑中的晕眩一阵厉害过一阵。 请了太夫来瞧均不知是和原因。 身子一日一日的虚弱,和亲王见了都忧心忡忡。 东寻的战神可不要这般倒下才是。 裴毅却是如没事人一般,一天天该如何便如何,只是心却是愈发的痛了,前两日白清华来了。 说是多年前的蛊毒发作了,他的心被那蛊虫啃咬出来一个血洞,那蛊虫虽被取了出来,可那颗心缺不完整了。 心上有个洞,血便从哪儿流失…… 最好的法子是换心。 换的是至亲之人的心。 如今裴毅的亲人便是裴耀和裴誉了。 难道他能去要了他亲哥哥亲儿子的心吗? 答案是否定的。 他不能。 如今裴毅也是想开了,裴誉成家了,日后不是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三哥如今也好。 裴王府也是一切都好,他欠着的活人无非是家中那位王妃。 这是他余生的歉疚。 可他不能去弥补,他还有他心爱的妻子在等他。 他心爱的温若隐还在等他。 温若隐离世前他就说过,等裴誉长大成人他便去找她。 如今裴誉都成婚了。 早便安定了,他而今也该走了。 只是走之前,老天似乎还是很怜惜他的,要他在战场上荣耀死去。 次日清晨,士兵来报,北魏率军杀来了。 裴毅作为主帅,作为军心核心所在是必定要上场的。 …… 在江南的皇帝重金购置下的四合院内,裴誉站在窗前瞧着从临城寄回来的信。 寥寥四字。 东寻大败。 “不惜一切代价,瞒着。” 声音欺霜赛雪似的寒,一个时辰之后却如身陷火炉。 全身的血都被烈火灼伤的沸腾了。 裴誉站在城主府外,瞧着那场辽源之火。 隐隐与自己之前刚上山时,在远边瞧见那那场火焰相似,与记忆中的那场燎原之火渐渐重叠。 如今的城主府就像当年的江南城一样,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救火之人来的快,却抵不过一阵风,掀起更大火势。 “墨祁,把尾巴擦干净。” 浅浅落下一句吩咐,便又转身去跟上那纵火的那抹倩影。 “裴世子。”裴誉瞧着程槿月唇角微翘,“原来是程医师,别来无恙。” 程槿月,在明州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确切说是,裴誉把人家掳来明州的。 程槿月从树后出来,转身瞧着身后火光冲天,几乎照亮了江南城。 自己的家又一次化作废墟。 只是为什么这一次心底觉得特别爽快呢? “这事我老早就想做了,多亏裴世子推波助澜。”程槿月言语充满感激之情。 对裴誉当初把自己掳走的事也不多加计较了。 毕竟裴誉不掳走自己还有旁人会掳走自己。 都1409章说你爱我 裴誉回到屋,见着顾阮温良恭顺的坐在床边仔细整理他的衣物,容色平静淡然,外面的喧嚣的也扰不了她这份平静。 温良恭顺的模样,简直是让裴誉想象不到在两个时辰前火烧了城主府之人就是自己面前温婉居家的妻子。 “夫君,你回来了!” 看到裴誉回来,顾阮欣喜迎上去,“你的手怎么这样凉?” 顾阮不由责问,这人老是说她照顾不好自己,如今他才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手凉成这样了也不知道加件衣裳。 手被一双柔荑握住,暖暖的温度传入掌心…… 裴誉勾唇笑笑,“一会儿就热了。” 顾阮不知其意,抬头奇怪瞧他,他这是怎么了。 还没想明白呢,顾阮就突然被裴誉亲住。 裴誉今日吻她不似往日急切,狂热,倒是有些细水流长之意,浅浅的吻着她,手慢慢放在她腰上,隔着衣物去抚摸她光滑的美背。 另一只手放在她纤细的脖子,不断的在往衣领里探。 顾阮有些被吓到,想拒绝,可一眼便是瞧见裴誉深不见底的眸子,此刻出现几分恳求来。 阮阮,别拒绝我。 “阮阮,你救救我好不好。”裴誉亲了亲顾阮的眉心,认真看她,见她不作答应,裴誉叹一口气,弯腰把这人抱起,放坐在了最近的桌子上,身下的襦裙被堆在腰处。 顾阮手紧紧抓着裴誉的肩膀,咬着牙齿受着裴誉的横冲直撞。 顾阮原以为就这么一次,做过了就是。 这段日子裴誉不能念着这些,也不去碰她,有时候确实想要了也是一次草草还没结束的。 只是这一次顾阮没想到裴誉不仅不按之前的来了,今晚还要变着法子去折腾她。 事后,裴誉摸着顾阮腿间的滑腻,亲了亲她的眉心“我抱你去沐浴。” 顾阮蔫蔫的点了点头。 手臂上也挂满了青紫,“夫君你今夜是怎么了。” 顾阮奇怪,他今天怎么了,或是这个月他都怎么了? 奇奇怪怪的。 来江南之后裴誉表现的就更加奇怪了。 “没事。”裴誉手放在她心口的位置,“阮阮,说你爱我。” 说你爱我。 顾阮小脸一红,好好的说这干什么。 “快说。”裴誉在顾阮心口捏了一下。 语气带着些不容拒绝。 顾阮吃痛的皱眉扭头仔细瞧一眼裴誉,双手环上裴誉的脖子,在他唇角亲了下“我爱你。” 裴誉舒适的勾起唇。 夜深了,城中的那场火也散了。 可裴誉心底的火没散,瞧着身旁假睡的女人目不转睛,“阮阮你现下是睡着了吗?” 顾阮不敢答话,闭着眼睛继续睡,今夜裴誉不知怎的了,跟嗑药似的折腾她,简直要人命。 顾阮假睡着,突然感觉被下伸出一只手放在自己腰间,还没解开带子就从衣服下面钻了进去放在她的肚皮上。 顾阮绷不住了,伸手按住裴誉的手,欲哭无泪的央求道:“夫君,您别闹了好不好,早些就寝吧。” 第1410章不足为惧 裴誉的手放在顾阮的肚皮上墨眸一暗,刚想撤开就被顾阮按住了手,带着点哭腔央求他。 “困了?” 顾阮连连点头,困了她是真困了,“夫君咱别闹了好不好?” 她不想来了。 “那你睡吧?”裴誉伸手把顾阮搂在怀里,还是没有半点要放过她的意思。 “阮阮今夜你委屈些好不好,救救我吧。”一边说着一边又吻上顾阮的唇瓣。 顾阮想哭,裴誉今晚到底是怎么了? 不过很快皇帝就给了顾阮答案,刚来江南不足半月,皇帝收到边关急信,裴王爷战死沙场,边关二十万军士死伤无数…… 裴毅死了? 听到这消息顾阮如一道惊雷劈在她头顶。 难怪,难怪裴誉那般奇怪,难怪…… 只是裴毅怎的会死,他是战神啊! 是谁杀了他,谁能杀死他。 得知裴毅死的消息,丝毫不差的传回了北魏皇宫。 休月与皇帝喝茶听着太监来报大喜,战事大捷,对方的战神死了,北魏军心大振。 问是否要乘胜追击。 “陛下臣以为还是穷寇莫追。”休月放下茶盏。 对于裴毅会死这事她并不意外,早就预料到了。 如今得知这消息也不过是再让她开心笑一笑。 不仅她知道裴毅会死在战场上,恐怕就连裴毅那个儿子也是早便知晓的。 即便他不知道,裴誉如今又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休爱卿何出此言?”北魏帝不解,眼下时局大好就该是乘胜追击才是,何故要穷寇莫追,这不是给了旁人喘息的机会。 “陛下,西边还有一个齐国盯着咱们呢,后方空虚岂非是给敌人有可乘之机。”休月可是一直防备着西齐的那位太子殿下了。 师尊说过,那位西齐太子才是最深不可测之人。 至于裴誉……如今只怕是也走了他父亲的老路了。 不足为惧。 听得休月这般一分析,北魏帝笑了笑,“得休爱卿,乃是北魏之福。” 休月出来御书房,不远处便瞧见了霍锦衣,像是在等人。 霍锦衣看到休月急急迎了上去“休月!东寻的裴王怎么了?” 霍锦衣一大早便得到消息,北魏大败东寻,裴王死了。 这怎么可能! 裴毅他怎会死! “微臣见过锦妃娘娘。” 看到是霍锦衣,休月唇角勾笑“锦妃娘娘慌忙来此不知所谓何事。” 霍锦衣深呼吸一下,她见不得休月这副高高在上的嘴脸,看谁都是一副瞧不起,冷冰冰的样子,这人简直是比顾阮还要讨人厌恶。 “休月你不要左言而顾其他,你快告诉我裴王爷到底是怎么了。” 裴王战死意味着是东寻败了。 休月眉眼含笑一点一点的掰开霍锦衣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指“锦妃娘娘,后宫不得干政。 再说了出嫁从夫,锦妃娘娘如今该关心的该是咱们北魏胜了没。” 霍锦衣美眸暗淡一瞬,呆滞询问“那北魏……” “北魏大获全胜,来人送锦妃娘娘回宫,事关母族的事,锦妃娘娘适当回避的好。” 第1411章改嫁了吧 “夫君……”顾阮看到裴誉回来,再是精致秀丽的衣裳也掩不住他眼角眉梢的疲惫。 顾阮赶紧迎上去,想说什么,可见着他这般疲惫的样子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裴誉如行尸走肉一般被顾阮牵回去床榻上坐着,像只木偶任由顾阮摆布,顾阮拧了湿巾给裴誉净面,擦手,屋子里静悄悄的。 突然裴誉一把抱住眼前的人,把头颅埋在顾阮颈窝里,顾阮坐在一边不敢动默默的放下了巾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她知道现在是裴誉最受伤的时候。 不久顾阮觉得颈间有些湿润。 “夫君,你难过就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说出来我替你分担一些。” 裴誉不答,只抱着眼前人,紧一些再紧一些。 “阮阮。” 裴誉突然喊了她一声,“顾博瑞与敌国勾结,这事儿你知道吗?” 沈吟房里,沈吟瞧着一旁坐立难安,一直在屋里走来走去的男人有些脑袋疼,“将军,您你不能坐下歇一歇,您现在这般急也是无用的。” “边关乱了,裴王战死,边关还有二十万将士在那儿苦苦支撑,我如何还能坐下歇歇。” 现在谢斐只恨不得现在能立刻飞去边关主持大局才是。 沈吟被呛了一句,也不说话了,这男人上战场打仗的事她一个妇道人家是说不上什么话的。 只是谢斐这干着急的,她瞧着心底也着急了。 沈吟起身走至谢斐身后,伸出手抱住他精壮的腰身“将军这是打算要领兵挂帅出征吗?” 沈吟不想他去,他们成婚才多久,半年都没有。 谢斐就要走了,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将军,我知道这是你是使命所在可是我舍不得您,您把我也带上吧,我绝对不给你添麻烦……“ 沈吟话愈发小声了,最后带上了一丝恳求。 谢斐皱起眉头转身瞧她,双手放在他的肩上“吟吟,我会领兵出征,即便陛下不允我也会领兵出征,就如你方才说的这是我的使命所在。 我知道我才与你成婚短短时日不该把你一个抛下在家,我亦不能把你也带去n战场,那样你会成为我的后顾之忧。 临城不比平城好,甚至于更乱,你也不该去到那里。 我更不能抛弃在边关苦苦支撑的二十万军士,我不能对不起东寻……” 沈吟眸光渐渐暗下,早就知道的答案,可是从谢斐嘴里再一次说出来她就是接受不了。 “所以你就要对不起我吗?” 见沈吟哭了,谢斐也不能昧着良心的说什么他一定会活着回来,或是什么什么时间内一定回来,这些都是他保证不了的…… 谢斐把沈吟搂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的情绪。 一个在哭,一个也不说话。 “吟吟。“谢斐突然叫她。 “嗯?”沈吟情绪好了一点,可谢斐又说出一句催人肝肠的话来,“若我战死,你便改嫁了吧。父亲和母亲不会难为与你——” 第1412章如此黏人 谢斐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吟猛的推开了,然后一巴掌打在谢斐脸上“谢斐!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你战死了,就要我改嫁? 这是你给我找的后路吗?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一个不甘寂寞的人吗? 还说什么你父母不会为难于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让她改嫁? 说的真好。 “你就那么想死,那么愿意在头上戴绿帽子吗?” “不是,吟吟,不是!”谢斐瞧着沈吟反应那么大,也自知自己方才是说错了话。 “吟吟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万一,是万一,万一我死了——” “何必等万一你现在就一纸休书给我就是,何必要等你往后战死,你现在给我一纸休书岂非更是一劳永逸!” 万一他死了。 这人就不知道说些她爱听的话吗? 说些让她放心的话,让她乖乖的在家里等他,等他回家…… 可这人说什么,一开口就是要她改嫁! 她嫁谁去? 谢斐看着眼前伤心落泪不像话的沈吟,心底狠狠一疼伸手把她抱住,任凭她怎么挣扎,他就是不放手。 “吟吟,媳妇儿,我错了,你别生气了,我刚才不该那么说的,你别哭了好不好。” 就凭你现在哭成这副伤心模样,他哪儿敢呐。 “谢斐!你就是一个混蛋!”沈吟捶打这谢斐的胸口,她听到裴毅,那么厉害的人都死了。 那人还是东寻的战神,他都是在战场上了。 她本来就担心谢斐,结果这人还说什么万一他不幸死在战场上了就要她改嫁去。 这人怎么这样儿! 怎么可以这么混蛋! “好,我是混蛋,我是混蛋,媳妇儿你先别哭了好不好。刚才都是我错了。”谢斐这辈子除了对顾阮弯腰低头以外就是对沈吟了。 挺拔了二十三的身姿如今又弯了下去。 他可是足足长了人家五岁。 “那你打算何时去临城。” 沈吟不再哭闹,事情轻重缓急她还是可以分辨清楚的。 她刚才不过是在气愤谢斐说让她改嫁的事儿。 “明日便启程回平城。”耽搁不得。 沈吟垂下眉眼时间那般紧。 “将军,你真的不能带上我吗?”谢斐无奈一笑,难得自家媳妇如此黏人,却是要缠着他把她也带去战场。 若是他出去办公之内的,不用她开口他也是要带上她去了。 “吟吟,你在家要好好的,等我回来我便向陛下请假一年带你出去,好好儿陪你一阵儿。” 这便是拒绝了。 沈吟不语了,谢斐这话倒是还有些良心,这次是叫她在家乖乖的,等着他回来。 谢斐抱着沈吟,手擦着她脸上的泪,动作愈发的温柔了,谢斐瞧着她,喉结微微下滑,沈吟一瞧就知道他想要了。 心底现在还有些不高兴可也不想拒绝了他。 他就要去临城了,这一分开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见面。 沈吟手环住谢斐的脖子踮起脚尖就对着他的唇瓣吻了上去,“谢斐,在这事儿上能不能像打仗那样子,利索一些!” 第1413章温柔小意 在这种事上让自家媳妇不满意不乐意了,这是对他身为夫君沈吟夫君的一个耻辱。 谢斐俊眸一狠,一只手扣住沈吟的后脑收另一只手在她腰间摸索着,最后寻到她的依结出轻轻一拉,沈吟的衣服便如数散开了去,那月牙 白胸衣还是好好保护着沈吟的身子…… 衣物层层剥开落在地上,对最后一小件胸衣谢斐倒是不急着脱了,隔着浅浅的布料揉着她的身子…… “谢斐,你别磨磨蹭蹭的,我难受。” 沈吟柔软的依附在谢斐怀里,这人今天怎么这样。 “吟吟乖,一会儿便让你舒服。” 绯色的烛光不断跳跃,暧昧的光打在放下来的青色帷幔上,帐帘底下人影高高低低,沉沉浮浮…… 一场情事过去,谢斐抱着沈吟去清洗回来,把她搂在怀里,手里把玩着她的秀发一边打量着这床。 “吟吟。” 头顶上传来谢斐低沉的声音,有些嘶哑。 “怎么了。”沈吟现在累的说不出话了,但是她就是不想睡,这个没心肝的男人,再过不久就要把她这个如花似玉的妻子抛在家里,远赴边关了。 “我觉着这帐子没咱家屋里头红色的帐帘好看。” 这个是青色的。 说到这个,沈吟小脸一红,家里那个艳俗的红色帐子也不知道谢斐怎么就是对它瞧上眼了,不许她换。 后来他才告诉她原因这是他们新婚的时候购置的帐子…… “吟吟,你说是不是?” 谢斐在沈吟脸上亲了下。 怀中的小姑娘是越来越软了。 从前见她时所表露出来的大家闺秀,温文儒雅的样子他是有多久没见过了。 “嗯。”沈吟笑声的答了句。 “将军,妾身舍不得您。”沈吟抱紧了些谢斐 小脸埋在谢斐怀里,不想让他瞧见自己伤心的模样。 “将军,您去了临城……回纳妾吗?”沈吟迟疑了好一会儿才把心底的这个问题问了出去。 她瞧着别的武将出去打仗,一去就是数年,回来的时候身边也是带了一两个美妾。 谢斐蹙眉,他媳妇儿这是不相信他的操守了? 他敢纳妾,他老子就敢揍死了他。 “怎的,害怕了?”谢斐不答反问,难怪想跟着她。 “不是,将军您若是纳妾,妾身也是无话可说的,到时候只请将军赠妾身一纸休书,休弃了妾身便是。”沈吟摇头,她不怕,但是她不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而那时候谢斐既是带着妾回家了。 那便定是要给对方一个名分的,她瞧着也是揪心难受。 听到沈吟这般轻描淡写的话,半点都不曾挽留他的话,谢斐俊眸一皱,伸手抬起沈吟的下颚,一双锐利冷厉的眸瞧着她。 “那本将军也是有问题要问你,当初你嫁给本将军是陛下下旨赐婚,还是沈妃娘娘从中周旋,你嫁给本将军不过是在求一面盾牌护你安全。” 嫁给他只是权衡利弊下做出的决定,这些日子来的温柔小意也不过是她的做戏…… 第1414章认贼作母 沈吟薄唇微张,想要反驳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上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初她姑姑要她嫁给谢斐的时候 就是这般想的。 嫁给他,求一面护自己的盾牌。 “说!” 谢斐捏着沈吟下巴的手力道又重了一些。 语气也是愈发冷硬。 沈吟明眸微垂,放在谢斐腰身上的手动了动,扯过被子将他二人盖好,声音淡淡“将军,夜深了,该就寝了。” 谢斐却是不愿意放过她,硬把她从被子里拽起来那刻,那般轻松,手轻轻用力就把这人从被窝里提了起来。 如此轻松,这般容易,谢斐又有些不忍了。 提她起来做什么,人家不想说你还能对人家实行严刑逼供吗? 难不成你还要打女人吗? 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你的妻子! 谢斐闭了闭眼,深呼出一口气,强行忍下心底的不快,“无事,你睡吧。” 沈吟被谢斐拉着坐起来,现在也是没心思想睡了,自己坐在床上靠着软枕玩儿着自己的头发。 身边渐渐传来男人的呼吸声。 沈吟偏头看他,心底边也在想自己嫁人就是为了求k一块盾牌的吗? 沈吟闭了闭眼,想着这段日子谢斐对自己的上心与爱护,不由自主的脸红发烫…… 显然是不止这些的。 沈吟想明白了,动了动身子,掀了掀被子自己睡进去,再去拉过谢斐的手臂放平……谢斐睁眼,低头瞧着钻到自己怀里睡觉的女人,缓缓勾起唇角,转了身大手一身放在沈吟的腰上,把人又抱过来些 管这女人嫁给自己目的为何,反正她都是自己妻子了,总不能因为生气,他就得要食素委屈自己了。 媳妇儿的便宜该占还是得占! 沈吟不知道谢斐的心思,若是知道的话,现在定是要一脚把他踹下床去才是。 顾阮下巴被枕头磨的生疼,待到身后的男人停下来,拿过被子轻轻盖在她身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最后又带着沐浴之后的清爽气息回来,看到床上美艳旖旎的人儿,眸的呀。色又变了变。 抬腿上榻,也不顾女子身上的脏物把人家抱进怀里。 过不久……“夫君~” 顾阮无力的喊着裴誉,睫毛被泪水打湿,上面现在还是挂着水珠。 “我在这儿。”裴誉不紧不慢回答,低头亲亲她的唇瓣,“顾阮。” 突然他认真的喊了一遍她的名字。 薄唇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大手一伸,把人揽进了自己怀里,待身边女人熟睡,他才又道:“你从前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从来都是身不由己。” 由不得你,更由不得我。 要付出的代价真的很大。 他小姨也羡慕这样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到头来她得到什么,红颜薄命,早早的就死了。 被皇帝利用害了她姐姐的女儿,害了自己的母族。 最后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她选择在倚梅园自缢,手段决绝,她恨皇帝,可是连累的霍尊幼年丧母,甚至一度认贼作母…… 第1415章节哀顺变 从江南回到平城,一路快马加鞭也是用去了十日时间。 裴王府再度刮起素白锦缎。 家丁,婢女皆着素衣,腰间系了一根白布…… 裴誉身子一颤,顾阮赶紧扶住他,跟着他一块儿往灵堂去,刚走进便听见里面此起彼伏的哭声,裴王妃身穿素服跪在了最前边,一张脸上不施粉黛,清丽婉约,脸上无悲无喜,眼睛却紧盯着那灵位片刻不愿意移开。 蒋氏唤了一声世子爷回来了,裴王妃也是丝毫动静没有,直挺挺的跪在蒲团上。 “世子爷,王爷等你好些时候了。” 蒋氏抹着泪站起来,只是这眼泪有几分真假就不得而知了。 裴誉站着不说话,松开了顾阮到手走到裴王妃前面,跪下,眸中无悲无喜,连滴泪都不见流下。 裴誉跪在蒲团上边,脑中浮现的一幕幕画面皆是前年他父王回平城时的画面…… 他的父王意气风发,英姿飒爽如今变成一具冷冰冰到尸体躺在棺材里。 中间全是旁人的安慰之意。 大抵是什么裴王爷战死沙场,荣光无限。 是为了东寻百姓死的,大义大爱。 要裴誉节哀顺变,莫要伤心坏了身子…… 皇帝皇后也亲临灵堂,使得气氛愈发的严肃,低沉与惶惶不安。 皇帝走的棺材前,看到棺材中央躺着的人仪容完整,如生前那般俊雅,明朗…… 好像裴毅现在也只是睡着了一般。 皇帝眼眶一下就湿润了。 裴毅死了,他,他姐夫死了? 十二年前温若隐死了,十二年后又该是轮到了裴毅吗? “陛下节哀。”武皇后扶着皇帝站不稳的身子。 皇帝不说话,手用力的握着棺木…… “陛下,微臣觉得还是让子添安息好。”左权站在一边冷冷道,走过去不动声色让皇帝去到一边,若非是他,裴毅又怎会宁愿在边关苦寒之地十余年不回来。 他又怎会战死沙场。 左权扭头看一眼默默跪在灵前不说话的裴誉,心底也是一痛,裴誉也算是他瞧着长大的,瞧着表现着挺没心没肺的。 可心底最重情义的还是他。 这性子和他父亲学了个十成十。 如今闷声不吭,指不定心底边多难受。 听谢斐说从江南回来这段时间这小子就闷着不说话,整日里不愿吃不愿喝的,谁都拿他没办法。 连谢斐那脾气瞧了都说自己心酸了。 如今回来也没还好休息,衣裳没换就来这里跪着了。 现在谁来了和他说话,他都是不管不顾的。 听到左权的话,那明显是责怪的语气,皇帝想恼,可看一眼身后的棺椁又硬生生的将这气忍下了。 他还不想当着裴毅的面儿和左权吵架。 皇帝顺着左权的目光朝裴誉看去,眼睛也是霎时就红了。 裴誉,他的侄儿他当年也是抱过他的,在他话里一口一个姨夫的叫着,声音简直是甜到他心里面去了。 直到后来温若隐死了,裴誉性情就变了,再也不喊他一副了,只有冷冷淡淡一眼一板的喊着他陛下。 如今他的父王又没了,这孩子…… 第1416章合葬不准 已入深夜,前来吊唁的宾客都走了,这灵堂中还跪着裴王妃,裴誉四人。 松嬷嬷也在一边伺候着这三位主子。 “世子妃世子这一日水米未尽,不然您下去为世子熬一碗粥让世子吃些也垫垫肚子,省的王爷这事儿还没过去,世子这里又拖垮了身子。” 顾阮看一眼裴誉,脸还是那张脸,但却是憔悴不少。 “劳嬷嬷都照料这里。”让顾阮去熬粥也是变相让她去休息。 顾阮从蒲团上起来,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下去,幸好松嬷嬷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顾阮,才免去了这事故。 顾阮瞧一眼自己身旁的男人,不为所动一点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甚至她刚才要摔倒了都没有要扶她一下的意思。 顾阮垂下眸子,鼻子酸酸的,眨了眨眼强行把那眼泪给憋了回去,不在裴誉跟前哭出来。 顾阮走了,松嬷嬷见她那样不放心便也扶着她出去。 现在灵堂内又只剩下两个人了。 裴王妃看着灵位今天第一次开口说了一句话“裴誉,若我死了,能和裴毅合葬吗。” 裴誉墨眸微动,“王妃娘娘自然是要与王爷合葬。” 许久没说话了,声音不由变得有些难听。 “我说的是裴毅,不是裴王爷。”裴王妃眸子一冷。 她不要和裴王合葬。 “我父亲自然是要与我母亲生同穴死同寝。”裴誉声音不变。 “可我也是你母亲。”裴王妃咬牙切齿。 “继母罢了。父王灵前,本世子不想与王妃争论。” 听到裴誉这话,裴王妃就知道了,她是不配的那个人。 过了半个时辰,顾阮端着粥和小菜回来了,松嬷嬷舀了一碗递去给裴王妃,顾阮自己也舀了一碗给裴誉。 “夫君,你吃一点吧。”顾阮有些站不住了,今日跪了一日,她就受不了。 更别提裴誉,从江南回来平城的每个夜他都是身穿素服朝着平城的方向一夜跪到天明,如今…… 裴誉目光落在顾阮手中的那碗粥上,指尖都是烫红了。 没接过那碗粥,抬手摸摸她的头,她的秀发,“累了吗?” 声音温柔低雅,顾阮却半点听不得这样的语气。 阴阳怪气的,她受不了。 “不累。” 顾阮摇头,尽管她现在有些走不动了。 裴誉眼底浮出几分嘲弄,不累,她有多脚气马他又非是不知道。 今日折腾了整整一日还能不累。 今日的事儿忙完了,明日还有更多的事在等她呢。 顾阮皱了皱眉,这粥挺烫的。 “乖,去休息,今日把精神养好,明日还有的忙。” 裴誉说着又放下来手,那碗粥也是不看一眼。 “夫君,你把这碗粥喝了我便去,不然我就一直举着。” 裴誉不肯接,顾阮也犟着性子不肯走,一碗粥凉了便又去换一碗热粥。 裴王妃在一边看着只觉得那里不对劲,这两夫妻似乎又是在闹矛盾了。 不就是一碗粥吗? 喝了便是,裴誉此番行为倒像是在故意折腾顾阮。 第1417章我舍不得 最后那碗粥裴誉还是喝了,后半夜的时候,裴誉才离开了一会儿,他虽是伤心难过也还不至于要把自己身体也拖垮下来。 顾阮睡着了,裴誉找来烫伤膏仔细替她上药,上完药之后又是自嘲的笑笑。 舍不得就是舍不得,习惯了对一个人的好,那这些东西便是一一烙印他的灵魂里,骨肉里,对她的一切关心爱护都是成了一种本能。 “娘子,你说为夫该拿你怎么办?” 裴誉眷恋的摸摸顾阮的小脸,不舍得把手从她的脸上拿开。 静默的好一会儿才叹气转身离去,去净室沐浴换过了一身素净衣裳才又翩翩回来。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心底动容几分,掀起薄被抬腿上榻,再把那人抱紧入怀里去…… 顾阮直觉睡梦间有什么东西抱住了自己有些不喜欢扭动着身子想要逃开去,却闻到空气里的那一丝丝清冽的淡香味儿。 是裴誉身上的味道。 顾阮小意挣扎,又放弃了,不由自主的也将裴誉抱紧了一些。 …… 将军府,谢斐回来了,也意味着他很快就要走了。 饶是沈吟做了这些天的心理安慰,劝说自己这是应该的,自己的夫君去保家卫国她应该开心感到自豪才是,可是她就是半点也笑不起来。 沈吟沐浴回来了,就坐在美人榻上看书,是自己平日里最爱看的诗经,可是现在心底烦躁的她如今是半个字也瞧不进去。 这时门嘎吱一声想了,是谢斐回来了。 沈吟放下书朝他走去,“将军,你……几时出发?“沈吟欲言又止。 “待裴王入葬,三日之后便启程。”谢斐说话顿了顿。 这小妻子一直舍不得自己走。 连回平城那段时间他就没怎么见着小姑娘小笑过。 “将军,您真的不能把我也带去临城吗?我,我舍不得您。”沈吟伸手抱住谢斐的腰身,把自己塞进谢斐怀里去。 这些肉麻麻的话她平时是不愿意说的,可如今再不说,她这夫君可就是随人跑了,也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见一回。 沈吟撇了撇小嘴儿她舍不得。 “万一您也像裴王爷一样,一去十几年不回来,那你要我怎么办?” 沈吟不乐意了,这这她还是要守活寡了不成。 谢斐笑,裴王不回平城那是有理由的,就是不想见陛下。 他可不一样,他是要回来的,要回家见媳妇儿。 “不会,,我怎么舍得把你一个人扔在家里边儿?” 谢斐告诉她,他不会。 他便是想他父母也不舍得。 宰说了边关若无战事,他一个武将一直驻守边关皇帝心底边也是不会痛快…… “那你就把我带去临城吧。” 说说了几次,绕了几遍,还是又绕回了原点,把这小姑娘也带去临城吧。 这怎么行。 “不可以,吟吟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谢斐斩钉截铁的拒绝。 不同意便是不同意,没有二句话可言。 临城多危险,若非他功夫好,他在临城……都好几次差点在自家屋子里被人夺了性命,可见临城里边儿是不安全的,里面还有别国的奸细…… 第1418章纵着男人 若是真带这姑娘去了,他不得每日里提心吊胆才怪,说不准还要把这姑娘拴在裤腰带上,走哪儿都要带着她。 平城乱,但是她有将军府护着,她是沈候府嫡女,也没有敢随意欺负她。 沈吟挫败的垂下了头,小手隔着衣物在谢斐小腹上画着圈。 果然呐 这男人对你好的时候你便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能给你摘下来。 可他若是待你不好了,任你乞求卑微入泥地,人家也是半分不会去同情你,还要用冷冷的与其说“沈吟你从今日起便是死掉这条心吧!” “沐浴过了?”谢斐衣服上带着些水汽。 “嗯。”谢斐眸子微变,上前一步伸手揽过沈吟的药,他再过几日便要走了,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这美人自然是要多多品味一下了。 他还不想要离开平城的时候还委屈自己一把。 谢斐揽住沈吟的腰,双手再往下手上用力直接将沈吟抱了起来,腾出一只手将桌上的茶碗器具扫落在地,沈吟坐在桌上,听着那劈哩叭啦的声音头皮就一阵儿发麻,谢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每次和她行房都要用这个姿势。 只是男人是爽了,女人却受苦了。 她是大家闺秀,从小教的便是礼仪,要端庄得体,她何时见过这样阵仗。 只是她拗不过这个男人,第一次勉勉强强的答应了他,这第二次第三次的这男人就肆无忌惮了起来。 她想到嬷嬷同她说的话,若是不想一定要及时说出来,不能太纵着男人。 宠坏了人家…… 现在沈吟就无比后悔当初没听嬷嬷的。 沈吟还在后悔间,谢斐就卷这她的裙子,眼看就要卷到大腿了,沈吟赶紧伸手制止他,惊呼道:“将军你做什么,不可以!” 谢斐被沈吟阻止也不恼,倒是想瞧她不可以什么。 “不可以什么?”他和自己媳妇儿亲近亲近还不可以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斐眉眼生出一分不怠,他骨子里却是不喜欢有人忤逆他,做了这些年呼风唤雨的将军也没人敢忤逆他。 只是如今娶回来一个娇滴滴的姑娘他倒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多次不听话他忍忍就过去了,只是现在他想和这姑娘亲近亲近她就不乐意了,还不可以。 怎么就不可以了? 沈吟低下头,将自己的裙子从谢斐手中拯救出来重新放下去,“将军,您先放我下来。” 她坐着心底慌,害怕。 谢斐不说话,把沈吟抱了下来,不动如山的站在她跟前,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她,仿佛在问到底是什么不可以,你给本将军说清楚! 若是说不清楚,你今日就别想走了! 沈吟看到谢斐这眼神有些害怕,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将军,你生气了?” 这女人明知故问,他现在是很生气! 自家媳妇儿不愿意和自己亲热,还遭了自家媳妇的拒绝。 “我没有!” 谢斐一字一句道。 沈吟摸了摸鼻子,都这般明显了。 第1419章我有了! 沈吟唇抿着笑意牵过谢斐的手,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肚子上,声音愈发的温柔如水。 “现在将军知道妾身为什么不可以了吗?”沈吟觉得谢斐不傻是一定可以明白的。 谢斐目光灼灼的盯着沈吟的肚子,眉愈发深皱“吟吟你这是肚子疼不舒服吗?” 所以她刚才那般不配合。 沈吟的笑意僵在唇角,看着谢斐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 “将军,您就只感受到了这一点吗? 就是没有其他什么了? 沈吟觉得自己现在肚子才是有些痛了。 自家夫君他不是傻,他是特直。 “不是肚子疼,那你还有哪里疼?”谢斐百思不得其解。 莫不是他的小媳妇儿还有什么隐疾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 “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沈吟生无可恋道,“你自己慢慢想吧。” 沈吟绕开谢斐去,到一边坐下,小手护着自己的小腹一会儿幽怨的瞧谢斐一眼,一会儿便又是瞧一眼,每一下幽怨的不得了。 谢斐被沈吟瞧的心底发毛,愈发的不知道她是怎么回事了。 还好的怎的就这样儿了。 “吟吟,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谢斐把手放在她肚子上,她肚子怎么了,是痛吗,还是有什么别的不舒服? “将军,我难道除了会肚子疼,我就不会有别的东西了?” 这人傻不傻,她都表现的怎么明显了。 “呃,还会……”谢斐语塞,她的肚子还能吃东西,还能摸…… 软软的很舒服…… 沈吟抬手揉了一下谢斐的脸,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我换一个说法吧,将军,你要当爹了!”沈吟眼神亮晶晶的看着谢斐。 当……爹? 谢斐整个人被沈吟这道消息炸的七荤八素的。 他要当爹了? 谢斐看一眼沈吟的肚子,当爹了? 他要有闺女了? “我有了!” “有什么?”谢斐还有一点反应不过来,真的有了? 这么突然? 沈吟抿抿唇“我有你的孩子了。在江南的时候,陈太医替我把脉的。” 所以那个时候她那么不愿意谢斐走。 她刚有了身孕,谢斐就要去边关打仗了,让她孤儿寡母的在家里,她得多可怜。 找陈太医把脉,这事便是准妥了。 谢斐先欣奋过后冷静下来,看着沈吟平坦,没有鼓起来的腹部眉愈发深皱。 “你说是在江南的时候怀上的?”谢斐声音诡谲,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不是,是知道有的。”沈吟摇头诚恳回答,有什么问题吗? “那时候你怎么不跟我说,从江南回平城一路上多急,马车驶的多快你不知道吗?出了点事怎么办?” 谢斐简直想要狠狠教训这个女人一顿,平日里说棠不够细心,不够关心她这个妻子。 现在好了,她自己都不关心自己的身子了,她怀着身孕还敢跟着他一路疾驰回平城,不怕自己弄出点好歹来。 再不然你和他说一声,她有孕了,他肯定是不会带她上路的,至少等她胎坐稳了他再派人把她给接回平城去。 第1420章亲热亲热 “如今刚好两个月了。”沈吟低下头摸摸自己的肚子。 谢斐心底气着她,被她气的亲口疼。 “环儿,去请大夫!” “请大夫做什么?”沈吟猛地抬头却看到他愠怒的神色。 “你说我请大夫做什么,沈吟!你要命不要命了,你怀着孩子你还敢出门远游,你还敢一路快马加鞭跑回平城来,沈吟,你要命是不要!” 谢斐平日里要么喊她吟吟,要么喊她媳妇儿,这连名带姓的喊她还是头一遭。 沈吟有些被吓到了。 谢斐心底气她,心底也是庆幸她没事儿。 谢斐想起她在江南时就有了孩子,那他夜里和沈吟亲热……岂非是对孩子造成影响了? 想到这个他又后怕不已。 若是沈吟不知道自己有孕便算了,可她知道不说这得多气人。 “赖你!” 小语娇娇的来一句“赖你”谢斐一脸懵赖他? 这怎的就是赖他了? “我倒是想说的,是你自己讨厌。”沈吟坐在榻上,小模样无辜的紧。 “在江南的时候我诊出自己怀孕了,想要和你说的,但是裴王爷战死的消息传过来,我没机会说。 晚上我想要跟你说的,结果你说什么?你说你哪天不幸也战死沙场了,你就要我改嫁! 你把我气坏了!” 沈吟顺手拿过桌上的书砸了谢斐一下。 “你都要我改嫁了,我有没有怀孕你还有必要知道吗?”谢斐愣愣的站在原地,哑口无言。 原来这还是他的错了。 想清楚对错,谢斐很快软了脾气,上前就想抱人家“吟吟我错了。” “走走走,不需要你认错。左右等你那日战死沙场了,我呢就带你的孩子改嫁!然后阮它叫别人做爹!” 沈吟没好气的就要推开他。 自己的孩子叫别人爹? 谢斐俊眉一拧,这怎么行。 “想都别想。”谢斐把沈吟抱在怀里。 手掌轻轻抚摸着沈吟的肚子,就那么神奇自己就要做父亲了。 可惜……他在过不久就要走了,没法陪着他的妻子直到生产,也没法知道自己的孩子是何时胎动,何时…… 更加不能陪着这孩子长大。 他突然就不想去边关了。 “吟吟,孩子的名字我来取好不好。” 闻言,沈吟就抬头看他,果然同戚梓安说的那般,这男人呐知道自己做父亲了,表现就是不一样,比如在这孩子在她肚子里还是一块肉的时候他就已经在幻想这孩子长什么模样,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性子如何,调皮吗? 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 “将军,这还早呢。”还有七八个月呢。 “你同不同意就是了。” 早如何了,时间充裕他才好想名字。 “同意。”沈吟没有不同意的,这当爹的给自己孩子取名字才是正理。 “不怕我取的难听?”谢斐对自己到是挺有自知之明。 “难听我认了。”沈吟毫不嫌弃谢斐。 都是人家妻子了,如何还怀了人家的孩子了,她还有嫌弃的理吗? 谢斐唇角微翘,捧着沈吟的小脸就往她唇上亲了下去…… 第1421章我强迫你 “咳。” 谢焓不自然咳了一下。 斐儿大半夜急忙忙的找大夫他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呢,结果听环儿说是夫人有孕。 夫人有孕岂不就是他儿媳妇有孕了。 他和蓁蓁盼了这些年的孙子这下知道了能是不激动欣喜,随后又见环儿着里忙慌的找大夫,还以为沈吟出来什么事。 这不急忙忙的就赶来瞧儿媳妇了,结果刚进门就瞧见人家小夫妻在亲热。 他这张老脸,如今是没地方可以放了。 “将军!”沈吟不满的喊了他一声,这和自家夫君亲热也就罢了,怎的还叫自己公公婆婆给瞧见了。 “乖不怕不怕,一会儿爹娘问起来,你就说是我强迫你的。” 谢斐赶紧去安慰沈吟,这姑娘倒是难得害羞呢。 等过了一会儿,谢斐才去把父母请了回来,还有大夫,叶蓁蓁亲热的握着沈吟的手跟她说一些怀孕的细节之类的。 还说了些怀孕是的禁忌。 问她有没有恶心之类的。 她怀着谢斐两兄弟的时候就害喜严重半点荤腥闻不得。 可是受罪了。 沈吟摇头,她现在还什么感觉都没有。 谢斐则是被他老子拉到一边去教训了。 他媳妇儿都怀孕了,他还不知道要心疼人家,还要碰人家身子。 这若是碰出个什么好歹来怎么行,把他孙子碰没了怎么好? 这臭小子真是越大约气人了。 也不知他这么就生了这个儿子。 谢斐自知是理亏,耷拉着脑袋受着自己父亲的训斥“父亲,儿子晓得了。” 晓得了,晓得一个鬼。 若不是沈吟今天和他说了,那他…… 谢焓不信这小子的话,但也是无可奈何。 “对你媳妇儿好点儿,要会心疼媳妇儿,明白吗?” 谢斐赶紧点头头明白明白,他还能有什么敢是不明白的。 “行了去看看你媳妇儿吧。”谢斐走过去看沈吟,正巧这是大夫也把完了脉“恭喜将军恭喜夫人。” 知道沈吟怀孕了,但是是由大夫在他面前诊出来的,还说着恭喜他的话…… 谢斐唇角微勾。 “恭喜将军,夫人如今有孕两月有余。” 听到沈吟怀孕两月有余,那就是再去江南前有的孩子。 如今她又一路从江南赶着回来一路上颠簸。 “大夫你在说说我儿媳妇的胎像如何。! 叶蓁蓁皱眉,她可是不想乐极生悲。 “回夫人,小夫人的胎气稳固并无不妥之处。”听到大夫这般说叶蓁蓁才是放心了些。 待送走了大夫,叶蓁蓁这才过问这小两口“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还怀着身孕了就敢出去瞎跑。 还敢从江南急赤白脸的回来,要不要命了。”叶蓁蓁心细也想到这点。 不由的生气,其中更是生谢斐这小子的气。 这小子就和他爹是一个样的。 他当初有孕,这人也糊涂,什么也不知道。 “娘,我这不是回来后才知道的吗?” 谢斐摸摸鼻子,替沈吟说了话。 “所以你这个夫君得当的有多失败,自己媳妇儿怀孕了都不知道!” 第1422章老犯恶心 送走了叶蓁蓁,沈吟才松了一大口气。 谢斐见状不禁笑道:“怎么这会儿知道害怕了?刚才那劲头又是上哪儿去了?” “你别打趣我。” 沈吟坐在美人榻上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你方才怎么说是回来后才知道的,你居然敢骗人!”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人还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毛病呢? “我何时骗人了,我本就是回来之后才晓得你怀孕的。”谢斐捏了捏沈吟的脸颊。 “再者我不那么说,你不得挨母亲的训吗?我可舍不得。” 一个女儿为自己怀胎十月生儿育女的就够辛苦了。 这还要挨人家的训斥,她这还活是不活了。 若果一定要训斥一个人,那就训他好了,再怎么样他也是母亲的亲儿子。 他也被训不到哪儿去。 沈吟被谢斐搂在怀里,唇角扬起一抹笑弧。 在过不久谢斐就要走了,于是在他还没走的时候一有时间便陪着沈吟。 阖府上下都知道他们的小夫人有身孕了,更是被大少爷喜欢。 连二少爷知道自家嫂嫂有孕也是见天小玩具往人家屋里送…… “今日这般早回?”沈吟瞧见今日谢斐比一般时候都要早回来不免诧异。 “没事多陪陪你,今日如何,还犯恶心吗?”沈吟前两天说没什么害喜反应,可这才多久人家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 两三日的功夫,瞧着人便是有一圈瘦了下来。 小脸惨白的样,全然没有往日里白里透红…… 瞧着他也是心疼。 “今日,今日好些了。”沈吟犹豫一下说话,今日也不好,她见什么都没胃口。 心里边老犯恶心。 “是不是真好些了,吟儿你可别骗我。”谢斐满腹怀疑,若是她真好些了,今日怎的还是一副虚弱模样。 “当然是真好些了,我又骗你做什么。”沈吟说话都没劲儿了。 “不管你好些没好些,有些话我今天可是要提醒你一两句的。” “什么话。“见谢斐严肃起来,沈吟也认真了几分。 大有洗耳恭听的意思。 “提醒的话就是你家夫君我早过两日可是要去边关了,指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你还不赶紧趁着我还在家的时候使唤我一下?” 沈吟眨眨眼,也是是哦,这人很快就要走了,这孤苦伶仃的守家给他生孩子。 而他了,出征几年一回来就一个满地跑的娃娃甜腻腻的喊着他爹爹。 这个人又没为这孩子做过什么…… 沈吟想通之后“将军,我想要吃最情楼的糯米糍。“ 谢斐勾唇一笑,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我这就去给你买回来。” “夫人,将军对你可真好。” 环儿在一边羡慕道。 沈吟却是摸了摸肚子,“我知道。”裴王府那边如何了?” 沈吟心底记挂着顾阮,想着六年前自己第一次见她时说的话,她便忍不住心底烦闷。 加之她又怀了这个孩子,害喜严重心情不加盟,便是愈发烦闷了。 “回夫人,裴王府那边一切都好。” 第1423章放肆的手 裴王府说好也是不好。 裴王下葬那日,裴王妃跪在灵前看着那棺材被人抬起,突然就高声喊了一句“王爷!不要留下妾身一个人!” 说完,裴王妃便站起来一头撞在棺木上,气绝。 皇帝叹裴王妃对裴王的情比金坚,也有叹裴王妃这一辈子终究是…… 裴誉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若她死了能不能和裴毅合葬是个什么意思。 他同意吗? 父亲的愿望是与裴家人,祖父,祖母还有母亲一起。 而不是入王陵。 而裴王妃,她入王陵,并非他心狠,只是他父母合葬,裴王妃又葬进去算得什么。 给他九泉之下的父母添堵? 人都是偏心自私的。 顾阮在屋里坐着,听着温婉说话,说是裴誉今夜仍是宿在了书房…… “他今夜……还是睡书房?” 温婉点头,她也不知道两位主子之间这又是发声了什么。 “世子妃您放宽心,如今王爷刚去,世子心底头伤心……世子妃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奴婢的意思是世子是最敬爱王爷的,最重情的,如今王爷走了,世子心底也不好过……世子妃奴婢没有要为世子说话的意思。” 温婉都要急哭了。 世子哪里舍得冷落世子妃,世子前半夜是在书房睡的,可那次后半夜世子没有悄悄的回主屋去,世子就是舍不得世子妃。 只是世子似乎不愿意让世子妃知道。 第二天早晨也是早早的醒了,不让世子妃发觉。 “我知道。”顾阮低下头,她如何不知道裴誉有多敬爱他父王。 “温婉,你下去吧。我要休息了。” 顾阮低下头,他们还不止是这个原因。 还有别的。 顾阮看着一旁的香炉,闻多了便是觉得脑袋昏沉沉的。 起身去把香灭掉才熄灯休息。 半夜的时候,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子被人掀开一脚,随后身后便贴上了一片温热的胸膛,一只手搭在她身上,然后她便被人揽在了怀里。 鼻翼间是她熟悉的气息。 “阮阮,我知道你没睡。” 裴誉清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因为你的呼吸重了。” 闻言顾阮也不在装睡,在裴誉怀里转了个身,伸手也抱住他的腰,把小脸埋进他的怀里,贪婪的闻着他身上的味道。 “裴誉,你每晚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那香闻着为何那般使人昏昏欲睡。 “说了舍不得你便是舍不得你。” 让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他可不舍得。 “乖,睡吧。”裴誉拍了拍顾阮的背。 “你舍不得,为什么不正大光明的来,还要藏着来,还不许我知道。” 这不是在故意的让她伤心难过吗? 裴誉笑着亲了亲她的眉心见她醒着,手不禁落在她的领口,一点一点的试探着往里面探去。 “想知道原因吗?” 顾阮赶紧制止裴誉继续要放肆的手,“裴誉,不可以,父王才刚入葬,你就想着这回事儿了?”你这是让你父王在九泉之下都不安心呢! 第1424章一纸休书 裴誉手顿了一下,“所以现在知道什么叫做一入王府深似海了。” 语气含着浓浓的讽刺。 顾阮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裴誉吓人。 “裴誉,夫君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顾阮觉得他是被裴王爷的死给打击到了,现在有些疯魔了。 “阮阮,我现在很清醒。”裴誉手指灵活的轻易解开顾阮的衣裳,很快便玉体横陈在他身下。 到底是做了三年夫妻了,裴誉很清楚哪儿能让她迅速沦陷…… 一场旖旎情事散去,裴誉抱着顾阮沐浴回来,床榻已经被人重新清理过了。 “阮阮。” “怎么了?” 顾阮声音发哑,嗓子干的疼。 “无事,就是想叫叫你。” 裴誉把人抱进怀里,手探进顾阮的衣裳里,摸着她开合的蝴蝶骨…… “阮阮,我们和离吧。” 裴誉眉眼紧锁,目光复杂的看着怀中的人,待她熟睡了去,才慢慢启唇。 他不敢当着她面说和离。 舍不得,但如今不得不舍得。 顾阮睡得迷迷糊糊的,恍惚她听到裴誉要说什么和离的话。 要跟她和离吗? 顾阮想质问他,可眼皮沉重的让让不得不歇去这个心思。 次日早,顾阮醒时,身边的男人还没走,和着昨天一样的姿势抱着她。 容色沉静安然,顾阮抬手摸着他的眉,一会儿又摸摸他唇,觉得自己昨日可能是累坏了,出现幻觉了。 “大清早的你就折腾我?”裴誉睁眼,抬手便拿下她不安分的小手。 “我没折腾你,夫君你昨晚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顾阮身子挨近裴誉一些,把他抱紧了些。 这段日子裴誉都奇怪的紧。 “没有,你今日怎么醒的这般早。”小姑娘素来赖床,即便是醒了也要转一个身继续再睡。 “不想睡了。” “也好,我也睡不着。”裴誉伸手把顾阮抱在怀里,掌心下皆是女子美好的肌肤…… 在裴誉的书房内,一纸泛黄的信纸落在地上。 信纸最是开头写着休书二字。 顾阮站在原地,手指着这休书有些不可置信,“休书?你要休了我?” 裴誉容色渐冷,温润如玉的面容此刻被一层厚厚严霜覆盖,连声音都是欺霜赛雪的比寒。 “你不是一直想与本世子和离吗?然后去和别人双宿双飞吗。 我如今全了你心意,不好吗?” “难道说你现在又是不想和离了?” 裴誉放下笔冷笑一声,缓缓抬眸看着顾阮,眼神冰寒。 “这休书你什么时候写的。”纸页泛黄,绝对不可能是近日写的。 “三年前,娶你的那天晚上。” 顾阮脑中的一根弦崩开了,三年前,娶她的那个晚上,也就是他娶自己的时候他就打算要休她了。 “那为什么现在才给我。” “为什么,因为之前你刚嫁过来就受了伤,我把你休了于心不忍。” “裴誉,你要知道,这休书我收了,就没有挽回余地了。” 裴誉没说话,此时无声胜却有声。 顾阮接了休书就走,没有回顾府,反是绕道去了京兆尹,将数名皇子昭昭罪行呈上,私养兵马,暗通敌国,陷害三朝忠良足以处死罪。 还将顾太师平时贪污受贿,泄露考题,以私谋权是罪状依数呈上,数罪并罚,不死也得刮掉一层皮肉。 第1425章登基之喜 然后,然后是什么,是知道皇帝知道此事勃然大怒,想要那她问罪的,而她却早一步被裴誉休弃,早一步离开平城……裴誉也是免不去包庇之嫌。 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父亲的死都不管了,皇帝气笑了。 原他之前还说裴誉清心寡欲,不近女色……如今她竟是为了一个色字,不理父亲战死边关,不顾还在边关苦苦支撑的二十万将士们…… 皇帝下令,此人非仁非义,非忠非孝之人不配为世子,故将其贬为庶人,幽禁别院。 到底是念在裴誉是裴毅的儿子,裴家最后的血脉,他不杀他…… “滚滚滚,滚出去在外面给朕跪着!” 裴誉不言他话听话的出去跪着…… 日头越发大了,如今是烁火流金的七月……宫人们在外站上一会儿便是热的受不住,更别提裴誉一动不动的在太阳底下跪了。 墨祁有些急,想去把他们世子爷带走。 “墨尘,你拦我做什么?” 墨尘看他一眼“世子不是在跪陛下,是在跪王爷。 “世子妃心太狠了。”墨棋在一边道。 墨尘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又闭上了嘴。 随后皇帝的另道旨意也下来了,顾太师府的,皇子府的,五,六二位殿下贬为庶民,流放边关。 顾太师府收其家产贬为庶民。 …… 待再见顾阮时她已是别国丞相。 三年后顾阮站在北魏的御书房前,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顾阮当初离开东寻与程音来到北国,凭顾阮的智谋与看人眼光选了六皇子轩辕澈为主,为他步步筹谋,仅三年时间铲除绊脚石,登基帝位。 欲封顾阮为后被拒,不死心的拜顾阮为相,以求日久生情,让顾阮心甘情愿嫁自己。 之前和这六皇子是谋士皇子之间的互利关系。 如今他竟然说喜欢自己,还想要娶她为后。 顾阮摇摇头,这掺了交易的感情还是变质了。 还有就是那休月知道轩辕澈喜欢自己的时候,这几日连着上朝,三番五次针对于她。 她觉得自己都要给休月的眼神捅出来一个马蜂窝了。 “顾相大人,陛下正在御书房等您呢。”顾阮点头,低头看一下自己的朝服,不舒服。 顾阮一进屋,便是瞧见休月。 “休大人。” “顾丞相。” 假意寒暄一番顾阮便闭嘴不说话,她想知道轩辕澈叫自己来做甚。 轩辕澈目光复杂的看了顾阮一眼。 这个人做了自己的谋士三年,他却想了她五年。 起初这人来找上自己时他觉得自己是有了机会的,她是裴誉的世子妃,他不知为何裴誉休了她。 顾阮不说他也不问,他想着他自己总能捂热她的心。 却不想这人根本就是一个无心之人。 “本国新帝登基,东寻,齐国自是要派使者前来恭贺登基之喜。 接迎之事,朕便交由二位爱卿共同接待。” 这也是对其二国的礼遇,自己最信赖的臣子前去接迎。 听到东寻来人,顾阮右眼一跳,觉得有些事情要发生了。 第1426章权倾朝野 “顾丞相可是知晓东寻使者乃何人。” 出了御书房,休月喊住了她,语气第一次这般亲和。 顾阮的眼皮却是不安的一下跳了又一下,这三年她和休月积怨已深,休月每次恨不得弄死自己,三年有两次是送自己去死的。 第一次东寻新皇登基大喜,北魏自是要派代表前去贺喜。 休月便把她推了去。 第二次北魏皇帝病重,需以南疆圣物做药引治病,休月把这差事送给她头上了。 而今是第三次了。 “不知。” “那本大人便于顾丞相说道说道,今年来的是西齐太子长孙允。 东寻来人则是……当今位极人臣,权高势重的裴王爷,裴誉。 听说这次是与从前的世子妃洗刷了冤屈,如今来求佳人重归怀抱的。 就是不知是何冤屈,能让裴王爷不远千里来此寻妻。” 休月笑容愈发的高深莫测。 裴誉来北魏于她是有利的。 顾阮凤眸微闪,东寻使者是裴誉,只不过他已不是当年的那个裴世子,而是如今权倾朝野的裴王爷,而那老皇帝也崇尚仙丹,服用过多早早驾崩,如今是四皇子霍尊继位称帝。 娶左侯爷的嫡女为后…… 霍尊娶左长安了,真好。 “事说完了,休大人可放本相离开?” “当然可以,顾丞相请。”休月让开一条路,看着顾阮渐行渐远。 心底在思考裴誉来这儿怕不只是为了顾阮…… 真是债。 顾阮回府,谁也不见,只是被休月带给她的消息狠狠的惊住了。 裴誉要来? 耳畔又想起裴誉一年前的话,让她在北魏乖乖的,等他来接她回家…… 她不信的,可今日休月给她的消息又是在她头顶落下一道惊雷,东寻使者,不日来北魏,到时候是真是假一目了然,她不可能是骗自己的。 “顾阮啊顾阮,你还真是不争气。” 当年那个男人伤你多狠,明知道你是被冤枉的,明知道背后有人动手脚,他还是信了旁人的话。 还是要去冤她,辱她,还口口声声的说什么这是在为她好。 为她好就是给她安一个谋害公公的罪名然后休了她。 把她赶出平城,如今他又来,又来找自己回去。 这算什么? 顾阮手里拿着一杯精致的酒盏,酒盏内是清亮醇香的酒…… “不是说最不喜欢闻酒味儿吗?” 一道凉薄的声音传入顾阮耳中,手中的酒盏应声落地,顾阮猛地的回头,看到站在屋中的男人,见裴誉一身白衣如画立在船头,漆黑如墨的长发随意披泻于肩,一张脸犹如鬼斧神工般的经心雕琢,春山画眉,寒江凝眸,青峰琼鼻,飞樱点唇。遇雪犹清,经霜更艳,美到了极处,艳到了极处。 只是这人瞧着比三年前稳重多了,人也凉薄多了,周身都透着股不近人情的气味儿。 而且比三年前更加难以招架了。 顾阮从三年前裴誉有的模样的记忆力抽身而出。 “如今我很喜欢闻这酒味儿。” 第1427章灼人春色 三年前,江南。 “夫君……”顾阮看到裴誉从外面回来,再是精致秀丽的衣裳也掩不住他眼角眉梢的疲惫。 顾阮赶紧迎上去,想说什么,可见着他这般疲惫的样子便什么也说不出了。 裴誉如行尸走肉一般被顾阮牵回去床榻上坐着,像只木偶任由顾阮摆布,顾阮拧了湿巾给裴誉净面,擦手,屋子里静悄悄的。 突然裴誉一把抱住眼前的人,把头颅埋在顾阮颈窝里,顾阮坐在一边不敢动默默的放下了巾子,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她知道现在是裴誉最受伤的时候。 不久顾阮觉得颈间有些湿润。 “夫君,你难过就说出来,不要自己一个人憋着,说出来我替你分担一些。” 裴誉不答,只抱着眼前人,紧一些再紧一些。 “阮阮。” 裴誉突然喊了她一声,“顾博瑞与敌国勾结,这事儿你知道吗?” 顾阮身子僵了僵,“顾博瑞?” 那是谁? “你知道吗。”裴誉温柔把顾阮抱在怀里,温热的唇瓣贴在她耳边,说这话唇瓣一下一下的磨着她的耳朵。 “顾博瑞与敌国勾结这事儿你知道吗?”裴誉不厌其烦的又问。 “我不知道了,你问我做什么。”顾阮心慌乱了几分,看着裴誉的眼神慌乱不已,顾博瑞与敌国勾结,裴誉问她做什么。 “夫君,你怎么,好端端的问这个?”与敌国勾结,奇怪的裴誉,东寻打败,战死的裴王爷,顾阮想到这心里的惶惶不安终于是知晓一些原因了。 “无事就方才国师大人寻了为夫说话。 说是阮阮与顾博瑞狼狈为奸通敌卖国,将方才太师府书房里的边防布局图给盗走送给了北魏,这才使得北魏大败东寻害死父王。” 顾阮忍不住发冷发颤,被这男人抱在话里,顾阮愈发惶惶不安。 一个人男人,说着自己父王的死那般轻松,好似是在说“阮阮瞧今天的天气多好,适合出门游玩踏青……” 这样的男人得是有多可怕,而自己如今就被这危险的男人抱在了怀里…… 顾阮小手突然紧紧攥着裴誉的衣襟“夫君,这都是楼烨瞎说的,我没有。” 裴誉提了提唇角,他自然是知道这是楼烨瞎说的,边防布局图怎么可能出现在太师府。 只不过这顾博瑞通敌卖国这事儿却假不了…… “我知道,我的阮阮一直都很乖,不会去做这些坏事。” 裴誉安慰状的摸摸顾阮请软的发丝。 声音却比往日诡谲几分。 “那你刚才问我那问题,是不是在怀疑我。”顾阮抬起头看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 没有得到话,却在裴誉把她揽入怀中,动手剥去层层衣物时,玉体横陈的躺在他身下,美人芙蓉面,勾魂摄魄眸,眉眼间都是灼人的春色…… 裴誉头颅埋在顾阮颈肩,沿着她精致的锁骨一路吻下,留下一串鲜艳的红痕。 最后温暖的唇瓣停在顾阮耳边“我只是怀疑西齐的东宫太子妃罢了。” 第1428章孩子没了 顾阮身子一颤,捏着裴誉肩膀的手用了些力气。 “程家主,好久不见。”程家主三个字更是说的顾阮头皮发麻。 程家主,多少年她没有听见过这个称呼了。 她是程家的少家主,十五岁接任家主,本份没尽几日就嫁给了长孙允,后来程家遭此灭门之祸她也无力挽救…… “紧张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怀疑程家主,西齐的太子妃娘娘对西齐太子余情未了,甚至与人勾结出卖东寻?” 两人做着最亲密无间的事儿,却说着世间最是无情的话。 “难怪你平日里的见着长孙允便走不动道儿,难怪当年去西齐和亲你也是半点不在乎,难怪在宫里长孙允要亲你,你也不闪不避。 其实心底还是惦记着人家。 难怪你当初见了长孙允,回头便不管不顾的说要和我和离。 真是没想到啊,本世子这三年来的枉做了第三者,让你和长孙允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裴誉说话一句比一句刺耳,最后像是不想看她一般,猝然抽身,又把顾阮翻过一面儿去,让她趴在床上……细碎的吻落在顾阮光滑细腻的美背上,很快上面便印满了男人留下的青紫的吻痕。 顾阮睫毛上挂着水珠,下巴被枕头磨的生疼…… “顾阮!老子这六年对你这么好!你就是这么回报老子的!” 裴誉平生第一次对顾阮爆了粗口,是长孙允的事气了他。 也是他父王的事扰乱了他的心,他现在是真没法子冷静下来。 长孙允害你家破人亡,害你做了七年的孤魂野鬼,到头来你还这般想着他,念着他。 本世子待你这么好,宠着你,护着你,除了那次孩子的事情对不起你之外,他哪儿对不起你了,至于让你心心念念的都想着要跟他和离吗? 顾阮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我吗? 裴誉掐着顾阮的腰……一场旖旎情事结束,裴誉才抽身出去,捡起地上的衣服去了净室沐浴更衣走时瞧也没瞧床上狼狈的女人一眼。 顾阮忍着疼,从床上起来,小腹传来阵阵绞痛,腿间滑下湿热的液体,顾阮皱皱眉,起初还不觉得,可到后面小腹越发的疼,顾阮看着自己双腿间流下的血液,大脑一片空白。 她的小日子没来啊,怎么会流血…… 腹部熟悉的绞痛,双腿间留下的血,想起吃了五六日的月事……顾阮忍着疼赶紧穿衣裳站起来准备去找大夫…… 裴誉刚回来就看见顾阮衣衫胡乱的披在身上,手扶着床柱站起来,裙摆上正一滴一滴的滴着血,染红了身下的裙子。 裴誉墨眸一紧赶紧扶着她“顾阮!你……”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裴誉,裴誉,孩子……” 流那么多血,孩子哪还保得住。 裴誉坐在顾阮床前守了一夜,手一直放在她的小腹上,他这是又没了一个孩子吗? 接连着两次,都是他自己把这孩子给弄掉的。 裴誉握着顾阮的手有些紧了。 第1429章一抹沉痛 他以为她落过一次产,就连大夫都说了她往后不易受孕的,他以为她不会怀孕的。 孩子…… 裴誉掌心贴在顾阮的肚皮上,心底的沉闷苦痛也是一阵一阵赛过一阵,他的孩子再一次的没有了。 还是被他自己给弄掉的。 第二日顾阮睁眼,觉得腹中空空的,和一阵剧烈疼痛袭来,把顾阮惊醒坐起来,手摸着自己的肚子,孩子,她的孩子还在吗? 正这般想着裴誉已经推门而近了,“此处回平城,走的水路。” 马车颠簸,她刚刚小产了,经不起这样的颠簸。 走水路可日夜兼程,是最好的选择。 顾阮不理这些,只扭头看向裴誉“裴,裴誉,孩子呢?” 还在不在。 听到顾阮问他这个问题,裴誉把眉皱下,眉眼间演示着一抹沉痛。 裴誉抿了抿唇,走到顾阮面前,抬手将她微乱的头发顺好,然后拨到她身后去。 看着她光洁的手腕“那避子珠你何时摘的。” 那避子珠了取,他竟还不知。 他记得那晚他同他说想好生个孩子,为此还把避子珠摘了,他以为她在再说笑话引他开心的。 没想到……她是真的有孕了。 可是这个孩子来的太短暂,在他知道的时候,仅仅才知晓他的存在两个时辰的时候,这个孩子便已经化作一摊血肉离他而去。 他现在心底麻麻的,木木的,还有一次沉沉闷痛……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但是喜悦还真是没有。 “我早就取了。”顾阮精神不大好。 “阮阮,你要坚强点,孩子……没有了。”裴誉牵过顾阮的手,握着棠到手,语气温柔缠卷的告诉他的妻子孩子没有了。” 顾阮人直接就愣了下来,眼眶里的泪猝不及防的落下,晶莹泪珠落在裴誉的大手上,灼人的眼泪使得裴誉的手猝不及防的一颤,心肝也紧跟着一疼。 孩子,孩子没有了? “不,不可能,裴誉你骗我的对不对?不可能的我的孩子还在它不可能没有的!”顾阮不信,怎么可能没有,怎么会裴誉。 裴誉,裴誉他肯定在气昨日的自己,他在气自己,才说这话故意骗她的。 所以这是不可能的,她的孩子还在。 裴誉见她伤心激动,裴誉往前坐了些,把人儿揽进自己怀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这她。 “阮阮,孩子日后咱们会有的。” 听到这话顾阮脑中的一根铉崩断了,较之方才愈发崩溃,“你骗我!我的第一次小产的时候你也这般说的。你骗我! 裴誉你骗我,这是我们的第三个孩子了。” 顾阮哭声悲痛又绝望,几句话,几个字说的裴誉撕心裂肺,心肝剧颤。 听的她的话,心头也是难过一阵赛过一阵,第三子,是啊,他们的第三个孩子。 她之前说了,她的第一胎是双生子…… “裴誉你骗我!”顾阮手捶打着裴誉的胸口,她的孩子没了,再一次因为它父亲,她的孩子没了。 第1430章二婚有子 最后顾阮没了力气,虚弱的靠在裴誉话里,闭上眼睛,小脸惨白已经失了往日的白里透红…… “裴誉,你生来克子知道吗?” 连着她的三个孩子都是因为眼前人才没有的。 顾阮想恨他,自己做不到,想爱他,可他做的这些事她也实在爱不起来。 听到“生来克子”四个字,裴誉身躯一颤,一双唇抿的紧梆梆的。 “你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 顾阮闭上眼睛,她现在一眼都不想瞧这个男人。 裴誉松了松抱她的手,“那你好好休息。” 裴誉扶着顾阮躺下,还想要说什么,人家已经转过了身去。 背对着他。 裴誉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可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推了出去。 看着船边上,看着这一路山水,这心情还是放松不下来。 “裴世子瞧着似乎是有心事,不妨说与本国师天天,说不定本国师也能替裴世子解解其忧愁。” 楼烨走过来看着裴誉温和启唇。 之前不是很得意吗? 如今见了本国师怎的又是这副表情? 哦,是裴毅那老混蛋死了,这小混蛋笑不出来了。 见裴誉不理会自己,楼烨也不恼。 毕竟人家心情不好。 楼烨勾唇一笑,“本国师前两日夜观星象,不如裴世子猜猜本国师看见了什么。” “本世子很闲。” 楼烨张了张嘴,又被裴誉这话气到了。 什么叫做你很闲,你是原本就是一个闲人 。 这话说的好像是他闲的没事做了…… “裴誉是既然不想问,那本国师自己说便是了,本国师前夜里夜观天象,发现两星相撞,呈红色星象…… 那颗星正是世子妃的本命星……” 铃星入子女宫,一般都是没小孩儿的,难以修成正果。 而顾阮……她的星象他看过两次,第一次十分奇怪,这一次轻松平常。 裴誉身子一颤,转身看向他墨眸染起一抹凉薄。 “裴世子放宽心,本世子也与裴世子卜算过,二婚有子。”二婚有子,就是要裴誉娶两个妻子了。 裴誉闭着眼,可人家的话还是不留情的钻进自己耳朵里要自己听见。 等他说话,洋洋得意的语气着实是让裴誉心底烦闷,转身扭头认真的盯着楼烨。 “楼国师今日泄露此多天机,不怕遭雷劈吗?” 这句话成功的又把裴誉噎死了。 这人如今是越来越气人了。 你这兴致勃勃的和人家说事,结果人家完全不把你自己当回事就。 楼烨脸上的肌肉抖了些,最后有些恼羞成怒,“裴世子,本座希望你好自为之。”说完便气势汹汹的走了。 裴誉懒得管他,他只是在想顾阮该怎么办。 还有他两次未出世谋面的孩子。 好自为之? 他现在想把这句话还给他。 谢斐去见过皇帝回来,便瞧见裴誉站在船边望着江水,无悲无喜的样儿。 谢斐见了站在一边也不上前去…… “将军,您不去安慰安慰裴世子?” “算了,让他一个人待会儿。”谢斐犹豫了一下。 第1431章过不下去 裴誉站在床边看着被对他而睡的人。 “阮阮,该用膳了。” “不用了,我不饿。” 顾阮虚弱的声音从锦被里传出她不想见他。 “或者你出去,我就吃饭。” 裴誉声音默了,只坐在床边看着她。 “起来,或者我把你抱起来。” 明显是威胁人的话,顾阮听了心底一阵恼怒立刻掀了被子坐起来,那大动作,裴誉瞧了赶紧又扯过被子来给她盖上。 “起来就起来,这般大动作做什么。你刚……你还受不得凉。” 裴誉想要说你刚小产了,在做小月子,不能贪凉,说出来又是碰到顾阮的伤心处,话到唇边转了一圈,裴誉又换过了一句话。 顾阮看着裴誉的动作,见他紧张自己的模样,心底觉得讽刺又有一种令她无比恼恨的开心。 她在开心什么,眼前这人害的自己没了三个孩子,她还要开心。 她有什么好开心的? 紧紧是因为这人紧张自己她就开心了? “我受不受的凉,裴世子如今事后操心不觉得晚些了吗?” 每次都是这样。 裴誉墨眸闪烁,不去接她的话,去拿过食几,然后再把饭菜放在上面,见顾阮迟迟不动筷,裴誉才道:“阮阮,我厨艺没这般好。” 炒菜什么的,他不会,所以这些不是他做的,你尽管吃吧。 听到裴誉这么说顾阮才放心了些,她和裴誉置气,可她还不想亏了自己的身子。她之前和裴誉置气,她月子便没做好,如今要养回来才是。 见顾阮肯吃东西,裴誉薄唇微勾,可这碗粥是我做的,这些菜也是我烧火才能做的。 顾阮吃着第一口粥就愣下了。 裴誉会的不多,她知道的就是做做粥,还有没有盐味的面…… “我吃好了。”顾阮逼着自己吃了两碗粥这才说不要了。 “把食几撤了吧。” 裴誉点头扬声唤来侍女,让她把这些饭菜给撤了去。 “现在还有再歇一会儿吗?”裴誉见她困顿。 “不想。” 顾阮闭上眼,睡了一日了,如今她睡不着。 裴誉见她不想说话,自己也不去逼迫她。 至少是不像之前那样难尽于人了。 裴誉牵过顾阮的手,那人明显抗拒了一下。 可最后还是没有剧烈反抗的将手抽走,不让他碰她。 “阮阮,那个孩子,我是真的不知道。”他若是知道一定不会那般对她的。 “不知道?你不知道你就可以对我那么粗暴吗?” 顾阮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似的,“裴誉,你每次总是有这么多的理由。” 语气带着些许失望,裴誉有些慌了,看着她渐渐的不知所措起来。 可还要他说什么,他已经什么都说不出来话了。 再说什么,也是徒劳。 “裴誉,等你父王这事过去了,咱们和离吧。” 顾阮唇角扯出一抹残破的笑。 “我和你是真的过不下去了。” 裴誉握着顾阮的手没说话,就那样静静的坐着,一直到烛火暗淡昏黄…… “阮阮,天色晚了,你该就寝了。” 第1432章诛灭九族 什么和离的话,他不要听。 顾阮看着兀自更衣的人,淡淡的转开了视线。 裴誉看着背对自己睡的人,一双眼眸就如外面书案砚台中未凝的墨…… “阮阮,你若是睡不着不必强迫自己。” “我现在不想见你,你在这赖着不走就不算是强迫了吗?” 顾阮清清淡淡的语气从锦被里传来,心底默默劝诫自己不要生气,不要动怒…… “我是例外。” 听着裴誉这自以为是,要把他特殊对待的话,顾阮险些没忍住从床上跳起来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 顾阮握了握拳头,却无意间握到了裴誉的手,下意识的就要松开他,逃开,腰身却被他紧紧箍住。 “裴誉你放开!” “又不对你做什么,怕甚。” 裴誉漫不经心道,手放在她腰间的位置搭在顾阮伸手,顾阮就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条案板上的鱼,中间部分,腰间上方搁置了一把悬空的刀,准备好时机就要一刀将她拦腰砍断。 顾阮头皮隐隐发麻,低着头缩回被子里,小手去掰着裴誉的手,企图让他松手,这样子她睡不好。 “总之你要放开。” 顾阮被裴誉的无赖性子带跑偏了,连主题都是跑的没边了。 语气娇纵起来。 “不放,你闭上眼睛,等一会儿就睡着了。”裴誉用了用力,顺手一把握住了顾阮细嫩的小手…… 顾阮“……”就凭你睡在她身旁,她就不能等一会儿安心的睡着。 加上现在被这人紧握的手,她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罢了,想握便握吧。 裴誉见怀中的人儿没了动静,呼吸渐渐平稳……可是裴誉却怎么也睡不着,原先握着顾阮的手松开,放在她的肚子上,平坦如初,一点鼓起来的迹象都没有。 是他们的孩子没了。 是因为纵情贪欢。 从江南回到平城,水路走了九天,最后一日才是走的陆路。 马车颠簸,顾阮靠在裴誉身上,“真的是顾博瑞与敌国勾结吗?” 裴誉目光凉幽幽的看了眼顾阮,语气凉薄“你说呢。” “那,那你要怎么处置。”顾阮心底一慌,想起裴誉那夜在江南同自己说的话,她知不知道顾博瑞与敌国勾结。 还说她是西齐的太子妃娘娘…… “通敌卖国者,诛九族也不为过,阮阮如此关心旁人,倒是不如替自己想想身为顾家的女儿要如何把自己给摘出来。 这漂亮的脑袋才不会滚到地上沾满泥土。” 裴誉一边说着话 一边欣赏起自家世子妃漂亮的手。 “裴誉你别说了!”顾阮不知道顾博瑞的事儿,他有没有通敌卖国顾阮也不知道,但是裴誉那句话是真的,通敌卖国者,诛九族都是 不为过的。 顾阮想到自己脑袋要和身子搬家,她就怕了。 她见过别人砍脑袋,可是从没有一天是有想象过自己也要被砍头然后身首异处的。 “担心什么,即便那时候阮阮与本世子和离了,本世子念在往日情分也会替阮阮收尸……” 第1433章还和离吗 “替阮阮将尸首组合,让你全尸完整下葬……再给阮阮一个风光葬礼……” “停停停,你别说了。” 裴誉每一句话都说的顾阮头皮发麻,你现在还是不要说了,她听着便是觉得害怕了。 顾阮赶紧去捂住她的嘴,她没法而想象自己身首异处再被缝合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还和离吗?”裴誉拿下她的手再一次放回手心里,问她还和离吗? 和离之后她的下场就是这些了。 “我,我和离的后果就会是那样吗?” 顾阮凤眸闪烁,现在是更加害怕了。 “嗯,大抵就是那样的。”裴誉认真点了点头。 “那我不和离呢?” 顾阮摇摇头,不想自己漂亮的小脑袋掉在脏兮兮的地上。 而这男人有时候说的话也是太狠心绝情写了。 “若是不和离,阮阮依旧是为夫的世子妃,为夫定然护着你安然无恙。” 所以他这还是在逼着不和离了。 顾阮欲言又止,这日子她着实是与裴誉过不下去,顾阮手扶上肚子,看到她的动作,裴誉动了动唇,却还是什么也没说。 毕竟多说无益。 “那我不和离了,不想死。” 或者可等这件事过去,她在跟这人提出和离。 顾阮的心思裴誉猜也能猜出几分。 能怎么说她呢? 说她能屈能伸,能审时度? 这姑娘倒是真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惯会顺杆子往上爬。 “怕死,之前你可不是怎么说的。”这姑娘傲气极了和他说话,她死都不怕,还会怕他吗? “我是不想死,不是不怕死,而且这种被人连累的死法,我不要。” 顾阮淡淡纠正他的话,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如今再怕又能怕到何处去? “呵。”裴誉把顾阮搂在怀里,手紧握着她的手,“等回平城之后你便去歇着,父王的事儿你不必管。” 她刚刚小产,受这些颠簸就能要她小半条命了,她若去前厅……她这小身板能招架住吗? “不行,我得去。”顾阮摇头拒绝,语气分外倔强。 裴誉现在也不和她较真,如今去不去的都不做数。 到时候才是真的。 回王府后裴誉说顾阮知道裴王战死的消息,一时气血攻心,在回来途中又受颠簸,需要安心静养…… 这套说辞倒是不怎么引人怀疑。 反而一个个的来感念顾阮的孝心。 顾和过来瞧过她一次,又匆匆走了。 再到晚间时,裴誉才卸下满身疲惫回来。 看到他眉宇间的愁闷,顾阮心口一疼,“裴誉……” “叫我做什么,一日没见想我了?”裴誉墨眸浮一抹笑意。 “想你了,如何吧。” 顾阮看到裴誉这样子就心疼了。 她这样子,就和她那晚在江南城厉声质问她是不是还对那人余情未了,他信她,却不信西齐的太子妃娘娘…… “不如何想的好。” 裴誉走到顾阮床边坐下瞧瞧她,今日气色不错。 “你先睡,我去沐浴。” 裴誉在顾阮眉心亲了亲,过多的话未多说便是走了。 第1434章变相幽禁 顾阮坐在别院中,听林嬷嬷说起外面的事,美丽夺目的凤眸却划过一阵又一阵冷意。 看着自己光洁的皓腕,顾阮却是觉得上面多了一把隐形的镣铐,还是还有一根长长的锁链锁着自己。 裴誉居然敢幽禁她! “夫人,世子说了你身子不好不已久晒受风,您还是回屋去吧。”林嬷嬷看到顾阮闷着声音在这儿坐许久了。 前日是一下午,昨日又是一下午。 “裴誉他什么时候回来。”顾阮闭了闭眼,饶是她不想提起这个人她也必须得提! “回夫人,世子的事儿奴婢哪儿能知道。” 林嬷嬷有些为难,两次见着这姑娘都是这般景象,第一次是她小产,第二次她却是不知道原因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还是世子妃。 第二次来……世子却说往后不必称她世子妃。 林嬷嬷有些为难。 但她必须是要听话的。 顾阮放在桌上的手慢慢握起拳头了,夫人? 她还有是第一次对这个称呼恨之入骨。 “那你把墨河找来,我有事问他。” 林嬷嬷抬头看了顾阮一眼点头称是。 很快墨河来了,可还是什么都没说,只说了句外面时局乱的很,她在此处最是安全。 说了等于是白说! “世子,夫人世子的良苦用心还望您不要辜负了。” 墨河看着顾阮又劝了一句。 顾阮低头笑,“你们的所有话,我不会再听。走。” 良苦用心,你们也是在为你们的主子良苦用心的找借口! 裴誉在御书房外直到夜深了,李忠才过来,“世子爷,您可以回府了,陛下今日也是气着了。” 裴誉墨眸一闪并不准备起身,看了眼李忠又朝他后面扬扬下巴,示意这事儿还没完。 果然李忠身后又跑出来一小太监,手持明黄圣旨走到裴誉面前宣纸,意思大抵是裴王战死裴世子忧心过重,身染恶疾,特令此在府中修养…… 也是变相的幽禁。 你的病要是没好就不必再出门了。 裴誉没回王府,反倒是去了别院,站在床边瞧着熟睡过去女人。 听林嬷嬷说,这姑娘在烈阳下又坐了一日,这脸都晒红了。 裴誉坐在床边替着顾阮扇风……第二日一早顾阮醒来发现自己白皙的手腕多了一点青紫。 是裴誉回来了? “醒了。”果然顾阮耳畔便传了裴誉的声音。 顾阮猛地扭头看去,看到裴誉恍若没事人的模样坐在一边的美人榻上看书,榻上食几上还闲情逸致的摆着精致差点瓜果…… “裴誉!” 闻言裴誉皱了皱眉,放下手里的书,走下来,走到顾阮床边坐着,看着她被汗浸湿些许的头发粘在脸上,想伸手替她弄掉却被人反应激烈的用手拍掉,抗拒的躲开。 裴誉看着自己泛红的手背也不恼又看看她,只淡漠道:“打过我了,现在心底舒服些了?” “滚!” 顾阮冷漠瞧他,打过他了,她便是要消气了吗? 合着这人才是受了天大委屈一般。 第1435章水性杨花 “阮阮你应该喊我夫君。”裴誉缓缓抬眼去看她,墨眸微凉。 夫君? 听到这三个字顾阮就觉得讽刺的紧。 “夫君?裴世子记忆未免太浅了些,半月前你可是亲自递一封休书给我,你如今还能是我夫君?” 顾阮笑,笑的肆意 “裴誉你哪儿还有这个脸!“ “你若是因为这个过不去,在这别院之内我与你再办一场婚宴如何,也弥补了当初的洞房花烛夜。” 裴誉的声音清清冷冷,不起不伏,连点音量波动都少有,眉目寡淡,一双墨眸深邃的瞧不见底处…… 顾阮受不了,一个人说话,半点感情不带,他还能如这般不温不火,不紧不慢的说什么要和她再办一场婚宴。 顾阮听着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裴誉!你妄想!你忘了你休书上怎么写的吗?顾氏女,不守妇德,红杏出墙,与敌国太子长孙允曾暧昧不轻,曾又言要嫁给如今的镇国将军,水性杨花,见异思迁不配为世子妃。 顾氏女,私盗边关布防图献给敌国,背信弃义害死自己的公公,犯了七出更是该休! 裴誉我现在怕你娶了自己杀父仇人,会遭天谴!” 顾阮躲开裴誉伸过来的手,“所以现在请你滚。” 裴誉坐在床边看她声嘶力竭的样,墨眸划过一丝不忍。 “你不是,你若是,我也不会容你这杀害公婆之人活下去。” 所以裴誉是明知道她是被冤枉的,他还是要去冤她。 “所以你知道真相,你还要来冤我?” 这种感受比什么都可怕,那些人明明知道你无辜,可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去冤枉你…… “还要休了我,还要赶我出平城,让我永远不能回?” 裴誉看着她癫狂模样皱起眉头,“我这是在保护你,你留在平城,陛下迟早要了你的命。” “保护我?你的保护就是休了我,赶我出平城,然后你又把我掳到这儿来幽禁我么? 你的保护太沉重了,我受不起!” “出卖东寻,害死战神,让边关二十万将士苦苦支撑别国时不时的打压,皇帝的亲弟弟于临城卧床不起,桩桩件件即便这些事与你没有关系,皇帝会放过你?他多少次对你的敌意你还不懂?” “我……”顾阮一时语塞,是啊,裴誉的表现都已经说明一切了,他明知你冤和要冤你,三年夫妻尚且如此更何况旁人。 这边关布局图是真,裴王战死是真,皇帝对她的态度更是真,她就算有证据,又有何用。 就如裴誉说的那 般,在绝对的强势面前,就算你从头到脚干干净净滴血不沾,对方说你是有罪你的,那你一定是有罪…… “所以你休了我,我还要感谢你?” 顾阮闭上双眼,这种苍白而无力的质问……她够了。 “我会还你清白。”顾阮转过头,不答。 他给予她的清白,她亦是受不起。 “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出去。” 裴誉看了她一会儿,依言起身出去。 第1436章抗旨不遵 时间一晃,至了秋末。 裴誉看着站在窗前发呆的人,从那夜说过话之后她就这样了,不说话,不发脾气,他让做什么便上什么,温软乖顺…… 可是这模样她不是顾阮了,只是一只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之前说话,那怕上皮囊,就算顾阮变成一个骨头架子他都要,可是顾阮真的变成这样了,他又不想要了。 他的妻子是娇软可人,爱说爱笑的,不是像现在这般沉默。 “顾阮,我放你走。”听到这六个字,顾阮回头望了他一眼,又把头转了过来。 他的话,她已经不信了,与其他放她走,不如她自己逃的好。 后来她真的走了,在被迫和裴誉缠绵一夜走的,院中积雪一脚便是一个脚印……听说她走的那一天,裴誉气急攻心吐血了,晕死在雪地里,半个时辰后才被人发现。 知道这个消息时她想要笑,说什么成全她,仍不过是一句谎话。 后来她又去哪儿了,她没去江南,没去西齐,亦没有改头换面的做人。 她去了北魏,找了轩辕澈,成了他的谋士。 就在第二年东寻皇帝因崇尚仙丹,服用丹药过量耗空了身子,早早驾崩,后立左长安为后。 东寻新帝登基,北魏自然是要派人前去祝贺的,休月的眼神就正好落在她身上。 “顾小姐,明日便抵达东寻皇城了,本小姐今日来是有句话想要转告于你。” “休大人客气,有话不妨直说,转来转去的多折腾人。” “那我就直说了,今日咱们来东寻除了祝贺东寻皇帝以外,咱们是另有任务在身。 顾小姐记忆过人,想必应当还是记得昔年北魏赠了一把无声琴与顾小姐,而今的任务就是要把这无声琴带回北魏。” “本小姐所料不错,那把琴如今就在裴王府内,顾小姐与裴世子关系匪浅若是开口讨要,本小姐相信裴世子不会不给。” 顾阮沉默下来,那把无声琴如今就在裴誉的书房里面。 “送出的礼,休大人还有讨回来的道理?莫不是那琴有什么秘密?” 休月高深莫测的笑笑,看着顾阮对她的防备警戒她就更开心了。 说明眼前这是还是惧怕自己的。 不是怎么会防备于她,警戒于她。 “这是北魏陛下的命令,是圣旨,顾小姐若是不遵从,那便是不忠北魏。” 顾阮成了轩辕澈的谋士,就是要一直跟着他身边的,这轩辕澈有对顾阮……来自女人的直觉,轩辕澈肯定上对顾阮有心思的,毕竟上次来东寻的时候他就颇为关注她。 如今她又是轩辕澈的谋士,她就更不放心了,索性挑明了身份,并且引荐到皇帝面前…… “休大人手段在此呢。” 顾阮凤眸微寒,她就知道这人上不安好心的。 “彼此彼此,顾小姐借刀杀人利用本小姐与皇后娘娘母家正面相对也是好本事。”休月记仇,她一向是利用别人的,如今她却被人利用,做了嫁衣,虽然这对她没有影响,可是被人算计的感觉她仍是不舒服! 第1437章相亲相爱 休月走了,顾阮回床上躺着目光呆滞的看着天花板,找裴誉,那是自寻死路。 要知道她当初可是逃出来的,走的时候她还背负了一个通敌卖国害死公公的罪名。 那时候的通敌卖国是假的,可她现如今确实是成了北魏之人。 “主子,属下可以进来吗?” 听到十七的声音,顾阮坐起来不紧不慢的理了下头发“进吧。” 十七从外面进来,手里多出一张信封,“主子这是店小二交给属下的说,说让主子您亲启。” 信封? 顾阮右眼一跳,下意识的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抬手便接过看到上面的字又是呼吸窒了窒。 是裴誉的字。 他知道自己回来了。 “主子,您要看吗?” 顾阮手里捏着信封,信封被人捏的皱巴巴的,“不看,烧了吧。” 顾阮把那信封还给十七。 “等到了平城再有这些东西不必递到我眼前与我细说。” 她懒得听,懒得知道。 “是属下明白了。” 皇宫内,裴誉在霍尊登基那日便是解了禁足,却还是呆在家里不肯出门,直到今天霍尊忍无可忍了,直接让身边的小福子去宣旨让裴誉进宫来。 “裴誉我说你这是要造反呐!”霍尊看着棠就想揍他。 去年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儿,父皇勃然大怒罚了裴誉,让他在御书房外跪了一日,等裴誉回去之后便禁足于他。 还有事他也是不知道,裴誉喜欢那顾阮喜欢的跟好兄弟都能翻脸的,居然休了人家,还把人家赶出平城去。 现在人家真走了,裴誉这人也颓废了。 在家里待着,那副样子起初连他父皇都看不过去了,明示暗示的让人家出来。 再不然就叫他们去劝。 可他们去看到什么,看到裴誉在家里养的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还养花中鸟,陶冶情操……那日子安逸的过的比他们还好,这劝人的话也是说不下去了。 “臣何时要造反。”裴誉闲闲的看他一眼,对于他下圣旨强制让他出来这事儿他很不舒服。 “那你说说这些日子为什么不出门。” 好家伙,连他的登基大典,封后大典匆匆露一次面就走了。 “因为不想出。” “……我今日找你来上有正事和你说的,北魏来使臣了。” 霍尊眼神有些复杂,顾阮怎么跑北魏去了,还成了兵部的人。 “嗯,正常。” “今年来人有北魏三殿下,休月还有……顾阮。” 裴誉拿着茶碗的手一顿,没说话,继而喝完了茶水。 虽不惊讶,但是他听到这个名字依旧是感到心疼。 “你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你和我说说你当初和顾阮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要休了人家。” 这人之前说什么,他偏不和那小女子相敬如宾,就是要和她相亲相爱……结果呢,话说完了就要休了人家。 “此事不必再提,你还是想想怎么迎接这两国使臣的祝贺吧。走了。”裴誉起身不想再聊了。 “皇后娘娘。” 第1438章太虚假了 左长安看着裴誉走远,而霍尊早听见外面人唤皇后来了,赶紧出门来迎。 “长安!” “陛下。”左长安看一眼霍尊,又看看裴誉,“裴誉怎么才来就要走了。” “咳,刚才说着人家伤心事了。”霍尊不自然的咳了一下,这一年里他都不敢提顾阮的名字。 今天才提了一句那人就生气了。 长安看一眼霍尊不说话,他是不知道他的父皇有多混账。 “你说阮阮回来了。”左长安秀眉微微蹙起,还是别国的朝廷命官? 这事儿搞的。 “嗯,就是不知道这次是敌是友了。” 怪不得霍尊如此想顾阮来意,只是他如今上皇帝,不是之前的四皇子,他需要考虑更多东西。 “反正那休月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霍尊点点头,确实,那休月的厉害劲儿,他之前就已经见识过了。 “到时候离她远点。”霍尊继而嘱咐左长安。 “我才不怕她,我担心顾阮。”左长安凝眸北魏的女官哪儿是那么容易做的。 这北国来使有顾阮,不消片刻功夫整座平城便知道了,沈吟在家里还教着自个儿闺女念书认字,但架不住这闺女随了她老爹的性子。 小小年纪就是一个假小子了。 得亏了沈吟把人家打扮的好看,穿粉衣服,水灵灵漂漂亮亮的倒不至于真像的小子。 名字叫谢娴,听着像男孩的名字,沈吟有些嫌弃,但这是她分离两年的夫君亲自为他闺女想的名字,再嫌弃也要用。 听谢斐说这名字取自《后汉书·马援传》注 若夫青琴、宓妃之徒,绝殊离俗,妖冶娴都。 取娴字最好。 娴都,美丽娴雅。 也是难谢斐了。 听到这消息沈吟微微一愣,顾阮这个名字淡出她的生活很久了。 “回来了?不也是要明日才进城?急什么。” “夫人您对世,顾小姐怎的这般冷淡了?” 环儿挠挠头,她记得她家夫人和顾小姐关系不错的。 “不然呢,喜极而泣,痛哭流涕顾阮终于回来了? 太虚假了,心底边开心就好了。” 沈吟摸摸自家b姑娘的头,这小东西都被她祖父祖母宠的无法无天了。 这下她祖父祖母这段日子回老家了,她且看着姑娘还能闹翻天来。 谢娴耷拉着脑袋,给她撑腰的祖父祖母回老家了,小叔叔又救不了她。 唉~ “那夫人您现在心底开心吗?” “开心!” 当初顾阮走的干脆,据说还是净身出户。 如今人家功成名就的回来…… “娘亲,顾阮是谁?”谢娴仰头问。 她认识当今的皇后姨姨,太师夫人,唯独不认识谁是顾阮。 “要有礼貌,得叫人家顾姨。” “那谁是顾姨。” 小孩子的问题就像天上的繁星一样多。 沈吟不厌其烦的说着“明日在皇宫里就能见到了,最是漂亮的那一个,就是你顾姨。” 谢娴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最漂亮的,她见过最最好看的便是那位裴叔叔了。 但是人家好冷淡。 第1439章流年不利 “墨尘,如今世子,夫人回来了世子为何还是不开心。”墨河看一眼墨尘,当初夫人走的时候,世子都伤成什么模样了。 如今夫人回来了,世子居然还是不开心。 “因为回来的不是时候。”墨尘高深莫测说了一句话,世子妃就不该回来的。 “不是时候,那今日我送去的信是什么?”墨河干巴巴问道,他不会是送去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吧。 “不知。” 墨尘摇头,世子的东西未经应允他怎可随意看。 使臣们第二日入宫接见陛下,休月却已顾阮抱恙为由不宜进宫面圣,顾留在驿馆之中。顾阮在驿馆里待着也是无聊,便想着出去走一起。 走的一家新开小摊面前“来一碗阳春面。” “好嘞,客官您稍等阳春面马上就来!” 一如既往的热情。 一抹青绿出现在自己面前,头顶上还川里一道柔柔的女音。 “客官,您的阳春面。”听到这个声音顾阮抬头看,看到那张清美精致,眉宇间带着些妇人影子的顾和。 “顾和。”顾阮念出声,她是有些没想到,昔日太师府金尊玉贵,出个门都前呼后拥的顾家大小姐,如今居然,在在给她端面。 顾和也看到她,没有多说话,“先吃着,我这里可忙了,一会儿再跟你说。” 说罢后头便传来一道略带责怪的声音“夫人不是都跟你说了吗,你如今怀孕了就该在家好好歇着才是,你又跑出来是故意让我不安心吗?” 怀孕? 顾阮下意识的看了眼顾和的肚子,小腹微微隆起的模样,顾阮下意识的握紧了自己的手。 “我这不是怕你这忙不过来吗,大夫说了,满了三个月这胎就坐稳了。”顾和眉眼间也染上烟火的气息。 “这位是……”那人看向顾阮。 “这是我四妹妹。” “阮阮这是你姐夫,贺涵。” 顾和从容不迫和二人做着介绍。 “姐夫好。” 贺涵点点又看向顾和“既然如此你就先和四妹妹聊着,莫要去忙了,四妹妹今日你尽情的吃,姐夫给你免单。” 顾阮缓缓一笑,待贺涵走了顾阮看着她的孕肚,“你怀孕了,嫁给了贺涵。” 顾和嫁人,嫁给贺涵这类人是她没有想到过的。 “是的。”顾和低头揉揉自己的肚子。 “你回来了。” 两姐妹相顾无言,静静的便是坐过了一个下午。 顾阮放下一锭银钱,“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东寻的夜市也如一年前一样的热闹,只是逛的人却是心境变了。 又来了那猜字谜面前,听了几句,顾阮还没想出来答案就被身后的一声“影”拉走了思绪。 回头一看顾末夫妻俩。 顾阮隐隐感到头疼,今年流年不利,祸无双至,一出门就遇见老熟人。 “四姐!” 顾末看到她四姐,嫌弃的看了一眼她那边然后转身就走,自己连上去追她。 “别碰我!”顾阮用力甩掉顾末牵她的手,一双凤眸冷冰冰的看着她。 第1440章卑鄙下流 “四姐姐……” 顾末看着顾阮眼里有些不敢信。 一年前她四姐无故被休,然后她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找不到她。 如今她四姐姐又回来,却是一副冷漠疏离防备的看她。 “末末!”霍林过来看到顾阮,神色变了变“顾尚书。” “怡世子。世子妃。” “什么世子,世子妃的,四姐你在说什么?”顾末不懂,才一年未见她的四姐姐怎么就变成了这副冷冰冰的模样。 “怡世子未曾和世子妃说吗?如今我已为北魏命臣,如今见了二位更是该保持距离,省的背外人猜测,怡世子与别国命臣勾结。” 顾阮说完话就想走,不想遇见这些人的,更不想看到他们成双成对的。 天色渐晚,正是夜黑风高,正好打家劫舍。 裴王府的那把琴,让她前去讨要,不如去偷回来。 只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顾阮看着院中乌泱泱的大片人为着她,手持银色长剑,好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望着她,杀气腾腾。 然后这些人统一跪地,“恭迎夫人回家。” 那膝盖磕在地上的声音顾阮都替他们觉着疼。 话说着,顾阮身后的书房大门便开了去。 顾阮猛地转身,看到站在书房门口的男人,心底微妙的痛了一下。 “翻人院子进来,是想要做采花贼么?” 裴誉看着顾阮,出口便讽着她。 方才离得远,没看太清,走进了才发现这人离了自己一年还能吃好喝好,容光焕发,小脸白里透红…… 比一年前还漂亮。 而他思了她一年,想了她一年也不能寐…… “翻错了。”顾阮看一眼围着她的人,一年不见,他手底下的墨卫武功又精进了。 顾阮偏头看一眼有些低矮的墙院淡声道。 裴誉一噎,翻错了?她的意思就是她就没想过要翻他的墙? “退下。”裴誉看一眼墨尘他们。 墨尘利落的收剑,唯独墨棋有些犹豫。 “夫人的剑,属下也要一并收走,得罪了。”为了他们主子安危。 顾阮站在院里看裴誉,又看一下那低矮的墙,发现已经有一人爬墙头上去了,彻底了断了她的后路。 “不进来喝杯茶。”裴誉往侧一站。 事已至此不进去她也走不掉,不如顺了他的意。 顾阮心底烦他,也在烦自己。 烦自己一年了没点长进了,裴誉说一句话她就想也没想的进去了。 裴誉走到一边沏茶,沏过一杯给顾阮,见她不防备的就要喝,唇角一勾。 “阮阮就不怕本世子在里面下药什么的?” “那样我会瞧不起你。”顾阮凤眸不抬,在她眼里,裴誉还不曾这么卑鄙下流过。 裴誉神色一僵,从顾阮手中拿过茶盏,换了一只茶碗重新给她倒上。 顾阮“……”所以他方才是真有给自己下药的。 “茶没药,杯子有药,方才无意间拿到的。” 感受到面前的灼热目光,裴誉忍不住解释一下。 心还是蛮心虚的。 “你信我。” 第1441章修炼成精 顾阮没说话,要她信他,没发生哪些事前她会义无反顾的去信他可是结果是什么。 她当年信他,结果这人给自己一个谋害公公,通敌的罪名,还说她三年无所出,按照七出休弃一律法,理应休弃于她。 还赶她走,赶出平城又命人把她抓回来幽禁。 她信他,以上那些便是信他的代价。 他的话她现在信任不起来了。 顾阮看着他的书房与一年前大变模样,都说一个人的住宅布置能够知道此人心性,可如今她瞧着着书房布局,她是猜不出这人用意了。 “不说话,可是不信我。” 裴誉淡漠的声音响起在顾阮耳畔,语气里隐含着些许失望。 顾阮不解,这人失望什么。 “裴王府的茶,喝不惯。并非不信任。”今日来是来讨要东西的,不能和这人翻了脸。 顾阮手稍稍握紧了手腕,心口传来一阵儿疼。 像是被火灼烧一般。 她的梵天决…… “这你最爱喝的云雾茶。” 裴誉端起茶盏递至顾阮唇边,见她防备她,不肯张嘴,眸里划过一分凉薄又把茶盏放下。 “顾尚书既不是来喝茶的,也非上来叙旧,那你来想做什么。”裴誉语气骤然冷下,方才还温和浅笑的模样,下一刻便冷若冰霜。 有那么一点点顾阮觉得那顾尚书三个字特别的刺耳。 “不想做什么,这茶不好喝,本大人还有事,多谢裴世子款待,本大人告辞。” 顾阮觉得自己还是没有修炼成精,面对裴誉她压根就是硬气不起来。 就从她到北魏那时候起,墨祁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为着她保驾护航…… 凭着这份心,她就狠不下去。 硬的软的都不可以,她躲总行了吧。 顾阮起身就走,手刚放门上准备推开身后便起一道幽幽凉凉的声音。 “顾尚书回来了一趟就不准备去见见故人吗? 比如给自己的前任公公上一柱香。” 裴誉这句话可谓是诛心。 一年前她从江南回来,因着身体原因她就没怎么去瞧过裴毅。 而且裴毅还是那副边关布防图而死的。 顾阮身子僵住,微微侧头望“我说过,边关布防图和我没关系。” 那迷境的人,也不是她。 “我知道。”又如何,就想冤枉你,还要什么理由。 顾阮握紧了拳头,“带我去祠堂。” 裴誉墨眸含笑,“顾尚书记性差的,才离开家里多久就忘记祠堂在哪个方位了?” 带她去祠堂,他正有此意。 “我是担心你背地里设下埋伏。” 就和当年一样像只小鸡崽似的被人带回他的别院……被囚禁了大半年。 裴誉不语,想去牵她的手,想了想还是把手抽了回来,推开门走在最前面。 顾阮摸索一下腰间这才想起自己的剑被墨尘收走了,真是会替他主子着想。 裴誉手里把玩着一块儿西洋镜。 随身携带这小镜子的习惯还是在顾阮还是他世子妃的时候养成的,那姑娘爱漂亮,什么时候都不忘记自己的美貌…… 第1442章良家女子 自己又犯懒,不爱在身上带那些繁琐物件。 这随身携带小镜子的任务便是落在棠头上了,方便她时时刻刻的欣赏着自己的美貌。 如今裴誉拿着这小镜子去看身后看到身后那小女子摸索着腰间的动作像极了她之前拿鞭子,拿武器的动作。 是要对她搞偷袭吗? 裴誉墨眸一冷,立刻于原地停下脚步,顾阮低着头没发觉裴誉已经停下不走了,自顾自的走着直到撞上一堵人墙,顾阮受力的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才捂着被撞疼的额头不满道:“裴誉你走路就走路突然停下做什么?你有病啊?” 隐于暗处的墨河忍不住笑,“大哥不得不说世子妃这一年还是没怎么变。” 这两人相处的,就跟之前没和离的时候,还在裴王府一样。 一个在闹,一个在笑着瞧对方闹腾。 “世子妃方才都想要偷袭世子爷了,还说没变。”墨尘把那边的情景瞧的一清二楚,对自己夫君起杀心,这人还能没变? 墨尘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什么也不说。 裴誉转过身看她,人却是却比一年前漂亮了,也比一年前低调了。 一袭浅蓝衣裳,将她的美艳分去了不少,多了几分清美雅致。 这人变的有些多,这身子却还是这般娇气,不过撞了一下她的额头就起红印子了。 他的背又非是铜墙铁壁。 “走前面去。”顾阮张了张嘴,没说话揉了揉眉心自己乖巧的走前面去了,一顾三回头。 “放心本世子还不屑对人背后搞偷袭。” 察觉她的意思,裴誉开口打消她的顾虑,语气带着几分嘲意。 顾阮喉中一噎,心虚了几分不再说话。 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到灵堂,裴誉先上前一步去上了一柱香。 再退到一边去看顾阮,眼神示意她过去。 在顾阮跪下的那刻,裴誉声音凉凉道了一句“不觉得如今再来跪祭晚了些吗?” 顾阮强忍着不在祠堂里,当着裴誉他们家老祖宗的面儿和他翻脸打起来。 忍着口气上完了香便准备走,又被人拦在院子里。 “裴世子如今想做什么,深更半夜,强堵良家女子吗?” 顾阮戒备性的往后一退。 她来平城的时候就该是先打听打听裴誉才是,都过去一年了,她不能再用对他一年前的了解,再来了解他! “强堵良家女子?呵。” 裴誉冷笑一声,声音继而冷厉道?“本世子怎么只看到北魏的顾尚书夜闯裴王府,本世子如今倒是想知道北魏此行来意究竟是祝贺东寻新皇登基,还是另心怀鬼胎!” “顾尚书以为裴王府是这般好进的吗?” 两句顾尚书压的顾阮喘不过气,如今这人是拿她是北魏的人治死了她! “或者今日顾尚书走了,本世子明日便进宫向陛下好生禀报此事,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一字一句的都是在威胁她。 “并不如何,你究竟想怎样?” 顾阮站在院子里,顾虑颇多的看了眼里面的祠堂。 第1443章见旧情人 回到驿馆顾阮也是不得安生。 “三殿下。” 轩辕静,北魏三皇子。 “顾大人晚归倒是叫本殿下忧思甚久。”他进宫回来,这位貌美的顾大人就是不见了踪影,没想到人回来了,却是这般晚。 听人说,这位顾大人是从裴王府出来的。 “是臣的不是。” 顾阮凤眸淡淡,不想再去想裴誉这件事儿,便要越过他回屋里休息,没成想又被人拦住。 “顾大人深更半夜去了何处不妨也对本殿说说,本殿听闻顾大人曾是东寻人,嫁得一贵族为妻。 顾大人深更半夜而回莫非是去见了旧情人。” 轩辕静高大身躯拦在顾阮面前,静静的看着她。 顾阮貌美,又有能力,在北魏自是人人想娶的。 他也想过,只是这人挽起了衣袖,亮出一截皓腕,她嫁过人,怀过子。你们还娶吗? 当然是不娶,嫁过人便罢了,可你还怀过孩子这就不行了。 “三殿下深更半夜不睡觉就是为了在此堵着臣的去路,问这些事?” 顾阮挑眉? 旧情人? 这个形容词可真是恰当。 顾阮心跳的有些快,慌乱了起来,她差点就折在旧情人那儿回不来了。 “三殿下又有何资格过问本官私事。” 轩辕静被问住,静静看了她一会儿“你的旧情人是裴誉。” 他看见顾阮从裴王府出来,身后簇拥着顾阮,还说“属下在此恭送夫人。” 裴誉是瞧上他们的顾尚书了。 起初轩辕静是这般想的,后来细细品味就不对了,恭送夫人,顾阮大半夜的去裴王府做什么,那些人喊她夫人。 顾阮曾经是东寻人,嫁得东寻一贵族…… “不是。”是前夫。 顾阮答的干脆坦荡。 轩辕静看着顾阮上楼,唇角扯出一抹笑来。 旧情人不是裴誉便好。 裴王府内裴誉盯着那未喝尽的茶碗发呆,看了片刻,微微倾过身子拿过那碗茶,一饮而尽,凉茶就是苦。 “世子您舍不得世子妃又做什么又要让世子妃走呢?” 墨河不解,世子这一年里多想世子妃他又不是不知道。 “不让她走,把人强留下来吗?” 那人的心思根本不在这儿。 他何必自作多情,自取其辱的把人留下来,然后在等后来的某一天,疏忽了这人又逮着机会跑了。 他的妻子在外流浪都不肯回家,回他身边,想到这个点,他就心痛! “世子属下当年还是不明白当初那些事和世子妃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您为何就是冤在世子妃头上……” 伤了世子妃,害人家远走。 这个问题,墨河问了许多遍,裴誉没有回答。 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答案的。 “如今本世子都不能自保,如何去保顾阮。” 只有把她送的远远的,当他知道顾阮想着要走时他就没想过要去拦她。 墨河听到这句话不在说话了。 裴誉把玩着手里的茶盏“忠孝情义两全不得,我只能对不起她。” 他说过,爱一个人,为她一人白首同心说着容易,做起来是真的难。 第1445章下流无耻 他也是人,并非天上神。 多年后听得这句话,顾阮笑了,身子一软,有些站不住脚,频频退步。 “忠孝情义两全不得,所以你就舍弃我?” 裴誉目光微冷,看着她渐渐红润的眼眶,心底疼了疼。 “我没有舍弃你,后来是你自己逃了不是吗?”临走的时候还摆了他一道,他多年心血付诸东流,他气急攻心寒毒发作,他又说什么了? 从他遇见她起,她的满身伤痂为他所赠,他又何尝不是满身斑驳。 “不逃,不逃我还留在那别院里任你羞辱囚禁? 不逃我还在那里莫名背负一个谋害公公的恶名?” 顾阮忍着不去眨眼,不想在裴誉面前狼狈可怜的落泪,最后咬牙切齿道:“我是在求生!” 继续留在你身边,她会死的! 裴誉墨眸愈发的幽暗了,看着她,唇瓣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又归于沉默。 蜡烛燃尽一盏,室内灯光愈发昏暗。 “你一走了之就是畏罪潜逃。” 裴誉说这话时语气颇为任性。 明明他之前有说过放她走的。 可他又反悔了。 “总比留在平城受那无妄之灾的好,这罪名既然落下了,就该坐实,裴王爷夜深潜入我丞相府,你待如何?” 顾阮回到美人榻上坐好,凤眸轻启时冷意翩飞。 “想坐下来喝杯茶。”裴誉来的熟稔,径直坐下,看一眼那食几上摆的酒,眉心一折把手抽了回来。 “顾丞相竟是不会行半分地主之宜。” 他可是记得当年这小姑娘夜入他王府之时他还把这人留下来喝了茶……歇脚的。 听着裴誉明显无赖无耻的话,顾阮握了握拳,“地主之谊本相自然会行,只是如今王爷不请自来擅闯本相寝居,行径无耻且下流,这份地主之谊,本相应是换作一顿乱棍将其赶出才是。” 听到顾阮骂他下流无耻,裴誉半点反应未曾施舍与他。 这些话这妮子之前就不知道是骂过他多少遍了,如今听着……新鲜感全无,半无刺激。 就用一句“死猪不怕开水烫”这话来形容也是十分恰当生动了。 裴誉薄唇扯出一抹笑,动了动身子离那酒坐的远些了。 “顾相倒是爱惜名节,维护闺誉,本王如今知晓了。” 裴誉这番话意味深长。 顾阮细细品味这番话,凤眸又聚起怒意,这人分明是在含沙射影的在说她。 她若爱惜名节,当初就不会在婚前和他上床,她若是维护闺誉就不会…… 顾阮握紧拳头,长而尖锐的指甲在掌心里胡乱掐着,印出好些密而杂乱的月牙印儿。 “知晓了,裴王爷便该走了,本相如今累了需要歇息,王爷也要赶回驿馆准备明日进城事宜了。” 顾阮忍着心底的气,这些年她在北魏旁的没学会,唯独这份忍术学的炉火纯青了。 在东寻时她也会忍,只是不如如今精湛。 在东寻别人欺负了她是一定要报复回去的。 在北魏……她事事都要忍。 “关心我。”裴誉墨眸一沉,顾阮被人明嘲暗讽了,是一定会反击的,不会笑着承认下来。 第1446章前夫前妻 “关心你,休要自作多情,只是本相觉得裴王爷无缘无故出现在丞相府里,隔日便传出流言本相与敌国勾结,这份罪名沉重,本相承当不起。” 顾阮轻飘飘的看过裴誉,见他那不动如山的样子,无耻赖着不走,心底更加坚定了要把这人赶走的心思。 裴誉裴誉无耻顺杆爬的本事她也非是今日才知道了,今日允他留下日后必定变本加厉。 “勾结敌国?” 裴誉薄唇反复念着这四个字。 这姑娘还是记恨他当时用着句话去冤她了…… 如今寻着机会便要还给他了。 怎么说呢,这姑娘记仇的性子还是在,刚才的忍术嘛,纯属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裴誉轻飘飘的笑出来声,坐在榻上说话愈发的理所当然。 “顾相的话严重了,这顶多就是幽会。” 听着这人把幽会二字都说的这般坦荡的。 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前夫见见自己前妻罢了,哪有那么多长舌妇在外面嚼舌根子。” 听裴誉说的这般云淡风轻,轻描淡写的,和他那张颇为得意俊美的脸,顾阮就想把面前的酒直接泼他脸上! “裴誉!你今日来到底想做什么,故意拿本相做消遣吗?” 听到小女子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口吞了自己的语气,裴誉唇角勾着一抹荡漾的笑意。 “不做什么,久不见你,颇为想你,特来见你。”带你回家。 “可是我并不想见你,裴王爷还是走吧。”顾阮不为所动,正想再说什么赶他走时院中又出现声音,是打斗之音。 裴誉也听见了往外看去,再一回头就看到顾阮以怀疑的目光瞧着自己,心想被人用手紧紧握住一样“不是我。” 顾阮不理,起身下榻推门出去,便瞧见十七和另外一人打了起来,不难看出,十七……一直处于下风。 “十七,回来。”顾阮负手缓缓走下台阶,看着十七被剑抵着咽喉,伸手把她拉了回来,那剑也顺势收回。 “惊扰了顾相休息,是本宫不对。” 听到这声音……顾阮黛眉蹙起,是长孙允? 未等顾阮惊诧完,裴誉慵懒散漫的声音便传入顾阮耳际。 “顾相大人艳福不浅,竟也让长孙殿下好好的西齐太子,跑来翻墙越户,就会了私会家人……” 顾阮抬头去看裴誉见他倚在门框上,架势正室对小三的样子顾阮颇为无语。 分明你也是翻墙越户的那一个。 还爬她窗子。 如今还用一副及其委屈的语气说话。 “如今顾相大人还站在西齐太子身边做什么,是想要落的个与西齐勾结,密谋造反的罪名吗? 还是顾相大人如今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了。“ 见顾阮关心长孙允被划伤的手,裴誉本尚好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当着他的面关心别人男子的伤势。 这姑娘是真的做的好! 顾阮把看长孙允手上伤的目光收回来,听着裴誉近乎深闺怨妇控诉的语气,她竟然觉得自己心有些发虚。 第1447章梦中情人 长孙允抬眸去看裴誉,还未说什么,那人就唇角便噙着一抹笑进了屋,顺便关了门,好似他是这座宅院的主人似的。 顾阮被关在屋外,看着那扇禁闭的门心底边五味杂陈的。 她这是被人关在外面了,可这儿是她的底盘吧。 顾阮身后那边的十七直接睁大了眼睛,“主子,这!这!他他居然进您的闺房!” 顾阮揉揉耳朵,“声音小点,你想让阖府的人都知道我院子里来了两名不速之客吗?” 她当然瞧见了,而且那架势顾阮怎么瞅怎么觉得眼熟,那不是自己之前同裴誉闹矛盾过不去时自己负气进屋子,还把门关上让裴誉睡书房的画面么? 顾阮顿时感到无语。 “十七,送客。”顾阮不再看长孙允,现在脑子里净想着怎么把里面那个赖皮不走的人给赶走,对于长孙允的来意……她并不想知道。 “顾相留步。” 十七走到长孙允面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顾阮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笑吟吟道“长孙太子还有何话说。” 顾阮明显对长孙允印象好些,不像屋子里那个,无赖,无耻如今赖着她的院子不走…… “楼烨死了。”长孙允看到顾阮对自己不温不火与对裴誉的气急败坏心底极为不舒服。 “在半年前。” 长孙允迫切的想让顾阮知道这事,“是在云山脚下我我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总之楼烨就是死了,死在云山脚下,死在他当初送来的那把无声琴下。 楼烨确有无声琴不错 可来北魏时早就被人调换了,是上古魔琴。 “我知道,楼国师死了,羽化飞仙,是件好事,只是不知长孙太子为何对本相说这些。” 楼烨死没死她又不关心。 她关心的事你和裴誉这两个煞星什么时候走。 “是我杀的。” 长孙允更想说“卿卿,我为你报仇了。” 可是任他如何努力张嘴,这句话他就是说不出来,只能隐藏于心底。 “长孙太子武功盖世,下官佩服,十七送客。” 顾阮微勾起唇角,就要转身回屋,楼烨死了她知道,长孙允杀的她也知道。 不过她想知道裴誉在其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她料的不错,那把上古魔琴便是之前裴誉放在书房中的那把琴了。 这琴又是如何落在长孙允手里的。 “就只是武功盖世吗?”长孙允声音沉了几分。 “长孙殿下俊美逼人,面如冠玉丰神玉树是无数千金闺女之梦中情人。” 顾阮放在门上的手一顿从容答道,最后推门进去,看到屋子里不请自来,万分自来熟之人拿走了酒,端来了茶点重新煮了茶坐在她的美人榻上坐在她的位子上…… 顾阮觉得自己太阳穴都疼了。 “裴王爷,这里应该是我家吧。” 潜台词就是你这么肆无忌惮自来熟,反客为主真的好吗? 裴誉不理她,只是觉得她这儿的茶难喝。 这小姑娘一惯娇气,在哪儿都是不能将就的主儿…… 第1448章你嫁过人 尤其是在自己爱好上。 她最喜的云雾茶,如今竟是这般难喝。 “这茶不好喝。”裴誉直言了当说了出来。 还不如和白水。 顾阮听到这话,额间的青筋突起,在跳。 你擅自闯入本姑娘房间,坐在本姑娘的榻上,如今还喝本姑娘的茶,你还要说一句难喝! 裴誉你怕是想死! “不好喝就别喝了,少勉强自己,赶紧走!” 顾阮往侧一站,让出一条阔路让裴誉走,赶人的意思毫不掩饰。 裴誉抬眸看了她一眼,又低头就着那难喝的茶一饮而尽,“本王喝的惯。” 茶喝了,话也叙过了,这人就是不肯走。 顾阮耐心渐无,“裴王爷,你今日来此究竟为何。” 闻言裴誉这才放下手中把玩的茶碗,“我为什么来,你还不清楚吗?” 他为你而来。 顾阮沉默了瞬,看着坐在那美人榻上的男人,心绪复杂。 “你方才说长孙允俊美逼人,是无数闺中千金的梦中情人,那他是你情人吗?” 裴誉突然又道,他似乎记得顾阮从没说过他是无数闺中的梦中情人呢。 顾阮嘴角一抽,有些无语了,刚想说话,那人又故作姿态,“是本王忘记了,顾相如今已是算不得闺中人了。” “裴誉,我看你今日来此的目的就是刻意和我过不去的!” 顾阮有些恼,可这屋里就是她和裴誉两个人,敌强我弱的……她还真是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现在自保才是真的! 裴誉轻笑一声下榻缓缓逼近于她,直到将人逼到了墙边上才又继续道:“本王有说错吗,你嫁过人,怀过子,还是我的!“ 她嫁的人是他,腹中曾怀过的孩子也是他的。 对方气势磅礴,整副身躯高大挺拔,顾阮本就娇小,如今被裴誉这一逼迫…… 顾阮靠在墙上,手里握着墙边的门柱,顶着头顶那道灼热目光缓缓开口,“裴王爷也别忘了,我早已被你休弃,如今我不是你的。 一纸休书,一别两宽,各自安好才是最好的结局。”顾阮说话眼睛盯着前面的华丽锦服,眸色淡淡。 “我累了,便不招待裴王爷了。”顾阮说着便偏过了脑袋。 裴誉站在她面前听她说这话,一双幽冷的眸子此刻冷意更甚。 看着她那双红唇张张合合的说着他不爱听的话,然后又自己偏过头去露出那白皙纤细的脖颈…… “是真累了,还是不想见我的借口。”裴誉抬手放在她肩上,一点一点靠近她纤细的脖子,领口微微敞开,裴誉手心便自然落在她精巧的锁骨上。 顾阮往旁边一站,抬手推开他的手,“是真的累了。” 裴誉低下头,跟上前一步,“你累了,那我就先走了,我明日便进城。” “离长孙允远点儿!” 最后一句话,裴誉咬牙切齿的嘱咐着。 顾阮此刻只想裴誉离开,便连连敷衍点头知道。 裴誉好歹是和她做了多年夫妻,她是非敷衍自己定是瞧的出来,可现下光景,他还真是不能说她半分。 第1449章心生觊觎 裴誉有些不甘心,抬手又想捏捏她的脸,却被人提前一步躲开了,“裴王爷,男女授受不亲,您不要脸,我还是要的。请回吧。” 裴誉手僵在半空,想说什么,可看着她梳起的马尾,绛紫色的朝服忽然意识到现在不是三年前,如今顾阮是别国的丞相大人。 “你早些休息。” 顾阮卸下沉重的朝服,坐在梳妆抬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十七被突然推门而出的裴誉吓到了,连连后退,裴誉上下扫她一眼,知道此人是谁,“照顾好你家主子。” 声音凉薄。 十七下意识的点点头,“知,知道。” 等到裴誉走了好久,十七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被别人给吓着了。 吓的她都说不出话来。 刚才她还能和那长孙允过招了,如今,她连出剑的力气都没了。 裴誉一走,十七就赶紧进去,“主子,方才那人是裴王爷……” 十七也是知道那人是裴誉,所以才怕。 是自家主子以前的夫君…… 自家主子去东寻,前往南疆时,主子的这位前夫没少帮忙。 而她因为一次护主不力,被裴誉记恨,送去渊炼了小半年,差点她就炼死在哪儿了。 打那时候起,十七便对裴誉又敬又怕。 “都瞧见了还问我做什么。”叛徒! 顾阮心底又怨了一句。 她现在就是没有个自己人了是不是? “属下只是担心主子。”十七垂下头。 “主子,那长孙允又是怎么回事儿?” 裴誉来找自家主子就算了,这长孙允干嘛也要翻墙越户? “那是因为你家主子我长的好看,别人心生觊觎之心。” “你倒是会自夸自买。” 裴誉去而复返,听到顾阮这毫不谦虚的话唇角一提,声音藏着些许宠溺。 这姑娘真是到了何时何地都不忘了说自己长的好看。 顾阮脸上的笑意凝固,看着又重新折返回来的裴誉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又回来了?” 语气嫌恶,毫不掩饰自己对裴誉的嫌弃与不待见。 十七左右看看,觉得自己碍眼,想退下去,可想到自家主子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身板又默默打消了这一想法。 她要坚定的站在自家主子身边。 顾阮赞许的看一眼十七,做的好。 不像栖云轩里的那群小叛徒,见着裴誉就想老鼠见到猫灰溜溜的跑开了。 裴誉看着顾阮褪去朝服,散下头发柔顺的贴在她身上,清颜墨发,白衣冉冉,倒是为她艳色的脸掺了几分柔婉进去。 “本王有东西掉在这儿了,特回来取。怎么顾相大人舍不得本王的东西不愿归还?”裴誉提唇一笑,又大大方方的进顾阮的屋子。 看着裴誉这夜闯香闺如此熟稔,动作仿佛做了千八百次的熟悉,顾阮就瞧不过眼了。 觉得他此刻的作为没眼看了。 “舍不得,不愿意?我巴不得你现在连人带物的滚出我的家!” “落了什么东西,赶紧找!然后赶紧滚!” 听到最后那句赶紧滚,裴誉提了提唇角。 第1450章打情骂俏 他觉得自己可能真是的爱虐,爱惨了顾阮的这种调调。 好声好气的请他离开他还要恼怒几分的,可这小姑娘恶里恶气的让着自己赶紧滚时他静觉得开心,觉得这才是他的小姑娘,性子活泼爱闹,浑然不是那副冷冷冰冰犹如一潭死水。 了无生气。 真是让人看了就心生讨厌。 “你笑什么?找到东西就赶紧给我滚!”顾阮觉得他这份笑意十分的不安好心。 忍不住往后退,手下意识的挽上十七的手臂。 看着裴誉的眼里满是防备与警惕。 “笑的都那么不安好心。” “我对你何时安过好心思?” 不知为何,十七突然觉得这二人开始变得打情骂俏了起来,自己在这屋内甚是碍眼。 十七低着头努力渐少自己在这里面的存在感。 裴誉见不得顾阮满眼防备的看自己,明明她之前见自己都是满心欢喜的。 顾阮皱起眉,听他这话就是知道了,这人压根就是没掉东西,是故意说话来唬她的。 “裴誉,本相不是外面的伶人让你欣赏作笑的,你若是还不走就别怪本相对你不客气。” 听她连名带姓的叫自己,裴誉又提了提唇角。 “不客气,连你的武功都是本王教的,你身边的下属本王也调教过,你拿什么与本王不客气。” 裴誉丝毫不把她的不客气放眼里,她说这话半点杀伤力都没有。 顾阮沉默了,这话她还真是没法儿反驳与他。 “主子,裴王爷不是掉了东西在这儿吗?咱们赶紧找给他,然后赶紧让这人走啊。” 十七默默的提建议。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他们两个僵持了。 这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还是情人见面,打情骂俏啊? 十七不懂。 但是她懂识时务者为俊杰,眼下她和主子都不是面前这裴王爷的对手。 更别提外面还有一个随时随地会叛变的墨祁了。 到时候他肯定是会帮着这裴王爷的。 顾阮神情松动,仍保留一丝怀疑问他“你是真的掉了东西吗?” 裴誉也认真瞧她,最后点头“这次没有骗你。” “去找吧。”顾阮失了力气,送开了十七,让她去找裴誉所谓的遗失的东西。 顾阮坐在床边看着十七找,裴誉就站在屋内看着顾阮。 约莫有一盏茶时间十七寻到的一个绣工还算精致的香囊,顾阮凤眸一变,眸子有些复杂。 这香囊是自己当年送给裴誉的,那时候里面还装着棉籽油…… 看到顾阮的眼神,裴誉提了提唇角,从十七手里接过,那在手里炫耀的扬一下,似乎在说“瞧,我这次没骗你吧。” “裴王爷遗失之物既已经找到,那边请速速离开。” 顾阮手放在床上空握了一下。 看到他穿的那身衣裳,那些尘封的不愿想起的记忆都鲜活了起来,一点一滴的在她脑海里呈现。 裴誉眸子暗了下,低头摸着那香囊,听到顾阮的话猝然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望向于她。 第1451章你放开我 “不替我戴上吗?” 顾阮挑眉,替他戴上? 这叫什么话,男女授受不亲,裴誉不要脸,她总不能不要自己的清誉。 “十七,去替裴王爷把香囊戴上,然后再送裴王爷出府 莫要失了我相府规矩。”十七看着裴誉陡然沉下的脸色犯了难处。 “主子……”她不敢。 且不说她害怕裴誉,就算她不怕她也着实受不住那骇人的眼光。 “顾相做事如今也会假手于他人?”裴誉握紧了那香囊,斜眸冷冷睨了一眼十七。 三年不见,这女人变化挺快的,变的让他想呕血。 现在居然还让别人来碰自己! “不该我的事为何要做,裴王爷既不喜他人近身,便自己动手佩戴好了。赖这儿不走算什么?” “出去。”裴誉看着顾阮,从齿缝间吐出两个字,不难看出这句话是对十七说的。 顾阮尚且平静的眸慌乱了几分,十分没骨气到站起来“行了行了,不就挂个香囊吗?跟没长手似的。” 让十七出去了,这人指不定还要怎么难缠,有外人在这人还知道收敛,这一到私底下,没有外人瞧见这人就是得要放飞自我了。 还不知道要如何磨人。 顾阮深呼吸一口气,站起来走到他面前,从他手里拿过香囊,随意替他挂在腰间的带子上…… 从顾阮过来那刻,那淡淡的清香便扑了满怀,裴誉低着头看她给自己戴香囊时的样子,置于宽大袖袍的指尖微动,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自己腰间起舞,然后就要翩翩离去。 心底下不舍,抬手便扶住搂上她的腰把那要逃开的人儿又摁回自己怀里。 十七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吓到了,一把捂住眼睛,一边悄悄分开紧闭的手指,透过指缝去瞧那相拥在一起的人…… 心底越发坚定了自己要走的信念。 单身狗,伤不起呢。 顾阮突然被裴誉抱着有些不知所措,可也不是当年的纯情少女了,只会羞涩不好意思,然后欲拒还迎的去推这人两下。 久违的墨竹香气,顾阮微微恍神,而颈间的温热的气息又让他鼻头发酸,想哭。 “瘦了。”裴誉环着她的腰,比起三年前的手感来,感觉又是瘦了一圈。 这小身板比起三年前来真是足以用弱不禁风来形容了。 “是胖了。”顾阮淡淡道,她瘦没瘦心底会没数吗? 去年的衣服她今年就穿不下了,都小了。 一件衣裳缩水,总不能所有衣裳缩水吧。 “裴誉,你放开我。” 她不想被你抱着。 裴誉充耳不闻抱的她更紧些了,反而问她“阮阮,你确定不要外人都退下吗?” 听到阮阮二字,顾阮差点没忍住眼眶里蓄满的眼泪哭出来。 手握紧了拳头,将裙子握的皱巴巴成一团。 最后迎着裴誉不容置疑的目光,红唇轻启“十七,出去。” 她最起码还不能当着别人的面儿被裴誉羞辱。 待十七走后裴誉才松开了她,见她眼眶泛红,心底也微妙的疼了些。 第1452章偷尝禁果 低头瞧见她的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原本平坦柔顺的衣裳也被她捏的皱巴巴的。 伸手牵起她的手来,顺着她掌心的纹路一点一点的推平她的握紧的拳头。 “遇见我,就让你这般难过吗,这般不想看见我吗?”裴誉瞧见她掌心里的指甲印儿。 和以前一样,心底不高兴了,便是拿自己这双手出气,在手心上乱掐,还有留长指甲,最后手心上全是密麻杂乱的月牙印子。 自己心底气了,也白气,旁人又不会来关心你。 更不会来瞧你把自己的手弄成这副样子。 顾阮不自然的把手抽回来,方才身后藏着“王爷又何必明知故问,天色如今是真晚了,一会儿宵禁王爷您就出不去城了,还是赶紧走吧。” 听到她的话,裴誉提了提唇角,“出不去那便不出好了,借丞相府借宿一宿,丞相大人可愿收留我?” 收留? 瞧他这话说的。 搞的他似乎有多可怜似的。 分明需要可怜的那个是她才对。 顾阮抬眼认真的看着他,这人就是不想走,自己想赶他走也有心无力。 顾阮闭了闭眼,最后睁开又道,“明日早点走,我带你去你房间。” 赶不走,只能留着了。 她没有闲工夫和他耗下去了。 说着顾阮便要从裴誉身边过去,裴誉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嗓音微哑“这不是有现成的房间吗?顾相大人又何必去舍近求远?” 这里现成的房间? 这是她的房间! 你还想睡这里,他这擅闯女子香闺的臭毛病是改不了了是不是? “裴誉!这可是我的房间!” 潜意思就是不可以,你赶紧走! 裴誉面上淡漠满不在乎道“没事儿,我不嫌弃,顾相大人慷慨,我不敢嫌弃。” 就是知道这是你房间他才赖着不走的。 顾阮太阳穴突突的跳,嫌弃? 这分明是她在嫌弃你。 顾阮手腕被人握住,力气又不敌他,不敢和他发飙。 “王爷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 顾阮柔眉顺眼,软了再软了声音和他讲道理。 却是忘了这位主儿是从来不讲理的。 这人若是讲道理,她也不至于一个人流浪到北魏来。 “怎么不好了,以前又不是没睡一起过,还是丞相大人这些年独守空闺惯了,突然身边要多一个人睡觉不习惯了。” 裴誉明知她的意思,可就是要故意曲解。 这和他当年知道顾阮是冤枉的还是要故意冤她一样。 心底认准了件事,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改变不了。 “裴誉!我们已经和离了!你亲自给我的休书!你忘了吗?” 是,他们以前同床共枕,因为那时候他们是夫妻! 裴誉想睡她,想不睡她不没有异义,但是现在她不要! 听到和离休书四字裴誉本能的蹙起。 “那是权宜之计,你知道的。” “再说了,咱们没成婚以前,这偷尝禁果,私下偷吃偷试这事儿还少吗?” 阮阮你现在装纯情是不是晚了一点? 第1453章扼住喉咙 瞳眸如窗外深厚浓稠的墨色,映着烛光衬出几分暖意。 后面一句话,裴誉没说出口,心底仅有不多的怜悯和不忍在告诉他不能说。 “所以我现在就要纠正错误,你走还是不走?”顾阮想把手抽回来,奈何对方力气大,这还没几下呢,手腕的便是出现一圈红痕。 见及此,裴誉心底不由又念叨她一句娇气。 他今天刚见她,还没怎么着呢,这人就伤痕累累了。 “不走,就在这儿睡,你知道的,屋子不睡主屋我睡不惯。” 说顾阮娇气,这人也是矫情,不是他的被子枕头,床位不是在外边,不是主屋他睡着就不舒服,就要睡不着。 这毛病娇的也好意思说人家娇气。 “……” “裴誉,你别胡搅蛮缠,在我印象里,你不是一个胡搅蛮缠的人!” 过了三年了,这人除了这身皮囊好看些了,这劣性根还是在! 裴誉不在意的提了提唇角,眉眼含笑望她,眸里多些戏谑,好似在说“阮阮你的印象出现错误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会胡搅蛮缠的人,厚颜无耻,卑鄙下流……之前你评价我的话我可是照单全收的。 意思挑明了,你那番话和对我的认知非常正确。 “以前不是,现在可以是了。” “阮阮你头发乱了。” 裴誉伸手摸上去,触感远不如当年,干燥,尾端分叉发黄。 “我替你梳一梳。”说着便牵她去梳妆台前让她做好,拿过梳妆台上的梳子便要为她梳发,顾阮想阻止的,可看到自己一头秀发掌握在裴誉手中,那抢回头发的心思一下就散了。 本来头发就有些不好了,再和裴誉一打闹,她不敢继续往下边想了。 她命运多舛的头发。 裴誉寒眉蹙起,透过镜子看着她生无可恋唯有认命的表情“你这什么表情?” 跟要死了似的。 “被命运扼住喉咙的表情。”你的两只魔爪子,扼制了她的头发,就是扼制了她的命运! 听着她俏皮的话,裴誉突然想起之前他为她梳发,他手里握着她的头发她也是这么一副紧张样子。 “那现在你就乖乖听命运的话别乱动,头发这么差劲一会儿掉光了你也赖不着谁。” 这头发糙的可以。 其实也不是那么差劲了,只是裴誉这么看都觉得他的阮阮可怜,来北魏三年人瘦了,头发也变的不好,那个休月还老欺负她…… “裴誉!你再敢诅咒我的头发我就让你先变成秃子!” 士可杀不可辱,裴誉怎么说她都好,就不能说她丑,更不能做出来什么危及她美貌的事! 裴誉轻笑了声,半点不把她的话放眼里,就她这个小身板,他不废吹灰之力就能弄倒他。 岂会还去怕了她的威胁。 “你再闹,我一定在自己变秃子前先让你做秃子。” 闻言,顾阮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心底却愈发的委屈愤懑,明明她现在已经不是寄人篱下了,怎的现在还要受这人的威胁? 第1454章心中欢喜 顾阮瞧着镜中裴誉缓缓提起唇角的得意模样…… “怎么,又想打我?” 裴誉从她的眼神里便读懂了她的意思,这妮子是又想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呢,而且最好还是一巴掌给他呼到外边去。 打他上瘾了不是,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分开了整三年零两个月,这妮子见着自己就想要打他。 “没有。”顾阮不自然的垂下头。 “口是心非。”裴誉低头细心梳理着顾阮的头发,“阮阮你头发差成这样是营养不良么?” 尾端发黄分叉……之前她的头发可不曾这样过。 听到裴誉嫌弃她的头发不好,顾阮扭过头来瞪了他两眼,“嫌弃就把梳子还我,不劳王爷纡尊降贵的替我梳发,还要忍受着这糟糕的头发。” 裴誉伸手把她脑袋板正,又在她脸上捏了一下,半点肉都没有。 这下更嫌弃了。 她在北魏这三年是做什么去了,府中的侍婢照顾不好人吗? “你少说话。” 一点一点梳好她的头发,看着给她挽好的髻,这才满意的笑了。 “头发梳好了,王爷可该是走了?” 顾阮转过身子看他,凤眸真挚。 小姑娘张口便是赶他走,裴誉看一眼窗外的颜色,“丞相大人,如今到了宵禁的时辰了,本王此刻离开你就不怕这皇城里又闹做一团?” 都宵禁了还要赶他,是想让他去衙门里挨板子吗? “王爷武功高强,轻功更是出神入化,走的时候小心点,动静小些,区区皇城拦不住王爷您。” 就裴誉的功夫,北魏皇城的那些个半吊子侍卫哪会是他的对手,再不济他身边还有墨尘在呢。 想忽悠她,门儿都没有。 “若是本王不小心,就要大摇大摆的出去呢,敢问丞相大人何时见过本王做贼似的偷摸走的。” 他又不是偷鸡摸狗,需要这么掩人耳目吗? “丞相大人该是不想让您朝堂上的那些对头知道东寻的王爷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丞相府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吧。”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本来那轩辕澈让她做丞相朝中之人就不少人反对。 当丞相这半年来,那些人明里暗里的给自己找麻烦。 尤其是今日来了裴誉这么一个尊贵的大麻烦! 裴誉要是真从丞相府大摇大摆的出去,明日那些老顽固指定又是要狠狠参她一本了。 “你卑鄙!” 顾阮从齿缝间吐出来三个字。 听到她这话,裴誉便知她妥协了。 抬手奖励似的揉揉她的头,“早这么乖不就好了。” 非得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她以为他很喜欢威胁人吗? 这不是没办法吗? 顾阮狠狠拍下他的手,手背上红了一片裴誉也不在意,就是觉得这女人一如既往的惹人怜,招人心中欢喜。 裴誉笑,如今他真是欠收拾了,喜欢受虐。 顾阮不打他一次他还觉得今天的滋味过的不好…… “你离我远点!不许碰我!” 卑鄙无耻下流! 顾阮心底骂,更是骂自己不争气,修炼这些年了,她还没成精。 第1455章黄花闺女 裴誉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被子,眉尖一条。 “别看了,看也是这个结果,既然你不走那就打地铺睡吧。” 赖在他家里不走,还想要霸占她的床睡? 哪有那么好的事。 若是裴誉知道顾阮心中所想一定会默默的补上一句话,他不仅想要霸占她的家,还想要霸上她的床,占了她的身子! 裴誉寒眉紧蹙,打地铺,睡在地上。 裴誉活了二十年了,还真是从没在地上睡过。 想起前些年顾阮和他闹矛盾她也没让他睡地上过,最次就是赶他去书房……如今三年未见,这小妮子的心倒是狠些了,虽然现在是夏天地上凉快…… 裴誉在抱怨顾阮狠心时,是直接忽略掉顾阮之前是想让他去睡厢房的。 只是自己赖着不肯走。 裴誉看着地上随意揉成一团的被子。 好狠心的姑娘,都不给他铺平一下。 “把地铺铺好。”说着裴誉便绕开那团被子坐在了顾阮的床上。 顾阮看着他的行为,看着他坐在自己柔软的大床上,还指挥着自己去帮他铺好。 “或者我睡床,你打地铺。” 裴誉又慢慢悠悠的补一句话给顾阮,让她自己做选择。 顾阮咬牙忍了,却又是把这人惯会用的得寸进尺抛诸脑后了,这会儿帮他铺好了地铺,等一会儿这人又该出幺蛾子了。 顾阮屈辱的去把地上铺好。 “裴誉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出幺蛾子,我就把你给丢出去!” 裴誉嘴唇,他想说她没那本事,可看着她这副要吃人的样子又闭紧了嘴巴。 “丞相大人的待客之道倒是十分特别。” 特别的让他这个尊贵的客人睡地上去。 “王爷既是来做客的,就客随主便些的好,现在离开我的床!” 裴誉站起来,站在床边看着她,不知为何她竟是从裴誉眼睛里看出来一些委屈。 顾阮想了想裴誉这么睡在自己的屋子里还是不放心,又去b拿了屏风来挡,又是在裴誉周围安上铃铛,只要他一乱动,自己就会有所察觉了。 裴誉站一边瞧她热火朝天的忙活着,忙活着防着自己。 脸色愈发黑沉,再见她拿来一摞绳索,裴誉额上青筋跳起,终是忍不住开口。 “顾阮,你这是拿本王当贼人防范呢?”那绳子干嘛,绑他吗? 安置屏风也就算了,尚且忍忍,可她弄这些东西……不止是把他当贼人防了,这是把他当做十恶不赦之人来防备了。 “难道你不是?”夜半翻墙越户,还赖在她家里不走。 采花贼! 裴誉喉中一噎,被她这话堵的没话说了。 只是心底仍不甘心,盯着她手里的绳子,突然冷笑一声:“顾相大人现在可得好好把握这绳子,省的那日这绳子就要绑在自己手上了。” 此番露骨之话,顾阮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自然是能听懂了。 绑她手上,这怎么可能。 “多谢王爷关心提醒。”顾阮握紧了手中的绳子,最后把它扔到一边去。 第1456章色诱主上 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裴誉慵懒半支撑在地上看着从床上再次滚下来的女人,心底默默无语。 同时吐槽了句难怪方才见她铺地铺时的那般得心应手,合着她那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就是为了防止自己晚上睡觉滚下来然后摔的自己疼才要铺地铺来保护自己的。 裴誉摇头无奈的笑笑,也不是特别惊讶了,这妮子之前睡觉就不老实,滚床下去都是轻的。 起身掀开被子又再把那人抱起来送回床上去。 这次裴誉君子很多了,没想着趁她睡着了偷占她便宜的。 只是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正常男人,这女人这般折磨诱惑于他,他也是也把持不住的。 就好比现在这女人缠他身上赖在他怀里不走,裴誉附身,低头唇瓣磨着她娇嫩的耳垂,嗓音微哑,“阮阮,你再不乖一会儿要发生了什么我可就不确定了。” 他又在她脸上亲了亲,他这次来是来追媳妇儿带媳妇儿回家的,不是来耍流氓的。 之前那些浑招术他不用了,不稀罕。 顾阮有些不自然,却还是抱着怀中的物件更紧。 闻着熟悉的墨竹香味儿心底愈发安心。 “不。” 本能的说了一个不字,她不要乖。 裴誉摸摸她的脸,不要乖吗? 你何时真的乖过,那次不是权衡利弊之下乖的。 裴誉想把顾阮放下的,奈何她这次缠着自己又紧……裴誉看一眼地上的被褥,眼底划过一抹嫌弃。 他还真是从未睡过地板。 他之前那么难的时候,他都不曾睡地板,后来娶妻了也是夜夜温玉软香在怀,可如今! 他都是权倾朝野的裴王了,他居然沦落到睡地板的地步。 还真是在地上睡了大半夜。 真是从小到大他都没受过这份委屈。 又回头看看怀中的女人,果断的掀了被子抱她进被褥里睡好,在牵过被子把自己也盖住。 这次是这女人抱着他的腰不放他走的,怪不得他。 在丞相府外守着的四大金刚。 至少十七是这么认为的。 十七回头看看屋里,又看看墨尘他们。 “你们回吧,今晚你们等不到王爷了。” 就凭王爷今夜那不要脸的赖皮样。 十七摇摇头。 她家主子修炼这些年还是没能成精。 墨迹冷嗤一声,“等不到王爷那也是你家主子色诱勾引。” 这话一出,十七便愤怒看向于他。 “你再说一遍?” 她主子色诱勾引,分明是你家王爷寡鲜廉耻,是个孟浪之人! “是你家主子色诱勾引王爷,我有说错吗?”墨迹不喜欢顾阮,他同墨尘一样是裴誉的左膀右臂,只是他在外执行任务一直没能回来平城,等他回去的时候,王爷死了,主上寒毒复发命在一线,而主上那个所谓的妻子跟着别人跑了。 听别人说,王爷的死就和那顾阮有着极大关系,这墨迹如何能忍。 如今自家主上还要去把这满是晦气的女人找回来。 他作为下属不能说不,可心底也是极不赞同的。 第1457章天生克妻 顾阮醒时脑袋还昏昏沉沉,鼻翼间萦绕着淡淡的墨竹香气,顾阮微微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昨夜是裴誉来过了。 顾阮抬手掩面打着哈欠,觉得身上酸疼的紧。 手撑在床铺上就准备起身下来,现在天才蒙蒙亮。 刚放在身边的床位上,发现那儿暖暖的一片,顿时顾阮的脸就黑下来。 黑的不能看了。 她是睡在里侧的,所以没道理外侧的床会是温热的。 裴誉! 这厚颜无耻的小人! 居然敢趁她睡着了就爬上她的床! 顾阮手握拳狠狠的捶了一下身下的床。 气愤之后顾阮又起身下床穿鞋才走没两步就被绊倒了,膝盖狠狠的磕在地板上。 听到里面的动静,十七感觉进来,看到屋子里的铃铛,随意落在地上的衣裳,被褥,还有缠在自家主子脚上的绳子。 十七面上飞快晕开一抹红晕,迅速转身背对顾阮“主子,属下什么都没看到。” “少掩耳盗铃了,扶我起来。”见着十七这娇羞模样,顾阮不由的觉得自己脸皮厚。 “是。”十七转身走过去把顾阮给扶起来,看着地上的狼藉…… “主子,昨晚您和裴王爷……” 十七欲言又止,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干柴烈火,两个人又是前夫和前妻的关系。 十七虽对顾阮过去了解不多,可是她明确的能感觉到自家主子不是特别讨厌裴王爷,反倒是那刻骄傲的自尊心在作祟。 “下次见到裴誉,十七啊,你千万不要手软,提着剑就向他砍过去。” 最好是把对方活剐三千刀,少一刀都不可以。 “啊,主子,属下不是裴王爷的对手,打不过,打不过。”十七颤声道,打裴誉,她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吗? 别说是裴誉了,就连他身边的墨卫她连他们的一片衣角都挨不到。 “没用,行了,你出去,我要更衣了。”顾阮赶着十七出去,她换衣服不喜欢旁人在场。 顾阮坐在床边,看着心口那点一闪一闪的红光,透过衣裳照了出来,抬手解开一点,看着什么的流云印记,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梵天诀真是要人老命了。 不愧是禁术,她修炼两世了都没把她修习明白,倒是这禁术一次次的坑死她了。 第一次让她走火入魔,差点爆体而亡。 第二次身上还多了这梵天诀咒印,封了她的内力武功,和废人没什么区别了。 真是不知道当年怎会有这么多人想着去学它。 这坑爹玩意儿。 顾阮又愤愤不平了一阵儿,心中郁气消散了些,忽然又想起裴誉好像学的也是梵天诀,那他怎么没事儿? 这是什么意思,这梵天诀是瞧不起人吗? 她两世为人都学不好这玩意儿,裴誉就,就学好了? 她天资愚钝,裴誉天资聪颖? 想到这一茬,顾阮心底便又是一阵气闷。 裴誉天生来克她的吧。 顾阮揉揉发疼的太阳穴,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顾阮心底盘算着半月后的晋州之行,她一定要要向轩辕澈请命过去,不然她就要疯了。 第1458章夜闯香闺 顾阮换上那身沉重的绛紫色朝服,又站在镜子前面瞧着镜中的自己,真是越来越像个男人了。 看着桌上不多的华丽簪钗心底也微微发苦,她不想穿这难看朝服,戴那乌纱帽的。 她想穿华丽衣裙,戴美丽的金步摇,再坐窗前重梳美人髻,对镜贴花黄,理红妆。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十七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差不多了,就准备要走了。 “早膳属下已备好。” 顾阮在屋内又叹一口气,轻轻应了一声才从屋里出去,瞧着不甚亮的天,她好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使者进城,顾阮和休月一块儿去迎接,但是到领着他们先去驿馆歇下,休息片刻,再去宫中见过皇帝时,休月有事先告辞了,这项接待的任务便彻底的落在顾阮头上。 顾阮瞧见长孙允无感,但是瞧着裴誉唇角那微微弯起的弧度就是有些不顺眼,觉得对方是在得意什么,可是自己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顾相大人年少有为,不知芳龄几何。” 顾阮脚步一顿没有说话继续领着他们走,心底却在骂他,她年芳几何他不知道? 她今年二十一了! “裴王爷这儿是您的屋子。”顾阮站在一间屋子前停下,转过身脸上带着可掬的笑容。 “长孙殿下您的屋子就在裴王爷隔壁。” 顾阮又指一间向阳温暖的屋子给长孙允,比起自己的好上不知多少。 裴誉容色微沉,他住不得阴冷潮湿的地方。 长孙允眉眼含笑,向顾阮拱手一礼,“多谢顾相大人,本殿再此谢过顾相大人。” 不知为何,裴誉看着长孙允的眼神里含着些微的得意。 “还请二位洗漱沐浴一番,本相再领二位入宫面圣。”说罢顾阮便又顺着楼梯下去了。 是以楼上便又是两个男人的恩爱情仇了。 “你昨夜你一直宿在丞相府。”长孙允声音微沉。 顾阮怎么可能还让这人留宿。 她是缺心眼吗? 实际上不是顾阮缺心眼,是她心眼不如裴誉多。 一个套连着一个套,一不注意就落套了。 “你监视丞相府。” 裴誉墨眸也沉下几分,他监视丞相府,和惦记自己媳妇儿有什么差别。 “那也好过裴王爷夜闯香闺,欺世盗名些好。” 反被裴誉将了一军,长孙允脸色有些不好看。 用鼻腔狠狠的哼了一声。 “长孙允别把自己说那么高尚,欺师灭祖,害死发妻,如今又来惦记旁人妻子,这叫什么?长孙殿下本王于你留了脸面,可不要不知足。” 夜闯香闺。 说的好像就是他一个人闯似的。 这天底下谁都能骂他一句,可就不准长孙允说他。 被情敌教训,日后追美人的时候在他面前岂非显得自己矮了他一截。 约莫等了一个时辰,顾阮还在大厅里喝茶,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回头去望,正好瞧见两名白衣翩翩君子缓步下楼。 不知怎的她瞧着长孙允有些不顺眼了,都三十多的人了,还学人家小年轻的穿衣风格。 第1459章想着裴誉 顾阮心底默默看不顺眼长孙允的穿衣风格,明明人都那么老了,还穿着小年轻的衣裳。 你这要是穿一身紫衣裳说不定还显得你尊贵雍华,气势恢宏。 嫌弃,半点审美都不懂。 顾阮又去瞧瞧裴誉,也是一身白衣裳,皮囊生的好,年纪也不大,站在哪里不动弹长身玉立的瞧着便是赏心悦目,顾阮单手撑额瞧他们,不对比一下顾阮就不知道自己以前眼睛是有多瞎,居然会喜欢长孙允那老男人。 顾阮瞧着裴誉的衣裳微微愣神,旋即心底升起一抹燥郁,那衣裳好像是自己做给裴誉的,衣裳都短了。 不过……他们是使臣来恭贺北魏新皇登基的,这一个个的穿白衣裳做什么? 是来奔丧,找晦气呢! 长孙允没顾阮心思活络,许是如她想的那般,他!老了! 他穿这身白衣裳,也只因她当年一句,她喜欢他穿白衣的样子…… 裴誉斜眼看一眼身旁的长孙允,看他也穿着白衣,心底微微不愉,他这是和人家撞衫了。 “顾相大人请吧。” 顾阮点点头,往侧站了站,来者是客,身份又比自己贵重顾阮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走这两人前面去的。 “长孙太子,裴王爷请。” 说着两句话顾阮有些烫舌头,三十多岁了还是一太子,而裴誉都是王了。 顾阮心底瞧长孙允不起,一路上腹诽着人家,那人家和裴誉比较,等进宫看到皇帝的那一刻才陡然惊醒她自己这是惦记了裴誉一路呢? “顾相大人这是怎么了,我瞧你脸色不甚好。”休月从殿中走出,看着站在高台之上发呆的顾阮。 “没事,劳休大人关心,本相吃得好,睡得好,身体也好,就是长的太好看惹人家嫉妒,羞愧难当感到有些惭愧。” 裴誉紧着跟出来便听见顾阮这不害臊的话。 想了想她她昨夜的睡法,确实是睡的好。 连从床下滚下来都不见醒的。 休月脸色微变,顾阮这是含沙射影的再说自己呢。 当即沉下容色,红艳艳的唇一张一合的,说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顾阮心底。 “长的好看不也是被人家休弃不要。” 是啊,她长的好看也是没人要。 扎心了! 顾阮薄唇微抽,刚要说什么又看到站在不远处的裴誉,方才烦燥的心得到片刻平息。 “所以休大人这是承认本相长的美了。” 顾阮心胸极为宽广,但凡是有人夸她一句小姑娘生的美,她便是有天大的怒气也能消去一半儿。 好似当初裴誉就是知道她这般的性子,每每惹火了她,便来赞她一句漂亮……她就没骨气的原谅人家了。 这是个坏习惯,以后要改。 “顾相大人,陛下有事找您,请您即刻前去御书房。” 轩辕澈身边的太监顶着这二位的针尖与麦芒的较量硬往里插了一句话。 “另外休大人今日忙碌宫中宴会,接待使臣身心俱惫,陛下特放休大人三日假期,还请休大人在府中好好修养。” 第1460章充实后宫 休月握紧拳,什么叫她在家里好生修养,他分明就是变着法子的不见她,也不让她去找顾阮麻烦! 轩辕澈,轩辕澈! 不愧是轩辕皇室的人。 一个个都那么冷漠无情! 她助力你登上帝位,成为九五之尊。 你如今就是这般报答她的? 休月转身看到裴誉站在那处看着自己,心情这才舒服些了。 美丽的芙蓉面重展笑容,一点一点的走近于裴誉,“裴王爷,这次目的来此怕不是只为祝贺我国陛下登基之喜吧。” 说吧,把你的目的说出来。 然后咱俩一起合作。 “不然休大人还以为是做什么。”裴誉淡淡转过目光,看到她,他就觉得自己的手腕非常疼。 手腕上火辣辣的疼,是血肉分离的哪种疼。 然后是针没入肌理的痛。 “不该是来把顾丞相接回家吗?王爷你想要顾丞相,本大人又不喜欢她,一起合作怎么样?” 把顾阮送走,送的远远的。 只有顾阮成了别人的,轩辕澈才不会对顾阮动那歪心思。 就好比五年前,他知道顾阮已为人妻,他便不会强求人家…… 顾阮在远处瞧着休月突然和裴誉站在一块儿说话,下意识的右眼皮起跳,觉得这二人不会是再聊什么好事。 “顾相大人,您怎么了?陛下还在等你。”那人催促了一下。 “无事走吧。” 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从前不觉得,从前只感觉皇帝讨厌,事事找裴誉,净给他寻麻烦,什么事都要他做,那时候她还怪裴誉不知道拒绝。 这会儿她才是理解到了,皇帝的不可忤逆的。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就像现在,她就是不想见轩辕澈,碍于她是皇帝她硬着头皮也得来见他。 顾阮去的不是御书房,而是御书房后面的一处暖阁。 放眼瞧去,算得上轩辕澈的寝宫了,这暖阁布置的他是打算一直睡在前朝吗? “阮阮来了,坐。” 听到阮阮二字,顾阮有些失神,这是裴誉对他的称呼,如今从另外一个男人嘴里叫出来。 说实话她有些不舒服,甚至讨厌。 不过叫的是名字,谈的自然也是私事。 顾阮顺从坐下,这才问道“不知陛下今日叫臣前来所为何事。” “你看看这个。”轩辕澈随手抽出一份朝臣上奏的折子递给顾阮,顾阮看后也笑道:“陛下如今是到了选选妃娶后充实后宫的年纪了。” “你也是这般认为的?”轩辕澈抬头看她,见她双眸澄净瞧不出一丝撒谎的痕迹,心口莫名堵得慌。 “那顾相大人可知朕最想娶的皇后是谁。” 这句话问的顾阮措手不及,当她看到这份折子的内容她就大致猜到轩辕澈要说什么了。 这会儿他又提……她心里就更加不舒服了。 连裴誉来找她和好她还不乐意搭理人家呢,更何况是你。 最初始的关系就是互利互惠的实打实的交易关系。 如今交易完了,你又来找她谈感情,顾阮觉得心好累。 第1461章中宫首选 这些男人都是怎么回事,刚开始的时候都和她谈交易,交易之后又要和她谈感情。 这交易来的感情,她很稀罕要? 长孙允如此,裴誉也如此,现在这个轩辕澈还是这样。 当她是什么了。 “北公侯府府嫡小姐休月,容貌上乘,有胆识谋略,母族强大又一心倾慕于陛下,当是中宫首选。” 顾阮将那份折子递还给轩辕澈,一边说着休月堪当一国皇后的话。 轩辕澈听着觉得刺耳,抬眸不愉看她,见她一副淡淡看透人生的模样又软了软心肠。 “你也是这般以为休月可以做北魏的皇后。”轩辕澈手里握着那份奏折,望着顾阮的眼神如炬如刃。 “休月小姐当之不愧。”顾阮被他盯的只觉得芒刺在背,顶着发麻的头皮回话。 “好一个当之不愧,顾相大人真是替我北魏国着想!” 轩辕澈发怒,语气对她罕见的凌厉。 顾阮眉心一折,有些不喜欢轩辕澈对她的态度。 “你们一个一个的要朕娶休月,你们这些人可曾想过朕愿不愿意,喜不喜欢休月!口口声声说为了北魏,你们可曾真心为自己的君主想过!” 顾阮坐在榻上,看着轩辕澈发怒发火。 瞧着他这副样子,脑袋里莫名的想起六年前裴誉也是像他这般冲她发火。 他在恼自己不关心他,他要纳妾,她半点反应没有,还说她口口声声的说自己要做一个贤妻……可她有没有想过他要不要纳妾,愿不愿意她就那样喝了人家的妾室茶,送了礼…… 她心底压根就是没有他。 顾阮心口一痛,耳边又是轩辕澈发怒喊叫的聒噪声音,心头烦躁不宁。 “因为你是皇帝,这是你该履行的责任与义务,因为你生在皇家,从出生以来便是凤子龙孙,高贵不可侵犯的皇子,这是你该得的,也是你要为此付出的代价。 你不跟我说自己多可怜,多身不由己,在你决定了当这个皇帝你就应该联想到往后一切的后果! 皇帝陛下,你如今莫不是是在埋怨臣的不是,给了你帝位,却给不了你一位称心的皇后。” 顾阮揉了揉眉心,心底又在为想起裴誉的事烦躁。 面前这人又宛如疯子一般,这是她带过的最差一届的交易对象。 “我……”轩辕澈的满腔怒火,被顾阮这疾言厉色的几段话,几盆冷水泼下浇灭。 如今心底只剩下淡淡的心虚。 是,顾阮说中了他的心思。 他就是在埋怨顾阮,三年相伴,三年情义,三年执手并肩,如今他是帝王,她却不愿意为他的皇后。 如今费尽心思的把他往别的女人怀中推。 “做朕的皇后,就那么让你抗拒吗?” 用朕了? 所以他这是准备官大一级压死人,以权势来逼迫她了。 “抗拒算不上,就是臣没有再嫁二婚的心思。” 一个前夫都够她受了,这要是再来一个…… 顾阮摇摇头消受不起,她害怕自己英年早逝,轩辕澈成了未亡人。 第1462章朕的皇后 休月喜欢他喜欢的要命,她害怕自己不识趣的去和休月抢男人,那她在北魏人生地不熟的一个帮手都没有多可怜。 稀里糊涂的就被人给暗害死了她不要。 轩辕澈目光定定看着她,心底细细品味她的话,没有了再嫁二婚的心思。 “那顾相如何是打算有复婚的意思了。 比如和裴王爷。 顾相大人真是艳福不浅,先有裴王而后又是西齐的太子殿下长孙允先后翻墙越户的去见顾相大人。 顾相大人又是对裴王动心了吗?赶走了长孙殿下,留下了裴王在自己的香闺……” 顾阮听着轩辕澈的话,一张美丽婉约的小脸愈发黑沉,最后目光冷淡如一汪寒潭一般看着轩辕澈。 “你派人监视我。” 她府上,她的院子除了她和十七就没有旁人,他是如何得知。 轩辕澈呼吸窒了瞬,每每顾阮的质问总是一针见血,短短一句话推翻了他之前所有的长篇一论。 “我没有监视你,不过顾相既然已经如此认为,朕如今也无甚好说。” 见顾阮依旧黑沉的脸,轩辕澈眸光闪烁,复杂,眸子又出现几分挣扎,最后又软下了语气。 “好了,你别生气,我是真的没有想过要监视你的,这这是进入御史中丞递上来参奏你的折子。” 这话意思就是看,我没有监视你,是别人监视你,然后把事情捅到他跟前来让他知道了。 “御史中丞?” 顾阮凤眸寒光乍现,“那陛下打算如何,治微臣的罪,革微臣的职,放微臣告老还乡?” “朕准备革你的职,贬你做庶人,再娶你做朕的皇后!” 做轩辕澈皇后这话,这半年来他不知是说过多少遍了。 在轩辕澈当年知道她是女儿身时,知道她就是顾阮时,说要娶她做正妃的话也不知是说过了多遍了。 顾阮摇着头,对他到执着不知该是开心还是困扰。 开心自己魅力不减,这一国之君低声下气的求着自己做他的后…… “臣并不准备,陛下应该是不想和臣鱼死网破吧。” 她最不愿嫁入皇家了,如何再肯为他的后,再说了她又不喜欢他。 “是真的不准备,还是你已经准备好了要和裴誉旧情复燃再去做他的王妃。” 轩辕澈执拗,三年来他第一次逼迫顾阮,不为别的,就为裴誉来了北魏。 若是他没来他愿意慢慢和顾阮耗着,用真心来打动他,可是裴誉来了,昨夜他还去找了顾阮,第二日天初亮才走,不管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顾阮肯留裴誉下来,那她心底定然是还有他几分的。 他等不了了。 “那陛下准备娶了臣之后,再那几个妃子?”顾阮说起这个,轩辕澈身形晃了晃,不在说话了。 皇后只有一个,妃子…… 他不可能只有一个妃子的。 学东寻帝霍尊只娶着左长安一个皇后,轩辕澈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陛下,您想娶我,你是皇室宗亲们答应吗,文武百官答应吗? 我嫁过人,怀过子,如今前夫都追来这边了。 就算没有这些原因,你的臣子,宗族会允许你为了一个女人得罪东寻权倾朝野的裴誉吗?” 第1463章守身如玉 裴誉和霍尊是堂兄弟关系,天下这仗也是迟早要打的,如今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契机,好让他们师出有名。 当年裴毅战死,东寻又派出谢斐来边境,北魏如今早就经不起折腾了。 “陛下臣的话您好好想想,臣告退。” 顾阮转身出去,在走路时,眉心一折,脚腕出那熟悉的疼意又来了。 出来御书房是轩辕澈身边太监谄媚的笑意。 再出了皇宫,在宫门口瞧见一袭尊贵紫色的长身玉立的裴誉,在那儿站了多时,心不在焉,似是在等人。 顾阮瞥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面前突然出现一高大身影拦住自己,“世子——顾相大人,王爷有请。” 墨河迅速改口,又往侧站了些许,做出来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顾阮往前。 “不去。” 说完转身又要走另外一边。 刚见完轩辕澈,又去见裴誉,她不想去。 “顾相大人,王爷说了,您不去,待会儿是要后悔的,属下已经被好了马车,还请顾相大人移步。” 这是什么意思,不去她就要后悔,裴誉这是在威胁她吗? 顾阮闭了闭眼,随后又再看一眼那尊贵雍华的马车。 真是不知道谦虚。 “你在威胁我。” “属下不敢。”墨河低头,他哪儿敢威胁顾阮。 如今王爷正瞧着墨祁一笔一笔记在小本子上的,这三年欺负过世子妃的人,如今世子就要打算一一报复回去。 如今王爷正在气头上,他是个没胆量在这节骨眼上去欺负世子妃的,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顾丞相,去不去给句准话,若是不去便快快说明,莫要装矫情,也连在本大人再此与你浪费时间。” 墨迹,名字是叫墨迹,但是说话做事一点都不磨叽。 顾阮抬眼看他,发现这人眼生的紧。 又敢在墨河面前说话这般狂妄,想来地位在裴誉心底也不低。 “不去。” 请人就要有请人的模样这番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算什么。 顾阮倔脾气上来,就要走又被墨河拦下,“顾相大人,王爷让属下把这个给您看,若是看过还不愿去,属下再不难为顾相大人。” 墨河瞪了一眼拦住顾阮,连从怀中那处一张信封交给顾阮。 顾阮接过信封来瞧,看清楚信里的内容将信纸揉成一团攥在手心里“裴誉在哪儿。” 这话的意思便是要去见他了。 “马车在这边顾相大人请。” 墨河引路,墨迹不高兴的跟在后面,打他来了北魏就没见过顾阮哪儿好,除了一张脸见得人之外,此女子一无是处。 偏偏自家主子不远千里而来,明明他…… 而这个女人没心没肺的在北魏逍遥自在,听这里百姓说,顾相大人独得圣恩,帝王几欲娶顾相大人为自己的皇后。 真好,他们主子在东寻为着这女人守身如玉,她却在和别的男人风生水起。 想想便是气人。 “墨河,你方才为何拦着我,这女人根本就不配站在王爷身边。” 第1464章是老相好 “在我心底凡是能让主子开心的人,即便那个人十恶不赦,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只要是主子喜欢,我就会一直尊她敬她。 墨迹收回你那副咄咄逼人的嘴脸。” 墨河冷冷看他一眼,他主子有多喜欢顾阮他又不是不知道。 他跟着主子在白清华身边学艺,他是跟在主子身边最久的一个。 从跟着主子进山门,跟着主子出师,看到主子当年下山的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的赶往江南瞧着物是人非的美丽的江南。 看到主子气急攻心,差点压不住那寒疾,他就没见主子笑过。 因为知道江南有一个人她没了,那人是主子深藏心底的人。 当年主子要去白清华那儿时,主子便想来这儿的,只是,只是那场悲剧已经是早就了…… 后来主子回了平城,成了金尊玉贵的世子殿下,他也没瞧主子笑过。 在平城主子无甚亲人,朋友,有的只是一颗颗觊觎,忌惮主子的心。 直到遇见顾家四姑娘,他才是见主子笑了一回,怒了一回…… 后来更是娶了顾家四姑娘。 对其百般宠爱。 墨迹想说什么又被墨河冰冷的眼神给吓的收回去了。 主子身边最器重的人就是在墨河两兄弟了,早有就是墨祁…… “那女人再敢害主子伤心,我饶不了她!” 不清楚那二人是在身后如何编排自己的,顾阮忍着那脚伤慢慢的靠近那华贵的马车。 刚掀开帘子就看到裴誉气定神闲的坐在里面,闭着眼睛养神。 顾阮一愣,随后又定了心下来,方才她还见裴誉在这儿呢,怎么可能会那么快不见了,原来他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坐进来。”裴誉淡淡开口,说话时也是睁开眼睛去瞧她。 看到她疲乏的眉眼,心底一沉,“你面色不好,昨夜是没睡好吗?”说完裴誉又否决了这个原因,这小姑娘晚上睡觉滚地上去了都不见醒的,怎会是没睡好的缘故。 “一见你我就面色不好。”顾阮坐进来,她堂堂丞相莫不是还要与人在大街上纠缠。 顾阮坐下,离裴誉远远的,警惕防备半分不减。 裴誉寒眉一蹙也不说什么,只是靠近顾阮坐近了些,再弯腰一手抓住她的右脚脚踝放到自己腿上,紧接着便准备要把她的裙摆往上推去,再然后就要去脱她的鞋袜…… 这一句举动吓的顾阮花容失色赶紧着就要把脚收回来,碍于裴誉握的太紧,她没能挣脱他的桎梏。 “裴誉!你有病是不是?大白天的你抓人姑娘叫,你还要脱人家鞋袜,你有那恋脚癖是不是?” 顾阮感受着脚踝那处被裴誉握着的那处的温暖,暖意随着脚踝的筋脉一点一点的游遍她的筋脉 心头就是一阵不舒服,又是羞愧,再是恼意勃发。 她怕死了裴誉这动作,偏偏裴誉碰棠的地方又是她命门所在。 顾阮深深吐息,她如今算是明白了左长安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惹不起曾经的老相好。 她惹不起霍尊。 如今她也惹不起裴誉! 第1465章情敌吃醋 “我说过我没那癖好,更不喜欢摸人脚踝,我喜欢你。” 这猝不及防的表白让顾阮愣了愣,“裴王爷的喜欢,我受不起。” 她当初就是信了他的话自己才落地一个悲剧下场。 “裴誉!你快放开我,摸姑娘脚踝摸上瘾了是不是?”顾阮坐在一边干发着脾气,却碍于这是在大街上,她也不好把动静闹太大…… “你如今还是小姑娘吗?”裴誉挑眉怀疑的看了看她。 多大人了还是姑娘呢。 “我说是就是,你有意见吗?”顾阮憋气,他那句话是嫌弃她年纪大了,算不得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了。 “没有意见。”裴誉勾了勾唇角,任你怎么变,都是他藏心底的小姑娘。 他最喜欢的小姑娘。 “裴誉,你——啊!”脚踝那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顾阮忍不住叫出声,瞬间凤眸水光澄澈,盛着一汪盈盈秋水,“裴誉你干嘛,你把我骗车里来,是想要谋杀我是不是?” 痛,好痛。 “我想要谋杀你,寻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墨祁就能了解了你,还用得着我亲自出手吗?”裴誉看着她脚踝的青紫,就知道这姑娘又是把脚伤着了,自打她扭伤一次脚之后,这脚就是没见它好过。 这样下去,她这脚不得废了才怪。 今日瞧她的走姿怪异,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碍于是在北魏皇宫,他没法做些什么,便只好在宫门口等她了。 “顾阮,你就不能对自己上几分心吗?这脚不被你折腾废掉你就过不下去还是怎么的?”裴誉越想越气,本不想说她的,可还是抑制不住心底的火。 自打他认识这姑娘起就没见她对自己上过心……是觉得她这副身躯不是自己的,所以就肆无忌惮的使用挥霍? 怎么行! “我!”顾阮有些心虚了,听他说起脚伤,她这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了疼,看着裴誉在手上揉了药酒,再在自己的脚踝上揉散那些淤青…… “总之我不需要你假好心,也不需要你为我治疗什么脚伤,我自己就是大夫。” 不过是想凭这个博取她的感恩心肠。 “我也不会因为这个对你心存感恩,我不会感谢你的。” 听到顾阮的话,裴誉动作一顿,没有说话,直到天上繁星满天,他才站在窗前,瞧着丞相府的方向说了一句“我从没想过让你感谢于我。” “你这脚,又是怎么伤的。” 走路不稳,平地把自己摔了,这姑娘也太笨蛋些了。 “就那样伤的。”顾阮心虚了几分,她不能说是今早起来绊着昨晚准备绑裴誉的绳子把自己摔了,这偷鸡不成蚀把米的。 她不好意思说。 等到擦好了药,裴誉才又给她穿好鞋袜。 “咱们去哪儿?”顾阮掀开帘子往外看看,发现这是回相府的路。 “送你回家。”裴誉又坐回原处闭目养神。 心底边想着这北魏新皇心底就憋了他一肚子气。 他刚见北魏新皇没多久,自我介绍了一番,就有人递了一份折子上来,是要让他选皇后,纳新妃好充实后宫。 按理说这事他们是要回避的,怎料这北魏新皇不避讳,反倒在他面前说,“唯有顾相深得朕心。” “你和轩辕澈究竟什么关系!” 第1466章人工呼吸 面对裴誉的突然爆发顾阮吓了一跳,捂着自己受惊的心脏,“裴誉你鬼吼鬼叫的想干嘛?” “我问你,你和轩辕澈什么关系!” 那人选皇后,纳新妃怎的就和顾阮扯上了关系,那个人居然还想要娶顾阮当皇后。 这女人怎么想的,她愿意吗? 听到这个原因,顾阮想到今日轩辕澈找自己说的那话,再瞧裴誉这反应……这几人该是都说了什么和她有关的事。 “自然是君臣关系。” 想说话来气他的,但是她又不想说那人是轩辕澈。 矛盾。 “君臣关系?那他怎么还想娶你为后!” 感情他不在的这三年就有一只非常努力的小锄头再挖墙脚了。 而且瞧顾阮这模样,那只小锄头挖的还特努力。 “敢问裴王爷如今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本相,男未婚女未嫁的,我长那么漂亮多几个男人喜欢我怎么了? 对方又是一国之君,嫁过去我就是皇妃!” 顾阮也学裴誉闭目养神,对他质问犯人的语气更是不甚欢喜。 “以前夫的身份,本王想知道在东寻的时候那轩辕澈频频示好于你,你有没有想过要给本王戴绿帽子!” 裴誉想起来在东寻的时候那轩辕澈就对他妻子图谋不轨,临走来还派人送来了一封情书…… 顾阮一时无语,怎么什么话到他嘴里面都变味了。 “这话你问千八百遍了,我说了在你活着的时候我会遵守妇德,不会着急找下家的。” 听到这话裴誉松了口气,那就还好。 “不过咱俩现在和离了,我怎么样都于你没关系。前夫!” 顾阮把头扭向一边,看着外面的景物,“我到家了。” “多谢裴王爷的顺风车。”说着顾阮便要准备下车了,突然手腕上一重,顾阮一时没稳住身形往后仰去,撞上一片温凉的怀抱,听着他心口那儿的心跳声震的她的心也跟着乱了。 随后整个人都被他身上淡淡的墨竹香味罩住…… “裴誉!你想干嘛?”顾阮捶打一下他的胸膛,还敢抱她。 “阮阮,你脚受伤了,不能走路,不会是真想废掉吧。”裴誉下意识的把怀中的小姑娘抱紧,那么纤弱的小身板。 说罢裴誉便是抱着顾阮下了马车,裴誉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不显眼,但是抱着一国丞相就及惹人注目了。 一袭绛紫色朝服更是显眼夺目。 顾阮抬手捂着自己的小脸,不愿给人瞧。 这掩耳盗铃的做法,裴誉勾唇笑,“蒙着脸便算了,别捂着鼻子,省的一会儿闷坏了,本王还要替你人工呼吸救你。” 顾阮松了松手,看着裴誉抱自己进府门。 “你等着下辈子吧。” 嗅着裴誉身上淡淡的墨竹香味,顾阮意识又混沌了起来,小脑袋靠在裴誉的胸口,凤眸微合。 “困了?”瞧见她眉眼的倦色,裴誉不由的加快了步伐。 在宫中轩辕澈知道裴誉抱着顾相大人进了丞相府,气的直接就把折子扔了出去。 第1467章一段情缘 “小姨!”裴誉刚把顾阮放下屋外便响起一道稚嫩清亮的女声。 喊着小姨。 肯定从外面小跑进来的人,裴誉偏头看一眼顾阮,意思是她哪儿来那么大的侄女。 “不是私生女你就知足吧,你管我哪儿来的。” 裴誉喉中一噎,不再言语了。 程无虑进来本着是朝她小姨跑过去的,可看见裴誉,眼神比方才更加明亮,跑裴誉面前就抱住他的大腿喊“小姨父!我好想你!” 顾阮见了有些急了,这小丫头怎么见人就抱,还喊人家小姨父? “程无虑,你乱叫什么,给我松手!” 程无虑抬头看一眼顾阮又看看裴誉,“小姨我没乱叫,这人是你夫君,你是我小姨,那他自然就是我小姨父了?” 听到这人是你夫君这话,裴誉缓缓勾起唇角,抬眸去看顾阮,眸子平静,可她就是从他平静的眸里瞧出来得意。 “那是前夫!”顾阮咬牙切齿的说着,这些话都是谁教这丫头的? “娘亲说了,前夫也是夫,而且哪还有前夫抱着前妻回家的,小姨你昨晚还把小姨父留在……” 程无虑话还没说完就被裴誉塞了一个苹果在嘴里,“你小姨脸皮薄,再说下去一会儿把你小姨惹生气了可就没人能救你了。” 程无虑把苹果从嘴里拿出来还咬了一口,“小姨父,你不帮向小姨求求情?” 程无虑老早就认识裴誉了,在十年她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她就认识了,后来又在明州,江南…… 她还以为她和这俊美少年会有段美丽邂逅呢,哪承想这人是自己小姨父。 不过总归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我帮着你小姨。” 明目张胆的偏爱。 顾阮瞧着他们感情深厚的样,还看着裴誉护着她的小侄女心情就有些不好了。 在她面前护着别的女人…… “程无虑,你课业完成了吗?” 听到课业两字,程无虑狠狠一颤小身板,还没呢,小姨给她找的先生好严厉的。 “没有,小姨我我先去写作业了。” 说完那姑娘就溜走了。 “裴王爷现在是不是也该走了?”顾阮看着这人,心头就冒火。 裴誉站在一边看着床上坐好的她,微微叹气,“你就不能不撵我走吗?” “我也不能欢迎你留下来。” 顾阮到底是低估了裴誉这死缠难打的性子,赖在她府里怎么都不走了。 然后皇城里不知怎么就传出顾相与东寻裴王有一段情缘……如今裴王不远千里前来接顾相回家。 顾阮听到这消息,简直是把裴誉恨的牙痒痒。 连在朝上,那些平日里就瞧她不顺眼的老臣,现在更是有了借题发挥的机会。 指着顾阮鼻子说她曾经是东寻的世子妃,此次来北魏其心可诛,不安好心,请陛下革了顾阮官职,打入大牢……打入大牢,她这辈子就没蹲过大牢。 轩辕澈听着下面的话,脸色青的不知跟什么似的,尤其是那史官的笔飞舞的让轩辕澈想去掰断那史官。 北魏新皇为色所迷,欲娶敌国女子为后…… 第1468章日久生情 可怜顾阮上朝和那些老臣们斗智斗勇,下朝了还有被轩辕澈留下来叫去书房说话,然后回家了还有一尊大佛在家里等着她。 真是片刻都不让人消停。 大抵意思就是你和裴誉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没有再婚的心思吗? 原来你都是在骗我的的。 御书房内轩辕澈留着顾阮说话,开头几句挺好蛮正经的,可是到了后边就变了味道。 “不知顾相大人留着一位东寻王爷在府里作威作福是为哪般,莫非是真如朝堂只是江大人所言顾相对北魏心思不纯,对朕忠心不足,是其心可诛?” “陛下好好说话,不要靠的微臣这样近。” 顾阮被轩辕澈抵在了墙边,身后是一堵冰凉凉的墙,心底的一丝不安爬上心头。 “裴誉是不是也经常这样对你。”轩辕澈想象不到顾阮和裴誉的日常,可他知道一个男人面对着一个自己心爱的女人是没法克制正经起来的。 “陛下!” 顾阮有些恼了,尤其是他用这样一副语气以这样的姿势把她堵在墙边,她心中不安,心底慌乱。 “叫什么我在,朕今日只是想要提醒一下顾丞相,凡是对北魏不忠者,北魏不留,而且还是像顾相大人这般权贵之人…… 还望顾相大人回家之后尽快将裴王请走,不然朕可真要怀疑顾相大人对北魏心思不纯,要革顾相大人的官职了。 顾相大人名声差了,日后的皇后位子就坐不稳了。” 轩辕澈一边说话一边温热如兰的吐息片渐渐喷洒在顾阮脖颈。 顾阮只觉的身上起鸡皮疙瘩难受,现在她也不敢抬头,这人靠着她近,抬头不安全。 “陛下所言微臣记下了,如今陛下可放微臣走了吗?”看顾阮柔眉顺眼的话,第一次在他面前表现这般柔顺,轩辕澈勾了勾唇角,乖女孩。 旁人柔眉顺眼是真乖,但是顾阮的柔眉顺眼意味着她生气了。 现在你再不识时务,等一会儿老娘就会要你好看! “可以,顾相大人慢走,记得把裴誉赶出去,那是我送你的府邸!”那府邸就是他的,他才是那府中唯一的男主人,现在裴誉住进去算什么? 他不允许! 顾阮眉眼柔顺,轻轻道一句“好。” 原来那府邸也是轩辕澈的他什么时候都是可以收回去的,她还以为那儿是她家呢。 原来不是,她只是暂时寄住在那里的。 “阮阮,我不是说这话故意让你生气的,我只是真的不想。”不想裴誉重新出现在她面前,他给她的府邸都是按照他和她的喜好去吩咐匠人建造的,那儿就等于是他和她的小家。 如今他的家里出现另一个男人,这他如何能受得了。 他也害怕顾阮对裴誉旧情复燃,或者换一个说法,顾阮就没对人家忘情过。 他还记得顾阮受伤晕厥嘴里念的也是裴誉的名字…… 他还想着和她日久生情呢。 现在他只想快刀斩乱麻,早点解决这麻烦事然后娶她。 第1469章煽情示弱 轩辕澈是喜欢顾阮的,可能是五年前的一次惊鸿一瞥,他便落了颗心在她身上,满怀期许的问姑娘芳名,再想问人家家中可有婚配。 结果自己还什么都没问出来,那姑娘先自行回答了他,“小妇人夫家姓裴,唤她裴夫人即可。” 那时候他惋惜漂亮的姑娘都嫁作人妇了。 后又在宫宴上见她,她亲密与裴誉依偎在一起…… 他不是一个喜欢强取豪夺的人。 顾阮既嫁作人妇,他也不会横刀夺爱的,只是在三年前顾阮只身来了北魏找了他,说是她做他的谋士,助她登基好不好,然后要答允她三个条件。 那时他只想把这人留在身边,然后来个日久生情的,谁知这姑娘似乎是对着男女之事半点不通窍。 要么懂一些他的潜台词就恼怒离开,要么就在一边发呆,没听懂。 “陛下不想之事微臣都清楚,微臣这就回去解决这麻烦。” 轩辕澈的煽情,示弱顾阮已经免疫了。 之前裴誉对她也煽情示弱,招术屡试不爽,可如今小女孩也是要长成大姑娘的。 她如今一个一国丞相了,怎会这般没出息就被轩辕澈给稀里糊涂的感动了。 “陛下想和微臣谈交易就不在在里面掺感情,想和微臣谈感情,那一开始就不要交易。” 掺杂这交易的感情不会长久。 轩辕澈身子一颤,不受控制的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带着些不可置信。 “所以这才是你不答应做我皇后的理由。” 她是觉得他对她的感情不纯粹,掺了利益进去? 轩辕澈看着面前过分美丽的女子,心中怅然若失,只觉得下一刻这女子就要消失在自己面前,心底浮上一抹恐慌,上前了一步长臂一伸,把顾阮抱在怀里。 “阮阮,我会向你证明我喜欢你,无关权利。没有利益夹在这份喜欢里面,所以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顾阮闭了闭眼,她真有些累了。 顾阮不说话,也不推他,只静静等着抱着自己的男人主动松手。 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轩辕澈才松开了她,手摸上她漂亮细腻的脸颊,指腹在顾阮唇角附近抚摸,轩辕澈头稍稍低下其意为何顾阮知晓,在他唇落在自己唇上时,往侧一站多了过去。 “陛下臣要出宫了。” 没能亲上顾阮,轩辕澈心底有些遗憾,他方才不该那些慢的,他再快一点说不定就好了。 “好,顾相大人保重身体。” “主子,咱们回府吗?”十七牵着马车等候在宫门口,看着顾阮出来开心的迎上去。 “不回府,去澄苑。”顾阮上车,脑袋里想起轩辕澈的话缓缓闭上眼。 别人的府邸她不想住了。 “主子,王爷他……” “让他滚!” 听到裴誉,顾阮心情便是烦躁,此刻语气亦是恶劣。 “我不想听见他有关的一切东西。” 十七讪讪的闭上嘴,她其实想说王爷他就在澄苑…… 她也不知王爷是怎么就知道了澄苑是自家主子的私宅。 第1470章一颗甜枣 在自家的私宅里看到裴誉,顾阮脸色是不好看的转身怒怼十七,“他怎么会在这里!” 十七把头埋的低低的轻易不敢答话。 “主子,奴婢也不知道裴王爷是如何知道这里的。” 她就是见王爷今天出门,很边跟着小小姐,两人要一起去澄苑…… 裴誉挑眉,看到顾阮极其不欢迎自己的样子俊眉微蹙,有稍稍不愉。 这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又那般瞧自己不惯吗? “生气做什么,本王的私宅你之前也没少去。退下” 裴誉后面二字显然是对十七说的。 十七犹豫的的看了顾阮一眼,见其点头这才默默退了下去。 顾阮这才遏制不住自己爆发了出来。 “裴誉!谁准你来这儿的!”这人霸占了她的丞相府,霸占了她的床不够,现在还有来霸占她的私宅。 强盗都没他这般嚣张吧。 裴誉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强制的牵起她的手,“你的手不能拿剑了?” 她记得这小姑娘在两年前还敢拿着见在他面前嚣张的。 他要是再不放她走,她就要把他大卸八块……可如今这小姑娘去哪儿都离不了十七,她身上的配剑,他也再未见过。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不禁恼羞成怒,想要把手收回来,每次这样一番徒劳之后,顾阮不禁就想笑自己记不住教训。 “裴誉你松手!松手!” 不能握剑,这对一个习武之人来说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如今她编织的一张小心保护的网被这男人无情的打烂,将她的伤口完完整整的暴露出来…… 一个习武之人,握不住手里的剑,那就是一个废人,她如何能变成废人,她欺骗着自己,可这男人却残忍的让自己面对着现实。 顾阮静静被这男人抱在怀里,癫狂不是她该有的性子。 只是一时间她小心隐藏的秘密被这男人如此直白的说了出来,心底有些不舒服…… “不能拿剑,该死的人我也一个都不会放过,裴誉你松手。” 她不想靠近你,她现在想的只想是要远离你们。 “谁做的。” 他的小妻子是被谁害的,明明一年前他还在南疆见着了她。 “是谁重要吗?弄伤我的人,此刻说不定已经投胎转世了。 裴誉你不觉得自己特别假惺惺吗?” 正在伤她的时候不觉得她可怜,她受伤了她会疼。 每每都是在她伤过之后又心疼了,又来问她伤口疼不疼…… 假仁假义假惺惺。 顾阮闭了闭眼睛,可她就是败在了他的假惺惺上。 她怎么就那么哄了。 人家给你一巴掌,再给你一颗甜枣你就被轻易哄好了? 没出息。 “裴誉,我现在有出息了,没之前那么好骗被你哄骗了。” 听着她的话,裴誉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如何能不知道她话里的哄骗是什么意思。 “我没想骗你。”苍白无力的解释,他自己都不信。 “你现在松开我。” 顾阮不想和他动手。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给我造成很多困扰。” 第1471章权宜之策 他的存在给这女人造成了困扰,没有什么话谁能比这还能伤人心的。 “我现在是北魏丞相,你是东寻王爷,咱俩这么亲密你都不知道给我造成多大麻烦,今日上朝的时候,那些大臣还说我“勾结敌国,意图颠覆我北魏江山”还说要革了我的官职。 脱了我的朝服把我关进大牢,你知道的我这辈子都没有进过大牢,我害怕的。 下了朝陛下也留我斥责,让我赶紧解决了你这个麻烦,不然他也要让我进大牢了。 你不是说你还喜欢我吗?那裴誉你愿意见我伤心难过,然后去大牢里过夜吗?” 顾阮静静依靠在裴誉怀里,挣不开他的禁锢,除了老实待在他怀里,她还能做什么。 裴誉抱着顾阮的手紧了紧,“顾阮,我给你的喜欢,不是让你仗着我对你的喜欢为所欲为,让你仗着我对你的喜欢这般说话伤我!” 他的存在就是妨碍她了? “裴誉,你的喜欢太沉重了,顾阮一介柔弱女子,双肩更是脆弱不堪,承受不起你的这份喜欢。” 是喜欢啊,从来都不是爱。 就连他说爱的时候,那也是在床上和她行那亲密事的时候。 “裴誉休书我接了,从此往后一刀两断,一别两宽,裴王爷若是来我府上做客顾阮欣然欢迎,若是来寻麻烦的,就别怪顾阮不念往日情分。” 休书她接了,往后就没有回头路了。 “阮阮,那只是权宜之策。” 听到休书两个字,他的心上仿佛就压了一块巨石在那里让他喘不过气。 说过多少遍了,这姑娘就是不信。 顾阮凤眸浮起一抹嘲弄。 “我和你可不是权宜之策,裴誉咱们夫妻三年……” “咱们夫妻三年,本王对你情深义重,惦念不忘,你这三年又是对本王生了何情意?” 裴誉抢先一步接过她的话,用脚丫子想他都能想到这姑娘要说什么了。 顾阮一下被这人问住,安静的在他怀里,又闭口不言。 裴誉松开抱她的手,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快说话,不许装死!” 每次都这样,她一答不上话就要闭嘴装死让她糊弄过去。 “裴王爷觉得顾阮这三年能对你生什么感情?”顾阮不慌不忙的反问他。 “是爱慕,是喜欢,还是憎恨?” 顾阮伸手推开裴誉的手,转身往屋里走,这儿是她的地方,要走也只能是裴誉。 “裴誉你要是真的喜欢我,为我好,你就离我远远的。” “本相现在要沐浴更衣,裴王爷现在是要留下来欣赏吗?” 如今的追妻法则,是他来北魏之前霍州霍尊联手教他的。 在媳妇儿还没追到手之前一定要装孙子,自己的那些坏脾气一定要收敛住,不能发在自己媳妇儿身上,还有就是要给自己媳妇儿留下一个好印象…… 裴誉抬眼看看这房梁,他欠了她,他出去! 见裴誉如此好说话,让走就走的,顾阮这疲惫的脑袋才得了片刻的休息。 第1472章家有娇妻 三日后北魏皇宫的宫宴上,也是欢迎东寻西齐二位使者的到来。 皇帝亲设宴席…… 宴席之上,裴誉与长孙允的位子最是靠近轩辕澈。 “素闻裴王爷酒量,前辈不醉,如此朕在此敬裴王一杯。” 话落,轩辕澈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裴誉却是坐在原位之上,如泰山一般,一动不动。 看着面前的就也是无动于衷,当场下皇帝的脸面,席位之下众臣窃窃私语。 顾阮抿着茶,听到这些议论的声音,情不自禁抬头去望意外的撞进了裴誉灿若星河的眼中,裴誉报之以笑。 顾阮不自然的瞥过头,又听轩辕澈发问。 “裴王为何不饮酒,是北魏想酒不合王爷口味?” 轩辕澈沉声发问,见裴誉目光只往着一个方向看,想到他是在看谁心中不由的怒火高涨。 看什么看,不准看,那是他的丞相,也是他未来的皇后。 你不准乱看! “换茶。”裴誉懒得解释,只是盯着面前的酒盏蹙眉。 “陛下有所不知,我们王爷早已戒酒。” 墨河弓腰回复,背上冷汗潺潺。 王爷您就是开口解释一下会如何? 轩辕澈怀疑挑眉“戒酒?” 一个千杯不醉,府中酒窖珍藏百余坛美酒之人,会戒酒。 “家中曾有娇妻,闻不得那酒味。” 裴誉边说边看向顾阮。 她裴誉这么突兀的提起的,顾阮吓的被茶水呛住,剧烈咳嗽起来。 见这二人这般反应,底下的私语愈发大声。 裴誉缓缓勾了唇角,你不是想娶阮阮当皇后吗? 本王现在不与使绊子了,你且瞧瞧你的臣子们同意与否。 轩辕澈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却不得不脸上堆起笑容“来人,给裴王上茶。” “要最好的云雾茶。” 这话引得轩辕澈又去多看裴誉几眼,他记得顾阮就是爱这云雾茶的。 顾阮直掩唇掩饰尴尬,低头做鸵鸟,“小姨,姨父在看你了。”程无虑不知道掩饰一下自己声音大小的,直接就把那话说了出来,一句姨父,无声激起千层浪。 顾阮又被程无虑吓了一跳,那口茶差点没从她嘴里喷出来。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乱说话。”诚心的是在给我找麻烦呢。 程无虑摇摇头,“小姨你口是心非也不是一两天了 ” 这份恨铁不成钢的叹息是怎么个意思? “王爷频频往别处看,不知王爷口中的娇妻是否此时此刻就在现场。”休月锐利的眼神猝然落在顾阮身上。 旁人碍着顾阮的圣眷浓郁,陛下又明目张胆的护着其余人不敢过分对顾阮,只是休月却是不用顾忌那么多了。 裴誉扯唇一笑,朝着休月看过去,眉目寡淡,淡的顾阮吃菜都索然无味跟没放盐似的。 “本王最厌与旁人聊天一上来就打听本王家里祖宗十八代之人。” 休月被呛了一声,脸上有些过不去。 却又不能当众发脾气。 “王爷多虑,本官不是什么长舌妇,更不喜欢随意打听人家家里事,只是对王爷口中钟爱的娇妻好奇吧了。” “本王的妻子比休月大人好看。” 第1473章霸占妻子 顾阮偏头去看休月,单手托腮瞧她,唇角缓缓勾起,她可不就是比休月还好看吗? “本宫再此恭贺北魏皇帝登基之喜。” 听到长孙允的声音,顾阮无甚反应,只是盯着这凉掉的饭菜没什么感觉,脸色微微发白,手一直在揉着肚子。 “小姨你怎么了?”程无虑注意到顾阮的异常低声开口询问。 “没事,有些不舒服。”顾阮紧紧蹙眉,她月事好像来了。 顾阮看着自己的深色的紫色官服不由的松下一口气,还好不是不是白色,不然她尽是丢脸可是丢去千里之外了。 长孙允与裴誉的到来轩辕澈都不欢喜,一个个的都是来抢他丞相,抢他未来妻子之人。 俗话说的话,三个男人一台戏。 这三个男人唱的一出戏顾阮是没心情欣赏了,只是腹中的绞痛令她心底难安,一整日下来都无精打采的。 临近散宴的时候,轩辕澈按着一往的习惯要找顾阮,却被宫人告知,裴世子身边的护卫来北魏之后水土不服,虚弱晕倒在床,听闻丞相大人习的一手好医术,便将丞相大人先行请走出宫。 顾阮本就负责这次使臣来北魏祝贺轩辕澈登基之喜的事,如今使臣身边的护卫出事了,找她是理所当然的事。 轩辕澈却是气的一掌拍碎了椅子。 “所以你就这么让裴誉带走丞相!” 轩辕澈一声怒吼,吓的那公公跪倒匍匐在地。 东寻最受宠的王爷,北魏最尊贵的皇帝他都得罪不起。 “陛下着急气什么,顾相大人走了,不是还有微臣吗,李公公你先下去,陛下这里有我来劝慰。” 休月对这李公公印象不错,经常为她和轩辕澈搭桥牵线。 “不就是丞相不在吗,本官在也是一样的。 陛下有什么话同休月说有什么不好呢?” 休月熟络的走进轩辕澈书房之后的暖阁,拨弄一下香炉。 然后理所当然的坐在休月的床上,香炉袅袅香烟起。 “休月?是谁准许你进来的!” “快出去!” 他的暖阁只许顾阮进来。 休月美眸顷刻间扬起翩然冷意,见他如此赶着自己走,那份冷酷无情。 “陛下莫不要忘了是休家帮助陛下登上皇位的,顾阮这些阴私之术除了上不得台面还是上不得台面陛下怎的就独独对那顾阮断念不忘。” 轩辕澈龙袍袖底下的手紧紧握拳,他当然知道是休月拼尽所有帮助自己,不然他以为他会对她百般容忍吗? “陛下微臣说这不是想要道德绑架您,只是想要提醒你北魏的皇后,顾丞相不合适,今日的事儿您也都瞧见了。 如今陛下刚刚登基,国中局势不稳,裴誉又是冲着顾相来的……陛下北魏当年杀了裴誉父亲这事可是还没翻篇呢,如今你又霸占着人家妻子不肯让人家团圆,是想让北魏再一次陷入战火之中吗。” 轩辕澈想要反驳另说些什么,可突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心底猝然升起一份燥意…… 第1474章霸王上弓 轩辕澈脑中阵阵发昏,连带着面前的女人他也有些瞧不清楚了,手脚有些发软,可是皮肤底下,血管之中的血液却是沸腾。 心口窜起一束小火苗愈烧愈旺,一束火留在心头另外一束火苗窜去了腹下,轩辕澈俊脸绯红望着休月,只觉得自己一阵口干舌燥。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轩辕澈身形颤了下,举起手指,食指指向休月,“你,你做了什么?” 休月混不在意的笑笑,“没做什么,今日休月就是想要以下犯上,霸王硬上弓,把陛下吃干抹净,然后第二日陛下就不得不娶了微臣。 休月站在暖阁的床面前,见轩辕澈眸光迷离,俊脸绯红的样子就知道时辰差不多是到了。 休月低下头开始宽衣解带,去解自己腰间的带子,然后脱下那沉重的朝服,最后只穿着一件肚兜和一条里裤…… 轩辕澈别开眼,看到一旁正燃烧的香炉,“是你在香炉上动了手脚!” “什么动手脚这般难听,月儿不过是在追寻自己的幸福,六殿下,陛下,轩辕澈你该知道的,我非常爱你。” “陛下不要枉做力气了,这是西齐的媚香,你越压制体内的媚毒越严重,媚毒,只有女人才是解药……” 像个妓女一样站在男人伸手手环在他的腰身上解着他腰封。 这是休月曾经不曾想过的。 她是北魏公侯之女,地位显贵,高傲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从来都是别人来讨好于她。 休月脸贴在轩辕澈的宽厚的背脊上,可是今天她可以为了这个男人抛下一切自尊,甚是像个妓女一样,缠在他身上,缠着他求欢。 “陛下,药效到了,你这般压制又是为何臣还不知道吗? 您是想着把初次留给顾丞相吧,可是顾相如今有裴王爷,甚至是长孙殿下围绕在她身边,顾相如何想的起来您?” 休月见轩辕澈没反应也不打算逼的太紧,只低着头一点一点的去将轩辕澈的衣袍层层剥开,在走到他面前…… 抹胸穿的低,看到那儿的丰盈美丽,轩辕澈移开了眼,可心底的火却又高涨了一丈。 那媚骨太厉害了,休月这般想着,从前对轩辕澈用药他都能轻而易举抽身离开,而这次他沦陷了。 躺在他每夜里睡过的床上,周围都是他的气息。 休月勾了勾唇角,看着在她身上大肆征戈的男人缓缓的红了眼眶,“轩辕澈,你看清楚,我是休月,不是顾阮。” 和她做着如此亲密的事情,他心底想的念的却是顾阮的名字。 休月恨。 男人动作一顿,欲望仍在,眼神却清冷无比,“不错你是休月,但你也别忘了,你是在给一国之君吓如此媚药! 这是你高承受的!” 说罢,轩辕澈手握住休月的玉足轻轻的抬起,然后重重沉入。 纱帘落下,隐隐约约可瞧里面重叠起伏的一双男女…… 交缠的呼吸,晃动的床榻,低低的娇吟都使人心血澎湃。 第1475章亲密往初 顾阮低头瞧着围在自己腰身的衣裳抬头去看裴誉,她想拒绝,可又拒绝不能,还宫里,宫里婢女太监那么多,人多眼杂的,谁若是多看了一样,她的面子要来也是多余了。 顾阮小脸微红,低着头道:“多谢,这衣裳……日后本相另买一件还给王爷。” 洗干净还给人家,她觉得自己是在给人寻晦气。 “这衣裳千金难买,顾相怕是寻不到地方买。” 裴誉提了提唇角,难得见她今日乖顺不像是前些日子瞧了他便是横眉冷对,动不动的就要他赶紧走。 “这衣裳乃是本王妻子亲手所制,顾相大人打算如何赔? 是准备赔本王一个妻子吗?” 裴誉墨眸浮现丝丝笑意,瞧着她窘迫又羞恼的模样。 他很喜欢第二个呢。 顾阮一听顿时脸色就不好了,低手伸手就去解围在自己腰身的衣裳,就要解下它,裴誉连连制止,“脱它做什么,想丢脸丢回东寻去吗?” “我宁愿丢脸也不想要你的施舍。” “你这衣裳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裴誉看她一眼,见她认真又苍白的小脸。 “罢了,不逗你了,现在怎么样,肚子还疼吗?”裴誉想去摸顾阮的肚子,却又怕她的反抗激烈。 小姑娘痛经他一直都知道了。 每次来月事的时候都痛不欲生。 “不疼。”倔强硬撑的表现裴誉极是不满意,看了她一会儿,微微弯了身子一手从腰穿过她的腋下,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窝,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顾阮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可此时此刻又不敢去反抗于他,身子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表怕,我送你回府。” 尽管不信他会这么好心,可眼下除了裴誉以外,旁人,她是更加不愿意相信了。 “我是不会赔你一个妻子的。” 裴誉清润悦耳的笑声传入她的耳际,虽然裴誉没说话,顾阮就是觉得他是在嘲笑自己。 在宫门口遇上长孙允,裴誉抱着顾阮的手紧了些,用了点力气。 长孙允桃花眸微眯,瞧着裴誉怀中抱着的姑娘,心底怒火高涨。 藏青色蟒袍袖底下的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再握。 “裴王爷,需往何处去。” “瞧不出来吗?自是送顾相大人回府,自已明知,何故多问。”话这般冲着长孙允说,另一边又暗自密语传音给顾阮。 “阮阮,瞧见没,你前任小情人来了,要不要抬头和人家打个招呼?” 话落,裴誉就感到心口被人蹭的发慌,是在摇头。 “顾相大人有手有脚岂会劳烦王爷搀扶。”长孙允桃花眸一暗,有些不甘心的上前一步,他知道裴誉抱着的人是顾阮,但他不信啊! 依着卿卿的性子,若是这人伤了她,狠狠的伤过她的心,依她的性子不和那人水火不容,也绝不可能和那人亲密如往初的。 就好比她的卿卿现在看他一眼都显得多余…… 而裴誉却害的卿卿丢了两个孩子,他不信卿卿就不恨他! 第1476章我想要你 “劳烦裴王爷尽快将本相送回府。” 顾阮实在是不愿与这二人再僵持下去。 她身上还麻烦着呢,在这儿耽搁时间? 听到顾阮的声音,长孙允原本还有些期冀的心顷刻间破碎了。 真的是卿卿。 祁卿就不恨裴誉吗? “劳长孙殿下让位,本王先走一步,裴誉勾勾唇,喜欢怀中女人的说话很是得他满意。 回了丞相府,刚进院子顾阮就迫不及待的要裴誉放她下来,然后又急急忙忙的去了净室…… 等着小姑娘再出来时,小脸惨白的,虚弱无力的走着,手一边还紧紧捂着肚子。 裴誉招呼十七,让她赶紧弄来一碗姜糖水让顾阮喝下,只是看了一周…… “阮阮你府中怎的一个侍婢都没有了。 就应该会武功又是个大老粗的十七。 这三年是谁照顾她过来了。 这小妮子身边没个人伺候自己,她都能活死自己。 “没钱,养不起。” 顾阮一愣,心情有些烦躁裴誉一上来就打听她府里的事。 可是想着是裴誉方才就的自己,她又没法恩将仇报了。 裴誉低低一笑,堂堂丞相会没钱,依着她这副财迷性子会没钱,她不信。 姜糖水拿来,顾阮也不客气喝下,暖过了小腹顾阮这才觉得舒服些了,如今瞧着裴誉也顺眼了些。 “方才之事又来王爷出手相助,本相感激不尽。” 语气又恢复淡漠,裴誉蹙眉,看着她苍白的小脸忍了忍,看在她身体不舒服的份上,他忍了。 “只是感激,就没点实质性的回报?” 裴誉目光灼灼的看向她“别问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你,可你不愿。 顾阮凤眸微闪,不自然的别开裴誉的眼神,“裴誉强扭的瓜不甜,而且你三年前已经放下我了,如今再放手一个三年能如何,总有一天你能永远忘记我,放下我。” “好巧,本王素来不爱吃甜瓜,而且现在这瓜本王都未尝过怎知它甜与否。” 叫他放手,那你倒是叫自己安分守己一点,不要在每个深夜在他熟睡之时你就要跑进他梦境里来撩拨他。 跟他说话…… 你让他怎么放弃,如何放弃。 “顾阮,三年前你就会说要跟本王和离,三年后你又说要本王离你远远的,不要来招惹你,除了这些你就不会再说些别的吗?” 无论何时,这姑娘想的都是要逃离他! 顾阮闭了闭眼,“三年前我也说过要好好和你过日子,还说要给你生孩子,可是结果呢,那纸休书是你先给我的! 孩子也是你狠心不要的,试问面对一个杀子仇人,杀害自己孩子的夫君我又凭什么继续和你恩爱如初!” 你以为她这接下来的三年又是特别好过吗? 裴誉沉默了,孩子是横在他们之间的巨大鸿沟,跨不过去,忘不见边…… 裴誉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那儿丢了他们的两个孩子。 “裴誉如今我在北魏活的很好。” 你不要来打搅我了。 “我明白了。” 第1477章呵,男人 裴誉把顾阮护在怀里,摸着她清软的发丝,“这几天你身体不舒服,就爱说胡话,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放手,他放了三年都放不掉,那三年的绝望,痛苦什么他没受过,如今就凭你几句寒心的话他就要乖乖放手了? 乖乖放手,然后让别人再来你面前献殷勤这怎么可能。 “你!”裴誉明显就是在曲解她的意思。 “我没说胡话。” 她说的是真话! “那就是说错话了,快点儿给我都把那些话收回去。” 放手,不放,他死也不放,爱了那么多年的姑娘,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呢。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裴王爷请自重,莫坏了本相的清誉……”话的最后一个音还没说全,一张俊美逼人的面容便放大在自己面前,然后是自己的唇瓣上再贴了一片柔软,而那人还试图调开自己的牙齿…… 顾阮奋力反抗,只是力气是真的不敌裴誉,一个柔弱女子,如何会是一个精壮男人的对手。 怀中女人反抗激烈,最后裴誉松开她,指腹摩擦着顾阮的小脸,另一只手牢牢按她在怀里,“收不回去,那便堵上,省的再说些让我不开心的话。” 顾阮想哭,但是身子就是不争气,挨着裴誉,她这副身子就是不听使唤,明明不想靠近他的,可这身子就愿意在裴誉怀里不肯出来。 自那日之后,不知是不是顾阮那话起了作用裴誉当真是很少来找她,连见了面都要客气的退三步,不与她近距离说话。 顾阮悄悄松一口气。 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事长孙允竟也来纠缠上了她,日日邀她出去玩儿。 这人大抵也是做过功课的,长孙允领她去的每个地方她都很喜欢。 本就祝贺完轩辕澈登基之喜不久这二人就是要回国的,只是轩辕澈突然要册立皇后,举办封后大典这才将行程耽搁了下来。 毕竟是两国使臣,来祝贺新皇登基,又赶巧遇上新皇封后,那自然是要留下来接着祝贺了。 皇后不是旁人,正是数日前顾阮向轩辕澈推荐过的休月,在休府中,休月正在试婚服,特意邀了顾阮来做参考,理由是她嫁过人,对结婚这些事熟练,有经验。 “轩辕澈怎么会突然娶你。”顾阮凤眸微眯,前段时间还说非她不娶的人,现在转头就娶了休月。 呵,男人! “生米煮成熟饭,轩辕澈他不娶也得娶。”休月大大方方的说了出来,“另外本大人就是想要告知顾相大人一件事,本大人的男人你觊觎不起,轩辕澈只能娶我。” 顾阮扯了扯唇角,看着休月身上那繁绣美丽的婚服,“如今你嫁给轩辕澈了,那蓟之草的解药可以给我了吧。” 蓟之草,她的阿音一年前中这蓟之草之毒至今昏睡不醒,她探过那脉了,再不解毒,这人就一辈子都醒不了了。 “我嫁给轩辕澈是我的本事,与顾相大人何干,蓟之草本大人不会给,顾相大人医术高明,又是跟了裴王爷做了三年夫妻,难道就不知道这蓟之草提炼出来毒的法子,还是昔年的裴王妃亲自调剂的?” 第1478章愠怒男人 这便是要她去找裴誉了。顾阮顾阮在家里想着休月的话,前段日子她还说要和裴誉老死不相往来的。 现在她就要屁颠屁颠的去找裴誉了。 顾阮揉了揉心口不舒服。 “主子,长孙殿下要进去游湖泛舟,您去吗?”十七推门进来,近日那长孙殿下对自家主子殷勤的不得了,一会儿找自家小姐出去吃饭,一会儿又带自家小姐出去玩耍。 一些衣服首饰也是不要钱的送进府里来,可就是不见自家小姐穿过,戴过。 顾阮揉了揉眉心,这长孙允太热情了。 “去吧,备马车。” “主子长孙殿下已经在门口等着您了。”十七紧接着又说话。 “小姐您要不要打扮一下再出去?” 自家主子美丽动人的模样她见的还是少,平日模样都挑着简单,干练的来。 顾阮下意识的揉了揉头发,看着自己便得如墨一般的长发,轻软顺畅脸颊微红,想起前段日子她和长孙允出去玩儿,回来时自己屋子里便坐了一个愠怒的男人。 黑沉着一张脸在等着她。 那模样瞧着,简直恨不得将人暴打一顿才能好的,顾阮瞧了就心虚,竟是自己在门口罚站了半个时辰。 后来裴誉推门出来看到她,一双眸子她罕见的瞧着瘆人心肝。 下意识的想要解释什么,可什么都没说就被裴誉带着惩罚性的扣他怀里然后狠狠的被人亲了一阵儿。 在然后她又被这人拎着去洗头发…… 想着每次见了长孙允回来,裴誉都会在她家里等她,“嗯,也是,你先出去我换衣裳。” 顾阮心思恍惚了一瞬,她竟是不知道自己每日里是期待长孙允来找她,还是在期待长孙允找过她之后裴誉又会出现在她面前。 顾阮摸着自己的唇瓣,感觉上面仍存这裴誉的气息,小脸又是红了一阵,这下好了,连胭脂都不用上了。 身穿粉红色的绣花罗衫,下着珍珠白湖绉裙,那瓜子型的白嫩如玉的脸蛋上,颊间微微泛起一对梨涡,淡抹胭脂,使两腮润色得象刚开放的一朵棠花。 白中透红。簇黑弯长的眉毛,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诱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 长孙允不由看到呆了痴了,目光痴痴的瞧着面前的人。 明艳娇媚的少女。 他在顾阮身上又瞧见了卿卿的影子,他初见卿卿时,她也是这副模样,美丽大方,骄傲自信。 虽然他现在知道顾阮便是卿卿,可她这些日子表现的冷淡与处事都不想事卿卿。 “卿卿。”长孙允情不自禁唤出声,瞧着顾阮的眼神带着一丝痴迷。 顾阮黛眉微挑,带着些打趣的语气“长孙殿下您见着本相便要喊卿卿,敢问这卿卿是何许人也,让长孙殿下对此人这般念念不忘?” “亦或是本相长的与那人极像。” 长孙允瞧着面前对自己装傻的女子,想开口跟她说当年的事,说出她就是卿卿的话,可任凭她努力张嘴,他就是无法说出口。 第1479章偷香窃玉 “卿卿是对自己妻子的爱称。” 长孙允看着她淡淡纠正她的措辞,他不是与谁像,他也没有把她当做何人的替身。 顾阮凤眸一暗,心底有些不舒服,从前的时候她可没少听这人对顾怜喊着卿卿。 如今又来喊她真是隔应的紧。 “长孙殿下说笑了。” “是不是说笑顾相大人心底清楚,若非之前有人捣乱,该与本殿成婚的应是你。”而不是左长安,更不是顾怜。 都是裴誉。 如今娶了她,却又不曾好好待她,还敢休她! 顾阮笑而不语,没有去接他的手,自己独自上了马车,开始闭目养神,等这次封后大典过之后长孙殿下就该是要回西齐了。” 想到这件事她就兴奋的不得了,总算这人是要回去了。 “我想把你带回去,愿意跟我走吗?本殿宫中如今只有一名良娣,再无其他人,你若心中不喜,我回去便将她处理了。 你住承恩殿,你会是我的太子妃,父皇活不了多久,你很快就是皇后,我可以虚设六宫,从今往后只要你。 无异生之子,无纳妾,无敢有亏于你。 这辈子,都是你的。” 说皇帝活不了多久了,这话也是他敢说。 顾阮听着长孙允对自己的许诺,虽然不怎么样,但是比裴誉来的表白好上太多了。 他那时候就说,说……“白天偷香,晚上窃玉,嫁我可好? ……嫁给我你便不用远嫁和亲……” 就这么两句话,顾阮就答应了,还跟他上了床,走不了回头路…… 只是长孙允这话她听着心底直反胃的想要吐。 “你之前不是还有两个孩子吗,这会该十岁了。” 顾阮不入套,小姑娘一时陷入甜蜜情话她理解,可她又不是小姑娘了,她都二十一了,早就长大了。 “他们……”长孙允说不出口,他的孩子想要他死,结果是自己死了。 “我会妥善处理,现在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嫁给我。” 语气有些卑微在里面。 “长孙殿下目前本相还没有要二婚的打算,另外小姨子嫁给了自己的三姐夫,我是个很传统的女人我做不到,而且长孙殿下你身边有了那么多女人,身子够干净吗?” 凭什么这些男人嫌弃女人身子不干净就要动怒,动辄便要打要骂,还要休弃女人。 女人就不能够嫌弃他们身子不干净了。 睡了那么多女人,身上有没有脏病还尚未可知呢。 她可不能够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 所以这选夫君还是要挑一个洁身自好的。 “长孙殿下,一会儿咱们可是要游湖泛舟的,不要沉着一张脸,不然本相可是要回去了。 闻言,长孙允放松神情,目光深深凝着她。 “裴誉之前不也纳过妾,身子不也不干净?” “那不一样,裴誉打从一开始就没有碰过她。”顾阮想也不想的反驳,话音刚落自己却是愣住了,连长孙允的神情也僵住了。 声音漫漫,“顾相大人是没有二婚的打算,是有要和裴王爷旧情复燃的打算了。” 第1480章嫌本宫老 “顾相大人就不愿意与本宫旧情复燃一下吗?” “看长孙殿下表现了,本相从来只喜欢皮囊好,性子好的夫君,还喜欢年轻一点的。” 皮囊好,性子好,这两点……长孙允沉吟片刻,皮囊好这一条他定是占了。 这性子吗,他收敛收敛,只发好脾气,坏脾气绝对不暴露在顾阮面前她是可以的,只是这年轻点的。 “顾相大人这是嫌本宫老了?” 最后一点这年纪他还真是没法子可以改变。 “长孙殿下足足长了本相十五岁,本相是给自己选夫君,不是给自己找爹。” 论毒舌,论胆量还真是没有人可以比得过顾阮,敢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除了顾阮他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人来。 看到长孙允黑沉的面孔,顾阮长长的舒了口气,舒坦。 她憋屈这些日子了,总算也有人心底憋屈了。 “长孙殿下,不要对我摆脸色,是你求着我出来与你出门玩儿的。” 自己就是个求人的主,还好意思像她摆脸色? 她生来便是受气的不成。 长孙允听话淡淡展颜,“是本宫错了。顾相大人莫怪。”下马车的时候,长孙允不容置疑的握住了顾阮的手就要牵着她下去,奈何这姑娘脾气执拗的狠,坐在马车里一动不动,眼底冷淡的望着自己。 “长孙殿下,烦请您松手,本相不喜与其他男子接触。” 顾阮后悔了,今日不该出来的。 帘子被微风吹起,顾阮看到外面的景色,出城了,她们这是去了郊外,“长孙允!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 长孙允提了提唇,声音悠然轻慢“自然是带顾相大人去游湖泛舟。顾相大人这般快就忘记今日出来的目的了?” “胡说,这分明就是去西齐的路,长孙允你敢挟持官员逃跑!” 长孙允要带她回西齐,这怎么行。 “挟持?顾相大人莫不是忘了今日可是你打扮的光鲜亮丽出来本宫面前,开开心心的上了本宫的马车如何能算是挟持,这是心甘情愿。 想必北魏丢了一个丞相大人换来西齐与北魏的坚不可摧的联盟该是很开心的。” 长孙允提了眉,目光闲闲的落在她身上,“顾阮,本宫说过要你做我的太子妃,这话就不会有收回来的道理。” “你卑鄙!”顾阮手摸着窗,突然发现窗口被人封上了,想要逃跑自己的一只手又牢牢攥在长孙允手里边。 此刻瞧着他漠然冷酷的表情,像极了当年她站在城墙上杀害她父母亲朋的样子,满城的火海,父母亲朋的血落在她身上炽热滚烫,让她恨不得立即撕下自己身上沾了血的皮。 满城的火海,火焰吞噬了她,深入骨髓的痛她忘不了,看到长孙允这副表情她更是怕。 他要自己又想做什么 “你放开我,我不要,我不要跟你回西齐,我也不要做你的太子妃! 你放开我!” 马车突然急停了一下,顾阮因为挣扎现在身形不稳的倒向了长孙允…… 第1481章身娇体弱 长孙允顺势将女人搂在怀里,唇勾起一抹温柔弧度,“顾相大人这是在投怀送抱吗?” “你松开!” 顾阮半点不想与他啰嗦,现在只想快快的逃开他,她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何人虚与委蛇半天,结果把自己给搭了进去,对这人降下的防备心,才让这人轻易得逞了。 沿路上又故意提裴誉来扰乱她的心。 “殿下,前方……前方是东寻的马车。” 东寻的马车,东寻来的人,能坐马车的只有一个人。 是裴誉。 想到他,顾阮猛回过头去有要夺门而出的意思。 长孙允却抢先一步点了她的穴,让她不能乱动,不能乱说话。 最后伸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慢慢转过来,“是裴誉么?想过来?不必阻拦。” 裴誉会来此堵他,他但是要瞧瞧一个深重寒毒武功丧失的他如何破了他亲自下的封印。 他内力身后,下的封印自是难解,祁余身边的墨卫……长孙允不屑勾唇。 转而又低头瞧自己怀中的女人,一双眼睛惊愕的看着他,眸子里全是愤怒与恨意。 长孙允随手取下她发尖的簪子,如墨的头发随即落下,长孙允把人抱回自己腿上坐着,手擒着她的下巴“听人说有一年裴誉只是瞧见咱们站在一起就醋劲大发,怒火中烧,回去便冷落了你三日。 如今本宫要他亲眼瞧见咱们一起行那事,你觉得裴誉还会要你?” 顾阮说不了话,只一双眼睛中怒火越烧越旺。 长孙允提了提唇,“跟了本宫,总比跟着一个快死的人强,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寡妇好。” 长孙允抬着顾阮的下巴,自己低下头去,如愿以偿的亲到那温软,带着丝丝甜意的唇瓣,欲图挑开她的贝齿,最后换来徒劳之功。 长孙允也不气馁,一切慢慢来。 长孙允牵着顾阮的手放在自己的脖子上,给人视觉上的欺骗,让旁人觉得是顾阮没有拒绝,在主动迎合,男欢女爱。 裴誉打开门就瞧见这么一幕,顿时被这画面气的气血逆流,心中怒火翻涌,就要吞噬一切理智时,先平静了下来。 长孙允不慌不慢的用广袖挡住顾阮的脸,正襟危坐,目光淡漠看向裴誉,见他如此轻松的打开自己下的封印,没有一定内力的人是做不到这些的。 他不是中了寒毒,武功尽丧吗? 长孙允眸光一沉,“裴王爷不请自来,如今还强闯本宫的马车,裴王爷意欲何为。” 裴誉不答话,意欲何为,你说他意欲何为,在他眼皮子低下拐走了他媳妇儿,难道他还不能够追来吗? 如今居然还敢轻薄了他媳妇儿…… 是可忍孰不可忍。 “裴王爷,本宫内子身娇体弱,受不得惊吓。” 长孙允一字一句的在刺激裴誉,眼睛一刻不离裴誉到神色,想看看这人能忍至何时,不曾想啊。 又过了三年,他更加看不懂裴誉了。 “把你的脏手拿开。”别碰他的阮阮。 第1482章捉奸在床 长孙允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整个人犹如一尊雕像一般坐在那里,目光渐变,嗓音沉怒,“裴誉!你究竟对本宫做了什么!你是用什么法子定住的本宫!” 裴誉你的胆子未免太大了! “家传秘术罢了,你想学过两日本王心情好了教你?”裴誉勾了勾唇角看一眼还在长孙允怀中的小姑娘墨眸一沉,弯腰抬一步进马车,长臂一伸将顾阮从长孙允怀中抱出来。 “如我如今要带阮阮回去了,便不相送于长孙殿下回西齐了。” “到了晚上你就可以动了。” 裴誉又定眸冷冷看他一眼。 顾阮乖顺的在裴誉怀里,也不是乖顺只是她动不了,一双漂亮的凤眸此刻红了眼眶,委委屈屈的瞧着他…… 解了她的穴,顾阮便不安分了,闹着要下来,不想被裴誉抱着。 头顶上传来裴誉冷漠寡淡的声音“怎么不想被本王抱着还想还长孙允怀里去?” 裴誉这话说的咬牙切齿的。 想到自己刚才看到的画面他就忍不住要暴走了,想要把长孙允揪出出来狠狠的暴打一顿。 更想狠狠惩罚怀中的小姑娘,这下好了,玩脱了吧。 逗别人不成差些自己还被人家拐带跑了。 若非他…… 裴誉心中怒火渐涨,此刻就想要折回去,揍一顿长孙允,更想狠狠惩罚一顿这怀里不安分的小姑娘。 在别人怀里温温顺顺,乖乖巧巧的,在他怀里这人就要闹翻天了。 “你再闹,我就不把你扔地上去!” 顾阮手臂攀附着裴誉的肩膀,听他这话有些无奈。 “裴誉我没闹,你先放开我,我想吐。”方才被长孙允亲了一下她都恶心坏了,现在胃里一阵翻腾倒海,一阵恶心。 “我不想吐你身上,你先放我下来。” 听到她这么说裴誉顿下脚步,垂眸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判断她话中的真实性。 最后认命了放下了这姑娘。 身子得到解放顾阮就扼制不住自己了,走到一边扶着一颗大树就忍不住恶心。 想到方才长孙允敢那般欺辱她,她就恨不得把那人大卸八块,抽皮剥筋! 等吐的差不多了,顾阮脸色也苍白了许多,虚弱无力的去扶着另外一边的大树,旁边递过来一方干净丝帕,顾阮犹豫一下接过擦嘴,“谢谢。” 裴誉看了她一眼转身回了自己的马车,顾阮驻留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如今她真的是被裴誉捉奸在床呢。 不对,她跟裴誉和离了。 不算捉奸在床。 “要本王下马车亲自请顾相大人上来吗?”裴誉冷冷的语调穿进顾阮耳朵里,顾阮忍不住发颤。 ”不用。” “顾相大人慢些,不着急。”墨河是车夫,瞧她的眼神说话的语气皆温柔无比。 顾阮弯腰进去,看到坐里面的裴誉,黑沉的脸色看的她忍不住心肝发颤。 “今日之事多谢王爷……”话还没说完顾阮就被裴誉硬生生拽了过去被他以强硬手段扣在他怀里…… 第1483章碰你哪了 “他碰你哪儿了?” 猝不及防的一问,顾阮红了红眼眶,还未说甚裴誉捧着她的小脸就对准她的红唇吻了下来。 顾阮又急又怕,这人这人怎么亲自己呢,她方才还吐过都没有漱口什么的。 顾阮着急奋力想要推开裴誉,只是这身子实在是不听使唤,不知道是被长孙允弄的委屈了,这会儿只想找个人好好的安慰自己一下。还是她本就贪恋裴誉。 缱绻一吻毕,裴誉稍稍松开她一些,“说,长孙允还碰你哪儿了!” 顾阮摇头,女人不值钱的泪珠子又跟了弦似的往下落。 “没有了,没有了,他没碰我了。” “裴誉我害怕!”顾阮手抱着裴誉的脖子,脑子里挥不散的是长孙允屠杀自己家人的景象…… 多年的噩梦再此浮现在她脑海。 “裴誉我害怕。” 小姑娘在自己怀里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裴誉本就满腹的火气瞬间散去了一半。 这事怪不得这姑娘,是长孙允太过老奸巨猾。 骗走了这姑娘,又点人家穴位,人家才被迫被那人欺负了。 后来这小姑娘还被恶心吐了。 “别怕,我在。” 裴誉抱着顾阮,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裴誉我想沐浴。”方才被那人抱过,她觉得自己身上不干净。 “一会儿便回去了。” 裴誉看着顾阮,看着她红润的唇,手又钳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指腹摩擦着她的唇瓣“,这里是我的。” 谁也碰不得。 话落又再度吻了上去。 裴誉没有带顾阮去丞相府,反倒是带着她去了澄苑。 想要先去换衣裳沐浴更衣的,却被裴誉生生拉住,指着外面那一桌子菜说要吃了饭,才准去沐浴。 男人态度强势,顾阮奈何不得了。 这人方才又救了她,顾阮叹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去外面坐着,看到这些菜色眼眶不由的一红,这些菜都是她喜欢的口味。 中间更是有一盘鲜嫩无比的清蒸鲈鱼,散着袅袅清香。 裴誉率先落座,执碗盛饭,“坐过来。” “哦。”顾阮赶紧过去坐好,看着这些菜,“这是你一早就备好的。” 径直带她来澄苑,又是一桌热气腾腾的饭菜,不是早有准备,不可能有这么齐全。 “是啊,就是没想到早一步去把顾相大人给带过来,更没想到是在别人怀里能见着顾相大人。”裴誉说话阴阳怪气的,顾阮有些不习惯。 坐在一边看着自己碗中的一块剃净鱼刺的雪白鱼肉愣了愣。 “快吃,不然一会儿不够力气。” 顾阮被他这番话说的莫名其妙的,只是今日折腾这许久了,她又吐过一次这会儿腹中空空,早就饿了,如今还要这香味在勾引自己。 瞧见身边的女人乖乖吃饭,裴誉勾了勾唇角,“尝尝这个,这次该放盐了。” 裴誉私筷夹起一片蔬菜递到顾阮唇边,听着他调侃的语气,“这菜你做的?” 裴誉不答话,只是把菜又往顾阮唇边递了递。 “这筷子上都是你的口水。” 第1484章欲拒还迎 顾阮有些嫌弃,不想吃,可裴誉那强势的在她张嘴说话时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她嘴巴里,顾阮瞳眸睁大,下意识的想吐。 “你敢吐一个试试。” 冰凉凉威胁的话早她耳边想起,顾阮动作一僵,机械的做起了咀嚼的动作。 裴誉这才满意勾唇,又往顾阮碗里夹菜,一边道:“本王的口水你当年吃的还少吗?” “刚才本王亲你的时候不也吃的很得劲吗?” 这话的意思就是在说顾阮现在装模作样了。 顾阮忍不住咳嗽,满脸通红,“裴誉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裴誉看她一眼,放下筷子掌心轻轻拍着顾阮的后背给她顺气。 “吃饭的时候注意些,不要老是呛着自己。” 听着他语重心长又不乏关心的语气,顾阮的小脸又红了红。 裴誉专心的瞧着顾阮的变化,尤其是见她小脸泛起红晕时唇角情不自禁的扬起一抹弧度。 小姑娘长大了,这脸皮也愈发的薄了,稍微一打趣,这人就要脸红了。 艰难的用完膳,顾阮想要娶去沐浴更衣的,却发现裴誉一阵跟在自己身后寸步不离。 她都走进净室了,这人还不肯走。 “王爷,本官要沐浴了,您请出去。” 这人怎么现在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不许喊王爷,喊我的名字。”喊夫君更是没问题。 “裴誉,我要沐浴了,您请出去。”顾阮顺从的改了称呼,可裴誉还是不走,目光平静而淡漠看着她。 “怕我瞧见?”见着顾阮愈发局促不安的小脸裴誉终是开口,“所以你害羞了?” 顾阮看着裴誉情不自禁的往后退,直到退到了池子边上,顾阮才发现些不对劲。 “裴誉你想干嘛?” 她今日刚脱离狼口,现在就要进虎穴吗? 她就知道这些个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长孙允仙惦记她身子如今裴誉也不肯放过她。 裴誉看着她慢条斯理道:“干什么你不是已经想到了吗?阮阮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把我对你的喜欢爱意消磨殆尽。 我之前有礼待你敬你护你,不是让你去和别的野男人整日出去游山玩水,私奔出国的。” 他之前怎么待这小姑娘都得不来一张好脸,如今他却对长孙允亲切关怀。 为他仔细梳妆打扮,铺上红妆,对镜花黄。 今天这女人还在别人怀里,跟别人行那亲密之事。 是不是被迫的他不想知道。 他只知道这个女人被人碰了,得洗干净。 靠近这小姑娘,把她抱在怀里,从她身上的淡淡的香味里他还蚊到另一股淡淡的檀香之味。 是长孙允身上的味道。 裴誉凤眸一沉,面色不悦之色明显,大掌在顾阮腰间部位游弋,寻到她束腹的带子轻轻一扯,同时吻着她的唇含糊不清的说着。 “不是要沐浴吗?怎的还不脱衣裳,没事我帮你。” 顾阮眼睛惊惧的睁大连连去推搡这人,奈何这男人力气委实大的惊人,顾阮这番动作瞧起来不像是抗拒,倒有几分欲拒还迎。 第1485章先做了吧 这具身子早就熟悉了裴誉,并没有因为三年的分离就此陌生,裴誉也清楚的知道她这具身子的敏感在何处。 捏了捏她的耳垂,身子便软绵绵的靠在他怀里了,衣裳褪的干净才将这小人抱到一边的床铺上,墨发延伸这床铺如海藻一般几缕头发落在她胸前。 黑发与凝脂肌肤交错,隐约的挡住她面前的美好。 裴誉满意的看着女人在自己身下颤栗不安,承欢的模样。 主动褪下衣裳,只穿着贴身的衣物还在身上。 “裴誉!你不准!” 顾阮白嫩的肌肤泛着粉红色,如今双手被人家的腰带绑住,绑在床头双脚也被裴誉束缚动弹不得,现在像只待宰的羔羊躺在床上,任着这人对她胡作非为。 “宝宝乖。” 久违的称呼,顾阮凝滞了一瞬。 “少花言巧语胡说八道,谁是你宝宝,裴誉我警告你你快点放开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裴誉并不把顾阮的威胁放在眼里,温热的大掌紧贴她身上细腻肌肤。 “现在放了你,一会儿一样不会让本王好看,倒不如……”倒不如先做了吧。 红唇被人吻住,双腿被人用手强硬的掰开,身体猛的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要把她这个人直直劈开似的。 顾阮忽然就不动了,眼泪无声的落在,藏进了乌黑的发丝里。 “裴誉,你这样有意思吗?” 身体的异样顾阮竭力忽视。 “有意思,意义非凡,我是让你来北魏散心的,不是让你来这儿给本王红杏出墙,还混的风生水起的!” 绑手的带子被裴誉解开,顾阮就像一头被久关牢笼的猛兽,对裴誉拳打脚踢,白皙健硕的胸膛上多了几道刺目的血痕。 裴誉皱了皱眉,这小姑娘三年未见比之前更野了。 瞧给他抓的。 一会儿做完了定是要减她指甲! “顾阮,别乱动,一会儿疼。” 顾阮“……”说的好像她刚才就没有疼似的。 小姑娘娇气,折腾这会儿她的身子就是不能看了。 “裴誉你轻点。”顾阮没力了,方才那不死不休的气势也没了,开始央求着男人。 裴誉勾唇一笑,把小姑娘又抱起来慢慢的进入蓄满热水的池子里,净室内狼藉一片。 衣裳凌乱的落了一地,床铺上也是不能看了,地上水光潋滟,一滩又一滩不大不小的水晕。 顾阮的小衣还皱巴巴的挂在床头。 月色深深,内室里的方就热情退下。 裴誉温柔替顾阮盖上被子,把她妖娆靡丽的身子盖的严严实实。 确定小姑娘睡熟之后,裴誉才掀开被子下了床铺随后拿下一件衣裳穿好,腰间松垮垮的系着,露出健硕胸膛上的暧昧的抓痕,吻痕。 裴誉推开门,见院子里跪着的墨迹目光微寒。 “墨迹护主不力,下去自领四十棍。” 东寻出事,墨祁赶着回去处理,他便把保护顾阮的事交给了墨迹,谁知道这人阳奉阴违…… 他是让他去保护阮阮的,不是让他来给自己戴绿帽子的! 第1486章爱情的毒 “主子属下甘愿领罚,只是屋里的那个女人实在是不值得你您如此对她。”墨迹目光愤愤盯着屋子里面。 就是因为那个女人把自家主子害成这样。 他原想着这女人跟着长孙允走就算了,从此也让主子断了念想,却不曾想到主子不知从何处知道消息顾阮被长孙允掳走,急匆匆的赶来,不顾着寒毒发作,也要亲身去解那结印。 一切都是因为屋子里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哪里值得自家主子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她了? 裴誉沉下脸色,目光愈发冰寒,嗓音淡薄:“日后屋子里那个女人将会是你的主母,念你多年忠心耿耿的份上本王只罚你四十棍,若再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墨河在一边看热闹,一边又对墨迹可怜,谁都知道那顾相大人是他们王爷的心尖尖。 平日里这心尖尖自己把自己弄伤了王爷都要心疼上半日的,更别提这心尖尖被旁人欺负的这么惨了。 墨河悄悄抬眸去看裴誉,看到裴誉的衣衫不整,衣服领口敞开露出的大片暧昧之后的健硕的胸膛,脸颊微微红。 他们王爷这是才将那顾相大人吃干抹净出来的。 “王爷。”墨迹不甘心的喊了一声。 裴誉却是不再理他,冷眸看一眼墨河,墨河立刻会意去架起墨迹带他出去。 “那个女人究竟是对王爷使了什么妖法!让王爷如此对她着迷!” 王爷要找什么样的女人不行,怎么独就看上了顾阮那种人。 “王爷这是中了爱情的毒。”此毒非顾相大人,旁人无解。 墨迹沉默了,不甘心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一定要将王爷就回来,不让那女人继续迷惑王爷。 “荒唐。” 面对墨迹的不满墨河不知道要怎么说,反正他就知道自家主子特别喜欢顾丞相。 书房里藏了那些年女人的画像也是顾丞相。 在城郊,清清冷冷的月光普照大地。 城郊的一辆马车微微摇晃,许久里面走出来一个人,长孙允容色沉的滴低墨,掌心里运起了内力,朝着一边粗壮大树打过去,大树轰然四分五裂。 这时一片乌云跑了过来将月亮遮住,不多时吓起了倾盆大雨。 给炽热的夏日增添一丝凉意。 “太子殿下,属下护主不力,请太子殿下责罚。” 长孙允看一眼侍卫“这本宫疏忽了。” 以为裴誉武功尽失,却没想到…… 裴誉回了屋子坐在床边看着昏沉沉睡过去的女子,脸上还残留这泪痕,眼睫毛湿答答的粘连在一起。 不在多想,重新掀开了被子睡进去,再把那小姑娘抱在怀里。 本是想着温柔带她的,可今日他又是粗暴了一次。 只是这小姑娘不打不行。 你好声好气的哄着她,人家还不把你当回事要凶一些这小姑娘才会害怕。 “疼。” 小姑娘梦里呓语了一句。 声音委屈的紧。 裴誉哭笑不得,只细心抱她在怀,浅声安慰。 在她的眉心上又亲过一番才搂着小姑娘睡去。 第1487章邪邪一笑 第二日一早,顾阮刚睁开眼睛就被刺目的阳光刺激的不敢睁眼,抬手挡住眼前的光。 抬手时却不经意的扯到身上其余部位的疼,不由的倒吸一口凉气,等适应了一会儿顾阮才看清自己自己手臂上青紫的吻痕。 脑袋顿时一片空白,随之是昨晚的旖旎记忆尽数灌入她的脑海。 昨晚,昨晚她和裴誉? 羞愤过后是恼怒,都三年过去了,裴誉这死男人半点长进都没有,就知道强迫女人和他做那事。 女人不配合他就绑手绑脚…… “醒了?”顾阮脑袋还晕晕乎乎的,耳边就起一道好听的男音。 顾阮抬头去看,要暴露自己白皙脖子上的粉色的吻痕,锁骨之下被一件薄薄的衣服掩盖了起来。 “裴誉?”顾阮声音略哑。 裴誉挑眉,转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进来,语气动作尽显温柔,扶起顾阮让她靠在柔软的软枕上,“来,先喝杯水润润喉,省的更难受。” 顾阮没拒绝,她现在的确是需要一杯水润喉咙。 裴誉握着顾阮要落在她脸上的手,放在手心里揉揉捏捏,语气漫不经心道:“阮阮你这是做什么,昨晚咱们才亲密过,如今玩爽了你就要翻脸不认人了?” 这小姑娘真是不可爱。 “昨晚那是你强迫我的!”顾阮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说着。 这死男人,如今还学会倒打一耙了。 “那又怎样呢?” 裴誉勾唇邪邪一笑,模样张狂极了。 顾阮小脸一红,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更加气闷,屋子里又是诡异的沉默,最后是裴誉开口打破了沉默,“好了快起吧,午膳我已命人热过两次了,你若是再不起,那些饭菜可就要被赠给街上乞丐了。” 顾阮脑袋还晕乎着,“你说午膳,热过两次?” 看到裴誉肯定的点头,顾阮脸上浮现一抹惊慌,“完了,今天的早朝!” 昨晚和这死男人折腾太久了,她都睡过头了。 见顾阮着急忙慌的就要下床,裴誉连连摁住她“慌什么,今日的早朝我差人向轩辕澈告假了,你就是明日不去也没问题。” 听裴誉这般说顾阮松一口气,然后又抬头看他,“你会这么好心?” 话里话外都是不信任他。 “本王就是如此好心,不然怎么会和一国太子抢女人?把衣服穿了然后出来用膳。”裴誉惩罚性的捏了一下顾阮的红唇。 本就红润的唇瓣此刻更加艳丽。 看着裴誉出去的背影,顾阮吃痛捂住唇瓣,然后认命的下地,两条小细腿都忍不住打颤,站不稳顾阮又坐床边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伸手去拿衣裳,却发现这木施上没她穿的衣裳,只有换下的衣裳还挂在那里,而她自己的衣裳找遍了屋子没找到,才想起她的衣裳可能已经不幸被撕坏了。 顾阮又看看裴誉的衣裳,最后叹一口气穿上她。 这是裴誉的衣服宽大,顾阮穿着就如小孩子偷了自家大人的衣服…… 第1488章勾引我吗 看到顾阮穿着自己的衣裳走出来,袍摆宽大,衣领敞开…… 裴誉眸色一沉,起身去迎她,把她抱在怀里,“阮阮自己的衣裳放着不穿,穿我的衣裳做甚? 勾引我吗?” 裴誉温热的呼吸洒落在顾阮颈间,引起小姑娘娇躯一阵颤栗。 小腿发软打颤。 被裴誉抱住,顾阮想推开他的,可这副身子软绵绵的,顾阮怕推开了裴誉,自己会站不稳而导致自己摔倒。 “勾引你?裴誉你想的太多了,就你那禽兽行径本相还需要勾引你吗?见着漂亮的姑娘便管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了,本相还需得大费周章的来勾引你?” 可笑。 裴誉墨眸一冷也不恼,知道这小姑娘是在生他的气。 “只对你。”裴誉把顾阮抱起回到屋内,又仔细的瞧了眼她的衣裳,这小姑娘连衣裳都不会穿了。 最后不顾小姑娘的反抗又把她衣裳剥了重新穿上。 这番动作引得小姑娘愤怒的看他好几眼,小脸气鼓鼓的煞是可爱。 “乖,多吃点你都瘦了。” 裴誉给顾阮夹菜,小姑娘身子大不如一往强健了,昨晚他还没怎么着呢,这小姑娘就要不行了。 顾阮现在想要硬气的摔桌子的,可是昨晚到现在她就吃了一顿饭早就饿的不行了。 宫中轩辕澈知道顾阮没来上朝,还是裴誉派人来向顾阮告假时就气疯了,派人去丞相府查看方才得知顾阮在昨天的时候就已经不在府里了。 跟着长孙允出去了。 只是顾阮跟着长孙允出去,那为何来告假只是是裴誉身边的侍卫。 休月进来看到大发雷霆的皇帝勾了勾唇角。 内侍轻唤了一声皇后娘娘。 休月摆手让他出去。 “陛下这是怎么了,无缘动怒,伤肝脏。”休月寻了椅子坐下,看向轩辕澈气急败坏的模样也不好奇,沉稳不已。 轩辕澈扭头看她,这是自己的皇后,他不想娶的那个,就因为他有了皇后顾阮拒绝他就更干脆了。 她说她宁愿嫁与一个莽夫草草一生,也不愿意嫁与人为妾。 “顾相失踪一夜未归,朕甚是担忧,朕预备微服出宫前去查看,宫中之事就有劳皇后操持。” 休月抿唇一笑,道一声“应该的。” 这般温顺引得轩辕澈差异的看她好几眼。 “臣妾听闻顾相大人与东寻裴王殿下已破镜重圆,重归于好,陛下去做个见证备份礼物是应该的。” 她派人跟着顾阮的暗卫回来,裴誉把顾阮领回了一个叫做澄苑的地方,虽然不知道里面是怎么了,但是毕竟是亲眼看到裴誉抱着顾阮走进去的。 轩辕澈身子一晃,有些不可置信,抬眸飞快的看她一眼又低下脑袋。 “顾相不会背叛北魏。” 这话里都是对顾阮的信任,无边的信任。 休月美丽的眸子泛着翩然冷意,没事她会让顾阮背叛就是。 “陛下这时候丞相大人该回相府了,陛下想见丞相大人就快些去吧。” “陛下,倒时候千万不要动怒。” 第1489章小媳妇儿 轩辕澈还不知道休月口中的动怒是什么意思,和裴誉破镜重圆是什么意思,直到他去丞相府内坐着在黄昏的时候才等到了顾阮回来。 谁边还有裴誉把她半扶半抱的走进来,举止亲密。 顿时轩辕澈觉得一道雷轰隆一声劈在他头顶。 他朝朝暮暮喜欢近五年的人,如今这么快就转投他人怀抱? 看到顾阮穿的衣裳自己心中更是怒意高涨,不是女装,不是她的官服,而是一个男人的衣裳。 顾阮那边娇气挑剔的人怎么可能随便去穿别的男人的衣裳,看看裴誉心中便剩下一个猜想,她是穿着裴誉的衣裳回来的。 他们究竟去做了什么! 顾阮为什么要穿着裴誉的衣裳回来,可一下刻他看到裴誉亲了一下顾阮的脸颊,顾阮没反抗,和这二人走进了看到顾阮眉宇间的灼灼唇色,湿润娇艳的红唇,以及白皙脖子上的一点朱砂红他就知道了。 更知道顾阮消失两天一夜究竟是去做了什么! 那日早晨休月在他床上醒来时就是这般模样。 轩辕澈心底泛起阵阵冷笑,原来他的丞相是去夜里幽会男人去了。 “还能走吗?”听着男人调笑的话语,顾阮真想打他两巴掌。 而裴誉仿佛听到顾阮心声似的,唇角莞尔,在顾阮耳边宽慰,“晚上在床上的时候随便你打,我保证绝对不还手。” 顾阮懒的看他,只专心走自己的路。 裴誉瞧她这样,心中挫败感深重。 小姑娘软硬不吃,不说话不理人,更是折磨人。 顾阮脚步一顿,下意识的推开裴誉,老实的站着。 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突然伸手解下自己的外跑然后披在自己身上,语气温和“日后办公外出记得多带件衣裳,免得着凉。” 轩辕澈外袍也宽大,也裴誉的衣裳掩盖的严实,不知道是顾阮穿着轩辕澈的衣裳回来的。 裴誉脸色隐隐难看。 “陛下何故来此。”顾阮凤眸微冷。 “知道丞相外出办公一夜未归,心中不放心特来瞧瞧。”轩辕澈知道她不喜欢别人进出她的丞相府,连忙解释“我一直在大堂等你。” “多谢裴王送丞相回来,谢礼朕稍后送去给裴王。” 皇帝金口玉言,两句话把二人消失昨夜令人想入非非的风流韵事变成了顾阮外出办公,裴王顺路送她回来。 “应当的,谢礼就不必了,陛下就留着赏别人吧。”裴誉看着一边默不作声的顾阮,想再说什么可看着轩辕澈还是不能够太放肆,他不怕,可是他还是他小媳妇儿的顶头上司了。 他惹了轩辕澈,指不定他要怎么给自己媳妇儿小鞋穿呢。 “本王还有事,顾相既已安全回府本王也该告辞了。”裴誉走时深看了一眼顾阮。 那一眼看的顾阮机脊梁骨发寒,只觉得裴誉不会这般轻易的走。 只是现今她要先把轩辕澈这尊大佛送走才能去想裴誉。 顾阮还没说话,轩辕澈就快一步扼制她的脖子迫使她偏头,将那点粉色的朱砂看到更加清楚。 第1490章吃避子药 是吻痕! “你们昨晚究竟是去做了什么!” 轩辕澈咬牙切齿的发问。 心中有猜想但是他就是不愿意说出口去,不愿意去承认。 顾阮凤眸微垂,往后一退挣脱轩辕澈的桎梏。 “陛下请自重。”顾阮拢了拢衣裳,站在轩辕澈面前,没有半点心发虚的意思。 她本就不需要心虚,她和轩辕澈本就是一场利益的交换关系。 “这是蚊子咬的。” 听到顾阮的解释,轩辕澈冷笑“蚊子咬?顾相大人确定不是和外面的哪个野男人上了床? 身上这印记便是那野男人在她身上留下的。 “顾相告诉我,那野男人不是裴誉。”是谁都可以,他去杀了他,去灭的他,他的顾相依旧还是她的,谁也抢不走。 顾阮看轩辕澈的模样有些疲惫,“是长孙允,陛下准备怎么去灭了他?” 长孙允那混蛋,她绝不会放过他。 听到长孙允找过名字轩辕澈心中怒火高涨,只是仍旧不明白他的顾相怎会…… “陛下微臣累了。” 顾阮简单直白的下了逐客令,便头也不回的朝着后院而去,对于轩辕澈她真心的不愿搭理。 刚回了屋,顾阮寻了衣裳便直奔净室而且她要去洗干净裴誉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 泡在水里,顾阮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杂乱密集的吻痕,大片的小草莓,有几处已经成了桑椹。 落在自己白皙的肌肤上格外的显眼。 顾阮靠在池子边上,闭着眼睛回想着昨天的一切。 顾阮忍不住捂脸,她昨晚是怎么和裴誉上床的,今日还被人像捉奸似的一把捉住。 水微微凉,顾阮才从池子里出来,又去写了张药方让十七去抓药,熬药,一切事做完,顾阮才得了片刻的休息。 此时天色已经落幕。 顾阮看着面前的一碗黑乎乎的药,嘴里就发苦。 “主子这是什么药?”十七挠头不解,她家主子没有哪里受伤啊。 “是避子药。” 现在这时候喝无异于是亡羊补牢,所以她在这份药额外的加重了剂量。 笑话,她绝不可以再给裴誉生孩子。 她若是怀上了,又等着裴誉再次来狠心打掉它不要吗? 既然如此,倒不如这孩子从未出现过。 避子药三个字,犹如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巨大的水花。 在十七惊诧的目光下顾阮把药喝了,嘴里泛着的苦味真是滋味无穷。 “主子,您和裴王爷……”十七欲言又止,主子说的长孙允她才不信呢。 “这是一段孽缘。”顾阮沉默许久才缓缓而言。 她和裴誉就不该走一处去的。 顾阮想到这里心却不自觉的疼了一下。 “我累了,你也下去歇着吧。” 刚喝了药脑袋昏昏沉沉的回去床上歇着,半睡半醒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墨竹香气令顾阮身上毛孔大开,娇躯颤栗,一时间睡意全无,闭上眼装睡,想知道这死男人又来找她做什么。 裴誉静静坐在床边,察觉她僵硬的身子就知道她没有睡着,抬手方才顾阮的肩膀上面,这女人居然还在发抖,这么怕他? 第1491章得意嚣张 顾阮紧闭眼睛不愿意睁开看他,裴誉z也坐床边上凝眸瞧她,见她颤抖的睫毛,这女人装睡也是太敷衍了她。 不多想掀开她的被,随意翻开她的衣裳便见上面红紫交错的痕迹,顿时皱起两道眉毛。 他分明没怎么闹腾她,这身子却是娇气成这样。 顾阮觉得锁骨一凉,然后便覆盖了一片温软,知道那是什么,后面更察觉到这男人愈发大胆的举动,顾阮是怎么也不能够继续装睡了。 “裴誉你起来!”顾阮裹着被子往床里侧裹,双眸警惕的看他,“大半夜的不在驿馆待着你要跑我这儿来做什么?我国陛下早已登基,你该祝贺的也祝贺完了,也是时候该走了。” 一直赖着不走就不怕东寻出乱子? “我说了,我这次来的目的是要寻回所爱,如今未寻见哪有走的道理?” 这女人从前敢他走今天还是敢他走。 就……就是不能够留一留他吗? 寻回所爱,顾阮心底冷笑,能做你心中所爱的女人怕是不多了。 “不走就回你的驿馆去。”大半夜的来她床边坐着是什么意思? 裴誉抿了抿唇,“我想留在这儿。” 他身上强硬的把顾阮连同被子一起抱过来,把柔柔软软的小姑娘抱在怀里,“阮阮,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就发一次善心收留收留我好不好? 昨天我得罪了长孙允,我要是回驿馆的话,他一定会找我麻烦的。” 顾阮“……”这种丧家之犬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不过他提起长孙允,顾阮沉默了,长孙允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又和裴誉积怨不浅,说不定真的会和裴誉闹开去。 这人怎么说呢,昨天也是救了她一次,是以顾小姑娘冷冰冰了三年的心肠,硬气了三年的傲骨,又在裴誉的温言软语之下柔了心肠,软了骨头。 “那你去睡厢房吧。”别扭又妥协让他睡厢房去。 只是小姑娘忘记了裴誉手中给点阳光就灿烂,给他一根竹竿就可做窜天猴往上爬的人。 现在顾阮妥协了,就更加放肆的向顾阮提要求了。 “宝宝,我就不能在这儿睡吗?” 顾阮“……”能不能好好说话? 不知道你这语气特别的引人犯罪吗? 裴誉唇角勾着一抹浅笑,说着最委屈可怜的话,脸上荡漾着最得意嚣张的笑容。 他的宝宝就是心疼他的。 “那你打地铺吧。” 说裴誉是得寸进尺当真是半点不冤枉他,听着地铺二字,裴誉嫌弃的看一眼地,温香软玉在怀,温暖的床榻就被他坐着,如今这小妮子让他去睡地上,是个男人他也不能够答应。 “就不能和你一块儿睡吗?阮阮,昨晚咱们才睡过的,你不能穿了衣裳,提了裤子就不认人的。” 听着裴誉这般放浪形骸的话,顾阮忍不住在他身上狠狠打了一下,有些恼羞成怒。 “裴誉!不许胡说!” 顾阮想推开他,只是她身上软绵绵的提不上什么力气,刚喝了药,她精神本就不好…… 第1492章避子珠。 裴誉尊贵的头颅埋在顾阮的颈间,浓郁的馥香之前钻进他的鼻腔里,所闻到的香味都是顾阮身上的 顾阮脑子恍惚,伸手握住他继续放肆的手。 “怎么了?” 被小姑娘制止裴誉也不恼,反而顺势把小姑娘搂在怀里。 拥着她,在她身边躺下,又亲了亲她的眉心。 “方才亲你的时候尝到一些药味儿,你生病了?” 昨夜已经把这小姑娘来来回回的闹腾了一次,是以今日他并不着急。 把小姑娘抱怀里,那种温香软玉在怀失而复得的满足感让他情不自禁的又抱紧了她一些。 “没有生病。”顾阮精神奄奄,动了动身子发现自己被裴誉牢牢的禁锢住。 薄被之下是她靡乱的身子和不整的衣衫。 顾阮闭了闭眼,又往裴誉怀里靠了些,“裴誉你想跟我睡?” 一句话,表达出了两种意思。 第一是你只想简单的挨着我睡。 第二种是你想要睡了她。 裴誉挑眉看一眼怀中乖巧的女人,“想”。 一个“想”将裴誉的急切勾勒的淋漓尽致。 “那你先去我梳妆台的左手边柜子的第三个拿一样东西给我。” 顾阮推了推裴誉,让他快些去。 见小姑娘如此好说话,裴誉也乐意满足她,又在她唇上亲了一下,起身按着顾阮说的去拿东西,却只看到一颗碧玉的主子静静的躺在锦盒内。 他见过这珠子,六年了,没人能比他更熟悉这珠子是做什么用的。 “你戴避子珠?”裴誉声音突然变得阴寒不已。 这女人倒是时时刻刻不忘记她不怀他裴誉的孩子。 顾阮无力的躺在床上,就是避子珠,她就没想过瞒裴誉。 戴这珠子总是比她喝一碗苦苦的避子药强。 “你方才还喝了避子药。” 想到方才她口中的一些药味裴誉心中怒火高涨。 听着裴誉隐忍怒意的质问,顾阮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声音软软的从被子里传出,“不然呢?我再怀上一个孩子让你打掉他?” 一句短短的话,击溃裴誉所有的心防,孩子,他当年也是有过孩子的,他的妻子也不是没有想过要给他生孩子的。 “裴誉,做人是不可以那么自私的,我困了,你想睡我就睡,不过明日记得辰时叫我起来,我还要上朝。” 第1493章不要乱动 一日不上朝就罢了,两日不上朝,朝堂上那些豺狼虎豹能够生吃了她。 裴誉重重的放下锦盒,桌上叮当作响的声音预示着男人的愤怒回头再看一眼那床上睡起渐浓的女人,丢了那锦盒转身回到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然后低下头自我的解下衣裳…… 听着衣袍落地的声音,顾阮只觉得头皮一阵紧一阵儿的发麻。 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浓烈的吻袭来。 顾阮不满的推搡着裴誉,手臂柔弱的攀附着裴誉的肩膀,手臂,漂亮的凤眸渐渐染泪,“裴誉你先把避子珠给我!” 她对他没别的要求,她就想要避子珠,她现在的情况怎么能有孩子,休月盯着她,轩辕澈也盯着她,还有长孙允对她虎视眈眈。 她在北魏如履薄冰的,这孩子她要不起。 还有,裴誉也不会要这孩子,会打掉它的。 她不要,她没法再一次接受日夜与她亲密之人想方设法的不要他们的孩子。 她没法面对她的杀子仇人。 所以不怀这个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我和人做事,没戴那珠子的癖好,避子药你也不许再吃!” 裴誉掀开顾阮的被子,在要去掀她衣裳时,“你不给我,你就别想碰我,咱俩玉石俱焚!” 听着她的话,裴誉狠戾的笑笑,舔了舔后牙,“行,咱死了也去地府做一对鬼鸳鸯!” 要死也不要孩子。 “你作恶多端才是要下地狱的。”谁要和他做鬼鸳鸯,她还有大把时间好活呢。 看着身下女人不容拒绝又坚毅的小脸,又想起他们无缘分的孩子,裴誉心中怒火无处安分,握拳狠狠捶了一下床榻,离开顾阮娇软的身躯。 就在顾阮以为裴誉要放弃的时候,那人又折返回来继续动她的衣服。 顾阮在床上,力气上永远不敌裴誉,现在委委屈屈的哭着,“裴誉你说话不算话,你骗子!” 要侵犯她的事儿没发生,她的衣服倒是被裴誉整理的好好的穿在身上,“乖,睡吧明早我叫你。” 温柔缱绻的声音在顾阮头顶响起。 顾阮愣了愣,然后又趴在裴誉怀里哭“你刚才吓死我了。” “嗯,是我不好,乖阮阮不哭了。” 这女人一哭他就拿她没有办法了。 尤其是哭的这般撕心裂肺。 裴誉今夜没碰顾阮,把她抱在怀里安安分分的睡了一夜,第二日清早遵循着顾阮作业的话要辰时的时候叫她起床。 “阮阮,你该起来。” 听着男人嗓音低哑性感的催促顾阮只想要睡一会儿,再睡一会儿,又往男人怀里蹭了蹭,“不,再一会儿,再睡一会儿。” 她困。 清早的男人最是受不得刺激,但这女人还一无所知的在折磨他。 蹭什么蹭,不知道危险吗? “你乖,不要乱动。阮阮你该起了,不然早朝要迟到了。” 裴誉无比庆幸自己是不用上朝的。 只是皇帝有急事找不去也得去。 听到迟到两个字,顾阮睁了睁眼,继而又往裴誉怀里靠些,“再过一盏茶时间叫我。” 第1494章姘头关系 清早还未睡醒迷迷糊糊的小姑娘软绵绵的撒起娇来是个男人他就忍不了。 裴誉墨眸倏然暗下,看着一直往自己怀里拱的小姑娘,心底好气又好笑。 又是一盏茶时间过去,裴誉轻声催着顾阮起床,顾阮迷迷糊糊的睁眼,一下子就陷进男人宠溺的双眼中去。 脑袋晕乎乎不知其事,“裴誉?” 他怎么在这儿? 看着顾阮懵的眼神裴誉就知道她心底想什么,这小姑娘着实没良心,裴誉把顾阮往上提了提,一把摁住小姑娘在怀里吻上她的唇瓣抵死缠绵一阵,顾阮生无可恋的躺在大床上,凤眸含泪,睫毛上沾着晶莹的泪珠。 泛着不正常红晕的双颊,湿润的红唇幽怨的眼神,还有蹭乱的衣裳无一处不在彰显女人的狼狈与情动…… 顾阮觉得自己唇瓣火辣辣的,心口那些地方也疼,腰上还环着一条炽热。手臂桎梏着她。 相比女人的狼狈,男人就神清气爽多了,瞧着女人情动的模样心底漾起层层涟漪。 把女人又往怀里抱了抱,手伸进女人的衣服下摆摸上她开合的蝴蝶谷,又在她脸上亲了亲,“阮阮,你现在再不起,早朝可是真要迟到了。” 顾阮听到这话恢复了些神志,漂亮的眼眸划过一丝惊慌,“早朝?” 顾阮连连推开裴誉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双脚刚落地,顾阮险些没一把栽下去。 裴誉躺在床上又把被子往身上盖了盖。 悠哉悠哉的看顾阮忙碌的样子。 顾阮换着端庄肃穆的朝服,梳好头发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她做这些事的时候身后好像还有一个男人在看。 顾阮猛地转身便瞧见裴誉载着星河的眸子,正在看她。 顾阮脸颊一红,“裴誉你是变态呢?我换衣裳你也盯着我瞧?” 这死男人就是不知道回避回避吗? 看就算了,还看的那么,那么的霸道。 裴誉清浅一笑“本王看本王的王妃有何不妥,前晚上本王亲你摸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本王是变态,本王要走的时候你还哭着不让,今日就是看看你了你就要骂本王。” 裴誉一席话说委屈不已,说的顾阮更是无从反驳,毕竟他说的是实话,这该死的男人! “我不是你王妃,少乱叫。” 顾阮咬牙切齿的往外蹦字。 裴誉更加漫不经心,上下大量她,不得不说她穿着这官服倒是有几分禁欲清冷的味道。 “不是王妃?咱们睡都睡过了,你不做本王的王妃那还能是什么?”他表白这么明显了,这小姑娘就半点瞧不出来吗? “姘头关系。”顾阮看着他,红唇一张一合的吐出两个字,姘头。 姘头只是在床上的情谊,下了床大家就是互不干涉的陌生人…… 裴誉这次蹙起了眉,“阮阮我不是和你谈交易的。” 他是来和你谈恋爱的,然后娶你回家的那种。 顾阮挑眉不答话了,只是看他大摇大摆的睡自己床上就有些不舒服。 “你醒了就赶紧走,躲着人走,不要继续糟蹋我的床了。” 第1495章…睡过了 “本王很见不得人?”不知是顾阮那句姘头,还是单纯的不满意顾阮把他藏着掖着生怕旁人知道他在相府过夜,裴誉心中心情十分不好。 “没有见不得人,只是王爷这番大张旗鼓的从我丞相府出去让外人瞧见了难免说闲话,有损本相清誉。” 裴誉咬牙切齿的笑笑,“没事,本王不出去就可以了,今有顾相大人外出挣钱养家,本王在府内为丞相大理家事也是应当,时辰不早了,顾相快些上朝吧,一会儿迟到了。” 顾阮两道秀眉蹙起她怎么觉得裴誉这话十分的耳熟呢? 后来才想起这不是当初自己催着裴誉快滚去皇宫的话吗? 顾阮还想再说什么,这人已经背过身去继续睡觉了。 顾阮打开抽屉看到里面的锦盒,打开再去瞧里面的碧玉的珠子,想了想还是决定戴上它,凭着裴誉那不定性的,今早她都险些在劫难逃了。 还是带上安全。 “你还真是对那避子珠情有独钟。”裴誉看到顾阮把那珠子戴上,就气的他心肝都疼。 可现在小姑娘没哄好,跟她硬来…… “毕竟我不想让孩子的父亲无情的在流掉他。” 那两个孩子的无缘,都是裴誉造成的。 这点他无处反驳。 再多的情非得已,也改不了他还是自己两个孩子的事实。 裴誉被气到,也被说到,愤愤的转身,活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顾阮上朝入宫,刚过一刻便有人挑事。 “下官听说顾相大人昨日与西齐长孙太子一同出城,彻夜未归,还耽误了昨日的早朝,不知顾相大人是去做甚。” 顾阮看一眼那人,他是休家的门生。 “顾相奉朕旨意外出办案,路上碰巧遇上长孙太子。”皇帝目光紧紧落在顾阮身上。 看到她,目光灼热的仿佛要将她遮体的衣裳烧烂。 她和裴誉睡过了,她明明说过她不会离开他的。 “陛下……”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轩辕澈会帮着顾阮说话。 虽然这样的场景不是一次两次了,但是今日这事可是涉及了长孙允。 这顾阮不是北魏人,又怎会为北魏尽忠竭力呢? “爱卿这是怀疑朕的话?” “微臣不敢。” 那人诚惶诚恐的跪下。 “不敢就好,现在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朝上又不痛不痒的说了些各地发生的祸世,下朝的时候顾阮又被皇帝留下,不是御书房,是在皇帝的寝宫乾清宫内。 顾阮看着面前褪去龙袍穿上常服的男人,“陛下。” 轩辕澈转身看着顾阮,走过去把她抱住,同以往一样,顾阮没有任何表示,都是他在自作多情,连一丝推开他的恼怒都没有,他倒是希望她能推开自己,而不是像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忽然嗅到一丝不属于顾阮的气味,轩辕澈黑眸一沉,放开了顾阮,“你昨夜一整夜都和裴誉在一起?” 他念了五年,想了五年的人,如今一声不吭的和别的男人有了亲密接触。 “你和裴誉……睡过了?” 第1496章白天侍寝 顾阮不喜欢轩辕澈用这样审视的目光看他,顾阮往后一退,抬眸看k他,只见其满脸的恼怒。 “睡没睡与陛下有什么关系,还是微臣那日的话没与陛下说明白,陛下是天子,微臣不过是野外的一株上不得台面的野草,陛下何必纡尊降贵,折了腰杆来微臣这儿,皇后娘娘才是与陛下天造地设的一对。” 听她又提起皇后,轩辕澈本能的恼怒,“那是皇后使了手段逼迫朕娶她,顾相朕以为你知道的,朕娶她也是权宜之策,待一切尘埃落定,朕会封你为后。” 轩辕澈至今都消不了要她做他皇后的心思。 顾阮想笑,却有不知从何笑起“陛下,咱们一开始就是交易呢,如今您已经违背过一次了,现在是想违背第二次吗?” 当初说好的,他为帝,许她四海为家,如今却成了囚笼之花。 顾阮抬手放在自己紧封的衣领上,用力一扯暴露出更甚,更艳丽的密匝匝的吻痕。,轩辕澈见其心中更是怒意高涨。 他想了五年的人,以为她很快就要属于自己了,却不成想这个女人不属于他,不喜欢她,还在别人怀中承受恩宠。 “陛下,微臣昨日前日都和裴誉睡了,这肚子里说不定也有了一条生命,陛下想起我,可是要做好一个喜当爹的准备。” 好好说话不行,非得让她在他心上拼命的捅上几刀才行。 顾阮将衣服整理好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眸底凉薄一片。 轩辕澈往后退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的肚子,“我若是现在做好了准备,你愿意嫁给我吗?” 顾阮“……”这事怎么不向着她想象的事情走向发展,这时候轩辕澈不是该恨她吗? 然后再骂她一句她是人尽可夫的女人。 这个孽种让她早早打掉之类的…… 轩辕澈情不自禁的往前走一步,目光紧紧盯着她的肚子“如今是真的有了吗?这个孩子你若生下来,我便封他做太子,你会是我的皇后,我们一起扶养他长大。” 第一次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顾阮“……” 这年头还有人热衷喜当爹的? “这可是裴誉的种。”顾阮不死心的提醒他。 “你身子本就不好,再拿掉孩子,我,我害怕你身子承受不住,而且他还是你的孩子,我爱你,自然也爱他。” 这句话触动了顾阮的心弦,连个外人都知道拿掉孩子会使她身体虚弱,而她曾经的夫君却冷酷无情的拿掉了她两个孩子。 轩辕澈目光复杂的盯着顾阮的肚子,“阮阮,生下来。” 听到轩辕澈不容拒绝的话。 顾阮“……”她还没怀呢,怎么生?现在就回家找裴誉再造一个? 顾阮逃也似的离开了乾清宫迎面碰上了休月,休月不曾为难于她,只是看到她手上的碧玉珠子深意的笑了笑。 进入乾清宫,看到坐在一边容色阴沉的男人,“臣妾参见陛下,臣妾万安。” “陛下大白天的就招臣妾侍寝,就不怕朝臣们知道,史官又记一笔陛下贪恋女色,不是一个明君吗?” 第1497章风流韵事 轩辕澈看着休月身姿妖娆的朝着自己的床上而去,然后规矩的坐在上面。 “脱。”掷地有声的一个“脱”字,休月有些微的不喜,轩辕澈这是变相的在折辱自己。 只是这是轩辕澈啊,她爱了半生的男人。 休月手脚利落的脱了自己的衣服,凤袍散落了一地,轩辕澈站起来走到休月面前,腰封还未解开,休月衣衫半掩的替轩辕澈宽衣,“陛下难道就不知道自己脱衣裳吗?臣妾不喜欢毫无保留的去伺候男人,而且还是不怎么把臣妾放心上的人。” 轩辕澈冷笑,衣服被脱下扔在地上压在休月精致富贵的凤袍上面,再用力推到面前的女人,巫山云雨。 亲热之后,休月光裸着身子软在了轩辕澈怀中,“陛下顾相大人若是知道您如此就更加不会喜欢您呢。” 前段日子还说要为顾阮守身如玉呢,结果现在呢还不是和她上了床,夜夜都要过来找她,白天都不肯放过他。 “顾相这两日的风流债也不少。”意思就是顾阮都不干净,他为什么要委屈自己。 休月一勾唇角,她觉得顾阮不跟轩辕澈才是对的。 轩辕澈这人初次见他时就如沐浴阳光一般温暖,在天长地久的相处之下你会发现你所沐浴的阳光不过是一颗冰冷阴暗的月亮,他的阳光温暖都是偷来的。 他是无权无势的皇子时仰人鼻息,他是至高无上的皇帝时他仰人鼻息时所收敛的性情与爪牙在此刻一一显露出来。 “你昨晚叫朕的话,朕都说给顾相听了。”方才他要喜当爹的话。 休月勾唇一笑,小脸贴在轩辕澈的胸膛上“陛下就不怕顾相当真有孕,您可就要替裴誉养孩子了。”休月想起顾阮手腕上戴了拿了碧玉珠子,她没瞧错的话,那应该是避子珠。 她真的是和裴誉睡过了。 “皇后一个女人小产的办法有很多种,而且你是皇后。” 轩辕澈目光微凉,他喜欢顾阮,也喜欢顾阮有孕,只是那得是他的孩子才行。 休月懒懒的应了一声,知道轩辕澈做不了这个坏人。 “陛下您说臣妾夜夜承恩雨露,这肚子里会不会也有了您的嫡子?” 休月摸摸肚皮,心底隐隐期待起来。 轩辕澈抱紧了休月,唇瓣摸着休月的耳朵缱锩道:“你这肚子最好不要有什么问题,朕碰你之前都吃过药了,你若是肚子里若有了孽种,朕可是要你命的。” 动人的声线说着绝情的话。 “朕只是喜欢你这具身子,至于孩子自有旁人为朕生!” 休月不是想当皇后,想爬龙床吗?那他就要休月爬个够! 休月的心冷了冷。 看着轩辕澈眼神冰凉凉的,“别人是顾阮吗?陛下莫要白日做梦了,臣妾累了,要休息陛下请便。”休月离开轩辕澈的怀抱,转身准备休息。 轩辕澈却瞧着一地的狼藉,头疼不已。忽然在看到门外的一个娇小身影,心口一窒,捡起地上的衣服胡乱的穿好跑出去…… 第1498章媚眼如丝 推开门,正好瞧见顾阮冷着一张小脸站在门口,落在他的眼神凉淡不已,心底浮上一丝窒息。 “阮阮,你,你不是走了吗。”怎么还站在他的寝宫门口,刚才的话她都听到了是不是。 “有东西忘记拿便回来取,不想却听了陛下与娘娘的墙角,微臣实在该死。” 还听见轩辕澈说那样的话,合着方才和她说的都是在骗她,拿她开心了,她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浑然不知,还在感谢这人。 “陛下微臣平生最恨旁人骗我。” 轩辕澈仿佛受到巨大打击一般往后退步,看着顾阮的眼神后悔怜惜不已,这么说她都是听见了。 “阮阮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想要骗你,是……” “是什么不重要,微臣也没有怪过陛下,毕竟只要是个铮铮男儿都不会喜当爹,替别的男人养孩子,微臣不会怪陛下,毕竟这是人之常情。” 听到顾阮说不怪,轩辕澈心底却是更加堵的慌,顾阮说不怪他,实际上上是不曾把他放心里过,就应该一个无关紧要之人,她为何要去怪。 “陛下您的皇后没有娶错,今日叫微臣看一场大戏的,如今瞧来这唱戏果然是好看。” “是皇后叫你留在外面的。”轩辕澈脸色沉了沉,他就说休月怎么会那么奇怪,三番二次的在她面前提起顾阮,故意提及那个还没有出现的孩子。 “是。” 满意的看着轩辕澈返回回去找休月,虽然她不怪轩辕澈,但是休月这般讨厌恶毒她就不能不恨了。 这个女人逮着机会就要给她小鞋穿。 轩辕澈回到寝殿,看着本该熟睡的休月此刻香肩半裸风情万种的躺在床上,媚眼如丝的看着自己。 “臣妾不过是眯了一下陛下就不见了人影,是去外面见小情人了?” 休月慵懒的打打哈欠,这男人真是没用,自己的妻子他应付不了,外面的女人他也强留不下。 但是她就是爱这男人啊! “是你让阮阮留在外面的,你故意让她听这些的。” 轩辕澈脸色阴沉的可以滴血,如今瞧着休月风情万种睡在自己床上的样子,他第一次不想上去睡了她,而是想要一把掐死她。 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恨了。 “臣妾只是想要顾丞相认清现实,也让顾丞相瞧瞧陛下是个怎样一个表里不一的男人。” 休月笑的大方得体,“也是让陛下和顾丞相这段不存在的孽缘断的干净。” 她的丈夫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这浓烈的占有欲,不惜一切代价去得到轩辕澈的占有欲顾阮在一旁瞧的清清楚楚。 “呵。”轩辕澈冷笑一声,阔步靠近床榻拽过休月的纤细手臂,用了大力气去捏住,“休月你很好!” 休月蹙了蹙眉有些痛,刚想让他放手,轩辕澈阴寒的声音又在她耳边响起“把蓟之草的解药给我,朕让你将功赎罪。” 休月不挣扎了,抬头意外看他“陛下这是要拿我的东西去哄别的女人开心?” 第1499章不解风情 “陛下可别忘了程槿月若是醒了,她可是会把你当年的昭昭恶行全部告诉顾阮的,陛下你还敢吗?” 轩辕澈沉默了,最后无力的松开了禁锢休月的手,”穿好你的衣裳给朕滚出去。” 休月听话从床上起来,弯腰捡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套在身上,心中并不觉屈辱。 “陛下您瞧瞧从头到尾可都是只有臣妾对您是不离不弃。” “是,就像是条癞皮狗一样,撵都撵不走。” 顾阮回到家中正好见到有人出来,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长孙允一张脸黑的能滴墨。 一向在人前喜怒不形于色,温润知礼的长孙太子今日居然黑着一张脸进来。 “殿下若是有空可多来相府做客,也让本王以尽地主之谊。” 一道颇为嚣张的声音传入顾阮耳际,抬头去看正见到裴誉穿着一身斑斓的衣裳站在门口像一只高傲的开屏的孔雀。 而且衣领打的特低。 顾阮脸一黑,赶紧朝家里走,下意识就要挡住裴誉的领口“你,你怎么穿这身就出来了?” 也不怕被人瞧见。 “好看吗?” 裴誉目光骤然温柔下来,顺势把顾阮抱在怀里。 今日这小妮子在宫里的时间待的真久,恰好这时候长孙允来了,他闲着无聊就来接待了一番。 “好看。”好看是好看,但是这不是你穿这衣裳出来当祸水的理由。 “自然是好看的,如今外头那些清倌不正是如此穿着。”长孙允冷笑一声转过身来,看着裴誉就是满腹火气。 今日他来找顾阮就想同她解释那日的事,不曾想到裴誉居然也在这儿,用一副当家主人的姿态对他,虽对他处处礼敬有加,可也是让他心底憋屈不已。 把裴誉比做外头清倌,裴誉不恼只温柔对顾阮“这么这般晚才回来,是轩辕澈又难为你了?” 想到宫里的事,顾阮心头就不舒服,如今回来见着这两个男人就更不舒服了。 “没有谁,先回屋吧。”顾阮摇头,然后被裴誉揽着回景园。 回屋之后顾阮看忙前忙后伺候她的人突然道:“裴誉你怎么还不走?” 他不该是和长孙允一块儿滚吗?” “阮阮,你方才说的是咱们回屋,阮阮热情邀请,我怎么舍得走。” “再说了我方才可是得罪了长孙允,我现在回去和他同一屋檐下,长孙允可是要和我算账的。” 顾阮“……刚才我可没见你多怕他。” 裴誉笑过,拿起一杯茶递到顾阮唇边。 这不解风情的姑娘。 “而且你是男子留在我府上于我名声不好。”今日从宫里回来她想了一下,她还是决定离这些人远一点。 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把裴誉赶走。 “无妨,只要你嫁给我,这名声问题就不复存在了。” “结北魏东寻两国之好。” “裴誉我们早就和离了。”顾阮又叹一口气,拿下裴誉递过来的茶放到一边。 和离和离听着这两字他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 “所以咱们可以考虑一下复合的事。” 第1500章娇羞表情 顾阮懒得搭理他,只是看他身上的衣服眼熟的紧,“裴誉!你怎么好端端的穿起我的衣裳来了?” 没错! 铺就是穿的她的衣裳,她原先就觉得不对劲,瞧着裴誉这身衣裳眼熟她才会急匆匆的上前去把裴誉的衣裳遮起来的。 “裴誉你是变态吗,怎么穿我的衣裳?快给我脱了!” 顾阮觉得十分辣眼睛,然后弯腰就要去解裴誉的腰带,结果衣裳没拖成自己整个人却是被裴誉这死男人一把搂在怀里。 被他抱的紧紧的。 温温软软的小姑娘在怀里边,裴誉觉得万分满足,又在她香软的唇瓣上亲了亲,“不是变态只是我醒的时候长孙允就来家里了,我作为一家之主把客人一直晾着不好,我衣服又被你扔水里去了,实在是不能穿。 而你这件衣裳是男装,也是我能穿下的。” 顾阮“……”所以这都是她的错了。 “今日进宫轩辕澈难为你没。” 裴誉大手又摸上顾阮漂亮柔软的小脸,看着顾阮这身北魏的朝服有些不顺眼,只想一把撕碎了她。 “没为难我。”顾阮不习惯裴誉这样子,但是他一碰她,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鼻翼间全是自己熟悉令人心安的味道她就是不自觉的沦陷。 “若是为难你还要去给我报仇雪吗?” 既然抗拒不了,那就此沉沦吧。 顾阮顺势依偎进裴誉怀里。 感受到这小姑娘的柔顺,裴誉弯唇莞尔一笑,“你想让轩辕澈怎么样都行。” 顾阮不说话了,跟在裴誉身边她就是犯困…… 三年活的小心翼翼,连睡的熟一些她都不敢,犹如惊弓之鸟。 “我不想要轩辕澈这样,我就不想看到长孙允,裴誉你把他弄走好不好?” 长孙允那个人,她见一次就恶心他一次。一个杀她全家的人居然还腆着脸来让她原谅,没门儿。 这些人一个一个的都在和她谈交易,最后她要结束这场交易时,这些男人又陆续出现在她面前要和她谈感情。 可笑。 “好,过两日我就让他走。”裴誉缓缓答应顾阮,他巴不得把长孙允给弄走呢。 “好了,午膳我都命人备妥了,你先过去我换了衣裳再去找你。” 裴誉轻咬了一下顾阮的耳朵,语气满满的宠溺。 顾阮答应出去,走了许远才反应过来景园是她的寝居,就算是裴誉要换衣裳也合该是他出来吧。 怎么成自己出来? 顾阮摸摸又红又烫的耳朵。 那人方才居然还咬她,这男人莫不是属狗的? 待顾阮走远,墨河这才现身,同裴誉点滴的说着今日北魏皇宫的事。 裴誉听完阵阵冷笑,手里正拿着一支顾阮最喜欢的发簪,一不留神直接给人家掰断了。 轩辕澈居然还觊觎着阮阮肚子里的孩子还望想着喜当爹,替他照顾儿子,当他这个亲爹是似的不成。 还有顾阮,作何一副娇羞的表情,不去拒绝轩辕澈,难道她这三年对轩辕澈动心了? 第1501章何处娇气 她这三年和别的男人相互扶持走来她动心了,打算要对自己始乱终弃了“ 一时间这男人脑中的胡思乱想也是半刻不逊色于女人,这脑中的联想都够一部史诗级的话本子了。 “主子,您把顾相大人最喜欢的发簪掰断了。”墨河出声打断了自家主子的胡思乱想,顺道让自家爷瞧瞧自己又是做了什么好事。 动不动就乱碰人家顾相的东西,这顾相能对你好脸色就是极给面子了。 就你这样的,还能把媳妇儿追回来,真是天下奇闻。 裴誉回神,看到自己手中成两节的簪子随后扔落梳妆台,“本王再给她买。 墨河点点头,得,他家王爷财大气粗不缺这点儿银子。 裴誉换好了衣裳顾阮这才瞧着舒服些了,见她面前的碗干干净净,筷子也像之前那样摆着,裴誉眸底堆满了笑走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微微附身便把那小姑娘抱在了怀里。 “不是饿了吗?怎么不先吃?在等我?” 怀中女子身上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裴誉勾了勾唇角,对别人动心何妨,现在你在我的怀里。 他不同意,你一辈子都别想从他身边溜走。 “你见过有哪家的主人是在客人没到之前先吃饭的?” 顾阮温柔浅笑,笑完之后顾阮又特别傲娇的说“你少自作多情我是因为你而食不下咽的。” 一个三年,这旁的事裴誉是吃不准了,不过顾阮这嘴皮子厉害的,真是句句话往人心上捅。 裴誉眸中笑意一凝,随即抬手在她耳垂上狠狠捏了一下“阮阮你就不晓得说些我爱听的吗?” 顾阮如今在朝为官,那些华丽衣裳,漂亮首饰都不曾戴了,如今这耳环也不带,便是便宜了裴誉可随时对她耳垂那处的软肉动口又动手。 “哎呀,疼!”顾阮娇娇的念出声,捂着被裴誉捏过的耳垂,眼眶一下就红了。 等缓过了一阵顾阮才不满道:“咱俩是姘头关系,我为什么要讨好你?裴誉你别忘了你现在踩的是我相府的地,头顶我相府的天,你吃我的住我的还想要我说好话哄你,你这脸皮快赶上城墙厚了!” 熟悉的语调,熟悉的用词,裴誉勾了勾唇角,拿过她捂着耳朵的手,小心的看着她的耳垂。 又红了。 “阮阮你就说说你身上到底还有何处是不娇气的。” 他都没用力,这耳垂就红成了这样。 语气颇为无奈。 顾阮却更委屈了,这死男人把她捏痛了,结果还要反咬她一口怪她太娇气。 “我哪里都娇气,所以你皮糙肉厚,咱俩天生犯冲,你放开我!” 顾阮觉得自己就不该等他的,她饿着肚子等这许久等回来一个什么玩意儿。 裴誉拥着顾阮,笑声愈发恣意,“我自是知道你哪里娇气的。” 顾阮“……”她怎么觉得裴誉这话很有歧义,在内涵些什么。 “知道还不放开,我饿了。” 知道小姑娘是真的饿不行,早膳都没顾上吃。 第1502章身子不净 用过了膳,顾阮想着去休息一下的,裴誉却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硬要拉着她出门去。 裴誉站在门口等着小姑娘沐浴然后换好衣裳梳好发髻出来,接过半个时辰过去屋中一点动静没有。 裴誉皱了皱眉,“阮阮,你在屋里没事吧。”连唤了三声屋中无人应答,裴誉眉眼染了几分急色。 心下了决定推门而进,屋内没人,衣服首饰还规整的摆放在原位。 屋里没人,裴誉便去了与内室相连的净室,走进去热气腾腾,烟雾缭绕,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和顾阮身上的香味很像。 抬步又向前走几步发现顾阮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趴在池子边睡着了。 裴誉瞧着她这模样忍俊不禁,随后心底又蔓延开些微的心疼,这小姑娘是多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连沐个浴都能在池子里睡着,裴誉蹲下身子揉揉她的脸轻声唤,“阮阮乖,你若是在累了便去床上些着,你这样可是会得风寒的。” 小姑娘睡意朦胧睁眼看了一眼裴誉。 一双漂亮的凤眸含着一汪盈盈秋水,一双眸仿佛会说话似的,欲语还休的望着裴誉,其余更多的便是懵懂与无知。 “你别闹,我困了,浑身没劲儿。”说着这小姑娘又要睡了去。 这下是怎么都叫不醒了。 裴誉无奈的摇头,笑罢自己在动手把这小姑娘从水池子里带出来,给她换好干净衣裳再带她去沐浴。 小姑娘睡着了,格外柔顺安分,在裴誉怀里让怎样就怎样。 裴誉宛如珠宝似的抱着她,分离三年的小妻子如今重回怀抱,叫他怎能够心中不生欢喜。 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亲了亲,又再爱不释手的瞧她。 一切都好好的,直到瞧见她手腕上的碧玉珠子,这女人连沐浴的时候都不肯摘下。 裴誉充满温情的墨眸染上几分凉淡,握着顾阮的手目光在辗转到她平坦的腹部。 怀里的姑娘嘤咛一声,似乎是有何处不舒服。 在裴誉怀里拱了拱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下,知道顾阮是舒服了,裴誉瞧着她脑袋枕着他大腿,小脸面朝这他小兄弟睡着,吐息若兰。 裴誉眉眼带着几分隐忍,这女人真是磨人的妖精…… “主子,东寻传来急信。”屋外想起墨迹的声音,裴誉墨眸一敛,想了想东寻,再一想难得的机会能与小姑娘独处。 准备不出去的,外面墨迹的声音又乡了一遍。 最后裴誉小心翼翼的把顾阮放回床上歇着,替她盖好被子。 裴誉出去,拿过墨迹所谓的急信,上面的急信写着六皇子逼宫造反弑杀君王…… “墨迹是本王最近愈发纵容你了。” 拿着两年前的急事骗着他出来…… 听着裴誉幽凉的嗓音,墨迹腿肚子一软就跪了下去。 “属下不敢欺骗王爷,属下只是不愿看着王爷继续沉迷顾阮,再蹈三年前的覆辙,而且那个女人在北魏无权无势如何能当丞相,北魏皇帝又跟她不清不楚这身子只怕也不干净……” 第1503章陛下来了 “墨迹本王让你回来是助本王的,不是让你回来给本王添堵的。” 墨迹这人是他母妃留给他的,是墨卫中武功最高强的一位,也是裴誉最不喜欢的一个。 仗势凌人,自以为是,打着为他好的旗号作威作福他这些看着母妃的面上他不计较,只把他送远远的,这次他回来也是他自己自作主张。 现在倒好了,居然还敢编排起他的世子妃来了。 着实可恨。 “属下对王爷忠心耿耿,即便王爷不喜,但属下也不得不忠言逆耳,违背王爷的意愿。” 墨迹顺势跪下,但那背却挺的笔直宁折不弯。 隐于暗处墨河摇头,“若非主子知你忠心,就凭你多次顶撞主子你现在就该被抽筋扒皮了。” 现在还说小夫人的坏话,主子没一掌劈了你就是好的。 那令人烦燥的忠言逆耳。 “滚下去,自去墨部领罚,本王不想再见你。” 听到这句话墨河摇头,主子到底是重情义。 这狠心杀人的事儿主子也做不出来。 怎的这三年前平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主子宰了国师,推了皇帝下位,雷霆的手段凭着一己之力推四皇子上位的谣言都是打哪儿传来的。 “再有下一次你准备去回炉重造吧?” 墨河脑门滑下一滴冷汗,默默的收回了方才的想法。 主子并非良善,是这三年身边没了小夫人,生活无趣,无欲无求,如今又遇上小夫人了,主子又活过来了。 “王爷!”墨迹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门关上,墨河从一边出来,拍了拍墨迹的肩膀,“墨迹王爷难得高兴,你又何必上杆子的去泼凉水呢。” 墨迹拍下墨河的手,愤愤而言“王爷身边就是有你这样的奸佞之人才会,才会一时走了迷途!” 墨河唇角为抽,不能明白墨迹的脑回路。 他是主子的墨卫换一个说话就是保镖,保证主子的人身安全以及完成主子布置的任务的,哪来的机会向主子进谗言。 这小子去别国卧底当官当上瘾了。 “行吧,你不听劝我也不再说了,只是你再敢乱说小夫人的坏话,我不会饶了你,窝里斗被主子惩罚他也认了。” 小夫人在北魏三年怎么过来的他不知道,但是墨祁是见证者,墨祁不会骗人。 小夫人在异地那么惨…… 裴誉进了屋,守了顾阮没多久墨河又在外禀报轩辕澈来了,有急事来见顾相。 “让十七去回话,阮阮累了在休息,让他等着或滚出去。” 墨河应了一声正想下去回话,裴誉又突然出声喊住了他,原本幽凉眸子浮现几分暖意…… 顾阮拒之不见,不管是真睡了,还是不想见他,轩辕澈都毫无怨言的在外等着。 今日做事伤了阮阮的心,阮阮生气了不见他是理所应当的。 他在外面等着就好。 “顾相今日回来心情可有不妥。” 轩辕澈九曲十八弯的问着。 “回陛下今日大人回府本来是不高兴的后来心情又好了。” 见着王爷心情顿时就好了。 第1504章任性姑娘 大人回来见着王爷就把王爷往着自己闺房里推,光天化日之下就扒着王爷衣服,让人家赶紧脱…… 所以大人定然是开心的。 “陛下,大人醒了说是让您去景园。” 景园是顾阮的住处,平时都不许别人进的。 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十七又回来见着被裴誉晾着近两个时辰的轩辕澈毫无一分抱怨情绪…… 有些心疼这位皇帝陛下。 不想把话传给他。 可是这下命令的裴王爷,她没那个胆子去阳奉阴违啊。 也只怪这皇帝陛下招惹了谁不好,偏偏去招惹了裴王了。 还惦记人家的小心肝,也是活该你倒霉。 “阮阮他肯见我!”轩辕澈霍然站起,目光灼热的望着十七,声音难言激动。 他以为,他以为顾阮是不愿意再见她的。 “陛下,主子正等你呢。”十七避而不答,只微笑让轩辕澈快走。 轩辕澈大步流星望着景园走,刚走到门口,正抬手欲敲门,屋里便传出了这样一段对话。 一道娇音从屋里飘去了屋外。 “裴誉你轻点你弄疼我了。” “这样些如何了?” 裴誉声音重一些,嗓音稍稍发哑。 一双清润的眸紧紧盯着面前女人脸上的表情。 “不好不好,那儿都红了肿了!” “宝宝乖些,等一下就好了。” 说着裴誉手上的力气又轻了一些…… 轩辕澈的手僵在半空,里面的人……不只是顾阮。 还有裴誉在。 他们是在做什么? 是什么地方红了,是什么地方肿了。 轩辕澈脑中突然浮现顾阮和裴誉鸳鸯相缠的画面。 “陛下,大人似乎不方便见您。” 十七头顶着莫大的压力说话。 “是不方便,还是没空,裴誉在里面,他故意引朕来听这些看这些的。”轩辕澈胸腔怒火翻涌,很想推门而进,去把裴誉那伪面君子,那个真小人从顾阮的床榻上一把拽下来,打的他满地找牙。 只是手依旧停在半空,他要怎么面对顾阮。 “明日让顾相洗干净进宫见朕。” 轩辕澈留下句话带着无边际的怒气而去。 十七叹了一口气。 自家主子就是可怜,西齐太子一心惦记着主子的那身皮囊,这北魏皇帝就爱给自家主子背锅这明明是王爷的错,陛下却要自家主子进宫,兴师问罪,还要自家主子把自己洗干净。 真是,真是可恶。 自家主子好好的招你惹你了。 十七叹了口气,还是王爷好。 只是王爷出现到现在也没干什么好事,但是也没给主子惹麻烦,倒是一直护着主子。 就看王爷把身边的墨卫派到主子身边这事,十七就觉得王爷好。 那个皇帝却是连个没心肝的,主子被那休月算计出任务,不向先帝求情就算了,居然连一个帮手都不给自家主子。 难怪主子不喜欢你,就喜欢王爷。 她也算是知道为何自家主子对王爷念念不忘的原因了。 不然素来云淡风轻的主子为何就是遇上王爷变得像个任性的小姑娘了。 第1505章馨香美人 “裴誉你。再轻一点点好不好,真的好疼。” 顾阮坐在床一只玉足被裴誉掌控在手心里。 “阮阮这力道再请一些这药酒揉不散药力进不去。” 裴誉说这话时语气既是心疼又是无奈。 这小妮子睡个觉摔床下去也就算了,这脚还一把磕椅子腿儿上,把脚踝给磕疼了。 就她这制造事故的功夫他只是从顾阮传遍离开去喝一口茶的时间这姑娘都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惨样。 顾阮委屈的嘟起嘴巴,不过人也有良心知道裴誉是关心自己才这般,便没使小脾气和他闹。 见小姑娘久久不说话,裴誉抬头看她,见她一副委屈吧啦的模样又忍不住起了要调戏她的意思。 “乖,不伤心了等明日我就命人来给你这床边加是一个护栏,那般你就不会再摔了。” 听到像小孩儿那样在床边加护栏顾阮小脸一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裴誉替顾阮揉好药酒偏了偏头,眸光意味深长的看一门外。 阮阮受过的委屈,他都要让你们一个个亲身再体会一次。 顺便也让你知道什么人是你肖想不起的。 “又不是三岁小孩了,那你怎么老是从床上滚到床下去?”裴誉放好药酒,又往上面坐了坐,挨的顾阮更近。 双手撑在顾阮细腰的两处,面对面的说话,气息恍若幽兰,顾阮脸颊愈发发红,看着裴誉突然凑过来,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小手条件反射的搭在裴誉的胸膛上。 “裴誉,你想要做什么。” 小姑娘单纯的可以,一个男人若是靠的一个女人这般近,他的心思还没纯良吗? 他的心思就是对这女人心怀不轨,心有鬼胎。 “我方才把大人从池子抱起来,还给大人穿了衣裳,大人方才伤了脚踝也是我替大人看伤的…… 我做了这许多事大人可有想该要如何报答与我?” 大人二字裴誉说的缱绻柔绵,字字说尽了顾阮的心肝里。 心底阵阵发软,尤其听到他还从池子里把她抱起来。 “你,你先别说了,我你要多少银子,我给你。” 这男人怎么年纪越长越骚了。 “银子乃是身外之物,我不缺银子。” 裴誉想也不想的拒绝,冰凉凉的银子那会有温软馨香的小美人抱着舒服。 想起裴誉小库房里的那些,她还看到好些顶级的翡翠…… 他是真的不缺银子。 他库房里的奇珍异宝,随便拿出来一个都够养活一支军队了。 “早说了阮阮你有钱吗?”裴誉丝毫不亏心的扎美人心的话。 这小妮子出来澄苑那么一处宅子,他还真是没瞧出来这小妮子还有别的地方富足。 顾阮“……”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我每个月的俸禄就三千两。” 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官僚往来,人情送礼,府中家丁……这些堆一块而去,你的三千银还能剩多少。” 裴誉浅浅笑完在顾阮渐渐变得不可置信的小眼神下又温柔的说了一句“阮阮,其实你很穷。” 第1506章骚气男人 “所以你哪儿来闲钱报答我。” “不如我给你支个招,报答我的方法。” “什么法子。”顾阮无辜清透的眼睛瞧着他,见他这副认真严肃的样子她自然也就是信了几分。 裴誉右手抬起摸摸她细滑的脸颊。 “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不如姑娘以身相许可好。” 说完不等顾阮反应,裴誉便吻住了那朝思暮想的唇瓣,渐渐的想要更多…… 最后唇瓣分开,顾阮只觉得舌根发麻,唇瓣火辣辣的,不满的拿下裴誉摸着自己脸的手,“你还没洗手不许碰我。” 声音隐隐发哑。 裴誉却笑了,“阮阮,这是你自己东西你还嫌弃呢。” “毕竟我不像你这么骚。” 裴誉眸中笑意凝滞,目光凉幽幽的看她。 他骚? 这小姑娘这是欠教训了不是。 顾阮抬手揉揉眼睛,“现在什么时辰了。” 她睡多久了。 “申时了,我带你出去走走。” 裴誉思索一番道,小姑娘犯迷糊的样子就是可爱。 “北魏我可是比你熟悉,用得着你戴?”顾阮白他一眼。 “去给我那衣裳。然后你关门出去。” 裴誉听话的出去然后再拿着一套新衣裳出来,那件粉色的胸衣就被裴誉放在最上层…… 看的顾阮小脸已经不会发红了。 “不会穿记得叫我。”裴誉把衣服放在床边自己再依依不舍的出门去。 顾阮也不扭捏,把帐子放下来就开始换衣裳,看到寝衣下的空空荡荡……裴誉那骚气男人把她从池子里捞起来居然没给她穿那件小衣! 现在顾不得想那些了,顾阮赶紧摇头又去把这衣裳穿好。 穿好后才发觉这是东寻的衣服样式。 顾阮坐在梳妆前,瞧着镜中的自己眉不描而黛,肤无需敷粉便白腻如脂,唇绛一抿,嫣如丹果,神若秋水,有种说不出的柔媚细腻。 眉眼间更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华韵风情。 一微笑,一回眸,便是惊鸿面。 是东寻的第一美人了。 “瞧什么呢?”裴誉来到顾阮身后满意的瞧着镜中的女子,小姑娘这三年在外面没少委屈自己,这美貌都被她忽视那么久了。 “我美吗?” 顾阮开口询问。 “很美。” “所以你喜欢我就是看上了我这张脸?”所以这男人喜欢的还是她的皮囊? “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本心我喜欢你。” 他以他是从心才喜欢自己的。 顾阮抿唇一笑,算他会说话。 顾阮谦虚几分道:“我哪儿什么才华,你再夸我,我可就要飘了。” “阮阮在床上的才华。” 床上的才华,床上能有什么才华? 还……陷? “裴誉,你想死是不是?”她就知道自己是不能够指望着这个男人能说出什么好听话来哄她开心的。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乖别动梳头发呢。”这小妮子睡着了不安分,这睡醒了更是不安分。 “想要一个少妇的发髻还是未出阁的?” 顾阮“……要一个离异的。” 第1507章他调戏我 走在大街上裴誉才落后于顾阮一个摊贩的位置便有不少不知死活不开眼的男人围了上来“不知这位姑娘芳龄几许,目前可有婚配。” 啧,这走在大街上就被男人示爱喜欢的感觉当真是不错,顾阮心底啧了一声。 这又才去仔细打量这男人是谁。 不是别人正好是当朝皇后休月的胞弟休晟。 “今年二十有一,离异无婚配。” 这休晟之前见她就不给什么好脸色,觉得她抢了他姐姐的男人,如今却对她殷勤有加,实乃讽刺。 听到离异二字,休晟一愣,和离过的女人,玩上一玩估计都够他喝一壶的。 姐姐是皇后,对待她的娘家是愈发严厉了。 他招惹个清白姑娘就算了,可这和离的人…… “是本公子打扰了。” 见着休晟这么快打退堂鼓就是因为她和离过,顾阮瞬间无语了,这和离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不好嫁,她长的貌美如花,倾国倾城都没人敢喜欢。 她是不是还有感谢裴誉还没对她念念不忘至此? “休晟兄你就这么快打退堂鼓了,这被休的女人对她有什么好抱歉,模样长成这样可不就是供男人取乐的,再说了这女人长的好看又被休弃,说明这人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对这种女人抱歉,切!” 顾阮扭头看休晟身边的小公子,模样瞧着放荡不羁,又对她出口不逊,原本还是温婉的容色沉下几分,轻启红唇带着一份威严道:“御史中丞的家教也不过如此吗,李公子今日言语若是传到了御史中丞耳朵里你说该已如何?” 那人被吓了一跳,他谁都不怕,就是怕自己拿刻板的老爹。 “你,你是恐吓我,我告诉你我爹平日可是很忙的,没空搭理你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呵,那不知本相亲自登门去找李大人,李大人有没有空可见本相。” “本相?”休晟默念这两个字,北魏的女丞相可是就只有顾阮一个。 “你是顾相!” 那人被休晟这话整懵了“什么顾相,顾相哪有这女子好看?” 顾相那张脸严肃冷硬一张脸常年冷淡少有情绪表现在脸上,那脸上的表情瞧着活像个死了丈夫的一样。 那会是自己面前这娇俏美艳灵气十足的女子。 “休晟公子可是旁边这位聪明多了,李公子明日本相就要在朝堂上好好想御史大人的教子法子了。” 那人吓的腿直接都软了。 顾相,那不是皇帝看上的女人吗? “阮阮这是怎么了?”裴誉才走一会儿那小姑娘就不见了,见这边围着一群人瞧热闹便挤了进来,就看到一名男子跪在顾阮面前求饶…… “没事,他调戏我。”顾阮本来没如何的,只是见裴誉来了她就忍不住委屈,纤纤玉手一指跪在地上的李公子,声音颇为委屈。 李公子心底汗颜,要知道你是顾阮,他今日绝对不来这条街! 裴誉看一眼这二人,又在瞧瞧顾阮,见她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心底叹一口气,是你长的不太安全。 都1508章先调调情 见裴誉轻轻易易的饶那两人顾阮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都被人示爱调戏了,裴誉怎的一点表示都没有,还把自己给带走了。 顾阮把心中疑惑问了出来,大抵有一种你为什么不吃我醋的意思。 裴誉带着顾阮上酒楼的包厢,一边给她剔糖葫芦的籽一边道:“表示什么,是把那人千刀万剐还是碎尸万段?” “可是我被人调戏了诶。你不生气?” 顾阮毫无心理负担的享受裴誉的服侍,这男人现在吃她的住她的每天晚上还想着要睡她。 这男人现在服侍自己一会儿怎么了? “说明我看女人的眼光好,阮阮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毛头小子了。”三年时间的沉淀这三年看的多了,瞧得多了,经历的也多了,有些事就不是那么重要了。 “更何况我是东寻的王爷,教训北魏的人,岂不是破坏两国和平。” 这话就理性很多了。 “那你还好意思睡北魏的丞相!” 还赖着不走。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裴誉从善如流道。 看了看她不太开心的脸,又安慰她,“御史中丞有休家护着,你现在和休家对上不是明智之举。” 御史中丞老和她作对不怕皇帝,没人护着才是有鬼。 “这不是还有你吗?”顾阮娇软的一句话瞬间拨动了裴誉到心弦。 “阮阮,请人帮忙不是口头上说说的。” 裴誉这话说的隐晦又大胆,顾阮一下明了,“我懂,各取所需嘛,反正我们是姘头。” 一句姘头让裴誉失了要继续和顾阮逛街的心思。 “既是姘头关系,各取所需,顾相今晚就莫要再将本王拒之门外了。” 此话露骨,顾阮微有不愉可也没有在说什么。 本就逃不掉的,能换一个交易也是不错的。 在外面用过晚膳顾阮就没有再继续闲逛了。 同裴誉一块儿回了相府,二人一前一后的回景园。 十七见着二人诡异的气氛受惊不已想跟上去又被墨河生生拽住了后衣领。 “你家王爷不会要家暴我主子吧。” 听着十七纯情的话,墨河轻咳一声,“不是你想的那种家暴,别担心。” 屋内顾阮局促不安的站定,和裴誉独处一室不是第一次了,和他上床更是有过无数次了。 但是这是这三年分别以来她第一次主动答应和他上床,想到之后一会儿的事情她就有些头疼。 她都打算好了和他这辈子以后井水不犯河水的。 没想到还是犯了,洪水一发,井水河水全都混淆了。 “你紧张什么,又非第一次了,脱。” 裴誉转过身看着顾阮这样,眉皱的更深了。 顾阮手在腰间的衣结纠结着,“裴誉一上来你就直奔主题啊。” 先说说话,调调情也好的,一上来就让她脱…… “既是姘头关系,不是上床难道还有别的事可说,可做?” 得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顾阮低脱着衣裳,突然手被一只大手握住,“先陪我下会儿棋。” 第1509章你舍得吗 看着顾阮不说话去低头脱自己的衣服裴誉心底有一口气又是不打一出来。 随后还是想着这次先放过了她。 这次做了他们的关系可真就是姘头关系了。 他是来这里找媳妇儿的,又不是来找姘头的。 顾阮被裴誉拉去下了会儿棋,有三三两两的聊了两句裴誉便催着她去沐浴休息。 待顾阮再次回来时裴誉已经沐浴好了躺在床上手上还持着一本书,听见动静顾阮这边随手放下书,再朝她招招手“过来。”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今晚要和裴誉做这事儿她也逃不了。 顾阮顺从的过去坐在他身边,便有一个温热的吻落她眉心。 “乖,快睡吧,明日你还有早朝。” 顾阮心底疑惑颇多,他不睡她了? 顾阮躺在了床上,温暖的被窝里,发现她和裴誉盖的还是两床被子,一人睡在里,一人睡在外,可谓是泾渭分明。 裴誉也没对她动手动脚的,看样子他今晚是不会动她了。 可是这心底这要命的失落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晚上顾阮失眠了。 不是因为床上睡着一个男人,也不是今日睡多了晚上不想再睡,而是……一个令人听起来心绞痛的理由,居然是裴誉不睡她。 顾阮辗转反侧的睡不着,“顾阮,你若是睡不着就出去。” 裴誉不耐的声音响起,这小妮子以为他的定力很好吗? 一个娇滴滴他日思夜想的小美人就在他床边他忍着不起他念,这是很难得了。 偏这小美人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翻来覆去的想干嘛?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直接做起来,凭着在外的月光都过窗缓缓落尽屋里,红帐昏暗下隐约瞧见身边鼓起的被子。 摸了摸心口,那里跳的愈发的快了。 顾阮掀开裴誉的被子整个人都进入他的被窝里抱着他精壮的腰身,长腿抬起一条搭在裴誉的身上,像抱娃娃似的。 “现在能睡了。” 裴誉身子陡然一僵,转过身来把这小姑娘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了一口,声音暗哑,带着一丝咬牙切齿“阮阮你这是在玩儿火!” “玩不玩儿火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求人办事是要付出代价的,我让你收拾那御史中丞,你要我的身子,谁也没亏着。” 裴誉轻笑一声下午还说是收拾李公子,这会儿时间就变成御史中丞了。 “所以你这就来献身了。” 他就是讨厌这交易来的东西,这小妮子还要跟他说这些,当他没脾气吗? “嗯,方才已经洗干净了,王爷可尽情享用。” 顾阮回答的干脆利落,身子愈发的往裴誉怀里蹭。 裴誉却不想了,推着顾阮“回你原来的位置睡着去,再闹我就扔地上睡去。” “扔地上,你舍得吗?”顾阮支起身子,昏暗红帐中美人的昳丽美色裴誉没瞧多清楚,但是美人身上的馥郁香气却是勾男人魂魄。 顾阮低头吻住裴誉的唇,现在吻技娴熟轻易的便挑起男人的欲…… 第1510章闺房之乐 软腰上搭上了一条炽热的手臂,漂亮的凤眸里刚浮现一丝得逞的笑意,这份笑意还未蔓延至眼底顾阮直觉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就重新躺回来床上。 耳边是裴誉淡淡的威胁,“阮阮你今夜是不想睡觉了是不是。” “想啊,但是你把我睡了,我睡的会更安心,不然拿人手短一直就低你一头这感觉多难受。”顾阮抱紧了裴誉的腰身,嗓音愈发媚人。 “王爷,你就不想要我吗?美人在怀你都不肯一亲芳泽,你是不是不行。” 好话说尽这男人跟个柳下惠似的。 顾阮忍不了了,“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这方面就不行了?” 裴誉抱着顾阮的手紧了紧,这女人说话愈发的可气让人讨厌了。 “我不行?还是你忘了前些日你子腿软爬不起的时候了。” 好嘛,这沉默则已一鸣惊人,一句话堵的顾阮一口气在喉咙不上不下的。 “好了,阮阮乖,知道你想,等你后日休沐,我在满足你,今夜先乖乖睡觉。” 裴誉揉揉顾阮的头,语调愉悦。 顾阮“……”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满足她,她很欠睡吗? 顾阮推了他一把,默默转过身去“我才不想,你给我睡觉老实点,不许碰我。” 裴誉淡笑无声,也不知方才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蹭的人是谁。 美人离了怀抱心底突然空虚,像丢了什么似的,寤寐难安。 想着要把美人重揽入怀时,又发现那小姑娘不知何时又回到自己怀里,“怕冷么?” 他身上也没多暖和啊。 顾阮第二日醒来时身上没什么不适,就是觉得嘴巴疼,果然一瞧镜子她的嘴巴红肿不堪,雪砌的脖子上还有一颗灼目艳艳的小草莓在那儿。 顾阮转身就瞪了一眼坐在美人榻上安然看书的男人。 女人灼热的目光令男人稍决不适抬眸看去看到顾阮那张气鼓鼓的小脸,唇角不由自主的扬起,“怎么了。” “你好意思问我怎么了?你过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在她脖子上种草莓这人疯了,她今天可是要上早朝的。 被那些人瞧见了,她脸就要丢大发了! 还有轩辕澈那自作多情的男人她都懒的搭理。 偏那人跟狗皮膏药似的撵也撵不走。 裴誉放下书过来,单膝跪在顾阮面前,这举动把顾阮吓的够呛,她喜欢瞧别人对她下跪求饶,可不愿意裴誉跪自己。 下意识就要扶他起来。 裴誉却掀起顾阮店衣袍,露出光洁的皓腕,看到上面的红痕莞尔一笑,“没事,有衣服遮住外人瞧不见。” 顾阮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手腕上还有? 顾阮赶紧把手收回来,“裴誉你变态是不是?”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磕着碰着了,亦或是被蚊子咬了。 没想到是被裴誉这个色胚弄的! 顾阮突然觉得这人就算是粉身碎骨她都觉得是便宜了这人。 裴誉捏了捏她的脸,“会不会用词,这叫做闺房之乐。” “那是你自己乐了。” 都1511章撕她衣裳 顾阮接下来的日子过的甚是悠哉舒服,尤其是知道裴誉和长孙允就要返程回国了心情更是畅快。 高兴的酒都多喝了两杯。 只是这具身子着实的不争气,不胜酒力,两杯梨花醉下肚这人就晕乎乎不醒人事了。 靠在美人榻上歇着,手里还抱着一壶酒。 朦胧之际,发现有人在亲她,在抱她,发觉身子腾空了起来,最后身子被人放平。 感觉有一双大手在她的腰间游走,摸索着那儿的腰封,胸前一凉,顾阮想睁眼看是谁在轻薄她,但是那双眼皮沉重的紧,挣扎无果。 手无意识的推搡着男人的手,不许他再放肆下去,“乖,别闹。穿着衣裳睡不舒服。” 淡淡的墨竹香萦绕在顾阮鼻尖与男人温柔熟悉的嗓音让顾阮弃抵抗的意思。 唇瓣一疼,顾阮这回是有力气睁开眼睛了,瞧着今早去而复返的男人现在一袭墨色常服双腿分开跪在她细腰的两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一只手还在撕她的衣裳。 迷离的凤眸又生几分疑惑,“你,你不是回东寻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在她屋里。 裴誉起身从顾阮身上下来,拉过被子将自己与快衣不蔽体的她盖住,手在锦被下使坏。 “是今早是走了,可走到半路上听说顾相大人舍不得我离开在家里借酒浇愁,我就回来了。” “我那是开心的。” 裴誉摸着她的脸,笑的温柔,管你开心难过,左右他是回来了。 “阮阮春宵一刻值千金。” 裴誉毫不掩饰的他的渴望,手抬着她的下巴往上就要亲上去。 “等一下。”顾阮出声制止,“你先把我妆匣里的避子珠拿来。” 要做没问题,但是这珠子也必须戴。 提起避子珠,裴誉心底自是不愿的。 见裴誉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顾阮退一步,”不戴也没关系关系,我明日喝避子药就是。” 避子药比避子珠伤害更大。 裴誉沉眉眼,松开香软的她,赤脚下地去拿那珠子。 避子珠里藏着麝香,就不怕她戴那玩意儿久了她也会受孕困难吗? 可这男人宁愿让她闻麝香也还是要跟她欢爱。 男人的劣性根在此,他爽就爽了,谁还管女人的死活。 怀孕的是女人,生子的一个女人,连流产都还是女人,男人不过是贡献了他的一点……一点什么呢。 顾阮打打哈欠把被子又往上提了提,蒙住自己的脑袋,感慨完之后又忍不住骂自己没用犯贱。 裴誉很快回来,掀开了被子就瞧见锦被之下妖娆撩人的身子。 冰肌玉骨,欺霜赛雪。 顾阮伸手,裴誉把那珠子给她戴上,自己在抬腿上榻,把那香软美人抱在怀里疼爱。 顾阮强打起精神去应付他,却是挨不住他的勇猛“阮阮,我没有不行。” 裴誉咬着她耳垂,心底还想着那晚她说他不行的事儿。 顾阮懒得理他,闭着眼睛享受,三年不见这人在房事上温柔多了。 第1512章欺负完了 旖旎之后,顾阮也被裴誉折腾没了的睡意,被裴誉像金子般的搂在怀里。 裴誉再亲亲顾阮的额头,“现下沐浴过了,可舒服些了?” 顾阮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语气软糯。 “你今夜若是不来闹我,我会更加舒服。” 这人真是,都把她欺负完了,又来假惺惺的关心她。 脸皮真是厚 “我好想你,想你好久了。”裴誉把顾阮紧紧抱在怀里,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的那种想念。 “你初次来北魏的时候休月和你说什么了?”这个问题她老早就想问他了。 这两人相谈甚欢的样子,刺痛她的眼睛。 “没说什么,就是想和我谈个交易,我把你带走,她管好轩辕澈。” 把顾阮从北魏弄走省的轩辕澈心底惦记。 “那你答应了吗?”听到是这个原因顾阮信了几分,毕竟休月可是巴不得自己从轩辕澈身边消失的。 “无所谓答应,我来北魏就是为了你。”裴誉握着顾阮的纤纤玉手将一根一根指若葱根手指放在唇边亲吻。 ”阮阮感不感动?” 顾阮“……” 感动她为什么要感动,她有什么好感动的。 分明就是这个男人当初负了她,她又没做任何对不起他之事。 这个男人把自己休了,驱逐平城不许她踏进平城半步。 如今过了三年,他又来找她,就是想要睡她,只不过不舍得这具身子罢了。 顾阮不答话,裴誉的手在锦被之下,挑起衣服伸进去摸着顾阮窈窕妖娆的身子,如丝绸一般顺滑的肌肤。 裴誉亲着她的脸,腿去缠上她的小腿,又有了之前的意思。 顾阮有些不愿意,虽然裴誉温柔,但是她太累了。 只是裴誉这不管不顾不容人拒绝的直接封了她的唇,将半个时辰前的事儿又完完整整的做了一遍,最后顾阮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这下是真的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那男人倒像是吸食了精血的女妖精神奕奕,抱着怀中的女人看着,“阮阮你这身子骨太弱了。” 从前和他大战三天三夜都没问题,现在才两次这人就不行了。 听到裴誉语气里的可惜,顾阮不想理他,但是又控制不了想和他拌嘴的心。 “下辈子你来做女人,我看你还能不能再说出这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话。” 裴誉眉眼含笑,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看着她手腕上的避子珠心底有些复杂。 一直摸着她手上这珠子。 “乖,快些睡吧,现在不闹你了。这恩爱过了,你这珠子可拿下了。”说完就不由分说的拿下顾阮手腕上的珠子。 顾阮想阻止都没机会。 “日后这东西我替你保管。” 避子珠被裴誉抢走,顾阮沉了沉凤眸,“你不会做一颗假的珠子给我吧,哄着我上床,再哄着我给你生孩子,然后再哄着我回东寻?” 裴誉无奈笑笑,只想狠狠在惩罚这小美人一次,“别多想,快睡。” 这次顾阮是如愿的睡着了。 第1513章做男宠吧 翌日顾阮迷迷糊糊醒的时候天还未亮。 想着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拥着自己睡觉的男人却是有些不老实。 这人还睡着呢,她却觉得自己的小腹被人硌得慌。 想到那是什么东西顾阮脸都黑了,赶紧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只是顾阮一动,裴誉便醒了,醒后便又把顾阮牢牢按进自己怀里。 “今日要上朝?” 清晨时,裴誉嗓音微微发哑,有种莫名的性感。 “不用,休沐三日。”顾阮下意识的回答。 “既然这样,那就再睡会儿,昨晚闹挺久了。”裴誉闭着眼睛,唇瓣准确的落在顾阮的眉心,“陪我再睡会儿。” 这再睡会儿顾阮是没有意见的,毕竟她也赖床,次次休沐,她哪次不是睡的天地无期。 只是裴誉他,他那东西抵着她心发慌。 “怎么王爷如今年纪大了,身体也不行了,昨晚才那么一会儿你今天就累的起不来了?” 都说清早的男人最是激不得,惹不得,顾阮刚说完他不行就被,被这人强迫的进行了次晨起运动。 天知道她只是想激他一下,让他赶紧起来。 绝不是要求欢的意思。 顾阮手里拿着避子珠,长而翘的睫毛上面挂满了水珠,心底只恨昨晚自己高兴的太早了,两杯酒把自己灌醉了,然后裴誉来了自己半点招架之力都没有。 什么梨花醉,分明就是一杯失身酒。 顾阮喘着粗气,如一潭死水软在床上,连动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今天她醒还以为自己昨夜是做了春梦,可是裴誉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那是真的不是梦。 “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顾阮瞪裴誉一眼,别过头不再看他。 裴誉摸摸鼻子无辜的紧,重新把这小姑娘抱在怀里,有些心虚道:“谁让你方才激我来着。” 本来他念着她娇弱,不想再磨她了,谁知道这小妮子不怕死的来招惹他。 “咳,那儿还疼,待会儿我再给你上药。” 听到上药两个字,顾阮脑中就不由脑补那画面,最后又羞又恼道:“不用你,我,我自己上。” 被小美人拒绝了,裴誉不恼就是有些可惜,自己来,你看得见吗? 顾阮又补了一会儿眠才挣扎着酸软的身子起来,顾阮喜静,府里没安置什么丫鬟就是厨子,与打扫庭院小厮,婢女留了些。 至于这贴身丫鬟也是没有。 裴誉摇头,无奈的上前搀扶着她,在一旁服侍。 顾阮心安理的享受,把她弄成这样的是谁啊? “你又跑回来北魏,你又是以什么身份留下来?” “顾相大人不介意,我可做顾相大人的未婚夫婿留下来。”裴誉居高临下的看她,瞧着她漂亮的小脸又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 顾阮嫌弃的扭头,“我可没什么未婚夫婿,你想留就做男宠吧。” 听到男宠二字,裴誉不由又想到她说的姘头关系。 真是他们如今已有夫妻之实,还算什么姘头。 裴誉觉得自己有必要把顾阮这错误想法给纠正过来。 第1514章跟我回去 一晃半年过去,屋外雪花纷扬,院中银装素裹,屋内烧着炉子,炭火,白玉净瓶里养着几枝开的正艳的红梅,屋子里梅花香气缭绕。 点点沁人心脾。 顾阮坐在窗前,瞧着外面的雪景,脑中细想着这半年来发生的事,就像今日京城中新开的一家红火的戏班子,戏台上的精彩戏码。 顾阮单手托腮身边突然没了男人心疼的碎碎念,没了人给她添一件厚衣免着她着凉。 她还有些不习惯。 “瞧什么呢?”裴誉清润温凉的嗓音响起出现在顾阮身后,望着她手中的书信眸光晦暗一瞬。 “睹物思人。”顾阮一时不察,不假思索的回话,说完才感觉裴誉已经站在自己的身后,慌张的藏起手里的东西。 裴誉却轻笑着抽出,望着信的内容,嗓音愈感的温柔如水,“本玉郝在这里了,还睹物思人做什么,来美人来堵本王的嘴,来思本玉的人。” 裴誉眉眼含笑,眸中皆是顾阮的影像,微俯首便吻到那张朝思暮想的唇,很想和顾阮一直如此吻下去,直大荒,到地老。 顾阮被裴誉亲的脑子发懵,还没从他又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这事回过神来。 “阮阮,欢喜傻了不是,连换气都不会了。” 手中肌肤嫩滑,根本舍不得松手。 “你怎么回来,你不是回东寻了吗?” 她还以为他还要好长一段时间才回来。 仔细一想他们正经分开才半个月。 “回东寻祭祖,结果半夜里梦见了父王母妃把我骂了一顿,忘记把他们的儿媳妇给带回去了。”裴誉抱着怀中的小姑娘,尊贵的头颅埋在顾阮颈窝里发笑。 被他弄的有些痒,顾阮难得没嫌弃的推开他“你梦见你父王了,他不怪我害死他吗?” 顾阮话音刚落就后悔了,她其实是想问他们不怪她吗? 顾阮懊恼。 裴誉抬头看着顾阮懊恼的表情,抬手揉揉她的脑袋,“本就不是你的错,不过你既心有愧疚,不如就以身相许来报答好了。” 顾阮勉强的笑笑,不是她的错,那当年为什么要把这帽子扣在她头上? 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把它还给我。” 裴誉却躲开她的手,转而认真的去看那信的内容,“阮阮你当初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要,就要了这休书。” 小姑娘当年走的干脆。 “这是不给你留念想,也断了我的痴心妄想,还给我。” 顾阮小心的收好休书,还想要继续说什么裴誉炽热的吻便落在她的唇瓣上,与此同时房门被人用力踹开,程音牵着程无虑进来看着眼前这幕反手就捂上程无虑的眼睛。 “你们继续我出去。” 程音在三个月前就醒了,是轩辕澈送来的解药。 那次裴誉还同她大闹了一场,怪顾阮宁愿去找轩辕澈都不来找他。 这醋也是吃的没边了。 顾阮一愣,随后手慢慢环上裴誉的腰。 唇分,裴誉与眉心紧挨一起,“跟我回去。” 要顾阮跟他回去这话,这半年里他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第1515章意乱情迷 顾阮很听话,很乖,对裴誉更是百依百顺,小鸟依人。 裴誉说什么她都愿意听上一听,唯独这跟裴誉回去这事,顾阮异常的坚决不同意,不听话。 一天夜里,裴誉抱着顾阮在怀又说起这件事。 “阮阮,做丞相就比做裴王妃还舒服吗?” 顾阮不耐提这个,只在裴誉怀里翻了一个身,“我觉得咱俩就现在的关系挺好的。” 裴誉心中气闷,他们现在什么关系,不就是姘头关系吗? 她居然还觉得这关系好。 裴誉气极反笑,恨不得把顾阮这小脑袋瓜敲开,看看里面她究竟装了什么。 “姘头情人的关系,你觉得好?” 裴誉咬牙切齿问,裴誉坐起来,手抬起她的下巴,目光略为凶狠的看着她。 “不好吗,这样没什么牵绊,咱们也各取所需了。”裴誉要她的身子,她就要裴誉的权势,除掉北魏这一个一个与她过不去之人,再另培养着自己的人脉。 顾阮抬手拿下她钳制自己下巴的手,“裴誉,你别这样看我,我害怕。” 顾阮眉眼柔顺温婉,说话亦是娇柔妩媚。 可说出的话却不是那般好听了,尽数往着裴誉心口插去。 真是他把她当妻子瞧,这小妮子把他当成金主看待。 听听她这冷漠语气,裴誉几乎想象不到在半个时辰前他们还好好儿的亲密过一次。 美人温婉依旧,只是倒是这人是有了变化了,性子瞧着软,实则倔强不已。 “好,我不吓你,阮阮我们再来一次。” 裴誉伸手握住顾阮的手,手指往上摸了摸那颗碧玉珠子,心底恨的只想把那珠子捏碎。 裴誉目光深沉晦暗,顾阮有些不适,情不自禁的往后退。 “你,你想干嘛?” 裴誉不作答,把美人往自己怀里一拽低头便亲上去,双手在她妖娆的身躯上四处游走。 再度意乱情迷时,裴誉突然在她耳边说:“阮阮,我们之间若是有了一个孩子,你会不会回心转意?” 听到孩子两个字,顾阮迷离的双眸顷刻间恢复清明,红唇起,嗓音微凉“你敢?” “你要是敢乱来,暗地里动什么手脚,我就废你那玩意儿。” 怀孕? 她敢吗? 再怀一个,又说时机不对,又不要,要她做掉吗? 裴誉身子一顿不再说话,只把那突然又不乖的小姑娘抱在怀里。 “提着孩子你便生气,你不想要那你又和我行这亲密事不是自相矛盾吗?” 欢爱之后裴誉把累坏的小姑娘抱在怀。 “自相矛盾?不是你一直馋我这具身子吗? 怎么是我求你来的吗?和你上床,是我犯贱这理由你满意吗?你从来没有爱过我,跟你这样没有心,不懂情爱的男人过一辈子,我会疯的。”顾阮心底生气,却架不住这具身子的疲乏,没一会儿便睡意沉沉。 裴誉睡意全无,把这小姑娘搂在怀里,反复的瞧着她。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底感到一阵撕扯的痛,那两个孩子,是他们之间再也跨越不过的巨大鸿沟。 第1516章当一个屁 那一夜后二人的关系突然的又微妙起来。 裴誉不再留她的房间,听话的去了他一次都没去过的厢房,虽然是在顾阮的隔壁屋,这性质到底是变了。 有意思的时候就来她屋里歇一下,没意思时他连顾阮都不会主动靠近一分。 明明这才是她的家,可是裴誉这作态却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冷落。 她反被人家冷落了。 倒是自己成了一个暖床的,裴誉想了就来找她,不想就不来。 “阮阮,你和裴誉最近是怎么了?这是吵架闹分居了?”程音一日早见裴誉从顾阮的隔壁屋出来,觉得稀罕,这巴不得一日都跟在顾阮身边的人,现在主动分屋子睡了。 第一次新奇后来几次就释然,现在是觉得可惜了。 “怎么在你心底我就该和他亲亲爱爱,如胶似漆吗?” 顾阮这两日脾气十分不好,见人就怼,程音也是习惯了。 “呃,你这半年表现的就是如此啊。” “阮阮在我心底你可不是一个会拖泥带水的人,你要是不喜欢裴誉,不想跟人家有牵扯,你早说早了断,你这么吊着人家,是个男人都会多想的。” 程音瞧着顾阮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这是他们两个人的事。 “我一早说了,这是交易的,双方各取所需的关系,是裴誉贪心更多,他若不够贪,事情就不会变得这么难看。阿音,我不会原谅一个杀子仇人。 还有当年的那份休书,我不管它出于什么原因,既然我接了,那就是覆水难收,再不可能挽回。” 程音正准备听着小妮子的口是心非呢,这人就突然闭嘴不说话了。 见她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身后,程音也转身看去,正好看见裴誉就站她身后,这下好了,说别人坏话被人当场捉到了。 果然当初阿娘教那句“背后不语人是非”是对的。 “咳,我突然想起我那一园子药圃还没人打理呢,我先走了。” 裴誉斜眸,看着程音从他身边走过。 最后又大步流星步子迈向顾阮而去。 顾阮依旧坐着,裴誉过来时眉眼也不见惧色。 “背后偷听,乃小人行径。” “那你在背后说我坏话就是光明磊落了?” 裴誉回来就听见这小姑娘说着这些摧人心肝的话。 真是论冷静,论倔强,论清醒,顾阮敢称第二,绝无人敢称第一。 这半年来,他几乎都要以为这小姑娘性子软化了,却不成想她的心冰成这样。 听到裴誉说她有颗捂不热的心。 顾阮登时就怒了,“我有颗捂不热的心,你这半年你是在拿什么捂热我? 你除了惦记我这身子,你还做了什么,你做一切之前都是在要我的身子的前提之下,你哪里有脸敢这么说。 你爱我,你爱我的点在哪里?哄着我上床,哄着我怀你的孩子,在哄我打掉它,是这些吗,那你还真是爱的深沉。 最后还给我一纸休书,理由是三年无所出,我当初有的那两个孩子在你眼里算什么? 它连一个被提起的资格都没有! 你既休了我,那就一别两宽,各自安好,你如今又来招惹我做什么,还哄着我生你的孩子? 然后呢再打掉一次? 裴誉我求求你,你就把我当成一个屁,放了吧!” 第1517章完璧之身 “顾阮!”裴誉厉声打断她接下去更决绝的话。 “你凶什么,我哪里说错了吗?还是我说到了你心坎上了,所以你恼羞成怒!” 离着景园老远的地方程无虑都能听见自家小姨的怒声。 “娘亲我还是第一次见小姨这么生气。”程无虑后怕的拍拍胸口并没有注意到自家娘亲微变的脸色。 你小姨这不叫生气,顶多算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没事多见两次就行了,你小姨是受委屈了。” 长孙允当年负她,她尚且的毫不保留的去恨人家,但是这裴誉嘛,虽然也负她了,那小妮子又对对方恨不起来,心理作用罢了。 和裴誉吵了一架,二人自是不欢而散。 夜里放着景园不睡去了程音屋里,双眼红肿,眼眶湿润。 “哭过了,舍不得人家,那你今日又说那般绝情,现在后悔了。” 程音一愣往里面坐了些,顾阮毫不客气的抱着被子上床,抬手又抹一把泪。 “风太大,沙子迷眼睛了。” “来快坐,问你个事,你才认识裴誉多少年你就对人家念念不忘,长孙允好歹是你第一个夫君你怎么就一点不想他呢?” 不是想在顾阮伤口上撒盐,而是她真的好奇。 当年长孙允为了权势往上爬的时候,那有背景的侧妃侍妾没少纳入宫,这丫头半点不吃醋。 而裴誉就是被别人多看两下她就要说酸话。 就像今天,她安慰她两句说了两句裴誉的坏话,这小丫头反过头了就训了她一顿。 顾阮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长孙允他,他不是武功高强神秘莫测吗。”程音点头,这事她知道,但是这是他武功有什么关系? “他练的是童子功,功法未大功告成前他不能碰女人的,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这事她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他亲近一下女色就不得了了,哪有空乱搞女人。 所以他的那些妾室不足为据,她那时候还是程家的家主,有自己的骄傲,再说了和一群女人争风吃醋不是她的风格。 程音点点头,随即发现哪点不对,“合着你嫁给长孙允是守了三年活寡呢?三年独守空闺,这是个女人都忍不了吧。 “还,还行吧。”顾阮想着从前的事就头疼的厉害,反正那三年她和长孙允井水不犯河水。 唯一一次长孙允功法大功告成了。 她就差了那么一点就和长孙允功德圆满了,又出了江絮那一茬。 她什么能忍,就是忍不了自己的夫君同自己的好姐妹同滚到一张床上去。 后来就生了隔阂,然后她那时候练梵天决也练不下去,差点走火入魔,虽然人还活着,那武功却用不了。 然后就出了江南城的事儿。 “所以你这两辈子的完璧之身都给了裴誉,你才对人家心存惦念?” 程音眼神暧昧了起来,都说这女人对夺走自己第一次的男人心底对他都是不同的…… 古人诚,不欺吾。 第1518章除夕夜宴 “不是心存惦念,是我真的喜欢他。” 就被人家睡了两次就对其心存惦念,她有那么犯贱吗? 想到自己失去的两个孩子,顾阮又自嘲的笑了笑,她还真是犯贱,去喜欢一个自己的杀子仇人。 顾阮原以为经过那日一吵之后裴誉就会生气离开,毕竟人家王爷的自尊与骄傲心都在呢,自己之前那些话又是过分些了。 没想到那人还是留了下来,这回像是一个正经客人了。 :不过这天底下是有哪家的客人坐在床边等着家里主人睡醒的,然后还不吝啬的给其一个大大的笑脸。 顾阮没睡醒脑袋还懵着,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方才被人亲过的唇,方才裴誉说这是早安吻。 “你怎么还不走。” 顾阮靠在软枕上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把她的衣物,鞋子……都拿来放在床头。 “你就那么希望我走。”裴誉把一切收拾妥当了才到顾阮床边坐下,想去摸摸她,抱抱她,可触及她冰凉的眼神他又不敢了,小姑娘这两日讨厌他的紧。 “这个年过完了,我会走,往后再不来打扰你。”裴誉眼底浮现些苦涩的笑意。 “若以现在不要赶我。” 听到裴誉说他过完了这个年节他就要走,顾阮心疼了一下,像无数根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上面一样。 “多保重,我要更衣了。”听到这话裴誉顺从出去,早膳我备好了,记得吃。” 裴誉抬手摸摸顾阮的头起身出去,临走时余光看了一眼身后床上的女人,目光变得晦暗不明。 景园之外,裴誉与程音对立而战,程音踮起脚尖往里面看唇角肆意弧起来。 “裴王的这招以退为进当真是不错。” 程音看到裴誉,心底就不由暗暗骂他当年把自己掳去明州威胁她的事儿。 “你方才说阮阮心底喜欢本王。”裴誉墨眸幽深起来,既是喜欢那她作那般无情又是为什么。 程音这个叛徒,顾阮前些晚才和她说的话,今天她转身就告诉了裴誉。 “却有此言,不过有多喜欢我就不知道了,我都睡了一年了,阮阮性子也大变,她现在如何想的我还真是不知道,你自个儿猜吧。” 程音尽力而为,一边是她喜欢的小妹妹,一边是对她恩重如山的恩人,她选了恩人并且把小妹妹嫁给人家。 这恩人总得来说虽然他也是一个人渣,但是这人渣比长孙允和轩辕澈来说已经算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大好人了。 小妹妹心底也喜欢人家,何乐不为呢? 除夕夜宴。 顾阮瞧着殿中翩翩起舞的舞姬,对那美人,出色的舞蹈都提不起半分兴趣。 她记得裴誉说过了年他就要走了,要准备回东寻。 知道人家这次是要走了,准备放过她了,她心底又开始不舒服了。 这一天都想着裴誉要走的事,全神贯注对旁的事儿也不上心。 直到旁边之人惊叫一声“有刺客,快护驾”才将顾阮惊醒,就见一刺客手持银剑,势如破竹般的朝自己刺过来,掌心暗暗运力准备打飞此剑时…… 第1519章投机取巧 旁边横出一把剑来替顾阮击退这刺客,是镇北候将军。 “丞相,你没事吧。” 顾阮没有回答,扭头去看休月那边,迎面对上轩辕澈冷冽的目光。 然后是休月在轩辕澈身后得意得逞的笑容。 刺客刺杀到皇帝面前了,镇北候不去保护皇上第一时间来关心她一个丞相。 若是镇北候与她是邻座便罢,可惜镇北候的位子是最靠近轩辕澈的,舍弃帝王不顾,来保护一个臣子。 帝王心从来都是多疑的。 轩辕澈目光泛冷的盯着顾阮,也盯着镇北候,这是父皇最钟爱的臣子,是忠心对北魏的。 没想到啊。 今日却弃君王而不顾。 虽然他也担心阮阮,可这不代表他的臣子毫无保留不顾自己性命去保护别人! 这些刺客花拳绣腿,没两下就被制服。 “顾相大人,这刺客都杀在自己面前了,顾相大人仍临危不惧,本宫佩服。” 休月眉眼含笑,“是有什么倚仗在身吗?还有镇北候今日护驾有功,按律当赏!” 休月这话一出,便有不少休家人反对,“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镇北候可是一开始就是奔着救顾相去的,这护驾之恩又从何来。 还是镇北候把顾相当成了主子。” 殿中一时混乱,那休家人紧抓着这点不放。 “陛下,顾相本就是东寻人,如何能全心全意为北魏效劳,老臣听闻东寻的王爷裴誉此时还留在丞相府里,这二人曾又是夫妻那样的关系,这二人用心不管如何都是不利于北魏的还请陛下明断!” “顾相今日可有话说。”轩辕澈听到裴誉两个字,心底便有止不住的怒火。 他的情敌住在他心爱女人的家里! “回陛下今日之事乃是旁人刻意陷害于臣,皇后娘娘两次挑选舞姬,这舞姬里面总要混两个刺客进去,不是刺杀别国皇帝,就是要刺杀先太子,本相倒是想问问皇后娘娘此举何意。” 休月却不慌不忙道:“刺客想混进来岂是人为可杜绝的。” 顾阮沉默了,今日是被休月给算计了。今日人家就是挖好了陷阱等着她跳进去的。 轩辕澈看着殿中的乌烟瘴气,个个都是在讨伐顾阮。 个个都要他把顾阮抓起来,关进大牢。 “顾相你有什么要说的。” 顾阮抬眸看他,知道他这是在护着自己给她说话证清白的机会。 “回禀陛下,当年镇北候的父亲常年顽疾是微臣寻得名医治好的,于镇北候有一个救命的恩情,今日为了几个花拳绣腿的刺客救了微臣,倒是浪费了一次微臣向镇北候索要更深的恩情回报的机会。” “陛下不如就罚了镇北候一次,毕竟镇北候忙着投机取巧的还恩,便连陛下都不顾了,不罚不行。” 听着顾阮不认罪,反而还直劝说他罚镇北候,轩辕澈眉眼染就几分无奈。 她这急着撇清关系,保全自己的做法,若那人真是她的人,镇北候又是一国将军势必会与她翻脸,他的阮阮不会这么傻。 第1520章果酒醉人 “顾阮,你花言巧语迷惑陛下。” 休月此时隐隐后悔,就不该找着武艺平平的人来行刺,就是怕轩辕澈觉她歹毒,恨起一个女人来连他的安危都不顾。 她此举也就是想激一下那镇北候。 她早就查到顾阮的小动作了,暗自收买人心,掌控朝局一面培养自己人,一面又装受人孤立的顾相,让人对她卸下防备,这是顾阮自己人的,镇北候便是其中之一。 可是还有谁呢。 休月目光一个挨一个的看过去。 本是想让陛下知道他的左膀右臂,心腹爱臣在遇险时第一个想保护的是顾阮而非是他们的君王。 可叫顾阮这么说一通,这些此时是花拳绣腿,中看不中用,镇北候救她是投机取巧的报恩,让顾阮没法向其索要更多……让自己没了短处握在顾阮手里。 真是失策。 “陛下,镇北候父亲的顽疾发作起来痛苦非常人所能忍耐。 镇北候又是孝子一名,顾相为其寻得名医治愈了自己父亲,镇北候焉你不记住这份恩情。 只是今日刺客却不能做武功平庸来作搪塞,镇北候还恩情都不该至陛下生死于不顾,冉顾相那些话,草民持有怀疑顾相有包庇镇北候之嫌疑,欲图大事化小。” 这时说话的人是休晟,休家人为着顾阮说话,这倒是让旁人不解了。 谁都知道这位休皇后最厌烦的就是顾相,如今休皇后的胞弟却帮着对手说好。 等听休晟说完,众人这才恍然,这是给顾相和镇北候下套子呢。 事情又绕回到原点。 “顾相大人为何不说话,难道草民说的不对吗?” 休晟是咬死了镇北候弃皇帝安危不顾来护着她了。 虽然这事与她自己牵不上关系,只是若是舍了镇北候只怕那人到时不会善罢甘休。 “本相是怕待会儿查出来这买通刺客行刺之人是皇后娘娘,倒是皇室蒙羞,这落得一个刺杀陛下的罪名,株连了九族怎么好。” “至于镇北候,本相惜才,不忍其枉受冤屈,让我北魏再失一位栋梁才。 方才那些见着刺客那个不是吓的钻桌底下,如今风波过了又出来指责旁人护主不力,真是笑话。” 顾阮抿着口酒,虽是果酒可还是醉人的紧。 眼前这么一幕阮他想起自己还是西齐东宫太子妃到时候,也是这些人如此算计自己,如履薄冰的活着,没有人护着自己。 连长孙允都置身事外,她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是瞧上他了。 果酒醉人,顾阮又想起自己还是世子妃的时候,这种事儿她一次也没遇上过,有那么几次都在别人的羽翼下安然渡过。 “陛下,镇北侯府数百年清白忠心容不得一丝一毫的玷污。” 瞧,有实力的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用不着像顾阮那般费劲口舌,咬文嚼字,细磨功夫,就那么一句话动摇了帝心,震慑了敌人。 轩辕澈目光幽深的看着镇北候,然后又去瞧顾阮,最后目光落在了自己的皇后身上,所以不管结果初衷如何,这些人都不曾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过。 第1521章遮羞布啊 “去澄苑。”那日之后裴誉便从丞相府搬了出去,去住了澄苑,再没去过她的相府。 颇有一种要和她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 顾阮觉得自己真是犯贱的可以,那人都说了过了这个除夕夜他就会走,离开北魏的,无比的衬了她的心意,可真是到了这么一天她心底又有些舍不得。 是她又在贪心了。 “是。”十七不疑有他驶着马车往澄苑赶。 澄苑冷清,被黑夜笼罩的密不透风,压的顾阮心底都有些不舒服,透不过气,可是想着屋里有个自己想见的人,心中又拂散些许阴霾。 “十七你看我像不像是来看自己养在屋外的小情人。” 金屋藏娇,从前用在裴誉身上的话,现在自己也能分一杯羹了。 没去找裴誉,径直是去了自己的屋子,刚进院子便见院中灯火通明。 顾阮挑挑眉,这大半夜的裴誉没睡? 其次又是想到这人居然是住的自己屋子。 “主子,王爷还是舍不得您,您要不进去和王爷说话,让王爷留下来?” 前半年主子时时赶着王爷,王爷都不走。 如今主子主动开口留下王爷,她就不信王爷还舍得离开。 “好。”顾阮开口答应,凤眸看着那明亮的屋子讳莫如深。 十七被顾阮的这声“好”给惊讶到了。 顾阮走进去是朝着内室而去的,刚进屋就瞧见程音衣衫凌乱,披头散发坐在一边的美人榻上,地上是落了一地的男人的衣服。 程音看着顾阮突然来景园吓了一跳,看到她晦暗不明的眼睛心底更是咯噔一下。 “别胡思乱想,我可是比长孙允年纪还打。” 这强烈的求生欲,顾阮唇角微抽“我知道,他不喜欢你这样的。” 程音“……”这话虽信任,她听着怎么却觉得那么难受呢? “不和你贫,去瞧瞧你心上人吧,今日遇刺受伤不浅。” 这就是她为什么大半夜衣衫不整出现在这儿的原因。 程音抓抓头发出去把顾阮留在屋子里。 顾阮坐在凳子上,想着程音的话,裴誉遇刺,她在宫里也遇刺,真是巧合了。 屋里不时传来哗哗水声,顾阮拧眉,是谁在沐浴,裴誉还是程音? 想到这两个人一个人衣衫不整的在内室,一个人赤身裸体的在隔壁净室沐浴,顾阮登时心情就不好,起身气势汹汹的朝着净室去,那份神情,那份架势颇像是一个妻子去捉自己丈夫的奸情。 砰的一下房门被踹开,屋子热气缭绕,雾气漫漫,顾阮站在门口隐约瞧见前边池中身形姣好的男子,顾阮走进,旁的没看太清楚,唯独看清了裴誉肩上那块丑巴巴的牙印。 听到门开的声音,裴誉头也不回顺道吩咐了句“帮我把那边的软巾拿过来。” 顾阮目不斜视看他,自己也不觉得羞了,看也看这些年了,害羞的年岁早就过了。 顾阮扭头看到旁边果然有一块长长的软巾,走过去拿起来,“王爷原来是想要遮羞布啊!” 第1522章你去临幸 “不然你求一求我我就把它给你?” 顾阮扬扬手中的软巾,且与裴誉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只要裴誉一有小动作她立刻就跑。顾阮一边想着一边更得意自己说话。 没有注意到裴誉渐渐变化幽暗的墨眸。 下一刻裴誉便从水中站起,顾阮看到头皮发麻紧绷,转身欲跑,身子却是半点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裴誉从温泉池里起来,然后赤着身,气势沉稳的朝自己走来。 下巴被人戏谑的挑起,男人幽冷的声音在女人面前想起,“求你?” 男人眼角微微上挑,邪气凛然。 “不,我求你,你放了我!” 早知道她就乖乖的把软巾给这人了。 裴誉勾了勾唇角,突然凑近,“喝酒了。” 这小姑娘真是对自己的酒量一无所知呢。 “一点,果酒而已。” “既然这样那就醒醒酒吧。” “什么意思?” 顾阮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是什么意思,自己就被裴誉丢进了池子被温暖的池水包裹,顾阮却觉心愈发的冷了。 到了水中顾阮恢复自由,却被水呛的止不住咳嗽“咳,咳,咳。裴誉你有病是不是,你先是隔空点我穴,你又把我扔池子里,你想淹死我就直说。”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顾阮见裴誉也入水,又是被吓的花容失色,被这人抱在怀里,顾阮手抵着他的胸膛上拒绝再进一步亲近。 顾阮却是被面前销魂的一幕生生夺去了挣扎。 “我有病,本王倒是想要问问顾相大人,明知道本王在沐浴还要硬闯进来,拿走本王软巾看本王出丑,顾相大人这又是什么意思。” 顾阮衣裳被打湿,领口被水冲开一些,露出大片的赛雪肌肤,瞧着那精巧的锁骨,裴誉低头情不自禁的吻上去,舌尖在上面跳舞。 顾阮看着裴誉趴在自己胸口亲她的样子,好生刺激。 连连求饶,“裴誉,我错了!你放了我!” 裴誉轻笑一声“阮阮,我明日可就要走了,你觉得我临行的最后一顿大餐会只看不吗?” 放了她,他放了她,谁又来放过他自己“ “那,那你明天就别走。”然后今晚这大餐就别碰了。 绛紫色的朝服飘在水面上,裴誉拿过软巾把顾阮身子擦干净了才抱着她回内室。 瞧着床上要死不活的女人,裴誉弯眸一笑,“阮阮你现在是越来越不行了。” 顾阮眼睛睁开一条缝看他,知道他的意思,嫌弃她身子骨弱,让他不能吃的尽兴。 “外面有的是女人等着你去临幸。” “裴誉我冷,你抱抱我。”顾阮看着裴誉坐在床边,衣衫整洁的样子心底有些害怕。 裴誉到了时辰就走了。 自己留不住人家。 小姑娘的意思正中裴誉下怀。 上床将那小姑娘搂在怀里,“不想要别人,就想要你。” 别人不行。 他不能将就找一个女人过完一辈子。 他之前就将就过,但是不行,对方不是自己心底想要的。 他想要的从始至终不过是一个她罢了。 第1523章宣示主权 初三那日,裴誉进宫向轩辕澈请辞,他准备要回了。 御书房内裴誉没瞧见轩辕澈人在哪儿,从小太监的口里得知他在御花园,裴誉便赶着御花园去了,来的不巧,正看见轩辕澈拉着顾阮的小手说话,场面一度温馨。 裴誉不足为惧,阮阮不喜欢轩辕澈的,他现在就是想砍了轩辕澈那双手。 “王爷,顾相大人一向是陛下的红颜知己,二人清清白白。发乎情,止乎礼,从没有越距行为。”本来裴誉不乱想的,但是听到那太监说什么,裴誉不得就不去多想了。 顾阮是轩辕澈的红颜知己,笑话一个男人怎么可能有什么所谓的红颜知己。 轩辕澈牵着顾阮到手,抬眸看到裴誉站在不远处“丞相不是想要拜托裴誉的纠缠吗?朕有一个法子可帮助顾相,让裴誉死心,彻底远离顾相。” “什么法子?” 顾阮低头看着被轩辕澈握住的手,心有嫌弃,只是人家终究是皇帝啊。 “要委屈顾相一下。” 轩辕澈把顾阮牵过愈发靠近自己,手放在顾阮纤细的腰身上,低头迅速的吻上顾阮的唇。 顾阮脑中如烟花一样炸开,被轩辕澈放肆的举动激怒,伸手猛地的推开他,然后甩手就是一个巴掌落在他脸上。 “陛下,你疯了。” 在对面瞧着这么一幕,裴誉凤眸暗沉,看一眼身边表情错愕的小太监,知道他这是故意引自己来瞧了。” 轩辕澈摸着自己被打的脸,“我疯了?我当年就是疯了才会爱上你,对着你念念不忘,我当年就该不来东寻的,那就不会遇上你的从此丢了一颗心在你身上!” 轩辕澈想着是顾阮不爱他,可以等,等到她有喜欢自己的一天。 可现在裴誉来了,他等不及了。 他看着自己守了三年的女人为着别人哭,别人笑,别人发愁,他心底就是嫉妒,在日夜的蚕食他的灵魂,他受不了。 顾阮听的直想笑,看着轩辕澈的眼神怜惜不已。 “你自己恋上有妇之夫到是光荣狠了,我让你守了吗?求你喜欢了吗? 这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的,你记着是你喜欢我,不是我喜欢你。 你在我这里得不到任何爱情到回应那也是你活该,你没本事让我喜欢你。 这也是你自己就要预料到的时,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委屈!” “陛下咱们一开始就是交易,就没有半点感情掺杂进去。” 裴誉老远瞧着顾阮被轩辕澈吻了,虽然那小姑娘把人家又打了一下,但裴誉还是觉得不解恨,一种叫嫉妒的种子瞬间种下,生根发芽,缠绕着裴誉冷情的心脏。 走过去将顾阮拉过擦干净她唇瓣上的味道宣誓主权的吻下去。 “你怎么来了?” 顾阮看着裴誉过来,心头惊讶。 眉眼戾气难消,但是遇上裴誉声音却是温柔许多,裴誉心思沉,自然也注意到了这点,“瞧着你在北魏过的不错今日来向北魏皇帝辞行,却瞧见贵国陛下骚扰臣子,行为令本王不耻,出来与你讨个公道。也觉得北魏不安全,想再多留两天。” 第1524章找野男人 “陛下您没事吧,这顾相下手也是太重了些。”小太监跑过来看到他家陛下脸上的巴掌印就是心疼,他从小看到大的陛下尽管是其他皇子的欺负,可陛下也没挨过任何人的巴掌打啊! “无妨,小姑娘家家的力气再大能大到哪儿去。”轩辕澈拇指摸过唇瓣,上面温软的触感又在,方才那是亲到了那小姑娘不是。 不过打他这一掌倒没留情,真是挺疼的。 泼辣劲儿够足。 顾相至少今日是为朕动怒了,而不是那副冷淡模样,冰冰凉的让人不敢靠近。 就是可惜了,裴誉今天是来找他请辞的现在好了,人家现在又不走了这会儿又领着顾相回家了。 他还当着自己面儿去吻了顾阮。 裴誉牵着顾阮出宫,表情阴鸷幽冷,顾阮在后却笑的别开生面,还一边娇娇的让人家走慢一些,不然她又扭到脚了怎么办? 想到她那多灾多难的脚踝,裴誉慢下了步伐,目光不动声色的划过她的脚踝。 “扭到也是活该。” 顾阮“……” 死鸭子嘴硬,明明就是在关心她。 “裴誉,你真不走了?” “走了让你留着被野男人骚扰,然后给我带绿帽子?”裴誉冷冷一笑,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这小姑娘呢。 又被他口中的野男人气到,她明明什么都没做,没和别的男人搞暧昧,故意亲近,到现在她身子还是干干净净的,到裴誉嘴里她怎么就成了水性杨花,三心二意的人了? “野男人只有你!” 虽然是怒话,裴誉听着心中阴霾却散了不少。 “而且你把我休了,你早就不是我顾阮的男人了!就算我找别人和你什么关系?” 都不是夫妻了,这人不再找个女人娶了,就不许她再嫁人吗? 哪儿有他这般霸道的? 裴誉“……”裴誉忍不住想学谢斐爆一句粗话“娘的,马上给老子去复合!” “就凭你之前是本王的女人,你想再嫁就必须得到我同意!否则门都没有!” “你,你太霸道了,这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在你这里,我就是王法。”两人也是有趣,一人一句从皇宫一直怼到回家。 那模样和七八岁孩童斗嘴没什么区别嘛。 裴誉倒了一杯水,兀自喝起来。 顾阮正觉得嗓子干的冒火,“给我也倒杯。” 裴誉又倒一杯水把自己方才用过的杯子给她,顾阮嫌弃的把杯子转了一面。 裴誉拿过顾阮的手在手里瞧着,白皙纤细,指若葱根,指甲泛着浅浅的粉色。 “轻了。” 裴誉突然一句轻了让顾阮摸不着头脑“什么轻了?” “阮阮我记得你当初打我的时候,我当时脸就肿了,脸上还有一个大而清晰的巴掌印,这回怎么到轩辕澈这里就红了一点?” 这小妮子莫不是对人家手下留情了。 顾阮“……”你记这个说这个很光荣是吗? “打你顺手了,打别人不习惯手艺生疏。 要不我今天先拿你练练手?” 第1525章三千佳丽 裴誉“……” 他就是多余问这话。 年关里,小姑娘不用上早朝,便想着要这段时间浪费掉的休息时间补回来,得空了便去榻歇着,裴誉则是顾阮走哪儿跟哪儿。 一改之前的矜持疏离。 裴誉坐在一边看书,低头又瞧瞧那小姑娘的睡颜,最后目光落在她纤纤玉指上,瞧着那愈发长而尖锐的指甲终是没忍住放下书去拿了剪子来替顾阮修剪指甲。 她这手在他背上,前胸不知是抓出过多少印子了。 裴誉想想就觉得自己背上火辣辣的疼。 虽然是在办事的时候她那样黑自己抓一下不疼,倒觉兴奋刺激,可事后这疼也是真疼。 于是顾阮醒的时候就看到裴誉聚精会神的给自己剪指甲,聪慧如她一下就猜出来他的意图。 趁着他换手指头修指甲的功夫顾阮又往裴誉身边蹭了蹭,“裴誉,你打算在这儿住一辈子?” 裴誉看她又滑落的被子,又把被子提了提给她盖好省得着凉。 这才清淡开口“那你呢,打算一辈子留这儿不走了?” 裴誉没问她是不是不打算跟他回去。 “不然我去哪儿,回东寻,你可别忘了我当年离开东寻到时候可是把顾家害惨了,还有你父王的事儿还没解决呢,回去我就是一个千古罪人,不回。” 顾阮认真的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回去。 第一次听她提起当年的事儿,裴誉墨眸一沉,“说起来当年我还有件事要问你,你当年是怎么离开那别院的。”他布了阵法,专门针对这小姑娘的。 那时这小妮子想走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就是没机会跑,后来这小丫头突然像便了个人似的对他百依百顺,他以为这小妮子是想通了要留下来和他过日子的,没想到一天清早起来,身边突然没了这小姑娘。 他慌乱起身去寻,却发现这阵法被破,那小姑娘跑了。 “你当年是跟哪个野男人跑的?” 裴誉不怀疑楼烨救走顾阮,毕竟他是对她存下杀心的。 顾阮朝裴誉勾勾手,让他靠近自己。 顾阮伸出手环住裴誉的脖子,温热的呼吸散落在裴誉耳边“是你叔父,他要我走的,还给了我一笔钱让我离开东寻随便找到地方营生,和你断的干干净净,他觉得我害死了你父王。 他不想看到自己的侄子为女色迷心,罔顾人伦。” 听到是他叔父,裴誉墨眸一沉,千想万想没想到是自己叔父刨了他的墙角。 裴誉把小姑娘抱在怀里,认真的看她,“你就是因为叔父才不肯同我回?” 这男人的问题怎么比女人还多又磨叽? “不,我是舍不得这里的权势,好不容易当了丞相怎么可以说辞官就辞官? 就像是霍尊我可是听说了,他娶了长安没错,但是他宫里还住着一个小答应呢。 你觉得一个帝王会为了一个女子放弃后宫三千佳丽?” 还说什么他一定待长安好,真好,还给长安弄了一个姐妹出来。 “嫁给我,你要的权势我都给你。” 第1526章想夺江山 “裴誉你记得我当初问过江山与美人你更倾向谁,你说这江山绝不会为裴姓之人所拥有,假设这美人也想要这江山呢,你还想夺江山吗?” “你就不想要那个位置吗?”顾阮双臂环着裴誉的脖子,吐气如兰。 裴誉有野心的,不然他怎么会成为权臣,怎么会入主内阁。 还想要做反臣。 如今还是权倾朝野的裴王,整个东寻都握在他手里。 霍尊是皇帝,留着先皇帝的血液,如今更是有着帝王心这样到至寒之物,他心底当真待裴誉如初? 对裴誉信任,肯放心他大权在握。 只怕是不放心的。 裴誉来了北魏,东寻虽有布置,可是到底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容易盯着好。 裴誉来这半年了,霍尊一次都没催过他回去,倒是东寻朝堂上有不少人对裴誉起了歹心恶意。 东寻的王爷为了一个女人国家都不要了,赖在北魏……就算霍尊不计较,碍于人言,他总是要表示几分的。 裴誉远在北魏,霍尊倒是呢放开手脚大干一场,甚至一点点的架空裴誉。 “坐上龙椅,成为皇帝,这么大的诱惑古往今来没有逃得过。” “阮阮你的心可真大,居然想要天下。”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有几分本事就能搅混这早已分局鼎力的天下。 北魏虽弱,可与之交战起来却也不是那般容易打的,更何况北魏之后还有一个西齐虎视眈眈。 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仗,不好打,也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出头者。 裴誉声音温柔缠倦,抱着顾阮,唇角微微上扬,隐去眸底的一点讽刺。 “我不想要,别人也会要,肥水不流外人田不是更好吗?” 仰头看着裴誉,脑中想起长孙允的一番话来“本宫是西齐太子,西齐未来的君主,此刻最该做的便是扩大领土,统一天下……” 是啊,统一天下,是历朝历代列祖列宗的心愿,新晋位的帝王无不以此为志。 统一天下不仅是一个君王该做的事,还是每一位臣子的愿望。 “这就是你留北魏的目的?撺掇着轩辕澈起兵打仗?”裴誉目光犀利了起来,看着怀中女子娇美的小脸,“轩辕澈不可靠,阮阮倒是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来合作,你留我身边,然后撺掇着我起兵,可是比寻旁人事半功倍。” “你知道我的目的了,还会轻易上当吗?” “那我装作不知道。” “肚子饿了?”见她手放在小腹上,裴誉问到,这两日她不是吃便是睡。 “有一点。” 不是肚子饿,但是她又一时想不起来是为什么。 “那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吃的。” 裴誉在顾阮唇上又亲一下起身出去,看着裴誉的背影,顾阮不由的看呆了去。 这下没了睡意,便坐起来靠在软枕上瞧书,然后目光落在自己的指甲上,不由的撇撇嘴,贵妇千金都是留指甲的,裴誉倒好,咔嚓两下都给她剪了,就为了不抓伤他。 第1527章书房铁索 裴誉说自己若是想要他帮忙自己就得要去求着他,去讨好他,比如是在床上的时候。 只顾阮现在不想讨好他,这人便一直在旁边软磨硬泡,死乞白赖的求着她。 顾阮被他折腾的没力,浑身酸软的躺在地上,目光幽怨迷离。 裴誉睡在顾阮身侧,瞧着她漂亮的小脸,又没忍住在她的唇上亲了亲,把娇气的小姑娘搂在自己怀里,衣衫半解的更是风情万种。 大手游走在小姑娘的腰间,温热的唇贴着顾阮的耳畔说话“宝宝,我觉得你还是要学会主动一些,再加点情调。” 顾阮听到娇娇的瞪他一眼,这受累的人就是她了,这人居然还要自己主动。 “不想,累了,你就让我歇一晚吧?” 裴誉“……”这小妮子说的话有歧义,这话说的好像他不是人似的没日没夜的想去要她,明明是这小妮子月事来了,弄得她整日没精神身酸体软。 这会儿怎么倒是怪上他了? 小女孩近日是太宠了。 裴誉跟她咬耳朵“歇一晚?想要歇一晚你方才那般撩拨我,现在想歇一晚了你也得问问它答应不答应。” 裴誉牵着顾阮温暖的小手带到自己身下,蓬发的气势扑面而来,意识到那是什么顾阮立刻就怂了。把自己的小手抽了回来,扬起小脸朝裴誉讨好的笑笑。 “裴誉,咱好好说话行不行。” 想到这男人平日的勇猛,她这小身板是肯定受不住的。 “你乖着些,等一会儿你说话难听都行。” 这人就是自己不管怎么说。这人今天就是不改主意了。 “不是想要这天下吗,平日里想不着法子讨好我,现在我就想要这个,你还不赶紧抓住机会,若惹急了我……” 裴誉欲言又止,目光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阮阮,在东寻王府我的书房里还留着两根囚人用的铁索,我想你是见过的。”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裴誉在威胁她,不乖乖听话,就要使用强制手段把她弄走,然后用那两条破链子锁住她! 而裴誉手指则轻轻瞧着顾阮半裸的香肩,小姑娘既是因为这个才赖在北魏不走而非是真在与他生气,伤心不走的,那就好办多了。 顾阮闭了眼一副认命的样子,抬手拍下他不安分的手,看着他整洁的一丝不苟的衣裳,顾阮伸出双手去解着他的腰封。 “裴誉,你卑鄙,无耻!你就会威胁我!”一边伺候他,一边红唇张合出言不逊。 “其实你就是喜欢我这个身子!”才不是因为喜欢她! 裴誉低头吻住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过了良久才瞧着身下无力喘息的她,“真是贪恋你这身子,我早把你绑回去了。” “现在骂我,之前不知死活的缠上我的是谁?” 这两日顾阮仗着自己身子不便,就对裴誉不好,卯足了心思去逗他,现在好了她月事过去了,曾经的保命符成了催命符。 裴誉又是一个记仇的男人,今夜想必是怎么都不会放过她了。 第1528章半夜荒唐 半夜荒唐。 从净室被裴誉抱回来后顾阮就躺在美人榻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裘毯,又精神的瞧着裴誉收拾方才荒唐之后满是狼藉的床榻。 往常这事儿都是丫鬟做了,现在可好她府里没丫鬟,这项差事便落在裴誉身上。 瞧他的那贤妻良母的贤惠样,顾阮勾勾嘴角,这男人是她的。 背后拿道灼人的目光裴誉如何能察觉不到,只道:“瞧我做什么,心底舍不得我做事想要来搭把手?” 顾阮撇撇嘴真是会给自己贴金。 “少自作多情了,我渴了给我倒杯水去。” 听到她渴了,裴誉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身去给她倒水。 “太凉了。”顾阮才抿了一口酒皱眉说不要了。 裴誉转身又去给她换热水,“这次又太烫了,还要换,裴誉你会不会倒水?” 一会儿凉一会儿烫,想让她拉肚子吗? “烫了你就吹一吹,吹凉了就不烫了。”小姑娘很是难伺候。 顾阮看他一眼不说话,掀开裘毯就要下榻自己去倒,裴誉又忙把她按了回去,自己又再出去给她换了水。 这一回那小姑娘才心满意足的喝了水。 裴誉捏捏她的小脸“折腾完我你就开心了?” 当他瞧不出来吗,这小姑娘故意折腾他的呢。 “没有折腾,是你不对。”小姑娘言简意赅的那祸事全推他头上。 抱着杯子喝水,润着自己发干的喉咙,“再要一杯。” 裴誉顺从又去,如此待顾阮百依百顺差点又把人给骗了。 这人是心情好的时候,还有自己理亏的时候才会这般任劳任没有半句怨言。 裴誉回来时看着顾阮摸着自己肚子发呆,走过去叫她好几声这小姑娘才回神。 “怎么了,肚子不舒服?” 裴誉坐在旁边把水递给顾阮,一边关切询问 “不是。” 顾阮接过水,抬眸看他,“裴誉,我们这几次上床那避子珠你好像没给我。” 这几次她都忘了,裴誉也没提醒,这若是她不小心再怀一个怎么办,那她若是有孕了这北魏她指定是待不下去,她又不可能打掉自己的亲骨肉。 她舍不得。 之前她月事来了她放心了些,可是方才做的时候他好像也没给她珠子。 听到这小妮子又提避子珠,裴誉方才的好心情又遭破坏,俊颜骤然冷下,想到那破珠子他就来气。 “那珠子你不用带了,和你行事之前我吃过药了,你不会有孕。” 小姑娘不想怀,那避子珠他也是见了来气,整颗珠子里都藏着麝香红花,戴一次两次还好,待久了焉能不伤身子。 所以这用药吃药的事儿,他来办了就成。 顾阮抱着杯子看着他,目光满是关切,只是温柔的语气说出的话就稍微令人心中不美了。 “是药三分毒,你小心以后服药过多导致自己不举。” 瞧,这小姑娘就是这么气人,不会说点好听的人他开心开心,就会说话给他添堵找不痛快。 他还以为这小姑娘会好好关心他一下,比如说什么这药三分毒,吃多了不好让他不要喝了…… 第1529章是你男人 果然这前半句话这小姑娘是说了,是药三分毒,语气听上去挺对他关怀的。 只是她后半句为何还要加上一句,万一他服药过量倒是自己日后不举…… 裴誉脸黑了黑。 他不曾指望这小姑娘嘴巴能像抹蜜似的甜,可也不曾想过她嘴巴这么厉害。 “阮阮你这关心人的话倒是挺独特的。”裴誉皮笑肉不笑道。 独特到他都要以为这姑娘是在幸灾乐祸了。 “阮阮是在担心自己以后的生活吗?” 裴誉伸手拿过顾阮还没喝完的水,“阮阮放心,我就是喝壮阳酒,也会把阮阮伺候舒服,不会让你不满意的。” 顾阮“……”她可没这个意思,“裴誉,你想多了。” 顾阮有些小不自然。 “赶紧去收拾了,我困了。”隔着裘毯,顾阮又伸脚踢了踢他。 瞧着小姑娘眉眼间的疲惫,裴誉也不同她纠缠,继续去整理床铺,弄干净才来把那娇气的小姑娘如金子般的抱回床上。 原先那份甜的腻人的气息散干净了,如今换上的是干净清爽的墨竹的香味。 顾阮现在回到床上突然又不觉得那么困了,看着屋子里的陈设都有些变化,原来都是安置的自己喜欢的东西,按着她喜好去陈列的。 如今却是变了,有的东西都换上裴誉的所喜。 美丽繁华的屋子如今多了几分清幽雅致,是她最不喜欢的。 她就喜欢金灿灿,红彤彤的那种艳俗之色。 后来嫁了人,夫君是一个喜静不爱热闹,或是不愿意去沾惹那些热闹的。 说出嫁从夫,顾阮便处处克制着自己。 现在她和离了,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了,这前夫又突然找上门,霸占了她的府邸,抢了她的床,最后还要了她的身子。 他是土匪吗? “怎么又不睡了?“裴誉见顾阮一双眼睛咕噜噜的转着,精神奕奕的,此时又瞧不见半点困意。 “裴誉,你是土匪吗?”顾阮拧眉看他,把自己心中所想的问了出来。 “不是。我是你男人。” 裴誉立刻拒绝,然后觉得有些太干脆又追加了一句话。 顾阮唇角微抽,被他这句“我是你男人”给噎到了。 “乖,快些睡了。否则你明日又起不起来。” 裴誉揉揉她的脑袋轻哄道。 “我是想早睡的。”就是你不让她睡。 顾阮往里坐了坐,拍了拍身边的床位,“你和我说说东寻的事儿呗,我,我……”顾阮突然不知道该要问谁,感觉问谁都不好。 察觉她的顾虑,“当年的事儿姚京兆只悄悄告诉了我,是你把那些奏章账本送去的报官的,没人知道是你。” 姚京兆见着顾阮就害怕,见她拿来这些东西更是害怕,拿不定主意,又怕那些皇子们知道会弄死他就悄悄去找了裴誉。 裴誉把顾阮搂在怀里,慢慢的同她说着东寻的事儿,聊到了左长安,说起了戚子安,打趣到了沈吟…… 惹得佳人在怀,娇笑不止。 “沈吟现在都会舞刀弄枪了?” 第1530章漂亮高贵 沈吟会舞刀弄枪得源于她闺女太野了,跟男孩子似的。 好些人都说这个小姑娘准是投错了胎,合该是个男娃。 谢娴那小姑娘是模样随了父母,那脾性却是完完全全的随了祖父父亲,小小年纪就跟着学老娘,老子初听到这个四个字沈吟差点每一口茶呛死自己的 这是她闺女吗? 棠娘怎么淑女名门贵族,这生的闺女就跟街边小混混似的。 结果她爹却来一句“吟儿,你小时候就这娴姑娘一般野,少去怪你夫君。” 更是气的沈吟这两日吃不下睡不着,奈何那是自己亲爹,不能顶嘴。 “娘亲。”正想着那娴姑娘的事儿,外面就在喊娘亲了。 环儿把她拦下来,“大小姐,夫人这两日,身子不舒服,奴婢带您去别处玩如何?” 谢娴眨眨眼,满眸的关切,“不舒服?环儿姨姨,娘亲怎么了?为何会身体不舒服,是不是爹爹又欺负娘亲了。” 在谢娴的认知里她娘亲身体一直很好的,从来没有过不舒服,是很厉害的一个人。 在别人家的姐姐哥哥说自己没有父亲,或者父亲不在身边,她生下来就没爹的这些话,娘亲知道了,就要亲自去找那些哥哥姐姐的父母说话,然后他们被人狠狠惩罚了,谁都不能说她半句闲话。 娘亲保护着她,那么那么厉害。 就是在自己那个抛妻弃女的爹回来之后,娘亲便时时不舒服。 平日娘亲老早就起了,可以陪她一块儿用早膳的,现在娘亲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都是爹爹! “将军没有欺负夫人,是夫人现在,现在怀孕了,肚子里面有个小弟弟,夫人需要静养,所以才不能打扰夫人。” 环儿汗颜,娴姑娘现在是多嫌弃将军啊。 “小弟弟?真的吗?”谢娴眼前一亮她就很想要一个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跟自己玩儿。 只是娘亲之前都不要小弟弟她怎么说娘亲就是不给,如今突然就有了小弟弟。 “奴婢怎么会骗大小姐呢,如今夫人肚子里多了一个多了小弟弟,所以我们现在不能打扰夫人休息,等晚上的时候奴婢再带小姐来陪夫人一起用晚膳好不好?” 环儿都这般说了,谢娴自然只有说还的份。 谢娴高高兴兴的跟环儿走了,迎面就碰上自己爹爹。 “爹爹好!” 看到谢娴,谢斐冰棱的眉眼软和几分。 上前几步把小姑娘抱起来,这闺女像她母亲,漂亮,高贵! “娴儿,大冷天的不进屋子怎么还往外跑?” 娴儿虽然不喜欢她这个时时惹娘亲不舒服的爹,但是娘亲教过她,要懂礼貌。 还有这是自己的爹,不是仇人,不可以凶巴巴。 “爹爹,环儿姨姨说娘亲肚子里现在有了小弟弟,要好好休息,就带娴儿去别的地方玩,晚些时候再去看娘亲。 娴儿想去城西买娘亲最喜欢的糕点吃,让娘亲开心。” 听到小弟弟三个字,谢斐眉眼愈发的温柔,“娴儿喜欢小弟弟吗?” 第1531章阵亡消息 “喜欢,爹爹现在有了小弟弟你就不能再欺负娘亲了,娘亲每次都睡得日上三竿才起,先生说了这样很不好。” 被自家闺女训了一顿,谢斐尴尬的点头。 “要去城西就快去吧,出府的时候叫上两户护卫一起去。” 谢斐放下谢娴就朝沈吟的屋子走刚推门进屋,就瞧见沈吟靠在美人榻上睡着了,身上盖好的毛毯也滑落一边。 谢斐皱眉,弯腰抱起沈吟就把她抱到床上去睡,一边碎碎念道:“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 沈吟睡的浅,一会儿便醒,谢斐赶紧扶着她起来。 “还困吗?” “没怎么困,今日怎么回来那么早?” 谢斐在半年前就从边外回来了,可是回来之后也是没一日可闲的。 日日早出晚归。 谢斐贴心的去倒了被红枣泡过的水过来递给沈吟让她润润喉。 “今日军中无事,就先回来瞧瞧你,这孩子今日又闹你了?”谢斐的手放在沈吟的肚子上。 当年她怀着谢娴的时候他不在身边,她产子的时候自己也不在身边,就知道当年有人恶意误传他阵亡的消息回去给沈吟听,害的她早产生下谢娴,以至于谢娴身子骨精养了好些年这心才能放些下来。 沈吟知道他阵亡的消息那个月子也是没坐好,现在落下月子病,时常腰酸背痛。 虽然后来他把那恶人揪了出来,可拆骨扒皮也解不了他的心头恨,差点害的他妻女分离。 沈吟靠在谢斐怀里,听他担心的语气,“才一个月呢,现在它能怎么闹腾我?” “这个孩子,你怀他,生他,抚育他的时候我都陪着你。” 沈吟点点头,靠在谢斐怀里,手护着肚子“不陪着我你还想干嘛?又上战场说你若活着回来便是大好,你若死了我就带着孩子和离?” 沈吟心底这口气还没消呢。 如今这人是活着回来了,可他身上又添的新的疤痕她瞧着就心疼。 “那不准。”谢斐赶紧拒绝,笑话,让他的孩子管别人叫爹,这怎么行? 沈吟哼哼两声不说话了,不想跟他多说了。 “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先歇会儿。” 沈吟如今有孕,谢斐是怎么都不敢动她了,夜里冲动也是去冲一桶凉水作罢。 然后又去炉子前驱了寒气,才又心满意足的把自家媳妇儿搂在怀里睡。 想到今日谢娴同自己说的话,谢斐忍不住感慨“吟吟,娴儿那小丫头你猜他今日和我说什么了。” “说什么了,那小丫头不讨厌你了。” 说起娴姑娘讨厌自家亲爹的事儿沈吟就忍不住恼他。 谢斐半年前刚回来,骑着骏马,高大威武,气势如虹的进城,娴姑娘瞧热闹跑出去看,然后听她说是被人推了一把就跑到街中央了。 也就是那么巧,那小姑娘就跑到她爹的。 马蹄子下面,差一点就踩她身上去了,谢斐登时就怒了,极好的控制了马,又命人把娴姑娘领走然后就劈头盖脸的训了人家一顿。 娴姑娘打小又是被她祖父祖母宠到大的,又没被人这么凶过当时便哭了。 谢斐也不以为意,想着赶紧进宫见完皇帝,然后回家媳妇儿孩子热炕头的也不管那么多。 直到自己回家,看到趴在自己父母怀里委屈哭的谢娴这才傻眼了。 那不是街上那不懂事的小姑娘吗? 还没等他回过神,他爹就抱着谢娴心疼的骂他“连自己闺女都不认识了,还敢凶她,老子的孙女是你能凶的吗?” 叶蓁蓁脸色也不好看,一般怒视着他。 这倒霉儿子。 先是军营里出现奸细传一个他阵亡的假消息回来差点害了她儿媳妇还有孙女,现在这人回来了又在大街上训人家。 也是从那个时候去,谢斐就不讨娴姑娘喜欢了。 第1532章位极人臣 顾阮进宫,听说是那日刺客一事有了着落,轩辕澈召她入宫,然而她见的也只有轩辕澈一人。 “皇后适才晕倒,朕让其先回了凤仪宫。” 见顾阮警惕犹豫的样子轩辕澈心中一动,现在这个女人都不想单独的见见他吗? “皇后娘娘为何晕倒。”休月武功高强,其人强悍如何会柔弱晕倒。 “皇后有孕。” 轩辕澈盯着顾阮的眼睛说话,想看的她眼中能出现一些悲伤,一些心碎的,但是出来平静,与那些老臣得知皇后有孕的欢喜之外再看不见其他。 “中宫有孕,乃是国之大喜,国运昌隆之兆。微臣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欢喜就算了,她还要恭喜他。 “这有什么可喜的,顾阮你听清楚,休月她怀孕了,是我的孩子,这有什么可恭喜的!” 轩辕澈突然的恼怒,顾阮先是吓了一跳然后才渐渐明悟。 “阮阮,别的女人有了我的孩子你就不吃醋吗?” 这样的话从一个帝王嘴里说出来,是有多么卑微。 顾阮却觉得可笑无比。 “皇后有孕,顾阮身为臣子,心有莫大欢喜,不敢心有他想。” 顾阮看着轩辕澈如今的魔怔,很难想象他就是五年前那个温润如玉的北魏六殿下。 谦和有礼。 虽然都知道现在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但她喜欢安全感,在她面前装模作样自己是个顶好的人没有问题。 不在她面前的时候你该什么样就什么样。 裴誉就很好的把握了这一点。 他的阮阮喜欢脾性好,皮囊好的男子做夫君。 “不敢心有他想,那这些是什么,顾相贿赂官员,收买人心培植人脉,贪污受贿这些你说你不敢做他想? 连镇北候都是你的人!” 轩辕澈原本也不信休月拿出的这些证据,但是上面都有顾阮的亲笔,还有那些人的证词他不得不信。 连镇北候都亲口承认了! 他说他的忠心是北魏的,命是顾阮的。 顾阮低头看脚边的东西,唇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弧。 “陛下,您早就对微臣不满了对吧,忍至今日才开口,是不是觉得微臣如今是留不得了,需要除之而后快?” “这些东西,微臣不否认,陛下想要如何处置微臣?” 轩辕澈对顾阮真是打不得说不过,他就想让顾阮对他有点想法。 顾阮对他的北魏江山都有想法,为什么就不能对她有一点点的想法。 “处置你,然后呢顾相位极人臣,权势滔天,野心蓬勃觊觎北魏江山,拉出去午门斩首示众吗? 你明知我舍不得,你就是仗着我舍不得你才敢如此肆无忌惮,胆大妄为!” 他也喜欢顾阮就仗着他的这份不舍得而肆无忌惮,这些是他给她的。 “一个月后朕要去缙云山苑春狩,顾相回去好生准备吧。” 轩辕澈看着顾阮那双深邃,探查不到底,尽是捉摸不透,又害怕见到的眼睛。 “阮阮,你不会跟裴誉走的对不对。” 他不敢和顾阮闹,他怕自己逼急了她,把这人逼跑了。 “你当初说的话我一直记得。” 第1533章守城之君 “陛下您当真不是微臣喜欢的类型。” 顾阮万般无奈,却也不惧轩辕澈的恼羞成怒,被人下了面子心底不喜对她如何。 毕竟这男人都犯贱,你若一直贴上去他觉得没什么,反倒是理所应当,觉得这一切都是对方应该有的付出不予珍惜。 可你若晾着人家,刚好别人对你有心思就更应该端着一下架子好好利用了。 “那你就喜欢裴誉!” 那个人一来,顾阮就变了,满心满意的装着人家。 “喜欢过,不过又与陛下有什么关系?陛下臣不会与人共侍一夫,更不会去沾惹成过婚的男人,更不会替旁人养孩子,明白吗?”顾阮凤眸闪烁着光,回眸稍加以期待看轩辕澈。 等陛下解决了那些难题再来找微臣不迟。” 轩辕澈却蹙起俊眉,“那一年前我想娶你为后你为何不愿。” 顾阮这话里的意思句句都是针对休月,暗伏杀机,他还没到为色所迷的时候。 “一年前咱俩的交易关系刚结束你就要封我做后,陛下你那样的举动会让微臣对您心生想法,是想要趁机除了微臣的。 再说了那时候微臣也不知道陛下如此喜欢微臣,连这贪污受贿,克扣着赈灾款,拉帮结派的事儿陛下知道了都不忍心处罚微臣。”顾阮一番话说的情意绵绵,柔情似水,轩辕澈有那么几分就信了。 “只是休月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对一个孩子下手。” 听到轩辕澈这句话顾阮心中陡然生起丝丝戾气,你不能对自己的孩子下手,那你就能对她的孩子下手? 可恨! 同裴誉一样可恨! “陛下担忧什么,毕竟这宫里能让一个人流产的法子很多。” 听到顾阮这突然便阴阳怪气的语气,轩辕澈霍然抬头,看到顾阮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他也想起来这句话了。 不正是他半年前说给休月听的,然后叫顾阮听见了吗? “那毕竟是我的骨肉。虎毒尚且不食子。” 轩辕澈有些为难,若是休月没怀孕便好。 “陛下错了,在皇权路上从来就没有什么心慈手软,舍不得一词。你的优柔寡断会害死人的。 陛下微臣知道太医院有给您吃药,这皇后娘娘大半年不曾有好消息,这怎么突然就怀了呢? 您确定那是您亲骨肉吗?” 顾阮淡淡打断轩辕澈的话,这个人野心有余魄力不足,手段也不够强硬,初见时没什么大毛病,可相处的久了便会发现这个人的不可靠。 勉强可做守城之君。 顾阮在他身上看到的唯一帝王优点便是他的卧薪尝胆, 轩辕澈坐在殿内,脑子里想着顾阮的话,她的话里柔情似水,只是却没有一分是对他的。 只是想要除了休月而已。 还有她的那句话是对他失望了是不是。 那孩子是他亲骨肉吗? 顾阮这么一说,他的心也有些动摇了,他是一直在吃药才对,休月不可能怀孕才对,可她偏偏有了,有一月身孕。 第1534章揣了野种 休月在殿中养胎,今日知道她有孕她欢喜极了,欢喜的只想哭。 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她是一定要护好的。 “娘娘!陛下过来看您了。听到轩辕澈来休月脸上多了些喜悦,连让人扶自己起来。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轩辕澈站在三尺外的距离冷眼瞧着休月,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过了约莫一盏茶时间,轩辕澈才凉着语调让她起来。 “皇后请起,其余人都退出去出去,朕要与皇后睡一会儿悄悄话。 休月正处在当母亲的喜悦当中还不曾注意到轩辕澈的不对劲,只熟稔牵过轩辕澈的手往美人榻上去坐好。 “陛下,臣妾能有这个孩子真是上天赐佑。” 轩辕澈心底却微微不喜,他去问过太医了,他喝的那些药绝不会出任何差错,除非他停药,否则休月就不会有孩子。 那药,他不曾停过那她这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皇后,真记得朕碰你之前都是喝了防你生孩子的药的,你这孩子是怎么怀上的?”轩辕澈一席话如一盆凉水从休月头顶浇下,透心刺骨的寒凉。 休月错愕抬头,只看到轩辕澈充满了怀疑的眼睛看着她,她读懂了轩辕澈眼中的意思,他不给别人养孩子。 “陛下你这是什么意思?”休月原本温婉的小脸渐渐变得凌厉,严肃。 明眸闪着冷冽的寒光,声音愈发清寒,“陛下莫不是以为臣妾背着您偷汉子?然后肚里还揣了一个野种?” 她方才的大好心情如今都被破坏了。 “皇后,你过激了,朕没有这个意思,只是好奇罢了。 你好好养胎吧,朕先走了。”轩辕澈目光狐疑的落在休月的肚子上。 太医他是信的,休月他也是信的,这个人高傲惯了,她不会委屈自己,把自己屈给了别人…… “好奇?是谁激起了你的好奇心,是顾阮是不是?”休月聪明一下猜中其关键,想到是顾阮在给他们夫妻挑拨离间,还让棠的丈夫怀疑孩子不是他亲生的,休月就恨的想要呕血。 一把摔碎自己平日里最珍爱茶盏。 千金一掷的声音引来了守在外面的宫人。 休月心里含恨,她还没有想着要顾阮的命呢,她倒是先打起自己腹中孩子的主意来了。 “娘娘您如今还怀着小皇子呢,可不能生气啊!” 旁人的规劝让休月找回几分理智。 “本宫知道了。”她不能生气,不能让顾阮看她的好戏! 休月握紧了拳头。 第一次这般恨顾阮蛇蝎心肠,心思歹毒,居然连一个孩子都不肯放过! 她的孩子招她惹她了,要被她这般对待! 休月此时已经全忘了自己当初是怎么想去破坏顾阮骨肉的,虽然那时候顾阮并没有怀孕。 顾阮走路回家,刚出宫门就瞧见一边的马车已经候在那儿了,朝着那马车走过去,现在还不知道轩辕澈已经在无形之中把她给卖了出去。 虽然她没想过要隐藏,但是轩辕澈这招也太坑队友了,刚见过她,就去质问休月是不是肚里揣了一个野种。 第1535章颤抖的肉 “裴誉你每天接送我,你平日里就没旁的正事忙吗?” 说真的,她还真是没见裴誉做过什么正事。 “阮阮你那日也说了,天下的皇帝疑心都重,你相信他们能容忍一只雄狮酣睡帝王之榻吗? 如今我都来北魏多久了,手上那点子正事自然是要交与旁人处理。” 裴誉伸手牵她进来,小手冷冰冰的赶紧握在手里给她暖手。 直到手暖了才恋恋不舍的去松开。 顾阮听着却觉得鼻子一酸,霍尊可是他亲堂哥呢。 “裴誉我怀疑你是故意说这话惹我心疼的。” 裴誉笑捏一下她的鼻子,“不惹你心疼,带你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我听说这里有家新开的酒肆,靠着菱湖,里面有道菜烧的不错。” 吃好吃的。 顾阮摸摸肚子,这北魏的好吃的东西她还真是没吃过几样,如今被裴誉这么一说也有些意动,“靠着湖,有鱼吗?” 她最喜欢的就是鱼了。 裴誉把顾阮抱到自己怀里坐着,意味深长道:“阮阮我有时候真喜欢你不那么喜欢吃鱼。” 裴誉摸着顾阮的腰身,比之前软和多了。 “宝宝你最近丰腴了不少。” 他抱着都觉得有些费劲了。 顾阮一听到裴誉说她胖,那小暴脾气就克制不住了,凶巴巴拽着他的衣领“还不是怪你!” 都是怪裴誉! 也不知道这三年这人都去干什么了,三年前烧火做饭能炸了厨房的人,三年之后做菜居然那么好吃。 她刚开始可以劝自己说这是别人做好裴誉拿来借花献佛的。 但是自从上次她在厨房件裴誉做菜生活那熟悉劲儿,她就再也不能自我欺骗了。 弄那么好吃,顾阮一吃就是大半年,自己窈窕的身材都圆了一圈。 看着自己衣柜里的衣裳,没一件是她能穿进去的。 然后是她每次沐浴的时候,低头看着自己腰上的肉,她就想哭。 她哪儿都没胖,就是这腰一圆再圆。 每次摸着上面的肉,她就后悔。 裴誉瞧着她又黯然神伤,为她妖娆漂亮的发愁,“胖些才好,你之前太瘦了。” 裴誉摸着顾阮柔软的腰身,才觉得抱着她有了些肉感。 其实她现在是真不怎么胖。 比起寻常人她都还要算瘦一些的,只是小姑娘爱漂亮惯了,容不得自己有一点的不好看。 “你胡说!别以为我没瞧见,昨晚,昨晚你就是嫌弃我腰上的肉了!你还在笑话我!”本来顾阮这三年性子静了。 没什么能让她勃然大怒的事。 但是遇上裴誉,他总能激怒她。 对自己胖的事实她也不想争辩些什么,但是昨晚裴誉盯着她腰上颤抖的肉,还有吃的凸起的小肚子笑的不停,这便是严重打击了顾阮的自尊心了。 还调戏她,她的三千银俸禄都不够她购置新衣裳了。 那朝服也要让人重新定制了。 毫不遮掩的打趣她。 气的顾阮一夜没理他,今天他又来! 昨晚? 想到昨晚的时,这小姑娘耍气小孩子脾气出的糗…… 第1536章眉眼含笑 “昨夜真是没笑话你。” 裴誉把顾阮温柔揽怀里,讨好的在她因为生气而嘟起的红唇上又亲了亲。 这小妮子就是被他养的这般好的,他凭什么嫌弃? 明明丰腴一些的阮阮是比之前更加风韵好看了。 而且昨夜他也只是觉得阮阮可爱才想笑的时候 怎知落她眼中就是在毫不客气的嘲笑他了,他这真是比窦娥还冤枉。 “少来这套,我不信,你就是笑话我,你还嫌弃我!”顾阮小手捏着自个儿腰上的肉也是一阵嫌弃。 她这身上的肉都嫌了,更别提裴誉了。 “阮阮,我何时嫌弃你了?”裴誉有些无奈,可想起小姑娘这爱漂亮的性子,现在闹委屈了也是难免。 只是良心来说,他是真没嫌弃。 只是昨夜同她洗漱完替她穿衣裳时,瞧见她腰上的那轮撩人心弦的红色弦月如今便的圆润肥大长在小姑娘的腰上又极是可爱。 裴誉手拿着那处,一时瞧着喜感才笑的。 哪知道被这小姑娘瞧在眼里竟成了自己是在笑话,嫌弃她。 得了这小姑娘的一夜冷脸不说,自己还生闷气,气的不轻,气的自己第二日起时就捂着肚子喊疼。 让裴誉又心疼又无奈。 “你就有。” 最好顾阮想着自己这腰上的肉便是嫌弃,死活不去那新开的酒肆吃鱼了,就要回去。 裴誉也依着她,哄着她“好,不去不去,等回去了我再给你弄好吃的。” “等回去之后你不许靠近我的厨房半步!” 裴誉这人就像拿到她的软肋一样。 她不可以再胖了,她得要瘦才行。 “那不去吃饭了,你这新衣裳总得再去挑两件吧。” 裴誉摸着顾阮的腰身,眉眼含笑,缓缓抬眸,眉宇间尽是打趣她的笑意。 顾阮一下就炸毛,这厮方才还说没笑话她,这会儿便已经开始打趣他了 “我出钱,趁着这机会让我大出血一次好不好?不找你还银子。” 让裴誉出钱,大出血一回? 不用还他银子? “好。”顾阮心动了。 裴誉比顾阮还了解这北魏皇城,带着顾阮一路买买买,就在人家要满载而归时,裴誉又领着顾阮去了先前说的那家酒肆。 寻了间靠着湖的雅间,顾阮离裴誉坐的老远,一副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决绝。 她不会吃东西的。 她已经很丰腴了! 只是在一道道菜端上来时,闻着着沁人心脾,勾人食欲的香味顾阮便有些忍不住了。 蠢蠢欲动,可是方才才硬气说自己不吃的,现在她又没了操守的跑过去…… 像是瞧出顾阮顾虑似的,裴誉轻轻一笑,随口一句话解了顾阮的尴尬,顾阮走过来坐在裴誉身边。 “先和你说清楚,我这是怕你浪费粮食才决定同你吃的。” “是,阮阮辛苦了,我感激不尽。” 夹起一片雪白的鱼肉,裴誉小心剔净骨刺再放到顾阮碗里。 顾阮放眼一桌瞧去,都是她爱吃的菜。 还有几道是东寻有名的地道菜。 “吃饭别说话,小心鱼刺,别卡着。” 第1537章闯入闺房 “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 淡淡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她还真是不懂裴誉是对什么食材偏爱的。 她就没见过裴誉过分偏爱哪道菜。 “我喜欢你,给吗?”裴誉眼神讳莫如深的瞧她,瞧她的这一眼把顾阮想要关心他的话给收回了。 这人还是自给自足吧,本来想关心下他的,谁知道这人半点不领情。 “想都别想!” 而守在隔壁吃饭的墨河跟墨尘瞧着平城递回来的消息,那裴家人到了现在居然还是贼心不死。 他们主子都已经是王爷了,如今居然还惦记这裴王的位子。 还说裴誉久不在东寻,这裴王之位就等于空置了下来。 需要另选裴家人来做这裴王。 “要是你们有那个本事,咱们王爷当年还用得着下山吗?” 裴誉当年就是不愿意下山的。 知道当年父亲传书让他回的,他也是不愿意父亲尽一生守护的裴家就此没了,这才不得已下山的 裴王府早就被裴家人掏干了,外表瞧着光鲜靓丽,实则内里已经是腐败不堪。 当年的裴家就是一个空壳子。 现在裴家好了,这些人又出来惦记了。 用着个当年一模一样的借口,王府不可无世子,裴誉外出学艺一辈子不回来便是一辈子不立世子吗? 用这个借口去让先帝立世子,只要是姓裴可轻易掌握的人就行。 一群吸血鬼。 “这消息要给王爷听吗?”墨尘耿直道,这点破消息根本就不入王爷耳。 “不,要说,不过是要说给夫人听。” 顾阮和裴誉还没和好呢,叫不得王妃,叫顾相吧,觉得又是在挑衅自家主子。 便唤顾阮为夫人,极大程度上得了裴誉的欢喜。 墨河心底主意多。 “你倒是希望夫人和主子破镜重圆。” 墨河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主要原因是温婉那丫头说那样王妃许婚,她宁死不嫁,他敢逼她。 她就自尽。 听到这话墨河哪里还敢逼她。 墨河下属随主子了,都是说话办事最利落的那类人。 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她就听见墨河说的这些话。 裴家人又在逼着裴誉了,只是他们如今有那个能力吗? 霍尊是见过他们丑陋嘴脸的定不会同意。 “一个好掌控的王爷和一个权势滔天随时可威胁自己皇位的王爷,你更倾向与谁?” 墨河趁热打铁的一句话,顾阮在柱后听的明明白白。 动摇了顾阮的心。 顾阮回去后见还有闲情逸致的摆弄他精心养的盆栽,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 裴誉刚下山的那三年他过的多难没人能比她清楚。 孤立无援的裴世子明面上是皇帝的红人实际上处处遭人的打压,当年的三大世家更是对其不友好。 家里的哥哥弟弟,叔叔伯父盯着他的世子之位,外面别人都在盯着他的命。 堂堂世子又一夜竟是被人追杀的无还手的力气,匆慌躲进她的闺房…… 后来裴誉慢慢的强大了,无人敢欺,多人忌惮后朋友却是一根手指头就能数过来。 第1538章心爱姑娘 “裴誉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摆弄这花花草草的?” 他如今倒是有闲心弄这些盆栽,“你这是要提前隐逸了吗?” 来自心爱姑娘的致命吐槽,裴誉无奈一笑,“养花弄草,怡情养性有何不好?你今日公务忙完了?” 年节里顾阮虽不上朝,但是该办的公务与折子也不少,如今被裴誉问起来她公务忙完没有顾阮总有一种被先生问“你今日功课做完没有”的错觉。 顾阮眨眨眼,没有诶。 她不会,这些折子看的她头晕眼花四肢无力,她连着好几天的折子都没看了,现在都堆有一摞小山高了。 顾阮突然能理解裴誉当初提到公务这事儿,就变难看的脸色是为什么了。 简直就是感同身受嘛。 “没有。” “裴誉你帮帮我嘛!”顾阮突然想到自己面前抱着的这个男人就特会批折子。 有他帮忙事半功倍。 裴誉修剪枝叶的手一顿放下剪子双手握住顾阮的小手,“要我帮忙可是要索取报酬的,阮阮如今预备拿何东西作为交换?” 顾阮手心一重,听着他的话,自然是懂他话里的报酬是什么意思。 顾阮想说今日你帮了我,我晚上陪你睡,或者以食相投。 这前者有点不要脸且被人嫌倒贴的意思,后者难免又被人瞧不起。 以食相投,她这是在骂自己呢还是在骂裴誉? 顾阮心底一横,“你想怎么样都行!” “想怎么样都行?没有怨言?” 裴誉眉尖一挑,这姑娘是懒到没节操了,那些折子只要这姑娘一日能勤快上半个时辰,等这年节过去,那些折子早处理完了。 这会儿偷懒想让自己帮忙,还许自己那样的报酬。 是懒到没节操了,还是……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有怨言呢。”顾阮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看着书房里那些折子她就头疼,才是满肚子的怨气。 “裴誉,你帮不帮给句准话。” 裴誉转身牵着顾阮倒手往书房走,“帮,美人都求我到这份上了,在不帮岂非是太不知怜香惜玉了。” 顾阮这才笑了。 裴誉看到顾阮书桌上堆积如山东的公文也是觉得有点头大,饶是他长这么大也第一次见着这般多的公文。 “阮阮,你平日里得是有多懒?” 难怪方才她答应的那么爽块。 怪不得。 顾阮心虚的笑笑,又摇了摇裴誉的手臂“你答应我了,就不可以反悔了。” “瞧不出来,阮阮也有当官的天分。“裴誉坐下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来。 “当官很难吗?我只听过当清官难的。” 顾阮单手托腮,她不觉得难啊,就是当皇帝的臣子挺难得。 “怎么,难不成阮阮还是一个贪官了,你这贪的可是一点水平都没有,贪了三年了,还是月俸禄三千银。”裴誉语调清闲散漫,却字字往顾阮心上扎。 她穷! 顾阮磨墨的手一顿,抬眼看了眼裴誉正在奋笔疾书的写字,嘴巴动了动不说话,看在这人没有光占便宜不劳动的份上,她不和他小气计较。 第1539章缠绵悱恻 “我的钱,都是从正经渠道来的!” 她顶多就是收收礼物,顺便帮别人说两句好话,各取所需,她怎么贪了。 她也有出力气的时候。 “嗯我知道,不然阮阮也不会如此清减。” 都穷成何样了,这样的人还是贪官,他不能信。 “裴誉我腿酸了。”顾阮站着磨了不久没一会儿就嚷嚷着腿酸。 “去搬凳子坐。”裴誉也不理她,只专心瞧着她这公文,“阮阮你这是变相的把北魏的动静传递给我瞧吗?” 顾阮再如何也是北魏丞相,多少重要公文来不了她这,可些的凤毛麟角她也少不了。 “随你怎么想吧?” 顾阮搬了凳子过来,那墨已是磨的差不多了便到裴誉身边坐下,瞧着那些公文上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眼睛花。 同时又敬佩裴誉的能力,不愧是做过皇帝红人的。 批阅公文的时间过的很快,用完晚膳后想着还有五六本折子,裴誉便想着今夜一起把它给弄完了。 顾阮自是要跟着一块儿去的。 她可有良心了,裴誉如此帮着她,虽然也是要对她索取报酬的,但她还不能撇下裴誉一个人。 房里明着灯,顾阮坐一边静静等着他,“裴誉这三年我好像还没听你说过自己的事儿呢。” 东寻什么事他都同她粗略讲了一遍,唯独对自己闭口不谈。 是为什么。 埋藏久远的记忆,顾阮突然想起裴誉从没跟他说什么他自己的事儿。 裴誉墨眸微凛,眸子浮现几分嘲意,语调平平开口,“我自己的事儿,我自己能有什么事儿,跟你说东寻世子犯错触怒先帝被幽禁,与妻子夫妻轻薄就此分离再无破镜重圆的机会? 还是说我权势滔天,是君王榻侧酣睡的之人,时刻准备造反?” 顾阮在一边听着,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要说什么,听他讲三年前的事儿,她的心先是一疼,然后又慢慢冷硬起来,难道这三年她又是过的万般如意吗? “算我嘴笨,说错了话,你别往心里去。”顾阮理了理衣裳,说话间,裴誉最后一本公文已是批阅好了。 这月亮也是爬上了树梢。 裴誉放下,转头看着身侧的姑娘,凤眸微垂,长而翘的睫毛挡住别人探寻的目光,让人不能知道她心中所想。 裴誉放下笔,道一句公文批阅完了。 顾阮蹭的一下站起,“那我们回去吧。” 手腕被人握住了,炽热的温度顺着手腕那块的皮肤传极她的四肢百骸,把人又拽了回来,一手抚上她丰腴软和的腰身,红润的唇边抵在她的耳畔窃窃私语。 “宝宝,今夜在书房好不好?” 顾阮凤眸眨了眨,有些没反应过来,裴誉耐心的又问句“在书房好不好。” 顾阮眼睛瞧着书房,眉眼似纠结欲拒绝,最后应了他。 在哪儿不是睡,那么在意地点做什么。 “哦,好吧,那你要轻点,我那儿还疼着呢。” 得了美人的允许,裴誉亲着她的唇瓣,缠绵悱恻,与她唇齿相依,大手在她的腰部游戈。 第1540章说你爱我 把桌上的公文,书籍都摞到一边,小姑娘乌黑发间的珠钗也随意安置一边,墨发松散,垂落与腰际。 顾阮坐在书桌上,襦裙堆在腰间,顾阮拧着眉暗暗受着裴誉的宠爱,双手用力的捏着裴誉的肩膀。 “裴誉。”顾阮忍不住喊他一声。 “怎么了?”裴誉亲吻她满是泪痕的小脸。 “凉。” 小姑娘委委屈屈的念着凉,裴誉看着顾阮裸露在空气里的两条纤细白腻的腿眸底隐着笑意“想回房间?” 一边问着她话,一边拿过方才脱下的外袍盖住她的腿。 “想。” 这里冷,她会生病的。 裴誉伸手把小姑娘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红唇又道,“回去可以,你还记得今天答应我什么事儿吗?” 顾阮脑子浑浑噩噩的,最后才想起今日自己说裴誉帮了她的忙,裴誉想把她怎样都行。 顾阮身子一颤,有些怕了,小手攀附着裴誉的肩膀,双眸噙泪,甚是可怜的望着他。 “我记得,你想要我干什么?” 裴誉摸着她的脸“阮阮乖别害怕,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他疼你还来不及呢。 红润的唇,厮磨着精巧漂亮的耳廓,“宝宝,说你爱我。” 他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听到裴誉说,要她说爱他,顾阮沉默了。 把头偏向一边,无声的在拒绝他。 “裴誉,我答应你的事儿里不包括这一条。” “而且你想要我的身子我也给你了不是吗?做人不能这般贪心的。” 裴誉眼中浮现几分嘲弄,你的这具身子,便是没有那公文今夜他也能得到。 裴誉不说话,就和顾阮那般僵持着,屋内的气氛诡异的平静。 小姑娘脾气倔不肯说,裴誉又没打女人的习惯。 如今的兴致也坏了,提不起再要和顾阮如何亲密的心思,替她整理了衣裳又随意拿东西擦了一下,匆匆结束这场欢爱。 顾阮身披着裴誉的大氅,走两步,停一下,走走停停一盏茶的时间,顾阮足足走了一刻钟。 裴誉跟在她身后,模仿者她的步子,也不开口催她。 他本意是想抱她回去的,但这小姑娘脾气上来了说什么都不肯。 顾阮停下忍不住夹紧双腿,那儿的不适让她心绪不宁。 前面路漫漫,身后还有一匹早已显露尖牙利齿的恶狼在盯着自己。 回到景园,顾阮这才松懈了下来,拿了衣物准备去去净室沐浴,裴誉紧跟着她,寸步不离,像个没断奶的孩子。顾阮有些忍无可忍。 “你老跟着我做什么?” “怕你一不小心跑了。”裴誉长臂一伸,拿到最顶层的寝衣递给顾阮。 顾阮拿过衣裳不理他,只是进了净室便一下关上了门,不许旁人进。 顾阮脱下衣裳,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深深浅浅的痕迹,有些已经消退了,还有些是方才刚弄上的。 顾阮泡在水里,脑子想着裴誉方才说的话。 爱这个字,她就没对人说过。 因为她觉得这个字没有任何意义。 第1541章垂涎三尺 顾阮一个人在净室里待了大半个时辰才出来,屋内灯光绯色冗长。 一颗夜明珠放在架子床头用薄纱轻轻盖住,也挡不住它的灼目明辉。 顾阮瞧着坐在一边看书的男人,心跳的又快了些。 似是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裴誉抬眸见是顾阮,随手放下书,嘴里喊着让她过来,身子却无比诚实的朝顾阮走过去。 “天色晚了,早些休息。” 顾阮讷讷的点头,看着裴誉平和的语气,他们方才才在闹不愉快呢。 就这么会儿这人就和好了? 表现的好似刚才的事儿一点儿没发生一样。 换之前这人早就气急败坏对她冷嘲热讽了。 不肯对他说那个爱字,是不是心里有别人了,要给他头上戴绿帽子,和别人双宿双飞了。 他这些话,她都可以倒背如流的说一遍了。 顾阮浑浑噩噩的被裴誉揽着往床边走,顾阮突然伸手拉住裴誉的袖子,黛眉微蹙,“裴誉,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那避子药他喝的多了,然后有副作用了?这人变化这么大。 “还是你老了,这心境也沉稳了?” 三年前裴誉还是一个十七岁鲜衣怒马自信飞扬的少年郎。 三年后,这人倒是老成了许多,很少见他不稳重。 唯一的一次气急败坏就是她被长孙允掳走,被人他带回去强迫了一次。 裴誉墨眸讳莫如深的瞧着她,眸中意思深远流长。 他嗑错药了? 他变老了? 这小姑娘是想说他前后变化大,然后自己适应不了吧。 可她何至于嘴这般毒? 裴誉眉尖一挑,“我老了?” 声音压力有些低,不难听出他的咬牙切齿和想弄死顾阮的心思。 他才多大年纪,今年封顶也就二十四小时她这么就老了? 事实证明不只是女人敏感自己的年纪,连男人也是不准别人那自己的年纪说事。 尤其是说对方老了。 顾阮被裴誉这低沉的声音吓的心尖一颤,赶紧从心道:“老,老没有啊?王爷您正值壮年怎么会老?” “是吗,方才说本王老的人不正是你吗?”裴誉突然发笑,笑的顾阮心肝颤的慌。 “不是不是,你听错了,我不是这么说的。” 顾阮紧着摇头,十分后悔自己之前的口舌之快。 “那你方才是说什么?”裴誉弯下腰,单手钳住顾阮秀雅的下巴,狭长的墨眸含冰,眨也不眨的盯着顾阮稍显慌乱的眸子。 被裴誉这样看顾阮有些不舒服,皱了皱眉,双手环上裴誉的脖子“我说我喜欢你。” 裴誉俊眸颤动,看着她的眸子寒冰融化,捏着他下巴的手松了些力气,“喜欢我,真的假的。” 这小妮子说句爱他都跟要她小命似的,如今这喜欢二字她又说的这般轻松? “喜欢过别人吗?” 裴誉手摸着面前小姑娘光滑细腻的小脸蛋,这小姑娘只是对方长的好看,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了。 这点他深有体会。 从前没跟他好时这小姑娘爱看谁看谁,可是都跟他好了,这人还对别的男子垂涎三尺他就忍不了了。 第1542章深沉爱意 顾阮眨眨眼,盯着裴誉的眼睛,她看到的更多少深沉的爱意。 顾阮被自己所见的这一幕吓到了。 爱意,她居然从裴誉的眼中看到了他对自己的爱意,真的不是她一时看错了吗?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诚实道:“没喜欢过别人,就喜欢过你,而且你同别人不一样。” 他们之间有的不只是同别人的普通感情。 他们相识一年,相恋两年,夫妻三年这些情谊不是旁人可比拟的。听着不算满意的答案裴誉薄唇微勾,俯下身子去追寻那双温软的唇瓣…… 事后裴誉把累极的小姑娘搂在怀里手掀起小姑娘的衣服下摆伸进去,摸着她软和的腰身。 后腰一热,顾阮推了推他,不满的嗔怪道:“你别闹了,我都累了。” “没闹你,睡吧。”得到过美人之后,男人格外的好说话,把美人搂在怀里亲了又亲,看了又看,舍不得移开眼睛。 “那你不要摸我的腰。” 顾阮自己又摸了一把,有些嫌弃,她都要变成水桶腰了,越来越肥了。 她自己都嫌弃。 这人怎么还爱不释手? “为何,我摸着舒服就好。” 这小妮子是他把人养的这么好的。 “随你吧,你不许闹我,我累了。”小姑娘扭动一下身子我,在男人怀里寻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却不管着又被无意间撩拨意动的男人。 见小姑娘睡得快,又香,裴誉着实不忍的吵醒她。 “阮阮,你有时候真是挺没良心的。” 待着小姑娘睡着了,裴誉才无奈感慨一句。 把小姑娘的身子放平整,裴誉一条腿曲起,手肘撑在上面,目光无所顾忌的打量着小姑娘的曼妙的身子,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裴誉墨眸湿润,倾身过去,耳朵贴在顾阮的肚子上。 这小姑娘是没戴那珠子的。 他若是停了药,这小姑娘也不会发觉,用一个孩子来绑住她也并非不可。 只是这小姑娘脾气倔强的,他拿不准她的心思。 轩辕澈说是一月之后去缙云山苑春狩,顾阮把这事儿同裴誉说了,在用早膳的时候。 “所以你要乖乖的在家看等我回来。” 裴誉给顾阮添粥抬眸看她一眼,“你不准备带着我一块儿去?” 把他一个人仍在相府里独守空闺? 这不行独守空闺他都守三年了,如今软玉重回怀抱,他如何还能委屈自己? “那不然呢?我以什么身份带你去?东寻的王爷?那些文武百官不得想法子弄死你才怪。” 顾阮挑眉看他,仿佛裴誉问了一个天大愚蠢的事儿一样。 “他们不敢。” 弄死他? 楼烨都没弄死他,这些人凭什么。 “那他们敢弄死我,那些弹劾我的公文都能拿出去几十两银子了。” 是指那些卖废书称重量的来的银子,一石三文银。 顾阮自嘲道。 看到裴誉在给自己添菜顾阮又赶紧嘱咐两句“多夹点。” “你这是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了,如此弹劾你。” 第1543章亲亲我我 天怒人怨的事儿顾阮倒是没做过,主要就是休月瞧她不顺眼,如今她又贵为皇后,那些大臣自然是巴结人家。 更何况这一个东寻人来这里当官为相,那不是在公然挑衅那些北魏官员吗? 这自然而然的那些人就要找她麻烦了。 “你跟我去,你是以什么身份跟我去的?” 顾阮倒是想带着他,但是他以什么身份去呢? “你前夫的身份,这还不够吗?” 顾阮被裴誉的一句前夫吓的赶紧咳嗽,咳的满脸通红,等缓过来一阵,顾阮才无奈看他,“前夫的身份?” 顾阮被她这句话吓到了。 “你都是我前夫了,该有的关系都断的差不多了,咱俩还有什么关系?” 亏他说的出来。 裴誉却不紧不慢的纠正顾阮说的自己不爱的话,“前夫怎么了?前夫也是夫。 若是咱俩真的彻底断了关系成了陌生人,顾相大人会夜夜同一个陌生人上床?” 顾阮被裴誉理直气壮的话惊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然后又羞又怒,这人说话真是不会顾忌,什么上床,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等一会儿我就把你伺候本相改得的酬劳给你!”顾阮盯着裴誉面不改色,沉静如初的面孔咬牙切齿道。 “我不收钱,我不是出来卖的。” 裴誉敏感立刻捕捉到顾阮话里隐藏的另一层含义。 “你若不喜欢前夫二字,本王就勉为其难的当你的夫君同去好了。”瞧顾阮甚是为难的模样,裴誉也不在为难她,提出过折中的法子。 “夫君?” 顾阮下意识的念出来,裴誉那儿从善如流的“哎”了一声。 顾阮觉得自己是被他套路了。 到最后顾阮也没让裴誉以着自己夫君的身份去,让他当程音的远房表弟去的,是不远千里专程来投靠她的。 身份是一个不学无术的登徒浪子。 觉得把他放在家里不安全,便把他带上一块儿去。 当然这面貌自然是要改变一下的。 用的不是人皮面具,那玩意太麻烦,容易掉,顾阮便用自己特殊的药水为裴誉改妆容,只有用特殊的解药才能使人恢复阵真容。 模样做了改变,只是让人瞧不出来面前这人是裴誉,是另外一个人,容貌不及从前,却也是上等的美男子。 裴誉坐在镜子前,看着镜中人,俊眉微蹙他有些后悔了,他就该以顾阮前夫身份而去的。 还有是程音的远方表弟就算了,为何程音的表弟还是一个登徒浪子? 这什么身份。 裴誉睨了一眼旁边笑的正欢的女子,伸手拉住女子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带,那美人就一下来了自己怀里。 顾阮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随后又眉开眼笑的打趣他“表弟,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想对你表姐不敬吗?” 看着裴誉这张陌生的脸,自己又在他的怀里,顾阮有些许的不适应,觉得自己好像背叛了裴誉,跟别的男人亲亲我我似的。 裴誉看着她幸灾乐祸的表情就想把她扔床上狠狠收拾一顿! 第1544章早有婚约 “表弟?阮阮你可搞搞清楚,程音今年三十一二了吧,她唤我一声表弟我没意见。 你若唤我一声表弟,我也是能应,只是你受的起我这声表姐吗?” 裴誉把这小姑娘抱在怀里,通过她幽深的眸子清楚的看到自己映像,平白无故的比自家媳妇儿矮了一辈儿他有些不能接受。 这小妮子从前就想要自己叫她姐姐,现在好了。 这姐姐总算是不让叫了,又得要他唤表姐。 只是这两者之间有区别吗? 顾阮嘴巴闭了又张,她想说自己受的起他这声姐姐的。 她年岁拢共加一块都够当裴誉母亲了,怎么就受不起他这声姐姐了。 按照辈分,她还是裴誉的师姐呢! 只是这话不能说,不然她岂不是承认自己是老太婆了。 她还是一个妙龄少女呢。 “坏人!你放开我!你现在抱着你表妹不撒手你想干什么?”顾阮认了输。 如今她厉害的嘴皮子功夫如今也是要输给裴誉了。 “干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我还想干什么?” 这小妮子过了这些年倒是越发纯情了。 稍稍挑逗两句这丫头便是急红了眼,羞怯的脸。 “表哥表妹,天生一对,这话不是你之前说的吗?” 裴誉脸埋在顾阮颈窝里说话,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温热的呼吸喷在顾阮颈窝里,有些痒,顾阮有些不习惯,对旁人也好,对其人也罢,她唯独是对裴誉不熟悉的,是青涩的,在他面前不想端架子做深沉。 也不想在他面前玩弄什么技俩,就向现在这样子就很好。 她再闹,他在笑…… “你少来,你就是一冒牌货!”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只话不过是她之前为了气他说的。 这人为了一个表妹把她这个曾经的妻子弃之如敝,她当然生气了。 冒牌表哥。 顾阮觉得让裴誉顶着程音的表弟的身份出来是严重的失策。 这人还要添油加醋的说什么他和她早有婚约,儿时青梅竹马,感情十分和睦。 只是小姑娘年纪小,生来不羁,不满意这指腹为婚便偷偷跑了,给之前的顾太师收养,然后她鸿福齐天,命格尊贵一遭走了狗屎运被从前的东寻世子瞧上了,许了人家十里红妆,三年恩宠。 然后是这个小姑娘又对他这个竹马旧情难忘与裴誉和离,又来找他云云 听着裴誉给自己编的身世,与她自己跌宕起伏一声的故事,顾阮险些没忍住一巴掌拍在裴誉脸上。 这人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啊! 编造自己身世的同时这人还不忘记夸赞“裴誉”一把! 更可气的是当自己问他,她何时是因为对自己的表哥旧情不忘要和裴誉和离的时候。 然后眸子清清淡淡的瞥了一眼。 语气甚是慵懒欠揍。 “难道阮阮当初就不是跟着别的男人?” 这话噎住了顾阮。 是跟着男人跑的不错,可她是跟着你叔父跑的! 岂料这人突然就大义灭亲了起来,“我叔父也是男人。” 第1545章不要亲我 难得这人还知道他有个叔父。 “裴誉。” 顾阮伸出一根手指抵在裴誉唇瓣上,阻止他要靠过来的举动。 “怎么了,不给亲?” 这小姑娘平日里自己这般的时候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了,早在他怀里娇弱的不像话了。 现在居然敢阻拦自己。 “你不要亲我,你现在顶着一张别的的脸亲我,我老感觉我是,我是……”我是什么顾阮没说,她想说我是红杏出墙了。 这可也不对啊。 她都跟裴誉和离了,那还有红杏出墙一词呢? 顾阮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你是怎么了?感觉自己这是红杏出墙了?” 见顾阮心里别扭裴誉也不强迫与她,不过她能对自己有这么一份认知他心底还是觉得十分欣慰的。 至少这说明了这姑娘心底还是有自己的,还能给自己标上一个她是他的标签。 旁人碰她,不允许…… “裴誉!” 这人心里知道就行了,作何要说出来。 “乖,日后得叫表哥了。”裴誉揉揉她的头发。 “你今天的公务处理完了吗,又清闲了?”忙着去缙云山苑狩猎的事儿。 她这两日的公务可不是一般的多。 顾阮皱了皱眉,双臂重新环上裴誉的脖子“还没有呢,所以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嗯,遇上事儿了。 知道要来找她了,小姑娘觉悟不错。 今日裴誉心情甚笃,爽快的答应了顾阮替她改办公务。 那利落爽快的顾阮看傻了眼,“你这么轻易答应我?是不是另有阴谋?” 都不向她索要报酬了,有鬼! 裴誉无奈一笑,“你就说你想不想我帮你吧。” 这小妮子如今唯一的不好就是老怀疑他的动机不纯,心思不良,总是不信任于他。 “想。”权衡了一下权衡利弊,管他后面有什么坐地起价的报酬,这先替她解了燃眉之急才是真的。 裴誉去书房替顾阮看折子,那小妮子却是偷偷溜出去玩儿了。 起初没注意,只因那小姑娘心疼他最近瘦了,要去小厨房做点吃的来给他补补身子。 这做饭嘛,需要时间,裴誉理解,但是谁做饭是从中午做到下午的? 裴誉停笔,瞧着还剩了小一半公文。 走出去问人“丞相去哪儿了?” 裴誉如今换了一副面貌旁人认不出来,但是知晓现在眼前之人是她们丞相的青梅竹马,未婚夫君。 丞相又待人家那般好,他们自是怠慢不得答应道:“丞相出府了。程公子可在府内等候。” 出府了,这是给他做吃的做到府外去了? 小姑娘又是偷溜出去玩儿了吧。 裴誉墨眸幽深,决定出去把那小姑娘找回来,个个清幽雅致,个个热闹非凡的地方裴誉都找过了,任何一个顾阮可能去的地方裴誉也走了一遭,却独独没想到自己会在青楼遇上顾阮。 瞧着小姑娘同程音在一起,身边美女彩衣飘飘,桌上是佳肴美酿,而自己却在外面四处找她,饿的前胸贴后背。 不想这小妮子却是在这里风流快活。 第1546章表弟媳妇 顾阮看到裴誉站在门外,方才欣赏美女的轻松惬意豆浆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心虚。 “裴——你怎么来了?” 裴誉二字将要脱口而出,幸好顾阮反应快,又把这字咽回了自己肚子里。 顾阮赶紧站起来,朝那些还翩翩起舞的美女招了招手示意她们都下去,现在她的后院着火了,没心思看她们跳舞。 程音看着那些美人纷纷撤下,抬眸不解,好好的为何要让她们都撤走,知道她看见自己的“表弟”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儿前来青楼捉自己家里不着调贪图美色的夫君回家。 程音起身,这可不是不普通的小媳妇儿。 “咳那啥,阮阮,我突然想起程无虑那小丫头今日的功课还没做完我就先走了。”程音一边说一边逃跑。 经过裴誉身边时脸上的笑容极其的谄媚。 “表弟,听表姐话,千万不要跟表弟媳妇儿吵架。” 程音出去,还十分贴心的把门带上,裴誉稳步进来,看着顾阮面前的佳肴,再想想自己在相府里埋头苦办她的公文至今水米未进,这想想心里就是有些的不舒服呢。 “你,你怎么来了?”顾阮抓抓头发,被他脸上的怨妇表情弄得有些心虚。 “我不来怎会知晓顾相大人放着公务不处理,跑这儿来欣赏美人了。 天字一号房,顾相大人是这里熟客了吧。”裴誉走到桌子前便不继续靠拢顾阮了。 小小女子,敢逛青楼,该打! “不是,是程音带我来的,我本来也不想来这儿的。”顾阮毫不犹豫的把这锅盖在程音头上。 裴誉好看的唇角轻轻一扯,像是笑了,又像是不信任。 顾阮还想说什么,裴誉已经从容坐在顾阮对面了,“阮阮你背着自己的未婚夫君偷偷的逛青楼,这事儿该如何你说说吧。” 这小妮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今天敢逛青楼,明日是不是就要去清倌院快活快活了? “我。”顾阮不知道该说什么。 毕竟她来逛青楼是事实。 现在她心底只是后悔应该选个偏僻点儿的青楼不被裴誉轻易找到才是,嘴里却在向人家认错。 顾阮搬了小凳子坐到裴誉身边去“我错了,你别生气,咱俩这次就当是打平了好不好?” “什么打平?”裴誉被她这话弄得有些糊涂。 “你忘了,你从前也爱往外面跑,虽然不是去青楼,但你去你小表妹那儿可是频繁的紧。” 提起表妹二字,裴誉脸色便不自然,也没底气的说什么反驳的话。 脸上又青又黑的。 就像踩到了裴誉的痛脚。 顾阮双手抱臂仰着下巴瞧裴誉,看到他了受气的样子心底好受多了。 “所以嘛,你也别太生气,我就出来吃个饭,欣赏美女的,又没做坏事。” 这丫头越说越有理,裴誉瞧她那笑魇如花的脸,就浑身气血翻涌的厉害。 “然后你就把我一个人晾在书房里,饿的前胸贴后背,自己出来吃香的喝辣的?” 第1547章未婚夫婿 顾阮这下毙了嘴,没什么好说的了,沮丧低头。 “我错了。”顾阮伸出手去扯他衣裳,“我没把你忘家里,我还想着给你打包些吃的带回去呢。” 还想着他,若非他来,这小妮子恐怕还不知道今夕时何时。 “打包回去给我做早膳吃吗?” 这时间都多晚了,他若不来,这小妮子能在这儿待上一夜。 顾阮语塞,自知是自己理亏,于是裴誉怎么说她她就全盘接受了。 不过这男人真是给他一点阳光就灿烂,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来了。 越说越过分! “不走?你凭什么不走,你逛青楼还有礼了?” 听到裴誉说什么这儿的环境甚是稀奇热闹,外面翩翩起舞的女子瞧着美貌生怜,他瞧着甚是喜欢都不想离开了…… “怎么不行,我就是在这吃点儿小菜,喝点小酒欣赏美人罢了,又不是去干坏事。”裴誉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顾阮一眼。 成功看到顾阮气闷的表情。 估算她的委屈值。 不能再逗她了,这小姑娘在逗一下真委屈了,就不好哄了。 裴誉站起身揉揉小姑娘的脑袋“回家吧。” 顾阮委屈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人把自己训斥舒服了就要回家了。 方才自己说要回家时这人就不走。 “哦。” 顾阮垂头丧气的起来,准备着回家,一出门就遇见了……不该遇见的人。 休晟惊讶的看着顾阮跟着一个男人走出来,俊眸划过一抹诧异。 第一份诧异是顾阮来青楼,第二份诧异是顾阮现在表情十分委屈。 第三份诧异顾阮是同一名男子出来的。 这人很陌生,他并不认识。 “顾丞相大半夜不辞辛劳出来体察民情,在下佩服。” 休晟开口打趣。 却是让顾阮好生不自在。 是啊,出来体察民情,体察到青楼来了。 “不知这位公子是何人,裴王爷去哪儿了,顾相大人这是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 顾阮呵呵哒,心底笑的十分畅快,新欢旧爱,他就占你跟前呢。 “他是程音的表弟,前来投亲的。” 听着顾阮漫不经心的介绍自己,裴誉墨眸微臣,收起折扇,书生一礼“在下姓程,程思阮是阮阮的未婚夫婿,如今是来寻妻的。” 程思阮,她的未婚夫婿? 她承认了吗? “哦?”休晟来了兴致,看着面前书香气质华的少年公子。 “顾相原来还有一位未婚夫婿,那之前又同东寻的裴王殿下纠缠不清是为哪般?” 真不愧是休家人,这一张嘴说话就能弄死好些人。 裴誉轻轻一扯好看的唇,云淡风轻两句话揭过此事。 顺便又给人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与顾阮的关系……怎么着都不忘记夸着“裴誉”一次。 许是两人聊的投机了。 休晟扭头看向顾阮,好看的眼眸微眯,看着顾阮带着几分审视,“不知程兄今日为何与顾相大人在一块儿,莫非是程兄留恋花丛,顾相大人心中不忿特来此找程兄回去的。” 第1548章魅力四射 “哦,是吗?”闻得休晟这句话裴誉好以心情的偏头去看顾阮,眸中笑意如繁星点缀,刺激的人晃眼睛。 顾阮低着头颓废道:“他今天来青楼捉我回去来着。” 这是顾阮万般不想承认,又必须承认的事儿。 休晟挑眉漂亮的眼划过去一抹深邃,看着顾阮的眼神愈发好奇,顾阮逛青楼。 被自己的未婚夫婿捉个正着。 她的这位未婚夫婿是叫程思阮。 那裴誉去哪儿了? 休晟笑了笑没把这话问出来。 只借口天色不早,他也要回去了。 休晟起身出门刹那,裴誉含笑的眉目骤然寡淡,偏头看着不知何时又在吃吃喝喝的小姑娘。 瞧她的食物堆满了腮帮子,抬起头一双无辜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心底一软罢了,不寻这姑娘麻烦了。 他是想说顾小姐魅力四射,引得自家的对头频频温暖瞧她。 休晟看顾阮的眼神他见过。 他之前也有过,带着份猎奇感与占有欲……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约莫是半年多前,顾阮上街去了被休晟搭讪的那一回。 想清楚原因裴誉又暗恼当时就该把这小姑娘一直牵手在身边才是。 休晟出府,想着自家皇后姐姐的嘱托,让他这两日好好盯着顾阮,顺便探探裴誉是不是真的走了。 这个程思是是真是假。 他今日瞧了眼,程思阮是真的,裴誉走没走他可就不清楚了。 “少爷,您为何不直接逼问顾相。” 身边侍从不了解休晟做法。 少爷此举岂不是在违背皇后娘娘的懿旨? “逼问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本公子心有不舍。” 休晟眉眼微沉,想着方才吃的肚皮溜圆的人。 好看的唇不由的弯起一抹笑。 “公子顾相大人可是长您三岁呢。” 那侍从忍不住说到一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叫一个二十一岁的女人小姑娘,恕他接受不来。 “长三岁如何?母亲不也是长父亲十岁?” 听到自家少爷这狡辩的话,侍从下的头盖骨都吓飞起来了。 少爷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对顾相有意思? “皇后娘娘只是想逼顾相离开北魏好让陛下就此收心罢了。 如今顾相身边已有了未婚夫,与皇帝没戏,本公子又何必要赶尽杀绝?做事不留情面?” 休晟给出自己不尊皇后懿旨的理由。 只是休晟这次错了,休月这回是奔着人家的命去的。 “原来如此,小的就说嘛,少爷才不会对老女人感兴趣。” 听到随从欣慰又庆幸的语气,休晟转身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 “你倒是了解本公子。” 不过顾阮那女人老吗? 他瞧着倒是挺年轻的。 “难怪你如今还娶不上媳妇儿。” 突然就被自家公子嫌弃了,随从一脸茫然什么,这根他娶不上妻子有关系吗? 休晟好看的眉眼微微臣。 “皇后娘娘今日出宫了。” 休晟对她这位姐姐可是极理解的,这么晚门口还是护卫受着,满口放着漂亮的凤凰花…… 第1549章安吉大师 “也许是。” 随从低声应答。 休晟心中一沉,还是抬步进去,刚进门就有随从迎上来,说请二公子去花厅拜见皇后娘娘。 休晟点头,抬步往花厅去就看到休月雍容华贵的坐在上首,父亲满心疼爱的看着女儿。 “父亲,姐姐。”休晟声音一顿,看向休月才喊了一声姐姐。 看到休晟回来,休月抬眼温柔的看着弟弟。 “阿晟回来了。” 父亲看到休晟,方才儒雅的脸顿时沉下,“逆子,彻夜不归,你这是上哪儿鬼混去了。 从前你鬼混便把了。 可如今你姐姐是当今皇后,你身为皇后的弟弟你就该以身作则处处谨言慎行,不给你姐姐招惹祸事才对!” 休晟从进屋到现在,一口茶都没喝上,就被自己父亲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斥。 休晟站着默默听父亲说完话。 姐姐就冷眼站在一边冷眼观看。 这是小时候他常常经历的事儿。 那时候还不知道为何原因,只以为父亲心疼姐姐是女孩儿。 他就那般宽慰自己。 只是没想到父亲一心疼就是疼了半辈子去。 心疼姐姐在外学艺辛苦,就要他放弃自己的仕途路去追随姐姐,同她一起在外学艺。 临走的时候,父亲给了他防身的护卫,连外面的地痞流氓都打不过。 这举动不是心疼姐姐了,是纯粹的要他死呢。 天不绝人之路,当时他遇上一个善心的姑娘,她为自己治病,指了明路拜师转载去了江南城…… 然后是去了明州,拜安吉大师做师父,练就一身武艺。 后来他父亲想到有他这儿子又才派人将他寻回,要他考取功名,进朝廷为官辅佐他姐姐,什么都是他姐姐。 这一次休晟拒绝了。 休晟缓缓抬眸,双眸冰凉薄情。 休月看到自家弟弟如此这才开口道:“爹爹不怪阿晟,是我要阿晟帮我办点事儿这才回来晚的。”听到休月的话,父亲这才有所手敛。 站头对休晟道:“你姐姐吩咐你办的事儿一定要尽心尽力知不知道? 这次你彻夜不归看在你姐姐的面上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休晟点了点头,至今他都不知道父亲为何那般不喜欢他。 他有心仪的姑娘,想娶她做妻子,父亲不满意她的出身,直接逼死了她。 父亲说他日后娶的妻子必须是能帮助他姐姐的女人。 休晟笑,所以他就要丢掉自己的幸福。 父亲走了,休晟这才看向自己姐姐,年长自己五岁的姐姐。 “阿晟,父亲是玉不琢不成器,你不能怪父亲。” “草民不敢。” 只是这琢的太狠些了。 见休晟如此淡漠表现,休月心中隐隐不愉,可眼下却不是同休晟撕破脸皮的时候。 “我交代给你的事办的如何了,裴誉是不是真的回东寻了,又出现在顾阮身边程思阮是怎么回事?” 裴誉走了休月不信,派人跟着他,确实是裴誉不错也没见他掉头回来。 她派出去的人不会说谎。 但是那个程思阮是怎么回事儿。 会不会程思阮就是裴誉? 第1550章为人父亲 不可能裴誉若是程思阮,那这表现的未免也太明显了些。 休晟提了提唇角想到自己三日前在路上堵到的人。 那女子十分大胆,伪造户籍,还用钱财人情收买,那份恣意可爱的聪明劲儿他就忘不掉。 “程音的确有一个远房表弟叫做程怀,至于表字是非思阮草民就不知道了。” 听到自己弟弟的话,休月松下一颗心,她的弟弟不会骗人。 休晟 “既然有个远房表弟那这事就可查多了。”休月自信扬唇,抬眸看着休晟露出满意一笑。 “阿晟,这件事姐姐就交给你办了,姐姐最信任你了。”休月站起来拍了拍休晟的肩膀,休晟惶恐退后。 见着弟弟如此惧怕自己的威严休月心情更加,你退下吧,父亲那儿你不用多管。” “是姐姐。” 休晟退下,出去瞧着天上满月。 一旁的随从火急火燎的迎上来,为着自家公子打转,瞧瞧自家公子又被老爷罚了没有,伤重不重。 “隋玉,明日替本少爷去丞相府送个信儿。” 休晟余光瞟着门后,他这姐姐不好骗的紧,说的太真了人家相信之余又是深深怀疑。 说太假了,人家又不是傻子,指不定当场发飙都是真的。 所以唯有这真真假假相互糅合交缠才是更能骗人。 就像是爱情。 这东西太少了珍贵,可也没多少人信。 谈它的人多了,这东西又廉价了,没有那么珍贵。 休晟提了提唇角,又笑。 隋玉被他小主子今日这些笑给吓到了。 一度怀疑是不是少爷今日回家完了撞见了夜路上的小鬼,笑的如此反常。 “隋玉我姐姐如今已是初为人母了,你说本公子是不是也要紧随姐姐的步伐,尽快的为人父亲了?” 休晟道。 一席话炸的隋玉眼冒金星。 少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已经有了心仪的姑娘打算成亲了? “少爷,您连媳妇儿都没娶呢,如何为人父亲,还是说少爷您有心仪之人?” 隋玉突然想到今日少爷说“顾相长他三岁算什么,夫人比老爷还有年长十岁呢” 少爷不会是瞧上了顾丞相吧 少爷要和皇帝抢女人? “少爷,皇后娘娘若是知道你喜欢顾相,娘娘会杀了你的。” 听到隋玉的话,休晟心底一暖,总归还是有人关心他的。 “谁告诉你本少爷喜欢顾相了。” 他就是感慨一下罢了。 隋玉摸摸脑袋一路同休晟打趣回府。 偏偏休晟语出惊人,差点没吓死隋玉。 “本公子如今也不瞒你,其实本公子如今已经有了一个十一岁闺女,模样甚是乖巧,深得我心。” 公子,有了一个十一岁的闺女! 隋玉瞪大了眼睛瞧休晟,差点没一嗓子赶出去惊扰的整个休府。 “少爷,你才十九岁,你上哪儿生的的,生的十一岁的闺女? 少爷奴才还从没听说过有人八岁就能生孩子的。” 少爷是禽兽啊! 今日你就是听说了,日后对你家小主子好一点。” 第1551章思念阮阮 顾阮突然发现这夜里睡觉成了一个大难题。 顾阮沐浴之后就坐在榻上看书,时不时的抬眼看裴誉一眼。 察觉到这道若有若无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裴誉放下手中书抬头去看顾阮。 “瞧我做什么,冷吗?” 瞧她衣裳穿的薄,裴誉皱了皱眉起身去那了毯子来盖在顾阮身上,只是这一靠近便不想再离开她了。 索性就把小姑娘往里边一抱,然后自己再坐进去,和小姑娘一块儿盖着毯子。 顾阮看着不请自来的男人眨了眨眼没说什么,主动的空了位置出来。 “我没事,我就想看看你。”这半月磨合下来,顾阮都熟悉裴誉这股尊容了。 可有时候她又困惑的紧。 顾阮放下书,双臂环着裴誉的腰身然后整个人团成团的塞他怀里。 “程思阮,你怎么给自己取这么一个女性化的名字?” 她以前觉得裴誉取米名字还是不错的。 现在怎么如此难听。 “因为表姐姓程,另外就是思念阮阮啊。” 顾阮是第二个不解他这过为女性化名字的。 第一个是程音,她听到自己取这名字时,人都笑傻了。 笑的自己眼泪横飞。 直问他是不是打算入赘她老程家了。 顾阮勾了勾唇角,算是这人会说话。 顾阮闭着眼靠在裴誉怀里,“你说话如今是愈发甜了。” 裴誉低头瞧着柔顺趴自己怀里的小姑娘,抬手捏捏她的小脸,瞧着她闭着眼睛便道:“是不是困了,先去歇着?” 听到说睡觉,顾阮脸色不自然的红了红直起身子看着。 盯着这张陌生的脸,那双她熟悉的温情的眸子。 心底的那份诡异的别扭和起初那种背叛了裴誉的心理顷刻间消失殆尽。 “是有些困了,你抱我去,我不想动弹。” 和她行那亲密事的是裴誉,又不是别人,他只是暂时换了一副面容与身份罢了。 她没那么肤浅,就是开头的时候不适应。 裴誉眉眼含笑,听话抱起顾阮,刚把这人放到床上,便觉多了一条细腻柔滑的腿缠上了自己腰间。 那小姑娘好抱着自己脖子不肯松手。 裴誉伸手握住顾阮的腿炽热的掌心紧贴着身下美人娇嫩的身躯。 裴誉眸子克制又隐忍。 看着小姑娘空出来一只手再解他腰间的带子,裴誉握住她如今不安分,且十分放肆的小手。 “阮阮,你这是在玩儿火。” 顾阮撇撇嘴,看他一眼“你不想吗?那可以,但是你别半夜趁我睡着了,在脱我衣裳亲我。” 顾阮算是问到点子上了,禁欲半个月了,他如何不想。 又听着自己做了坏事就跑还被人当场抓包的事儿,裴誉俊脸浮现一抹尴尬。 “你都知道了。” 这话问的好生气人,她又不是傻子,一早上起来,她坐在梳妆台前梳头发就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红点,再低头,看着自己敞开的领口,看着上面深深浅浅的痕迹,她再傻也知道发生什么了。 而这个人居然还给她装无辜,一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儿的模样。 就气的顾阮牙痒痒。 第1552章断子绝孙 裴誉脑袋埋在顾阮颈窝里笑,温热的呼吸喷洒在顾阮娇嫩的肌肤上,引起美人娇躯一阵颤栗。 裴誉低头吻住她娇嫩的唇,后来唇分顾阮凤眼迷离的瞧着裴誉,保持着最后一份清醒问他“裴誉,你,你吃过药了没。” 这半月裴誉都不曾和她亲近自然也无需那药了。 只是今天这人好像未服药。 听到顾阮这话,裴誉炽热的心就被人浇上一桶凉水。 热情散去了一大半。 裴誉瞧着那小姑娘还搭在自己身上一条腿,墨眸闪了闪,“吃过药了,阮阮不必担心。” 这话让顾阮心里梗着口气,这下两人的兴致都没了大半。 裴誉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最后叹一口气,放下了顾阮,自己坐在床边,不去管床上衣衫不整的女人。 顾阮撑着身子慢慢坐起来,整理自己的衣裳,然后自己就慢慢的红了眼眶。 又是那样,又是那样。 她的衣裳都要脱完了躺在床上,这个男人都看都不看她一眼,甚至还想走。 顾阮越想越委屈,正准备开口质问他时,裴誉突然扭头看着衣裳穿好的小姑娘。 “你穿衣裳干什么?” 这话让顾阮脑子阵阵发懵,“你不是不做了吗,要准备走了吗? 我不穿衣裳勾贼啊!” 听着顾阮颇为有理的话,裴誉唇角一抽,伸手拉过美人,把美人往自己怀里按。 “只能勾我。” 裴誉抱着小姑娘不再言语,只抱着她将方才未完成的事儿又重新来了一遍。 顾阮虚弱无力的躺在裴誉怀里,由着他把自己翻来覆去的折腾,这男人分明就是在报自己方才问他喝没喝让自己断子绝孙药死的。 “裴誉,你这是饿死鬼投胎吗?” 被小姑娘骂了一句,裴誉也不恼,毕竟抱着小姑娘洗漱回来,这人就不知道骂过他多少遍了。 早听腻了。 “不是饿死鬼投胎,是见到你,便忍不住。” 听到裴誉这敷衍的不行的话,顾阮撇撇嘴她才不想听。 “方才弄疼你了,下一次我轻一点儿。”裴誉这回是既认打也认骂了。 方才为这小姑娘洗漱时他都瞧过了,那儿都肿了,还有破皮,今夜确实是他胡来了。 顾阮冷哼一声,不作搭理,负气的把脑袋扭到一边去。 这人惯会马后炮,事后才关心。 她哭的要死要活的时候这男人铁石心肠的紧就没管过她。 还让她哭大声点。 裴誉轻轻一笑,想着再去安慰安慰她,那小姑娘的脾气也上来了,就是睡到一边去,背对着他,不理他。 裴誉笑容不减,只是仍不喜欢这小妮子背着自己睡觉。 强硬的把小姑娘抱过来,让她面对着自己,温香软玉在怀,没什么事能比这个更让人心美了。 随意这能软玉温香在怀,他为何还要孤独寂寞的去守这个夜睡? 顾阮愤愤不平,却不得不迫于淫威…… 第1553章被人尾随 顾阮伸长了筷子要去夹对面的肉吃却是扯的自己小细腰一阵疼,心底暗骂裴誉拿过没吃过肉的土包子。 如今尝着点肉星就如狼似虎起来了。 看到顾阮的窘迫,裴誉笑了笑去替她把那块肉夹回来碗里给她,宠溺道:“想吃什么你说,我给你夹,不用勉强自己。” 顾阮瞪他一眼不说话,默默的吃起肉来,她这样子还不是怪他。 “阿音?你怎么了?”程音上了饭桌就在发呆,一直拿筷子戳着米饭就是不肯张嘴吃。 “啊,我,我没事,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程音被顾阮喊回神,脸上清晰可见的慌乱。 顾阮瞧着一口未动的饭陷入了沉思。 “你知道阿音怎么了嘛?”裴誉不咸不淡的抬头,薄唇轻启,置地有声念出两个字来。 “思春。” 一词思春,直接让顾阮吃饭噎着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音音清白着呢,什么思春她丈夫都死十几年了。” 顾阮瞪他一眼,这男人最不会说话就捐给需要的人好了。 “是不是胡说八道一会儿你去问问不就好了。” 裴誉给顾阮倒来水喂她喝下。 小姑娘这年岁是长,这照顾人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能,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顾阮眨眨眼,裴誉不喜欢开人玩笑,更不会在言语上故意打趣抹黑别人。 顾阮去找了程音,一开始支支吾吾的不想说。 最后还是程无虑那小家伙语出惊人道:“小姨!我要有小爹了!” 小爹? 顾阮更是疑惑了。 “阿音你别装哑巴,你快跟我说。”小爹这不就是程无虑这小家伙要有爹了吗? 这小家伙的爹不就是阿音的丈夫吗? 原来裴誉说阿音思春了,是真事儿,不是在胡说八道。 “小爹,你这辈子都别想了。”程音瞪了自己闺女一眼,最后无奈的看向顾阮。 “我都三十二了,再过两个月就是三十三岁了,早就不想这问题了。” 顾阮无所谓,“那有什么,都说这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更何况阿音又这么好看,这种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你现在被你未来夫婿滋润的红光满面,连腰都粗了一圈。” 顾阮喉中一噎,她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旁人说自己胖了,只是瞧着程音难得的发愁模样,她委屈了自己一下,她忍了。 “好了,那你先跟我说说究竟是谁惹我家程音大美人心情不好了,我替你出气!” 程音抬眼看顾阮,更是纠结了。 “是休晟,他说他喜欢我。” 程音脑门一凉,是顾阮在摸,只见对方自言自语道:“你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呢。” 休晟喜欢程音? 莫不是想要使用美男计攻溃程音打入相府内部给他老姐做内应? 顾阮承认自己想法是卑鄙了一点,可是对方是休家人,她不能不防备休月可是一直想要她的小命呢。 “我也希望是我说胡话。” 程音摇摇头,想着自己昨天出门察觉到自己被人尾随…… 第1554章循循善诱 被一俊俏少年严严实实的堵在小巷深处,被人温柔的喊着程姐姐,好久不见。 好吧,这一句程姐姐她认了,但是他为什么要跟自己说好久不见呢? 她记得自己不曾见过他的,还是这人是听了他老姐的话专门来对她施展美男计的,就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对付阮阮? 程音也想过这一点的,只是这少年表现的完全不像那回事儿。 只听他缓缓说起他们的相遇。 他说他那年受难流落在外,险些被贼人杀死,是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姐姐从贼人手下就了他。 听休晟说的天花乱坠,程音觉得他是在说自己当年的那个小妹妹程卿,她当年确实是在外救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儿回来。 程音皱起眉,心想:“坏了这孩子把她认成自己的小妹妹了。” “那个休少爷,您可能是记错了,我乃是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能从敌人的刀剑底下救你性命,而且我那时候就没离开过家门。 你说的那个人应该是我的小妹妹,不过她已经死了十几年了,你一定是记错了。” 程音一边笑,一边骂顾阮上哪儿招惹来的恶桃花? 十多年前的事了,居然还有人记着。 休晟听她到话不耐打断,语调有些淡了不负方才温柔,“谁告诉你我是来报恩的?” 他当然知道程卿死了,就算程卿没死他也是没戏,那时候程卿早就成亲了,就剩着程音还是个孤寡之人。 听休晟说自己不是来报恩的,程音面上惊慌,双手捂着胸砰一下把自己摔墙上去。 后脑勺狠狠被磕了一下,听那声音休晟都替她疼。 “你你你,你不是来报恩?那你想对我做什么?难道你是来报仇的? 休晟我可警告你啊,不管怎么说,当年我老程家也算是救了你一命,你就算是不报恩你也不可以恩将仇报吧。” 在很多点上程音和顾阮都很像,就比如现在这副蠢模样。 休晟看着面前突然闹起,变的鲜活的女人勾起了唇角。 他很喜欢这位程姐姐,从当年他进入江南程家时,他就对江南后院的莲池中采莲的程音一见钟情了。 小时候还不懂一见钟情是什么,可如今他长大了,梦里梦见的,心里想到的都是这位程姐姐。 人美心好,自己得了风寒也是这位程姐姐在身边寸步不离,衣不解带的照顾着。 休晟走进一步,看着她漂亮的桃花眼说道:“我不是来报仇的,亦非来报恩的,我是来喜欢你的程姐姐。” 程音心脏有些不好。 休晟叫她程姐姐她是能接受的,可是他来喜欢自己…… 程音有些无奈“休晟,我可是大了你十三岁,女儿也就比你小八岁而已,咱们不合适。” 程音没那老牛吃嫩草的心思。 只是架不住这颗嫩草想被她吃。 “女大三抱金砖,女大三十送江山。这有什么不好的。 而且无虑那小姑娘我也喜欢,到时候咱们直接成了亲咱俩不用努力生孩子就有了一个闺女,多好?” 休晟对她循循善诱。 第1555章娶程姐姐 好? 好什么? 哪里好了? “什么女大三十送江山,这混账话是谁交给你的,年纪小小不懂事儿。” 要知道程音可是一直把休晟当成自己儿子对待的。 她当时说了,她不生气休月,毕竟不会那个母亲会对自己有隔夜仇。 这话气的休月脸都轻了。 休晟喉结滚动,带着隐忍克制。 “程姐姐,当初这话不是你教我的吗?你还说自己以后要是嫁不出去就让我娶你的,现在我来了你怎么不高兴?” 休晟突然的委屈吓坏了程音,他他他,他是怎么了? 程音良好了记忆让她想起十多年前的事儿,当初这混账话好久就是她说的。 还真是对这小孩儿说过要那小屁孩以后娶自己的。 “休晟,我不是嫁不出去,我是不想嫁。” 就算她想,也不能嫁一个小了自己十三的人吧。 对方大自己几岁还差不多。 “我娶程姐姐就好了。” 打从程音第一次来北魏自己第一眼见到她时他就认出来她了。 就是当年的程姐姐又回来他身边了。 至于碍于姐姐他不能表现出来,他需要藏着掖着。 后来直到自己姐姐心怀鬼胎要除了顾相时他才暗中动了手脚,却没想到程姐姐居然中招了。 还中了蓟之草的毒。 他心底后悔极了,那蓟之草的解药一直在姐姐手里,他没法弄到。 他想去看程姐姐的,只是相府守备森严他进不去,可是他不曾想到程姐姐没有在相府里治病而是被顾相安置在了澄苑,晚上上他就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进去。 去看程姐姐。 她的表现就是睡着了。 那一年除了顾阮在澄苑的日子里,每天他都去看程姐姐。 直到后来她醒了。 这次姐姐让他调查顾相,他就有理由光明正大的来找程音了。 程音被少年的执着吓到了,“那什么休晟,咱俩真的不合适,我得要先走了。” 程音匆忙忙走开,休晟才从那巷子里出来,正好瞧见裴誉。 从记忆里回来现实。 程音狠狠瞪一眼顾阮“都是你惹回来的烂桃花!” 顾阮顿觉自己好生冤枉“怎么又是我,休晟喜欢上你了也不是我能操控的。 而且不是你说让他娶你吗? 小无虑,你想给自己找一个小爹吗?” 程无虑眨眨眼,想到休晟这三年对自己都不错,于是便点了头,却是引来程音更多的惆怅。 “被一个小屁孩喜欢上这感觉挺不好的。” “你头两年还被鳏夫瞧上呢,老少通吃哪儿就不好了?”顾阮了解完事情经过就走了,慢慢的回自己院子里,瞧着裴誉学着她在院中搬来一个躺椅,一边安置一个小桌子上面摆满的瓜果。 裴誉睡在躺椅上,还拿出一本书盖在脸上遮阳伞 顾阮小跑着过去坐在躺椅的边上,自己给自己剥了一颗葡萄来吃,甜腻腻的,是她喜欢的味道,顾阮拿过帕子擦了擦手和嘴巴,然后转身拿下盖在裴誉脸上的书,倾身过去唇瓣亲上裴誉的唇瓣…… 第1556章登徒浪子 裴誉眼睑微动闭着眼准确的抱住的小姑娘,让棠趴在自己身上…… 顾阮软成了一滩水,软软的躺在裴誉怀里边,唇瓣被人亲的水光锃亮,红润娇艳。 裴誉抱着她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角“好甜,吃了葡萄来勾我的吗?” 这小妮子胆子愈发大了,仗着她今早的护身符来了自己就不能动她了吗? 小姑娘今日月事了,床铺上的血迹羞的她好一会儿没理他。 怪他昨夜折腾她,这话说的好像是他把她的月事折腾来似的。 “不是说不能勾别人吗?” 顾阮闭着眼,分外享受现在同裴誉在一起的日子,宁静致远,与世无争。 “至于吃葡萄,是刚才用过早膳没漱口。” 听到小姑娘今日难得有的情趣竟是因为她没漱口。 裴誉深深的瞧着自己怀中的姑娘,这倒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不过他是不是还应该欣慰这小姑娘还知道体恤心疼他,知道自己没漱口还知道吃一颗葡萄来亲他。 “裴誉你这是提前进入老年人的生活吗?”还搬着椅子出来晒太阳,还给自己搭上一层薄毯,顾阮看着自己身上的毯子,还把她给盖的严实。 “闲来无事晒晒太阳打发时间。” 裴誉稍稍拢紧怀里的姑娘。 “裴誉我给你编的身份可是一个登徒浪子,你好歹做做样子嘛。” 顾阮嘴上说着让裴誉出去找姑娘,手却紧紧抱着裴誉不放。 瞧着她口不对心的样,裴誉眼底笑意渐浓。 在她的唇上又亲一阵儿。 “登徒浪子,遇见顾丞相之绝色风姿也洗心革面,专心一人。” 找姑娘,他能保证自己前脚刚走,顾阮后脚都能想到要把他给埋哪儿了。 顾阮得了满意的话,心中欢喜,手摸着裴誉心脏的位置,“所以你这里住了一个我是不是?” “也只住了一个你。”从第一眼见你时便忘不掉了。 顾阮突然想起程音说她胖的事儿,黛眉一蹙,从裴誉怀里起来,手摸着自己的腰身,一手的丰腴肉。 好嘛她又胖了。 裴誉起先不解这小姑娘怎么回事,原本还好好的,现在突然走开。 可看到她摸着自己的腰时,清润的墨眸漾开一抹笑意“阮阮你身体强健不少。” 裴誉也去摸了一把,很是软和。 听到裴誉说自己身体强健,顾阮想骂人都找不到发泄口了。 “不准摸!都是怪你。”她哪儿是强健了,分明就是胖了。 手背被小姑娘打红一片,裴誉也不恼,只瞧着小姑娘渐渐丰腴的腰身满意起来。 她身上这些肉都是他养出来的。 这腰就是该丰腴一些的,长那么细做什么,这太瘦了对身体也不好。 “好,都怪我,我负责好不好?”把人抱回自己怀里,又拿毯子把顾阮严实的盖好防着她着凉。 顾阮吸吸鼻子,他觉得只有在晚上他们才是一对儿夫妻。 在白天时候,自己是他闺女,被他如老父亲一般的宠着。 裴誉此刻还不知道顾阮脑中的胡思乱想,只一心惦记着顾阮别受凉。 第1557章一刀劈了 程音现在出门就被休晟堵上,现在弄的她都不敢出门了。 今日她知道她有一只非常喜欢的簪子在宝斋楼进行拍卖她听说了心动不已但又怕遇上休晟特意来找了顾阮,说是让她去帮忙把那簪子拿回来。 顾阮低头玩儿裴誉的手漫不经心的答应了她,小姐姐就这么一个要求,还在楚楚可怜的央求自己,她没法不答应。 待程音走后,“明日我陪你去。” 听到裴誉的话,顾阮唇角微抽,“我又不是小孩了他处处离不开你,我明日等会儿就回来了,用不上你去。” “是我离不开你。” 裴誉揽上顾阮的腰肢,把她带到自己怀里,“再说了明日的簪子拍卖竞争,你有那份闲钱去竞争吗?” 裴誉这句戳心窝子的话,戳的顾阮泪流满面。 最近这小姑娘娇气狠呢,稍稍对她说一两句重话人家就能生气然后一整日不理自己。 现在瞧瞧这小姑娘把身子转一边不理自己嘟起来的嘴巴瞧着甚是委屈可怜。 在外的暗卫看着两位主子的点滴日常过来的。 “也就是夫人这般作王爷才会不耐烦的哄着了,这要是换了其余女子,早被王爷一刀劈了。” 其余暗卫纷纷点头以示正确。 这般作的女子王爷看一眼都觉得脏,唯有夫人王爷还乐在其中的哄着人家。 不过今日也好像是自家王爷说错了话,说夫人没钱参加那拍卖大会,王爷活该要哄着夫人。 裴誉身子微动,把小姑娘身子转过又不厌其烦的来说好话把她哄好来,还是一脸委屈极的模样,裴誉讨好的在顾阮的唇上亲了阵儿。 “我错了。”裴誉喉结滚动,带着隐忍与难耐,声音低沉有磁性。 顾阮的气尚未消去,“那你错哪儿了?” 这人就是这样,总喜欢把她惹生气了,然后又说着好话来把她哄好。 合着她之前生的气都是白气了吗? 小姑娘越想越是这个理,越是想法越想越是生气。 瞧着小姑娘崩起的小脸,裴誉心想坏了,这回小姑娘是在认真生气了。 于是赶紧认错道:“我哪儿都错了,夫人说我是哪儿错了,那就是哪儿错了。” 顾阮没好气的看他,“谁是你夫人?别乱叫,咱俩什么关系都没有呢。” 听到顾阮说他们两个没有关系,裴誉皱下眉头,深觉得自己是有必要让这个小姑娘能够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怎样亲密,密不可分的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是你表哥,你是我表妹,名义上你还是我未婚妻,这如何就没关系了?” 裴誉掐着她的腰不满意道。 小姑娘皱了皱眉头道:“那是你编造的又不是真的,我不是你未婚妻。” 裴誉有些沮丧的松了力气,随后顺势把人抱在了自己怀里。 “那你也是我前妻,怎么就是没关系了?” 裴誉说的这句话甚是可怜顾阮都要忍不住心疼他了。 脑袋靠在他胸口的位置,听着他的心跳“我变成是你前妻这事儿还不都是你当年自己作的。” 第1558章艳福不浅 但凡当年裴誉态度好点,理智一点,甚至对她透露一二分,把他的顾虑担忧与他说清楚。 他知道自己是程卿,知道江南城惨案,更知道裴毅的死因,还有这幕后的主使者是谁,他能告诉她,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知道楼烨是怀疑他为何会重生的顾阮身上,想从她身上寻得借尸还魂之术,对她不利,他想保护她把她送走,而不是用休书。 但凡这些事儿,他呢告知她一二,她就不会走,她可以陪着裴誉一块儿度过去,她不害怕的。 但是这个人冷心绝情的狠,什么都不肯说,把她逼走了还有半道上把她抓回来玩儿什么囚禁她的游戏。 虽然后来这些事儿说开了,她也没动过和裴誉重新开始的念头。 毕竟这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轻贱。 裴誉抱顾阮在怀,亦是知道她话里那份意思。 “明日你陪我去拍卖会吧。” 顾阮这句话算是讲和了。 裴誉勾唇一笑,把小姑娘抱在怀里,不说话只要她还在自己就能安静的待上一整日。 拍卖会十分热闹,顾阮刚进去就遇见不少同僚,纷纷寒暄,但他们更对自己身边的男人感兴趣,裴誉不慌不忙的做着自己我介绍。 顾阮的官僚们恍然大悟纷纷向顾阮投去暧昧的眼神。 “顾相艳福不浅,前有裴王爷对你念念不忘,后有这么一位优秀的未婚夫君喜欢您,不知下官何时能够喝上顾相的喜酒?” 至于优秀什么的,那官僚不是很清楚,但是瞧裴誉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的样子,他就觉得此人优秀,听说这程思阮还是一个盐商。 家里富可敌国。 “很快了,表妹,咱去那边瞧瞧。”裴誉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手臂顺势环上顾阮的腰肢,低头与她耳语,话语不显沉稳倒是多了几分风流在里面,低头与顾阮耳语时,眉眼含春,是掩饰不住的浪荡。 那官僚见裴誉过来,举止有些轻浮,听说此人之前是个登徒子,后来给顾阮收拾了一顿这才好的。 只是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人仍能在裴誉身上瞧出几分轻浮与风流来。顾阮脸上被这人又亲了一下,虽然这风流是对着顾相不是祸害别的小姑娘…… 那人摇着头走开。 这样的人如何是裴王爷矜冷清贵,典雅俊美不可方物的人,明明就是一个风流的登徒子。 可怜了顾相一个洁身自好貌美如花的小姑娘就这么被人给糟蹋了。 此时顾阮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无形之中同情一把。 顾阮就那么瞧着裴誉对她动手动脚,知道这人有心做戏,但是她怎么是觉得裴誉借着做戏的旗号在占她便宜呢? 瞧瞧他这风流快活的样,当真是把一个登徒子从良,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模样演了个十成十。 “阮阮,你瞧那支簪怎么样喜欢吗,喜欢就买。” 顾阮顺着裴誉指的方向看去,瞧见那支簪子,上面雕刻这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 心意微动,想起来裴誉当初给自己的那片棠林…… 第1559章制成毒人 “不喜欢。” 那片棠林是她的噩梦所在。 听着顾阮毫无感情的不喜欢,裴誉微微一愣,良好的记忆使他想起来,在那片棠林他们有着最不好的一段记忆。 裴誉从她身后抱住她,“不喜欢就算了,我带你瞧瞧的别的去。” 裴誉领着顾阮走了,心底却惦记着那簪子,又悄悄命人回去将其买下。 小姑娘闷闷不乐的,等着拍卖开始。 只是拍卖没开始,顾阮倒是等来了人。 认识轩辕澈的纷纷要跪地,得到人家心照不宣的示意总算没引起躁动,只是这动静确实比方才收敛许多了。 轩辕澈同着休月一起来的。 休月怀孕了,被轩辕澈小心的呵护带走着。 瞧着人家夫妻恩爱,琴瑟和鸣的样儿,轩辕澈不是不喜欢休月吗? 现在怎的又待她这般好? 是也休月怀孕了吗? 原来不只有女人会被孩子所牵累,连男人也会因为孩子所妥协,尽管不喜欢那个女人,也会因为对方肚子里的孩子而去关心爱护对方。 明明不爱的,后来也生出了感情。 顾阮偏头看了一眼,觉得没意思又起身走开,发现刚才还跟在自己身边的男人突然就没了身影。 除了裴誉,那个狠心的男人,两次狠心打掉自己的孩子。 顾阮摸着小腹不知在想什么,方才水喝多了,顾阮便出来寻如厕的地方,结果刚到后院就看见裴誉同一个黑衣人再说悄悄话。 那个人顾阮从没有见过,那人蒙面,顾阮只瞧见他的一双眼睛,充满阴鸷怨毒的一双眸子,周身难以化散的戾气吓了顾阮一跳,往后一退踢到石头,那人注意到自己这边的动静像脱缰的野马一样朝自己扑过来。 手弯成爪状眼看就要落地她的脸上,一句浅淡的“墨淮,回来。” 墨淮听话的收了手,可那双眼睛还是紧盯着顾阮不放。 裴誉走过来看到顾阮在这里,眸中惊讶一闪而过,“你先去。” 墨淮最后一看顾阮,然后身形隐匿在黑夜里。 顾阮看着裴誉,“那,那是墨淮。” 墨淮顾阮是见过的,挺热心开朗的一个小暗卫,后来经过考验成为墨字部的一员叫墨淮。 当初那个说是在锦园挖坑埋她的那个小暗卫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嗯,出任务受伤了,被对方变成了毒人,救回来的时候已经回天乏术了。 是药老说可以以毒攻毒,可只有三分把握救活他,让他彻底成为毒人。 这是很残忍的法子我不想,是墨淮想活着……” 裴誉说的如此轻描淡写,可是把一个大活人变成一个真正的毒人其中过程多复杂,多惊险她不是不清楚。 “是谁害的?” “墨淮已经手刃仇人了,方才没吓着你吧。”墨淮身上全是毒沾一点就要人命了,方才他们站的这般近…… 顾阮摇摇头,“他好像不认人了。” 是啊,墨河那双眼睛被仇恨怨气覆盖,她瞧不见墨淮最初时那双明亮闪光的眼睛了。 第1560章我带你去 顾阮被裴誉抱着刚想说话不远处的花园里传出来动静。 “乖别说话。” 顾阮不动,细细的听着那边传来的动静“嘿你听说了吗,今天北魏的皇帝也便衣出行这场拍卖会了。” “不止呢,还有他的皇后不也是来了,听说她还怀孕了。” 后面面这道声音像是一个年轻的声音,只是瞧着背影却是一个侏儒的老人。 “休月害死我全家,我今日绝不能放过她。” “这里我埋下了炸药,等拍卖大会开始,我就引爆它!” 顾阮依稀听见这么几句,这里埋下了炸药,但是那人也聪明没说出来地点。 待那人走后,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裴誉,你你先放开我我,我是专门出来找如厕地方的。” 现在耽搁这么久,她要忍不住了。 裴誉“……”他还以为这小妮子瞧见他不在了专程出来找他呢。 “我带你去。”裴誉握着顾阮的手不放,心底却在计较这场拍卖大会里究竟是有何猫腻,让皇帝和休月也便衣出行,更有人想在这场拍卖大会上炸死他们。 “我在这儿等你。”顾阮不愿意,哪儿有人在门口等的? “这里不安全。”见顾阮实在不愿,裴誉便走远了一些。 “裴誉咱们用不用先走?” 这话引得裴誉诧异看她好几眼“为何,阮阮就不想这知道这拍卖会上有什么猫腻?” 小姑娘一向是好奇的。 “我不想卷入一个又一个漩涡里面,所以远离是最好的法子。” 顾阮明晃晃的在逃避着,“乖,等把簪子给程音拿回去咱们就走。” 顾阮轻轻点了头,跟着裴誉寻了一处靠窗的位置坐好。 只是今夜时间过的格外缓慢,拍卖大会迟迟不开始,可一瞧时辰亥时不到。 “我想出去走走。” “去吧,我让墨淮暗中保护你。” 顾阮点头,出去随便走走,外面走廊昏暗,顾阮今日心情莫名低落,整个人都陷入一个悲伤的情境里。 突然黑夜里伸出一只手把自己拽过去,被狠狠的磕在墙上,顾阮脑子慢半拍的反应,自己就被人狠狠抱住,温暖的脖颈上贴了一双炽热的唇瓣,衣服被人胡乱扯着。 淡淡的龙涎香飘进顾阮鼻腔里,认出来这人是谁,顾阮想去反抗他,可是任凭自己怎么去用力,她她都使不上力气去推开他。 “轩辕澈,你疯了?” 轩辕澈动作一滞,他想到裴誉走了,她又凭空出现一个未婚夫也要把他抢走他就嫉妒的发狂。 尤其是方才她被那程思阮抱在怀里时的模样他心底的那份嫉妒一下抵达顶点。 他嫉妒,他不甘,他比不过裴誉他认了,如今他居然连一个小小盐商都比不过。 从那时候起,他就一直尾随顾阮,知道刚才顾阮出门他才得了机会。 他即便是得不到这女人,他也要曾经拥有过她才是。 “我没疯,阮阮你乖,我不会对你粗暴。” 顾阮看着身上对自己胡来的男人,有心阻止,却身子软绵绵推不开他,脑中突然想起裴誉的面庞来,心底生起一丝绝望。 “轩辕澈,今日你若敢动我半分,日后我要你连这个皇位都坐不稳!” 轩辕澈身子一僵,把顾阮抵在黑暗里的墙角,手伸向她腰间的带子…… 第1561章衣衫不整 龙涎香的气味淡了,墨竹香的气味却重了。 砰的一声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传进顾阮耳朵里,随后是男人焦急的安慰“阮阮乖不怕不怕,现在已经没事了。 坏人被我打跑了,是裴誉? 听出来这是裴誉的声音,顾阮方才的委屈一下就爆发了出来,理智却还在没叫出裴誉的名字来。 ”我害怕,我们回家好不好?” 裴誉过来时就看到轩辕澈胸上插了一把匕首留着血。 小姑娘衣衫不整的跌坐在墙角,借着昏暗的光,看到顾阮身上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上的斑驳的红色吻痕,心底怒火翻涌,只恨不得就地弄死了轩辕澈。 只是现在小姑娘要紧,她胆子都要被吓破了。 “好,我带你回家,不怕不怕了。”裴誉解下自己的外袍盖在顾阮身上,把顾阮打横抱起,台下眼,冷冷的看着地上的轩辕澈,墨眸一狠,“敢动我的女人,我要你断子绝孙,六殿下,太子殿下当初没了命根子是怎么活下去的,我相信你很清楚。” 轩辕澈意识朦胧,只依稀瞧见一个黑影,浑身充满煞气逼近自己,然后自己胸口上一疼,原来是那黑影将自己胸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轩辕澈被疼的意识都模糊了,然后又觉得下体一疼,轩辕澈本能的想叫出来,奈何人家点了他的哑穴,那份疼堆积在心里。 直到那道黑影离开,轩辕澈才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的下体疼是因为他被阉了。 轩辕澈瞳孔睁大,面部因为疼痛而扭曲狰狞起来。 他被阉了! 他可是一国皇帝,怎么可以变成了阉人! 裴誉抱着顾阮迅速离开拍卖会,往相府赶回,怀中的人已经吓的神志都不清晰了。 回到熟悉的环境,顾阮情绪才平复了一下“裴誉,我害怕,我好害怕。” 裴誉紧紧抱着顾阮在怀,他也害怕,他害怕自己晚到一步会怎样。 “乖,阮阮不怕了,是我,我来了,是裴誉来了。 现在不怕了,现在我保护你一步都不离开,不怕了乖。” “裴誉,我是不是不干净了。” 顾阮抽抽噎噎的哭着,手擦着胸口,锁骨,别的男人留在她身上的印记,“裴誉我,我要沐浴,洗,洗干净。” 小姑娘带着哭腔道。 裴誉不拒绝,抱着去净室,顾阮赤脚站在池子边上,裴誉为她宽衣解带,看到她身上更多的痕迹,没瞧见一分,心底就更怒三分。 后来看到小姑娘背上的淤青又换上满眼的心疼,轩辕澈真是要他断子绝孙都是便宜了他! 裴誉把顾阮放进池子里,温暖的池水包裹着顾阮,裴誉蹲着池子边上替她擦洗身子,手轻柔的擦过她因为用力揉擦而弄得通红的肌肤。 顾阮赖在水里不肯出来,裴誉哪肯依着她,强硬的把这姑娘从池子里抱起起来,于是这番,裴誉的衣裳也是不能穿了。 二人同穿了寝衣出去。顾阮现在如一只惊弓之鸟,稍有动静就会吓坏了她…… 第1562章你帮帮我 “裴誉,我,我现在是不是很脏?” 顾阮紧紧的拽着裴誉的手不放,声音哽咽。 裴誉瞧不得她这副梨花带雨的样子。 “你不脏,宝宝不怕了,轩辕澈我已经教训过他了,以后他不敢在欺负你的,别怕。” 裴誉把顾阮搂在怀里好一阵儿安慰,心底疑惑陡生,今日这小姑娘脆弱的厉害,还是轩辕澈也是处处不对劲,那个年轻声音身形如老妪的人在那儿埋的炸药…… 那个拍卖会处处都透着诡异。 见顾阮还是用手用力的擦着身上,裴誉双手握住她的手,一手揽过她的腰肢把小姑娘带进自己怀里便吻上她的唇瓣。 顾阮被吓的更厉害了,去推他。 “宝宝乖,你看清楚,是我,我是裴誉不是别人,别怕我。” 最后三字裴誉声音亦是哽咽。 顾阮执拗的摇头,“你之前就很粗暴待我的,我不要。” 之前,之前那些时候是他混账了。 “之前我错了。” 裴誉把顾阮抱在怀里,眼里划过一抹痛惜,原来他和顾阮之间的隔阂不只是三年前的那些事。 顾阮和裴誉静静的在床上躺着,夜半的时候,裴誉突然发现有一只手正悄悄摸摸的往自己身下滑去。 “阮阮,你做什么。” 裴誉准确的抓住顾阮的手,伸出一条手臂把顾阮揽在怀里。 “勾引你,裴誉我不想身上沾着其他男人的东西,你帮帮我,求求你。” 如花似玉又楚楚可怜的小美人求君怜爱,裴誉怎会不允。 亲了亲小姑娘的唇,“先等我一下。” 说罢裴誉便掀开被子起身走了,回来时往顾阮手心里塞了一颗碧玉珠子。 顾阮皱了皱眉有些嫌弃,可这是自己要求的,裴誉很听话的在执行。 裴誉重新吻上顾阮的唇,脱着她的衣裳扔到床尾,瞧着她脖子,锁骨上的痕迹,他心底就恨的滴血,想立刻起身去皇宫再拎着轩辕澈起来一刀宰了他,只是今晚的事迷雾重重。 裴誉重新去亲吻顾阮的脖颈,锁骨,肩膀,覆盖别人留下的痕迹,留下自己的吻痕。 顾阮微微蹙眉,手心一松,那颗碧色的子滚到了地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 最后两人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顾阮哼哼两声背过身去。 裴誉好笑看她,自己休息了会儿才去哄着那小姑娘。 只听见小姑娘梦里呓语两句明天要看轩辕澈笑话去。 方才把这小姑娘弄疼了,疼的大哭,裴誉没法子只好说些旁的去哄她,转移他的注意力,这不就把轩辕澈不能人道的事儿告诉顾阮了。 敢动他女人,千刀万剐都不能赎其罪孽。 皇宫内,轩辕澈满头大汗的躺在床上,寝殿里跪着数十个太医,瑟瑟发抖。 他们的君王是个阉人。 轩辕澈心底恨,下身更痛。 最后的记忆全是那男子把顾阮带走,然后留下一个看不见脸的人,对自己,对自己做那事。 轩辕澈满心怨毒“去,去把丞相府包围起来。” 包围丞相府,轩辕澈多喜欢顾阮,他们不是不知道,只当这是君王的痛迷糊了,是在胡言乱语…… 第1563章国舅爷… 轩辕澈最后是被疼晕了去。 他有梦见自己的太子皇兄轩辕昊穿着龙袍在笑话问他,“好弟弟,一国君王是个阉人这滋味儿怎么样?” 听着轩辕昊肆意无情的大笑轩辕澈心底悲愤交加,只想冲上前去狠狠教训他一顿,只是不管自己怎么跑他始终停留在原地。 而轩辕昊身影越来越小,渐渐变成一个点。 而他开怀又肆意的声音却留在了他的耳畔,轩辕澈你现在是一个太监! 不,不,他怎么会是,这都是一场梦你胡说,胡说! 砰的一声殿里传来一声巨响,小太监进去看到尊贵的帝王趴在地上,身下又流了血。 “陛下!奴才扶您起来!” “滚开!朕自己来!”轩辕澈推开那人的手想要坚持自己来,可那里痛的钻心裂肺。 轩辕澈双腿打着颤,身子上下都提不起半分力气…… 小太监无奈违背了圣意,去把轩辕澈搀扶起来。 叫来太医,看到殿中零星的几人。 ”怎么都是你们在?何院判呢?” 那几名太医惶恐跪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那小太监开口“回禀陛下今日拍卖会那儿突然爆炸,皇后娘娘受惊吓,回宫后又听说,听说陛下也受了伤,忧极攻心晕倒过去,如今何院判正在为皇后娘娘保胎。” 听到保胎二字,轩辕澈先看看自己伤的位置,然后愤怒的闭上眼,若是保不住,他日后就没有子嗣了。 “保的住吗?” 这话小太监不敢答了。 下体的疼痛让轩辕澈无法入眠,休月摔倒的事儿也一直缠他心尖,一整晚在祈祷着这孩子抱住…… 凤仪宫里,有一白衣冉冉,风姿姣好的女子迟迟而来,守在门外的少年瞧见立刻欢喜的迎上去“程姐姐!你来了。” 程音皱眉瞪他一眼“不许叫我程姐姐,要叫我程夫人。” 今日这少年让她进宫给休月瞧病,她心底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奈何休晟说如果她不去,今日皇帝受伤,休月惊吓流产这份罪名就会严严实实的落在顾阮头上。 程音犹豫了,今夜瞧见裴誉和顾阮回来时脸色确实不对,二人身上还有血腥气。 这少年说他不会骗自己的。 程音勉勉强强的信了他。 休晟但笑不语,总归这人是来了。 只是程音还没进去就看到何院判双手是血,灰头土脸的出来。 “国舅爷,微臣无能,皇后娘娘大出血,这孩子……” 说着何院判摇了头。 听到国舅爷三字,程音还不知道是在叫谁,直到听见休晟答话,程音才恍然大悟,皇后的弟弟可不就是国舅吗。 休晟带着程音进去,程音打量着屋内的摆设,瞧着屋内摆放的花,走过去想摸摸它就被侍女呵斥。 “哪儿来的刁民竟敢在皇后娘娘寝殿中胡乱走动?这可是皇后娘娘最喜欢的凤仙花!你弄坏了怎么办?” 程音挑眉,看着那盆凤仙花有些不可思议道:“那你们皇后娘娘今日有此祸事还真是命里活该一点都不冤枉了。” 第1564章鸡皮疙瘩 休晟听闻动静过来,看到一众宫婢竟对程音无礼,当即皱下眉头,“程姐姐,怎么了,是这盆花有什么问题吗?” 休晟不与宫婢计较,只轻声询问程音。 她是医者,懂很多东西。 “这盆凤仙花素有活血化瘀的功效,旁人屋里摆放这些自是极好。 只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来说便是第一大毒物,屋里摆着它,日日上它跟前去闻,出事是迟早的。 这花在皇后娘娘宫里摆放多久了?” 程音摇摇头,这些人太蠢了。 那些宫婢显然是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你看我,我看你然后结结巴巴道:“这花,这花是陛下派人送来的,说是此花开的娇艳,又与凤凰中凤字同名十分衬得皇后娘娘身份,便吩咐花房的人日日送着凤仙花来。” 程音挑挑眉,合着这事儿是轩辕澈搞的鬼。 程音扭头看到休晟并不惊讶的脸,反倒是一脸平静,心底有些疑惑没有说出来。 程音觉得自己今日这遭就是来走了一个过场似的,除了对那凤仙花有几分见解之外她什么忙都没帮上。 休晟送程音出宫。 程音才忍不住问“你今晚是有什么阴谋,你是不是和你姐姐有什么阴谋要对付我和阮阮?” 休晟淡淡蹙眉“休月是休月,休晟是休晟,怎可混为一谈,可找你却是另有目的就是想借你之口说出那凤仙花的不对劲,也让顾相有个人证罢了。” 休月他去瞧过,人还虚弱那样还没昏死过去,有足够精力听程音说完话。 “程姐姐,我不会害你。”休晟转而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被他的这几声程姐姐念的程音直起鸡皮疙瘩。 “你得叫我程夫人。” 叫她程夫人,她心底就舒服多了。 “叫程夫人,倒不如叫休夫人。程姐姐无虑说了很喜欢我这个小爹,你不仿考虑考虑?” 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程音不欲多说什么。 “小孩子家家不懂事,劳国舅爷麻烦了,现在我要回家了。” 不理不睬“去梨园。” 梨园,休府的名下的一处宅子。 笑话,程音整日里躲着自己,今日好不容易遇见了,岂有轻易送她回去的道理。 “程姐姐你别多想,是隋玉受了点轻伤在梨园养伤,大半夜的我也寻不到大夫,只好请程姐姐去瞧瞧隋玉。” 今日在拍卖会上,隋玉为了保护他,把他推开,自己却被炸伤。 休晟眼睛里光暗淡下来。 程音心有不忍,便答应他了,心底一直说服自己医者仁心,不可见死不救。 下马车时,休晟扶着程音下来,顺势便牵住了她的手不放“休晟!你放手!” 程音自丈夫死后还没有被哪个男人这样子牵手过。 更何况这个男人还是个十九岁的小男孩儿! “程姐姐,天黑路滑,你年纪大了,我怕你摔倒。” 都说这女人最忍受不了被人提及年龄,现在休晟张口就是一句她年纪大了,这让程音怎么受得了。 第1565章能亲就好 “休晟,我警告你你再敢提我年纪大,信不信我一阵针给你扎下去让你下半辈子再也不能张嘴说话!” 程音话音刚落,那高自己半头的少年便伸手捧着她的脸亲了下来。 唇瓣上柔软的触感和面前突然放大的俊颜让程音愣了愣,随后反应过来,擦了擦嘴“不是还有病人吗,我先去去看看。” 瞧着程音落荒而逃的样儿,休晟提了提唇角不能说话,能亲就好了。 跟着程音进去,看到躺在床上的隋玉,被炸的不轻。 程音紧蹙眉头,“你们今夜也是去了拍卖会?” 休晟提眉“你知道些什么?” 程音不接话茬了,只专注为隋玉看伤,索性伤的不轻。 “我知道些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今夜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救人,现在隋玉无碍,劳烦休公子送我回去。” 休晟眼睛紧盯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什么来,却只得徒劳罢了。 “等等。”休晟拿出一只簪子替程音簪上,“好。” “公子,您分明就是怀疑程音与今晚之事有联系,您为何不对其加以逼问?” 另一侍从跟在休晟身后,不理解自家公子用意何在。 “怜香惜玉,本公子舍不得,你莫不是以为本公子说的喜欢程音是框你的假话?” 他当然是真心喜欢了。 “奴才不敢,只是今日宫里皇后娘娘那儿公子要如何解释?”皇后娘娘等恢复过来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什么如何解释,皇后娘娘滑胎这事儿还能落我头上,可记清楚了皇后娘娘滑胎是因为花房每日送去的凤仙花有问题。” “是奴才记得了。” 程音回府,刚进大门呢就见着裴誉披着裘衣在院中等着自己。 “裴王爷大冷天的舍弃温柔乡,半夜里在这儿等我是几个意思,不怕我那娇气的小妹妹胡吃飞醋。” “今日拍卖会的事儿你知道多少。 我知道你善医卜之术。” 裴誉两句话噎住了程音,程音没说话,只听对面男人徐徐发言:“你也是故意让阮阮去的。” 程音搓了搓手掌,当她知道裴誉要跟着顾阮一块儿去的时候她就有这准备面对裴誉的逼问了。 “谈不上故意,有些事儿她总要知道,日后好防范嘛。” “而且今日之事不过小小插曲无需在意,人生在世活那么通透干什么,有时候糊涂一点也是好事儿。” “就像我闺女的名字,程忧,字无虑。意喻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程音的插科打诨裴誉是不信的,不过她最后那句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倒是真的。 “我还以为问我这话的人回是阮阮。” 没想到是裴誉。 “她现在不喜欢掺和进这些事儿里。” 不然今日她也不会想着要走了。 提起顾阮,裴誉眸中是止不住疼惜与欢喜。 程音有些酸,赶紧让他走。 “听你这语气和轻易罢休的模样,想必王爷也是不乐意掺和进这事儿里吧。” 不乐意,自是不乐意,如花美眷在怀,日子安乐平静,他是疯了才想搅进这些风波里。 第1566章这样那样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顾阮蜷缩在被子里,看着珊珊归来裴誉有些不满意。 大半夜的觉不睡,非要出去,把她一个大美人扔在屋子里,他什么意思啊? 裴誉解下披风放在木施上,又在炉子前烤了会儿驱散了身上寒气才上床把那对自己有些不满意的小姑娘包在怀里。 “不是跟你说了先睡吗?” 有着小姑娘的地方果真是别别处暖和。 “我等你,你还不乐意?” 顾阮瞪他一眼,这男人起床动静闹的极大分明就是故意要吵醒她,现在还来怪她不乖乖睡觉。 “乐意之至,但也别熬坏了身子。” 见这男人还挺关心自己的,顾阮勾勾唇笑了。 把自己塞进裴誉怀里,手抱着他的腰,腿再往裴誉身上一搭,就闭上眼咪哒咪哒的就睡了。 瞧着怀里磨人的小姑娘,看着她细腻的小腿儿蹭过的位置…… 低头在小姑娘的额头上亲了下“乖乖睡吧。” 丞相府一派安然,皇宫内却是鸡飞狗跳一片。 乾清宫内更是血腥气浓重,一走进去就看到诺大长凳上趴着形形色色各类宫女太监,探过鼻息方知这人已是断了气。 轩辕澈重伤之后整个人恍若入魔,瞧谁都不顺眼,尤其是太监。 今早一个太监来服侍他吃食,目光流露出一丝的惋惜叫轩辕澈看见了勃然大怒摔了碗碟就要赐死那太监。 与之同时外头那些侍候的宫女太监匆匆跑进来跪了一地喊着陛下恕罪。 轩辕澈心情本就不好,又加上身下不是传来的剧烈痛苦更加让他没有办法专心想事。 只是觉得她们的求饶声音甚是烦人,不过刹那之间,君王便以下令杖毙他们。 求饶之声更烈。 “宣顾相来见朕。” 轩辕澈最后还是记着他昨晚最后遇险的时候他遇见的人是顾阮。 最后是一个男人把她带走的,然后还切了自己的……自己的宝贝! “还有程思阮!”这个男人肯定就是昨夜待她走的人。 小小盐商好大之胆! “是,奴才这就去宣顾丞相进宫。” 内侍领了命令赶紧去找顾相,这得陛下喜欢的女子就是不一样,皇后娘娘昨夜受惊孩子不保,今天陛下就问了一句皇后孩子保住没有。 而对顾相就赶紧着要人家进宫。 内侍来府里宣纸时,顾阮还未起身呢,被那清早就狼性大发的男人强制的扣在怀里这样那样,两人的衣裳都脱的差不多了,就要大功告成了,院子外十七说轩辕澈要她入宫的消息便传进了屋里两人耳中。 裴誉皱了皱眉,轩辕澈当真是阴魂不散。 瞧着身下漂亮美艳的女人,裴誉喉结滚动,谈真的,他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愿意放过她。 一手控制住女人的手放在头顶,在她的唇上亲了又亲,转载亲去了脖颈,锁骨的位置。 一路向下,顾阮媚眼迷离,理智犹存,挣脱裴誉的桎梏,推了推他“裴誉,你听没听见十七的话?” 第1567章狼性大发 见男人动作停下,有要听的意思“轩辕澈召我进宫呢。” “召你进宫做什么?先别去再陪陪我。乖” 顾阮清醒的拒绝他,“陪你?陪你做什么?我才不要,陛下有召我不去就是抗旨不遵!怎么你想要弄死我?” 裴誉看着她,凑上去在她唇上亲了亲,“我舍得吗:” 顾阮瞪他一眼,她还没找他算账,把她从美梦里硬生生拽出来这事儿呢。 顾阮身子灵活的从裴誉怀里出来,在床上做好自己给自己穿着衣裳。 然后不经意间看到裴誉靠在床头衣衫半解,裸露在空气里的皮肤处处布满了鲜艳的吻痕,尤其是脖子的最艳的一点红。 可想而知二人昨晚的战况激烈。 转而顾阮看到裴誉颇显委屈的脸,眼神格外委屈凄凉的看着自己,手还拽着自己的衣裳不肯放。 顾阮心情好极,倾身过去在她唇上道:“你在家乖乖等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说罢又安慰的在他唇上亲了亲。 顾阮浅尝辄止,裴誉却直接搂过顾阮更加加深这个吻,良久后才道:“阮阮你当真舍得抛下自己如花似玉的夫君,去见一个身体残缺的男人?” 夫君二字,裴誉一时不防说了出来。 “不是抛下,是陛下有旨宣告要我速速入宫,抗旨不尊可是要诛九族的。” 顾阮换好了衣裳才抬步出门,裴誉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好手指揉了揉眉心,“真是风水轮流转。” 从前是他抛下貌美如花的阮阮去见自己生病的表妹,如今顾阮又原模原样的用回到了自己身上,让他半点反驳都不能有。 小姑娘真是厉害。 顾阮收拾好随了内侍进宫,进了乾清宫,那些尸首被人清理了,可这屋里的死气还是十分浓重。 顾阮顺利进宫,寝殿里空无一人,只有轩辕澈精神奕奕的靠在床头,还有一份看书的闲情逸致。 “微臣参加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阮觉得今日轩辕澈很大不同,可具体哪儿变了她也说不上来。 “若是昨日没有顾相刺朕那一下说不定朕真能够活到万岁。” 顾阮撇撇嘴这是找她秋后算账来了。 昨天若不是你找我麻烦,我用得着刺你那一下吗? 她又不是杀人惯犯。 “昨日?陛下昨日微臣记得自己是刺了一个登徒子才是,莫非陛下就是昨日那个登徒子?” 听着顾阮巧言善变的话,轩辕澈登时想要发怒,可身子一动就扯着那儿的疼。 轩辕澈心不甘情不愿的咽下这口气“你身边的男人去哪儿了?他怎么没进宫!” 轩辕澈主要是拿昨日伤他的男人出气的。 顾阮挑眉,轩辕澈这人是打算要裴誉进宫的。 “微臣的表哥身份低微,无能面见天颜,微臣就让他留在府里了,陛下有事可告知微臣,微臣代为转告。” “顾阮,朕给你脸面,你可莫要得寸进尺,昨夜之事真就不相信你不知道,你的表哥程思阮胆大包天,谋害一国之君,朕现在就想要了你表哥的命!” 第1568章骤染风霜 其实吧轩辕澈要谁的命都行唯独不能要裴誉的命。 至少在有那么些时刻她恨毒了裴誉的时候也从没没有想要他死过。 顾阮凤眸骤染风霜,站在轩辕澈床前,“你敢伤程怀,我就要你这皇位坐不稳,你别忘了你还有一个三皇兄还活着,你的那些老臣们知道他们的君王是个无用之人,你确定他们还能拥戴你?” “至少现在你这副模样,在你动手杀了我之前,一定是你先不能人道的事儿先传出去! 陛下不要逼微臣,你这玩意儿怎么没的你心底就没点数吗?” 听着顾阮极其理智又冷血话语间全是算计往来话,轩辕澈瞪大眼睛看顾阮,他知道顾阮一向寡情冷心。 “你,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三皇兄他还活着。”他不是中毒身亡死了吗? “六殿下,同你们皇家人做交易,我总要给自己留一条活路,退路吧!” 她当初就是和裴誉在一块儿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吃一堑,长一智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 顾阮低头理了理衣裳,看到轩辕澈痛惜的眼神,顾阮看不懂,也不知道他此刻情绪是怎么样的。 “三殿下活着,只要六殿下您不乱生幺蛾子,三殿下就永远不会出现在北魏,而六殿下北魏宗室那么多孩子,过继两个来不行了,微臣守口如瓶绝不会往外泄露一星半点。” “顾阮,你还真是好算计啊!” 轩辕澈要杀程怀顾阮是臣要守君臣之礼,不能违抗,那她就只能小小威胁一下轩辕澈了。 “看在陛下有这么大软肋在我手里,我不妨再告诉陛下一些微臣的算计。 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选择成为你的谋士吗? 因为我选了三殿下,待他登基之日就是我丧命之时,而你不会让我死,因为六殿下心底很喜欢微臣呢。” 因为活命重要。 “所以这三年你都是在和我虚与委蛇!” 他以为他还有在东寻的情分在让顾阮站去了他那边。 “少把自己说的这般委屈可怜,本小姐选择了你,为你做的事,流的血,杀的人,害的命还少吗? 你在里面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一个孤苦无依的皇子? 确定不是一条会咬人,而不叫的狗?” 顾阮被他的这句虚与委蛇给气到了。 她当初选择轩辕澈是有私心在,可她哪次真的对不起过他。 当初说好的只谈交易,是这人自己生了情。 把她留在北魏,休月用蓟之草害她,若非程音护她,她早没命了。 而轩辕澈本可以去向休月要解药他都不去,自己去求他他也不答应。 她还有什么办法。 “皇后娘娘小产了,陛下若得空便多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顾阮起身余光轻轻的看了一眼轩辕澈面如死灰的脸。 她不会心疼他,这都是他自找的。 “顾相大人,陛下……”那内侍着急想要进去,被顾阮伸手拦下“陛下这两日心情不太好,见你们心底就梗着刺,让外面的侍卫大哥进去照料陛下心里许能舒服些。” 内侍点点头,今日陛下确实见了太监就勃然大怒。 第1569章装回君子 “阮阮,阮阮你醒醒?” 顾阮朦胧开眼,又是满眼之昏暗。 瞧不见面前的人,却听出他的声音万分安慰,只是话开半句人就晕了过去“裴誉……” 裴誉把晕过去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冷眼瞥了一眼一旁肩胛骨插着一把匕首受伤的轩辕澈,面色潮红,眸底全是隐忍与克制,手抠着地面,手背上青筋暴起满是狰狞之像。 “多谢。” 谢你这次护了阮阮不曾伤她。 谢你这次给他所弥补的机会。 轩辕澈眸光尚算清明,透着昏暗的光去瞧祁余,唇角扯笑“若是朕知道程怀就是裴誉,朕方才绝对不装一回君子!” 裴誉不理他,只把这小姑娘抱起带她回家,这拍卖会诡异的紧,竟会制造幻境,还能把他困在屋子里出不去。 若非今日轩辕澈理智了些,今晚指定又是一个血腥之夜。 怀里的小姑娘被幻境抽走了精力,现在在他怀里昏昏欲睡,马车颠簸竟也没有弄醒她。 只是怀里的小姑娘突就做起了噩梦,一整夜冷汗潺潺。 找大夫瞧,说她这是梦魇住了,需得好生唤醒,切不许睡梦之人沉连梦魇。 第三日顾阮醒了,又是汗湿了一件衣裳,门口传来骚动,顾阮偏头望去是裴誉,眸子由平淡转为惊喜,阔几个大步来到顾阮身边一下把人抱进怀里。 言语间满是思念。 “裴誉,你怎么了?” 顾阮抬手拍着他的背。 “没事儿,就见你睡的久了,怕你不醒了。” “哪有那么夸张,我就从宫里刚回来睡一觉,怎么就睡不醒了?”顾阮失笑,觉得裴誉大惊小怪,小题大做。 “入宫?阮阮你是不是睡糊涂了,你这都睡了三日了,你入哪门子宫? 是在梦里进的宫吧。” 裴誉揉揉小姑娘的脑袋瓜,千万不要睡傻了才好。 听到裴誉说自己睡了三日,顾阮登时傻眼了,她睡了那么久? 可她不觉得啊。 莫不是她真是做梦了? 顾阮细细回想自己的梦境,不禁脸热捂脸,原来她还做了一个自己和裴誉的春梦来。 见顾阮突然手捂着脸,裴誉还以为她怎么了刚要开口问她,就见这小姑娘又双手握着自己的手很兴奋的问:“那,那轩辕澈有没有被你阉了?” 这话问的。 裴誉无语又有些同情轩辕澈,裴誉抬手就去欺负顾阮嫩滑的小脸蛋“阮阮,你和轩辕澈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做个梦都想要我阉了他?” 顾阮俏脸一红,“没有就算了,我做梦好像和现实弄混了。” “不过轩辕澈是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儿,让我想阉了他?” 裴誉挑挑眉,想起自己把顾阮从拍卖会那儿带回来前轩辕澈的模样…… “你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了?” 顾阮茫然的看他一眼,她何时做对不起他的事儿了? 不过顾阮现在人刚醒没精力同他闹腾,这才醒了会儿就又想睡了。 裴誉给换过衣裳重新入睡的小姑娘掖好被子,心底盘算着拍卖会上的事儿。 第1570章死鬼老爹 轩辕澈那宝贝倒是还在,只是休月腹中的孩子却差点没了,心爱的皇后还在凤仪宫内惶惶不安的安胎了,这位皇帝却一心惦着要去缙云山苑狩猎之事了。 皇帝浩浩荡荡的出宫去了,留着皇后在宫里与药罐子做伴。 从前去狩猎什么的都是裴誉撇下她去陪皇帝,如今竟是颠倒过来了。 顾阮被裴誉欺负在马车内一隅,目光时而凶恶时而不满的瞧着她。 裴誉摸着她的小脸,鼻子蹭了蹭顾阮的鼻子,炽热的呼吸拂面,“阮阮你该温柔些瞧我才对。” “温柔?怎么个温柔法子?你现在若是能离我远一些我立刻便能对你温柔起来。” 这男人昨夜欺负她没得逞,现在又来。 “那可不行。”离她远点吗? 小姑娘又在忽悠他了。 裴誉也算是知道分寸,就是对她亲亲抱抱,其余的事儿半点儿没敢多做。 很快到了缙云山苑,这里不像是狩猎的地方倒像是另外一处世外桃源,怡然自得。 这里自有院落,顾阮便由侍女领着去了自己的院子。 “丞相大人,女眷住处,这位程公子不便跟去了,西苑是女子重地,男子住在北苑。” 这一西一北分的,顾阮忍着笑意,“那就劳烦这位姑娘在北苑替我表哥安排一间好些的屋子,太差的东西我表哥用不习惯。” 那侍女抬头看一下裴誉,见到人家恍如天神的面目俏脸微微发红。 顾阮唇角勾着笑,才是副假脸就心动了,那等裴誉卸下这脸皮你起不得流鼻血出来了。 裴誉显然也没想到还有这么一遭,刚来就给她们弄分离了。 瞧着小姑娘心情颇好的转身,大摇大摆的走着半点不带留念的样子,裴誉眸光便是沉了下来。 而不远处也传来侍女这样的拒绝之言。 然那人还理直气壮的说什么,我就住姑娘院子里不出去就是,住西苑,可个个姑娘的住处都是独立分开的,都是分成一个小院子,哪会对别的姑娘造成名誉影响? 裴誉扭头去瞧正是休晟,身边跟着是程音。 “国舅爷,这不和规矩。“那丫鬟无赖了,都说这国舅爷自小在市井长大身上有股无赖性子,往常不觉得,如今一瞧真是令自己大开眼界。 程音太阳穴突突的疼,“休晟你别给我丢脸好不好?你赶紧麻溜的给我走!” 打她出门起这人便一直纠缠于她,她原想着程无虑这小丫头能帮自己一把的,没成想这个坑娘的小家伙脖一缩,腰一弯就出去了,说“不打扰娘亲与小爹培养感情。” 就这话气的程音想把这小家伙塞回自己肚子里回炉重造一下。 就这坑娘玩意儿真是她造出来的吗? 这脾性真是随她的死鬼老爹了! 休晟被骂了一顿,这会儿踏实了,“闺女,小爹领你去玩儿好不好?” 娘拐不走,拐个闺女总行吧。 程无虑看一看程音,在看看这段日子对自己极好的小爹,然后兴奋的点点头,一蹦一跳的往人家走过去。 小模样欢喜的令程音这个娘亲很是心塞。 第1571章顶顶好的 裴誉站老远就那样瞧着他们,宛如一家三口的吵架斗嘴,而自己那个…… 看着前边已经瞧不见人影,裴誉叹了口气,让那侍女领着他去了自己住的院子。 ……仅次于皇帝的院子,“这位姑娘,你莫不是领错了路,程某的身份只怕是住不得这样好的院子。” “回程公子这是陛下吩咐的。” 轩辕澈吩咐的,裴誉才一走神轩辕澈便出现在裴誉眼前,朝那婢女挥手示意她下去,自己这才开口道:“东倾王爷来我国做客,朕不好生款待,难不成还要怠慢于贵客? 只是裴王好生不厚道,朕如此礼遇你,却要带着一张假脸来糊弄朕。” 若非顾阮那日喊了他的名字裴誉,他还真是没发觉程思阮便是裴誉。 “糊弄陛下不敢,只是我家阮阮胆小生怕那些御史大人们又逮着机会弹劾自己,与敌国勾结。” 轩辕澈被裴誉将了一军,自己裴誉住进丞相府这弹劾顾阮的折子就不少,知道裴誉走了,又出现一个程思阮,这针对顾阮的折子还真是少了不少。 “你故意安排男女分院而住的?” 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 “为了姑娘家的名声着想,另外裴王爷的这处院子是除朕之外最好的院子,裴王爷大可安心住下。” 就是有意分开又如何,他的身份是皇帝,而你不过小小盐商,就是得听从于他! 这便是尊贵的身份与自己带来的便利。 若裴誉今日身份是裴王,那他就得掂量掂量了。 裴誉懒于听他的话,自行大摇大摆的进院。把皇帝晾在外头。 轩辕澈也不恼,只让人平日里多注意注意这位程公子。 刚来缙云山苑,这里虽早有打理,可人住下来之后仍是觉得这里不如自己心意,总要按着自己的喜好重新摆弄一下。 来这缙云山苑,皇帝摇身一变变作了这山苑苑主大人。 多了几分尘世。 “阮阮不是说来缙云狩猎的吗?怎么改成来这儿住了。” 程音不解。 “你就算是带着兵马去打仗,那这到达的第一天也是要生活造饭填饱肚子吧。” “北魏的狩猎也不完全是狩猎,更多的是来这里游玩,山苑内建造了练武场,马场,打打马球,练练箭什么的,最后两三日才会去后山猎点东西回来。” 所以北魏来这儿更多是为了玩儿的。 程音点点头“长知识了。” “所以我们就是来玩儿的。” 程音心情顿时便好了起来“那这里有没有比试医术的?” “斗医?这哪有那么多病人让你祸祸?” “与其斗医,你还是想想那休晟该怎么办了,我的程姐姐!” 听到程姐姐这三个字程音就浑身起鸡皮疙瘩,“你可少来,我现在是一点都没有要改嫁的意思,我怕我那死鬼丈夫半夜里来找我把我带走。” 程音提起自己死去的亡夫便是一脸幸福的微笑。 顾阮不知道她亡夫是谁,但是能让程音这般喜欢的,那人一定是顶顶好的。 第1572章眉目寡淡 缙云山苑出了一桩怪事。 从前离不得顾丞相半步的陛下如今处处要程公子作陪,用膳骑射散步哪里都离不得程公子。 一夕之间顾丞相便失宠了。 陛下不管顾丞相,程公子也不理睬顾丞相,二人相邀骑射,品茶,共赏舞蹈。 瞧着和谐美满的画面,殊不知二人已暗中交锋多次。 一个是缠着裴誉不许去找顾阮,一个是拼命想摆脱轩辕澈这麻烦精。 “裴王爷,这可是北魏教司坊中最优秀的舞者,您一直皱眉是何意?” 轩辕澈冷冷睨一眼裴誉,敢和他玩儿改头换面的游戏,他也不介意和你虚与委蛇,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和他的丞相亲密想都别想。 “甚美。”裴誉眉目寡淡,眼睛只盯着不远处风采照人的小姑娘。 被一群大老爷们儿围着。 “顾丞相,您放宽心,陛下与程公子只是相见恨晚的朋友而已,是觉得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儿。” “是啊,顾相您和程公子才是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儿,陛下是绝对不可能破坏你们俩的感情的。” “老臣这就上书陛下,让陛下离得程公子远远的,不可破坏顾相和程公子的感情。” 顾阮眉尖一挑,看着这些曾经在朝上拼命给她穿小鞋,瞧她不顺眼的大老爷们儿,今天居然个个都在帮着自己说话。 瞧着他们义愤填膺的模样,顾阮被吓了一跳,这些人都是被鬼上身了吗? 怎么处处帮着她说话,口口声声的在讨伐自家陛下? “咳,李大人,今天吃错药了吗?怎么替我说起话来了?”真是让她受宠若惊。 那李大人憨憨一笑,“顾相您是东寻人,陛下若是娶您为妃那不等于是引狼入室吗,只有顾相早早嫁人,陛下才能对您消了这心思。” “而且程公子咳,今日请下官喝了点酒。” 顾阮“……”这大实话就是很令人心塞啊! 还有裴誉请他们喝酒? 这群爷们最是讨厌外来人了,若是让他们知道在家曾经和东寻的王爷一块儿喝过酒……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后悔的把苦胆都给吐出来。 “李大人还真是快人快语啊!” 顾阮万分没想到自己第一被自己的同僚关心还是托了裴誉的福分。 “顾相放心,下官这就去把程公子替顾相大人带出来,绝不许陛下从中阻拦,徒生幺蛾子!” 说罢,李大人便气势如虹的去找轩辕澈要人了。 轩辕澈是千防夜防,家贼难防,没防住自己的爱臣胳膊肘往外拐,给他的情敌制造机会约会美人。 裴誉唇角一勾,墨眸淡漠而平静的看向了轩辕澈“草民告辞。“ 可轩辕澈却从裴誉平静的眼睛里看到了满满的得意与幸灾乐祸。 “陛下,这酒老臣陪您喝!” 轩辕澈看一眼身侧了李大人,那眼神阴寒的吓得李大人脊梁骨直发毛。 一边想着自己没有做错事儿啊…… 裴誉转身出去,去寻那小姑娘,至于轩辕澈,就和他们喝酒去吧 第1573章招摇撞骗 裴誉眉目染笑出去便见着他家的小姑娘聘聘婷婷风姿绰约的站在树下,桃花骨朵儿未开,淡淡的粉色为这小姑娘有点缀几分温暖与娇俏。 裴誉更是加快了步伐朝着那姑娘而去,步履轻快,眉目如画不似方才冷淡却拒人于千里之外难以接近。 一旁的人皆是感慨英雄难过美人关。 程思阮这两日被皇帝带着,和这些官也混了不少脸熟,此人言辞有礼节,行为有准绳,又给人一副气宇轩昂,光明磊落之之感觉。 这些人也都对裴誉另眼相看……如今瞧见如此温润雅人自然心里头觉着舒服。 但是这温润雅人都是冲着顾相而去的,瞧了瞧顾相那张脸真是有红颜祸水,祸国妖姬的资本,这莫名有种自家的猪被人拐跑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阮阮我来了。”来缙云山半月有余,半月他未曾好好与阮阮说过话了。 顾阮看一下周围人,笑的温柔得体,裴誉却觉她笑的有点不怀好意呢? “草民见过诸位大人。” 裴誉看过那些人,突然觉得轩辕澈的这些大臣们也是顺眼了许多。 “不敢当不敢当,程公子既与顾相大人有事相谈,在下也不便过于打扰,下官告辞。”很快一众官员一扫而空,瞧见周围没了什么人,裴誉才伸手去牵顾阮的小手。 如获珍宝般呵护与小心翼翼。 “瞧不出来程大公子在北魏里官缘这么好,才来了几天就把他们收服的服服帖帖。”顾阮有些酸,她都来三年了还被这些人排挤,今天收货的一点好脸色还是因为裴誉这人。 想想就气,她这三年莫不是白在北魏待了? 裴誉无奈的笑笑,知道这小妮子是吃醋了。 “我的就是你的,有人怎么钦佩你未来夫君,阮阮当是感到欢喜才是。” 由于是在外面,是以裴誉十分克制自己的举动,半点大动作不敢有。 “我看人家就是被你这副皮囊给骗了。” 别人就是看上他这张脸了,真是失策,早知道当初就给他画一张丑八怪,眼嘴歪斜的面容了。 省得他出来招摇撞骗。 从前这张脸祸祸小姑娘,现在这张脸竟然祸祸起这些大老爷们来了。 裴誉笑而不答,另转了话头,“阮阮咱们去别处。” 在这里他老能感受到轩辕澈那倒灼人的视线。 他是男人,不介意被瞧,可是他不喜欢他家的小姑娘平白被人瞧去。 这一瞧就被人瞧了三年之久,还要时不时的被那男人抱一下,想到这个裴誉心底就气。 他自己的媳妇儿自己还没怎么抱过呢,如今竟是全便宜给了别人。 想到这个他心底就不舒服。 可他总不能还来找这小姑娘撒气吧,把人家气跑了可怎么办“ “为什么,这里挺好啊。” 顾阮不解,去别处这里不好吗。 “这里有轩辕澈,不想被他看。” 听到裴誉这样的话,顾阮忍俊不禁“你都跟着轩辕澈形影不离半个月了,早就把我忘一边了,你现在怕什么被人看?” 第1574章征服欲望 顾阮一愣,自己方才的语气倒是像极了深闺怨妇。 “错了,是轩辕澈对我纠缠不放。” 裴誉淡淡就升级顾阮错误的言辞,轩辕澈那家伙为了让他不去照顾人,处处那这皇帝的权利压迫他。 这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儿,裴誉想不出这世上怎会有这么蠢的皇帝。 看着他做什么,可以抱得美人归才是最要紧。 而如今……裴誉握紧了美人的手,面上换过一抹心满意足的笑,而如今他就是得美人归了。 顾阮不屑的撇撇嘴,半推半就的被这人领着走了。 “去哪里?” “去后山,我发现后山有片湖那儿风景不错。” 来到后山,那儿果真是有一条美丽的碧湖,碧波荡漾,水光澄壁算是个美景。 顾阮跟着裴誉走最后在池子边坐下,瞧着落花落在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湖底有漂亮的鱼儿潜藏在落花之下。 顾阮靠在裴誉肩膀,两人来这儿了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顾阮困了,嗅着裴誉身上自己说熟悉的墨竹气息渐渐陷入沉睡。 裴誉稍偏头,就见着身侧的小姑娘眯着眼靠着自己就那样睡着了裴誉微蹙眉,这小姑娘这些日子都不曾好好睡觉吗? 这才是出来一会儿就是困了? 裴誉愈发狐疑,却也不打扰这小姑娘安睡。 换一个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更加舒服。 “乖,睡吧。”裴誉手刚放在顾阮的脸上,就被顾阮伸手抓住然后被她护在怀里,与她温软的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裴誉眸光晦暗,看着顾阮眼睛渐渐便了颜色。 这小妮子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欺负他。 而另外一边,“我喜欢镇北候!” 随着程音这一声喜欢镇北侯,镇北候虎躯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程音。 “程音姑娘,此举使不得。” 镇北候被程音吓到了,喜欢他? 这休晟小公子半夜就能来弄死他。 “为什么?镇北候我当年可是救了你父亲,是你的救命恩人,难道你不该以身相许吗?” 一个姑娘家家的,要一个男人以身相许,听着这般剽悍,但是又以程音的性格来看又是无比贴切于她。 镇北候尴尬一笑“程音姑娘,在下已有意中人。” 随着镇北候这句已有意中人,程音顿时就歇菜了。 她不能为了摆脱休晟而去拆散一对有情人吧。 休晟笑笑,看一眼镇北候不与他计较,只是眸光阴测测看向程音“原来程姐姐喜欢野的。” 这半月他苦追寻程音不得,方才问她喜欢怎样的男子,她说自己喜欢镇北候那样的男子,说那种男子能够让她激起征服的欲望。 说是自己不喜欢小弟弟。 “程姐姐喜欢野的,再说嘛,老子就不装了。” 休晟一把抓过程音的手腕,力气大的仿佛要把程音的手腕捏碎。 自家娘亲被人家粗鲁带走程无虑也不着急,她娘亲武力值不高,但是那随身携带的毒药银针可是不少的,趁对方不注意一针插上去自己就得救了。 第1575章任人宰割 事实上程音也是这么想的,奈何休晟高她一筹,提前把那些让程音可以负隅顽抗的东西全给收走了,现在的程音就如一条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休晟,你冷静,你冷静,冲动是魔鬼!” 程音被休晟拽着走,越走越偏僻,越走越是人烟稀少,而风景月更加的美如画。 如今在三月这里就已经有了一片美丽花海。 程音被这漂亮的花海移了神了,不知道前面走的正急的休晟突然停下,一头撞上去白皙的额头撞上他宽阔的背一下便红了。 这皮肤同顾阮一般娇气。 真不愧是姐妹。 “你,你好好的停下做什么?”程音看到休晟心底有些不安就想要大喊救命。 休晟抢先她一步开口“程姐姐,你就别想喊救命了,这里人烟稀少不可能有人来,顶多是叫来这山间野兽。 换句话说就是今天就算你叫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程音被他的话弄得自己头皮发麻,“那你,你想干什么?休晟我可警告你啊,你今天要是敢对我做什么,等回去之后我让阮阮饶不了你。” 休晟唇角扯笑“顾相如今自身难保矣,哪有空来管你?” 休晟靠近程音,见她步步往后退一把伸手揽住她的腰。 这吓的程音更加慌乱了,“休晟!你无礼!” “一会儿还有无耻的,程姐姐,你不是很喜欢野的吗? 今天我就给你看看什么才是野!” 他苦苦追着她,不领情便罢,还要当着他的面说喜欢别的男人。 自从她来北魏自己明着护她,暗着护她,还和自己姐姐作对去帮着顾阮,这女人什么都看不见。 他掏心掏肺的对她好,被她以为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害她。 自己一心为她好,被她想成自己别有用心。 自己同她喝酒畅言说着心里最真的话,她说他喝醉了说的是醉话。 这女人根本就是没有心! 休晟放平程音的身子在花海里,随即健硕的身躯覆在程音身上,手笨拙的去扯她腰间的带子,“休晟你敢!”察觉到他的意图,程音恼怒更甚。 天知道她可是一直把休晟当成自己儿子看的。 “程姐姐,我听说这野战玩儿起来更刺激,你不就是喜欢野的吗?” 程音“……”这种野不是她想要的。 裴誉轻轻蹙眉,看向不远处的花海,又看看怀中睡的正香的女人,伸手替她捂住了耳朵。 大白天的谁在办事呢? 激烈如此,也不怕有人来瞧见。 这才是真的白日宣淫,小姑娘平日里都是冤枉她了。 看着怀中无辜的姑娘,裴誉不让她听这些,抱起她就往回走。 他的小女孩儿可不能被教坏了。 黄昏将至,花海的旖旎气息愈发浓郁,休晟穿好自己的衣裳才又去替程音穿好衣裳,并抱住她“程姐姐,往后可不许再说那些伤人家心肝的话了。” 程音面色绯红四肢酸软无力靠在休晟怀里,闭着眼睛听他的话强忍住冲动没一口口水吐他脸上。 第1576章信誓旦旦 程音不是那种失了清白就要死要活的女人了,更不是自己失了清白就要依附于男人生存的那种女人,这十几年过来她看的东西经历的东西已经很多了。 “明白不就是偷个情,找个姘头吗,我懂。”忍着腰疼说出这话。 程音现在就是觉得挺对不起自己那死鬼丈夫的。 自己还在他灵前信誓旦旦的说自己绝对不给他戴绿帽子。 而如今一瞧……这顶绿帽子还不小。 休晟搂着程音的手臂一僵,眼神阴测测的看向她,声音低沉的念着那两个字“姘头?” 程音和顾阮真不愧是亲姐妹,连着拒绝男人的话都是一模一样的。 多余的恋爱关系,柔软感情就没有,就靠着姘头二字来维持联系了。 “程姐姐,你说我们是姘头关系?” 这女人好生没有感情,他们床也上了,心也交了,方才还那般亲密,现在完事儿了,下了床,穿了衣裳她就说他们只是床上的姘头关系。 这女人委实心太狠。 休晟宽厚的大掌摸着程音的腰,他觉得自己方才就不该瞧她哭的可怜委屈,就一时心软放过了她。 以至于让这女人说出如此绝情的话来。 “是,是啊。”程音结巴一下。感觉身后抱着自己的男人十分危险,尤其是他的手一直在自己腰间摩擦。 “休,休晟你你可别乱来啊!”程音声音都被吓的发颤音了。 “程姐姐放来该乱的不都乱了吗?这会儿还怕什么。” 休晟把程音搂在自己怀里,唇瓣去亲着她的耳垂,这人太不听话了。 就是该要多教训教训。 程音被他这话弄的头皮发麻。 突然觉得腰间的束缚一轻,程音低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这小崽子把她衣裳送开了。 耳边还有他的威胁伴随入耳中。 “程姐姐,你应该不想要我把你的衣裳撕坏吧。” 程音身子一僵,她当然不想,不然一会儿回去她要怎么见人? 花海里美丽风景若隐若现,轻轻浅浅事儿粗重的呼吸伴随在风里,最后渐渐消散…… 程音现在心底只想骂人,这老休家的竟是不干好事,他老姐处处针对阮阮,给阮阮下套子想弄死她。 现在她的弟弟休晟一心想要弄死他。 而且瞧他这架势还特想给自己肚里揣个娃! “程姐姐,你好美。” 程音抬手捂脸,心里又有点对不起她那个死鬼丈夫了。 虽然那丈夫才跟她七天就死了,但也是丈夫不是? 她忍着这些年没找男人了,没想到在关键时刻被人破了身子…… “休晟,你给我闭嘴。” 腰疼,身子疼,但是心底那股莫名的舒服……让程音狂躁的想要揍人。 然后心底也算是知道为何阮阮当初对裴誉是又爱又恨了。 感情这爱情还真是睡出来的。 休晟唇角扯笑,看着身下乖乖巧巧的女人,像是想到了什么俯下身去,唇瓣贴在程音耳边“程姐姐往后可莫要说什么我们是姘头关系了。” 第1577章站立不稳 程音连连点着头,她也不想继续受休晟的摧残了。 休晟站起来扶着程音瞧她虚弱不堪,站立不稳的模样担心的皱眉“程姐姐你还好吗?” 程音双腿打颤整个人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靠着休晟才能不摔倒。 休晟唇角噙着一抹笑,声音带着几分诱哄的味道:“要不我们再休息一会儿回去?” 程音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想想自己两条发软打颤的小细腿轻轻点了点头。 她实在走不动,也不想被人看着她这样子被休晟带回去。 休晟现在格外体贴扶着程音坐下去替她揉着腰,捏着腿。 忽而目光落在程音的肚子上“程姐姐,回去之后避子药记得喝。” 尽管这种话现在不适合他说他也得要说。 程姐姐有一个女儿了,所以她不用再替他怀一个孩子。 他瞧见自己姐姐怀孕那虚弱模样,在看看程姐姐这人娇气的人儿,怀一个孩子就能要了她半条小命去。 “嗯。”程音点点头,休晟虽然不让她说,可她心底可是一直谨记着他们是姘头关系的,既是姘头那就没必要有为对方生孩子的必要性。 而且她有闺女了,她再要找男人,生孩子也要问过自己闺女的意思才是。 等休息的差不多,天色渐渐晚了,程音这才是觉得自己可以走了,被休晟扶着往前走,从花海里出来,看到一汪碧水湖程音不由心情舒畅,可借着光,瞧见湖畔还留着东西,是有人来过这里的痕迹。 瞧着那苹果被咬过一口,放置现在的新鲜程度,这人是今天下午来的这里。 而今天下午的时候她正和休晟颠鸾倒凤呢。 花海里这儿近的不行,她还大喊救命这人指定是听到了。 休晟也皱眉,自己还没说话呢,程音先是发了脾气,“休晟!你不是说那儿人烟稀少,嫌少人来吗?” 休晟摸了摸鼻子“程姐姐,对方可能只是听见了,又不知道这人是谁,不怕。” 也是这么一个理哈。 程音笑,看休晟又不顺眼了些。 休晟送程音回去,胆子大的想跟进去,那门卫却是守的森严他进不去。 程音一回屋就见自己的宝贝女儿在读书。 “忧忧!” 程忧抬头看一眼自己的漂亮娘亲。 “娘亲!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程忧从榻上蹦下来,上前去牵自己娘亲的手,拉着她走。 程音强忍着那里的不适“听你这语气像是不想我回来。” “娘亲你都被小爹带走那么久了,你们就没发生一点关系?” 被自己的闺女盯着问着那样的事儿,程音沉沉脸色。 “什么发生关系,这话是谁教你的?” 她宝贝女儿是和谁学坏了? “娘亲你就没想过给我生一个小弟弟吗? 我觉得小爹就不错啊,人家长的好看,又有权有势,关键人家还年轻!” “娘亲可是您占了小爹的便宜呢。” 程音黑脸有这么说自己亲娘的吗? 程音把程忧撵出去,自己拿了衣裳去净室收拾自己…… 第1578章舒坦去了 泡在浴桶看着自己身上的这些痕迹心底一阵儿烦躁,今天她是被小牛啃老草了吗? 程音闭了闭眼,清心寡欲半生,没想到最后晚节不保。 休晟心满意足的回院子,心底却是惦记着今日究竟有谁去过那碧湖。 他名声坏不要紧,他就是有些担心休月逮住他怎么一个软肋对他到程姐姐不利。 “公子您这一下午都是去哪儿了?” 随从赶紧迎上来,去接过自家公子的披风抱在怀里。 “去……去舒坦去了。” 随从不懂,默默跟在休晟身后“公子你披风上怎么还有树叶渣子?” 不只有树叶渣子还有被碾碎的花瓣…… 休晟脚步一顿,转身从随从怀里拿过披风“管这多做甚,办好自己的事儿就够了。 对了我问你今日你可知有何人靠近过碧湖。” 原来公子是去碧湖了,那风景真是不错,心底不再疑惑便道,“程公子与顾相曾往碧湖方向去。” 裴誉,顾阮? 休晟唇角一勾,既是他们,他就不存在于怕了。 “本公子知道了。” 休晟神清气爽的进屋,也命随从去安置热水,最后泡在热水里面。 休晟裸着上身瞧着手臂上的浅粉色的抓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香气。 轩辕澈屋里站着一个浑身煞气戾气萦绕的黑衣人,裴誉说这是毒人,想活命就乖乖的,几天好好在屋里睡觉,少出门瞎晃悠。 今天轩辕澈特地在外面守着裴誉回来,结果守回来抱着睡熟的顾阮回来,堂而皇之的看着他,越过他抱着顾阮进自己院子。 这想去阻止,这个黑衣人便从天而降挡在他面前。 轩辕澈心肝都吓的发抖。 他敢保证这人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可怕,戾气最沉重的一个杀手了。 然后就那样轩辕澈就眼睁睁的看着裴誉抱着顾阮进屋子。 他被拦一边上前不得。 现在天黑了,那毒人还守在他屋子里。 轩辕澈心肝都被渗的慌。 “朕不会去找你主子麻烦,你出去行不行?” 轩辕澈半点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憋屈的时候,求着一个杀手快走。 这个杀手浑身上下都是毒,他也不敢碰。 墨淮也不看他,只听着主人的命令要他一直看着他。 除非裴誉再下达一个不用看着他的命令自己才会走。 轩辕澈挫败的低下头,却也明白这人不会伤害他。 作为一个皇帝该有的广大心胸,轩辕澈实在撑不住了,盖上被子到头便睡去。 墨淮眼眸低垂,心底却想着裴誉那边的情景,主上与主母。 他不识人了,却记得主上的每一句话,那个漂亮女人是他的主母,是主上的心头肉,他也要保护。 裴誉瞧着床上睡的天地无欺的女人,附身在她的唇上又亲了亲,手熟练的替她解着衣裳,让她睡的舒服点,衣服宽至手腕,看到上面浅浅的一条红色的印记,裴誉眼神一暗,那姻缘蛊不是死了吗? 怎么她身上还有这印记。 第1579章任君采颉 夜里顾阮醒了身子动了动发现腰上搭了一条结实炽热的手臂,鼻翼间是自己喜欢且熟悉的墨竹香气。 愣了一下,后心底涌上一丝欢喜,一份甜蜜。 顾阮抬起头,解着屋内的光看清楚身边的男人身上。 见是是裴誉顾阮又往他怀里蹭了些许。 鼻尖全都是他的气息。 顾阮醒后便一直是睡不着了,可是她躺在床上又无聊的紧,最后把主意打在了身边男人的身上,微微支起身子侧身瞧他。 一会儿去摸摸他的唇,一会儿又去摸摸他的眉,小动作颇多,委实不知安分。 再一会儿又去亲人家,小模样委实可爱。 裴誉睡梦中只觉得有人在作弄自己,想着一向爱在他怀里作恶的娇妻,便松了戒备不去理会。 手指微动想把娇妻更抱紧,这次却不是摸着娇妻柔软的腰肢…… 同时耳边还想起娇妻柔媚的惊叫。 “哎呀,裴誉你干嘛?”顾阮迅速的转过身子,想躲开裴誉的手不想却直接把裴誉的手坐于臀下。 这人睡觉就睡觉,怎么连睡着了都还要对她动手动脚的。 方才她正欣赏自家男人的妖孽面容,正犯花痴呢,这人就给她来这么一出? 裴誉也被这一声给惊醒了,眨了眨眼,似乎是还没睡醒的缘故,声音略哑:”我做什么了。” 那神情看着颇显无辜。 “你放肆!你非礼我!”顾阮涨红了连,感觉自己臀下的炽热,顾阮赶紧把他手弄走,这下才是令顾阮松了一大口气。 裴誉清醒了些,看着自己的手,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在空气里抓了抓,似是在回味一般。 裴誉瞧着在一边脸红害羞的姑娘,唇角好心情的勾起,把小姑娘拽到自己怀里来,长腿一伸放在顾阮的身上立刻让她的不安分立刻安分下来。 “何时醒的。” 小姑娘今日醒的还挺早,亥时便醒了。 裴誉墨眸一暗,这可不是一个好征兆。 这意味着这小姑娘会在后半夜十分清醒,且不会睡觉。 然后第二日的清晨又犯困了。 这坏毛病他可是纠正了她许久才改过来的。 “不记得了,比你醒的早。”顾阮温柔靠在裴誉怀中,见裴誉醒了除了一开始的生气,后来便只剩下欢喜。 她不就是想裴誉醒了能和她说说话,让她不那么无聊吗? 小姑娘如此乖顺,又那样的瞧他。 湿润的红唇,妖娆的眉眼,香软的身子尽在掌握。 稍稍亲近便可得知。 察觉自己的小兄弟不太争气,裴誉款款温柔看她,动作比往日更加温柔。 “阮阮……” 声音略哑,听的顾阮脸红心跳,知道这是什么信号。 叫面前的女人不拒绝,温温柔柔对自己笑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更得裴誉欢心。 一手抬起顾阮的下巴,就对准她的唇瓣亲下去,唇齿相依,缠绵不休。 “裴誉,你以后可不可以别这么犯规叫我。”美色当前美色误人,他裴誉以为自己会是什么好人吗? 第1580章大肆朵颐 好不容易相缠的唇齿分离,顾阮看着在自己胸前大肆朵颐的男人,推了推他的肩膀,并轻轻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男人动作停下,去注意着女人的不适。 抬手拨开挡住顾阮眼睛的头发,又在她眉心上亲了一下。 顾阮低下头,去整理被男人要扒去的衣裳,然后双手缠上他的脖子,“裴誉我有些饿了。” 见裴誉无作为以为她怀疑自己说谎,顾阮手放在自己肚子上,以示自己是真饿了。 裴誉顺着她的玉臂往下,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抬手摸上去,掌心落在顾阮手背上,“是这儿?” 想着小姑娘午时同自己出来,这姑娘又睡了这么长时间该是很饿了。 自己不同,他还用过了晚膳。 顾阮轻轻点头,她饿了,裴誉应当是舍不得饿着她吧。 “所以这就是你把我弄醒的原因?” 顾阮柔柔的笑着,“我饿了,找我男人要吃的有什么不对吗?” 裴誉被她的这声我男人给取悦了,这回总算不是姘头了。 裴誉尊贵的头颅埋在顾阮颈窝里,“说说,你男人是谁?” “是你,东寻的裴王殿下。” 这个答案更得裴誉欢心,又把小姑娘在怀里狠狠宠爱了一下,才善心大发的问着“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裴誉手放在顾阮的腰间,这腰肢愈发的软和了。 都是他的功劳。 “阳春面如何?”见顾阮不说话,裴誉便自己说了几样菜让顾阮挑。 听到阳春面似是想到了什么便点了头。 “那你先睡儿,我去给你做。” 裴誉亲了亲她的眉心,掀开被子拿过木施上的衣服穿好,匆匆出去。 不得不说比皇帝第二好的院子就是不错还有自己的小厨房。 里面瓜果时蔬,鱼肉也都齐全。 顾阮藏在被子里,全是裴誉的气息,顾阮贪婪的又深呼吸两下,在裴誉的床上肆意的打着滚。 裴誉端着面回来时便见到顾阮如此可爱的一面。 “阮阮,面好了,过来吃面。” 听到裴誉的声音,顾阮从床上探出一个头来,她现在有点不饿了,所以也不想吃什么阳春面了。 但是这是裴誉大半夜起来去做的,不吃她心底又实在过不去。 权衡利弊之后,顾阮欢欢喜喜的下床。 自家男人做的,她得吃! 顾阮看着摆盘精致的阳春面上面放着几片青菜,面上还卧了一个圆润紧实的荷包蛋,卖相极好。 “你不是不爱吃面吗?”顾阮尝了一口,十分好吃。 方才的不饿也都成了饥饿。 “不爱吃,并不妨碍我学这道菜。” “吃慢些。”轻声嘱咐她。 顾阮才吃了一半就有些吃不下了。 摸了摸自己吃圆的肚子,果断把碗往裴誉跟前一推。 “我吃不了了,你替我吃吧。” 裴誉看着自己面前剩的半碗面,不得不说顾阮吃东西还是挺有自觉的,不会有吃断的面留在碗里,都是一根一根尽数吃进肚子里的,这面还很干净。 裴誉不说话,直接从她手里拿过筷子,把她剩的那碗面吃完。 第1581章龙章凤姿 顾阮双手托腮瞧着裴誉吃面,后又慢慢打量起周围环境来。 “这是你住的地方啊。” 比她那儿还好,轩辕澈真是偏心。 “嗯,就住下吧,别走了。” 裴誉说这话时已经把那剩的半碗面解决了。 看来是真不喜欢吃面食。 “那轩辕澈呢,他怎么办?”那个人缠着她男人那么久,真是讨厌。 “他不足为惧。”你乖乖在我身边就好。 见裴誉如此胸有成竹顾阮也不再多言什么了。 这面吃完顾阮精神也来了,怎么都不肯睡。 “阮阮,你再不睡是想要暗示我一点什么吗?”这小妮子太能闹腾了。 裴誉手抚上顾阮的腰肢。 顾阮黛眉一蹙,好看的红唇嘟起,抓着裴誉的手臂撒娇的摇了摇“我就是睡不着嘛,白天睡饱了,晚上就不想再睡了。” “那你白日犯困,晚上又做什么去了不肯睡觉?” 裴誉捏捏顾阮的小脸,把小姑娘抱在自己怀里,夜里是做贼去了吗? 这般没精神。 “我说了,你不在我就睡不着,你可曾有一句记心里过?”这人被裴誉养的娇气了。 突然就被小姑娘质问了,裴誉愣了些许,她好像是说过。 “那你之前总赶着我走?” “那你还说女人喜欢口是心非呢。” “好,那你下次再赶我走的时候我一定死皮赖脸的黏着你,半步都不离开。” 顾阮被裴誉哄乐十分柔顺的被他抱在怀里。 裴誉摸着顾阮漂亮的蝴蝶骨,在她瞧不见的地方,凤眸幽深一片,他的阮阮温软可人,美丽娇俏,瞧着什么都好说话。 唯独他提起要这丫头跟她会东寻时她骨子的抗拒像刀一样扎进她心底,她不想回去,也不想回裴王府。 她说与她而言,裴王府是她的伤心地。 在哪里夫君不要她,皇帝容不下她,她的骨肉也离她而去…… 她不想回去。 罢了,不回便不回,左右他也是不愿意回去的。 霍尊是个x优秀的帝王,有霍州在旁辅佐更不会有差错的。 至于那裴王的头衔,要与不要几乎都无所谓了。 他本就不是裴王爷。 追本溯源来说,他只是裴毅与温若隐的儿子,没有什么特别的。 “我以后都不赶你走了好不好?”除非是你自己要走。 “如此甚好。” “乖,快些睡吧。” 小半月没和这丫头亲近亲近了,如今把她抱在怀里,稀罕的跟什么似的,就怕这一不留神这姑娘就不见了。 顾阮听话也不闹了,尽管睡不着也不闹。 “渴了?”裴誉冲她挑眉,这小妮子用手指轻轻的戳着他的胸膛就知道她又要作妖了。 但是呢自己就是爱惨了她这作劲儿。 裴誉如顾阮肚中蛔虫一般知道她想要什么。 “嗯,渴了。” 裴誉把被子给她盖严实了才下榻。 给她倒来水,伺候着这小祖宗喝水。 “再来一杯。”顾阮枕着软枕瞧着裴誉美丽的背影龙章凤姿,伟岸挺拔。 曾经意气风发桀骜难训的裴世子如今为了一个女子做尽温柔事。 第1582章程怀公子 翌日,不只是昨日和休晟做过那样的事,今日程音见休晟更是惧意有加,一整日都和顾阮黏着。 然此举就让好不容易和轩辕澈斩断干系不用被他人缠磨的裴誉略略看不顺眼了。 他和自家的小姑娘亲密,出去玩,这个人在旁边捣乱横插一脚的。 不光如此顾阮也是觉得自己头皮发麻,被程音缠着又被裴誉那灼灼目光盯着,虽然那人什么也不说顾阮也是感到了莫大的压力。 裴誉这男人学聪明了,他若何自己吵一下不满程音在这儿她指不定还要生气呢。 可这人闷声不吭默默跟她身后,神态步伐怎么瞧都是觉得委屈。 裴誉在不远处等着顾阮,见那小姑娘依旧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情绪愈发的低落了。 踢着路边的小石头玩儿,时不时的还用脚碾两下。 一旁的爷们儿经过,单手托腮做深思之状,“程怀公子谦谦如玉,温文尔雅,只可惜如此雅人心有所属。” “李大人,莫不是你还想让那程公子做你的乘龙快婿不成? 你也不怕不怕顾相生气,把你家给拆了。” 另一人调侃着李大人。 眼睛望向裴誉时也是满眼的可惜。 “得此快婿,人生无憾。” 轩辕澈在这两位大人身后听他们讲话,气的自己额头青筋暴起。 这就是他的好臣子,一个一个的竟是胳膊肘往外拐! 轩辕澈眼睛瞧着裴誉话却是对着面前二位大人说的,语气且十分的咬牙切齿“二位大人觉得朕也做你们的乘龙快婿比之程怀该如何?” 听到这声音,二位大人回头一瞧看到轩辕澈正站他们身后,刚要惊呼“陛下万岁”时就被轩辕澈的阻止了。 纷纷站在轩辕澈两侧。 陛下还真是不喜欢程怀公子。 轩辕澈瞧见裴誉就想起昨天自己被墨淮看着睡了一晚上的事儿来。 尤其是今一早墨淮五大三粗的站在自己窗前,活像个地狱的勾魂使者,瞧他那一眼差点没把自己送走。 他足足缓了一盏茶时间他才缓过来。 现在那墨淮还在暗处盯着他呢。 裴誉无聊踢着路上石头呢,就觉得自己是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扭头一看,瞧是轩辕澈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眼里燃着火焰像是想烧了自己似的。 裴誉回他一个淡淡的笑容又在一旁等候起顾阮来,知道手臂陷进了一个软绵绵里,裴誉这才勾了唇角,“不陪我表姐了?”裴誉奖励似的摸摸她的小脸。 他就知道这姑娘舍不得他。 这人生气的时候软硬不吃,开心的时候是最服软了。 “不陪程音了,只陪你。” 顾阮冲他笑笑,因着裴誉的身躯遮挡着她没瞧见轩辕澈。 “真是乖女孩,那阮阮有没有什么地方想要去的。” 顾阮头枕在裴誉肩膀上,“我记得山下有一个小的集市,我想去那儿瞧瞧,天黑前再赶回来。” “好。”裴誉轻松答应顾阮,二人一拍即合就准备往山门方向去,一对璧人手牵手的影子落在轩辕澈眼里又引起人家心底一阵嫉妒。 第1583章喜欢野的 程音不好意思的隐晦的同顾阮说了一些昨日的事儿。 就是休晟那个登徒子老是不听话,喜欢对她动手动脚的她心底很反感不舒服。 可是自己也不是他的对手,问要怎么办才能保护好自己。 于是顾阮就给他支了招,在指甲里藏秘药,他下次再敢对你做什么就一爪子抓上去。 于是程音十分听话的完成了顾阮给她的教诲,她在休晟的背上狠狠的留了一道抓痕。 然后迷药顺利进入休晟的血肉里…… 程音完成了一件她一直以来都想要对裴誉做的事儿。 只是程音看着光裸着上半身睡在自己床边的休晟犯了难,她现在要怎么把这男人给弄走? 阮阮没教过她。 程音揉了揉脑袋,整理着自己凌乱的衣裳,匆匆穿好衣裳下榻。 看着晕在床上的男人心底一阵儿犯难。 “娘亲!娘亲!” 屋外传来程无虑清脆的喊,喊的程音头皮发麻,她这是让自己闺女进来看到她娘亲的床上睡着一个半裸的男人嘛? 把休晟拖走,她没那力气,把他藏床上那也太明显些了。 “娘亲!”我叫你,你怎的都不应答我?”程无虑从屋外进来,看着自己娘亲还躺床上睡觉呢。 这会儿迷迷糊糊的醒了,声音带着点沙哑“怎么了忧忧?” “小姨要去山下的集市玩儿问您去不去。” 听到顾阮要去山下集市玩儿,程音心意微动,只是她床上还躺着一个男人呢。 程音心底思索了一番,她害怕休晟不中药,所以这指甲里的迷药都是加大剂量,睡上个三天三夜的不成问题。 “自然要去,忧忧,你先出去,我穿了衣裳就来。” 程无虑点头,转身蹦蹦跳跳的出去。 见闺女真的走远了,程音这才下床去挑选衣裳,坐在梳妆台前,突然看到脖子是一点红印,顿时俏脸一黑。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总喜欢做这么幼稚的事,“没法子,程音又去挑了件高领的衣裳穿,待一切准备金好之后程音就和程无虑一起欢欢喜喜的出门了。 把自己床上昏睡过去的人抛之脑后。 休晟晚一会儿睁眼苏醒,眼神清明,神态如常,瞧不出半点不对劲。 休晟摸了一下后背,俊眉一皱“嘶,下手还真是狠。”这给人指甲里藏药这事儿是谁教他程姐姐的。 现在还要出去玩儿就不管他了? 休晟望着床顶笑笑,没事儿他来找你就成。 休晟起床穿着衣裳走到梳妆台那儿照照镜子,看到背上那道血痕勾唇一笑,“程姐姐果然是喜欢野的。” 不一会儿外面的侍女就瞧见休晟神清气爽,面色红润的从程音房里出来,个个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休晟看着她们蹙起眉头,似是担心她们胡言乱语的乱说什么。 “今日之事你们若敢往外泄露半分,本公子饶不了你们。” “是国舅爷,奴婢记下了。” 北魏年轻的国舅爷,和一个大自己十三岁的老女人…… 第1584章欲夺人妻 裴誉十分不满意顾阮要把程音给捎上,只是不满的才一小会儿就被顾阮一个轻轻的吻哄好了。 “山苑里人多眼杂,我不在我怕有人找阿音麻烦。” “我有你保护,和阿音是不一样的。” 瞧瞧这小嘴多会说话。 山下的集市热闹,人来人往瞧着就是比山苑里的日子还舒服。 顾阮站在一小摊前,瞧着上面的琳琳满目的簪子,转身冲裴誉笑,她想要。 可还未等裴誉有所作为一旁伸出一只漂亮清瘦的手,“阮阮既然喜欢,店家把这些簪子都包起来。” 听见声音顾阮偏头去看,发现是轩辕澈。 那店家今日迎来了大单的生意喜不自胜,连连称是,替轩辕澈包好簪子。 刚想说什么公子与夫人夫妻情深,恩爱白首可一抬头就看见夫人柔顺的靠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方才想说的话一一卡在喉咙。 “这位公子簪子包,包好了。” 那店家磕磕绊绊道。 “多谢。” “阮阮送给你。” 轩辕澈拿过装好的簪子献宝似的递到顾阮跟前。 “你怎么来了?”顾阮没去接,当着裴誉的面接了人家的簪子,她怕是在找死。 “你出门我就不能出来?阮阮我知道这里有一家特别好吃的江南菜,我带你去吃怎么样。” 轩辕澈直接无视裴誉,在知道这二人准备出门时他就悄悄的跟上来了,怎么样都不让他们二人独处。 “不必,内子喜欢吃我烧的菜,另外轩辕公子还是有钱先把这账结算了,再来想法子计划去吃人家霸王餐的事儿。” 裴誉唇角微勾,手大大咧咧的放在顾阮腰间,一副宣誓主权模样。 而女人娇羞的倚在男人怀里,瞧着面前三人这架势店家一下就看懂了,是这位轩辕公子喜欢另外一位公子的夫人。 店家略微瞧不起轩辕澈这欲夺人妻的做派,只是这人是他的客人,他也不好意思赶人家走。 轩辕澈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堂……”一朝天子怎会没钱结账? 后半句话被轩辕澈梗在了喉咙里。 “我本少爷家财万贯,怎会无钱结账?”然后轩辕澈便去摸自己的腰间,发现他的钱袋子丢了。 裴誉轻蔑一笑,对身边的女人耳语两句,拥着女人走。 “这位公子,这些簪子拢共就一两银。” 轩辕澈脸一青一红的,他记得他是带钱出门的,这半路上怎么不见了。 “公子,属下身上的钱袋也不见了。”随着风眠的这句话,轩辕澈立刻顿悟裴誉那句他有钱还是把这账结了…… 合着裴誉是一早知道他钱袋子丢的! 轩辕澈看着店家慈祥的面容,只觉得自己今日若是连这一两银子都付不起他就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思及此,轩辕澈忿忿的扯下自己腰间的玉佩“抵簪子钱!” 接过玉佩那店家才是真的喜笑颜开了,这玉佩瞧着成色便知不是凡品,而是价值千两。 “好嘞,公子下次有缘还可再来光临小店,下次给您便宜些卖了!” 第1585章让你猴急 顾阮瞧着裴誉身上多出来的两袋钱袋好奇拿了过来,“我怎么不记得你还有这么花哨的钱袋子?” 裴誉弯唇一笑由着顾阮把他手里的钱袋拿了过去放进自己的荷包里 “阮阮对我的钱袋银子长什么模样倒是很关心,日后我的资产就有劳阮阮替我打理了。” 小姑娘财迷的性子还是没改,两袋钱袋都不放过,裴誉把小姑娘老老实实的搂在怀里,不许她到处乱跑。 这里不是东寻,不是他地盘,所以还是安分守己些的好。 顾阮现在欢喜自是听话,路上的华簪金钗买了不少,就是胭脂水粉裴誉嫌弃摊边的质量不好,怕他的小姑娘用过之后会出什么问题,就不让她买,只说待回了北魏,在待她去买。 顾阮想过也是这个理便没有拒绝。 在外面玩了有半日,小姑娘的肚子在抗议了,裴誉便带着她去了附近的酒肆。 正巧在门口碰上脾气不好的轩辕澈。 裴誉一眼都吝啬瞧她,搂着顾阮就进去让轩辕澈在后面气急败坏。 “小儿来间雅房,再上几个好酒好菜,速度要快。” “再加道蒸鱼。” 说罢放了一颗银锭在桌上。 裴誉换了容貌可骨子里那份气质气势没变,语气冰冷,眉目寡淡瞧上去便知是那不可惹的贵人。 这是在缙云山下,皇帝出宫狩猎地址就是缙云山,是不是会有贵人从山下而来玩耍。 小二是个人精,想清楚这茬眉开眼笑的迎上去,领着裴誉上楼,打开一间屋子“公子,这是小店最好的一间房了,您同夫人请进。” 裴誉被小二的同夫人请进五个字取悦到了,“嗯,快些上菜。”他的小姑娘现在饿的不行了。 小二又得赏钱欢天喜地的退下,临走前还细心问了二人的忌口“他不喜欢吃胡萝卜和莴苣,等下让大厨别放这两样东西,其余没什么了。” 顾阮看一眼裴誉轻轻开口,她还是不知道裴誉喜欢吃什么,可她知道裴誉不喜欢吃什么。 听了这吩咐“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告诉大厨。” 小二走了,门也关上了,顾阮还没坐下歇一歇呢,就被裴誉抵在门上,又亲又抱,还想脱她衣裳,要不是门外传来轩辕澈气急败坏的喊声,依着裴誉这架势只怕是在门上就要把她吃干抹净了。 裴誉松开她的唇瓣,低头为她整理着衣裳“让你猴急。” 顾阮笑他,可自己也被他亲的没力气了被他抱去一旁的榻上坐好。 听到顾阮这幸灾乐祸的样,裴誉又弯下腰去狠狠亲了顾阮的唇一阵儿“等会儿我在收拾你,早知道就让墨淮把轩辕澈锁在缙云山了。” 听着裴誉咬牙切齿的话,顾阮又笑他,多大人了,还如小孩子一般。 “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顾阮被他亲的身子发软现在压根就不想动弹。 裴誉慢悠悠的去开门,一开门就见轩辕澈凶神恶煞的站在门外“你有事?” 裴誉高冷的吐出三个字,却气的轩辕澈一个仰倒插。 第1586章伺候祖宗 他有事儿,他有大大的事儿。 “你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开门!” 轩辕澈伸着脖子往屋里瞧,却见顾阮顾阮粉面桃花,唇瓣分外娇艳……如今慵懒的靠在美人榻上。 “你们,你们!”难怪裴誉迟迟不肯来开门,原来是他和顾阮在,在那样。 “轩辕公子,你还有什么事吗?”裴誉不动声色的挡住顾阮“若是无事便恕裴某无法招待,告辞。” 裴誉碰一声把门关上,回屋又朝着顾阮走去,原先还闭眼假寐的姑娘此刻睁开眼来,在他手臂上轻拍了一下,“你方才是故意要轩辕澈瞧见的。” 为了断人家念想,裴誉也是真做的出来。 “是,也不是,谁让他那么不长眼硬要凑上来的?”裴誉替顾阮按揉着筋骨。 谁让他对你有非分之想的。 “怎么,现在你不怪我招蜂引蝶了?” 见顾阮隐隐有翻旧账的意思,裴誉温柔的冲她笑笑“外面的花蝴蝶不安分与阮阮有何关系。” 顾阮消气了,闭着眼睛享受裴誉的服饰。 裴誉瞧着顾阮手腕上那根若隐若现的红线,眉头紧蹙着,他敢肯定那姻缘蛊死了。 只是她手上这根红线…… “阮阮进来你胸口还疼吗?”裴誉突然发问,顾阮还有些懵没有反应过来,“不疼。” 顾阮摇摇头不解裴誉为何这样问她。 就在二人沉默,气氛最安静时小二的声音打破了平静“二位客官,您的饭菜来了。” 首先上的菜便是清蒸鱼。 后来轩辕澈不请自来的来到饭桌上。 裴誉眉尖一挑,忍了他插足他和阮阮吃饭的这事儿。 裴誉全程无视轩辕澈,替顾阮夹了块雪白的鱼肉,剃净骨刺之后再小心嘱咐顾阮吃鱼的时候小心些。 面对二人的恩爱,轩辕澈吃着饭,全程索然无味,如同嚼蜡。 “你们两个够了!吃饭而已,有必要这样吗?” 在他面前秀恩爱上瘾了是吧! “伺候祖宗吃饭就是这般,受不了你出去。” 裴誉难得搭腔,可一开口就是让轩辕澈滚。 顾阮用脚踢了裴誉一下,什么叫伺候祖宗吃饭呢,会不会说话? 裴誉脸色一便,立刻乖巧。 给顾阮夹了好些她爱吃的菜才让这小姑娘消了些气。 “阮阮,一会儿我们用完午膳我带你去这儿附近的瀑布玩儿如何?” 轩辕澈话音刚落,我们便响了一个惊雷,轰隆一声吓的顾阮到嘴边的鱼肉都掉了。 轩辕澈面染尴尬。 裴誉毫不客气的笑出了声,“轩辕公子,似乎这老天爷不太愿意你同阮阮出去呢。” 下雨天留客,轩辕澈的如意算盘是落空了。 饭桌上尽是两个大男人的交战,硝烟弥漫,难得裴誉还有闲心情伺候顾阮吃东西,怼轩辕澈,伺候自家的小祖宗一样没落下。 还占据了上风。 “姓裴的,你别得意,阮阮是我的丞相可不是你的谁!” 轩辕澈想摔筷子,可顾阮一个眼神扫过来他就不敢了。 裴誉想反驳他,可话到嘴边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第1587章见不得人 说什么,是他是她的姘头,还是她的情夫或者前夫? 这说出来丢面子的话他是没脸说的。 可说自己是这姑娘的夫君,指不定她一会儿还要翻脸说没承认过他是自己夫君这话来。 便宜没占成,还在轩辕澈面前丢了好大一脸。 裴誉转头去看顾阮,见她神色如常的吃着饭,也没有要搭腔的意思。 “看我干什么?吃饭。” 见顾阮如此表态,轩辕澈抑郁两天的心情得到疏解,现在轮到轩辕澈眉开眼笑了,连饭都跟着多吃了两碗。 风水轮流转,轮着裴誉如今食不知味如同嚼蜡。 “阮阮多吃菜。”轩辕澈给顾阮夹的菜还没放进顾阮碗里就被裴誉横插一筷子给他打掉了。 “吃完了就滚,这里没空招待你。” 轩辕澈方才占了上风,如今也不恼就是觉得裴誉恼羞成怒了,阮阮心底都没他,跟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好好说话,生气做什么,惊吓到阮阮怎么好。”轩辕澈只瞧着顾阮安静吃饭,这秀色可餐的模样真是怎么瞧都瞧不腻。 “轩辕公子有这份细心不然就现在攒着回家之后好好对待尊夫人。” 裴誉现在是有些生气了,菜也不给顾阮夹了,说话愈发的夹枪带棒起来,一句尊夫人让轩辕澈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一顿午膳不尽兴的用完,轩辕澈还想来这不走,结果墨淮一出现,轩辕澈就吓的双腿发软,愣是被墨淮给活生生吓走的。 没了外人在裴誉再把顾阮锁在美人榻上,亲了亲她红润的唇瓣“阮阮,我是你的谁?” 顾阮看着他,缓缓一双玉臂环上他的脖子,语调轻快道“你是我的男人啊!” “那你方才当着轩辕澈的面儿为何不这般说?难道承认我是你男人这件事儿特别丢人吗?” 裴誉撩起顾阮的裙摆撩至腰间,露出两条细腻光滑的长腿,在烛光下莹莹发光。 顾阮有些不适,知道裴誉现在有点生气了。 “我们的事儿凭什么要轩辕澈也知道?” 理是这么个理,可裴誉就是觉得心底不痛快。 这小妮子在床上的时候情话连篇,下了床又变得不知情趣了。 “可我想。” 裴誉抱着顾阮,唇瓣磨着她的耳廓。 “你梦里想吧,裴誉我有些冷。”这个男人把她的裙子都掀起来了。 裴誉亲了亲她的唇,“我抱你去床上暖暖?”说罢便从顾阮身上下来,抱着她往床边走,把小姑娘严严实实的盖在被子里,这是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 雨势渐大,自然是不能出门了,裴誉便抱着顾阮一同在床上休息。 “裴誉,你现在都忍不了还矜持做什么?”方才这人的冲动她在美人榻裴誉压在她身上时她可是感受的明明白白的。 现在上了床今日又装君子了。 “我没喝药,避子珠也没戴。”所以忍不了了也得忍着。 听到是这个理由,顾阮一个没绷住笑出声来,“你还真是信守承诺。” 第1588章守身如玉 刚下山的时候程音带着宝贝女儿去市集里闲逛,瞧上摊边的桂花糕香气袭人,程音就想买来吃了。 正准备付账之际腰间被环上一条结实的手臂,后背贴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未等回头看便有道炽热的呼吸缓缓呼散在耳际。 “这些桂花糕我都要了,麻烦店家包起来。” 说罢放下一锭银锭放在店家手心里。 是休晟? 他现在不是在她房间里昏迷着吗? 怎么这些快就醒了? 是她研制的迷药迷药过期了吗? 不能吧。 “你怎么来了?”程音扭头看,瞧见休晟笑魇如花的一张脸她就是心虚的不得了。 毕竟在一个时辰前她刚把这人弄晕过去。 “来找你,姐姐你也真是的,出来玩儿怎的不把我一起叫上?” 相比较程音的心虚,程无虑的表现则更加欣喜“小爹!” “好闺女,喜欢些什么爹爹给你买!” 休晟是很喜欢程无虑这小姑娘的,只因为她很像程音。 是程音的闺女。 休晟松开揽着程音腰的手去牵程无虑,父女俩好的模样看的程音眼里直恨的牙痒痒。 “程无虑,你管谁叫爹呢?”你忘了自己的死鬼老爹了是不是? “娘亲,你别生气嘛,他早晚是我小爹的,而且娘亲我老爹都死那么多年了,难不成你还要一直为他守身如玉啊!” 守身如玉? 不!姑娘。 在前些天的时候你娘我就已经被休晟那死男人给玷污了,守身如玉已是不存在了。 休晟出声为这娘俩解围,不过到底是喜欢程音,牵着闺女手没一会儿就把人家松开,死皮赖脸的去缠上程音。 三个人打打闹闹的逛着集市,一时没有注意在角落里的一双偷窥的眼睛。 皇城凤仪宫内,休月摸着快三个月的肚子,听着下属的禀报,听着自己的好弟弟竟然和程音那老女人滚到了一处去,气的她差点小产了。 休月拿起食几上的碗狠狠的仔仔水晶砖的地面上。 她就说嘛她的弟弟为何表现那般奇怪,为何对她这个长姐敷衍,原来是被外面的狐媚子勾走了魂。 “皇后娘娘息怒。”一旁时候的宫女扑通一声跪下,也不管这地上的碎片会不会割伤自己的膝盖。 “息怒,本宫的好弟弟找到了心爱的女人本宫为何要息怒,本宫欢喜还来不及呢。 本宫应该要送给弟弟一份奢华的贺礼才是!” 她的弟弟为了一个女人轻而易举的背叛她。 还有轩辕澈这没良心的,她的妻子在外受了惊吓胎气不稳,几度有滑胎的征兆,她的夫君却不管不顾的要去缙云山狩猎。 他的妻子辛苦为他怀着孩子他却在外面拈花惹草,对顾阮死心塌地,这是置她这个妻子于何地! 那宫女不敢说话,皇后娘娘近日的脾气十分是不好,等娘娘消过这阵气就好了。 “我安排你的事儿怎么样了。”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徐徐回话“回禀主子,属下已尽数安排妥当,只等陛下前往后山巡猎。” 第1589章危机四伏 缙云后山一直以来都是危机四伏的,所以有人意外死在那儿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 她这个皇后又在深宫内管不去那般远的地方,所以顾阮或者其他人有什么安慰问题,或是缺胳膊短腿儿的也怪不到她头上去。 在休晟看到那些黑衣人整齐划一出现在他面前时,手持银色长剑,腰系倒刺长鞭背负弓箭在猎场中大开杀戒,十步杀一人的表现时,心凉便凉了。 这是休家的死士,最杰出的死士,出往任何任务以来从无败绩的死士,如今出现在缙云后山,在行使着一场无情的杀戮。 “程音!”休晟把不会武功的程音带到身边护着,“你别乱走,这些人不是普通杀手,是死士,不无惧任何毒药,你身上那些毒对他们没用。” 程音诧异瞧他,“你是怎么知道?” 知道他们是死士就罢了,居然还知道他们不畏惧毒。 “很简单,因为我曾经就是被当做这样的死士而培养的。” 听着休晟如此轻描淡写的话,程音有些心疼他。 从小被当做一个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这样的人真是可怜。 “所以这就是我那日的迷药对你不起作用的原因?” 这事儿害的程音陷入自我怀疑了好久,她还以为是她的医术退步了,原来是病人变得厉害了。 休晟唇角微抽,他还想知道究竟是谁撺掇着他的程姐姐在指甲里藏药的。 轩辕澈眸子紧紧盯着这群死士,心底生起滔天怒火来,他的缙云山买凶杀人,杀人杀到他跟前来了,若是让他知道,千刀万剐都是便宜了对方! “陛下,这批死士凶猛异常,陛下还是先避一避吧!” 一位大臣上前来劝阻,却被轩辕澈用力甩去了一边。 “避,朕为何要避,朕今日就是要将这些叛臣贼子伏法!瞧瞧究竟是北魏的大内侍卫厉害,还是外面的野路子厉害!” 避,他今日若是避了,明日就不需要再站着出现在人前了! 皇帝不走,这些大臣哪里敢走,只是留下来的大臣们无一不是吓的四处乱窜,文官忙着躲,武官再和死士搏斗。 另外一边顾阮被人逼到悬崖边上,我这长剑的手剧烈的颤抖起来,手腕连握着剑的力气都没有,雪色的长衫染了殷红血迹,如一朵朵梅花绽放。 顾阮凤眸冷冷的盯着这些人,看着身旁突然武功尽失的男人陷入了疑惑,“裴誉你没事吧。” 好好的,怎的突然失去了武功。 甚至柔弱到了需要她一个连剑都握不稳的女人来保护着。 不过该怎么说呢? 就凭裴誉现在这副处变不惊的模样,顾阮也是佩服他的,两次剑差点从他身上划过去他还能继续面不改色。 “无事,还能撑多久?” 裴誉瞧着周围蓄势待发的死士也微微蹙起眉,培养这种死士的人心肠歹毒,让这群死士出来杀人之人心思更是烂的腐朽。 十七被人缠着脱不开身,墨淮也被一众死士缠身饶是武功高强一时半会儿也挣脱不开那些死士的包围圈。 “一柱香。” 第1590章我还没死 这是她的极限了,一边护着自己,一边还有一个突然丧失武功的裴誉。 顾阮突然知道为何裴誉如今身边离不得人,也不能正面和人家出手,因为他现在武功尽失啊。 而她也有些明白当年裴誉为何那般决绝的撵自己走。 她之前还在说,裴誉就是再难,他不敢她走,她可以留下来同裴誉同甘共苦,可以陪着他走过三年前那些艰难泥泞的路。 而现在,她不确定了。 她可能被裴誉,被他身边的墨卫保护的太好了,她也高估了自己。 现在十七,墨淮被敌人缠着无法脱身,而另外的死士正对他们虎视眈眈。 “裴誉,你当年就是怕这样的场面所以要撵我走吗?” 顾阮突然问他,裴誉沉默下来,不愿去答,过去也过去了,旧事重提那些做什么。 当年他连自己都护不了,如何能护得了她。 顾阮突然发现那些死士突然不对劲了,仿佛被鬼遮眼似的,看不见他们,拿着剑在外漫无目的的寻找目标。 身后的裴誉传来动静,顾阮扭头去看,只见对方猛地吐出一口鲜血来落在地上。 溅起血花落在他雪白的鞋面上。 “裴誉!”顾阮赶忙过去扶住他,眼里满身关切与震惊,他吐血了? 她见过裴誉手上,中毒流血,可从没见他吐血过。 “无妨,他们都被困在结界里了,以我现在的公立最多可支撑一刻钟,先走。” “结界?你什么时候造的结界你不是武功尽失吗?你还要内力造结界?” 听着裴誉这不要命的话,顾阮温柔的语气顷刻扬起,带着浓浓怒意。 “你强提内力,你不要命了?”顾阮生他的气,却也知道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现在是逃命要紧。 只是一部分的死士被裴誉困在结界里,还有一部分的死士追着顾阮而来,顾阮后背一重,疼痛没察觉到,只是剑没入血肉的声音在这喧闹,刀剑碰撞的声音里显得格外的清晰。 鼻头猛地一酸,然后眸中的泪滑下脸庞,像断线的珠子没完没了,“哭什么,我还没死呢。”裴誉擦着顾阮脸上的泪。 “你要死了,我就杀了这里所有的人给你陪葬。” 泪止音落,顾阮双眸扬起滔天怒意,看着那些源源不绝的死士,右手手腕传来火辣辣的疼,像是被人用到砍断了一般。 “今日,我要你们死!” 顾阮走到前面,冰冷无情的剑指向其中一名死士,他的剑上染血,“就是你伤了裴誉?” 裴誉手护着胸口忍受着那儿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意,这段日子是他体内寒毒发作的日子,内力尽失。 方才他强行催动内力,造出结界困住那些人已是催动寒毒在自己体内加速运转。 裴誉撑不住身子方才又为顾阮挡了一剑背后的血源源不绝,很快湿了他大片衣裳。 如今眼前阵阵发黑,有些支持不住了,可仍追寻着穿梭在黑影当中的那一抹倩影…… 第1591章油尽灯枯 可终究是寡不敌众,顾阮肩上挨了一剑。 霎时鲜血飞溅。 顾阮握不稳剑,剑撑在地上,她的整条手臂都在剧烈颤抖,就在死士的剑要向她刺来时,平空中又多出来一把长剑,替她挡了去。 抬头看清楚来人是墨迹。 “带着王爷快走,否则王爷有事我不会管你是不是王爷所爱之人,我都不会放过你。” 顾阮撑着剑起来“没你这句话我也不会让他有事。” 顾阮走到裴誉身边搀扶他起来却发现他身体冰凉,寒气沁人骨髓,她像是摸着一块儿冰一样。 此刻容不得顾阮多想些只能尽快的把裴誉带着这里,看着他身上的伤口,又忍不住哭。 “裴誉,裴誉你别死,你别晕过去,你还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裴誉意志力惊人撑着自己不晕过去,可是不晕就是瞧见顾阮满脸泪痕的在自己身边哭,这如何行,他娇宠大的姑娘可不是让她来哭的。 抬手为她擦干净眼泪的同时忍着胸腔内翻山倒海的剧痛。 “乖,别哭了,我这不是还没死吗?” “好,我不哭,我不哭,你,你现在别说话,别晕我现在带你走。” 顾阮柔弱的身躯撑起裴誉健硕的身子一步一步走的艰难。 很快裴誉的下属渐赶来,还有那些侍卫渐渐控制住了局面…… 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和来势汹汹,手持长剑凶神恶煞的死士,顾阮语气虚弱到,“裴誉,我没力气了。” “那个黑衣人我也打不过了,怎么办?” 裴誉晕倒在顾阮怀里,背上的伤口被顾阮见到上过药,如今不在流血,可裴誉的身子愈发冰冷凉的她心肝发颤。 现在她问他都没有任何的回应了。 顾阮把裴誉抱在怀里,撑着他一步一步往着悬崖边走。 她又想跳下去了,她和上辈子一样的软弱没用。 她又想死了,这次还想拖着裴誉一块儿死。 而那原因可笑的是为了不让自己死在别人手里。 忽然手臂上一重,“阮阮,跳下去,下面有一个山洞,那儿安全。” 顾阮心神一动,看着自己手腕上微微收紧的手指。 顾阮听话撑剑起来扶着裴誉转身,再毫不犹豫的跳下去。而后赶来的轩辕澈正好瞧见这么一幕。 下面如裴誉所说这里当真是有一个山洞,里面别有洞天,竟然连床铺伤药,绷带食物都有,这里分明是有人提前布置好的。 似乎对方早知道会有人来这里,顾阮伤的轻,裴誉又给她摔下来时护着她,这会儿没晕,还有闲工夫打量这个裴誉口中的山洞。 他怎么知道的,提前做到这样的准备?来不及多想这些无用的,顾阮用着九牛二虎之力把裴誉扶到里面去,再替他脱衣裳疗伤…… 裴誉体内真气紊乱,顾阮不得不把自己身上的真气渡给他,他们师出同门。 只是一柱香过去,她却觉得自己渡给他的真气石沉大海,一点效果都没有,裴誉就像是一根枯木,无法逢春的枯木,就是那种到了油尽灯枯…… 第1592章乖再忍忍 “寒毒?”顾阮把着裴誉的脉,他怎会中了寒毒。 寒毒是天下最霸道的毒,中此毒之人会生不如死,这寒毒偏偏又是遏制他梵天决功法,他方才寒毒发作,却强行运功…… “你什么时候中的寒毒,你凭什么一点都不肯告诉我?” 他中了寒毒,对她这个会医术的妻子不曾言语半分,他凭什么! 奈何裴誉现在晕睡过去,瞧着不如何他可体内寒毒正在肆虐着他的身体,原本温暖的身子不只是失血太多的缘故,还是这寒毒侵体的原因他的身子冷冰冰的,寒眉结了冰渣,唇瓣苍白微微发抖。 嘴里无意识的喊着冷。 顾阮为他生了火,又给他盖上几床厚厚的棉被,可他还是冷,连被子里面也是一点温度都没有。 顾阮没法子,只得自己脱了衣裳,钻进裴誉的被窝里抱着他,把自己身上的温暖传递给他,“你别睡过去,我求求你了,我不想你死。” 顾阮催动着真气把自己身上变暖,裴誉似乎也感受到那份暖意,不自觉的去靠近那份温暖,把顾阮牢牢的抱在怀里。 “裴誉,我不想你死。”顾阮现在明确的知道自己不想他死。 “只要你活着,我就答应跟你回去,我们回东寻好不好?” 知道裴誉不会回答她,可是她还是要说。 …… 顾阮真气不足疲惫睡去,没发觉那晕过去许久的男人此刻睁开了眼睛,眉眼略微疲惫,灼灼目光瞧着自己怀中的女子。 耳边还想着她的话“是同情,我宁可你一辈子不与我回去。” 裴誉捂着胸口那剧烈的疼痛,真是受不了了。 裴誉又把人往自己怀里送了些,把她抱在怀里就此便舍不得松开了。 倦意袭来,裴誉就这她身上的幽香与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入睡。 经过一夜修整顾阮体力恢复了不少,比裴誉更先醒来。 摸着裴誉眉心的温度,总算是不凉了这才松了口气,想起身活动一下身子,自己的腰肢却被男人紧紧箍住,“裴誉你再不松手,可就要碰疼我背上的伤口了。” 听到这话,顾阮腰间一松看着乖乖移开她腰上的两只手,俏脸一黑,裴誉是不是装晕来着,实际上人家现在已经醒了? 顾阮狐疑看一眼裴誉,脸色苍白如鬼,想着不得他计较,起身下榻还不忘记把被子给他盖严实不让冷风钻进去。 自己则到一边处理身上的伤口,衣服与伤口相连,顾阮脱衣裳的时候万般小心可还是碰疼了自己。 疼得她眼泪直流,光裸的肩膀突然附上了一双微凉的手,顾阮刚要转身身后便响起裴誉虚弱的声音,“别动,衣服都和伤口黏一起了,我帮你。” 顾阮坐着不懂,裴誉拿着剪刀在自己漂亮的后背上剪着衣裳冰凉的剪刀划过她后背时引起顾阮一阵颤栗。 衣服被裴誉脱下,顾阮只拿着另一半干净的衣裳护着自己身前“乖,再忍忍,再一会儿就好了。” 第1593章救命恩人 上了药换好衣服之后,顾阮才发现这个男人就穿着一件中衣就来招摇了。 自己身上有寒毒她就不相信这个男人一点都不知情。 好不容易把他身子弄暖些了,这人又不爱惜自己身子了。 顾阮赶着裴誉回床上躺着,又把他盖的严实,密不透风。 裴誉硬拽着顾阮在怀里,昨天正好是最后一天,前六日顺风顺水的过去了,这最后一日他寒毒发作的太亏些了。 “裴誉你怎么知道这儿有山洞的?”她来这狩猎都有三年了,她都不知道呢。 “你以为你每次出门都是顺风顺水没有麻烦上身吗?” 裴誉难得嘲她一句,在这小妮子跟他说他要去缙云山的时候,他就想起了墨祁曾经跟他说的缙云山险象环生。 这回这小妮子不要命的跟着去,你说他能放心吗? 所以昨一日下来他都把顾阮这小妮子看的牢牢的,墨祁在信里写的缙云山危险之处的他就看着她不许她去,一日下来安全的紧,那晓得最后又出来这些厉害的死士,猛虎难敌猴群,幸亏他有所防备,提前命人来此处挖了一个山洞。 就是为了此刻避难的。 顾阮喉中一噎,被裴誉说教的一个字都蹦不出来 。 “你猜今日是谁想杀我?” 顾阮不太敢靠在裴誉怀里,主要是怕他身上的伤。 但是裴誉却不管这许多,就要把顾阮搂在怀里。 “休月。”裴誉墨眸一闪,毫不犹豫道。 听到是这个答案顾阮也不惊讶,休月一直便瞧她不好,如今想杀她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 裴誉扯了扯唇角,笑容有些发涩,“这批死士和前些年在东寻刺杀皇帝时的死士,剑招如出一辙,我同对方交过手怎会不知?” 也就这丫头傻了,他会随意陷害人吗? “那你的寒毒……”顾阮正想问他这事儿,却见裴誉已经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平稳,罢了,现在问清楚他寒毒怎么回事儿有何用,她又不会解。 寒毒霸道,中此毒之人古往今来没一个人能解的。 她亦不可能成为那个例外。 除非……她记得苗疆那儿传有一种冰蚕蛊,集天地灵气而生,已寒为食,只是那都已经是传说了。 她上哪儿找这传说去? 如裴誉所说,两三日后他们便被人找到了,顾阮看着裴誉被别人扶着,自己想要跟过去,可墨迹凶狠的眼神直接就把她给吓退缩了。 幸好有十七在那边安慰她。 “主子您别生气,墨迹就那臭脾气。” 裴誉转身看她,见她站着不动微蹙眉毛“站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扶着我,好歹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顾阮撇撇嘴,有些不情愿的走过去。 这两日裴誉没少拿救命恩人四字同她说事。 偏生人家说的也是事实。 “我一开始还保护着你呢。” 顾阮给自己小小的辩驳了句。 “那这些死士一开始是冲着谁来的?”裴誉抬手捂着胸口,又疼了,现在多说两句话都不行了。 发觉裴誉的不对劲,顾阮不再和他狡辩连连跑上前去扶着他,手心凉凉的。 扶着裴誉出去刚好瞧见外面焦急等候的轩辕澈,见自己安然无事,先是松一口气,然后那双眸子渐渐染上了失落。 第1594章不耐之色 顾阮谈不上是什么感觉,只是自己的手被人抓的用力些了,身上多了两道灼热的目光。 裴誉受了伤,自然是不宜奔波劳累的。 于是便留在缙云山多住了些日子。 大臣们纷纷想来探望裴誉,却不知听谁所言程怀便是裴誉,让那群大臣顿足捶胸,自己欣赏倾慕大有前途的年轻人竟是东寻王爷。 还是他们的死对头裴王爷。 尤其是那些还想裴誉做自己乘龙快婿之人更是后悔的不得了,想到这些日子讨好裴誉,忽略了自家陛下各各心虚不已去找轩辕澈请罪。 奈何轩辕澈连搭理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程音,你医术比我高明,你救救他。”顾阮趴在裴誉床边守着他,一手握着程音的手,“他不能死的。” 程音蹙着眉,一边是昏迷不醒的救命恩人,一边是自己疼爱的小妹妹,她自会拼命去救治的,只是…… “我治他的外伤自是手到擒来,只是他体内的寒毒是打从娘胎里带出来,光凭这点就很难医治。 而且寒毒问世以来我就没见人好过,更别提什么挽救法子了。 他之前学的梵天诀却有压制寒毒,可是裴誉站在虚弱的连,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更别提运功,抵御这寒毒了。 现在梵天诀和寒毒在他体内分庭抗争。”程音话语顿了一顿,接着道:“就看谁能赢吧,我再回去查查典籍,反正他这一时半会儿的死不了。” 程音安慰着她,“阮阮你也去歇着,你都跟着两天没合眼了。身子怎么吃得消。” “不,我不要,我在这儿等他醒。” 顾阮执拗不肯走,手紧紧握着裴誉冰凉的手,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一个劲儿的往下掉。 程音也不想再劝什么了,顺着点这丫头她心里还能舒服些。 这小妮子有多喜欢裴誉她又不是不知道,只是压在她心上的愧疚,自责束缚着她,她没有办法答应裴誉,和他彻底展开心扉。 程音出门就见如山一般的男人站在门外,墨迹一脸不耐之色,见她出来眉毛皱的更深。 “怎么就是你出来?顾阮呢,让她也出来。” 语气坏的不得了,程音听了心里不舒服,“你家王爷没醒,阮阮在里面陪着他怎么了,你家王爷病情不稳定的紧,阮阮也是医师在里面照顾他有何不妥。” 这个墨迹她看他委实不顺眼。 “她照顾,她巴不得我们王爷赶紧死了才好,若不是因为她,我们王爷能成现在这副样子吗? 现在王爷寒毒发作她知道心疼了,三年前刺激了我们王爷害的他寒毒发作了,还在雪地里不知躺了什么时辰差点就死的时候怎么不见她心疼!” 墨迹故意提高了声音。 墨河紧跟着跩了一下墨河的肩膀“程医师,您别听墨迹瞎——” 墨迹是个莽撞的,甩开墨河的手“你扒拉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那女人成天就想着自己委屈了,成天的作,以为谁都容易似的……” 第1595章抑郁不醒 墨迹的话一句又一句的钻到顾阮耳朵里去。 顾阮握着裴誉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是我害你的啊!” 好像听见她这番话似的,裴誉的手动了一下。 “那我往后不害你好不好?” 顾阮说着话,眼里带着心如死灰的凉薄。 “你今日受伤是我害你,寒毒发作也是我害你,你究竟还有什么不是我害的?” 顾阮问的真诚却没有人回答她。 夜色阑珊,顾阮直接便趴他身边睡下了,握着他的手也松开了。 那男人的手却是慢慢收紧握紧了她的手。 裴誉这一睡便是睡了好久,从缙云山回来再到相府都睡了半月,半月来顾阮都没去上过早朝,轩辕澈偏袒不了她。 那些大臣更是容她不下。 今日阳光正好,顾阮便带他来院中晒晒太阳,中途去拿东西时迎面遇了墨迹,见面便是阴阳怪气的冷嘲热讽。 顾阮凤眸冷淡,看着趾高气昂的墨迹,心头火海翻涌,本不想同他说话,奈何这人越说越是过分。 “墨尘,我知道你在,把他给我丢出去,丞相府里我不想看见他。” 墨迹嗤笑一声“顾丞相,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命令得了墨尘。” 墨尘只忠于王爷,怎会为你一个小女子的命令唯命是从。 然下一刻墨尘便出现,扣住墨迹的肩膀“丢出去你脸上不好看,自己走出去吧。” 墨尘眼里他们王爷和顾阮的关系剪不断,理还乱。 可是王爷就是喜欢顾阮。 王爷说他多顾阮一见钟情,二见倾心,只此一生,他只喜欢过她。 结束这场闹剧顾阮回到裴誉身边,坐在他身边的矮凳上瞧着他,“你要是再不醒,我可就被人欺负死了。” 顾阮摸着裴誉手,还是凉凉的没什么温度,可却比之前冷的像冰块儿的手好上许多了。 面对女人的娇音呼唤裴誉裴誉是听见的,他也是一直想努力想过来了,可是后面又听见墨迹在门外说那些戳心窝肺管子的话,话里话外都是不喜欢他的阮阮。 故意说那些伤她的心。 后面这小姑娘便是委屈了,白日里什么都不说,到了夜里突然嘲自己大发苦水,最后还说什么为了自己不再害他,就要跟他彻彻底底的断了关系,到时候她会辞官,改头换面,找一个小地方重新生活再也不去祸害他,这下倒好,把裴誉整抑郁的不愿醒了。 他受伤成这样了都没让这小妮子松口跟她回家呢,她人就又要跑了怎么行。 而且……他也想趁着这个机会多听听顾阮这小妮子心里到底是对自己累积了多少的不满意! 她说他讨厌。 讨厌他的夜不归宿,讨厌他外面的表妹。 还有恨九公主,那人推她下楼梯,还她滑胎自己半点作为没有。 还讨厌他,说着为她好的话,却要逼她打掉自己的孩子。 怪他什么事都不跟自己说,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实际上却害苦了她。 如今还昏迷不醒的在这儿吓唬她…… 这些桩桩件件他认了。 第1596章气的醒了 只是还没等到这小姑娘趁着自己昏迷不醒对自己敞开心扉说话的时候,这情敌突然来了,来了不止一个,一下来了来了两个。 跟她说裴誉不行了,他大限将至,阮阮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姑娘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不能守活寡云云。 都是在诓着他的小姑娘放弃他,然后改嫁! 气的裴誉直接就从轮椅上站起来了。 顾阮坐一边愣愣的看着裴誉的动作,人还没反应呢,就被人搂怀里被他狠狠的亲了一口。 见昏迷了快一个月人突然就在她面前站起来了,顾阮一下愣了神,目光紧紧追随那意气风发的男人。 顾阮突然觉得这让不是昏迷去了,是借着机会休养生息去了,瞧瞧他这面色像是一个大病初愈的人吗? 唇瓣一疼,“阮阮,你该回神了。” 顾阮大喜过望抱住裴誉,眼泪又是不要钱的往下掉,“裴誉,你终于醒了。” 裴誉擦着她的眼泪,“我不醒你是不是就打算要抛弃我跟别人跑了?” 这小妮子到了关键时刻就装哑巴,承认他一下就这么难吗? “胡说,我是那么忘恩负义的人吗?” 顾阮气愤的捶打这男人一下,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动不动的就要说她跟别的野男人跑了,小心她那日真随别人跑了。 裴誉这胸口,俊眉一蹙“乖乖,你下手轻些,我可不想刚醒过来就又昏迷上一阵儿。” 见裴誉捂着胸口顾阮才反应过来他内伤未愈,赶紧扶着他坐回轮椅上去。 “还不是你乱说话。” “程音,程音。”顾阮喊着程音来给裴誉诊脉,她医术最好,她最信任她了。 “程音,裴誉现在身子怎么样了?” 程音还没来得及收回诊脉的手就被顾阮一手握住。 看着她期待的眸子,程音叹一口气,“死不了就是了。” 程音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裴誉,“你不就是大夫吗,问我做甚。” 顾阮唇角微抽,“这人怕我下毒害死他,你说的安全性更高。” 不就是在他手里留了点小前科吗,当初离开他的时候一碗汤给他药昏了。 现在这么防备她。 程音也对顾阮无语了一把“是啊,往自己指甲里藏药这事儿你都能想出来。” 这是个好法子不错,但是休晟那家伙他不怕这迷药,她总不能还藏毒药吧? 裴誉闻言也缓缓的勾起来唇角,这丫头是想干这事儿没干了的。 唯有休晟身子僵住,他听见什么,叫他程姐姐指甲里藏药的是顾丞相,想着自己姐姐与顾阮的恩怨,他是不是要感谢顾阮没有怂恿着程音往指甲里放什么鹤顶毒药? “你不也实施了吗?对象是谁?” 上次程音就是粗略的问了她几句,她还没来得及细问是谁欺负她了。 程音连顿时涨红,眸光闪烁,不知所措。 “阮阮,操心我,你还是操心操心自己未来夫婿选择谁比较好。” 程音心虚一笑连忙转移话题。 然,下一刻顾阮腰间便觉多了一个重物。 第1597章得美人归 小细腰被裴誉掐着,愣是被他搂在怀里不许她走开。 顾阮又害怕伤着他一时不敢太用力的靠在他身上。 “裴誉你别这样,你这样弄的我难受。” 他掐的她腰好疼。 “我怎样了,我倒是忘了问你了,方才长孙允他们两个一个要娶当皇后,一个要和你双皇并尊,你说说看你自己要选哪个?” 听到这里顾阮无奈的看他一眼,她怎么可能瞧上长孙允他们两个。 顾阮瞧着裴誉突然双手挂在他脖子上,““我更喜江山如画,却愿裴王爷先将本相风光娶回家再来谋划江山。” 当皇后?她才不想卷入深宫呢,双皇并尊?轩辕澈以为休月是死的吗? 她是脑子犯傻了才会去给自己找不自在。 而且她挑来看去的,还是裴誉最合适,然,自己也着实甩不掉她。 裴誉缓缓勾唇,轻轻在顾阮唇上落下一吻,说“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温情一时过去,裴誉突然感慨道:“受一回伤便成功抱得美人归,这伤多钱,值!” 话落顾阮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还好意思说?你这寒毒……怎么解啊。” 瞧着小姑娘又要落泪的迹象,裴誉揉揉她的头发,“哭什么,我又死不了。” 中着寒毒的确死不了,顶多就是疼上一阵子,尤其是月圆之夜发作的时候更厉害。 “可到时候你要死不活的不是更吓人吗? 裴誉我真不想守寡,我能把我方才的话收回去吗?” 瞧瞧,瞧瞧。 这就是顾阮要说的话,见他要死了就又打退堂鼓的主意了。 “不许,你想都别想!” 裴誉恶里恶气道,他被气醒可不是要再被个给气晕过去的。 又被这男人呵斥了一顿,顾阮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不和他计较这些,打这天后他就老问着自己什么时候跟他回东寻,但每到这时候顾阮就要装傻充愣。 “我是说要嫁给你,可我没说要跟你回去啊。”你现在还是好好养身子吧,你大病初愈得要好好休息才行……”这说来说去的就是不肯随他走了呗。 裴誉心底憋着一口郁气在,堵在心里分外的不舒服,连带着这人脾气也不好了。 相府里就没人赶招惹他蹭上前去触霉头。 当然之前也是没人敢招惹他半分的。 顾阮下朝被轩辕澈留了下来,简单的说了点朝上之事,最后轩辕澈才犹犹豫豫的问裴誉的事儿。 “裴王如今醒了,顾相你又是作何打算的?” 裴誉昏迷不醒的一个月,顾阮都跟着要疯了,守在他的床前寸步不离,衣服不换,饭也不吃,连自己背上的伤口都不愿意去处理,就要在那儿守着他。 当时程音说裴誉不醒顾阮就要疯了,裴誉死了,顾阮就是具行尸走肉。 尽管他不相信,可瞧着顾阮为了裴誉大开杀戒的时候他是信了,起初顾阮是怎么都不肯离裴誉半步,直到程音去跟她说查出来那日杀手为何人所雇时,问她要怎么处置他们,顾阮才是来了动静,要亲自处罚。 是休家,自己的皇后,那一瞬间顾阮那道凉凉且目无感情的望向自己时,他觉得自己是被人判了凌迟之刑般。 第1598章漠不关心 回到家顾阮想着轩辕澈这个问题,作何打算呐! 裴誉那人想要自己跟他回去,可是东寻那地儿她是半分不想踏足的。 而且裴誉身上的寒毒…… “阮阮你就随裴誉回去吧,说不定等回东寻之后裴誉的寒毒就有法子解了。” 程音走进来安慰她,拍着她的双肩。 “回东寻就能解?那他这三年都在东寻他怎么就没找到破解之法?你又在卜算些什么怕,那玩意儿减寿命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阮不赞同的瞧程音一眼,卜算之术有利亦有弊,这弊端便是会减人阳寿。 “怕什么,我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在意这点儿东西?听我的乖乖和裴誉回去。” 顾阮沉默不语,看着程音坚定的眸子心底一度纠结了起来。 “而且你不回东寻休月她能容得下你吗,从这次她杀你的决心和轩辕澈的袒护,你不走留这儿就是等死。 休月她现在是皇后,朝堂上大部分人都是休家一派,而你又是东寻女子,自是受排挤的。 休月想对付你,她是皇后,便是君,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到那时候你怎么办?” 程音一点一点的为她分清楚利弊关系。 “所以我这三年是在这儿白白待三年了。” 顾阮凤眸扬起一抹嘲笑。 “是不是白待的我不知道,反正这时局定然要乱的,既然在哪里都乱总比在这儿乱的好。” “小妹,我知道你喜欢裴誉,正好也有这么个人喜欢你,你要是不把握住,以后可真是没机会了。” 程音语重心长道,她这个小妹妹动一次心不容易。 夜里顾阮瞧着坐在下首弯腰为自己洗脚的男人,见他神色如常,好似是在做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她以后真的是会没机会吗? “裴誉,你能在北魏待多久?” 顾阮犹犹豫豫三日的话总算是在今日都问了出来。 “你想我在这里待多久。”裴誉语调淡淡这小妮子哪里都好,就是不乐意跟他回去,明明之前还说要他娶她的,结果真的要娶她了,她又不乐意了。 顾阮看着裴誉没有说话,只看着她给自己洗好了脚,擦净了脚上的水珠,再把她的双脚放回温暖的被里。 而他端着水盆再出去,回来时又给她准备一碟点心,一壶温茶和一本清心诀。 这是裴誉最爱瞧的书,她原道裴誉怎的喜欢上了这类书籍,就连性子也比之前平缓多了,感情是受了病痛的折磨。 生病这玩意儿,要么把人弄死,要么把人逼疯,要么被这病情磨平了棱角使得的心性愈发平缓柔和。 裴誉显然是不属于前二者的。 “裴誉,你那寒毒……”顾阮说到底还是愧疚的,被墨迹质问的愧疚了,她与裴誉夫妻三年,恩爱三年,她还是一个医师却不晓得自己的丈夫身患寒毒。 她是对自己的夫君多漠不关心,多么冷淡。 察觉到身边小女子的不对劲,裴誉偏头看她一眼伸手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别怕,我死不了。” 第1599章越来越娇 “我知道你死不了。可拖着一个病怏怏的身子你舒服吗?” “原来阮阮如今是嫌弃我这具身子弱了?!” 顾阮被他这话逗红了眼,这男人就是故意的“怎么就不许说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你现在虚弱的都打不过我了,你哪里行了。” 要不是瞧你受伤是为了救她,她心有愧疚的份上她会这么迁就你吗? 裴誉动作一顿,狭长的凤眸在昏暗的烛光下划过一抹暗芒。 说话亦是咬牙切齿。 “敬酒不吃吃罚酒。” 裴誉把顾阮翻过身来,在对准她受了委屈,高高肿起的红唇吻下去...... “宝宝乖,我带你去沐浴。” “事后才知道假惺惺的关心我,那我方才哭的要死要活的时候怎不见你如此关心我?” 顾阮心底十分痛恨裴誉这马后炮放的响亮的行为。 “方才我是想放过你来着,可是谁让你先招惹我说我不行的?”裴誉摸着她的脸,心底畅意十足。 明明是这个小姑娘不长记性。 顾阮语塞,哼了一声不理他。 顾阮站在地上,双腿打着颤,一边需要裴誉扶着他,一边又再恶狠狠的等着这个罪魁祸首。 “瞪我做什么,方才亲密的时候可不见你不喜欢的。” 顾阮耳根子又一红,忍着不去揍他的冲动咬牙切齿道“你再肆意调侃我,你就收拾包袱给我滚蛋,离开相府!” 见这姑娘是有些恼羞成怒了,裴誉也不再随便逗她,真是越来越娇了,说她一句还不行了。 第1600章心痛难挨 夜深了,裴誉将将睡下,正是睡意倦浓的时候,本是离他睡得挺远的小姑娘就过来了他怀里,在他怀里蹭着,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睡下。 “裴誉,你睡了吗?” 裴誉顺势环上她柔软的腰肢,把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里“还未,怎么了,有话要跟我说?” “我想过两日我向陛下辞官,咱们回东寻吧。” 裴誉凤眸睁开,黑夜里裴誉瞧不见顾阮的神情,只柔柔道了一句“好”。 顾阮却是不满意他的平淡,“裴誉你就这副表现啊,我都要跟你回去了,你表现就这么平淡?” “那要如何,抱你起来转圈圈吗?也深了,明日再抱你转圈圈。” 顾阮轻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少来,我可没那么幼稚。” 顾阮说是要向皇帝提辞官的事儿果真是一点都不含糊,第二日到了上朝的时候顾阮当着朝堂上文武百官的面向轩辕澈提出辞官一事,朝中一大半的人同意,纷纷笑的开怀。 顾阮冷眼看过他们,最后面对轩辕澈要杀人的目光移开了眼,对身边大人于自己的恭喜“丞相大人要辞官回去嫁人了”。 “顾相辞官就是为了私人感情……” “所以微臣无颜为官望陛下恩准。” 顾阮淡淡出声打断他接下去的话。 “顾丞相,朕不允你当如何。” 轩辕澈缓缓眯起眼睛,虽然他早猜到早晚会有这么一天的时候,可当它真的发生的时候他还是觉得心痛难挨。 “自日日递上一份辞官的折子,直到陛下同一位置。” “也是难为顾相也有如此规矩的时候,既如此朕便等着你日日一份奏折,退朝!” 朝堂上文武百官走完了,只剩下轩辕澈和顾阮,轩辕澈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望着下面站着的人。 “阮阮你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裴誉,你就忘了自己的丧子之痛了吗,重新嫁给自己的杀子仇人,还是你忘了你当年是怎么一路来到北魏的吗?” “你现在又要跟着那凉薄的人回去,朕就没见过哪个女子会忘了自己的杀子之恨。” 顾阮神色不改,亦是不惧迎上轩辕澈灼人的目光“因为我犯贱,成吗?” 轩辕澈笑了笑不说话,这些年他虽没让顾阮喜欢她,可对她的了解也是不少。 隔日轩辕澈约裴誉去戏楼看戏,瞧得不是别样,而是一对分离三年的夫妻重逢时,她的夫君要他的妻子随他回家时,他的妻子以死相逼,不愿与他回。不愿与曾经杀死自己腹中孩子的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裴誉冷眼瞧着这幕,耳边响起轩辕澈对这部戏的讲解。 “裴王可知此女子为何不愿与那男子回家。” “并不想知道。只是陛下今日这出戏着实是精彩无比。” 裴誉眉眼如笼罩着一层冰霜,浑身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 “因为这女子一直都深爱自己的夫君,所以永不能接受自己的夫君是曾经残忍杀害过自己孩子的凶手。” 第1601章因为犯贱 因为深爱而不能接受。 而顾阮接受了他,就是不爱他呗。 裴誉轻扯唇角,顾阮最爱谁还用得着他来告诉他吗?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来明白他的小姑娘不爱他,如今被人直接揭破他也不生恼意,爱谈不上,那她总归是喜欢自己一点吧。 顾阮也被休月带来瞧这出戏,瞧着她隆起的肚子,“休月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推下去,也让你同那戏中人有个感同身受!” 带她来瞧这戏不是在揭她的伤疤吗? 她还带着裴誉来瞧这出戏,他们俩夫妻什么意思,见不得她好吗? 顾阮也一下看懂这出戏是什么意思了。 “你敢,谋害皇嗣,你不想活了。” 休月不受威胁,倒是反去威胁着顾阮,休月轻抚自己的肚子,唇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弧。 “本宫请你看戏不过是看着夕日同僚如今就要走了心底略感悲伤,有没什么别的想法,顾相大人未免也太敏感些了。” 顾阮手紧握着栏杆上的扶手,瞧着楼下看戏的人“皇后娘娘你如今就算有想法只怕也是有心无力吧,微臣闻着你身上一股子熏艾的味道。 孕妇熏艾,只要治疗胎下漏血,胎动不安等症状,皇后娘娘您才怀孕四个月就开始熏艾了,这可是皇胎不稳的征兆啊。” 听顾阮说出自己熏艾的事儿,休月脸色微变,却还是保持着得体。 “皇后娘娘,您可多要保重身子,切记别做了戏中人,微臣这两日忙搬家的事儿就不与您再次看戏了。” 休月本意是想来堵顾阮的心的,给她寻些不自在,却不想自己被人点着脑袋数落了一通。 顾阮冷着小脸回府,正好瞧见休晟出来,看了他一眼没表情,却把休晟吓的不轻。 这女人惯会枕头风吹的好,她这要是回去同程音说一通他的坏话可怎么好? 只是他都出来了,在跟着顾阮进去只怕自己更是招人嫌。 顾阮一回来就直奔程音的药园子,拉着她的手就委屈。 “姐~”连语气都是委屈的不行。 难得听见这丫头叫她姐,程音放下手里的活儿坐下来“你怎么了,不是出去看戏的吗?怎么蔫头耷脑的回来了?” “我让人家瞧好戏,我这心里就不舒坦。” 休月是一边想杀她,想赶她走,又一边的瞧她过的舒服就不顺眼。 陷入爱情的女人智商果然为零,她也不动脑筋想想,从来可都是她到夫君对自己心怀不轨。 自己可是从来没有觊觎过有妇之夫。 “你就是典型的瞧热闹不嫌事儿大,但这热闹一旦闹的自己身上了自己就不舒服了。” 程音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她了。 “今日你被休月瞧什么好戏了。” 顾阮“……”你乐意瞧我好戏是不是? “没事儿就是我吧有点犯贱,和自己的杀子仇人纠缠的不清不楚之类的。” 程音沉默下来认真看她,目光温暖且关切“那你呢真的是犯贱还是觉得那个孩子没裴誉来的重要。” 第1602章极尽宠溺 “这么说吧,我接受不了一个可以残忍到杀死自己孩子的亲爹,不管他有任何不得已的苦衷。“ “至于裴誉……如你说的那般如今时局乱了,我在哪里都不安全,跟他走无非是经过一番权衡利弊后所做出的决定。” 顾阮话音刚落,手肘就被程音推了一下,程音向自己挑眉示意去看身后,顾阮转身便见裴誉璋玉其姿站在门前。 一双深邃如黑曜石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脸上表情淡淡,也不知方才的话他都听见多少了。 顾阮心底生起一丝懊恼,得又得和裴誉生嫌隙,然后冷战了。 程音弯唇一笑,“你们聊,我去瞧瞧无虑的功课做的怎么样了。 说罢程音起身离开吧诺大的院子留给他们。 裴誉抬步进来瞧着坐在石凳上望着他发呆又有些不知所措的小姑娘轻笑着摸摸她的小脸,然后把她抱在怀里,俯下身又去亲了亲她。 “在背后说我坏话?嗯?” 裴誉那一声“嗯”极尽宠溺,顾阮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被他抱着淡淡的墨竹香味顷刻间将她包围住,熏的她脑子有些乱了。 “我没有说你坏话,你刚才还偷听来着呢,方才听得心底舒服吗?感想如何?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的一腔情意都被我辜负殆尽了,想把我一把甩开了?” “别说,我还真那么想过,不过你知道我会这样对你,那你明知道我来了还要这么说话,是不是成心想要气我的?” 这小姑娘八成是有人与她不如意了,憋着气没处使呢,正巧他撞到这枪口上来了。 “我哪有你说的那样,你悄悄来的我怎会知晓?” 顾阮被裴誉抱起坐在石桌上,抬起头去看他,不得不说这人真是比三年前沉稳多了,三年前裴誉就是一个年轻小伙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那种。 “所以你方才说的就是真心话了。”早知道这小妮子不爱他的,可是当这个小妮子亲口说出来时,这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 “是啊,我又不是圣人我本来就接受不了一个能残忍杀死自己孩子的亲爹,无关任何理由都是枉谈。” “更何况我都愿意跟你走了,你还计较这些做什么?我心不是你的可人是你的啊。” 顾阮双手攀在裴誉的肩膀上,一边温柔缱绻悱恻的说着话,又去吻着安抚那男人的情绪。 “阮阮你别忘了当初那个孩子没了也有一半是你的功劳。” 裴誉忍不住去提醒她,那件事他本就没错,那个孩子生下来会害死她的,甚至那个孩子到等不及生下来,他的阮阮就要先没命了。 一个是素未谋面的孩子,一个是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他选择她,没错。 顾阮凤眸一凝,随即唇边的笑容绽放的愈发肆意,“所以啊,我才能选择跟着你走啊,毕竟一开始我也没想过要给你生孩子,” 程音说的对她就是这样的人。 别人给她气受了,她心底不痛快,她就要发泄出来,到别人身上让别人也不痛快。 第1603章掐的生疼 顾阮的腰被裴誉掐的生疼,顾阮忍不住皱眉推搡他,这人太用力了,她疼。 “是吗,不想给我生孩子?那前些晚缠着我不让我走的是谁?” 顾阮被他说的脸颊一红不知怎么去回他这话,分明就是这男人大半夜的睡觉不老实想要折腾她,这最后变无耻到他嘴里怎就是成了自己? 裴誉一把抱起顾阮,顾阮吓了一跳双腿紧紧的夹住裴誉腰,“啊,裴誉!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裴誉双手稳稳托着她的臀部往景园走,一边道:“抱紧了,别乱动一会儿摔了你漂亮的脸。” 裴誉嗓音淡淡,比起方才温柔缱绻的声音不知是难听了多少。 顾阮一听到乱动会摔下去,会摔了她那张漂亮的小脸时,立刻乖乖的抱紧了裴誉,“你要是敢把我摔了,我就不跟你回去了。” 程音在门后瞧着他们相处和谐的样子,心底默默为自家小妹的小细腰忧伤。 下意识的也去揉了揉自己腰,察觉到这个动作……程音嫌弃的撇撇嘴。 “娘亲,你原来是腰疼啊!”程无虑从一边出来,指着程音的腰道。 怎么最近小姨说自己腰疼就算了,怎么娘亲时不时的也要疼一下了? 程音唇角微抽,“忧忧啊,以后像这样的事儿自己走到就可以了,不用大声说出来的。” 程音蹲下来耐心的与程无虑敦敦教导,毕竟她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来太让她难为情了,说她腰疼的原因是自己这颗老牛被一根根苗正红的小嫩草给啃了吗? 程无虑似懂非懂的点着头,然后小心思便被别的物件转移走,休晟送了她一套棋具和一本棋谱,她喜欢极了。 现在就要程音同她下棋。 程音拗不过就随这闺女去了。 另一边裴誉抱着顾阮大摇大摆的走回景园时,双手抱着她没空手推门,直接一脚将门踢开再关上去。 抱着那小姑娘往内室走,瞧着裴誉冰凉的神色顾阮心底紧张极了,“裴誉你想干嘛?大白天的你都要想着这事儿!你就会用这招让我屈服,你还是不是男人了?” 裴誉唇角翘起,散漫的回答着顾阮的话,“我是不是男人,你等会儿不就是知道了吗?” 裴誉把顾阮放在床上下一次自己便倾身过去,把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下,轻易禁锢她的一双手放在头顶,另外一只手游走在她腰间,肆意的撕扯她腰间的带子。 露出暧昧横生的身子,上面红色的印子还未消,很快就又种上了漂亮的红色小花。 顾阮在他身下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就是换不来男人半点同情心,折磨她的手段残忍毒辣…… 荒唐之后,顾阮无力靠在裴誉怀里,锦被之下两具漂亮的身子纠缠在一起。 裴誉掌心放在顾阮平坦的肚皮上,“你的避子珠没戴?” 做完后,裴誉才发现她的两只莹白手腕光秃秃的。 顾阮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听到他的话只想狠狠一脚踹他下床,奈何她现在实在是没有这个力气。 第1604章成一次婚 “没戴岂不是称你心意?” 裴誉缓缓勾唇,“你主动的不想带才是称我心意。” 裴誉摸着她的肚子,墨眸微凉,瞧着那受累,耷拉着眉眼的小姑娘,裴誉眉眼如画卷着一份温暖在里边。 “回了东寻要再办一次婚礼吗?” 顾阮身子微动,抬头看他“不要了,二婚多丢人啊,干嘛大张旗鼓的让人知道?” 裴誉不语,她这意思就是没有要与他成婚的打算啊,这次她随着他回去还真是权衡利弊之后下的决定。 “怎么不大张旗鼓的你想让人家以为你偷偷摸摸的进门?”裴誉把这爱闹的小姑娘搂在怀里,都二十一的人了,这性子怎么就是跟小孩儿似的长不大呢。 “回去后我办一场家宴不就得了。” 听到偷偷摸摸进门六字,顾阮心底微微不喜,但也被裴誉绕进去。 这婚礼说不办就是不办。 见她态度坚决,裴誉也不再劝,一切随她去了,可这心底就是不得劲,感觉自己是没名没分跟着这姑娘身边似的。 “家宴岂非更大张旗鼓。”裴誉不喜欢顾阮的冷淡,这小姑娘瞧着软绵,实际是自己就是一块烈火都烧不软的一块硬铁。 “我害怕我的一袭红嫁衣刺伤了你在平城里那些红颜知己的的眼睛。” 听到红颜知己二字裴誉忍俊不禁“我哪儿有什么红颜知已。”有的红颜从始至终都是你一人。 “棠和郡主算不算,九公主是不是?怎么你现在嫌少了? 我忘了你在我们还有一个娇滴滴的表妹!” 裴誉低头吻上她的唇不让她说太多,都是过去的事儿了,这姑娘怎的还记着? “这前两个就罢了,这有关若然什么事?” “这是你在外面养小表妹的事儿,不是关若然! 你敢做,还怕我说了?”顾阮想起这些破事儿就气。 尤其是九公主,裴誉放心尖儿上的人。 “自然不怕,就怕你生气,然后又跑开了。” 裴誉看她一眼,顿了顿又道“九公主如今在清凉寺落发出家,棠和也嫁给苏湘了,是如今的丞相夫人。” 霍安颖落发出家? 这倒是顾阮不曾想到的事儿。 “满手鲜血,菩萨也敢收。”顾阮嘲讽了一句,忽然想起自己也是满手鲜血。 “我还没说你呢,招蜂引蝶的也不少,我这绿帽子也没少戴!” 顾阮万万没想到裴誉这突然变作怨妇的样子同自己委屈。 尤其是他的绿帽子自己也没少戴逗乐了顾阮。 “冬日寒凉,戴着帽子才不冷。” 听到她这话,裴誉简直是想弄死这女人。 可手指刚碰到她纤细的脖子还没用力呢,自己就先舍不得了。 “顾阮,我有时候是真的想要弄死你。”顾阮听到他这话不痛不痒的,要弄死早就弄死了。 “弄吧,弄死了你就孤寡一辈子。” 顾阮往裴誉怀里蹭了蹭,同之人逗嘴一番,她郁闷的心情才是好了许多。 “弄死你了,我就娶三百六十五个小妾,一天换一个……” 第1605章丛生愤懑 “累不死你。”顾阮睁眼狠狠的挖了他一眼居然想着要那小妾。 我活着是耽误你纳妾了吗? 顾阮推了他一把,自己负着气转过身去,“纳你的妾吧,我才不稀罕呢,你现在就去纳妾我也不生气。” 听着小姑娘赌气明显的话,裴誉唇角勾着一抹笑意,舍不得小姑娘离开自己,长臂一伸又把小姑娘抱回到怀里来。 “生气了,方才我都是逗你的。” 娇妻在怀,他哪儿有空去想别的。 “别碰我,你都要纳小妾了,理我做什么?” 忽然顾阮像是想到什么似的转过身,妩媚的眼睛看他一下“我不在的这三年你该不会纳妾了罢。” 这男人精力旺盛的这三年怎么没撑死他? 裴誉把她的小手握住,语气诚恳“没有纳妾,名义上的更没有。” 听到如此顾阮心底才是舒服了些。 “那行吧,我有些饿了。”顾阮刚回来不久就被裴誉带回来做这事儿,中途她都不知道晕过去有几次了。 现在她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这男人却如吸人精血的女妖似的精神奕奕,瞧的顾阮心底丛生愤懑。 “是这里吗?”裴誉手放在顾阮平坦的小腹上,抬眸去看她,判断着她话里的真假。 最后叹了一口气认命的起来,现在这小姑娘还是身在北魏呢,没回到东寻,得要顺着她一些,省得这小妮子一赌气就不走了,毕竟那轩辕澈是巴不得顾阮留下来的。 “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做饭,然后再来叫你起床。”裴誉贴心的给她掖被子,说罢又在她的小脸上亲了一口,才穿了衣裳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顾阮眯哒眯哒眼准备又要睡了,同时心底头感慨这男人的精力就是好。 某夜里,程音瞧着有人不请自来也并不惊讶,瞧见那熟悉的身影程音唇角微抽。 “休大少爷,我明日就要走了,你又跟来做什么?” 休晟大大方方的进来,“就是知道你要走了才来瞧你的。“ “我闺女睡下了?” 听着休晟一口一个我闺女,听的程音简直想打爆他的头,闺女叫上瘾了是不,那是我闺女,不是你的错 “无虑睡了,现在人你也瞧过了,赶紧走吧,我可不想在最后一晚上横生枝节了。” 程音现在是烦这人的紧,偏偏自己又拿他没有任何办法,好话歹话说尽,这人却是一点都不带识茬的。 “可咱们还没有好好说过话呢。”休晟自来熟的走到程音床上坐下,这里摸摸,那里拍拍,果然是女孩子的床,坐着软和摸着舒服还是粉颜色的。 而且还香! 看到休晟的动作程音脸色微变,“休晟!你别乱摸行不行?” 现在男孩子怎么回事?都开始这么耍无赖了吗? 突然想到裴誉当初就是凭着使无赖这招在顾阮身边留下来的。 “不乱摸,音音你说我跟着你去东寻好不好?” 大媳妇儿留在北魏不安全,那他跟着大媳妇儿去东寻好了,正好他姐姐和父亲都不想看到他。 第1606章世事难料 “什么。”程音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要跟着自己去东寻。 程音身子柔软被休晟抱在怀里,他的手正行不轨之事。 腰封他是懒的解开了,直接撩起程音的裙子往腰上堆…… “嫁妻随妻,你要去东寻我自是要跟着你,不会给你惹麻烦。” 什么麻烦,程音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休晟,身子突然一疼,她脑子浑浑噩噩的只迷迷糊糊的自己被休晟摆弄成各种姿势在床上…… 裴誉本是来恭贺轩辕澈登基之喜,不料反倒把别国丞相娶回家当了王妃,而这个王妃还是三年前被裴世子休弃的世子妃。 众人纷纷表示世事难料。 听到裴誉带着自己的王妃回来了,霍尊霍州欣喜若狂赶着下朝就去王府等着他们。 纷纷在骂裴誉这小子好生不讲意思。 自己回来的消息居然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不让人知道,这要进城了,不想排队才差人向巡逻的士兵说裴王回来了。 他是不是还要感谢裴誉的不想插队。 霍家两兄弟来了,连见面就想和裴誉打架的谢斐也来了,手里抱着闺女不离手,瞧他女儿奴的模样,霍尊摇摇头没看他。 “不是说已经进城了吗,怎么还没回来?”不只是霍尊着急,连栖云轩之前的小丫头们也是一个一个着急的望眼欲穿,听说这回王爷带了王妃回来。 墨祁说王妃就是世子妃。 世子妃回来了! 在众人瞪的心急如焚的时候,一辆豪华的马车缓缓在王府门口停下,众人懒的等,直接去王府门口去接,未见其人却闻其声。 “娘亲,咱们这是到了吗?” 娘亲? 在门口等待的众人头顶冒出一排问号。 裴誉去找顾阮的这段日子,连娃都生了? 可是估摸着时间就算这会儿早产生了,也不能叫人娘亲吧,莫非是顾阮当年怀着裴誉的孩子走的? 未等众人继续胡思乱想,程无虑先下了马车,一袭漂亮的粉色小裙子将众人的心思勾起…… 最后他们看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娃娃俏生生的从马车上下来。 十一二岁,这指定不是顾阮的孩子。 “然后马车内再伸出一只漂亮的手程音慢慢从里面出来,程无虑在旁扶着程音。 程音刚下马车就看到这些人,看到他们脸上失望又疑惑的表情,就后悔自己提前来王府了,早知道就跟着裴誉他们小两口走了。 “这位姑娘,你是……”霍尊先开口,瞧见自己面前成熟风韵的女子疑惑开口,为何乘着裴王府的马车,然后裴誉去哪儿了? “我,我是裴誉的大姨子,裴誉是我妹夫,他有事儿赶不回来,我就先来了。” 这简单粗暴的介绍,最后还是墨祁出来解,“程夫人,我们王爷他在何处。” 他刚才还和自己拿小徒弟说话王爷今日一定是带王妃回来,现在一瞧可能还要过些日子了。 “不知道,你们王爷夫妻俩的事儿我怎么清楚。程音瞧着上边威严的三人,回浅浅一笑。 “民女程音,是阮阮在外认的干姐姐。” 第1607章入情太深 顾阮跟着裴誉走,一路上长途跋涉的,她早就累的不行了。 这会儿靠在裴誉身上睡着,怕马车太过颠簸伤她身子,便把她抱在怀里说着减少颠簸。 “裴誉,咱们这是要去哪儿?”顾阮耷拉着眼皮问他。 “去别院,还有段路,先睡会儿。到时再叫你。” 半月的路程,总算是把这小姑娘领回家了。 “去别院,又弄一床链子把我锁起来,囚禁在里面?”听到别院二字顾阮心底就不舒服。 “不会,先带你去瞧叔父。” 听到裴誉是要自己先去见他叔父,顾阮就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顾阮眼睛睁开,人立刻就精神了起来。 “见你叔父?你怎么不早说?那我不能睡了。”顾阮强打着精神,可是还是难掩难受,“早知道这路程这么折磨人,我就不回来了。” 听着她这抱怨的话,裴誉看她一眼不欲多说什么,不回来的,她不也是回来了吗? 很快到了别院,裴誉和顾阮站在门口等着家丁的通报,最后等来了裴耀亲自来开门,原来瞧见自己的侄子听欢喜的,结果又瞧见他身边站的女人,脸色骤变,然后还狠狠的哼了一声“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有礼貌的要家丁通报与我这个糟老头子。” 顾阮脑子晕乎乎,却也感受到了裴耀话里对自己的不善。 是了,裴毅是裴耀的亲弟弟,他的死和自己有关系。 他记恨自己也属正常,而且裴耀没多做为难她的事儿,如今就是瞧他不喜罢了。 “叔父。” 裴誉轻声唤了一句叔父,裴耀便不好再让他们站在门口不许他们进来了。 侧身一站,“进来吧。” 裴耀是有些不喜欢顾阮的,可之前那三年瞧着自己侄儿为情所困的样儿像极了他老子。 他到弟妹死的那段日子,裴毅就是这般模样,现在生的小子也是! 外头人都说裴家人无情,冷心冷肺的,现在他倒是真希望裴家人真的是没心肝的人! 裴誉和裴耀在书房说话,裴耀喝了一口茶看向他这才道:“把人找回来了,所以今日是来找我兴师问罪的?” 他这个侄子心底定然是有些怪他的。 “侄儿不敢,今日带阮阮来见叔父只为了消除当年叔父对阮阮的误会,当年之事……” 晚间用膳的时候顾阮休息好了,同裴誉他们一块儿用完膳。 顾阮瞧着饭桌上冷的紧,看着裴耀碗里空荡荡,裴耀又倚着意味深长的目光瞧着自己。 “现在的小辈真是不懂规矩,瞧见老人家碗里没菜,就不知道在旁布菜。” 听到这话顾阮哪儿还坐的住,当即就要站起来,却被裴誉一下揽住腰,语气磁沉“坐好,吃菜。” 然后裴誉拿过裴耀的碗为裴耀添饭布菜。 看着裴誉这举动裴耀顿时就不想说话了。 只怪自己这侄儿入情太深。 “这次回来打算办婚礼吗?”从前是世子妃,现在是王妃这个不一样了,还有裴家人娶媳妇儿,哪有悄悄咪咪娶的。 第1608章没名没分 “并无此打算,二婚而已何须大张旗鼓?” 裴誉淡淡的拒绝,只是如此漫不经心的表现让裴耀立刻就恼了他,差点没跳起来指着裴誉的鼻子破口大骂“二婚,二婚咋了,那小姑娘不远千里的跟着你回来,你就让她无声无息的进门了? 婚礼都不给人家办一个,咋的你嫌二婚丢人,你嫌丢人你就别把人家找回来啊!” 饭桌纸上生了硝烟战火“到时另办一场家宴便是。” 裴誉眸光淡淡不去瞧顾阮,心底也颇不是滋味,以为他不想和阮阮相亲相爱吗?那是这个小姑娘不愿意。 顾阮低头吃饭不参与这场战争,晚膳用完,又陪着裴耀这位老人家说了会儿话,两人才手牵手的走了。 “连累你被你叔父骂了。” “我带你回来也不是让你回来受委屈的。”裴誉握紧了顾阮的小手,方才那些话若让着小姑娘说了只能是横生枝节,倒不如他来做了这个恶人。 也让叔父疼惜这小姑娘一些。 顾阮勾勾唇角,不是让她回来受委屈的就好。 “你先歇着,我去叔父那里,晚一些回来。”顾阮皱眉,才回来的第一夜这人就要撇下自己了。 只是听他说是去找裴耀,顾阮便是在不情愿也是点了头,准允了。 “你去吧。” 裴誉亲亲她的脸,安抚她的不安“半个时辰我就回来了。” 裴誉刚走,顾阮那睡意便消失了。 变得精神奕奕。 她,就是这么回了东寻吗。顾阮趴在窗前瞧外面的风景,除了陌生还是陌生。 这别院顾阮之前也来过,这间屋子她也住过,可现如今她瞧着外面的风景只觉得陌生一阵赛过一阵。 半个时辰后裴誉回来了,便瞧见这么一幕,有一身姿窈窕美人趴在窗前,皎洁的月光洒落在美人身上为她镀上一层光辉,显她神圣而不可侵犯。 然走过去一瞧那小姑娘一个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裴誉想,他若是不来,这小姑娘说不定要在这榻上睡上一日。 感觉到有人在抱自己,顾阮揉揉眼睛看清楚那人是谁忽的就松了一口气。 “你来了?” 裴誉低头亲着她的唇瓣,模模糊糊道:“嗯,我来了,咱们回床上歇着。”裴誉把人抱起来,往床边走去,将人放好。 “过两日咱们王府,你住着安心些。” 还是住栖云轩,那儿的东西一点没变,她能有些归属感。 “好,不过为什么是过两日?明日回不好吗?”顾阮稍感疑惑。 “叔父那儿说不通,他觉得没办婚礼那是给自己老裴家蒙羞,没见过自己裴上哪位先祖是让哪一个姑娘没名没分进门的。” 所以这婚礼还是得要办。 “你确定这不是你提议的吗?” 顾阮没了兴致去讨论这些了。 见她反应平平,裴誉也不再刻意找话与她说,这小姑娘从前就对自己的婚事不甚上心,如今也没见她有多欢喜的样子。 听程音说,她愿意同自己回来,还是受了她的劝告。 所以啊,他待在北魏一年,守了她一年敌不过旁人口中的一句话。 第1609章解开束缚 洞房花烛夜,星光迷离夜,顾阮穿着大红婚服坐在一旁小心的护着那对龙凤蜡烛,听人说这蜡烛是得要一直燃到天明才是,若是中途熄灭了,那就是不吉利的象征。 这是裴誉进来带来一阵风,顾阮扭头便喝道:“快把门关上!” 裴誉被她吓了一跳,赶紧转身把门关上关上,这才带着温柔浅笑朝顾阮走来。 走到那小姑娘身边,见她小心翼翼护着那对蜡烛模样,手指弯曲轻刮一下她的鼻梁,“不是说不愿意嫁给我吗?现在小心护着它做甚?” 小姑娘的口是心非他又瞧见了。 “这性质不一样,这龙凤蜡烛得一直燃到天明才是,不然它中途熄灭了是不吉利的,我跟你回东寻又不是讨不吉利来的。”顾阮注意力都在这蜡烛身上。 无暇理会身边待她目光灼热的男人。 “阮阮你护着它,不如多来护一护自己的夫君。” 听到夫君这一句久违的称呼,顾阮脸颊微红,笑容醉人。 小脸上的粉妆,都省的胭脂了。 裴誉拿下顾阮的小手,俯下身去吻着她。 ”我把凤冠给你摘了。” 虽是在裴耀这里办了一场婚礼,可在细节处裴誉一丝毫都不曾有亏待她。 凤冠摘了,身上的婚服也换成红色的软袍穿在身上,娇艳的颜色更衬着顾阮姿容玉色,肌肤凝脂。 “阮阮……”裴誉嗓音愈发的哑了。 顾阮往后躲了躲,都认识这么些年了,对方一个眼神一个语气就能知道对方想干嘛。 她知道裴誉这是想要她了。 不过想想也是,那还有新婚夜还要守着自己的新娘子独守空房的道理。 “你过会儿不会有事要走吧。” 听见她这句话,裴誉忍俊不禁,心底又有些伤意,“天塌下来,我都不走。” 裴誉手落下,落在当年她手臂受伤的那个位置。 一时间裴誉有些恍惚,分不清楚从前与现在。 他和顾阮之间好似什么也没变,又好似什么都变了吗。 四年前娶这姑娘他是欢喜大过于冷淡的。 四年后的今日,他又把这小姑娘娶回来了,如今温软可人的坐在自己身边。 裴誉握着顾阮的小手,另一只手放在顾阮的后颈,裴誉缓缓靠近她,炽热如兰的气息拂过顾阮的面颊。 最后低头吻住那双柔软的唇瓣,怀里拥着美人渐渐滚上了床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解开自己的衣带之后,在缓缓伸向女人腰间的衣带,解开那最后一层束缚。 顾阮呼吸加重,这事儿平日里不是没做过,只是今夜他们的身份却不一样了。 裴誉握住她的一只纤细脚踝缓缓抬起…… 顾阮额间布汗,有些受不住了,双手握着裴誉的肩膀,最后终于忍不住低低喊出了声,裴誉头颅埋在顾阮颈窝里啃咬,语气沙哑道:“阮阮,喊我。” “裴誉。” 许是叫错了,那人狠狠的撞了她一下。 “王爷~”语气一声娇过一声,可那男人还是不满意,顾阮委屈的想哭,这人分明就是让自己回来受委屈的。 在北魏的时候待她那么温柔,一回来他就是原形毕露了。 第1610章时辰还早 顾阮眨眨眼,低头瞧着匍匐在自己胸前的男人,头皮一阵儿发麻。 觉得此景象羞耻而刺激。 刺激的她想把自己一掌拍晕过去。 ”夫君。”最后顾阮念出这个久违的称呼,裴誉闻言待她问温柔些了手指撵着顾阮的头发,又去摸摸她的脸颊。 最后哑着嗓音唤她一句娘子。 等她这声夫君真真是不容易。 完事之后裴誉抱她去净房沐浴,在身后托着她,不让她掉入水里。 顾阮已经无力不满裴誉这马后炮放的响亮这回事儿了,她现在就是想要好好歇一会儿。 回来之时床铺已经是焕然一新,顾阮瞧的耳根发红,小脸埋在裴誉怀里不肯出来,裴誉宠溺的瞧她,“羞什么,乖别闷坏了自己,你若不喜欢往后这些事我来做了便是。” 在北魏顾阮家里穷的很,连丫鬟小厮都没有,当初和顾阮亲热完可不就是他亲力亲为收拾的吗?他哪儿敢让这小姑娘去收拾。 是以现在他都弄出经验来了。 “你?还是算了吧,你收敛着自己就是了。”顾阮连动力气都没了,可嘴上却一点儿都不肯饶过裴誉。 裴誉勾唇一笑,拉过一床薄被替顾阮盖上,从她身后把她抱在怀里,握着她的双手,仍是光秃秃的,她那避子珠没戴。 “乖,睡吧,现在不闹你了。”顾阮皱皱眉颇为不信,只是她也确实被折腾的累了。 两日昨日闹的虽然,顾阮还是早早的醒了,许是在北魏赶着上早朝的缘故练出来的。 顾阮一睁眼就被自己眼前结实的胸膛吓了一跳。 “这么早就醒?离天亮还有段时辰,再睡会儿。”裴誉许是没睡醒的缘故声音哑的紧。 又轻声哄着她再多睡一会儿。 “不去向你叔父请安吗?”顾阮又躺回裴誉怀里,漂亮眼睛生出许多疑惑来。 “时间还早。” 裴誉用着时间还早四个字便打发了她。 待辰时,裴誉才是受不住她的催促,不情不愿的起身了。 “我怎么就不见你如此急迫的想见我过呢?”这小妮子待旁人永远都是比待他这个夫君好。 裴誉狠狠的又把顾阮摁怀里欺负了一阵。 顾阮瞪他好几眼,不想和这男人计较下去。 “那是你叔父,若是换了旁人你看我理会不理就是了。” 裴誉伺候着顾阮穿衣裳,最后抿抿唇,皱眉道:“阮阮,你这衣裳不能穿了。” 得给她重做几身新衣裳了。 顾阮装听不见默默看向另外一边,瞧她这使无赖的模样,裴誉摇摇头给她穿好衣裳,伺候顾阮跟伺候自己姑娘似的。 等梳洗打扮好,裴誉才领着顾阮去裴耀的住处向他请安。 也收了红包。 裴誉把自己那份顺手给了顾阮。 随后裴耀又开始问起她这些年在北魏怎么样,然后隐晦的问了些自己有没有给裴誉戴绿帽子的事儿。 顾阮“……”有些无语裴耀的马后炮,他们昨天亲都成了一次了,还入了洞房,今天裴耀又来问她有没有给他宝贝侄子戴绿帽,这不是问的晚了点吗? 第1611章英雄救美 裴誉许是察觉顾阮的小心思,也害怕她那张嘴又说出什么令人惊骇世俗的话来赶在她的前头开口,裴耀不满的瞧了自己侄儿一眼,可瞧着他满心满意的装着顾阮这姑娘时他也不好说什么了。 还能说什么呢? 这人他也找回来了,亲也成了。 顾阮同裴誉回王府率先去祠堂拜见先王与先王妃。 手里拿着一柱香,瞧着牌位上的字,眼睛又是一阵泛酸。 酸什么自己也不是很清楚,等回了栖云轩瞧着里面熟悉的陈设,她心里才稍稍安定了,安定不过瞬间院中乌泱泱的跪了一院子的人,是老熟人了。 瞧见她们顾阮心底又惊又喜。 “王妃你回来了。” 温婉始终是稳重的那一个。 “嗯,我回来了。” 接着便是橘梗,抱着顾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醒了,橘梗都多大姑娘了,怎么还苦?” …… 祁余站在瞧着她们主仆的嘘寒问暖也不去打搅只转身去过了书房,修整一番他还要入宫。 “裴誉呢?”过了良久顾阮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夫君没见着,从回栖云轩之后她就没见过她。 “回王妃,王爷去书房了,说是等下要入宫去。” 闻言,顾阮点点头,也是他来北魏的目的就是庆贺新皇登基,他回来了,理应进宫面圣。 “他进宫要换朝服吧,他怎是去书房换了?”这人的家当是都塞书房里了吗? 温婉与温情互相看了看,说话的却是温言,“王妃您不在的这些年王爷怕触景生情就没留宿过栖云轩,一直是在书房。” 和以前一样能说会道。 顾阮凤眸微沉,看一眼这院中,还是当年的模样,“我回来了,他就不用触景生情了,把他衣物都给我拿回主院来。” 顾阮话音刚落却没人敢执行。 “王妃,王爷的书房奴婢哪儿能进?” 顾阮进了屋子发现里面的陈设更是没变,看着梳妆台上仍是放着当年裴誉送给她的海棠簪子,在日光的照耀下璀璨生辉。 顾阮坐下来望着那簪子发呆,心底不知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温言清丽的嗓音打断了顾阮的思绪…… 成亲王府的小郡主得知裴誉回来了欣喜的跟什么似。 当即便要梳妆打扮去找裴誉。 若说这事也是怪了那英雄救美,小女子无以为报这事开始。 这位刚入平城的小郡主,谁也不认识她,第一日进城就遇上了城中的第一纨绔子弟。 被那人缠上说是要纳她做小妾,那人正遇上裴誉出门,前往清凉寺,经过城门口见着这么一遭,便顺手搭救这姑娘一命。 后来在皇宫的宴会上那位小郡主认出那日救她的人是裴誉身边的墨河,以及听出那冷冰冰的语调就是自己救命恩人时,小姑娘心思单纯想报恩,可抬头一瞧见裴誉的惊为天人的容颜立刻就小鹿乱撞。 小脸颊红扑扑的转头就回去跟自己父王说自己有了喜欢的男子,想要嫁给他,他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第1612章晴天霹雳 成亲王是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可谓是宠的没边了。 现在听说了她有喜欢的男子,那男子又是她的救命恩人,成亲王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自家闺女的请求,从旁人口中得知对方是前战神的儿子,如今圣眷正浓的裴王这份嫁女的心就更重了几分。 宴席开始前就去找了霍尊,请皇帝赐婚。 霍尊眉一挑,瞧见自己的皇叔特意来找他赐婚也额外有兴趣想知道这位爱女心切的皇叔究竟是看上了何家好儿郎准备把他表妹嫁出去。 正在喝茶的霍尊听到成亲王说“便是当朝裴王爷,还请陛下做主赐婚。” 这一句话吓的霍尊一个激灵。 这他给谁赐婚都行,可是给裴誉赐婚,这事他要是做了,指不定前些年的情意都给断绝了去。 “皇叔,你给嫣然和裴王两个,你想同人家结亲家,你有没有问过人家裴王的意思?” 霍尊都疼,人家叔叔回京都是给侄儿带好吃的,带好礼物的,怎的他的叔叔回京就是为了给他一个晴天霹雳呢? 成亲王皱眉“这何须问,陛下赐婚那是给裴王无上荣耀,他怎敢拒绝?” 霍尊“……”当初他父皇要给裴誉纳美妾,裴誉怕家里娇妻生气愣是给拒绝了。 还把和自己娇妻作对的女人送给皇帝妾呢。 他有什么不敢的。 他没想到他连裴叔叔的死讯都敢瞒,可事已至此他又能说什么呢? “皇叔难道你不知裴王成过亲吗?就是当朝顾太师的亲妹妹。” 你舍得让嫣然给人家做小? 成亲王皱眉,成过亲,那就是配不上自己闺女了。 “老臣听说这裴王早与休弃那顾小姐,嫣然嫁过去还是正妃。” 霍尊“……”可是如今心里的正妃就只有顾阮呐。 这是怎么都说不通了是吧。 成亲王心思敏感自然也察觉了皇帝的不悦,可也未曾收敛,皇帝初登基,根基不稳,就做出对自己皇叔不好到事儿……那他这个皇帝也别做了。 ”皇叔,你想把嫣然嫁给谁朕都能赐婚,唯独裴王不行,裴王有先帝旨意婚姻自主,谁说的都不作数,朕不能忤逆先帝圣意。” 搬出来先帝,才是稍稍震慑了成亲王。 回府后,嫣然小郡主知道这事儿,又是哭又是闹,想去找裴誉为什么不娶她却发现自己连裴王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在然后便是北魏那边新皇登基,东寻这边要派个人去贺喜,裴誉便接揽了这活。 如今快一年了,嫣然小郡主也是在府里等了裴誉一年多,如今知道他回来了,喜不自胜。 可下一秒又听说裴誉是带着自己王妃回来的,就是当年的顾家小姐。 嫣然想去看看这位让她的心上人念念不忘的王妃是谁,可是也知道自己连王府大门都进不去…… 成亲王见自己女儿难过的模样,当即一拍胸脯说爹爹带她去。 成亲王登门,那些侍卫自是不敢拦着,可那不欢迎的表情却是明白的摆脸上。 成亲王也是脸皮厚,一路上当是没看见。 “王爷,过了这扇门便是内院了,我们王爷还有片刻便从宫中回来,请王爷与郡主同属下先去花厅等候。”墨河适时阻止成亲王。 第1613章第一美人 这男人进不得女人总能进吧,嫣然郡主要进去,墨河拦着不准,王妃好不容易才松口回来的,岂能又被你气跑了? 程音却走过来是让他别拦着,让她进去,阮阮没那么娇气。 墨河犹豫再三,可对这个救过他们王爷命的人还是十分敬重,侧身一站让霍嫣然进去。 霍嫣然看着程音,很是漂亮“你就是王爷娶回来的王妃?” 程音摇头,“我不是。” 听到这个回答霍嫣然就放心了,以为她是府里哪个管事的婢女,说她不识里面的路,要程音领着她去。 这程音哪识路啊,最后还是墨河看不过去,给温情密语让她来接人带这不识路的二人进去。走到栖云轩温情想进去通报一声的,可是霍嫣然等不及直接跑进了院子,刚到门口便听见里面传出的说话声音。 “……腰围一尺四。” 听到这个尺寸,橘梗羡慕的瞧了一眼顾阮的腰,这般细…… “胸围……”那绣娘皱了眉头,“这尺带不够长再换一根来!” 顾阮耳根发红,穿着一件白色软袍让这绣娘给自己量身。 忽而门后一声巨响,顾阮下意识的扭头去看,瞧见一漂亮小姑娘呆呆愣愣的站在门口,顾阮还不知怎么回事了,温婉她们就先冷了眼。 霍嫣然看着那绣娘手里的带子下意识的去看顾阮的胸口……和她的腰身,渐往下,这就是裴誉不娶她也要把这位王妃找回来的原因吗? 最后霍嫣然再把目光落在顾阮绝漂亮的脸上。 她之前有问过顾家的四小姐什么模样,她的小姐妹同她说“顾家四小姐风华绝代,美绝人寰,是东倾第一美人。后来嫁与裴王得无尽宠爱,只是不知为何二人就此分离。 而今一见,她却觉得她的小姐妹说的谦虚了。 “你,你就是顾阮?” 第一日回府就有一个小姑娘来找自己麻烦。 顾阮不傻,没一会儿便猜出缘由来。 “我是,你是谁?” 霍嫣然看着顾阮这祸水身段,与这面容,再想到自己不由的恼羞成怒。 “一个狐媚子,不配知道本郡主是谁。”霍嫣然来的匆匆却也匆匆,只是一句狐媚子招了顾阮的不喜欢。 “王妃……”绣娘举着手里的带子喊了顾阮一声,顾阮转过身,伸开双臂让她继续给自己量,身边是温婉在给自己介绍那人是谁为何突然出现。 半点没把她家王爷牵扯进来。 “王妃总之那嫣然郡主的话您莫理会就是了。” “我知道,一个小姑娘而已,我和她计较岂非是瞧低了自己?”心底却在暗暗腹诽裴誉怎的没和他说他在裴誉又多了一个追求者呢? 这架势就如当年的棠和郡主跑来她府上打她一巴掌一模一样。 今日又换了一个嫣然郡主来她府上骂了她一句狐媚子。 裴誉知道此事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某次上朝的时候向皇帝提了一嘴工部尚书玩忽职守,中饱私囊新建的水利工程在一场暴雨之后坍塌,砸死了人,亏损了国库……而这工部尚书便是成亲王一手提拔上去的。 第1614章繁衍子嗣 夜里裴誉挑灯瞧着软在自己怀中动弹不得的姑娘,“成亲王的女儿给你气受了。” 小姑娘嘴上没说什么,可她这心里的不舒服却是满打满的。 “小丫头罢了,能给我什么气受,倒是不知道裴王爷这三年来竟这般招姑娘喜欢。”顾阮皱了皱眉头,不像她,别人一知道她嫁过人,就对她退避三舍。 而裴誉也早非是处男之身了,却还是这般招人待见。 瞧出她眼中的幽怨“招姑娘喜欢怎么了,又被让你头顶发绿。”裴誉把顾阮的手我在手心里,捏捏她的手心,又低头亲了亲她,又有了先前的意思。 “那珠子,不用戴了吧。” 裴誉发哑的声音飘进她耳朵里,顾阮璀然一笑,知晓他说的珠子是什么。 长腿缠上他的腰身,“我不是早就没戴那珠子了吗?” 为人妻者,她该做什么事她心里亮堂的紧。 嫁给这个男人,为他生儿育女,繁衍子嗣是她该做之事。 裴誉嘬了一口她的唇瓣,“当年那件事儿当真没怪我?” “我能怪你的多了。”顾阮这话,是怪还是不怪,裴誉在此刻分辨不清楚。 橘梗守在外面,同温婉一起守夜,两个小丫头听的脸红心跳。 面对面的看着对方。 “温婉姐姐那件事儿你和王妃说了吗?”说什么,说的自然是等王妃回来就请王妃做主把她赐给墨河的事儿。 “还没,王妃太漂亮了,我舍不得。” 温婉双手捂住了眼,“你呢,墨祁可是挺喜欢你的。” 听到墨祁,橘梗脸上的笑意顿了顿。 “墨祁有人了,他不喜欢我。” 有人?有谁? 楚腰馆的江说,她不是第一次在墨祁嘴里听见这个名字了。 橘梗的脾气随了顾阮,别人不喜欢自己她也是不会犯贱非要缠上去。 “而且王爷也好漂亮,我不能离开王妃。” 两个小丫头达成共识欢快的点着头,而墨河在暗处听到这话一张俊脸沉的滴墨。 万分没想到他的最大情敌不是男人,而是谁也惹不起的王妃。 当即他脾气就上来了,从暗中出来一把拽起温婉就走,留着一旁不知所措的橘梗,然后嘟嘟嘴,认命的在外面守着。 “墨河!你带我去哪儿?”手腕被墨河捏的生疼。 走到一僻静处,墨河才把人松开“温婉,你说话不算话!” 墨河一开口便是怨妇气息满满。 “我怎么了说话不算话了?”温婉无辜瞧他,那双眼甚是纯良无害。 “你说你舍不得离开王妃!” 温婉耸耸肩“我本就是舍不得,但我又没说不嫁给你。” 墨河“……”这般说来是他会错意了? “你和墨祁是好兄弟,你帮我问问他喜不喜欢橘梗呗。” 温婉关键时候还是很记挂着自家小姐妹的。 听到墨祁,墨河眉一挑,他哪儿能知道墨祁的事儿,那个家伙…… “人家不喜欢橘梗,你就别勉强了。” 这敷衍的话引来温婉对他一阵儿不满。 第1615章新婚燕尔 举办家宴,向人家告知她这个王妃回来了。 瞧着这些宴请名单,有许多是生面孔,顾阮不由的犯了难。 “王妃,太师夫人来了。” 听到太师夫人这四字顾阮愣了一下,直瞧见戚梓安进来顾阮才恍然大悟。 “顾阮!一走三年,你可着你硬气!” 戚梓安一张口便是中气十足,话语亲切…… “你不也是,我都回来快半个月了也不见你来瞧我。”顾阮放下名单站起朝戚梓安而去,城中之事,裴誉或多或少的跟她说了些。 “你怎么和以前一样啊,这么懒不爱出门呢?”被戚梓安说懒,顾阮耸耸肩应了这话。 “我只是不知道去哪儿。” 太师府? 诚然她不太敢回去。 “对了,你家那老二是男孩女孩儿?”顾阮很快转了话题,提起自己那姑娘,戚梓安摇了摇头,“顾沅,是个女孩儿,都被顾云锦宠野了。” 顾阮点点头,不说话,然后发现戚梓安一直盯着自己瞧。 “你这腰真是让人羡慕的紧。”一尺四的腰身,再想想自己两尺四的腰…… 人和人的差距怎就是这般大呢? “让我阿姐给你针灸不就好了,现在你别和我谈什么腰的事儿,你来了,你帮帮我把这家宴的宴请名单帮我搞定吧。” 说着顾阮便将自己桌前的东西尽数摞到戚梓安面前。 戚梓安说熟门熟路了,一边不忘记说她好歹这三年是当过丞相的人,怎么连家宴这事儿都搞不懂? 顾阮笑而不语了,现在找到了帮手自己便是开始做甩手掌柜。 一直到家宴开始那日,顾阮这位甩手掌柜才正经认真了一把接待宾客从容不迫,有人想来瞧昔日被人落魄休弃的王妃,也有人前来巴结裴王府,更有人来找麻烦的,样皆有之。 可顾阮没想到这还有窝里斗的。 瞧着那韩氏牙尖嘴利,趾高气昂的模样顾阮心底就犯堵。 尤其是裴家的旁之,除了裴耀,其余的人都恨不得弄死裴誉,半点不曾想到什么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从前这群人便把目光放在裴王的子嗣上面,现在便也将目光落了顾阮的肚子上。 一群豺狼虎豹。 顾阮被人簇拥着,这样的热闹她久没遇见了,一时还有些不适应。 温若然在前不久嫁给了宴亭,正拉着顾阮的手说话呢,突然脸色不对立刻松开顾阮的手跑开了,去一个无人角落干呕起来,旁人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了? “若然这是怎么了?”韩氏看着温若然跑开有些疑惑。 顾阮嗤笑了声“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新婚燕尔的夫妻,一下又一下的干呕,这不是有了吗?” 温若然有了,顾阮转头吩咐温婉先带温若然下去歇着,这会儿人多眼杂的冲撞了就不好。 说到有了,韩氏就免不了插嘴,“这说起怀孕一事,侄媳妇你这儿肚子怎么就没传出来半点消息。” 一不知情的夫人热心想替顾阮解围却不想踢到了铁板上“韩夫人您这话可就操之过急些了,王妃才同王爷成婚多久,喜讯晚些不足为奇。” 第1616章老来得子 “二婶婶对怀孕二字表现这般欣喜,莫非是身上也传来了喜讯?” 顾阮挑眉,目光深意的瞟了一眼她的肚子,这话引得周围夫人忍俊不禁。 “那可真是要恭喜韩夫人老来得子。” 哪位夫人单纯的紧听了顾阮的话竟是真去恭喜韩氏,两句恭喜的话弄得韩氏尴尬不已。 “怎么回事,这般热闹?”裴誉头戴白玉冠,身穿玄色朝服气势稳健而来,一到便把自己的爱妻护在怀里。 瞧着二人举案齐眉恩爱的模样也是引得那些夫人羡慕不已。 “没事儿,就是二婶婶近日有喜事,王爷记得备上份厚礼送去府上。” 裴誉不作他想的点点头,“依你。” 韩氏在一旁听他们两夫妻说话臊的自己脸通红不已,但是又不敢造次,只好在背地里再狠狠咒骂他们两夫妻。 顾阮轻车驾熟的接待的宾客,举手投足间王妃的风范显露无余。 大方的举动,得体的微笑,与从容不迫的处事。 戚梓安与顾云锦来,身边带着离不开人的团子。 顾澄是认得人的,走到顾阮跟前便叫姑姑,小妹妹顾沅也跟着叫,小姑娘不勉强,性子被顾云锦宠成了爷们,而对散养的儿子更是豪气的不行。 “大哥哥。”顾阮轻声唤了句。。 ”回来了就好,父亲这两日很想见你。”顾博远想见他? “明日我便回府去瞧父亲。” 说话间将军府的谢斐和沈吟也到了,七个月的身子也敢出来,吓的顾阮连连让人拿椅子来让着金贵的孕妇坐下。 身边的小姑娘谢娴紧紧跟在娘亲身边,瞧那乖巧模样顾阮便忍不住去逗她。 “这是娴姐儿吧,像你。” 沈吟揉了揉眉心,“性子可像她爹了。” 还好,这个姑娘可是心疼娘的。 然后还有人来的是顾阮的大姐姐顾和,顾和没有来这两日受了风寒不便前来,可这贺礼却是准备的合顾阮心意。 从前那些年轻的姑娘都嫁作人妇娶妻生子了,新一波的姑娘又没长成,现在可聊的便是这些小孩儿的事儿。 顾阮在一旁半句插不进嘴,而一开始在旁作陪的男人们也都适时走开。 瞧着那笑语嫣然的姑娘们,心意动漾,岁月静好。 在正宴开始时候,随着内室一声高呼,陛下,皇后娘娘驾到,这些个前来赴宴的宾客心底感叹裴王府深受隆恩。 霍尊瞧着裴誉心底就不喜欢,怒气冲冲而去,然一开口就露怂了。 “你办家宴,凭什么不邀请我!” 裴誉不咸不淡答“不请自来,你也非一次两次了,差这回吗?” 裴誉与霍尊的兄弟情从幼时一直到现在都是被人瞧在眼里的,这下两人的对话不禁又惹旁人发笑。 碍于一个是王爷,一个皇帝而笑的不敢放肆。 但姗姗来迟的霍州却是不客气了,差点没笑岔气过去,身边的霍泽嫌弃着看自己父王一眼。 顾阮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看过来,却与裴誉对视上了,相视而笑。 第1617章虎视眈眈 “诶,怎么这次的设宴?这般顺利就没点什么突发状况?” 沈吟拐了一下顾阮的手。 顾阮看她一眼吐槽道:“怎的,你这话说的,我就不能风平浪静的参加一次宴会?” 沈吟不好意思的笑笑,“讲讲原因呗。” 戚梓安在旁忍笑,最后实在是忍不住了,“要不说她任性呢,把和她结过仇的人一律剔除在了宴请名单之外。” “你瞧成亲王府今日就没人来吗?” 成亲王,仅剩不多皇亲国戚了,也就是顾阮敢不邀请这人来。 也是这一家人对自己夫君虎视眈眈,请这人来府上做客才是脑子有病。 “这叫把一切危险扼制在摇篮里。” 家宴散去,顾阮忙了一天靠在裴誉怀里由他给自己按揉筋骨。 “往后这家宴我可是再也不办了。” “好,日后都交给管家做。”裴誉从善如流道。 “交给管家,那我做什么?”顾阮有种把管家大权教出去的错觉。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可好?” “那我明日得去趟清凉寺。” 听到清凉寺二字,裴誉墨眸一暗,霍安颖还在那儿呢。 “明日无事,我陪你去。” 顾阮眨眨眼,道了一声好,便来了睡意,瞧着怀里迅速睡的姑娘裴誉唇角勾起缓缓笑弧。 她去清凉寺无非两个原因第一去瞧霍安颖,第二去那间禅房。 想着第二日去清凉寺的,但是第二日却下起来雨,这定是去不了了,便改了主意去了太师府,去瞧瞧顾博远,自己那个父亲。 人不当官了,人身上倒是多了份轻松惬意在里面,顾博远在院中打着太极,转头瞧着他的四闺女与女婿并肩站在院中。 顾阮唤了一声父亲,裴誉也从容唤了一句岳父大人。 顾阮同着戚梓安在一旁说话,跟她说着这些年平城的事儿,只是去了四年罢了,变化却是沧海桑田。 “锦园还替你留着呢,回来就去瞧瞧,顾澄那小子今日下学早,我得去接他。” 顾阮轻点头,自己去了那锦园,陌生又熟悉,原来嫁出去的闺女家里还能留着自己的闺房。 顾云锦同裴誉说话,冷着眼瞧他,“现在阮阮回来了,我怎么瞧你不甚高兴? 是不是求而不得那感觉才舒服?” 裴誉不理他转头看去墙外的天空。 “你瞧错了,本王很高兴。” 他没力气笑而已。 顾云锦嗤笑一声,不信他的鬼话,这人当年囚禁她妹妹半年不见阳光,他才不信这人能对他妹妹有什么喜欢在里面,所谓喜欢,不过是占有欲作祟罢了。 顾阮算算日子快是月中了,月圆夜便是裴誉寒毒发作的时候。 程音说裴誉回来平城便可解此毒,可是她还没说怎么解呢。 “王妃,今夜王爷在书房处理公务,公务繁多就在书房宿下了,请王妃早些休息。”墨尘的声音在屋外响起,顾阮黛眉一蹙,推门而出看着墨尘冷声道:“书房宿呢,还是在书房受死呢?” 第1618章寒毒发作 顾阮看着挡在门口不让自己进去的墨迹凤眸是一沉再沉,“墨迹你让开。” 墨迹不动如山站在书房门前,目光冷冷的看过顾阮“王妃娘娘,王爷说了今夜公务繁忙会宿在书房,王妃娘娘还是请回去安歇吧。” “我知道,我这不是听闻王爷公务繁多累着吗,我带了莲子羹来让王爷服下罢了。” 莲子羹吗?墨迹瞧着顾阮的两手空空。 “王爷今夜寒毒发作,王妃当真不是来瞧笑话的?”墨迹也不拐弯子了。 直接了当便说了出来。 “好了墨迹,你让开,王妃若是来瞧笑话,现在就是该在栖云轩和和美美的睡下了,跑这一遭来挨你,这不是给自己不痛快骂找虐吗?” 顾阮“……”墨尘我谢谢你这么替我说话啊。 墨尘在一旁冷冷淡淡的开口,在他瞧来王妃会医术,虽然解不了这毒,可也有办法加以遏制的。 墨迹心中犹豫却也不甘心的让开了,“王妃,你若是敢对王爷不利,属下可不像墨尘他们好脾气。王爷在暗室里。” 书房的暗室。 似是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东西,站在门口的脚步犹豫了下。 墨迹不由嗤了一声。 顾阮推门进去,按着记忆找到暗室的门所在,沿着灯光顺着楼梯一步一步往下走去,越往下去,越能感受到里面的寒气。 最后走到暗室里,不见裴誉身影便一直朝内而去,发现裴誉赤着上半身盘坐在在一块炎阳石上,炎阳石滚烫,而裴誉身上还是冰冰冷冷。 连眉眼都凝聚了一层冰渣子,身子再不断的发抖 摸上去就像是摸着一块儿冰一样,现在是骄阳似火的六月天,她尚且觉得冷。 “裴誉。” 顾阮低头缓缓解开自己身上的软袍,随后轻轻软软的落在自己脚踝上只穿着一条亵裤,一件小衣缓缓的爬上那炎阳石。 自己暗里催动着内力让自己身子变暖,去靠近他,温暖他,一边受不住他身上的寒意,被凉的蹙眉头。 而手腕那处也传来那火辣辣的疼意,那根红线若隐若现给顾阮的感觉却是巴不得顺着那条红线去砍了自己这只手。 顾阮被疼的有些没知觉了,也是被裴誉凉的渐渐没了意识,在他怀里晕睡过去。 外面天将破晓,裴誉眉眼的冰渣化了,身上的寒毒也渐渐退去,抬手便把怀中虚弱的女人扶住,睁开眼睛瞧着瞧着小脸发白的姑娘“傻丫头。” 这寒毒折磨他多少年了,他不也是这般过来了,不过是难挨些罢了。 在昨晚顾阮进入暗室的时候他就有所察觉,只是为寒毒所控根本无力喝止她。 蠢办法用到这份上来了,用身子为他暖身。 不知她蠢还是…… 裴誉拿起一旁的软巾把她护住,抱起放在一边的小榻暂且歇会儿。 自己则去一旁穿戴衣物了。 墨尘,墨迹在外守了一夜,最后见他们王爷抱着王妃出来,刚想出声便被示意不要打扰了王妃休息。 第1619章心疼坏了 顾阮瞧着自己光洁的手臂,对着日光都瞧了半响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只是她明明有感觉自己催动内力的时候,这只手腕突然发疼,让她恨不得砍断了自己这只手似的。 问过程音这是什么原因之后她说自己也是不知。 裴誉再外刚回便见自己这小妻子对着自己的手腕发呆,自己唤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反应。 “阮阮你这手上有花吗,怎的为夫叫你,你都不应一声?” 裴誉伸手握住她的手,放在手里把玩,一如既往的好看呢。 “嗯?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小姑娘明显还不在状态上,刚才心里害怕觉得空落落的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离她而去,现在瞧见裴誉回来了,那份依赖感便渐渐往上升起。 坐起身来,双手去抱着裴誉的脖子,然后小脸在埋进裴誉脖子里“我手腕上没花,我疼。” 顾阮慢慢的说着她只要一运功,她这手腕就疼的不行。 裴誉墨眸晦暗,拿过她手握在怀里,摸着她疼的地方“是这儿,还是这儿?” 他没想错这里该是那根姻缘线,只是她一运功就疼是和道理。 “那心口还疼吗?” “没,那儿不疼了,现在就是手疼。” 顾摇摇头声音颇为委屈。 “裴誉你那寒毒发作起来就那般吓人吗?”前日都要吓坏她了。 说起来这事儿,裴誉免不了要对她摆几分脸色“下次不许那样去书房找我了,乖乖的在屋里休息。” 这姑娘时想把他心疼坏吗? “凭什么,我想去就去,反正你那些墨卫也不敢拦我,你不让我去,我就在屋子里泡冷水。” 听到她这赌气的话,裴誉简直对她无可奈何。 “对你好,你还不乐意了。” 夫妻俩打打闹闹间,又把那点事糟心的事儿忘了。 顾阮瞧着温婉犹犹豫豫的朝自己走过来,身边还跟着墨河,然后看见二人缓缓下跪。 裴誉不理会,把手搭在顾阮的腰身上,温婉和墨河要说什么他也知道。 现在全凭小姑娘做主便是。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 温婉看一眼墨河,然后粉着脸颊“王妃,奴婢。” 见温婉害羞了半天不敢说,墨河就没这好耐性了。 直接便与顾阮说了“王妃属下与温婉两情相悦,恳请王妃把温婉许给属下为妻。” 听到墨河要娶温婉,顾阮眨巴眨巴眼睛,看一眼温婉红润的不行的小脸“温婉,你的意思呢?” “王妃,奴婢全听王妃的。” 墨河真是,她都说了要在等一段时间了。 可这人半点耐心都没有,趁着这两日主子都在,便强拉着她来了。 “听我的?那你喜欢墨河吗,想嫁与她为妻吗?” 顾阮没想到自己回来办的第一件大事儿以外就是要办喜宴了。 听着顾阮这般问,温婉的脸颊更是红的不像话,“奴婢喜欢。恳请世子妃成全。” 顾阮转头看向裴誉,问他的意思,他的下属要娶妻了,他有什么表示没有。 第1620章水性杨花 “一切听你的。” 一切都听她的,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墨河,你要娶我家温婉,你的聘礼都准备好了吗?” 这话的意思便是同意了。 只是办婚礼还是要选一个良辰吉日的,顾阮选在了下月的二十一日,那个日子是成婚吉时。 墨河嘴唇蠕动有些不愿意还要等那么久,可好歹是这婚礼的日子是定下来了。 其余兄弟们得知墨河最先娶妻那份羡慕嫉妒恨呐。 唯有墨祁坐在一旁除了说一句恭喜便一声不吭。 佛诞那日,皇帝按照往年的规矩都是要去护国寺诵经礼佛七日的,满朝文武都会去,自然也包括了顾阮在内,听着要去护国寺那份烦闷不由的又漫上心头。 夜里这人便燥的慌,沐浴出来也降不下心头的那团火。 裴誉瞧着她燥郁难安的模样,轻轻搂她在怀里安慰着。 “怎么了,心情这般低落?小嘴儿撅的能挂串糖了。” “没有,我就是心里不舒服,佛诞那几日是你寒毒发作的那段日子,我担心你。” “要不咱别去?” “到时候长孙允会来,我得去。” 听到长孙允三字,顾阮抬头看他一眼,他眉眼也是对此人的不耐烦,但为了两国和平,他没办法,只能生生忍着。 顾阮用身子去缠着裴誉,“你不会是在心底乱想些什么吧。” 这人最爱臆想她和长孙允有什么关系。 裴誉主动接上这送上门来的美食。 把小姑娘搂在怀里细细亲吻,他能想什么,想长孙允那贱人?有这份心他倒不如多爱一些这招人疼的姑娘。 “娇妻在怀,我还有什么精力去乱想别的?”裴誉双手撑在顾阮头的两侧,举高临下的瞧着她,额间硕大的汗珠滴下落在她白皙的身子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来。 顾阮手解着裴誉的衣裳往着两边分开,白嫩的小手顺着他肚脐往下……“夫君,待会儿你慢些。” 裴誉勾勾唇角,眉眼带笑瞧他在自己身下娇媚,妖娆的模样。 架子床晃动,两边的帷幔渐渐落下…… 又一夜荒唐。 然去过了护国寺顾阮才知道程音口中的乱世何为,回东寻何为,解裴誉寒毒何为。 “你说你有法子可解裴誉的寒毒。” 顾阮聘聘婷婷站在长孙允面前,笑语嫣然瞧他,这一幕落在旁人眼里显得实为刺眼。 “水性杨花,王爷怎会喜欢这个样的女人。” 墨迹嗤笑了一声,墨尘看他一眼并未作答。 不知二人又说说了什么悄悄话,那轻松的氛围他们却明白的感受到了。 墨尘心里有些别扭可终究没说什么。 “有法子,你想救他么,那就跟我回西齐。” 顾阮眉毛一提,倒是没想到长孙允居然都追到西齐来了。 “裴誉又死不了,疼几阵儿罢了,跟你回去凭什么?” 顾阮漂亮的眸子潋滟生辉,突然靠近一下长孙允,“跟你回去重蹈覆辙?” “你杀了我全家,此仇不共戴天,明白吗?” 第1621章我觉甚好 长孙允往后一退,顾阮不再瞒着她是程卿一事,可更让他的心头绝望。 “我已经手刃了幕后凶手了,楼烨已经死了。” 不想在听这苍白无力的解释。 “楼烨死了不错,是你杀的不错,可是你凭什么杀的他?” “那伏魔琴难道不是裴誉给你的吗?你不善音律难道不是裴誉所传?即便你真的靠一己之力杀了楼烨,就可以抹平你屠杀我全家的事实吗? 你太天真了。” 顾阮真的想不能明白,这个让杀了自己全家的男人跑到她面前像她委屈说自己已经替她手刃了仇人。 她为什么不能原谅他的话。 她难道应该去原谅他吗? “那裴誉呢,你凭什么就能对他如此宽容!” 却对他刻薄如此。 “我对他心有愧疚成不成?” 诚然这句心有愧疚,比着顾阮说自己犯贱离不开他,更让裴誉觉得心疼。 待他所有的温柔都是心有愧疚。 裴誉问她愧疚什么,她说愧疚当年与虎谋皮害了她母妃,因为山河社稷图她瞧过说与楼烨听过,引来了那人的眼红与野心。 还有愧疚他表妹啊,要不是及时知道他表妹就是温若隐的侄女她在就弄死她了。 然后就是墨迹说的自己害的裴誉寒毒复发差点要了她的命。 好几条人命差点落她手上,她焉能心有无愧? 听到这些个答案,裴誉沉默片刻什么也不说。 自那日后对顾阮温柔如初,可是一旁伺候的丫鬟却是感觉出来几分不对劲。 连戚梓安都察觉了些,在禅房里戚梓安同她说话,眼里掩饰不住关切“你是不是又和裴誉吵架了,你们才和好多久啊。” 顾阮一脸茫然,“没吵架,就是呆在这儿不舒服心情烦闷。” 听到是这个原因戚梓安才松了口气。 没吵架就好。 “我说你怎么这么担心我跟裴誉不好呢?”顾阮忍不住笑道。 “我是担心你不好,你别瞧着裴誉现在看上去脾气好,实际上他脾气可差劲了。” 闻言,顾阮诧异看她一眼没想到戚梓安竟然能说出裴誉脾气差劲的话。 换了当年裴誉这是戚梓安这群未婚闺女眼中的香饽饽,是最想嫁的如意郎君。 现在怎的说起他不好来了? “他对我挺好的。”脾气不好这事顾阮早知道,裴誉再她眼里就是一身的毛病,只是近两年他瞧着有所收敛。 见顾阮说裴誉是待她好的,戚梓安也不准备啰嗦什么了,人家俩夫妻自认为日子过的和和美美,她也没必要去给人家一桶凉水泼下去。 “你觉得好,便是好了。” 顾阮坐于院中日光柔暖,倒也不觉热。 “我觉得很好。 他的寒毒能解就更好了。 俗话说的好,瞌睡来了有人送枕头。 顾阮就想着裴誉的寒毒能解,毕竟她也不想自己的夫君是个病秧子。 月圆夜,是裴誉寒毒发作最凶猛的一次本着这夜顾阮是打算在下午的时候赶回平城的,长孙允却是从中阻拦,将顾阮堵在了半路上。 第1622章鳏夫克妻 “别怕。”裴誉抬手挡住顾阮的双眼不让她去瞧那血腥的一幕。 顾阮眼睛被挡住,瞧不见外面的惨像,只是那浓重的血腥气却是无时无刻的不再刺激着她的感观。 裴誉冷着眼瞧着外面尸横遍额,一双沁着杀意的眸看着长孙允的,白清华的话言犹在耳,长孙允是未来的皇帝是真命天子,他不能杀他…… 真是令人心中不喜。 长孙允心头大孩,看着自己从西齐带来的精兵强将,个个都是作战好手,如今却在裴誉的墨卫面前这般不堪一击一些人没了脑袋,一些没了手,脚。 到投胎都是一个天残地缺,手段残忍毒辣。 “长孙允,在太子这个位子上踌躇不前,连属下也变脓包了。”裴誉说话的语气的除了嘲讽便是嘲讽,同时把怀里有些被吓到的姑娘小心护着。 “本王的下属都抵不过,你凭什么来和本王抢女人?” 听到裴誉一口一个本王,再说自己在太子的位置上踌躇不前,长孙允不由的恼羞成怒几分。 “就凭你的太子身份,一个鳏夫罢了,你还想带本王的女人走,你和阮阮还有何深仇大恨,迫不及待的不想对方活着,你想克妻克死人家,心肠也是歹毒。” 顾阮暗暗腹诽,长孙允的心肠是狠毒,你的嘴巴就是跟抹了砒霜死的恨不得用嘴说死对方。 似是察觉顾阮心里想法,裴誉抬手轻拍了一下她的臀部,以示惩戒。 “再乱想我,回去再收拾你。” 裴誉的声音也不低调,这话大方说出去,惹的顾阮瞪他好几眼。 长孙允被裴誉这话气的浑身发抖,就在对峙胶着时,一句佛语威严出现顾阮耳畔“阿弥陀佛。” 顾阮瞧着对面打坐的人,裴誉拍着她的手安慰道:“那安吉大师,你见过的。” 顾阮点点头,便是这位安吉大师劝退了长孙允。 安吉睁开眼,看到坐在对面的裴誉复杂的看着他,“若非清华兄传信我倒是不知你中了寒毒。” “安吉大师这是何意,您有法子解毒?” 安吉瞧着顾阮,笑而不语没说有法子,也没说没有法子。 就是问顾阮舍不舍得掉自己那份姻缘。 这话是什么意思,用她的姻缘去解裴誉的寒毒? 那她姻缘没了,她和裴誉的姻缘是不是也没了? 裴誉容色沉了下来,看着顾阮的眼神晦暗不明…… 裴誉的寒毒两月没发作了,可让顾阮心里郁闷的事儿却是一件接着一件。 顾阮望着自己白皙的手腕,程音在旁摇着头一脸可惜样:“我做梦都没想到裴誉竟然自私到为了治好自己的寒毒让你散了内力就此没了自保之力。” 顾阮倒是没什么好可惜的,她这梵天决练到第二层她就没法练了,甚至还有反噬她身子的情况出现。 她郁闷的不是自己没了武功,而是安吉竟有吸收人功法的能力,在安吉对她施法的时候她探查到一丝微弱的梵天诀的力量,而安吉从一开始就不会也不曾学过…… 第1623章不施脂粉 一眨眼顾阮便回来东寻有半年时间了,过两日去参加将军府沈吟小儿子的满月宴顾阮揉揉鼻子坐在梳妆台前给自己描妆打扮。 伺候她的温婉这两日身子不舒服顾阮边让她去歇着了,哪知道昨天人家不小心晕倒了。 顾阮给她搭脉才知道人家不是生病了,是有身子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顾阮就坐不住了,这就是怀孕了? 这小妮子是身子太好了,还是墨河太厉害了? 她都回来半年的,那避子珠早就没戴的她都没反应这小妮子就有了? 羡慕归羡慕,顾阮还是很欢喜的让温婉回家去养胎了。 墨河知道温婉有孕更是来顾阮这儿请了三日假要回去照料妻子,顾阮二话不说便是应允了。 瞧着顾阮愁眉苦脸的样子“王妃,您怎么了,这两日都不太高兴?” “没有,我这两日十分开心,这温婉都找着人家了,好橘梗,你呢心底又和中意之人,我去与你说亲。” 橘梗是她身边伺候最久的。 “奴婢没有心仪之人,奴婢就想一辈子陪在王妃身边。”橘梗先是一愣,然后又摇了摇头。 待打扮好又有人推门而入,进来便是瞧见顾阮那张顶漂亮的脸,收拾的这般美丽“娘子这是要出门?” 见裴誉来了,橘梗搬一只凳子来放在顾阮身边然后屈身一礼退出去。 裴誉抬脚走进坐在顾阮旁边,瞧着小妻子这副漂亮模样就舍不得放她出门去。 “嗯,与长嫂有约。” 裴誉摸着她漂亮的小脸,“娘子要早去早回。”可别又像当年那模样一走就不回来了。 “我知道了,我就去隔壁而已。”顾阮脸颊泛红,“我很快就回来了。” “我也从隔壁路过,我送你去。” “好。”裴誉小心扶着顾阮下马车,在她转身就要走的时候一把拉住她的手,把人又给跩了回来,俯首在她耳边轻轻说话,“今日我入宫一趟,会晚些回来,你便早睡了,无需等我。”说罢又在她脸颊亲了一口,小姑娘不施脂粉小脸就这样白净。 听到裴誉说会晚些回来,顾阮点了点头没有不语,回来这半年里,裴誉总会回栖云轩休息,除了公事和其余原因都会差人同她说一句,从未冷落于她。 “忙归忙,别太累了。” 老夫老妻的又腻歪了一阵二人才分离。 橘梗就在旁瞧着……王爷与王妃的感情一如既往的好,丝毫没有因为分离三年的缘故而生有隔阂。 顾太师府。 如今的太师是她的大哥顾云锦。 顾阮熟门熟路的走去戚梓安的院子,见她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岁月静好的模样顾阮就不忍心打破,最后还是顾沅那个小姑娘率先瞧见了顾阮。 “姑,姑姑来了。” 戚梓安闻声看去,瞧见顾阮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忍不住嗔怪她一句,“来了怎么不进来了?” “瞧你这母慈子孝的画面甚是舒心,不忍心打破。”顾阮走进来,瞧着顾沅那软软的模样便是心中欢喜。 “怎么羡慕你也生一个啊。” 第1624章想念夫君 话音刚落戚梓安就察觉到一丝丝的不对劲,“你,我瞧你和裴誉这回都处的不错也没吵架什么的,你们这回来都有半年了,这还没什么动静?” 她可是她说她府上的一个小丫头都有孕两个月了。 顾阮老实的摇摇头,刚想说话就见戚梓安脸色不对,连把顾沅往她怀里一塞然后皱眉捂着嘴跑开了,回来的时候那份虚弱模样。 顾阮狐疑的看了眼戚梓安的肚子。 “小嫂子,你这是又有了?” 戚梓安脸颊一红,“今早府医才来请过脉,说是一月有余了。” 日光映在戚梓安身上为她又镀上一层母爱的光辉。 顾阮眉愈发皱的紧了,不是说戚梓安生顾澄的时候大出血往后不易受孕吗? 怎的现在这孩子一个接一个的怀? 像是看到顾阮眼中的意思,戚梓安不好意思的笑笑。 “小嫂子你这是什么体质啊,是你身子骨太好了?还是我大哥太厉害了?” 见顾阮这般说话,戚梓安又羞又恼,“姑娘还在这儿呢,少乱说。” 戚梓安命人把小孩子带下去玩,才又和顾阮说话,“我也就是一次忘了喝那避子药,哪知道就这样怀了,现在你大哥还不知道这事儿呢。” 对顾云锦来说,有了一儿一女就足够了。 没必要再多生自己,毕竟亏损的还是自家娘子的身子。 顾阮眨眨眼,一次避孕措施没做她就那样怀了? 那她是怎么回事儿?。 顾阮昏昏沉沉的回自己院子一进门便把自己所在里面不出来。 温言温情见此模样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临了晚膳的时候也不见顾阮肯出门,也不许她们进去。 裴誉回来时便见着这样一副画面,顾阮穿着寝衣坐在床上,面对着强颇有一种面壁思过的架势。 手搭在她肩,“今日出去的时候不是挺高兴的吗?怎么回来又不开心了?” 听到裴誉的声音顾阮缓缓转身,看到他时,心底的委屈与憋闷一下漫在心头,“夫君……” “我在,谁惹你不高兴了。” 顾阮摇摇头,没人招惹她,她就是觉得自己不争气。 顾阮抱着裴誉的脖子慢慢的跪直身子,身子柔柔的靠在他怀里,仰头又亲亲裴誉棱角分明的喉结,“我就是一日未见夫君,想念夫君了。” 都说男人的厚街啊碰不到,重一下碰了这世上便少一个人,轻一下碰,这世上便要多出一个人来。 裴誉瞧着怀里娇柔妩媚,主动向他求欢的女人,凉淡的眸染就几分笑意,方才还放在她肩上的手,在此刻毫不客气的探进她的衣裳里。 握住一只绵软……顾阮身子轻颤,没想到裴誉这般恶趣味。 “想念我啊。” 顾阮颤巍巍的松开抱着他脖子的小手,该去放在他的腰间去解开他的腰封。 “哪有娘子会不想夫君的。” 顾阮忍着身上的不舒服去给裴誉脱衣裳剩下亵裤时,顾阮忍住心底的羞涩用力一拽……还什么都没看清了就被裴誉扑倒在柔软的床上。 第1625章愣着做甚 一场激烈情事之后,顾阮拿过一个枕头垫在的腰下,听人说做完之后这样更容易受孕。 “这是做什么呢?”好笑的瞧着她的动作,却只见小姑娘红着脸颊却很认真回答他“听说这样更容易受孕。” 听到她这个答案裴誉就知道方才这姑娘特意勾他的原因了,伸手将那枕头拿出来,靠这些听说就能怀孕,那还要他们这个夫君做什么。 重新把小姑娘搂在怀里,手指无欲念的摸着她漂亮的蝴蝶骨“是不是今日戚梓安同你说什么了。” 他的小姑娘从没操心过这些事,今日却是难过的晚膳都不愿意用了,还忍着羞特意来勾他。 唯一的可能便是有人跟她是说什么了。 “没有说什么,就是小嫂子又怀孕了,连温婉都有了!” 听到温婉裴誉眉眼带笑,所以她的小妻子是吃醋羡慕了吗? “她们有是她们的事儿,你有为夫不就好了? 就那么想给我生孩子?” 裴誉俯首与她耳语,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面颊痒痒的。 “夫君,你今年都二十有五了。” 与他年纪相仿之人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唯独他却还是连个影儿都没有。 听到顾阮这颇为惋惜的话,裴誉眉尖轻轻挑起,眼里流露出一丝危险来“所以娘子这是嫌弃为夫老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觉得可能是我自己……唔”有问题。 话音未落便被裴誉强吻住。 说有未说完的话都随着这个吻石沉大海,裴誉处处待她温柔,却独独在这床事上不肯听她的。 “不是想生孩子吗,愣着做甚。” 裴誉咬了一口顾阮的耳垂,双手放在她的膝盖上缓缓将其分开…… 她用手掩面不忍直视,他低头热血沸腾,最后二人筋疲力尽的躺在床上,裴誉亲了一口顾阮,“往后旁人如何与你无关,别去多想。” 顾阮蔫蔫的点点头,瞧见她温顺的模样便知她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却没想到,第二天程音就给他的阮阮送来一个晴天霹雳。 他看着程音拉着他阮阮的手,惊恐万状的说,她自己可能是怀孕了。 本来这两日这小姑娘便心情不好。 “怀,怀孕了。”小姑娘结结巴巴的说话,然后回头委屈的看着自己,裴誉顿时把程音轰出府的心思都有了。 裴誉把小姑娘牵回自己身边坐着,然后冷冷的睨了一眼程音“你这是上哪儿弄的风流债?” 程音,一个单身母亲,在他的府邸里怀孕了,那这个孩子能是谁的? 程音欲言又止,“我,我,是休晟的。”躲不过二人的盘问,程音便是老实交代了。 “休晟来东寻找你了?”顾阮问,她千想万想没想到,休晟居然把她的阿姐肚子搞大了! “就是,就是在护国寺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在那儿。”程音说话越说越低,毕竟这事在她瞧来也不光彩。 可是她心底也是害怕。 “阮阮你说我这个孩子要是不要?” 第1626章儿女绕膝 程音这话可谓是扎心了,顾阮想怀个孩子都怀不上呢,程音这不想怀的却是有了。 还问她要不要打。 裴誉瞧不得自家姑娘受委屈,便速速的打发了程音走,既然怀的是休晟的孩子那就去找这个亲爹做主这个孩子要还是不要,少来欺负他的阮阮。 顾阮扯了扯裴誉的袖子“夫君,我阿姐都有二胎了?” 裴誉是心疼她,又好笑于她,“阮阮,你就这么急着想给我生孩子?” 顾阮娇娇的瞪他一眼,这不是急不急的事儿,这事关尊严性问题。 “你少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怕你有问题。” 裴誉“……”这话说的,小姑娘这是赖上他来了。 “娘子,我有没有问题你昨晚不是最清楚吗?” 小家伙还想把这账赖他头,问过他同意了吗? 成亲王府设宴,特意邀了顾阮去,嫣然郡主瞧她就像是打了鸡血似的往她跟前窜。 “王妃,之前是嫣然对王妃口出不敬,还请王妃见谅。” 霍嫣然亲自向她道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阮也是要接受她的道歉的。 顾阮点点头,“嫣然郡主认错就好,本妃甚感欣慰。” 来参宴的人皆是女眷,顾阮却是同她们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有些人却处处将话题往她身上引。 尤其是韩氏,嫌弃她身子太瘦弱,不好生养什么,“侄媳妇不是二婶婶说你,你也别管二婶婶是不是惦记这裴王的位子,你夫君今年都二十有五了,同龄人照你夫君这般大的都是儿女绕膝走了。 之前你是三年后才有了一次孩子,难道你这回是准备要在等三年?二婶婶明着话告诉你,这是东寻可以没有裴誉,但是不能没有裴王,你仔细想想吧,实在不行先给你夫君那个妾室,那样这些人谁不得赞你一句贤惠?” 顾阮意味深长的看了韩氏一眼合着今日这是场鸿门宴啊。 “咱们裴家有个远房亲戚这两日来城中,论起来还算是你夫君的表妹,我瞧着可是可心人,你要不……” 韩氏话说到了这份上顾阮那有听不懂的,这人好啊,不打她肚子的主意就给她送来一个肚子“二婶婶这是要我做主收了这位表妹给我夫君为妾?” 韩氏笑了笑“做女人不能为夫君繁衍子嗣,那是莫大的悲哀,婶婶只是不愿瞧你如此。” 眼瞧着这边氛围渐渐冰凝,成亲王妃出来打圆场,又安排了一出上好的戏给顾阮瞧。 上面的戏是两对夫妻一对夫妻恩爱不移却始终无子嗣,最后夫君对其生厌纳了妾…… 另一对儿女绕膝头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 旁的夫人不由去多看顾阮一眼,临近散席时,一位夫人喊住了顾阮,“王妃您也别太往心里去,这子女缘有了这孩子迟早会怀上的。” 平城人人都知道裴王二十有五却膝下无子。 又不肯纳妾只专宠王妃一人。 顾阮挑着眉看这位夫人,认识她,便是上次同自己解围的扬家夫人。 “扬夫人有话不妨直说。” 都1627章有所图谋 “王妃您这般情况妾身之前也曾有过嫁与夫君多年未曾有孕,多亏了夫君待妾如往昔,不曾将妾身休弃凡是帮得妾身觅得良医……如今才能有两个孩儿,王妃若是不弃,妾身可将此良医引荐与王妃。” 顾阮低着凤眸,手掌抚摸这肚子,脑中全是扬夫人的话,她自己就是大夫啊。 顾阮唇角勾着抹笑意“那就有劳扬夫人了。” 那扬夫人从容不迫的笑了笑,“还需请王妃再等一段时日,哪位大夫这两日有事回老家去了,要过几日方可回来,倒时妾身再让那大夫去寻王妃。” 橘梗在旁听到二人的对话,走上前来扶着顾阮的手“王妃那扬夫人的丈夫便是王爷手底下当差的,这般与您交好必是有所图谋。” “有所图谋也是应当的,互利互惠,各取所需罢,这种关系更是让人心里舒坦。” “走吧,该回了。” 顾阮不去想那许多,是今日那出戏却是把她恶心到了,纳妾,纳妾。 虽知道裴誉不会纳妾,可这两个字还是堵顾阮心里难受。 “扬夫人说要与我寻大夫的事儿莫要叫王爷知晓了。”这种事儿她觉得有些丢脸,自己上杆子的给那男人生孩子。 那人虽也配合她,但是表达的淡淡的,像是这个孩子可怀可不怀似的她这心底着实没底。 橘梗仿佛也想到什么不好的,低头称是。 这人心里藏了事儿,就变得心事重重,小脸上那淡淡的忧愁怎么着都摆弄不掉。 更别提裴誉这样心细如尘之人了,这小妮子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他都能知道,刚从书房出来就听人说王妃今日出门回来后就心情不好他特意来瞧,才发觉这不是普通的心情不好。 小姑娘坐在美人榻上,手里捧着本医术,可半天却是不见人家翻一页,人呆呆愣愣的做那里,瞧着那纤弱的背影就引人阵阵心疼。 “阮阮听温言说你出门回来便不开心,是遇上什么事儿惹你生气吗?”裴誉把小姑娘抱在怀里,她这身子骨娇弱的又没了内力…… “没什么事儿,谁敢惹我不开心啊,女孩子家有点自己的小心事,是常事,你就莫要瞎猜了。” 见她这般说无事,裴誉也不好继续问她的心事为何,毕竟把这小姑娘逼急了,开心的也要变成不开心了。 “有人欺负你了记得同我说。”忙里偷闲抽点闲暇时间出来安慰,瞧一瞧这姑娘,见人家好的差不多了又得回去同那些折子作战了。 裴誉这些日忙她一直是知道的,却还是每日抽空出来陪自己,她便是心中再有不舒服也不好心生埋怨。 仰头亲亲他的脸颊“今日回早些回来吗?” 裴誉握着她的手,瞧着她的指若葱根,放在唇边亲了一阵儿,嗓音温柔而缱绻,“自然,王妃那么热衷于本王生孩子,本王自是要努力的配合才是。” 顾阮被他这话弄得小脸绯红嗔怪的看他一眼有他这般说的吗?” 都1628章壮阳药膳 “可是你总表现的让我以为你并不喜欢我怀孕的样子。”顾阮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神情稍有失落。 裴誉却用力的捏捏她的脸,“惯会胡思乱想。”他不是没有不欢喜而是觉得他对这个女人的失而复得,和现在她温柔乖顺的在自己怀里他得的惆怅若失。 心底还是觉得留不住这个女人,心思都在这上边了,哪有心思弄别的? 更何况她曾有孕的那两次,那个孩子闹的他们夫妻反目,现在他都害怕这历史过不久又要重演了。 裴誉怎么想的顾阮不知道,只是想着人家在书房那般努力的工作,到现在连像样的晚膳都没用上,顾阮觉得自己身为王妃有必要去瞧瞧裴誉。 特意去小厨房做了一碗清暑的莲子羹拿去书房给裴誉,这回墨迹没拦她,大抵是因为顾阮用内力做交换,换的安吉为裴誉解寒毒的原因。 顾阮推门进去正瞧见裴誉奋笔疾书呢,轻轻放下莲子羹,走过去瞧他砚中的墨要干了便站一旁替他磨墨。 “娘子,你何时来的?”裴誉抬头便见自己的小姑娘站在一边同他磨墨,安静不舍打扰自己的小模样着实令人心生欢喜。 “刚来,见你认真,就没打扰你,我听温言说你中午连午膳都没来得及用,这都要到晚膳时候,我便让他们做了些莲子羹,你尝尝。” 顾阮说完放下墨,去一旁拿过那完莲子羹来。 裴誉瞧着面前这碗羹,心底一暖,拿过便吃起来。 只是尝着味道却不甚对劲,“阮阮这莲子羹了你又放了什么东西?” 听到里面还有东西顾阮摇头不解,“莲子羹便是莲子羹,我还能往里放什么东西不成,怎么你怀疑我下毒害你?” 裴誉拿着勺子将那碗莲子羹吃尽,递给顾阮,瞧她拿着碗走开就要放进食篮里面,裴誉起身过去,站在她身后抱住她,温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红参,枸杞,当归……阮阮你给为夫的这碗莲子羹是让人强健身体,精神大振,活血沸腾的药膳呢!” 裴誉站她身后,瞧她白皙的皮肤实为可口,忍不住低头唇瓣贴在她的肌肤上细细啃咬着。 顾阮被他这动作弄得头皮发麻,却又抵不过他桎梏,小脸都急红了。 “什么药膳,我不懂你说什么?” 顾阮被裴誉弄得呼吸困难,只觉得身后的男人越来越危险。 “你细想想红参枸杞的药性都是些什么。” 是什么当然是补气益血的功效了,而这些对一个本就身体强健的男人来说便是另类的壮阳药了。 掰过顾阮身子瞧见她震惊的双眸便知她想明白了其中的联系。 裴誉低头便对着她的双唇吻下去,屋内的气氛渐渐暧昧,渐渐浓烈。 似是察觉屋里的动静,墨迹这个愣头青想也不想的推门进去,便瞧见他们王爷把顾阮抱在怀里宠爱着,只瞧见女人精致衣裳的落了些在地上,一股热血冲上头顶,下一瞬一只手把墨迹拽了出去顺便关好了房门。 第1629章夜色撩人 顾阮凤眼迷离瞧着裴誉,檀口微张浅浅的呼吸着,裴誉抱着她,揉着她的身体等她恢复,瞧着女人身上深的,浅的,昨日的今日的吻痕密密匝匝的纠缠着一起。 本就染了欲念的眸,现在想要她的冲动便愈发强烈现在身子崩的生疼。 “宝宝,准备好了吗?” 顾阮还有些不知所措,美眸无辜的瞧着裴誉,指着门口“方才是不是有人来了?” 裴誉唇角抿平了些,“没有你瞧错了。” 裴誉瞧着面前衣衫不整的姑娘,手突然拍了拍她身后的桌子“坐上去。” 听到这话,听懂他的意思,顾阮脸颊又起羞涩,不解他现在怎会有这嗜好,老喜欢让她坐桌上行那事。 半响见这姑娘不肯动,裴誉催了她一下,那小姑娘才扭扭捏捏道自己身子没力气,上不去。 裴誉眉眼带笑,把那身子软的姑娘抱上去一点点解开她身上不多的衣料,分过她的双膝…… 外面夜色撩人,月光灼灼,月光透过树叶之间的间隙,树影斑驳映的窗前,走廊下,有一个男人温柔的把一个女人护在怀里,用一件宽大的披风把女人旖旎的身子盖住,踏着月色往主屋而去。 顾阮觉得自己不过才歇了一小会儿,那个男人便不知疲惫又凑了上来。 顾阮不想再和他纠缠,可对方一句“为夫这是努力在与你要一个孩子……” 真是就会拿这样的话堵她,看在是为了要小孩儿的份上,顾阮强打起精神去配合他。 裴誉爱怜的亲了又亲怀里的小姑娘,掌心放在她的肚子上…… 顾阮原以为闹过这一会儿裴誉便偃旗息鼓了,哪知道这次这男人的精力不同以往的好,可这人就淡淡的一句“谁让你给我送那壮人阳气的药膳了?” 温言和橘梗守着那扇三日未开的大门,不禁摇了摇头,王爷对王妃还是热情如往昔。 韩氏说的表妹,顾阮瞧见她时却是长的挺可心人儿的。 一双说说话的眼睛,小巧的鼻,白里透红的小脸,粉嫩的樱桃唇,以及那盈盈一握的杨柳腰。 顾阮勾了勾唇角,能有她的纤腰纤细吗? 不过……顾阮皱眉今日她气色有些不好,都是裴誉昨晚闹她的。 “侄媳妇,这就是二婶婶同你说的裴家表妹了,叫珍儿。” 韩氏介绍完,那裴珍立刻向顾阮行礼“珍儿拜见王妃表嫂。” 说话也是娇滴滴的。 顾阮觉得若是霍嫣然在,这会儿那句狐媚子定是要落在她头上去。 韩氏见顾阮笑,以为这事儿成了几分。 “侄媳妇你别看珍儿年纪小,二婶婶找人算过,是个可生养的,那大师说,珍儿日后会生九个儿子呢!” 九个儿子,顾阮忍不住想笑,这人想往她夫君身边塞小妾…… “二婶婶的意思是要我做主收了表妹?” 韩氏笑,却不说话了。 只要顾阮肯把裴珍收了,裴珍就有法子爬上裴誉的床,挑拨你们夫妻关系,到时候裴珍怀了孩子…… “珍儿这孩子你也瞧过了,侄媳妇觉得如何,若是不好二婶婶再为你寻别的好人家的姑娘。” 第1630章掐着腰肢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个你不收她就再给你找别的。 有些事情还是一劳永逸的好。 “珍儿表妹我瞧着是有些不错的,只是我夫君的性子二婶婶也是知道,我便是开口留下了珍儿表妹,我夫君打心底不愿意,岂非又是害的表妹受委屈了,年纪轻轻便要顶着个妾的名义守寡,这人身为女子的我心底也甚是不舒服。 不如就让表妹还是用着远房亲戚的身份在府中住下来,彼此熟悉磨合一番,带时机成熟再纳表妹为妾,到时候还请二婶婶过来喝喜酒。” 韩氏被顾阮的这番话说的糊涂了。 不以侍妾的身份住进王府,却以远房亲戚的身份住进去,这,这和她设想的不一样啊。 这不是与她的计划背道而驰吗? 只是看顾阮这态度,自己若是不同意,只怕她也不会要裴珍住进去。 是以韩氏点了头。 顾阮带这位表妹着实的好,时常带着这位表妹参加别家夫人的宴会,带她接触那些名媛贵妇。 韩氏瞧见眼里,想着顾阮还算识相。 顾阮对这位裴珍好了,连着府里上下都对这位裴珍不错,原以为是来抢王爷的,但是王妃如此喜欢她,这心底再不喜欢这裴珍,面上也是要做做样子的。 裴誉瞧见眼里却分外的不爽,夜里边掐着她的腰肢享用,一边又恶狠狠的问她,别人给他屋里塞女人,她就是这副表现,不对那女人嫉恶如仇便罢了,还要欢喜把那女人接进府里来,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府上多了一个女人。 顾阮瞧着他,理智的紧“不收进府怎么办,这不收就还会有第二个,丧心病狂的送女人来,我就瞧着这个你看不上我才让她进门的,万一这人送着送着真送来了一个不错的,真把你魂儿勾跑了怎么办?” 听到是这个原因裴誉头颅埋在她颈窝里低低的笑,“你怎的就知我不喜欢她的?”吃醋好啊。 “你都有我了,见过美丽的海棠花,还会去觉得路边的野花好看吗?” 顾阮顺势去抱他的脖子,凤眸漾着深情。 裴誉醉在她的眼神里面,“谁都不如你。”只要你,只喜欢你,只要不把他推给别人,别不要他,她想怎样都可以。 裴珍那边,韩氏给她的丫鬟素月却是瞧着栖云轩那边愤懑不已,“王爷白日里忙于公务,晚上王妃又缠着王爷,小姐,您要自己拿个注意才是。” 裴珍缓缓勾唇,“王妃表嫂带我极好,我怎好对表嫂恩将仇报呢?” “可是小姐,您来王府的目的不就是成为王爷的妾室吗? 您别瞧如今王爷专宠王妃可那又如何,昔年陛下还专宠皇后呢,为她散六宫,最后还不是又新纳了答应,还让那答应怀孕了?” “男人劣性根如此,王爷只怕也还不到哪儿去。” 素月嘀嘀咕咕的说着,裴珍却疾言厉色打断她的话“陛下与皇后你也敢编排,这些话日后你莫要说了。这里上下都是王妃是眼线你这话传去叫王妃知道了,看看你这条小命还能不能保住。” 第1631章答应有喜 素月也是被吓到了不敢说话。 论起宫中答应有孕了,而她这个皇后却是母鸡不下蛋,一个消息不见传出半分。 “皇后娘娘,余答应有喜。”芸儿看着左长安这副模样心底不知道有多难受,也不知道是何原因,在陛下还是四皇子的时候对自家娘娘温柔如水,说话都是轻言细语唯恐吓着自家娘娘。 可现在为什么四殿下成了帝王就这般对待皇后娘娘。 纳答应就算了,还让那答应孩子比她这皇后更早怀上。 “嗯,这是宫里的大喜事儿。”左长安神色淡淡,自己拆卸耳铛与发间珠翠,她现在记得母亲临死前同她说的话,要离皇家人远远的…… 芸儿还想说什么,便听内侍一声高呼陛下驾到,芸儿立刻闭嘴跪下去向霍尊请安。 霍尊看她一眼未曾说话,只瞧着坐在铜镜前不施粉黛的左长安,心尖一颤,自从那夜他宠幸过余氏之后他都已经有两个月没见过他的长安了。 左长安缓缓起身,规矩的行礼“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霍尊赶紧去扶她起来“长安你我之间还需要这么多礼吗?” “君臣之分臣妾晓得,陛下那日说的不错臣妾是中宫皇后,本分便是要为皇家,为陛下开枝散叶,臣妾不能生,也不该恶毒自私不许别人为陛下诞下皇嗣。” 听到左长安这话,霍尊握着她的手用力了些,“你这是在怪我那日对你说了这些话?” “我说过宠幸余氏非我所愿,你为何就不能信一信我?” “臣妾不敢不信陛下臣妾只是这段日子想通了很多事。”左长安不去看霍尊的眼睛,想通了他是皇帝,日后会有更多的女人在他身边,而她只是一只不会下蛋的母鸡。 “陛下,夜深了,就寝吧。” 说着左长安便要挣开他的手准备离开,霍尊却一把拽过她,把她扣在自己怀里不放她走,低头便吻住她香软的唇瓣。 不理解她为何要说想通,为何表现这般淡漠,给他一种她会离开她的错觉。 左长安开始想挣扎,可看到他衣服是绣着的金龙,突然就放弃了挣扎而改为服从。 察觉到女人的乖顺,男人的动作也轻了许多抱着女人上床,看着她在自己身下娇媚的模样,他记得初时这女人是不愿意嫁给他的,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表哥,她的父亲本意是将她嫁给她所谓的表哥,这女人也是愿意了。 只是后来他称帝,下了圣旨强娶她过来的…… “安安,我爱你。” 左长安听着他的话,眼泪几乎要掉出来。 爱她,还要添个答应给她做堵。 旖旎后,男人细数着女人身上由自己制造的痕迹,唇上勾着得意的笑容。 不愿嫁又如何,现在还不是成了他的皇后。 “安安,余氏你不用管,我另有打算不会让她来碍你的眼。” 左长安听着他的话,没多说什么,因为即便他不说他也不会去管。 那人怀着陛下登基以来的第一个皇嗣,是个金贵的主儿,管坏了,她可就要遭殃了。 第1632章少行房事 不过几日,扬夫人说的那位大夫便是进城了,顾阮借口出去买东西躲开了裴誉。 裴誉本想着同自家娘子一起出个门逛街的奈何遭到自家娘子的强烈拒绝,死活都不肯让他去,这让我们裴王爷感到甚是伤心。 顾阮又在府里留了一会儿哄了哄这心情正不爽快的男人。 “夫君,你在家乖乖的,妾身去去便回。”被这小姑娘一亲一哄他真是什么脾气都没了。 顾阮如约去了扬夫人府上,瞧见那她口中所谓的妇手神医。 “王妃娘娘,妾身院里新种的花还没来得及打理,妾身先告退一步。” 顾阮点点头,是个懂事儿的知道不在这儿听。 “您便是孟大夫。”顾阮坐下瞧着面前中年女子,瞧着年轻,不过也也不是凭这点信不过她。 “草民孟魏拜见王妃。”顾阮细细打量与她,“想必我的事儿扬夫人同孟大夫简说了些,不知孟大夫可有法子解一解本妃如今这个难题。” 那些人都要给她夫君纳妾了,她得有点行动才是。 那孟魏头愈发低了,“还请王妃让草民诊脉一番。” 顾阮伸出手来,既是女子那就没有必要用纱巾挡着的道理了,毕竟也影响脉搏的准确。 她也是大夫,不会去为难大夫。 孟魏替顾阮细细切脉,时而眉头紧蹙,时而眉心舒展。 顾阮收回手漫不经心问着大夫“大夫有话直说不必遮掩我。” 孟魏低着头,“王妃之前可曾落过胎。” 听到落胎这样刺耳的字眼,顾阮下意识的蹙眉“是。” “这便是症结所在,王妃之前落过胎未曾好好调理身子,这便留下的病根难以有孕……” 顾阮沉默下来,她知道孟魏说的是她第二次有孕的时候。 她确实未能好好调理过身子…… 所以说这还真是她的问题。 “加上王妃前些日子受了寒,未及时将寒气逼出,导致寒气存于体内,以至于王妃难以有孕,草民会先替王妃开一副区寒气的药方,待吃完之后草民再为王妃开服调理身子的药……孟魏又抬眼看了一眼顾阮“王妃可与王爷王爷少行房事。” 顾阮下意识的遮了遮脖子。 “本妃知道了,多谢孟大夫。” 顾阮瞧着手里的两张药方,没有问题。 那接下来有问题的便是她连续要喝好一段时间的苦药,夜里还要摆脱裴誉的缠磨。 顾阮去药铺买药,“今日这事半个字都不许透露给裴誉,知道吗?” “王妃奴婢可以闭嘴不言,但是墨祁怎么办?”橘梗犯难了。 “他是你师父,自己想法子去。” 说罢扔下可怜的橘梗自己走在了前头,又去买了些东西才回去的。 面得回去裴誉又问她买的什么东西,东西却哪儿了这些话。 橘梗临危受命去找墨祁,看到那人第一次穿着闲服一袭带着仙气的湖南色衣裳站在南街的碧波粼粼的湖边。 一双眼眸深邃橘梗差些就沉浸进去了。 “师父,原来你在这里。” 第1633章美丽女人 墨祁抬眼看向橘梗“我知道你来的意思,我不会多嘴去王爷那儿说话,你回吧。” 橘梗点点头,她任务完成了便罢。 “墨祁。” 就在橘梗转身刹那一道温柔的女声传进橘梗耳朵,橘梗下意识的转身,看到那从一边走出来的美丽女人。 那人显然也是瞧见她了,唇上勾着抹温温柔柔的笑,手去抱住墨祁的胳膊“这位小妹妹就是你经常在我面前提起的那个小徒弟吧。” 橘梗缓缓看向墨祁,他真的在别人面前经常提起我吗? “随便教教的,算不上徒弟。” 墨祁眼神凉薄,可瞧着那女人时目光骤然温暖。 橘梗一颗心好像是碎了一般,随便教教的,算不得徒弟。 橘梗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娇脾气也是随了顾阮,别人一说她不好,那脾气也跟着上来了。 “随便教教?那我不愿意拜你为师当你徒弟的时候你怎么强硬要收我为徒呢? 你现在跟我说是随便教教,墨祁!你太过分了。” 之前她躲你,你要上前纠缠,现在她主动迎上来他又对自己退避三舍。 “我是瞧你有天资,骨骼清奇,是块习武的料子,只是你懒笨,是块扶不上墙的泥。我还有事,你自己回吧。” 第一次瞧墨祁这般冷漠,那样说她,橘梗又瞧着抱着手臂依偎在他怀里正得意瞧自己的女人。 “你好,我是江说。” 江说,楚腰馆的管事的,就是墨祁喜欢的人。 所以墨祁是为了他喜欢的人而对自己冷言冷语。 “你好,我是橘梗。”那江说没有什么多余表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眼里多了些同情。 橘梗不愿意看这刺眼的一幕,转过身,擦掉自己转身时落下的眼泪,橘梗走着,走过一条小巷子,突然脑袋被麻袋蒙住,后颈被人打了一下,一阵剧痛过人人晕了过去,被四五个大汗抗走到一条废弃的小巷子里。 “大哥,这女人怎么玩儿?”一个受的皮肉包骨的先开口,眼睛色眯眯的看着地上晕过去的人。 那为首之人,手掌磨擦着下巴,“按上头人吩咐的办吧。” “上头是人真是奇怪,这小丫头瞧着就水灵,又在主人家跟前伺候的,哪家男人瞧着不动心,不会想法子勾了这小丫头。” 为首之人又是笑了笑,只是听着那人的话不由得的吧目光放在橘梗姣好的身段上,眼神逐渐变的深沉。 “哥,要说这女人赶紧着就办了吧,她可不是普通人家的丫鬟,查起来就坏事儿了。” 为首之人点点头,兀自脱了自己的衣裳和裤子,再将自己的手伸向女人的腰间的的带子和她的裙下…… “哥,这丫头还是个处!” 一名大汉惊喜到,看到身下洁白衣裳上面的血渍,今天他们哥几个真是捡着宝了。 橘梗这些大户人家的丫鬟,那身子就和一般的千金贵女一样好…… 墨祁同江说走过那条巷子,隐约听见女人的呼救声,却未多想。 “墨祁,你怎么不走了?” 第1634章遍体鳞伤 “没事,我听见那边好像有人在呼救。” 这南街最是复杂,鱼龙混杂的什么都有。”江说无奈一笑,眸子却深意的瞧了眼巷深处。 “走吧,你今日可是特意向主上告假来陪我的,你不会半路又要走吧。” “不会,咱们走吧。” 巷深处橘梗渐渐转醒便发现自己深陷虎穴,想呼救,嘴巴却被人蒙上,那麻袋还套在她头上看不见东西身体上只感觉有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体上摸着,揉着,身下的痛楚更是让她绝望,她竭力躲避推搡,却不是这几个大汗的对手。 被这些人摁住手脚呈大字形展开…… 恍惚间她听到墨祁的声音,然后是被江说劝走的话。 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亦或是现在挣扎无用,橘梗一滴情泪滑过脸庞,不在去挣扎,临了黑夜那些人才走橘梗拿下盖住自己脑袋的麻袋看着自己的遍体鳞伤,上面还是被撕咬折磨过的痕迹,以及腿间那抹刺目的血红,橘梗才忍不住埋头哭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要那样对她。 忽觉自己又被人盯上了,橘梗抬头去看正是墨迹站在自己前面,橘梗娇躯一颤,就要去拿衣服挡住自己的身子,更快一步是男人黑色的外袍遮在她身上。 橘梗拢了拢衣裳,“谢谢。” 墨迹是偶然路过这边,听到这里有人在哭,声音像是顾阮身边的丫鬟他就过来瞧瞧,没想到看到这样一幕。 两人极有默契的一个不问,一个不答。 “我送你回去。”看到橘梗这副惨样了,墨迹虽然不喜欢顾阮,可也做不到冷血到让橘梗这样惨的姑娘家,走夜路回去。 王府里,顾阮喝完了要又拿了一颗蜜饯解着苦味儿便在院里等着橘梗回来,把一旁的夫君晾着。 裴誉走去把人往自己怀中搂着,“阮阮,橘梗会回来的,再说了她去找墨祁,墨祁也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回来的。” 只是裴王爷这次失策了,墨祁不但把人家丢下了,还说了好一段冷血的话儿。 “可是我不放心,橘梗从没这么晚回来过。”顾阮蹙起眉,就在她准备去找橘梗的时候,温言跑回来道“橘梗回来了,是墨迹送她回来的。” 不管如何,这让顾阮心心念念的橘梗是回来了,裴誉松下一口气把人搂回自己怀中。 “阮阮,现在橘梗回来了,你该是不担心了吧。” 裴誉揉着顾阮的手心,一轻一重的摁着,他现在是什么意思,想要什么意思,顾阮一下就懂了。 老夫老妻的,多余话不用说了,只消一个眼神便是。 换作前些日顾阮也就顺从他了,只是今日她刚瞧过大夫,大夫下的医嘱就是少行房事。 这前脚刚说完的话,后脚她就要抛脑后跟了? 裴誉等了半天这小姑娘也没动静,只以为她是单纯的害羞了,便不等她了,直接把这姑娘抱起往屋里回。 低头便去亲这姑娘手肆无忌惮的探进她衣裳里面…… 第1635章禽兽不如 顾阮脑子被他亲的晕晕乎乎,可脑子还是急着大夫说的话少行房事。 就在裴誉要脱下自己藕粉色肚兜的时候顾阮伸手摁住他的手“别,等一下。” 要遵从医。 “怎么了?”裴誉声音暗哑,瞧着怀里女人的娇媚样子,便不能自已。 只想好好的宠爱这令人有又疼又爱的姑娘。 顾阮一双眼睛眸若秋水,这般盈盈望向一个男人便是自投死路。 “我,我今晚有些不舒服,别来了。” 在这种事儿上她还是第一次对裴誉撒谎,说的磕磕绊绊,眼神都不敢直视对方。 “我都不舒服了,你不会强来的吧。” 裴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若是不管她,只顾着自己了,他岂非是真的禽兽不如了。 只是瞧着小姑娘这闪躲的目光他又觉得这人的不舒服不简单,手放在她的腰肢上不曾离开“那你哪儿不舒服来着?” 顾阮脸颊红的滴血,“我,我是腰疼。” 听着她腰疼,裴誉眉眼稍霁,含笑的眸划过几分戏谑与得意,“是我弄的?” 顾阮不由得去嗔他一眼,他说话怎的这般别扭? “为夫替你揉揉。”说罢那只手便在她腰间轻轻揉了起来。 芙蓉帐下亦是春色无边。 橘梗默默回去自己院中,面对温言温情两位姐姐的关心一笑而过,她现在没有心情讲话,只想要好好泡个澡 洗干净自己身上的脏东西。 温情敏感的查出橘梗的不对劲,但是又没头绪便去找了送橘梗回来的墨迹。 “喂,墨迹,橘梗她怎么被你送回来之后变得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被温情一通劈头盖脸的质问,墨迹张口就想反驳,可想到橘梗那小丫头今天够惨了,火上浇油他又不忍心。 默默的忍了这口气。 “我没欺负她,她今天去找墨祁了,你去问问墨祁怎么回事儿,迁怒这事儿我还做不出来。” 墨迹说话这般斩钉截铁,温情也不再怀疑他。 温情转去找墨祁,却在院中不见他,听墨尘说才知道墨祁今日专门像裴誉告假,要明日才能回来。 墨祁告假办私事儿,这可是世间罕事。 温情寻不到人便只好在屋子里等。 等到了子夜钟声敲响温情才见墨祁披着霜色回来,走进过去这人身上带着淡淡道女儿香,是水沉香的味道。 “你和江说出去鬼混去了?” 她的温情的这句鬼混,墨祁皱起眉头,“越来越没规矩,什么叫鬼混?你就是这么和自己师兄说话的,难怪不招人喜欢。” 温情这句鬼混他本能的不喜,不知是不满意她说了江说,还是说自己出去鬼混了。 “我才不用招你们喜欢,我问你,今日我家橘梗妹妹去找你了,但是哭着回来的,你是不是欺负橘梗了。” 听到橘梗是哭着回来的,墨祁心里划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怎么会哭着回来。” 他觉得他今日这话没说多重,这人怎么就是哭着回来了。 “橘梗今日几时回的?算了我去找她。” 第1636章是谁弄的 温情话都没说玩墨祁就匆匆走来了。 直奔温情的屋子也不起理会什么男之间授受不亲这些规矩了,一路轻车驾熟的去到橘梗的屋子里,见屋内灯火通明以为她还没有歇歇便推门而进却看到橘梗跟从浴桶里出来正要去拿一边的软巾…… 墨祁呼吸一滞,仿佛喉咙被人用力的扼住无法呼吸,看着橘梗身上的青紫,腰间触目惊心的指印,还有白嫩胸脯上的那些恐怖的咬痕…… “这是谁弄得!” 没吃过猪肉他还没能见过猪跑吗? 更别提橘梗身上私密之处恐怖的痕迹,总不能是她自己弄上去的吧。 橘梗也是被突然闯入的墨祁吓了一跳,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又被他的一句沉抑的“这是谁弄的”惊到回神,才想起自己身上光溜溜的也没穿衣裳这才去拿一旁的软巾给自己披上,背对着墨祁,漂亮的泪珠子滑落。 “是谁弄得似乎与墨祁侍卫没有太大关系,倒是墨祁侍卫擅闯女使的房间你意欲何为?我劝你赶紧出去,不然我可就喊人了。” 墨祁被她的这话气到了,她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要与他赌气吗? 现在说的这些是她该说的吗? “我问你你这是怎么弄的!” 上哪儿去找男人了,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 “我是你师父,你有资格管教你。” 墨祁这两日心里头攒了些气,又逢橘梗这般不知晓轻重的话激到了,快步上前一拿握住橘梗的手臂,语气狠扈,霸道。 “你不是,你就是随便教教的,墨祁,你走,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她看见你,她就忍不住想起之前他对她说的那些话,还有她走后自己遭遇的那些事,她都害怕死了。 见橘梗情绪激动,墨祁也不好强去逼迫她,努力平复下语气,瞧她哭的这副模样,软巾下藏着具满是伤痕的身子,“好了,橘梗你先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老子这就去灭了他! 橘梗推开他,落在外面的手臂亦是印着恐怖的痕迹双臂抱着自己往后退,不看他也不说话。 两人这般僵持,“是不是墨迹欺负你了。” 他记得温情说是墨迹送她回来的。 听到墨迹这个名字,橘梗笑了笑,笑意带着几分嘲弄与些许感激。 那人没有对别人乱说什么,给了她一块遮不蔽体的遮羞布。 墨祁见橘梗这样笑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当下转身关门就走去找墨迹算账去了。 而橘梗在墨祁走那瞬间就忍不住低低的哭了出来。 为什么,现在连她这么可笑的一幕都要叫这人看见。 墨迹本是在墙头晒月亮的,不料几刻钟前被温情找麻烦,几刻钟后又见是墨祁来寻他,才到他的来意,墨迹忍不住勾唇笑。 这抹笑容却是把墨祁刺激到了,提着手中长剑就往墨迹身上砍去。 墨迹也不惧他,二人什么也没说就一路打去了府外,墨迹本有闲心同他过两招的,只是见墨祁这件剑剑杀招他都要抵不住时“墨祁,你他娘的有病吧,老子招你惹你了,提着剑,上来就是对老子一顿砍?” 第1637章心如死灰 “你做了什么好事儿你自己知道!” 墨祁一边说,一边自己的剑招也不停,这不要命,只想弄死对方的打法他还是第一次瞧墨祁使过。 “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哪一件不是好事儿我现在就提剑自刎!” 见墨迹如此顽固不化,墨祁冷笑一声收回手中剑,“那你说今日橘梗是为何!” 为何是哭着回来的,为何带着满身伤痂回来的,还是那种伤痕。 听到墨祁是问他这个,墨迹恍然大悟,这小子估计是心疼自己小徒弟伤心了去瞧她瞧见她落难的模样了,加上又是自己送橘梗回来的,他这才是想歪了。 不过也是,这种事儿换个别人也准能想歪怀疑到他头上,是以墨迹大度不追究这回事儿了。 “嗨,你说这事儿,我告诉你我今日可是做好事儿把橘梗带回来的。” 墨祁听到他这么说心下一沉,只觉墨迹不会有何好事说与他同。 “今天我去南街办事儿,路过一条小巷子听见有女人哭好奇进去瞧就瞧见橘梗了。”要是换了别人他才不会管让她在那儿自生自灭就好了。 墨祁心中一沉,欺负橘梗的不是墨迹,还是别人。 墨祁的剑柄突然捅了墨迹一下疼的他龇牙咧嘴。 “墨祁你又发疯是不是?说多少遍了我没欺负橘梗!” “可你瞧见橘梗那样了。” 他的小徒弟怎能便宜了别人瞧? “你方才说的是南街?”墨祁声音突然变得沙哑,“是东二巷口对吗。” 墨迹抬眼惊讶看他“咦?你是怎么知道的?” 墨祁心底一疼,南街东二巷口,他经过那方时他便听着有人在呼救,为何,为何他就没能过去。 “你是什么时候到的那儿。” “黄昏时分。” 听到这样的时间,墨祁唇角沉重的扬不起一点弧度。 “我知道了,方才抱歉,还有谢谢你带橘梗回来。今天的事儿望你守口如瓶,别对人乱说话。” 误坏了,她的声誉。 见墨祁莫名其妙来揍他一顿,完事之后又匆匆忙忙离开,墨迹看在他心疼徒弟的份上大度不计较了。 墨祁又去找橘梗,站在门前瞧着屋里明亮的灯火,站在原地却不能鼓起勇气进去,再去面对她。 忽然墨祁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以为橘梗是要寻短见,便顾不得许多推门进去了,却见橘梗好端端的站在屋子里,手上拿着一只精巧的匕首。 寒凉的银光刺到了墨祁的眼睛上前夺下那匕首甩到一边。 橘梗看着他这动作,不屑的勾起唇角,“你抢我的匕首是想做什么?以为我会想不开去寻死吗?” 墨祁面对她的质问无所适从,不知要从何去说。 只无力的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橘梗,你告诉我,是谁欺负你了” 听到他这话,橘梗想哭又想笑。 “告诉你,告诉你了又能怎样,告诉你了今天的这一切都能恢复原样吗?” 橘梗冷笑了一声,从前她听王妃说心如死灰的滋味儿很难受,那时候她不懂这意思为何,直到现在她经历了那种事,她才知心如死灰是为哪般了。 第1638章难以启齿 “要我告诉你我是怎么被人从后面蒙住脑袋,怎么被人打昏扛去那叫天不应,喊地不灵的巷子吗? 再告诉你我怎么被他们弄得满身狼藉再听到你和江说去约会时的话吗,那种希望破碎的感觉,我那般叫你,你都不应,你现在来问我,我是怎么了?你说说,我现在是怎么了!” 橘梗一边说,一边流着泪,她也想报复啊,可是她连欺负自己的人都不知道是谁。 她说出来干什么,博取这人的同情心,还是让自己变得更加低贱。 橘梗平复了阵“我也不怪你,毕竟你不是故意的,你可能只是没听见罢了,我今天这样,命该如此。” 叫她看清了自己,看透了这人。 “什么叫命该如此,若是我——”若是我没有让你一个人回去,若是他亲自把你送回去,这些事儿就不会发生。 墨祁喉咙苦涩,说不上来一句话。 “墨祁,从今往后,我都不想见你,今天的事儿,我也求你当一回好人,不要让别人知道,也不要告诉王妃。 我不想她知道。” 王妃身边是丫鬟出了如此丑事,必叫王妃声名受累,御下不严,送上门的把柄让人拿捏,所以她不能。 “不告诉,那你今日的委屈便是白白受了吗?”墨祁简直就想敲开橘梗的脑袋,见见里面都装了些什么东西,让她说出来这种话! 什么委屈不委屈。 橘梗把头歪向一边。 打今日起后,温言发现了一件怪事就是一向对橘梗不亲不热的墨祁突然热络了起来,而橘梗却对墨祁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 知晓这其中关键的人,墨迹笑了笑不说话。 就在一旁瞧着这场精彩的戏码。 一晃月半过去,顾阮把她的身子不舒服一向是表现极好,裴誉每每想与她亲近,顾阮总能寻到借口去拒绝了他。 裴誉瞧她表现在眼里,一日他回来些早了,屋里的淡淡苦药味儿还未散去,裴誉走去把那正要那蜜饯吃的姑娘搂在怀里。 抬起她的下巴就对着她的唇亲下去,尝到她口中的苦涩,裴誉松开她的唇瓣,指腹在她的唇上来回抚摸着,“又是背着我偷喝什么药了?” 避子药? 想到是这种可能,还有这段日子她待自己的冷淡,裴誉的眸子不由沉了沉。 她这番表现……所以她之前所说的要给他生孩子都是诓他的假话了,是为了哄他开心的。 顾阮抿唇不语,还没想好怎么说,祛寒气的药前两日刚喝完,这是调理自己身子的药,她才刚喝了两日。 小姑娘不愿答,他自有办法得到验证。 去找来橘梗还有墨祁,墨祁是暗中保护阮阮的,橘梗是阮阮的贴身侍女,问他们准没错。 裴誉瞧着一旁的药渣和手里的两幅药方“去请太医院的陈太医来。” 倒不是怀疑这药方,只是想要绝了某些人的心思。 裴誉同太医说若是有人问起他的病情,他只需摇头,面露难色,难以启齿的表情即可…… 第1639章有那隐疾 也是从那日起,传出裴誉有哪方面隐疾的话来,所以才导致王妃久久不孕。 听到这消息,顾阮眨眨眼,像裴誉这种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说自己不行,她说他两句他就想弄死她了,怎么自己倒让人传这等流言了? 他该不会是真有那隐疾吧,所以这问题不全出在她身上。 知道顾阮这般想法,裴誉气在她腰上狠狠的捏了一下,他说怜惜她,心疼她,这丫头倒好竟是把他往龌龊方面想。 还敢怀疑她夫君不行。 顾阮笑着躲开他的手,“我也只是好奇夫君为何传出此等流言。” 顾阮握住裴誉的手,他手劲儿可大了,她的小身板可是受不住的。 见这男人不为所动的样子,顾阮又仰头讨好的去亲了亲他,果然还是她那个小气的夫君。 裴誉软和了眉眼,摸摸顾阮的头发,把这小姑娘抱在怀里来,知道这小姑娘为了他去喝那些苦药,他心底没点动容是假的。 “一个王妃无法生育我可以纳妾,可我不行旁人这歪主意就打不着你头上了。” 顾阮垂下眸,听着这人为自己着想的话。 “阮阮,旁人言语你无需在意,他们说什么你都不用管,至于那孩子……” 是他们子女缘未到。 “可是我想要给你生一个孩子,是我们的孩子。” 旁人说的再天花乱坠,她若不愿意也是枉费口舌。 但是现在她愿意了。 “而且你都二十有五了。”小姑娘再次强调自己的年纪,裴誉方才被她那番话而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心瞬间又冷硬几分。 裴誉淡淡看她一眼,“所以你这是嫌弃我年纪大了?” 他二十有五是什么稀奇事儿吗? 值得这小丫头频繁提起? 顾阮主动往裴誉怀里钻,小脸贴着他的胸膛“没有,我只是觉得有些感慨罢了。” 感慨,感慨为何? “我们认识了三年,夫妻三年,分别四年,如今重逢半年……十年了,兜兜转转还是我们……” 裴誉墨眸倏然晦暗,听着她的话,也是陷入一瞬茫然,是啊,他们年少相识距如今是有十年了,可这十年里他们蹉跎了四年。 “往后余生还很长。”将女人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王妃该喝药了。”温言端着药进来,见着裴誉也不躲了。 望着那碗苦药顾阮难得皱了次眉头,许是裴誉在的缘故,她就忍不住娇气。 “我喂你。”瞧着她这副模样裴誉便是忍俊不禁,娇滴滴的样子实在引人怜惜。 “你要调理身子找程音不就好了。” 作何去找外人,实在不济找墨渊,药老都可以。 “一个孕妇吃寒凉的螃蟹差点见红的人,我敢去找她吗?”怀着身孕吃螃蟹,那孩子没折腾掉顾阮便是对其羡慕嫉妒恨了。 裴誉提了提眉角,那还是不要找她好了。 入了夜,顾阮瞧着对自己虎视眈眈的男人,心肝就一阵发颤。 尤其是他那双沾染欲念的眼睛她便更是怕了。 第1640章谢谢夫君 裴誉把那稍稍害怕是女人搂进怀里,炽热的唇瓣在她娇嫩的肌肤上游走,所经之处均留下漂亮的红痕。 顾阮呼吸加重,像是漂浮在湖面上无根的浮萍,没有办法,只好用力去抱住那男人。 察觉到女人的依赖,裴誉又亲了亲她,将她抱起往床榻走去,将她放在床上开始脱着自己的衣裳,再去脱着女人的衣服,头颅埋在她的颈肩一下一下的嗅着,是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身躯上…… 衣服一件一件的往床铺外面扔去,落在地上,身上多了一块重物压的她喘不过来气。 顾阮理智犹存,推了推他,“夫君,大夫说了,要少行房事……”只是这人今日铁了心的模样,顾阮觉得这话说了也是白说,可她也没办法,只能抱着一丝希望使这男人理智回拢饶过了他。 裴誉瞧着怀里漂亮的美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肌肤上游弋,最后停在她的腿根儿处,顾阮有些不适应,双腿稍稍夹紧些…… “可是咱俩衣裳都脱了。”裴誉把美人搂进怀里,这丫头有时候还是单纯的很,没瞧见他把衣裳都脱干净了吗?说明了这事儿就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裴誉瞧着美人的神色“阮阮究竟是哪个庸医跟你说的少行房事儿就能怀孕的?” 能让你怀孩子的可不就只有仰仗他的宠爱吗? 顾阮眨眨眼,知道今夜是在劫难逃了。 拒绝的动作没了,“那你得轻点。” 她的小身板是真经不住折腾了,裴誉勾唇一笑,素手一抬放下床幔,身子慢慢下倾,往那女人靠近去…… 欢愉之后,裴誉心满意足的摸着女人漂亮的蝴蝶骨,“是哪位扬夫人介绍大夫与你认识的?” “嗯,替我谢谢人家夫君。” 顾阮明目张胆的向裴誉吹着枕边风。 在什么地方女人说话最好使?当然是在床上的时候, “谢他?多管些事。” 要是没那扬夫人介绍的什么庸医,他的阮阮能一个人默默受着这些委屈,还要和了那么长一段时间的苦药? 不过这是自家小妻子的吩咐,裴誉心底再不舒服也要听话,好好谢谢人家夫君。 扬大人是工部侍郎,在这个位子上做了有些年头了,而之前那工部尚书,嗨,不提了,左右是个没本事的。 那既然无本事,那他何不如换一个有本事儿的人上去,如此一番又完成了小妻子吩咐的话,又给霍尊解决了这一难题,工部尚书是成亲王的人,霍尊把人家换了,那成亲王不得撒泼打滚闹才怪。 可裴誉提出建议,对方也只好默默受了这个暗亏。 扬大人接到这个升官的圣旨,心里门儿清楚。 自家夫人给王妃找大夫的事儿可是办到了人家心坎儿上。 自那日起,墨祁几乎对橘梗寸步不离,一是他一点儿都不放心她一个人,二则他,他不想离开她。 可橘梗对人家爱搭不理,甚至不拿正眼瞧人家。 二人相处的诡异,温言觉得墨祁是在讨好橘梗一般。 第1641章恶意行凶 “墨祁侍卫您跟着我做什么?” 橘梗顿下脚步,转身看着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的男人。 跟着她干什么? 赎罪? 赎罪什么? 她都不曾怪他,现在只是想和这人划清界限而已。 “橘梗……”墨祁开口唤她的名字,声音嘶哑,喉咙一阵干涩。 橘梗仰头看天,日光柔暖落沐浴在阳光下她却是觉得身心具惫。 忽而看见裴珍身边的侍女素月端着一壶热水,橘梗缓缓勾起唇,从一旁小厮手里过本要拿去洗衣院浆洗的衣服朝素月走去,拦住她的去路。 “素月妹妹,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橘梗这声妹妹叫的格外心安理得,自己本就比她年长。 素月见到橘梗,下意识的蹙起眉头“橘梗,你拦我做什么,我手里拿着热水自是要回去替我家姑娘沐浴更衣,你倒是好生会明知故问。” “大白天的沐浴更衣做什么,我问一问又有何妨,难不成还能少了你一块肉?” 橘梗轻哼一声,却没有要放走素月的意思。 “我知道你们主仆是进来做什么的,我只是想要警告你们,不该你们的别想,也别要,老实的认清楚自己的身份。” “身份?我们小姐是什么身份,我是警告你我们小姐可是日后的裴王侧妃,轮的到你这个贱婢辱骂? 要不是你们王妃善妒,我们小姐处境至于这般尴尬吗?” 素月年纪小,经不起激,一下就和橘梗吵了起来。 引来众多侍女查看,却是不敢上前去帮忙。 一个是王妃身边的得力侍女。 一个可能为未来侧妃的侍女,两边都没法得罪。 素月心里又急又气,没想到这个橘梗竟是这般难缠,一时恼怒上头,失了理智,揭开自己的热水壶就朝橘梗身上泼去。 旁边的丫鬟看着就发出了惊叫声…… 两声巨响,素月看到墨祁突然冲过来替橘梗挡住了那热水,害怕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而橘梗虽是被墨祁护住,可自己的右手还是被烫伤了。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的。” 看着素月惊慌失措的神情,橘梗勾了勾唇角“是不是故意在场的人瞧的清清楚楚,素月你在府中恶意行凶这件事,我一定告诉王妃好好的惩戒与你。” “还在卖弄嘴皮子,不知道去处理伤口。”墨祁低声斥她一句。 橘梗看眼墨祁,方才那热水泼她身上她是瞧见的。 “奴婢这就去。” 听她自称奴婢,墨祁心底一阵儿发苦的。 后院一场闹剧散去,橘梗回屋子里,那处自己那被烫伤的手臂,还不是很严重,擦点烫伤膏就好了。 橘梗心底一狠,自己去小厨房了烧了一壶热水,摸着那灼人的热度,橘梗猛的抽回手,害怕的在哭。 哭过之后,橘梗瞧着自己光洁的手腕,最终是狠了狠心,左手拿起水壶再伸出自己的右手闭着眼淋着那热水在自己手臂上,钻心刺骨的疼,疼的橘梗握紧手指,指甲狠狠的嵌进肉里,也疼的她脸色一阵白过一阵儿…… 第1642章乖别哭了 砰一声门被打开,随即传来一道暴怒的声音,吓坏了橘梗,一时没能握住水壶,让它摔在地上,里面的热水溅在橘梗身上。 橘梗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蹲下身子轻声哭起来。 墨祁忍着背上火辣辣的疼,走进去捡开那滚烫的水壶,再把人轻轻抱在怀里,“乖别哭了。” 墨祁回去之后就觉得奇怪,之前素月大言不惭在她面前肆无忌惮,言语放肆时就不见橘梗动怒,今天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去找素月麻烦。 而他方才推门便瞧见橘梗拎着热水往自己手臂上浇他似乎是明白些什么。 橘梗没力气去推开墨祁,只想放肆的大哭一场,最后哭的累了,在墨祁怀里昏昏沉沉睡过去。 墨祁忍着背上衣服与那被烫的极为脆弱的皮肤沾在一起行动时而产生撕裂的痛意把橘梗抱回床上去躺着,瞧见她湿掉的衣裳,想动手去帮她脱了,可有想到男女授受不亲,她也不愿意自己碰她,墨祁便去找了两个小丫鬟让她来给橘梗换上衣裳,再去找了药老来给橘梗看伤。 只是墨祁看到橘梗手腕上那看不清本来皮肤的手腕,坑坑洼洼一片,烫起了水泡用针挑破,再施以药膏…… 墨祁看到这伤势他才是知道橘梗为何去找那素月麻烦,为的就是要素月把热水泼她身上,坏了自己的手臂,隐藏那守宫砂消失的秘密,可是她知不知道若是素月的热水泼偏了,没有伤到她呢,她该怎么办,还是说她现在压根就是不想活了… “橘梗现在怎么样了?”墨祁忍着发疼的喉咙,隐藏守宫砂消失的事儿,他便不由想起那条巷子,他若是进去瞧一眼该多好。 “严重烫伤,以后这手臂别想着恢复如初了。”药老感慨,是谁把这小丫头伤这么重的? 墨祁垂目光,看着睡过去的橘梗,“多谢药老。” 知道橘梗没事,墨祁这才出去,带着一身伤去了楚腰馆,见是墨祁来了,又逮着满身伤,江说吓了一跳,忙问墨祁这是怎么了,是谁伤了他,一边又去给他找来烫伤膏,给他宽下衣裳,见着那烫伤,江说便心疼了。 墨祁从来的时候便没有说过话,直到伤口被处理好,墨祁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这才出去淡淡看向江说,目光罕见的凛冽。 ”我问你,当日在南街的时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被人堵在巷子里的人就是橘梗。” 否则他怎么每次想回去的时候,她总有理由留下他,阻碍他。 听到这个问题江说看他一眼,美眸含着怨愤。 “橘梗又是怎么了?什么小巷子,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 听到江说这般言语,墨祁又深瞧了她一眼,“你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 墨祁来时说的这番话,江说听着心隐隐有不安,想追问他这话的意思,可瞧着他一双清淡极的眼睛又不敢开口。 “橘梗如何我怎会得知,至于那日,一个男人好不容易有时间可以陪一个女人,你觉得她会愿意浪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吗?” 第1643章纵仆行凶 橘梗被素月烫伤的事儿本就没有什么瞒头,傍晚时顾阮同裴誉回府听说了这事儿便急急去看橘梗,温言在一旁守着。 “怎么回事儿好好的就被人烫伤了?”顾阮推门进来看着还躺在床上昏睡着的橘梗。 “王妃。”见顾阮过来,温言轻唤一声便走到一边受着。 再慢慢的将今日午后发生的事一点一点告诉顾阮。 顾阮缓缓眯起凤眸,所以说那个叫素月的小丫鬟伤了她的橘梗。 “去把那素月带来,院门口跪着给橘梗好生忏思己过。等橘梗醒了本妃再去寻她。” “是。” 裴誉在院门口站了会儿,听着自家小妻子的话,眸中漾着浅笑,见她有主意,又是个不会吃亏的主儿便放下心回去了。 素月原本还在裴珍院里伺候着却突然被温情带来的人闯入而吓到,意识到原因时,一张小脸吓的惨白。 裴珍见这么多人出现在自己的院子里也是颇为不解,见她还要带走素月,忍不住开口阻拦,那可是韩氏拨给她的丫鬟,出了事儿,她可没法子向韩氏交代。 “温情姑娘,不知素月是犯了什么事儿,要如此大动干戈带走素月。” 温情转而看向裴珍,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犯何事就不劳裴小姐操心了,王妃自有处置,可是若是裴小姐再加以阻拦,可不要怪我给裴小姐安上一个纵仆行凶,包庇罪人的罪名了。” “十七,带走!” 跟在温情身后的十七上前一步轻松就架起素月,“是,温情姐姐。” 顾阮在屋子里守着橘梗,给她拆着手腕上的纱布为她换药。 待纱布完全揭下,手臂上被烫出的水泡被银针挑破,上了药膏如今开始结痂,手臂上留着一块又大又丑的疤在那儿。 “好歹你也跟着墨祁学了几年武了,一个素月哪儿能是你的对手呢?” “王妃,素月在外面跪下了。” 温情进来看到橘梗手臂上的伤口心里也颇不是滋味儿。 到了夜深橘梗才悠悠转醒,一醒便瞧见顾阮在床边守着她,心下慌乱,忍不住动作一番,却弄到了伤口。 被她的呼疼声叫醒,顾阮连去看她“上过药了,可觉舒服些了?” 顾阮按住她乱动的手。 见她不说话看着自己便哭,那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断落,滑进乌黑的鬓发里,浸湿了头下枕头。 “小姐……” 橘梗看到顾阮今日这份心里的委屈才是稳不住要发泄出来。 忍着手上的疼,橘梗坐起来,抱着顾阮就是一顿哭,只是哭却又不说话。 最后嗓子都哭的嘶哑了,“都多大姑娘了,怎么还动不动就哭?” “乖别哭了,日后哭丑了可怎么办。” 顾阮轻声安慰她,拍着她的背脊,眸里划过一道寒光。 “好橘梗,告诉你家小姐我,是谁欺负你了。” 听到欺负两个字,橘梗娇躯一颤,仿佛是想到什么可怕的经历,橘梗慌张的摇起头来。 “没有,没有人。” 没有人欺负她,但是说着六个字她就是亏心,根本没力气说出来。 第1644章只是层膜 最后随着橘梗一声痛苦再度将身子埋在顾阮怀里断断续续的说着那日发生的事,瞧见这姑娘的凄凉与无助,还有恐惧。 顾阮的眼神一冷再冷,“傻姑娘,你怎么不早些和我说呢?” 拖这般久,还是故意去找那素月麻烦让她烫伤自己万一那素月伤着她的别处可怎么办了。 听着里面的动静,墨祁的心沉了一沉,王妃约莫是知道那件事了。 墨祁闭了闭双眼,他想到那日的场景心中亦是悔恨。 他怎么就没有去那条巷子看上一眼呢? “橘梗,你说那日的小混混是有备而来的?” 橘梗点着头,“对他,们说要完成上面吩咐的命令,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 “该是我连累你了,当初便不该让你一个人出门。”她以为有墨祁在,橘梗不会有事儿,没想到啊。 还是不可靠。 “橘梗,以后我再也不让你一个人出门。我去哪儿都要带着你,我好好保护你。” 旁人都是不可靠的。 连墨祁也是,“欺负过你的人,我也绝不会放过……” 顾阮轻声安慰着她,看到她手臂上的伤又是一阵阵的心疼,“下次不许做傻事了。”自己用热水琳在身上,她的橘梗对那日的事儿是有多恐惧啊。 “别哭了,伤心做什么,贞洁就是一层膜而已,别把它当成命了。”要是把这玩意儿当成命了,她早就没命了。 “小姐,您不嫌弃我吗?”她身子都不干净了,换作旁人可能早就要把她这个丫鬟发卖出去了。 “又胡思乱想了不是,你是我的橘梗,我永远都不会嫌弃你,咱们自幼长大,关系早胜过亲姐妹了,你见过一个当姐姐的嫌弃自己妹妹的吗?” 橘梗想起来顾菲,虽然小姐很不喜欢这个妹妹,可从始至终也没对她表现过嫌弃。 “姐姐。” 橘梗轻声喊了一句,“乖,快些睡吧,姐姐守着你。”她的小橘梗,受这般重伤…… 顾阮守了橘梗一夜,第二日才出的门,回的屋子,瞧着院中还跪着一个素月,墨祁转头看向墨祁,眼神颇为凉薄。 墨祁突然单膝下跪,声音冷淡“请王妃降罪。” 顾阮勾唇好笑的看他一眼“你何罪之有啊,昨日救了橘梗一命,本妃该是要好生谢谢你才是。不然橘梗也不会只烫伤一条手臂了。” 听见顾阮这般说墨祁的唇线崩的更直了,王妃是聪明人,她该知道自己所说的降罪是指了那条罪,可是王妃现在却和自己在装糊涂。 那就是心里怪上自己了。 “素月跪了一夜,暂且先回吧,橘梗同本妃说了,是这小丫头不懂事儿刻意寻了你麻烦,你这才用热水泼了人家,倒是本妃不分清红皂白的就先处置了你。” 素月跪的两条膝盖发软,现在听了顾阮的话就想爬起来,那和那两条腿就跟长地上似的怎么也不能挪动半分。 “还不快谢谢王妃饶了你。”温情在一边踢了踢素月。 都1645章帮她系好 顾阮回了栖云轩,见坐在屋中喝茶的男人,心底便堵着一口气,冷冷的看他一眼,去里面拿过衣服就往净室走去。 裴誉喝茶的动作一顿,瞧见她这般无视自己心有不满,按照她平日的个性此刻不该是兴奋的喊他一声夫君,然后软软的扑向自己怀里了吗? 这会儿是怎么了,瞧自己的眼神哪般凶恶? 裴誉不解,心中更是委屈,连放了茶盏进去便见着他的小妻子正把手放在背后要去解开那肚兜的结,却是怎么也摸不到那根带头。 从背后瞧,那小妻子腰是腰,腿是腿的,瞧那背影便是赏心悦目,更别提瞧前边了。 “我帮你。”裴誉走过去,拉住一根绳子轻轻一扯,那结便散开了。 背上肌肤凝脂,还有些浅浅的痕迹布在上边,裴誉情不自禁的将手放上去,滚烫的温度,烫的顾阮娇躯一颤,迅速拿过一旁的软巾把自己的身体围住,转身看他“谁准你进来的?出去。” 没瞧见她心情不好在生气吗? 这男人怎么就有脸来缠着她呢? “诺大的王府都是我的,我想去哪儿不行。” 顾阮哼了一声,“那你现在出去,我要沐浴了。” “我伺候你如何?” “不需要,你快走吧,我现在不想见你。” 被小妻子如此不留情的拒绝,裴誉出去后摸摸鼻子,觉得小妻子今日变化格外大,尤其是对他,还生他的气,他都不知道自己又是何处招惹他了。 “王爷,要用膳吗?” “先拿上来吧。”等小妻子沐浴出来正好就可以吃了。 只是那饭菜都放了好一会儿顾阮还没出来的意思,裴誉放下书进去又看,瞧见他可爱的小妻子又在同肚兜上的两根带子作斗争,怎么都系不上。 裴誉走过去把带子从她手里接过,两下就帮她系好。 顾阮脸颊微红,想拿过衣裳穿起来,裴誉动作却是比她快,抢先一步拿过她的衣裳,“衣服穿不上,不知道叫我吗?” “你才不会穿衣裳,我那是够不着。” 叫你,她开不了这个口。 裴誉弯唇,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时候还不是得来依靠他? “嗯,阮阮最棒了。” 听着裴誉这敷衍极不走心的夸奖,顾阮转过身来又忍不住伸手打了这人一下。 “一会儿别把自己打疼了。早膳都备好了,去吃些?”听裴誉说起早膳,顾阮这才摸摸饿了肚子,点了点头由着裴誉牵手自己出去。 吃饱饭再和裴誉继续生气。 这一日裴誉都不知道这小妮子是在气些自己无辜,裴誉好奇紧了去问她,结果人家清清淡淡一句话,把他贬的那叫一个禽兽不如。 “生气,我没生气,我只是感慨有其主必有其仆罢了。” 这番话好生莫名其妙,想到顾阮是去看望过橘梗回来就变成了这模样的,想去问问橘梗吧,人家还有伤了,他也没那么狠心,便就问问昨晚一直守在门外的墨祁了。 哪知道他还没开始盘问,墨祁便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请王爷责罚。” 第1646章贞洁而已 裴誉坐在书案前听着墨祁把事情的经过一一说与她听,裴誉一张脸愈发的沉了。 难怪那小妻子今日这般生自己的都,都下午了,还不肯与他和好了。 见着他就是横眉冷对,今日可是把他委屈惨了。 可是小妻子那句有其主必有其仆是何意思? “责罚,本王责罚你什么,这种事儿你该是去向王妃讨罚,或是求的橘梗原谅才对,本王把你罚了,从前的事儿就足以一笔勾销吗? 小姑娘不肯发墨祁,他又去罚什么。 照着小妻子今日对墨祁说的话,他是奉命保护的她,不是橘梗,所以橘梗如何,和他还真没关系…… 裴誉墨眸微沉,“下去吧。” 墨祁心里一阵难受,王爷或是王妃生气罚了他一顿还好,他心底能舒服点,可两人都是一样的措辞不罚他,却是让他心里愈发的难受。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墨河拍了拍墨祁的肩膀。 “你去哪儿?”发现墨河走的方向越来越不对劲。 “温婉知道橘梗受伤了,一大早的就来看她了,我现在不得瞧瞧我媳妇儿去?” 听到媳妇儿这话,墨祁勉强的笑了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墨河一进屋就被温婉训了,大抵意思是他怎么不早些告诉橘梗受伤了。 墨河头疼,药老说了她有身孕,身子虚弱受不得惊吓,他这不是想等橘梗好些了再告诉她吗。 “我错了。” “别生气了,橘梗才好一点呢。” 提到橘梗,温婉还想说什么又重新坐了回去。 墨河心里暗自庆幸,幸好他没说橘梗和墨祁之间的事儿。 到了夜里,旁人都回去了,墨祁才敢进屋去瞧她,见她今日精神还好,还有精力看些书了,性子还是像了王妃,竟是看些有趣的话本子。 见是墨祁来了,橘梗放下书,又做困倦模样。 见她这般拒绝于自己说话,墨祁心如一颗巨石般压着难以喘息。 “那日对不起。” “不,你奉命保护的是王妃不是我,你没有必要对我说对不起,而且那日你也不知道是我,你没有对不起我。” 橘梗转过身子,背对着墨祁。 “那你为何不肯面对我?”这般躲着他。 “难道我应该吗?我现在是没有脸面对你。” 墨祁看着那倔强的背影,“那我娶你,好不好?” 听到墨祁说娶她,橘梗感到不是开心,而是感到莫大的讽刺。 之前她喜欢他时他不为所动,现在自己清白已失,他说他要娶自己。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我不需要,我也不会因此自暴自弃,贞洁而已,一层膜罢了,我不会把它当成命对待。” 不知为何,裴誉知道这句话心里觉得颇不是滋味,瞧着一边靠在他身上看书的小妻眸光变得晦暗不明。 抱住她,伸手把人往自己怀中一带,轻声询问“贞洁而已,不过是层膜。这话阮阮是如何看待的,这般不在乎自己是名声?” 裴誉心思恍惚一阵儿,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怡亲王府的百花宴上这小姑娘同自己说的话“她若是在乎名声,就不会同他上床。” 第1647章不懂风情 而这丫头同他上床还是只为了摆脱西齐太子前来选妃,为了把她的名字从上头抹下去。 那就是说换了别人她也是会哪般做了? 顾阮茫然看他一眼,她一晚没休息好,刚才看着书刚要睡着了,这人就一把将她拎起来说这么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低下头慢慢思索“早知道当初就不同你交易了。” 害的她失了身又失了心,现在。被这混蛋给欺负的死死的。 裴誉看一眼她,想反悔?晚了。 “怎么,你现在是要同我翻旧账不成?”顾阮扭头看他。 见小姑娘有些不高兴了,裴誉连去安抚她,旁人生气不要紧,他就怕自己这难以伺候的小姑娘生气了。 “没那个意思,就是有些……”有些怎样呢? 觉得有些现在这小姑娘和自己在一块儿也如之前一般待自己,待他都是可有可无的。 压根就没把她放心上。 顾阮敏感的察觉到他话里的怅然若失。 “有些如何?怕我拿你当床伴了?” 小姑娘说话有时候又毒又是一针见血。 可怕的不得了。 “你敢!”裴誉气呼呼的在她腰上掐了一把,这小妮子说话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顾阮嗔怪看他一眼,“这段日子你别闹我。” “怎么,身子又不舒服了?有了?” 听到“有了”这两个字顾阮看他一眼轻轻摇头,“没有,是我小日子来了。不过话说回来,夫君要不我也把那大夫介绍给你瞧瞧,万一你是真有隐疾呢?” 说完这话,裴誉目光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声音阴测测的,“我若有隐疾,当初你怀的孩子是谁的?” 顾阮喉中一噎,不再言语了。 过了会儿要抱起裴誉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就别多想了,现在我是你的妻,还是一个想要为你生孩子的妻,你想之前那些事儿做什么?” “倒是我当局者迷了。” 裴誉把小姑娘抱在怀里,掌心贴在她的小腹上面,催动着内力为她暖着肚子。 “橘梗的事儿,你想怎么处理?” “先把是谁欺负我家橘梗的人一个一个的揪出来,再去查主谋了,审讯犯人这事儿你最擅长了。” 初见裴誉时这人铁面无私的,查到自己在背后的小动作,半点都不顾忌她女儿家的颜面,就要惩戒她。 该说,他不懂风情,还是不知怜香惜玉呢? “我有什么报酬吗?”查这事儿容易,可他就想逗逗他家的这位娇气宝宝。 裴誉把玩着小姑娘的手,柔柔软软的,摸着都舒服。 时不时的去挠挠她的小手心,又低头去亲她。 顾阮把手收回来,远离裴誉那双狼爪子。 “没有报酬,你就不办事儿了吗?” “那是自然,为夫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阮阮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顾阮沉默片刻,扭头看他,见他那双眼睛炽热,除了那点欲念其余的东西都被一团幽色掩盖。 “办事儿,就是效率没那么高了。” 裴誉退一步道。 第1648章神情阴鸷 顾阮今日进宫打算去瞧瞧左长安,却发现这个皇后做的,就如一只困在笼中的金丝雀般。 “王妃,皇后娘娘如今还未起身,您不妨再等上一阵子?” 那侍女作为难状道,按照平常时间她们的皇后娘娘也该是起身才是,只是这两日陛下着实闹的皇后娘娘太狠些了,今日刚下朝回来就把皇后娘娘强硬的带回了寝殿…… 顾阮挑眉,“还未醒?”她觉得自己就是挺懒了,没想到这左长安比自己还懒,日上三竿了还不醒。 看着这侍女为难的模样,“我便在此等着皇后娘娘。” “奴婢给王妃上茶。” 寝殿之内,那张柔软大床上纠缠着一双人,霍尊把左长安的手举国头顶,另一只手在她身上四处揉摁,腿间动作亦是不少,可一人神情阴鸷,一人神色淡漠,谁也没有将自己投入到这场欢愉情事中。 左长安蹙着眉忍受着霍尊给自己的粗暴,她都不明白为什么。 她本想质问的,可是瞧着他身上的龙袍,她便什么话都质问不出口了。 他的皇帝,要做的事儿便都是对的,即便他错了,他也是对的,既然如此她又有何必要。 霍尊眼神恶狠狠的盯着身下女人,这个人跟他在一块儿就那般痛苦吗? 成了他的皇后了,心里还要惦记着别人,那当他是什么? 他这个丈夫就是一个摆设吗? “陛下,裴王妃来了。” 顾阮来了,她和左长安关系有不错……若是知道霍尊如此,若是回去在裴誉耳边吹些耳旁风可怎么办? 听到顾阮来了左长安才是睁开了眼,看着身上的男人又缓缓把头别向一边,“说本宫今日不舒服,谁也不见,让她回去吧。” 她不想这么狼狈出现在顾阮跟前。 左长安话音刚落,霍尊就从她身上抽身而起,自己擦着身子,那侍女把头深深扣在地上不敢抬眼去看。 “让裴王妃在殿中稍候片刻,朕与皇后着装完毕就过去。” “是。” 待婢女走出了门,霍尊这才转头看向左长安,瞧她身上空无一物,美丽的身子上布满了他方才留下来的印记。 “皇后,一会儿见着旁人该做什么,说什么想必你也很清楚。” 左长安转过头不欲看他,轻启薄唇淡淡道“臣妾明白陛下放心就是。” 说什么,说她和霍尊很好? 是啊,对宫里的女人说帝王夜夜宿在自己身边,给自己无尽宠爱,那她和他确是很好。 霍尊见她是这样反应,心底略有不喜,随后掌心放在她的肚子上面,“安安,为我生一个嫡子。” 听到嫡子二字,左长安心肝一颤,尤其是他炽热的掌心放在自己肚子上时那份灼人的热度她便有些害怕。 孩子她曾经也有一个,可惜没留住。 连一个霍尊都不知道的孩子,刚刚知道,下一刻那孩子便没了。 现在他又要求自己为他生一个嫡子。 他难道忘了自己当初说的话吗? 她若有孕,便要打掉。 她怎么敢去怀他的孩子? 第1649章娘娘有喜 顾阮又在外头等了一刻钟便瞧见左长安与霍尊手牵手的出来了。 笑容温婉幸福。 顾阮挑一挑眉,突然就了解了方才那婢女说的不方便见她是怎么回事儿,原来是皇后和皇帝在一起,所以不方便见她呢。 碍于霍尊在场有好些体己话不能说,霍尊也极有眼力见,同顾阮闲聊两句裴誉便借故有事儿走了。 诺大殿中只剩下左长安了。 “阮阮你今日怎的想起进宫来看我了?”左长安冲她温柔的笑,不进宫还好,一进宫便是给了她一个晴天霹雳。 不过她也是感谢顾阮今日进宫,霍尊才会那般快放过了她。 “之前不是总说我懒不愿意出门吗?现在我来瞧你,你看着似乎不是很高兴。” “你和霍——陛下还好吗?” 想到霍尊人家是皇帝了,不能直呼他的名字,顾阮又换了称呼,“我与陛下自是好的,不然以我的性子还能同他虚与委蛇?早一脚把他踹开了。”左长安淡漠的脸上换上一抹狂妄色彩。 不过她这般放肆大胆的说话倒是让顾阮放心了许多,“你没事就好,我今天进宫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来看看你,还有沈吟所托去瞧瞧淑太妃。” 而左长安是皇后,她进宫定要先来拜见皇后才是。 淑太妃,沈侯嫡女,皇帝的宠妃,膝下有一皇子,地位尊贵。 霍尊的兄弟所剩不多了,他即便在不喜欢沈泱她也要留着她,还要留着他的儿子给他一世荣宠,以堵天下悠悠众口。 左长安点点头,“我陪你一块儿去。” 左长安说着同霍尊还不错,但她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儿。 两个人手挽手的在御花园走着,途径那倚梅园时,左长安眼前突然变得一片血腥,一下自己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之前,她恍惚间看到她的娘亲,华笙郡主摸着她的小脸说“安安,愿你此生不与皇家有过半分牵扯。” 然后就是她的娘亲举剑自刎的画面,那血溅在了她的脸上,热热的,腥甜的…… “都是怎么办事儿的,皇后怎会无故晕倒?”霍尊推门进来怒气冲冲,看到顾阮又暗自压下了脾气。 “臣妇叩见陛下。” “裴王妃免礼,皇后究竟为何会晕倒?” 一旁的太医跪走出来“启禀陛下,皇后娘娘是有喜了。又加上这段日子精力不济,才会晕倒。” 顾阮摸摸鼻子,原来是又有喜了。 听到左长安有喜,霍尊暴怒退下,走到床边握着左长安的手满眼期待与疼惜。 他的安安原来是有喜了。 可是刚才他才和她……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宫女太监们齐齐跪下,霍尊笑道:“赏,都有赏,各宫上下赏一年月例!” “太医皇后如今身子如何,可还有恙?” “回禀陛下,娘娘这段时日过于劳累,只要多加休息,并无大碍。” 见此夫妻其乐融融,顾阮觉得自己待下去甚是碍眼,便向霍尊告辞自己去探望了淑太妃便回去了。 第1650章花枝招展 左长安悠悠转醒看着坐在床边温柔对着自己笑的男人第一次觉得心惊胆颤。 见左长安醒了,霍尊连去把她扶起“要起来同我说声便是,别自己乱动。” 左长安一心茫然,“我没想起来,刚才我是怎么了,我不是同阮阮在御花园吗?” “还好意思说,你都有身孕了还出去乱走,路上出点事儿怎么办?”听到自己有身孕了,左长安目光淡淡,手下意识的去摸着自己的肚子。 “陛下这意思是在怪我吗?”怪她出去乱走,怎的不是怪他自己要她太过? 霍尊唇边笑意一僵,察觉到左长安的冷漠,可看着她那张小脸,脸上那副神情也是想起来了自己今早哪般待她…… “今早是我不对,伤着你了。” “等会儿我请岳父大人进宫来看看你。” 左长安还是不愿理他,霍尊放在床榻上的手暗地里握起了拳头,“我想出宫,想看看我娘亲。” 听到左长安与自己说话,霍尊点了点头,女儿家有孕,最是思念亲人的时候,他的安安又是自幼丧母,这会儿思念母亲是情理之中。 诺大的寝殿内二人相顾无言,霍尊也不觉尴尬,就那样在殿内陪了左长安一日。 “安安,我只是不喜欢你同你那位表哥关系太紧密了。” 两次要娶走他妻子的人,他实在是不能把对方当做摆设。 左长安不接话默默的垂下头,他的不喜,却总要她来付出代价。 他的不喜他会让自己远嫁和亲,他的不喜会强娶自己当皇后,还气死了她爷爷。 帝王的喜怒,当真是决定着对一条人命的生杀大权。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听到她这句回答,霍尊松下一口气,心却又紧张了几分。 “等过两日你胎稳些了,我再带你回家去看望岳母和岳父大人。” 知道是不可拒绝的,左长安乖顺的点了头,妻子这般温柔可人,霍尊瞧着自是心中欢喜。 把人又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从宫中出来,顾阮没有直接回家,反而转到了楚腰馆去,见裴誉查回来的消息,那几个欺负橘梗的大汗是受人指使,受韩氏指使其目的嘛,还是盯着她的肚子了。 橘梗是她的贴身丫鬟,主人家近身伺候的。 而诺大的王府里能随意染指丫鬟的,能称的上主人的可不就是裴誉了吗? 就算不是裴誉,堂堂王妃的贴身丫鬟失身于人,不知羞耻,这有其主必有其仆,难免不会认为是她这个王妃品行不端正。 一箭双雕罢了。 这番头脑与谋算绝对不是韩氏那蠢笨之人想出来的。 而那裴珍……顾阮脑中思索了一阵儿听说人家早有情郎了。 一国王妃白日来楚腰馆,难免招人非议,所以顾阮特意去换了一身男装去那里,不想人还没进妓院大门呢,就被裴誉半路拦截,上了他到贼车。 “小美人,打扮的花枝招展准备去给谁瞧?”裴誉从容亲王府出来就瞧见这小姑娘去给自己买衣裳了,便想着在外等她一会儿然后一起回去,哪知道小美人没等到,反而等来一位净会招惹烂桃花无数的小郎君。 第1651章怡红快绿 裴誉把那勾的美人芳心涌动的小郎君抱在怀,大手肆意的摸上她的腰身,一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这姑娘就是三天不打,便要上房揭瓦。 顾阮不耐烦的拍下裴誉的手,“你干嘛呢?谁花枝招了?” 顾阮不满的瞪着男人,就是不会说好听的话儿哄她开心。 “你没有,那你穿着男装想做甚去?” 裴誉指着她这身衣服道。 闻言,顾阮双手环上裴誉的脖子“不做甚,想去给我家橘梗报报仇。” 美人投怀送抱,裴誉自然不会拒绝,直接将美人搂在怀里亲,直到小美人脸上泛起了醉人的红晕裴誉才暂且饶过她一会儿。 “报仇,那几个小混混不是都死了吗?还要找谁报仇?”听着顾阮的话,让橘梗亲自解决那些人,哪知道橘梗那瞧着天真活泼的小丫头报复起来竟是那般厉害。 那那群男人的身下玩意儿割了去让他们变成太监,却又不给治疗,能活活,不活就去丢到山里喂狼。 活下来的送去城里有名的妓院供人玩儿,可怜那些人,身下那玩意儿没好就去了妓院,活活被玩儿死。 “那只是从犯,还有主谋呢。” 顾阮靠在裴誉怀里平复着自己紊乱的呼吸。 裴誉把她搂在怀里,“找主谋,你还用得上穿男装?”确定不是背着他去找小情人。 “见死不救是为帮凶,你说我该不该去找这帮凶呢?” 听到她说帮凶,裴誉心底有些底了。 “江说她见死不救,她明知道我家橘梗受难了,自己却见死不救,你说她是不是帮凶。” 听见她说的是江说,裴誉眸里划过一道暗芒。 “是。” “那江说是楚腰馆的老鸨,你说我一个女子青天白日的去妓院是不是要换男装?” 顾阮小手捏着裴誉的衣领,“是。” “我与你同去如何。” 顾阮眨眨眼看他,“裴王爷大白天的牵着一名男子进去妓院,你让人家怎么想你?” “有后门。” 裴誉不紧不慢的打消她的顾虑。 顾阮眨眨眼,再眨眨眼“你知道楚腰馆有后门?”这人不会是在楚腰馆混熟了,才会对那儿的地界这般熟悉吧? “别想歪了,楚腰馆曾是母妃生前的产业,主要作用便是收集情报,母妃走了,这楚腰馆便是交给了可信之人打理,我不过是有那份地契与布型图罢了。” 顾阮“……”好吧,目前这人身上她暂时找不到什么不好的点了。 在后门处,院外粉墙环护,绿柳周垂,三间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 院中甬路相衔,山石点缀,五间抱厦上悬“怡红快绿”匾额。 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花园锦簇,剔透玲珑,后院满牡丹、宝相,一带水池…… 瞧着又是一处豪美之宅。 确实从这儿进却是能少去不少流言蜚语。 被人瞧见了,大不了就说这是裴誉在外的私宅…… “母妃可真聪明。” 听着小姑娘自然的念着“母妃真聪明“,而不是“你母妃真聪明”缓缓勾起唇角。 第1652章受孕时候 揽月阁中裴誉将男装在身的姑娘抱在怀里亲着,亲的小姑娘双眼迷离如雾,不知天上人间。 手跟着也是愈发的不知道老实了,伸到小姑娘的衣服下面一个劲儿的往里面,往上头钻,这番大胆头急切的动作吓坏了小姑娘,连连伸手去制止他。 瞧着他渐渐变得深沉的眼眸,小姑娘冲他摇了摇头。 今日不行。 “怎么了?” 裴誉奇怪瞧她一眼小姑娘愿意与他生孩子,在这种事儿上她一向是听自己的,从来不会拒绝他今日姑娘这是怎么了? 今日她没有穿月事带…… 顾阮被他熟悉的动作弄了个红脸。 “阮阮我记的昵月事过去了。”顾阮羞红着连点了点头。 “嗯,过去七日了。” 听到她这话裴誉又亲了亲她,抱着她微微,调换姿势就把她放平在美人榻上,手掌在她纤腰处游弋,唇瓣磨着她的耳廓说话,“阮阮,我听人说,女子月事过去的第七日,正是受孕的时候……” 顾阮的小脸愈发的绯红瞧着裴誉坚定不移的神色,顾阮想起自己今日来此的目的摇起脑袋。 “不行,现在不行,还是白天呢,回去我们再来这事儿成吗?” 她可是带着任务来的,决不能让裴誉就这么把自己带跑偏了。 裴誉咬着顾阮的耳垂继续得寸进尺道:“回去之后要做什么,该做什么你可都得要听我的。” 听到他这话,顾阮眼睛眨了眨,瞧着屋顶,突然觉得这男人就是算计好了她的紧。 “你只要别太过分。”她就依着你。 见她松口,裴誉才不紧不慢的从她身上起来,再把那虚软无力的姑娘扶起来。 听人说裴誉来了,想要见见江说,柳清娆心中欢喜便于江说一道来了。 只是江说临时要事缠身柳清娆不愿等她便自己先来了,也未让人通报一二句,就那样进了揽月阁的院子。 在院子外面柳清娆便听见那令人面热使人心跳加速的声音,女子的低吟与男子粗重的呼吸交缠在一块儿…… 瞬间柳清娆的心凉去了半截儿。 她一直在那青楼里待着,如何能不知道这样的声音代表着什么。 这揽月阁一向是主上的院子,他们还说是主上来了,来时还带了一个俊俏的小郎君。 “柳清娆,你怎么来了?”温情从一旁走出来,一袭青衣,明艳动人。 越来越不像一个墨卫了,可又怎样了,主上还是一样的看重了人家。 “墨倾?可是主上来了?” 旁人面前柳清娆尚可放肆,可是对待墨倾,墨渊这类人她却是敬而远之的。 “主上与主母都来了,只是现在不方便见你,你就在此先等着吧。” 主母能是谁,柳清娆一下便猜到了。 “顾阮?她也有脸出现在主上面前,当年她做的那些事儿真是以为自己能够一笔勾销了吗?”柳清娆不屑一笑,美眸漾开一圈又一圈的嘲讽。 温情却是渐渐眯眼,瞧着她的眼神愈发的冷淡。 “当年的事儿主上一个字儿都没往外说,连我这个近身伺候的都不太清楚当年的事儿,听你的语气倒是对当年的事儿门儿清楚。” 第1653章另外情人 温情原以为顾阮换装自己会被叫进去伺候的,没想到她也同柳清娆在屋外站上了许久。 至于在屋内,裴誉的巧手可比宫中嬷嬷了,替她绾的法子,佩戴的饰品样样都打扮上了她心尖儿里。 乌发盘髻,眉心饰钿,眉如远黛,唇如点朱,华服裹身,美丽由望不可及。 顾阮转身问他“夫君,我美吗?” 裴誉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红艳的唇上又亲了一口,“不愧是东寻第一美人。” 美,怎会不美。 顾阮弯弯眸,这才想起来外面还有人,二人收拾打扮好这才手牵手的出门去,刚出来便瞧见等在院中的柳清娆与温情。 看到柳清娆顾阮扭头看了裴誉一眼,然后什么都没说又恢复常态。 柳清娆原本不信裴誉会待顾阮一如往昔的好,只是当她瞧见裴誉牵着顾阮手出来的刹那心底的那点儿骐骥就此破灭。 怎么能呢顾阮可是盗走边防图出卖敌国还是裴誉父亲的人,裴誉怎会一如既往的待她好。 对她半点无隔阂。 只是由不得柳清娆信与不信,裴誉与顾阮都未曾搭理过她半分。 两人手牵手了进了花厅。 “江说来了吗?”顾阮坐下便问。听到江说这两字,柳清娆娇躯一颤,瞧着顾阮似笑非笑的表情,身为女人的第一直觉就是准没好事儿。 柳清娆有些后悔自己今日过来了。 另外一边江说见着了墨祁便走过去同他说话,把裴誉要见她的事儿又稍稍往后挪了会儿。 墨祁瞧着江说一袭白衣衬着她分外清美纯粹尤其是脸上那么敞至心扉的笑意心中一动,走过去想同她亲近些说话的,可是看着王爷查出来的那些事儿他又不敢靠近她了。 江说与橘梗那件事儿无关系。 但她见死不救是真啊,她明明就在外听见人家的计划了,要对橘梗不好,她也浑然不放于心上,她还有阻止自己去救橘梗……还有她几年前同着楚腰馆那些别人的奸细狼狈为奸,就算不是为了橘梗,王爷也绝不会允许这样背叛自己的人继续好好的活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因为背叛有一就有二,再来一次背叛谁能预测到后果去? “墨祁,你这两日好奇怪,橘梗她情况好些了吗,你身上的伤又好些了吗?那日的伤口我瞧着便是觉吓人。” 江说一边说着话,一边又想去牵墨祁的手,只是被他突然躲开。 江说脸上笑意一闪即逝,还没来得及思索,自己的手又被墨祁重新握住,心下的那份不安放下。 “我没事儿,王爷要见你,莫要让王爷久等。” 江说点着头,最后又柔柔的看了眼墨祁,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墨河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墨祁身后。 “怎么了,喜欢的姑娘要去赴死了,心中甚是不舍?” 墨祁懒的瞧他“少说风凉话,若有机会,帮我与江说收殓一下尸体,我要回去看看她。” “她?她是谁?你另外的情人还是橘梗?” 第1654章自刎谢罪 别的小情人还是橘梗,这还用打趣他吗,自然是橘梗了。 “我劝你还是别去见那小丫头了,这会儿她戾气重的很,见人就浑身冒刺,尤其是你,现在也就王妃能镇住她。 你去见了她,是想背上再落一身疤? 兄弟我劝你一句,经过今日这么一遭,你就和那丫头斩断关系,桥归桥,路归路的好。” 虽然他也有些埋怨自家兄弟,可这事儿说到底也不是他的责任,谁能想到橘梗会遇上这样的事儿呢? “你这话要是叫温婉听见了,你今夜就别想回去了。” 都是妻管严。 墨河撇撇嘴,怎么就说到他身上了? “不管温婉如何,橘梗那丫头你还是离她远点儿好,难不成你和那些花心大萝卜的男人一样,等到失去了,才晓得珍惜,橘梗经历了那事儿你才心疼他,才知道自己喜欢她,那你这是同情还是施舍友” 墨河几句话都说到了墨祁心尖上。 墨祁沉默下来,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觉得愤怒。 知道橘梗受了这样的委屈他自责,愤怒,又心疼她。 江说去了后院进了揽月阁的院子,瞧见花厅里正等她的裴誉,心底突然的慌乱起来。 “属下来迟,还请王爷恕罪。” 裴誉不曾抬眼看她,只是去挠挠女人温软的小手心,顾阮才略略回神,看着跪下地上的江说,唇角扬起一抹绝美的笑意。 “你来的不迟,正好本妃都睡过一觉了。” 江说听见着话心底更是紧张。 “属下只是要事缠身这才晚来了。” 江说忍不住辩驳一二句,顾阮却是渐渐冷了眼眸,“本妃说你不迟便是不吃,你做何要与本妃作对呢?” “江说,你知道本妃寻你的来意吗?” 是顾阮寻她,不是裴誉寻她,那她的来意是为何。 江说不由的想起来橘梗。 “本妃有个妹妹叫橘梗,前段时间出了点事儿,如今本妃就是来找此人报复的,不知道你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与本妃?” 江说心底冷笑,果真是为了橘梗而来,不过那又怎样的,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进去,就算顾阮生气也不能够拿她出气。 “橘梗的事儿属下听墨祁说了一些,橘梗姑娘也着实可怜,桃李年华就那样遭人欺辱……” 江说脸上带着一丝可惜,声音悲壮道:“还请王妃一定要将事情查的水落石出,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给橘梗姑娘报得此大仇!” “此事定然,既然江说你有此觉悟,本妃念在你在我夫君手下办事多年功过相抵,本妃也不让你太痛苦而死,你便自行动手,向橘梗自刎谢罪吧。” 顾阮行走江湖的时候江说还不知道在哪儿吃奶呢。 她的小心思她知晓的一清二楚。 江说惊愕的睁大了眼睛,“王妃您这是什么意思,要我自刎谢罪?我为什么要自刎谢罪?可是因为橘梗? 王妃,橘梗受辱那件事儿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进去,王妃若是不信尽可派人去查,我若是有陷害橘梗半分便叫我不得好死!” 第1655章对吧夫君 顾阮挑起黛眉饶有兴味的看她,眉宇间隐有煞气出没,手背上覆了一片温暖,顾阮偏头去瞧,是裴誉那家伙又不安分了。 那人冲她温柔一笑,她的眉眼也不觉柔软下来。 声音恢复些平和。 顾阮重新看向江说,眸中笑意真切了些“你如今是再向本王妃讨要证据吗?” 江说心肝一颤,“没有证据,属下不服。” “本妃就没指望你们服气。”顾阮冷哼一声,这里的两个人,一个柳清娆,一个江说,都是不服她的。 “本妃今天就是想要教你一个道理,在绝对的能力面前你所说的证据也好,真相也罢,都不值一提,本妃只要想你死,你就不能活。” “昔日在南街的事儿,尽管那人不是橘梗,是旁人,你这副冷漠心肠,你这下属想必王爷也是受用不起的。” “对吧,夫君。” 小姑娘突然喊他夫君,裴誉也不瞧江说一眼,“嗯。” 姑娘爱闹,便让她闹去。 左右她闹的这些事儿他都可以摆平无伤大雅。 “见死不救,等同于罪魁祸首明白吗? 另外就是,本妃今日摆明了就是要你的小命,你现在同我说那些证据,人证,与我来说,不过是激怒我的一种手段,或是你还在蠢笨的负隅顽抗。 你有证据如何,你清白又如何我就想要冤你杀你,你能奈我何?” 听着顾阮到这句话裴誉凤眸陡然阴沉,一张脸嘿的能滴墨,犹如外面突然变坏的天气,阴云密布,层层叠压。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之前的明媚,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仿佛整个锦园都静悄悄的。 淡漠的风凌厉地地穿梭着,拍打在窗上发出的声响便令人心起惧意。 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战栗地折服于地。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 仿佛很快就要下起雨。 屋里淡淡的腥味儿令人不适。 顾阮都不知裴誉这是怎么了,突然就不高兴了,刚才还对她温柔如水呢,下一刻就要她自己回家了,跟之前大年夜里他把自己一个孤零零的扔在青楼去找自己的小表妹是一模一样的。 只是这次算他还有良心,还知道让人把她送回去,站在院外,顾阮不甘心的不想走。 心底万分疑惑不得解释。 “王妃,王爷有令,让属下先送您回去。”墨河弯了弯腰身。 得亏了王妃首肯棠才那般容易娶了温婉。 温婉那小丫头成婚前夜居然想悔婚这把他气的就想把那丫头狠狠的收拾一顿,幸好墨祁及时拦住了他,给他支招让他去找王妃,这才震慑了那丫头。 “送我回去了你好去找温婉是不是?”顾阮一眼看穿他的小心思。 这裴誉怎就不与墨河学一学常常惦记着自己妻子呢? 他倒好,一个不高兴就要她走,高兴了又要她回去,当她是什么了? “送本妃回太师府。”回家,回什么家,她不回去! 回去继续受裴誉的气吗? 墨河“……是。” 第1656章像极初夜 瞧着小姑娘走远了,裴誉眉眼的温柔才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寒彻人心的凉度,拿起一旁的茶盏浅酌。 瞧着跪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江说,那双凉薄的眸愈发冰寒,“就按着王妃说的办吧,日后这楚腰馆交于旁人来打理。” 江说眸里闪现惊恐,一直在摇着头。 都在抗拒,拒绝裴誉的话,不可以,不可以…… “主上,您这般对我,墨祁,墨祁会对您寒心的。” 愚蠢,这时候还敢拿墨祁来威胁他,除了加快自己的死亡毫无用处。 裴誉冷冽勾唇,声音带着凛冬寒意“既是如此,本王就更要快些处置你了,以免又徒增事端。” 说罢裴誉也跟着离开这里,温情留下善后,瞧着江说眼露同情,“墨祁不是见过你最后一面吗?王爷本是看在你江家忠心的份上想留着你命,谁让你威胁谁不好要去威胁王爷,这不是纯粹的找死吗?” 命人将江说抬出去,又再让人把这屋里打扫干净…… 裴誉回了栖云轩,却是寻不到平日那么令人温暖心动的那抹倩影,“王妃在何处。” 墨河不是送了她回来吗,那小姑娘又跑去哪里了? 温言在旁偷懒,一见裴誉回来人就立刻清醒,拍了拍自己的小脸蛋道:“回禀王爷,王妃说这两日有些想家了,就回来带着橘梗回太师府住两天,让您不要着急,王妃过两日便回来了。” 裴誉提了提眉角,原来是回娘家了。 还带着橘梗回去,裴誉想着这句话缓缓进屋,发现顾阮一些平时穿的衣裳也都不见了,这哪是要回家住两天,分明就是要离家出走的意思。 小姑娘莫名其妙的便是生气了。 过了少倾,裴誉又沉着一张脸出来,把温言吓的不轻,然后便瞧见王爷去了书房,然后就是在书房待了一下午,不见人有出来的意思,也不见裴誉有去接顾阮回来的意思。 夜色落下,锦园之外,橘梗乖巧守在院子里,眼睛瞧着前面,对着旁边的墨祁视若无睹。 墨祁站在一旁也是不知该说什么,她不与他说话,他也就不多说话,那样静静的陪着她。 突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响动,还传来顾阮的一声惊呼唤醒了橘梗,站起来就要往屋子里跑,却一下被墨祁握住了手。 “别担心,是王爷。” 听到这六个字,橘梗停了要进去的心思,垂眸看着墨祁握着自己的手,脑中又浮现一段难以启齿的噩梦的场景…… 顾阮被那他禁锢在美人榻上,这个男人翻墙跃户,爬人家姑娘的窗户上瘾了是不是。 裴誉握着姑娘的一只手,另外一只手落在她的腰间,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红纱传递给顾阮。 那人低下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亲。 顾阮也不躲那样静静瞧他,“夫君,你瞧现在这副场景像不像你与我的初夜?” 听她的话,裴誉细想一番,确实挺像的。 “像极了,所以咱们俩是不是该做些有纪念性意义的事儿?” 第1657章心心念念 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事儿,这人不就是想着她吗,非要把话说的这般,这般理直气壮。 见姑娘不答话,裴誉亲了亲姑娘的唇,又在她到唇瓣上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以示对这姑娘走神的小惩罚。 “阮阮,你忘了你在别院答应我的事儿了。”她可是亲口答应他,今夜她可是什么都要听他的。 顾阮粉了双颊,双眼瞧他美眸顾盼生辉,听着他这般明示自己,那双手又不老实在她腰上揉摁着。 檀口微张,露出的点点白牙于男人而言是致命的诱惑,等不及姑娘的回应便应着她温软的唇瓣吻下去…… 情动十分,二人调换了一下位置,男人声音愈发沉抑沙哑,“宝宝乖~,坐上来……” 窗外的满月不知何时躲进了厚重的云层里,都过云的缝隙洒落一些月辉在小院里,梳落的月辉,斑驳的树影…… 叶子轻轻摇曳发出莎莎声响间伴着情人之间的柔情呢喃低语。 月辉试探的性的探进窗里,月辉落在榻上的情人身上…… 月凉似水,怕冷着怀里姑娘随便拿着一旁脱下的衣物将人罩好,在转移阵地,去了姑娘心中心心念念温暖柔软的床上…… 男人勾勾唇角,也好,榻上窄小,他也放不开身手…… 顾阮不理解裴誉今晚怎么了,变着法子的折腾她,虽然待她还算温柔,可他的冲撞与蛮力自己还是受不了。 直到天上满月不在害羞渐渐将自己圆满的身子一览无余呈现在夜空时,屋内的热烈也渐渐归于平静。 裴誉从身后抱着姑娘,同她一起平复着方才的舒服。 顾阮转身面对他,看着他印着红痕的胸膛便不由的脸红发烫。 “裴誉,你,你就不能先把衣裳穿上吗?” 和裴誉多年夫妻,她现在还是不能直视裴誉不穿衣服的样子。 “穿它做甚,早晚都要脱的,多此一举。”裴誉闭上眼睛,不理会她的话,怀中的姑娘却不能忍受,早早便将衣服穿好。 见裴誉一意孤行不听劝顾阮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他盖着被子呢。 顾阮本要睡着了,睡意渐浓,突然又被裴誉闹醒“你今日同江说说的那些话,心里可是仍不满我当初哪般待你?” 她说我知你冤如何,知你清白又如何,可是我现在就是想弄死你,不分青红皂白的想你死你又能奈我何? 这话可不就是像极了他当年休弃这姑娘硕的话吗。 没有什么话能比这还要让人悲哀的。 我知道你无辜,可是我就想冤枉你…… 顾阮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裴誉说的那那件事,慢慢回想了一下顾阮抬眸看他,见他眉眼清淡寡然,“所以你方才那般闹我,便是自己心中有气,拿我发泄了?” 姑娘的话从来便是一针见血的。 裴誉垂眸不答,可怀里的姑娘却不愿意放过他,话一次比一次清醒,理智。 “难道我就不该对你心生不满,不该不去怪你吗?” 第1658章见缝插针 “乖,睡吧。“ 是该怪他的。 顾阮却是睡不着,心底哽着气,不愿意乖,更不愿意挨着裴誉,堵着气卷了被子就睡在了里侧。 瞧着那抹娇小又倔强的背影裴誉轻叹口气,又把这人惹生气了。 顾阮想过这几日都离裴誉那人远一点,再远一点,不去靠近那人。 然第二天早上她醒来的时候总能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那男人怀里,还抱着他睡的分外香甜,这让她烦躁又真实的现实让她心里又是不舒服。 可是裴誉的夜夜归宿,没像从前那般一闹矛盾就睡书房的行为让她心底舒服多了。 凛冬夜里,顾阮沐浴出来头发湿了大半便坐在梳妆台前拿着软巾7擦拭着头发。 突然巾子被人拿过,顾阮也不回头瞧,就让裴誉给自己擦干头发,顾阮不去看镜子里的他,裴誉也不主动搭话,耐心又细心的替她擦着头发。 最后头发擦干,巾子被放在一边,裴誉却还不动,手放在她的双肩,他现在有什么意思,想什么意思顾阮都清楚,偏偏不想如了他意。 就为了自己心底那点儿委屈。 “这段日子在府里住腻了,过两日带你去别院放松下心情。” 裴誉见她垂眸不语,便知晓她的不愿,可两人就这样冷战,谁也不说话终归是不行的。 她不肯退让,那自己就只能退步了。 听到别院二字,顾阮眸里浮现一丝挣扎,一时没能收住自己的脾气“瞧着我这两日不如你言乖巧,就送我去别院,又把我囚禁上半年吗?” “不是。”见她情绪激动,裴誉就知她想去了何处。 想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后闭了下眼“我书房还有公务,今夜晚些回来,你便先睡吧。” 裴誉每夜书房都有公务没处理好,也不知是真有公务,还是不知道要怎样和顾阮相处。 只好等了夜深,她睡着了,才敢回屋去抱着她如珠宝一般抱在怀中。 顾阮不语,她就没等过,如往常一般顾阮早早熄灯便睡下,两刻钟过去顾阮尚无睡意,却发觉床榻边沿传来动静有人在脱鞋,掀开被褥,然后上了床一双臂膀把自己搂过…… 尽管二人在人前表现无异常,一些人精仍是瞧出来些猫腻。 今日裴王与王妃感情微有不和,正是府中千金见缝插针的好机会…… 虽然有流言传裴王不行,可人家还是裴王,尊贵的身份,出色的相貌,过人的才能都令人趋之若鹜。 有正妻又如何,能做那样人的妾也是祖坟冒了青烟。 在宫宴上,顾阮陪着左长安还有一众命妇在,话里话外的在推荐着家中的女儿…… 顾阮淡淡微笑,本是嘲讽落在那些命妇眼中却成了希望。 左长安瞧着顾阮,眸中略有担心,待见过这些命妇后,左长安才带顾阮去了自己寝殿内问着她和裴誉的事儿。 “你同裴誉又闹别扭了? “也不是,就是心底有些不痛快,没闹。”不想提裴誉。 顾阮随口借口揭过了这茬。 第1659章裴王殿下 顾阮同左长安站在一起瞧着霍嫣然含情脉脉的望着裴誉…… 一朝郡主居然想去给人家做妾,连强塞倒贴给人家,人家都不愿意收的妾室。 “嫣然郡主此番行径也可知成亲王为人该如何了。” 左长安摇着头,眼里全是对这成亲王的无奈,只是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成亲王同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如今先帝没了,霍尊总不好对自己的亲叔叔不讲人情吧,反而还要好好的去供着人家。 裴誉瞧着再度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薄唇微动还没说什么便看到顾阮舍下左长安转身离去,心顿时像是被一只大手揉捏,被它肆意撕扯,那颗心痛的让人喘不过气,看也没看霍嫣然一眼就要越过她离开。 “诶,裴王殿下,您走什么嫣然还有话没有说完。” 看着堵在自己面前的人,“滚开。” 没瞧见他后院都要起火了是不是? 左长安在旁打着圆场,把霍嫣然叫去跟前。 霍嫣然虽不甘,可是皇后的意思她仍不敢去违背,之后一步三回头的走。 向左长安投去感激一眼便去追寻顾阮的步伐。 最后在倚梅园那儿看见她,时节未到那儿的梅花还未开,只是上面粉色的花苞已是生出好些了。 “怎么一个人上这儿来了?”裴誉走过去查看她此时的神情,清清淡淡并无不妥。 慢慢的伸手去牵过她的小手,真凉人。 “我怕继续留在那儿耽误裴王妻妾成群。” 顾阮手指微动,眼里闪现几分挣扎,最后还是随了他,被他握手。 “你明知我不会。”他想妻妾成群,在三年前他便可这般做了,何须等把你娶回来之后再去妻妾成群? “说实话,方才为什么走。”依她的性子,她定是要留在那儿看热闹的。 在一旁用着嘲讽的目光看他热闹,瞧他笑话才是。 “实话不好听,我也不想对你撒谎,你就别问了。”她为什么走,有必要文的哪般清楚吗? 见这姑娘这般清醒理智,裴誉心底却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她的妻子心中有着秘密不愿与他言。 而他作为一个丈夫却不知自己妻子心中所藏何事,何不是为身为一个丈夫的失败。 “那我不问了。”裴誉牵过她,把她抱在怀里。 “日后你不想说的我都不问了。” 在人后他们是这般相处,在人前又是一对举案齐眉的夫妻。 只是这般为着裴誉拉纤保媒的亦是不少,还是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规劝的。 “侄媳妇,婶婶听说你今日也带着珍儿进宫了。” 裴珍入王府许久了,半个信儿都没露出来,连和裴誉也是半点进展都没有,这小贱蹄子,最后还是要她出来替她想辙。 “今日表妹确实入宫了,只是眼下不知是觉宫中哪处风景驻足了。” “婶婶不妨随本妃去寻一寻表妹。” 听到和顾阮去寻裴珍,韩氏退缩了,怕是其中有何计谋在等她,就像当年的裴修和陆轻烟一样被人撞破丑事。 第1660章玷污清白 看出韩氏的怯意,顾阮微微一笑也不再提去寻裴珍的事儿。 只是宫人却很快传出来裴珍在太液池观景时不慎跌入水面,如今被卢侍郎救起,现在福宁殿内医治。 听到裴珍落水,韩氏一下站起转身看了一眼顾阮,眼神变得有些惊恐。 是顾阮下手害的!她想要直接在宫里淹死裴珍。 顾阮缓缓勾唇“二婶婶你这般瞧我做什么,表妹如今落水,受了极大惊吓正是亲人需要安慰的时候,咱们该去看看表妹才是,尤其是要感谢卢侍郎救了表妹下来。” “是啊,王妃说的不错,现在是裴小姐受了惊吓。” “都说王妃待裴小姐跟自己亲妹妹一样好,如今一见真不是旁人虚言。” “是,是啊,走吧。”韩氏过于受惊,一时没有注意顾阮话里的卢侍郎是为何人。 在福宁殿内看到裴誉也在此处顾阮凤眸微眯,别人女落水他在这儿做什么? 裴誉看懂她眼里的意思,走过去把她牵在身边,“裴珍落水时,陛下和一众大臣正好在太液池附近。” 意思就是他留在这里是无可奈何了? 扬夫人在旁看着缓缓一笑“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令妾身羡慕极了。” 裴誉头一次没有不悦,第一次回夸了一句“扬夫人与扬大人恩爱数载令本王也是羡慕不已。” 所以裴王与王妃的感情还是很好了? 很快太医出来,是老熟人了,还是陈太医,陈太医先是叩见,再是缓缓说起来裴珍的病情。 头几句还好,就是最后一句“裴小姐已有身孕,如今落水受惊动了胎气需要好生调养”,这句话惊吓住了不少人。 裴珍怀孕,孩子是谁的? 诺大的王府男主人貌似便是只有一位吧。 这个孩子是裴王的。 都说裴王疼爱王妃,如今瞧来也不尽然,若是真的疼爱又怎会与别的女子有了首尾,还允许那女子怀了孩子。 韩氏迅速反应过来,喜过于惊,当即一拍大腿哭喊着自己的侄女可怜,又在控诉裴誉俩夫妻人面兽心。 “我苦命的珍儿啊,顾阮,你,你,我这个做婶婶的真是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蛇蝎心肠,我将我的珍儿好好的送去你府上,你说要把珍儿当成亲妹妹对待,现在你们俩夫妻就是这样对待自己亲妹妹的,一个表哥玷污自己妹妹清白,一个表嫂装的浑然不知,就是为了埋汰我的珍儿。 “如今你是要我的珍儿怎么活啊!” 听到韩氏爆出如此惊人消息,众人看着顾阮的眼神又变了些。 顾阮不疾不徐寻了一个位置来坐下坐在椅子上喝茶高贵优雅,王妃的风范显露无余,与韩氏瘫坐在地上那泼妇模样,对比视角强烈。 “难道二婶婶一开始不就是奔着裴珍当着王爷的妾的位置去的吗? 现在好事成真又不愿意了,开始指责我我们夫妇来了,二婶婶真如当年一般,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叫人瞧的惊奇极了。” 第1661章正统血脉 韩氏也是厚脸皮,语塞之后又恢复那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皮厚属性。 “既然如此事以成真,我的珍儿如今有了裴王的子嗣,总归是要给她一个名分的不然你叫珍儿日后如何自处?而你身为王妃却让王府血脉流落外乡,你——” 你怎配为王妃。 “本妃如何?二婶婶是觉得我这个王妃做的不够好?” 众人“……”善妒,不愿夫君纳妾,还与夫君冷暴力,现在你夫君都与别的女子有了首尾,你觉得你这个王妃做的还好? “再说了裴珍是什么人,本妃一无所知怎么就能轻易替王爷做主纳妾呢?是个好人便罢,是个恶人本妃岂非是引狼入室害了王爷?” “珍儿是自小当做女儿看大,品行再好不过,珍儿好不好我会不知道,王妃你善妒便罢,何必如此摸黑珍儿。”韩氏气不过,她原先以为裴珍是个无用,却不想人家闷声干大事,不声不响的爬上了裴誉的床。 现在正是离间他们夫妻的时候,她一定要护着裴珍上位。 “自幼把裴珍当女儿看,就为了有朝一日她能做旁人的妾室? 二婶婶这份教育真是独特啊。” 听到韩氏说自己善妒,顾阮忍不住要拍桌而起了,她贤良大方,何时妒忌过谁。 “娘子莫气,为夫又没想过要纳妾。”裴誉双手搭在那姑娘的肩上,有时候他还巴望着这姑娘能善妒些呢。 “裴王这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是要对珍儿始乱终弃吗?”韩氏突将炮火指向裴誉。 话中的声嘶力竭与对裴誉不成器的失望展露无遗。 裴誉轻启墨眸看了韩氏一眼,“裴夫人,念在你是本王长辈的份上,本王不与你难堪,至于始乱终弃四个字您还是问问自己的好女婿吧。” 听到裴誉这意味深长的话,韩氏懵了,始乱终弃和自己的女婿有何关系? “陈太医你来说说本妃那位表妹如今怀有几月身孕。” 顾阮缓缓勾唇,那陈太医还未来得及说话,一旁已经换过温暖衣衫的卢侍郎噗通一声跪下来“请陛下,王爷恕罪!” 见卢侍郎这般反应,韩氏心中更是惊讶,“恕罪,恕何罪卢凛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韩氏比方才反应更大,声音犹为尖厉。 陈太医看一眼霍尊,再去看看裴誉夫妇“启禀陛下,王爷王妃,裴小姐如今有孕三月有余。” 顾阮冷笑一声,凉凉目光如刃射向韩氏“裴珍入王府两月,却已有了三月身孕,二婶婶何不妨为本妃解释解释,这是为何原因啊? 你不会是想说在裴珍还未入王府以前就与王爷暗自有了首尾吧?” 听到裴珍有了身孕,韩氏是欢喜的,但是人家怀了三个月的孩子却让她害怕。 “还是说你明知裴珍怀有身孕才让她入王府,伺机与王爷发生点儿什么假戏成真,混淆王府血脉正统?也让王爷做了这个冤大头,替养孩子了?” 裴誉暗中用力紧捏了她一下,会不会说话,就是不知道说他点儿好听的? 第1662章叫我什么 在那别院里,顾阮一直在屋内一连这三日未曾踏出过屋门了,裴誉是让她来此散散心的,又非是让她换一个地方闷着自己的。 “王妃今日也没出门?” 那丫头脾气厉害的,他真是要为她拍手叫好,原以为她没多久便会消气的,哪知道这小妮子居然变本加厉起来了。 “王爷,王妃这两日心情都不好。” 橘梗担忧的看一眼屋内,王妃以前也不爱出门,可是在差劲也是会在院子里走走的。 裴誉沉默片刻,抬步进屋,刚进屋便瞧见他的王妃娇憨的在榻上睡着了,那副恬静动人的模样倒是叫他不忍心叫她起来。 走过去想把她抱到床上去睡,那小姑娘却是抬手抵住了他的胸膛,不准他靠近。 “方才你是装睡骗我呢?” 被她的小动作气笑了。 顾阮不紧不慢的别过了他的视线,“没有的事儿,刚好醒了而已。”说完就要离开他的怀抱自己坐起来。 那冷淡疏离的态度,看的裴誉就想生气。 “你找我什么事儿?”顾阮往里侧坐了坐,双手环抱着自己到双膝,脑袋轻轻靠在窗前,半个眼神未曾留给裴誉,大有一种你没事儿别找我的意思。 “我听橘梗说你这两日都闷在屋子里,怕你烦闷,去换身衣服,我带你出去走走。” 顾阮薄唇微动,想说些什么,说这别院她已经熟悉过了,并不需要再去走走放松心情。 话还没说话,自己臀部便被裴誉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愣着做什么快去。” 顾阮看他一眼,慢慢动身只是刚站下去腿便发麻还好裴誉及时抱住她不然就要摔的狗啃泥了。 “阮阮……” 裴誉顺势抱她在怀里,嗅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不禁有些意乱情迷。 “我这两日好些想你。” 本是说着要带她出去散心的话,却不想最后的散心变成了去床上翻云覆雨。 地上衣衫落了一地,床幔下隐约看到交缠的人影…… 欢愉之后,外头的余辉落下,天边出了第一道暮色。 裴誉锦被下的手毫无欲念的摸着她美丽细嫩的背脊,缓缓滑动,又看着怀中乖巧的姑娘忍不住低头亲亲她。 顾阮则无力于躺在他的臂弯,对他亲着自己也不再闪躲,毕竟方才睡也睡过了,现在矫情就是贱人了。 只是他们现在依然这样亲密的连在一起,她有些不习惯,“裴誉。” 顾阮心口一疼,同时伴随着男人提醒的声音“叫我什么?” “夫君。”顾阮果断改口,小手忍不住去推搡他,“你,你现在别闹了好不好,你这样我有些不舒服。” “哪儿不舒服了?方才不是叫的很开心吗?” 裴誉眸显促狭,瞧着她现在的窘迫便忍不住笑,“娘子不如细说些与为夫听听,已好下次改正。” 顾阮羞红了脸,这事儿哪儿是能细说的这人分明就是想要看她发窘的模样。 顾阮叹一口气,“可是我现在有些饿了。” 第1663章怜香惜玉 裴誉挑眉,原本摸着她美丽后背的手缓缓放在她的肚子上,指着某处“是这儿?” 顾阮看着他认真的神色,不假思索的点点头,毕竟之前在北魏的时候自己这般说裴誉可是毫不犹豫从情念中抽身去为她准备晚膳的,所以这一回她也是相信裴誉会这样做。 不管怎么说,她瞧男人的眼光也不能太差劲儿吧。 “嗯,我肚子饿了。”顾阮还配上一副可怜的语气说话。 裴誉唇角缓缓勾起,“不急为夫现在就可喂饱娘子。” 还没听懂裴誉是什么意思,他便毫无客气的攻城掠地起来,现在她才懂他的喂饱是什么意思。 “娘子乖,待为夫稍解难耐自会放你去用膳。” 听他毫不掩饰自己此刻想要的欲望,顾阮无力承受也要承受,只是经过他这番折腾,到了后面顾阮直接就累晕了过去,自然就没有了什么晚膳可言,摸着睡着的姑娘,再看看她身下的狼藉以及腿间的斑痕,裴誉内疚的蹙起眉,抱着小人儿去净室清洗…… 待回来时床铺已是焕然一新,这才拥着美人睡下。 顾阮第二日睡到晌午才醒,醒时身体清爽干净,不用多想便知道是裴誉给她清洗过了,还是腿心处的丝丝冰凉不禁让她红了脸颊。 裴誉推门而进,瞧他家的姑娘有没有醒,结果就瞧见自家的姑娘顾阮把脑袋蒙进了被子里。 觉得此景好笑,又害怕她吧自己闷坏了便过去把她从被子里带出来,揉揉的粉如霞的小脸,“学鸵鸟把自己藏土里吗?” “你才是学鸵鸟呢。” 顾阮瞪他一眼,现在这男人也是张口没好话了。 裴誉笑把人抱进怀里,“不与你说笑了,现在自己还能起吗,午膳已经备好了,就等着你了。” 听到午膳两个字,顾阮的肚子便不争气的咕咕叫起声音之大,裴誉瞧着摸摸她的肚子,“听,它都饿了。” 顾阮又羞又恼,忿忿的去瞪他一眼,“我肚子饿是因为谁啊!”要不是昨晚这男人胡来,一意孤行,她会如此吗。 “因为我。”裴誉笑着应下,“我是在问你现在还能不能起。” “当然可以。” 顾阮掀开被子,双脚刚落地上站起,她的两条小细腿便忍不住打颤,腿一软往一边倒去,正好落到裴誉怀里,大有投怀送抱的意思。 “还是我来帮你吧,乖些坐好。” 裴誉去为她拿来衣裙伺候着她换上,在半抱半扶着她去外面用午膳。 顾阮不乐意他扶着自己,可是自己身上又实在使不上力气,待用过午膳后又是硬被裴誉带出去在院子里走着散散心。 “明日,我叫程音来看看你。” 顾阮睁眼看向裴誉,“我阿姐都怀孕了,身子笨重你还要她如此舟车劳顿?你就这般铁石心肠不知怜香惜玉呢?” 裴誉“……”突然就被小女人安上了一个铁石心肠的罪名。 “我只是怕你太闷了。没有别的意思。” 第1664章万般绝情 沐浴在冬日暖阳下,顾阮趴在湖边的栏杆上瞧着里面的游鱼难得来了几分兴致又去喂鱼,连让人送来鱼食。 瞧着湖中鱼儿撒欢,争夺鱼食的画面便觉欢喜。 裴誉从身后把她抱住,同她一起瞧着湖底的鱼儿。 顾阮看一眼身旁,只见的男人半侧的俊颜,嘴唇微动,想让他走开,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便听见他长长的叹息。 “好好儿的怎的就叹气了。” 裴誉亲一下小姑娘的脸颊,一双澄澈的墨眸变得晦暗不明,“护国寺安吉大师的禅房走水,安吉大师圆寂了。” 听到安吉死了,顾阮并未有太多意外。 “他死了,你叹什么气?”顾阮凤眸一转“是该伤心些,毕竟人家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安吉大师圆寂办法会一事陛下交给我处理了,这两日不能陪你了,特来告假。” 顾阮皱眉,觉得他这句告假说的分外的有歧义。 “我无所谓,半年在这都能待了,还怕这两天时间?” 闻言裴誉却把她搂的更紧了些,“现在又要同我翻旧账了是不是,嗯?” 真是,这女人的气性就是大,这都多久了还要记着,就不能够彻底翻篇吗? “是你先要同我翻旧账,你松手。” “不松,我害怕你一会儿又跟别的男人跑了。” 裴誉瞧着她积攒怒意的眉眼,还有半句话他没说,西齐的老皇帝死了,现在是长孙允登基为帝。 大肆抓捕壮丁,冶炼兵器,训练军士,有不少西齐的难民都逃来东寻了。 听到裴誉这话,顾阮现在是有气没处撒,只因这人说的是实话,她当年还真是跟男人跑的。 顾阮拧了一下裴誉的手臂“你放心我不会红杏出墙的!” 裴誉唇角扬着抹带讽的笑,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把这小姑娘看牢一些的。 “小姑娘,想去看花吗?” 裴誉也不在乎手上那点疼。 “梅花看腻了,不想看了。”顾阮兴致奄奄,有些想回去了。 “谁说看梅花了,你跟我来。”跟着裴誉一直走,走着那条再是熟悉不过的那条青石小路,穿过那竹林见过光亮,走出那道林子看着面前开的绚丽的海棠花…… 海棠花开的娇艳动人,尤其是西府海棠,开的比其它海棠花都要要艳丽,其花未开时,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开后则渐变粉红,有如晓天明霞。 海棠花红艳艳的,一串一串地挂在枝头,许多的花朵挤压在几根短枝上,显得层层叠叠,灼灼灿灿,别是一样风采。 顾阮站在一旁呆了,痴了,愣了,看着绵延数里的灼目艳艳的海棠不知所措,不知所以。 眸中惊喜划过,失落涌现,然后是枯木逢春般的不可置信,“你……” 顾阮才张口,便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咽沙哑了。 “你不是把这儿都烧了,砍了吗?” 四年前她和这人闹掰了,他便命人去砍他种给她的棠林,一把火将树干,花朵的焚烧的干干净净,千般冷漠,万般绝情,她怎么求都没有用…… 第1665章似嗔似怨 “砍了做了一间小木屋。” 裴誉素指一指棠林深处,那碧湖旁那间秀气精美的小屋子。 听到他这个回到顾阮欲哭欲笑,他,他狠心砍了他们之间的棠林就为了做一间小木屋。 “那时候我也是气糊涂了。”裴誉把她抱在怀里,当年的事讲不清,理还乱,总之错事就那样坐下了。 等到这姑娘离开他身边了,才又静下了心,去想到了她的委屈…… 顾阮原想着裴誉忙着安吉大师圆寂所办的法会会忙的脚不沾地,甚至没空搭理她。 但是顾阮低估了裴誉下定的决心与执着。 半夜个又被晚归的裴誉闹醒,裹着被子坐在床的一角看着他宽衣脱鞋,瞧着她的眼神暧昧横生。 “坐那么远干什么,过来。” 这小姑娘当王妃还真是不合格,换了别人见着自己夫君回来了,早飞奔上去扑自己夫君怀里了。 这姑娘倒好处处躲着他。 现在瞧自己回来,也不说上前来抱抱他。 “太冷了。”小姑娘撇撇嘴,这人就爱回来找自己麻烦。 听到冷字,裴誉轻笑了一声“这屋里染着炭火烧着地龙哪就冷了?” 分明就是躲避她的借口。 “前两天不是同我说从前的事儿可以不提,自己也不会追究,现在没空想那些陈年旧事,现在只想安心的过日子当好一个合格的王妃吗? 现在你家王爷我回来了,一口热茶喝不上便算了,还要受你嫌弃,王妃你觉得说的过去吗?” 顾阮惊讶张唇,没想到裴誉居然拿自己说的话来堵她。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伺候你家王爷我更衣?” 谁在乎你待她太好了不行,待她太好她温柔了她就要恃宠而骄,搭着梯子骑他脖上去了。 有时候就要凶着她些。 顾阮嘟起红唇掀开被子在床上朝裴誉跪走过去,三两步挺在他面前,素白纤细的手指换上他的腰,放到背后去解开他的腰封。 “你护国寺,棠梨苑两头跑不累吗?”少回来折腾她。 “就是因为累才想回来看看你。”省得你转眼的功夫就被人拐跑了。 后半句裴誉没说,就怕惹恼她。 顾阮脸颊升起两抹红云,自己腰间的两只大手的温度烫人的紧。 顾阮不敢抬眼看他,她很想说其实你每次回来都会把她弄的非常累。 烛光摇曳,室内昏暗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漂浮在空气里,男人衣衫半解,露出健硕的胸膛,女人娇弱,小鸟依人被男人圈在怀里……四目相对时,难隐热情在其中。 每当这时候顾阮就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裴誉你,能不能别一天到晚的净想着这事儿?” 这种事情,往往最爽的是男人,受罪的是女人了。 偏这人,最爱做的事儿便是让她受罪。 裴誉弯下腰,鼻尖去蹭蹭她的鼻子,转而又去吻住她的唇瓣,“不是想这事儿,是想你,我要是哪天不想你了,你才是要哭了。” 美丽的凤眸含着雾气似嗔似怨的望着他,愈发的刺激着一个男人急切想要征服女人的心思…… 第1666章夫君早安 旖旎后,顾阮躺在裴誉的臂弯里,另一只如玉的手还搭在他的肩甲处,喘着粗气平复着方才的舒服。 露出的一条宛如白玉的手此刻印满了红痕,错落在手臂上,露出来的肌肤均是长满了美丽红艳的小花,屋里粟花香味儿甚浓。 裴誉把美人搂在怀里又去亲亲她的脸颊,“方才你有什么事儿要和我说来着?” 听到裴誉这话顾阮就想一巴掌呼他脸上,方才她想说的时候他不给自己机会,现在她没劲儿说了,他又问自己想说什么。 典型的马后炮。 顾阮想想裴耀,想想裴尚这些人,这马后炮响亮的毛病莫不是他们老裴家的根了。 一路遗传到裴誉这辈子? “我想说。”顾阮小脑袋又在裴誉怀里蹭了蹭,仰头亲亲他的唇,在认真看他“要不夫君你还是钠个妾吧。” 你夜夜精力这般好,她会吃不消的,纳个妾回来让她歇一歇。 “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我绝对不会怪你,也不会善妒的,夫君是觉得哪家千金好?” 裴誉唇角的笑意一僵,没想到顾阮竟然说给他纳妾的话,还那样兴致昂扬,兴高采烈的同自己说哪家千金好,哪家千金适合生育…… 裴誉手钳住顾阮的下巴,声音平淡如水,“那王妃是觉得哪家千金不错?” 听着裴誉淡淡的嗓音,顾阮一时听不出哪里不对,讷讷张嘴“我觉得季家的三姑娘不错,出身将门,性情活泼开朗……” 裴誉看着她不说话了,松开她秀雅的下巴一双手顺着她纤细的脖颈往下,“王妃的提议甚是不错,只是才一个未免少了些,还是抵不住后院空虚,王妃不妨再多挑上几位好人家的姑娘。” 听着裴誉说给他纳一个妾太少了,还觉得自己后院空虚,还想多多纳妾,顾阮小脾气一下没收好,在裴誉肩膀上拧了一下“怎么着,一个妾还满足不了你了,还想要多多纳妾,给你纳一院子妾你伺候的过来吗?” “总归外人是会道一句王妃贤德,前段时间善妒的流言自然是不攻而破了。” “一花独开不是春,姹紫嫣红才是最美的。” “呜!裴誉你,你混蛋!”顾阮这和他说着纳妾的事儿了,是正经事儿这人又馋上她身子,不打声招呼就,就那样。 顾阮注意力被转走,这纳妾的事儿自然没功夫说了。 …… 天色将明,裴誉又要赶回护国寺,此刻穿好了衣裳站在床边看着昏睡过去的女人心底就是恨的牙痒痒,这该死的女人,居然敢给他纳妾,问过他意思了吗? 裴誉记着之前还没成婚的时候她就想着给他纳妾了,还想把自己的亲妹妹塞给她。 可恨,有问过他意见,他想不想要了吗? 裴誉弯下腰又去把女人闹醒,他心底不舒服,这小妮子也别想睡好,硬是把这姑娘闹起来睡眼惺忪的跟自己道了一句“夫君早安,记得早些回来。” 男人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第1667章姹紫嫣红 顾阮趴在窗前发呆,瞧着院外的景色“王妃,王爷说今日收拾东西准备回府了。” 顾阮有些舍不得这里的安静,怔愣转身,“不是说要在这里多待上一段日子吗?怎的这般快便要回了?” “奴婢也不晓得,王爷就说这里离平城甚远,王妃心中有宏图打业难以施展便要先回去了。” 听到橘梗的话,顾阮唇角为抽,脑子聪明的她迅速想明白裴誉这话的意思。 真是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居然把给他纳妾的事儿说成了宏图大业,呸!老男人不要脸! “我知道了,去收拾回吧。”顾阮又转过头看到守在院子里的墨祁,愣一下又别开眼睛,那日在宫宴上那韩氏指着橘梗说“此女非清白。” 是王妃的贴身丫鬟,身子不干净,与人苟且,有其主人便有其贱婢…… 天降下来一个墨祁说自己心悦与橘梗,相识七年对人家情根深种,已经像王爷王妃求婚过了…… 这般急着揽责任,是愧疚还是同裴誉一般得了那马后炮的毛病,得而不惜的毛病。 顾阮不能多说什么,就看这两人打算怎么办吧。 墨祁站在院中尽忠职守,本来在此守的该是墨棋。 回府之后顾阮便对着各家女子的画像,生平经历发愁,她觉着哪家姑娘都好看,都是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 依着裴誉现在的身份侧妃的名额就有两个,然后是庶妃,侍妾通房……算下来还真是应了他那句姹紫嫣红了。 压下心底的那一丁点儿的不舒服。 裴誉忙完外面的事儿回来,进屋依旧是没有自家小妻子来欢喜迎接自己,连一声温柔的夫君都不曾听到。 进屋一瞧那小姑娘正奋笔疾书的做着笔录。 以为她用心的在学了些管家之事,哪晓得自己走过去一瞧那小姑娘正对着一众女子的画像发愁。 裴誉“……”真是一个合格的好王妃啊。 为他纳妾这事儿,比对自己的事儿还上心,弄来画像,又看人家的生平,还有秉性如何…… 他是不是应该夸奖她些。 “夫君,你回来了,你看看这就是季家的三姑娘季晨,今年十五岁,相貌品性乃上乘,喜欢不,你要喜欢明日我便上门给你提亲去?” 裴誉把那热心肠的小姑娘抱在怀里,对着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吻便下去,掠夺她的呼吸,然后指腹摸着她红肿的唇瓣薄唇轻扬“明日王妃禁足于府。” 少出去胡闹。 给他纳妾,这会儿这么宽容大度了? 之前他身上沾了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女子香气她都要同自己闹上好一段时间的别扭,怎么哄都不行,现在好了这小妮子居然转性了要给他纳妾。 是她这样为王府开枝散叶很好,是个合格的王妃,可这小家伙问过自己的意思没有? 他想不想! 听到裴誉要把自己禁足,顾阮就不乐意了,“你凭什么禁足我,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 “你家王爷我纳妾与否也是我的自由,你少瞎掺和。” 第1668章和和美美 瞧着她手里那些画像就碍眼,最后不顾顾阮红着眼眶声声哀切的请求愣是烧了那些画,又把姑娘弄的伤心一言不合就往娘家跑。 戚梓安倒是十分欢迎顾阮来的,见她今日红着眼来的先是吓了一跳,等问清楚缘由时,戚梓安冷笑一声“我若是裴誉,现在就把你腿打折,省的你整日闹幺蛾子。” “小嫂子。”戚梓安最受不得美人撒娇了,尤其是顾阮这种风韵貌美的美人了。 “少来这套,你怎么就是想到了要给裴誉纳妾了。” 听戚梓安问起,顾阮垂下眼帘,掌心抚上自己的肚子,“夫妻生活不和。“ 听到是这个原因,戚梓安险些一口水呛着自己。 “你这都和裴誉老夫老妻了,这夫妻生活还不和呢?” 戚梓安摸摸自己的肚子,她觉得自己的夫妻生活也是不怎么和气。 她就是搞不懂了,顾云锦都快一三十而立的人了,平日里瞧着挺严肃认真的,偏偏到了晚上就是一个饿极多时的猛兽张开獠牙随时都能吞了她。 要不是她现在是双身子,有肚子里这块护身符在保护她。 “不和就不和,哪有那多原因,前不久才和他闹了一次,能和才怪。”顾阮给自己剥着葡萄吃,看着戚梓安已经显怀的肚子有些羡慕又有些失落。 戚梓安点点头,对他们这时不时闹一次的也表示习惯了,而这姑娘犯懒,也只有她和裴誉闹不痛快了才会想着回娘家找她说话,平日里都不见她回的。 “你,你让着些裴誉吧,他对你很好了。”戚梓安不知道怎么说,就是不愿意瞧着这两个人不好。 “你说你和裴誉兜兜转转纠缠这些年了,到最后还不是在一起了,你又同他闹这些做什么?日子和和美美过才是最要紧。” 戚梓安现在是想开很多了,她现在有夫君宠爱,有孩儿孝顺乖巧她比谁都要满足了。 顾云锦有时候脾气不大好忍忍就过去了,虽说这小吵怡情,可哪有三天两头都要吵上两句的。 “该翻篇的事儿就要翻,虚晃一枪算什么?” 这句话说穿了顾阮的心思,心底说着那些事儿翻篇了,可她有时候就是忍不住想要旧事重提。 然后闹的谁都不舒服。 “我知道了。”正说着顾澄便带着妹妹沅沅回来了,兄妹俩好的,尤其是小沅沅粉粉嫩嫩的一小只,摸着手感便是极好,顾阮瞧着戚梓安府上的这一大一小可是眼馋紧了。 “姑姑,姑父怎么没随您来?” 小沅沅最亲厚的便是裴誉了。 裴誉喜欢小姑娘,这自家的没的抱,抱抱别人家的总行吧。 加上小沅沅那粉嘟嘟的小脸喊人也甜,小嘴儿跟抹蜜似的。 好几次都想把这小姑娘拐回家住一段日子。 “你姑父最近公事忙,过两天姑姑就带姑父来看沅沅好不好?” 小沅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在顾阮这边站了会儿又跑回自己亲娘身边向她展示自己哥哥给摘的梅花。 第1669章温柔一笑 后半段裴誉也来了瞧着顾沅也甚是欢喜,只是这份欢喜却是比往常收敛了好些,顾阮低头瞧瞧自己平坦的腹部,他这份收敛约莫是害怕自己多想的缘故吧。 细想想这人待她是不错的了。 在她不能生谣言将要满天飞时,他请太医装自己有隐疾,把这黑锅都扛去了自己身上。 裴珍入府,惩治江说……他哪一样没有依着自己过。 裴誉正逗着顾沅那小家伙,手心一热,发现是顾阮那小姑娘又在悄摸着牵他手了,回头冲姑娘温柔一笑果断的丢了顾沅去关爱身边的姑娘。 小顾沅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就被冷落了。 然一旁的顾澄却是见怪不怪了,原来以前姑父最喜欢的就是他了。 “夫君,咱们回家吧。”顾阮摇摇他的手。 “本就是来接你回家的。”小姑娘今日脾气愈发娇了。 动不动往娘家跑,虽然最后还是会回去。 之前就算了,他公务繁忙甚少在府,可是现在就不行了,他的公务都忙完了,是该在家里瞧他的小姑娘可人的时候了。 见这两人和好戚梓安瞧着也是欢喜。 又在院中坐了会儿又见自家夫君朝服都没换阔步流星的回来了。 “爹爹好!”两个小家伙齐声声的喊了爹爹,顾云锦犹豫了一下抱起不在戚梓安身边的顾澄,一边抱一边道:“臭小子又重了。” 顾澄撇撇嘴就不高兴了,“爹爹你要是抱妹妹就不会这样了吧。” 顾澄一副看破顾云锦的模样“我还不想挨着你呢!“ 父子俩这互相嫌弃的样子,戚梓安忍俊不禁,忍不住各说他们几句。 院中的大男人和小男子汉听言纷纷一副受教模样。 放下顾澄,去瞧了瞧自家闺女才去看戚梓安,让下人把两个小家伙带下去玩,顾云锦才把戚梓安搂在怀里亲了亲她的眉心,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这两日孩子没有闹过你吧。” “没有,可乖了,比头两个都乖。” 戚梓安摇摇头,这段时间孩子不曾闹她,倒是顾云锦时常闹她。 “我儿乖巧。” “过段日子陛下举办赏梅节,到时候人多眼杂的你就不必去了。” 戚梓安点点头,她确实不该去,她有着身孕呢,四处乱跑像什么。 “赏梅节都多少年没办了,陛下怎就突然想起来办了。” “这倒不知。” 顾云锦摇头,帝王的心思可是不好猜了。 “赏梅节后不久是岳父岳母的生辰,到时候我陪你回去。” 听见顾云锦提起自己父母,戚梓安讶异的瞧他一眼,这人还能记得她父母生辰? 别是在逗她开心的吧。 看出戚梓安讶异背后的含义,顾云锦叹气一口,“媛媛,我们成婚快十年了。” 孩子都有三个了。 所以你还有什么好怀疑我的。 顾云锦在那儿深沉,再低头一瞧自己怀里的夫人已经睡着了,无奈一笑,抱起那夫人,往屋里去。 自怀了这个孩子,她倒是嗜睡很多。 第1670章拓展疆土 赏梅节那日,皇帝照例邀请两国然只有北魏来了使者,还是明目张胆着来的。 至于西齐,顾阮也是在赏梅节那一日才知晓西齐皇帝驾崩,如今太子登基,四处招兵买马,训练军士冶炼兵器…… 顾阮屋中煮茶,窗外是纷扬美丽的雪花的,知道这个消息瞧了眼对面看书的人,把刚煮好的一壶茶推至裴誉面前,起唇幽幽道:“长孙允此举到不像是一个明君登基的表现。” 裴誉拿起茶碗品茗,茶香四溢,唇齿留香,她的茶技又是进步不少。 “那阮阮以为明君登基该是如何?” 不说这明君,裴誉倒是忘了他的小姑娘可是扶持过一个帝王登基的。 “不说别的,那他至少也要免去赋税三年吧,他这招兵买马的是想要做什么? 打仗?” 顾阮挑眉,对长孙允的做法有点迷惑。 “夫君,到时候东寻和西齐会开战吗?”顾阮双手交叠放于桌上,身子稍稍前倾,声音带上一丝担忧。 裴誉不抬眉眼继续瞧着手中书卷,又翻一页才道:“并不知晓但若开战,为夫也无甚可惧。” 听到这话顾阮黛眉蹙起,听他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准备要去打仗的意思了。 也是,裴誉是战神之后,对方又是长孙允除了他,她还真是想不出第二人上战场了。 长孙允是帝王,统一天下是每一任帝王的毕生心愿。 裴誉是战神之后,为祖国开拓疆土更是无可厚非之事,这仗早晚是要打起来的。 纵使心中早有预料这一日,可它现在发生的未免也太出乎人的意料了。 “你这话的意思便是要上战场了。” 裴誉抬眸,瞧着小姑娘略显失落的小脸,“小姑娘想那般长远做甚,且不说这仗还未开始打,就是已经战火纷飞,你家夫君我还是会平安回来的。” “我这不是长远,是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现在不把事情想好,有朝一日真的发生了,自己却无准备,被敌人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顾阮不赞同,这人真是的都要火烧眉毛了还这么不紧不慢的。 裴誉点点头,认可她这想法,“好了,莫想那些了,西齐如今心思如何没人拿的准,万一这就是人家新帝登基的嗜好呢。” 把百姓都逼的离家出走了,长孙允什么时候得的可怕嗜好? 这话顾阮没说,就怕那小气的男人来一局“王妃倒是很了解长孙允嘛”。 裴誉心情好时唤她娘子,阮阮,夫人,心情不好要闹脾气时就用那阴阳怪气的语调喊她王妃。 “放心,就算长孙允要打仗,敌军打进皇宫了,都不会有人能进王府。” “东寻还没那么弱吧,你怎的净长他人威风了?” 安慰她就算了,居然还把东寻安慰的赔给了西齐。 霍尊若是知道了定要骂裴誉一句兄弟如手足,如今你怕是已经四肢皆无变成残废了。 然后梦里说不准父王还要来找他“老子守了二十多年的江山,就这么被你个m败家玩意儿给祸祸了。 说不准老王爷还能当场从棺材里气活。 第1671章我是爹爹 小姑娘心里所想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让裴誉瞧的好笑又无奈。 这次北魏来的使者是北魏皇后的弟弟休晟,北魏的国舅爷。 这位国舅爷来了旁的事儿不做就爱去裴王府串门儿,身边的随从怎么说都不听,拜见完了皇帝便大摇大摆的进府。 去了不见裴誉,不找顾阮,专勾搭了府里小姑娘让她领着自己去找他的程姐姐。 数月一别,休晟看到程音本想奔上去把他程姐姐抱在怀里好好思念一番的,哪知道刚进屋便见自己的程姐姐身形不对劲,瞧着她的背影好似是胖了一圈。 喊一声“程姐姐”程音转过身又将出怀的肚子暴露出来。 腹部隆起,衬着程音的身形倒是又显她瘦了一些。 休晟觉得一道惊雷落在自己头顶,轰隆一声劈的他七荤八素的。 程姐姐的肚子怎么变大了? “休晟?你怎么来了?” 程音出声将休晟游走魂魄唤回来。 “我,我,程音你怀孕了?” 休晟看着她鼓起的肚子“几个月了?” 他才几个月不见她,这就有孩子了? 程音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无甚在意道:“我怀没怀孕你瞧不出来吗?几个月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程音扶着腰到一边儿去坐下,怀这个孩子她不知道受罪多少。 见程音如此,休晟赶紧去扶她“这当然是关我事儿了,瞧着孕肚四五个月该有了,说不准就是我的呢” 休晟想去摸她的肚子却被程音一掌拍下。 “都是说不准了,这孩子可能不是你的,少来占我孩子便宜,走走走。”程音不耐烦的赶着他。 “是我的最好,不是我的我乐意喜当爹。”休晟固执的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怎么可能不是他的。 他的程姐姐可不是一个喜欢乱来的人。 她的男人除了她的亡夫,可不就是他自己了吗? 听到他这任性别扭的话,程音也不知为何,许是肚里怀了孩子的缘故,还是这孩子亲爹来的缘故,她比之前脆弱许多了。 孕妇都是需要关心的,阮阮常常来看她,但人家到底不是自己孩子亲爹。 是不一样的。 “五个月了,是你的。” 听到这七个字,休晟弯眸笑笑,手放在程音肚子上,想继续亲切一下自己的孩儿突然他的手掌好像被人打了一下。 “五个月了,胎动很正常。” 看到他疑惑的表情,程音开口解释道。 “胎动?闺女,我是爹爹。” 听到这生闺女,程音心痛的滴血,她的五百两银子就那样没了。 说去程音突如其来的心痛也并非是没有原因的,只因为顾阮前两日同她说“休晟知道你怀孕了第一时间喊的绝对是闺女”。 她原本还不信的,儿子是继承香火的,豪门大院里哪个不盼着生儿子,而去喜欢闺女。 为此她们还打赌,还输了,谁给对方五百两。 “休晟,你为什么喜欢闺女?” 程音郁闷,是她思想落后了吗? “闺女抱着软软绵绵的,小子太闹腾。” 第1672章孕中多思 听到这个回答程音也是不愿意多说什么了。 宫里办着赏梅节,只是皇后如今有孕在身,不宜过于操劳,而宫里另一个答应身份不足且已有孕于身便请了顾阮,与丞相夫人入宫去协助皇后。 丞相夫人不是别人而是棠和郡主。 听到霍尊这安排,顾阮撇撇嘴,霍尊是害怕自己不和棠和打起来吗? 还是他以为自己十分的宽宏大度? 入宫瞧见棠和,旁的不说那丞相夫人的派头倒是挺足的。 “裴王妃的本事真是令本郡主望尘莫及,一个弃妇还有耀武扬威回来的一天。” 棠和见着顾阮就像一只斗鸡,斗志满满。 “本王妃也没有想到棠和郡主有一日也会嫁给自己表姐曾经的夫婿。” 姐妹共侍一夫,她没做到的事儿如今倒是让她做到了,真真是厉害。 “你!”棠和硬忍下这口气,拂袖离去,她是进宫协助皇后的,不是来和顾阮吵嘴的。 皇后正是偏心人家呢,她不能。给自己自找不快。 左长安有孕身子却纤弱的不像话,瘦的紧全然不像一个怀孕的人。 见是顾阮来了,左长安这才显露几分笑意。 “你来了,丞相夫人也在。” “怎么不高兴了?” “没什么,是我自己的缘故,这两日害喜严重,什么都吃不下,心情就不好了。” 左长安这段儿说的实话,因着她有孕的缘故,霍尊这些日子待她简直不要太好,除了提到她表哥的事儿那人大发雷霆以外,其余时候没见他对自己红脸过。 顾阮点点,她之前也是切身体会过的。 见左长安似乎还有难言之隐,顾阮颇为好奇却美问,直到要出宫的时候,左长安出声把她留了下来。 带着人去到自己的寝殿里面。 “方才有外人在,我不方便说,现在你看。”说着左长安便解下自己的外衫,最后掀起自己的肚兜…… “这……”顾阮惊讶的看着左长安肚皮上的纹。 “很吓人吧,我自己瞧了就觉得吓人。” “不是你这才有孕多久就有这妊娠纹了?” 对于一个爱美的女孩子来说,身上起纹简直就是人生一大噩梦好不好? “没事的,这纹我回去问问程音,她肯定有法子给你消掉的。” “消不消我没大所谓,就是有些害怕。” 左长安摇头,身上起不起纹的她都不在意了,就是霍尊那日见她身上这痕迹吓的不轻,反应别芸儿见了都大。 不过她也觉得轻松了些,至少那人不会缠磨着自己做那些事儿了。 因为瞧见那些印记害怕。 “你害怕什么?”顾阮给她弄好衣裳,这就是传说中的孕中多思吗? 左长安突然就笑了一声,然后笑意肆意,最后语气落寞道:“阮阮,你说现在的帝王是不是都喜欢给别人赐婚呢?” 先帝喜欢给她赐婚,不是远嫁就是让她去死。 现在的皇帝,他的夫君,他不让自己有二心,不让自己死,却一心恨毒了她表哥。 第1673章子凭母贵 居然还想把霍嫣然嫁给她的表哥。 难道他不知道霍嫣然喜欢的是裴誉吗? 他把这样的女子嫁给她的表格是想要害死她表哥啊。 霍尊从殿外进来便瞧见左长安靠在榻上昏昏欲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可爱极了,连走过去把她扶正,嗅着她身上的淡香忍不住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左长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见是霍尊忍不住咕哝一句“你可真会把人闹醒,我才刚睡一会儿呢。” 声音软糯像是撒娇一般,然左长安话音刚落又在霍尊怀里拱了一下,寻找舒服的坐姿。 霍尊被左长安今日的亲昵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了,抱着她,双手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安安今日是在冲他撒娇了吗? 左长安小脸埋在他怀里,脑中却是想起来顾阮的话“长安你现在是不能同霍尊闹的,他如今是帝王不再是之前宠溺爱你的四殿下了。 就算你现在不喜欢他,可是你现在有了孩子,为了你腹中孩子着想,你得要霍尊的宠爱与偏心,子凭母贵,宫里的不受宠的孩子是最可怜的。 你得要为它着想,霍尊如今希望你乖巧听话,你便乖巧听话,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余氏如今有孕那她便不可能一辈子这样过去,她敢爬上霍尊的床,难道心里就没有要爬上皇后位子的想法吗,到时候你和你的孩子怎么办?” 顾阮的这番话点醒了左长安,是啊,她得要为自己肚里的孩子着想。 “安安,在榻上睡不舒服。我抱你去床上睡。”说完霍尊便把她抱起来。 左长安顺势抱住霍尊的脖子,“真的是单纯的睡觉吧,你不会再闹我吧” “放心这会子不闹你了,乖乖睡吧。” 妻子突然变得温顺霍尊自然是要查问一番的,一问才得知上他的皇后同裴王妃说了会儿悄悄话,然后他的妻子便是这般乖巧。 左长安睡醒,外面天色都已经黑完了。 一睁眼便见到霍尊手里捧着一卷书,坐在不远处的美人榻上。 左长安动了动刚想要动身起来就被人按住了。 “想做什么?” 左长安看了他一眼“有些渴了,想要喝水。” 霍尊捏捏她的脸,这还不简单,他去倒就是了,喂着左长安喝了水,霍尊瞧着她温婉乖巧的模样,原本那些要质问的话咽回肚子里。 管她们说了什么,如今他的妻子温柔乖巧便是极好。 “现在还饿吗?你这两日都瘦许多了。”余氏怀孕胖了一圈,他的皇后怀孕却是瘦一圈。 瞧着模样便叫人心疼。 “不太饿,吃不下东西。”左长安摇摇头,“我想吃城南十里铺的。” 这不是不想吃东西,这是宫里没她喜欢吃的。 霍尊弯起唇角,弯下食指在她鼻梁上轻刮了一下,“明日我出宫去给你买回来。” 怀孕的时候就是要难为一下自己的夫君,但是面前的这位夫君与众不同,他是皇帝,是以左长安痛快的点了脑袋。 第1674章选秀选秀 霍尊把手放在她的肚皮上,隔着衣料抚摸那里“安安,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太夫,将你身上那些纹除掉的。” 姑娘爱美,身子上怎么能允许出现这些丑陋的印记。 “如果,如果祛不掉,你会不会就这样嫌弃我了?” 左长安眸光微闪审时度的去握住霍尊的手声音带着一些慌乱与脆弱。 霍尊看着她这般在意自己,心中一动,伸手把自己受惊皇后揽在怀里,“不会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嫌弃你。” 皇后睡着了,霍尊解开她的衣袍,掀起她的肚兜看到她肚皮上起的那些纹。 手掌情不自禁的放上去。 “辛苦你了。“这般辛苦为他怀孩子。 他又怎会不心疼她,还要去嫌弃她。 自那夜之后,宫里又在传皇后娘娘重获圣宠。 虽然之前也没有失宠,但与现在始终是不一样的。 左长安的获宠又让宫里那位答应不好过了,也幸好人家也有龙嗣在身,内务府之人不敢怠慢。 只是宫里两位娘娘怀有身孕,便是代表宫中无人侍寝,是以这让皇帝选秀的声音再度响起在朝堂上。 霍尊看着底下那些大臣,心底想什么他还不知道。 想把女儿嫁进宫,然后自己当他的老丈人呗。 选秀选秀,选个屁秀,他才和皇后关系好转了些,这会儿子选秀他不就是在找死吗? 只是……他的岳父大人怎会一声不吭,半点不为着自己皇后说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下朝霍尊就这样问她,哪知道左权说“这是身为皇后本该受的,她的皇后要为皇家开枝散叶这是她的份内之事,微臣若是阻止才是给皇后带来祸害。” 听到这样的话,霍尊便知道自己是白问了。 转头瞧见裴誉健步如飞就要出宫连连喊住他“阿誉,我那般叫你,没听见就往外头冲。” 裴誉冲他挑挑眉“家有娇妻,如今下朝自是归心似箭,陛下有何吩咐?” “朝上那群老头要我选妃,你怎的就不帮我说说话?” “给皇家繁衍子嗣的事儿,你让我阻止?你真把我当摄政王了?” 这种事裴誉不会管,也不会让顾阮去管,那小家伙给左长安支招就算了,现在这是关乎皇族的事儿断断插手不得。 听到摄政王三字,霍尊白了他一眼“安安最近好不容易同我关系缓和,我不想在这节骨眼上惹她生气。” 怕妻子啊。 裴誉唇角微翘,“皇后娘娘宽宏大度,你好好同人家说不就好了? 现在真是不能与你闲聊了,我得走了。” 见自己好兄弟也对这事儿爱莫能助,霍尊就更难了。 一整日闷在了书房里,不一会儿听见内侍前来禀报余答应求见。 本来是不想见她的,但那人执着直接在外跪下了,念及她身怀皇嗣,与母族的势力,霍尊让她进来了。 “余答应不在宫里好生安胎,来朕的御书房做甚?” 霍尊示意她起来,余氏盈盈起身,来到霍尊身边,瞧着一旁快干的磨以及旁边写至一半的字,拿起墨慢慢磨了起来。 第1675章为母则强 余氏一边磨墨一边观察霍尊的反应“今日在朝堂上的事儿臣妾听说了一些。” “怎么怕新人进宫动了你如今的地位?”霍尊此话伤人的紧,她如今的地位不过是小小的以为答应,而那些年轻女子入宫都是出身望族,陛下为了平衡势力和忌惮她们背后的势力都不会给她们太难看,还会给她们高高的位份,而不是答应。 哪能威胁到她的地位,若说威胁那便是对她肚里的孩子有所忌惮罢了。 余氏磨墨的手一僵“陛下,臣妾并非是这个意思。” 新人进宫与否她才不管呢,他身后是余家,当初陛下在不愿意纳她为妃,可最后还不是让她进宫而且还怀里孩子? 有余家势力在里面,有霍尊的故意为之,其中她也是有自己手段的…… 还有感谢了左长安同她的表哥,使得霍尊与她之间生了嫌隙,自己这才有了趁虚而入的机会。 中间还有自己在煽风点火,使得二人愈发生份……而现在左长安却不知怎么哪根筋不对又和霍尊相亲相爱起来。 霍尊现在怕伤了她的心竟然不同意选秀。 这倒是让她讶异。 余氏不怕选秀,她现在只怕霍尊是为了照顾左长安而愿意选秀,那样的话,日后这宫里就更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臣妾只是听闻陛下不愿意选秀,而神伤,臣妾只是想替陛下分忧解劳罢了。” 霍尊这才抬眼看她,见她如今的丰腴,再想到自己妻子的纤瘦,瞧她的目光不由的柔和了许多。 然后目光落在她已经鼓起的肚子上,心下不觉柔软几分“几个月了。” 余氏一愣,随机轻柔道:“快三个月了。” “方才你说的分忧解劳,是何种分法。” 霍尊点着头,他的妻子晚了她一个月。 “它乖吗?若是公主定然如她母妃那般是个可心人儿了。” 余氏脸色一白,霍尊这话的意思就是他并不期望自己的孩子是个男孩儿了。 “陛下,西齐如今四处招兵买马,冶炼兵器,且有与东寻交界的城池不时发生动乱,对我东寻边境跃跃欲试,陛下如今办理选秀一事实为不妥。 后宫如今空虚,臣妾与皇后娘娘怀有皇嗣的确不宜侍寝,陛下不如先从朝中要臣府中挑出几名女子入宫,这样皇后娘娘那边也不会多想,陛下挑两个安分守己,也不会给皇后娘娘带去烦心,也可堵了朝臣的嘴。” 余氏边说边瞧着霍尊的神色,未见不愉,这才松了口气。 的确,后宫就两个妃子,不充实后宫也说不过去,指不定还要骂他的妻子善妒。 “安分守己的才不会对你起别的歪心思吧。” 似是被人说穿了心思,余氏微微一笑,“臣妾这也是为了要保护自己的孩子,为母则强,更何况是在宫里面,臣妾没有办法。” 身不由己。 霍尊嗤笑一声“没有办法,在你当年爬上朕床上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会有今天的结局!” 第1676章美人如云 凤仪宫里左长安将将歇下霍尊便来了,闻到一股淡淡的女儿香左长安先是一愣最后又释怀了。 “安安,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霍尊简要的同他说了些朝上之事,左长安眨了两下眼,手去握住霍尊的手“那你现在有合适的人选了吗?” “预备要哪家女子进宫?” 她声音里的仿徨不似当初他纳余氏时的平静,“总需要一个厉害的女子去掣肘余氏的。” 余氏今天的表现不像是地位卑微的答应,而是母族势大,实权在握的妃子,俨然是下一个武皇后。 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也不会给余氏这样的机会。 “你心底有人选了吗?” 左长安听着霍尊的安排,对此次进宫的人大致有了一个小小了解,入宫有三人,两人出身清贵人家,第三位莫家女乃是将门之后莫黛性情刚烈,眼里揉不得沙子,因为自己母亲打经历,最看不惯的便是余氏那种靠着手段上位的女人。 而且这莫家与余家还留着一场仇怨未结果,莫黛进宫与余是只能是打击与牵制。 “莫黛你打算予她什么位份?” “先封贵人吧。” 察觉到左长安有些失落的情绪,“你怎么了?” 左长安摇着头,目光瞧着不远处红梅“没什么就是不曾想过有朝一日我还能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君。” “心有感慨罢了。” 霍尊沉默半响,愈发的搂紧了怀里的人“你永远都是我的妻子。”我孩儿的母亲。 “替我送份礼吧。” 左长安突然出声,尚未了解她礼送何人,她又道:“勃阳侯世子与成亲王郡主大婚,成亲王又是咱们的皇叔,宫中理当出一份贺礼。” 霍尊浅笑不语,勃阳侯世子,那不就是她的表哥吗? “好,我替你准备。”得了答复,左长安才稍稍松下一口气。 本不想答应她的,但是她说话这样可怜,害怕自己生气,那话和借口别提是有多卑微了。 他实在不忍心去拒绝她。 就当这是最后告别好了。 “是不是这两日有些闷,我带你出去转转?” 霍尊发现怀里的人是愈发的合着自己心意了。 “没有,就是想到过两日的赏梅节,害怕办的不好。 她害怕去那片梅林,怕又想到自己母亲的死。 “无事,办的不好也是旁人协助不当。” “阮阮协助不当?你小心裴誉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直接又请一年霸王假,哪些朝臣的奏折不烦死你才怪。” 论起这一点霍尊像极了先帝,把一些杂七杂八,别人随便怎么处理抄家灭满门也好,怎么处理都无伤大雅的折子交给裴誉来批改,一些重要的留给自己。 然现在太平盛世,基本上没什么大事能让帝王火急火燎火烧眉毛。 要是裴誉一个撂挑子不干,想着自己书案一座山高的折子霍尊就头疼。 “咳,安安咱说点开心事儿。” 见他怂了,左长安也跟着笑,“你开心点事儿还用想,不久之后就可以美人如云,左拥右抱尽享齐人之福了,你还用想开心?” 第1677章是我错了 回到宫里顾阮便查看着怎样令孕妇身上妊娠纹消去的法子。 今日裴誉书房的公务不多,天将黑下人就从书房里回来了。 瞧见自己的小妻子正挑灯夜读转心不已,走过去把人搂在怀里,抱住她的小细腰,唇瓣贴着她的耳垂说话“宝宝,瞧什么呢?” 顾阮被他这举动弄得不舒服,娇娇的嗔他一眼“瞧什么看不出来吗?我在看书。你走一边去别打搅我。” 这便是被小姑娘嫌弃了吗?裴誉看她一眼反倒是把人抱的更紧了,瞧着她书里的内容,裴誉莞尔不禁笑起“阮阮你现在看着书是不是太早些了。” 听到裴誉笑这个顾阮放下书转身看着他,漂亮的眼睛扑闪扑闪“那我先问你,要是有一天我身上也长了这东西,变得不好看了你还喜欢吗?” 这个问题裴誉倒是不曾想过,目光不由的放在她的肚子上,掌心贴在那处“长在这里?” “嗯,你还会不会嫌弃我?” 向来该会吧,任谁看到那痕迹都不会太开心的。 “又不长脸上,晚上衣裳脱了又不瞧那儿你是不是担心过头了?嗯?”裴誉捏捏顾阮的鼻子。 虽然裴誉这说的是实话,可也不阻碍顾阮认为他是在宽慰自己。 “好端端的怎么想起来看这书了?”裴誉把人搂在怀里,又是谁给他的小妻子说闲话了吗? “没怎么,就是想看看。好奇。”顾阮颓背躺在裴誉怀里,“夫君你说这当皇帝的人是不是很奇怪?” “如何奇怪?”小妻子投怀送抱,裴誉自然是没有拒绝的里挑换一下坐姿小姑娘躺的更舒服。 “明明没当皇帝前个个安分守己,长孙允也不想着招兵买马,霍尊也不会学先帝四处赐婚……” 听她提起霍尊裴誉这才知道她今日为何不开心了,小姑娘今日是瞧过左长安去了啊。 她同左长安的关系一向很好,好几次他这个夫君都要比不过人家了。 “霍尊现在怎么这样啊。” 听着小姑娘一句又一句在埋怨皇帝,裴誉不知事为何也不好瞎接话,万一说错了呢? 不过小妻子最后还是非常体贴他这个夫君的,没一会儿便为他解除了困惑。 “妒忌心作祟罢了。” 还是忍不住为霍尊开解两句。 “你们男人妒忌心作祟就是喜欢以欺负女人的手段来使自己心中得到疏解。” 顾阮哼了一声,侧仰着头看了裴誉一眼,他当初不就是嫉妒心作祟吗? 就会欺负我女人,有本事拿别人出气去啊。 看懂顾阮眼中的意思,裴誉轻咳了一声“霍尊真不是好人。” “是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冷不丁的又是自己错了,裴誉深吸一口气,行吧不是好东西便不是好东西,这小姑娘不再生气就好了。 “是,我错了。“ 裴誉垂下头有些不甘心又带着认命的语气道。 “这还差不多,知错了就好。” 见她重展欢颜,裴誉觉得认个错,服个软也没什么不好的。 第1678章血气方刚 顾阮还想要再看会儿书的,却是架不住男人的缠磨,在旁一直纠缠她,催促她快些去休息。 而他口中休息的另一层含义便是…… 顾阮脸颊粉红“裴誉你就不能别一到晚上就想着这些。” “晚上不想何时想,白天么?” 白天他倒是想,只是这小妻子不干啊。 “乖宝宝,走吧。”裴誉半牵办抱着她走到床边去,下一刻炽热的吻便落于她的唇上,衣衫推至脚踝,瞧着面前美丽酮体,裴誉眸中颜色更加深沉,更为狂热。 小姑娘躺在床上以手掩面不想去看此刻的香艳一幕,身子却分外配合他…… 事后,顾阮皱眉躺他怀里,“怎么了,不舒服?” 裴誉摸摸她的脸又去抚平她皱起的眉眼。 “没有,就是有些好奇,夫君你都二十有五了,能不能别像那些毛头小子一样?” 按理说照他这年纪的人不该是心如止水了吗? “二十有五那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阮阮是嫌弃为夫老了?” 裴誉一下便听出来顾阮话里头的意思。 “咳,我没这个意思,你可别瞎想。” 顾阮凤眸合上,她困了,不想和裴誉说话了,见她疲倦裴誉也不忍心再去闹她便拥她睡下。 过几日便是赏梅节了,顾阮朴素进宫,衣裳是能穿多厚是多厚在人群里面瞧着最是丰腴。 顾阮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棉衣棉鞋心底就不免要骂是裴誉两句。 真是大惊小怪,她原本的衣裳就十分厚实了,同这些夫人一般,偏偏那裴誉不解风情,一意孤行的非要她回去换上这身衣裳,才肯让她出门,否则今天就不能去参加赏梅节。 被逼无奈之下顾阮只好穿上这身令她身材臃肿的衣裳。 顾阮刚寻到地方坐下就听见不远处的一道呵斥声音,还摔了碗碟。 顾阮起身去瞧热闹正瞧见一个穿着嫔妃服制女人正对着余氏不依不饶摔碟子大碗。 “小嫂子那人谁啊。” 戚梓安看她一眼也是被她这身打扮弄笑了“你就不在平成也不怪你不知,这是莫将军的女儿莫黛,出身将门,如今被陛下纳入宫中为贵人,封号婉。婉贵人与余答应两家存有仇怨未能化解。” 听到这个解释顾阮点了点头,霍尊都开始三妻四妾了不错不错。 “余答应你不要仗着自己怀有龙嗣就了不起了。” 余氏把头埋的低,声声啜泪。 不说话安静的跪在地上,双眼含泪无辜无助的形象便立在众人心底。 “有没有仇怨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敌人的敌人就是仇人,这后宫就是一块儿大染缸,你白帕在染缸里过过一圈的人还能白的吗? 现在莫黛也好余氏也好且往后观望些吧。” 戚梓安细想也觉这番话没问题,“说的也对,咱们走吧。” 宫妃教训宫妃她们瞧这些热闹做甚,卷进去了可了不得。 “走吧,我扶着你,慢些。”余氏眼尖看着那两道最先离开的背影兀自垂下了眼帘。 第1679章生龙活虎 赏梅节开始,休晟倒是比前几位来东寻的使臣好上不是一星半点。 整场宴席下来表现甚佳,虽然有程音在其中的缘故这位千里迢迢来的国舅爷收敛了些许。 左长安却是一眼也不敢看那开的正艳的红梅,就怕想到自己母亲死时的场景,瞧着左长安心不在焉的样霍尊也值以为是她怀孕的缘故精神不济,于是宴会已结束便让芸儿扶她回去歇息。 “娘娘,您现在好些了吗?”芸儿担忧道,伺候自家小姐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见自家小姐是这副模样。 “没事了,我好多了,休息就寝吧。”左长安摇着头,说好也不太好,可说不好吧她有时候又是挺不错的。 “娘娘不用等陛下吗?”这两日娘娘都会等着陛下来的。 “不等了,我累了,这几日有新人入宫,陛下做做样子也是要去宠幸新人的,那莫黛的住处更是要去了。” 她何必自作多情等人家? 听到左长安这样说芸儿更是心疼自己娘娘了,“娘娘,陛下心底定是有您的。” 左长安苦笑不得“好芸儿,你这是想哪儿去了,我又不预备做深宫怨妇,陛下,陛下心底有没有我,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那安安今日便来说说我心底有没有你。”霍尊颇具威严的声音在屏风前响起。 见是霍尊来了芸儿赶忙跪下行礼,“参见陛下。 ” 霍尊摆摆手示意她起身出去,自己则站在床前瞧着准备休息的女人。 左长安朝他伸出双臂意思便是求抱抱,霍尊上前两步把女人抱在怀里。 亏他还担心她呢,怕她心情不好,那知道这人一回来就生龙活虎了。 还在说他现在美人如云,没空搭理她,今夜又是预备宿在那位美人宫里,早知道这小妮子这般想他,他就该去宿在莫黛宫里。 不来她这儿了。 只是现在温软馨香的美人抱在怀,心底便是有气也不好发作了,想着要好好惩罚她一次,可是摸着她软软的肚子想起她如今有孕在身,是个金贵的主儿,又才压下来那点旖旎心思。 “快猜猜我这心底是有你没有。”霍尊对方才那话题不依不饶。 左长安瞧他好几眼“我猜定然是有我的。” 听着她自信的话,霍尊心情更好,他就喜欢左长安这样自信又娇媚的模样。 “一颗心装的都是你。”左长安依偎在他怀,唇角漾着幸福的微笑。 一颗心装的都是她,这个她曾信过的,他也层做到过。 “夫君~” 左长安突然喊他,一句夫君将霍尊震撼的不行,他的妻子今日是喊他夫君了,而不是冷冰冰的陛下。 “我在这儿,安安我在。”心情澎湃却还是要扼制住自己别去伤了怀里这女人。 “你抱我抱的好紧。” “小心勒着你闺女。” 霍尊抱着她的手松了松,挑眉疑惑看她。 闺女? 身为他的皇后不应该是给他生个太子吗? “怎么不是说勒着儿子?” 第1680章你别勒我 “你不喜欢闺女吗?” 左长安仰头问,她可是听说了皇帝赞余氏有孕,聪慧乖巧,生的孩子定如母妃那般温柔可人。 问什么是温柔可人,自然是女子了。 所以霍尊是喜欢的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子。 现在他说要她生他自己不喜欢的儿子,他这是什么意思? “为人父者我更喜欢女孩儿像你,为帝王者我更喜欢男孩儿日后可继承大统。” 所以他的意思是希望他们的孩儿日后称帝了。 左长安美眸微暗,照他这么说她更希望自己怀的是女孩了。 不会卷入皇权斗争,不会为帝一辈子安安稳稳走过去。 “这种事儿由不得喜欢不喜欢,得看缘分。” 左长安顿了顿又道:“还有运气。” 不想那么泼了霍尊凉水。 霍尊伸手捏她的脸,对她的随缘不太乐意,狠了狠声音“那巧了,我的运气一向很好。” 霍尊摸着她的腰身,人虽是没怎么胖,但这腰身却是丰腴了不少。 左长安嫌弃的摸了一把自己的腰,啧,本来这腰就粗,现在好了更加瘦不回去了。 “你那什么表情?”瞧着她难得的娇俏霍尊心底也是畅意,这人自嫁给他之后就一直端着皇后的架子,端庄贤淑,虽温婉大方,但是总觉得是少了点什么。 “嫌弃自己的表情,你让让,我换个坐姿。” 左长安白这人一眼,一点儿眼力见儿都没有,难道现在瞧不出来她现在难受吗? 霍尊被嫌弃了,却极乖巧的坐去一旁,还提她拿过靠垫让她舒服靠着,左长安心底的怨气这才消了些。 “孩子的名字我想好了。” 左长安“……”想的真多。 勃阳侯世子与霍嫣然的婚事定在了来年二月,在婚礼前夕霍嫣然不满意这桩婚事,扮做侍女从后门偷偷溜走来的裴王府门前哭喊,说请王妃高抬贵手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她,不要让她嫁给勃阳侯世子,说她心里只有裴王一人,请王妃纳她过门,救她一命,她愿意一辈子为奴为婢伺候王妃…… 在王府门前闹的满城风雨,将皇家,勃阳侯府的脸面扔脚底下使劲儿摩擦,还要把裴王府置于风尖浪口上。 这旁的不说,霍嫣然这搞破坏的能力还是不错的。 一大早的就把顾阮给气坏了,天才蒙蒙亮,就停机有人禀报嫣然郡主在大门外哭喊,她不明所以想去瞧瞧情况,却被裴誉的一只狼爪给带了回去,抱紧怀里的小姑娘,“大清早的想干嘛?” 约莫是没睡醒的缘故,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嘶哑。 “不想做什么,可是温言说嫣然郡主一早就来府门口哭了,我身为王妃得去瞧瞧怎么回事儿才行。” 顾阮趴在裴誉怀里腰肢被他紧紧扣着。 “你,你别勒我。” 听到他的小娇妻见别人这么殷勤心底立刻便不满意了。 “瞧她做甚,爱哭便哭,乖再睡会儿。” 裴誉哄着怀里的小姑娘,见一外人都那么热情了。 第1681章至高无上 “阮阮若是不想睡的话,也可与为夫一起做些别的事情。”裴誉一边说着一边手伸到她的衣服下摆迅速的探了进去摸着她光洁的美背,顾阮还没来得及反应了就被裴誉给制服的服服帖帖了。 现在他想做什么别的事儿就是显而易见了好吗?衣服被人撕开顾阮又羞又恼的看他。 “裴誉这大清早的你有闹什么呢?” 一醒就闹她,太气人了。 “娘子,都猜到为夫要闹什么了作何多此一问呢?” 猜到?猜到什么?猜到你现在要对她兽性大发了? 顾阮如今真是懒的说他了。 见小姑娘不说话,裴誉又将人抱怀里温柔的亲了亲,手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弋撩火。 裴誉很清楚她的敏感在哪里,轻而易举探得,没一会儿小姑娘便娇声求饶,缴械投降了,果然男人在床上和在外面的时候就是不同。 外面是温润如玉衿漠公子,在家里在床上便是一匹饿了许久的狼。 如今瞧她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瞧着身下轻声啜泣的姑娘,裴誉把她搂到怀里抱着,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哄着“乖,你别哭了,” “等会儿眼睛该肿了。” 小姑娘不听还是哭,见哄不好她,裴誉穿了衣裳起来,瞧着床榻上被欺负的一塌糊涂的姑娘,见自己看过来时不高兴的转过了身子,却不经意的露出背上鲜艳吻痕错落在她的凝雪肤上。 喉咙缓缓下滑,方才下去心间的旖旎心思如小荷尖尖露出了头角,裴誉单腿跪上榻,倾身过去给她盖好被子,顺势抱她入怀“阮阮我先去上朝了。” “赶紧走吧。”听着这小姑娘不耐烦的声音,裴誉又咬了咬她的耳垂,“你就不同我说些别的事儿吗?” 顾阮转头看了他一眼,“我会等你回来的。” “这还差不多。” 得了满意的回复裴誉心情更甚,又和顾阮小意温存了会儿才离开,出府之前顺便吩咐墨祁去将跪在府门外的嫣然郡主安然送回府中待嫁,莫要让他的娘子心生不愉,给娘子添堵也让皇室丢了脸面。 在朝堂上裴誉本不愿提这事儿。 然成亲王却在朝堂上怒斥裴誉的冷血,不近人情,要把他的女儿往死路上逼,还骂他的娘子善妒,容不下人。 这成亲王怎么说他,裴誉也就任了,但他这般辱骂自己娘子就是不对了。 裴誉闲闲的看他一眼一句话便噎的成亲王半个字半响蹦不出来。 “成亲王的意思就是支持嫣然郡主违背圣旨私逃赐婚,不顾皇家颜面来我府上哭嚎只求做一个侍女?还说陛下赐婚是把嫣然郡主逼上思路?” 成亲王哑然,裴誉字字句句都把霍嫣然的失态与皇家颜面绑在一起…… 霍尊眯起眼,幽幽看向成亲王,这事儿他也是知道的,毕竟是闹满城风雨。 他想不知道都难。 “皇叔,裴王所言可是真的?” 成亲王一滴冷汗划过脸颊“陛下裴王所言当然是假的,陛下为小女赐婚勃阳侯世子乃是一桩美谈,小女婚事能的陛下赐婚那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第1682章独占盛宠 “既是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为何要扮做侍女逃婚?”霍州极合时宜的插了一嘴,这成亲王倚老卖老给他四弟可是添了不少麻烦事儿。 “容亲王!”勃阳侯站在一边听着他们说话,皇室的颜面,那何曾有人想过他的儿子,被皇帝硬塞一个他不喜欢,且心中另有他人的女子给他儿子做妻子。 在婚礼前夕还想着要去逃婚。 朝堂上的争吵勃阳侯就像他们讨论的不是自己儿子一样旁观,置若罔闻。 等到下了朝,才有永宁侯过来安慰。 “也许当初我不做让安安嫁给去你府上就好了。”就不会被皇帝记恨。 “那是两个孩子有缘无分,左兄不必介怀。” 婚,霍嫣然逃过了,可婚礼却仍要继续。 在勃阳侯世子与嫣然郡主大婚之日,皇帝再次宿在左长安寝宫,怀里用着只穿着薄薄寝衣的她,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肚皮上画着圈。 “安安,你这里有四个月了吧。” 霍尊指她的肚子。 左长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嗯,四月半了,你问这事儿是想做什么?” 霍尊亲亲她的唇“安安太医说了,四个月之后可适当行使夫妻事。” 听着这句话左长安脸颊为红,心底却是寒了寒,她怀着孩子早满四个月了,这人都能说为她身子想,为了孩子安全着想理智的不去碰她,今天却说要与她行房。 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她表哥与霍嫣然大婚的日子,他是在提醒自己心底别想着旁人呢。 但越到这个时候,她就越是不能够放松,柔了声线“那你可要轻一些,别伤到了孩子。” 霍尊弯起唇角,落在他软软的唇上,薄纱落下,一件一件的飞出床幔还留着一半挂在床上。 左长安四个月身孕了,肚子也是出怀了,现在鼓起来,霍尊觉得比小腹平坦的时候更可爱。 念及她怀有身孕,霍尊力气用去三分留下七分。 在过分克制的情事结束后,霍尊满头大汗的躺在她身边,抱着她眸中的欲念不消,可瞧着她又不得不忍下。 左长安笑他“陛下趁着天色,您不如再去翻两个绿牌子,去临幸一下新人?” 这话惹的霍尊伸惩罚性的捏捏她的唇,“少乱出馊主意。” 临幸宫里那些女人,他能这么说,说了余氏和莫黛以外另外的人他都不怎么认识。 “陛下小心把她们变成深闺怨妇到时候埋怨我这个皇后娘娘独占盛宠连起伙来对付我怎么办?” 左长安倚在他怀里笑。 “她们敢,命脉都在我手里,她们要是敢对你动歪心思,我便要她们全族给你出气。” 这一点霍尊是做到了,左长安独占盛宠如何,那些人对她根本不敢起任何心思。 又说了会儿话,左长安才是累了要准备休息,霍尊瞧她的睡颜与她方才的反应,的确是没在挂念旁人。 左长安转过身子,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美眸荒芜一片。 凄凉,彷徨,无助。 都是身后与她有着亲密关系的男人带给她的。 第1683章荣华富贵 霍嫣然那事一过去顾阮没想到居然还有上门来专门谴责她为何不搭救嫣然郡主一名纳她入门,问她可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之道理。 而她却视而不见,让嫣然郡主自生自灭。 是裴王府出面搭救陛下也不会说什么,她也得了一个贤良名声。 还说霍嫣然温文儒雅,婉约清秀是个宜家宜室的。 听到这句话顾阮便不厚道的笑了,霍嫣然宜家宜室? 就凭她婚礼前夕闹的那一出,可见她就不是个能安分的。 偏偏对方还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己。 顾阮懒的听人废话就想赶她走,可是嘴巴还没张开胃里便一阵恶心,不舒服的想吐,最后实在受不了才跑出去。 橘梗看着自家王妃背影默默念“王妃的月信迟了好些日子。” 听到橘梗这话安氏眉眼微垂,所以顾阮是有孕了吗? 过了好一会儿顾阮才回来,看到坐在一旁的安氏突然转变了态度向自己嘘寒问暖起来。 “四伯母才一会儿没见,您这态度怎的转变这么快?” 安氏贴心笑,只自发的问自己想知道的答案“王妃方才见您身体抱恙,又听橘梗说这月信迟了些日子来,莫非是……” 听到安氏这话,顾阮抬起头看她,目光微凉,“接下来伯母是不是该说本王妃怀有身孕身子不便,无力伺候王爷,伯母又有什么远方侄女要介绍与王爷相识?” 听到远方侄女,远方表妹这些词安氏的脸青了又白,“王妃真是会说笑话。” “是不是笑话伯母心中清楚便可,还有往后少说一些本王妃不爱听的话,否则本王妃会不会做出一些什么你们不爱发生到事儿可就不知道了。” “四伯母,本王妃一直觉得你聪明,但是想不明白你做事怎的这般蠢。 从前惦记着裴誉的世子之位,如今惦记着本王妃的肚子何时有信儿,老子干不过就想对小子下手,就怕突然间有了,你们没了机会,与裴王府三字绝缘。 伯母,你怎的就不好好想想,若是自己本身有能力有本事,当初先王还会把父王接回裴王府吗? 裴誉还在山上学艺那些年,你们又是在做甚? 贪图享乐,荣华富贵。 裴誉从山上学艺回来了,你们仍是在贪图享乐,荣华富贵,甚至还在惦记他的世子之位。 如今锲而不舍的惦记着裴誉未来儿子的世子之位,四伯母我是该说您目光长远坚韧不拔呢,还是要说你执迷不悟?” 顾阮看着安氏,觉着裴誉还是有良心的,这群人这般胡来还能忍着他们。 墨祁知晓事情经过心底瞧着安氏,心中鄙夷一阵胜过一阵,若非王爷念着已故去老王妃的恩情在,绝不手足相残,不对裴氏一族出手,要留着着他们活命,否则这些人在他们作死的时候王爷就能一剑结果了他们。 这些人何其是执迷不悟,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如江南的水蛭一般攀附在裴王府,竭力的榨干裴王府最后的价值…… 第1684章雷厉风行 裴誉回府便听说顾阮今日不舒服,换下朝服便过去看她,正好瞧见大夫带着药箱出去。 再回过头,瞧着自己的小妻子蔫头耷脑的靠在软榻上。 裴誉进屋先去炉子前站了会儿,驱散了身上寒气再去把小姑娘揽进怀里,摸着她略显苍白的小脸“听说你今日不太舒服,哪里不舒服了,大夫怎么说?” 顾阮好笑看他“你一下子问这么多,你要我先回答哪一个?” “先回答我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顾阮乖巧点头“好多了。” 并没有准备把今日发生的事儿告诉他的意思。 对于她找大夫的事儿更是不打算说。 她月信迟了好些日子,院里那些小丫鬟都觉得她有孕,要请大夫,顾阮拗不过她们便让大夫来把脉了。 然后就是没怀,单纯的月信推迟不准,至于她犯恶心是因为吃坏了肚子。 那些小丫头垂头丧气的就跟别人家里婆婆知道自己儿媳妇有孕是个乌龙事一般的表情。 失落。 所以顾阮不打算让他知道,白高兴一场有什么好的。 裴誉抱着她不语,她说好便好,至于不好的事儿他另问旁人便是。 听说了今日安氏来的目的,裴誉坐在书房前让墨尘在书房的暗格中找出前些年他备好安氏丈夫当年的罪证。 安氏的丈夫年轻时候是状元郎,娶了安氏更是夫妻琴瑟和鸣,然好景不长在儋州治理洪水的时候补肾断了腿,从此远离朝堂。 当年安氏的丈夫的状元郎是利用裴王府的便利勾结考官蒙混作弊而来的,虽然在职期间勤勉可嘉但是如顾阮那般说,我就是想把你别上绝路,哪里还管的着你是非无辜? 他现在就想找安氏麻烦,哪有空估计他曾政绩勤勉的事儿? 隔日这道罪证便通过当年那代考之人的手送去了大理寺…… 皇帝震怒,想拿安氏的丈夫伏罪,可人家毕竟是断了腿,皇帝再三思索,也是在裴誉的推波助澜之下安氏丈夫那一脉永世不得参加科举,从此与仕途绝缘。 得这个结果裴誉弯唇笑了,不是想当裴王府的主人吗,现在他直接让你们变平民百姓! 听到这个消息顾阮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这背后约莫是裴誉那个人出手了。 顾阮心情极好,正想带着膳食去书房好好照顾一下她辛苦的夫君,然顾阮还没离开软榻裴誉便先进门了,把她拥在怀里抱着她缠绵“安氏那些闲言碎语你大可不必听。” 顾阮眨眨眼,所以裴誉还真是为了给她出气才找的安氏麻烦。 “长耳朵就是用来听的。” 知道这小姑娘是故意与他说反话。 “夫君,你现在做事真是雷厉风行。” 两天前的事儿,今日就办的圆圆满满了。 “就是有时候你办事儿很不利索。” 裴誉这色胚墨眸一弯,手捏着她的细腰,声音发哑“不然怎么能做你的夫君?” 顾阮小脸通红,她觉得自己是跟着裴誉学坏了。 第1685章无羞耻心 “想不想出门去走走?” 裴誉抱着她在怀里,没忍住又去亲了亲她的小脸蛋。 “去哪里走走,你这一身公务推的掉吗?”顾阮觉得裴誉是在逗自己好玩儿。 “如何丢不掉这些事儿本来就该是霍尊做的,要不咱们去繁城?” 裴誉柔声提着建议道。 听到繁城二字顾阮看他一眼,“怎的,你要带我去你天机阁老巢?” 什么老巢不老巢,这话说的。 “带你去繁城放松放松你怎的净往别处想去了。” “如今天机阁早已不再繁城。” 不在繁城那是去了哪里。 顾阮问了,裴誉却没答,那神神秘秘的样子瞧着顾阮便想要揍他,不得不说裴誉做事雷厉风行的速度,昨日的话第二日便执行了。 顾阮脑袋晕乎乎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裴誉弄起来穿好了衣裳去到外面乘马车。 上马车的时候顾阮脚下一个踞咧没忍住就往前扑去,一头栽进了裴誉……双腿中间,顾阮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揉着脑袋晕晕乎乎道:“我刚才是撞到什么了?” 顾阮撑着他的腿想起来,这时候马车启动顾阮又被颠了一下,手往他腿心处滑去…… 听到裴誉一声闷哼过后随即遍布幽亮的声音“顾阮!” “怎么了?”顾阮脑袋迷糊还没反应过来坐在裴誉脚边上想抽回手来,奈何手被人牢牢按住,感受到手心中的异样感觉顾阮这才去看看到自己的手处在何地时顾阮的脸色青了又白了。 连结巴着解释“夫,夫,夫君,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何样,阮阮不妨替为夫解释解释。”裴誉冷眼瞧着顾阮那受,不是故意?她是有着怎样强悍的心理才能不要脸的说出来这话。 “我我我。” 顾阮努力把手抽回来,裴誉却用力扣的更紧,顾阮心底升起阵阵绝望,这还要怎么解释,这分明就是怎么解释都没法解释清楚了好吧。 “夫君我错了。” “你错哪儿了?” 在顾阮开口认错之后裴誉更是理直气壮开口,大清早的这姑娘就给她来这出,完事之后自己还是一副特别无辜的样子,本来他不气的就要有几分怒意了。 “我不该……”顾阮张了张口,半响却说不出来半个字,她不该怎么样,她貌似也没做错什么。一切都是一个意外罢了。 谁让她还没进马车坐好这车子就摇晃了,但是这事儿她能说吗? “不该什么,说。”裴誉如今就像一个大公无私的判官似的,若非自己手里还握着他的,察觉它的动静她就要信了裴誉这铁面无私的假象了。 瞧着是人模人样的正人君子,实则是是一个毫无羞耻心衣冠禽兽! 顾阮顶着发麻的头皮把自己心底的那番认错的话说出来,句句情真意切,肉麻不已说完顾阮都要觉得自己没脸见人了。 裴誉轻松笑声却传入耳,顾阮仰头看他,见他笑如清风明月,那一瞬呆了,痴了。 第1686章四目相对 “既然阮阮如此诚挚认错了,那为夫便先原谅你一次。” 听到裴誉这般说,顾阮喜不自胜,简直跳起来雀跃欢呼。 然下一刻顾阮脸色又变的难看,“你现在都原谅我了,现在能不能把手松开?” 现在一直握着她的手放在那儿是什么意思? “我原谅你了,这儿还没呢,阮阮你方才做过什么不会是已经忘了吧。”顾阮听到他话,顾阮身上直起鸡皮疙瘩,大致意思到他想干什么。 “这里可是马车!”裴誉淡笑不答话与她,只握着她手缓缓动作…… 顾阮醒时自己已经是在床上了,醒了却不愿动弹,偏着头瞧着屋中陈设这里有些熟悉,她是到了繁城吗? 刚有此疑惑裴誉便适宜的出现为她解开疑惑,“这里繁城,之前来过的那处院子。” 听到裴誉这轻描淡写的话顾阮就佩服裴誉的财大气粗,怎么能在哪儿都有房子呢? 顾阮蔫蔫的点头,小脸蹭了蹭枕头又想睡了,瞧她困顿模样裴誉也不忍心闹她,只让她安心些睡。 等小姑娘睡熟了裴誉才起身出门去,瞧着外面的皎洁月亮,心中觉得这样平静的日子不多了。 前两日他就同皇帝霍州还有谢斐商议过西齐来犯一事,该当如何。 如顾阮所说裴誉是昔日战神之子,他若出征必然是振奋军心的一剂良药。 而裴誉还不知道自己何时能回来,便想着先带这姑娘出来玩儿几日,留作日后纪念了。 而谢斐近几日已经在校场点将训练兵了,边关也加了层层防护,毕竟礼多人不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是被人家打的措手不及来的好。 知道谢斐又要在此出征,沈吟哄睡小儿转身看那坐在榻上一丝不苟看着兵书的男人,朝他走过去,头枕与他膝上“将军此次若要出征何时可归?” 她又要守活寡了。 “尚未可知。”谢斐放下书温暖的掌心落在沈吟脸上,他知道他的吟吟舍不得他,这才回来了多久他便又要走了。 沈吟不说话静静靠在他身上,最后想通般认命的闭上了眼睛“我会等你回来的。” 谢斐唇角勾笑,握着妻子的手,他当然知道他的妻子会等他回去的。 “你就不能把我也带上吗?”沈吟这话也不过是说说而已,真把她带上了,那她的两个孩子怎么办,不说谢娴,她还有个不足一岁的小儿子,还在吃奶的年纪了,虽有乳母在,可是要是没了亲娘那也是不成的。 “我早些回来。” 谢斐柔声安慰她“还是全胳膊全腿活着回来的。” 沈吟忍不住笑,他当然得这么回来了。 见娇妻重拾笑颜,谢斐瞧着也心神动漾,把人从身边抱起坐在自己腿上,四目相视,目光交织着。 谢斐的手情不自禁的放在她细腰上“今晚那两个爱闹的小家伙可算是睡了。” 小孩子生来就是为了抢他媳妇儿的。 娴儿就不说了,最要命的是那小子离了他娘就哇哇哭,还不肯让他这个父亲抱上一会儿。 第1687章天下一统 每夜里还要他娘哄着睡……这是他都没有过的待遇。 听到他这话沈吟脸颊红了些许“你都两个孩子的爹了,怎么连他们的醋也吃?” “我没必要和我抢媳妇儿的人好脸色。” 想到谢斐是要准备走了,沈吟想着日后的日子,有何这人聚少离多的心中不快便在这种事儿上过于依着谢斐…… 虽然东寻是早有防范,可是没防范住西齐与北魏两大国同时攻打起东寻来,还是打了东寻一个措手不及。 还均是师出有名,借着东寻前国师的那句话天下一统时机已到…… 摆脱那是东寻国师,对东寻说的话怎的就变成那么挑起战火的理由了? 两国合力一月以来捷报频传,攻陷东寻十余个城池。 裴誉作为昔日战神之子必定要出征,领兵挂帅,领兵三十万远赴边关,玉门关。 欲留顾阮一人在平城,却被驳回,要与裴誉一起去玉门关。 顾阮坐在榻前看着男人神情冷峻的从外面回来,看到顾阮时又换上一抹温柔笑意。 走过去摸着她的头,“怎的还不睡?” “西齐和北魏结盟攻打东寻了是不是。”听顾阮直接了当的说出来,裴誉微微一愣点头称是。 “你作为昔日战神之子也要出征是不是?” “是,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裴誉点头,“他们说的那句话也对,白清华推算的,不久之后分裂的天下终归一统,今日这仗早晚也是要打了,无非是推迟或是提早的缘故。 无可避免。”裴誉走到她旁边坐下细细说话与她听。 顾阮也不是那般不懂是非的人,“那我要和你一起去。” 听到她这话裴誉想也不想的拒绝“不行,战场上刀剑无眼你怎能去?” 顾阮着急起来“我又不上战场,我只是想陪你去,我就在军营里乖乖呆着绝对不乱跑。” 这哪是乱跑步乱跑的事儿? 不等裴誉说话,顾阮接着说:“你要是不同意等你离了王府我就偷偷跟上去,我现在虽然没了武功可我十七还在,我还会易容术,甩掉你的墨卫轻而易举! 还是说你旧事重来又要关我一回?”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裴誉哪有不答应的。 瞧着姑娘柔柔弱弱的模样久了,他都要忘记她骨子里的倔强了。 “好好的姑娘会那么多东西做什么?” 让他拿她半点办法都没有。 “技多不压身嘛,关键时候能派上用场便是好的。” 裴誉抱着怀里的姑娘,边关战事紧急,裴誉自然是尽快要走的,只是顾阮把娇滴滴的哪受得了这样的长途跋涉,便与她说好了,让她慢三日再去,不必跟着他一路风餐露宿。 顾阮懂事不在这细枝末节上计较,裴誉走那日顾阮在城门想送唇边笑意渐渐放大,“王妃,您别担心王爷一定平安回来。” 橘梗以为顾阮伤心便急急安慰。 “我知道,他会的。”直到在城门口瞧不见裴誉的背影了,顾阮这才转身下了城门。 第1688章榆木脑袋 转身看到左长安姗姗而来,“我可是来迟了?” “大着肚子就出来,不怕出事儿?”顾阮责怪她一眼过去搀扶着她。 “有霍尊在呢!”听着她大方提及皇帝的大名顾阮便知道她现在同霍尊算是可以了。 “仗着夫君在为所欲为啊!” “是的呢!” 霍尊似乎听见妻子在念着他,转身瞧就瞧见方才同他来的小娇妻现在被别的女人拐跑了,似乎还在背地里谈论他,霍尊弯弯唇,难得今日她欢喜,便由了她去吧。 “如今夫君走了,你现在可就要独守空房了。” 对她的调侃顾阮充耳不闻,什么独守空房,她可是要和自己的夫君去相亲相爱吗的。 “那可不一定,我要跟他一起去。三日后就走。” 听到顾阮这千里追夫的话,左长安挑一挑眉,“你还要追到边关去?你可真是女中豪杰啊!” 论起佩服人,她还是佩服顾阮,人家男人在外面打仗,做妻子的就在家里主持中馈,贤良淑德,她倒好跟着男人去边关。 去边关受苦去吗? 把裴王府就你们空下来了? “我夫君也这般夸我呢。” “我和裴誉分离三年了,我不想再跟他分开。”突如其来的正经,左长安沉默几许“需要帮忙吗?” “自然是需要,等我夫君凯旋你得来城门口接我。” 这话惹的左长安翻了个白眼,“你夫君凯旋我自然是陪同我夫君去迎接凯旋将领,接你算怎么回事儿,想的美!” 两个人吵吵闹闹的回去,在朱雀大街前分离“要好好的。” “多保重。” 然而在顾阮乖乖听裴誉的话第三日准备走时,刚上马车的时候发现裴誉这厮居然大大咧咧坐在马车里,手里拿着一柄折扇一袭青衣如诗若画,俊美无涛此刻浅浅笑望于她。 多是温柔如玉,似水流年佳公子。 顾阮掀开车帘看着坐在里面的裴誉,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浑然没意识过来现在发生了何事。 裴誉他不是一早便随大军赶赴边关了吗? 现在怎么又回来了?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 得,这人一开口就露馅了,方才还温柔公子呢,现在语气就这样变了。 顾阮把手递给他道:“你不是随大军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违背皇命偷偷跑回平城,还是临阵脱逃? “娘子第一次出远门我怎好放心。” 裴誉把小姑娘弄来自己身边坐好,这次不同以往,更危险,长孙允又是为着这小姑娘来的,难保他不会暗中监视平城,知道他小妻子出门了,专门来这儿劫人怎么办? 好不容易养大的小姑娘就这么被拐跑了? “所以你偷偷回来的,那跟随大军前行之人是谁?” 他这般偷偷跑回来可还行? “是墨尘。” “墨尘?他弟弟是墨河吧,那他老大不小的也该娶妻了。” 裴誉揉揉顾阮倒小脑袋,“墨尘的事儿你不用操心。”墨渊可是比你操心多了。 只可惜一个想嫁,一个是榆木脑袋。 第1689章有些嗜睡 顾阮上马车没一会儿便昏昏欲睡了,裴誉便命人拿来裘毯铺在马车上,马车大半的东西清空留出一个空位来。 “累了便睡会儿,我守着你了。” 顾阮点点头,左右她是真的累了,等她在醒的时候已经是月朗星稀的时辰了,空气微凉,瞧着窗外夜色,顾阮想坐起来,然后一双温暖的大手便落到自己身上把她扶起来,“阮阮你这两日倒是有些嗜睡。” 裴誉墨眸一暗,瞧着她虚弱苍白的脸色又不忍心了。 “跟你这长途跋涉,哪能不累。” 顾阮嗔怪他一句,本是无心之言,奈何人家听者有意,情绪一下子就低落下来,把她抱在怀里“是我错了。” “现在好些了吗?”顾阮见不得裴誉这样,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 “没事了,没事了,我又没有怪你,你别这样。”顾阮连连去安慰他,主动去抱他拍着他的背脊…… “夫君,我现在有些饿了,还有吃的吗?” 小姑娘醒了就要吃的,“有,我去给你端上来。” 裴誉揉揉她的头转身出门,见裴誉出去顾阮也不再赖在床上,穿上外衣到桌前坐好,乖巧等着他回来。 不一会儿又见到那袭青衣,手里带着托盘缓缓而来。 “夫君,咱们吗这是到哪儿了?”裴誉算了算路程,“刚到陇县。” 听到陇县二字,顾阮喝汤的动作顿,抬起头诧异看向他“陇县咱们不是走官道吗?你改走小路了?” “我们要同大军差不多抵达阵前。” 听到这话顾阮理解了,他们是做马车,裴誉又顾忌着她身体娇弱马车走的又慢,一天下来才走到陇县,照这路程走官道指定是追不上他们了。 顾阮默默放下碗“夫君明日咱们骑马吧,那样快些。” 听到骑马,裴誉抬眸看她,“就坐马车。” 骑马这姑娘身子娇气,倒时大军没追上,反而自己落了伤。再说了三十万大军抵达阵前也需要一月功夫,他们乘马车又是走小路,肯定能追上。 “边关战事紧急,夫君你就听我的吧。”顾阮性子倔强自己说好的事儿便不容反抗,第二日还真是骑马去的,天将暮才寻了间客栈投诉。 裴誉晚上研究兵书兵法,顾阮也懂事的没打扰他兀自去一边把床铺好,在算着时辰去叫他别看太晚,第二日还要赶路呢。 边关的战士愈发紧急,西齐,北魏两国合力,东寻腹背受敌,他和谢斐便分头而行,各领三十万大军前往边关。 只是裴誉比谢斐更加棘手的是,他只有一个战神之子的身份之外他并没有上战场打过仗,对待军务一窍不通,没有威信那些将领也不会真心服气他。 在此之前他更需要一个机会来树立威信。 看着边关一日又一日的急信,一个又一个坏的消息传来,顾阮在旁看着便是觉得惊慌害怕。 但心底又有一种压制不住的兴奋,顾阮双手环在裴誉的脖子上,亲了亲他的脸颊。 第1690章愈发娇气 旁边女人的小动作裴誉尽收眼底,下一刻便将她她腰身环住轻易的将人搂在自己怀中让她坐在自己腿上,然后捧着她的小脸,“想做什么坏事儿呢?” 顾阮看他一眼觉无奈紧了,双手却缠他愈发厉害,人往他怀里蹭着“没想干坏事,就是有件事情想问问夫君。” 裴誉指腹摸着她的唇瓣,目光看她飘忽不定。 “娘子请说。” 顾阮唇角展开一抹醉人的笑“夫君,此次征战可有信心会赢?” 似是知道她问这事儿的原因了,裴誉轻轻把她抱在怀里,“会。” “我也相信夫君会赢,那这些加急信报就别看了,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赶路呢。” 顾阮又在裴誉的喉结上亲了亲,这些可不得了,都言这男人的喉结轻易碰不得,要么世间多出一个人,要么世上少一个人。 后者顾阮是不愿意瞧见的,那就只是前者了,更何况对方还是一个长时间未曾得到疏解的男人。 这下瞧顾阮的眼神立刻就变,炽烈,灼热,那欲望渐渐浮现在严重,顾阮有些怕偏头欲躲,可那炽热的吻还是落在了她的脸颊上,缓缓下滑,在她的脖颈,锁骨处四处啃咬着。 被他弄得身子发软,却仍保持着一丝理智在。 “等等。” “怎么了?”男人声音沙哑带着一丝欲求不满。 “夫君,今日咱们做了,明日可就赶不了路了。”她就不能骑马了。 想起还有赶路这茬,裴誉眸子变了又变,“明日坐马车。” 听到这句话,顾阮整个人都不好了,“裴誉!” 这就是不行了,被小妻子疾言厉色的训了一顿,裴誉默默的松开了手,去一旁委屈去了。 顾阮呆呆的坐在一边,看着他又拿起来那些信看着那份懊恼又涌上心尖。 是不是她语气重了些,伤到这男人了? “怎还不去睡?”裴誉靠着看那些加急信报平复自己的燥郁,突然发现那小姑娘乖乖坐在一边一动不动。 小姑娘搅着手指头“你不在我睡不着。” 这话她都不知说过了多少遍了。 裴誉目光微动,放下那些东西收拾好,再起身往那小姑娘走去,把她抱起来,如此可能睡好?” 顾阮顺势缠上他的身子“这样抱着不舒服去床上吧。” 姑娘的娇憨,裴誉一向没法拒绝,亲了亲她的脸颊带她去床上休息。 瞧着她的睡颜,方才的愁云渐渐散去,就是嘛,那些折子有什么好看的,有他的阮阮好看吗? 不过小姑娘最近是愈发的娇气了,一会儿不见他人便伤心的欲掉眼泪。 北魏营帐,轩辕澈坐在帐内听着士兵传回的捷报,听到谢斐不日领三十万大军抵达边关这事儿眸光微动,谢斐这人可是难得的将领之才。 是当年在裴王战死之后,东寻军心大乱时谢斐也能迅速接领要职带着那些士兵反击北魏的人。 这次又是碰上了。 “可惜不是裴誉。” 他可是听说,阮阮是跟着裴誉一块儿去的。 第1691章城北徐公 ”夫君,咱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不是去玉门关的路。”玉门关向西而行,裴誉却是带她来了南方。 掀起车帘看清面前巍峨城墙顾阮呼吸一滞,这是江南城。 裴誉一袭白衣宛如天人,手执折扇轻轻摇曳许久未见的公子如玉,缄默疏离又回去他身边,城北徐公,美如冠玉,却也冷淡至极,坐在车内闭目凝神,入初见的时候,也如他还是曾经那稍带稚气的裴世子。 似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裴誉睁眼正巧见自己的小妻子一双扑闪灵动的眼睛看着自己莞尔一笑,冷淡散去随后是带给顾阮如火的温柔。 曾经是稍带稚气 却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如今是温婉居家的裴王爷,是她一个人的。 “没走错,就是来这里。” 裴誉未挑开帘子,眼中只容下面前那抹倩影。 此时与裴誉来说,只怕是外面飞出几只凤凰也不会让他新奇半分了。 无阻碍进入城内,裴誉扶着顾阮下马车抬头看着才怔住,这是原来的城主府,只是大门前的匾额确实换了字样,烫金色行云流水大气磅礴的笔势下落成“裴府”两个大字。 “为了免去麻烦,便题了“裴”字。” 对啊,他们又不是改头换面来的江南城,他们现在一个姓顾一个姓裴,妇随夫姓这府邸自然也是裴府。 “进去瞧瞧。” 裴誉握住顾阮微微发抖的手牵她进府,守在门口的门卫哈腰上前迎请,“老爷,夫人回府。” 在外面瞧着城主府顾阮心中就已是激起心中骇浪,等进入了里面顾阮更加控制不住自己,这府内布局更是让她感动落泪。 这里一草一木,一砖一椅,每样陈列都与她记忆当中的城主府一般模样无二。 竹园的秋山是叠出来的,回首望去,山顶住秋阁的一角飞檐山腰只一步即可跨过的玉石天桥,才使人记起自己身在秋山之中。 轻推开院门,走进熟悉的小院。 猛然间,几片荷叶迎面袭来,不免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再过段日子这里就该开满了荷花,还能去摘莲蓬了。” 裴誉温柔低语响在耳边。 如今四月不是荷花的季节,如今只见叶子却仍是一层层厚重的绿,如伞如盖,盛了满满一缸。 走过来莲景,再看佳木茏葱,奇花烂漫,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棠苑”两个烫金大字。 府邸布局优雅别致,有些地方像极了曾经的城主府,有些地方却又像极了平城的王府,似是而非,似梦似幻,顾阮觉得有些不真实。 室内曲径通幽,九曲十八弯,室外高低起伏,雕梁画柱,与王府无异。 第1692章乱起心思 “不是问我将天机阁都移去何处了吗?现在阮阮可知晓了?” 裴誉从身后抱着她,给予她时间平复着自己所见到的冲击。 “你,你都移来江南了?还把城主府改成了这样? 你想做什么?” “还记得在北魏时那两个废物给你的承诺吗?” 顾阮沉默低下头思索,她记得他们一个人说许她皇后之位,一个允她双皇并尊,而裴誉似乎还没有许诺自己什么。 “记得,那你呢?” 裴誉把人抱在怀里,埋在她颈窝里低低笑着“待战事结束,天下安宁我便向陛下讨一个闲职隐退,与你共话桑麻,想做什么都可以。” 隐退,他的裴王不做了? 顾阮想起他们进门时外面的牌匾写着裴府。 “在江南隐退吗?”他把这里布置成这番模样可不是一日之功。 “落叶归根,正好裴王府留给平城那些人去争去抢,我们在这儿安心过日子。” 他记得他母妃也说过她想去江南,瞧瞧那儿的风土人情…… 顾阮心中触动,没想到他居然是说在江南落叶归根。 “只可惜这里之前被烧的太严重了,许多地方无法复原,便只能移景了。” “不,我很喜欢。” 顾阮淡淡安慰裴誉的挫败。 “还有一样,我带你去瞧。” 说完裴誉又牵着她的手前往祠堂的方向走去,隐隐想到里面有什么,顾阮的一颗心飞快的跳动,难以平静,待她进屋只见上面的牌位上刻着她父母,兄弟姐妹的名字,那双热泪再也忍不住流出眼眶,滚落下来…… 后来顾阮问起他是何时收了城主府的,他说在四年前她离开平城那会儿,寒毒得到缓解,他整日里没事儿做便胡乱起的心思。 胡乱起的心思? 那这里怎么能哪般像她的故居,他这胡乱心思只怕也是废去了不少心思。 府内处处有从前的影子,唯独对他们的居所栖云轩,那儿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与平城的栖云轩相差无几。 裴誉说这是怕她认生。 到了夜里,顾阮趴在窗前看月,一股异香飘至鼻尖,探头去看,见一株紫丁香长在床下,她以前的闺房这里也是有一株紫丁香的。 身上一暖,顾阮回头发现是裴誉拿了衣裳过来给自己披上。 “阮阮,夜深了,该就寝了。” 顾阮望着他不说话,久久才道“你怎的对城主府这般熟悉?” 要知道当年的城主府无一生还,裴誉又是打哪儿听来的? 裴誉神态不变,抬手就去捏她的小脸,“听程音说的。” 顾阮却不信,程音她连自己屋里有多少侍女,连脸都能看错的人只能指望她事无巨细的说出城主府的事儿? “不信就自己好好想想。”裴誉没了回答她的意思,只促着她动作快些。 “明天我就去边关,你在这里乖乖的,过两日橘梗她们就到了。” 听到裴誉这话顾阮就知道他是不打算让自己去阵前了。 “我担心你的安危,女孩子家家的上什么战场?” 第1693章一生一人 “前线不安全,你留在这里我更安心,玉门关过了便是江南城,那儿守不住,下刻战火可就波及这儿了。” 他可不想这样的事儿发生。 顾阮靠在他怀里不说话,心底隐隐有些不痛快了,“可是这样我还是好长一段时间见不到你了,我都说了晚上你不在我睡不好的。” 瞧着这姑娘话说的真好,以为他就想好长一段时间不想见到她吗? 只是为了她的安慰,还有他没有顾忌,“我们每日互通书信,就是半日路程而已,很快的。“ 顾阮推了推他,坐起身,身子别去一边,语调凉凉“难道夫君没有听说过古时候车马很慢,书信很远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话吗?” 不解她怎就突然冷淡下来,只是这话他确实听说过,察觉到女人微有不满的心思裴誉去抱住她,且老实回答“听说过。” “那是夫君还没有听说过后面半句话,却可以纳很多妾。” 听到她这后半句,裴誉忍俊不禁“不让你去,你就这样揣测你家夫君对你的忠诚?” 要纳妾何时纳不好? 你不在的三年里他就可以妻妾成群,还需等到今朝把你娶回来了再去纳妾? 那不是搬起石头砸伤自己的脚吗? 知道这小妮子是舍不得自己裴誉也不多恼,只是前线她一个女孩子去总归是不好,而且那风沙满天,她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哪能受得了。 所以还是乖乖的留在江南就好,三不五时的他再赶路回来看她便是。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顾阮小手下意识的摸着自己的肚子,心底的委屈失落一阵大过一阵。 “乖,睡吧,明日你夫君我还要早起呢。” 知道自己去前线无望,顾阮也不再闹他了,也是不舍得。 “那你要记得想我。” 边关战事繁忙,忙的裴誉说好的一日一封家书,到现在快半个月了,她连一个字都没瞧见。 然后是昨天墨祁突然从外拿了一叠信封回来,前面几封写的还不错,就是后面那些越来越敷衍,从连写了三篇的信,从阮阮安否,最后变成了安…… 顾阮瞧着那信想气又想笑。 关内,裴誉坐在上首看着下面低头开始窃窃私语的将领,无非是在质疑裴誉。 他名声高洁,乃至浊世君子,但是隔行如隔山,裴誉的父亲是战神不错,但裴誉从未上过战场也是事实,如今援军抵达这般越来也交战过二次,却也次次落败,此刻不由更加怀疑裴誉的能力,但是没法子这里就是裴誉官最大,陛下钦点的将,而且现在给了裴誉小鞋穿,他日回平城难免又不会记恨上自己。 “王爷,敌军明日便要攻城了。” 对方还有云梯,攻城更是易事。 “诸位可有何建议。”裴誉缓缓抬眸,目光清淡扫过下首所坐之人。 “王爷,末将觉得不如打开城门,末将带领手下将士去与敌军杀个痛快”” 其中一名将军站起愤慨激昂的说话却是气的裴誉心窝子疼,这两日输的不够惨吗?又送上门去给敌军当场击鼓振威的鼓槌? 第1694章两面夹击 不过胜在他踊跃发言比那些闷头装死的人好太多了。 “杀,怎么杀?这两天输的不够惨?” 一道极为嘲讽又颇具威严的声音响在营帐内。 裴誉顺声看去那人胡子花白,眼角布满皱纹,一双鹰眸依然犀利锐利,周身的气场强大令人不敢忽视。 这人是和亲王之前部下,本来该是虽谢斐去对战北魏的,但是这次却也跟着裴誉来了。 对于这位老将军的心思裴誉尚有几分猜不出。 觉得他有些不满自己,但他又不能说什么,大敌当前,他搞内讧欺负老兵? 传了出去像是什么话。 “程老将军,您这话就不对了,不杀出去难不成守在关内当缩头乌龟等着敌军打进关内来吗?” 宴亭不急不徐开口,虽然他也不赞同那直接杀出去的话,只是这程老将军说话实在难听。 “宴先锋,本将军打过的仗可是比你吃的饭还多,杀出去,这两日又不是没有杀出去过 可是结果呢?哪次不是败了,给人家看了笑话?” 宴亭“……”老子生平最恨的就是别人说自己打的仗比他吃的饭还多之类的话了。 那么有本事你还坐着干什么,赶紧出去领兵上阵啊! 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呢? “本将军可丢不起这张脸。” “……程老将军又不用领兵阵前,对方见不着您,丢不着脸。”宴亭忍无可忍了,“老将军这般反对正面迎敌莫不是早已心有成竹,心有退敌之策?” “是啊,程老将军现在大敌当前,您有何良策不妨直言。” 程老将军一时语塞,他哪有退敌之策,正在程老如坐针毡时裴誉淡淡开口为程老将军解围。 “不知裴王爷有何高见?” 一名将领盯上方才只为程老将军出声之外从头到尾未说过一句话的裴誉。 “能有何高见,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诚如各位心中所想本王从未参与过战事,对杀敌,战局一事更是一窍不通,唯一能做的便是守住玉门关这倒关隘。 玉门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王爷,您让三十万大军在此就只是为了守一个小小玉门关?难道不是该收复失地,驱逐外敌吗?” 有人发出质疑。 裴誉饮一口茶,听到这道异声眉眼如覆一层寒霜。 目光如刃射向那名将领,“在关外西南三十里有座幽州城,西齐在一月之前便将其拿下使其两军渐渐形成一个包围圈,玉门关便是瓮中之鳖。 今日与敌军正面交战,两军必有死伤,然敌军可从幽州补给军队粮草,第二日再次满血复活,我们呢?像之前那般等着朝廷派军支援,莫小将军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北魏对东寻虎视眈眈。” 两国纷而倾注全力攻打东寻,东寻却不能全力以赴的对付,顾的了这个,顾不了那个。 “即便是赢了西齐,乘胜追击收复失地,不远处还有一个幽州对这里虎视眈眈,你们能抵抗得了,或是他们志不在此,反而跟上本王在后追杀,前方仓皇而逃的西齐军队调转回来两面夹击又当如何?” 第1695章娘子貌美 关内顾阮站在院门口瞧着里面灯火通明不时还有武将出来,垂头丧气,灰头土脸,无精打采的让顾阮立刻意识到这次战事的严重性。 “王妃看样子王爷还要议事到很晚,不如属下先送您回屋。” 墨祁在一旁劝道,顾阮前两日就不听话的来了玉门关,只是王爷这段时间属实忙的没空搭理,关外还有敌军叫嚣。 “我知道,我等等他,我又不会随便乱想裴誉什么,这场战事很难吧。” 墨祁摇头不知,他一直奉命保护王妃的,这边的事儿他也不是很清楚,等最后一位将领出来,顾阮这才抬步进去,从墨祁手中接过那保温的食盒。 “我不是说了让你们没想到退敌之策就不要来找我吗?” 顾阮推门进来,裴誉低沉的声音便传入耳际,先是一愣,随后笑“若真是如此,你可是要好长段时间见不到他们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见到的亦是一张熟悉且爱怜的脸。 冰封的眉眼渐渐温暖,起身去接过她手里的食盒转身把那小姑娘抱在怀里。 “不是跟你说了吗,在屋子里好好待着,我处理完事儿就回去,怎的还自己过来了?” “你还好意思说,之前谁说日日给我一封家书? 谁说隔三差五回来看我一回的?我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过,你觉得我现在还能信你的话吗?” 顾阮哼了一声,瞧着男人,心头愈发不快,可又没什么办法,看他疲惫的眉眼她又不忍心责怪了。 “知道你今日没怎么吃东西,这晚膳是我亲自做的,你尝尝。” 裴誉在她脸颊亲了一下,这小姑娘还是心疼他的如此甚好,他心甚是欢喜。 裴誉去把食盒打开,瞧着里面精美的菜肴便是食欲大振。 待裴誉用晚膳,还在一旁想着烦心,主动凑了过去,拿下他手里的折子,然后跨坐在他身上“夫君,折子和我,谁更好看?” 裴誉微微一愣,随后从容应答“自然是娘子貌美。” 炽热的手掌放在顾阮腰际,因着现在是在夏季顾阮衣裳穿的薄,此刻被裴誉这样一弄烫的她一个激灵。 “夫君,你这两日心情不太好。”顾阮拿下裴誉的手握住,对她这行为裴誉只是笑笑,本以为这小姑娘就是单纯来陪自己用晚膳的,可现下看她这表现倒像是另有图谋。 裴誉也不拆穿于她,静静的等着她。 顾阮皱了皱眉,这人怎么不上道? 都不知道接一下话头吗? 顾阮松开裴誉的手,转而去环上他的脖子,慢慢靠近他,馥郁香味愈发浓郁,裴誉闻着也有些意乱情迷,小姑娘如今不愿说,裴誉也不去强求如今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裴誉微微动作便亲住她香软的唇,搂着她的腰愈发的紧了,努力的把人往着自己怀里摁。 顾阮被他亲的晕晕乎乎,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那人开始解自己衣裳时,顾阮如被火舌舔舐一般惊醒,忙去摁住他胡来的手。 第1696章再度有孕 见她不愿裴誉也不强求她,便把她抱在怀里,只觉得她今夜反常的紧。 “夫君我还有事儿没同你说呢。” 顾阮靠在裴誉怀里,小脸贴着他心脏的位置,那扑通扑通的跳…… “有何事,说吧。”快刀斩乱麻,比这被吊的不上不下好太多了。 顾阮仰头亲了亲他的脸,“你这两日不是不高兴吗?我今天和你说件事儿让你高兴高兴。” 顾阮牵着裴誉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我有孕了,这事儿你开心吗?” 裴誉原本轻松的心情被她这一句“我有孕了”弄的溃不成军,放在她小腹上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那双深沉的墨眸此刻掺着惊喜与慌乱“有,有孕了?” 见他惊慌失措,又不缺欣喜的模样顾阮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对啊,我有孕了,快三个月了,夫君你要当爹爹了。” 裴誉脑中盘旋着顾阮柔柔的语调,由欣喜转变镇定“嗯。” 顾阮觉得裴誉变化太快,她还记得她初次有孕的时候这人欢喜的恨不得抱她出去转圈圈的,把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一遍遍的跟她说“我们有孩子了”。 怎么现在这人表现这般冷淡? “阮阮,这孩子你请大夫看过了吗?健康吗?”听到后半句话,顾阮脸色微微一白,随后恢复下来“要是这孩子能有问题我还能同你说吗?” 她也知道裴誉在担心什么,“而且程音也给我看过,也说是没问题。” 顾阮想着要安慰好这男人却不防备自己一时没收住嘴,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果然男人周身的气场冷了冷,连说话都阴阳怪气起来“哦?找程音看过,程音现在应该还在平城养胎吧,她何时给你看的?” 怀孕快三个月了,但是他们来边关这段时间不过才近两个月。 那就是说着丫头是早就知道自己有孕了,故意不告诉自己的。 难怪这一路上这小丫头都不乐意自己碰她,她还有段时间是自己骑马来的,一路疾驰…… 想到此处,裴誉就想狠狠的惩戒一下这个不把自己身子当回事儿的女人! “呃……” 顾阮一时语塞,听着他说出自己不该的事儿顾阮又急又委屈,自己明明是为了他好,怎么到最后又是自己有问题了。 要不是知道这人也是想着自己安全,她现在就要翻脸了。 不想再听这男人的控诉她的不该与任性,顾阮仰头直接亲上去堵住他的唇…… 被顾阮这大起大落的一番惊吓后裴誉才是送她回屋歇息去了,目光落在她如今平坦的小腹上去,手掌情不自禁的覆上去,阮阮说他们有孩子了。 “夫君,你怎么了?”裴誉如今表情淡漠的像当初他突然回来跟自己那孩子留不得时一模一样,顾阮没由来的觉得心慌。 “没事,就是有些感慨罢了。” 他们成婚四年才有了这孩子,能不让人感慨吗? 顾阮也是想到了什么,点点头也不再多想,“夫君,咱们歇息吧。” 第1697章宝贝疙瘩 自顾阮有孕后不知为何是愈发的爱缠人的,只要裴誉同她说起送她回江南的事她便要抱着他的腰身然后挤上两滴可怜泪珠,娇娇软软的说:“可是我在关内都常常见不到你。” 他真是拿她半点办法也没有。 关外的战事渐渐稳定下来,玉门关固若金汤,外面的敌军也如泰山于前屹立不倒,一时间都拿对方没办法,硬碰硬又是个两败俱伤的结果。 尤其是裴誉在阵前被长孙允一通叫嚣,狂妄之后,仿佛打通他的任督二脉一般,一夕之间贵公子又恢复了本性露出他纨绔的一面,战事激烈大敌当前谁还能迂腐死板守着那套随着冗长岁月的征战准则行事? 自然是怎么退敌好办怎么来了。 长孙允虽有幽州城在可做后方补给,但这军士也不是靠大风吹来的,在几日交战下来,双方似乎达到了一个诡异相和好的状态。 这次裴誉也趁着这次闲时带着她回江南城。 顾阮撇撇嘴心中大概是知道这次回去之后她就离不了江南城了。 但是她也没办法啊,从前任性胡来天高海阔她去哪儿都无后顾之忧。 只现如今肚里揣了怎么一个宝贝疙瘩她就飞不起来了。 一日接到左长安的从平城寄来的书信,若非身子不允许,她定要高兴的跳起来。 裴誉搂着她,小心的护着她肚子,“傻乐什么呢?” 顾阮小心的叠好信,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如今这人的心思就两样,一是玉门关的事儿,二是她肚里这块肉。 “长安生了,是一位小公主,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高兴也是陛下高兴才是。”裴誉神情淡漠,瞧着她如今出怀的肚子。 他希望小姑娘这一胎也是个闺女。 顾阮如今怀的这个孩子可是比她初次有孕的待遇好上太多了,尤其是不厌食不害喜还特别爱吃东西,前阵子顾阮挺满意的,可直到她怀这孩子第五个月时,顾阮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儿。 她这是把自己越吃越胖了,摸着比之前圆出两尺腰身时,宛如一道惊雷劈在她头顶。 还有是她现在在自己身上也发现上面开始生了那些丑陋的纹…… 裴誉这两日也是觉得顾阮奇怪,这次他回玉门关办些事花了十日时间,回来本想找她好好温存一番的,不料却是找来的姑娘的冷落。 手刚方才她的腰际,就被她如被火舌舔舐一般躲开,眉眼染上一抹惊慌。 “阮阮你这是怎么了?”裴誉一眼瞧出他的不对劲“可是怪我这次离开你时间久了?” 觉得自己冷落她了? 孕中人多思多想,且是正需要人陪的时候。 “不是,我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身子笨重不好服侍夫君,要不咱们现在分房睡吧?” 本来妻子有孕就该和夫君分房睡的,只是这话从顾阮嘴巴里说出来倒像是“今日我心情不好,你自觉的滚去书房睡吧”。 “分房睡?是不是有人跟你乱嚼舌根了?” 第1698章面目全非 “什么舌根?没有的事儿?”顾阮不自然的从他怀里出来,自己单手撑着腰往床边走,裴誉赶紧上前去把她扶住,“你动作慢点儿。” 挺着个大肚子也敢这样走,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她了,说轻了人家不以为意,说重那小姑娘又要暗地里伤心。 索性就直接不说了。 顾阮坐下来却迟迟不解衣裳,倒是用着一双无辜水灵的眼睛望着自己,然后嘴里说着赶他走的话。 “你怎么还不去沐浴?” 裴誉挑眉,他记得他可是刚沐浴回来的。 还是这小姑娘在暗示些什么? “你方才练了剑,身上一身臭汗,你休想熏着我儿子!” 顾阮仰头解释。 “我哪儿就能熏着他了?”裴誉捏了下顾阮的脸颊,小姑娘这理由倒是挺烂的,不过听她怎么一说他也觉得身上粘腻腻的不舒服。 “我去沐浴,你早些睡。” 顾阮目送着裴誉走,自己才是松了一口气,解开腰间的绸带坐在梳妆台前,从小抽屉里拿出一只白玉净瓶,打开塞子…… 将里面精油涂抹在她的肚皮上。 这两日她身上也生了这些纹,在她白皙的身子上别提是有多碍眼了。 她瞧着就觉的不好看。 而这精油便是专门弄掉的这纹的。 等一切结束顾阮也没等裴誉回来,就留下一盏小灯在屋内。 裴誉沐浴回来,见屋里的烛光心头一暖轻轻推门进屋,见到那只红烛还有床上已经进入梦乡之人…… 轻轻上榻把那人抱在怀里,帮她翻过身子,掌心放在她已经鼓起的肚子上。 然后感觉掌心一震,原来又是顾阮肚里的那小家伙在跟他打招呼呢。 裴誉思绪恍惚一瞬,又归拢心神,把小姑娘好好抱在怀里。 六月的莲星星点点的开了,顾阮直接坐在莲的边上,头顶着荷叶,手里拿着一朵荷花身边还有好些被剥开的莲蓬,一袭青绿衣裳将她完美的隐匿在其中。 长孙允故地重游,来了这城主府,却看着府邸已然换了匾额,是裴字。 想到某种可能,长孙允递上名贴想要想要登门拜访,那看门小厮进去不到一刻钟便见熟人出来禀报“长孙公子,我们老爷有请。” 是熟人,长孙允还认识,顾阮身边那小丫鬟橘梗。 见到是她长孙允先是送一口气,心情却蓦的沉抑几分。 “多谢。”跟着那橘梗走,看着屋内布局,那份熟悉感,与久违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脑中。 这一草一木,一院一景像极了当年的城主府,而当年的城主府却被一场无情的搭话吞噬绞杀。 后来他有心修复,却是想不起来这院里有什么。 他走在里面脑中血腥景象挥之不散,这里是程家人的断首,那儿是程家人的残肢,源源不断的血流进那极美的莲池里。 最后再是一把火将这里烧的面目全非了 而如今从前消失的城主府赫然又出现在他眼前。 “怎么直接就在池边坐下了,一会儿踩滑下去可怎么好?” 第1699章靖王殿下 “怎么会?我水性可好了。” 这意思就是她摔下去了非但不会有事儿而且还会大着肚子在池子里游上两圈? 裴誉扶着她腰嘱咐她慢些起,如今因着怀孕的缘故她衣裳宽松,瞧着倒是比平日多了一份俏美。 听到声音长孙允慢慢转头过去正好看见顾阮大着肚子依靠在裴誉怀里,眉眼带笑。 瞧着她鼓起的肚子长孙允心头一震,她怀孕了? 怀的还是裴誉的孩子。 顾阮怀孕后就没那么警敏了,一时尚未发觉有人来了,裴誉目光却悄悄转去了别处,瞧着长孙允那双快要喷火的眼睛,在回了目光瞧了眼自己怀中无辜的姑娘。 “眼下日头大,先让橘梗送你回去,莫要晒了自己,我还是有些军务,忙完了再去陪你。” 顾阮懂事的点了点头,“好。” 裴誉送着她出了莲池才不疾不徐的回来,还未走几步眼前银光一闪,一道磅礴剑气便往他身上落来,裴誉从容躲过,一边应对着长孙允的招数一边道:“这难道便是长孙陛下的为客之道,拿着把剑喊打喊杀?” “裴誉,你故意引我前来就是为了看你和阮阮恩爱的模样?” 方才瞧见那幕长孙允不可畏不气,棠本就对顾阮有那么点心思,再加上她,她的卿卿的重生啊。 他发妻的灵魂在顾阮身上,他知道这事儿要把她夺回来有何不可。 偏偏裴誉从中作梗,扣下他的妻子,还要与他成婚,如今还迫着他的妻子给他怀子。 “并非故意,只是不想家中出现一名无名小贼的尸首,皇帝想要进寒舍,本王岂有阻拦的道理?” 裴誉清淡的话更是激发了长孙允的怒气,剑气磅礴狂躁,招数且无章法,只是简单的劈,砍,刺…… 裴誉“……”这谢斐发疯的时候刺人一模一样的,连简单的防御都不肯做。 裴誉一时手上无兵器,便折了一根枝条做剑与他打起来,却注意着别毁了这小姑娘最爱的莲池。 裴誉应对他招信步闲庭,自如有余。 “皇帝陛下你来这里不光是为了和本王打这一架吧。” “想来窃取敌情?还是故地重游?靖王殿下?” 听到后面四个字,长孙允心神一分,等再回神时自己手中的长剑已经被裴誉挑落,深深的埋在葱茏的草地里,只见剑柄。 “你说什么?什么靖王殿下,你在说谁!” 听到靖王殿下四字,长孙允便忌讳的紧,喉咙发干发紧难以呼吸。 靖王殿下,是他人生里最耻辱的称呼,也是最美存在感的称呼,卿卿都不知道的事儿他为什么会知道? 裴誉摸着枝条上还剩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靖王殿下,年方二八,风趣潇洒,是西齐先帝最钟爱的一名皇……” “你住口!”话不等裴誉说话长孙允便怒着要打断他的话,眼睛闪烁光,目光且恶毒惊恐。 “什么靖王殿下,都是你一派胡言!裴誉你究竟又想花言巧语,危言耸听些什么!” 第1700章本王女人 “靖王殿下怕什么,当初敢做的不敢认么?” “明明是一匹狼却要披上羊皮扮作无辜。” “江南程家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助力,让你从靖王殿下一步步爬到东宫太子的位置。 却不想你恩将仇报害死程家上下一百多口人,连发妻都不肯放过,你逼的程卿不得不以命破阵阻绝你的狼子野心。 害得程家一百多口人惨死,让江南城全城人葬身火海死于非命,铁铮铮的事实,你是害怕还是在逃避些什么? 与南疆国师勾结,血祭江南,火势顺延南下再波及更多人,最后东寻北魏二国元气大伤,届时你在发兵引战,最后是不是觉得这天下都是尽在掌握了?” 那人眉眼凉薄,言语愈发犀利而刻薄,将当年他的丑事一一的抖落出来。 “不是,你胡说,我怎么可能杀他们,是你危言耸听,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还有靖王殿下,西齐从未有过靖王殿下,裴誉你手下又是哪个不靠谱的墨卫查出来的?” “皇帝陛下,不如你好好想一想当初你初见程卿时你用的身份都是盗了谁的?” 靖王殿下,还有谁能是靖王殿下,长孙允心中千般滋味,万种思绪,最后那靖王殿下四字慢慢在脑海中浮出一个人影…… 那人影是孩提模样…… “是,是……”长孙允慢慢看向他,“是你!” 裴誉冷笑一声,“盗本王身份,杀本王岳家,娶本王的女人,那三年就是便宜你了。” 靖王殿下是当时裴毅还没做裴王的时候皇帝给他的殊荣。 与其殊荣,倒不如说对方是在赎罪。 却不曾想啊,这人顶了他的身份去骗他的女人。 裴誉这两日也是整理往日的东西偶然间发现,原来他之前还和程卿有过娃娃亲。 长孙允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起来,是啊,那时候他便是知道了这程家嫡女有一个娃娃亲,对方是谁不知道,但知道对方是靖王,他便很好的利用了这机会,最后骗了她…… “你就是那个靖王!” 冤家路窄,冤家路窄,长孙允冷静下来又狂笑几声“那又如何,程卿当年不照样喜欢我,还要嫁我,倾尽全族之力推朕上位,靖王不过是个虚假身份。” “所以你那么喜欢程卿,如今又来纠缠有夫之妇做什么?” 裴誉眉眼冷淡,如今倒是没了初次知道往年真相的那道愤怒,倒是平静了很多。 “长孙允,本王不与你记昨夕,你也别得寸进尺如今故人旧事瞧完了,便回吧。” “墨尘,送客。” 长孙允不甘想追上去,可是看到墨尘那张冷冰冰的脸又收回来才迈出一步的脚,这里有阵法他刚进来的时候便发觉了,这里布局瞧着是美轮美奂却也是按着八卦布阵来设置,主要针对心怀不轨之人。 阵法有多厉害长孙允不知,但裴誉能一手布置下来那这也定然是一块极难啃的骨头,不宜再发生冲突。 看到那把没入泥地的剑,长孙允甩袖离开。 第1701章天时地利 顾阮对外事发生一无所知乖巧在栖云轩中养心安胎,顺便替裴誉忧烦一些关外之事。 是以裴誉一进屋就瞧见自家小妻子一脸疑惑不知其解的模样,瞧着倒是令人感到又去。 裴誉轻声轻脚进去,把那小姑娘抱在怀里,现在她有身孕在身倒是没之前那么好抱了,不能把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如今掌心只能放在她的肚子上。 然刚放上去顾阮腹中的小家伙就开始对他热情的打招呼了。 这次有点狠,顾阮皱了皱眉回头看一眼裴誉,又转回来“我之前还道这孩子是一个懒骨头,现在看人家这不是是没见着自己亲爹在不舒服,不乐意动。” 听着顾阮有些吃味的话,裴誉冲她笑笑,“孩子不闹你,你也睡的安心些,白日才要多活动。” “瞧什么呢?方才进来见你脸色不好?” 裴誉拿过她手里的东西只觉的小姑娘是有点想太多了。 “我看看关外的局势,现在是怎么了?打仗打着玩儿吗?” 长孙允驻留玉门关既不攻关也不撤敌他在想些什么? “是对方不敢轻易进攻。” 裴誉随后合上那些册子,再把顾阮抱在自己腿上坐着,玉门关后就是江南城,长孙允他还不敢供,心中有愧也好,闹着玩也罢,他就是不敢轻易进攻。 “知道南疆是怎么没的吗?” 第一次听裴誉主动提起南疆灭国之事顾阮也来了兴致“不是父王带兵进攻南疆使其灭国吗? 莫非其中还有隐情?” 裴誉勾唇笑,握着妻子软绵绵的小手“也算不上隐情,就是断了南疆国脉罢了。” 国脉断了,那这国家还有必要存在的意义吗? “也是因为当初断南疆国脉使其南疆灭国,父王虽立大功去,成为有功之臣这祸事便随幸事一起来了。 当初父王能断南疆国脉只依仗与天时地利人和,靠着山河社稷图上面的指示断了南疆国脉。” 听到这里顾阮心中骇然,原来世人所传得山河社稷图者得社稷百年这话并非虚妄之言。 “那先帝疑心之重……” “不错这便是我姐姐死的真相,自己的臣子有这样一个改天换地的宝物,还是自己私有之物,皇帝怎么可能不眼红,尽管我父王愿意奉上此图先帝心中仍有忧虑,我父王是不是默下了此图。 手里是否还有一份山河社稷图的备图……” 难怪皇帝器重裴家,不是没有原因的。 忌惮裴家也是情理之中吧。 “所以这和长孙允有什么关系?” 顾阮突然有些害怕听到裴誉的答案。 “无甚大关系,就是前段时间山河社稷图炸了。” 顾阮“……”炸了? 炸了是什么意思? 裴誉揉揉顾阮的小脑袋,“炸掉的意思便是世间再无山河社稷图,国家兴亡也不由得那一副画做主划分。” 所以现在的情况就是他们现在面对所谓的山河社稷图就是一张白纸,如何点墨绘画全凭自己了。 “难怪。”顾阮略略一想也想明白了长孙允的忌惮。 第1702章暗示什么 长孙允不敢轻举妄动,另一头作为盟友出兵攻打东寻的北魏也停止进攻,摸不准长孙允的想法,只是心底猜测自己是不是被长孙允摆弄了一记,哄着自己来送死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他就有必要撤兵或者反水了。 还有就是北魏的国舅爷抛弃北魏不要跑去东寻去了。 听说还娶了裴誉的小姨子做妻子如今已经在那里娶妻生子不打算回来了。 这于北魏来说无疑又是一个重磅打击。 皇后的亲弟弟,皇帝的小舅子在双方打的正是激烈的时候娶裴誉的小姨子为妻。 还是皇后的弟弟明目张胆的帮着东寻,这与北魏来说可是一个动摇军心的大事儿。 而且对方还是年长了自己近十岁的女人,而且还带着一个半大的闺女这就令人没那么好接受了。 同时也不了解休晟究竟是哪只眼瞎了看上一个老女人,上赶着倒贴人家。 本来是把他当使者送去东寻的,没成想自己却是给人家送了一个女婿过去。 也幸好这人的皇后的亲弟弟,虽然娶了死对头的小姨子,那人品还是可以的,除了陪伴妻儿就没做什么不得了的事儿,比如出卖敌情。 只是旁人如此想休月就不觉得如此,只是心底恨这个弟弟养虎为患,然后就是恨自己没早点看出休晟的狼子野心,赔了夫人又折兵。 外人如何想休晟不管,只要他程姐姐欢喜即可。 然而程音并不如何欢喜,倒是每日愈发忧愁。 当他问起为何时,主要在于这个小儿子太折磨人了,既不要乳母伺候,也不要他这个亲爹抱,每日里缠紧了她,偶尔程忧还能替她分担些,现在小丫头背着书本上学去了,这事儿就全落在她身上了。 战事平息的毫无预兆又在意料之中。 顾阮是欣喜的,只因裴誉如今是有了时间陪着自己。 一个女人再宽宏大度,端庄贤淑在怀孕的时候也是想着丈夫可以陪伴自己左右的。 更何况顾阮压根就不是个宽宏大度的人,所谓宽宏只是不超出自己利益范畴以外。 许是最近一段日子顾阮过的太好了,以至于自己身材严重走形,看着明显粗了不止一圈的腰身在看看手中油腻的鸡腿,心中犹豫再三还是将那鸡腿吃了进去。 口腹之欲顾阮是满足了,但是精神上的伤害她决定从别的地方找回。 裴誉看着桌前的吃食陷入了沉思,乳鸽?猪蹄?当归红枣? 这些东西阮阮做给他吃是想要暗示些什么吗? 还是说她近些日子对自己有什么不满? “王爷,这些都是王妃亲自下厨做的。”橘梗脸颊一红,这些东西她大抵也是知道是什么作用的。 她也不知道王妃为何心血来潮做这些,不过王妃的心意不可辜负,所以王爷您还是快快用膳吧。 “本王知道。”不然谁敢往他桌上放这些东西,裴誉抿唇想着这段日子那小姑娘行事确实有几分怪异。 第1703章口舌之快 入夜,裴誉沐浴回来便瞧见美人榻上哪风韵妖娆的美人。 虽然现在怀了孕,可那身段如何瞧都令人心火大振。 走过去将美人拥在怀里,抱她入怀密密麻麻的吻落在她的脸颊,脖颈上。 顾阮被他亲的迷迷糊糊一时没回过味儿来他想做什么,直到这人把手伸向她的腰间,掀起她裙摆顺着她的小腿一点一点往上攀岩时顾阮才察觉几分不对劲。 下意识的挺了挺自己的大肚子,意思是她现在怀着孕,不能那个。 “无事我问过大夫了,说是过了头三个月,只要轻些便可行房事。” 裴誉的手在顾阮的肚子上停了片刻,才又继续,“是这里不舒服吗?” 裴誉动作停下抬起头望她,见她面色绯红。 顾阮摇头,就算这里舒服也不能乱来。 不过裴誉今日是怎么了,突然就对这事儿热衷了起来,要知道前两天他可是很老实本分的没有进一步的碰自己,今天又是怎么了? 上来就抱着她亲。 还想着干坏事。 “夫君,你今夜是怎么了?”顾阮坐起来整理自己乱掉的衣裳,一边道。 裴誉被她的冷淡伤到了,今天还做乳鸽汤给他呢,怎么到了晚上这小妮子就是翻脸不认人了,居然还有脸问他这是怎么了? “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今天你做那些生养的午膳给我难道不是想要暗示些什么?”顾忌着小丫头有孕,裴誉也不敢动作太大,连把这小丫头拽自己怀里的想法更是不能有了。 听裴誉说起缘由,顾阮忍不住笑,“我那是暗示你要去强身健体了,不是暗示着这种事儿!” 果然心有污秽的人瞧什么都不干净。 裴誉挑眉,不语只是她这种暗示谁能瞧懂。 “强身健体?娘子如今是对为夫的体魄有何不满?” 裴誉觉得他们甚久未曾亲热过了,这小妮子是忘记她夫君的厉害了。 今日的火被她撩起,可心也知道她现在的金贵,轻轻碰一下就不得了了。 更何况今日他也没想着要同她行房。 她还怀着身孕呢,不能那样欺负她。 更何况他们有个孩子就是因他冲动没的。 这种事有过一次就不能再犯二次错了。 顾阮嗔他一眼,就知道自恋。 “我是对自己有不满,今日我起来发现自己腰身,又圆了一圈,再这样下去我害怕你抱不动我了,督促你锻炼身体而已。” 听到她理直气壮的话裴誉笑,怎么自己胖了不想法子瘦下来就要让他去锻炼身体? 不过这种事儿到真是这小姑娘能干出来的。 “娘子放心不管何时何地为夫都能抱动娘子。” 话音降落下一刻便将顾阮抱起,步履沉稳步步往着床榻走去,小姑娘如今是重了些,不过尚在他承重范围以内。 顾阮顺势抱住他的脖子,眼睛瞧着他半侧俊美的脸,“你要是抱不动那真是忒没用了。” 又被娘子骂没用了,裴誉眸光闪烁,不和她争这口舌之快。 第1704章无情帝王 顾阮撑着腰杆,虚软无力的靠在软枕上,衣裳松松垮垮的还挂在身上,只是脸上的哀怨与眼尾薄红怎么瞧都是令人浮想联翩。 裴誉坐在床的另一头,将顾阮双脚护在怀里,不轻不重的按揉着。 “现在还疼吗?” 闻言顾阮蔫蔫的看他一眼,哑着嗓子开口“不疼了,还有些难受。” 顾阮拢了拢衣襟,又没忍住啧了一声,这怀孕就是麻烦,不仅身材走样,还让她食欲不振,现在更是胎动的厉害一天不折腾她两次就是不消停,现在居然还抽筋了。 顾阮挑挑眉表情幽怨又无奈。 瞧着小姑娘幽幽怨怨的模样,裴誉失笑,“我拿热巾来给你敷一下好受些。” 说罢将要起身,“不用了,怪麻烦的。”顾阮手指在肚子上画圈“平城那边传来消息了,“长安生了一位公主,你说我应该备什么礼呢?” 诚然听到别人家喜得千金裴誉有些羡慕嫉妒,那股子醋味简直是酸倒了牙齿。 同辈之中自己成婚最早,当爹却是最晚的。 瞧人家怀里抱着娇软的小姑娘……裴誉墨眸幽深“前不久从师尊那儿寻来一朵千年雪莲,药性极佳,千金难得的宝贝,娘子不妨送这个给皇后娘娘。” 裴誉眼神落在顾阮隆起的肚子,眸光渐渐回暖。 “也行,皇宫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送雪莲正好,万一哪日就派上用场了。” 顾阮低头思索,想到自己当初离开平城那几日左长安兴致不高,蔫头耷脑的。 “夫君,你有没有觉得自从霍尊当了皇帝以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觉得他好像没那么喜欢长安了。“ 裴誉抬眼,没什么表示,只是那眼角眉梢都吊着一句话,“你们女孩子都是感性动物”。 令顾阮阵阵无语。 不过只时候顾阮没精力与他进行感性与理性的对峙。 素手轻扬,还未完成打哈欠的动作裴誉便先一步将她的脚放回温暖的被褥里。 在去到她身边扶着她慢慢躺下去,“这孩子太折腾人了。” 顾阮没忍住嘟囔了句,睡意如潮袭来,脑袋沾了枕头便迅速进了梦乡。 裴誉拥她入怀,拍着的后背安抚着她,深邃的凤眸又闪过令一抹暗芒。 心底反复琢磨着顾阮那段话,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无情帝王家,最冷帝王心,与其说是霍尊变了,倒不如说他已经迅速的认清了自己身份与定位。 他是东寻皇帝,天子威严不可侵犯。 霍尊可以爱左长安但是帝王不能,他可以宠一个女子,却不能去爱她。 身为帝王霍尊得对自己以至于整个东寻负责任,女人与天下之间是很好取舍的。 留美人弃江山者,古往今来有哪位帝王做到了,到头来还不是红颜多薄命。 小姑娘家家的却总是痴望那种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美好幻想。 裴誉从前对顾阮的痴想嗤之以鼻,现在仍是。 小女子那么聪明唯独在情字多是波折与磨难。 第1705章朕的皇后 裴誉是看透了帝王心,左长安则是了解透彻了枕边人。 后段自己怀里抱着熟睡的女儿,芸儿又抱一个哭声嘹亮的男婴,吵的左长安脑仁疼。 “娘娘这小殿下哭的厉害,奴婢实在不知如何哄了。” 那男婴叫霍平,霍尊的庶长子乃余氏所生,因为身份卑微不配教养皇子故寄养在皇后身边。 霍尊此举有安慰自己的意思,也有敲打余氏让其安守本分的意思。 只是霍尊却没想过自己愿不愿意给他养孩子。 “喂他吃奶了吗?” “一刻钟前乳母刚喂过,这小殿下是不是想母亲了?”芸儿皱眉,她就没见过这么爱哭不容易哄好的小孩儿。 她又不是民间话本里的恶毒嬷嬷虐待小孩儿,小公主她都能哄好,还有谢将军夫人的孩子她也能哄上一会儿。 唯独这位小殿下她都哄累了。 “怎么不让乳母带他,这么愿意累着自个儿?” 左长安抱着怀里乖巧的女儿渐渐露出一个笑脸,“他哭这样厉害只怕隔日就要传出我这个皇后虐待幼子了。” 芸儿抱着霍平忍不住撇撇嘴,“其实娘娘宫里已经有这样传言了。” 都说您善妒看不惯庶长子,不喜欢余氏就抢了人家儿子回宫虐待。 可事实分明不是如此。 “宫里的流言是不会有灭绝那日的,旁人爱如何如何,我问心无愧即可。”左长安顿了顿又笑道:“我这话说的是不是太清高自负了?” “是朕的皇后无所畏惧一往直前。” 一道洪亮声音在左长安耳边炸响,话音刚落霍尊便着一袭明黄出现在殿门口,离得自己越来越近。 “奴婢参见陛下。”芸儿心中后怕之余庆幸自己刚才没说什么大逆不道之话叫霍尊听了去。 随后心中恼怒守在外面的宫人,陛下来了也不通传一声,玩忽职守属实该死。 左长安扬起一抹笑颜,初为人母的她姣好的面容添几分雍容慈爱的气韵。 “免礼。”霍尊走过霍平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又迅疾靠近左长安,将她罩在淡淡的龙涎香里。 “安安,你今日笑的让我心底发慌的厉害。” 霍尊伸出手指戳了戳左长安的脸最后再去看他们的女儿,刚出生时皱巴巴的像只小皮猴子,养了四五日才有了如今水嫩娇憨的模样。 东寻建元年间第一位公主身份无上尊贵。 “陛下有何好心慌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到还差不多。”左长安把闺女放去摇篮里,“瞧完了闺女陛下也瞧瞧儿子吧,那小子哭闹的厉害想必是想母亲,如今余氏不在这儿,陛下为人父者也该哄哄他。” 芸儿颔首抱着霍平到霍尊面前,小娃娃肤如凝脂,可爱精致尤其是一双浓眉大眼极讨人喜欢。 许是亲父在的缘故,一落到霍尊怀里立刻便不哭了和方才在芸儿怀里的可怜吧唧的模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霍尊抱着小孩,身体陡然僵硬,一时不得其法,正欲求助便瞧见左长安那揶揄表情,登时不服输的性子就上来了,学着左长安哄闺女的模样,僵硬笨拙道:“乖宝宝,别哭。” 第1706章偷龙转凤 血脉相溶这小娃娃还真是听话的不哭了,耳边的魔音震耳也总算是消散了。 左长安顺势靠在霍尊的肩膀上,手指头戳戳那小娃娃的脸“陛下,您若无事便多来臣妾的凤仪宫吧。” 这还是左长安第一次开口要他多来。 “这小娃娃太能哭了臣妾和芸儿又哄不好,万一哪天哭坏了怎么办?” 什么不和小娃娃计较?这都是假的,左长安不仅要计较还要向霍尊告状,这娃娃不乖,老是哭闹。 “怎么不叫乳母来带,非要劳累自己?”霍尊腾出一只手去摸她的脸,果然见她眼下出现青黑,顿时便心疼了。 “在宫里这样一个小娃娃假手于人照顾臣妾不放心,而且乳母也没有亲生母亲来照料的好,这孩子该闹还是得闹。” 左长安头枕在霍尊肩膀上假寐,只静静等待霍尊说话。 “安安,你是朕的皇后嫡妻,这宫里的孩子是何人生的都好,但你却是他们的唯一母后。什么亲生不亲生的往后莫要再说这些了。” 左长安“……可我就是不想养余氏的孩子,这个孩子同她母亲一样与我不对付,她母亲膈应我,这小子每日里哭闹惊扰我,是个人早晚都得疯。” 霍尊微微张嘴,是没想到左长安会这样说的,有一个儿子攥在手心里不好吗? 霍尊觉得他的安安应该向他的母亲学一学。 “你说我任性也好,胡闹也罢我都认了,总之我不愿。” “我不愿养我的夫君与旁人生的孩子。” 芸儿在一旁心惊胆颤的站着,不明白这气氛为何就剑拔弩张起来。 饶是霍尊满腹经纶,在此刻左长安少有的强硬态度之下也不免屈服,低下头看襁褓之中小娃娃,各种心思此起彼伏着。 甚至此刻希望这儿子是他的皇后所生,女儿则是余氏之女。 若非二人产期差了一个多月,他都想来玩一手偷龙转凤的戏码了。 “不愿就不愿吧,安安你还在月中不宜生气,来快坐下。”霍尊见那小娃娃哄的差不多了这会儿也有要睡的意思便把他交给芸儿,自己再去哄那使着小性子的皇后。 左长安不情不愿的坐下,只待闻到他身上属于帝王独有淡淡的龙涎香微微一怔。 “我没生气,今日高兴着呢。”左长安按耐住狂跳不止的心脏坐在霍尊身边。 “霍平你要把他送回到余氏身边吗?”余氏母凭子贵,在产子的第二日就被霍尊封为了贵人。 “余氏身份不够。”霍尊想也不想便拒绝了。 左长安扯唇一笑,“不过提一提位份的事,贵人不能教养皇子,那嫔总能吧。让人家母子团聚。” 左长安这是把自己不想养霍平的心意表达的很决绝。 “夫君,情敌的孩子每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心底就难受。” 左长安恰到时宜的嗔了一句,“他又哭的厉害万一那日哭坏了怎么办?” 霍尊顺势把她抱在怀里,正要为霍平说些好话便见那小子又开始闹腾。 于私心来说霍尊更愿意左长安能养一位皇子。 第1707章眉翠唇红 夜半时分,左长安从霍尊身侧醒来,便再没了睡意,偏着脑袋去瞧霍尊的眉眼,柔软的掌心覆上去,从光洁的额头再到青眉琼鼻,眉翠唇红,即便是睡着了也不见得是人畜无害,属于帝王的威严从未远离他。 左长安像是第一次看见他似的,眉眼具是惊奇,倾身靠近去细细打量她的帝王,她的夫君。 “不好好睡觉,你又起来做甚?”霍尊下意识的要去抱左长安,却扑了个空,反应敏捷让他迅速清醒便见到他的妻子正坐在一旁好奇的看着自己。 霍尊紧跟着起身,把她罩在被褥里。 “也不怕冷?” 左长安产女伤了元气,身体虚弱,体质虚寒,暑季里旁人热火朝天恨不得跳池子里散凉,她却发冷汗,宫殿里连冰块都不敢用。 “这天气还会冷?我只是睡不着。”左长安少眠多梦,一旦被梦惊醒便怎么也不愿再睡了。 这段日子她老是梦见她母亲,梦境记不太清了,却只记得她母亲留给她的一句话“离皇家人远远的”。 想到此处左长安便免不了多看霍尊一眼,如何远离? 她便是嫁入皇家了,生的闺女还是公主。 与皇室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 霍尊也知道她的情况,把左长安揽入怀中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睡不着,我讲故事哄你睡。” 左长安又笑又无奈“讲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和尚的无限循环故事吗?你拿我当珺儿哄?” 这老掉牙的故事她宁可一辈子睡不好也不想要听。 “不讲这个,说些别的,说一说勃阳侯世子的事儿吧。” 听到“勃阳候世子”五字,左长安心情顿时紧张起来,在霍尊看不到的地方划过一道暗芒。 “我表兄又同我表嫂吵架了?” 左长安警惕起来,不明白这人好好的怎么又提起自己表兄来。 霍尊唇角微漾“安安别紧张,我对你表兄又不会做什么,只是前两日世子向我递了折子说是要去边关协助裴王,我已应允。” “后日便启程,一路山高水远世子想要临走前来看看你。” 左长安听着只觉得一颗心沉入冰冷湖底。 霍尊之前有多讨厌她表哥自己还不知道吗? 强行赐婚,蓄意打压,一路山高水远,她表兄只是一个文弱书生,怎么可能自己主动提出要去边关的。 分明是这人又起歪心思了。 “有什么好见的?我见见那位娇蛮任性的表嫂差不多,成婚之后没有半点世子夫人该有的模样,不说把日子过的和和美美至少也要做到相敬如宾吧,可结果呢,一地鸡毛,我看她若非是你表妹我也是嫌烦。” 左长安语气忧心带着讽刺,神态语气都是身为皇后希望臣子命妇将日子过和美。 冷不丁这话题就被左长安引到了自己身上,还顺带遭了人家一顿嫌弃,令搬起石头却砸了自己脚的皇帝陛下一时无言。 “咳,嫣然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第1708章有匪君子 左长安淡笑不语,静静看了霍尊一会儿“算是吧。” 所谓的可取之处她还真是没瞧出什么来。 不过皇帝金口玉言,她区区庶人怎敢反驳。 顾阮隔两日便收到从平城寄来的书信,内容大致是左长安托她帮忙安置下她表哥,内容不多,却几笔写出这份信里的哀求与酸楚和深厚的歉疚。 左长安是真的很抱歉赵敬,若不是因为她赵敬怎么可能被霍尊针对,好好的世子不做,风月不赏,不入仕途,却跋山涉水的来了战场,协助裴誉作战,一个文弱书生能协助些什么忙? 计策吗? 若是谁读过两本书就是指挥战事,那还要这些武将做什么,一个一个的回家种田去算了。 霍尊要赵敬来,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战场上刀剑无眼的,这分明是想要赵敬的命啊。 顾阮看这封信许久,突然觉得肚子疼,不是孩子闹的,是被这信带来的强大信息量给刺激的。 “霍……咱们这位陛下是要闹哪样啊,这一天天的净事儿烦死了。”顾阮想喊霍尊又随即想起他的身份,连连改口。 橘梗在侧伺候,小心扶着顾阮起身坐好,眼里瞟过信的内容,“王妃,陛下是太在意皇后娘娘了,不然也不会对赵世子耿耿于怀至今,毕竟赵世子当初可是差一点就娶了皇后娘娘。” 闻言顾阮白了橘梗一眼,冷冷勾唇,“目光浅短,真要是在意长安,陛下能对长安的表兄穷追猛打咄咄逼人,把人家一个文弱书生都流放边境来了,这是存心刺激长安呢。 到现在还怀疑赵敬和长安之间有情谊未断。 小橘梗,你现在是有点是非不分了啊!” 她聪明伶俐嫉恶如仇的小橘梗去哪儿了?莫非是被坏人给掉包了。 橘梗摸摸后脑勺,清秀的小脸一副茫然,“啊?可是王爷在意王妃的时候,不也是如此吗?” 看不惯顾阮身边的那些烂桃花,都是一竿子把人打回老家的。 顾阮“……” “这本质上是不一样的,陛下那是公报私仇,王爷那是醋坛子翻了。” 橘梗眨眨眼,快速的吸收顾阮那些话,然后双手捧面,眼冒星光“所以还是王爷才是最好的!” 自家夫君受夸顾阮是很开心的,但是却不满意自己身边的人对裴誉如此盲目崇拜,崇拜裴誉那劲头都快忘记她这个正主了。 还时不时老训她。 顾阮撇撇嘴,拿着那封信站起来,小步在屋里走着,橘梗见状连跟上去扶住顾阮,“让温言带人去收拾间院子出来,就颂院吧,那里清净,绿竹猗猗,有匪君子适合读书人住。” 长安亲笔书信相托,她得用心靠谱才成。 “所以这就是娘子准备将为夫赶出家门的原因?”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耳前方传来,顾阮抬头便见一抹亮眼的白色映入眼帘,然后一张无可挑剔俊美至极的容貌,脸上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爱意朝自己而来。 橘梗在裴誉牵住顾阮时懂事的松开手,朝二人矮了矮身领了顾阮方才的吩咐而去。 第1709章利害关系 顾阮没忍住撇嘴巴“就算是把你逐出家门,就你一肚子坏水的也不住得清静清雅的院子。” 裴誉挑眉,不解自己是何处又惹的这小妮子不快意了,裴誉细细打量爱妻,想从她脸上,情绪里里寻到一些蛛丝马迹,最后将目光落在爱妻高高隆起的肚子上,走过去一手扶住爱妻的腰,一手放在爱妻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阮阮,今日是这孩子又闹你了吧。”裴誉十分没品的将一切过错推在尚未出世的孩儿身上。 顾阮看了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肚子也跟着点了头,顾阮吸了吸鼻子,有些委屈的控诉“嗯,今日这小家伙老踢我,好疼。” 裴誉温柔笑笑,将软和下来的爱妻揽入怀里抱着她,一手护着他们的孩子,亲了亲爱妻的额头,“等这小家伙出来了,为夫打他屁股给娘子出气。” “你敢打我闺女,我跟你没完!”顾阮瞪他一眼,到底裴誉不是女人,不知道她们女人怀孕时的艰辛。 裴誉知道言错,连连抱着爱妻悔过道歉,“对了,你刚才叫温言把颂院收拾出来做什么?给谁住?” 难道这小姑娘真要把自己逐出家门了? 顾阮拿出从京城来的信件,没好气的说:“都是怪你那好兄弟,瞧瞧把长安都给逼成什么模样了?” 裴誉看过信件,继续抱着爱妻“陛下的决断谁都无法更改,皇后娘娘此举看似帮着赵敬实则是害了他。 陛下本就认为皇后娘娘与赵敬的关系,反感皇后娘娘与赵敬关系过密,如今让赵敬来此若是皇后娘娘表现无关紧要,冷漠处之陛下还会心中宽慰,但皇后娘娘却修书信与娘子,让娘子对赵敬多加照拂这更是激怒陛下认为皇后娘娘对赵敬有私。 娘子,你也无需对赵敬多加优待,陛下本就对皇后娘娘有不满,你再对赵敬优待,让陛下知道赵敬来此是享福享清净,陛下说不定还要对你有想法,赵敬在这边受了苦难,陛下那儿才能消气。” 裴誉为顾阮分辨着其中利害关系,心中也是有盘算的,自己娘子身怀六甲为一个外男操心劳累,他忍不下这口气。 顾阮狐疑的看他一眼,也觉得裴誉说的对。 “宫里寄出来的人信件,陛下都是会一一过目吧。”那这封信霍尊定然是看过了。 顾阮捏着信纸发皱,“霍尊当上皇帝之后就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嗯。”从前是皇子,现在是皇帝,自然不一样,裴誉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怀着身孕的妻子愈发多愁善感了。 “幸好我没留在皇城。”顾阮有些庆幸,“夫君,我当初真是有先见之明。” “我家娘子最是机灵聪慧。” 赵敬到来那一日顾阮本着地主之谊好好的接待赵敬,看着他便不由的想起长安来,也不知道她现在在皇城怎么样了。 赵敬满面沧桑,本是男子大展宏图的年纪,如今因为帝王的那点心思被撵来边关苦寒之地,顾阮唏嘘不已,但是很快又释然了,最是无情帝王家,这位赵敬曾经冒犯帝王,依着帝王的威严与脾性,留他活命已是格外恩德。 第1710章众叛亲离 随着战事的频繁顾阮也有好段时间未见裴誉。 随着月份不断增长顾阮这身子也愈发笨重,平日里出门纤细的身姿却挺着一个圆滚滚的肚子那架势瞧着别提多吓人,在院子里走着散步都让周围人心惊胆颤,生怕一个不注意顾阮头重脚轻一头栽地上,出个门都闹的兴师动众人人自危顾阮也没那心思出门了。 橘梗从外头进来便看着平日里甚是乖巧的王妃才老实了一段日子又开始扶着自己那不盈一握的腰挺着一个让人见了就心惊胆颤的孕肚起来赶忙跑过去,“王妃!您这又是做什么?” 顾阮怪她大惊小怪“我就起来走一走,你这么大反应是做什么? 大夫说了越到快生产的时候越是得下地走走,到时候容易生。” 橘梗怀疑看着她,嘴上道:“好歹王妃也唤奴婢或者温言她们进来扶着王妃些。” 从前娇气包的劲儿怎么在怀孕之后反而没有了呢? 这娇滴滴的性格越来越虎了是怎么回事?” “你这不是进来了吗?”顾阮被橘梗数落的耳朵都快起茧子,整天婆妈。 橘梗无言,只扶着顾阮往外面去,“赵敬呢?” 顾阮想起前两日裴誉给自己带回来的家书提起了赵敬,说他这两天回去关外,是陛下点名要他来关外办事的,不是去江南享福的,其实也没几天褔享受而已。 “赵世子一早便随王爷去关外了,王妃可是担心,不过有王爷在赵世子不会有事的。” 顾阮闻言沉默片刻“我哪儿是担心赵敬,我那是担心咱家王爷。”霍尊登基之后便不是从前那个和风细雨,温煦儒雅的四殿下了,是一名有着手腕的帝王。 想着先帝在没登基那会儿同永宁候府左权,裴王裴毅,镇国将军府谢焓可不谓是少年知己,情如手足,可在先帝登基之后这一切都便了模样,先帝众叛亲离,从前的朋友知己哪一个不是敬他三尺远离七分。 先帝登基后为了巩固皇位犯下多少事是罄竹难书? 现在霍尊是先帝的儿子,身上不会留着那种血液吗? 起初顾阮也不信,但见霍尊如此对枕边人的猜忌,防备,顾阮不得不信,如今霍尊猜忌之人被枕边人从来关外嘱托自己好好照料…… 顾阮握紧了手指,她害怕自己惹火烧身,她是裴王妃!她的一举一动和裴王府脱不开干系,裴王府几百年声誉与基业她能让这东西毁在自己手上吗? 在这一刻顾阮仿佛明白了温若隐,明白了裴毅,他们不是为自己活的,他们是为了裴王府而活着,而他们的死去才是真的解脱。 “王爷?王妃放心王爷身边又那么多近卫呢,墨尘他们又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儿。”橘梗宽慰道“王妃大夫说了您在孕中不疑多思,王妃外面的金桂开了,奴婢去摘来给王妃做桂花糕吃。” 最近顾阮有点偏爱甜食,这一下脑中忧思尽被香甜可人的桂花糕替代。 第1711章身轻如燕 院中金桂飘香四溢,顾阮站在长廊下边看着在树下挥汗如雨的小橘梗不由的感慨从前娇滴滴的小姑娘现在也跟汉子似的能干了。 “橘梗,你小心着点,别让桂花或是小虫子掉下来迷了眼睛!” 话音刚落橘梗拿着打桂花竿子的手一顿整个人僵在原地,随后施施然抬起一条手臂在揉眼睛,还真是弄到眼睛里了。 顾阮要过去看,温情在一旁赶紧扶着,“王妃您慢点。” 顾阮心底担忧着橘梗,岂料自己人还没走进就有一道黑影从暗处一跃而下落在橘梗身边把她身子掰正过来殷切的询问她 “眼睛怎么了?” “别动让我看一下。” “把眼睛睁开,我把脏东西给你吹出去。” 顾阮停在了原地,连温情都跟着顿了脚步。 墨祁抓着橘梗的肩膀“王妃,属下先将橘梗借走一会儿,有事要和橘梗谈,请王妃成全。”顾阮站着一动也不动,她知道墨祁找橘梗的原因,心里有些烦躁,有些愤恨,当初那件事若非瞧在裴誉面子是便是墨祁这个虽然“不知情”的帮凶她也是一个不想放过,都是些什么人呐,把自己的橘梗糟践成那样。 顾阮不出声,墨祁不敢走,主仆四人在院子里僵持着,温情朝墨祁摇头,王妃恼着你呢。 顾阮勾勾唇角“你问问橘梗愿不愿意跟你谈事情。”橘梗身体一僵,墨祁紧张的看着橘梗,看的他眼睛都红了。 橘梗是府中几个丫头里最向王妃的。 橘梗揉了揉另一只发红的眼睛默默把胳膊从墨祁手里抽出来,“奴婢没有事能和墨祁大人商谈,奴婢还要给王妃弄桂花回去做桂花糕呢。” “橘梗!”墨祁低低喊了一声,就是这一点最像了,太他妈狠了! 拒绝的这样彻底,丝毫不顾着往日情分! 顾阮手扶着肚子,指尖在上面画圈“橘梗,看来墨祁是真的有事找你,你先跟墨祁去谈事情,这桂花……” “王妃,我!我也会打桂花。” 温情在旁道,努力的推销着自己,一边是疼自己长大的师哥,一边是自己可怜的小姐妹温情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过听王妃话的意思是有缓和和解的迹象。 得了准云,墨祁抓过橘梗运起轻功便离开,眨眼的功夫便瞧不见人影。 “墨祁轻功不错,这招叫什么来着?” “身轻如燕!” 顾阮白了她一眼,“燕子还没留只尾巴给我瞧呢。” 墨祁没有带走橘梗到多远,只是一跃到不远处庭院里,那里人烟罕至,是个谈地方的好去处。 “墨祁你放开我!” 墨祁放下橘梗,看着素日对自己友好亲切的姑娘,现在见了自己便是冷冰冰的,不然就是一副怒容。 喉中哽着话说不出来,过了许久墨祁沙哑道:“橘梗,你眼睛还疼吗?” 橘梗往后退一步“多谢墨祁大人关心,橘梗一切尚好。”这样疏离的动作刺红墨祁的眼睛。 第1712章真是贱呐 “我娶你!” 橘梗听的有些愣了,墨祁也愣了,橘梗双眼波光微动看着墨祁眼里有些不可置信和一丝耻辱。 “橘梗,我,我娶你!”墨祁张了张嘴,方才那句“我娶你”几乎是下意识说出来的,他只看到橘梗那双冷漠,冷酷的眼睛心仿佛被大手撕扯一样疼。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墨祁再一次重复。 “橘梗,我要娶你。” 橘梗被这三个字砸的头晕,待她慢慢恢复过来橘梗眼神比刚才更冷淡,瞧墨祁的眼神也更为古怪。 最后扯唇一笑“你要娶我?为什么?” 这话把墨祁问住了,自己娶橘梗是为什么,是因为自己不想看见她那双始终透露冷酷的眼睛,可是自己为什么不想看见呢? “墨祁,你连你要娶我因为什么都说不出来,你凭什么要娶我?” 墨祁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话,如今更加是笨嘴拙舌。 橘梗毫无反应,不甚在焉道:“我知道为什么,是因为我在几个月前出了那样的事,你作为不算知情的知情人对我见死不救,你对我怀有愧疚,你想补偿我什么,你说的要娶我只是你弥补自己的方式。” 橘梗喉中堵了团棉花,江说那个人还不配自己因为她伤心难过。 “你不用这样,我也没有责怪你什么,毕竟你并不知情,那是我自己倒霉与你没有关系,只是还请墨祁大人往后莫要再说这种“我娶你”这等戏言了。” 橘梗屈身褔一礼准备离开,刚走出一步便被墨祁拉住手拽了回来“我没有因为愧疚要娶你!” 墨祁是天机阁的人,断情绝欲是应该谨遵主命那都是应该且必须做的,怎么可能为这种事心生愧疚,那他这些年就该愧疚死了。 等日后真的死了,他还要被打落十八层地狱受尽惩罚。 只是他跟对的主子好,准他们可以想平常人一般娶妻生子。 橘梗挣扎,想抽回手,力气却大不过墨祁,神色虚掩几分无奈“那你是因为什么要娶我呢? 墨祁我记得你之前是说你不喜欢我的,从头至尾你都把我当成你的小徒弟看待,让我不要痴心妄想,现在怎么我对你礼遇有加,你倒心底不舒服了,你现在是在这里准备异想天开些什么?” “刚开始我喜欢你,你对我不屑一顾的,现在我不要你,你反而贴上来!你说你这样你到底是贱不贱啊?” “你不是特别喜欢那个江说吗?现在她死了,你没了旧情人就退而求其次想起我来了?你还真是……贱呐!。” 墨祁脸色越发苍白,嘴唇颤抖着看着橘梗说不出话来,只是抓着她的手越来越紧。 橘梗什么时候挣脱自己离开的墨祁已经忘了,诺大的院里只剩墨祁孤独的站着,墨河讪讪现身,望着橘梗走的方向干笑道:“没瞧出来这小丫头说话那么厉害。” 墨祁看他一眼,落寞的垂下眼帘“你怎么过来?没有守在王妃身边?” 第1713章我要娶她 墨河骄傲的扬起来下巴“我媳妇儿叫我来的!” 随后觉得自己如此春风得意兄弟却垂头丧气这样十分不好很快收拾好表情和语气继续说,“好吧是温婉听说你把她的小姐妹弄走了,心底特别不放心,要出来找她,你也知道温婉最近身子有了,这我哪儿能同意她出来,这不就撵着我过来看看吗,也真是看不出来橘梗平时那么一乖姑娘,这生气了自身战斗数值一点也不输人。” 墨河无比感慨,从前的四个丫头里头的乖巧姑娘,现在是变的一个比一个厉害了。 墨祁沉默,眼帘垂着盯着自己脚尖,时而往墨河身上飘忽一眼“你在这里站多久了,橘梗为什么突然生气,我说什么话惹到她了?” 我要娶她,这是什么伤天害理的是吗?她为什么那么不愿意,还要那么生气,明明她以前也挺喜欢自己的,只不过那时没有给过她回应…… 墨河挑着眉望自家兄弟,那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感觉又回来了。 “就是你那句要娶橘梗,你让她生气了,你要娶橘梗为什么,你是喜欢她吗?还是因为之前的事情你对她心怀愧疚,你事事想要补偿她,但是橘梗对你拒而远之让你觉得橘梗在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想到她是一个姑娘家,出了那种事名节有损,日后可能嫁不出去孤独终老了,你就想娶她,从这方面去补偿,对吗?” 墨祁一声不吭,他想反驳但一个字他连发声都困难,“继续说。” 墨河继续说了“但是橘梗未必肯接受,太师府四小姐,当朝裴王妃的心腹便是奴仆她的身份也要高于普通千金小姐一等,橘梗的骄傲她不能允许自己接受这样算是耻辱的施舍,你今天说的要娶橘梗你只会让她生气,被迫让她想起来你要娶她的初衷,猜忌你娶她的原因,让她想去自己过往的不堪,所以橘梗生气。” 女孩子心思墨河是不懂的,这些话都是温婉教他的,“所以兄弟你这突然说要娶橘梗倒是想要给她这种意义上的补偿还是真的喜欢她要娶呢? 不过不管两者你是怎样的你想要娶橘梗你首先得要过去王妃这一关。” 王妃平日宝贝橘梗,从前知道橘梗喜欢你还像王爷那讨恩赏要给你俩办事,还专门带你俩出去玩儿,因为知道橘梗喜欢你,王妃特意把他们几个近卫都问过了你的近况…… 现在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王妃虽明面上不计较,但心底是可讨厌你了。 墨祁比刚才更沉默了,“我喜欢橘梗。”话音刚落,墨河眼珠子都瞪大了,“你喜欢人家不早说?方才是在杵什么木头?见人家姑娘生气伤心你很得意?”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一看到她我就不会说话了。”墨祁摇头,“墨河我好像也生病了。” 墨河看不惯他这磨唧模样“生病就去治,你既然喜欢橘梗,就去告诉她,别让这误会跟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虽然那小姑娘现在可能并不想见你。” 第1714章凑成怨偶 随后的那段日子墨祁对橘梗献上了笨拙的殷勤,瞧着温婉直呼羡慕墨河都没墨祁这般用心过。 橘梗始终冷淡,心底那道坎她是又过得去又是过不去,墨祁直于她还是愧疚更多,“王妃,奴婢想求您件事儿。” 在顾阮面前橘梗许久不自称奴婢,但今日这般喊了便是真的有事相求,然而这个事还是顾阮不一定会答应的。 顾阮放下手里刚弄好一半的小衣服,明亮的双眸看向橘梗,“有事你说,犯不上求,万一你说的事即便求了我也不管用那你不是白求了。” 墨祁那般献殷勤,橘梗又是那样一个态度,身为一个对身边人都负责任的一个好主子,顾阮精准的猜测到橘梗要求的是什么。 橘梗抿抿嘴,看一眼温情在“王妃近来墨祁侍卫一直对奴婢很好,墨祁侍卫还说要娶奴婢呢,奴婢以前就挺喜欢墨祁侍卫的,这下也算夙愿以偿,奴婢恳请王妃恩典准许奴婢和墨祁侍卫在一起。” 顾阮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是真的吗?你现在很喜欢墨祁,前一阵你不是对他爱搭不理吗?” 顾阮直接不信这措辞,温情更是在一旁惊呆了,她都以为墨祁现在打的是一场持久且艰难的战役,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战墨祁便首站告捷,橘梗松口要嫁给他了。 “橘梗,你说谎我会知道,所以不要骗我。” 橘梗望着顾阮欲言又止,最后盈盈跪下,“王妃您知道奴婢之前经历过什么,名节有损,便是王妃身边的人,日后嫁出去身子不洁也不会受夫君喜欢,奴婢本性不是个安分的,一辈子留在王妃身边奴婢也不愿,现在墨祁侍卫肯娶奴婢,于奴婢来说已经的恩赐,奴婢不想错过,左右墨祁侍卫是王爷身边的人,秉性人品都不会太坏,奴婢也不算离府远嫁……” 橘梗散碎说了许多,顾阮从里面就听出来一个意思就是,“王妃奴婢身子不干净,正好墨祁又死心塌地的娶奴婢,王妃您就答应了吧,但是奴婢绝对不是情愿嫁给他的,他想要补偿奴婢,奴婢就给他这个机会……” 不是情愿嫁,却还是要答应,这不是上杆子去报复墨祁的吗? 顾阮一瞪眼睛,顿觉头有些疼“你倒是想的起来让本妃先同意你跟墨祁的婚事,你现在把这些话拿去给墨祁听,他若是不反对。明日,本妃就给你办婚礼!” 虽然顾阮现在挺烦墨祁,但她也不乐意自己搞一对怨偶出来。 “王妃!”橘梗乞求的喊了一声。 “王妃,我愿意娶橘梗!” 一道沉稳男声在屋子外面传来,只是人不能进来,听到这声我同意,顾阮不仅感到脑袋疼,突然觉得这肚子也疼的紧,这生出来要真是个捣蛋的小子,她非得让裴誉揍他不可! 顾阮皱眉,手摸着肚子安抚着里面的小家伙,“王妃,属下真的喜欢橘梗,属下愿意娶橘梗!” 第1715章三书六礼 顾阮看着一个跪在里面,听着一个在外面人的声音顿时心浮气躁,怨偶是怎么滋味她又不是没有尝试过,更何况橘梗这小妮子根本就不是情愿嫁给墨祁的,这心底边指不定是憋着坏。 但是他们两个简直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他们根本就是说不定通的! “请王妃成全。”顾阮摸着肚子觉得自己今日是被逼婚了,但一个是她贴身侍女,一个是她丈夫身边的得力近卫这事便有些难办。 “成婚之事,不可儿戏,媒妁之言,三书六礼自不可少,墨祁更是王爷身边的人,此事等王爷回来本妃会与王爷提过,橘梗你先回去冷静冷静。” 顾阮觉得自己也需要去冷静一下,顺便找这小丫头好好谈话了。 顾阮话音刚落温言便从外边兴奋回来了,一时没注意这边的诡谲风云“王妃!王爷回来了。” 顾阮“……”回来的真是不凑巧,前两日挺想裴誉的,但今天怎么就是不乐意太待见他。 顾阮挥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并且让他们都下去,橘梗站起来欲言又止望着顾阮,最后退下。 出去时看到在院中的墨祁,又低眉顺眼的从他身边走过。墨祁张开嘴想喊住她却没有那个勇气。 裴誉刚归家没瞧见欢天喜地迎接自己的妻子,只看到开着一扇颇为冷清的院门心中怪异,以为是自己这段时间军务繁忙不得空来关爱妻子,以至于让她感到自己遭受了冷待,这会儿便没有出来迎接。 裴誉轻慢脚步进屋,屋中侍女互看一眼极有眼色的退下去,裴誉一进屋便看到心爱的妻子一脸愁云在贵妃椅上发呆,朝自己看过来的时候一双眼睛水汪汪的,眼眸润的像一只小鹿的眼睛,无辜清透。 裴誉含笑走过去把妻子抱在怀里,亲了亲她的脸庞,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肌肤不似从前水润可裴誉就是觉得她这样子好看,裴誉亲了亲她的脸,唇舌又辗转至妻子的唇瓣,唇齿间火热交缠。 顾阮推了推他,让他快停下来。 裴誉摸着妻子的肚子“阮阮,这段日子孩子有闹你吗?” 顾阮看了看自家夫君,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乖乖的摇头“没有,他可乖了,一点都不闹我。” 顾阮仰头亲了他一口,见他眉眼带着疲倦“你今日怎么有空回来,关外战情如何。” 有关关外的消息裴誉就不让它传回自己妻子的耳朵里,想念着她身怀六甲再过不久就该生了,这时候绝对不能都到刺激…… “还行,我儿乖巧,日后长大了必是个疼惜媳妇儿的。” 裴誉这段日子闺女,儿子不断的变着措辞的喊,明明前一阵还说想要闺女来着。 顾阮笑话他没个定性,裴誉却抱着妻子耐心解释“听老人家说期待的与最后的结果总是孑然相反,我如今想要儿子,日后生的必是闺女。” 裴誉对闺女的执着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说到时候我要生的不是闺女,你可别失落我是不会给你变一个闺女出来的。” “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 短别重逢的夫妻两个又腻歪了会儿顾阮才抱着裴誉的脖子说起来正事。 ”夫君,我有话跟你说。” 裴誉抚摸着妻子的后背,那美丽的蝴蝶谷骨他舍不得松开手,“娘子请说,为夫听着。” “就是橘梗和墨祁那事儿,墨祁说要娶橘梗。” 顾阮如实说了“你以为呢?” 裴誉紧跟着沉默,换这小姑娘的性子这桩婚事若是没有问题她已经一把推开自己,一边捏着糕点吃一边高贵冷艳的说“裴誉!我家橘梗瞧上你家近卫了,就是墨祁,我对这桩婚事挺满意的,打算过几天给他们办婚礼,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并不是要征求你的同意……” “橘梗愿意?”那桩事裴誉是知道的。 “就是因为愿意我心里边才没底,算是我小人了些多想了,但是橘梗今日说的那些话是挺让我提心吊胆的,若是别人就罢了,但是那是墨祁,你身边的近卫。” “我爱屋及乌,不想自己造错姻缘弄出来一对怨偶,也不想为难你身边的人。” 顾阮这句爱屋及乌深得裴誉的心。 裴誉亲着顾阮的眉心,“这件事我知道了,回头我问问墨祁怎么想。” 顾阮点点头,这件事裴誉处理了她就不操心了,安心的靠在裴誉怀里,享受着此刻和他独处的时光。 娇妻在怀里睡着了,裴誉轻手轻脚将她抱回床上去睡。 墨祁站在书案前瞧着裴誉的神色“王爷,属下想娶橘梗姑娘为妻。” 裴誉轻轻放下笔,抬起一双清淡清冷的眸“你想娶橘梗,橘梗愿意嫁给你?” 墨祁握紧了拳“她愿意。” “她愿意的前提是你亏欠她,你想补偿她,她怨恨你,这种愿意是报复的愿意,墨祁我一直认为你是聪明人。” 否则如此他怎会一开始就将你送去阮阮身边保护着。 “主子,属下亏欠了橘梗,现在想补偿,属下也是真的喜欢橘梗,只是属下……” 墨祁未尽之言裴誉猜测到两三分。 是醒悟太迟了吗? 一个男人的成长成熟总是要身边无辜的人来付出巨大代价。 那这男人得窝囊成什么模样? 墨祁从来都是喊的裴誉王爷,如今换了称呼,看来是真动了情在里头。 “如果本王不同意呢,你也要娶橘梗吗?” 墨祁沉默,“属下不敢违抗主命。” 裴誉嗤笑一声,“知道你这句话被王妃听见了会把你大卸八块吗?” 在王妃跟前掷地有声要娶橘梗,在王爷面前说一切听王爷的话,真是人心隔肚皮还有两副面孔呢。 “知道,所以属下不敢说。” 主卫俩对视一眼,很好,都是怕老婆的主儿。 府里大小丫鬟仆役都听王妃的,连王爷也不敢不听,府里都是王妃做主。 然近卫是裴誉的近卫,虽然听王妃的,但王妃不会越过王爷去管,所以只能王爷答应管了再去和王妃说。 第1716章唇亡齿寒 一个要娶,一个要嫁,看似是情投意合实则顾阮觉得这段婚事憋屈极了。 她清楚橘梗的想法,但她却不能因此而改变什么,顾阮摸着肚子看一眼裴誉,他们这境况自己同裴誉不是也一起遭遇过吗? 后来顾阮听到宫里边传来一个消息顾阮沉默了许久,她选择妥协。 宫里边皇后娘娘又写了书信了,里面说明的京城的境况,帝王的变化,宫里边的诡谲……字里行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悲凉,信里说帝王酒醉后又宠幸了一名宫女。 宫女叫芸儿。 顾阮的心沉了沉,芸儿是左长安身边的侍女,是心腹。 霍尊宠幸了她,是对左长安这个做皇后的极大侮辱,芸儿名节受损,又觉自己背叛了左长安,当天夜里便寻死跳和,被巡夜的太监发现及时救了上来。 所幸性命无忧,帝王对此半点反应没有,相反觉得芸儿是再给他难堪要将她逐出宫去,半点可以顾忌皇后的感受。 芸儿被遣出宫,永宁侯知道想要探望女儿也被帝王以皇后身体不适作为回绝。 顾阮看到这里时手都在颤抖,这封信左长安些的隐晦,唯有一句鸟尽弓藏极为注目。 “自从陛下登基之后这行事风格倒是越来越不像他了。倒是挺像先帝的。” 就凭这份不顾念旧情,如此无情顾阮想先帝的所有皇子里活的死的都比不上这位帝王。 “容亲王霍州?” 看到这个名字顾阮有些迟疑“霍州怎么了?”裴誉坐在不远处看着兵书,眉间疲色难掩。 “陛下要霍州接回容亲王妃。” 苏初月是怎么不得霍州喜爱顾阮不懂,但是一定有霍州的原因在里边,但是霍尊不管不顾这些。 “哦,这事儿啊,为夫早知道了,人家夫妻俩分离多时如今得以重聚是好事,娘子你怎么疑惑做什么?” 听到裴誉说这事儿他早就知道了,顾阮皱起眉刚要动身起来裴誉便急急放了书过来“又乱动做什么,再过一个月就生了,这会儿乖点不行?” 顾阮无奈看他一眼“我没乱动,坐久了不舒服,我换个姿势。” 闻言裴誉松一口气。 “不过你说你早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裴誉得意一笑“自然是在京城里安插眼线了。顾阮拍了他手一下“往好听方向说。” 裴誉顺势牵起顾阮的手到唇边轻轻吻了一下“为夫身在关外,心在京城。” 顾阮失笑“你这不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吗?” 还不如说是京城里有他线人呢。 “嗯,算是吧,不过我还是最爱你。”顾阮仰头亲着裴誉的嘴热辣的吻了。 “墨祁和橘梗的婚事要不就定下来吧,反正在自己眼皮子底能看着,出了事还能尽快解决,你说好不好?” 顾阮的要求裴誉一般不会拒绝,何况这事他也打算跟她提的,只是没想到小妻子善解人意不给自己为难主动就自己先提了。 “嗯,婚事就再过两个月,等你生产了再办,这段日子不能太累了。” 顾阮摸着肚子没在说什么,手里依然攥着那封信,心底始终有些不安在。 裴誉似瞧出她的心事“怎么了,为你的闺中密友担心了?” 裴誉也不知道自己的小妻子从来就不爱和人交朋友,连出趟门都嫌懒得动弹的人怎么突然就和左长安相处好了,两个人都有为对方赴汤蹈火的架势。 “嗯,我还有点唇亡齿寒的恐慌。” 霍尊当初多喜欢左长安,一点委屈都不给她受,现在却是让她受尽委屈。 这结发夫妻尚且如此,裴誉这个权势滔天的裴王又该如何? 顾阮后脑勺觉得一阵寒风吹过,霍尊当初是给左长安受尽了委屈,逼她远嫁西齐,原因只是左长安和赵敬交往相密那个时候他们只是很纯情的表兄妹而已。 因为猜忌霍尊让她远嫁,左长安伤透了心觉得及时止损,在裴誉第一次带她去梅林踏雪的时候霍尊辱左长安清白。 裴誉眼睛眨了眨“娘子不怕,有为夫在,为夫一直保护你。” 顾阮笑的有些勉强,“我才不怕呢。” 她怕的东西早就怕过了,这会儿顶多是有些感伤罢了。 “关外战情如何。” 顾阮不关心这些,但是看着帝王日渐的冷酷,日渐变得不像自己当初认识的帝王她不能不关心这些。 “嗯……”裴誉把顾阮抱在自己怀里,下巴轻轻抵着顾阮的头,发丝间清新熟悉的味道让他眉眼舒缓,青峰琼鼻,眉目似画“还行。” 裴誉随口道,“娘子为夫现在还没闲暇陪着你说明战况还行。” 否则你这两日冯想见我。 顾阮点点头,毕竟男人不能说自己不行。 “什么打完啊,我有点想回京城了。” 裴誉摸着她的脸道“你以前不是不愿意在京城吗,现在出来了倒是想着回去?” “彼时非此时,难道你不想回去吗?你的根可在京城呢。” 顾阮想回去,她觉得皇宫里藏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奇怪,这份怪异在先帝在的时候她就有察觉了,只是那时候京城里豺狼虎豹甚多,她虽为世子妃身份固然尊贵但也是受到了不少阻力。 “我不想,那地方不好,不吉利,江南就不错,山水宜人,四季长春,民风淳朴更何况这里山高皇帝远更舒服自在。” 裴誉果断道,对京城他没多少留恋,繁华迷人眼,勾心斗角的也不舒服,他没什么远大志向,此刻就想携带妻儿寻一处清幽之地归隐。 嗯,师父的住处就不错,那里天灵地宝无数,正好可以好好调理一下小妻子的身体。 顾阮仰头亲他“既然如此,为妻只好夫唱妻随了。” 芸儿被放逐出宫,诺大的凤仪宫无比冷清,只有婴孩的哭闹与手忙脚乱的侍女左长安才觉得这屋里有些人气。 她现在“病了”很多天了,连院门都出不去,每天仰着头望天,“这些鸽子哪里来的?” “回皇后娘娘这是余嫔养的鸽子,也不知怎么回事老往这边飞。” 第1717章谎报军情 一个小宫女现在是嫔位了,这份晋升速度还真不是旁人可以比拟的。 左长安眼波微动,仰头看着外面那些鸽子“去打下来,拔了毛拿去红烧吃了。” 连几只鸽子都活的比自己这个皇后自由,但是谁又能说什么呢,这不过是几只不懂事的畜牲。 侍女讶异的看了皇后一眼褔身正要下找人捉鸽子,一旁锐利的拒绝声音想起“皇后娘娘不可啊!” 左长安下意识皱起眉,回身过去一双美丽的双眸此刻冷冰冰的注视着来人。 对方是个嬷嬷,瞧之不过四十三五,满脸威仪,是宫里最权威的教导嬷嬷。 霍尊前段日子说她没有半点像是皇后的样子,给他这个皇帝丢尽了脸面,愤怒之余禁她的足,还专门给她拨了一个厉害嬷嬷来教导自己宫里的规矩。 “宪华嬷嬷。”侍女涪陵怯生生喊道。 皇后娘娘从不拘束身边人,在凤仪宫当差的人不知道过的多轻松惬意。 知道这位宪华嬷嬷了来了凤仪宫每天被繁琐的宫规束缚涪陵有些害怕。 “本宫馋了想吃红烧乳鸽嬷嬷也不准?”左长安淡道,霍尊的心思他很清楚,霍尊知道芸儿被逐出宫自己身边没了人,纵使宫里有大把宫女但是没点手腕的没法走在自己身边,便假借教导规矩的名义送来一个厉害嬷嬷。 宪华微微一笑,举手投足礼仪尽到。 “皇后娘娘想吃乳鸽奴婢自然不敢妄言阻止,只是皇后娘娘现在要吃的鸽子可是有主之鸽这便不准。” “御膳房大把的肥美鸽子可供娘娘食用,这些鸽子羸弱做出来怎能入皇后娘娘尊口。” 左长安抿紧唇“这些鸽子飞在我宫中,本宫看了很烦。” 宪华又笑,笑容渐渐的冷酷,“涪陵找几个身手矫健的太监还有侍卫来教那些到处乱飞的鸽子打死。” 左长安这才笑了笑“涪陵去内务府挑几只肥的不怎么爱动弹的鸽子送给余嫔,算是赔了她这些活蹦乱跳的鸽子。” 涪陵忙的两边答应着。 左长安看着天屋里又传出来小孩儿的哭闹声,余氏是嫔位,已经有资格抚养孩子了,霍平一早就送回给她,如今里面哭闹的正是她疼爱的女儿。 望着女儿哭的泛红的脸颊,现在哄好了她小鼻子还是一抽一抽的,十分惹人怜。 皇后派人杖杀鸽子的事儿不到半日功夫就传遍阖宫,余嫔气势汹汹上门来理论被宪华嬷嬷直接以宫规又把人轰了回去,同时伴随皇后娘娘的旨意余氏不知尊卑,以下犯上,顶撞皇后,剥夺嫔位降为贵人回到宫中闭门思过一月。 大殿下年幼,其母不慈恐教导无方送去撷芳殿由嬷嬷与宫女照顾。 宪华是帝王给左长安的人,多少有时候她的话是代表了帝王的话。 左长安在屋里哄着闺女,用耳朵听着外面的事“娘娘,宪华嬷嬷刚才说的话好生的霸气。” 左长安笑了笑,“你也可以。” 涪陵睁大眼睛“奴婢也可以?” “你当然可以,你可以让宪华嬷嬷多教教你。”听到这里涪陵小脸僵硬了。 “奴婢还是瞧瞧公主吧。” 这是帝王登基后的第一位嫡出公主,身份无上尊贵,帝王无比喜爱,赐名霍峤,后封宸阳公主。 余氏受罚的消息传及后宫,各宫嫔妃惊慌之余明白帝王最爱的还是这位皇后娘娘,之前的不愉快只是普通夫妻都会有的矛盾,帝王与皇后可吵架,但是皇后谁都不可冒犯。 御书房里帝王听着宫里边各种小道消息,“皇后呢?她就没什么表示?” 太监苦不堪言,前一阵您狠狠的伤害了皇后娘娘的心,现在又要用爱把人家哄回来,皇后娘娘又不是豆蔻少女那般好骗,皇后娘娘可是懊恼您了。 “皇后娘娘一心抚育长公主,并没有多的表现。”提起长公主,太监就乐呵,就没有见过那么会讨人喜欢的女娃娃。 也不怕生不怕别的。 提起女儿帝王威严的眉目浮现一丝慈爱,“宸阳好吗?朕去瞧瞧她。” 太监比方才还要苦不堪言,公主可能还好,可皇后娘娘就不是特别待见您了。 “阿誉写了封家书回来,说是顾阮快生了,那封家书去哪儿了?”显然帝王也是真的自己的皇后这段日子会不太待见自己,这连出发去看她都要做足了准备,带上她闺中密友的消息去。 “在这儿呢陛下。”太监帮着帝王寻找“裴王与裴王妃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帝王漫不经心的答应“若是裴王妃不作能乖点,他们就不会苦。” 太监在帝王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翻了一个白眼,明明是陛下您才是真的作孽,皇后娘娘先前那么喜欢您,是您自己不肯要的。 带上这份书信帝王去了凤仪宫,路上遇见来向自己告皇后状的余氏没有理会,看都没看人家就进了凤仪宫大门。 就瞧见他心爱的妻子抱着女儿在秋千上,宪华和涪陵在身边。 “皇后娘娘公主睡了,奴婢抱公主下去休息。”左长安有些不舍得,要拒绝抬眼见了帝王干脆利落的将公主给她。 “奴婢参见陛下。”涪陵这样的小宫女看一眼帝王都觉得害怕,从前的芸儿姐姐就是一个非常鲜明的例子,皇后身边的人,被帝王糟蹋,没有被负责还被放逐出宫。 这些事外人不知道,对外只是说芸儿家中老母亲病逝,芸儿皇恩浩荡恩准出宫照料,等母亲殡事之后再回来。 只是凤仪宫的人都知道芸儿回不来了。 “免礼。” 左长安让涪陵退下去,才盈盈起身请安,表情淡的不行。 霍尊瞧了心里不是滋味,他想起来父皇还有他后宫的女人,尽管后宫乌烟瘴气的,但是后宫那群女人见到父皇来了哪一个不是笑意吟吟,眼带期望,连那位武皇后不也是喜欢着父皇吗? “安安,我过来看你。”左长安没有搭话静静站在一旁,她实在不知道还和霍尊说什么。 霍尊过来牵着左长安的手谎报军情“安安你知道吗顾阮她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第1718章惊喜当爹 裴誉原本算着自家娇妻的产期,将关外的事处理好一些再回去陪着他,军中的大老爷们知道裴誉要当爹了,裴誉平时待人温厚可亲,便纷纷过来向他传授育儿心经,一个个说起自己当年当爹那会儿的囧事和欢喜。 又说女人生孩子可不得了了,那是在鬼门关走过一趟的,裴誉听了也觉得后怕,虽然有想过小妻子可能会提早几日或者推迟几日再生孩子但裴誉万万没想到就在自己前脚刚来开家没两日顾阮便捂着肚子喊疼,肚里的孩儿不知道突然受了什么刺激着急忙慌的非得现在出来。 幸好平日里做足了准备,家里只是慌乱一下便恢复镇静,有条不紊的忙碌起来。 后来裴誉归家,家里一种莫名的喜庆让他觉得奇怪,问家里的丫鬟府中出了什么事。 丫鬟一脸娇羞的说“王爷您亲去问问王妃不就知道了。” 裴誉“……”那你这一脸的娇羞是怎么回事儿? 府里的丫鬟知道不肯说,墨祁这些近卫知道的憋笑“王爷,王妃让您自己过去瞧就知道了。” 裴誉满心疑惑往院外跑,刚走到院子就听见女子爽朗的调笑声音,是程音那女人不错了。 裴誉还看到休晟望妻石一般站在门口,怀里抱着……儿子。 “……小舅子?” “咳咳咳!”休晟被裴誉这声接近困惑的小舅子给下了一跳,差点连怀里的儿子都给甩出去。 裴誉声音闷道:“抱好,当心摔了里边俩女人跟你没完。” 休晟也笑的暧昧“儿子我自然是会抱好了,不知道王爷你会不会抱了。” 听到这句话裴誉微微猜测出一些,莫不是他的小妻子是自己在关外的时候就把孩子给生了“叫小姨!” 屋里传出一声命令,很快屋里传出极为委屈的哭声,然后是两个女人无奈求祖宗告饶的谈话声。 “阿音你声音太大吓着他了。” “我是看着他是裴誉的种,应该自小就那什么携带王霸之气,不该这么受惊吓才对!”平时温润公子,实则上是拽的二五八万一邪魅王爷! 裴誉越听越不对劲儿,直接僵掉傻在门口站了。 就在休晟以为他不进去了,想开口催他,裴誉突然一动推开门进去。 他看见自己心爱的妻子此时虚弱的靠在床头,身边高高隆起一个小球,程音在小球旁边,一家人,看起来如此和谐。 然后妻子轻轻回眸,笑语嫣然脆生生的喊道:“夫君!” 裴誉还有些不能接受,妻子的腹部已经平坦下来,这小孩儿真生了? 裴誉沉默走过来,看着妻子又看看程音。 程音挑眉“看我干什么?看你家这哭不停的祖宗去。” 裴誉张了张嘴哑道:“阮阮,你生了?” 什么时候生的,为什么我不知道? 顾阮微笑又回头去看,“嗯,夫君我千辛万苦给你生的孩子你不过来看看吗?” 妻子这般说裴誉便站不住了,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去看婴儿,许是血脉相连裴誉这个做父亲的一走进那小孩儿就不哭了,渐渐止住哭声,婴儿皮肤娇嫩像剥壳的光鲜水嫩的鸡蛋,一双眼睛是凤眼,两颗眼珠像水葡萄…… “男孩儿女孩儿?” 程音刚要回答“是个聪明伶俐的小世子!” 顾阮抢先轻道:“闺女。” 程音“……” 聪明伶俐的小世子在望着父亲。 裴誉陪着顾阮,照料着他新鲜出炉不久的闺女。 “什么时候生的,我都不知道。”裴誉瞧着熟睡的“闺女”轻问顾阮。 顾阮一只手被裴誉握住,握的有些紧,顾阮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嗯,孩子的洗三礼昨天刚过。” 就是孩子生有四天了,算算日子这孩子还真是自己刚离开家没两日就生了出了。 裴誉沉默片刻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在关外军务繁忙,我告诉你叫你分心吗?家里什么都有,程音也在那时候回来了,她医术高明自己都生过两个孩子,我相信她!” 顾阮觉得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而且裴誉虽然不说她也能知道关外是个什么情况,休晟也来说了,长孙允与轩辕澈结盟了,两面夹击之下裴誉很难的。 “我心疼你在关外,不想你还要分心来担心我。” 这话说的裴誉都不好怪她瞒着自己生孩子。 裴誉忘掉可爱的“闺女”去靠近妻子,在妻子的眉心安抚的亲了一口“娘子,谢谢你,我爱你。” 顾阮听了觉得有些对不起裴誉自己骗他明明生了一个小子自己却说是个闺女。 “生她的时候难吗?”没有丈夫陪在身边,自己的妻子独自一人承受着生孩子的恐惧与痛苦。 “不难,他不折腾我,很快就出来了。” 顾阮怕啊,但她又不能告诉裴誉,瞧他这可怜巴巴的样子顾阮舍不得了。 “为什么后来孩子生了也不告诉我?” 裴誉大有十万个为什么的意思,顾阮不厌其烦每一个细细为他解疑,“你过两天不是要回来了吗?给你一个惊喜呗。” 裴誉沉默想到全府的人都瞒着给他惊喜了,裴誉心有不甘,亲了下妻子的唇瓣“等生下一个的时候我一定陪在你身边!” 顾阮没忍住瞪他,老大刚出生四天,他就想着老二了。 顾阮有些累了,和裴誉说了会儿话就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睡梦间自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 等到顾阮再此醒来的时候裴誉已经抱着“闺女”一口一个琬儿的喊了起来,听到顾阮一阵儿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裴誉什么时候才能发觉小儿的真实性别。 小儿似乎也不满意这么被父亲当成了闺女,急切的要告诉父亲自己的性别,当时就尿了裴誉一身,前胸暖暖的,水嘀嗒的,裴誉沉默无言的望着怀里一样双眼一眨不眨看着自己的“闺女”这种眼神是在挑衅,裴誉记不得多年起如此用挑衅眼神看自己的人最后是什么下场了,但面前最后是自己“闺女”不能揍,要哄着。 第1719章裤腰带儿 顾阮也看傻眼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方才自己还在担心裴誉不能知道自己孩子的真实性别,下一刻这孩子就尿他身上了,然后就是丫鬟寻声而入进来给孩子换襁褓,裴誉衬这个空隙也去偏室重新换了见衣裳出来就听着橘梗哄着孩子的话“小世子可真厉害,换了别的小孩儿这会儿早哭的哄不过来了。” 温言道:“这可是王爷的孩子怎么会不厉害?” 父母如此优秀,这孩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裴誉被几句小世子砸的有些头晕,扶着门站好“小世子?”不应该是小郡主吗? 裴誉抬头望去妻子在的地方,那小姑娘有些难以自述的用手撑着额头,迎上自己的眼神好笑带点不好意思。 裴誉不太信邪,自己抱了大半时辰的姑娘在侍女短短几句之后就成了儿子。 裴誉走过去把侍女刚给孩子系上的襁褓扒开,动作迅速,出乎意料谁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小世子高亢洪亮的哭声拉回所有人的魂魄。 温言赶紧重新给孩子系上襁褓,但孩子哭声依旧怎么都哄不住。 顾阮瞧着这边动静哭笑不得,“温言先把孩子抱下去,他这会儿该饿了。” 顾阮一声令下,屋内如鸟兽作散,屋里只有还没接受自己姑娘变小子事实的裴王爷和忍俊不禁的裴王妃。 “娘子,你骗我,小儿明明是个男儿身。” 裴誉低下头,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裴誉回到顾阮身边,神情恍惚一直没能缓过来,把顾阮看到愧疚坏了。 “就想逗逗你,哪知道你那么容易就信了。”顾阮靠在裴誉怀里两只手捏着裴誉的手玩儿。 “我生了个儿子,你不高兴?” 裴誉警觉的在这句话里感到不妙,“没有的事儿,为夫只是还没缓过来,明明是个闺女陡然之间成了小子。”裴誉失笑,低头吻了吻顾阮,“我喜欢他,他是我们的孩子,男孩儿女孩儿我都喜欢,既然他是个小子那就不能叫他琬儿了,叫琰,我要教他读文识字,武功骑射……” 裴誉讲话声音太好听了,顾阮听着有些催眠“知道你喜欢姑娘,以后有缘再给生一个?” 娇妻安慰这有些失落的丈夫。 丈夫眉眼含着浅笑,“还累不累,要不要继续睡会儿?” “不用了,传膳吧,我有些饿了。” 裴誉后知后觉想起来他的妻子还在月中,“等着。” 鼻翼间淡淡墨竹清香淡去,顾阮又躺回床上,顾阮的坐月子里的食物精细,裴誉处处上心,从各方面弥补着在顾阮生孩子时自己不在身边陪着她的事儿。 尽管本人并不在意,但仍然十分享受这种被人时刻呵护的滋味。 自从上一次裴誉扒了自己儿子的襁褓小家伙见了他就没什么好脸色,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裴誉,就是盯着也没有别的表情,如此沉默的父子顾阮在旁边都不说什么好。 程音知道了那天裴誉扒襁褓的事儿,有一次趁着裴誉不在屋里也没别人拉着顾阮悄声询问“阮阮,裴誉他是不是不喜欢你儿子?” 这话说的顾阮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哭笑不得这俩父子。 为着家庭的和睦着想以及自己的虚荣炫耀心在作祟“胡说八道,我夫君可喜欢琰琰了。” 裴誉是真喜欢裴琰小朋友,尽管第一次见面的结果不怎么愉快。 “他只是不会表达。” 顾阮这句话说到点子上,她和裴誉夫妻三年分别三年,如今重聚才不过一年,裴誉确实盼着这个孩子盼望了七年。 一朝夙愿以偿,裴誉高兴之余是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欢迎这个迟来的孩子。 “音音,你能想象裴誉一脸矜持淡漠的抱着一个孩子傻乐的模样吗?” 程音脑袋里幻想着,想象那样的裴誉堪比恶鬼邪神附体一般让人恐惧,连连摇头“裴王爷就这样挺不错的。” 顾阮怀着那孩子的时候就累,如今孩子生出来了她整日想睡,像是要把之前的困觉都给补回来。 从前就有许多人盯着裴王府子嗣的问题,从前盯裴誉如今盯顾阮,如今又将眼光放在了刚出世的小世子身上。 顾阮低调,对外瞒的紧,小家伙是没足月生的,顾阮想要不是霍尊那张哄媳妇的嘴乱说话她得要自己做足了四十天月子才会把消息放出去。 江南不比别处,裴誉在关外也事务繁琐分不出太多精力在自己这边,顾阮想好了,洗三满月不用大办,毕竟自己刚生了孩子身体精力都需要得到休息。而且本来就是小孩子家里热闹下就行了,等他百日或者周岁再大办一次给他就行了,裴琰一出世就是世子,身份的尊贵没必要体现在这些俗物上。 知道顾阮有如此觉悟程音欣慰的笑了,这才是她的好妹妹。 如今帝王尊口玉言顾阮生了,远在京城的好友来信询问她也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顾阮望着身边吃饱喝足需要人陪自己玩儿的儿子忍不住用手指去戳他,“你怎么比我还受欢迎呢?” 顾阮家书三不五时的收着,信里边都是大哥哥小嫂子还有闺中密友的的关切,现在心里的内容三句不离着小家伙。 裴琰以为顾阮在跟他说话陪他玩儿一张小嘴张张合合的发出声音,在母爱光辉的笼罩下顾阮觉得自己儿子在冲她笑。 心里边柔软的一塌糊涂,忍不住去亲他,顾阮看了一旁提笔挥墨的夫君正在替她回着京城亲朋好友的信。 “夫君!”顾阮甜甜的喊了一声。 “怎么了?”裴誉放下笔回头看向妻子眼中满满的温暖爱意。 “今日我要带着儿子睡。” 话音刚落裴誉皱起眉头,目光复杂的看一眼心情正好的儿子,他这段日子就是一直等着顾阮这句话,军中的前辈长辈都说女人当了母亲就要儿子不要丈夫了。 闺女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漂亮又乖巧,儿子就是父亲的裤腰带,不要还不行…… “你带着孩子睡,我怎么办?” 第1720章御驾亲征 顾阮觉得自己现在要照顾的孩子不止裴琰一个,还有自家夫君她也得时刻注意着,都说这男人当了父亲会有所成长,可是轮到自家夫君的时候她觉得夫君不但没有成长反而更加幼稚了。 裴誉幽幽望过来一眼,眼神幽怨着还透露着委屈,眼里都是在控诉顾阮这个见异思迁,有了儿子忘记夫君的女人 。 顾阮抬手拍了拍身边的床位“睡这里。” 瞧顾阮小聪明得逞的模样裴誉轻轻哼一声,搁下了笔去帘子后边换了身干净衣裳再去找顾阮,想把小姑娘搂在怀里好好疼爱一阵儿的,但是小姑娘不肯配合自己,敷衍的亲了自己就转身要去看儿子。 “琰琰。”听到是娘亲在喊自己,琰琰小朋友清脆关系的发声回应,夜半三更,夜深人静家家户户都关灯睡了,顾阮都困了唯独这小家伙精神奕奕还想要顾阮跟她玩儿。 顾阮笑了“你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着可真能折腾人。” 裴誉抱着顾阮,眼睛望着儿子,听到顾阮这句话觉得是让这和自己抢媳妇儿的小子滚蛋的时候了“娘子,你也累了,不如先叫乳母来把孩子带下去休息。”话音刚落顾阮回头看了他一眼轻轻否决了他的话。 “夫君我还没哄过我们的孩子睡觉呢。” 这孩子从出生起她因为产后虚弱对他没法上心,现在她好了面前的小家伙又是自己怀胎十月的孩子,她巴不得孩子不离身边。 夫君什么的也都是靠边可站了。 裴誉哑然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心底无比羡慕这个孩子,“我来哄吧,你产后虚弱需要休息。”裴誉亲了亲她的脸颊,孩子与妻子之间裴誉还是更加疼惜妻子。 裴誉把孩子接过去,瞧他熟稔的动作和哄孩子的手法,裴誉一看顾阮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军中的前辈长辈教的,挺管用。” “瞎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什么。” 顾阮靠在床头休息,想起自己刚看过一封信的内容“长安寄来的心里说陛下要微服私访江南,特意来看孩子吃满月酒的,但是我反复琢磨着陛下都不只是来吃满月酒这么简单。” 裴誉抱着孩子眼皮也不抬一下“陛下是打算要御驾亲征。” 听到御驾亲征这四字顾阮头皮都发紧了,单手抚额有些想不通“陛下好好的为什么要御驾亲征?” 顾阮看着裴誉唇起着冷笑“原因有三,赵敬,关外战况,专门来祝裴王府小世子满月的。” 不是来庆祝裴琰满月是小世子满月,几个字的区别意义却不一般的大。 顾阮心思一下累着,“赵敬又犯什么事儿得罪陛下了?不远千里过来要追杀他?” 裴誉被逗笑了,哄着儿子愈发的得心应手,学着妻子那般要去亲他一口,孩子却不答应,挥舞着两只小手阻挠自家父亲的靠近。 顾阮脑中灵光一现,“等等夫君你是怎么知道陛下打算御驾亲征的?那朝中的事儿怎么办,是由谁搭理是容亲王吗?” 裴誉摇头,“不,是成亲王,容亲王要伴君随行,陛下御驾亲征不是小事,前些日就有圣旨下到关外,回来的事太多我也忘记和你说了。” 回来之后就遇上他儿子了,从前跟军中有孩子的人学的育儿经此刻都派上了用场。 “让成亲王监国?”顾阮皱起眉,她对成亲王没什么好感。 “不错,帝王此行表面是微服私访,实则御驾亲征,这事儿没几人知道,要保密。” 按理说她这个做妻子的都不该知道的。 帝王第一原因是为了赵敬而来,赵敬的岳父家正是成亲王现在又是成亲王监国,顾阮觉得脑袋有些疼,觉得这里面有不对劲的地方,但是又说不上来何处不对。 裴誉看她这副苦恼的模样开口劝她去休息。 顾阮拒绝了今晚这事儿她想不通就睡不着。 长安是皇后,宫里面寄出来的信帝王都会一一过目,长安那些信件里的内容虽隐晦她可以看懂,但是帝王就不能吗? 醉酒宠幸皇后身边的侍女,最后将侍女放逐出宫,对外宣称皇后生病禁止任何人探望……帝王会允许自己这样的丑事让裴誉这样的臣子知道吗? 关外战况这一点顾阮毋庸置疑,但最后看这小世子这句话顾阮此刻摸着点门道却感到心惊胆颤。 帝王的心在忌惮裴王府了,讲什么兄弟情深,在利益面前都是狗屁。 “夫君,陛下这是要忌惮你了。” 裴誉表情淡漠,听到顾阮这句话他不觉得意外,“陛下为君我为臣,对权高势重的臣子有所忌惮是应该的。” 相反若是帝王不怕他自己才是觉得晚上会睡不着。 顾阮从这句话话里听出几分兔死狐悲来,从前帝王还不是帝王那会儿,他们还算是手足情深,如今瞧着倒是有些兄弟反目的迹象了。 “娘子,你快睡吧,有什么事想不通的明日起来再想。”裴誉又催促着顾阮休息,儿子听着父母的谈话只觉得索然无味,听着便睡着了,裴誉见儿子熟睡就轻手轻脚的抱着他去小床上睡着,贴心盖上被子却他睡着不会闹,被子盖好了才回去抱着妻子睡下,手臂圈着妻子的腰肢,孩子生下来了,她的腰也跟着细回去了。 裴誉亲着顾阮的眉眼,鼻梁脸庞……越亲顾阮越觉得何处不对劲,“等等,你不许再亲我了。” 顾阮看着裴誉清明的眼睛心头染愧“我,我还没出月子呢,你克制点儿。” 裴誉轻轻一笑,捏捏妻子的脸颊“想什么呢,我当然知道你还没出月子,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别紧张。” 裴誉这么说顾阮才放心了,裴誉多久没这样对自己了,虽然她也有点想,但是自己毕竟没有色欲熏心自己还没出月子就要和裴誉胡来。 帝王御驾亲征一事不是玩笑,又过了几天顾阮收到帝王快要到江南的时间,与帝王随行之人容亲王赫然在里。 第1721章深仇大恨 里边也有让顾阮高兴的事情,那便是左长安作为皇后这次帝王微服下江南她也来了,知道这个消息顾阮微微高兴了。 顾阮还没有出月子一切事宜都是程音在处理,等到见到左长安那日正是在孩子满月那日。 府中里外热闹的不像话,宾客络绎不绝,顾阮作为女主人接待着贵客,一直听到有人在喊平城霍家霍公子到。 程音在帮忙接待,顾阮便去了前厅,老远就看见被人群簇拥的左长安,裴誉也在已经与平城霍家的两兄弟言语攀谈起来。 “阿誉,你儿子呢?让他出来给我抱抱。” “霍三公子心急做什么,孩子早晚会出现,这次下江南我也没见着霍三公子的宝贝女儿。” 裴誉酸着人家的姑娘,但是提起儿子他也忍不住骄傲自豪。 “峤峤?她还小呢,不宜做长途跋涉家里有人伺候着,你想见我闺女,等日后回平城了我带她去你府上天天给你看。” 似乎他们之间看起来并没有任何芥蒂。 霍四公子左右张望着“这是城主府吧,听说前些年被人烧过一次就被闲置下来了,没想到你把这院子给收下,完全瞧不出以前的痕迹。” “自己住的地方,总要弄舒心一些。”裴誉看向闷声不语的左长安“霍夫人看起来精神不佳。” 左长安摇头“你们男人聊的话题我不感兴趣也插不进话,对了阮阮呢,不见她在。” “内子一直想念霍夫人,温情霍夫人一路舟车劳顿请霍夫人先稍作歇息再请王妃过去。” 左长安一走,霍尊就变了脸色,极其难看,“阿誉,安安这段日子都不跟我说话了。” 霍尊此刻像是一个犯错的小孩儿,耷拉着脑袋。 “所以陛下您这是做了什么又让皇后娘娘如此生气?那芸儿是怎么回事儿?” 裴誉的问话一针见血,霍尊的脸色煞时苍白起来,“我,我酒后乱性我……” 裴誉变相安慰自己,很好起码是真的自己不对,是他酒后乱性把芸儿给糟蹋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清醒后想要找芸儿道歉想和安安说给芸儿一个名分,可芸儿性格刚毅要跳池自杀,好多宫人都看见了,安安也知道了,她冲我发了好大脾气,我是皇帝啊,被妻子指着鼻子破口大骂我怎么忍受得了,又有许多宫人在,一气之下就办蠢事了,现在安安都不乐意搭理我了,你说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裴誉在前面待客的花厅说话,霍尊像个无助的孩子“谁知道该怎么办,皇后娘娘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倔强,外柔内刚,也就是不长脑子去得罪。” 霍三公子训弟弟的语气一如既往没有改变,“三哥,你就不能替我想想法子?” 霍三公子瞧裴誉“我这不是想了吗,皇后娘娘如今是钻入死胡同了,如今需要一个聪明人来开解。” 当今皇后与谁的关系最好,还是一个聪明人,这简直是屈指可数的,沈吟不行,她不是知情人,也不是旁观者想要开解但是她连从何说起都不知道。 霍尊很快想到顾阮,她是唯利主义者,曾经就劝着左长安向自己向利益妥协,左长安听话照办了,真情实意,虚情假意他霍尊都接受,总要那个性格过分刚强的女子能柔软几分。 顾阮撇下宾客正要去前厅又被温情告知左长安去了栖云轩,在见长安时她身上尽是淡漠对什么都丝毫不肯上心,眼睛灰暗无光,只是看向自己时眼里多了一些光彩,“阮阮!” 这一声喊的顾阮几乎想落泪,“长安!” 左长安精神看起来不好,心情犹为不好郁郁寡欢的模样顾阮看了心底揪的紧。 “阮阮,你家宝贝儿子呢,怎么不抱出来给我瞧瞧?” 提起儿子顾阮微微一笑“儿子啊,他饿了被乳母抱下去了喂奶一会儿抱回来,到时候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左长安点头,看一眼涪陵,涪陵立刻拿出左长安准备好的贺礼送给顾阮,这是给孩子的礼物,我都备了好些年,今天是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是一把长命富贵的金锁,一眼瞧过去就知道价值连城,“我专程拿去佛前开光的。” 顾阮高兴接过来“皇后娘娘家境殷实,出手阔绰,本妃就替小儿先谢过皇后娘娘贺礼。” “贫嘴。”左长安嗔怪,“阮阮我听说你是未满足月才生的,生产的时候没有大碍吧。” 女子生产如在鬼门关走一遭,惊险的很。 “没有没有,府中准备齐全没有事儿,不过我看你郁郁寡欢的样子倒像是有大事了,你和陛下怎么了,我离开平城的时候你们还好好的。” 左长安眼神落寞,似是不愿意答,顾阮便开口替她说,“因为芸儿的事儿?” 涪陵心中警铃大震,意识到这些话不是自己可以听的,立刻寻了话头要出去。 左长安的脸色微变,看着顾阮的眼神也古怪起来“阮阮你怎么知道芸儿出事了?是王爷告诉你的?”想到可能是这个原因左长安又什么都理解了。 “芸儿与我自幼一起长大,我早当她是我的亲妹妹了。” “不,是你从平城从宫里寄出来的书信里告诉我芸儿是怎么出事,下场如何。” 顾阮心里紧张起来,看着左长安陷入苦恼最后释然一笑“阮阮,家书自古报喜不报忧,更何况我给你的书信是从宫里寄出来的,帝王总是要过目的,我与你又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将帝王如此不堪的事写在里面,还教你知道?” “我没有写过这些。” 那些不是左长安写的,旁人又不能私自篡改皇后的书信,那么就只有帝王了。 他为什么要让如此让自己声名受损的事情告知别人,永宁侯尚且不知道左长安的处境,不知道芸儿为何放逐的原因,偏偏是平城的人无人所知,却叫远在江南的裴王夫妇得知。 “应该是陛下写的,可是他用意何在呢?” 第1713章国师清华 左长安笑容苦涩,直到乳母抱着裴琰进来时笑容才有几分甜意,“这是琰儿?长得可真乖!模样像你,眉眼俏父,俊美又不失英气可真好看!” 左长安老早就在幻想顾阮的孩子,自己的侄儿会是个什么模样,一定是极父母优点于一身的娃娃。 “夸人还是你说的话我最喜欢听。” “那是,我可是左长安!” 左长安无比骄傲道,抱着裴琰,心里边想着自己的女儿,散发着伟大的母性光辉。 她那么小一点就被自己留在平城,现在也不知道她好不好,身边伺候的人是否尽了心力。 今日是裴琰的满月宴,身为今日重要角色自然不可缺席太久。 顾阮再与左长安闲聊一会儿便带着裴琰去了前厅,正是热闹时候,听着管家高声呼喊着新到的宾客,裴誉长子,裴王府世子的满月酒便是人家住在刀山火海也有那么些人会不辞辛劳远道而来,一为祝贺,二为巴结,好在今日来次祝贺之人更多,一些人因为事务繁琐脱不开身的也有贺礼送到。 “平城顾太师府到!” “是哥哥!”裴誉望了妻子一眼,从她怀里接过孩子,“大嫂来了,你先过去,琰儿我来照顾。” 成婚多年裴王对待王妃依旧宠爱有加,这份甜蜜模样简直是羡煞旁人。 裴誉还是不怎么待见她大哥,对戚梓安尚且还能称呼一句大嫂,唯独提及此人便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顾阮才不理会他那么多,再看一眼儿子就欢欢喜喜去见家人了。 “哟!这是小裴王吧,过来让我抱抱!”霍尊见缝插针的抱走裴琰,语气无比夸张,裴誉看他一眼,“你说话怎么断句呢?” 敢骂他儿子王八? 霍尊露齿一笑,接过来裴琰细细打量怎么看怎么好看。 “嗨!还是我家姑娘好看,峤峤可乖了,就是她太小了不宜出远门。” 霍尊心里有点想念自家姑娘了,自己真是出来微服私访就算了,他一定把姑娘带上,可他不是啊! “三哥,你看这小娃娃和我姑娘般配不?” 裴誉轻轻挑眉,目光幽幽落在自己啥也不懂却被一个啥都懂的帝王给盯上了。 霍州心不在焉瞅了下裴琰“般配,咋的你特意来结娃娃亲的?” 霍尊不说话了,抱着裴琰耐心的逗他玩儿,“不是,什么娃娃亲,我闺女要嫁的得是她真心喜欢之人。” 一旁的大臣涉及如此问题不敢擅自插嘴,但这氛围已经越来生僵,因为裴王从头到尾没有附和帝王一句话。 “师父说等这孩子过了三岁就送去那里学艺,也算是陪伴师父晚年,娶妻一事为时尚早。” 如此生硬的拒绝,霍尊抱着孩子的手一僵,抬头无声看他,见他眉眼寡淡,眼里认真的色彩心中微叹,裴誉此人不爱慕富贵荣华,更不愿意跟皇家打交道,若不是当年父皇执意要在外跟着国师学艺的裴誉回来朝廷,裴誉此刻应该还留在国师身边修行。 原以为他这些年已经不厌倦尘世,不厌倦平城,没想到他心底仍然抵触,连平城都不愿意回。 说是等长孙允这件事过去他就自请辞去裴王这个担子,陪着妻儿留在江南。 霍尊舍不得他,提出给两个孩子结娃娃亲做绑束,却没想到裴誉如此厌恶连自己的孩子都如此狠心,为了拒绝要把三岁的儿子送去国师那儿。 “我还没有问候国师如今可还安好。”国师是他皇爷爷,甚至更在之前就存在的人物,一直到父皇这位国师虽久不入世,但其名已在尘世随着岁月的发酵愈发神秘伟大。 “师父一切都好。”那老头子能不好吗? 一看就是长命百岁的面相。 背后是不能说人坏话的,连心里边也不行,裴誉下一刻便接到了鸿雁传书,一声令人陶醉的美人师兄裴誉真是不敢恭维。 从前只够自己大腿的阿虞师弟如今已经长到了自己肩膀,白衣墨发,衣诀翩翩踩风而来,脸上绚烂的笑容如一朵山寺里缤纷盛开的桃花。 模样俊俏,英气不凡衣襟袖摆袍摆是繁复秀丽桃花,如沐春风般而来。 “师兄!”阿虞见了裴誉更是兴奋,一路跑来,一路上都是他脆声喊下师兄的余音。 看着面前陌生的小童霍尊来了兴致“阿誉,他叫你师兄,莫非他也是国师大人的徒弟?” 裴誉点头,瞧着阿虞过来了,心里头在想那老头子是不是也来了。 “是师父前几年下山收的徒弟。”老头子一个人在山里寂寞孤独,自己这个贴心又讨人喜欢的徒弟又不在身边,就下山去给自己找了一个小徒弟回来。 用老头子那句话说就是你这臭小子不争气,不敬爱师长,休怪我另收新徒,动你大师兄之地位! 裴誉万般怀疑白清华要说的真正意思是动“你”储位! 此番威胁甚是叫人害怕。 阿虞走进了,“师兄,您怎么都不理我!” 阿虞一直很喜欢这个只相处过来几天的师兄,模样长的好看,脾气又特别好,关键是师兄太勇猛了,就师父老顽童的性格在师兄面前也得变乖宝宝。 “大老远的理你做什么,你此次下山师父他老人家知道吗?” 跟在白清华身边久了,身上也自带一股超脱世俗的雅致,眉目如画,气质脱俗,白衣冉冉,如阳和煦,举手投足,谈吐行动间都……宛谪仙。 阿虞仰起头,“知道!还是青衣姐姐送我下山的!” 裴誉眼里浮现出笑意,这小子还没被师父逐出山门看来真是自己小师弟了。 青衣眉目寡淡,表情有些严厉,更像那种不愿沾染红尘世俗仙人“青衣见过皇帝陛下,裴师兄。” 青衣算是白清华半个外门弟子。 “青衣姑娘免礼。”青衣表情有些别扭却没有说什么,她一把年纪可以做这位皇帝陛下的奶奶了。 “师兄,师兄!我小师侄呢!”阿虞下山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代师父瞧瞧他的小徒孙! 第1723章不思清修 霍尊矮下身来,“在这儿呢。”国师的徒弟都不是一般俗人,从阿虞进来那刻他就来排面架起来了。 阿虞见了裴琰变心生欢喜想要亲近凑过去瞧自己的小师侄,瞧着他白嫩的脸蛋忍不住用手去戳了戳,憨憨笑道:“师兄,他真可爱!” 裴誉抿唇笑,裴琰那小子也是谁都不怕,谁都能抱上一阵儿,但时间久了总还是要父母的,此刻在霍尊怀里摆着,水汪汪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裴誉的方向笑。 “师兄,我告诉你刚才我在外面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名女子,她长的好美!” 阿虞小小年纪露出一张痴汉脸,令在场诸人哄笑不以,阿虞不解他们在笑什么“我只是喜欢美丽的事物,由衷的发出赞叹,怎么看你们的反应像是我不思清修死淫乱?” 这句话十分严重“或许是阿虞是出家人便应该四大皆空?” 阿虞眼里盛满了疑惑,“小公子唤阿虞,方才你说见到一名美丽女子,可是瞧见了裴王妃。” 师兄是裴王,那么他的妻子便是裴王妃了,“不是,我并非从正门而入是自偏门而进,正门人太多,而且我在那里察觉到了危险,我见到的美丽女子衣着蓝色,梳着妇人发饰,只远远观之不曾走进。” 不是裴王妃那还能是谁呢? 阿虞年纪小很快忘掉这些,凑近了霍尊要看他怀里的孩子。 霍尊也愿意与其亲近,“还不知道你全名是是什么?” 阿虞摆摆手“名字不过是个称谓罢了,没有什么大用处,陛下唤在下阿虞即可。” 是师父只给他取了名字叫阿虞,说是当年见到自己的时候身边有一株虞美人,由此可见等日后自己长大了也似虞美人一样好看! “琰琰?琰琰!”小家伙一个劲儿的冲他笑“师兄,他喜欢我!” 阿虞扭头道:“师兄。” “又喊我做什么?”裴誉心不在焉的想着自家妻子,方才阿虞说他在正门感受到了危险,也不知道小姑娘现在如何了。 “刚刚想起来师父有话让阿虞带给你,师父问您什么时候带着琰琰回山门。” 国师避世多年,如今问裴誉何时回去拜见师父。 阿虞眼神亮晶晶的望着裴誉,在期待他的回答,突然嗅到一丝杀气原地蹦了起来躲在裴誉身后大喊“有杀气!” 这一声可是惊吓坏了不少人,后一道充满严厉冷酷的声音随之而来“今天大喜的日子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程音提着裙摆迈进前厅,看着阿虞眼里迸发出骇人的光,程音这个女人不能惹,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冒出来女人,是从裴王府贵客,是裴王妃以姐妹相称之人。 还是别国当朝国舅的心上人 这传说中的半老徐娘,风华正茂在程音这个女人身上真是见识到了。 程音一眼锁定裴誉身后的小阿虞,缓步走进,方才都是搁远了瞧没看仔细,如今走进了看,看着这孩子的样貌有些相似故人。 “师兄,她好凶!”小孩子撒娇卖萌起来,又是这么一个可爱的孩子,裴誉近来做了父亲的缘故心中也格外疼惜小孩子。 “不得无理,叫程师姐。” 程槿怀是楼烨的徒弟,程槿月是外门弟子,按着辈份算自己也得喊她一声师姐,裴誉勾唇笑,不知是这个天下太小,还是师祖桃李满天下,收了许多徒弟,徒弟又再收徒弟……由此徒子徒孙无穷尽也! 小阿虞眼睛都瞪大了,眼前这个冒着杀气凶巴巴的女人是他的师姐? 阿虞看看程音,看看裴誉为什么师兄如此温柔,师姐如此暴躁! 裴誉让阿虞叫程音师姐,无形中解释了为什么程音如此牛逼别人都不敢惹的问题。 “师姐。”阿虞喊到,“方才阿虞不识师姐,对师姐不敬之处还请师姐见谅。” 小娃娃礼仪倒是令人挑不出半点错来。 程音看着凭空出现的小师弟也一头雾水,很快的她发现其中问题,本来就不怎么好看的脸色此刻尤为难看。 “别叫我师姐,我才不是那人的徒弟!”楼烨那个贱人别有居心接近程家,接近卿卿,害的程家满门惨死,她的父兄姊妹,亲族都被那人害死了” 阿虞被程音身上凶神恶煞的气势吓到“那阿虞叫您什么?” 阿虞往后退,青衣在后用手按住阿虞的肩膀给他力量,青衣缓缓而言“休夫人,阿虞年纪尚小,您何必将对故人的怨恨迁徙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 程音被这句休夫人噎了喉,这三个字她听不出半点尊重到显浓浓嘲讽。 程音冷哼一声“青衣,我哪里是对这孩子心怀怨恨,我是什么人,是医者仁心,就算今天我仇家站我跟前,他就是身受重伤我也不会去落井下石踩一脚,我还会去救他的命!” “如此甚好。” 青衣态度强硬,程音天不怕地不怕,两个人碰在一起就是火花遇炮仗早晚得炸。 顾阮想过了今天总会有人找事,只是没有想到是自己后方着火。 “王妃,青衣和程医师吵起来了。” 顾阮不得闲怀中抱着戚梓安的小女儿,望着她发间的一朵明艳的海棠绒花,“温言,方才师父不是送来一对鸿雁吗,羽毛光滑漂亮的紧,据说是师父老人家特意送给琰儿作以后娶妻时用的聘雁,就请今日来的宾客都前往一观。” “沅沅,想不想姑姑?” 小姑娘抱着顾阮的脖子奶声奶气“想!” 戚梓安笑看闺女,又听见顾阮轻易解决前方的矛盾“你这样处理不错,越来越有当家做主的范儿了。” “那可不,知道这叫什么吗?不战而屈人之兵!” 戚梓安瞧不得她得意忘形的的样子,“阮阮,你有没有见过国师长什么模样?” 顾阮没见过东寻国师什么样,但是她知道南疆国师什么模样,尽管他死了。 “裴誉的师父,我没见过,你好奇国师做什么?” 顾阮都多少年没听见国师这个称谓了,今天听起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我崇拜国师!我可是听着国师故事长大的!” 第1724章翘首以盼 顾阮意味深长“哦”了一声。 “怎么不见你把小家伙也带过来?” 戚梓安前段时间老三也给生了,有一个小子,把再度想要一个闺女的顾云锦给郁闷坏了。 “孩子太小了,不宜出门,就带了老大老二,你家琰琰呢?怎么不带出来给我瞧瞧?” 戚梓安大老远的就看着顾阮过来,对她翘首以盼着,哪知道人家是空着手来的。 “我夫君抱着呢,这会儿应该也去看那雁了一起去瞧瞧。” 一路上顾阮问着戚梓安平城的事,戚梓安耸耸肩膀“如今平城四大世家已经没有了,但是太平我还真没瞧出有多少。” 戚梓安和顾阮咬耳朵说话“我也是突然就不明白了,陛下微服私访,朝中又非没有可主大事的老臣在,为何陛下就将监国一事交给成亲王,那老匹夫惯会拿着鸡毛装令箭了。” “也许陛下另有用意。” 国师送来的鸿雁就像皇帝下达的圣旨一样,所有人蜂拥至此,七嘴八舌的说这话,赞扬着国师。 顾阮远远见到裴誉身边站着一个约莫十岁的小男孩,整体突出的气质跟裴誉站在一起一般无二。 裴誉看到顾阮眼中一亮,还未有动作身边的阿虞率先反应朝顾阮奔跑过去“娘亲!” 一声娘亲在宛如人群里投下一颗炸弹。 顾阮也被他的这声娘亲给惊讶坏了,“你叫我什么?”顾阮望向裴誉,她儿子似乎还没有聪慧到刚满月就会叫自己娘了吧。 眼前这小孩儿怎么回事? 平白得了一个漂亮儿子? “娘亲,阿虞好想你。”在场人也被阿虞给惊住了,几句娘亲顾阮感受到许多怀疑,讥笑幸灾乐祸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顾阮凤眸闪了闪,牵起阿虞的手走向裴誉,冲他扬扬下巴,指一下阿虞“这是你儿子?” 裴誉摇头,果断否决“娘子,你放心为夫这辈子就你一个妻子,儿子只有琰琰一个,断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你之事,否则叫为夫遭受天谴。” 闻言顾阮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十五岁就当爹了,然后骗婚我。” 这番话顾阮向众人解释了自己是不会十二岁就生了儿子。 方才心中对顾阮猜忌之人均垂下目光,神情忐忑不安着。 但是总有几个不怕死的要出头“那么还请王妃解释一下这个孩子为何唤您母亲。” 阿虞仰起头“嫂嫂,你看起来跟阿虞的娘亲一样漂亮!” 顾阮看着阿虞,看着他青涩却已经脱去稚气的脸颊,有些失神,同程音一般觉得这孩子自己在哪里见过。 “裴王与王妃琴瑟和鸣,诸位又是在质疑些什么?” 众人没有质疑,只是心中不爽快,自己活的不如意,总要人家同自己一般倒霉这心里才是舒服。 顾阮看了眼儿子,作为请众人来观赏鸿雁的邀请人在这里象征意义的说了几句话就借口开席。 孩子累了,叫乳母抱下去休息,顾阮去更换一会儿席中穿的衣裳,腰间繁琐的系带刚系好,勾勒出腰身线条的优美纤细,极其养眼,后一刻被一双大手握住,淡淡的墨竹的气息缓缓将j自己围困,顾阮身子一下子疲惫起来,顺势靠在裴誉的胸膛,“你怎么来了,前边不需要人招呼着?” 裴誉抱着妻子,亲了亲她的耳朵,从她声音里听出疲惫“前边不忙,有人看着,阮阮,你才刚出月子,不能太劳累。” “累也就是今天了。”顾阮嘟囔一句。 “夫君,我这心里突然觉得不太踏实。”顾阮捂着心口,尽管知道这样说话不太吉利“一会儿不会出事吧。” 闻言,裴誉把妻子的身体扶正,双手搭在她的肩膀让她转过来“阮阮,今日我们有幸得见修罗场。” 顾阮困惑了,这是什么意思,抬起手握拳砸一下裴誉的肩膀“说人话!” 裴誉我这妻子的手,“赵敬一会儿回来了,来参加咱儿子满月宴。” 赵敬回来那起不得遇见左长安还有陛下? 到时候可真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了。 “赵敬他缺心眼儿吗?上杆子来送死?” 顾阮从不觉得帝王的心能有多大度,只能越来越小,最后成为针尖那样大。 “赵敬缺不缺心眼为夫不知道,但今天这场满月宴必得热闹过完。” 笑话,在自己地盘上,自己儿子的满月宴还能平地起浪花不成? “是不是陛下找他来的。”毕竟赵敬长的也不像是缺心眼的人,永宁侯能看好的女婿不能差。 “也许吧,通常只要看到情敌过的不好,自己就能高兴。” 裴誉煞有介事道,顾阮给他一个白眼“就知道自己痛快了,你们有谁考虑过长安的感受?” 长安,长安又是长安,小姑娘嘴里念叨的就是左长安,幸好左长安是个姑娘家,否则裴誉都要以为自己怀里的姑娘要移情别恋,抛夫弃子了。 “娘子,这是帝王的家事。” 裴誉不甘心的捏了下她的脸。 一个帝王家事,将顾阮的抱怨压的灰飞烟灭,“幸好不在帝王家。” 关于帝王有意结亲的事,裴誉没说,怕这小姑娘担心,而且这种事操心起来为时尚早。 赵敬出现那会儿顾阮正接受着他的恭贺的话与礼物,平白的让她有种拿人手短的错觉,不远处是帝王静静观望这边。 “安安,你脸色苍白是不是有些不舒服,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左长安摇头,从始至终没看赵敬一眼,本来霍尊挺乐见其成但是他很快又不高兴了。 她这样回避,冷漠更让霍尊觉得左长安是在保护她都旧情人,她的表哥! “不用了。”左长安淡声拒绝,“你为什么把赵敬找来?”裴誉夫妻不会这么没眼力顾阮也不会如此缺心眼,会这般做的,幼稚的只是霍尊! “安安,身在异乡遇故知,这是人生四喜之一,为夫念你远离家乡心中想念亲人,特意将你表哥再来团聚的,听你话的语气你是在怨我,你同赵敬有仇怨吗?” 霍尊眼神含着戏谑,表情又是冰冷的“那为夫便要替安安报复这场仇怨了。” 第1725章惊人丽色 左长安被他这句话气的浑身发抖,没有想到霍尊能说出这样不要脸的话来,“你想做什么!” 左长安声音都在颤抖,里边包含着未知的恐惧。 霍尊终究是没有在那日过于为难赵敬,那日之表现就真的像是感念妻子远离家乡在异乡格外思念亲人,特意将她表哥寻来团聚的。 阿虞眼睛一眼不眨的望着顾阮,越看顾阮越觉得她很像娘亲,但是娘亲却不似她这般年轻还是师兄的妻子。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阿虞闭上眼睛宽慰自己,在睁眼时又是天真无邪的阿虞。 “嫂嫂,阿虞想吃那个。”阿虞指着一道清蒸皖鱼,“阿虞喜欢吃鱼。”小孩子知礼又怕生,喜欢一道菜也只敢悄悄的告诉身边人。 顾阮看他,下一刻吩咐夫君利索的将那道菜拿过来放在孩子跟前。 “谢谢嫂嫂!” 顾阮扬唇一笑“不用客气,想要什么直接说出来,让你师兄去弄,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自觉,别整日里端着也不嫌累的慌?” 裴誉挑眉,觉得妻子这是话里有话再说自己整日里都端着,“嫂嫂我知道了!” 散席之后顾阮累一天了,想要好好休息一会儿身后鬼魅般的身影便一直跟随着,顾阮困的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的歇息,人刚躺下,下一刻便被遇到鬼魅的身影给压着,顾阮眼皮沉重留着条缝看人,见到是裴誉忍不住出手“你做什么呢?” 裴誉低头亲了亲妻子的嘴巴,声音带着戏谑“来找娘子啊!” 这不是废话吗? “你找我做什么,我都要困死了。”顾阮单手捂一双眼睛,转身便要睡觉,裴誉自上而下的看着她,与乌发对比鲜明的白皙修长的脖颈,在摇晃的烛光下散发着惊人的丽色。 裴誉低下头去亲她,嘴唇沿着她都脸颊一路到她的脖颈,感受到她皮肤下血管里血液的流动,裴誉啃咬着她都脖颈,留着串令人面红心热的痕迹,裴誉揉着顾阮的腰身,肩背一步步的探索着,征戈更多的领土。 顾阮只觉得腰间突然一松,心口有些凉意,迷迷糊糊的醒过来对上裴誉因隐忍而赤红的眼睛,里边都是不可抑制的情欲与想要。 顾阮被看的感到头皮发麻“你,你要干什么?” 裴誉带着情欲吻了吻她都唇瓣,“想亲亲你,可以吗?” 亲她当然是可以,在不脱她衣裳的前途下,顾阮默默整理衣裳“现在不给亲。” “为什么?”裴誉指腹摸着顾阮的嘴唇,明明前些日子还给他亲给他摸呢。 “因为你现在的思想不太老实,给你亲太危险了。” 顾阮又不是没经历过这档子事,这分明就是前戏的节奏,若是任由裴誉这样发展下去会发生什么可真不好说。 “思想老实的可不是活人,给我亲一口怎么了?”裴誉执拗劲儿上来,顾阮越不答应做什么,他就非要顾阮答应些什么。 “我就亲。”顾阮真是困了,强打起精神跟他亲了会儿便迷迷糊糊的又睡过去,双手还攥着腰间的一带,那副誓死捍卫清白的样子裴誉忍俊不禁。 第1726章爹爹好凶 “橘梗 ” 婚礼是前两年成的,但彼此还是相见如宾,看久了橘梗就讨厌他的关系 “叫我做什么?”橘梗眉眼冷淡,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墨祁梗着一肚子话在喉咙那儿。 “没什么,就看见你想叫叫你。” “哦,那没事我就要去伺候王妃了。你若没什么重要的事就别叫我了。” 墨祁看着橘梗走远的背影心脏有些疼,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狠狠拧了一下。 在屋里顾阮摆着快两岁的儿子瞪着乖巧罚站的夫君最后忍不住发出一声冷笑,“裴誉啊裴誉,我看你是这些年是长本事了,敢背着我把我儿子送去不知道是哪座山里学艺,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干脆自己去了?” 还说等儿子满三岁之后就送走,这就是意味着自己还能和儿子有一年多一点点的时间在一起。 裴誉听着顾阮训斥,本来这事儿他是打算慢慢跟她说的,给她一个接受的过程,哪知道这回久不出山的师父突然就来了江南,见着琰儿就说他是个根骨奇佳,修炼武功的绝世天才说琰儿跟着自己一定能学习高强的武功,青出于蓝胜于蓝,超过他老子。 阮阮多聪明,从这短短几句话里就察觉到不对劲,刚才是师父在她才一直强忍着没翻脸,这会儿回了院里才开始对他发难。 “裴誉,你不经过我这个做母亲的同意你就擅自把我儿子送给别人,我看你是不想过了是吧?” 顾阮数落裴誉的话,裴誉听着一边漫不经心的说是,“是,娘子说的对。” 顾阮瞪大眼睛,美眸尽是不可置信,“你还是!” 要不是怀里抱着儿子,顾阮真想一巴掌打在裴誉那张此刻无比招人嫌弃的脸上! 裴誉猛的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不是,不是,阮阮你别生气,我刚才一直没仔细说秃噜嘴了……” “说秃噜嘴说明你说的就是实话,怪不得你要把我儿子送走,我看你是这两年过的太腻了,外边的野花野草的又勾你兴趣了。” 现在的人真有意思,对那些已为人妻已为人母的好女子不会招惹,净是将招惹对象齐齐放在那些好女子的夫君身上。 真不知是该说这男人本身是坏胚子,还是这男人太特么有市场招惹喜欢! 什么野花野草……这两年他净和军营里的糙老爷们打交道了,哪有女人。 “娘子为夫有你一个还招架不来呢,哪有闲心应付别人。”就你这么一个姑娘,就把他折磨够呛的,再来一个他还活不活了? “那可不一定,你忙军务忙公务忙的过陛下日里万机吗?陛下都有空宠幸妃子,选秀,时不时的就微服私访一下在平城里转悠,就你还能忙的脚不沾地?”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阮阮这句野花野草定然不是冲自己说的,是在不满意陛下冷待她的闺中密友和侄女儿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你们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裴琰一直乖乖的呆在娘亲怀里,突然听到自己娘亲说了一句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话突然拍了下手以此吸引娘亲的注意。 两岁的宝宝萌态十足。 一张小脸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一样,露出洁白的牙齿,惹人疼爱。 白里透红的小脸蛋上嵌着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白水银里养着两丸黑水银,透着那股机灵劲儿。 裴琰长的像顾阮很漂亮,完美的继承了母亲的美丽,眉眼长的又像父亲,俊美而不是男子英气。 “怎么了?”顾阮声音柔软下来,轻声问着儿子。 这态度转变方才还对自己疾言厉色,下一刻就对儿子温柔有加,这事儿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出现过了。 “娘亲,琰儿也是男孩子。” 裴琰扯了扯顾阮的袖子“琰儿不是不好东西……” 声音奶声奶气甚是委屈,顾阮那一刻就羞愧了,只顾着骂裴誉那混蛋了,忘记自己儿子了。 “琰儿是好孩子,是乖宝宝,是娘子最爱的宝贝。” 裴誉心底不是滋味,看着见异思迁的女人,明明她昨天晚上还在自己怀里,身底下说“我最爱夫君了”看来她对自己说的都是假话。 “是你爹爹不乖。” 裴琰似懂非懂,“娘亲不生气,琰儿乖,爹爹不乖不要他!” 裴誉原本还站着老实听训,突然听到儿子这么说那份老实也随即抛之脑后了“臭小子,你乱说什么呢?” 不要我,那能有你吗? 裴琰往顾阮怀里钻,双手摆着顾阮的脖子,拱了拱小屁股,卖力的委屈“娘亲,爹爹好凶,琰儿好怕。” 裴誉“……”这臭小子真是欠收拾! “不怕不怕,有娘亲在,琰儿不怕,裴誉你对我儿子态度好点,否则你自己看着办吧。”顾阮冷哼一声,抱着裴琰进了屋里,让裴誉在外面好好反省反省自己干的好事儿,背着妻子把儿子送走学艺,还当着妻子的面凶儿子……种种罪行下来,顾阮一整天都不想看见他。 到傍晚的时候裴誉忙完了军务才又过来探一探妻子消气没有,进屋一瞧,妻子不在,只有今日的臭小子在自己与妻子平时睡觉的床上玩儿的不亦乐乎。 “爹爹!爹爹抱!”似有心灵感应般,一直埋头游戏的裴琰抬头,看着裴誉眼睛都放光,摆弄着身体站起来向裴誉伸出手要抱抱。 小孩子还没有到持存记忆的年纪 上午的事儿到傍晚就忘了。 裴誉眼神柔软下来,朝裴琰走过去,一把将他抱起来“臭小子,现在知道要爹爹抱,你忘了今天上午你是怎么欺负我的了?” 仗着你娘疼你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就可着劲儿欺负我。 裴琰满眼的疑惑与无辜,然后嘟起嘴巴往裴誉脸上亲,“琰儿不欺负爹爹,琰儿喜欢爹爹。” 裴誉挑眉,他这是跟他娘亲学的吧,“那一会儿你娘亲还生爹爹气,你会保护爹爹吗?” 裴琰表情疑惑,却始终保持清醒“娘亲为什么要生爹爹气?” 第1727章拯救苍生 小孩子越大越机灵,瞧瞧这头脑清醒有条理的模样,这谁见了不夸一句好? 只是……裴誉挑了挑眉毛,儿子你终究还是太年轻了,刚摸到法门修炼的你如何能比得上你父亲我,这姜终究是老的辣! 裴誉抱着儿子一句一句循循善诱着,妻子不乐意儿子跟着师父走,只能先让裴琰这小子自己愿意了,妻子那么善解人意,尤其是对儿子充满了尊重与理解,只要不过分不违背道德准则的情况下妻子对儿子的要求几乎没有拒绝的。 “爹爹,学好了武功琰儿是不是可以保护娘亲了?”琰儿捏着自己的手指头望着裴誉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对,学好了武功,将其善用,琰儿可以保护一切自己想要保护的人,琰儿可以保护娘亲让别人不敢欺负她!” 裴琰眼里充满向往,“那琰儿可以像爹爹一样厉害吗?墨祁叔叔说爹爹才是最厉害的,爹爹会教琰儿学武功吗?” “爹爹会教琰儿的,不过琰儿得先跟着你太师父学武功才行。” 裴誉不是不想亲自教自己儿子,要把他送给自己师父教,只是前些年皇帝的话还是言犹在耳,话里话外都是对裴王府的忌惮,首当其冲便是这个什么都不懂得奶娃娃。 而且这些日子帝王也有心思说关外战事稍平,妻子可带着儿子回平城一段日子,这不就是做人质,留他儿子做质子吗? 裴誉可以不答应,但是他是裴王,不仅要顾着儿子还有裴王府上下几百口人的命,双肩沉重。 帝王忌惮着每一任裴王世子,每一任裴王,却对白清华那样不染尘世的东寻国师格外敬畏…… 顾阮在夜里听了裴誉的陈情,眼神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其实你说这么多你就是不想儿子在身边打扰你的好事吧。” 至于是什么好事裴誉勾唇笑了笑“哪有,为夫这是想的长远罢了,把琰儿送去师父那里学艺还有段时间,到琰儿十岁的时候在把他接回来,你若再想琰儿,每年青衣都会带琰儿回来与我们团聚。” 顾阮看着裴誉眼神里充满了不解,“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到要送琰儿去师父那里?之前你说是为了陛下不着调的赐婚……这皇室中人怎么都那么喜欢给人赐婚啊?” 前有先帝,今有霍尊,一个个的赐婚上瘾,上辈子是月老转世吧! “这为夫也不得而知。” 顾阮懒得猜想继续方才的话,“但是我总觉得你说要送琰儿去师父那里是早有想法的,从一开始你就想好了送走琰儿,所以在陛下说起的时候你就一口回绝了,这又是为什么?” 顾阮实在想不通,他们两个如此优秀的人会教导不好一个孩子,非要把孩子给别人教导? “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琰儿?” 顾阮从一开始就没见裴誉表达出对儿子有多少喜爱,这些年他疼着儿子,但顾阮总觉得他们独自相处时格外疏离,儿子有心亲近,裴誉却始终不冷不淡。 裴誉皱起眉,看着妻子的眼神有些责怪“琰儿是我的孩子,我怎会不喜欢?” 好,这句话是她说错了,但是看裴誉的表现顾阮心底着实没底。 “阮阮裴王府世子这个位置不是容易做的,琰儿很乖很聪明,是我们的孩子,从小受尽万千宠爱没经历过外面的风雨终究无法成长,每一任裴王世子的蜕变成长其中所受到的苦难都会变成激励前进成长的养料……” 这段话把顾阮整无语了,“外人没给你儿子困难,你倒是望子成龙现在急不可耐的给他施加苦难了。” “裴誉,你可真有意思。” 顾阮都要被他气笑了,“知道的你是望子成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个后爹!” 顾阮不同意,任裴誉一张嘴说的天花乱坠,顾阮死活不肯松口答应,甚至放下狠话“你要敢背着我,把我儿子送给别人教,我就跟你和离!” 和离两个字多严重啊,自从他们和好以来顾阮就没再说过这些伤人心的话。 大人的情绪总能影响的小孩子,裴琰望着顾阮,放下手中的玩具站起来一步一步走的格外雅致从容,从来优雅,不慌不乱这点像裴誉稳重,“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爹爹又欺负娘亲了,娘亲不害怕,等琰儿学好了武功就保护娘亲,不许别人欺负娘亲。” 顾阮望着可爱的儿子心底有些欣慰,“学武功,这又是你爹爹教你的?” “嗯!爹爹说了,学会武功,将其善用可以做还多好事,可以保护娘亲,可以保护身边的人,还可以像爹爹像祖父一样厉害,保家卫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琰儿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琰儿是好孩子,这些想法都是对的。” 与一个父亲而言,把孩子送去给名师教导,日后出类拔萃光宗耀祖的人这种想法无可厚非。 但是顾阮是母亲,她舍不得,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辈子安乐无忧。 “所以娘亲为什么要生爹爹气呢?” “琰儿是想去你太师父那里吗?你要离开娘亲了吗?这样娘亲就要好长一段时间不能看到琰儿了,娘亲会想琰儿的,你爹爹又忙,娘亲又不能打扰……” 顾阮叹一口气,臭小子在你老娘面前学什么聊斋,跟我打感情牌,你身上毛长齐了吗? 裴琰倒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突然被顾阮提及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有了些愧疚。 最后顾阮逗儿子也过瘾了,“琰儿你真的想去你太师父那里吗?” 裴琰犹豫了会儿,最后坚定的点了下头,然后说了一句让顾阮想打他的冲动“娘亲,琰儿要拯救苍生!” 拯救苍生拯救什么苍生,你算老几要去拯救苍生,这些都是哪个混蛋交给他儿子的,活的不耐烦了是不是? “这话谁教你的?”裴誉肯定不敢乱教给他什么。 裴琰眨巴眨巴眼“是小师叔,小师叔说他生来的使命就是拯救苍生,要做一个伟大的人!那琰儿也要变的伟大!” 第1728章不要拯救 “然后你爹爹他也同意让你去拯救苍生?” 你爹爹脸可真大,拯救苍生有时候他脸自己都拯救不了自己。 关外战事频繁,长孙允最近又不知是嗑了什么药进攻之迅猛,战争虽激烈,但是这场仗也只打在关外一直未能再进一步。 裴誉也没有再进一步,瞧似胶着胜负难分的战争,顾阮却觉得两人似乎都没有用尽全力,都在忌惮些什么。 顾阮摸了摸你儿子的脑袋“琰儿,拯救苍生可是很困难的。” “所以琰儿会加倍努力。” 小孩子的想法有时候天真的让人感到可笑。 顾阮并不想打击系小孩子的积极心,但是顾阮觉得她很有必要让这小孩儿知道什么是人心。 “琰儿你知道苍生是指什么吗?” 裴琰摇头,“娘亲苍生是什么?它很美对不对所以小师叔的想要拯救苍生!” “苍生指百姓,天地间一切草木生灵都是苍生,琰儿想守护拯救美丽的事物娘亲也喜欢,但是娘亲却做不到,第一个原因是因为娘亲能力不够,你爹爹能力也不够。” 裴琰听不懂,在他眼里爹爹和娘亲都好厉害的,他被橘梗姨姨带出去玩儿的时候他就听城中的人说爹爹很厉害,他们都愿意让自己家的小孩儿陪自己玩,他们说自己是爹爹和娘亲的孩子,那么爹爹和娘亲一定是很厉害的,“娘亲,第二个原因是什么?” 裴琰性格洒脱,一时想不明白的事儿便先搁置,等日后明白了再把它从记忆里请出来再细细琢磨,裴誉常说他这没心没肺的模样很像他母妃,谨慎又像顾阮。 听到裴誉这些描述顾阮都怀疑了这一切行为难道不像他这个黑芝麻馅的汤圆吗? 看似人畜无害,谁知道他心思如尘,谨慎细微…… “娘亲带你去看看,自己亲身体验过才知道。” 裴琰心疼娘亲,能走路就一定自己走,顾阮也配合他的步伐牵着他慢慢走,“娘亲咱们去哪里。” “娘妻带你去体验苍生。” “琰儿既要拯救它,便要先了解它对不对?” “嗯!”琰儿坚定的点头“爹爹教过琰儿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把兵法套路在苍生身上真是裴誉的风格。 顾阮摸摸了儿子的脑袋,清晨的五月还不算太热,只是湖边已经多了些许荷花苞…… “娘亲等荷花开了,琰儿能去摘一朵荷花回家里吗?” “到时候娘亲带你去游湖赏荷。” 顾阮先带着裴琰去了城西一家包子铺,顾阮抱着琰儿在马车里看“琰儿看到了什么?” 裴琰趴着窗户看“娘亲是张大叔家的包子铺,张大叔人可好了,他家的包子也很好吃,我每次去张大叔都会给我又香又大的包子。” “嗯,你再多看一些。”顾阮摸着儿子的脊背,手心里空落落的,她似乎在这里摸到了一双足以成长带着儿子可以飞天的翅膀,现在被自己在儿子没有察觉的时候给他折断了,这一点没有经过儿子的同意。 “娘亲张大叔家的生意一直很好,前些天琰儿还听说张大婶生了一个小妹妹,所以没有出来帮张大叔的忙,张大叔现在很忙碌,但是他一直在笑。” 裴琰回头看,“娘亲,虽然张大叔笑起来不好看,但是琰儿喜欢看张大叔笑。” “琰儿想让张大叔一直幸福的笑下去,这也是拯救苍生的一种表现,不管有没有去实行,琰儿的心意已经到了,现在我们去另一个地方。” 是一家粥铺,那里是关外的缘故,关外边陲城镇人家房舍遭到了破坏,流离失所,无处为家,顾阮不忍见此惨矿,便在此处设立粥棚,在城外搭建屋舍暂时居住,老弱妇孺在外先住着,有体力的年轻男子就去帮工换去钱财与粮。 裴琰望着那黑压压的人群围绕着空荡荡的粥铺,从前这里最是热闹了,虽然今天这里很多人,但是裴琰感到了害怕,“娘亲,今天粥棚没有开,那些人要没有吃的了。“ “你再看看,看看那些人。” 裴琰听话看着,那里寂静无声,裴琰看着这里该是老弱妇孺领粥的地方站在最靠近粥棚的人却是四肢健全,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子,他们这时候应该去帮工做活才对。 裴琰刚想回头问顾阮这是怎么回事那边发出一声巨大声响,和放鞭炮声音一样噼里啪啦,原来是他们将碗摔的稀碎。 裴琰身躯一震有些害怕,但看到顾阮的眼神又不敢,继续观望着那边的情况,裴琰大致听懂了,那群人因为今日施粥的时辰稍微晚了些,便没有耐性坐不住,开始发脾气,为首的年轻男子是身娇柔嫩偷懒不干活混迹在这里面企图无劳而食。 现在今天可以等到施粥开始发脾气,埋怨娘亲,埋怨裴王府,说娘亲虚情假意的做戏看不起他们这些难民。 一边看不起难民一边又设立粥棚,体现自己的贤良淑德,做戏也做不完全,每天施粥一晚水里掺几粒米根本不能让人吃饱,今天尤其是过分,连戏都不做了,直接不施粥,一口水都不给他们喝。 裴琰看着那些人,有好些面熟的人平时看着都是和蔼可亲的老人家,最夸娘亲贤良淑德,善心大方……现在就是因为娘亲晚了时辰施粥,他们竟然露出如此丑陋的面孔。 “娘亲,他们说的不对。”裴琰替顾阮委屈,娘亲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琰儿这就是苍生,还没有完,你继续看。” 粥棚的门打开了,外面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是温情珊珊来迟开始为大家施粥,那些丑陋的面目又变得温馨和蔼。 裴琰却是感到脊背发凉,“娘亲他们怎能如此?” 一边受用着娘亲的善心,一边在背后辱骂娘亲。 “因为这是人心,贪婪,嫉妒,贪婪让自己永不满足,落魄的自己让他嫉妒一切比自己生活优越之人,娘亲不是圣人不想拯救这样的人,但是这些人混迹在苍生里,娘亲没有办法将他们驱逐,后面温情来了之后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又不敢再乱说吗?因为他们害怕,因为娘亲是裴王妃,你是娘亲的孩子是世子,身份尊贵,他们不敢造次。 而娘亲也是因为裴王妃的身份不能对他们视而不见,还要尽可能的照顾他们,照顾好是你应该,照顾不好就是无用。 琰儿娘亲只是给一小部分人施粥救济都做不好,你又以什么去拯救苍生?你为什么要给自己背上这样巨大的包袱,你拯救苍生他们或许会赞扬你歌颂,但你没做,也许做了不够好,铺天盖地的骂声就席卷而来,或许你不觉得怎么样,娘亲会心疼啊,尽管你要做,但是请你不要拯救苍生好吗? 娘亲自私一点,你拯救苍生之前先想想自己,想一想娘亲还有你父亲。” 第1729章生于长空 裴琰似懂非懂的模样顾阮看在眼里心底无声的叹口气,也知道今日的话对这个小家伙的冲击有些大,现在他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 “娘亲那琰儿应该怎么做?” 裴琰苦恼起来,他以为拯救苍生是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娘亲却说不是,“你很好,但人心是世间最难揣测的东西。” “琰儿你可以不用守护苍生,你可以只做好一件事情,是要对旁人有利,自己也不会受到伤害你也是拯救了苍生,天下之大你一个人又怎么都能兼顾过来? 你看当今陛下是天子,就是来守护自己的国家与子民,陛下权利在握权利在握,但这些流民,祸事却从未减少……” 裴琰似乎又懂了一点,“娘亲琰儿会做好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琰儿还是想要守护更多的人,琰儿要怎么做?” 顾阮静静看了儿子一会儿“娘亲现在也不知道,娘亲带你去问问你爹爹好不好?” 顾阮从来没有带过裴琰去关外,小家伙只在家里见过爹爹,这段日子关外战事频繁,裴誉忙的抽不开身,小家伙已经快有半个月没见过自己父亲了。 此时听到顾阮要带自己去看爹爹,小家伙眼里立刻有了光,“娘亲,关外好不好玩儿?” 顾阮想了想关外黄沙满天的哪里好玩?但是有些人愿意在黄沙漫天的地方用自己血肉之躯铸起一道城墙保护后方的百姓,他们生于长空,长在烈日,不惧黄沙漫天,不畏严寒暑热…… “琰儿,有军将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里很好玩,至于有多好娘亲也说不出来,你自己去感受一下吧。” 军营里都是些大老爷们儿,平日里见个女的都是稀奇,更别提今日还有一名漂亮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在军营里进出自如。 女人他们认识,是裴王妃,身边的小孩儿却没见过,但看他们如此亲密,两人站一块儿模样也相似不难猜想那小孩儿是她的儿子。 “王妃?您怎么过来了?”墨尘看到顾阮眼里划过一丝惊讶。 “小世子也来了。” “墨尘叔叔,娘亲带琰儿来看爹爹,爹爹在哪里,琰儿好想爹爹。” 看到墨尘眼里的欲言又止,“琰儿,你爹爹公务繁忙就先不要去打扰你爹爹了,你先去玩儿一会儿,等你爹爹忙完了娘亲再来找你去看爹爹好吗?” 裴琰非常懂事,由一个小将军过来带走“叔叔,我们去哪里?”小将军看看手里的医药箱子又看看裴琰,有些为难,他要赶着把医箱带去给医师,小世子年纪小,受了血腥气恐怕不好,但他又不能把小世子随意交给别人。 “世子,在下要送医箱给医师,您到时在帐子外稍等在下片刻。” 裴琰看着医箱,脑袋里就想起程音说的话“医者仁心,病人为大……” 唉,小姨说了很多,他都不怎么记得了。 裴琰懂事的点头,但最后没听话跟着小将军进去,帐子里血气浓重,痛吟不断,想着外面精神奕奕,身躯似青竹挺拔坚韧的叔叔与帐子里痛苦不堪的叔叔,裴琰眼睛有些红,鼻头酸涩,眼眶湿润,“小世子,你怎么哭了!” 小将军以为他被吓着了,正要带他出去,裴琰不要他碰,走过去到一名士兵面前看着他渗血的手,身体前倾对着伤处呼气“不要痛了。” “叔叔不要痛,我娘亲还有小姨,还有伯伯医术都特别好的,我娘亲她也来了,等一下我就去找娘亲过来给你看伤。” 帐子里的士兵对这个陌生小孩儿的到来感到错愕不以,军营里啥时候有小孩儿了,还在这里面随意进出? 莫不是敌军探子练了缩骨功幻化成孩子来这里刺探情报的! “这是哪儿来的孩子,你刚叫他世子?” “这是王爷的孩子,今天是第一次过来,你们没见过。” 正蓄势待发要捉拿探子的士兵听到裴琰不是探子,而是王爷的孩子心里冲击可谓不小,连连咳嗽起来,伤口又裂了。 “你有病啊,敢带世子来这里?” 军营上下谁不知道裴誉成婚多年仅有裴琰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对他百般宠爱,想这些血腥气重的地方让他过来,又是个小孩儿被吓坏了怎么办? 裴琰歪着头看这位叔叔“叔叔你不要激动,情绪易爆易怒不稳定影响伤口愈合,是娘亲带我来了,你不要怪他。” “叔叔你的伤口有些深,不过不要紧,可以治好的我娘亲医术可高了,上次我调皮从树上摔下来手上划了好长一道口子,娘亲都给我治好了,都没有留疤!” 裴琰急于表现自己,没一会儿医师过来,裴琰好奇要跟过去瞧,医师方才嫌弃那么小一个跟着自己添乱,又知道他是裴誉的儿子也当他仗着父亲威名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但是一番诊治下来,裴琰小是小了点,但是没有碍事。 裴琰就看到那些士兵对伤得到救治,方才他们痛苦的叫吟成了轻微的鼾声,流血的手臂换上新的纱布,医师说他很快就要好了。 “伯伯,你好厉害,琰儿好崇拜你。”医师淡淡看他一眼,有偷偷再看他一眼,脑袋里幻想裴誉小时候的模样,那张脸冷淡疏离的没面前这奶团子可爱。 又懂礼貌,几声叔叔,伯伯的喊的人心里面窃喜甜蜜。 裴琰跟着医师出去,没走几步又听见有人在大喊敌军又攻来了,王爷伤势未愈又去迎战了,大家全面戒备,裴琰只觉得平地起黄沙,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娘亲也不在,听到有人说父亲伤势未愈去迎战心里头担心,慌乱至于跟着人上城楼,路上险些被人弄伤,战事在眼前谁有空注意他一个小孩儿。 “小世子别怕,属下护您上城楼。” “墨河叔叔,是娘亲让您来的。”墨河点头,一路护送裴琰上去,裴琰被墨河抱起护在怀里,墨河看着战场上的厮杀,眼睛在人群里寻觅,“墨河叔叔,爹爹,爹爹去哪里了。” 第1730章恶毒后娘 裴琰在混乱又血腥的战场里寻觅不到父亲的身影,他只看到两军交战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听到哀鸿无数,裴琰双手抓紧了墨河的衣领,小手紧张,在发抖,裴琰有些怕这样的场景,此刻强装着镇定。 “世子若是害怕属下先带您回去。”才两岁多点的小娃娃看着这样惨烈的场景墨河有些不忍心。 “不,不要,我不害怕,但是我找不到爹爹,爹爹去哪里了,爹爹是不是受伤了?娘亲在哪里,安全吗?他们是坏人对不对。” “有墨尘在王爷身边世子请安心,王妃现下也是安全的,不会有事。” 裴琰又看到穿着东寻军甲的人被敌人砍掉一颗头颅,他认识他,就是方才引领自己去给医师送医箱的人,方才他还活的好好的,还跟自己说话,怎么一转眼他就死了。 裴琰看着纷乱的战场,想起自己那句要拯救苍生的话越想越觉得可笑,拯救什么苍生,他现在连自己都拯救不了,方才不过是上城楼就差点被人挤下去,他现在只可以束手无策只能被迫观望这场战局。 “墨河叔叔为什么要打仗?” “需要的东西很多,要土地,要粮食,让本国的财力,土地都扩充一倍,要天下统一是每一任帝王都奋力向前的理由与目标。” 墨河顿了顿,想起顾阮教自己的话,墨河看着裴琰依然懵懂的眼神,他想王妃早就知道裴琰会这样问他了,这些说辞是顾阮一早就吩咐好自己说给小世子听的。 裴琰点头又是摇头,“可是爹爹他不是帝王,为什么也要打仗?爹爹还受了伤。” 裴琰鼻音有些重,“因为裴王府的职责,世子您的祖父是先王,东寻曾经的战神,王爷要负担起裴王府的职责,也要秉承先王遗愿,所以王爷要去打仗。” 裴琰眼眶红了,把小脸埋进墨河点胸膛过了一会儿平复“如果爹爹不是裴王呢?爹爹是不是就不会去打仗就不会受伤了。” 那样的话爹爹就不要做王爷了。 “不会的,即便王爷是个普通人,即便王爷不会投身战场王爷会投身去另外一个战场,王爷要守护好小世子,保护好王妃,人生有很多战场,诸如一些小事都可以是人心中的战场,就像两名乞丐,一名乞丐得到了怜悯,得到了银子,另一名乞丐却什么都没有,他就要想办法获取更多的银子要去比过对方……因为他们都要想办法让自己活下去,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展开了生死搏斗。 世子,您看身后。” 身后是军营,里面有受伤的将士,爹爹曾说这是他生死与共的兄弟,军营里还有娘亲在,爹爹说娘亲这一生都很难,不知道受了多少苦,挨了多少罪,爹爹要自己敬爱娘亲,保护娘亲,不可以欺负娘亲,过了军营就是江南城,是自己生活两年的地方,“如果不打仗,敌人就会踏平军营,直抵江南城,到时候边陲的百姓,江南城的百姓都不会好过。” “世子,王妃让属下问您苍生是什么,您真的懂没有,苍生指世间一切生灵,东寻的将士是苍生,敌国的将士也是苍生,世子在这样的情况下您怎么选择拯救苍生。” 裴琰觉得这个问题就像是爹爹和娘亲在他心底谁比较重要是一样的,二者自然是没法比“东寻。” 裴琰想了一会儿回答“世子您这就是辜负了苍生,您并没有拯救。” “可是我是东寻人,我连东寻人都救不了怎么救苍生?” “世子,正所谓人心隔肚皮,谁又能知道您心底的想法,他们只会认为您道貌岸然,心口不一。” “潮起潮落、花开花落,燕子低飞,太阳东升西落,有些人为了生存而去争夺土地……都是一种自然的规律,周而复始,今日我打了你,明日你就要向我打回来一样的道理。 并蒂花尚要汲取对方养分,更何况是我们有思维,有思想的活人?” 顾阮传达的话里深层的含义裴琰没听懂,但是懂了一句,顾阮说他没有拯救苍生的能力,他也拯救不了苍生。 自己的想法被娘亲狠心的否定了。 “打仗也是这样吗?” 裴琰看去战场,不知道何时激烈的厮杀结束,现在有人正在清理着战场,天已经降下黑幕。 “是,但是无论敌军攻击怎样猛烈,凶悍,我们就要以十倍的强悍坚硬去抵住他们的攻击,胸脯为墙,后背为山,抵挡住他们一次次的猛烈攻击,” 裴琰觉得这些话他还是听不懂,但是他看着墨河身后好像看到美丽的江南城,如果失败了,江南将不再美丽,会跟这里一样惨烈。 “叔叔,这和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是一个道理吗?”墨河万万没想到小世子思维如此活跃,方才还一副想不开的样子,这会儿就拨开云雾见天明了。 “算是吧。”裴琰抿了抿嘴巴。“叔叔,我看到爹爹了,我们回去吧。” 在军帐里顾阮解开裴誉的上衣见他胸口淤青一片,又赶紧看看他别的伤处,“娘子,为夫好疼。” 裴誉牵着顾阮的手脸色苍白,眼里带笑的说着自己的伤势有多严重。 “我看直接疼死你算了,方才不是没事吗,走路虎虎生威的,方才医师在也不见你疼,人走了你倒娇弱上了。”顾阮拍下他的手,给他诊脉,说归说,骂归骂顾阮还是得疼自家夫君。 见他脸色着实不好“明天我把程音喊过来。”程音精研医术,更是得了二伯的真传医术比自己高明。 裴誉点点头,向顾阮招手又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要她过来。 裴誉把妻子抱在怀里亲了一阵儿缓解家长多日来的相思,“阮阮你今日怎么想到来军营看我了,还把琰儿带过来。” 儿子虽然来了,自己却还一眼都没见着。 “我想你了呗。” “拯救苍生一句戏言你也当真了。”裴誉觉得妻子有些大惊小怪。 顾阮却认真道:“这句话我听三个人讲过,然而这三个人她的下场一般都不好,所以不吉利。” “你以为拯救苍生是件容易的事吗,你现在受伤了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救苍生,我现在宁愿当一个恶毒后娘我也不要我儿子有这种危险想法。” “阮阮,你这样是限制了儿子的成长,路本来就不平坦,是要摔打长大的,你把路给儿子填铺平了,他日后摔倒了都不一定能爬起来。” 夫妻俩对孩子的教育理念出现巨大分歧“你说这话是看不起你儿子还是瞧不起你自己?” 第1731章不振夫纲 裴誉是自由教育,随意儿子成长,只要最后没有长歪就好,顾阮不一样她是理性教育。 这份理性叫裴誉看到咬牙切齿,她的这份理性教育让自己想起她以前是怎么理性对待爱情的。 “第一个说要拯救苍生的是你师父。”裴誉抬眸诧异看她一眼,顾阮对于自己已经没什么秘密可掩藏,这会儿已经是无所顾忌了。 “很早以前我见过你师父一次约莫是五六岁的时候,那时还没你呢,我遭歹人绑架,是你师父出手相救,我便对其报恩你师父拒绝,说他以拯救苍生为己任不求回报,然而过了没多久南疆国覆灭,你师父所在师门分崩离析。 第二个是咱母妃,不过母妃通透,虽说要拯救苍生但是却十分有自知之明明白这是自己穷极一生无法做到的,但是母妃她最后还是绘下那副图。” 那副什么图答案不言而喻,因为这副图它也成了母妃的催命符。 “第三个是南疆国师楼烨,他说自己要拯救苍生,可他之后做的是都是与拯救苍生背道而驰,他的下场也不好,所在的国家覆灭,师门崩散,最后也是死的难看。” 顾阮不欲多提楼烨,寥寥几句便结束这个话题。 “娘子,这是不是太武断了。” “不武断,苍生是什么,指世间一切生灵,人也是生灵,但人心诡谲十分复杂,总爱站在道德最高点去指责别人,好比一张白纸上被滴了一滴墨水,那这张纸就废了脏了,不会有人去想这只是一滴墨水,这张白纸仍然可以继续写字,一个常胜将军突然一日打了败仗,没人会去关心这场战役里将军有没有受伤,只会对这位将军进行谴责“你不是常胜将军吗,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输了,没有死就赶紧去战场……”这位将军还没有拯救苍生就是这下场,你想让你儿子以后怎么办? 他可是还顶着裴王世子的头衔,身上担子只重不轻,能为你儿子着想些吗?” 又被顾阮教育了,裴誉是觉得自己现在越来越不振夫纲了,他们之间有过协议,为了儿子的教育成长,不论是谁在教育儿子的时候对方都不许插手管教,除非是必须要一人红脸,一人白脸。 “哦,我知道了,那你今日教育儿子有什么成效吗?” 顾阮捏着裴誉的手,“有啊等会儿儿子来了你自己问他。” 裴誉低低一笑,把妻子抱在怀里又亲了亲她,顾阮顾忌着裴誉的伤不敢乱动,这一下给了裴誉可趁之机,抱着妻子就睡上了床,看着妻子绯红仍然美丽的脸颊,柔情似水的凤眸裴誉低首亲了上去,这段时间忙于军务,不曾与妻子好好亲近过,便是前段日子回去了,也营造出了好些氛围与妻子亲近相爱,但最后都被那个小兔崽子给打搅了。 顾阮理智尚存“你先兜着些,一会儿你儿子要来了。” “阮阮我们多日未曾,今天你还我兜着……” 裴誉不甘心放过她,顾阮却毫不客气道:“你想你儿子一会儿进门就看到咱们这样吗?给你儿子树立一个好父亲的榜样好不好,小家伙现在正是学人的年纪。”裴誉不肯动,顾阮也不敢推他,二人僵持了一会儿裴誉刚有动作,外面便传来兴奋急切的童声“爹爹!娘亲!琰儿来了!” 臭小子,知道你来了能别喊了吗? “你儿子来了,快下去!”顾阮有些急,这种闺房事怎么能叫儿子给看了去。 “阮阮,我都这样了,你叫我怎么下去!”裴誉咬牙切齿的说着。 这样是哪样呢? 顾阮感受到一份灼热,眼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仰头亲了他一下,然后推开他,看着他身下又默默扯过被子给他盖上,“别闹,孩子还小了,你那流氓劲儿先收一收,遮好。” 顾阮的精力都在儿子身上,现在顾及不了有些欲火焚身的丈夫,这让裴誉都几乎还以为顾阮有了儿子忘了夫君。 “自从那小兔崽子出现后我发现阮阮你是越来越不得意你夫君了。” “胡说八道什么?你不起来就老实躺着知道吗?” 话音刚落裴琰就掀开帘子进来了,看着坐在床上脸色红润好看的娘亲,又看到躺在床上的父亲,心里疑惑着,想起父亲的伤心里急,脚步也迈的急,小跑着过来,最后在顾阮面前站定,“娘亲,爹爹怎么了?” “哦,你爹爹没事,睡着了。” 顾阮面不改色的说话,想要抱一下儿子,裴誉却已经倒腾着两条小腿爬了上来走在裴誉身边坐下来,小手摸摸裴誉的脸,又凑过去裴誉心口的位置听着心跳。 顾阮看不到他要做什么,刚要问就见到儿子一口亲在裴誉脸上,“娘亲爹爹睡着了。” 顾阮佩服裴誉的演技“嗯,你爹爹睡着了,琰儿你是有什么话要跟娘亲说吗?” 裴琰思索一阵,站起来也忘记睡着的父亲一脚踩在裴誉胸口上过来,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顾阮都没来得及制止,“啊!” 裴琰惊叫一声,被裴誉提溜着领子提起来,“小兔崽子你要谋杀亲父啊!” 裴琰看着父亲醒了,先是不可置信的瞪着他,然后便委屈的放声哭了起来。 声音极为委屈,把裴誉都给看傻眼了,这是怎么了,他这个受害人都还没哭呢,怎么这个干了坏事的人先委屈上了。 “哎,好了好了琰儿不哭了,爹爹没有怪你的意思,爹爹不疼,琰儿不哭。”听到这声安慰裴琰哭的更厉害,被父亲抱着裴琰仰起头漂亮可爱的小脸满是泪痕,可见真是哭的厉害。 连声都听着不对有些哑了“爹爹,琰儿听见有人说你受伤了还要去打仗,琰儿好害怕!” 裴誉沉默了,看着儿子的小脸一双凤眸幽深,顾阮在旁看不出什么,“琰儿父亲没事,那都是别人瞎说的,你娘亲医术精湛,就算父亲受伤也很快就好了,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哭。” 裴誉看一眼父亲抽泣道:“可是书上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第1732章深沉父爱 裴誉看这些年的书还是第一次知道书里面还能有自相矛盾的语句。 “琰儿你爹爹没事别伤心了,你刚才是要跟娘亲说什么吗?” 顾阮开口转移儿子的注意,见他哭这样伤心她也有些难过。 裴琰转头看向顾阮,满脸是认真,“娘亲,琰儿决定了琰儿不要拯救苍生了。” 顾阮欣慰的笑了笑“琰儿也不要和太师父走,琰儿要留在军营!” 小家伙想的一出是一出,不过这个想法倒是在顾阮意料之中,“琰儿要像祖父,爹爹那样成为大将军,击败敌人保护东寻的百姓还有娘亲!” 这个想法比起拯救苍生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显然要靠谱很多,裴誉没插话默默的看向妻子,这些他听着没有什么分别。 显然是这小家伙又被自己娘亲给哄了过去。 “娘亲,琰儿还想学医,治病救人,今日琰儿看到有好多人都受伤,然后留了好多血,娘亲明天您能去给他们看看伤吗?” 顾阮点头“当然可以,明天琰儿带你娘亲去。” “谢谢娘亲!”裴琰转身抱着父亲又亲了一下“那爹爹明天起就要教琰儿练武功!“ 裴琰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没发觉裴誉藏在眼里的坏趣味。 “好明天你就先去校场看看将士们平日先怎么训练的,现在你先回去睡觉,明日五更就起可别赖床。” 听到五更就要起来裴琰眼里有些恐惧,小家伙贪睡懒床这点是全随了母亲,平日怎么乖巧讨人喜欢,但是在早晨绝对不可以闹他,也不能强硬叫他起来,否则就要板上一整日的小脸一直到第二天早晨自己睡到自然醒不想再睡觉起来为止。 裴琰看看顾阮又看看裴誉抿了抿嘴唇,眼一闭心一横做出了决定,“爹爹,琰儿一定会起来,就算琰儿不醒爹爹你就把琰儿叫起来!” 爹爹在有些时候特别严厉,就是他作息规律不好爹爹这时候就不是慈父而是一位严父了,裴琰这时候最怕的就是裴誉。 “想的美,能起起,不能起误了时辰就按军规罚你。” 裴琰鼓起了腮帮子“爹爹,你坏!” 裴誉伸手捏他小脸,“爹爹还有更坏的想知道吗?不想知道就回去睡觉。” 裴琰黑溜溜的眼珠子一转可显着他机灵,挣扎着就要离开裴誉怀抱“琰儿今日要和娘亲睡,琰儿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琰儿害怕,要和娘亲睡,爹爹琰儿明日才算是去军营报道今晚还是您的孩子啊,你忍心看到琰儿害怕吗?” 小家伙语气甚是可怜,又配上那么副委屈的表情顾阮立刻就心软了。 “琰儿乖,今晚娘亲陪你。” 裴誉脸都给完了,自己被窝里事儿还没解决呢,这小兔崽子又来坏事儿。 “你多大了还要缠着你娘亲?”裴誉这会儿想要大义灭亲了,他这时候也算是完全理解了裴毅对自己有多深的父爱了,自己小时候要和娘睡,他爹是恼也不恼欢喜答应了,只是他最后醒来他睡在最边上而已。 “爹爹琰儿才快三岁了!” 裴誉看着顾阮,他不相信自己深爱的妻子会在这时候抛弃他。 “阮阮今晚你带他睡,那我怎么办?” 裴琰捏捏裴誉的手,在拍拍足够宽大的床“爹爹,我们一起睡!” 裴誉一言不发抱回儿子企图和他讲道理,裴琰撑着小脸听着,最后眼睛都亮了,“爹爹,你是不是要和娘亲给我生一个小妹妹?” 生什么小妹妹这都是哪个混蛋教他儿子的? “对,那琰儿想要小妹妹吗?” 顾阮笑眯眯道,“想要!可是娘亲小妹妹什么时候才来,琰儿快三岁了都没有见到小妹妹。” “这就得问你爹爹了,夫君小妹妹什么时候来了?” 妻子与儿子眼神都无比炽热的看着自己。 裴誉抿了抿嘴唇,看向妻子,与妻子充满爱意的目光相融,“也许明年的这个时候琰儿就能见到小妹妹了。” “真的吗!太好了!琰儿就要有小妹妹了!” 裴琰高兴的拍手“那琰儿今晚就要一个人睡,就会有小妹妹了!” 裴誉虽高兴儿子有这样独立的想法但是“琰儿是谁告诉你有小妹妹这些话的?” “是程音姨姨!” “爹爹,琰儿可以留下来看妹妹是怎么来的吗?” “不可以!” “不可以!” 夫妻俩在这时候默契达成一致。 “哼!” 裴琰依依不舍的离开,一步三回头,希望父亲能把自己喊回去。 “琰儿!” “爹爹我在!”裴琰转身,眼神晶亮无比充满期待,换作是别人可能就心软了,但裴誉当没看见淡声道“记得明日五更起床,不然就罚你蹲马步去。” “哦,琰儿知道了。”裴琰垂头丧气的出去,同样也看到垂头丧气的墨河“叔叔啊,浅浅姐姐我好想她。” 浅浅是墨河的女儿,大了裴琰一岁左右。 “浅浅现在家里,等世子回去了属下就带浅浅来找世子玩儿。” 裴琰点着头,“我回去后再找浅浅姐,还要给她带礼物,四书五经姐姐喜欢看吗?” 墨河深深觉得裴琰就是没开窍的裴誉,哪有送姑娘家送四书五经的。 烦人的臭小子走了,裴誉又把妻子抱在怀里,怀抱炙热,肌肤想贴时绵密的汗液黏糊糊的弄得两个人都不舒服,“别太过分了,我可是答应了琰儿要去给那些受伤的将士看伤的。” 裴誉把着顾阮的腰,双眼赤红,“我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别人?阮阮你专心些,不专心明年哪儿有小妹妹,就琰儿那性格见不到小妹妹他得难过死。” 顾阮累的一根手指都不愿动,最后被裴誉放进水里清洗时脑袋都是浑浑噩噩的,在水下裴誉摸着顾阮的肚皮,“妊娠纹,丑吧。” 顾阮想尽办法都不能根除,裴誉俯首含住顾阮的双唇,唇齿相缠着充满了怜惜“不丑,最美丽的图案。”从来爱美的妻子,为了给自己生孩子身上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在裴誉心里,她美丽极了。 “阮阮,我好爱你啊!” 第1733章世子被掳 顾阮正给伤兵治伤,便陡然听到一声噩耗“王妃,小世子被人掳走了!” 裴琰今日格外的听话,一大早的就起来去校场看他们操练士兵,自己在旁边看的有模有样,突然一阵妖风卷过,在旁边看的正痴迷的小世子就被卷走了,妖风卷过还留下一句话“想要这小子安然无恙就叫你们王妃亲自来见我!” 这股妖风绝对是第一次和人玩儿绑架,既不说要顾阮去哪里见他,也没有定个时辰若是逾期了就给顾阮送些裴琰的零件的去给她看。 裴琰老实的被那股妖风放胳肢窝下夹着施展着轻功在天上飞,裴琰紧紧的抓着妖风的衣裳,“叔叔,你飞快一点,不然我爹爹很快就追上来了。” 这个叔叔的轻功练的不好,爹爹带自己飞的时候他都害怕的不敢睁眼睛。 妖风身形不稳险些一头栽下去,紧抿着唇瓣不吭声。 裴琰抿了一下嘴巴,“叔叔,你把我抱紧一点,不要让我摔下去。” “叔叔,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裴琰看着陌生的地方心里有些恐惧。 妖风不理人带着裴琰一路飞,很快裴誉看到一个将军帐,外面是巡视的士兵很奇怪他不是那日他在城楼上看到的敌军。 爹爹说这次是有两个国家要攻打东寻,这里是北魏的军营。 裴琰下意识的抱紧那股妖风抿紧嘴巴不敢说话。 周围陌生的环境裴琰一个人在营帐里也不敢乱走动,营帐里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裴琰今日起的早,又被人掳走一路担惊受怕,这会儿已经又累又倦趴着桌子睡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进来,有一个很年轻俊逸的叔叔蹲在自己面前,满眼温柔的看着自己,一只手眷恋的摸着自己的脑袋。 “你是谁?” 裴琰坐直了身板,左右巡视,想说自己是做了一个噩梦现在噩梦消失了,他醒来应该是看到爹爹才对。 男人看着裴琰戒备他的神情表情有片刻黯然“你防备我的样子可真像你母亲。” 听到母亲两个字,裴琰眼睛一亮“叔叔!你认识我娘亲!” 男人笑了笑,目光有些怀恋“我和你娘亲是很多年的朋友了,从前听说她成亲了,后来又知道她生了孩子……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叔叔,我爹爹姓裴,我叫琰儿!” 裴琰,果然这兜兜转转许多年,还是裴誉又把顾阮给找回去了。 “叔叔,你又是谁啊!”裴琰从没听过他娘亲嘴里念叨过别的男人名字,因为爹爹的醋劲儿非常大,不喜欢别人接近娘亲,也不喜欢娘亲嘴里喊着别人的名字,爹爹也不喜欢自己老是缠着娘亲。 “我……你娘没有跟你提起过我吗?”他以为顾阮就是不喜欢他,心里也是有他一个位置的,他们三年互相扶持过来,这么说都是有些感情在的。 “叔叔,你跟我娘亲是好朋友,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直接去找娘亲不就好了。 “是这样的,叔叔和你娘亲发生一点小误会,你娘亲不愿意见我,所以才把你带来,想让你在你娘亲面前为叔叔说两句好话,怎么路上有人对你不好吗?” 裴琰摇摇头,这个叔叔还是没有说他是谁。 下一刻帐外变得嘈杂起来,细听是一个女人严厉的斥责,听到这声音裴琰下意识觉得此人来者不善。 帘子被掀开,走进来一名十分雍容华贵,漂亮端庄的女人,裴琰看着她觉得有些面熟但是又想不起来自己是在哪里见过她。 女人气势汹汹的进来,凌厉的双眼扫过帐子里的人,目光落在裴琰身上愈发凶狠疾步上前。 男人慢悠悠把裴琰拉过身边护着。 “轩辕澈,你把顾阮的孩子弄来你想做什么?” 裴琰瞪大了眼睛,他虽然不知道娘亲有没有一个叫做轩辕澈的朋友,但是他知道父亲口中北魏的皇帝叫做轩辕澈。 眼前这个能对皇帝直呼其名的女人想来应该是北魏皇后休月,那不是姨父的姐姐吗? 轩辕澈眉目淡漠,对于休月的到来有些不喜,“做人质,这个理由皇后喜欢吗?” 裴琰拳头一下握紧。 “做人质?你确定不是想拿这小子来让你和你的旧情人旧情复燃的!” 休月双眼宛如毒蛇冰冷的瞪着裴琰,裴琰一脸无辜,但多少懂了些这里边的复杂关系,就是娘亲平日里看的话本子里的内容,多是才子爱慕佳人不得转头又娶了一名自己不喜欢的女子,但是才子依旧对佳人念念不忘,最后引来妻子的委屈与不满。 裴琰没想到在话本子里的故事竟有一天成为现实,并且出现在自己身边。 “皇后,请你注意言辞,你是一国之母,不是乡村野妇,在孩子面前收敛些。” “琰儿,有没有吓着?” 轩辕澈眉目温柔,看着裴琰的小脸,生的漂亮可爱很像他母亲,俊美不凡,唯那一双眉眼像极了裴誉那个招人讨厌的家伙。 裴琰摇摇头,“叔叔,姨父的姐姐琰儿应该叫什么?” 好像听娘亲说是叫姑母的,但是面前的这个人好凶。 “谁是你姑母,别乱叫!我弟弟可还没入赘给你裴家!”休月眼神凶狠,又瞪裴琰一眼,“裴王的儿子四处认亲戚,是家里人都死绝了吗?” “不是四处认亲,这只是礼节,即便琰儿与您没有任何关系,琰儿也会叫您一声夫人,婶婶。” 裴琰站直身子,无畏迎上休月的眼神,毕竟在家里爹爹的眼神比她恐怖多了。 “不过鉴于您方才的言论太过不好,这份礼节琰儿也不需要继续遵守,方才客气一问罢了。” 裴琰想说她说话恶毒,但是想想自己如今寄人篱下说话还是要注意才好。 所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吗? 休月脸色阴沉,轩辕澈想捂他的嘴都来不及,不说别的,这气人的本事也是随了裴誉。 “皇后,你失态了,出去吧。” 休月不走屋子里氛围骤然冷固下来,“你对他倒是和颜悦色,你有没有想过你才夭折的孩子!” 第1734章阵前祭旗 “一报还一报,父母债报应到了孩子身上。”轩辕澈声线平淡即便提起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儿,心痛过最后也都释然。 气氛越发压抑,裴琰站在轩辕澈身后躲避着休月骇人的目光。 “姐!我四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儿!”外头一声洪亮又熟悉的声音传进来,有道是人未到,声先至裴琰还没见人进来就知道对方是谁了。 “大姨父!” 休晟看到裴琰一愣随后欢喜“大侄子,你怎么跑来北魏军营里了?” 休晟在修罗场即将爆发的时候带走了裴琰,带他往自己的营帐去。 裴誉怎么带的孩子,儿子都被人掳走了,不怕他姐,姐夫拿这孩子威胁你退兵,阵前祭旗啥的。 虽然他姐夫可能不会这么做,但他姐姐可就不好说了。 裴琰抱着休晟的脖子,扑闪扑闪的两只大眼睛望着他“大姨父不是你带着琰儿过来的吗?” 原来之前那一股妖风就是休晟。 裴琰早就知道了,所以从头至尾临危不惧。 休晟脸色一变,想捂住这小子的嘴巴,但是又十分好奇他是怎么知道的。 明明他为了掩人耳目特意带上来程音制作的人皮面具,就是对方是一个火眼金睛那也得看晕乎,怎么就是被一个小娃娃给看穿了。 “大姨父,你身上有一股清甜的药香味,大姨成天与医药打交道,你又跟大姨在一起你身上沾上这味道又不奇怪。” 作为一个合格的匪徒,休晟也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为此绑架他之前还特意去沐浴把自己身上的味道洗干净,现在听到裴琰的话只觉得这小孩儿是个妖孽! 他爹就不是正常人,他娘也不是好惹,这生的孩子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臭小子,你属狗鼻子呢?这么灵?这都能闻出来?” 裴琰骄傲的一抬下巴,“墨河叔叔说这是当好一个合格近卫的基本需求。” “不过大姨父你好好的绑架我干什么?”裴琰想娘亲了,他还想爹爹了,爹爹还说要交他练武功呢,看来现在是不成了。 休晟脸上浮现一丝忧伤“你以为我乐意绑架你?” 因为绑架这小子,程音肯定气坏了,自己才老婆孩子热炕头多久? 他就因为背上绑架侄子的罪名很快就要从休晟叫做休夫了。 “那是为什么嘛。” “姨父我好想爹爹。” 休晟好想告诉他,就是你爹爹眼睁睁看着我掳你走的。 “乖侄子,别想这些了,放心有姨父在,你不会有事儿的,姨父的孩子也在你爹那儿当人质呢。” 他就不信休月还能让休家绝后。 很快北魏军营里人人都知道他们的国舅爷从东寻的军营里掳回来一个小孩儿,这个小孩儿不是别人正是东寻裴王爷的独子裴琰。 不止北魏军营知道,连与北魏一直战斗的谢斐也知道了,在这边气的暴跳如雷担心不已,浑然不知这边得知儿子被掳走的裴誉平平静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淡然的紧。 裴誉搂着顾阮瞧那书信,见妻子回头看着自己,晃了晃手里的信纸,“夫君你说轩辕澈这是什么意思?” 大费周章的掳走他们的孩子,就是为了想见她一面,那她现在没了武功直接掳她不就好了,干嘛掳她儿子。 琰儿那么小,这会儿可能都要被吓坏了。 轩辕澈的确是表示让休晟直接把大人给掳走,但裴誉不干,早早的就截下书信然后把休晟找来,书信揉成纸团砸在休晟脸上。 明确的告诉他,想劫大人不行,要你哪只爪子敢碰,我就给你砍了。 若是实在要劫,就把那小家伙弄走,玉不琢不成器,这小子被保护的太好顺风顺水这些年了就是要受点磨难才能更好的成长起来。 说这话的时候全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几岁。 “他想见你,怕你不去就掳走了琰儿威胁你去。” 顾阮实在想不到当初有什么话不是早已经说开了吗,现在找她又要说些什么呢,回忆往昔时光? 顾阮可一点都不想回忆自己在北魏的那三年。 “那我得去。”为了儿子她要过去。 裴誉眼神暗了暗,妻子能有这反应是他意料之中的,把妻子抱在怀里紧了紧,“我陪你去,这边的事我都料理好了。” 轩辕澈指名要顾阮一人去相见,作为诚意他选择先把裴琰给送回来。 裴誉抱起儿子看着顾阮的背影“墨河会保护你,别怕。” 裴琰刚与父母重逢,娘亲就要离开自己,心底十分不愿,但是看到父亲凝重的脸色也不敢说话,只敢拉着顾阮的小手“娘亲,琰儿等你回来,不要怕,那个叔叔很好的。” 不知道轩辕澈给这小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药,竟然说他好。 顾阮亲了儿子一口,“娘亲知道,要乖乖听爹爹的话明白吗?” 谢斐不懂他们夫妻俩,这小的刚回来,大的又去赴那龙潭虎穴之约。 “爹爹琰儿好想你。”裴誉摸着儿子的脸颊“爹爹也想你,这段日子有没有受委屈,有没有被人欺负?” 自己的儿子只能是自己欺负,要是他在别的地方受了委屈那就是休晟办事不力,这便宜的小舅子他也不打算要了。 “没有,没有人欺负琰儿,就是姨父的姐姐好凶。” 休月的确是一个母老虎,皇帝的后宫都被她给消灭完了,后宫三千佳丽如今就她一个人。 “那琰儿怕她吗?” “不怕,琰儿是男孩子,男子汉大丈夫不害怕!” 瞧人家父子团聚其乐融融的样子谢斐心里边吃味极了,想惨了自己在家的媳妇儿和孩子。 “谢叔叔好。” 看着眼前颇像顾阮的小孩子“琰儿也好,琰儿是第一次来军营吧,叔叔带你去逛军营好不好?” 裴琰眼睛都亮了,“爹爹,可以吗?” “去吧,再晚些时候爹爹来找你去接你娘回家。” 到底是小孩子,即便在北魏的时候没有受欺负但到底是会觉得不安,神经紧绷,一下回到自己家里整个身心都放松了,这一放没多久便困了要睡觉。 “裴誉,你对西齐有多大把握。” 第1735章山河社稷 “十成。” 谢斐觉得裴誉这回是狂妄自大的过分了。 北魏再不济也泱泱大国,兵马强盛,他打起来都吃力的紧,如今他却说有十足的把握这不是在糊弄人吗? 谢斐不信,“你是怎么有这十成把握的,你都没和北魏教过手,怎么带我手下的将士里面还有你的眼线不成?” 这是忌讳,谢斐表情不善,仿佛只要裴誉承认,他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眼线找出来。 “安插眼线我还没有这么闲,还记得两年前琰儿满月宴那回吗?” 那一会儿谢斐在这里和北魏打仗抽不开身来,便只送了礼物里,听到裴誉这话眉毛一挑“记得,咋了那天又发生什么事了?” “那一天陛下微服私访顺道来参加琰儿对满月宴,实则是想要来这里御驾亲征,但最后陛下因为宫中琐事而快马加鞭赶回去,但是临走时留给我一样东西。” 裴誉吊人胃口,说到这里突然就不说了,把谢斐给急的抓耳挠腮,“留给你什么东西你倒是快说啊,话说一半留一半可愁死人了,你是不是小姑娘啊!” 裴誉看他一眼,眼神有些嫌弃,“别催,酝酿感情呢。” 裴誉表情果真是低落下来“陛下留给我山河社稷图,你说有了这东西对付北魏甚至西岐是不是有十成把握?” “山河社稷图”五个字让谢斐哑口无言,他是听说过这玩意儿的,当年的先王也就是裴誉的父亲便是依靠山河社稷图寻到南疆国龙脉将其摧毁,南疆国由此覆灭,后来这图也成了禁忌之物。 裴毅也成了其中最危险的人物,图是温若隐亲笔所绘,裴毅看过且跟随上边的指示做过,即便山河社稷图销毁,这两个人也不该继续活着。 约莫是泄露天机的缘故,南疆国覆灭之后很快温若隐的长女无故故去,裴毅也在这时候回来继承裴王之位,后来温若隐更是在几年之后便香消玉殒,听父亲说那一日先帝去了裴王府在里面大肆搜捕,美名其曰是在搜捕贼人实际却是再找那副山河社稷图。 最后被人烧毁只留下一点残卷和烟灰。 “诶,不是这玩意不是早就没了吗?” 谢斐有些头疼,一时理不清思绪。 “是啊,一开始就被烧毁了,但是它最后完整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也很惊讶。”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所以他选择把琰儿送去师父那里,毕竟他是白清华,可以护着琰儿安稳一生。 谢斐意识到严重性,“万一那图是假的呢,别自己吓自己。” 是假的一切好说,只是担惊受怕一场,可若是真的谁又能允许这世上有这东西现世。 “我拿到这图之后便去了师父那里将图给师父看过,师父说这图是真的,是母妃当年绘图时遗留的残卷。” 温若隐遗留的残卷怎么会在帝王手里,那只能说是帝王从一开始就在觊觎这东西,从未停止过自己想要得到它的心思。 谢斐沉默,“这还真是一件令人伤心的事情。” “那上边的龙脉标注的准确吗?你要摧毁龙脉?”瞧裴誉这模样也不是帝王之相,怎么去摧毁龙脉,摧毁完了,天机泄露完了,自己不得不得好死吗? 谢斐怔了怔,裴毅也是不得好死。 裴誉白了他一眼“我会是那种自掘坟墓的人吗?” 裴誉凤眸深沉,“我和阮阮的好日子还没过够呢。” 谢斐又被秀一脸恩爱,不过听他提起顾阮一副向死而生的口吻谢斐放下心来,裴誉这家伙满肚子坏水的确是不能做出自掘坟墓自灭亡的傻事来。 “裴誉今天我们过两招!” 谢斐就是要和裴誉打一场,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老爹生平愿望就是和裴毅打一场,只可惜裴毅英年早逝,老爹只能百年之后去地府寻他了。 现在他不仅要完成他爹的愿望,还有自己和裴誉酣畅淋漓一仗。 “没兴趣,谢大将军若是还有这个精力不妨去操练士兵。” 谢斐在后边气的跳脚,人家不给你打要么是自己脚底抹油溜的快,或是自己逼着人家打不情不愿的一点劲儿都没有。 “裴誉你等着,老子早晚一天打的你满地找牙!” 裴誉抬手挥舞“本王记住了,谢大将军早晚打的本王满地找牙!” 一旁的士兵都不敢靠近这修罗场面,只看着自家将军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笑。 将军和裴王之间这场仗从幼时到少年,再到青年,估计还有继续打上一阵子到老年了,还是活动自己那老胳膊老腿站起来和对方一较高下。 顾阮去赴约,在一座亭子下看到轩辕澈,“参见陛下。” 轩辕澈站起来,看到顾阮果真是孤身前来扯唇一笑开口便是挑拨离间“阮阮,裴誉可真是不心疼你,让你孤身赴约,裴誉呢,他就没有送送你?” 顾阮神色不改,“陛下多年未见,也是没什么变化,你为何要掳走琰儿?” 他那么小。 轩辕澈一愣,眼神落在顾阮身上,唇角扯出一些微妙的笑来。 “阮阮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掳走你的孩子让你们母子分离,我想要见你,自然是要把你掳走,但是裴誉截下来我给休晟的书信,只让休晟带走你的孩子,你看裴誉虽然是一个无情的父亲,但是在为人丈夫上他却做的很好。”轩辕澈眉眼落寞。 “阮阮别继续站着,坐下来陪我说说话,我并没有恶意,我就是想见见你,看你过的好不好。” “你说裴誉是个无情的父亲?” 顾阮心里有些不舒服。 “是啊,我从来没有想过把你的孩子绑来做人质,是裴誉亲手送给我的,你知道我那时候心里是如何的感慨吗?我看到琰儿就好像看到你当初要离开裴誉的理由了。 他是个非常无情的人,尽管这个无情人很爱你,但是他对你的孩子可是从来没有心存怜惜过。” 轩辕澈清清淡淡的话,犹如重拳出击轻易的击溃美好假象。 第1736章俯首称臣 顾阮心很乱,孩子这件事在从前是永不可跨越的鸿沟,是自己最忌讳的的事情,裴誉从不在自己面前提起。 顾阮闷头不语,轩辕澈以为她听进去一些了。 “你知道今日琰儿跟我说什么吗?他说自己最想念父亲了,然后又说最想娘亲,裴誉是不是个无情的父亲我不知道,但是琰儿不会说谎。” 裴誉久在关外,这两年他们也是聚少离多,但让一个两岁多的小娃娃如此惦念,顾阮忍不住笑,那必然裴誉是真心讨他喜欢的。 轩辕澈脸色变了,“陛下我不知道你为何突然和我说这些,但我想告诉你,任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对裴誉有什么动摇,或者你是瞧自己婚姻的不顺,便也想别人不好过,那你这种想法会很危险,建议您去看大夫。” “阮阮我在你心里是那种无耻小人吗?我只是不想看你再次走上以前的老路。” 顾阮摇头表情认真而严肃“陛下说笑,您从未在顾阮心中过,若是从前说了些什么让您误解的话顾阮在此向您道歉。” 轩辕澈苦笑“你这性子还真是从未变过,说话什么的从不给人留下活路。” “好吧,阮阮的道歉我接受了,我知道你酒量不好,你喝茶,我吃酒,茶里没有药,我不会伤害你。” 轩辕澈将顾阮所有的顾忌都放到明面上来说了。 顾阮也不再推辞坐下,“陛下今日找顾阮就是为了唠家常?” 轩辕澈见她仍是警惕,“不是,我是有一件好消息要告诉你。” 顾阮眼里出现疑惑,看着轩辕澈眼里的光渐渐暗淡,“我有什么好消息你现在都不好奇了吗?” “你还真是遵守妇德。” 轩辕澈自嘲笑道,“我不想打仗了,北魏打算退兵,这个好消息你高兴吗?” 顾阮眸色微变,北魏退兵,如今他正与谢斐如日中天的打着也不见颓败之事,他好好的退兵做什么。 “为什么,按照北魏如今兵力尚有与东寻一战的资格,你选择退兵,你要跟西齐汇合兵马。” 轩辕澈眼里的光明明灭灭的,为什么不如问问你家好夫君去,手里攥着山河社稷图那要命的东西,就像是一把刀悬在自己的脖子上,只要是裴誉一个不高兴随时能落下宰了自己。 “我当初与西齐合作只是为了你。”但我是皇帝不能为了一个女人致自己的国家不顾。 “但是昨天我见到了琰儿,他很可爱,很像你我很喜欢他,就是眉眼有些不好看,像裴誉。” 长的好的地方都是随了阮阮,不好的都是随裴誉,这种男人眼里的幼稚战争顾阮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见琰儿这么可爱,你现在过的也很幸福我不想打断,从前我出兵是为了你,如今我想要有始有终,我退兵也是希望你以后幸福。 北魏会退兵的,我会写上降书,从此成为东寻的附属股,年年岁贡,从此对东寻俯首称臣。” 顾阮握茶杯的手有些不稳,轩辕澈说他退兵是为了自己。 “阮阮等你以后想起,或是北魏的岁贡送到东寻时,或者被东寻皇帝赏赐给裴王府时你会想起来北魏是因为什么成为东寻的附属国,你心底总是能为我留一个位置的。” “轩辕澈,你是不是疯了?” 顾阮感到不可置信,当年这位六皇子为了帝位呕心沥血忍辱负重才有今日帝位,如今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我没有疯,我想的很清楚,阮阮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看到轩辕澈如此平静的面容,顾阮并不能相信他对帝位一无所顾,毫不留恋,乡下农人有了银子还要典两个妾回家,轩辕澈却是将皇位拱手相让。 “我是担心你心里边又憋着什么坏主意。” 轩辕澈温柔一笑不做解释,眼睛深深地看着顾阮“你看起来气色比在北魏的时候还好,看来裴誉是有好好照顾你的,阮阮我心里有没有坏主意,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如果我真有坏主意你喝的这杯茶里会有能让人无法察觉的毒药,你现在应该四肢麻痹浑身无力,眼前出现重影看什么都不清楚,我就对你可行小人之事,但是没有,我只是想看一看你。” 顾阮下意识的去活动四肢,抬头迎上轩辕澈戏谑的眼神,轩辕澈好像只是简单的想要找她说话聊一聊家常,除去一开始的对话后面的顾阮感到很舒心。 “阮阮,天色渐晚,我就先回去了,我不送你回去,裴誉很快就会来接你。”顾阮不抬头,“你倒是挺了解他。” “有时候男人比女人还要了解男人。” 暮色降下,顾阮看着轩辕澈清俊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幕里面,又在亭中小坐一会儿才起身离去,走不过一盏茶便见有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立在不远处,手中提着灯笼,明亮的烛光将道路照的清晰,见到一小小身影离开那高大身影向自己奔赴而来,嘴里清脆的喊着娘亲。 顾阮蹲下将儿子抱起来。 裴琰抱着顾阮的脖子仰起头亲了顾阮一下,“娘亲,琰儿好想你。” “娘亲也好想琰儿。” “夫君。”裴誉摸了摸顾阮的手“山里凉,入夜了更冷,我们先回去。” 裴琰兴奋的拍手“娘亲,爹爹今日是骑马来的,又可以骑大马了。” 闻言顾阮稍带责怪了看了裴誉一眼,儿子这么小,怎么能带他骑马。 裴誉笑说:“是这小子极力要求的,不信你问他,琰儿有这天赋爱好,咱们为人父母要满足才是。” 顾阮看裴誉兴奋的模样也不说什么,觉得裴誉这散养儿子的方法也不错,自己也不会太累。 “娘亲,琰儿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小马?” 顾阮摸摸儿子的头,“等你在长大一点,我就让你爹爹去给你在马厩里挑匹小马给你,现在先让你爹爹带着你骑。 怕顾阮着凉,裴誉多拿一件披风出来给她披上再用内力为她催暖。 “瞧他兴奋,刚上马的时候不知道怕成什么样呢。” 第1737章废他裴王 裴誉望着儿子的小脸,摸着他肉嘟嘟的小脸,“琰儿,告诉父亲,你以后长大了想要做什么?” 裴琰不懂父亲为何如此严肃,但也无比认真回答“琰儿先想当一名将军,然后再做一名壮士,祖父好厉害,爹爹好厉害,谢叔叔也好厉害,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如果要死,琰儿愿意在战场上牺牲,被身下的土地所拥抱,如果要回归琰儿愿意普普通通的归来。” 虽然意思不是那个意思,裴誉还是觉得挺欣慰的,“那琰儿愿意做世子吗?” 裴琰眼神更加疑惑了,爹爹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如果爹爹让琰儿做世子,琰儿一定会努力做好世子,保护爹爹保护娘亲。” 裴誉从来都知道这个儿子不像自己,也不像顾阮,他懂事聪慧,温文尔雅,温润和煦,更有一颗十分慈悲的心,看到路上受难的的眉间的怜悯痛惜自然对流露,他更像母妃,温若隐,她足够悲悯,有一颗仁慈的心,否则在先帝如此迫害她之际早该奋起反驳了,不该只是防守而不攻击。 现在琰儿行事作风就很像母妃。 “爹爹想要你在保护别人之前首先要保护好自己,这是必须要做到的。” 裴琰似懂非懂的点了头,如轩辕澈所言他当真是守诚信很快便退兵,这突如其来的退兵谢斐大为不解,强自按耐下好奇心的第三日去找了裴誉,问他是不是去把人家祖坟刨了。 用谢斐的话来说毁人家龙脉 可不就是刨人祖坟的意思吗,顾阮没理解到这个点,转头也困惑的看向裴誉,轩辕澈说是因为她才退兵的,感情这里边还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裴誉无辜的摊开手“谢将军可别信口胡诌冤枉本王,本王是做挖人祖坟那缺德事儿的人吗。” 谢斐看着他不说话“这可不好说,你可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你们再说什么悄悄话?”谢斐心中警铃打针,四小姐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听不懂他们说话是什么意思。 一定是裴誉又在自作主张的瞒着四小姐了,不过这是人家夫妻俩的事儿自己也不好多开口。 “北魏退兵也是好事,谢大将军可以暂移阵地来对付西齐了。” 东寻本属强国,如今不过是西齐贸然发动战争打东寻一个措手不及,才一朝落败,又有北魏出面困住东寻一半兵力。 “哼,这我能不知道,我是担心北魏卷土重来。”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要咬人。 “咱手里有对方国舅爷的亲儿子当人质你怕什么?” 真是歹毒的,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在东寻与北魏的交阵地待过几日裴誉便带着妻儿回去了,谢大将军十里相送,裴琰看着快要老泪纵横的谢叔叔,谢叔叔蹲下身子无比郑重道:“琰儿,叔叔对你好不好。” 裴琰点头“好。” “那琰儿答应叔叔一件事好不好,回去之后你就让你爹教你武功,等你长大之后和谢叔叔的儿子,也就是你哥哥你们两个互相打一场切磋武艺好不好?” 面对谢斐执着的切磋武艺裴誉都无奈了,父王与谢叔,谢斐和自己,现在他儿子和自己儿子…… “叔叔,爹爹说武功不是用来打架的。” 谢斐却道:“不打架,就是切磋武艺,琰儿这件事你可得答应叔叔等过段时间叔叔来看你给你带喜欢吃的糖。”裴琰回头看向裴誉,眼里的征求意见。 顾阮说“你自己决定就好。”然后对裴誉道:“夫君你干脆和谢将军打一场得了。” 否则也不至于让谢斐绝望将希望寄托在后代的身上。 “我和他打,娘子你帮谁?” 满足曾经情敌的心愿,呵,他还没心胸宽广到那地步。 顾阮撇撇嘴“帮你,你是我夫君,不帮你我帮谁?” 北魏的无条件退兵的捷报传入平城,皇宫里皇帝满意的看着这份捷报“等谢大将军回来朕要重重嘉赏!” “陛下听说北魏此行退兵也有裴王的功劳在。” 皇帝眼神一凛看向那角落小声说话之人。 “陛下,裴王擅离职守,抛下玉门关前往北魏交阵地,请陛下重罚。” “胡说那是因为北魏人绑架了裴王嫡子,王爷前去营救,何来擅离职守一词?玉门关如今好好的,何况裴王已回到关内!” “那可不见得,听说北魏皇帝单独见裴王妃,裴王妃先前什么身份是什么?那是北魏第一位女相,你敢说她不是心怀不轨?谁知道他们背地里商议不是对东寻有害多事情。” “裴王妃的在外结义的姐姐程音可是与北魏国舅的关系密切他们是夫妻!怜裴王府世代忠心,竟是在今日哼,身败名裂!” 金銮殿里一群大臣你来我往的争吵,竟是都是在指责裴誉,帝王看的眼睛都红了,外人都把裴王府传的神乎其神,可朝堂里人个个睁眼说着瞎话。 都说裴誉权倾朝野,位高权重,他真的是权倾满朝骂名,从最高的位置一直滚到最下边伤的那样重。 帝王眼神如鹰锐利,看过朝堂中每一人,等他们吵的筋疲力竭,口干舌燥缓缓开口,沉声道:“裴王离关一事是朕应允,诸位爱卿是对朕的决定有何不满吗?” 朝中顿时鸦雀无声,裴誉离关的事陛下知道了,还应允了,那北魏因何退兵的事陛下定然也了然于心,那自己方才在朝堂里乌烟瘴气的吵着是在做什么。 百官抬头见到帝王阴沉的脸色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按着帝王与裴王的关系他们该是亲表兄弟才是。 “微臣不敢。” 帝王冷面凝视那群人,“诸位爱卿似乎都不嫌历任的裴王。” 从前裴誉还是世子的时候多少人跟前跟后的巴结,讨好。 自从裴誉成裴王之后巴结的人最后都成了落井下石之人。 “不若这次与西齐一战之后朕也随从诸位爱卿的心愿卸磨杀驴,等裴誉回来朕就废他裴王之位,诸位爱卿可是满意。” 这话诸位爱卿不敢接,你看我我看你支吾着不说话,“陛下英明。” 不知是那个不怕死的说这话帝王顺势看过去是自己的老丈人,顿时帝王一张脸变的铁青,敢怒不敢言语。 第1738章不治身亡 左权冷静站在其中,口中振振有词“裴王府居功自傲,陛下早该给一个教训,如今陛下圣裁乃百官之福。” 这是位拖后腿的老丈人,若他不是左权帝王就要让他滚回府里去。 “朕记得永宁侯府与裴王府甚是交好,怎么突然做起落井下石之事了。” “那是从前,如今世道变了。”帝王心底有些不是滋味,脸色也愈发阴沉,觉得老丈人话里有话,这话就是针对着自己在说话。 还是身边的太监懂事看出朝堂里的风云搅动高呼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今日这场闹剧才得以收场。 帝王留下左权在御书房谈话,帝王看着冷漠不作声的老丈人平时挺的溜直的腰杆这回不由弯曲,“岳父大人今日在朝上您为何突然发难裴王府?” 怎么说先裴王也是您兄弟,他的儿子也是您的小辈,又从不曾何处得罪您。 “没有突然发难,一切听从圣意,陛下不是要废裴王府吗?” 帝王哑口无言,他说说罢了,故意拿去堵朝上百官的嘴,谁都知道这是气话,没人当真,偏偏左权认真起来。 这不是一切遵循圣意,这是他故意与自己过不去。 帝王看着他久久的不出声,想到是这段日子自己待皇后不够好,传了风声叫老丈人听见了,这段日子他们父女也不曾见面。 “岳父大人,您去看看长安吧,她这段日子特别想您。” 听到女儿的名字左权有了些微反应,他的女儿如她的娘亲一般被这个皇宫里外三层的给围困起来,“后宫外臣不得擅入,微臣知道是皇后娘娘平安即可。” 帝王脸色更加阴沉,现在他这老丈人固执的连闺女都不见了,就是因为在生自己的气吗? “陛下,微臣就这么一个女儿,还请陛下善待。” 帝王脸色没有回暖,回答的话有些咬牙切齿,“岳父大人这是何话,长安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疼爱她还来不及。” 左权神色不改,帝王也觉得留他说话没什么意思,但是还是留了他在宫中用膳,方才拒绝帝王太多次,这回无法拒绝便留下来,帝王又差人去请皇后。 父女相见那刻感激涕零帝王没见,冷静的有些过分。 看是闺女来了闺女不叫一口一个皇后娘娘叫的顺溜,另一个永宁侯,左侯爷变着花样的叫。 帝王觉得如果是自己不在可能就是该另一副景象了。 帝王借故离开给这对父女留下说话的空间,“这段日子陛下对你好吗?”左长安眼神闪烁“挺好的,爹爹我不知道今日您也在,早知道我就把峤峤带过来给你看了,她一直就跟我念叨什么时候还能再见外祖父。” 听到外孙女想自己,左权也忍不住笑,左权发现女儿有些不对劲,从进来之后便一直闷闷不乐,郁郁寡欢。 “长安为父有件事要问你。” 左长安明显紧张了,表情有恐惧,有悲愤还有一些得到解脱释然。 “爹爹是在问赵敬表哥吗?” 左权望着女儿说道:“他一月前进宫做了什么惹怒陛下的事。”让他在宫里跪下十天十夜,米水不进,等放他出宫家里人去接,接回来一个不人不鬼的儿子,他瘦的厉害,瘦的皮肉包骨头,身上的水份都被蒸发,只有一层皮皱巴巴的。 左长安不去看左权的眼睛,眼眸低垂着看着自己握在一起的手指“爹爹这件事我对不起表哥,您也别问我了。” 左权瞧她这模样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恨铁不成钢道:“我现在不问你,那你要等到勃阳侯府上门来问你吗?” 左长安眼皮一颤,双手攥紧了衣裳,“爹爹,你不要逼我,表哥的事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左权怒极“交代,交代什么?赵敬从宫里回来才不过三天人家就传出身怀恶疾不治身亡死了了,你现在要给勃阳侯府什么交代,你怎么交代去赔人家一个儿子?” “死了?”左长安瞳孔骤缩,“表哥死了。” “怎么你还不知道吗?赵敬他死了,对外是说他身怀恶疾,可勃阳侯府的人能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我当初真是后悔留下你在平城!” “爹爹,我不知道。”她只是以为霍尊只是罚过他,消一下心底的怨气,不会杀他,所以这一个月她都不敢发声半句。 “爹爹女儿还是那句话,勃阳侯府女儿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且让他们安心。” 左权这会儿也发现她的不对劲,“你怎么了,陛下因为赵敬与你生了嫌隙?” 左长安摇摇头,手掌轻轻的抚摸着肚子,“没有,没有嫌隙,爹爹女儿告诉你一件喜事儿,您又要当外祖父了。” 又要当外祖父……左权拧眉,心底浮上一丝怪异的感觉“你怀孕了。” “一月有余,我觉得这是个男孩子。” 左长安低眸轻语,眉宇间满是阴谋算计。 左权静静的看着她,眼神从清寒便的凶狠,随即暴怒道,“陛下两月未踏进后宫一步,你哪儿来的一月身孕!” 左长安神情很是平淡“爹爹声音小一些,莫要激动,上个月女儿表哥与表嫂进宫拜见时陛下也来了,所以这孩子不是来路不明。” 左权越听越气,霍尊这些年是不怎么喜欢赵敬甚至恼恨,最过分也是把他发配关外也没想过要弄死的,唯独这一次霍尊出手狠辣又迅速全然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就弄死了赵敬。 眼前这丫头又那那么长打断引人猜疑的话,左权真是想一掌拍死她! “不是来路不明,那你告诉我,陛下怎么突然要弄死赵敬,你和他——”左权顿住话头,“是谁陷害你!” 即便想一掌拍死这丫头,左权还是相信她不会胡来做糊涂事的人。 “我不知道,宫里人心复杂,我哪能一个个看清过去,木已成舟,我除了继续往下走没有别的路了,说不定也是没有人陷害我呢。 爹爹我现在唯一牵挂就是我的孩子,公主不和亲,皇子做一世的闲散王爷,您帮帮我。” 左权看着她,就像看到她的母亲,当初在天牢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一副表情,双眼空洞,满脸悲切,了无声息,一副认命的模样,他不忍看见,转过身不再去怜惜她一眼,却不知那一眼却成了他最悔恨的一件事,他再见她时已经是一怀黄土。 “陛下,知道吗?” 第1739章追逐帝位 左长安早产产下一子却因为当年生产长公主的时候身体的虚空尚未补回,产子时难产最后造成大出血,孩子刚坠地左长安便撒手人寰。 皇后娘娘咽气之前和帝王独处说了悄悄话,没人知道皇后与陛下说了什么,只有宫人看到帝王怒气冲冲从寝宫出来,一把夺过乳母手中的婴儿将他高高举起,帝王站在台阶上面,宫人们在下面跪着。 帝王的这个动作像是要活生生的摔死婴儿,宫人们则是要伺机接住。 帝王双目赤红,手中婴儿洪亮的哭声将帝王已经快消散的理智拉回来一些,帝王收回动作,一双眼无比冷漠的看着怀里的孩子,眼神酷寒,随后冷声道:“封皇后娘娘所生皇子为安王,永不许追逐帝位。” 只让他做一个闲散王爷,这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明明陛下之前那么在意自己的第二子怎会突然去做出这种决定。 皇后崩逝,百姓均着素服,家门口挂起白灯,平城内四处渲染的哀声戚梓安蹙起眉,她是太师夫人,众命妇之首,她更加要表现的伤心难过,但是帝王一早却下令不许听见一点哭声,拜祭皇后,却不让人哭,美名其曰是不要惊扰皇后的黄泉路,戚梓安总觉得其中不对劲,尤其是还从生前伺候皇后的涪陵口中知道帝王曾经要摔死二殿下。 二殿下出世至今连一个名字都没有,左长安提出想要看看二殿下也被帝王一口驳回。 戚梓安心头惊了惊,回府之后顾云锦难得脸色阴沉叫人把三个孩子带下去玩儿,再凝重的对她说“媛媛,陛下有让阮阮回来的意思,来拜祭先皇后,还让带着琰儿回来。” 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早有听闻帝王有将裴王世子留在平城的心思,只是那是孩子尚小,离不开父母,裴誉又肯定不会答应这事儿才搁置了。 现在皇后崩逝,又是顾阮闺中时期的朋友,于情于理不管帝王召见与否她都得回。 戚梓安被这一串消息砸的头昏脑胀“我觉得陛下这次是不安好心了。” 左长安称手扶额,“今日我连二殿下的影子都未看见,但瞧见从前伺候先皇后的宫女涪陵,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顾云锦道:“你说。” “她说陛下初时想要摔死二殿下,但最后又放弃了,然后二殿下就被封了安王,对了芸儿的事你查的怎么样,说她被放逐出宫我这儿得了先皇后的托付要照顾好她一早就去宫门口等人了,却连个影子都不见,你有找到下落吗?” 戚梓安这日子是越来越没有盼头了,从前的平城挺太平的,现在又是一个轮回到以前最不太平的时候。 “没有,没有芸儿任何消息,你说在宫门口没有看到她,我也托人去查了芸儿的老家,还去拜访了永宁侯皆一无所获。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芸儿在宫里已经死了,或者她活着但是并没有被放逐出宫。” 说完夫妻俩双双沉默,这两种可能都不是好的。 不往坏了发展他们就要烧香拜佛谢天谢地。 “我得给阮阮写封信。” 顾云锦制止她“别写了,如果你不想这些信件被中途截下来。” “连家书陛下都要过问?” 戚梓安气急,“是现在不是写家书的时候,你在宫里一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明日还要进宫。” 皇后崩逝,属于国丧天下皆知,顾阮知道这消息时也伴随着帝王想要她回平城的事纷至沓来。 裴誉看着前来江南城的宦官笑道“王妃前两日刚诊出怀有身孕,这两日胎气不稳无法前来接旨,还请公公谅解。” 圣旨的内容还没念出口就被裴誉的怀有身孕,胎气动荡需要卧床静养的话给堵了回去。 皇后娘娘已经崩逝,陛下如何对皇后外人管不着也不敢说什么,毕竟人已经死了。 可裴王妃还活蹦乱跳,现在又怀有身孕,从江南至平城山高水长路上出点意外谁都负担不起,这圣旨宣读出去,陛下不仅不会赏赐自己,说不准还要挨罚。 “陛下听闻裴王妃怀有身孕,又得知王爷关外大捷,打的敌军节节溃败,特派奴才带来美酒与赏赐,犒赏三军,也让奴才带来太医为王妃诊脉,江南城哪有什么好大夫,还得是宫里的御医医术高明。” 宫里的太医总是要听帝王的,若是诊脉结果不是胎气动荡,需要静养,咱家就向陛下说明,然后治你一个欺君之罪,什么裴王,陛下早就想要废掉你了。 “公公请。”裴誉眼底凝起薄冰,带着太医前往内院,这位太医格外避讳男女之别,或是为了彰显自己医术高明用悬丝诊脉法。 那太监恨铁不成钢,只好防着裴誉过去在那丝线上动手脚,也让小宫女过去看着里面有没有别人才安心让太医诊脉,结果与裴誉所言无二。 “王妃曾经有过小产的精力,再加上当年生世子身体的虚空尚未补回完全,王妃前两日应该还不小心滑了一跤这才动了胎气尤其是需要安心卧床静养,不可随意走动。” 裴誉手指握拳紧了紧,“下官这就为王妃开一副安胎药,王妃按时喝了,却安心静养当无大碍。” 太监心忧如焚的盯着太医,又想起自己是带着什么圣旨来的顿时心如死灰。 “有劳太医了,裴誉客气送走人又折返回去看妻子。 见她憔悴的脸“这回又辛苦你了。” 顾阮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 “长安死了,是难产。” 顾阮突然用力握紧裴誉的手,“我心里有些不安。” “别怕,有我在。”裴誉以为她是因为自己怀孕了,又得知好友死亡的原因是因为难产从而导致自己害怕。 顾阮靠坐在床头,这会儿听不进去他说的话,这份不安伴随她不是一日两日了,前些天就是专注想这些她才没看路就把自己给摔了“夫君你把长安这段日子写给我的信找出来让我看看。” 裴誉无奈叹道:“太医刚说了让你静心修养。”但是在拗不过,又怕她脾气一上来自己下地去找伤了自己才去将她宝贝的那些信件找出来,“你孕中不宜用眼,我念给你听。” 第1740章不老一族 裴誉的套路越来越深,顾阮一个不上心就给他忽悠过去了,听着他沉缓清润的嗓音眼皮越来越重,已经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就靠在他怀里睡着了。 顾阮想着从前怀着裴琰的时候也没有嗜睡,还精神的紧,怀着孩子赶着马车她都没有不舒服,现在环境好了,她却是哪哪都难受。 裴琰搬了小板凳过来守在顾阮床边,最后看向父亲悄声站起来抬步走过去。 “爹爹,你抱抱我。” 裴琰又长了一岁,快四岁了自小就被父亲要求独立坚强,更是打小就被送去军营生活,平日里也不爱撒娇,缠着要人抱。 裴誉太眼看一眼儿子又看一眼熟睡的妻子随后把书放下抱起儿子去外间坐下。 裴琰抱着裴誉的脖子,最后被裴誉抱在怀里坐在自己父亲的大腿上裴琰改去抱裴誉的腰,可爱的小脸在父亲怀里拱了拱。 “爹爹,琰儿以后是不是就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裴琰的眼神晶亮的望着裴誉。 “那爹爹有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还喜欢琰儿吗?会不会爹爹就只喜欢小弟弟小妹妹就不喜欢琰儿了?” 裴琰眼中出现惊慌,害怕,裴誉颇为不解,明明前两日这小家伙知道自己很快就有弟弟妹妹高兴的一整晚睡不着觉第二日起不来练基本功还被墨尘责罚了,怎么今日他瞧着不开心。 “爹爹,你这两日都陪着娘亲,陪着弟弟妹妹都没有来看我。” 听到儿子带着抱怨的话裴誉才幡然醒悟是前两日妻子不慎摔下,需要安心静养,这两日心思都在妻子那里忘记了家里还有一个同样需要关爱的儿子,让他以为是自己有了新的小孩儿就不要他了。 裴誉眉眼染上愧疚,把儿子抱在怀里亲了亲“不会,爹爹喜欢琰儿,也很爱琰儿,琰儿是爹爹和娘亲的宝贝。” “真的吗!”裴琰仰起头“琰儿是爹爹带宝贝!” “嗯,就算以后有了弟弟妹妹琰儿和弟弟妹妹一样都是爹爹最喜欢的孩子是没有分别的。” 裴誉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这小家伙变脸真快这么快就多云转晴了,“爹爹那琰儿也喜欢弟弟妹妹要做一个好哥哥,要保护弟弟妹妹们,保护娘亲!” 裴琰兴奋起来“今天来的叔叔真坏,他居然跟琰儿说爹爹有了新的小孩儿就不要琰儿了。” 裴誉墨眸微沉“今天来的哪个叔叔?”他就说自己可爱纯良的儿子怎么会突然敏感自己会不被父亲喜欢。 “今天那个脸蛋干干净净,说话细声,还是一个捏着兰花指的叔叔,他还说娘亲生了弟弟会和琰儿抢世子之位,要琰儿跟他回平城去那样弟弟就不能跟琰儿抢世子之位了,可是琰儿舍不得爹爹,舍不得娘亲就没有答应。” 是那狗太监,真是什么样的污秽地方出什么样的肮脏人! “琰儿以后陌生人的话不要随便听进耳朵,因为你不知道那些话是不是蒙骗你的,你要自己脑袋里有个判断,如果是你想不明白的,或是无法判断的,就像今天这样回来询问爹爹知道吗?” 裴琰点点头,娘亲还有身边的叔叔伯伯婶婶姨娘都说爹爹读好多书,知道好多道理。 “嗯!琰儿知道了!琰儿以后再也不听那个人说话了。” 裴誉摸着儿子的头,神情里满是欣慰。 裴琰今日极为黏着裴誉,裴誉今日带慈父也是一做到底,今日小家伙的心灵受到了创伤,需要适当的弥补一下。 今日就先留着他不去墨尘那儿上课习武了,裴琰难得放松一日,父子俩在外间玩的不亦乐乎,只是今日痛快了,明日裴琰便被父亲无比残酷的拎出被窝晨练去了。 昨日的温情脉脉被清晨的一缕晨风吹散,任儿子小可怜的模样裴誉也没心软,墨尘忍俊不禁领走小世子。 小世子闷闷不乐“爹爹又去陪娘亲了。” 小世子很是羡慕爹爹与娘亲的日常相处,爹爹宠着娘亲,娘亲就是被人偏爱从而变得肆无忌惮,十分任性的挥霍父亲的喜爱,但是父亲依旧甘之如饴,却时时觉得自己给娘亲的不够多。 “王爷与王妃鹣鲽情深,小世子吃醋了吗?” 小世子摇摇头“我只是有些羡慕,我以后要是有了媳妇儿我也像爹爹对娘亲一样对媳妇儿好!” 不用说这句娶媳妇儿的话就是谢晗教他的。 “那未来世子妃可真是幸福。” 裴琰腼腆微笑,迎面昨日那太监又来了,裴琰这会儿是知道了这个人不安好心这次来江南就是要给爹爹娘亲寻麻烦的,当即冷酷一张小脸不苟言笑神似裴誉。 太监看的有些愣,裴誉那拽儿二五八万的气场这小孩儿学不会,如今他狐假虎威的样子倒是叫人看了啼笑皆非。 “奴才参加世子殿下。” 世子殿下高傲的一扬下巴“你有何事?” “若是想找父王母妃这位公公还是晚些时辰再去吧,母妃身体不适这会儿还未起身,父王再照看母妃只怕也没有时间来见公公。” 太监脸上堆笑“世子殿下说的是,奴才这就告退了。” 墨尘静静守在裴琰身边“世子,属下派个人去盯着他。” 世子点头,“盯着他,看他耍什么花招。” “对了,阿虞师叔这两日是不是来江南?我要去接他。” 裴琰快四岁了,阿虞来江南的日子越发频繁,就是想要带裴琰回师门。 但是顾阮不肯答应这事儿一搁再搁,阿虞就想着顾阮那日看烦腻他了就一时气愤答应让自己带走裴琰。 但是阿虞低估了顾阮的忍耐限度,他都快常住江南也不见顾阮不待见他,反倒愈发认为自己被师父逐出师门来师兄这里借住的。 “听说是前两日王爷收到过来信,届时属下为世子准备马车。” 世子走在墨尘前头,“嗯,青衣也来了,青衣听说她的年纪……得和太师父是一辈的人,得七老八十了,却还是一副少女模样。” 娘亲说青衣是从前南疆的一个神秘部族的族人,那个族群叫不老族,自幼修习不老术,可使人青春永驻,直到死亡的时候才会恢复本来模样。 每一次青衣过来江南裴琰总觉得她很奇怪,鬼鬼祟祟有几次被自己和娘亲撞见,娘亲说要自己离她远点儿。 第1741章太平盛世 过两日阿虞来了,同时帝王传召太监回京的旨意也来了,只是这回传旨意的不是别人,是容亲王,自我调侃道自己也是被帝王发配过来这边的。 霍州看着裴琰也没忍住伸手去捏一下他的小脸。 裴琰软乎乎不哭不闹还是笑嘻嘻的一副模样看起来纯良无害比他父亲看起来可爱多了“小琰儿,我可是来参加过你的满月酒,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裴琰求助似的看向父亲“爹爹这位叔叔是谁?”裴琰往后躲,然后跑开霍州到裴誉身边站着。 “叫容亲王,是爹爹带朋友。” 裴琰点点头“容亲王好。” 霍州就喜欢逗裴琰这样的奶团子,尤其他是裴誉的儿子,逗起他来有种在逗裴誉的感觉。 裴誉让人把儿子抱下去“这回怎么是你来江南。” 裴誉原以为又是来一个不长眼的太监。 “当然得是我来了,一般人怎么镇的住你,陛下在平城有些烦了,烦你久攻不下西齐,但是你这个裴王却在江南越做越大都快要自立为王了,这不自平城陛下就坐不住了,让我来瞧瞧你是怎么回事。” 霍尊是想山河社稷图他都给裴誉了,这场仗应该早早结束才对,不应该就此拖拉。 “是为了这个,我还以为你是奉了旨意来着把琰儿带回平城当质子威胁我的。 一词“质子”把霍州噎的哑口无言,“这事是陛下办的不地道。” 可不是不地道吗? 说的好听让小琰儿回平城,回到裴王府里面,实际上就是想扣住小琰儿威胁裴誉听话。 毕竟裴誉也是这样被先帝留在平城。 裴王府不能没有,也不能不防。 “是陛下办的不如先帝漂亮。” 至少裴誉当初回平城的时候没人能瞧出来他身份是个质子。 霍州提起霍尊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总之这回你放心我是不会带琰儿回京,陛下也正是歇了要带琰儿回京的心思才让那太监回去,你不必担心了。不过你家王妃又有了。” 这句话要表达的意思很明显,你的长子朕不会动,但你是裴誉,裴王你的孩子里必须有一个回到平城在朕眼皮子底下待着!长子可以不来,次子幼子必来一个。 “陛下自从登基之后这变化挺大的。“霍州现在面对帝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前形影不离的四皇弟,如今威严冷酷的帝王,别说别人无法接受,就连自己有时候也适应不来。 裴誉凉凉的看了他一眼“你先说陛下是怎么突然放弃,你打趣自己是被陛下发配来这里,这句话该是真的,咱们的陛下在平城又做什么了。” 霍州心底苦笑,怪不得皇帝都忌惮你,虽远在江南,但对平城事也是了然于心。 “看着刚和我进来那个小子了吗,叫阿虞是国师的小徒弟,就是他先去了平城见了陛下说了段悄悄话出来之后陛下就改变主意了,但我想应该也不是什么好话。” 不然以陛下和裴誉的情意怎么着也不至于将目光放在裴誉还未出世的孩儿身上。 提起陛下在平城做了什么,霍尊却摆摆手一副不愿意再提起的样子。 可随后想到裴誉什么都不知道那岂不是对自己很危险,又一股脑儿的像裴誉告知平城近日发生的事情。 帝王没有做什么,只是自发妻死后皇帝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在不踏足后宫一心专注朝政,主张科举大肆选拔人才,选出来的人才替代原先职位的大人,短短时日朝堂便经历一番大规模换洗,除去一些重臣外,每次上朝霍州净瞧见一些说不上名字的生面孔了。 这些人是由帝王亲自挑选,不属于任何人,直接受命于帝王。 初时这些人刚接触职务不熟悉可过去三五日霍州发现他们都已经迅速接受,倒不是霍州瞧不起人的能力,只是这份能力一人拥有总不让人人都如此,由此得见这群人是被帝王一早看中培养的,这次的科举不过是个噱头。 帝王的这份决断让人措手不及一点准备都没有。 “陛下这件事做的很对。”裴誉想起那刚出生就封王的二殿下,想着家里娘子心底担忧着“二殿下如今怎么样。” 二殿下在宫里就是一个忌讳,谁都不敢在帝王在后宫提起,只能称呼安王。 听到二殿下霍州沉默下来,“我就没见过那二殿下长什么模样,皇后娘娘剩下二殿下不就便崩逝,临死前只见过陛下一面,后来二殿下就被暴怒的帝王封了安王留在撷芳殿喂养,不许任何人看,依我推测陛下是因为二殿下害死皇后娘娘陛下心底怨恨他而做出的决定。 我认为此举过分,过分到连孩子的外祖父想看看外孙都不准。” “陛下不会无缘让二殿下去撷芳殿居住。”就算是怨恨那心底也得想着这是他心爱的妻子冒死给他生的孩子吧。 “谁说不是,诶这话都扯远了,陛下这回让我来当监军,监督你怎么打败西齐,还说把那压箱底的宝贝都给你了,要是你不争气他就自己跑来江南御驾亲征了。” 霍州觉得有些头疼,他来做什么监军,他也不是行军打仗的材料不是,他来瞎指挥不是纯属添乱? “这事你有没有把握。” 裴誉很懒散,眼神幽幽的看向霍州“容亲王,你知道武将在什么年代是最倒霉的吗?” 容亲王摇头随后有点头“在兵荒马乱的年代!” “非也,是在太平盛世啊!” 天下太平了还要你武将做什么,到时候就该惦记你手里的兵权,忌惮你功高震主了。 裴誉语气颇有恨铁不成钢道味道。 霍州知道说错话,表情也耷拉下来,认为裴誉说的对,敌军迟迟不退就代表这仗还要继续打,要继续打仗就还需要武将,那武将陛下就不能对其起歪心思。 霍州摇摇头,心底庆幸自己不是武将,“娘说的对。” 同时霍州心底无比感慨从前无比相好的兄弟,朋友是怎么一步步走到如今互相算计的地步,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令人唏嘘不已。 第1742章安分守己 “师叔!”裴琰见到了阿虞便十分兴奋,因为阿虞每次以来都准备了一箩筐的奇文异志给裴琰,自己书房里的书他早就看的差不多了。 阿虞这眼神看着兴奋朝自己奔来的小团子旋身蹲下“琰儿,一段时间不见你好像又长高了!” 裴琰笑眯眯望着他,“嗯,爹爹也说我长高了,师叔啊你这次来是要接琰儿去太师父那里吗?” 提起这件事阿虞便一脸尴尬,他倒是想,但是师兄的娘子不肯答应把儿子给他,自己又不能硬抢,到时候得罪了师兄不说,恐怕自己往后也不能再登江南了。 “我不敢,嫂子不肯放人,怎么你要跟我去师父那里吗?” 裴琰眼睛望着阿虞,眼里有些纠结,他其实很愿意出去走走,但是…… “不,起码现在不行,我娘亲怀孕了我很快就要有弟弟妹妹了,这个时候我要守在娘亲身边,守着弟弟妹妹。” 这下连小琰儿自己都拒绝了,阿虞有过瞬间的挫败但很快又振奋起来,嫂子怀孕了,那老大去不了,老二总能去一个吧。 “小琰儿真孝顺,也会是一个最棒的哥哥,这么快就知道要爱护弟妹了。” 阿虞摸了摸裴琰的头,“嫂子在哪里,我去看看她,我这里有从师门下来补气血的人参,给嫂子正实用。” 裴琰好奇的看一眼阿虞身后的青衣,青衣浅笑“小世子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觉得您好看。” 青衣继续微笑,表情比方才松快不少,果然不论女人在什么年纪只要被人夸好看高兴是必然的。 顾阮不老实的在养胎,拿着左长安寄给她都书信看了又看,每一张纸都是对的,但是联系起来里面诡异重重。 这里思绪没捋明白呢又逢温情进来说是阿虞要来看她。 提起这小孩顾阮心底便不舒服,这份不舒服还是从阿虞当年的一句娘亲才有的。 “又来江南了,他还真是执着,让他进来了。”顾阮瞧着面前的一沓纸自己瞧不明白就多找几人来看。 阿虞踏进院子看到对自己和蔼可亲而不是以往颇为冷淡的顾阮一愣,一丝不妙的感觉爬上心头。 “阿虞,师父今日来身体可好。” 阿虞点头答“多谢嫂子关心,师父身体极好,阿虞刚来就听琰儿说嫂子近日大喜,这是一株千年野参,给嫂子补身体最好。” 顾阮把儿子招呼过来道:“真是人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物?” 顾阮一边说不需要礼物温情一边走上前去将野参收下。 阿虞心中默道:“一株野参换您一个儿子很值得!” 阿虞觉得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嫂子收了自己那么多礼再不松口那还像话吗? 但是顾阮用事实告诉了他,要是自己像画早就挂墙上了。 “应该的,嫂子你在看什么?”话音刚落阿虞就想打自己一巴掌,为了缓解尴尬真是什么话都敢接。 “一些老朋友的信件只是里面有些内容我瞧不懂,阿虞师弟你帮我看看。” 阿虞一早看见那上面的内容,推测出来这是平城先皇后给她的书信。 “这不好吧,嫂子这是您和别人私信。” 顾阮十分洒脱“无事,我那老朋友前两天刚下地府了,地上的事儿她不会知道,阿虞你大胆看即可。” 皇宫风水养人,直养的人香消玉减。 阿虞不敢驳,走过去瞧也没发现里面有什么,“嫂子这就是些很平安幸福的信,没有问题啊。” 顾阮勾了勾唇角“是吗,真的平安幸福她这么就死了?” 难产而亡,谁都用难产说是,即便真是如此可帝王反应怎会如此奇怪要摔死皇后冒死给他生的儿子,还封他为安分守己的安王,永远与皇位无缘? 阿虞紧张起来,看着顾阮不敢说话,裴琰不知道娘亲为何生气,只在一边乖乖陪伴。 阿虞思索了良久劝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福祸,这些都不是常人能预料的,嫂子您也放宽心。” “你倒是会宽慰人,不过阿虞我说你师父怎么还没死心一定要琰儿去跟着他?” 阿虞摸摸脑袋,看着裴琰如实回答“师父说琰儿根骨奇佳,是块学武的好料子。” “王妃何苦对阿虞咄咄逼人,您不满将琰儿送去师门,您有火气只管去找师父发泄。” 青衣很护着裴琰,一双眼眸清寒,带着点超脱世俗的孤傲。 顾阮心想幸好现在程音不在,否则现在就是要打起来的节奏。 “别老拿裴誉师父说事,我正是看在白清华的面上才对你礼遇有加,你平时够得寸进尺了,我不知道在白清华身边的时候你是不是也是这一副欠揍的模样,但是换了地方我希望你客随主便,出门在外的不要随便给自己惹麻烦,懂吗。” 阿虞觉得青衣真是和嫂子那样程音犯冲,相见说话不过两句便又要吵起来。 “嫂子,你别生气,青衣不是故意的。”阿虞连连赔罪转身有对青衣道:“青衣,刚下山的时候你答应我什么了。” 青衣脸色难看,看着阿虞,又看顾阮最后咬着后槽牙说了句道歉。 裴琰看着顾阮“娘亲别生气,琰儿不离开娘亲。” 顾阮弯唇一笑,她不是太溺爱孩子舍不得孩子,如果有机会她挺愿意让他去历练而不是留在江南坐井观天,只是这小家伙的性格实在不适合远行,否则到时候遇上坏人自己给卖了还高兴的替人数钱怎么行? 他老实,单纯,脾性温和对一切事物具有极大的包容心,怜悯心,这很好在太平盛世的时候他最是发光生彩,但这是乱世,而且白清华那里只是也是不能清净多少,身边养着青衣这么个老怪物,在孩子周岁那年程音作为孩子的亲小姨送了他一份大礼为他占卜一卦,其中天意未曾泄露独说了一句别让他去白清华那里。 自家阿姐的占卜之术顾阮是深信不疑的,再加上后来几次见青衣在江南鬼祟这份防备心理到达顶点,任谁说都不行。 顾阮站起来身量与青衣相近,“我们从前是不是见过面?” 第1743章光辉灿烂 阿虞生怕这两人干仗,这青衣输了还好说就怕是顾阮这个身怀六甲的人干仗最后还输了,那最后师兄不得要心疼死,说不准自己最后还要倒霉。 “嫂子你别激动,青衣一直待在山上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下山过,你们应该是不曾见过面。” 顾阮没想激动这会儿阿虞给了台阶也顺势就下来了。 “是吗,那是我认错人了。”青衣沉默不语,转头看向别处,阿虞心中松一口气“一定是认错人了,嫂子你别激动先坐好,你刚不是好奇平城的事儿吗?我刚从平城过来,我说给你听。” 眼看顾阮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阿虞又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不说别的就问你个事儿,你会看相吗,这个你师父应该教过你,觉得当今皇帝都面相如何?” 阿虞听完这个事儿当即汗流浃背起来,这哪里是简单的问问题,分明是要他泄露天机嘛。 “师父教过,但是阿虞学的不精,看人不准,嫂子您别难为我寻开心了。” 顾阮轻蔑一笑冲他摆摆手,“就你这样的是该在师父那里,以后没事少下山,山下的姑娘都是红粉骷髅,早晚有一天能吃了你。” 阿虞嘿嘿的笑着,至少这句话是关心了他。 “嫂子,我知道了!” 裴琰却望着顾阮两只小手紧紧的握着顾阮的手“娘亲是好女子,不是红粉骷髅。” 顾阮摸着儿子的脑袋,谈话间又知道了霍州来了江南,现在和裴誉在前厅说话,霍州是带着监军的身份过来的。 西齐与东寻的战事持续好些年了,前不久北魏退兵之后一直与北魏作战的谢斐便转移了阵地来到江南与裴誉合兵对抗西齐。 一夕落败,节节败退,半月来连收三座城池,捷报连连。 在此之后平城的旨意又突兀而至,两道旨意一贬一升,裴琰看着那两道圣旨回头道:“娘亲,爹爹现在不是裴王了,变成临江王了。” 顾阮知道这个消息半响回不来神,“夫君,你说你这是算升官了还是被贬了?” 顾阮疑惑霍州怎么送这么两道旨意来,不过这个旨意落在裴誉身上好像也没有太大分别。 “算是被贬吧。”裴誉走过来把妻子搂在怀里“以后还望临江王妃请多指教。” 顾阮冲他笑笑,孩子面前不能做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哪知道裴琰跑过来亲一下顾阮又去亲了裴誉“爹爹,那我是临江王世子对吗?” 裴誉伸出一只手抱过儿子,“你还是爹爹的长子,爹爹爱的宝贝。” “爹爹还要爱娘亲,爱弟弟妹妹。” 裴琰认真道,他不想父亲只爱自己。 “我琰儿长大了定是一个仁爱之人当世君子。”听到君子这个词裴誉总认为阮阮是在对他说话,顾阮摸摸裴琰的头,叫来人带裴琰下去玩儿。 “陛下封你做临江王是要把江南两岸给你做封地了,陛下不要你回平城了?” 裴誉感慨自家娘子的聪慧,旁人说什么一孕傻三年现在来瞧都是骗人的话,他的妻子聪慧极了,从来没傻过,只是偶尔犯傻。 “陛下圣旨里可没说把江南两岸给我做封地,阮阮你想什么呢?我又非皇亲国戚哪有自己封地一说。” 裴誉手指上有妻子的长发缠好,青丝绕指裴誉单是瞧见这个不安心乱不以。 “可按照东寻律法,陛下封你做临江王就是要把江南两岸给你的意思,你可少忽悠我吧。” 裴誉作恍然大悟状“为夫倒是忘了阮阮曾经还当过官,对律法知之甚深!” 顾阮懒得看他装模作样,裴誉知道自己被封临江王这事儿一点都不惊讶看来是早就知道的,而且她刚来江南时这里的府邸就已经建好,看样子不是一时起意而是早就有了谋划。 “阮阮还记得为夫跟你说的要隐居吗?” “记得,我以为是却山里,或农家小院。” 哪知道裴誉这么高调的隐居,裴誉微笑道:“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嘛。” 其实是帝王不愿意放裴誉走。 “不过夫君陛下这旨意有漏洞江南两岸还有一岸被西齐占着,你这临江王的封号有点名不副实。” 裴誉看着爱妻的脸“所以陛下这是在催我抓紧攻下西齐呢。” 顾阮觉得陛下在和裴誉开玩笑,这是打仗又不是玩过家家,那是靠催就能解决问题的。 “所以为夫这段日子不能陪你了,我要让阮阮这个临江王妃早点名副其实。” 顾阮听了这话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段时间是多久你就能让我名副其实了?” 裴誉淡笑不语,打仗这种事就像在赌坊赌博一样,一开始就是,然后后面把把就是,输的自己最后卖裤子还要输。 后来一次时来运转赌博又赢,前路一片光辉灿烂百花齐放,赢的盆载钵满,东寻一路势如破竹打的西齐节节溃败,玉龙关是西齐最后一道关隘,打过玉龙关便可直捣西齐皇城,然在玉龙关前还有一条长江阻碍拦住东寻的去路。 谢斐每日在江边驻足攀望思考这过江之策,思考半响带着一脸深思熟虑回去,给清晨的恬静在袅袅炊烟里在肃穆的军营里又添一份凝重。 谢斐掀开帘子就见本是监军的霍州不误正业,怀里又多了一个不知打哪儿俘虏来的女人此刻正沉浸温柔相。 “啧,容亲王风流啊。”谢斐叹道:“就不怕你家王妃知道了同你矛盾?” 霍州面色尴尬,自己同王妃感情不睦到连就在交阵地的谢斐都知道了。 “怕什么,山高皇帝远,本王远在西齐她一个人在平城能将本王如何?最多是耍一耍妇人的哭闹把戏,本王不怕她!” 看霍州这死鸭子嘴硬模样谢斐笑两声,虽没说什么却霍州感到十分不适,“你笑的阴阳怪气的是什么意思?你在质疑本王不成,本王就不信你在外边这么久就不带想荤食儿的的!” 谢斐不受激,这段日子跟裴誉一块共事多少也受了点人家沉稳的影响“家有悍妻,管制严厉。” 霍州这下旖旎的心思都没了,撵走怀里的俘虏“沈吟啊!” 第1744章世子撞邪 谢斐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媳妇儿好像还差点做了这个人容亲王妃,一口气梗在喉咙不上不下,“真是什么便宜都是你霍家人占尽了!” 霍州十分无辜,表示谢斐这是在无故迁怒“我占你什么便宜了,我这不是羡慕你吗?瞧瞧你夫妻情深儿女双全,再瞧瞧我,心底憋屈到只敢到这里来寻找痛快。” 谢斐不禁嗤之以鼻“容亲王收敛点这是军营,容亲王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来做什么的,你是监军来的,来着办点实事,不要花天酒地要给三军做表率!” 霍州却摆摆手分外有理“谢将军此言差矣,本王若是不务正业更是向三军证明东寻对此最后一战的决心以及稳操胜券,本王若是围着三军团团转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才是会让三军恐慌。 在这说了本王虽来此监军,可行军打仗的事儿本王也不懂啊,到时候瞎指挥,出现错误怎么办?” 谢斐心底暗骂皇家人厚颜无耻。 “容亲王放心,你若真是瞎指挥三军也不会听的。” 就知道坐享其成,想让你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饱。 谢斐进来坐下“容亲王你对眼下被大江阻拦去路这事怎么看,可有渡江之策?” 容亲王苦恼“有三个法子,第一个修桥建路是最可行的法子但也最危险,等桥梁架起三军过桥行至一般对方会放火毁桥,到时候三军根本来不及撤退。 第二个那就是组建船只,但是要足够让十万大军一起渡过去却不太可行,费事费力更废船只。 第三便是绕江过去,绕路而行起码有半月的路程,半个月也是足够西齐组建兵马了。” 谢斐沉吟片刻,也确实有这三个法子了“那依王爷之见是造船呢还是绕路而行?” 容亲王自己也想了半响,“这种事儿你问我,你不是主将么能不能有点主见?” 谢斐看着他颇为无语,果然自己就不该听他的鬼话,谢斐在营帐里看了一周没见裴誉“裴誉去哪儿?眼下正急渡江之策他怎么不在。” 容亲王打着哈欠,语气不见一丝抱歉“裴誉?他看我左拥右抱的嫉妒出去了。”裴誉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神情自若一点急色不见,两个人稳如老狗的表现带动着谢斐自己都不急了。 “我刚去军中转了一下,你们两个怎么了?”裴誉微有诧异。 “想过江的法子呢,你有什么建议没?”裴誉坐下来看向了容亲王。 “这件事你们方才讨论有出结果吗?说来听听。” “有,一是造船,二是绕路,现在还没讨论出个结果。”裴誉蹙起眉“修桥这条路就被你们给叉掉了?” 听到裴誉想修桥谢斐眼前一亮随后暗淡,“修桥是最快点法子但也危险,若是我军将士上了桥,敌军却放火烧桥,于我军可是大为不利。” “不过你既说修桥,裴誉有法子了?” 裴誉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自然,还记得在北城的时候吗,你带的几千人是怎么赢了对面三万山敌军的?” 谢斐一愣,想起那件事忍不住笑“裴誉,论心黑咱这儿多少人也比不上你,不过你这旧计重施可行吗,你能想到的事情他长孙允会想不到? 他可不是当年的耶律齐那么好杀,身边也没有齐塔鲁在,这旧计恐怕不容易施展。” 裴誉淡定喝口茶,“不着急,先把桥搭建好,对方见我们搭桥便只以为我们会通过大桥过江不会另谋出路警惕能放低些。” 谢斐心道:“这可不一定,谁要是跟你深交了,谁敢对你放心?” 只是见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谢斐也不在说什么,毕竟裴誉给他说的山河社稷图这句话至今言犹在耳。 “既然如此我这就传令下去三军将士开始搭桥争取早日将桥建好。” 谢斐出了营帐,霍州慢慢站起来走到裴誉身边“你真有法子,这两日我见你情绪不太对,忧心忡忡郁郁寡欢,怎么你对这场仗没有信心?” “倒也不是,可能是我庸人自扰了。” 手里攥着那烫手山芋,裴誉只想赶紧把它扔出去。 霍州很是不解,他就没见过裴誉苦恼的模样。 这会儿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拍了拍他肩膀道:“别庸人自扰了,这是咱最后一仗,早点打完回家好老婆孩子热炕头!” 裴誉淡然一笑,心思并没有轻松多少,昨日墨河传话说是裴琰那小家伙瞧着湖里的莲花开了便要去摘,摘了荷花回去送给娘亲,摘了荷叶回去跟在温婉身后要吃荷叶鸡,在一叶扁舟上在美伦美焕的莲景中差点失足落水淹死。 小孩儿被人救起来的时候还是恍惚的,在落水的时辰里,墨卫都没有在他身边,幸好那人人多热闹有不少人在湖上泛舟。 小家伙被救回来回去就得严重的风寒,到现在也才退一点点烧。 程音去瞧病,远远观望了一眼说他这是邪气侵体,不是一般的风寒。 “你说琰儿撞邪了?” 顾阮握着儿子的手,看着他日渐苍白消瘦的脸眼神有些狠厉,她活蹦乱跳可爱端方的儿子一夜之间就成了这副模样。 “不是一般的邪。”程音抱臂环胸,“琰儿昨日都哪了,平日有没有什么异常,或是接触过什么人。” “昨日他去游湖,失足落水被人救起来回来之后就是这副模样,平日他乖的紧又从来不需要我为他太操心,没有异常。” “昨日落水墨卫竟是无一人守在琰儿身边,那这邪撞的真是早有预谋。” 顾阮昨日便想到了,只是昨日墨卫不曾守在裴琰身边都是事出有因,从游湖开始到被人救起来,其中的发展皆有迹可循,但这过程发展的太顺利。 若不是程音医术精湛,换了别的大夫也只是说裴琰寒气侵体从而高烧不退。 要么烧死他,要么烧坏他脑子,就是不想裴琰好。 “娘亲。”裴琰恢复一些清明,“程姨。” 声音虚弱有气无力的喊着,嗓子哑的很,像砂石磨过白纸。 顾阮赶紧看向儿子“琰儿,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娘亲,琰儿好难受。” “琰儿好困。” 第1745章又见程卿 “琰儿他能睡吗?” 程音点了头,“让他睡吧,多休息会儿好。” 顾阮这才安心,“琰儿你困了就先睡会儿,娘亲守着你。” 裴琰点点头又昏沉睡过去,程音过来诊脉,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法子能治,这巫邪之术她也不曾涉及,她还得回去翻看医书。 “阮阮你拧了帕子给琰儿擦下身体,他太烫了。我要回去翻下医书再看看吧。” 顾阮点点头,叫来侍女拿温水进来,顾阮掀开被子解开儿子的衣裳用帕子给他擦着腋下掌心身体…… 裴琰脸色难看的很,嘴唇上都热起来皮,在梦中都呓语着难受。 顾阮心疼坏了,难过的想哭鼻子,可想了半天她想不出一个依靠来,她的儿子饱受病痛折磨,眼下只能缓解无法根治,她可以依靠的夫君远在西齐无法回来,她也不能书信告诉他,她一个人在这里,她也接受不不了了。 顾阮守着裴琰一日寸步不敢离开,诺大的王府都蒙上一层阴影,万物有灵,这座府邸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悲哀而在忧伤。 府中死气沉沉,府内的丫鬟仆人都无比安静,温婉跟在顾阮身边瞧着平日活泼开朗的小主子现在安静的躺在床上病痛缠身,她也心痛的紧,可安慰的话说多了没有异议,温婉见顾阮神态疲倦,王妃担惊受怕快两日一夜了,铁打的身子都扛不住。 如今腹中还有小主子,这会儿得需要吃点什么,在休息一下补充体力。 “王妃,奴婢下去给您做点东西吃。” 顾阮点点头,目光盯着裴琰都不肯挪一下。 温婉叹一口气出去,出门便瞧见墨河身高腿长的倚靠在门边,听到后边开门的声音“婉婉,小世子如何?王妃怎么样?” 温婉摇头,略带责怪的看眼墨河,拉着墨河走远说话“我说你和墨尘是怎么回事?就让世子给一头栽湖里了?” 平时有墨尘墨河两大高手在,温婉是从不担心小世子被他们保护会出现危险,但现在温婉得重新定义这二人了。 墨河也生愧,“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回事,小世子见那朵莲花好看自己够不着我轻功过去摘再飞回来小世子就落水。” 他倒现在还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呢。 原以为小世子只是简单落水然后不慎感染风寒没有大事吃两贴药就好,府里有程音这么医术精湛的大夫还愁治不好吗? 可谁知道这人一来望了一眼小世子就说他这是撞邪。 温婉叹口气,知道这不是追究的时候“我去厨房做点东西给王妃吃,你在院子里小心看着吧。” 墨河是寸步不敢离顾阮与裴琰了。 墨河点点头只觉得自己生存希望渺茫,不管世子有没有中邪,等王爷此战后回来自己是免不了一顿削,不过这都是他应得的惩罚,居然让小世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落水。 程音回到院子就开始翻看医书。 程虑带着弟弟进来,看着自家娘亲苦恼的模样。 “娘,你又在为琰儿弟弟的事伤神呢。” “你琰儿弟弟这回可是遭大罪了。” 休慕看着姐姐看着娘亲不知道二人在说什么,他跟着先生念书今天才回来想要去找琰儿弟弟玩儿的,但是姐姐不让他去,说弟弟生病了,王妃姨姨在照顾这会儿没空再看一个孩子。 “难道不是简单的风寒。”世子撞邪这种事怎能随便到处说。 “真是简单的风寒,我还用的着翻医术,我一针扎下去,琰儿两眼一瞪双腿一伸他就——”“琰儿弟弟就没了!” 休慕无比惊恐道。 程音看一眼儿子脸色有些尴尬“就治好了!” 休慕不好意思的笑笑,谁叫娘亲形容的那么危险。 程音正无语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知道这中邪该是从哪个地方传来,猛的一拍桌子,“无忧,你带着弟弟娘亲想到琰儿的病因了,我去找阮阮。” 程虑乖巧的答应下来,和弟弟互相对视一眼“弟弟咱们来的真是时候,咱们一来娘亲立刻茅塞顿开,我们真是福星。” 休慕笑的弯了眼睛像月牙一样。 中邪,什么地方的邪术比得过南疆的巫蛊之术,做一只小木偶,在木偶上贴着受诅咒之人的生辰八字,再用针去扎,灵验了就是巫术奏效,不灵验就是弄这娃娃来解气用的。 “阮阮,我知道琰儿这是怎么了。” 程音人未到声先至,听到这陌生般熟悉的声音程卿呆呆的扭头看过去,一双漆黑的眸不见明艳丽色,只有深深地不安惶恐。 “是你啊,琰、琰儿他怎么了?”程卿笑意勉强。 程音眼里浮现一丝古怪,见程卿没有牢牢的握住裴琰的手,没有满眼的关切,连知道裴琰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没有什么欢喜。 “琰儿他是中巫蛊。” 程音坐在程卿对面,见她眼神闪躲不太明白她闪躲些什么。 “巫蛊?”程卿一脸茫然,“巫蛊是什么?” 程音表情严肃起来,冷冷的盯着程卿那张漂亮的脸,从前她看这张脸总是不自然,但是今天看着却突然顺眼了很多。 “你不是顾阮。”程卿猛然抬头,看着程音眼里多些不甘,更多却是认命“应该说我是真正的顾阮,你的妹妹是鸠占鹊巢,我觉得你应该对我客气些。” 原本的顾阮又出现了,后面鸠占鹊巢的顾阮却不见,程音一时无法消化这个残酷的现实。 “你不用害怕,不是我把她弄不见的,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出现了。”得到了身体的行使权利她还没有松口气高兴一下,身边有一个发病的小儿,自己肚子还揣了一个孩子。 程音一时间接受不了如此打击,她方才的喜悦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程卿击溃,她还没有缓口气又惊闻噩耗。 程音苦笑“我不害怕,我只是有点不敢相信,你不是死了吗?” 程音一言又破天机,当初她为程卿占卜过一次,她是一个死人,理应没有生还放可能,这具身躯是彻底属于顾阮的,但是,但是眼前的情况该怎么解决? 程卿眨眼看她,柔柔一笑“可能我是命不该绝。” 第1746章巫术娃娃 程音感到不可思议,也怕她出现什么问题拉着她又重新检查一番,确定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程卿不离开裴琰,好奇的坐在一边看着他,“对了你刚刚说琰儿怎么了?” 程音不太想回答,程卿是个花瓶美人,从小又是庶女不受重视,若非她长的美平城娇小姐才能有她名字,但她只是空有外皮。 生下来爹不疼娘不爱,若是爱她的一点就是她这身美丽的皮囊,当初的平城太子殿下不也正是垂涎程卿的美貌了,对还是幼女的程卿就已经藏不住那禽兽心思了。 一次想学人家采花贼偷香美人,但是美人宁死不从抵抗的时候失足落水死了。 程卿突然有很可怜她,好日子没过几天就死了,虽然现在她没死又重新出现,可这副身躯却是属于自己妹妹的。 “你连巫蛊是什么都不知道,我跟你说有什么用?” 程音无语,觉得这还是一个麻烦事儿,尤其是在琰儿中巫蛊之术这件事上让程音感到不安全偏偏是这个时候顾阮不见了,现在出现的是花瓶美人。 程卿看着裴琰,她这个这个孩子是她和裴誉生的,可是怎么说呢这个孩子身上还是留着自己的血,“可是你总要想法子去应付别人啊。” 程音一下子被捏住命脉不得不老实说:“巫蛊之术源自南疆,当初被有心人传入东寻,是二十多年前东寻皇宫出现怕有人利用巫蛊之术诅咒他人,帮自己获得帝王宠爱,由此贪心不足野心渐大,将此法传入前朝利用巫蛊为自己铲除后患升官发财。 后来帝王察觉此事由此震怒,下令彻查巫蛊,要刹住这股不正之风,在其期间没少有人因为信了巫蛊出现自残自伤,甚是害死他人之事,巫蛊一案牵连着众多,最后是前裴王妃温若隐清查出结果将一杆人等悉数捉拿问罪。” “裴王妃一介女流如何查案?” 程音沉默,她到现在还记得始终春风得意,做什么是都都是稳操胜券胸有成竹的温若隐。 “当年温若隐在外游历时去到了南疆,在哪里生活过一年,由此结识那里的南疆七公主,七公主日后是要做女帝的,却不甘困于南疆,因为温若隐七公主想去看外面的世界,跟着温若隐去了东寻。” 程音说的很详细,程卿皱起眉却道:“当年你才多大,你怎么知道如此清楚?” 程卿眼里的温若隐是一个高贵典雅,温柔端方同时也是一直忍气吞声的裴王妃,裴王府的重担压的她无法喘息。 她说的是同一人吗? “当年正是我父亲带着温若隐进南疆,你说我知不知道?” 程卿沉默起来,觉得这里面的关系复杂,“哦,那现在琰儿也是中巫蛊,那要怎么治?” 闻言程音泄气,“我不知道,巫蛊这东西我也没碰过,不过这给琰儿下蛊之人一定就在附近。” 程卿点着头,看着裴琰忍不住伸手去戳他小脸“他可真可爱。” 程卿格外的想亲近裴琰,觉得他身上有自己非常熟悉的东西。 程卿发现裴琰的脸色十分苍白,肉色的小手也变得雪白,突然就惊恐的松开他的手。 动作之大把程音下了一跳。 “是血蛊!” 血蛊二字砸的程音头晕眼花,“什么是血蛊?” “血蛊就是血毒,它一点一点侵蚀中蛊人的血肉,筋脉心脏,就像现在这样他,他右手的中指你看还是常人的颜色吗?” 程卿对这东西尤为忌惮,被程音扶着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当年,当年裴王妃就是这么死的。” 温若隐是中了血毒最后毒发而死,如今裴琰也是! “这种毒出自南疆。” 南疆国覆灭好几十年了,现在哪里还有南疆,只怕有的是南疆后人。 程音脑内出现一人的影子,那老不死的青衣,她就是南疆人,是不老族人,当初阮阮便是格外忌惮她。 尽管不是青衣那也与她有脱不了的干系。 出自南疆的毒,普天之下没人能解,当初连温若隐都无法自救,只能认命等死。 程卿看着裴琰心底有种说不出来的微妙感觉,痛心疾首倒是没有,只是这份可惜还是在的,如此小孩从小就要经历这些事情。 “不过你别急血毒虽然现在解不了,但琰儿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有一段毒发时间。” 这份安慰挺独特的,但程音并没有被安慰到。 如今知道了裴琰的病因,程音也算是有了方向,仔细的又探他的脉搏,检查他的身体确定他是真的暂时无碍才松口气,“我要回一趟平城,去裴王府看看。顺道找一下裴耀,了解一下当年的事,你一个人在这边没事吧。” 程卿摇头“没事,我平常虽然无法掌控身体,但外面的事情我都知道,就是不够聪明。” “让墨祁跟着你吧,你不会武功,琰儿在众人眼皮子底下都能受到伤害,别提你一个人单枪匹马的回去了。” 程音思索再三还是准备走,第二天天未亮便启程了。 程卿亲自送她出门的,“对了,你这次回平城顺便看一下我爹爹,帮我问好。” 程音爽快答应,橘梗也随程卿一道来送别,墨祁眼神深切的盯着橘梗,这姑娘低眉顺眼看着最是温顺,但实际上这姑娘冷的紧,“你快走吧,早去早回。” 橘梗仰起脸浅浅一笑,这是要破冰的节奏的啊。 墨祁守得云开见月明,这下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 “好,我早去早回,你在这里要好好的等我回来。” “照顾好王妃,照顾好自己。” 橘梗点着头,眉眼浅婉,橘梗走到程卿身边墨祁再想说什么也都咽回腹中去了。 天将破晓,晨阳升起的第一缕阳光缓缓洒在程卿身上,“天亮了,回去看看琰儿。” 橘梗跟着程卿走“王妃安心,小世子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程卿微微一笑,回去看过了裴琰转身出门便指挥着下人拿着铲子锄头在府里挖挖铲铲,竟是找出来好些巫术娃娃…… 第1747章挑拨离间 挖到此娃娃之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入喉。 丫鬟们都被吓坏了。 那些娃娃个个血肉模糊,鲜血从七窍溢出,后背上贴着裴琰的生辰八字。 “是何人如此恶毒!” 是何人恶毒不重要,重要是这巫术怎么个解法,“把八字解下来,娃娃拿去烧了吧。” 程卿看到那娃娃也觉得吓人,一双盛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这些闻着是新鲜的,血液不是别人刻意涂抹上去的,倒像是从娃娃体内流出来。 想到裴琰中的是血蛊……这娃娃说不准就是其中媒介,不知烧了会如何。 “先烧了吧。”程卿指尖在发烫,温婉怕程卿伤心一路陪她回去。 “温婉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温婉犹豫的看了眼程卿,见她状态还行便行礼离开。 离开之后程卿在院子里等人来,等到自己昏昏欲睡才等到了来人。 一抹亮眼青色映入眼帘,程卿看着青衣过来,有些戒备她。 青衣不请自做,一双眼睛深沉的很,里边都是程卿看不懂的情绪。 “果然师父所料不差,你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 听到这句话程卿更紧张了“果然是你在搞鬼,你把顾阮弄哪里去了?” 就是这个女人不请自来,程卿忘记她做过什么,但是自己重新睁眼清醒时顾阮就不在了。 闻言青衣有些可怜她“顾阮去了哪里,你不就是顾阮吗?怎么身体给那个不知来历的孤魂野鬼霸占几年她就成了主人,你才是那个多余的?” 程卿有些愤怒,暗自握紧了拳头家,“这跟你无关,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被一个孤魂野鬼轻易霸占自己的身体那多年,对她这个身体的原主任来说都是一种耻辱他。 但是没有这个孤魂野鬼在,自己在十二岁那年就已经凄惨的死去,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她还有一个自己的儿子! 青衣静默看着她,从眉眼到全身眼里不禁流露失望,最后她笑了笑说“我以为你会说那些埋在地里的娃娃是我的手笔。” 程卿冷哼,“我想你不会如此愚蠢,你敢害顾阮,可你不敢对白清华对裴誉的儿子下手。” 青衣表情赞赏,“当然不会,我是南疆不老一族,不老术我都辛苦去学,对那些传统巫术自是不感兴趣的。” 程面对她如此轻松的问答更是感到紧张不已,“那你来这里是为什么,你知道是有谁想害琰儿?” 青衣无辜的摊手“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琰儿,师父年纪大了,身边需要有人陪,我只是不老族人,又不是真的会长生不死,阿虞没多少年也要离开师门,到时候师父在山上孤苦无依我怎么舍得? 只是顾阮不知道哪根筋搭不对死活不肯同意,我使点手段教训她不奇怪吧。” 青衣直接给程卿整一个大无语。 “你这手段真是够阴险。” 程卿愤愤不平,“那,那琰儿呢?” 青衣摇头“看那小家伙造化吧。” 这句话好生不负责任,程卿怒极拍桌而起“你来临江王府将这里搅的乌烟瘴气,你现在说要看人家造化如何,人家造化不好就得认命该死了是不是?” 青衣忍耐着脾气“我只是让顾阮消停几天没有恶意,顺便放你出来透透气,怎么现在的生活不是你想要的吗?可爱的儿子,体贴的丈夫,安乐无忧的生活,这些本来是属于你的,你难道要拱手让给顾阮?” 程卿被她气的浑身发抖,“你也叫她顾阮,就该知道这副身躯该是谁的,你把她弄回来!” 青衣说自己无能为力,是顾阮的灵魂太虚弱无法驾驭这具躯体,而程卿的灵魂经过这么多年的修养已经达到最好的状态,这副身躯为了能存活下去,便将这具身体的行使权利交给了程卿来支配。 程卿哑口无言,因为在从前的时候就是顾阮的灵魂太虚弱,太劳累她才有出来的机会,可以前她还能感受到顾阮的存在,但现在她都感觉身体里没有这个人,她只是自己这些年的黄粱一梦。 “我不信。” 青衣挑衅微笑,她手腕上多了一串铃铛,此刻泠泠作响,声音刺激的程卿脑仁疼“怎么非要固执?你信不信跟我有什么关系?” 程卿冷冷的瞪着她,青衣不为所动,说的话更加挑衅与人了。 “如果你是顾阮,此刻我说不准真会忌惮你一些,可惜你不是。” 程卿气坏了,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用 也不聪明 但是谁喜欢别人给你说话的都是可怜你蠢的口吻? “是啊,我不是,你在顾阮面前你敢这么跟她说话吗?欺负我算什么本事?” 青衣眼眸沉沉,盯着程卿这张脸十分复杂,最后高贵冷艳的扬起下巴轻轻一哼。 “我就是喜欢欺负弱小,你这毛病我看不明白等过两日师父来了你自跟师父说吧。” 白清华要下凡来江南! “是师兄请师父来的,不然以你还不够资格让师父亲自跑一趟。” 裴誉? 程卿想到这个人,突然想起这两日墨尘不在江南,从前裴誉叫人易容自己在平城老实待着,私底下带着娇妻出去游玩的事做的不少…… “裴誉也来了?” 青衣哼哼两声“是啊,师兄来了,到时候就是不知道师兄是喜欢那个冒牌货还是你了。” 程卿也哼了一声,裴誉早就知道了,“青衣你也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老爱做这些挑拨离间的事情?” 显然只要是个女人哪怕是自己鸡皮鹤发的年纪,只要被人夸一句好看都得心底美的飘起。 更何况眼前美貌依旧如少女的青衣。 一朝被人说年纪大就像猫被踩了尾巴要炸毛。 “你说谁一大把年纪?” 程卿扬了扬下巴,“你自己今年多少岁心里没点数?” 青衣恨的咬牙切齿,“既然如此你是不是应该要尊老一下?” 程卿笑的张狂,“我不要,你不爱幼凭什么要我尊老?你为老不尊,我为幼不敬很合适啊。” 青衣无言,合适个球,要是顾阮绝不可能说这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来。 第1748章给你依靠 程卿最先瞧见的不是裴誉也非白清华,而是长孙允。 见及此人程卿心底惊讶,小心的将那份惊讶藏在那张美人面下。 “卿卿。” 长孙允轻轻唤道,程卿立刻意识到他唤的是顾阮而非自己。 “齐帝陛下。”程卿保持着优雅,看来人着装及服饰猜出他的身份。 西齐皇帝长孙允,“你不是应该死守玉龙关吗,为何来这里?” 想捉自己做人质威胁裴誉? 想到这个可能程卿往后一退,行为间满是防备。 长孙允表情有些挫败,眼里聚着本就不亮的光顷刻破碎,成为细小的尘埃在空气里沉浮。 “卿卿犯不着躲我吧,你身后站着一排侍卫,我能当着他们面怎么着你吗?” 长孙允自嘲的笑笑,眼里嫉妒,悲哀,惋惜,愤怒情绪反复叠加变换。 程卿有些怕,暗道:“这可不一定。” “齐帝陛下不妨有话直言。”程卿再往后退一步,凤眸里漾着璀璨星河。 眼里面映着星辰日月美丽极了。 长孙允看着她,目光悠远深沉,他好似只是来闲话家常,东寻都要打到自己家门口了,长孙允竟是还有闲心过来。 “还记得吗,从前东寻的皇帝可是要把你送到西齐和亲的,你本该是我的人。” 程卿再往后退一步,知道这人是因为所求不得,爱而发疯了。 “往事种种,无需再提。” 从前她死了,如今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所以我在想如果今天我能带走你,往日的遗憾会不会都被填平?” 长孙允突然往前一步,那一步简直沉重的踩在程卿的心尖上狠狠一疼,“我……” “既知道是如果齐帝陛下又何须多此一问?” 一道更加幽冷的声音在程卿背后响起,程卿转身定睛一瞧竟是裴誉。 裴誉衣裳多是褶皱脏乱,身上带着些若有若无的血腥味,程卿皱了下眉头过去,“你在路上遇到伏击了吗?”程卿想靠近裴誉又怕他察觉什么,犹豫间却已经被裴誉牵住了手拉到身边站着,裴誉摸着程卿的脸颊眼里满是联系“这些天辛苦你了。” 他心爱的妻子,在这短短几日时间内几乎是经历了所有。 程卿听见这句话有些心底发虚,辛苦的是她妻子,不是自己。 程卿这话当然不敢当着长孙允的面说,只轻轻摇头,“你,你怎么赶回来?” 裴誉将妻子拥入怀嗓音沉缓带着一丝庆幸“赶回来给你依靠。” 他的妻子柔弱,薄弱的身躯如何能承受如此巨大的灾难。 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有些激怒了长孙允,长孙允语气幽幽“临江王脚程到快,本帝派众多人拦你都拦不住。 真是爱妻心切。” 长孙允目光落在程卿身上,突然看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卿卿,我恭喜你又做母亲了。” 长孙允对程卿不发怒,不发火保持着谪仙般的姿态更是叫人头皮阵阵发麻,猜不透长孙允又想要做什么。 “你生的孩子一定很可爱,当然不包括长的像父亲那部分,那点非常让我讨厌。” 程卿被这话弄得自己心惊胆颤的忍不住想往后退“裴誉扶着她的要给她力量与依靠“我们的孩子不需要讨你喜欢,齐帝陛下舍弃嘉陵江不保却来此自寻死路,是皇帝当够了吗?” 长孙允面色难看起来,自己一意孤行发动的战争,没打赢对方几座城池就算了,反被别人的打的落花流水,这底裤都快给人家拽下来好直接直捣黄龙了。 裴誉说话真是从来都不叫人欢喜过! “裴誉,你口气挺大,本帝倒是想看看凭你一人之力怎么叫本帝有来无回!” 裴誉自谦一笑,予妻子一个安心的眼神“本王何时说过要与你单打独斗?能群殴解决的事儿非要单挑,可齐帝陛下您愿意玩儿这车轮战?” 长孙允这也被裴誉气坏了,他活到这岁数真是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程卿在一边也瞧的开心,她也从未见过长孙允如此吃瘪的模样。 “裴誉,你无耻。” 裴誉淡淡回:“对你不要有羞耻心,齐帝陛下您消息灵通知道本王出现在此的原因想来也知道一会儿还会有谁到此,你是走还是不走。” 长孙允一早便打听好了,是白清华来此。 长孙允不惧道:“本帝留下来拜见师叔。” 裴誉冷笑:“师父他老人家可不愿意见你这弑师之徒。” 裴誉看了他一眼,安慰了抚了抚妻子,白清华那一代师门分崩离析,从前的师兄师弟更是如仇人相见,之间的同门之谊更是毁灭无几,这会儿正厌烦这些,格外珍惜同门之情谊。 从前师弟的徒弟出现在这儿,白清华如何都是要给三分好颜色,生出些疼惜后辈的心来。 所以这会儿裴誉不会与他动手。 长孙允也是摸准了这一点,“这就不需要临江王操心了。” “咱们去拜年师叔吧。” 现在的临江王府没有所谓的齐帝陛下,只有白清华的师侄在此。 裴誉先回去换过了衣裳梳洗一下再去看眼儿子,从来活泼可爱的儿子如今无精打采,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爹爹?” 裴琰看到裴誉来了有些欢喜,但实在不能提起唇角笑。 裴誉坐在床边去握着儿子的手,一只手摸着他瘦弱的脸颊。 “琰儿,爹爹在。” “爹爹,你回来了,琰儿好想你。”裴琰表情有些委屈往父亲怀里钻。 他想被人抱着,他想娘亲抱他,可是温婉姨姨说娘亲这两天因为自己的事情心力交猝,身体不好不能抱他,他一直强忍着。 这儿父亲回来了,他的委屈跟害怕就止不住了。 裴誉把儿子抱在怀里,小家伙的害怕,惊慌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 他的儿子还如此年幼,却要经历如此难事。 “爹爹,琰儿好想你,琰儿怕。” “好琰儿不怕,有父亲在,父亲回来了,别怕了。” “琰儿听父亲的话勇敢起来去对抗它,琰儿是小男子汉,不要害怕要凶起来,你越是害怕邪魔就会更强大,若你很凶,邪魔便会怕你。” 裴琰得到父亲的力量与关怀,抽了抽鼻子“它是欺软怕硬的东西,琰儿不给它欺负。” 第1749章白衣卿相 程卿站在很远看着,觉得此情此景父慈子孝的画面自己融入不进,而且裴誉也没叫自己过去的意思。 程卿在门边看着,直到裴琰小声的喊了一声娘亲程卿才走过去,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 真是裴誉亲儿子,瞧瞧这眉眼那叫一个周正。 裴誉也发现一些妻子的变化“好像自己回来之后她就十分的沉默寡言,也不说话。 “卿卿。” 裴誉这声卿卿可把程卿吓的不轻,裴誉这是知道自己不是他娘子了吗?但是依裴誉的性格他也不是会叫自己卿卿的人。 “啊?我在。” 程卿神情恍惚,心底默默安慰自己卿卿也是丈夫对待妻子的一种爱称。 “我瞧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 程卿犹豫着将手放在裴誉递过来的掌心里,坐在他跟前“没有想什么,也没心不在焉,我见着琰儿我高兴。” 裴誉眸中晦暗转瞬即逝,当下并没有说什么,跟着儿子,妻子一起用过膳食府中下人便来报外头有一名白衣飘飘的年轻男人到访。 说是裴誉的师父。 程卿吸了吸鼻子,觉得白清华不是如此守礼之人,“长孙允应该先去拜见了,在国师大人面前表现一下自己这个师侄比起这个徒弟都还要对他上心。” 程卿摇摇头,都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怎么老爱玩儿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 裴誉幽幽望了程卿一眼,那双眸子里藏着程卿看不懂的深沉,“你又知道长孙允了?” 程卿立刻意识到自己言错开始言说为自己找补。 “我不是在为你分析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裴誉微微一笑“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做什么?” 程卿暗暗舒一口气,没怎么就好,就怕你心里有事不说,不然自己是怎么招惹你犯下死罪的都不知道。 长孙允是去见客的花厅先坐下了,从远处瞧着其乐融融,这份叔侄之情看起来尚可。 “师父。” 白清华名如其人白衣卿相,一袭白衣不知穿出多少清冷不凡的仙气。 白清华见徒弟来了,脸上的笑意真诚许多。 “平日不见你找师父,现在有事知道把师父叫了。” 白清华假装怒容,他巴不得裴誉这辈子没有一件重要事找自己,若是找自己只是单纯来送酒的那就另当别论一定欢迎。 “师父。” 裴誉轻轻又喊了一声,身边牵着程卿,程卿被裴誉牵着老不自在了,当着长辈的面,小辈们还是应该规矩些。 白清华笑呵呵望着他们夫妻,最后目光落在程卿身上微微一愣,“徒弟媳妇。” 程卿乖巧答应,“师父好。” 白清华拍了拍裴誉的肩膀没有说话,“师叔,我原先竟不知临江王是您的弟子,多次冒犯师弟,还请师弟不要记恨师兄。” 长孙允适时出声,眼睛看过白清华,最后落在程卿身上,“卿卿,你既然知道咱们的师叔是谁,你怎不早些跟我说,害的我与师弟之间生出好些误会来,险些同门相残。” 程卿无辜,怎么突然怪在我头上了,我起初也不知道啊。 程卿不说话往裴誉身后站,裴誉捏捏她的手叫她别紧张“瞧齐帝陛下这话说的,现在知道咱们是同门师兄弟也不迟这会儿就该回去举旗投降,本王也看在此同门之谊的份上接受你的降书,不然这仗继续个没完没了这在身后的情谊也会被消磨掉。” 长孙允表情有些狰狞“师弟,师叔还在呢,这些俗事就不要污其尊耳。” 白清华却摆手“这是你们之间的事情我可管不着,不过能不伤同门之谊当然是最好不过。” 裴誉淡淡微笑,师父的底他早就探好了,经历过楼烨的背叛,师门的分崩离析师父自己也活这些年一些事情早该看明白了。 “对了,琰儿怎么样,带我去瞧瞧。”白清华刚来就要去见琰儿,哪知道半道上给长孙允截走,这算什么拖延他救治琰儿的时间,他何时变的如此幼稚了? “琰儿还好。” “师父过去瞧瞧吧。” 白清华离开长孙允也要跟上去瞧被裴誉不动声色的拦下。 “裴誉你要在这里与我动手?” “不是,只是劝你还是老实些,本王这里可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说法,本王斩了你指不定还名扬天下就是委屈了齐帝陛下来做本王踏脚石。 裴琰的血毒与从前温若隐所中血毒同出一脉。 裴誉早有预料到,只是从白清华口中说出来他才能够深信不疑。 “师父,这血毒如今可有解法?” 白清华回头无比歉意的看眼徒弟。 “血毒无解,至少是我解不了,但是为师知道如何将血毒转移至别人身上,但是那个人首先要与琰儿是血脉相亲之人。” 能与裴琰血脉相亲可不就是他的父母了吗,程卿下意识的护住肚子。 “除了就这个就没有别的法子?” 程卿忍不住出声,堂堂国师,就这? “有,只是我不知道,南疆巫蛊文化千年,便是翻找其古书完全也不一定有记载此解法,而且我是东寻国师,为什么要对南疆文化了如指掌?” 这徒弟媳妇问的什么傻问题? 程卿没忍住撇嘴,血毒会是人耗尽精血而死,但是那这个人所损耗的精血会去那里,平白无故的消失吗? 任何毒药,任何算计只要做过便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来。 “我早说了让琰儿到我那里去,也不知道是谁硬着脾气不答应。” 程卿脸色一白,下意识握紧了拳,裴誉偏着妻子,儿子受人所害他的妻子已经很伤心了。 “师父事已至此多说无益,难道真的没有解法吗?” 白清华十分无奈的摇头“南疆的东西除了南疆人谁也不懂,当初南疆国覆灭,你的父亲奉皇命要对南疆皇室的血脉赶尽杀绝,不为别的就是惧怕南疆的这巫蛊之力,没想到啊兜兜转转一个圈,还是南疆人的东西害了你母亲,现在又轮到琰儿了。” 程卿望着裴琰道:“长孙允不就是南疆的女婿吗?算是南疆人。” 第1750章风萧萧兮 江南程家是南疆皇室庶出分离出来的一脉算不得是南疆人,但往上数数人家也是皇亲国戚。 江南程家与南疆皇室有不可分割的关系。 南疆皇室嫡系一脉是最强劲的一脉,拥有强劲体魄,天生神力,南疆的每一名男子都是天生的战士,他们认为这是神明的恩赐,他们极度信仰。 而庶出一脉在体魄,体力这方面便不足于嫡系,一生无法追逐战场只能学习医术,钻研毒术,优胜劣汰,其中最优秀的庶出一脉可以接触最古老而神圣的巫术。 也仅此一脉,而江南程家便是由此一脉分离出来,与其说这里是江南城,不如说是小南疆国。 世间因果,也难怪楼烨费尽心思要收自己为徒。 这一切都是为了光复南疆! 程卿心底有些后怕,想起从前两次来到江南城的温若隐,她的话里总是别有深意,她看着江南程家的眼神都是不对的,温暖里另带薄寒。 程卿摸了摸肚子,刚去看过裴琰回来她便已经出神想事情好一会儿了。 想着裴誉这会儿应该知道自己谁了,这会儿还在陪儿子就准备熄灯休息。 目光划过梳妆台,抽屉里留着一小瓶精油,拿起来闻了一下知道这是用来修复身上的妊娠纹的,程卿别提有多嫌弃自己身上有这样难看的纹路了。 程卿看不着后面,想叫人进来帮自己但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搁屋里瞎涂抹,太过认真,太过烦躁一时不查屋子进来了人。 后腰贴上两片温热,然后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裴誉抱着她眼神暗了暗“阮阮,你这是做什么呢?” 涂抹香膏吗? 顾阮眼里浮上一抹忧思,“擦精油呢,这次断不能再生出那样难看的纹了。” 裴誉抱着她笑,“怕什么,你就是老的掉牙了我还是爱你。” 他的妻子因为自己受这些罪,自己又凭什么去嫌弃她,应该对她愈发爱护才是。 顾阮微微一笑,“那可不一定,你可比我年长,说不定老的先掉牙的人是你。” 妻子前边后边没穿衣裳,裴誉抱着她不免有些心猿意马,埋首在她颈窝里细细的啃咬着那块肌肤,全当解渴了。 “那你到时候可不准嫌弃我。” 顾阮温顺的靠在裴誉怀里,过去许久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夫君我后面看不见,你帮我擦一下精油?” 妻子这一回自怀孕之后便格外小心,这次她身上没有长出难看的纹,相反连从前怀着琰儿时身上起的纹也渐渐淡化了。 裴誉拿着一瓶精油,用了些在掌心贴着细腻温暖细腻的皮肤。 裴誉觉得他这是来遭罪的。 妻子窄细柔韧的腰身,漂亮的蝴蝶骨几缕头发散下,欲盖弥彰的在那儿掩着裴誉的视线。 顾阮不知裴誉的煎熬,甚至此刻背上爬满细汗,她只知道裴誉这些年是愈发的君子如玉了。 这会儿该是帮她做什么便是什么,不会另外生出歪心思来。 裴誉抱着妻子休息突然说到她今日奇怪的话来,话间隐晦的提着程卿的名字。 裴誉不是早有察觉,是还没回来就接到青衣那挑拨离间的信。 但他回来之后除了看到妻子有些躲着自己,其余却觉得并无异常,以她当时的主观视角还是在她是程卿,是当年江南的程家家主。 所谓程卿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是与当年在北城欧阳家那般记忆发生错乱。 顾阮沉默下来,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更紧的抱住裴誉的脖子,“夫君你这话让我对你产生了误会,你现在想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不管我是程卿还是顾阮我都是你妻子是跑不了的,灵魂可以不一样,这副身躯还是得同你留下对吧。” 裴誉笑了笑,在黑暗里亲吻了妻子,“可是我贪心啊,两个我都想要。” 裴誉抱着顾阮,在床榻上,在被褥间在卿卿,阮阮中间来回变着叫她。 顾忌着顾阮怀孕,裴誉没怎么过分却还是闹到后半夜才肯睡了,聚少离多的夫妻格外的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顾阮第二日困的睁不开眼睛,不想起床,揪着裴誉的头发睡的更加深沉。 裴誉也困一路舟车劳顿,回来还要接受妻子可能被他人取代掉包的事实他心疲惫。 可好在妻子还是妻子,现在还乖乖巧巧的在他怀里边。 怀里是温暖的,是柔软的,双臂抱着她自己心底是满足充实的。 裴誉抱着她又睡了,心底想着儿子,忧着嘉陵江还要烦着长孙允许多事堆积着他便不能继续睡了,想起来头发又被妻子揪着。 “阮阮,该起床了。” 顾阮眼里动了动不理裴誉继续装睡。 裴誉失笑凑上前去亲着她,伸手去揉捏着她,最后不管用学着琰儿那般将脑袋埋在妻子的胸口蹭着,顾阮给他弄的没有脾气了,蹭的衣襟散乱,想要生气便揪着裴誉的头发,但听到人家闷哼的痛声立刻又舍不得了。 尤其人家用一双湿漉漉的眸子看自己时,像小鹿似的无辜又可怜。 顾阮便是在有脾气这会儿也发不出来了。 “娘子,该起床都要晌午了。” 顾阮娇娇哼了一声“我困嘛,我腰酸,我膝痛,我起不来。” 闻言裴誉有些愧疚了,“我还怀孕呢,孕妇都是嗜睡的。” 裴誉连连向她投降,又凑过去安慰的亲了她好一阵“好阮阮,方才都是为夫到不对你别生为夫的气。” 顾阮不生气,被他亲的都没脾气了,“既然如此本妃就宽宏大量原谅你了,下次可不许再犯了。” 裴誉捏捏妻子的脸颊准备起来头发还被妻子揪着“裴誉,可是我舍不得你,想你陪着我怎么办?” 裴誉也舍不得妻子,她从来都是要给娇气的,需要人宠着陪着爱护的小姑娘。 这段时日自己不在她身边,她一定过的十分困难。 顾阮不闹也撑着身子起来,揉了揉还有些撑不开的眼皮,表情带着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了,“舍命陪君子,夫君我跟你一起。” 第1751章败絮藏玉 长孙允觉得昨日他与卿卿格外亲近,即便他们可以说话一句话,但他们眼神对上的瞬间长孙允就能明白她要说什么。 但是今天再见顾阮他却觉得心脏被人反复揉捏那样疼,疼的自己喘不过气,她都眉眼是毫无掩饰的对自己的冷漠,憎恶,连正眼看他一次都没有。 白清华也觉得她奇怪,昨日时不时说一两句傻话的徒弟媳妇今天像是重获新生变一个人听听那说话的语气态度,话里逻辑清晰,思维智商都在线常常一句话一针见血。 昨天自己还能怼她两句不听好人言,没有把琰儿送去自己那儿现在才让琰儿受此苦难,结果今天就被人家把场面找了回来说自己要人家母子分离。 这也就算了,自己不和徒弟媳妇计较,奈何收到徒弟是个拉偏架,一心向着自己媳妇儿,两者对比之下白清华觉得长孙允突然是顺眼许多。 “师叔,师父生前一直与我说起您。” 白清华淡淡瞥他一眼,是在说自己老不死吧。 “师父其实很念同门之谊。” 白清华想就是因为他太念同门之谊才会觉得自己老不死。 “师父临终说他没能见到您最后一面心底有些惋惜。” 前边话还好就后边这句委实惊吓住白清华,听到楼烨临终前还想着自己只觉得瘆的慌。 “师父说他很后悔离开师门,很后悔自己当初一直与您不受控制的攀比心。” 白清华是继师父衣钵是东寻国师,楼烨不满屈居人下又自负天才,比白清华悟性根基最佳,只是他先一步入师门,做了师兄一辈子压在自己一头。 心生不忿,又逢那个时候逢师命下山历练,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了眼睛,机缘巧合的结识当初在外游历的温若隐与南疆国七公主,当时天下四分,南疆是其中强国,楼烨与其去争东寻不如另谋出路,最后凭借七公主的举荐与自身的能力成为南疆国师。 但风光没两日就开始打仗了,东寻与西齐出乎意料的默契共同出兵攻打南疆,随着南疆的覆灭,七公主的失踪楼烨这个国师自然也是做不成了,他心有不甘,一面想要光复这个自己才守了几日的南疆国,一面在寻找七公主。 后来楼烨来到了江南,认识了程卿,南疆分离出去的一支,在后边通过程卿知道了长孙允,灭了自己国家的族人。 但最终选择收他为徒弟,但楼烨没想到曾经收的徒弟会在来日弄死自己。 在人濒临死亡的时候脑海里闪回着过往的一生,自己要死了一生的执念也散了开始后悔。 白清华久久不做声,他才是攀比心思最强的那个,嫉妒师弟天资过人,埋怨师父偏心,讨厌师兄的伪善,恨极师弟不知从哪里来的羡慕。 可到了最后他才明白师父最偏心的是自己,但那时候都已经回不去从前了。 顾阮神色如常,瞧白清华这模样就是要被久违的师门之谊,或是对自己的师弟升起怜悯之心,虽然也不知道长孙允要做什么,但他这搬弄口舌是非,这种行为就是顾阮所唾弃的。 “齐帝陛下此言差矣,楼烨如此下场与他曾经下山不下有何干系?该是那样的人就该又如何结果,便是楼烨不曾下山,他如此的结局不过是晚来几年。 外面的花花世界就是如此精彩,精彩到令楼烨轻易舍下二十多年的师兄弟情谊,与其反目成仇,当初出师门历练如此,在哪里都是如此,一个人心思不干不净,他做任何事都是要入歧途的,否则同为一个师父收的弟子,同样出去历练怎么别人心中平静,偏他一人走火入魔了?” 顾阮冷静得很,白清华是许多年没有感受过师兄弟的情谊,这会儿骤然提起以前便是楼烨是坨狗屎白清华这寂寞孤清惯的人只怕也要感怀一番道:“这坨狗屎我当年踩过他!” 裴誉么则是不好当着师父面说自己师叔的不是要沉默。 白清华听到徒弟媳妇的话心中感怀这丫头泼辣,但是泼辣也有泼辣的好处,白清华最怕长孙允这种软刀子且杀人不见血。 长孙允不恼怒,只是眼神不赞同看向顾阮“卿卿,无论如何楼烨都是咱们的师父。” 顾阮好似没听见,脸色的表情愈发讽刺人“我跟你不一样,我可没有欺师灭祖。” 一句欺师灭祖将长孙允方才颇为惋惜提起楼烨的话衬的无比讽刺。 “阮阮别动怒,对身子不好。” 白清华正是被这句欺师灭祖刺激到,当初就是楼烨这不听劝非要走歧途那小兔崽子将师父给活活气死,师父仙逝还没过头七这人又回师门大闹一场,为的就是抢师父临终前的遗物。 人都回师门了,不去看师父一眼倒是偷鸡摸狗混进去偷东西。 “楼烨已被师父逐出师门再算不得我师弟,对于楼烨死后的遗憾,他还是攒着去地下向师父,师兄还有师弟他们慢慢请罪吧,我无法带起感怀伤念。” 这一瞬间白清华像极了寻常人家把持大权的主君,裴誉是他亲儿子,长孙允是跟自己没啥大关系庶出兄弟的儿子,此刻长孙允想办法在争宠。 长孙允皮笑肉不笑,果然再不提起楼烨,立刻换了说辞,说此行只是特意来拜见白清华的,今日一过就要离开。 人家这以退为进这招使的不错,加上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清华心底有点气也作用不出来。 长孙允正襟危坐,缓慢看向裴誉“毕竟本帝还有与临江王两场恶战。” 嘉陵江是一战,玉龙关是第二战。 “你还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西齐与东寻兵力本来悬殊,这些年打仗又消耗不少却硬撑不降,是说他有骨气还是他不知所谓? 白清华觉得他们儿戏,但是长孙允更加儿戏,他把战争当成什么了,喜欢看战火纷飞民不聊生的景象吗? “不撞一下又怎么知道这堵墙是不是虚有其表?”长孙允看了裴誉一眼随后目光深情且哀伤的落在顾阮身上“败絮其外,金玉其中。” 第1752章怦然心动 程卿当年以身献祭江南,破开困陷江南城的阵法,在死前用苗疆巫女最恶毒的诅咒,诅咒整个长孙皇室,现在咒言即将成真,长孙允挥之不去的梦魇一夜夜的由虚假便的真实。 程卿以命相诅,灵魂献祭,诅咒长孙允一生不得所爱,一世孤苦。 诅咒他的江山永远不得安宁,他费尽心思登上的太子之位也保不住,他梦寐以求的皇帝梦最后只是做一场空梦。 诅咒长孙皇室一脉不得善终,全去给江南的所有人去偿命,个个都要不得好死被挫骨焚尸。 长孙允当年在楼烨的眼里看到自己的死相,和他的亡妻如此的相似,他杀红了眼,一身白衣被染成血衣站在高高的城口上,狂风怒号吹起他的衣袍与头发,他站在城楼上脆弱,好似风一吹就能将他吹散。 他在城楼上面疯了,又哭又笑是在白日里活见了鬼,那双死不瞑目的眼里他还看到了自己的亡妻,她站在城楼上一步一步往后退,城楼很长,自己看着她,突然城楼从中间断开,她突然坠落下去,身下不断的在涌血,自己要追过去却多出一道火墙拦路,他连在幻象里面都抓不住妻子的手。 长孙允深深地看着顾阮,这张脸十分美丽,他见了十分喜欢,但是依旧比不上妻子容貌的万分之一,他瞧着顾阮见色起意,但每每想起妻子时他总忘不了初次遇见她的那份怦然心动。 至今想起来他的唇间都是甜丝丝的,妻子温婉贤良,貌美恭淑,一点都不像顾阮是一个悍妇。 裴誉遮挡长孙允的眼神,虽然没有对他的妻子生出些废料想法,但是这眼神看着还是挺如狼似虎的,是瞧着猎物了。 长孙允知道失态歉意的笑了笑。 顾阮拽下裴誉的袖子给他看两眼又不会少块肉,“别闹。”裴誉低声道。 凭什么给他瞧?他那眼神瞧着便是可惜,也就是这姑娘察觉不出来了。 那副眼神是猛兽盯上猎物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他的妻子。 裴誉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妻子,却没想到长孙允玩的一手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的儿子给拐跑了,说是瞅着小孩子可爱带回家里养两天。 还说让裴誉不要着急,他曾经不也是把自己儿子送去北魏军营玩儿了两天吗,到时候会给裴誉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但是必须要顾阮亲自去接。 这要求裴誉哪能答应,北魏帝那是长孙允这疯子能比拟的吗? 裴誉要亲自去接儿子,顾阮放心不下也要去“夫君,长孙允指名道姓让我去那我就是非去不可,琰儿还在长孙允手里,你让我这个做母亲的还能安然在家吗?” 她一直宝贝着的儿子身上血毒未解,如今又被贼人掳走,知道这个消息她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如果不是裴誉还在身边她是一点都不知道自己该要怎么办了。 长孙允并没有回到西齐皇宫,而是去了一个叫做杏花村的村子,知道那个地方顾阮变得迟疑起来。 裴琰身子软绵绵的趴在长孙允的怀里,长孙允轻功使的好如履平地,裴琰感受不到一丝不适,“叔叔,你要带我去哪里?” 长孙允眼神复杂的看着怀里的小孩儿,是裴誉的儿子,此刻报复裴誉的最好法子就是在松开双手将这孩子高空扔下去,摔死他,把他摔成一摊肉泥等着裴誉来寻,看到裴誉过来看到自己儿子的惨状,伤心欲绝给他收尸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心底畅快极了。 但想归想长孙允没这么做。 裴琰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小声的又问了一句,然后紧紧的抱着长孙允的脖子。 长孙允嗤笑,也将裴誉抱的更紧,“小琰儿你看起来这真是比你爹还要可爱。” 这血毒没下在你爹身上真是可惜了。 裴琰不说话这些陌生的叔叔都说他不像爹爹是好事。 哪里就好了? 杏花微雨,长孙允站在下边一瓣杏花落在自己肩头,怀里抱着的小孩儿已经昏沉的睡过去,长孙允给他诊了脉,发现这小子的情况不太好,抱着他又走快些,到杏花村外的一处屋子前停下,门口稳稳当当的立着一个黑衣男人。 黑衣男人看到长孙允立刻目眦欲裂起来,双眼赤红翻涌着凌厉戾气。 “长孙允你绑小世子来做什么?”墨祁压抑着怒气,心底怒火在翻涌,但他周身穴位被点不易冲破穴道,强行突破自己也会受重伤,到时候救不了小主子,自己也要没命。 长孙允扬唇一笑“自然是等着你主子过来自投罗网。” 长孙允示威似的提溜着裴琰,在墨祁无比愤恨的注视下从容进屋。 屋里是快二十多年不曾见过面的老朋友了。 程音冷板着张脸,她身上穴位也被点住,身上的银针,毒药都被长孙允收走,这次她再度恨自己当初怎么就要偷懒没跟着父亲跟着大伯学上两招防身之术,否则也就不会如此轻易被长孙允拿捏了,现在身家性命都在人家手里,她此刻被动极了。 “你,你绑了裴琰过来?”长孙允抱着裴琰,眼神无比温柔跟看自己儿子似的。 “说话怎么这么难听,我只是看这小子可爱罢了,玩儿两天就给裴誉送回去。”长孙允的温柔眼神深深刺激了程音,这长孙允该不会是自己没了儿子就疯魔要抢别人儿子了吧。 长孙允并无如此想法把裴琰放在程音身边,长孙允坐在程音对面看着她,然后重新拿出一副占卜用的东西。 “今日请你来本帝并无恶意,只是想要请你再为本帝占卜一卦。” 程音眼里出现些许不解“为占卜西齐国运?” 真不想西齐没了,你就该回去嘉陵江阻止东寻大军顺利过江才是,而不是在这里让她占卜。 长孙允摇头,“看在你曾经是我小姨子的份上本帝告诉你。” 程音心底恨他恨的滴血,立刻明白长孙允所求为谁“谁是你小姨子?长孙允你想占卜卿卿?你怎么会有脸去想她?” 长孙允不为所动继续道:“占卜一下卿卿是否还在人世。” 第1753章引狼入室 那一瞬间程音的脸色尤外难看,青了又黑,黑了又白最后丧失所有血色,惨白着一张脸盘坐在床上。 程音被长孙允的厚颜无耻气的气息都不稳固了,“你还配去想她?” “长孙允,你还有脸去想我妹妹?你若真想她,现在拔剑自刎去阴曹地府想她吧!” 长孙允淡淡一笑,坐在程音前面,容色平静,漆黑沉静的眸子一眼不眨的盯着她“程卿也就是你妹妹是我的妻子,我为何不配想她。 程音到底是谁没脸去想程卿你需要我把话说这么明白吗?” 程音的脸色比方才还要难看,满脸是阴沉,她紧紧的抿着唇不出声,一双眼睛淬满了毒液,只想每一滴都不浪费的用在他身上。 “你敢威胁我?” 程音压抑着怒意在说话,“长孙允!你也知道拿这些陈年旧事威胁我,那你更应该知道我会为了陈年旧事那些年见不得光的秘密而妥协,再向你出卖一次我最亲的妹妹吗?” 长孙允眼神幽暗起来,眼神饶有兴味的看着程音,“一次是出卖,两次也是出卖,出卖这一次,你还获利更多,很划算的买卖。” 程音红了眼睛,她生平最悔的事情便是听信了长孙允的话,才会害了程卿。 当年引狼入室害死程家满门的不是卿卿,而是她自己! 她嫉妒程槿汐的在武功上的造诣,嫉妒程卿生来就是程家家主,医武双修,更嫉妒当年的温若隐,她一来就那么喜欢程卿,欣赏程槿汐,自己却被忽视彻底。 她唯一自傲的医术在旁人眼里也不过是一个专门给人看病的。 一点都不稀奇。 她不愿意籍籍无名,就在她最不甘心的时候意外的认识了楼烨,还有面前的这个人。 楼烨教自己医术,让她在一场疫病之中,踩着无辜病人的尸骨成为了所谓的医仙。 是她心术不正,做那引狼入室之徒,把卿卿介绍给楼烨相识,再给卿卿和长孙允刻意安排一场初遇。 那些年程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只看着平日最尊崇自己的妹妹一步一步入火坑,她在一边看着别人继续添油加火,她无动于衷,最后她选择逃离江南城,就在第三日江南城破,她的妹妹葬身火海,她才如梦初醒,开始细数自己这些年行的恶事。 她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愚不可及,可是,可是幸好不是一切事情都是无可挽回的,她给自己找到另外一条生路去程音红了眼,眼里带着另一份决绝“长孙允,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既然为了从前的事而后悔就代表我这一次不会唯你所胁迫。 你害我妹妹那么惨凭什么认为我还会帮你? 你说我有什么事说不清楚?是我引狼入室心术不正,可你又是什么东西,你在我面前又能有多清高? 你逼死我妹妹,现在你还不愿意放过她!” 长孙允嗤笑一声,目光颇为怜悯的看程音“你真的只是引狼入室吗?可是你有多少次知道自己引狼入室有多少次可以后悔的机会你都没用,你从心底憎恨卿卿,一直到她死了你才幡然悔悟,一颗肮脏至极的心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妹妹,我清高,你何尝不是? 程音,我不与你翻旧账,你帮我占卜一次卿卿她是否还在人世。” 一个用灵魂献祭的人哪有鲜活的灵魂去借尸还魂。 程音有些得意起来,眼里带着疯狂,“想知道啊,我偏不告诉你,让我为你占卜更是不可能!” 痛苦不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长孙允脸色逐渐难看起来,目光幽幽的落在裴琰身上。 程音也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 “你想做什么?”程音护住裴琰,但这一切在长孙允眼里都是那么的不自量力。 “不做什么,只要你一刻钟不答应我就断这小子一根手指送去给临江王夫妇。” 程音脸色煞白,长孙允继续道:“你不想临江王妃也恨你吧,她现在身怀六甲最受不得刺激。” “否则你以为我带这小子来是做什么?” 程音握紧了裴琰的手,长孙允很会揣度人心,不管是什么。 “那你宰了他吧,让临江王妃更恨你,我无所谓的,我愧疚活这些年早就活腻,大不了我去向临江王妃一命换一命。” 长孙允眼神冷漠下来,真想动手可瞧程音那疯样想想还是算了,这两天逼她太紧反而适得其反,等着小子醒了在程音面前可怜一点唤醒一下她都同情心。 看到长孙允一言不发的离开程音微微松口气,立刻去把孩子的脉搏,发现裴琰体内的血毒得到压制暂时无碍。 只是小小年纪身体便承受剧毒他现在很困很累。 “裴誉怎么搞的?如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儿子在自己眼皮底下都能被长孙允带走。 裴琰睡梦中不安稳,程音心疼他又可怜他。 程音看着放在不远前占卜的用具心底若有所思,这间屋子里外都是阵法行差踏错一步都可能触动,别说程音手无缚鸡之力,便是外头武功高强的墨祁不也是被人点住周身大穴跟木头似的定在外面吗? “姨姨,那个叔叔把我们带到这里来做什么?”裴琰一睁眼就看到程音,看到熟悉的人裴琰心底有些宽慰。 “没事,那个叔叔热情好客请咱们来吃饭呢。” 裴琰眼里有些怀疑,刚要说话一股饭菜香味从外面飘进来。 长孙允瞧着一大一小对大的横眉冷对,对小的却温柔有加。 “琰儿。” 裴琰看着长孙允,害怕想躲但身后就是冷冰冰的墙。 “你这饭菜里没下毒吧。” 程音故意隔应他,长孙允拿起筷子每道菜都尝了下表示没毒。 “那你把鸡蛋与马铃薯放在一起吃。” 有些菜分开实用没有毒,但是放在一起就会成为剧毒? 长孙允耳濡目染的跟着程卿学了些,这会儿在嘲笑程的小题大做。 “就这点毒毒不死你放心吃吧,你是活腻了,可琰儿还小,哪能跟着你饿肚子?”长孙允过去在程音点注视下摸着裴琰的脑袋,那手不是手,而是一具枯骨。 第1754章红颜骷髅 裴琰倒是镇静既来之则安之,程音问他为何如此淡定,裴琰说“记得我上次被绑架的时候还是在去年。” 去年在北魏军营的时候他才是害怕,而这一次有经验了也不害怕了,反正要啥没有,要命一条,我裴琰十八年之后又是一条好汉。 程音顿时无言,这小孩儿性子这么怪真不愧是那两夫妻的孩子。 而且裴琰被长孙允绑来这儿也有一两日了,咋不见为人父母的过来救呢? 程音摸着裴琰的脑袋,“琰儿,万一这次绑架和在北魏军营那会儿不一样呢?” 毕竟这次绑他的不是你小姨父啊。 程音叹一口气,提起休晟她就一肚子气,负心汉就跟程虑的老爹一样,她这是什么眼光怎么接连遇人不淑? “都是绑架,从本质来看都是一样,不能因为在北魏军营那里另有玄机那次绑架就不作数,绑架就是绑架哪有那么多借口来说不是。 姨姨,你别担心了,作为不根本意义上的人质对方留着我们还有用,不会对我们怎么样的,而且真要如何我爹爹娘亲还年轻,我明年还会有小妹妹小弟弟了,也不存在我一根独苗就能让裴家绝后……” 听着小家伙的说辞程音仿佛来到了一片新天地,这能是一个快四岁娃娃说的话吗? 要不要这么变态? 程音皮笑肉不笑道:“小琰儿,你说这些话,你爹娘知道吗?你都看什么杂书去了?” 裴琰严肃说:“是爹爹书房里的珍藏,还是太师父也说世间自有因果循环,与其怨天尤人,唉声载道不如顺其自然,一切自有各中缘法。” 程音沉默下来,忍不住想骂一切自有狗屁的缘法,就是这个“缘”字不知道荼毒了多少人思想。 程音现在不信这套,只牢牢的守着裴琰,只要这小子不出事自己能在顾阮跟前交差就行。 程音看着裴琰觉得他眉目间有温若隐的影子,真是亲孙子。 “姨姨,不过爹爹什么时候才来啊!” 小家伙还是想爹爹了。 “这里的饭菜不好吃,床也硬邦邦的,没有好吃的点心,浅浅姐姐,无忧姐姐还有慕哥哥也不在,琰儿好无聊。” 程音忍住损他一顿的冲动,小东西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临江王世子呢? 你现在就是被绑匪绑架的人质,还能好吃好伺候你不撕票就不错了。 居然还敢嫌这嫌那,还想无忧姐弟俩们,你想绑一送三啊! “你继续无聊吧,想想你站在外面风吹日晒的墨祁叔叔你会觉得自己特别幸运。” 长孙允没有限制裴琰的行动,一是不需要限制,而是他也跑不了。 听到墨祁还在外面裴琰立刻下床去找墨祁。 “小世子!”看到裴琰安然无恙墨祁才松了口气,小世子没事就好。 “墨祁叔叔,你有法子解开穴道吗?” 墨祁很无奈的摇头,长孙允点穴的手法刁钻的紧,可以强行冲破但是必遭反噬,结果不是可预料的,那不如继续被点着。 “墨祁叔叔你别怕,爹爹很快就回来救我们的。” 墨祁还没见多高兴长孙允赫然出现,虽然在笑,但是那笑容看起来也是特别瘆人。 “世子,您到属下身后来。” 裴琰犹豫着还是朝长孙允走过去,“齐帝陛下,你带我过来究竟想要做什么?” 长孙允眸子晦暗,他矮下身来与裴琰平视“为什么不叫叔叔了,要叫我陛下?” “因为你绑架了我。” 裴琰双臂被长孙允握着,眼神不闪躲直愣愣的看着长孙允。 长孙允直接笑了“没想到你这小子挺记仇的,你怎么不想我绑架了你还没有限制你的行动反而处处对你好呢。” 裴琰抿着嘴过了会儿又说“既然你不想绑架我,那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 长孙允直接抱起裴誉走,不理会身后墨祁的喊叫,“因为我要你娘亲来这里,你对我的作用也就剩这一点了,你娘亲来了,你要去看看她吗?” 裴琰一脸怀疑,娘亲来了应当是立刻来找自己,而不是长孙允抱着自己去找娘亲。 长孙允带他走进村子里面,村里种满了杏花,杏花飞扬,风吹落花瓣,花瓣在风里打旋飞舞最后静静的落在碧绿的草地上面,长孙允来带一处空地,四周种满美丽的杏花,脚下是松软青翠的草地,中央放着一堆木柴,木柴上躺着一个人。 裴琰歪着头看,眼里边都是不理解“我娘亲不在这里。” 长孙允置若罔闻,他的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尤为眷恋,他放下裴琰痴痴的走进那堆木柴。 “可是我的妻子他在这里。” 裴琰跟在长孙允身后走,觉得他此刻有些可怕想抓住他的手。 “你的妻子?” 长孙允的妻子只有两个,一个是发妻在十多年前就死了,还有一个是娘亲的三姐,但是她也死了,他那里来的妻子? 如果有那堆木柴上躺的是一个死人,或者是一架骨干。 裴琰被长孙允反客为主握住手被带到跟前去看他妻子的庐山真面目。 木柴上的红绸被揭开,裴琰吓的闭起双眼,等他在睁开的时间他是真的看到一架骨干,骷髅穿着华美的衣裳,静静的躺在木柴上。 衣裳华美可衬着那架骷髅却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与恐怖。 “她就是我的妻子。” 长孙允声音尤为温柔,松开牵住裴琰的手,长孙允伸手去抚摸爱妻的脸,“你别瞧她这副样子有些可怕,实际上她可好看了。” “好看到让我一见钟情第一眼就很喜欢很喜欢她。” 裴琰心底升起一丝不安来,“那她为什么死了?” 长孙允落寞垂首“因为我做了错事害了她,我很愧疚想要去补偿她。” 对她愧疚想要补偿所以你就挖人家打坟墓把人家的遗体带了出来放在这里,那也应该是放在花圃里而非放在木柴上,这分明是想要再烧她一回,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让长孙允连具骷髅都不肯放过的? 裴琰往后退只听见长孙允露出白齿森然一笑“我要烧了她。” 第1755章刨人坟墓 长孙允信了楼烨眼中自己的死相和他的妻子一般被烈火焚烧而死,但是他也不甘心自己就这么死了,他想要为自己寻一个陪葬品,更想与妻子在一起。 长孙允摸着面前的白骨,笑意温柔裴琰看着却是无比的吓人。 “你,你疯了?” 可不是疯了吗,当初妻子死的时候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不殉情,却偏偏要在十几年以后才有悔意,要给面前的白骨殉情。 裴琰往后退,要远离这个逐渐疯魔的人。 “小琰儿你害怕什么,我又不会烧了你,你这么小,我怎么舍得,我就是请你来看看,你娘的骸骨是怎么变成飞灰的。” 裴琰不可置信的看向那木柴,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什么意思那架骷髅是娘亲? 裴琰绕过长孙允去看那副骷髅,踩着木柴爬上去,长孙允瞧着他努力的模样走过去帮扶他一把让他站上去,“你娘亲很漂亮吧,连骨干都是这么好看。” “你骗我!”面前只是一架骷髅,上面一丁点可是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是长孙允在骗他。 这不是他娘亲。 “她不是我娘亲。” 长孙笑“她怎么不是,你证明给我看啊,我不骗小孩子的。” 裴琰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我娘亲身怀六甲即便被火的只剩一副骨干,那么盆骨也会发生变化,而面前这副骨架并没有,她生前不曾有孕,所以她怎么会是我娘亲!” 裴琰关心则乱,这会儿无比感谢当初娘亲当日的敦敦教导多看两本书,跟着程音学了点杂毛医术,不然今天就被长孙允诓骗了。 长孙允笑了笑,笑容有些勉强“聪明啊,你怎么不装傻呢,好叫我看看你痛哭流涕的模样叫我高兴高兴,你这么聪明不怕我恼羞成怒杀了你?” 裴琰这才后怕,梗着脖子不说话,坐在木柴上那副骷髅旁边,“她真是你妻子吗?” 长孙允和裴琰并坐在一起,“是啊,我很爱她,我心疼她一个人睡在冷冰冰的棺木里所以我把她挖了出来晒晒太阳,呼吸下新鲜空气。” 这人真是疯了,裴琰又离他坐远些了,这种爱她就要刨人坟墓的行为真是可耻至极。当你妻子可是倒八辈子血霉。 “我妻子很喜欢小孩子,她见了你很高兴,你跟她说说话吧。” 裴琰心底万分不适应,跟着骷髅坐一块虽然是在太阳底下他还是觉得此举不妥当。 “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裴琰低下头“她做你妻子真的倒霉了。” 长孙允笑意凝固起来,抬手摸了摸裴琰的头“你说的不错,我的妻子心底十分的恶心厌恶于我,但是我偏要去恶心她,我要跟她死在一起,骨灰都掺在一起,让她离不开我,就在杏花村我们初遇的地方,你可是我请来的见证。” 很快见证被人绑在柱子上,柱子四周都是木柴,裴琰惊慌起来“你说了不烧我的!” “我也说了你应该不要这么聪明,慧极必伤的道理不懂吗? 你父母骄傲自大惯了,没有教过你谦虚,今天我教你。” 长孙允随手拿出一截柴火用内力将其点燃一点点靠近裴琰。 “你猜猜裴誉什么时候会出现,是你被烧死之后还是我将火把放在柴堆里时?” 这裴琰怎么会知道,他现在只知道长孙允疯了“我烧死你,你来地下给我做见证吧。” 裴琰只觉得自己眼前出现短暂的黑暗,自己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被人抱着在地上滚了几圈,鼻翼间飘来浓重的血腥味。 “咳咳!”墨祁剧烈的咳嗽单手撑地一手扶着裴琰起来,随后猛然回头恶狠狠的瞪向长孙允。 “墨祁!你受伤了!” 方才墨祁看到长孙允带裴琰走,心底的不安逐渐扩大,也顾不得强行冲破穴道的反噬多重,他只知道若是自己晚一些来,他的小主子就被人烧死了。 “属下无事,世子别怕王爷很快就会来了。”裴琰点头,此刻心底有些纠结他的太师父上次来看自己说是自己命中有此一劫注定是被人绑架的,但胜在最后都是安然无恙。 裴琰叹一口气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 长孙允温润如玉的面容出现一丝龟裂,就像蜘蛛网一样开始碎裂,他回头脸上的表情阴沉,眉眼携带的戾气像是要将人搅碎,露出牙齿的森然一笑就像老虎在对他的猎物亮出虎牙,牙齿锋利迎着烈日出现寒光。 “我就已经直接杀了你。” 墨祁五脏六腑都在痛,他勉强站起来“长孙允,东寻大军就在嘉陵江,你去嘉陵江,不在西齐掌控大局,你到这里来,你是想做什么。” 长孙允不接话,一步一步逼近墨祁。 为了没有遗憾的死,他想烧了顾阮,但人家不肯赴死就抓她都儿子。 墨祁带着裴琰后退,整个人做备战状态,只等着长孙允还有下一步举动时扑上去和他决一死战! 长孙允不想做什么,他就是想和妻子团聚,而楼烨最后给他的信息就是他会同自己的妻子一起死在火里,现在他的妻子已经是一具白骨。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的西齐江山。” 墨祁心里骂道“关心个屁!老子是关心你疯癫了,给他们惹事儿!” “是啊,我很关心,你要不要现在离开回你的西齐主持大局去?跟在这儿和一个小孩消磨什么时间?” 墨祁忍着胸口疼违心道。 长孙允眼带欣赏看着墨祁,煞有介事的点点头“你说的对,我现在就是应该回到西齐主持大局,我还要把这小子带走,阵前祭旗,好好杀一下东寻的威风。” 裴琰委屈又没法推卸,临江王的儿子死在敌军手上是挺挫锐气的。 说来说去我都是免不了一死呗? 裴琰乖乖的跟在墨祁身后听他们周旋的话,墨祁红了眼“你对一个孩子也下的了手?” 该怎么说呢,夸他真是有帝王狠辣的风范? “本来下不了手,可谁让他是裴誉的儿子?” 第1756章离间父子 这也许就是传说中的父债子偿。 裴琰有些心底不是滋味,委屈,懊恼,还有一丁点正在萌芽的恨意,他什么都没错为什么都要他来承担。 他明明无辜极了,“小琰儿真是可怜,你这个年纪该是最无忧无虑的,应该是端端正正坐在学堂里念书而不是坐在一架骷髅旁硬着头皮跟它对话。 别人家的小孩儿天真快乐,承欢在父母膝下,独独琰儿你小小年纪却背负这么多东西,还经常收到绑架,伤害。” 两次被绑架,一次溺水,一次中毒,“为什么?” 裴琰问都是小孩子这都是为什么? “因为你是裴誉的孩子。” 长孙允无比残忍道,“如果你不是裴誉的孩子不会经历这些,我知道有些孩子对自己的出生无法选择,但是小琰儿你仔细回想看看第一次你被休晟绑到北魏军营的时候你的父亲是不是就在身边,眼睁睁的看着你被绑走,就那么无动于衷的站着?” 裴琰一下抓紧自己的衣裳梗着脖子辩解“那是我姨父,不会伤害我。” 长孙允笑“琰儿只要是绑架,不管以任何目的或是任何结果都改变不了你被绑架而父亲无动于衷的事实。” “世子,别听他花言巧语迷惑你的心智!”长孙允学的一嘴胡言乱语,偏偏那么容易带动人的情绪,他之前不就是败在他这口上功夫了吗? 现在回想起来心肝都在疼。 裴琰被喊回了神,看着墨祁眼里有些茫然长孙允不给他机会继续道:“这一次我绑架你虽然你父亲没有无动于衷在一旁站着,但是琰儿我把你绑来这儿这么久你的父亲有出现找过你吗?” “琰儿挑错父母不是你的错,是你的父亲不对,不够能力保护你也对你不够上心,你第一次绑架最开始的目标是你母亲,是你的父亲舍不得你母亲轻易将目标换成了你。” 裴琰心底有些难受,千般种滋味说不出来。 “还有这一次你父亲明明知道我去江南是不存好心思的,你又中了毒你父亲也不多关心你多派几个人守着你,只围着你母亲转。” 裴琰心底出现两个小人在打架,心理斗争甚是激烈。 “你说的不对。”爹爹可爱自己了。 长孙允不怜惜他是小孩子“琰儿你父亲只是因为你母亲才喜欢你,在你前头应该有一个哥哥或者一个姐姐的,但是她们的存在威胁你母亲的生命,你的父亲亲手杀死他们。” 裴琰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挑拨他们的父子关系! 长孙允一掌拍飞墨祁不让他乱叫捣乱,继而缓缓蹲下身体摸着他的手腕。 “叔叔是疼惜你想要救你啊,你中了南疆的血毒,唯南疆人不可解,你身上的血毒和你娘亲渊源颇深,血毒又是巫蛊你带着它在你娘亲留的久你会害你娘精血亏空而死的,唯二的法子一是弄死你,二是把你送的远远的,所以你父亲这么久才没有过来寻你,舍不得杀你,又怕你回去害死你母亲。”长孙允的恶毒而残忍着。 第1766章宛如天神 是这样吗,也不是这样的。 “是因为我是爹爹的孩子所以你才会绑架我?” 长孙允一愣,“是啊,这些不好都是你父亲给你的。” 裴琰想后退,手却被长孙允捏的紧移动不得“那你和我爹爹有仇怨吗?” 裴琰认真,一双眼眸出奇的认真,如一汪清澈明朗的湖泊,风掠过湖面带起阵阵涟漪。 “不算太深的仇怨。” 长孙允沉吟片刻给出答案来,是真的没有什么仇怨,若说有也就是在北城那会儿裴誉给西齐的一记下马之威。 裴琰眼神倏然坚定起来,不顾着手臂的疼也要远离长孙允,他扬起下巴,漂亮的下颚弧度很像裴誉,隽秀的眉眼表露几分凉薄寡情,裴琰生来一张小脸,从来爱笑,眉眼宛如星月,眼里蕴着满天星河,荡着惊鸿漾起温柔。 如今小脸严肃的板着,一双眼睛冷漠的,眼里的情绪是复杂而悲悯的。 长孙允很讨厌裴琰这个眼神,他被自己绑来的阶下囚给悲悯。 “你是我父亲的仇人,你会为我父亲说什么好话?” 裴琰继续道:“我为什么要从我父亲的仇人嘴里知道我的父亲是怎样一个人? 我不信任不去敬爱疼我爱我生养我的父亲反而因为你的几句话去怀疑我的父亲甚至去憎恶惧怕那么就只能证明一点我和我的父亲真不愧是亲父子,他有我这样的儿子是倒霉,我有他这样的父亲是不幸。 一饮一啄是互不相欠,但是你是个坏人,你蓄意破坏我和父亲的关系,你的行为更加恶劣,可耻!” 裴琰此时的模样像极了裴誉,一点都不像她母亲,还是有一点像的,刚烈决绝,被人逼的狠了,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眼前的小孩儿也是一样的,他现在开始不怕死了。 长孙允眼神出现变化,眼里涌现出一股深沉的杀意“小琰儿,你还真是冥顽不灵。” “你放开世子!”墨祁愤怒的吼声逼近,长孙允还是不忍心杀小孩儿,墨祁皮实又抗揍,便是揍了也无碍,这会儿他得撒气。 墨祁本就受伤,加之被长孙允拍的那一掌五脏六腑现在疼痛难当。 裴琰想跑掉的,但他眼前双腿一软就浑身没力气摔在地上,啃了一嘴的草。 “墨淮叔叔,你去帮帮墨祁叔叔吧,他快被打死了。” 自从墨淮成了毒人之后,他的行动力,感知力与武功都被提增数十倍,连墨尘都不是墨淮的对手,尤其是他一身的毒液,不小心沾上一点就会要命。 从前跟着父亲后来便跟着裴琰,暗中保护形影不离,平时不轻易出现也就上次落水墨淮无法直接将自己救起来才给了贼人可趁之机。 若说裴琰方才为何如此信任裴誉大抵就是因为父亲一早就把保命符送给了自己。 而且父亲说了自己不能在他的羽翼下成长,而且父亲还说小孩子都是摔打长大的,而不是锦衣玉食养大的。 母亲格外赞同。 墨淮声音哑的人头皮生麻,“属下奉命保护世子。”墨淮眼里没有感情,声音在风中很快消散了。 裴琰太无奈“墨淮叔叔,可是墨祁叔叔快要被打死了,他还是你师兄呢,而且我现在也没事儿。” 墨淮不记人,唯一记得就是父亲的嘱咐与命令“墨淮叔叔,我以父亲的名义请你去救救墨祁叔叔吧。” 墨淮如泰山岿然不动,在风中裴琰再没听到墨淮的声音,正要为墨祁感到绝望的时候前边又出现一道黑影迅疾如黑色的闪电向前方掠过去。 墨淮满身是毒长孙允近战不得只能与其保持一段距离。 裴琰身子软绵绵的勉勉强强站起来,眼睛盯着墨淮。 心底骤然生出一道寒意,长孙允蓦地转身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里寒光骤现。 “原来裴誉还把这东西给了你。”长孙允咬牙切齿着,难怪自己亲儿子被绑这个做父亲的都能保持无动于衷,原来是送了个毒人在暗中保护,这小孩儿不出事墨淮就不现身,这小家伙还能趁机增览阅历,自己却是平白为了他人做嫁衣。 “他是墨淮,你放尊重一点。” 墨祁还活着长孙允的凶狠倒是被人激了出来,“你长大之后又是一个裴誉,我怎么能放任你长大?” 长孙允这份词像极了自己看娘亲话本子里最后的大恶人说的话。 墨淮察觉长孙允的意思上前与其缠斗起来,长孙允摆脱掉他目标便往着裴琰而来,那一瞬间裴琰无比希望自己的爹爹能像天神一样叱咤出现来救自己,或是脚踏七彩祥云而来打败长孙允这个坏蛋。 裴琰躲不过就想要认着命闭眼了,突然身体一轻裴琰发现自己没有被掐脖子惊喜的睁开眼睛,随后小脸蛋就被人反复揉捏。 “臭小子别人要杀你不知道要反抗吗?不会反抗不知道要逃跑吗?”头顶传来裴誉恨铁不成钢的话让裴琰惊喜的睁开眼睛,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爹爹! “刚才墨淮和长孙允缠斗,你不跑却好在那里看热闹,你小子心可宽?” 裴琰先是惊喜然后垂头耷脑道:“爹爹,我身体不舒服跑不快,可能是被他下药了。” 闻言裴誉脸色难看起来,他的儿子三番两次的被下药,是把他当做药罐子吗? “身体不舒服是哪里不舒服?” 裴琰要往父亲怀里撒娇“就是浑身没劲儿,爹爹你终于来了,琰儿好想你。” 原来爹爹在那里方才墨淮去就墨祁想必也是爹爹的意思。 长孙允看人家父慈子孝就想到自己被父死子才笑的事来。 “裴誉,你怎么会在这里!” 裴誉看着儿子漫不经心去答“不然本王在哪里,你的西齐皇宫吗?那可真不巧本王还真是去了,皇宫内污秽不堪真脏了本王的眼。” 长孙允问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裴誉这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说道这里本王也是想问齐帝陛下为何也会出现在此,拐走本王的儿子,还要囚禁本王的小姨子与护卫?” 第1758章另有图谋 裴琰拽了拽父亲的衣袖,素指指向不远处的柴堆“爹爹,他想跟他的妻子殉情。” 裴誉黑眸一敛,顺着儿子指引的方向看过去那架起的柴堆,柴堆上红色绸带下虚掩着什么东西。 “是一副人骨架。”裴琰双手抱着裴誉的脖子,脑袋枕在裴誉的肩膀,也不知道爹爹是不是一直就暗里跟着自己,有没有听到长孙允说的话。 裴誉眸子是复杂又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悲哀看着那边。 “裴誉不准你看!”长孙允在呵斥,他不准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看见,那是他的。 长孙允回到那柴堆身边,将红绸重新盖住那架骷髅。 是程卿的骸骨? 裴誉心下了然,望着白骨心底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儿来,藏匿在脑海的记忆几次控制不住要破土而出。 “你掘了她的坟墓。”裴誉恨的咬牙。 让人家连死都不安静,“你懂什么!裴誉就你是清高无尘,我就卑鄙是块烂泥吗?” “你想看她,你凭什么看她?要不是你的父母来找到我的卿卿请她办事,她怎么会卷入你父辈的纷争?我的卿卿在西齐安心的做我的太子妃,是你的父母非要阻拦告诉她一些是个人都他娘没接受的所谓“真相”我的卿卿怎么会死!” 夫君背叛,长姐算计,家人都因她而死,她还要为着外人守护着秘密,他的卿卿承受不住那些,她选择死亡。 但是仍然有人不甘心,不肯放过他的卿卿,盗取她的骸骨。 红绸被狂风吹起,裴誉这次看到的不是一副骷髅,而是一把朴实无华的一把古琴。 裴誉瞳孔一阵,这把琴不是别而是无声琴,当年北魏进献给东寻的古琴。 长孙允看到裴誉眼里的诧异,“有人用卿卿的骸骨炼制了一把琴,仿着无声琴做的,就在东寻皇室你的先帝的御书房暗格里面。” 长孙允觉得畅快,这些藏在他心底多年的话今天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也能顺便可以裴誉一样痛苦难看的表情,真他娘的值! “不然你以为顾阮当初为什么独独能弹响无声琴?” “她真有超凡智慧吗?她一点都比不上我的卿卿!” 心爱的妻子被人算计到死,死后连她都骸骨都不肯放过,用她的骸骨制琴,“为什么?” 长孙允眷恋的抚摸着琴弦。 “为什么,因为她是南疆后人,她身上流着南疆巫女的血,你认为我可恶,我可恶的过你东寻人把别人妻子的骸骨制成一把琴吗?最后藏在你东寻皇室的暗格里面不是另有图谋难道还能是藏了好心思在里面不成?” “你东寻皇室欺人太甚。” 西齐南疆北魏哪一个不是恨毒了东寻? 对此言裴誉无话辩驳,毕竟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那你西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虽如此,裴誉还是得维护一下东寻,毕竟再不堪也不能给别人骂去。 “你有样学样,说着好听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实际里你不也是在行那些欺人太甚之事?” “如今寻到别人的错处来宽慰自己过分之举?” 长孙允真想夸赞他们不愧是亲父子,虽然说的话不一样,但是含义却表达出奇的一致。 “裴誉!”长孙允说错了,他和裴誉的仇怨岂止是不深,分明就是血海深仇! 裴誉缄默站在原处,如今长孙允性情狂躁的厉害,自从为人夫为人父之后从前的血气方刚算是被消磨的差不多。 从前孑然一身怎么都好说,现在却拖妻带子他得为了自己小命着想。 “你恼羞成怒想做什么呢?” 裴誉目光从那架琴移开,飘扬的红绸重新覆在那把琴上,心思在此瞬百转千回。 东寻皇宫御书房里藏着一把用南疆后人骸骨制的琴,藏匿了十余年之久,那当年的江南惨案只是长孙允一人所为,那么藏匿其人骸骨的东寻皇帝又是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长孙允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在几时潜入东寻皇宫取走了这把琴。 这些线杂糅成麻团剪不断理还乱,掩着江南惨案的神秘的面纱此刻又深色起来,更加看不清楚。 当年的知情人死绝,不知情人说不出来,甚至背后的幕后黑手从未露面。 裴誉盯着那把琴,心底的那丝疑问因为私心没有问出口。 他这把琴是在先帝在世的时候取走,还是霍尊执政期间他去皇宫取走的。 霍尊或者先帝有那么蠢到敌人来自己家里偷走了东西而没有任何察觉吗? 既然如此还当什么皇帝,不如退位让贤好了。 “爹爹。”裴琰望着裴誉出神,方才俊朗神气的爹爹突然没了精气神裴琰很是担心。 长孙允才不会把自己的命轻易丢在杏花村,同样也不愿意叫别人太好过。 “裴誉,你不妨猜一猜那东寻皇宫里究竟还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儿,里面会不会就有那么一两件事历史重演到你身上?” “怎么了?”裴誉摸摸儿子的脑袋。” “爹爹,娘亲在哪里。” 裴琰想起长孙允说的话也不知对方说的准不准,自己挨近娘亲会对娘亲的身体造成影响。 “在陪着程音。”墨祁身形颤颤巍巍站起来,“属下参见王爷。” 真是丢脸丢回平城去了。 快见到顾阮裴琰却不敢靠近,牵着裴誉的手不敢再往前。 “爹爹,我不可以挨着娘亲太近,不然娘亲会有危险?” 此话从何而来,裴誉狐疑瞧他。 裴琰继续说“因为那个人说琰儿身上有蛊,娘亲渊源颇深,琰儿和娘亲在一起会伤害到娘亲。” 裴琰一边说一边观察裴誉的眼神,看看爹爹是不是真的害怕自己接近娘亲。 此念头一出裴琰觉得自己坏极了,怎么可以去怀疑爹爹对自己的喜欢? 难道就是因为长孙允对自己说的几句话吗? 裴誉没注意到儿子眼中的阴晦,“听他胡说,你娘要是知道你听别人胡说八道不愿意靠近自己指定生气,到时候受到伤害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第1759章我军风采 屋子里顾阮同程音齐坐,里面诡异的安静,察觉到有人进来顾阮偏头去看见到是自己好些时日不曾见到的儿子欢喜起身要过去迎接着他。 裴琰乖巧的在母亲怀抱里,嗅着熟悉的香味很安心。 “娘亲,琰儿好想你。” 顾阮又喜又惊“娘亲也想你,让娘亲看看长孙允有虐待你吗?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告诉娘亲。” 裴琰一切都好,除却深埋肌理的毒,“长孙允呢,你放走了他?” 长孙允不是被放走的,他想留下程卿的骸骨埋葬,长孙允自然不愿,所谓交手在所难免。 只是白清华的突然出现阻止了,神神鬼鬼的话说了一大串,裴誉听着头疼,但也不好驳了师父的意思。 师父是修行之人,做事遵循天道,眼下师父说长孙允气数未尽,暂时动他不得。 “他落荒而逃,为夫不战而屈人之兵!” 顾阮柔柔一笑“话是这般说的吗?” 顾阮摸着裴琰的头“琰儿来告诉娘亲长孙允是怎么走的?” 裴琰在路上就和父亲串供了,对自己心爱的妻子与敬爱的母亲要报喜不报忧,裴琰甜甜的望一眼父亲“娘亲!爹爹可厉害了,爹爹上去左三拳右三拳就把坏人打跑了,打的他落花流水,落荒而逃,屁滚尿流!” 裴誉“……”和这小子串供的台词不是这些啊,这是临时加戏吗? 小家伙戏演挺真。 顾阮心底存疑但瞧如此可爱的儿子也管外人如何。 集千军万马之众,一条接连两岸的桥梁很快便建起,谢斐下令渡江,趁着长孙允不在嘉陵江,对方敌军群龙无首之际出击,率领大军过江,只叹长孙允虽不在手下的兵力强盛且警惕着,来的急来的驰,数千箭羽落下逼停下东寻的军队不得不撤回岸上。 霍州这两日新鲜也没的找同谢斐表情一般凝重,清晨站在岸边,江面上笼着一层轻薄的雾,嘉陵江两岸驻扎着军队,一股肃杀油然而生。 “对面大军严防死守,你这过江之策想好了没?” 之前看谢斐那积极干劲还以为他和裴誉是商量好了,现在却跟木桩似的岿然不动,感情还没商量好?就照着这种进度什么时候才能按照陛下希望的进度拿下东寻? 谢斐烦躁的紧“想好了,我早想好了,这不是实施这计策的人不是不在吗?” 裴誉那家伙撇下他们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说是七日内回来,这眼下就到时间了也没见着他人影。 “谁不在,裴誉不是一直在营地?” 霍州狐疑道,转身看一眼营地想着裴誉应该不会那么没分寸临阵出走。 “哦,我不是说裴誉那小子,这过江之策再议,再议。” 谢斐想起来和裴誉保密的事儿不能叫第三人知道。 霍州不疑有他,只看着如今高架起来的桥梁以及对岸的士兵陷入沉思,谢斐心底一直打怵,听说长孙允不在的这段时间去了一趟江南,恰好这时候裴誉也要回去,这两件事谢斐不得不联想在一起。 而且长孙允昨日回来在西齐皇宫内疯魔的一场变得暴戾狂躁。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人交上手了,长孙允落败才出如此模样。 “亲王殿下,好歹您也是督军,也想想法子?” 霍州连摆手示意这法子自己想不出来还是得谢斐来。 “我不凑这热闹,我督军你快些想法子,谢大将军本王不如给你一个激励吧,“想不想早点回家然后老婆孩子热炕头?” “想的话就快点努力想出过江策略,胜利如今已在眼前断不可前功尽弃。” “用你说?”谢斐守在嘉陵江,江面云雾缭绕,云雾之下是涌进的激流,“如今就看着东风吹的够不够好。” 霍州挑眉,不太明白谢斐的意思,但端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模样“放心天佑东寻,就算是逆风向也会好的!” 谢斐没他如此乐观,忧心忡忡的模样让霍州觉得士气忽然就跌落许多。 谢斐站在江边望着对岸的情形,桥梁搭建好谢斐便每日练兵,就是不提过江的话,东寻的将士也不懂为何自家将军不思考过江之策,反而每日观望对岸,然后便回来继续训练士兵裴,没日没夜的训练,叫将士们每天苦哈哈的。 自家将军如此搞的东寻的将士都以为是自己被别人大军压境再做最后的挣扎。 霍州见此情形心底也慌,不知道谢斐是吃错了什么药性情变得如此厉害,如此凶残这两日霍州都不敢上去触霉头。 就怕被谢斐逮着骂。 谢斐如此操练士兵看的对岸的人都军心不稳,夜里也睡不着就怕谢斐临时起意出兵夜袭,白天严防死守晚上不敢掉以轻心。 如此一番下来齐兵倒是比东寻的兵马还要心疲力竭,在江的那头恨不得自己能过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容亲王,容亲王快起来!” 霍州强忍着怒气,这些天谢斐折腾士兵还不够z现在又将魔爪伸向自己,现在才寅时。 “谢斐你最好是有重大军情禀报,否则你打扰本王歇息,本王来日回平城饶不了你!” 霍州咬着后槽牙攒着一肚子气爬起来,头脑清醒些了又听见外面的厮杀声音脸色骤变“外边怎么了?” 霍州心惊,莫不是自己就是睡了一觉是敌人先沉不住气渡桥过江然后是自己这边疏于防备被敌人打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自己和皇帝是兄弟,但是出现如此重大的失误霍州也觉得自己小命不保 “在打仗呢,容亲王此时此刻不出去一睹我军风采吗?” 一睹我军风采? 那意思就是我军没有被敌人打的落花流水! 自己小命保住,喜悦来的快霍州将先前那点不高兴抛诸脑后去。 “何时打起来的,我怎么一点信儿没有?” “刚才。” 霍州跟着谢斐出军帐来到江边看到对岸自己打起来,对岸火树银花,厮杀声音不断,谢斐轻笑上前“东风来了。” 第1760章东风来了 “诸位将士,打这么多年仗辛不辛苦!” “辛苦!” “想不想家!” “想家!” “西齐这帮孙子蓄意破坏三国合约攻打东寻,屠杀我东寻百姓可恨吗!” “可恨!” 谢斐抽出长剑指向对岸,“前些天容亲王问本将军想不想回家,本将军今天告诉容亲王答案!今天这一仗就是我们的最后一仗,打完了我们所有人都回家抱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这边宣言气势磅礴,磅礴之后军中出现不少质疑“将军,没有老婆孩子的怎么办?” “本将军亲自给你撮合。” 谢斐眼皮也不抬,士兵想笑,用力的忍住笑意。 东寻军心大振,浩浩荡荡渡过嘉陵江。 霍州在营地等候东风,听捷报频传“东风是谁?” 传递捷报的士兵显然没领会这个东风的意思。 “西齐怎么乱起来?还有谁夜袭对岸?” 霍州换一个说法,“回王爷是谢小将军与宴将军带兵突袭西齐造成混乱我军趁此虚而入打对方措手不及。” “谢唯?”霍州笑了下,好像是有一段日子没看见谢唯跟在他哥身边,连同宴亭一起不见。 似乎是大军整装上路过嘉陵江时这二人便不见,谢唯与宴亭不曾奉命出征,一直在平城,此行出来也是以私人身份随军,人不见也确实不引人怀疑。 “这东风来的妙。” 难怪谢斐一点都不着急,是自己亲弟弟亲自办差,搭档还是宴亭。 嘉陵江一战大获全胜,捷报传回平城霍尊也觉欣喜“待我军将士回到平城朕要重重嘉赏他们!” “陛下盛名。” 自皇后娘娘走后陛下许久没笑的如此开心,“陛下,安王小殿下又在哭了。” 宫里人都不敢称呼安王为二殿下,霍尊脸色以肉眼的速度变得难看,“又在哭就去找乳母,找朕做什么?他不是在撷芳殿吗你抱着他出来?” 小宫娥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觉得小殿下哭的如此厉害是因为思念亲人,虽然宫人们尽心伺候小殿下但是怎么也不及陛下的关怀。 皇后娘娘走的早,陛下也因为皇后娘娘的缘故憎恨小殿下。 宫娥委屈退下,霍尊眼里格外阴沉,“西齐已破,临江王很快就要回平城了。” 太监不懂帝王为何提起临江王回平城的事情如此抗拒。 霍尊不太想裴誉回来,要回来也得是他的孩子回来,小小的年纪最是单纯,也没有学太多本事不似他父亲老奸巨猾。 不过听说裴琰最近遭大难人差没命,依裴誉那性子是觉不会裴琰此刻来平城。 “等临江王回来朕亲自为他接风洗尘。” 临江王还不知几时回来。 霍州那边已经开始为人庆功了,“谢唯,宴亭我可真没想到你们居然去突袭西齐的军营。” 宴亭得理一笑“是王爷筹算,王爷一早勘察过嘉陵江,只此过江不易,一月之前就同谢将军与我二人商议秘密私带五千精锐绕过嘉陵江而行,以敌军西北方向火光为信,东寻在趁机出兵。 不过前提建立在嘉陵江桥梁搭建完成基础上。” “王爷你可不知道西齐的人把手多严密,我们还要悄悄的绕过去不被人发现,不然的话早三天这个嘉陵江大关咱们就过了。” 谢唯唏嘘不已,一个月听到这类似于刺客杀人的人物他至今兴奋不已。 “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沉不住气能险些被人发现?”宴亭不客气拆台,谢唯也是不懂他哥哥的做法没日没夜的操练士兵他不知道哪根弦打错了也要训练士兵,后来被宴亭说教一顿自己捏两个泥娃娃在那儿自娱自乐,又是黑暗里关注敌军动向,他搁那儿自言自语的搞得敌军以为自己这里有妖怪。 “姓宴的,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 谢唯瞪他一眼,宴亭耸耸肩膀表示事实为什么不能说? 霍州在一边听故事听的心里高兴,也不忍打搅,直到谢斐和裴誉一前一后进来,方才滔滔不绝的人才不约而同闭紧嘴巴。 谢斐看了弟弟一眼“又在说什么,那么好听继续说给我听 ” 谢斐在军中威严甚是,谢唯在跟前不敢放肆“没说什么,是容亲王想听听我们攻破嘉陵江的事儿。” “王爷。”裴誉点头,回头上下看了霍州一眼“你倒是潇洒。” 霍州真不愧如他所说自己是个没用的监军。 “我没潇洒为你们接风洗尘呢。” “裴誉你这法子真是又让人出乎意料的,我都没想到。” 裴誉笑的惭愧“是陛下的锦囊妙计。” 听到里边远在千里之外的陛下还掺和一脚霍州脸色有些不太好。 “那陛下是不是知道我在这里混吃等死的事儿了?” 裴誉颔首微笑“放心吧,我不是那多嘴之人。” 闻言谢斐狠狠瞪他一眼“本将军也不是,哎不是我说裴誉你搁这含沙射影讽刺谁呢?” 谢斐遇上裴誉,这些日子攒的沉稳全随着外面滚滚江水一般逝去。 “谢将军本王也没指名道姓点你,这么激动做什么,看似做贼心虚。” 口舌功夫谢斐向来不及裴誉,现在想明白这理果断不搭理他,但是裴誉实在有那种自己呼吸都是在气人的本事。 西齐皇宫听闻东寻度过嘉陵江,如今整装待发浩浩荡荡往皇城而来,而他们的帝王却好似疯了一般整日抱一把琴诉着衷情。 宫女,太监太和殿的大臣们想要逃,脚步刚迈出一步被已经疯癫的帝王杀死,血溅明堂。 太和殿内官员三五成群的挨在一起,脸上是惊惶,满脸恐惧的看到进入大殿内的东寻人。 明堂只是空无一人。 “贵国齐帝陛下何在?”霍州察觉出一丝不妙,东寻大军压境,渡过嘉陵江直捣黄龙,如今长孙允却不在留下一殿大臣。 “陛下在东宫。” 还是太子时住过的地方,一名老臣走出来,目光似畏惧又似期望。 东寻人不是好杀之辈,他们的下场是流放是圈禁或是成为平民。 第1761章天姿玉质 霍州赶过去时裴誉已经在东宫内,一颗杏花树下一袭白衣冉冉清贵出尘,温润如玉似是哪家少年郎于属下抚琴。 长孙允神情恬静,望着那把琴眼神无比赤城热烈,杏花落了满地,扑落在长孙允的肩头,鬓发上面,杏花开时是最热烈的红色热情烂漫,待杏花落时是最纯洁无暇的白色。 长孙允忆着往昔“在很久以前我就是像现在这样抚琴,我结识了我最爱的妻子。” 霍州没心思听他伤春悲秋,“齐帝陛下都是亡国之君还有心思感怀亡妻。” 霍州咂咂嘴,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天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轻而易举得到的不珍惜,等到失去才追悔万分。 苏初月不就是这样吗,他现在又是后悔了想和人家好好过日子,现在人家却恨毒了自己,想回趟家都不敢。 “若是齐帝陛下肯投降,我国陛下感念多年邻国邦交之谊说不定还会封齐帝陛下侯爵之位。” 东寻攻入西齐多日,将一众王宫贵族困在太和殿,本来这位亡国君主也该在那里,但是裴誉给他绝对的自由他哪里都能去,去哪里身边都得有人跟着。 长孙允听笑话似的敷衍一笑“我皇帝没做够几年,去做侯爵。” “难不成你想死?” “帝王投降,最不济也是封侯爵,你要杀我天下百姓会信服你东寻?你不怕你的陛下先杀你堵住泱泱之口?” 长孙允拨弄琴弦的手顿住,看向霍州最后才去看裴誉。 “临江王,你跟在本帝身边多日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裴誉明明监视你,却非说他成随侍在伺候,裴誉笑而不语,他不与长孙允多废话一句。 长孙允不肯降,霍州已经与其周旋数日,耐心已经不足,长孙允又是这么副有本事你就弄死我的姿态真是叫人恨的牙痒痒。 “就是有话想说也是叫你写下降书,长孙允你……”霍州欲言又止,想骂他鱼肉百姓这罪名不成立,贪色好财也和对方不挂钩,“你破坏两国邦交,挑起三国战争,置数万百姓生死不顾,如今你穷途末路却还不肯写下退位诏书。” 长孙允脸色出现变化,温润如玉的外科出现一丝龟裂,裴誉瞧他那模样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除容亲王以外一干人等全部退下!” 谢斐抬眸惊讶,想说裴誉你算哪根葱怕什么叫我退下。谢斐只看到裴誉传来不要管闲事免得惹祸上身的眼神带着弟弟退下了。 “临江王你这是害怕我说什么,将人全部支走,你是害怕吗?长孙允看着裴誉的举动,眼里有些红,随后恶狠狠的瞪着霍州。 “你怎么就不害怕这位容亲王知道了也没好下场?” 裴誉笑一下并不在意,“容亲王是东寻皇室之人,无需回避,你这些话都官东寻皇室秘辛,叫旁人听去才是不妥。” 霍州却觉得不对劲,“什么东寻皇室秘辛?” 裴誉但笑不语,朝长孙允看着,长孙允抚摸着那把琴,缓缓的诉说着往事。 “这把琴是用我爱妻的骸骨制成,最后被东寻的皇帝藏在御书房的暗格内……” 东宫承恩殿顾阮望着这地方心底有着说不出的感慨。 看着这里景象还和记忆里一般无二竟是有种恍如昨日的感觉。知道裴琰牵着她手拽了拽“娘亲,这是哪里,我们为什么不去找爹爹?” 自杏花村过后,顾阮就没回江南,跟着裴誉一道来西齐,顺便来这东宫走一遭。 “你爹爹会来找我们的,娘亲现在要进去这屋子找些东西。” 东宫已不复往日繁华,东宫的仆婢或逃亡或成为俘虏,反正瞧哪里都萧索一大片。 顾阮走进承恩殿,压下心头诸多的感慨,裴琰在这里却像是撒欢的鱼,可怜小家话没去过宫廷高院,只在王府待着,现在才是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娘亲这里好漂亮。”顾阮答应着着,寻着记忆去找自己曾经住过的地方。 院中有一株杏花,现在是花落的季节,风吹落杏花,纯白的颜色铺落了满地,顾阮走过去摘下一朵杏花在手里把玩,“娘亲,琰儿觉得还是海棠花好看。” 裴誉特意从东寻植了一株海棠回来,就在顾阮院子里,如今那株海棠已经张的十分高大。 “娘亲也是这么认为,琰儿你先一个人玩儿一会儿,娘亲一个人走一走。” 裴琰玩着杏花,被一处飞来的小蝴蝶吸引去了注意,跟着蝴蝶跑自己还没察觉就已经跑的一个废弃的殿宇,里面枯草丛生,裴琰隐约听到有人在呼救命,是从一扇破旧的,紧闭的门里传出的声音。 裴琰壮着胆子往里面走,伸手推开门,大片灰尘落下呛的裴琰睁不开眼,裴琰猛的咳嗽起来,只等这股劲儿过去才又走进屋里瞧,屋子里又脏又乱,看起来阴森恐怖,裴琰一脸狐疑屋里什么都没有,正想要转身离开,一张丑陋恐怖的脸突然出现在裴琰面前,“啊!你是什么东西!” 拿东西看起来是个人,身量不高,不比自己高多少。 也是一个小孩儿。 小孩儿嘴里发出难听的声音。 “哥哥,你是哥哥吗?” 裴琰看他这副样子只觉得头皮发麻,“你别过来!我不是你哥!”裴琰拔腿就要跑,心底后悔了好奇什么心要过来瞧。 那小孩儿却不依不饶跟着裴琰跑,只是他跑的不快,刚出门就被门槛绊倒,里面痛苦的声音揪着裴琰的心想回去看又实在害怕。 “无奈朝里面喊,你不要乱走,我去找人来救你!” 裴琰迅速的离开这里去找到顾阮,他的娘亲正盯着一副画像发呆,画像上是一名十分漂亮的女孩子,明眸皓齿,天姿玉质。 顾阮没看儿子,伸手去摘下那幅画,裴琰在一边喊“娘亲,我在那边看到一个怪人!” 东宫里面还有怪人真是奇谈。 “什么怪人,琰儿你瞧错吧。” 第1762章主动权利 顾阮被带去那所废弃的宫殿,裴琰说是里面藏着怪人是一个小孩子。 东宫里头能有什么小孩子,顾阮进去里面看,母子俩快找完一座宫殿也不见有小孩子的影子。 “琰儿是你看错了。” 裴琰不觉得自己看错,但是这里自己已经找过太多次,“也许是琰儿看错。” 裴琰一步三回头,出去时在宫门上看到一只黑手印,裴琰忍不住住用自己的手去对比,那只黑手印比自己的手掌还要大。 顾阮又回去看着那幅画,画上的女子很好看“娘亲她是谁?” 顾阮怔怔回神笑容有些涩。 “她是程卿,西齐东宫太子妃。” 裴琰心中悚然,想起在杏花村的时候自己看到骷髅,那不就是程卿吗? 裴琰望着顾阮心底记着父亲的嘱咐不能告诉娘亲这位程卿的骸骨已经被人制成一把琴。 裴琰牵着娘亲的手,认真的看着这副画,画上女子十分好看,只是父亲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就是红颜薄命, “她真好看!” 顾阮扯了扯唇角,“那娘亲好看吗?” 裴琰一下子犯难,爹爹说不管是程卿还是娘亲他都要十分敬重,敬爱的,不可以厚此薄彼。 “娘亲好看,只要是娘亲怎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顾阮点点头,看着那幅画心底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有种前世今生的对视,这种感觉奇异绝了。 “我瞧是你娘亲最好看。”裴誉不用猜也知道顾阮回来这里故地重游。 “夫君。”裴誉过去径直走向妻子忽略掉儿子带着伸出的小手。 裴誉抬头见到这副画也愣住,他只见过程卿一次,在很久以前。 “瞧什么呢怎么入迷?” 顾阮指着墙上的画“我看这副画入迷呢,这画没画好,挺难看的,夫君把它摘下来。” 裴誉没来顾阮便打算自己动手了,“摘下来做什么?这画好好挂着不行?” 裴誉虽在质疑倒也听妻子的话,把画摘下来顾阮接过说“我瞧这副画不顺眼想要烧了它!” 瞧着妻子灵动狡黠的眼睛裴誉心底一动,听她说要烧了这画裴誉觉得有些可惜。 不过一切可惜都没有妻子的意愿来的重要,画裴誉纵容着妻子干脆利落的就烧了,还说玩火危险妻子不能亲自动手,当那幅画落在裴琰手里时,裴琰呆呆的望着父亲。 娘亲危险我就不危险? 裴琰相信了长孙允那句话爹爹爱娘亲胜过爱自己,父亲美名其曰道:“琰儿为父是在培养你的胆量。” 经这一遭难裴琰的胆量早已不是别的孩子可以比拟。 那幅画烧完之后顾阮和裴誉纷纷傻眼了,这副美人图里竟还另有玄机,山河社稷图。 顾阮觉得肚子有些疼“夫君这图到底画有多少?” 不是说很珍惜天下难得吗? 怎么这几年跟割韭菜似的割完一茬又一茬? “为夫也不知道,不过这画我想要留下来。” 顾阮美眸不解看向裴誉,她可不觉得这画会是什么好东西,应该是是一个倒霉物件,谁遇它谁倒霉。 裴誉不摧毁却要留下。 “你留下定有用意。” 裴誉淡笑不语,他的用意就在他的妻子,他的儿子不会再颠覆从前的老路,这一次他要自己先掌握主动权利。 平城里有人在和自己玩心眼,那么自己又岂能不战而败? 第1763章一子一女 “长孙允……” “长孙允被圈禁。” 此后的半年里顾阮去看了他,裴誉不放心一起陪同去,阴暗潮湿的屋子里处处发霉生菌,只有屋子中心的位置长孙允盘坐在其中,身边点着一圈又一圈的白蜡烛。 他身边依然是那把琴做伴,长孙允面容枯槁好似老了二十岁,察觉到有人进来他反应迟缓的看过去,见到顾阮面色一喜,见到随后跟进的裴誉立刻垮下脸来。 “阮阮我说我只想见你一人。” 顾阮走的慢,裴誉扶着她腰也扶着她渐渐大起的肚子“可是我并不想一个人见你。” 意料之中的答案长孙允不觉得失望。 “你伶牙俐齿的模样我很喜欢,卿卿你一点都没变。” 顾阮眼神变得危险“不,我变了,我们的处境变了,现在是你为我案上鱼肉,长孙允你突然要见我也是知道自己苟活于世的日子不多了,这些白蜡烛就是照你黄泉路的灯。” 长孙允眼波微动“你要怎么杀我?天下的百姓……” “天下的百姓自然信服,你就像多年前的程家一样,他们怎么死,你也跟着去死好了。” 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烧死此后传言不断是江南城前生造孽才有如此下场,又或者是长孙允的丑事败落,真相大白于天下,长孙允恶事做尽天来收,总归他的下场必须是烧死,还要他全族为程家满门江南城一切无辜的生灵一块儿陪葬! 走出那间屋子,顾阮觉得身体轻松很多,压在心头多年的大石消失。 “夫君,我肚子有些疼,应该是要生了。” 这一次准备充足,裴誉寸步不离一直陪在顾阮身边,因为后悔第一次裴琰出世时自己不在身边守着,这一回裴誉打破男子不入产房的先例也要陪着爱妻生子。 两个时辰之后先后生下一子一女。 子为修瑾,女为婧霖意为才华横溢温润恩泽之意。 顾阮有一天突然发现家里的老二是最不受父亲喜欢的,老大生的正是时候,裴誉成婚多年后的第一个孩儿一出世又是嫡长子便是集父母宠爱于一身。 老三又是个女孩儿,满足了裴誉一直想有个女儿的心愿。 女儿最像顾阮,宛如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裴誉犹外疼惜,如此之下老二又是个男孩儿,裴誉当父亲的喜悦已经不足当年,免不了对这个孩子忽视,顾阮尽可能多关注二儿子。 裴誉从外面回来带着一身寒气去炉子前暖了身驱散了寒气才走到妻子身边。 老三在午睡,老大去练功现在顾阮哄着老二。 裴誉伸手戳了戳老二的脸“夫君,你太忽视瑾儿。” 顾阮忍不住要控诉,天底下有谁当爹当成裴誉这副偏心德行? 裴誉知道理亏,讨好的亲亲妻子的脸夸张道:“阮阮再给为夫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顾阮被他逗的忍不住笑“看你态度诚恳我勉强原谅你了,对了你刚回来脸色不怎么好,是遇到什么事了?” 裴誉墨眸幽幽看向妻子“阮阮,这回咱得回平城了。” 第1764章 临江王回京,陛下亲自来城门口迎接,如此殊荣,不知又红却多少双人眼。 而顾阮回京也才知道临江王随时可封裴王却不可少,如今裴王府分离出去几脉都不是一个能承担起裴王重任之人。 而今方法唯有从裴誉子嗣里培养一名裴王,长子裴琰已是临江王世子不可更改,如今帝王便将目光放在次子裴修瑾身上。 顾阮只带了裴琰入宫,按理命妇入宫是要去拜见后宫贵人,只是宫里嫔妃位份太低还不够格让临江王妃去拜见。 “公主在哪里?” 顾阮想看看左长安的女儿,“王妃请随奴婢来。” 小姑娘粉雕玉琢精致漂亮,如今跟着先生在学堂念书,里面还有别的皇子在。 “怎不见二殿下。”这句话吓坏身边婢女“王妃慎言。” 顾阮好奇宫里面二殿下怎就不能叫了,他可是嫡子。 “那安王殿下本妃怎不见?”裴琰仰起头他知道娘亲口中说的人是谁,都是娘亲从前好友的孩子。 婢女似有难言之隐“王妃安王殿下在里面最角落那处便是。” 顾阮等到先生下课才进去,裴琰一入宫便是各种稀奇,尤其是进学堂更稀奇,爹爹给他找了最好的教书先生教自己,但是没有别的同学在他一个人太没意思。 “长公主殿下。” 霍乔听见有人在喊自己扬起头来看到一名十分美丽的女子对自己盈盈微笑,身边还牵着一个自己不认识的小孩儿,霍乔满脸疑惑这个女子她没见过不是父皇的妃子。 发髻也不是宫里的样式,听到嬷嬷说今日临江王夫妇带着小世子进宫那眼前这位就是临江王妃。 “见过临江王妃。” 顾阮由衷一笑,刚才霍乔疑惑顿开模样真是像极了左长安。 顾阮走过去在她身边矮下身体“霍乔,都长这么大了。” 霍乔往后一退“王妃您认识我?” 父皇从没说过这位临江王妃如何,只是她对自己格外亲近。 “我与你母后是闺中蜜友,后来我去了江南一直未曾回来,不想回来之时已经物是人非。”顾阮有些哽咽,望着面前的小女孩“说来我也是从没见过你,你长的真像你母后。” 公主对母后记忆不深,宫里人不敢提母后,父皇也不会和自己说母后的事情。 而眼前这位临江王妃可轻易提起。 “那我母后是什么模样?” 顾阮微笑看着霍乔眼里闪着泪花“你的母后很漂亮,温柔贤淑,母仪天下,和你父皇是最恩爱的,青梅竹马,少时夫妻。” 霍尊知道顾阮来看霍乔立刻撇裴誉就过来,怕的是顾阮会霍乔说一些不能说的话,只是刚到门口听见这些赞美之词霍尊又笑了笑。 顾阮果然聪慧的“陛下这是怎么了,走的如此匆忙?” 裴誉不紧不慢跟在身后,里面的对话自然也听一清二楚。 “现在没事了。”霍尊摇摇头,他该知道顾阮是聪明人有些话不会乱说,不为别的也要为左长安的一双儿女着想。 从小给孩子灌输些父亲对母亲不好的想法做什么,逼着孩子去恨父亲吗? 第1765章交换儿子 顾阮看到在角落里的孩子,裴琰极其懂母亲心意走过去握着他的手“我是裴琰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瑟缩害怕的躲着,霍乔往那边看“他是本公主弟弟,叫霍储。” 霍储眼睛无辜看向那边说话的人向她露出甜甜的微笑。 “我是霍储。” 顾阮美眸划过一抹深思“好名字。” 顾阮过去看看那孩子最后轻轻抱住他,顾阮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一旁的孩子只看着这一幕在窃窃私语。 直到霍尊走进来这股声音才停下,走进将女儿抱在怀里,霍乔酷似左长安,是爱妻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 “父皇。”霍乔软乎乎喊一声喊的霍尊心都要化了,裴誉见到小姑娘不免也想起自己家那位娇气的不行的小姑娘,心底对她甚是喜欢。 霍尊看着顾阮身边那小孩儿脸色有些难看但最后没有表现出来,硬挤出一份随和的笑。 “刚刚我和阿誉还在说你一进宫肯定是先来找这两个孩子。” 顾阮微微一笑,目光甚是慈爱的看着霍乔与霍储,“臣妇还想要去凤仪宫拜见h先皇后不知道陛下有没有猜到?” 先皇后在宫中是禁忌没人敢轻易提起,霍尊只是轻易笑过“猜到了,拜祭用的东西都替王妃准备好,长安她生前最好的朋友就是你,如今你回来了她会很高兴的,把两个孩子也带去吧。” “臣妇谢过陛下。” 顾阮正要走,霍尊却看到裴琰,“小琰儿还记得我吗,你小时候满月我还抱过你。” 裴琰摇摇头他半点没有印象,霍尊大为失望,但没在拦人让宫女带着顾阮去凤仪宫,霍尊看着走远的人“阿誉,顾阮倒是非常喜欢安王。” 裴誉讶异看向霍尊,那张神鬼莫测平静的面容下自己瞧不出什么只听霍尊又继续说起裴王一事。 “裴王府如今是没人了吗,需要一个不满一岁的娃娃来担着?” 裴誉无比厌恶着裴王这个身份,他亲自请辞不要这个裴王,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没几年这个位子又回到自己儿子身上。 “裴王岂是那些歪瓜裂枣轻易担任,阿誉我知你心中顾虑,但是我也真的没有办法,但凡裴王府中有一人足矣担此大任我也不会再来找你。” 裴王府立世数百年时间莫说帝王,裴王府自己都不同意衰败下去。 “琰儿是你的长子我不会强求,可是修瑾是你第二个儿子,我想将他留在平城,我不会立刻封他为裴王,还是以郡王的身份留在平城,与此同时我还会从裴王府分脉中挑出一个孩子来培养做未来裴王若这个孩子可以担此重任我便不会勉强修瑾,他还是郡王。 若你不放心修瑾在平城会受委屈,我把安王给你,咱俩换个儿子养,而且顾阮也挺喜欢安王。” 霍尊这是下定决心要留着裴修瑾在平城了,裴誉被他这番换儿子的话气的心口在疼,“陛下您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第1766藐视凤威 自然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的。 霍尊暗下眼眸“阿誉朕也别无他法,我跟你讲讲霍储的故事吧。”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不管出于何目的霍尊都是铁了心思要留住一个孩子在平城。 “霍储是长安和赵敬那个贱人的孩子!” 裴誉抬了抬眼皮,等着霍尊下文。 “当初长安生那孩子后血崩而死,临终前告诉我真的,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请求我抚养那孩子长大。” 霍尊手握紧拳头,提起那个孩子他心底就恨的厉害,“我没有办法不答应,但是我一看到那个孩子我心底就恨,恨不能一掌拍死那个孽种,我封他为安王给他封地让他自己滚远点别来碍我的眼。” “可那个孩子还小一个人去封地不安全,陛下又担心辜负先皇后临终前的遗愿,陛下才想到交换儿子。”裴誉现在不知是该同情皇帝还是该怜惜那个孩子。 “是,我知道我很自私,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那个孩子一日在我跟前,我便一日心中不能舒坦,而且如今裴王之位的空缺也要尽快补齐。 而这个人选我除了你想不到别人。” 裴誉脸色阴沉,说的冠冕堂皇心底不也一样的是在忌惮自己吗? 学着先帝那样扣下自己儿子做人质。 “我知道修瑾还小不着急,等到修瑾五岁启蒙你在送来便是。” 裴誉“……”你看我还要谢谢你宽容大度吗? 凤仪宫里顾阮祭拜了左长安还没离开便有人找上门来。 “是余嫔娘娘。”听到是余氏顾阮一双凤眸霎时凌厉起来宛载两池寒霜。 霍乔牵着顾阮的手就要走“那个女人不安好心,她对弟弟不好。” 霍储跟着姐姐躲,裴琰此刻宛如一个大哥哥照顾着霍乔姐弟俩“坏女人对他不好你没有告诉陛下吗?” 霍乔不说话,她告诉过父皇很多次,可是每次父皇都答应好好的,可是弟弟依然受欺负。 不多时一名穿着粉色宫衣美丽女子被宫女簇拥走来,那气势赶上长安有孕去外面散步了。 “嫔妾见过临江王妃。”顾阮转过身,将那柱清香插好薄唇轻起“放肆。” 余氏抬头不知自己刚来如何就触怒这位临江王妃。 “皇后娘娘在此,余嫔不先向皇后娘娘行礼问安藐视凤威,还不跪下,离宫拜见皇后娘娘这阵仗倒是摆足,已超出你嫔位规格,是无视宫规,长公主与安王殿下在此你忽视不见更是罪加一等。” 余氏已经跪在地上,身后太监宫女跪倒哗然一片。 “临江王妃恕罪。” 顾阮凤眸凌厉像一把刚磨好的刀,如果可以化为实质,余嫔这会儿恐怕已经千刀万剐。 “你是嫔妃,怎能像一介臣妇请求恕罪?” 余氏立刻反应过来对着左长安的灵位狠狠磕头,“先皇后娘娘恕罪,长公主恕罪,安王殿下恕罪。” 霍乔在一旁看着心底很解气。 见她额头已经红肿出血顾阮才叫了停,“余嫔娘娘,先皇后善良大度会原谅你,你先回去,瞧着脑袋都磕破,日后破相怎么好,温情送余嫔娘娘回宫再请太医认真看了余嫔娘娘的伤再回来,若是破相尽管问本妃拿药,定让你容颜如初。” 余氏气势汹汹而来便是知道临江王妃是顾阮,此次回来又去拜见左长安知道她们二人感情深厚,想过探下底顺便拉拢对方一下,不成想自己刚到一句话没说就被顾阮安下数桩罪名,偏偏自己一个无法反驳。” “奴婢定不辱命,余嫔娘娘请吧。” 叫温情去看着她,别乱说话。 余氏临走时转过身又看一眼顾阮,眼里爬上恶毒。 顾阮轻勾唇角,左手拍了拍儿子的小脸,“走吧去找你父亲,宫里是非多,别待太久了。” 第1767章越俎代庖 等出了宫裴誉就和顾阮说起帝王要交换儿子的事来,顾阮不可置信“他疯了?” 裴誉笑了笑“也许是吧。” 顾阮怎么都不能接受,当年白清华惦记着裴琰,现在霍尊又惦记上裴修瑾,不过是个几岁的奶娃娃到底何处招他们喜欢忌惮了? 也许白清华顾阮可以拒绝的干脆,但这一回是帝王的意思,这次是私下里谈便是不想闹的不愉快,多生事端。 若是直接颁发圣旨那时才是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唯有抗旨。 “陛下还说等瑾儿五岁启蒙在送来平城不迟。”裴誉一边说,一边打量妻子的表情,果然妻子又激动起来“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陛下对宽宏大量?” 两个孩子都是自己身上掉的肉,自己都没稀罕上几天就被人这么惦记。 “这次陛下突然召你回平城也是打定主意要留下瑾儿在平城了,你说我还能有什么理由不去同意!” 顾阮就知道霍尊没安好心,处处挖坑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裴誉抱了抱妻子轻声安慰道:“阮阮,别生气了,为夫还能忍心看你受这与骨肉分离的苦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顾阮看向裴誉,这个人主意向来多,且这人从来没吃过旁人暗亏…… “等瑾儿五岁,我们就主动返回平城送瑾儿入宫就在平城小住。” 顾阮觉得裴誉口中的小住可能不只是短短住几日,“不怕陛下拿扫帚把你扫出平城?” 裴誉喜欢妻子可爱的模样“等为夫把话说完去,“若是陛下真有立瑾儿当裴王的意思我们就不能回平城,你若在瑾儿身边,他固然聪慧,可是阮阮你能忍不住不去帮瑾儿解决麻烦吗? 历任裴王诞生都是经过千难万险几经磨难,从小在双亲疼爱下长大,没有经历风雨是没法成长的,琰儿如此,瑾儿也是这样。” “所以就算陛下不提出让瑾儿留在平城的话,你自己也会主动提起?” 裴誉这句话没答,但丝毫不影响顾阮的猜测。 “当父亲当到你这份上真是够可以了。” 顾阮摇摇头,被裴誉的不轻,现在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她得抓紧时间去看看她都命苦的儿子。 裴誉怀中空空,看着妻子离开的方向起身整理衣裳不疾不徐的跟上去。 “王爷,余大人求见。” 余大人乃是宫中余嫔的生父,余嫔得宠,这位余大人身份跟着水涨船高,如今该是听说了顾阮今日在宫中罚了余嫔今日来上门问罪的。 裴誉犹豫下是先去找妻子,还是去解决掉这位不速之客再去找妻子。 “人在哪里?”裴王府如今不能住,裴誉跟着顾阮暂时回了娘家住下。 “在大堂,太师大人正在见他,差小的过来问问王爷要不要见。” “见。”省的这老家伙出门说一句临江王功高自大。 顾云锦脸色难看,看着余姚滔滔不绝说话的嘴脸说的自己都想给他脸上揍一拳。 “太师大人,您看临江王妃此举是否是有些越俎代庖?” 第1768章游山玩水 顾云锦饮尽一碗茶,敷衍附和“余大人说的是,余嫔娘娘藐视先皇后,不敬公主与安王殿下,不尊宫规,不分尊卑,按照规矩不该只是嗑两个响头回宫里抄两遍宫规就作罢,等明日,本太师亲自带王妃入宫向陛下请罪治王妃一个越俎代庖之罪,余大人看如此可好?”余姚站了起来又坐回去,“大师大人此话严重,下官不是那个意思。” 余姚后知后觉的记起来这位临江王妃便是当年的裴王妃,当朝太师的妹子。 顾云锦不理,自顾自说话“是不是那个意思从余大人不请自来登门问罪的那刻起就已经表达明白。 余大人是皇亲国戚,当今陛下的岳父本太师如何能与余大人相比。” “今日既是王妃做错事本太师自然不会徇私包庇,依余大人之见王妃这越俎代庖之罪该由本太师亲自呈交大理寺亲审如何,绝对给余大人一个满意答复。” 余姚这回是坐不住了,他站起来连连道歉,说自己今日不是来兴师问罪而是代替女儿来向王妃请罪宽恕。 顾阮知道后只叹其二人不愧是父女。 皆不是省油的灯,“娘亲,我们要把弟弟留在平城吗?” 顾阮最愧疚的便是小儿子,其次又看长子摸了摸他的脸,裴琰握住顾阮的手“娘亲要不琰儿留在平城,弟弟和娘亲还有爹爹回江南。” 裴琰至今记得有人说他不能和娘亲在一起太久。 “说什么傻话你和弟弟娘亲一个也舍不得你们离开。” 再说了还有四年时间可以筹划急做什么。 霍尊最好只是怕裴王府后继无人这才想从裴誉这里过继一个孩子去继承裴王府,否则就别怪自己到时候请神容易送神却难。 裴琰乖乖的陪在娘亲身边看着可爱的弟弟妹妹们,裴誉刚进屋就看到如此温馨的一幕走过去把妻子圈在怀里,把长子也带到身边坐着,同妻子逗着尚在襁褓的一双儿女。 “阮阮咱们一直住在太师府也不太好。”顾阮一听这话就知道裴誉又要闹幺蛾子了。 扭头橫他一眼“我回娘家住有什么不好,我大哥可是赶我了?” 裴誉就是不想住在顾云锦家里边,“阮阮为夫的意思是今晚咱们回去看看叔父。” 这两日刚回平城琐事繁多一直抽不空去看看裴耀,今日闲下来,再不去看望就太说不过去。 “你不早些跟我说?”裴誉手蒙上裴琰的眼睛,自己低头去亲了亲妻子的唇。 “为夫忘了,多谢娘子提醒。” 顾阮脸颊微红,知道裴誉这是顺着自己话说,贤惠的名声她担了去,裴誉则是那个把叔父忘在一边的人。 裴琰知道今天要去见叔爷爷一个下午都高高兴兴,倒是顾云锦颇为舍不得,对裴誉怨念深了些,他妹子回来一家人还没好好聚一聚就又被裴誉忽悠去深山老林里。 还丢了一双儿女在府里给梓安照看,自己带着能跑能跳又讨人喜欢的长子去游山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