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病》 第一章 一日之计在于晨 一如往常的早晨,艾薰在拍掉闹鐘后,从床上跳起来衝进浴室先对着马桶吐出胃里的库存。幸好经过一夜地消化吐出来的除了酸水还是酸水,没有什么奇怪的残渣会对视觉造成伤害而再吐一轮。吐完后,他压下冲水把手,听着马桶冲水声刷牙漱口接着解决膀胱里的库存,最后冲了个澡,洗完脸才穿着浴袍出浴室。 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在衣物间挑选今天要穿的衣服,虽然他在医院里得穿制服,但在去医院和回家的这两段路程,他还是坚持要穿得美美的才行。不过,他今天休息,去的是一家私人小诊所。所以,他挑了一件比较朴素的白色连身长裙和一件粉色的长袖罩衫放在床上,然后坐在梳妆台上一边吹头发一边做脸部保养。等到头发乾了着完装,他开始化妆,先打一层底妆把厚厚的黑眼圈盖住,接着画眼线上睫毛膏擦唇蜜,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觉得不是很满意,又扑了点腮红,他再度照了照镜子,满意了--整体看起来既漂亮又有精神,和早些时候在浴室镜子里看到的脸色苍白又掛着媲美大猫熊的黑眼圈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艾薰出门时,在鞋柜前又挑了很久才选中一双各别着一朵小花的夹脚凉鞋。玄关边有一个全身镜,他照了照,觉得好像缺少什么,返回衣物间找出一顶有着大大帽簷的编织草帽和一个编织包,他把手机钱包小洋伞小外套保温瓶行动电源一股脑装进编织包里。背着包、载着帽地站在玄关的全身镜前,他讚赏地对着镜子里的大美人点了点头才终于肯出门。 不知情的人看到艾薰的模样一定会以为他要去海边,但实际上他只是要去见他的心理医生而已。 当他走进他的心理医生的办公室时,他的心理医生--裴清越--挑着眉问道:「你是打算结束后去海边吗?alex。」 艾薰摘下草帽、放下编织包后熟门熟路地把自己丢到柔软的布沙发上躺着说:「我只是觉得穿这样很好看。」 裴清越从办公桌后起来换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调侃道:「是挺不错,你还没进来我就听到小姐们的喳呼声了。」厚重的木门也无法抵挡柜台小姐兴奋地讚美alex的穿着的尖叫声。 艾薰得意地笑笑,没说话。 「穿成这样不去海边说得过去吗?」裴清越翻着病歷本说。 「不去。」斩钉截铁的语气。 低头看病歷本的裴清越无声地叹口气,开始进入正题:「最近睡得好吗?」 艾薰摇摇头,「不好,吃了药还是睡不太着。」 「你有先试过不吃药再入睡吗?」 艾薰沉默。 「alex,我们不是说好,睡前先不要吃药,真的迟迟无法入睡时再吃药的吗?你不能一直依赖药物的帮助入眠,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对所有的安眠药物免疫。」裴清越语气严厉地说。 艾薰依旧不吭声。 裴清越抬头看了一眼不合作的病患,又无声地叹气继续问:「那早上还是一样会吐吗?」 艾薰点头。 「还是会想伤害自己吗?」 艾薰迟疑了一下,微微地点了一下头,动作轻得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然而裴清越问题一出口便紧盯着艾薰,自然是看见他点了头的。 裴清越一边低头在病歷上写着什么一边说:「不错,终于有一项是进步的了。」 他们进行心理治疗已经好几年,每一次问到第三个问题,艾薰都是不假思索地点头,这次虽然只略微迟疑,但在裴清越眼里算是很了不起的进步了。 「最近有什么不一样的事发生吗?例如,出去约会之类的。」裴清越状似不经意地问。 艾薰抽抽嘴角道:「你们当医生的都这么八卦吗?」 闻言,裴清越也不装了直接说:「我听欧阳说,你最近下班不直接回家的频率变高了,是交了新朋友吗?」 「……你们真的很八卦。」艾薰说。 「我这边是关心病人,但欧阳那边我就不知道了。」裴清越义正词严地表示。 艾薰知道自已不说清楚,裴清越是不会放过他的,于是他全般拖出地说:「严格说来,段飞是院长的朋友,我们本来只算得上见过面而已,毕竟他每年要来医院两次拿方先生的报告,也要替严老闆来开董事大会,碰面的机会多之后才比较熟。」他想了想又说:「因为严老闆和方先生最近出国度假,这阵子段飞清间下来才会找我去吃晚餐。」 裴清越和欧阳啟程是医学院时期的同学,因此他只耳闻过欧阳啟程的好兄弟们,实际上他们并没有见过面。听艾薰这么说,他点头道:「肯和人交际是好事,多出去约会走走也很好。」 「我只是觉得有人请客不吃白不吃。」艾薰澄清。 「那等等我请你去海边玩,去不去?」裴清越打蛇随棍上地问。 艾薰想都没想回道:「不去!」 「为什么不去?」 「因为太热了!」艾薰秒回。 「不然,不要去海边,我请你去吃海鲜?」裴清越继续问。 「不要。」艾薰不等裴清越问为什么,接着说:「现在吃早餐太晚,吃午餐太早,而且我又不饿。」 裴清越哀怨道:「alex,你这样让我很伤心。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想请你吃顿饭都不给我机会,但你却不拒绝段飞。」 艾薰耸耸肩说:「我认识你多久,和段飞就认识多久,你如果在我肚子饿的时候说要请我吃饭,我一定不会拒绝。」 裴清越状似被说服了地回道:「好吧,那希望下次见面时,你愿意赏脸让我请你吃饭。」 「如果我肚子饿的话。」艾薰点头强调。 裴清越又问艾薰一些生活上的细节才算结束这次治疗,他坐回办公桌后面,一边对着电脑打字一边说:「助眠的药暂时先不换,请你务必等到真睡不着才吃药,没问题吧?」 艾薰懒懒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有些不情愿,但还是认命地说:「好。」 「另外,抗忧鬰的药我调整了一下,你吃吃看,下次见面再跟我说效果怎样。」 艾薰可有可无地点点头,他提起编织包、拿上编织草帽准备离开。当手握住门把时,他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开口说:「你刚不是问我最近有发生什么事吗?我现在想起来,的确有一件事。」 「哦?什么事?」裴清越颇有兴致地问。 「院长最近养起『仓鼠』来了。」特别在仓鼠两个字加上重音。 裴清越听了不解道:「那个对绒毛严重过敏的绒毛控养了一隻仓鼠?」 说起欧阳啟程的过敏,裴清越不免想到当时上解剖课要解剖小白鼠时,欧阳啟程只是没戴手套摸了一下看起白白嫩嫩的小老鼠而已,蕁麻疹马上从手指蔓延到整隻手臂,即使后来吃了抗过敏的药物,欧阳啟程在整个解剖过程中依然不停地流鼻水打喷涕,状况十分惨烈。这样对绒毛严重过敏的人,居然养了一隻仓鼠,是不要命了吗? 艾薰似乎知道裴清越在想什么,他狡黠一笑继续说:「院长养的那隻『仓鼠』并不会让他过敏。」 裴清越瞬间听懂了艾薰的暗示,他饶有兴趣地说:「我会找时间和欧阳好好聊一聊他的『仓鼠』。」 艾薰翻翻白眼,「就说你们医生很八卦!」 裴清越不以为意一笑,在艾薰打开门准备要出去时,忽然叫道:「alex。」 艾薰停顿了一下,但仍然没回头地走出去。门即将关上的时候,裴清越的声音还是传到他耳里。他听见裴清越说:「其实活着没你想得那么噁心。」 他在心里反驳道,活着本身就是一件很噁心的事。 ***** 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裴清越知道艾薰有听见他的话,他看着被关上的门,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敲打了一会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欧阳啟程。 『谈话结束了?』欧阳啟程问。 「嗯。我等下会把处方笺传给你。」裴清越说。 为了防止艾薰过量使用助眠药物,裴清越没有直接将药开给他,而是交由欧阳啟程控管,在他下班时才会给他当天的份。 『alex还是老样子?』 裴清越沉吟了会,再开口却不是回答欧阳啟程的问题,而是问道:「你那个朋友,段飞,是个怎样的人?」 『段飞?』欧阳啟程疑惑地重覆了段飞的名字一次,突然明白裴清越的意思,他语气肯定地说道:『你认为段飞对alex的治疗有帮助。』 裴清越简单地说了一下他对艾薰的试探,听完的欧阳啟程只说:『段飞是个认真的人。』也没再详细说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改天约出来认识认识。」裴清越要求。 『没问题。』 在掛掉电话时,裴清越突然说:「哦,对了,我听说,你最近成功地养了一隻『仓鼠』?什么时候带来见见?」 电话那头的欧阳啟程:『……』 ***** 走出诊所大门,艾薰打着小洋伞走在即使是平常日仍然很热闹的东区街头。他其实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人群的味道让他打从心里觉得反胃,无论是人造的香水味还是自然產生的汗臭味。 天气很热,太阳很大,艾薰只想快点回家,他站在路边招计程车,却一台空车都没有,他懊恼地想,应该先打电话叫车的!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捨弃计程车而去坐捷运时--这个时间点,搭捷运的人潮还算在他能忍受的范围内--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来电的人是被裴清越调侃成约会对象的段飞,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你在外面?』段飞的声音显得很意外。 「嗯,招不到计程车。」艾薰抱怨。 『你在哪?』 艾薰报了一个捷运站名。 段飞停顿几秒,『你等我五分鐘。』说完也不等艾薰回应逕自掛了电话。 艾薰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段飞葫芦卖的什么药,但既然段飞都叫他等了,况且他又招不到计车,于是他从善如流地退到阴凉处。 时序进入夏季,早上九点半左右已经热得让人受不了,艾薰拿着编织草帽往脸上搧风,他觉得他的妆可能快糊了。 五分鐘不到,一辆熟悉的车便停靠在他刚刚站的地方,并按了一声喇叭。 艾薰早在车停妥前就看见了,他撑着小洋伞走过去,还没到时段飞已经侧身打开他这边的车门了。 他收起伞坐进去随手把帽子、包包丢到后座去,一边低头系着安全带一边问:「你知道莫非定律吗?」 段飞打了左转方向灯回:「知道,所以,刚刚有几台空的程计车过去?」 「五台!」艾薰愤怒道:「妈的,要等的时候都不出现,不等的时候一台接一台!」 听见艾薰的抱怨,段飞笑了笑。 「你正好在这附近?不然怎么来得这么快?」艾薰抱怨完才突然想到这点。 「我刚刚在公司,就是那里。」段飞指了指某个建筑物。 艾薰理解地点点头,看了一眼段飞行进的方向说:「这不是回我家的方向。」 他以为段飞是听他招不到计程车,又碰巧在附近才打算送他一程,但没想到,段飞却说:「我不是要送你回去。我订了早场电影票,看完刚好可以一起吃午餐。」 「啊?」 「我记得你说过你是dc迷,他们最近不是有一部电影上映?早场电影看的人比较少。」段飞处变不惊地说,「反正你今天休息,不是吗?」 艾薰想了想,好像也是,不过,「你不是要上班?」 「没事,老闆和老闆娘还在国外,公司有白少够了。」段飞说。 段飞都说没事,艾薰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他是真的满想看dc的新电影,而且他也挺久没去电影了,今天是平常日,又是早场,想来人不会多到哪里去。 于是他说,「电影票我出吧。」 「好,午餐我请。」 =未完待续= 哈哈哈,惊不惊喜?!写得出来我也挺惊喜的,因为开头我已经删了两、三次,删掉八百多字,结果开头和原先的完全不一样了xdd 这篇算是将爱和一夜情不行的姊妹篇,没看过前两篇也是不影响的,当然有看过的话会比较知道里面的人物,时间点是在欧阳啟程和柳飘认识之后,仓鼠组和将爱组会出来打个酱油,至少一夜情组出场机会应该不多,毕竟欧阳啟程和段飞是将爱组嘛! 基本上是周更,平日还得上班qaq 谢谢旧朋友继续支持,也欢迎新朋友点阅哦~ ps有关治疗的部分,是我臆想的而已,多半是从电影上看来的,请不要当真哦!! -- alex:你真的从没在方先生面前叫他老闆娘吗? 段飞:这种低级错误只有白少会犯。 alex:……。 无辜躺枪的白少:……。 -- 第二章 是不是傻 一个人出电影票,一个人付午餐钱,艾薰觉得很合理,因此他没拒绝段飞一起吃饭的提议。 路上没塞车,他们停好车到达戏院大厅的时间尚早,艾薰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百元钞票给段飞去柜台取票,并且俏皮地加上一句:「keepthechange。」 没有幽默感的段飞一板一眼地问道:「爆米花吃吗?可乐?」 「我都可以,看你吧。」艾薰一脸无所谓。 听到回答的段飞转身去了柜台,艾薰在原地没等多久,他便抱着一桶爆米花和两杯饮料回来了。艾薰接过其中一杯饮料,宽大的袖子滑落到手肘弯,露出他右手手腕内侧一条将近十公分的纵向伤疤。 艾薰顿了一下,将饮料换到左手,垂落的右手上的伤疤再度让袖子遮掩住。 段飞像是什么也没看见,神情自若地说:「我不知道爆米花你喜欢咸的还是甜的,所以我买了综合口味。」 艾薰不以为那么明显的疤痕段飞会没看见,但段飞没有提,甚至脸上也没任何异样,就像那条明显是自残的伤疤根本不值得注意。段飞的表现让他感到自在,没有藏不住的惊讶、没有娇揉造作的关怀,更没有空泛的要爱惜生命的大道理,似乎那条经过缝合的伤口长在他手上是很正常似的。虽然,他本身就是一个不正常。 艾薰想,段飞这种沉默的温柔大概便是让他感到自在的原因。 他还挺喜欢和段飞相处的,没有多馀的话题,有话说话,没话说时静静的也不会尷尬,很好。 两人长得都好看,往哪一站都是俊男美女配--至少从路人的角度来看,没人会怀疑穿着长裙的艾薰不是个女人,就是胸前平坦了点。 艾薰的长相随他妈妈,标准的瓜子脸,柳眉大眼小嘴巴,他的骨架不大,手和脚也比一般男人小了一号,穿起长裙和凉鞋一点也不奇怪,反而显得有些弱柳扶风的样子。前提是,他得安安静静地站着,一旦他走起路来,长长的裙襬也掩盖不住他颯爽的走姿。他曾经被一个老奶奶病人,苦口婆心地劝告他「女孩子家走路怎么可以那样粗鲁呢,一点也没有女孩样!以后要怎么嫁出去?」拉着他好一翻说教。他只能有苦说不出地虚心聆听,总不能当着老奶奶的面说出真相。而当时也在场的欧阳院长笑到直不起腰,老奶奶还关心地问欧阳医生是不是中邪啦? 虽然他有这般如此的惨痛经验,但他穿女装时仍不改男人本色,动作豪迈、走路豪气,段飞和他一比那简直是斯文得不得了。 段飞人高腿长,宽肩窄腰,长相帅气,穿着气质都显得很精英,衬衫釦子一丝不苟地扣到最上面一颗,领带伏贴在被熨烫得平整的外套里,脸上神情淡漠,显得难以亲近。然而,天生的衣架子加上高人一等的身高,本来已经引来不少目光了,更不用说现在他身边还站着一个没穿高跟鞋而足足矮了他一头的艾薰,两人猛一看像是有着完美身高差的情侣一样,更是让他们成为眾人注目的焦点。 被围观许久,艾薰终终后知后觉地感到一丝丝不对劲,他用手肘顶了顶段飞低声问:「为什么大家好像都在看我们?」 段飞慢条斯理地回道:「可能是因为我们挡到别人看电影海报了。」 艾薰闻言回头一看,他们还真的刚好站在海报前,于是他拖着段飞往左边挪了挪,然而他依旧有种芒背在刺的感觉,他皱着眉小声说:「我还是觉得大家都在看我们。」 「有吗?」段飞反问,表情很真诚,如同他真的没感觉到一样。 艾薰想了想说:「一定是你穿西装的关係!哪有人穿正装来看电影的啊?穿西装就算了,居然连外套和领带都没缺,脱掉脱掉!」他抢过段飞手里的饮料和爆米花,好让人能空出手动作。 段飞一脸欲言又止地想说什么,但最后只是妥协地脱下外套和扯掉领带。他脱下的外套掛在手臂上,领带被艾薰收到包包里先放着,然后又重后把饮料和爆米花拿了回来。 但是,事情还没完,艾薰指着段飞的釦子说:「解了解了!」 段飞厚顏无耻道:「我没手。」 段飞一手拿着饮料并且掛着外套,一手捧着爆米花,的确是没手解釦子,艾薰懒得再拿过段飞手上的食物,他直接上左手解开最上面的两颗釦子。单手解别人的釦子还是困难了点,他花了一些时间才解好。但他解完后,感觉扫在他们身上的视线似乎又更为炙热了。 艾薰不解道:「为什么,好像又更多人在看我们?」 段飞睁眼说瞎话地回答:「有吗?错觉吧?你要先去厕所吗?离开场只剩十分鐘。」 从家里出来后艾薰就没上过厕所,他的确是有点需要,但要他进女厕,他过不了心理那一关,要他进男厕,他怕他的穿着会让别的男人过不了心理那一关,所以他平常不太出门,如果出了门能儘量不上厕所就不上,省得我尷尬你惊吓。 「不用了。」他惦量了下,认为自己的膀胱撑完一部电影的时间应该还行,顶多早点出场趁人少的时候再去。 「这间戏院有中性厕所,在那边。」段飞说着,头往一边偏了偏。 既然有不分性别的厕所,艾薰自然从善如流地在进场前先去了一趟洗手间。 艾薰上完厕所后,两人进了场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他们的位置不错,大约在中间排中间座,平常日早场电影看的人果然不多,他们这排和前后两排都还没人坐。 段飞意示他可以把包包放到隔壁座位上,「等人来了再拿回来就好。」他说。 艾薰想想也是,于是听从段飞建议将包放到隔壁座位。没多久灯光暗下,电影开始播放,他没再注意周遭的事情,专注认真地投入电影情节中。他聚精会神、心无旁騖地看了一场两个多小时电影,始终没注意到段飞也看他看了两个多小时。 等到电影结束,灯光再度亮起时,艾薰方眨了眨眼,还有点没回过神的模样。他拿起已经快没什么气泡的碳酸饮料猛吸了好几口直到见底才吐了一口气,由衷讚叹道:「真好看!」 段飞见他眼冒精光,脸色也平常红润,知道他是真的喜欢也很兴奋,打铁趁热说道:「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早场电影。」 艾薰不假思索点头说:「好!」早场电影人少,他们旁边和前后都没坐人,这样的电影院他还能接受。而且动作片看大萤幕就是特别过癮,能够到电影院看看电影也是挺不错的。 两人离开时,走道上两个大学生模样的男生在说话,其中比较胖的一个向他旁边的高个子抱怨:「明明中间三排只有两个人坐,为什么划位时说都卖掉了啊?」胖子说话时没有认出走在他们旁边的一男一女正是他口中的那两个人。 高个子的语气明显带着安抚说:「可能是订了没来吧。」 「三十几个人订了都没来?」胖子非常质疑地看向自己的同伴。 「唔,也许订了,但只来两个。」说着,轻飘飘地看了一眼段飞的方向。 「钱多人傻啊?」胖子鄙夷道。 「应该是不想被打扰两人世界吧。」高个子不着痕跡地瞄了一眼艾薰。 「你不要跟我说,有人故意买了三排座位,只是为了要和某人单独地坐在一起?!那要有多壕啊!」胖子一副,我书读得不多,但人也不好骗的模样。 高个子仗着人高手长地摸摸胖子的头,说:「呵呵,谁知道呢?再说,三十几个座位不过一万多块,我也不是出不起。」 胖子拍掉头上的手,抢过对方手里的爆米花抱在怀里边吃边回道:「你是不是傻!?那些钱拿来吃不是更好!傻逼。」 全程围观且明显被意有所指的段飞老神在在,神色一变也不变,而某人并没有意识到那一高一矮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大生说的是他们,他只注意到后来被胖子抢到的爆米花,他突然啊的一声想到一件事。 「嗯?」段飞偏头询问。 「爆米花没有拿!」艾薰说。爆米花是放在他和段飞中间,但他看电影时太专注,看完后还有点没回过神,只记得拿走包包,反而完全忘记那一口都没吃到的爆米花。 「嗯,现在回去拿也来不及,应该被工作人员丢了。」段飞事实求是地说。 「我一颗都没吃到啊。」艾薰一脸可惜。 「不然再去买一盒?」段飞提议。 艾薰摇着头说:「不了,反正也要吃午饭了。」 段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两人离开电影院走路去取车,快到停车场时艾薰的手机响了。 段飞意示艾薰留在原地接电话,他自己去把车开出来。 艾薰看了一眼来电者,接的有些不情愿,他还没开口,一个欢快的女声便精神百倍地传过来:『alex!走,我们去逛街!』 来电者是号称他救命恩人的护专同学,聂楚楚,就是发现他割腕造成他自杀未遂的人。 艾薰没好气地回:「不去!找你家阿娜达去」 『哎,她被call回医院了,我只能找你呀。』聂楚楚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说。 人家女性护理师到医院任职后,多半不是泡男医生就是被男医生泡,只有聂楚楚是去泡女医生的,而且真的让她给泡到一个。 艾薰和她们一起吃过几次饭,对对方的印象很不错,人美温柔又大方,聂楚楚那种女汉子上辈子肯定是烧了好香才能泡到对方。 艾薰是一直到聂楚楚谈了恋爱才知道那女人就是个重色轻友的货,她曾在因为感情不顺暗恋不成时藉酒浇愁时,喝醉地抱着他哭说,等他们两个都老了如果都找不到心爱的女人,不如就将地一起过了吧。他本来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毕竟没有几个女人能忍受自己的老公有女装癖,然而聂楚楚不旦能接受,甚至会带着他去买女装、教他化妆,也不觉得他是个噁心的人。 但是,这个想法在聂楚楚吐了两人一身、他不得不把自己扒光自己的聂楚楚按在浴缸里冲洗时,荡然无存。 他还是孤老一生吧。他一点也不想和聂楚楚将就下半辈子! 结果,这个女人一谈起恋爱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在她家阿娜达没空陪她时,才会想起被她遗忘的前将就对象。 「不去!」艾薰严厉拒绝。聂楚楚不管有多么女汉子,仍然是个女人,逛起街来那真是每间店不走进去一次不甘愿! 『不要那么绝情嘛,好闺蜜~~~』聂楚楚嗲声嗲气地说。 「我没你这种见色忘友的红粉知己。」艾薰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等等,不对啊,好闺蜜,你听起来是在外面!?』聂楚楚听见了喇叭按呜声。 艾薰看见段飞的车,他边走过去边说道:「对,我和段飞刚看完电影,我在路边等他开车过来,要去吃午餐。」 聂楚楚在另一头放声尖叫,『我也要去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艾薰上车时,把手机拿得远远的,依然能听见聂楚楚大叫:『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 段飞明显也听见了,「这声音,是楚楚?」 「对。」艾薰点头回道。 聂楚楚是欧阳啟程的表妹,段飞自然也认识。 聂楚楚大概是听见段飞的声音,她在另一点不屈不挠地哀求道:『段飞哥,你们要去哪吃午餐?我也想跟!拜託!我不想一个人吃饭啊!』 段飞把球踢回给艾薰,「你愿意让楚楚来,就让她来。」他说得足够清楚得让聂楚楚听见,于是她又开始炮轰艾薰。 艾薰苦着脸看向段飞,用嘴型说:我能不让她来吗? 看着皱成苦瓜脸的艾薰,段飞对着手机的方向改口:「楚楚,这次恐怕不能带你去了,我刚想起来,我订位时只剩两个位置。等下次吧。」 听见段飞这么说,聂楚楚不好再撒泼打滚,只能偃旗息鼓,声音落寞道:『好吧,那祝你们用餐愉快。』 「其实,你可以带着午餐去给你女朋友和她一起吃,我想,她一定会很高兴。」段飞提议。 『这个好!那我去买午餐了,再见!』说完就掛了,完全表现出见色忘友的最高境界。 收起手机的艾薰忍不住竖起大姆指给段飞一个讚。 段飞一边开车一边漫不经心地说:「其实给楚楚来也不是什么事。」 「她太吵了,我想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饭就好。」艾薰说。 段飞闻言,唇角微微一勾,「嗯,我也这么想。」 =未完待续= 错字什么的明天改!!段飞哥其实也黑黑的xddddd 还有,没错,这个胖子就是那个胖子!!(哈哈哈哈,知道我在说哪个胖子吗? 不知道胖整是哪个胖子的朋友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隔壁棚《找可爱不可爱》那篇看,就会知道是哪个胖子了xdddd -- 段飞去柜台取票时, 工作人员:好的,这是您的票。 段飞:最中间的两张给我,其他的不要。 工作人员:呃,那其他的是要退票吗? 段飞:不用,撕掉就可以。 工作人员:……好的。 #妈妈,我出运了!我终于遇到传说中的钱多傻了!#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亲一个&gt;3&lt; 第三章 爆米花之歌 段飞应付聂楚楚的那一套说辞也不完全是假的,他带艾薰去的那间日食料理餐厅小有名气,平日的午餐时段没有预约的话得等上半小时以上才会有位置。 当他们到达餐厅时,几乎已经没空位了。 服务员领他们到预约的位置坐好,留下菜单又赶紧去招待下一组客人。 艾薰看了看四周,即使几乎全满座,整家店内的气氛仍然有种安静的间适感,客人们之间交谈也都是放低音量,完全没有一般餐厅在用餐时的吵闹喧哗。他挺喜欢的。 段飞翻着菜单问:「决定要吃什么了吗?」 听见段飞问他,他才注意力放回眼前朴实的手写菜单,他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最后说:「你替我拿主意吧,我都可以。」 「那就一份综合生鱼片和两个海胆盖饭。」段飞叫来服务员点单。 等服务员点完单,艾薰好奇地问道:「你常来吗?感觉你对这里挺熟悉的。」 段飞拿起餐巾纸擦拭两人的餐具,说:「来过几次,但最常来的是老闆和老闆娘。」 「谢谢。」艾薰从段飞手上接过自己的餐具,「那海胆盖饭是他们推荐的囉?」 「不是,老闆娘推荐的是和牛定食及烤鸡腿定食。」段飞摇头回道,他停顿了下又说:「不过,他们也只吃和牛及烤鸡腿定食,所以,他的推荐也没有什么公信力。」 「……来这种地方不是应该吃吃生鱼片、亲子丼,再不然点个烤鯖鱼或是鰻鱼定食之类的吧?」艾薰表情略无语。当然,来吃和牛和烤鸡腿不能说不正常,只是,至少也吃个生鱼片吧? 「老闆娘胃不好,不能吃太多生冷的食物,而且他吃太多海鲜会过敏。」段飞如是说。 艾薰不理解了,「那为什么他们要常来?」 「因为,」段飞一脸若有所思地继续:「老闆觉得老闆娘看别人桌上的生鱼片流口水的样子很可爱。」 「呵呵,严老闆还真是恶趣味啊。」艾薰嘴角不由得抽抽。 段飞附和他道:「嗯,每次我和白少跟他们来也只能吃和牛或鸡腿定食,因此我们并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吃饭。」 「难怪你点的是海胆盖饭和生鱼片。」艾薰理解地点点头。 「是的,我吃腻和牛和鸡腿定食了。」段飞又说,「不过,这里的和牛及鸡腿定食并不难吃,下次老闆他们要来吃,我再找你。」 「……这就免了。其实,山珍海味,我比较偏爱后者。」艾薰回绝。要来他这看别人吃生鱼片,对他而言太折磨了。 段飞讚同道:「我也是。」 说话间,两人的餐点也上桌了。综合生鱼片份量足、种类多,基本盘的鮭鱼鮪鱼旗鱼鯡鱼都有,还有甜虾、软丝、章鱼脚,甚至连河豚也有!海胆盖饭也很可观,一大碗公上面铺满五种顏色的海胆、几片小黄瓜、海苔、薑片和一颗蛋黄,看起来十分美味。 艾薰吃得一脸满足,只是在挟起被片得透光的河豚生鱼片,有点犹豫到底要不要吃进肚子里。虽然他觉得活着很噁心,但他一点也不想被河豚肉给毒死! 段飞大概猜得到艾薰心里在想什么,他在艾薰的目光下率先吃下第一片河豚,说:「即使真的中毒了,这样也有伴。」 「真是谢谢你无私的陪伴啊。」艾薰说着,毅然决然地把筷子上的河豚肉品进嘴里。他之前没吃过河豚肉,只听过河豚肉吃起来很q弹,非常好吃。这次一试,果然传言不假,新鲜的河豚肉既鲜甜又q弹,吞下后,他感概道:「难怪日本有『拼死吃河豚』的说法,果真好吃。」 「下次再来吃。」段飞说。 「不要和严老闆他们啊。」艾薰嫌弃道。 这顿饭艾薰吃得很尽兴,一大碗公的海胆盖饭吃到一口不剩,四十几片的综合生鱼片两人分着吃完,附赠的味噌汤也喝了好几碗,吃撑了都。 结帐时,艾薰伸长脖子看了眼帐单,两人吃了两千元左右,不算便宜,然而想了想他们吃的又是海胆又是河豚的,份量也不少,整体来说还是很合理。只不过,电影票加上没吃到的爆米花和两杯饮料,打死也不超过一千元,基于公平交易原则,艾薰觉得自己好像佔了便宜。 「要不,我付一半吧?」艾薰在两人出了餐厅大门后提议。 「下次让你请。」段飞说。 「也行,」艾薰想了想,又说:「不过,我很少外出吃饭,到时候你选吧。」 「没问题。」 段飞的车停得有些远,半路经过一间连锁咖啡厅,段飞说他有张买一送一卷快到期,顺便用了吧。艾薰没意见。 站在柜台前,段飞问:「要喝什么?」 平常回答要嘛不是「我都可以」,要嘛就是「随便」的艾薰,难得的指定道:「就那什么爆米花星冰乐。」 「……你对爆米花还真是执着。」段飞表情略为微妙。 「你没听过,得不到的都是最好的吗?」艾薰幽幽道。他是真的很可惜被遗忘在座位上、他一颗都没吃到的无缘的甜咸综合口味的爆米花。 替两人点单的工作人员也听见艾薰的话,憋着笑确认道:「要大杯还是特大杯呢?」 考虑两人刚吃完午餐,段飞说:「大杯。」 「好的,那旁边请稍候。」 段飞和艾薰退到一边去时,艾薰问:「我刚说的话很好笑吗?」 「不是好笑,是挺可爱的。」段飞正经地说。 「啊?可爱?」艾薰脸上明显写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的表情」。 「你刚刚说话的神情,和老闆娘看着别人的生鱼片流口水有同功异曲之妙。」 艾薰沉默了半晌说:「我突然能理解方先生的心情了。」那种看得到吃不到的心情,他想想都要为段飞的「老闆娘」掬一把同情之泪。 「不过,难道方先生都不会跟严老闆抗议吗?」艾薰问。 「不会,因为他吃什么,老闆就吃什么。」言下之意是,大家吃的都一样,要抗议啥? 艾薰听了,弱弱地说了一句:「严老闆和方先生的相处方式真是与眾不同。」 「大概是他们生活中的小情趣。」段飞说。 两人的饮料很快做好了,他们一人一杯地离开咖啡厅。 艾薰迫不及待地吸了一口,未了发表心得:「好歹也是甜咸口味的。」 上了车之后,艾薰拆开杯盖捡起鲜奶油上零星的几颗爆米花吃了,又说:「聊胜于无。」 正在发动车子的段飞动作顿了一下,开口:「我记得你家附近有间大型超市。」 咔滋咔滋咬饼乾的艾薰不疑有它地回答:「有啊,怎么?」 段飞说:「我们去买爆米花吧。」 ***** 段飞说买爆米花就真的只是买爆米花,两人进入超市,直接往零食区寻找爆米花。 艾薰家里不开火,属于老外一族--三餐老是在外--厨房类家电只有冰箱,没有一般家庭必备的电锅、微波炉或烤箱,他家甚至连瓦斯炉都没有。所以他们不能挑那种可以享受自爆乐趣的未爆爆米花。 虽然不能买,但不妨碍艾薰拿着一个铝箔盘盛装的未爆爆米花对段飞说:「看到这个让我想到一首儿歌。」 「儿歌?」拿着一个桶装爆米花研究口味的段飞随口问道。 艾薰清了清喉咙,小小声唱了起来:「爆米花爆米花,一颗玉米一朵花。两颗玉花两朵花,很多玉米很多花。」 艾薰的声音偏向中性,如果不看他的穿着打扮很难只由他的声音判定他的性别,这种不男不女的声调,让他在青少年时期常没少被取笑和作文章。青春期的少年少女是最难搞的生物,他们自成小团体,对团体以外的人不假辞色,尤其是艾薰长得像妈妈,有张雌雄莫辨的脸和一把中性音,自然成为被排挤的对象。然而他的音域比一般男生广,飆高音对他来说轻而易举,所以当时他在学校的合唱团还颇受重视,合唱团的小伙伴也不在意他的中性音,反而很祟拜他唱高音像是喝水一样简单。他和聂楚楚就是在合唱团认识的。总的来说,有合唱团的陪伴让他青少年时期也不至于太过难捱。 他的音感准,唱起歌来和平时说话微低的声调不太一样,比较清亮,虽然只简单唱了几句,却让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段飞一脸惊艳地微笑道:「很好听。」 被讚美的艾薰得意地说:「我在护专时参加过合唱团的。」这大概也是他青少年时期唯一值得一提的事了。 「这么好听,只唱儿歌太可惜,找天去ktv。」段飞最后选了一桶综合口味的。 艾薰没说好也没不好,只是跟着他身后评论道:「……你看起来不像会去那种场合嘶吼的人。」他读护专时倒是和聂楚楚以及合唱团团员去过,每每都在包厢里肆意欢唱,把什么发音技巧拋诸脑后,更没管会不会伤到喉咙,颇有一番少年轻狂的姿态。 段飞认真地说:「嗯,我听你唱歌就好。」 艾薰见段飞说得好像他已经答应要去唱给他听似的,不由得撇撇嘴,「我出场费很贵的。」 段飞正在结帐,没转头地回应:「只要你愿意,我便得出起。」 艾薰听懂段飞话里的重点在于他的意愿,决定权在他。他莫名地有种被取悦了的感觉,他笑着说:「看我心情吧。」 ***** 艾薰所住的社区离他们去的那间大型超市不远,开车大概十分鐘的距离。艾薰怕下车时忘记拿段飞买给他的爆米花桶,于是连包包和帽子一起放在腿下,等会下车就不用再去后座拿。 段飞看了一眼艾薰腿上的东西,说:「你对得到的东西也挺执着的。」 艾薰顺着段飞看向那桶爆米花,知道段飞在调侃他早些时候说的话,他耸耸肩,「这不是怕再度失去吗?」 「……没想到你这么想吃爆米花。」 「其实也不是真的非吃不可。就是第一次和朋友出去看电影还买了爆米花,却一口都没吃到,感觉好像少了什么。」艾薰老实说。 「你和楚楚没一起去过电影院?」段飞声音里藏不住诧异地问。 「聂楚楚是个拥有少女心的女汉子,她看的电影不是爱情片就是爱情片,我一点也不想花钱去看别人谈恋爱。」艾薰翻了翻白眼,继续说:「而我想看的电影都不是她的菜,所以我们还真的没有一起去电影院看过电影。」 「可是,即使是动作片,多少也会有感情戏不是吗?」段飞问。 「嗯,至少只是戏里的一小部分,当然,如果都没有的话更好。」艾薰认真地说。 段飞用一种探讨论文的严正态度问:「你很讨厌爱情吗?」 艾薰没多想什么,当段飞是在认真和他讨论电影,于是他分析道:「不是讨厌,只是觉得电影里的感情太虚假,像是很多动作片,抽掉感情戏根本不影响情节不是吗?而且现实生活中的感情哪会来得那么容易?两个素味平生的陌生男女,只见第一次面,就咻得爆出爱的火花,太不现实了。」 「所以,你觉得感情的培养是要经过相处的?」段飞顺着他的思路问。 「这不是废话吗?」艾薰说得理所当然。 「嗯,那我知道了。」段飞语意不明地说。 艾薰一头雾水地看向段飞,问,「啊?你知道什么?」 段飞没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到了。」 经过段飞的提醒,艾薰才发现已经到他家社区大门了。社区大门正好在大马路边,这里车流量很大,段飞的车不能久停,他赶紧拿着包包、帽子,提着爆米花下车,段飞在车里对他点了点头才驱车离开。 直到艾薰回到公寓里,仍然没想明白段飞到底知道了什么。 不过,他倒是突然想起来,段飞的领带还在他的包包里。 算了,下次拿领带还他时再问吧。艾薰想。 ***** 蹺了快一天的班的段飞一踏进办公室,便迎来某人贱兮兮的招呼声:「哟,咱们段特助终于捨得回来啦?」 段飞一如往常地没有理会白少,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处理被他搁置的工作。 白少不甘被无视,他装模作样地走到段飞位置边关心:「不是说出去一下子,这一下子都快一整天了,是去哪儿啦?」 段飞由下而上地瞥了他一眼,说:「和人相处,培养感情。」 「…………啥?」 =未完待续= 偶觉得,7/15之前应该是没办法写到八万字……只剩五个周末而已惹。 不管怎样,我会写完!放心! 另外,给新朋友说一下,白少,姓白名少,发音为少爷的少,不是一种称呼,而是名字哦xd ps爆米花之歌是真的有这么一首歌,算是时代的眼泪吧,就是一说出来就会被知道年纪的东西,哈哈哈,有兴趣可以去youtube搜来听! -- 某天, 「老闆娘」:今天中午要吃什么? 严老闆:日式料理。 「老闆娘」:……(转头大叫)段飞、白少今天一起吃午饭! 白少:吃什么? 「老闆娘」瞪了某人一眼:日、式、料、理! 白少苦着脸:那我还是不去好了。 「老闆娘」:不行,独乐乐不如眾乐乐,一起去。 段飞:找alex一块吧。 「老闆娘」咧嘴笑:行啊,连欧阳也叫上。 远在医院的某两人突然背脊一凉,非常有种坏事即将发生的预感。 #小情趣,大折磨#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没意外地话下星期见啦!!&gt;3&lt; 第四章 比蚊香还弯,比18k金还真 一回到家,艾薰先是把脸上糊了的妆给卸掉,然后进浴室洗去一身黏腻。 冲完澡清爽地走出浴室时,他顺手把洗衣篮里的脏衣服倒进洗衣机,加好洗衣精刚按下开关,门铃便大声作响了起来。听那种索命式的按铃手法,除了聂楚楚不作他想。 艾薰满脸不爽地开门骂:「聂楚楚,你按门铃一定要按得像被追杀吗?!」 被训戒多次且不知悔改的聂楚楚无视艾薰的话,她站在门口探头探脑,频频往艾薰身后看,像是在找什么似的。 不明所以的艾薰也跟聂楚楚的视线转身往后看,看了几秒,什么异常也没有,空白的墙面依然光洁如斯。他嘴角抽抽,心想这女人又不知道在抽啥风了。 「你是中邪吗?到底要不要进来?」艾薰满脸的不爽变成了满脸的黑线。 没看到想看的,聂楚楚死心地踏进去,先把手上拎着的一袋东西递给艾薰说是蛋炒饭,再自己熟门熟路地弯腰打开鞋柜找拖鞋,才慢吞吞地回答艾薰刚刚的问话:「不是啊,我以为段飞哥在这里。」 「段飞?段飞为什么会在我这?」艾薰关上门提着袋子一边往里走一边不解地问。 换好鞋的聂楚楚跟在后面说:「你们今天不是去看电影又吃饭吗?我想说,你们可能会连晚餐也一起解决。」 「那请问你现在拿着这个来是想找谁?」艾薰晃了晃手上的袋子问。 聂楚楚耸耸肩说:「我就顺路上来看看啊,我没想到你真的在。」 「……你还真是吃饱太间。」艾薰坐到沙发上,随手把聂楚楚带来的袋子放在茶几上。 「哪有,我是关心你耶!」聂楚楚抗议。 艾薰瞥了她一眼,说:「你家阿娜达今天上大夜?」 说到自家恋人,聂楚楚开始忿忿不平地抱怨:「说到这个我就生气!本来今天是休息的,一通电话又把人call回去,说是主任医师被塞在路上,要她先帮忙开个一台。开完后,又说主任医生下午的门诊也赶不及,要她代班。我也只有中午和她吃个饭,她就又去忙了。她晚上还得上大夜,也不知道能不能好好休息。这都什么医院,随随便便说换人就换人,真出了事还不是要芳庭负责。」陈芳庭,聂楚楚的阿娜达。 艾薰拿出袋子里的蛋炒饭说:「不是已经提出转任申请,打算过来我们医院?」 聂楚楚语带嘲讽地回:「那也得对方肯放人啊,现在扣着申请书不肯批呢。不过,没关係,表哥已经打算亲自去和对方院长谈谈了。我就不信对方敢再扣着人不放!」说到后来,聂楚楚仰头大笑三声。 艾薰默默地打开盒子用附的塑胶汤匙挖了一口蛋炒饭吃,没有理她。 「不说这个了,」聂楚楚换了个话题,问:「今天应该是段飞哥送你回来的吧?」 艾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点点头。 「你没有请段飞哥上来坐坐?」聂楚楚继续问。 艾薰吞下蛋炒饭,一脸疑惑:「我为什么要请段飞上来坐坐?他车要停哪?」 聂楚楚挨到他旁边,说:「一般人如果是朋友送回家的,基于礼貌,都会请对方到家里坐坐。」 艾薰怀疑地问:「真的?」 聂楚楚重重地点了点头,「真的,比十八k金还真!」她想了想又说:「而且,你看,段飞哥都送你回家,让你不用挤公车挤捷运的,请段飞哥上来休息一下也不为过吧。」 「这么说好像也挺有道理的。」艾薰思考了一会觉得聂楚楚说的似乎也没错,但是,「他车要停哪?这里车这么难停。」 「地下室不是有临时停车位?停一下就好啦!」聂楚楚说。 「……你怎么比我清楚?」他住了好几年都不知道原来地下室有临时停车位。 「表哥说的。」聂楚楚说。 这房子是欧阳啟程租给他的,所以欧阳啟程说有,那便肯定有。只是,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过,既然地下室有临时停车位可以停,那以后如果段飞又送他回来,请人上来坐一下时也不怕车没地方停了。 虽然聂楚楚大部分时候都很不可靠,但在待人处事这方面仍是比他强多了。她性格开朗,好相处,为人不拘小节,朋友多也跟每个人都处得不错,所以在如何对待朋友的方式上,他是比较倾向听她的。 艾薰没什么朋友,从小时候就这样了。 因为他妈妈的关係,他不像其他人一样,会把和自己玩得好的同学往家带或者去同学家里玩。即使他读护专时有了一群合唱团的朋友,他也得回家照顾生病的妈妈,而不能常常参与放学后的活动,偶尔他妈妈情况好,他才有机会和聂楚楚他们一行人出去玩,但也没请他们到家里过。只有聂楚楚去过一次,也是那一次聂楚楚才知道,他下课之后回到家里面对他妈妈时必须得穿上女装这件事。 后来,虽然他妈妈过世后,他自己开始一个人住,但是那些合唱团的朋友也因为毕业后各奔前程而没什么往来,早已没连络,除了聂楚楚。 然而,他跟聂楚楚太熟了,有一阵子两人还是室友。聂楚楚每回来他这,都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不把自己当外人。实际上,他的确是把她当家人看待,而不仅仅只是朋友。即使这个异姓家人大多数时候很烦人。 因此,他完全没有聂楚楚说的,请朋友到家里坐坐休息一下的概念。 见艾薰似有松动,聂楚楚加把劲:「你最近不是常和段飞哥出去吗?都是段飞哥送你回来不是吗?」 艾薰又舀了一匙蛋炒饭,点头。 「那段飞哥和你算是朋友了吧。」 艾薰点头说:「算。」 「你看,你朋友每次都送你回家,你连请人家喝一杯水都没有,你不觉得你很过份吗?在都市里开车其实很累的,你知道不知道啊?」聂楚楚说得义愤填膺。 「……」莫名其妙被指责的艾薰嚥下嘴里的蛋炒饭说:「说得好像你就开过一样。你跟我一样都没驾照,也不会开车,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被拆穿的聂楚楚一点也不心虚,依然振振有词道:「想也知道啊,路上车那么多,要随时注意公车、计程车和机车,也得小心会不会突然有行人衝到马路上假车祸真诈骗,你说,累不累!」 「……所以,你的重点是什么?」听聂楚楚这么一通说下来,艾薰好像也能感受到所谓马路如虎口。但是他觉得,她的重点好像不是那些。 聂楚楚清清喉咙说:「所以,下次段飞哥送你回家,你要记得让段飞哥上来休息一下。这样再开车在危险的马路上,也比较安全。休息一下再上路没听过吗?」 艾薰挺想回「我只听过了喝了再上,没听过休息一下再上路」但未免聂楚楚再次长篇大论,他识相地回了一声哦。 欣慰于艾薰的孺子可教,聂楚楚安静地让他吃了几口蛋炒饭,才又不甘寂寞地用一种「我真是天下好闺蜜」的口吻说:「alex,如果我不带着蛋炒饭来看你,你晚上要吃什么?」 一般来说,艾薰在下班时会顺路随便买个什么回家吃,休息日的话,基本上他是不出门的,肚子饿就吃前一天买的麵包或土司,或者有去裴清越那边的话,就在路上买点耐放、不易坏的食物晚上吃。 如果聂楚楚今天没提着炒饭来找他,他也不会饿到,因为-- 「我有爆米花可以吃。」他说着,头往厨房偏了偏。 聂楚楚顺着艾薰指示的方向,看见了那桶爆米花,「你又不爱吃零食,怎么会突然想到吃爆米花?」 「段飞买的。」艾薰说。 「…………」聂楚楚停顿了一下,问:「誒,闺蜜,我问你。」 还在吃着蛋炒饭的艾薰用眼神意示她问。 「你觉得段飞哥这个人怎么样?」聂楚楚问,眼里闪烁着艾薰看不懂的光芒。 「是个挺好的人。」艾薰直接发了一张好人卡给段飞。 拒绝替段飞收下好人卡的聂楚楚循循善诱地再问:「我换个方式问,你和段飞哥相处时感觉如何?」 「满自在的,」艾薰想了想,又说:「是个当朋友很舒服的人。」 「那,你觉得段飞哥对你怎样?」聂楚楚又问。 「不错啊,他对每个人都差不多吧?」艾薰说。 聂楚楚半瞇着眼说:「是这样吗?」 艾薰吃完最后一口蛋炒饭,问:「聂楚楚你今天很奇怪,怎么老是提段飞?你到底想问什么?」 「咳咳,我就是想知道,你觉得段飞哥适不适合当个男朋友之类的。」聂楚楚装模作样地说。 闻言,艾薰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我记得你是天生弯。」 「我是啊,我比蚊香还弯好不好!」聂楚楚说,语气得意。 「那你怎么突然想知道段飞适不适合当男朋友,你该不会是看上段飞了吧。」艾薰收拾着吃完的便当盒,随口说道。 聂楚楚嘟囔:「想太多,朋友夫不可戏的好不好。八字还没半撇的也算,而且我有阿娜达了。」 聂楚楚说得太小声,艾薰没听清楚,问:「你在说什么?」 聂楚楚叹了一口气,说:「我就好奇异性恋那回事嘛,唉,对了,我上次买给你的睫毛膏和眼线笔好不好用?」 说到化妆品,艾薰便来气:「难用死了!你知道我光卸眼妆卸了多久吗?!」 「明明就很好用好不好?!是你自己不会卸的!你不要『袂生牵拖厝边』!」聂楚楚最后一句是用台语说的。 「你那么行,你来卸给我看!」艾薰下战帖。 「卸就卸,让你知道不能随便质疑女人不行!」聂楚楚说着衝进艾薰房间,坐在梳妆台前先用她买给他的睫毛膏和眼线笔上妆再卸妆。 过了半小时后。 「妈的!是你的卸妆油太难用!」聂楚楚怒摔化妆棉--她卸了老半天,仍然有睫毛膏顽强地残留在原地。 艾薰在一旁凉凉地用俗谚回敬:「你这是『不会驶船,牵拖溪弯』。」 两人进行了一连串没有营养、毫无意义的对骂后,最后由聂楚楚放话:「你等着,我回家用直播让你看看什么叫做卸妆神油!」结束这一回合。 艾薰送走她时,天都黑了,洗衣机早完成工作安静地让他差点忘记他衣服还没晾。 他晾完衣服,又稍微打扫了一下房子后,坐在沙发上刷手机、玩手游,原本说要让他见识一下卸妆神水的聂楚楚传讯息表示非常遗憾,因为她被call去吃饭,只能下次再直播给他看了。 聂楚楚朋友多,各种邀约聚会也多,陈芳庭有空的时候,她一个也不会去,通常会去就表示陈芳庭在忙没能陪她。标准的重色轻友,对此评语,她曾理直气壮地说:「等你们谈恋爱就知道了,有对象谁还想跟单身狗玩耍啊。」这话中肯得让人无法反驳,毕竟,如果他们有对象的话,他们也想跟自己的对象玩。 艾薰习惯了,他回给聂楚楚一句「其实我也没有很想看」就回房间玩onlinegame去了,中场休息时,他去厨房冰箱拿啤酒的时候瞥见放在餐桌上的爆米花桶,虽然爆米花和碳酸饮料比较搭,但他还是把爆米花拎进房间,喝啤酒配爆米花地继续打战场。 随着战场的结束,一小桶爆米花也不知不觉被吃完了,最后一颗是甜的,艾薰咂咂嘴,拿起手机传了讯息给段飞,然后起身进浴室刷牙准备就寝。 刷好牙的艾薰坐在床边,床头柜上有几瓶贴着长长英文名字的小药罐,里面都只有一颗。他依序地打开小药罐倒出各色药丸在手上,其中一瓶他抿着唇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打开。他和着水一口气吞下手里的几颗药丸,爬上床躺进被窝时心想,反正,如果真睡不着再吃也不碍事。 那一瓶没有打开的是助眠药物,倒不是裴清越的警告生效,而是今天他第一次和朋友去看电影,总觉得该做什么不一样的事当作今天的ending。 关灯前,放在床边的手机萤幕亮了一下,他拿起一看,是段飞回的简讯,不到十个字,上面写着:以后只买甜的。晚安。 艾薰没有再回,他关了灯闭上眼准备入睡,虽然抱着晚一点再起来吃药的心理准备,但是今天註定是个很不一样的一天。 这一天,他第一次和朋友去看了场电影;这一晚,从他割腕自杀未遂以来,他第一次在不吃安眠药的情况下顺利入睡。 好像有一点什么不一样了。 ***** 聂楚楚是在回家的捷运上接到电话的,打来的人是她表哥,说要请她吃饭。生平最讨厌一个人吃饭的聂楚楚,高高兴兴地赴约去了。 没想到,一起吃饭的除了他们兄妹,还有段飞以及裴清越。 聂楚楚顿时有种赴鸿门宴的感觉,她站在包厢门口,不知该不该转身离去。然而欧阳啟程没有给她这个机会,看见她迟迟不肯进来,开口道:「楚楚,你是看到帅哥走不动路了吗?」 聂楚楚给了她表哥等号脸,语气不屑地说:「只有我家阿娜达才能让我走不动路。」说着,走到欧阳啟程旁边的空位,坐下时不忘和另外两个人打招呼:「段飞哥、清越哥。」 两人点点头当作回应。 「还没午夜十二点,我亲爱的表妹就开始转换成人频道了吗?」欧阳啟程说。 「我没你这样猥琐的表哥。」聂楚楚十分嫌弃。 段飞在欧阳啟程还想回话时,将菜单推向聂楚楚说:「今天你猥琐的表哥请吃饭,你随便点。」 聂楚楚翻着菜单回:「就算全部都点又吃不垮他。」 「嗯,所以,等菜全上之后,你再拍张照传给你表嫂。」段飞语气淡漠。 聂楚楚闻言,眼睛一亮,语带崇拜说:「这个好!段飞哥你点子真多。」 欧阳啟程额角抽抽,「喂,段飞,你这招太损了哦!」因为要谈alex的事,欧阳啟程没让柳飘一起来已经够心虚了,现在段飞竟然在教唆聂楚楚拍照给柳飘看,太没良心了,也不想想他在为谁辛苦为谁忙! 只在一开始欧阳啟程替两人介绍时说过话之后就只默默观察段飞的裴清越,也开口了:「我也觉得段特助这招挺不错的,难得看你吃瘪,满新鲜的。」 「好,我闭嘴,楚楚想吃什么点什么。」欧阳啟程转头和聂楚楚一起看菜单了。 另外一边,段飞也顺着裴清越的话说道:「叫我段飞就可以了,裴医生。」 裴清越挑了挑眉说:「那你也叫我清越,或是跟欧阳一样叫我老裴也行。」 段飞从善如流地改口:「老裴。」 裴清越点点头,语气诚恳地说:「我想你应该也猜得出来,我是alex的心理医生,今天是他例行就诊的日子,在这次谈话里,他显露出不错的进展,我推测应该和你有些关係,所以才让欧阳替我们引荐。只是我没想到,欧阳这种动作这么快,希望没有太唐突。」 欧阳啟程打电话给段飞,说要介绍一个读医学院时主修心理学的朋友给他认识时,他便知道是和alex有关,他当下便接受这次邀约。 段飞摇摇头说:「大家都是关心alex。」 「是啊,基于病人隐私,我不能多说什么,只是想知道,你对alex的女装癖有什么看法?」裴清越双手支着下巴,眼神专注地看着段飞问。 「没关係,alex的事我也不想从他人口中知道。至于,你的问题,」段飞停顿了一下,眼神一瞬也不瞬地迎着裴清越的目光说:「那只是一种自我偽装,基于某种我还不知道的原因,让他觉得穿着女装比较有安全感。所以,如果你真正想问的是,我会不会觉得alex噁心,那你就多虑了。」 闻言,裴清越咧开嘴由衷笑道:「嘿,你满有当心理医生的潜质的,不走这行可惜了。」 「不可惜,我对了解别人的心理活动没有兴趣,除了alex的。」段飞回答得非常直接。 「想来也是。」裴清越理解地说。 段飞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沉吟道:「但是,你说我对alex的进展有帮助这件事,我倒是很想了解一下。」 裴清越笑了,他指着已经点好菜的聂楚楚说:「这点,我们可以问一下楚楚本人。」 突然被点名的聂楚楚不解地看着他们,「啊?问什么?」 欧阳啟程走到门边拿起内线点菜前说:「你今天应该去看过alex了吧。」照惯例,艾薰只要去裴清越那,聂楚楚便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找理由看望他,没有一次落下。 听见欧阳啟程的问话,聂楚楚回答:「是啊。」。 「那你觉得alex有没有不一样?」裴清越接着问。 「有啊有啊!」聂楚楚点头如捣蒜。 「从什么开始?」 「大概从表哥跟我说,alex常和段飞哥出去吧?」聂楚楚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段飞一眼,继续说:「段飞哥,我能不能问你一句?」 段飞没说能不能,而是直接了当地回答道:「我是认真的。」 聂楚楚听了,眼泪马上掉了下来,她哽咽着说:「太好了,我、我好希望他能好好的。」 段飞抽了一张面纸递给她,语气篤定地说:「会的。」 点完菜的欧阳啟程拍拍聂楚楚的头,问:「需要哥的肩膀靠一靠吗?」 让欧阳啟程给打岔了一下,聂楚楚感伤的心情也消失了大半,她抽抽鼻子,嫌弃:「免了,我只要我阿娜达的香肩!」 裴清越见聂楚楚情绪平稳了,微笑问道:「可以说说,你今天见到alex,觉得他最明显的改变是什么吗?」 聂楚楚红着眼不假思索地回答:「他身上一点烟味也没!我也没看见他抽烟!」 这回换段飞挑眉看向裴清越等他解释了。 「alex只有在觉得烦闷的时候会抽烟,而他很少有不烦闷的时候,更别说整整一天不抽一根烟。这表示,他今天过得很不错。」裴清越含笑地看着段飞。 段飞闻言,微微一笑道:「他以后会更好的。」 =未完待续= 因为这星期只有一更,所以用字数补一下,本来段飞哥这章都不会出现的, 但即使不出现,段飞哥的存在感依旧很强烈的有木有?! 不过,后来增加了这段闢室密谈,所以段飞哥还是粗现了xdddd 另外,有关陈芳庭转任那一段,由于我不是专业人士,也不太清楚医师转任的手续,所以,大家看看就好,不要当真啊。如果有朋友想提供资讯,也很欢迎哦~ -- 柳飘:听说你今天去吃好料的? 欧阳:你听谁说的? 柳飘:你表妹。(嘟嘴) 欧阳:……其实,那间我之前没吃过,怕不好吃,才先找楚楚他们去试试。 柳飘:真的?(怀疑脸) 欧阳:真的,比18k金还真! 柳飘:那结果呢? 欧阳:……还不错,下次带你去吃。 柳飘:好! #还好吃货很好哄#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没有意外依然是周末见&gt;3&lt; 第五章 迟顿不是病,顿起来要人命 难得睡了个好觉,艾薰醒来时心情不错,甚至每日一吐之后在冲澡时哼着爆米花之歌。冲完澡,他从衣柜里挑了件粉红色的长袖雪纺上衣和米色哈伦裤,接着两三下化好妆,再熟练地将长度及肩的长发扎成包包头,然后拎着淡紫色手提包,脚踩八寸高跟鞋出门上班去。 医院离艾薰的住处很近,走路只要五分鐘。一路上很多卖吃的,光是早餐店便有五、六家之多,但他习惯在医院附设的餐厅买,价格上经济实惠不说,同时也兼具营养,毕竟是医院附设的,里面的餐点都经过营养师的调配。不过,最主要原因是--他懒。 医院的餐厅每天早上只推出一种餐点,有时候是五穀粥、有时候是杂粮麵包,或是蛋饼、铁板麵那类很早餐店的早餐,所以,艾薰完全不用去想今天要吃什么、明天要吃什么,医院的餐厅出什么他就吃什么,反正吃什么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他不忌口也不挑食,很好养活。 当艾薰拎着早餐上到十楼的院长室时,欧阳啟程已坐在办公桌前低着头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 艾薰抬手看看腕錶上的时间,他的上班时间是八点,医院看诊时间是九点,欧阳啟程作为院长兼主治医师通常都在八点半到九点前才会到,现在不过七点五十分,欧阳啟程便出现在办公室,他怀疑是不是他手錶的时间慢了? 欧阳啟程听见开门声,抬起头打招呼:「早啊,alex。」 「……早,你今天挺早的。」艾薰回应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办公桌也在院长室里,因为他平常大多时候得坐在欧阳啟程的椅子上帮他处理一些杂务。 欧阳啟程坐在椅子上伸懒腰回道:「飘飘今天要赶张图,一大早我就送他去工作室了。」说完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艾薰理解地点点头。 自从欧阳啟程把人吃到嘴后,顺理成章的也把人拐回家同居了,柳飘原本的住处离工作室近,但搬到欧阳啟程那边可远了,不只得搭捷运还要转公车。欧阳啟程当然不可能让柳飘搭乘大眾运输工具通勤,于是接送柳飘上下班的重责大任自然且只能落在欧阳啟程头上。 柳飘本人其实觉得通勤也没什么,反倒有点捨不得欧阳啟程这样来回奔波,因为他们家和医院以及工作室这三个点的位置刚好呈现一个三角形,从家里到工作室、工作室到医院、医院到家里都各要半小时,等于说欧阳啟程得多花上一半的时间去医院上班。 柳飘不是没跟欧阳啟程提议过不用接送他上下班,然而在经过两人彻夜长谈后,柳飘闭口不再提及此事。 艾薰曾好奇地询问过两人,究竟是如何达成共识的,结果只换来一隻炸毛脸红的仓鼠和一个老奸巨滑的猥琐笑。 当下,他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应该知道的,于是他和柳飘一样,绝口不再谈论此事。 艾薰一边吃早餐--今天是煎饺--一边跟欧阳啟程匯报今天的工作,欧阳啟程双手枕在脑袋后面可有可无地听着,一双桃花眼透过镜片若有所思地看着艾薰。 匯报完的艾薰感受到欧阳啟程不寻常的视线,偏头看过去问:「我刚才说的你有听进去吗?」 欧阳啟程眨眨眼说:「就早上看诊,下午手术嘛。」 听见回答的艾薰点点头,开始处理一些杂务,但是某人似乎有话要说,一直用眼神搔扰他。他忍了忍,最后还是没忍住道:「院长大大,有话直说!」 得逞的欧阳啟程用着无辜的口吻说:「我只是听说你昨天和段飞去看电影,想知道那部电影好不好看而已。」 如果是外人,大概不会觉得欧阳啟程说的话哪儿有问题,并且将自己心得告诉欧阳啟程。至于艾薰,他呵呵冷笑了两声,说:「我怎么记得某天某人蹺班带宠物去看的就是我昨天看的那部?」 被拆穿的欧阳啟程一副若无其事道:「我想知道你觉得好不好看啊,飘飘觉得好看,我倒是还好。」 艾薰翻了个白眼,问:「聂楚楚说的?」 欧阳啟程但笑不语。 「你们兄妹真是八卦,该不会裴清越也知道了吧。」语气肯定。 「我们昨天一起吃了顿饭,」欧阳啟程说得含蓄,末了又加上一句,「段飞也有去。」 听见段飞的名字,艾薰有些诧异:「段飞?」 他知道裴清越是欧阳啟程医学院的同学,和严老闆、段飞、白少他们不属于同一个圈子,两方彼此没什么来往也算不得上认识,所以段飞和裴清越会凑到一块,他是有点讶异。他倒不是介意自己的心理医生和自己的朋友碰头见面,裴清越为人先不说,他和段飞认识也有些时日,两人都不是那种会在背后道人长短的人,更别说聚在一起只是为了私下谈论他的病情。况且,即使是真的讨论了也没什么,他本来就有病,不然好好一个大男人只有穿女装时才敢出门,这不是有病是什么? 他只是好奇,段飞和裴清越怎么突然会一起吃饭。 「因为老裴说他想认识认识能把你约出门的人。」欧阳啟程说。 艾薰一脸无语。 欧阳啟程摊手道:「老裴说他每次要找你吃饭你都不愿意,昨天还拒绝和他去海边,他觉得十分不是滋味,于是想和段飞讨教一下如何才能顺利地约你出门。」 「……你们当医生的爱八卦就算了,还间得没事做吗?裴清越每次都找我不饿的时候说吃饭,我怎么去?」艾薰没好气道。他在裴清越那边治疗好几年了,他相信那些话裴清越是真的说得出口。 「哦,所以段飞每次找你吃饭都是你肚子饿的时候囉?」欧阳啟程富饶兴味地说。 艾薰点头道:「段飞都是在饭点的时候找我去吃饭,肚子饿当然就去了。」 「可是,我有时候中午找你吃饭,你都不要啊。」欧阳啟程语气委屈。 艾薰连白眼都懒得翻了,他嫌弃地说:「我才不要和你这个有选择障碍症的人一起吃饭!光是要吃什么你可以犹豫个老半天,等你选好早饿死了!」 欧阳啟程单手支着下巴抗议:「我那不叫选择障碍症,叫深思熟虑。段飞难道不会对要吃什么深思熟虑吗?」 「一般人都不会对要吃什么深思熟虑的好嘛!」艾薰满脸黑线。 「那你们平时出去吃饭,都怎么决定要吃什么?」欧阳啟程表现出十分好奇的样子。 「都是段飞说去哪吃、吃什么。」艾薰回答。段飞找他吃饭一向很简单扼要地表示已经在哪订好位了,他只要人到就可以了。 「他都不会问你的意见吗?」 艾薰耸耸肩,「吃什么都一样,我无所谓。」 欧阳啟程听了调侃道:「幸好段飞带你去的餐厅都不是难吃的。」 「这倒是,」艾薰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又接道:「你和聂楚楚是说好的吗?怎么突然一直提段飞?她昨天去我那,也是不停地提段飞。我都快以为她看上段飞了。」 「……楚楚她不是号称比蚊香还弯?怎么可能看上段飞。」欧阳啟程嘴角抽了一下。 「她昨天也这么说。」艾薰停顿了一下,「你该不会也是想问我,觉得段飞是个怎样的人吧?」 闻言,欧阳啟程眼中散发着艾薰看不懂的光芒--跟昨晚聂楚楚一个模械--从善如流地问:「那你觉得段飞是个怎样的人?」 这次换艾薰抽着嘴角说:「你还真的是想问这个?」 欧阳啟程点头。 「等等,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说,想知道段飞适不适合当个男朋友之类的?」 「我又不是没有男朋友,为什么要知道段飞适不适合当个男朋友?」欧阳啟程反问。 艾薰想到柳飘,弱弱地回道:「……也是。」 「不过呢,我比较想知道,你觉得段飞适不适合当你的男朋友。」欧阳啟程单刀直入地说。 艾薰愣了愣,不解地重覆:「当我的男朋友?」 欧阳啟程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就是当段飞是个相处起来很自在的朋友,男朋友什么的你想多了,段飞也没那个意思,再说,我不是同性恋,他看起来也不像。」艾薰解释。 欧阳啟程一本正经地说:「先把段飞撇一边,你怎么知道你不是同性恋?你有谈过恋爱吗?」 「为什么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同性恋?虽然我没谈过,但我应该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吧?」艾薰一脸茫然。 欧阳啟程摆出知心大哥哥的姿态循循善诱:「你曾经有过喜欢的女孩吗?」 艾薰想了想,摇摇头。 他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人,无论是男人或是女人,更没谈过恋爱。事实上,他从没想过感情的事。他年少时为了照顾他妈妈,必须穿着女装;成年后,他不用照顾他妈妈了,但他再也无法脱下女装。一个有女装癖的男人,怎么想都和谈恋爱扯不上关係。 「我记得以前有个男人追求你?」欧阳啟程继续问。 的确是有这件事,但是-- 「那个男的以为我是女的。」艾薰说。 那是一个病人的家属,以为艾薰是女人,因而对他展开追求,送花送礼物。艾薰一开始没想过那是在追求他,是聂楚楚跟他说了,他才知道。后来,他跟那位病人的家属坦承他是男人而非女人,那位病人的家属很惊讶但又很风度地向他道歉后便再也没出现过。欧阳啟程不提,他都不记得这件事了。 艾薰突然灵光一闪,问:「你的意思是,段飞以为我是女的,所以在追求我?」 欧阳啟程脸部扭曲了一下,说:「我的意思是,如果有个男的知道你不是女人而追求你的话,你会觉得噁心吗?」 「照你这么说,那个男的应该是同性恋,既然是同性恋,他怎么会去追求一个有女装癖的男人,这不合理。」艾薰说得很认真。 欧阳啟程突然有种无话可说的感觉,他静默了一会,开口:「好吧,我简单直白地问你,你会排斥和一个男的谈恋爱吗?不管对方到底知道不知道你不是女的!」 艾薰仔细地想了想,「这倒不会。」他是说真的,人家都不嫌弃他有病了,他又什么好排斥的? 「如此看来,你算不上是异性恋,但你也不认为自己是同性恋,换句话说,你的性取向比较偏双性恋。」欧阳啟程下了结论。 艾薰质疑道:「是这样吗?」 「我本身是个双,男的也好、女的也好,看对眼了才是最重要的,性别根本不是事。」欧阳啟程说。 欧阳啟程没遇见柳飘前是个男女不拘的无节操双性恋,男女无差别的乱放电,动不动就把小女生、小男生调戏得脸红红,但在柳飘出现后,欧阳啟程完全变成了一个不同的人,再也不随便调戏别的小女生、小男生,只调戏自家小仓鼠,一天到晚只想着怎么把小仓鼠养肥了好下肚。 这变化看在熟悉他的人来说,可真是非常的大。 欧阳啟程感概地说:「所以说,真正的爱情是不分性别的!」 「……哦。」艾薰敷衍地配合他。 「话说回来,」欧阳啟程突然严肃地说,「你完全没感觉段飞在追你?」 「朋友之间吃个饭、看个电影很正常吧?」艾薰反问。 他是不觉得段飞在追他,虽然没明说,但他知道段飞清楚他是男的,所以,如果段飞是个异性恋,那不可能在追他;而如果段飞是个同性恋,那就更不可能在追他了。即使段飞是个双性恋,他也不认为不男不女的自己有什么好追求的。 欧阳啟程露出十分同情的目光,喃喃自语道:「迟顿不是病,顿起来要人命。」 欧阳啟程说得太小声,艾薰没听明白,他鄙夷道:「……你们兄妹是怎样?说话都说不清楚,要不要回炉重造?」 「我说,时间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换制服了?」欧阳啟程活力十足地大声说。 艾薰反射性地看向手錶,已经八点四十五分了。欧阳啟程开始看门诊前会先去巡房,而他得去诊间准备,不用跟着巡房,会有其他住院医师跟着。 艾薰赶忙去换了制服和鞋子,接着衝到诊间准备工作。一旦投入工作,他便把刚才的事忘了。 作为院长的欧阳啟程病人不少,许多人都是慕他之名而来,一整个早上便在忙碌之中度过,等看完最后一个病人,也已经是中午吃饭时间。欧阳啟程下午有手术,看完诊就先回院长室休息,艾薰则去医院餐厅买两人的午餐。 午餐的选择比较多,有三个窗口,艾薰一向是哪个窗口人少排哪个。 今日特餐分别是牛肉麵、咖哩饭和青蔬燉饭。大概是天气热,没什么人想吃热腾腾的汤麵,艾薰很快地买了两碗牛肉麵,付帐时,右手手腕的伤疤从衣袖露出,引来旁人的抽气声。 医院的制服上半身有长袖有短袖,下半身有裙子有裤子,没有硬性规定要穿怎样,端看个人选择。艾薰都穿长袖上衣,下半身则看心情,但多半是穿裙子。医院的空调为了顾及仪器运转,温度通常都调得很低,即使大热天的穿长袖,也不会有人觉得奇怪。 艾薰穿长袖不是怕冷,只是想遮住手上的疤痕。不是所有人都像段飞一样,能对着一条又长又丑的自残伤口视无睹,不小心露出来被看见,运气好一点的就是只引来抽气声或是怜悯的眼神、或是一些窃窃私语,运气坏一点的话,则会是被自以为是的人拉着说教。 无论是哪一种,都会让艾薰觉得心烦。 他提着两碗牛肉麵回到院长室后,突然觉得没什么胃口,放下牛肉麵,拿着烟转身去了吸烟室。 和一般医院全面禁烟不同,十楼就有个吸烟室,一楼和五楼也各有个吸烟室。这间医院不跟健保,因为服务的人本来就不是一般民眾,欧阳啟程当初开立这间医院是为了给严朔他们方便,毕竟一般医院如果遇到枪伤或刀伤是得报警的,而这间医院并不用。 艾薰是不明白欧阳啟程和严朔他们怎么办得到,但严朔背景很硬这件事他是知道的。 十楼的吸烟室只有艾薰一个人,他用火柴棒点燃手上的烟,深深地吸进肺部,再由鼻腔吐出。 他不用打火机,因为他拿到打火机会烧伤自己。而火柴棒上稍纵即逝的火焰在点燃烟头和烧伤自己,他只能选择一个。烧了自己他没烟可吸,想要吸烟他就没办法烧了自己。 他的住处没有瓦斯炉也是因为要防止他自残。当然也不会任何尖锐的器物,或是锋利的刀具。他的厨房甚至没有热水瓶,连热水器的温度也是固定在适宜的温度。 他不是不会感到痛,痛使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活着的,而这让他恨不得下一秒能立刻死去。 就像不是每个人都和段飞一样,可以对他的伤疤视若无睹,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被生下来,或是被接受地生下来。 艾薰并不愿意被生下来,同时,他妈妈也不愿意生下他。 然而他依然顽强地出生在这个世界上,不管他到底愿不愿意。 他的妈妈也是割腕自杀的,像电影演的,将一缸池水染得鲜红刺目。 他只是下楼外出买瓶他妈妈突然想喝的饮料,一回家,他妈妈便躺在浴缸里,双手双腿的动脉被割破,大量流出的鲜血一瞬间染红整个浴缸里的水。 他不记得自己怎么把早已晕过去的妈妈抱出浴缸,怎么一边试着帮她止血,一边打电话叫救护车。他外公外婆不允许他去医院看望他妈妈,只在三天后打电话告诉他,他妈妈失血过多没救回来。 他外公外婆并不喜欢他,外公或许还好,但外婆对他只有厌恶。可能是因为女人怀胎十月的关係,看待自己所生下的女儿感情比起丈夫来得更重,更无法忍受他的存在。 他外婆不肯让他去送他妈妈最后一程,也不肯告诉他,她死后葬在何处。他们只留了一笔钱、一封信给他,什么话也没有地消失了。 他妈妈头七那晚,他在同一间浴室做出一样的事。他失血太多昏睡过去,再醒来是聂楚楚哭得红肿的双眼。 他终究是没能和他妈妈一样,平静地死去。 出院后,聂楚楚不放心地跟他住了很长一段日子,直到他和聂楚楚一起进了欧阳啟程的医院后,在裴清越的同意下独自一个人搬出去住。 或许是害怕聂楚楚的眼泪--身为一个女汉子,出车祸被撞断左脚且在不能用麻醉药的情况下开刀的聂楚楚一滴眼泪都没有掉,却为他哭得双眼红肿--或许是药物控制下,他除了偶尔忍不住自残之下,倒是没再有什么过激的表现。 大概是还有人想要他活着这点,让他觉得,那就暂时勉为其难地继续过日子吧。 艾薰在吸烟室抽了半包烟才回去院长室,欧阳啟程已经吃完午餐去开刀不在了,他桌上的那碗牛肉麵也糊到不能再糊,他拿起筷子搅了搅,吃了两口实在觉得难以下嚥,只好拿到餐厅的厨馀桶倒掉。 路过院内的便利商店时,他忽然很想吃甜的爆米花,于是进去找了找,只有需要微波的未爆爆米花,没有那种桶装的。聊胜于无的情况下,他还是买了一包带回楼上吃。 艾薰吃了几颗,觉得没有段飞昨天买的好吃,便搁到一边去了。后来,整包被带同事来掛急诊的柳飘给吃光。 柳飘是下午的时候打欧阳啟程的私人电话说自己同事发高烧要掛急诊,电话是艾薰接的,因为欧阳啟程仍在开刀房。 艾薰直接替他们安排住进十楼的vip病房,他作为院长大大的助手,这点权力还是有的。反正,十楼的vip病房一年到头没几个人住过,空着也是空着。上次住的还是被砸伤手臂的欧阳啟程,再上上次是严朔。 艾薰安顿好柳飘的同事后没多久,接到段飞的电话。 段飞告诉艾薰,他在一间风评不错的铁板烧餐厅订了两个位置,晚上一起吃,顺便去拿忘在他包包里的领带。 艾薰说好。 至于早上和欧阳啟程讨论的,段飞是不是在追他这件事,他已经忘到天边去了。 但是他却没忘记,聂楚楚跟他说的,请朋友到家里坐坐那件事。 「等一下你直接开进地下停车场吧。」吃完饭,坐着段飞开的车快到公寓时,艾薰这么说。 闻言,段飞挑了挑眉,问:「你要让我上楼?」 「你不是要来拿领带吗?不上楼怎么拿。」艾薰说得理所当然。 「我以为你会要我在楼下等你拿下来。」段飞回道。 「等我拿下来,你大概会被后面的车狂按喇叭。」艾薰撇撇嘴,继续说:「聂楚楚说地下室有临时停车位,你可以停在那。」 段飞点头说:「我如果没记错的话,欧阳应该有个车位。」 「……那你怎么不说?」艾薰觉得略无语。有车位不停,每次载他回来,都赶得像什么似的。 「因为我没想过,你会让我上楼。」段飞实话实说,语气居然有点无辜。 艾薰有些不自在的清清喉咙,「其实,是聂楚楚提醒我应该让你上去坐坐的。我除了她之外,没什么朋友,更没什么招待朋友的经验,所以,这点算是我考虑不周。」 段飞将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入口处,守卫过来看了看,见是住户便放行了。 等到段飞的车在欧阳啟程的车位上停妥后,两人下车进了电梯到达艾薰的楼层--这里的格局是一层两户,欧阳啟程觉得空间太小,转手租给他,租金很便宜,就是大楼的管理费而已。否则依照他的薪资,他是不可能住得起这个地段的房子。 艾薰拿出钥匙开门,从鞋柜拿出一双没穿过的拖鞋给段飞,询问道:「我这边只有啤酒和瓶装矿泉水,你还得开车,喝水就好?」 段飞点点头。 艾薰换好拖鞋,一边往厨房走一边说:「说到聂楚楚,我就想到她表哥今天说的话。」 「欧阳说了什么?」段飞跟着艾薰后面语气很随兴。 艾薰打开冰箱拿出两瓶矿泉水,将其中一瓶递给段飞,自己则扭开手上那瓶瓶盖说:「他说你在追我。」说完喝了一大口水,然而还来不得及嚥下,段飞就说了一句让他呛到的话-- 段飞说:「我是在追你没错。」 顿时,艾薰只有冰箱的厨房传来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未完待续= 抱歉抱歉,晚了,错字啥的明天改,这两天人都不太舒服,进度很缓慢qaq 面对迟顿的alex,段飞哥决定该是丢个直球了!! 7/3改了标题,觉得新标题比较适合xdddddd -- 在院长室等欧阳啟程时, 柳飘:肚子好饿啊。 alex:我这边有爆米花,你要吃吗?只是没有很好吃。(递) 柳飘:(接过来吃了一颗)很好吃啊! alex:……是吗?(心里觉得柳飘还真不挑) 柳飘忙着吃,只有点了个头。 后来,他吃完整包爆米花,晚餐也吃不下。 再后来,他被欧阳啟程捉到床上进行消化运动一整晚。从此之后,柳仓鼠没再在饭前乱吃零食了。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爱你们&gt;3&lt; 第六章 就算你是女的,我也喜欢 「听到我在追你,你很惊吓?」段飞一边顺着艾薰的背一边说,语气里鲜少地带了些无奈。 艾薰咳得太厉害,脸都涨红了,他抹抹眼角的生理性泪水,艰难地开口道:「咳咳、我、咳咳咳、只是太、太惊讶。」 惊吓是还好,惊讶倒是真的。早上欧阳啟程才跟他说,段飞在追他,那时他根本不把欧阳啟程的话当一回事,没想到,此时此该段飞本人竟然证实欧阳啟程所言不假。 该不会是新的愚人节整人桥段吧?现在离四月不是很久了吗?艾薰不由得在心里想道。虽然他觉得开玩笑的可能性不高,毕竟欧阳啟程为人虽不着调,但尚不至于拿这种事开人玩笑;段飞更不用说,根本是个没有幽默感的傢伙。 可是如果不是开玩笑,他又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值得段飞追求的。 段飞见艾薰咳嗽渐缓,从餐桌边拉出一张椅子,把他按坐在上面后,自己也拉了一张在他对面坐下。 艾薰又喝了几口水润喉,段飞坐在他前面,眼瞼低垂不知道在想什么,或是什么都没想。场面很安静,除了自己略显沉重的呼吸声之外,只有偶尔从外面传来的汽车喇叭声。 这种安静不像是以往两人不说话时的静謐,反而有种曖昧感,因为即使段飞眼帘半閤,他仍然可以感受到一股视线绵绵地缠绕在他身上。 艾薰突然有点不自在起来。 他一向对别人的视线很不敏感,甚至可以说是麻木的。自从他无法不穿女装出门后,他便养成无视别人目光的习惯。因为如果太在意,那他可能无法踏出自家大门一步,就算大多数的人并没办法一眼看出穿着裙子走在大街上的他其实是个男的。 可是,他现在却清楚的感受到段飞在看他--不似路人侧目打量的眼光,而是专注地看着他,然而段飞根本不能算是拿正眼在瞧他。 艾薰清清喉咙打破沉默:「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段飞抬眼迎向艾薰,反问:「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不像。艾薰在心里回答。 所以,在段飞不是开玩笑的情况下,有可能是段飞真的误会他的性别了?可是,他一直觉得段飞清楚他是男的。他们每次出去吃饭,段飞选的餐厅都会有无性别厕所,这分明是考虑到他麻烦的处境。而且,吃饭时段飞都会坐在他的右手边,如此一来他们两个人的筷子才不会老是打架。他一直觉得段飞满体贴的,他也曾想过,能当段飞女朋友的女孩肯定是个幸运儿。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幸运儿会是自己……可是性别不对吧?! 艾薰踌蹭了一会儿,开口问:「你知道我是男的吗?」 段飞好整以暇地反问:「你不知道你自己的性别?」 艾薰嘴角抽抽:「……。」这种问一句,又被反问一句的感觉,怎么莫名的有种拿着逗猫棒在逗猫的既视感? 逗够了艾薰,段飞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喜欢你,无关你的性别。」 饶是迟顿到令人发指的艾薰,在面对段飞直接了当的告白,忍不住脸一红,吶吶道:「喜欢我?可是我没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喜不喜欢和值不值得,从来就不是掛勾在一块的。何况,喜不喜欢,值不值得都是我说了算。」段飞说得认真,艾薰听得脸红。 他活了三十多年,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听到有人对他说喜欢。受宠若惊是有,但更多的是惶惶不安。上一次被病人家属追求,他一整个状况外,在告知对方自己的性别后,对方爽快地打了退堂鼓,喜欢什么的根本没说过。对他只有厌恶的外公外婆更不会对他说喜欢,而他病情时好时坏的妈妈,就算在最不清醒的时候也没说过喜欢他。 他一直以为,喜欢这个组字眼是跟他绝缘的,他这辈子应该是没机会听到了。如今,段飞坐在他面前,认真又专注地对他说,喜欢。 最重要的是,段飞并没有把他当女人。 想到这,艾薰觉得问题来了,他覷了段飞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是同性恋?」 段飞闻言失笑道:「你从哪里得到我是同性恋的结论?」 「呃,我是男的,然后,你说,你……嗯,所以你喜欢男的,那不就是同性恋吗?」艾薰说得莫名的心虚。 段飞这会是真的被艾薰的话给逗笑了,他笑着说:「为什么你说得出我喜欢男的,却说不出我喜欢你呢?」 ……这是两回事啊。艾薰默默地在心里想。 段飞见艾薰不说话,也不逼他,自顾自地继续说:「在你之前,我从未过喜欢任何男人或是女人,因此我也不能确定自己到底是不是同性恋。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就算你是女的,我也喜欢。」 原本脸上热度有所降低的艾薰,因为段飞的一席话,又蹭蹭蹭地往上升高好几度。 「那你呢?」像是没看见艾薰窘状的段飞泰然自若地问道。 被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一头雾水的艾薰,满脸黑人问号:「我?我什么?」 「你是不是同性恋?」段飞说。 如果是之前,艾薰会一秒否定,但经过早上欧阳啟程洗脑似的灌输他是双性恋,不是异性恋之后,他又有点那么不是很肯定自己是笔直笔直的。 艾薰迟迟没有回答,段飞也不催促他,十分有耐心地等待他理清自己的性取向。 「我……」艾薰顿了一下,纠结地说:「觉得自己是异性恋,但是实际上,我也没有喜欢过任何一个女人,欧阳、欧阳他说,我应该算是双性恋。可是,我是不是同性恋有什么影响吗?」 段飞点头道:「的确,无论你是什么性取向,即使是无性恋也不影响我喜欢你,但是,会影响我继续追求你。」 段飞左一句喜欢右一句追求砸得艾薰快招架不住,艾玛,完全看不出来段飞这么会说情话,简直是信手捻来啊!到底是跟谁学的?! 艾薰觉得有点晕昏昏的。 「假如你是同性恋的话,你会比较容易接受我的追求。」段飞继续解释,「假如你不是,那我可能就无法再继续追求你。」 段飞说的话合情合理,如果他是个笔直笔直的直男,对于另一个男人的追求自然是没法接受。可是一想到段飞不再追求自己,艾薰心里仍然有点不舒服,就他看来,他一点也不觉得段飞是个会轻易放弃的人。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不值得让段飞坚持吗? 等不到艾薰细想,段飞又开口:「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 听见段飞的话,艾薰左边胸口传来一阵鼓动--决定权是握在他手上,而不是段飞--他舔舔唇,语气乾巴巴地重覆:「我的决定?」 「如果你反感我继续追求你,那么,除了必要场合,我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段飞略为失落地笑了笑,「虽然我不会停止喜欢你,但停止追求我还是做得到的。」 艾薰看着段飞的笑,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微微地揪了一下。他是头一次看见处理事情总是滴水不漏的段飞露出那样失落、可以说是没自信的表情。在他印象中,段飞不管做什么事都是游刃有馀、从容自信的。之前欧阳啟程因为柳飘差点被强押去抵债而受伤时,段飞正好在院长室和艾薰说话,艾薰一接到欧阳啟程的电话,段飞已经在安排人马到场,甚至在他们抵达现场后警察出现前,叫人开车载他们回医院,他自己则留下善后。整个过程,段飞连眉都没皱一下。 没由来的,艾薰就是不喜欢那样的表情出现在段飞脸上,于是他结结巴巴地开口:「那、那如果说、如果说我并不反感的话呢?」 段飞目光炯炯地看着艾薰说:「那我就继续追求你,直到你接受为止。」 段飞的眼睛太明亮,艾薰有点不敢直视,他偏了偏头,「接受什么?」 「我。」段飞言简以賅地回答。 太简洁地让艾薰一时没听懂,「啊?」 「接受我成为你的恋人。」段飞语气平淡地说。 艾薰听着段飞用「今天天气真好」的口吻说出那样的话,脸上仍是克制不住地红了红。对照段飞追求他的手法,段飞说的话真是一点也不含蓄。 想到这,艾薰忍不住吐槽,「说真的,早上院长说你在追求我,我根本不信的。」 段飞没料到艾薰会突然提起这事,他想了想,说:「如果连欧阳都看得出来,为什么你会不相信?」 「呃,」被噎了一下的艾薰摸着鼻子訕訕道:「因为你的套路跟上一个不一样。」 段飞眼里很快闪过一道精光,脸上不动声色地不耻下问:「哦,怎么个不一样法?」 艾薰大约回想了下,说:「上一个有送花、送礼物。」 「因为送花、送礼物,所以你知道对方在追求你?」段飞语气依旧平淡得像是在说明天早餐要吃什么。 艾薰老实说道:「不是,是聂楚楚说的。」 他跟段飞说,聂楚楚告诉他,当一个人无事献殷勤,要嘛是非奸即盗,要嘛是非爱即慕,而聂楚楚依照当时的情况分析,判断对方是追求他。如果不是聂楚楚,他单纯地以为对方只是感激他照顾他家人才送那些花和礼物。 听完艾薰的话,段飞单手支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不觉得,我找你吃饭和看电影也是无事献殷勤的一种吗?」 ……现在想想,好像也算。艾薰心想。 「而且,其实,我有送过你礼物。」段飞说。 艾薰疑惑道:「有吗?」他怎么没印象? 段飞一副正经八百:「我送了你一桶爆米花。」 艾薰嘴角抽抽:「…………哦。」 「如果你比较喜欢花,我也可以送你花。」段飞补充。 「……花就免了,我又不是女人,不爱那些活不了多久的观赏用物。」要送他花还不如送给聂楚楚,在陈芳庭没出现前,他每年三次的情人节都被迫要请人送花到医院给她,用的可是他自己的钱! 段飞往后靠在椅背上,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微妙,「我没有追求任何人的经验,大概知道送花给男人并不合适,送礼物或许还可以,但我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才好。所以,我只好找你一起吃饭、看电影,多製造一些和你单独相处的机会。也许是真的不够明显,欧阳今天打电话跟我说,你完全没感觉我在追求你,我才想,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但是我也没过会这么快摊牌。最后一句段飞没有说出来。 段飞难得说出这么一长串的话,让艾薰听得一愣一愣的。 段飞说话时,艾薰仔细地瞧着他脸上不太自然的神情。 如果他猜测的没错,段飞大概是有点害羞和窘迫来着?艾薰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很可靠,他露出如同捉到段飞小辫子的笑容,问:「那你有想出什么办法吗?」 但是,下一秒,艾薰的脸就红得不能再红了。 因为段飞毫无预警地突然向前倾,轻轻地又快速地的亲了他一下。他只感受到一个温温凉凉地的东西稍纵即逝地碰到他的唇,等他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脸上烧得简直可煎蛋了。 然而,使作甬者仍不放过他的继续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问:「会觉得刚刚的事很讨厌吗?」 这要他怎么回答呢!?他的初吻啊!居然连一秒的时间都没有!! 艾薰用手捂脸,拒绝回答段飞的问题。 他感觉到段飞靠近他耳边,他听到他说:「如果不觉得讨厌,我还可以继续追求你吗?」 「……我、让我想想。」艾薰的声音从手掌里闷闷地传出来。 「好。」段飞这么说。 艾薰晚上华丽丽地失眠大半夜,快睡着时,他脑袋中最后一个念头不是段飞的话、也不是段飞那个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而是,段飞的那条蓝色条纹领带依旧留在他衣柜里没拿走。 =未完待续= 甜不甜?!终于亲到了!!! -- 欧阳:跟你说个笑话。 段飞:不想听。 欧阳:alex居然不相信你在追他。 段飞:……… -- 第七章 想抓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 隔天上班,艾薰像个幽魂一样地飘进院长室,两眼无神地坐在自己座位上发呆,丝毫没注意到同在院长室里的欧阳啟程和柳飘,以及放在桌上的一袋早餐。 昨晚在床上翻滚大半夜,也不知道何时睡着的,等到他猛然惊醒,闹鐘已经尽职地响了半小时以上。他只来得及衝进浴室简单梳洗后,随便套上一件连身裙,连妆都没化便急急忙忙地出门了。 艾薰进来前,欧阳啟程和柳飘正挨在一块地坐在院长室待客用的沙发上吃早餐,艾薰进来后,被无视的两人对看一眼,放下手中的食物,由柳飘上前关心一下显然不在状况内的艾薰。 「alex?你还好吗?」柳飘凑到艾薰面前问。 突然听见柳飘的声音,艾薰才从冥想状态中回过神,他眨眨眼有点意外地说:「飘飘?你怎么在?」 「今天星期六啊,我来玩。」柳飘有点担心地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柳飘是第一次看见素顏的艾薰,没了化妆品的遮掩,那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不健康的苍白,也显得眼底下的黑眼圈更为触目惊心。 周末柳飘不上班,有时候会来医院陪欧阳啟程,欧阳啟程在忙的时候,他就自己待在院长室玩电脑或是躲在休息室睡大头觉。经过柳飘的提醒,艾薰才想到,今天已经是周六了。明天星期日,欧阳啟程没特别的事不会进医院,他基本上也不用进医院,只是必须oncall,医院如果有些事临时需要经过院长室的核可,他得及时赶到医院处理。 他抹了一把脸,说:「只是没睡好。」 欧阳啟程仍旧坐在沙发上,他伸展着上半身问:「你没吃药?」 「……我忘了吃。」艾薰说。 段飞什么时候走的、他怎么卸妆洗澡上床睡觉的,他一点印象也没有,他脑袋里一直在想着段飞的话,想着他自己的状况,完全不记得该吃药这件事。在床上翻来覆去到很晚,最后好不容易要睡着时,他想的居然是踏马的领带……结果做梦梦到他被几千、几万条领带困在一间密室里,而他急迫地要去疏解膀胱的压力,但、是!他必须找到段飞遗留在他包包里的蓝色条纹领带才能打开密室的门!同时他耳边一直传来尖略的警铃声,提醒他可怜的膀胱即将爆炸!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他现在回想起那个梦境,觉得实在是蠢到不能再蠢了。 柳飘听着两人的对话,看一看满脸兴味的欧阳啟程,又瞅了瞅一脸生无可恋的艾薰,体贴地没再继续吃药的话题,转而问艾薰:「那你吃早餐了吗?」 艾薰摇摇头。他是压线打卡的,如果去买早餐的话,肯定来不及打八点的卡。虽然医院方面给予了十分鐘的缓衝时间,十分鐘之内打卡都不算迟到,但他住的那么近,还晚打卡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闻言,柳飘指了指艾薰桌上被冷落的早餐说:「还有时间,快点趁热吃了吧。」 这时艾薰才看见自己桌上的早餐,他问:「你们买的?」 「不是,是段飞哦。」柳飘解释:「我们在楼下大厅遇到段飞,他说他要去机场接严老闆他们,所以请我们帮他带上来给你。」 听见段飞的名字,艾薰微微一愣,问:「什么时候?」 「嗯,大概是七点半左右吧?」柳飘回头询问欧阳啟程。 欧阳啟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回道:「差不多吧。」 七点半,平常那个时间他不是在往医院的路上,就是已经到医院了,换句话说,如果他今天没睡过头,段飞的早餐会是亲自送到他手上。这么一想,他突然不知道该庆幸自己今天睡过头呢?还是该惋惜?庆幸的是,他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段飞,惋惜的是,生平第一次有人送早餐给他,他却错过了。 不过,话说回来,欧阳啟程昨天在八点前就进医院是因为要送柳飘上班,这他能理解。而今天是周末,欧阳啟程不用送柳飘去上班就算了,两人反而早早的一起来医院?要知道,一般柳飘来医院陪着欧阳啟程时,不到八点四十五分两人是不会出现的。 今天竟然七点半便出现在医院大厅,这实在太难得了,于是艾薰一边拿出段飞买给他的早餐--一盒古早味的麵糊蛋饼和一杯冰奶茶--一边好奇地问:「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早?」 看到艾薰开始吃早餐,柳飘放心地坐回沙发上说:「因为我想吃的那间饭糰店太晚去会买不到!」 是的,对于吃货来说,为了好吃的饭糰早起算什么呢?反正,要真想睡,他可以在休息室补眠。而且昨天为了早起买饭糰,他七早八早就爬到床上去睡了,不忘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防止某人伸出兽爪。 这个回答非常的柳飘,艾薰一时不知道该接什么,只好默默地吃起自己的早餐。 欧阳啟程已经吃完,想着没事先去巡房了。也吃得差不多的柳飘拿着饭糰坐到欧阳啟程的位置,打开电脑准备玩线上游戏。 艾薰突然出声道:「飘飘,我问你一个问题。」 柳飘从电脑萤幕后露出个脑袋,咬着饭糰回:「什么问题?」 「嗯,就是,」艾薰想了一下措词:「你怎么发现院长在追你的?」 「我想想哦,」柳飘吞下嘴里的食物说:「大概认识没多久吧,觉得程程好像对我有意思。一起玩游戏、一起解每日什么的,也会常常一起出去玩、出去吃饭之类的。」 柳飘说的那些,他也知道一点,他当时只是觉得院长为了养隻仓鼠当宠物也是满拼命的,倒没往欧阳啟程在追柳飘这方面去想。他是一直到欧阳啟程无耻的在诊疗床上将人给吃了,才惊觉事情没他想得那么简单。他到现在依旧记得,那天,在诊疗室磨蹭大半天的欧阳啟程忽然要他去借一张轮椅,说是要给柳飘坐的。接到通知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晓得来的时候好好的人,怎么出诊疗室里就要坐轮椅呢?然而,当他看到满脸潮色,双唇红肿,眼角湿润的柳飘时,剎那间,他什么都懂了,并且在心里暗骂欧阳院长真禽兽。 「可是,为什么呢?」艾薰问。 柳飘被艾薰没头没脑的话给问懞了,他不解地回问:「什么为什么?」 艾薰咬着筷子说:「就是,朋友之间也会一起出去、一起吃饭的不是吗?为什么都是同样一起出去、一起吃饭,你会察觉院长对你有意思呢?」 「不一样的,」柳飘说:「即使是朋友也不会常常出去啊,我和夭夭、瓶子在同个办公室都不见得会每天一起吃饭了,更别说常常出去玩了,再说,即使要一起出去玩,也是一群人,不会单独的只和谁这样。」 的确,他和聂楚楚也不会三天两头便见面吃饭,一个星期约个一次都算多了,而他和段飞却几乎天天能见到面,并且习以为常。 柳飘突然话锋一转,语气略为惊喜地说:「等等,alex你终于发现段飞在追你了是吗?!」 「…………你也看得出来?」艾薰弱弱地说。 柳飘没好意思跟艾薰说,大概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他衿持地点点头说:「其实满明显的呀。如果不是对你有意思,谁愿意花那么多时间和你相处呢?回家睡觉不是更好?」 「哦……」艾薰有气无力道:「……我是不是真的很迟顿?」 如果聂楚楚在场,她听到这个问题,肯定会哈哈大笑三声,然后拍着他的肩说:「闺蜜,你现在才知道吗?」 但是,心地善良的柳飘不忍再打击艾薰,但也不想昧着良心说话,只好吞吞吐吐地说:「可能、是那个,有一点啦。」 艾薰喝完奶茶,脸上带着「好了,你不用再安慰我」的表情拎着包站起来气弱游丝地说:「我去换制服,顺便洗把脸清醒一下。」 柳飘眼带同情地目送艾薰摇摇晃晃地飘出院长室,心里想着,他们这群皇帝身边的太监们好像还有得急。 ***** 艾薰说是去换制服,但他更想的是去抽根烟。他除了心情烦的时候会想抽烟,需要思考的时候也会。 他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大概是他护专毕业后,没有申请任何一家医院而是留在家看护他妈妈时开始的。每天和他妈妈朝夕相处,让他压力很大。他妈妈患有重度忧鬱症、躁鬱症和精神分裂症,她清醒的时候对他不假辞色,只有在发病时才会对他和顏悦色。 因为,他妈妈在发病时会忘记自己生的儿子而不是女儿。因此,大多数时候他在家里都是穿着女装,无论他妈妈是不是清醒的。 他以前其实很会察言观色的,对他妈妈的眼神也很敏感,他妈妈一个眼神,他就能判断她是清醒的,或是不清醒的。 后来,他不用再小心翼翼的观察他妈妈的动作表情配合她当一个儿子或是女儿。他也渐渐地失去敏感性,开始变得麻木不仁。 他没想到,他周遭的人都看得出来段飞在追他,除了他。 柳飘说的也没错,如果不是因为喜欢谁会牺牲自已的休息时间去和另一个人相处?更何况,他知道段飞的工作并不轻松,段飞虽然只是掛名特助,但该做的工作不亚于白少那个公关部经理。该有的交际应酬,段飞也没少。 相较之下,他的工作就显得比较轻松,一个月排休八天,每个星期日还能在家待命。他上午要跟欧阳啟程的门诊,下午便是做做文件工作排排院长行程,或是处理一些突发事件,像上次柳飘同事掛急诊那样,晚上六点没事就可以下班回家,偶尔陪同欧阳啟程去开会,再多的也没有了。 现在想想,段飞大概是推了不少应酬和堆了不少工作才有时间找他一起吃饭,而他还只是单纯地觉得和朋友吃顿饭没什么,也没想过,人家可是牺牲休息时间才换来两小时的一顿饭。 这么一想,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很渣呢?!艾薰忍不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吐槽。 艾薰没有去吸烟室,除了时间不允许之外,他也不想带着烟味进诊间。他换好制服后,用冷水洗了一把脸,感觉精神了些,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气色差到不行,两颗硕大的熊猫眼尤其刺眼。 他看了眼手錶上的时间,要上完整的妆不现实,但用遮暇膏盖一下黑眼圈应该是来得及的。他快速地擦乾脸,从化妆包里翻出救星对着镜子涂涂抹抹。 他刚解决完他的黑眼圈,他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看见来电的人,他想也没想下意识地接通,等听到对方的声音,他才后知后觉得感到有点尷尬。毕竟,昨天人才对着自己告白来着,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偷亲了自己一下。这事搁谁身上,谁都会觉得有那么点不自在。 『早餐吃了?』段飞在电话那一头问。 从手机传来的段飞声音倒是一样从容,好像昨天晚上又告白又偷亲的人不是他。 段飞跟往常没什么两样的态度冲淡了艾薰的不自在,他清清喉咙回:「吃了,谢谢。」 『好吃吗?』 「满好吃的,奶茶也不错。」艾薰用肩膀夹着耳机,两手则忙着收拾包包准备去诊间。 『那明天想吃什么?』段飞问。 听见段飞的问话,艾薰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使得黑眼圈救星咕溜咕溜地掉到洗手檯里,他急着去抢救没有回答段飞。 段飞大概是听见艾薰那边的动静询问道:『alex?』 「东西掉了,」艾薰把遮瑕膏塞回包里,竭力保持语气平稳说:「我明天不用进医院。」 『我知道,所以我们可以去外面吃。』段飞补充,『不会去太远。』 虽说明天艾薰可以在家待命,但不表示他得绑在家里一整天,他还是可以出门,只是不能去太远的地方,免得有事赶不回医院。 段飞保持他一贯滴水不漏的行事风格,将艾薰可能会有的疑虑排除在外。 艾薰挟着手机走出更衣室,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段飞,支支吾吾地开口:「呃,明天、明天是星期日,去哪人都很多。」 『也是,不如来我家,我做饭给你吃。』段飞说得云淡风清。 但是,艾薰显得受到不小惊吓,他走到一半定格在走廊上,语气惊疑不定道:「你会做饭?!」 段飞的笑声传了过来,『我以为你会比较在意来我家,而不是我会不会做饭这件事。』 艾薰抵着手机的耳朵热热烫烫的,一时说不出话来。 『有句话不是说,想抓住一个男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我的厨艺虽然不上餐厅大厨,但一般家常小菜不至于难得倒我,至少有幸吃过的都说不错。』段飞接着说:『所以,有兴趣来嚐嚐我的手艺吗?』 凭心而论,不管是去段飞家或是吃段飞亲手做的食物,对他来说都挺让他心动的。医院八点五十五分响起预告看诊时间即将开始的广播,他才如梦初醒般重新拉开脚步往诊间赶,同时告诉等待答案的段飞:「有。」 『那你可以从现在开始考虑想吃什么样的菜色了,只要不是鲍鱼海参鱼翅或是法国鹅肝酱,我应该都做得到。』段飞一板一眼地说着。 听了段飞的话,艾薰忍不住笑道:「这是要我点菜的意思?」 『嗯,你有一整天的时间可以想,晚上再告诉我就可以。还有,我也不会做叫『随便』的菜色。』 于是,一向觉得随便吃什么都可以的艾薰,被迫迎来他头一次的点菜大业。 =未完待续= 段飞哥投了一个直球后,改採取紧迫盯人战术惹!!哈哈哈哈。 下午在写alex的梦那一段,边写边笑,觉得好蠢哦xddd 另外,除了段飞哥和alex,其他人都在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状态,有没有发现?xddd -- 在机场等接机时,段飞讲完电话后, 白少:你在和谁讲电话啊? 段飞:(面无表情)怎么了吗? 白少:你那个语气实在是有点……(搓搓手臂) 段飞:因为我在和要培养感情的对象讲电话。 白少:…………(一个两个都在单身狗前面放闪不会不好意思吗?)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下星期见&gt;3&lt; 第八章 我就在这里 整个下午,艾薰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早上的门诊时间很忙碌--毕竟是星期六,再加上星期日休诊,看诊的人自然比平常日要多上一些--艾薰压根没空想明天的事,然而一旦空间下来,他便会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的那一通电话。 院长室里只有艾薰一个人,欧阳啟程看完诊带柳飘去吃午饭了,临走前有问过他要不要一起去吃,吃完没事也不用再回医院。 艾薰不想当个人形照明设施,婉拒了。 柳飘很是失望,不死心地诱惑道:「真的不去吗?那家拉麵很好吃耶!」 「……我记得,你们前阵子去日本不是吃过了吗?真的有必要在吃饭的热门时段去排队吗?」艾薰说着,同情地看了满脸无奈的欧阳啟程。 柳飘握着拳,大声说:「不一样!在日本吃和在台湾吃能一样吗?」 艾薰心里想,能不一样吗?不都是拉麵。嘴上则是说:「算了,天气这么热,又是用餐时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柳飘尚不死心地想再说服艾薰和他们一起去排队--除了觉得把alex一个人留下有点过意不去之外,他也很想多知道一点八卦啊!--欧阳啟程适时地出声阻止:「alex不喜欢人多的地方,我们买些麵条或是泡麵给他放在医院吃,免得他有时候懒得下楼去买,中午直接不吃。」 听见欧阳啟程的话,柳飘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对艾薰说:「不吃午餐怎么可以呢?!人是铁饭是钢啊,一顿不吃饿得慌,而且对胃不好!难怪你这么瘦!」 有时候不用帮欧阳啟程买午饭的话,他的确会连自己的也省起来,所以面对柳飘关心的责备,他只好訕訕地回:「也不是很常啦。」 「不常也不行!好,程程,我们买多一点给alex,虽然吃泡麵不好,但比不吃来得强!」说完拉着欧阳啟程就往外走。 欧阳啟程被对于吃的方面很有行动力的柳飘拉着走时,只来得及留下话:「你没事早点回去休息,有事还有老副他们在。」老副,乃副院长。 艾薰抽抽嘴角,目送他们绝尘而去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都来不及挥一下。幸好欧阳啟程看完诊回到院长室后先把明天的药交给他了,不然他今明两天可没药吃了。 没想到,过不了几分鐘柳飘又风尘僕僕地跑回来,手上还提着一个袋子,他喘着气说:「这个炒麵给你吃,程程在楼下等我,先走了。」说完也不等艾薰反应,一溜烟地跑走,留下依然来不得及挥手的艾薰。 艾薰默默地打开袋子拿出炒麵吃了起来,手上不忘传个讯息向柳飘道谢,柳飘回了个笑脸。 虽然欧阳啟程特意交待他,让他没事早点回去休息,但回去也没事做,不如在医院里整理一些文件和处理行政工作。所以,他吃完炒麵仍是留在院长室工作。 这个月已经过一半,马上要准备开会安排下个月的门诊时间,艾薰得在星期一晚上的例会时间前把意向表整理好交给欧阳啟程,欧阳啟程会和各科医生确认,没问题的话,会再另外找时间和副院长及其他行政单位开会订立下个月门诊时间表。 如果今天下午能提前做完,那星期一下午便可以不用那么赶。只不过,他今天状况不太好……好吧,是很不好,一张意向表,看个三行,他的思绪就飘到段飞明天的邀约。 早上段飞在电话中和艾薰约好,大概十点左右去接他,再一起到附近的菜市场买食材,最后才去段飞的住处。 段飞特别提到,如果艾薰怕菜市场人太多,也可以先去他家,他再自己去菜市场买食材就好。 「反正距离差不了多少。」段飞如是说。 艾薰没有当下做决定,段飞也没要他马上选择要一起去菜市场,或是先去段飞家里等。 「你有一个下午加晚上的时间可以考虑菜单和要不要去菜市场,不急。」最后段飞掛掉电话前说。 说起来,艾薰很少有机会去别人家里。以前因为自己家里的关係,下课就得赶回家,后来除了自己不爱出门的原因,另外就是自己也没什么交情好到可以去人家家里串门子的朋友。至于聂楚楚,以前她独居时,他偶尔会过去,他状况不好的那一阵还是跟她一起住的。但是,聂楚楚现在和陈芳庭住一块了,他也不好意思常去打扰人家小两口。所以,艾薰不只没有招待朋友到家里坐坐的经验,也没什么被招待到朋友家里坐坐的经验,去别人家里吃饭的经验更是少之又少。 若要说他不期待去段飞家里,那是骗人的。 他当然很期待,但同时,他也很不安。 是的,是不安。 段飞带给他太多的第一次,简直像是在梦里似的。他作梦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个人不在乎他明显有病而追求他。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孤独终老的命,一个有女装癖又是重度忧鬱症患者的人,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追求? 他知道和一个重度忧鬱症患者相处是多么累的一件事,他妈妈本身就是。 他妈妈总是愁容满面,眉头深锁,对任何小的事都能產生强烈的情绪反应,尤其在她人是清醒的状态下更为明显,他只要比平时晚个十分鐘进家门,他妈妈便会十分生气地责问他,为什么没有凖时回家?是不是跟什么人去野了?诸如此类的。 这个时候,通常是他外公出来缓合场面,他外婆则是冷眼旁观。他外公会一边劝慰他妈妈,一边要他进房间去做作业。等到他进去房间后,他外婆才会开口小声地和他妈妈说些什么。 再过一阵子,他妈妈会敲他的门,进来跟他说,刚刚妈妈不是故意生气的,只是担心他一个「女孩子」放学了还不赶快回家在路上逗留,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这个时候,他知道他妈妈是不清醒的。 他也知道他妈妈真的不是故意的,他妈妈只是生病了。而清楚为什么她生病的他,除了同情他妈妈之外,也只能默默地忍受加诸在他身上的各种不公平。 详知内情的聂楚楚曾说过,他的外公外婆、他妈妈不应该如此对待他,他是整个事件里最无辜的那个。 可是,他妈妈更是无辜,一个女孩子的大好青春就那样毁了,而他的存在更是加深他妈妈的痛苦。他常常想,如果他没出生的话,那该有多好。 他记得,他小学时国文学造句时,有句就是「如果……那该有多好。」那时,他想的便是如果他没出生的话,那该有多好。 一个连出生都不被期待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得到别人的追求、喜欢,甚至是爱呢? 而如今,段飞直白地告诉他,他喜欢他,正在追求他。怎不会让他感到不安以及茫然失措呢? 他配不上段飞的。 段飞长得好看,事业有成,为人体贴,脾气好又有耐心,虽然总是一本正经地做些很不正经的事,例如,在「老闆娘」背后叫他老闆娘。但以一个男人的目光来看,段飞实在没什么好挑剔的了,他值得更好的人,女人也好,男人也罢,总归那个人不应该是自己。 他昨晚想了很多,也想过段飞或许只是一时心血来潮,再不用多久,段飞就会发现比他值得追求的人多了去,然后,他又会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日子,像是梦醒了那样。 这个梦有多美好,他就有多怕梦醒的那天。 他是很不安的。 可是今早段飞拐了一圈邀请他去他家的一通电话,却打消了部分的不安。 他可以清楚地感受到,段飞是如何认真地、默默地在追求他。 他想到,他第一次和聂楚楚以外的人单独去吃饭就是跟段飞,哦,还有第一次去吃情人节烛光晚餐也是跟段飞。那一晚段飞找他去吃饭,并问他看完要不要看电影。他说不要,因为隔天仍得上班。后来,段飞带他去一间只点蜡烛不开灯的餐厅吃晚饭,他傻傻地问段飞为什么不开灯,段飞居然正正经经地回答说可能是店家保险丝烧掉了。而他竟然相信了……只能说段飞一本正经地胡言八道功力太高深。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太迟顿,没发现那天是西洋情人节。他也是直到昨晚才突然明白过来,该说昨晚的失眠不是白失的吗?让他忽然地想通了一些段飞莫名其妙的举动,例如,某天提了一个「老闆娘」做的蛋糕给他。他仔细地推敲了一下日期,发现那天是白色情人节。 其实,段飞意外地浪漫。知道除了西洋情人节,另外有个白色情人节。自从聂楚楚有了陈芳庭后,他不用再每年三次送她情人花束后,他早把情人节这种节日给忘到天边去了。 所以,他没有往「段飞在情人节找他吃饭是不是要追他」那边想,也是很正常的……吧?他想,如果他把这几件事跟欧阳啟程或是柳飘说,他们肯定会说不正常。好吧,他自己也觉得这样的人实在太迟顿了,情商也太低。 ……追根究柢,还是他太迟顿了,他承认。 假若没有欧阳啟程的先明讲,和段飞的后证实,他大概到段飞放弃追求他,他仍旧不自知。 这样的自己,到底有哪里值得段飞喜欢?他自己都不喜欢他自己了,为什么段飞会喜欢呢? 艾薰想不通。 他一整个下午满脑子胡思乱想,手头上的意向表一张都没看完,下班的时间就到了。 他是被手机简讯通知声给惊醒,他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简讯是段飞传来的,说严老闆他们度假回来买了不少当地零食,要给他的那部分顺路放到他公寓警卫室那了,要他下班回家记得拿。末了还提醒他,晚点要提交菜单。 哦,对,菜单!他完全忘记菜单的事!艾薰大惊失色地想道。 艾薰对吃的一向没什么追求,能吃就行。他不像柳飘,喜欢到处去吃好吃的,即使排队排到天荒地老也甘愿。他的话,什么快不用等,他就吃那个。裹腹而已,日子都是过一天算一天了,吃什么又何重要? 如今要他想想吃什么,他可真的想不到! 艾薰有点头大地放下意向表,决定星期一下午再来奋战,现阶段还是快点想想明天的菜单比较重要! 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电话场外求援,他本来想找聂楚楚,但她和陈芳庭也是老外一族,最后,他找的是柳飘,虽然柳飘和欧阳啟程同样十指不沾阳春水,不过欧阳啟程有请煮饭阿姨,他们平日晚上在家吃饭的时间比较多。 他问柳飘平时晚餐吃什么。 柳飘张口便是一串菜名,说完后好奇地问:『alex要下厨吗?可是我记得你家没有瓦斯炉啊。』 「呃,不是,」艾薰犹豫一下,照实说:「是段飞要煮,但他要我想菜单。」 『哦,你等等啊,』接着传来柳飘询问欧阳啟程什么的声音,没过多久他的声音又从手机另一头传来:『程程说段飞的厨艺不错,可以选比较麻烦一点的像是糖醋排骨、水煮牛肉、麻婆豆腐、凤梨虾球,不然简单一点的乾煸四季豆、蕃茄炒蛋也不错。汤的话,程程说段飞煮的酸辣汤很好喝,你可以叫他做!』 艾薰听完柳飘的意见,很有礼貌并且快速地道谢掛了电话。 如果段飞没表明在追他,他觉得让柳飘知道段飞要煮饭给他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今他知道--其他人也知道--段飞在追他,他就莫名地觉得有点心虚,虽然他也不知道那种微妙地感觉是不是心虚。 总之,他在柳飘继续询问他和段飞的事之前,果断地结束通话,并且用手往脸上搧了搧风。 回到公寓楼下的艾薰先到警卫室拿段飞寄放的东西--有一大袋零食,和一个保冷袋。 艾薰一进门,就好奇地打开保冷袋,看到里面放的是一大盒凉麵,他才想起来,他忘了买晚餐这件事。 凉麵看起来很好吃,放在保冷袋里依然有些凉凉的,瞎想了一下午的艾薰顿时感到飢肠碌碌了起来,他妆也没卸,将所有东西拿到厨房随便放着,拿起筷子大块朵颐起来。 他传简讯给段飞:谢谢你的凉麵,很好吃。明天的菜单我想好了,就糖醋排骨、麻婆豆腐、蕃茄炒蛋和酸辣汤。 段飞回传得很简单:没问题,明天见,晚安。 ***** 早上十点,艾薰坐上段飞的车,两人一起去了菜市场。 艾薰第一次到传统市场,人没他想得多,味道也没他想得那样难闻,倒是此起彼落的叫卖声让他觉得很有活力,而且看段飞一脸正经地和小贩杀价也很有趣。 段飞今天没穿正装,难得一副修身牛仔裤和衬衫的休间打扮也没让他融入菜市场里,依旧是帅气得和菜市场这样的场合格格不入。 买完菜,两人驱车前往段飞的住处。 果然如段飞所说的,距离不远,大概离医院开车十分鐘左右的车程。即使医院方面临时有事,也能马上赶回去。 段飞住的公寓没艾薰租的那间大,对此段飞表示,房子太大整理麻烦。 段飞带艾薰稍微参观了一下--格局是两房一厅一卫一厨,厨房是开放式的,l型的流理台空间很大,靠近外面的那侧加高做成了吧台,旁边放了两把高脚椅,可以在那里吃饭,或是坐在那里看人下厨。 两间房间一间作为书房,同时放了一些健身器具,另一间是卧室,风格俐落简单,一张加大双人床,两个大衣柜,一组床头柜,落地窗前深色窗帘边有一把看起来很舒服的躺椅,旁边有一张小桌子上面散落几本书,还有一座阅读灯。 客厅装潢也很简单,一组皮沙发,一组电视柜,一张大理石茶几,没有多馀的装饰物,看起来既大方又大气。 段飞挽起袖子一板正经,表情认真又严肃地洗菜、择菜开始做饭。艾薰一开始说要帮忙,但被拒绝了,他只好坐在吧台支着下巴看段飞大显身手。 从见面段飞就没提过那晚的事,也没再继续追求的话题。这让艾薰松了一口气之馀,难免有些怀疑那天发生的事是不是真的只是在作梦。 然而,在吃完饭后,段飞让他明明白白地知道,那天的事当然不是在作梦! 段飞的手艺真如他所说的不错,艾薰觉得何只是不错,简直是好爆了! 艾薰捧着吃出来的小肚子瘫在皮沙发上打饱嗝,段飞把吃得乾乾净净的碗盘放进洗碗机后,用纸巾擦着手踱出厨房在他旁边坐下后,语气平淡地冒出惊人之语。 段飞说:「你知道将行刑的人,在上路前会吃一顿饱饭吗?」 不明所以的艾薰点点头:「知道啊,电视都这么演的。」 「很好。」段飞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艾薰一脸黑人问号,「啊?」很好,什么很好? 段飞上半个身体微微倾向艾薰,声音低低地说:「我喜欢你,你愿意接受我的追求成为我的男朋友吗?」 闻言艾薰从黑人问号脸一秒变成关圣帝君脸,他结结巴巴地「我」了老半天,也没「我」出个其他字眼。 段飞继续说:「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慢慢想。我要的不是只有试试看,而是一辈子。」 艾薰的确是有想过要不要和段飞处着试试看,段飞对他那么好,他不想让段飞失望。 「我要的是你也喜欢我,才接受我的追求,而不是因为我对你好,你想回报我才答应我的追求。」段飞语气认真。 段飞想得比艾薰周全,连艾薰心里想的,他都先想过了,而且明白地告诉艾薰,他要的不是回报,而是艾薰的真心真意。 艾薰几次张开嘴巴,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段飞很有耐心的等待艾薰,最后,艾薰乾巴巴地说:「……我、我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段飞,他习惯段飞的陪伴,觉得和段飞相处很自在舒服,但他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段飞。 「没关係,你可以慢慢想,不急。」段飞的神情没有失望,只是一如往常的平淡。 「如果、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不喜欢呢?」艾薰期期艾艾地问。他不是故意要吊着段飞,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喜欢不喜欢,自从段飞对他说喜欢之后,他想都是段飞喜欢他这件事,而没去想过,那自己喜不喜欢段飞呢? 如果他也喜欢段飞的话,那很好,就算梦会醒,他也曾经有过美好的梦了。但是,如果他不喜欢段飞呢?他并不想伤害段飞。 段飞语气没什么大不了地说:「那就继续追求你,真到你也喜欢我为止。我花了快半辈子的时间才遇到你,再花半辈子追你又什么关係呢?我想,只要你不讨厌我,我应该就有机会追到你。我赚得不少,又会煮饭,长得也还可以,虽然在床上是张白纸,但这方面我们可以一起进步,我想也不是什么事。像我这样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男人,可以说是提着灯笼也找不到也不为过。当然前提是你不讨厌我。」 艾薰被段飞的话逗笑,说:「我当然不讨厌你。」 见艾薰笑了,段飞也笑着说:「我星期一会和老闆去国外出差一个星期左右,你可以在不被我干扰的情况下慢慢想。不急的,按照现代人的寿命来看,我们大概能活到快九十岁,所以,你还有半辈子的时间可以想,我不会跑的,我就在这里。好吗?」 「好。」 =未完待续= 有关医院排门诊时间表都是我瞎扯的!千万不要当真!这一切都是虚构的!请勿当真哟! 果然如我预期无法如期完结参赛,接下来应该要到8/31之后才能再更新的,我本来想说退赛应该就能继续更了,但偶没找到退赛的地方……所以,等初审过后再来改错字好惹,因为时间要来不及,快关修编功能惹。 明年我会提前准备的,上班狗果然还是没办法像去年一样日更衝完qaq 总之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大家!!这篇会暂时停一阵子,但我会继续写的,请放心!! 181118一修 -- 柳飘:誒,程程,alex说段飞要煮饭给他吃耶! 欧阳:这招根本是跟某人学的啊! 柳飘:谁?! 欧阳:『老闆娘』啊。 柳飘:噫?! -- 第九章 养肥了宰 究竟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alex的,段飞也记不清楚了。 印象比较深的是,某次他去医院找欧阳啟程,经过吸烟室时,看见alex在里头吸烟。 十楼吸烟室正位于边角,左边连接着院长室,面外的两侧和面走廊的一侧都是透明玻璃帷幕墙,里面摆了一些绿色植物和几张沙发。 段飞一出电梯就看见alex站在靠右的那侧对着外面的景色吞云吐雾,从段飞的方向看过去,刚好是alex的侧面,看起来真是单薄得可以--露出短裙的一截大腿还没有他的小腿粗,踩着高跟鞋的细瘦脚腕他一隻手便可以圈住,小腿更不用说,大概连他的上手臂都比不过,加上感觉一折就会断的细腰,和只有骨架子的上半身,实在是太瘦了。段飞心里想。 大概是感受到段飞的视线,alex偏过头来,见是段飞,微微点了点头。 按照往常的习惯,段飞也会点点头然后该干嘛干嘛去,但那天,他鬼使神差地推开吸烟室的门,走进去跟alex要了一根烟抽。 alex从自己烟盒里抽了一根烟给段飞,嘴巴咬着烟含糊不清地说:「你也抽烟啊?」 「偶尔。」段飞接过烟回道。 alex将烟盒塞回口袋里,接着从另一边口袋掏出火柴盒,推开火柴盒时说:「誒,我记得还有一根火柴棒啊。」 段飞探头看过去,里面空空如也,出声道:「直接借你的烟头点吧。」说完将烟放入嘴里。 alex凑过去,用自己的烟头去碰段飞的。由于身高的关係,段飞得微微低下头,而alex得稍稍抬高头,两人的烟头才会碰到。 段飞眼眸低垂地看着认真吸烟点燃他烟头的alex,心里想,这样的高度真是适合接吻。 顺利点燃段飞的烟,alex退开来。 段飞吸了两口,感觉到有种奶油味,「香料烟?」 alex用手拿下烟点头道:「聂楚楚托人从日本带回来的,说是比较不臭,我是没什么感觉啦,有得抽就好。」 alex不像多数人是用食指和中指挟烟,而是用大姆指和食指拿烟,他穿着女穿做这个动作不怎么优雅,但在段飞眼里却莫名的有点帅气。 认真说的话,大概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段飞觉得alex在他眼里有点不一样。 段飞记得第一次见到alex是在欧阳啟程的办公室,当时他是去拿老闆和老闆娘的健康检查报告,欧阳啟程介绍alex是他新聘雇的专任助理兼护理师。 第一眼段飞就知道穿着裙子又上妆的alex是男人。 倒不是说alex不适合那样的打扮,相反地,alex很适合穿女装,他的骨架小,身形纤细,连男性的第二性徵--喉结--也比一般男性的小巧,不特别去注意很容易被忽略,再配上那张雌雄莫辨的漂亮巴掌脸,说不定穿上男装的alex反而会显得很违和。 在街头混大的段飞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对男扮女装的alex也没有过多关注,听完欧阳啟程的介绍,他只是点点头权当打招呼,拿到检查报告后就走了,连话都没说上一句。 后来见面的次数多了,也比较熟悉,渐渐地两人会多说几句话,但也仅止于点头之交。 段飞一直觉得alex像绵羊,不是指绵羊的习性,虽然alex的确也像绵羊一样容易受惊吓,例如,有时候在转角不期而遇时alex总是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被吓到的alex会抱怨他走路没声音,突然从转角出现是想吓死谁之类的。 在段飞眼里,alex真正像绵羊的地方,是他用女装偽装自己,就像绵羊用厚重的毛遮盖自己原本的模样。 alex是个安静的人,这点和绵羊也颇为相像,脾气也挺温和的,虽然在段飞看来,alex只是对任何事都无所谓而已。 那次在吸烟室看到alex,段飞其实是有点讶异的。 他讶异的不是alex会吸烟,而是这年头还有人用火柴棒点烟这件事。 他原本是想问alex为什么不用打火机,但在他看见alex无意中从右手袖口露出来一小段的伤疤,他大约知道了些什么。 段飞知道自己的性子凉薄,能让他在意的人十根手指就数得完,也不知道为什么,从那次后,alex就让他惦记上了。 他往医院去的次数开始多了起来。 某次,已经习惯坐在院长办公桌的人是alex而不是欧阳啟程的段飞,在拿了检查报告后随口问了一句欧阳在忙什么,alex用着狡黠的语气说欧阳养了一隻仓鼠,并且正在对那隻仓鼠发情时,他没想到,alex也有那么淘气的一面。 尤其是alex最后那个笑容,耀目得迷了他的眼。 段飞没谈过恋爱,也没对任何一个人动心过。 那一刻的alex却让他的心狠狠地动了一下。 他曾经问过严朔,什么时候认定方舒然的? 严朔说:「想把他干死在床上却又捨不得的时候。」 很粗俗,但也很直白。 当时的段飞不能明白严朔的话,但alex难得明媚的笑却他体会到严朔的心情。 那个时候,他很想撕扯alex身上的女装,将alex压在身下狠狠贯穿,只要想像alex脸上流露出因他而起的情欲,他便浑身热血沸腾,但一瞥见alex那瘦弱的小身板,他怀疑alex可能撑不到他完事。 那就太扫兴了。而且,的确是会捨不得。还是养肥了再宰。他想。 严朔能花上十年的时间捕获方舒然,他花些时间养肥小绵羊再圈养起来也不是难事,他和严朔一样,一向很有耐心。 为顾及容易受到惊吓的小绵羊,段飞冷水煮青蛙似的慢慢地渗透进alex的生活中。频繁地邀约alex,并让alex习惯他的陪伴。他知道alex患有忧鬱症--这从alex手腕上的伤口不难判断--而且他私下询问过欧阳啟程有关alex的事。 欧阳啟程平时一副不怎么可靠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是个护短又偏袒的人,他听见段飞的询问,一反常态端着张严肃脸皱着眉问道:「你对alex是认真的?」 「嗯。」虽然他只是轻飘飘地嗯了一声,但他一旦给了承诺,那拼死也会做到。 欧阳啟程自然知道段飞说一不二的个性,沉吟了会,他说,基于保护alex的隐私,他不能透露太多。 「你只要跟我说哪些事可能会伤害到alex就可以。」段飞说。他会去问欧阳啟程也只是想避开雷区,免得无意间伤害到alex。 从欧阳啟程口中,段飞得知为什么alex不用打火机,也知道他住处的厨房是纯摆设。 欧阳啟程问他,有什么打算。 他说:「养肥了宰。」 「……养肥前跑了呢?」欧阳啟程抽着嘴角问。 「跑不了的。」语气自信有把握。 「打算养多肥才下手?」欧阳啟程翻着桌上的期刊漫不经心地问。 「至少可以在床上撑过两回合。」段飞想了想,回道。 欧阳啟程翻书的手停下来,他瞪着段飞悲痛地说:「你这个外表禁欲内心兽欲的老处男!」 「过奖。」段飞淡然道。 「我不是在夸奖你……算了,三十几岁的老处男也不多见。」欧阳啟程说。 段飞的床从来不缺人爬,但每个敢爬他的床,不分男女都会让他踢下床,原因无他,就是觉得那些人脏。自动上床的他都嫌脏,更别说那些要花钱的。 白少取笑他是不是在为天命真女守身。 欧阳啟程则建议他去看心理医生,因为没有一个身心健全的男人会觉得「脏」而不跟任何一个人打炮。 段飞承认自己是有些洁癖,更何况那些上他床的人都带着某些目的,他并不想出卖自己的肉体去达成别人的目的。而他活到三十多岁,也还没出现过会让他想拖上床的人,于是自然而地就成为欧阳啟程口中的老处男。 他一向不以为意,性爱对他来说本来就是可有可无,感情也是。他到目前为止的前半辈子忙着生存,后半辈子忙着帮严朔打理公司,每天要做的事多得不胜枚举,谈恋爱这种小事他是真的没放在心上过。 然而,alex出现了,并且在他心里扎了根。 他要alex,人和心都要。 于是,他开始追求alex,只是没想到alex比他想像中的还要迟钝。连欧阳啟程明示说他在追他,他都不相信。 那天晚上,他顺着alex的话跟他摊牌,并不动声色地走了一步以退为进的棋路,他明面上给予alex思考的时间,但暗地里依旧不断地出现在他周遭,像是一袋早餐、一份伴手礼。 然后,绕了一圈将人拐回家。 方舒然当初不自觉地用食物捉住严朔的胃和心,现今他也用在alex身上,效果明显不错。 alex吃得一脸满足,懒洋洋地瘫在沙发上,就像吃饱了窝在草地上瞇着眼晒太阳绵羊一样,让人忍不住想要摸上个两把。 段飞当然没有真的上前摸个两把,他告诉alex,接下来他要出差一个多星期,给他空间让他慢慢想。 出差是真,同时他想,也不能把人逼得太紧。 alex不讨厌他,甚至alex对他的感情也不只是朋友而已。alex自己都没察觉,他对他的态度和对旁人不一样。 但是alex很迟钝,他让alex慢慢想,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他当时跟alex说会放弃追求他只是哄他的,他从来就没想过放弃。 ***** 星期一登机前,段飞打了通电话给艾薰说:『我昨天忘了问你。』 艾薰正在吸烟室抽烟,他咬着烟含糊不清地问:「什么?」 『你中文名字叫什么?』 艾薰没马上回答,电话那头的段飞也没催他。 段飞不知道是在哪打的电话,很安静,一时间艾薰只听见段飞沉稳的呼吸声,「呃,艾薰,艾草的艾,薰陶的薰。」他其实不是很喜欢自己的名字,太像女生了,让他有点难以啟齿。 『难怪你身上都有种香味。』段飞的声音带着笑意。 「啊?」艾薰没听懂。 『薰泛指花草的香气,是个好名字。』段飞说。 艾薰默默地红了红脸。 『我们要登机了,去的地方不方便用手机,回国后我再连络你。』 艾薰有点想问是去哪,但又不知道怎么问,只能憋出一声哦。 段飞掛掉电话前说:『好好照顾自己。』 「好。」艾薰答应道。 段飞当时说是出差一个星期左右,然而,段飞自从登机前的那通电话之后,却是整整失联了一个月。 =未完待续= 我果然不会写攻视角,段飞哥side超难写的qaqqq ps,九月了,终于解锁了!! 181118一修 -- 白少:这样比起来,欧阳实在是太丧心病狂了。 欧阳:我哪里丧心病狂了? 白少:人家段飞至少还知道养肥了宰?你家那营养不良的小仓鼠你也下得了嘴?! 段飞:不要拿禽兽跟我比。 欧阳、柳飘、alex:……。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们&gt;3&lt; 第十章 我回来了 又到了每个月一次见裴清越的日子,艾薰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愁,觉得没有任何一款遮瑕膏和粉底液能够拯救他厚重的黑眼圈和苍白的脸色。 他最近失眠得严重,连安眠药也没有效果,常常是睁眼到天明,或是好不容易刚睡着,闹鐘就响了。 艾薰可以想像当裴清越见到他时,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了, 叹口气,他开始往脸上涂涂抹抹,能遮一点是一点,农历七月鬼门已开,他可不想吓到无辜的路人。 临出门前,他习惯性地查看手机里和段飞的通联记录,最后一通仍然是段飞出国前打的那一次。 段飞出国后,艾薰的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比较不一样的是,少了每日简讯和外出用餐的邀约。 刚开始,艾薰是挺不习惯的,三不五时便会看一下毫无动静的手机,以为是不是没电了,然后才会想起来,段飞出国了。 过了一星期,艾薰以为段飞应该差不多要回国了,然而每次手机响起来时,来电的人都不是他在等的那个人。 他承认,他是有点想念段飞了。但他不知道,那样是不是就能叫做喜欢?感觉上想念和喜欢似乎还差有一段距离。 很快地,一个星期过了、两个星期过了、三个星期过了,接着到了第四个星期,段飞依旧没有任何消息。 艾薰开始有点担心段飞是不是在国外遇上什么麻烦事了。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欧阳啟程听,欧阳啟程沉吟了一会说:「你说,他是和严朔一块去的?」 艾薰点点头。 「我打个电话问问舒然。」欧阳啟程说完,马上打给方舒然,两人讲了好一会才结束通话。欧阳啟程掛掉电话,转头告诉艾薰:「舒然说,严朔他们去哥伦比亚处理一些事情,还没回来可能是因为比较棘手,但白少目前仍在国内,这表示不用太担心,再过一阵子应该就能回来了。」 既然欧阳啟程都这么说,艾薰也只能放宽心继续等待。 艾薰整装完毕,下楼搭计程车到达裴清越诊所。当他推开裴清越办公室大门时,裴大医师的表情果不其然的如他所预料,不怎么好看。 「……虽然鬼月到了,但你也不用cos成好兄弟吧?」裴清越撇着嘴说。 「呵呵。」艾薰冷笑两声,「你说错了,应该是女鬼吧?」他可是穿着女装的。 「还能开玩笑,不错不错。」裴清越坐在老位置翻开手里的病歷本,继续说:「最近睡得很差?」 艾薰翻翻白眼,「明知故问。」 「上次开的安眠药没有效果?」裴清越无视艾薰快翻到后脑杓的白眼,持续问着再明显不过的问题。 「不怎么有用,」艾薰赶在裴清越开口前接着说:「我有等到真的睡不着才吃的!」 裴清越点点头,用一种孺子可教也的口气问:「吃了之后仍然完全睡不着?」 「也不到完全睡不着,好像睡着了,但又好像没有。」艾薰老实回答。 裴清越低头在病歷本上写着什么,一边漫不经心似地问:「嗯,睡不着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这个问题有点难以回答。所以艾薰选择沉默。 迟迟没等到回答的裴清越抬头看了艾薰一眼,叹了口气说:「alex,记得,我是要帮助你的。」 裴清越记得和艾薰的第一次会面,就像大多数寻求心理医生帮助的患者一样,艾薰浑身是刺,充满警戒。第一次会面的结果通常不会太理想,艾薰几乎是整场沉默一句不吭。这很正常,很少人能把心事全部说给一个陌生人听,何况还是个心理医生。基本上要经过几次会面,彼此较为熟悉后才能渐入佳境。 艾薰同样也是。 经过好几个月的磨合,艾薰才慢慢地卸下心防,对于他的问题有问必答,也能将心里最隐晦不明的黑盒子展现出来。 艾薰已经有好一阵子不会用沉默对付他了,哦,除了每次被他责骂滥用助眠药物时。 听见裴清越的话,艾薰訕訕地说:「我不是在想要怎么说吗。」 闻言,裴清越放下病歷本,蹺起二郎腿,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艾薰不是在搪塞裴清越,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裴清越的问题。 他在失眠的时候多半想的是他妈妈的事、工作上的事、和想如果他没被生下来该有多好,想如果当时他没听他妈妈的话下楼出门买东西的话,他妈妈现在是不是仍旧能活得好好的,也许死亡对他妈妈来说是一种解脱--对她身边的所有人而言也是--但他私心希望他妈妈依然是活着的。 照顾他妈妈是他的生活重心,他妈妈的骤然离世让他惶惶不可终日,有很长一段日子,他对未来迷惘不已,不知道该怎么走下去。 他自杀未遂被救了回来后,欧阳啟程给了他一份工作,无论这份工作他喜欢不喜欢,至少,他的生活再度有了重心。开始过起上班、下班、吃饭、睡觉的平淡日子。 他没有什么娱乐,不上社群网站,不用通讯软体,偶尔玩玩手游。和别人联络,不是打电话,就是传简讯。聂楚楚笑他是老古董,拿智慧型手机根本是暴殄天物。 因此,失眠的时候,他也不会拿起手机打发漫漫长夜,而是躺在床上瞎想。除去想他妈妈和工作上的事,现在,会想的多了段飞的事。 段飞,一个不知何时进入他生活中的人,默默地给他平淡无奇的日子添上了几抹色彩。 在失联的这段期间,他才发现,他已经相当习惯段飞的存在。这是他从来都没有过的经验,他应该要感到慌张,但他没有,反而觉得段飞的存在很理所当然。 艾薰知道,段飞的确是不一样的。 裴清越没有打断艾薰的思考,十分有耐心地等他开口。 一阵沉默后,艾薰清清喉咙说:「睡不着时候,我想的都是那些,不是想我妈妈的事,就是想工作的事,还有……」 「嗯,还有?」裴清越顺着艾薰的停顿问。 「还有,段飞的事。」艾薰说,表情略为不自在。 「哦,这是好事,终于有新的名字从你口中说出了。」裴清越微笑鼓励道,「说说段飞这个人,你觉得他为人如何?」 「他人挺不错的,可惜有点太正经八百,没什么幽默感。」 裴清越见过段飞,听艾薰的形容,他点头说:「他的外表的确给人一种很严肃的感觉。他对你如何?」 「很好,很体贴。」艾薰说到他们外出时,段飞选择的地点都会有无性别厕所,省去他如厕的尷尬。 「听你说起来,段飞是个十分细心的人,跟他相处应该很不错吧?」裴清越一手靠在腹部,另隻手撑在上面支着下巴问。 「跟他在一起感觉很自在,是个令人感到舒服的朋友。」艾薰说。 裴清越用着间聊的语气问道:「那么,你失眠时,在想什么有关这个『令你感到舒服的朋友』的事呢?」 一旦起了开头,后面的就简单了,听见裴清越的问话,艾薰说出他的困扰:「段飞说他在追求我,希望我能答应他的追求。」 裴清越默默地在心里给段飞的直球一个讚,表面上不动声色地问:「有人追求是件好事,可是你看起来似乎非常困扰?」 艾薰露出一脸茫然,「我想不出来我哪里值得他的追求。」 裴清越大概知道艾薰是自卑心作祟,他问:「你有试着把你的想法告诉段飞吗?」 艾薰点点头。 「那段飞怎么说?」 「他说,」艾薰顿了一下,道:「值不值得是他说了算。」 「换句话说,段飞认为你值得他的追求,对吧?」裴清越问。 艾薰又是点点头。 「既然段飞都认为追求你是值得的,为什么你会觉得自己不值得段飞的追求呢?」裴清越循循善诱道。 艾薰几次张开嘴,最终还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裴清越也没逼他,换了个话题,「先撇开值不值得的问题,你讨厌段飞的追求吗?」 「呃,说实话,我并不知道他在追求我。」艾薰把事情的经过如实地告诉裴清越,裴清越听完后,笑得不可抑制。 「……没这么可笑的吧。」艾薰满脸黑线地说。 裴清越擦擦笑出来的眼泪,端正自己的坐姿,「咳咳,那你知道后会觉得讨厌吗?」 「不讨厌。」艾薰抿着唇回道。 「那么,你喜欢吗?」裴清越又问。 艾薰有些迟疑地回答:「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喜欢一个小动物、一件可爱的小玩意很容易区别,但是喜欢一个人,又要怎么去分辨,是一般的,或是特别的喜欢? 裴清越心里了然,知道艾薰说的不是他喜欢不喜欢段飞的追求,而是他喜不喜欢段飞这个人。他想了一下,问:「如果今天追求你的人,换成别人呢?」 艾薰满脸问号。 「假如说是欧阳在追求你的话,你会觉得?」裴清越问。 艾薰抖了抖--没办法想像他家院长大大追求自己的样子。 裴清越忍笑继续问:「如果是我呢?」 艾薰一脸嫌弃道:「别闹了。」 裴清越摆出受伤的表情,语气哀怨道:「alex你这是差别待遇你知道吗?我们好歹认识一场,你有必要这样嫌弃我吗?我怎么说也是一表人才啊。」 艾薰冷淡地哦了一声。 无视艾薰的冷漠脸,裴清越继续演:「你说,段飞和我谁长得帅?」 艾薰秒回:「段飞!」 「嘖嘖嘖。」裴清越表情曖昧不已。 艾薰被裴清越这么一嘖,脸都热了起来。 裴清越见艾薰稍显不自在,他收起不正经的表情,换上一副专业面孔:「段飞跟你告白之后,你们还是跟以往一样出去吃饭吗?」 被裴清越放过一马的艾薰摇头说:「段飞出差去了,他说,我可以好好地想想要不要接受他的追求。」 「哦?去多久了?」裴清越有点意外,他以为段飞跟alex挑明后,应该会紧迫盯人才对,毕竟alex有点逃避性格。 艾薰想都没想地回道:「快一个月了。」 裴清越挑挑眉,忽然觉得段飞是个厉害的角色,alex是个得过且过的性子,对什么都是无所谓的样子。难得会记得和谁多久没见面,如果问alex上次和聂楚楚见面是什么时候,他相信alex肯定回答不出来。 裴清越想了想,说:「也许,你该想的不是要不要接受他的追求,或是你喜欢不喜欢他,而是,你想不想和他在一起。感情这种事也没所谓的值不值得,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和他一起过日子。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无缺,你觉得自己不够好,或许段飞也觉得他自己不够好。假如你觉得他很好,同样地,他也觉得你很好。所以,你何不妨把你觉得你不好的地方告诉段飞,说不定,对段飞来说,那些事并不会阻止他继续追求你。」 ***** 从裴清越诊所离开后,艾薰刚上计程车,聂楚楚的电话就来了,找他去吃午餐。 「吃什么?」艾薰问。 『吃火锅,我已经在候位了,你快点过来!』聂楚楚那边人声鼎沸。 「这种天气吃火锅……你在哪啊?」艾薰抽抽嘴角。 聂楚楚报完店名便掛掉电话,艾薰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声,无奈地告诉司机更改目的地。 聂楚楚选的地方不远,车程十五分鐘左右,他到达时,聂楚楚还在排队。 「人也太多了。」艾薰看着满座的火锅店实在很想跑。 「跟你说,这家店超好吃的!假日更难排好不好!」聂楚楚翻着菜单说。 由于聂楚楚已经先排了一阵子,所以艾薰抵到后没多久两人便入座了,他们点了四宫格锅,又点了一堆东西,等菜上来的时候艾薰问了问有关陈芳庭调院的事。 聂楚楚说:「我表哥出马,一切顺利,芳庭下个月就能来我们医院了。」 「那很好。」艾薰由衷地说。 「找天一起吃个饭啊,芳庭说要请客谢谢表哥,你也来,顺便问一下段飞哥要不要一块啊。」聂楚楚挤眉弄眼地说。 艾薰翻了一个白眼,没有理她。店员刚好将他们点的东西送过来,两人豪爽的把一些要久煮的食物整盘整盘地倒进锅里,然后一边涮肉一边间聊。 聂楚楚不停说着她家陈芳庭多好多好,被闪习惯的艾薰半瞇着眼直盯聂楚楚。 「……你干嘛这样看我?」被盯得有点毛的聂楚楚放下筷子问。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艾薰犹犹豫豫地开口。如果可以,他并不想问聂楚楚,然而,他除了聂楚楚之外,好像也没什么人能问。 聂楚楚不解道:「问啊。」 「你当初怎么知道,你喜欢陈芳庭的啊?」艾薰哎着筷子含糊不清地问。 听见艾薰的话,聂楚楚一脸八卦说:「闺蜜跟姊说说,你是不是对咱们段飞哥有那么点意思了?」 艾薰捞了一筷子红锅里的肉丢进聂楚楚的碗里,粗声粗气道:「问你什么回答什么就好!」 无辣不欢的聂楚楚笑纳了碗里的肉,她笑嘻嘻地说:「我第一眼就爱上我家阿那达了啊。」被艾薰狠瞪一眼后,才继续,「认真地说,大概是在无论何时何地,看到什么都会想到芳庭的时候吧。老实说,不看到什么也会想到她,反正,随时随地都在想她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欢她了。」 艾薰觉得聂楚楚说得有点抽象,又有点太简单,他问:「不停地想一个人就是喜欢吗?」 「不喜欢的话,为什么会一直想到对方呢?」聂楚楚反问。 吃完火锅,聂楚楚并没有放他一马,死命拉着他去逛街,等到聂楚楚的购物欲被满足了,又到了该吃晚餐的时候。 晚餐吃的是大排长龙的拉麵店,吃完拉麵聂楚楚终于大发慈悲地放艾薰回家--因为聂楚楚要去接陈芳庭下班。 回到家的艾薰拖着脚步进浴室洗去一身疲惫,洗完后连头发也没吹乾地便倒在床上苟延残喘--他再一次感受到,和聂楚楚出去和玩命没两样。 虽然他很累,但他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半。 时间仍早,他无所事事的在床上滚了两圈,打算看会电视。手正要去摸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视遥控器时,放在一边的手机却先响了起来。 艾薰一个激灵,从床上跳起来去拿手机,看见来电者,马上划开手机接听。 电话那一头传来段飞略带疲累的声音说:「我回来了。」 =未完待续= 嗯,好的,我回来了。xddd 接下来没意外的话,应该会回復周更了,请原谅上班狗一下班就不想开电脑qaq 基本上都是假日更的哦,虽然写很慢,但肯定会写完的!! -- 裴清越:欧阳,你这个朋友,段飞,实在不简单啊。 欧阳:怎么说? 裴清越:他追人的手段挺高明的。 欧阳:你也不看看他师父是谁。 裴清越:谁? 欧阳:除了严老闆还会有谁?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礼物的朋友们,爱你们&gt;3&lt; 第十一章 睡你……的床 艾薰拿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段飞在电话那头也没再说话,一时之间,他只听到段飞浅浅的呼吸声和自己重重的心跳声。 可能是沉默的时间太久,段飞的声音再次响起,『alex?』 艾薰清清喉咙,干巴巴地开口:「呃,你那个、下飞机了吗?」话一出口,艾薰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不下飞机能打给他吗?重点是,他想说的根本不是那样啊! 段飞在另一边轻笑道:『嗯,老实说,我现在在你家大楼下。』 「!!!」艾薰震惊到差点失手摔了手机,他急急忙忙衝到客厅打开阳台门往下一看,果真看到社区大门前站着一个人正抬头向上看,身边有个像行李箱的东西。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艾薰知道那个连脸都看不清的人肯定是段飞。 『本来不想打扰你休息,但是我很想见你,所以便不请自来了,欢迎吗?』段飞说,语气里仍带着笑意,然而艾薰却听得出里头隐隐包含的不确定感。 他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我打给守卫让他放你进来。」 艾薰打完内线后,才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是素顏,他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在段飞搭电梯上来到进门这段时间,他上完妆的可能性。结论是,他可能连遮瑕膏都来不及涂完。 艾薰看着玄关前镜子里的自己,在心里自我吐槽:如果他头发再长点,加上件白衣,大半夜走在路上绝对能吓死一堆人。 因为艾薰太专注于内心活动,门铃响时,他才发现自己居然照镜子照得忘了时间! 莫名其妙的,他突然就紧张了起来,他胡乱的将汗湿的手心往睡衣衣襬擦了擦,抹了一把脸然后打开门。 门外的段飞拖着一个大行李箱,风尘僕僕的,显然是下飞机后直奔而来的。 两人相对,顿时无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一小段时间没见又完全失联,气氛有一点点的尷尬,段飞没开口,艾薰也不晓得能说什么。他们之间的互动,似乎向来都是段飞主动的。 艾薰想了想,自己也应该主动一下才对,他后退一步,说:「进来吧。」 段飞闻言,拉着行李箱进门,并顺手把门给带上,在玄关脱了皮鞋跟着艾薰往客厅走去。 然后,又沉默了下来。 艾薰看得出来,段飞是真的累了,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段飞好像瘦了点。 段飞一脸疲累地窝进沙发,放松地闭目养神,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 艾薰自动自发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并贴心地拧开瓶盖后递给段飞,问:「你吃过了吗?」 听见艾薰的话,段飞睁开眼,伸手接过矿泉水回道:「飞机餐算食物的话。」 虽然艾薰没出过国、没坐过飞机,但也听说过飞机餐大都不怎么好吃,所以他问:「叫外送?」他家厨房纯粹是摆饰,算得上食物的只有牛奶和水果麦片--那盒水果麦片可是聂楚楚某天来过夜时买的--比飞机餐还不如。 段飞喝掉半瓶水后回:「不要速食、不要pizza。」 这下艾薰犯难了,基本上他都是下班回家路上在外面随便买一买,很少叫外送的,本来是想上网订个麦叔叔或肯爷爷,披萨帽或骰子乐,结果段飞一句话直接表示不要吃那些东西……他心想,不如他下楼去附近的便利商店买个便当什么的好了。 段飞像是看出艾薰的想法,他笑了笑说:「我来打电话,你先去把拖鞋穿上,地板凉。」 艾薰反射性地看向自己光光的脚丫子,段飞没说他倒没注意,被这么一提醒,他也感受到了地板传来的凉意,毕竟是入了秋,白天尚没什么感觉,到了晚上温度便下降不少。刚才太匆忙,拖鞋被他留在了床边。 艾薰有些訕訕地走进主卧,套上拖鞋时,他突然发现,一开始的尷尬感早消失无踪,两人相处又回到之前那样的自然。 其实,说是尷尬也不至于,但有点不自在是真的。艾薰可没忘记,段飞出国前跟他说的那些事,他想了很久也仍旧没想出个所以然,直到现在面对段飞,他依然没想出个结果。 当艾薰踩着拖鞋踢踢踏踏地走出卧室,段飞已经打完电话,蹲在被打开的行李箱边找什么。艾薰凑了过去好奇地围观,段飞抬头看着他泰然自若地说:「跟你借个浴室。」 「去我房里的浴室吧,那里才有沐浴用品。」艾薰不疑有他地点点头。 段飞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浴袍,嘴角含笑问:「浴室里的浴巾也能借一下吗?」 「……我去找条新的给你。」说着,又转身进了卧室。 段飞跟在艾薰后面,没错过艾薰默默红了红的耳垂,「不用麻烦,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艾薰在心里无声吶喊,共用一条浴巾什么的,实在太亲密了啊!! 于是艾薰没有理会段飞的话,他从衣物间翻出一条全新的、尚未拆封的蓝色浴巾。他把浴巾塞到段飞手里的时候,眼睛盯着仍包在塑胶袋的浴巾说:「浴室在那,我先打内线跟守卫说等下有外送的人来。」说完也不等段飞回话,飞也似地跑出卧室。 段飞失笑地看着手上的浴巾,站在原地反省是不是将人逗得太过火了几秒,然后才施施而行去了浴室。 客厅里的艾薰掛掉内线后,走到卧室门口探头探脑,直到听见浴室传来的水声,他才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然而没等到那口气吐出来,他后知后觉地发现,段飞这是要留宿的节奏啊! 他捧着自己有些热热的脸颊,开始烦恼要让段飞睡哪里的问题。 欧阳啟程这间公寓格局是三房三卫浴两厅一厨,主卧和次卧都有卫浴,剩下的一间房被艾薰拿来放杂物,主卧里有一台掛墙上的液晶电视,他那台偶尔拿来玩线上游戏的笔电不是放在卧室便是搁在客厅,原则上,他平常都在主卧和客厅间来回。次卧自然是当客房用,只有聂楚楚来过夜时会用到,其馀时间会进去的便是社区的打扫阿姨了,他自己几乎不踏入的。 艾薰晃到次卧门口,双人床上光秃秃的,只铺着乾净的保洁垫,其他床套、枕头、被单什么的,都放在衣柜里,有需要时才会被拿出来。 他正想进去铺床,门铃就响起来了。 艾薰一边感叹段飞订的外送也未免太有效率,一边去开门。 他一开门便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黑西装打领带的魁梧大汉,脸上不苟顏笑,手里拎着两大袋食物,一整个非常有气势的外送大哥。 外送大哥很酷,一句话也没说地把袋子递给艾薰,又朝他身后点了点头,就瀟洒离场了。 艾薰提着沉甸甸的袋子,看着外送大哥走进电梯里,电梯门叮的一声关上,他才回过神般地眨眨眼又眨眨眼。他身后传来一些声响,他转头,看见洗好澡的段飞双手抱胸地站在卧室门口--看来,刚刚的外送大哥是对段飞点头的。 洗完澡的段飞精神明显好多了,他顶着湿发走近艾薰,接过他手里的食物说:「去拿碗筷,趁热吃。」 艾薰关上门,好奇地问:「刚刚那位是?」 段飞一边拿出袋里的纸盒放到餐桌上,一边回道:「我的司机兼保鑣。」 「……这算是传说中的公器私用吗?」艾薰嘴角一抽,拐进厨房拿碗筷。晚餐吃的拉麵也消化得差不多了,他很乾脆地拿出两副碗筷。 「不算,只是他下班前帮的一点小忙。」段飞说得理直气壮,他接过艾薰拿出来的碗筷,盛了满满两碗妙麵,并将其中一碗推向艾薰。 艾薰本来都要坐下开动了,突然看到段飞头发还在滴水,他说了一句你先吃,就跑进房间找毛巾了。 飞机餐既难吃份量又小,此刻饥肠轆轆的段飞从善如流地率先吃了起来,他的眼睛始终跟着艾薰动,看艾薰跑进卧室,很快又拿着什么跑了出来。 艾薰把手里的乾毛巾往段飞头上一丢说:「至少擦乾点。」 段飞空出一隻手,随意地擼了两下,另隻手仍持续挟食物,也不忘挟了几筷子到艾薰碗里。 艾薰简直看不下去,他抢过段飞手上的毛巾,接手擦头的工作,好让段飞能专心吃饭。站在段飞背后的艾薰并没有看见段飞微微勾起的嘴角。 等到艾薰满意收工,段飞已经盛第二碗炒麵了。 「谢谢,你也快点坐下来吃,冷掉就不好吃了。」段飞伸出手按住艾薰的。 当段飞的手碰到自己的时,艾薰又后知后觉地发现,帮段飞擦头什么的,好像有点曖昧啊……这只能怪以前他帮他妈妈擦头擦习惯了,一时太顺手了。 艾薰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坐下开始吃饭。 段飞点的东西都是他比较喜欢吃的,然而大多数食物都是进了段飞肚子里,毕竟他吃过晚餐,本身也没吃宵夜的习惯,他将碗里段飞挟给他的东西吃完后,就支着下巴看段飞继续扫荡,忍不住问:「飞机餐真的那么难吃吗?」 段飞用餐的姿态很优雅,不会让人有狼吞虎嚥的感觉,但纸盒里的菜餚以一种飞快的速度在被消灭着。 艾薰和段飞出去吃过那么多次饭,这是第一次段飞真的有表现出饿了的样子。 段飞吞下嘴里的食物,开口:「下次带你吃吃飞机餐,你就知道了。」 「怎么听起来,怨念颇深的?」艾薰好笑道。 「二十多个小时的航程,吃的都是难以下嚥的食物,即使是再不挑嘴的人都会难以忍受的。」段飞说。 说到这个,艾薰就想到段飞失联的那段日子,他问:「你们是因为不顺利,所以才会在哥伦比亚多待一阵子吗?」 段飞闻言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去哥伦比亚?」 艾薰搔搔头,「呃,你们迟迟没回国,我担心你们是不是在国外遇到麻烦,我跟院长提了,他打电话去问方先生的。」他停顿了一下,摸摸鼻子说:「抱歉。」 段飞放下碗筷,脸带笑意说:「不用说抱歉,我很高兴你关心我。当初怕你担心,因此才没跟你说是去哥伦比亚。」 艾薰没克制住地红了脸。 段飞继续说:「我们这次去,说顺利也顺利,说不顺利也不顺利。我们是去处理老闆他弟的事。」 事情其实很简单,严朔有个弟弟,叫做严朗。严朗把哥伦比亚某毒梟女儿的肚子给搞大了,毒梟女儿打算生下来,严朗认为生不生都无所谓,毒梟女儿本来也没打算让严朗负责,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但是,毒梟却不干,一定要严朗负责,所以把他扣在哥伦比亚。他们就是去和毒梟交涉,让他把人放回来,没想到双方却僵持了快一个月才在毒梟女儿出面说服自己的老爸放人后结束这场僵局。 「……」艾薰无语了几秒,才吶吶地说:「这个,当爸爸肯定很捨不得女儿吧……?」说得不是很确定。 段飞笑出声,「不是你想的那样,主要是毒梟要严朗帮他在国内贩卖毒品,严朗虽然还在道上,但他对毒品深恶痛绝,不可能答应帮毒梟走私毒品进入国内。而老闆已经洗白,自然更不可能答应。」 「那最后是怎么解决的?」 「毒梟女儿自己有一份產业,单纯的进出口生意,她说服毒梟把这条线交给她,又分析了毒品进出关被查获的风险,再加上运输的成本,倒不如正正经经做生意。」段飞说得轻描淡写,但实际情况艾薰想也知道没那么简单,不然也不会滞留那么久。 不过,段飞说的那些事他不懂,也不想去懂,毕竟自己只是个单纯的小老百姓,他比较感兴趣的是,「你们待在哥伦比亚时,是都被关着吗?」 段飞听了失笑道:「你是电影看太多吗?我们再不济也是去做客的,当然不会被关着,我们几乎天天上街吃汉堡和pizza,还有牛排以及古柯茶和咖啡,只是有人随行而且无法对外连络而已。」 虽然段飞语气轻松,但是艾薰想到逛街还要被人盯着,便觉得自己亚力山大。 说话间,段飞清空了所有纸盒,两人一起收拾完餐桌时间也不早了。 艾薰猛然想起,次卧的床还没来得及铺! 段飞洗好碗,走出厨房看见艾薰一头扎进次卧,他跟着过去,正好瞧见艾薰打开衣柜拿床单,他出声打断艾薰:「时间晚了。」 艾薰捧着床单疑惑地看着段飞,等他继续说。 「我坐了二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很累了。」说着,应景地打了个呵欠:「而且,我很想你。」 艾薰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所以,别费事了,我睡你……」段飞又打了个呵欠说,「的床就好。」 艾薰差点把手上的床单往段飞那边丢!怎么出个国而已,一回来变得那么会撩啊!!是古柯茶喝太多了嘛?! =未完待续= 呃,虽然我有说这星期我要补上星期的字数,但因为我昨天有事没能写……觉得偶越来越没诚信了qaq 下次一定改进!!果然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sorry啊&gt;&lt; 然后,有没有觉得,alex一开始的反应其实不是如他所以为的尷尬,而是害羞啊&gt;///&lt; 不觉得,alex一副很害羞的样子吗?!希望有表现出来啊xddd 如果没感觉,那一定是我笔力不够,我会加油的!! 错字啥的明天改哟~~ ps,古柯茶是古柯叶泡的茶,也就是提炼古柯硷的原料,算是哥伦比亚名產。以上来自google~ 181120一修 -- 段飞下车时,告诉他的司机兼保鑣: 段飞:你等等去这个地方买这些东西过来。 司机兼保鑣:…………。 段飞:送过来之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司机兼保鑣:是!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们,爱你们!! 第十二章 因为你,所以喜欢你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段飞摊摊手说,语气里的言不由衷明显得连艾薰都听得出来。 艾薰脸上臊热尚未完全退去,他看了看手里的床单,又用眼角瞄了瞄站在房门口一脸疲惫的段飞。 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虽然铺个床根本费不了什么功夫,但能省下来让彼此早点休息也是不错的选择。于是艾薰把手里的床单放回衣柜里,改拿出一床被子。 艾薰抱着被子默默地从段飞身边走过去,段飞低眉顺目地尾随而去,没说多馀的话,甚至从行李箱里拿出盥洗用具主动地去了客厅的卫浴洗漱。 段飞如此自动自发,使得本来窘迫不已的艾薰放松了不少。 他睡的是双人床,不过盖的是单人被,所以床上仍有空间再放一件凉被。他把丢在床上的笔电挪到床头柜,在看见上头摆的那些药罐,正想摆弄得整齐一点,又瞥见床边梳妆台上那堆瓶瓶罐罐,顿时觉得自己的床头那叫一个整齐,完全不用整理的。 艾薰想了想,秉着为人要自然不造作的想法--反正自己素顏段飞都见过了,也得让段飞见识一下他真实生活的样貌--他目不斜视地走进主卧的卫浴刷牙准备睡觉。 等艾薰磨磨蹭蹭出了浴室,段飞已经靠着床头柜地坐在床上看手机。 艾薰见状,突然间又怂了起来。 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不会觉得和段飞睡在同一张床有什么,毕竟两个大男人睡在一起能出什么事?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段飞说了喜欢他,并且还在等他的回覆。两人妾身未明地睡到一块去,感觉似乎有点不够庄重! 最重要的是,他长这么大,还没跟任何人同床过!他怀疑自己今晚肯定会失眠!呃,好吧,就算床上没多出一个段飞来,他也是会失眠,不知道事到如今再开口让段飞去睡客房来不来得及? 事实证明,是来不及的。 艾薰一打开浴室门,段飞就知道了,当然也把艾薰的踌躇看在眼里。他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拍拍另一边床说:「我保证作个禽兽不如的人。」 「啊?」艾薰满脸问号,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是段飞接下来的话让他直想翻白眼! 段飞知道艾薰没听懂,他解释:「这是个网路上流传的笑话,一对男女朋友外出过夜,女的在床上画了一条线说是越线者禽兽者。男的听话忍了一夜,结果隔天,女的醒来反而赏了男的一巴掌,并说他禽兽不如。」 这回艾薰听懂了,他嘴角抽抽,这个冷笑话直接将「让段飞去睡次卧」的想法给冻到北极圈去了。他关上浴室灯,有些彆扭地爬上床。 段飞见状,等艾薰躺好拉起被子把自己裹得严实后,关掉床头灯也在床上躺好准备入睡。 卧室的床帘没拉好,外头的光线透了进来,使得室内不会黑得全然看不见。 身边多了一个人,感觉十分奇怪,艾薰睁着眼睛一点也没睡意,他可以听得见段飞清浅的呼吸声,甚至似乎也能感受到从段飞那边传过来的温度。 不知躺了多久,艾薰悄悄地向左偏了偏,段飞对着他侧躺,双眼是闭上的,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艾薰心想乾躺着也不是办法,不如起来吃颗安眠药,但又怕吵到段飞,正纠结时,段飞突然开口-- 「睡不着?」段飞闭着眼问。 「……嗯,我吵到你了?」艾薰翻了个身面向段飞。 段飞张开眼轻笑道:「应该是我吵到你,让你睡不着吧?」 艾薰老实说:「不是,我是习惯性失眠。」当然,段飞睡在他旁边或多或少也影响到他,但追根究柢是他自己的原因。 段飞调整了一下姿势,「既然我保证作个禽兽不如的人,那就只能盖棉被纯聊天了。」 艾薰又被冷到了,他搓搓自己的手臂,无厘头问道:「哥伦比亚很热吗?」 「看是在哪,平地区是满热的。」段飞对于艾薰莫名其妙的问题没表达出任何疑问,回答得一板一眼的。 段飞这么正经八百的回答,让艾薰的吐槽梗在喉咙里,吐也不是,不吐也不是。 段飞看出来艾薰的欲言又止,他勾了勾嘴角,说:「有话直说。」 「……你去一趟哥伦比亚,回来后耍冷功力见长啊。」把心里的槽一吐为快后,艾薰觉得舒服多了。 「嗯,担心你热到。」段飞丝毫不以为耻地收下艾薰的「夸奖」。 艾薰无言极了,他发现自从段飞坦白在追他后,画风丕变,让他完全招架不住。 其实,艾薰到现在依旧不明白,为什么段飞会喜欢他?怎么会喜欢他这样一个连出生都不被期待的人呢?如果、如果段飞了解真实的他,是不是会发现自己根本不值得被喜欢呢? 他内心深处并不想失去段飞对他的喜欢。 裴清越白天的那一席话在此刻发酵,艾薰突然很想知道,段飞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会不会等到段飞发现他不是段飞以为的那样子,他便会失去段飞的喜欢?在段飞眼里,他又是什么样子? 艾薰看着段飞,段飞也正在看着他。他忍了又忍,最终还是开口:「段飞……」 「嗯?」 艾薰抿了抿唇,问:「你、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段飞一点也没迟疑地说道:「你。」 向来迟顿的艾薰这回却秒懂段飞简洁的一字诀--因为你,所以喜欢你。 艾薰克制不住地红了脸,他把被子拉高到下巴的地方,小声囁嚅:「可是、可是……我……我一点也不好,也不值得你喜欢……」 艾薰说得很小声,但段飞听得清楚,他说:「你忘记我说过,值不值得是我说了算吗?我认为你值得,你就值得。我认为你很好,你就很好。而且,若认真说来,是我不够好,不配喜欢你。」 艾薰听见,猛地坐起来大声反驳道:「胡说!你哪里不好?!」话一说完,他耳边便传来段飞的轻笑声。好不容易脸上温度降回正常值,又直直地提高了好几度。 艾薰倒回床上,对自己刚才的过激反应感到无地自容,他拉高被子盖过脸,企图闷死自己。 段飞拉下艾薰被子失笑道,「我是说真的,我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好。」 艾薰一边庆幸房间里太暗,段飞看不见他脸上媲美猴子屁股的顏色,一边忍不住反驳:「我看不出你哪里不好。」 「真巧,我也看不出你哪里不好。」段飞把艾薰的话如数奉还。 「我……」艾薰的嘴张张合合几次,说,「我有重度忧鬱症,曾经自杀过,还有女装癖,不穿着女装无法出门。」 「忧鬱症可以治疗,有我在不会让你再次自残,至于女装,嗯,只要你出门有穿着衣服,即使是绵羊装,我也不介意。」段飞语气很认真。 段飞说的那些话,艾薰听了心里略为感动,但他想问:「……为什么是绵羊装?」 「呵,个人喜好。」段飞说,「我不认为你说的那些『不好』有哪里不好,但我自己的『不好』是真的不好。」 艾薰被段飞的好几个「不好」给绕得有点头晕。 段飞又调整了一下姿势,他转正面朝天花板接着说:「我杀过人。」 虽然艾薰知道段飞他们那几个人出身于黑道,身上也许背着人命,然而听到段飞亲口说出,他免不了有些惊讶--毕竟,段飞以前所处的世界离他太远,对他来说,就是电影上的情节。 段飞没等艾薰回应,自顾自地接道:「我不知道我父母是谁,从我有记忆起,我就在街头上混了。我没上过所谓的义务教育,当同年龄的小孩在学校上课时,我在街上偷抢拐骗杀人放火。我以为我这辈子大概是横死街头的命,直到,我遇见老闆。 嗯,说是遇见不太贴切,应该说是,直到老闆捡了我。 那次是帮派混战,我砍伤了好几个人,同时也被好几个人砍伤,当我奄奄一息躺在街上等死的时候,老闆出现了。他问我,要不要跟着他。我说,好。然后,我跟着他一路从黑走到白,虽然免于横死街头的命,但可能是受到老闆的影响,我对于感情上的事偏执得很,原本以为我会独孤终老,但是,我遇见了你。」 段飞说着,转过头看着艾薰:「如果你要问,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我回答不出来,我只能说,当我意识到时,我已经爱上你了。 你认为你不好,我也认为我不好,你和我,我们可以一起往我们都觉得好的方向走。我不知道什么对你来说是最好的,我只知道,假如能够和你在一起,这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 段飞一字一句都说得很认真,艾薰也听得耳热心跳,他觉得他的心脏砰砰砰得都快跳出喉咙了,没想到段飞似乎不觉得给他带来多大的刺激,居然还很顺手地将他连人带被地揽进怀里,并且给了他一个额头吻说:「时间很晚了,快点睡吧,晚安。」 被突如其来的拥抱吓傻了的艾薰耳边传来不属于自己的心跳声,鼻子里闻的不属于自己的味道,他很想抗议说这样他要怎么睡?但是不属于自己的体温从两层被子传了过来,烘得他昏昏欲睡,听了没一会儿段飞平缓的心跳声,他便深深地睡了过去,一个梦也没做。 难得能睡得这么沉的艾薰,隔天理所当然地起得晚了。 =未完待续= 啊啊啊,对不起,又晚更了!! 因为星期六补班,星期日陪小外甥,所以写到现在才写完,而且字数还不多,真是觉得不好意思&gt;&lt; 错字啥的,明天改了!! ps本来这章要叫盖棉被纯聊天的xdddddd 181121一修 -- 艾薰:我有病。 段飞:我也有病。 艾薰:……你有什么病? 段飞:相思病。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们~亲一个&gt;3&lt; 第十三章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早上醒来的时候,艾薰首先感受到的是温暖,然后是头底下不同以往触感的「枕头」,接着是身边散发着热度的「大抱枕」,最后才是连绵不绝的恼人声响。 周身暖洋洋的,艾薰不怎么想动弹,但又觉得吵,他下意识地把自己埋进一旁的发热物里,持续不绝的声音嘠然停止,他满意地叹了口气,昏昏沉沉又将睡过去前,有个男人的声音说:「时间不早了,再不起床,你会迟到。」 艾薰的睡意一瞬间跑光,他猛然张开眼,眼前所见的是厚实的胸膛,以及一粒深褐色的突起。 经过一夜,段飞的睡袍门户大开,艾薰只要目光稍微往下移便能见到不该看的,两人本来各自盖着的被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都不在身上,而且两人此时的姿势十分地亲暱,他头枕着段飞的手臂,脸贴着硬梆梆的胸肌上睡在人家怀里,腰上还搁着段飞的另隻手。他不敢往下看,但凭触感他也知道,两人的下半身是紧密不可分地靠在一起的,因为他能感觉到顶着他的腰让他身体僵硬的一根热呼呼的硬物。 同为男人,艾薰十分明白这是早上正常的反应,然而理智上明白是一回事,情感上的感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段飞大概也发现艾薰的窘境,他低头给了艾薰一个早安的额头吻,翻身下床,动作自然得不得了,一点也不在乎走露的春光。 又得到了一个额头吻的艾薰,脸略红地--不知道是因为害羞或是兴奋--待在床上维持侧躺的姿势偷偷地将无边春色看在眼里,包括松垮垮的浴袍没遮盖到的饱满的胸肌、块块分明的腹肌和两条深深的人鱼线,以及在浴袍系带上面露出来的部分毛发,和下方高高隆起的生理现象。 原本就没系得严实的浴袍,随着段飞走动,更是该露的露,不该露的也露了。透过浴袍因走动產生的空档中,艾薰似乎看见了藏在里头的黑色阴影和某对沉甸甸的球状物。 艾薰觉得鼻子有点痒痒的。 他正想伸手揉揉自己发痒的鼻子,走到卧室门边的段飞开口说话了:「已经七点四十分,再不起你该迟到了。」 听完段飞的话,艾薰一秒从床上蹦起来,冲进浴室洗漱,刚刚那种色气满满的氛围转瞬间消失不见。 艾薰洗完脸,刷牙到一半时,段飞敲着浴室门问:「你的刮鬍刀能借我吗?」 艾薰咬着牙刷满脸不解地打开门,口齿不清地说:「我没刮鬍刀啊。」体质的关係,他不长鬍子,体毛也比一般男生来得稀疏,自然也用不到刮鬍刀。 「嗯?我记得昨天在浴缸边看见一个刮鬍刀。」段飞歪着头说。 闻言艾薰差点把嘴里的泡沫吞进肚子里,他涨红着脸把段飞推开,跑到梳妆台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了一个东西塞到段飞手里后,又衝回浴室并关上门,留下一头雾水的段飞。 段飞低头看清楚手上的东西,忍不住低低笑了出来--一个已开过的写着仕女轻便除毛刀的包装袋,里面有一只没用过的粉红色除毛刀--他转身走出卧室进到客厅的厕所刮鬍子去了。 浴室里的艾薰胡乱地刷完牙,又往脸上泼了几把水才将热度降下--浴缸边的确是有把像刮鬍刀的东西,但那是他用来刮腿毛的!而不是用来刮鬍子的啊!虽然他体毛并不旺盛,可是为了穿丝袜好看,他仍是会定期刮除腿毛。 只要一想到段飞看见浴缸边的除毛刀,艾薰就克制不住脸红,他赶紧拧开水龙头用凉水抹抹脸,他头一抬不期然对上自己的脸,总是苍白的脸庞由于某种原因显得比以往有血色,不再像个鬼似的吓人。 看着有些陌生的自己,艾薰愣了愣,直到门外段飞敲着门提醒道:「七点五十分了。」他才一个激灵地回过神,火急火撩地跑出浴室直奔衣物间,手忙脚乱地脱睡衣换制服。 段飞非常绅士地靠在隔间上对着换衣服的艾薰说:「早餐我晚点送去给你。」 艾薰一边换衣服一边胡乱点头答好。 终于换好制服的艾薰扎着头发走出衣服物间,扑向梳妆台简单的抹了个乳液后拿起随身化妆包丢进手提包里后,边往客厅快走边哀叫着,「啊啊,我手机闹鐘怎么没响!?」 仍穿着浴袍的段飞跟在他身后缓缓说道:「有响,只是你没听见。」 在玄关处穿上上班用小白鞋的艾薰,猛得回头瞪着段飞问,「那你怎么没叫醒我?」 被质问的段飞摸着刚刮完的清爽下巴,慢条斯理回道:「其实,我叫你很多次了,但你睡得太沉没听见,而且好像觉得很吵似的直往我怀里鑽,让我有点不忍心吵醒你。」 段飞的话使得艾薰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来。他是真的没听见闹鐘响,更没听见段飞叫他的声音,在睡梦中他只记得一个持续不断很恼人的声音,现在想来应该是闹鐘声了。 在艾薰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算了的时候,段飞抬起手看着錶适时出声道:「七点五十五分了,你还剩不到五分鐘。」 段飞话尚未说完,艾薰便夺门而出地衝到电梯处心焦地狂按电梯按钮。 段飞探出头,「我司机在楼下等你,你可以坐车过去。」 电梯一到,艾薰就大步跨进去,他伸手挥了挥表示听到了,便按下关门键。 他的住处到医院,走路快一点的话五分鐘,奔跑的话三分鐘,如果有车坐那就更快了,大约一分鐘左右,前提是没有遇到塞车。 当艾薰如风般跑出社区大门,一眼看见显然是在等他的黑色轿车,他快速看了一下目前路况,没有塞车的跡象,于是他打开车门鑽了进去。 段飞大概交待过了,司机一等他关上门,便踩下油门往前衝出去,速度很快地超过几台慢速车后,在医院大门口急停。 于是艾薰还没坐稳,便到医院了。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鐘,下车时他看了一眼司机,果然是昨天送热食来的黑西装壮汉,关上车门前他向壮汉道谢,壮汉酷酷地点头当回应。 体验了一把如电影「终极杀阵」般情节的艾薰安全地达阵,打了八点整的卡,然而当他气喘吁吁地打开院长室门,欧阳啟程已经坐在办公桌前了。 欧阳啟程听见开门声,从桌上抬起头,「你是被人追杀吗?」 「我睡迟了。」艾薰瘫坐在自己椅子上回道。 「迟到几分鐘也没关係,何必赶成这样。」欧阳啟程抽抽嘴角,他记得医院明明有给予五到十分鐘的缓衝时间。 艾薰摇摇头,「不,我不喜欢迟到的感觉!」 欧阳啟程翻了个白眼,并不是很懂艾薰的莫名坚持。他换了个话题,「那你早餐吃了吗?没的话,先去楼下买。」 「不用,段飞说晚点要送过来。」艾薰老实回道。 本来低头看资料的欧阳啟程闻言,立即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艾薰,语气微妙地问道:「段飞回来了?」 艾薰摆弄着桌上的文件资料,没察觉到欧阳啟程眼中闪烁的如同柳飘发现食物般的光芒,漫不经心地回:「嗯,昨天的飞机,严老闆也回来了。」 「哦--」欧阳啟程语意不明地哦了老长一声。 艾薰被欧阳程啟千回百转的哦给激得汗毛直竖,他搓搓手臂,「阴阳怪气的是想吓谁啊?鬼门还开着!」 欧阳啟程头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垫着脖颈,眼睛盯着天花板说:「我只是在感叹,身为段飞多年好友的我,居然得由别人嘴巴才知道消失一个月的人已经回来了。」说完煞有其事地长叹一口气。 这回换艾薰眼角抽抽,他没好气回道:「说得严老闆好像不是你多年好友。」 「莫道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吶,果真多年交情抵不过枕边人。」欧阳啟程说。 艾薰知道欧阳啟程指的是严朔,毕竟,欧阳啟程并不知道昨晚段飞夜宿他家,甚至跟他同睡一张床。但是「枕边人」三个字,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早上他在段飞怀里醒来的感觉,是一种暖暖的、令人眷恋的温度。是他从来没感受过的,他人的体温。 只要一想到他不知道有没有睡到流口水,他就有点不自在,然后再想到段飞裹在浴袍里若隐若现的肉体,他鼻子又开始有些痒痒的。 欧阳啟程眼尖眼地发现艾薰表情的不自然,他吹了一声口哨,语调曖昧表情非常三八地说:「我说,我怎么感到有人春心萌动了呢?」 「……你,」艾薰脸一红,想反驳什么,院长室门在此时被敲响,他不得不先闭上嘴和欧阳啟程一起往门口看去。 来人是段飞,他提着早餐,在两人目光下走进院长室,来到艾薰桌前。 他将早餐放到艾薰桌上,随口问道:「我刚刚听见什么动的,你们在聊什么?」 艾薰默默从袋子里扒出段飞买来的早餐--是一碗玉米鸡丝粥和一杯热咖啡--拒绝回答段飞的问话。 段飞挑了挑眉,看向欧阳啟程,眼里威胁意味浓厚。 接收到段飞的护短目光,欧阳啟程清清喉咙说:「我们正在说,有了新人忘旧人,你我朋友一场,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你居然只给alex买早餐!」 段飞摊摊手,「我没想到这个时间你会在。」 欧阳啟程装模作样地捧着心说道:「心寒吶!心寒!」 段飞没理会欧阳啟程,他低下头对着开吃的艾薰说:「下班后等我来接你,老闆娘说要一起吃个饭,当作接风宴,你也来。」 艾薰舀粥的手顿了顿,迟疑道:「呃……」 段飞问:「你晚上有事?」 艾薰晚上当然没事,只是他一向对应酬饭很感冒,而且,他和严朔他们其实并没那么熟。平时和段飞单独出去吃饭还好说,但要和一群人吃饭,他光想想便觉得百般不自在。 「只是几个朋友吃个便饭而已,欧阳和柳飘也会去。」段飞说着,回头看了一眼欧阳啟程,欧阳啟程点点头道:「虽然我刚刚才知道这件事,但我会带飘飘一起去,你没事也来,人多热闹。」 段飞突然伏下身,低低地在艾薰耳边说:「我很想要你陪我去。好吗?」语气里带着请求。 段飞故意压低的声线让艾薰耳朵酥酥地,心里也酥酥地,他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得到肯定答覆的段飞,直起身,抬手看了看腕錶说:「我该回公司了。」说完,他转身意示欧阳啟程跟他一起出去。 欧阳啟程看了看墙上的掛鐘,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也说:「我也要去巡房了,一起走吧。」 于是,两人肩併肩地离开了。 艾薰一边吃着粥一边目送两人的背影,忽然想到,今天早上太过混乱,以致于他现在才记起来,早上的每日一吐,今天并没有发生。 =未完待续= 唔,错字啥的明天改啊啊啊,还以为写不完了!没想到居然比平常早xdddd 181122一修 -- 早上七点的闹鐘响, 段飞:alex,闹鐘响了。(轻声) alex:zzzz。(脸往一旁埋) 段飞:……。(果断关掉手机闹铃) 早上七点半的闹鐘响, 段飞:alex,闹鐘响了。(轻声) alex:zzzz。(脸往一旁埋得更深) 段飞:……。(按下稍后键) 早上七点三十九分闹鐘又响,接开头。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们~&gt;3&lt; 第十四章 身体比大脑诚实 虽然艾薰对于晚上的聚餐并不是那么期待,但他既然答应段飞的邀约,他依旧希望自己能够维持美好的形象出席。 然而,他现在的形象完全跟美好扯不上一点关係--早上太匆忙,没时间挑衣服,直接套上制服便出门了,连妆也没来得及化。 艾薰外出时鲜少不化妆的,没有化妆地走在外面,总让他有种自己是赤裸的错觉,好像只要看他那张没化妆的脸便能知道穿着裙子的他是个男人一样。 自从他学会化妆后,这是第二次素顏上班了,第一次也不过是前阵子的事而已。他想了想,唯二的这两次,追根究柢起来都是段飞造成的。 艾薰想到段飞,忍不住想起他昨晚说的那些话、那个晚安吻、那个拥抱,以及今天早上腰间那热热的硬物,不用亲眼看见他也能感受到那物体无法忽视的份量。 艾薰反射性地往自己档部看过去,等他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多猥琐后,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地红了起来。 他捂住脸往桌上一趴,试图让冰凉的桌面帮他的脸部降温。 艾薰的发育并不完全。他妈妈怀他时,曾经吃过堕胎药想打掉他,并且不只一次。堕胎药虽然没成功打掉他,但药性仍然对他造成了影响,最直接的体现在于他比起一般男性来得不明显的喉结和变声期没有变声成功的中性音。 而比较隐密的则表现在于他第一性徵上--他的性器说得好听点是小巧秀气,难听点是细短小;他的睪丸也属于袖珍款,两颗球球的直径加起来不超过七公分,低于平均值以下。他没有梦遗的经验,性欲并不能说没有,但的确是极少;晨勃现象不多,一个月能有一、两次就算不错了。总结来说,他的性功能没问题,却无法属于一般正常人的范筹内。 如果艾薰生在一般家庭,那么很可能他早早就会被家人带去医院治疗。可惜的是,艾薰的出身註定他的一生和正常两字搭不上关係。 他妈妈尚且自顾不暇,自然不可能注意到他的发育状况,至于他的外公外婆,更不可能关注他这个不被待见的外孙。等到他自己发现他和一般男性不同时,已经是他就读护专时的事了,早过了所谓的黄金治疗期。 他还记得,他偷偷去做检查的那个医院里的男医生一脸婉惜地说,如果他早个几年来检查或许仍可透过补充男性荷尔蒙帮助发育,而他当时已过发育期,再补充男性荷尔蒙帮助不大,而且未来的生育可能性也不高,几率趋近于零。 他听见医生的话,只有一个想法:这下他真是个不男不女的怪物了。 那个医生很尽职地开了荷尔蒙的药给他,他也遵照医嘱按时服用,但吃完最后一包药后,他没再回诊。 他想,这辈子就这样了。不生小孩也挺好,不用担心生出个和他一样的怪物。至于什么男性的雄风,他一个有女装癖的不正常男人谈什么雄风不雄风的,可笑至极,不是吗? 艾薰不喜欢自己的身体,对其他男男女女的肉体也不怎么感兴趣,但段飞那具薀含强大力量的身体却意外地让他看了眼热不已。说实话,他到底还是个男人,虽然是个身体有缺陷的男人,但追求力量的本能他仍是具备着的,他不否认,如果可以,他也是挺想练就一身腱子肉的。 八块肌什么的,是不用多想,至少二头肌是可以来一下的,聂楚楚手臂上的肌肉都比他的结实,他俩比腕力时,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扳不过那个女汉子! 艾薰脸贴在被他熨暖了的桌面,脑中不期然地播放起早上段飞走路的画面……讲真的,他实在很想摸一把段飞的腹肌和戳一下段飞的胸肌。 现在想想,他怀疑,段飞根本是故意在他面前秀身材。 明明在一个月之前,他们只是会一起出去吃个饭的朋友,但是打从段飞向他告白后,开始各种撩汉手段,套路一个接一个的,让他应接不暇。 即使是段飞出国的那段时间,他的存在感依旧强烈,像是那条仍掛在衣柜里的领带,和放在厨房洗手台边吃光的爆米花空罐。 段飞回来后又更过份了,进了他的家,睡了他……的床。 重点是--凭良心说--艾薰一点也不讨厌。 ***** 欧阳啟程今天没有门诊,也没有手术台,但要开上一整天无聊、冗长的一月一次的院务会议。 作为院长大大的专属助手护理师,艾薰不想参加也得参加。他趁着开会前几分鐘,快速地化了个妆,美美地出现在聂楚楚面前,一屁股坐到她旁边。 这个会议聂楚楚也会参加,两人虽在同一间医院,无奈科别不同,平时碰不上面,即使偶尔遇到也是来去匆匆说不上几句话。所以每月一次的院务会议成了另类的员工交流大会,通常私交好的会坐在一块,主管级别的在台上唇枪舌战,底下的员工交头接耳分享自己科别的八卦消息。以至于形成台上针锋相对,台下一片和乐融融的有趣画面。 艾薰坐到聂楚楚替他保留的位置时,瞥见坐在不远处的陈芳庭。陈芳庭正在和她身边的人说话,察觉到艾薰的目光,向他点了个头当作打招呼。艾薰回了个笑。 「你家阿娜达过来了?」艾薰问。 聂楚楚顺着艾薰目光看过去,热情地给了陈芳庭一个飞吻后才回道:「对啊,今天正式到职。」 「不是说下个月?」艾薰疑惑道。昨天吃火锅时,聂楚楚才说过下个月才会过来的,怎么今天就正式到职了? 听到艾薰的问话,聂楚楚靠近他耳边小声地说:「本来是下个月没错,但是,你知道心脏外科那个住院医师吧?」 艾薰皱着眉,「心外住院医师好几个,我怎知道你说的是哪个?」 聂楚楚低声说了个名字。 聂楚楚说的那个住院医师,艾薰见过几次,印象中是个很懂保养,穿着打扮也十分时尚的中年男医师,挺帅气的,但有点轻浮,喜欢跟年轻女病人说笑。 「他怎么了?」艾薰又问。 「他把一个女病人的肚子搞大了……」聂楚楚顿了顿,有点迟疑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不明所以的艾薰用眼神意示她继续。 聂楚楚思索了一下,又重新组合语句才说道:「听说,那个女病人不是出于自愿和他发生关係的。」 艾薰听见聂楚楚的话,脸一下就刷白了。 聂楚楚一见艾薰的反应马上后悔得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她一把捉住艾薰冰凉的手,语气故作轻松地说:「我也只是听说而已,说不定是女病人发现自己不是唯一一个,才把事情闹开来。你也知道,听说听说,听到后来都不知道谁说了,更不知道真假。反正,总之,那个住院医师以瀆职为由被辞退,芳庭是提前来当救火队的。」 艾薰由于他妈妈的遭遇,对于「强暴」这类的字眼非常敏感,他深知「强暴」不只会毁了当事人一辈子,也会毁了其家人一生。 他本身便是最好的例子。 聂楚楚见艾薰没回应,开始着急,她拍拍他的脸问:「你药有带在身上吗?」 陷入自己思绪的艾薰没回话,身体却开始不自觉地轻微颤抖。 聂楚楚察觉到了,她着急地直接伸手在艾薰口袋里掏找药罐。 整间会议室闹哄哄,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的情况,除了坐在主位上无聊得打着呵欠的欧阳啟程。 他耳朵听着心脏内科和心脏外科的主任彼此抱怨,眼角瞥见聂楚楚在艾薰身上摸来摸去,心里想着这小妮子是哪根筋不对,自家阿娜达在场居然对着别的男人动手动脚?又瞧见艾薰脸色明显不对,他拿出手机传讯息问聂楚楚怎么回事。 聂楚楚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动了动,赶紧拿出来,一看是表哥传来的,马上回传:我嘴巴快把芳庭提前到职的原因说了出来!!!怎么辧!!alex身上没带药!!! 聂楚楚泪汪汪地看向欧阳啟程,欧阳啟程看完讯息,头疼地瞪了聂楚楚一眼,他当机立断地死马当做活马医地传了讯息给段飞:alex癔症发作,没带药,你打给个电话给他! 欧阳啟程不知道段飞能不能马上看见他的讯息,也不知道让段飞打电话这招是不是有用,但艾薰的情况越少人知道越好,而他坐的位置太显眼,如果离开或是突然下令休息势必会引来其他人关注,他也不可能叫聂楚楚离开艾薰身边去拿药。所以他传完讯息给段飞后,又传了讯息给聂楚楚,要她注意艾薰的手机,然后正打算传讯息请陈芳庭去开药时,他看见聂楚楚拿起了手机放在艾薰耳边。 聂楚楚还没看到欧阳啟程传过来的讯息,便先听到手机嗡嗡嗡的震动声,她发现是艾薰的,抖着手急急忙忙地从艾薰口袋里掏出来,一见来电者像是见到救星般,一秒划开手机小小声地说:「段飞哥!」 『给alex听。』段飞的声音很镇定,这份镇定也传染给聂楚楚,她停止颤抖,一手握着艾薰冰冰凉凉的手,一手稳定地将手机放到他耳边。 陷入癔症性意识障碍的艾薰惚恍中听见一个声音持续坚定地叫着他,那个声音从重重迷雾中传透过来,一开始不是很清楚,感觉上像过了很久很久,艾薰才听清楚是在叫他的名字,不是叫他alex,而是叫他那个鲜少人知道的名字。 那个叫着他名字的声音,一声一声敲进他的耳朵里,也敲进他的心里,那个声音叫他:「艾薰。」 他想了很久,终于想起那个声音的主人--段飞。 =未完待续= 癔症又称歇斯底里症,有分很多种,alex的发作是属于癔症性意识障碍:主要表现意识朦胧状态,即病人突然发生的意识范围缩小,言语可反映出其精神创伤内容,而对外界其他事物却反应迟钝,歷时数十分鐘,然后自行停止,恢復后对发病经过通常不能完全回忆。以上来自估歌大神。wiki上也有条目,但我觉得这种说法比较适合alex,故採取之。请不要太当真,我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只能从网路上找些资料作为佐证,心理学这门学科我真没学过!! 另外,应该可以看出来alex的出身了吧?!其实是挺狗血的,我承认…… 然后,有人发现,段飞在上章是故意露肉的吗?xddddd 最后,知道章名在说什么吗?!xddddd 181123一修 -- 段飞:对,我是故意的。 alex:? 段飞:所谓美男计。 alex:……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错字和病句什么的,明天改哟~ 第十五章 见家长?! 第十五章见家长 艾薰,这个名字是他妈妈取的。 虽然他妈妈不愿生下他,但他出生后,他妈妈仍是亲自替他取了个名字。 他妈妈患有重度忧鬰症及精神分裂症,一直以为她生的是女孩子,所以取了个女孩子的名字。他有一阵子身份证上的性别栏填的是女性,直到上小学的年纪,他外公才带着他去变更为真实性别。 一个男孩子有个像女孩的名字,难免不被嘲笑,最常听见的是说他娘娘腔。他小时候也没少因为名字被排挤,再加上他的长相,他的青春期过得挺悲惨的。然而,那时他妈妈的病情正处于最糟糕的时期,他的心思都放在他妈妈身上,没心力在意那些不痛不痒的嘲笑。 但是,青春期时的遭遇的确是对他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他总觉得自己的名字是叫不出口的,遇到必须自我介绍的场合时,他对自己的名字虽不到三缄其口的地步,但也不会主动透露自己的本名,而是避重就轻地说:我姓艾,叫我小艾就好。 后来,聂楚楚替他找了个英文名字,得意洋洋地说:你姓艾嘛,alex又是个男女通用的英文名,不觉得我的idea很讚吗! 他接受了聂楚楚的很讚的idea,自我介绍时从小艾改成alex。 这样一改,改了很多年,他的本名没人再提起过。就在连他自己都快遗忘自己的名字时,有个人问起他的本名,并且说,「薰泛指花草的香气,是个好名字。」 那个人叫他,『艾薰。』 「段飞?」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回过神来的艾薰便看见聂楚楚一脸快哭了的表情,而自己莫名其妙地和段话通话中,他有些不明白发生什么事。 『嗯。』段飞波澜不惊的回应一声。 会议室不适合讲电话,艾薰反手握了握聂楚楚汗湿的手,接过耳边的电话,小声向两人同时说道:「等我一下。」说完,拿着手机退出会议室。 会议室外的走廊不比会议室内安静多少,人来人往,接听电话的人也不在少数,艾薰趁着地利之便,走回院长室才开口问:「怎么突然打来?」 『问你下班是要去医院接你,或是去你那接你。』段飞说。 艾薰没有思考地回道:「我那吧,我得回去换衣服。」 『好,我大约五点半到,可以吗?』 艾薰这回想了想,问:「你们是约几点啊?」 『七点左右。』段飞那边停了一下回道。 艾薰听了又问:「从我家到严老闆那边要多久啊?」 段飞在电话那边笑了一下,回:『不会很远,够时间让你挑衣服的。』 自己的小心思被段飞猜到,艾薰摸着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呃,五点半可以,你直接把车停在地下室吧,我会先跟守卫说一声的。」 『好,五点半见。』段飞笑着掛了电话。 艾薰拿着手机站在院长室里,段飞的带着笑意声音似乎还回盪在耳边,他碰了碰自己有点发烫的脸,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脸皮薄的人。 他拍拍脸,离开院长室,走进会议室之前,段飞又传了封简讯过来。他好奇地划开手机一看,是一组车牌号码--想当然尔是段飞的。 艾薰把手机放进口袋里,弯着身坐回聂楚楚身边。聂楚楚扭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神情已恢復如常。 艾薰是不记得刚刚发生什么,但从聂楚楚的表现看来,他也能猜得到大概是发生什么事--多半是自己发病了。 他清楚自己有病,每天服药没有落下,只是有时候受到外界影响会不自觉地发作,发作时他也没什么印像,往往会有一段记忆上的断层。 艾薰回想了一下,只记得他们本来在说心外住院医师把女病人肚子搞大的事,然后,就跳到段飞打电话来,这中间的事他一点也想不起来。 不过,他可以想像,聂楚楚应该突然说到什么关键字眼才让他发作,而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肚子搞大,这中间可以联想到让他发病的事,他大约也能猜得到。 艾薰拍拍聂楚楚的肩,「我没事了。」 聂楚楚依然有些后怕地抱怨:「你怎么没把药放身上。」 艾薰抽抽嘴角,回道:「谁没事会把镇定剂放身上啊,再说,我都『入定』了,你是打算怎么让我吃下药?」 艾薰自嘲他发病时为「入定」,就如同小说中的那些入定的高人,基本上是和外界隔离的,除非「时间」到了,否则很难由外界来「叫醒」入定的人。当然更别说要一个已经发作的人吃药了,一般处理方式是等到发病完,或是打镇定针剂缩短发作的时间。 聂楚楚瞇着眼,语气兇狠地说:「撬开你的嘴,塞也要塞下去!」 艾薰丝毫不怀疑聂楚楚的执行力,他咳了一声问,「咳,所以我们说到哪了?」 「总之,反正,那个心外住院医师被辞退,芳庭是提前来当救火队的。」聂楚楚嘟着嘴重覆一次之前的说辞。 艾薰知道聂楚楚很介意他发作的事,他也不打算追根究柢,他顺着聂楚楚的话说道:「还好你家阿娜达的申请书批下来了,不然心外科本来人手就有点不足了,再走一个住院医师的话,院长大大的头真的要大了。」 聂楚楚哼哼两声,「晚上一起吃个饭,庆祝芳庭来我们医院。」 「呃,」艾薰挠挠脸,「今天不行。」 闻言,聂楚楚眼中闪着精光道:「晚上有约会?」不等艾薰开口,她很快又问:「和段飞哥吗?」 「……」艾薰忽然看懂了聂楚楚眼中闪着的光芒是什么了,左边写着八,右边写着卦。 他清清喉咙,「严老闆和段飞不是回国了吗?方先生说要为他们两个接风一下。」 听到艾薰的话,聂楚楚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哦,对厚,原来段飞哥回来啦。」刚刚太紧张,段飞打来时她完全忘记段飞出国的事。 「嗯。」艾薰点点头,没计较刚才应该是她先帮忙接起段飞电话的。 「嗯什么啊,然后呢?」聂楚楚用手肘捅了捅身边的艾薰一下。 「什么然后?」艾薰被问得莫名其妙。 「舒然哥要替严老闆和段飞哥接风,然后你也要去?」聂楚楚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艾薰隐约觉得聂楚楚的笑别具深意,但他又不分清楚到底是何种深意,于是他老实地点头说道:「对,院长和飘飘也会去。」 「哦--」聂楚楚不亏和欧阳啟程有血缘关係,能用千回百转的「哦」激起艾薰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艾薰搓了搓自己的手臂。 聂楚楚勾下艾薰的脖子,一副哥俩好地说:「闺蜜啊,你知道你这种情形叫什么吗?」 艾薰满脸嫌弃地推开她,「你不用说了,我并不想知道。」深知聂楚楚的尿性,他用膝盖想也能猜得到她接下来的话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话! 聂楚楚才不理会艾薰的反抗,她轻轻松松地把人勾回来,用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沉重语气说:「你这种情况叫做,见、家、长!」 听完聂楚楚的话,艾薰脑袋里轰的一声,他脸腾的一下烧红了。 「我、我、你你你、」艾薰指着笑得贱兮兮的聂楚楚,好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知道我自己很美,你不用提醒我了。」聂楚楚搭着艾薰肩,大言不惭地说道。 艾薰很想将聂楚楚拖到外面爆打一顿,但是,他也只能想想,因为他心知肚明,他绝对打不过一个学自由搏击的女汉子…… 「嘿嘿嘿,需不需要我帮你参详一下晚上的打扮啊?」聂楚楚自认体贴地问。 被问的人咬牙切齿、红着脸一字一顿地回:「不、需、要!」 ***** 院务会议开了整整一天,下午四点多才算结束,欧阳啟程和艾薰拖着疲累的脚步回到院长室时,柳飘正坐在欧阳啟程的位置玩电脑。 欧阳啟程自然是知道柳飘提前下班后,便搭捷运到医院来等他的,他躺在沙发上向伸长脖子看他们走进来的柳飘招手道:「飘飘来,抱抱。」 柳飘闻言,一溜烟地跑过去扑向欧阳啟程,「你们开好久哦!」 「让你久等啦。」欧阳啟程摸着柳飘的头毛说。 已经习惯被无视的艾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顺口问道:「飘飘怎么来了?」 「我出完图了,而且晚上不是要去方大哥那吃饭吗?所以提前下班过来等程程啊。」柳飘窝在欧阳啟程身上回道。 艾薰听了一愣,「不是约晚上七点?」 「是啊,不过他们住在山上,从市区过去大概要四十几分鐘吧?」柳飘说完,又回头问闭目养神的欧阳啟程,「对吧?」 「差不多。」欧阳啟程说。 「而且,我想帮方大哥,他一个人要煮那么多菜,肯定会忙不过来。」柳飘说。 欧阳啟程听见,忍不住笑道:「你是想早点去偷吃吧。」 被说中的柳飘恼羞成怒地戳着欧阳啟程胸肌抗议:「别胡说,我是那种人嘛!」 欧阳啟程一把捉住柳飘的手,半认真半开玩笑地说:「再戳要硬了。」 在场的另外两个人:「……」 猝不及防被秀一脸的艾薰弱弱道:「注意一下场合啊,我还在……」 柳飘则是红着脸从欧阳啟程身上跳起来,一声不吭地坐回电脑后面去收东西。 「没事的话,你也早点下班休息一下。」欧阳啟程说着,若无其事地起身伸了个懒腰,好像刚刚开黄腔的人不是他一样。 「alex要不要和我们一起走?」柳飘在电脑萤幕后探出头问,脸上的红晕尚没完全退去。 「不用了,我还要回去换衣服。」 「不用了,他有人接。」 艾薰和欧阳啟程同时回答。 柳飘右边看看突然脸红红的艾薰,左边看看笑得一脸意味深长的欧阳啟程,「……是段飞吗?」 艾薰沉默。 「飘飘我们走吧,白少说要蹭我们的车去,我们得先拐到公司去。」欧阳啟程一边说一边往门口走,还不忘又回头提醒艾薰:「你也下班吧,反正医院里没什么事了。」 柳飘背着自己的包,走向在门口等他的欧阳啟程,也回头对艾薰说:「晚点见囉!」说完两人手牵手离开了。 坐在院长室里的艾薰听见外面柳飘问欧阳啟程,「段飞去接alex,为什么alex要害羞啊?」 艾薰没听到欧阳啟程如何回答柳飘的,他倒是很想追出去跟柳飘说,他并不是因为段飞接他而害羞!但是,真正的原因他更是无法说出口! 他能说,他是因为突然想到聂楚楚胡说八道的见家长吗!? 答案是,不能。 何况,他也说不出口。 =未完待续= 我本来以为这章可以顺利见家长的,但是……xd 181124一修 -- 聂楚楚把会议室里发生的事告诉陈芳庭, 陈芳庭:为什么是见家长?他们不是情同兄弟吗? 聂楚楚: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啊。 陈芳庭:……这么说好像没毛病。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亲一个&gt;3&lt; 第十六章 被遗弃的行李箱 第十六章被遗弃的行李箱 门铃响时,艾薰刚冲完澡,他穿着浴袍、顶个湿淋淋的头去开门。 段飞拎着一瓶包装精美的酒进门,见艾薰的模样,催促他去吹头发。 艾薰点点头,正要回房,又被段飞叫住。 「你的拖鞋呢?」段飞随手将瓶放在玄关鞋柜上,熟门熟路地打开柜门,一边换鞋一边问。 艾薰低头看才发现自己脚丫子光光的,他动了动脚趾头说:「在房间。」说着不以为意地重新迈步,没想到刚跨出一步,身体一个失重,他已经被不知道何时来到他身后的段飞给打横抱起了。 「!!!」艾薰目瞪口呆,僵在段飞怀抱里。 「地上凉。」段飞的语气十分云淡风轻。 即使怀里多了个艾薰,段飞步伐依旧稳健,好像他抱着的不是个大活人,而是没什么重量的小动物一样。 艾薰扭了扭身体想跳下来,段飞轻飘飘地说:「别动,小心摔了。」成功打消他的念头。 自己好歹是个成年男子,虽不胖但骨头的重量摆在那,艾薰担心乱动摔了自己不要紧,牵连到段飞可不好意思了,然而一把年纪的被人公主抱,无论如何都是很羞耻的!他只好巴干干地劝退段飞说:「其实、那个、也没几步路……」 从玄关到卧室是真没几步路,艾薰话还没说完,两人已经进了房间,段飞放下艾薰后,非常自然地接话道:「嗯,所以,让我抱着走就好。」 艾薰坐在床上,弱弱地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段飞安置好艾薰后,从浴室拿出一条乾毛巾,十分理所当然地替艾薰擦头,说:「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我还在追求你,就当是让我有个表现的机会吧。」 听到这样的话,艾薰也不知道该回些什么,他向上和平行的视线被毛巾阻隔,他只好往下盯着段飞脚上毛茸茸的粉红色无嘴猫室内拖看……等等,粉红色的室内拖?! 「段飞,你……」艾薰欲言又止。 段飞手上不停,「嗯?」 「你是不是穿到聂楚楚的拖鞋了?」艾薰一股作气地说完后,段飞明显动作一滞,隔了好几秒艾薰听见段飞说:「……嗯,我去换。」 段飞的动作很快,话一说完,人也走到门口了,艾薰撩起盖在顶上的毛巾一角时,只来得及看见段飞的背影。 艾薰坐在床上有点不明所以,心想穿错便穿错,也用不着特地去换啊?直到换好拖鞋再度走进房间的段飞拿开他头上的毛巾时,他无意间瞥见段飞微红的耳根,平时不上线的情商忽然上线,他突然明白了段飞可能是在害羞。 说是可能,是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段飞在害羞。毕竟,被公主抱的人是他,要害羞的也是他吧…… 想到这,艾薰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一开始是惊吓大于不好意思,现在回味过来,反而是不好意思大过于惊吓了。 艾薰皮肤白,脸一红便特别的明显。段飞拿起艾薰梳妆台上的吹风机,一转身便看见脸红红的艾薰。 段飞没对艾薰红扑扑的脸蛋发表意见,他假装没发现任何异状,自然地拿着梳子先梳顺艾薰的头发才帮他吹乾头发。 段飞的技术不能说是多好,但胜在力道适中,一边吹一边按摩艾薰的头皮,刚开始艾薰还有点坐立难安,到后来,他舒服得眼睛都瞇上,差点睡着,连段飞已经吹乾他头发他都没察觉。 段飞放好吹风机,转头见艾薰仍然瞇着眼坐在床上,不由得好笑道:「快六点了,你还不着装吗?」 艾薰一听瞬间惊醒,正要跳下床,又被段飞拦腰阻止,「等等,你的拖鞋。」说着走到浴室门前将艾薰的拖鞋拿了过来。 在等着段飞拿拖鞋过来时,他忍不住说道:「我体质没差到不穿拖鞋便会着凉的地步。」 「习惯成自然,天气热无所谓,但到了冬天可不行,还是现在养成你穿拖鞋的习惯比较好。」段飞说。 段飞说的话合情合理,艾薰只好接受他的好意,乖乖穿上拖鞋去更衣室挑衣服。 艾薰在更衣室磨蹭了好一阵子,最后选了一件长袖的,白底有着蓝色小花朵,腰身是捉皱设计的雪纺洋装,端庄又不会太正式。 很好。艾薰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默默点头。 至于鞋子,他想了想,决定穿上奶茶色的牛津雕花短靴。 上半身和下半身没问题,就差包包了,他走出更衣室,段飞不在房间,他听见外面那边有些动静,好奇地出去看段飞在干什么。 艾薰来到客厅,没看见段飞,他扬声喊道:「段飞?」 「这。」段飞的声音从客房传来。 艾薰循声过去,段飞正蹲在他昨晚带来的行李箱边翻找什么。 「……我居然没发现你的行李还在这。」艾薰说。他倒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只是单纯感叹一下。段飞听见艾薰的话,解释道:「有个东西昨天忘了给你,所以早上离开时没带走。」 艾薰挠挠脸,说:「其实,放着也没什么关係,反正这间客房很少用到。」 闻言,段飞轻笑道:「这是欢迎我随时来过夜的意思吗?」 段飞的话让艾薰一秒涨红脸地支支吾吾说不出来话来。 「开玩笑的。」段飞闔上行李箱,拿着一个袋子站起来,「这个是wayuubag,算是哥伦比亚的名產之一,在波哥大看见时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艾薰接过包包,那是一个有几何图形的水桶型编织包,配色有三个主要顏色,都是所谓的大地色系,以棕色为底,蓝色和绿色为辅,有着一条宽背带和两条流苏。的确是他会喜欢的款式。 艾薰欣然接受道:「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段飞把放倒的行李箱拉正了起来。 艾薰看着手里的wayuubag,又看了看段飞脚边的行李箱,语速极快地说道:「你那个行李箱如果没有重要的东西,放在这也没关係,偶尔过夜时也能用得到。我去化妆了。」说完飞也似地离开,没有给段飞说话的机会。 回到房间的艾薰脸上红晕还没完全退去,他拍拍脸,开始专心化妆大业上。他想着大晚上的,妆也不需要化得太重,没几个小时又要卸掉,所以只简单地上了粉底和淡色唇蜜,头发则是梳顺披放着。 等艾薰着装完毕,背着刚到手的wayuubag走到客厅时,段飞正坐在沙发上讲电话。 段飞见艾薰出来,一手遮着收音的地方,向艾薰说:「带件外套,入秋晚上温度比较低。」 艾薰点点头,折回房间再出来,段飞已经讲完电话,站在玄关处等他了,脚边没有行李。 艾薰打开鞋柜穿鞋时,瞥见放在上面的那瓶酒,他问:「这是?」 段飞顺着艾薰的目光看过去,回道:「红酒,给老闆和老闆娘的。」 说到这个,艾薰啊的一声,大叫道:「我没准备伴手礼!」聂楚楚在下班时特地打电话告诉他,去人家家里作客要带伴手礼的,他却忘得一乾二净! 段飞拿起酒说:「准备好了。」 「啊?」艾薰歪着头不解。 段飞看到艾薰不自觉地卖萌微微一愣,艾薰忙着穿鞋没注意到,回神后的段飞清清喉咙说:「这瓶酒是替你准备的。」当然严朔他们根本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但段飞想艾薰肯定会介意,所以事先替艾薰准备了。 「啊,谢谢,回头我再给你钱吧。」艾薰说。 「不必,你是陪我去的,东西也应当是我准备。」段飞见艾薰一脸不讚同,在他开口说话前又说:「下次让你请,行了吧?」 艾薰想了想,点头妥协,「也行。」 待到两人终于出门坐上车,也六点多了,路上车潮汹涌,艾薰有点担心会赶不及七点。 「晚点到也无所谓的。」段飞毫不在意。 艾薰不苟同,「迟到总是不好。」 段飞趁着等红灯时看了他一眼,说:「看起来,你是个很守时的人。」 艾薰面向窗外,语气听不出情绪地回:「习惯了。」 当自己有一个,只要放学没准时回家便会大发雷霆、寻死觅活的妈妈时,很难不养成守时的习惯。 段飞听出艾薰的不对劲,他转移话题,「早上有迟到吗?」 「没有,刚好踩线,」艾薰转过头继续说:「我都不知道你们公司待遇这么好,还配一个司机兼保鑣。」 「没办法,仇家太多。」段飞耸耸肩,半真半假回道。 「你自己开车,那你的司机要怎么保护你?」艾薰好奇问。 段飞腾出一隻手往后比了比,艾薰下意识往后一看,什么也没看到,「后座没人啊。」 段飞失笑道:「他开着车跟在后面。」说完,报了一串车牌号码。 艾薰这次伸长脖子往后照镜一看,果真看到一台黑色骄车保持一定的距离跟在他们后面,车牌便是段飞说的那一串。 「……何必这么费事,让他开车载我们不就好了。」艾薰不解道。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段飞说。 艾薰一头雾水,「啊?」 「我正在追你,」段飞顿了一下,又说:「所以,我怎么可能让别人开车载我们。」 被明白地提醒两人目前关係的艾薰红着脸吶吶得说不出来话,段飞似乎嫌艾薰的脸不够红,继续说:「如果可以,我比较希望和你两人独处共进晚餐,而不是和一群强力电灯泡。 艾薰缩在副驾驶座上,捂着脸小声说道:「……好了,我知道了,别再说了。」 =未完待续= 下回一定让alex他们吃上饭!!! ps,关于alex穿的裙子和段飞送他的wayuubag,我晚点会把网路上捉到的图片放在脸书粉丝页上,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到底长什么样子,因为我实在不擅长描写实物啊啊啊啊!! 181124一修 -- alex: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段飞:什么问题? alex:你、那个,为什么要害羞? 段飞:害羞?有吗?什么时候? alex:有!你公主抱我的时候!! 段飞:说到这个,你是不是又瘦了? alex:没有吧? 段飞:出国前好不容易餵胖了一点,不到一个月你又瘦回去了。 alex:…… 段飞:是不是吃个饭都要我盯着才行? alex:……并没有啊。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们,亲亲&gt;3&lt; 第十七章 赚钱买房子 当段飞的车子驶进别墅区大门时,站在门口的守卫靠近车子看了一眼挡风玻璃上的通行证便直接放行。 别墅区沿山势而建,每栋别墅佔地面积皆不小,光是从一扇门步行到另一扇门大约得要花上五分多鐘左右,放眼望去一整排大理石堆砌的高耸围墙。沿路两旁的人行道上偶有跑步者,和牵着狗绳蹓狗的人,更多的是站在铁门前和在围墙下巡视的保全人员。 艾薰趴在车窗边叹为观止,感觉自己到了另一个世界一样,「这里的房价肯定不便宜吧?」 「一坪百万多上下,不算多贵。」段飞淡淡地说。 艾薰咂舌,「这样还不算贵?」 「和市区相较下,算得上便宜,你现在住的那区半坪就不只百万。」 被段飞这么一提醒,艾薰才想起来欧阳啟程的那套房子的确是要价不菲,他感叹道:「真是託了院长大大的福,没想到我也是住过豪宅的人了。」 段飞听见艾薰的话,低笑道:「看来,我得更努力赚钱买房子了。」 「为什么?」艾薰傻傻地问。 「因为我正在追求的对象住过豪宅,我不能太委屈他。」段飞说得一本正经。 猝不及防地被糊了一脸情话的艾薰脸上发烧非常彆脚地转移话题:「咳咳,刚刚那个,在跑步的是不是什么艺人,觉得有点眼熟。」 段飞眼角瞥见艾薰脸上的红潮,嘴角含笑地顺着回答:「这里的确是住了不少公眾人物和政商名流,不过我不太关注那方面的事,所以我也无法肯定是不是。等会你可以问问白少,他是公关部经理,他比较了解。」 又过了十几分鐘,段飞终于停在半山腰的一扇厚重的铁门外,铁门在他们面前缓缓开啟,映入眼前的一条宽广的车道,两旁是大面积的绿色草地,车道终点佇立着一栋欧式风格的三层洋房,没有富丽堂皇的外貌,反而是带点温馨气息的暖黄色建筑,砖红色的屋顶上还有个烟囱。两旁不远处各一栋原木建成的小屋子,一边有两楼,一边只有一楼。 从大门口到屋子前沿途都有保鑣模样的人在戒备着,段飞将车停妥在已停了两辆车的单层木屋前时,艾薰发现一直跟着他们后面的保鑣车是停在另一边木屋前。 段飞注意到艾薰的视线,解释道:「那边是保鑣宿舍,这边是老闆的车库。」 入秋了,天色暗得快,他们到达时庭院的照景灯已亮起,像是童话里会出现的三层洋房每扇窗也透着昏黄的灯光,看起来既温暖又温馨,就像是一个家。 在车上的艾薰有点看呆了,连段飞倾身过去替他解开安全带都没反应,直到段飞弹了弹他额头,他才回过神。 段飞手下没留情,艾薰捂住自己有点麻麻痛痛的额头,不解地看着段飞,眼里写着控诉。 段飞失笑道:「我刚和你说话,你听见了吗?」 「……唔,你说什么?」 段飞一脸就知道你没听到的表情重覆道:「外面冷,先穿上外套再下车。」 艾薰穿外套时,段飞率先下车绕到副驾驶座替艾薰开车门,门一开晚风袭来,果真带着凉意。 艾薰下了车后,段飞从后座取出那瓶红酒,意示艾薰拿着。 段飞带着艾薰往门口走,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门,艾薰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聂楚楚的见家长说不合时宜地在他脑里浮现。 严格说来,聂楚楚也没说错,对段飞而言,严朔他们一行人在他心中本就宛如家人般的存在,更别说有知遇之恩的严朔,说是长兄如父,段飞也不会否认。撇开「见家长」一说,今晚餐桌上的都是段飞的家人,除了他。 如果在早些时候,艾薰也许还不会紧张,毕竟和朋友的家人吃顿便饭实在没什么,然而,在段飞表明了追求他之后,和「追求者」的家人吃饭,这可微妙了。他只是社交经验不足,并不表示他完全不明白。 不过,紧张归紧张,艾薰只要想到欧阳啟程和柳飘也在,而且严朔、方舒然和白少他也不是不认识,这样一想也没什么好紧张了。最重要的是,段飞就在他身边。 他们尚未走到门口前的阶梯,深棕色的大门便从里面打开,柳飘站在门后道:「你们来啦!快点进来!」 一起来开门的还有方舒然,他看到艾薰手上的东西,眼睛一亮,非常主动地伸手去拿,并笑吟吟地说:「人来就好,干嘛破费,以后再来可不能又带礼物了哦。」 艾薰不好意思地挠挠脸说:「其实是段飞准备的。」 方舒然眨眨眼,笑容里带点狡黠道:「他准备的等于你准备的,都一样。等等严朔问起,你说没有知道吗?」 艾薰很想说不知道,但柳飘在一旁对他使眼色,而段飞又默不吭声地假装什么都没听到,自顾自地脱下西装外套掛在玄关处衣架上,他只好不懂装懂地点点头。 得到满意答覆的方舒然笑着说:「你们在客厅坐坐,再过一下就能开饭了。」说完拿着酒跑了。 是真的用跑的。 艾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 段飞掛好自己的外套,又过来脱艾薰的外套,艾薰一头雾水地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段飞,又看了看分明在憋笑的柳飘。 「……可以说说是怎么回事吗?」艾薰不耻下问地开口。 段飞没回答,只是掛好艾薰的外套后问柳飘:「老闆他们人呢?」 柳飘用手比了一个方向:「在斗殴室。」 段飞听了,解开袖扣,一边挽起袖子一边对着艾薰说:「想去看看老闆他们过招吗?」 艾薰闻言,猜得到柳飘口中的斗殴室应该是类似健身房的地方,比起去看打架现场,他仍是比较好奇刚才的事,而段飞摆明不想说,于是他回道:「我留着和飘飘一起去看方先生那边需不需帮忙好了。」 段飞挑挑眉,没说什么,逕自往屋子里去。 等段飞一走,柳飘笑嘻嘻地拉着艾薰往厨房去,「方大哥是去藏酒了,如果等会吃饭时严大哥问到你们有没有带什么东西来,你说没有就好。」 艾薰听见柳飘的话,差点笑出声。 方舒然胃不好这事他是知道的,毕竟方舒然的体检报告他一年得要经手两、三次,对一个专业的护理人员而言,他认为以方舒然的身体状况来说,酒不是不能喝,适量便好,但是看到方舒然的表现,想来某个老闆大概是看管得严,让方舒然见酒便藏。 难怪段飞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艾薰想。 柳飘拉着艾薰走过客厅进到厨房时,方舒然已经藏好酒站在瓦斯炉前掀锅盖试汤的味道了。 方舒然见他们两人进来,给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说:「你们来了刚好,帮忙把碗筷摆摆,然后去叫他们上来吃饭了。」 柳飘熟门熟路地领着艾薰拿着碗筷到餐厅去,长方型的餐桌已摆好几道菜了,都还散发着热气。 摆好碗盘,柳飘又带着艾薰去到地下室。 地下室既明亮又宽敞,一半的地上铺着白色的地垫,有一角掛着一个沙包,没地垫的一半散放着一些健身器材,还有一张撞球台。此时在白色地垫区域有四个大男人在彼此互殴,精准地说,是三打一,拳拳到肉的那种打。 以艾薰这种外行人来看,他也分辨得出来,即使段飞加入欧阳啟程和白少一起围殴严朔,也没能在严朔身上讨到多少好处。 「严老闆很厉害啊。」艾薰忍不住小声说道。 柳飘也小小声地回道:「听说程程他们都是严大哥教出来的。」 于是来喊人吃饭的两人看打架现场看得入迷,压根忘记叫人这档事。最后是在楼上没等到人的方舒然找了来,才停止这场一面倒的围殴。 「你们都不饿啊?」方舒然又好气又好笑地往汗流挟背的四人身上扔毛巾,让他们擦擦汗。 办事不利的艾薰和柳飘缩一边不好意思地陪笑,白少脸上盖着毛巾瘫在垫子上喘气,欧阳啟程靠坐在墙边调整气息,段飞情况好一点,大概是参与不久,不像另外两人那么狼狈,还能站着。 反倒是被围攻的严朔一副轻松愜意的模样,彷復刚刚不过是热身而已。他一边擦汗一边往方舒然那里走,靠近时很自然地揽过他的腰,却被很嫌弃地推了推:「你身上都是汗!」 闻言,严朔勾着嘴角道:「在床上就不见你在意。」 「严朔!」方舒然脸上发红气急败坏地上手捂住某人的嘴! 艾薰有些震惊地看着两人的互动,其他人则是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 他震惊的倒不是两人情侣间的调情举动,而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在他们身上看见自己和段飞的影子!? ***** 这一餐没艾薰想像中的那么拘谨和不自在,整体来说用餐时的气氛又热络也轻松,除了严朔淡淡地问了一句:「段飞你们来时带了什么?」时,让他小惊一下。 同时小惊一下的人,不只艾薰一个。 方舒然挟着排骨的筷子一顿,半路转了个方向落到严朔的碗里,「都是自己人,带什么带,是吧,alex?」 艾薰被问得一愣,还没想到要怎么回答,段飞先回答了。他慢条斯里地说:「嗯,没什么。」 这句话回得颇有技巧,没说没带,也没说带了什么,但又十分模拟两可地回应了严朔和方舒然。 严朔听了没再说什么,只是略有深意地朝方舒然笑了笑。 撇开这个小插曲不谈,艾薰其实挺喜欢他们这样用餐的气氛,眾人坐在一起,像一家人一样。他们也没当他是外人,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间话家常。欧阳啟程和白少插科打浑,惹得大伙发笑,埋头吃吃吃的柳飘时不时地跟他说这个好吃、那个好吃,方舒然也会叫他多吃一点,段飞则直接替他挟菜剥虾,连平时看起来严肃不好亲近的严朔也姿态放松地和他间聊。 艾薰在家里从小到大,都是自己一个人吃饭的。他家里没几口人,却从来没在同张桌子上吃过饭,连团圆夜也是如此。他曾经以为,家家户户都是这样,直到聂楚楚邀请他去过年,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正常的年夜饭。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他过了一个很传统的年。 聂楚楚的家人们都很好,也好客,但他在那么热闹的饭桌上显得非常格格不入,他清楚地知道,那是别人家,而他是个外人。 然而,和段飞他们吃饭又有不同的感受。 他们彼此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更是没有血缘关係的家人,他们聊的天谈的事,艾薰都能听懂也能插得上话,这让他有种他也属于他们一分子的错觉。 这是一种艾薰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而这种感受是段飞带给他的。 段飞很自然地进入他的生活里,同时也很自然地将他带入他自己的生活当中,不知不觉间,他一直是自己一个人的生命中,多了一个段飞的存在。他已经不太记得段飞还没出现前,他是怎么样地过他一个人的日子。 段飞无声无息地介入他的生命里,成了一个理所当然的存在。 习惯了段飞的陪伴,在段飞出国后失联的那段日子,艾薰做什么事都不得劲,吃不下也睡不好。在来的路程上,段飞说他瘦了,他是真的瘦了不少。他没想到段飞会发现,但当段飞对他说是不是瘦了的时候,他心里有股被重视的窃喜感。 段飞是特别的,没人能像段飞一样带给他各式各样没感受过的心情。 只是这样特别的人,值得更好的人,他却没把握自己能成为更好的人。 这顿晚餐吃得宾主尽欢,结束时也将近九点,严朔和方舒然将人送到门口,白少同来时一样搭欧阳啟程的车下山,段飞的车跟在他们后面。 吃得十分饱足的艾薰懒洋洋地躺坐在副驾驶座上,偏头看着窗外倒退的风景。他心里想着事,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段飞间聊。 段飞将车停在艾薰社区大门前,他对艾薰说:「谢谢你今晚陪我吃饭,我很高兴。」 正在解开安全带的艾薰闻言动作一顿,有点乾巴巴地回:「呃,应该是我要谢谢你邀请我去吃饭才对,让我吃了一顿很愉快的晚餐。」 段飞笑了笑说:「你能觉得愉快就好,我一直担心是不是太强人所难,毕竟,你应该不习惯那样的场合。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一起去,听到你那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艾薰原本要下车了,听到段飞的话,他收回要拉开门把的手,期期艾艾地说:「那个,时间不早了,你、你要不要今晚也住这,这边、这边离你公司也比较近。」 「好。」段飞一秒答道。 =未完待续= 12/3又修改啦!!加了一小段,要记得重看哟~~~ 额,结果还是没让他们吃上饭,哈哈哈哈哈哈。 今天又是短小君,这星期过得很糟,工作上很不开心,希望新的星期能好一点啊啊啊啊 结尾不是很满意,明天我想想怎么改蛤!因为如果今天要改,我明天会起不来上班,而我本来去上班的路线因为在修桥所以不能走了qaq从明天起必须提前五到十分鐘出门,好痛苦!!! 然后,段飞真不愧是严朔带出来的,有人感觉到了吗?!xdd 11/27改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能这几天会一直改到我满意吧qaq 181125一修 -- 严朔:酒藏哪去了? 方舒然:……什么酒? 严朔:(但笑不语) 方舒然:……就、没有啊…… 严朔:(笑着从某个柜子摸出一瓶酒) 方舒然:…………为什么你会知道?! 严朔:嗯,我看见厨房垃报桶里的包装纸。 方舒然:…………(内心十分想哭) 然而,实情是这样的: 段飞:alex第一次去别墅吃饭,带什么过去? 严朔:(沉思了一会)去买瓶82年的拉菲吧。 段飞:………我能问为什么吗? 严朔:家里那瓶酒快喝光了。 段飞内心:最好是!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嘛嘛噠~ 第十八章 大野狼vs小绵羊 第十八章大野狼vs小绵羊 段飞对艾薰说他杀过人,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记得刀子穿透人体的感觉,以及子弹打在肉身上的声音,不管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或是别人身上的。 他从有记忆以来便生活在街头上,他和几个骨瘦如柴的小孩一起当扒手,扒钱给教会他们扒钱的糟老头去喝酒赌博,直到有天糟老头喝醉了要强上他们之中最为瘦小的孩子,被其他几个孩联手杀了。 带头的是段飞,他让其他大一点的孩子压制住糟老头,他自己则拿着糟老头的刀子扎进糟老头的腹部,第一刀没成功,人的身体比他以为的坚韧许多,他只刺进刀头就受到阻力,糟老头吃痛奋力挣扎,刀尖弹开。第二刀,他用上全身的力气,用力得手指发白,深深地把刀子捅进糟老头身体里,学着糟老头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孩那样转头刀身。 糟老头惨叫,痛得全身痉挛,不住地求饶。 没有人理他,因为他们永远都忘不了,当年他杀鸡儆猴地在他们面前教训一个不听他话的孩子时,那个孩子也是那样地向他求饶,然而一直到那个孩子断气,他握着的那把刀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个孩子身上。 糟老头死了之后,段飞他们几个孩子继续住在那个勉强能遮风挡雨的破烂房子,继续在街头当扒手。但是,没有大人在,开始有别的人马盯上他们,企图霸佔他们的地盘。 打小活在街头上的孩子不是好欺负的,来抢地盘的人狠,他们更狠,来一批他们便打退一批,他们渐渐闯出名气,不少年轻人加入他们,也引来地方大佬关注。他们加入地方帮派,开始过上逞兇斗狠的日子。 段飞一直没觉得自己命不好,因为在他以为自己就是横死街头的命数时,严朔出现了。然后,在他以为自己就是得独自终老时,艾薰出现了。 一个给了他新生的机会,一个给了他爱人的机会。 严朔在当时已经是个能一手遮天的狠角色,道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那时的老大因为要和严朔争人争地盘,才被严朔给收拾併吞了。 严朔对他青眼有加,甚至供他读书,他曾问过严朔为什么,严朔说:「我有个亲弟弟,和你年纪差不多,我以前没能力让他走正路,现在有能力,却也只能让你走正路了。」语气里藏不住遗憾。 段飞的成长过程,无法使他和一般人一样去爱一个人。 即使他眼前有一对,在他看来是折腾了十年的夫夫,他仍然不懂什么是爱,也不知道怎么爱。 作为严朔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对方舒然感情上的转变,段飞是最为清楚的。 严朔从一开始的不得不为之,到最后的心甘情愿,段飞全都看在眼里,同时也为严朔感到不值。对他来说,方舒然就是个不敢承认自己也爱严朔的胆小鬼。 严朔对他的评语淡笑道:「那是你不懂爱。」 段飞看着严朔以一种大狮子在盯着自己圈养的鸵鸟的眼神望着方舒然时,他觉得这种爱不懂也罢。 即便后来欧阳啟程和柳飘也好上了,他对爱仍是一点也不感兴趣。 他在听了艾薰抱怨欧阳啟程为了谈恋爱又蹺班,将原本院长的工作都丢他做后,他心里想,把谈恋爱的时间拿来赚钱不是更好? 然后,他就被自己打脸了。打得还略肿。 因为在他发现他对艾薰有别的想法之后,他觉得把工作的时间拿来谈恋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而且也如此实践。 但是他不懂爱,当然也不知道要如何谈恋爱。 不过,他不缺学习的对象。严朔和方舒然先不提,他们的情况不适用在他和艾薰身上,欧阳啟程和白少倒是多少可以提供他一些想法。 欧阳啟程是个双性恋,他在认识柳飘前和白少一样是个情场高手,差别在于一个男女通吃,一个是宇宙钢铁直,照理说,他应该多观察欧阳啟程,毕竟欧阳啟程会追男孩子,但是,欧阳啟程这个人有点不正常,所以,他参考白少的部分比较多。 就段飞观察的结果,白少追女孩子不外乎是吃饭约会看电影,再来便是温馨接送情,偶尔送个礼物或是送个早餐之类的。 没有恋爱经验的段飞如法炮制,却发现用在艾薰身上似乎没多少效果,最后他下了个结论,难怪白少一直追不到高达。 白少对此只想说:你们一个低情商,一个根本就没情商,怪我咯? 段飞没有因此退却,继续默默地追人大业,没想到平时不干好事的欧阳啟程难得推波助澜了一次,让艾薰明白他的心意。原本他打算趁胜追击,希望能在短时间之内一举拿下艾薰,但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不得不和严朔去哥伦比亚处理严朗的烂摊子,所以,他一见到严朗便与他打了一架。 莫名其妙被揍了一顿的严朗没好气地向严朔抱怨说:「段飞在发什么神经?」 严朔抽着雪茄,嘴角含笑漫不经心道:「欲求不满而已。」 揉着下巴的严朗挑着眉嘲讽:「……万年处男开窍了?」 站在不远处的段飞烦躁地咬着捲烟,他自然是听见了严朗的话,他瞇着眼望向远方,心里想,要不要再揍严朗一顿。 倒不是因为严朗说他是万年处男,那本来就是事实,而是他只要一想到他不在艾薰身边,完全不懂得照顾自己的艾薰肯定又是随便对付一日三餐,他便少有的烦燥。 而这样的烦躁随着不断延期的回国日期与日俱增,本来预定一星期可以回国,却因为严朗和毒梟两人僵持不下一延再延。 在段飞烦得一日三餐和严朗打架将近一个月左右,毒梟老大的女儿可能看不下去自己未出生的孩子爸老是被人压着打,出面亲自摆平自个老爸,段飞和严朔才得以顺利脱身。 段飞一下飞机便直奔艾薰住处,果不其然地,艾薰身上那点他好不容易养起来的肉不见了,并且又更瘦了。 段飞心里直叹气,不知道接下来要养多久才能宰了吃。 这样一想,他表面上不由自主显出疲累,当然,他也是真的累,即使是坐在商务舱,长途飞行二十多个小时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更别说时差问题。 段飞不否认,他多少有点是在卖可怜,对他来说,能达成目的--顺其自然、自然而然地睡在艾薰床上--脸皮算什么? 段飞是个浅眠的人,艾薰睡着后一滚进他怀里,他就醒了过来,他单手环抱住艾薰简直可说是不堪一握的细腰,心里默默地想,看来,他要摆脱处男之身仍得花上一段日子。 带着淡淡的哀伤,段飞毫不客气抱着人再度入睡。当艾薰醒的时候,他也醒了。 他先是察觉艾薰的反应,再来才是察觉到自已的反应。 为了避免怀里的人自燃,他泰然自若地先行起床去漱洗,整个过程行动坦荡、坦承,丝毫不在意那不经意走露的春光。 段飞当然是故意的。 他在哥伦比亚时曾问过毒梟女儿为何会看上严朗那个莽夫?毒梟女儿耸肩道:「因为他身材够好,老二够大。」 毒梟女儿的话给予段飞一些啟示,他决定实践在艾薰身上,而且效果不错,虽然艾薰偷偷看他的眼神让他不得不在浴室里解决硬到不行的生理现象。 白少得知他在艾薰住处过夜后仍然保持处男之身时,语带调侃道:「心上人在怀居然能忍住不吃下肚,你是有病还是想cos一把柳下惠?」 段飞专心处理堆积如山的工作,没理他。 小别胜新婚的严朔和方舒然一整天没进公司,只在早上打了一通电话给段飞说:「晚上一起吃个饭,舒然说要替我们接风。你去通知白少和欧阳他们,」严朔停顿了一下,像是有人在那头对他说了什么,隔了一会才又接道:「alex也一块来。」 累积了一个月的工作量不可小覷,段飞坐满整整一天也才处理完不到三分之一,他看了看錶,心里想,老闆都光明正大蹺班了,剩下的工作就留在明天再继续吧。于是,他也光明正大地提前下班了。 白少知道段飞要去接艾薰,笑容猥琐地说:「段下惠晚点见。」 「柳下惠不姓柳。」段飞说,留下一头雾水的白少。 段飞一点也不想当柳下惠,再说柳下惠是不是真的坐怀不乱还是两说。但是,当他藉口地上凉而抱起轻飘飘没什么重量的、刚好洗完澡,全身带着湿润气息的艾薰时,他想,柳下惠可真不是好当,尤其是在替艾薰擦头时,他透过浴袍宽松的领口看到凸出的锁骨和白晰胸口上的两点。他又想撕了艾薰身上的衣物。 正好艾薰发现他穿错了聂楚楚的拖鞋,他顺着换拖鞋的理由快步离开卧室平静了一会才又若无其事地回到卧室。 平静的方式很简单,他只要一回想艾薰身上瘦得根根明显的肋骨,他的激动便会被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给熄灭。 艾薰实在太瘦了。 段飞从来没有那么想要照顾一个人,艾薰是唯一一个。 以前他不懂,为什么严朔会将方舒然捧在手心上照顾,如今他懂了。 他会给予艾薰所缺少的一切,像是爱人和家人。 他会是他的爱人,他的家人也会是他的家人。 因为,段飞爱艾薰,就是如此简单。 =未完待续= 咳咳,我就说段飞哥只是外表禁欲而已嘛,他其实内心很骚的,有木有?!xd 终于赶上末班车,接下来大概要明年见了,因为元旦连假公司要员工旅游三天两夜,所以,圣诞节快乐!!(什么跟什么xdddd ps.柳下惠本名叫做展获,所以段飞才跟白少说柳下惠不姓柳~ 柳下惠(前720年-前621年),姬姓,展氏,名获,表字禽、一字季,中国春秋时期鲁国人,鲁孝公之子公子展的后代。「柳下」是他的食邑,「惠」则是他的諡号,所以后人称他「柳下惠」。因他又字「季」,所以有时也称「柳下季」[1]。柳下惠做过鲁国大夫,后来隐遁,成为「逸民」[2]。柳下惠被认为是遵守中国传统道德的典范,他「坐怀不乱」的故事中国歷代广为传颂。《孟子》中说「柳下惠,圣之和者也」,所以他也有「和圣」之称。柳下惠还是中国柳姓的得姓始祖。bywiki 181125一修 -- 白少:段飞你眼力真不好。 段飞:? 白少:老大看大嫂的眼神明明是充满「爱」意。还有你现在应该去照照镜子。 段飞:……? 白少:你现在看alex就像一匹饿得眼都绿的狼在看一隻瑟瑟发抖的小绵羊啊! 段飞:(摸摸下巴)这种说法我接受。 艾薰:(掀桌子大喊)我不接受!谁瑟瑟发抖了?! 方舒然弱弱地说:我也想抗议。什么鸵鸟,严朔明明说过我像小狗的。 段飞:嗯,那就属鸵鸟的小狗好了。 方舒然:………… -- 有一种爱叫做,爱你就要吃掉你!!! 哈哈哈,我也好想吃掉大家哦~~圣诞节快乐!! 第十九章 你就是我的家 第十九章你就是我的家 家的概念对艾薰来说,和一般人很不一样。 大多数的人觉得家是一个温暖温馨的避风港,但是在艾薰的记忆里,家是一个冰冷沉闷的牢笼,多半的时间是寂静无声,宛如坟场--除了他妈妈病情发作的时候。 他妈妈的状况时好时坏,严重时能将屋子砸得满目疮痍,连一个安全的落脚处都没有。没发作时则会把自己关在房间内,安静得彷彿她并不存在一样。 至于对他视而不见,不闻不问的外婆和沉默寡言的外公,他们生活的重心围绕在他妈妈身上。 他妈妈是独生女,是个被捧在心手上疼宠着长大的千金大小姐,天真浪漫,不知人间险恶。他看过他妈妈年少时的照片,漂亮的脸上洋溢着青春气息,不经意的一抹笑都能看得出她对生活的美好嚮往。 他妈妈喜欢绘画天份又高,家里也供得起她学画,她就学时便参与了各种绘画竞赛,成绩不斐。外公外婆更是替她开过几次个人画展,评价很好,甚至顺利地卖出好几副画作。 那时,他妈妈才十几岁的年纪,前途一片光明。 他妈妈被取名为艾慕,希望她能过着令人羡慕的生活--从名字便能看得出他外公外婆是如何看重唯一的女儿。 然而,在他妈妈十六岁、风华正盛的年纪时,他妈妈被人强暴并且怀上他后,自此陷入精神疾病的泥淖中。 艾薰小时候就不停地被灌输,他妈妈会变成那样子都是他的错,所以,他妈妈是他的责任,他必须全心全意地照顾她,并听她的话。 可是,在艾薰的印象中,他妈妈一直是那个样子。有时候对他很好很好,有时候对他很坏很坏,他不懂为什么他外婆要那样说。直到他十六岁那年,他妈妈躁鬱症发作,又将客厅砸了个稀巴烂,他外婆在他妈妈被赶来的护理人员打了镇定剂沉沉睡去时,指着他的鼻子骂道:「都是你那个强暴犯父亲的错!如果你没有出生,艾慕就不会变成这样子!要不是那个强暴犯她都准备好要去芝加哥艺术大学读书了!她生你的时候才十六岁!你根本就不该被生下来!」他外公只是静静地坐在一旁,什么话也没说。 所有人都觉得他不该被生下来,包括他自己。虽然没有人问过他的意愿,但是,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被生下来啊。 他的家庭,既不可爱也不美满,跟那首儿童所描述的家相去太远,他不明白,家怎么会是可爱又美满的? 他外公外婆不会在物质上亏待他,该给的都会给,他们只是用冷暴力对待他,他不是没有怨言,只不过,他想,他那个强暴犯的父亲所犯下的错,也剩他能偿还了。 艾薰没对任何人说过,包含聂楚楚,这么多年他全心全意地顺着外公外婆的意思照顾他妈妈,其实除了天生的母子亲情,更多的是一种父债子还的赎罪使命。 「而且,说实话,我妈妈精神分裂症发作的时候对我还是很不错的。」艾薰在黑暗的卧室中对段飞说。 不知道是不是被晚上餐桌上那种艾薰没体会过的热络气氛影响,和段飞併排躺在床上时,艾薰突然说起他对家的概念--是的,继昨晚共眠后,段飞再一次成功地睡在艾薰的床上,十分自然而然。 他们回到艾薰的公寓时间已经不早了,艾薰翻出一套新的沐浴用品让段飞在客厅的卫浴里使用,他则是在主卧的浴室里洗漱。 艾薰洗澡总是很花时间,原则都是半小时以上起跳。因此,等到他穿着睡衣出来时,段飞早已躺在昨天睡的那一侧了。 段飞如此自动自发,艾薰也就不提客房的事--他本来也没打算让段飞去睡客房。先不说客房床上依旧光秃秃的,连床单也尚未铺上,事实上,他有点眷恋段飞的怀抱。 在他会记事后,便没有人抱过他,甚至是他妈妈也没有,更别说他的外公和外婆了。 聂楚楚倒是抱着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过,他印象里只有聂楚楚哭得扭曲的表情,以及她抹在他衣服上的泪水和鼻水,实在谈不上是什么美好的经验。 段飞充满力量的怀抱不一样,那是一种艾薰没体会过的、彷彿被保护着的感受,虽然说长这么大了还想要被保护有点丢脸,但是在爬上床时,他仍然偷偷地往段飞那边靠了靠,比昨晚的距离近了那么一点点。 艾薰作贼心虚地拉高被子盖住自己,只露出两隻眼睛瞥着拿手机办公的段飞。 段飞好笑地伸手将艾薰的被子拉到他下巴说:「不闷吗?」 「也、也也还好。」艾薰结结巴巴地回道。 段飞嘴角勾了勾,把手机放好,又关掉床头灯才挨着艾薰的肩膀躺下。 手臂上传来的热度让艾薰在黑暗中默默地红了脸,他怀疑,段飞似乎将他的小动作都看在眼里了。 这样一想,艾薰又感到脸上的温度更上层楼,他有点想把自己埋进被子里。 只是在艾薰付诸行动前,段飞突然开口:「老闆刚打来说,今天送的那瓶红酒还不错。」 艾薰闻言愣了一下回道:「呃,没过几小时就被发现了?」 「基本上,那瓶红酒是老闆指定要的。」段飞说。 「……所以,方先生根本是白演又白藏了吗?」艾薰问,心里有点同情方舒然,找了个心如此黑的人当伴侣。 段飞道:「嗯,算是一种情趣吧。」 「什么情趣?是一种恶趣味吧?」艾薰回。 艾薰的回答逗笑段飞,他讚同道:「这么说倒也没错。」语气里有着笑意。 眼睛适应了黑暗的艾薰,藉着窗外的路灯,清楚地看见笑着的段飞脸上的表情比平时更加柔和,有点让他转不开视线。 段飞察觉到艾薰的目光,头略偏了偏地看向他。 光线仍旧太暗,模糊中,虽然艾薰只看得见段飞黑沉沉的眼珠子,但他依然被看到有点害羞,他往被子里缩了缩,嘴巴闷在被子低下含糊不清地开口:「你有听过一首有关家庭的儿歌吗?」 十分懂得见好便收的段飞,转正身体,看着天花板问:「什么儿歌?」 「嗯,就是,」艾薰清了清喉咙,小声地唱出开头几句:「我的家庭真可爱,整洁美满又安康,兄弟姐妹很和气,父母又慈祥。」 段飞非常认真地回答:「今天第一次听到,很好听。」也不知道是说歌好听,或是艾薰唱得好听。 艾薰很衿持地将段飞的话意归为前者,「咳,我以前不懂家庭怎么会是歌词那样。直到有一年聂楚楚邀请我去她老家过年,我才知道,原来歌词写的是真的。」 聂楚楚是独生女,但她家族孩子多,她又是同辈里最小的,自然是最受宠的那个,家里长辈们和上头一堆哥哥姐姐们都疼。他们人口多,年夜饭满满两大桌,吃完饭可以凑足五张麻将桌,热热闹闹的很有过年的气氛。 「我本来是想,他们都有血缘关係,再不济也有姻亲关係,所以感情好很正常。但是,我今天又发现,其实没有血缘关係的人也能像是一家人那样,像你们一样。」艾薰想了想,又说:「即使我和外公外婆、我妈妈有血缘关係,我们的相处模式比陌生人还不如。」 黑暗的空间,寂静的环境的确容易使人放下心防,艾薰向段飞展示藏在他心里,从未打开过的潘朵拉盒。 段飞专注地聆听艾薰说的一字一句,在艾薰停下后,他开口:「你会,」他斟酌了一下,继续说:「恨他们吗?」 艾薰想都没想地回道:「怨是有的,但不至于到恨他们的地步。说到底,没有人愿意发生这些事情。我妈妈不想被强暴,更不想生下我。她吃过两次堕胎药都没能流掉我,她又不敢把事情告诉外公外婆,等到他们发现事情不对劲时带她去做人工流產时,月分又太大,不能做手术。她才十六岁,独自承受了好几个月的压力,听到医生的话之后,她一下就崩溃了。整天整天地哭,房间门都不肯踏出一步。我外公外婆原本打算我一出生便送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换成我妈妈不肯,坚持要留下我。后来,他们才知道是因为精神疾病的关係。 这些打击使我妈妈患上精神分裂症,以为她生下来的是女儿,她清醒的时候会记得她生的是儿子,不清醒的时候把我当女儿。她发病的时候,对我是真的是不错,亲手做点心给我吃,带我上街买衣服,虽然买的都是女装。有时候,我会希望她能一直是发病的状态,至少,她过得比清醒时快乐一点。 我不能去苛责一个无辜的受害者,或是我外公外婆,他们的所作所为情有可原,严格来说,他们没有做错事,做错事的是那个犯行的人。对于他们那样对待我,我不是没有埋怨,只是我身上有他一半血缘,他们不喜欢我也是理所当然的。但要说有恨,是没有的,他们好歹也养育我多年,或许过程并不是那么愉快,不过,他们也不欠我什么。」 艾薰说完停顿一下,翻了个身面对段飞,好奇地问:「那你呢?对你来说,家是什么样子的?」 段飞跟着侧身看着艾薰回道:「以前我认为我在哪,家就哪。」 艾薰以为段飞指的是认识严朔他们之前,不过,段飞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他有些脸红心跳。 「现在,对我来说,有你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段飞一边说,一边伸手轻抚艾薰泛着热度的脸庞,「我很抱歉你以前遭遇的那些不愉快,也许你觉得当时不被生下来比较好。但是,我却非常庆幸你顽强地留在你妈妈的肚子里,并且顺利地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你说你不好,我倒是没看出你哪里不好。一般人如果遭受到和你相同的事,大概都会自怨自艾、自暴自弃,而你没有,你甚至为他们开脱。你怎么能这么好呢?我很高兴,我喜欢你。」 艾薰看着段飞的笑,听着段飞的话,他的小心脏激烈跳动着,耳边一阵鼓譟,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发现,那是他的心跳声。 一种怦然心动的声音。 =未完待续= alex是个懂事的好孩子!! 接下来,就可以认真谈恋爱啦啦啦啦!! ps潘朵拉盒在这里意寓藏在心里那些比不好、比较黑暗的想法和念头,因为传说中潘朵拉打开盒子前,盒子里面有很多不好的东西,像是alex觉得他以前的那些不好回忆那样。 -- alex:其实,其实我也没那么好啦。(摸自已鼻子) 段飞:胡说,我喜欢的你没有哪样是不好的。(刮他鼻子) alex:……(脸红) 围观的眾人:牙疼。 -- 谢谢点阅的大家,我我请罪,原本以为过年能更到,没想到,今年过年我异常忙碌,几乎天天出门,抱歉还在等待的朋友们。我、我会努力维持更新的!!爱你们~ 第二十章 一起去旅行 第二十章一起去旅行 早上起床时,艾薰顶着鸟窝头呆坐在床上,他看了看手上刚关掉闹鐘的手机,又瞧了瞧身边明显有人睡过的空位。 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也有点失落,他挠挠头,将睡得乱七八糟的头毛弄得更乱,打着呵欠拖着脚步进浴室梳洗。 昨天晚上段飞说完那些话后,便一板一眼地说时间很晚了,早点睡,然后就着两人面对面的姿势,非常顺手地把他揽进怀中,并且轻拍他的背,像哄小孩似的。被暖烘烘的体温包围之下,他听着段飞的心跳声很快地入睡。 再然后,便是闹鐘响起的声音。 没能跟段飞一起醒来,让艾薰多少感到些微的遗憾,觉得错失了大好福利,例如那些走露的春光之类的。 艾薰一边漫无边际地胡思乱想,一边机械性地刷牙,完全没注意到段飞不知何时出现在浴室门口,整个沉浸在自己的天马行空里,是段飞先出声,艾薰才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 艾薰含着牙刷,眼睛睁得圆圆地看向倚在门口的段飞--段飞已经穿戴整齐,看起来像是出门又回来了的样子。 果不其然,段飞开口:「我买了早餐,你好了就出来吃。记得穿上拖鞋。」 艾薰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愣愣地目送段飞离开,过了几秒他转回视线,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头上左翘一根毛,右翘一撮发,身上睡衣穿得歪七扭八,和衣冠楚楚的段飞一相比,他都要不好意思了起来。 艾薰不自觉地加快速度洗漱,好不容易把自己收拾得人模人样,正要走出主卧,想到段飞的提醒,又回头套上拖鞋往厨房去。 段飞坐在餐桌边看报纸,桌上放着一盘小笼汤包、一副碗筷和一杯豆浆,他听见艾薰的脚步声抬头对他说:「趁热吃,这家汤包满好吃的。」说着他拉开一旁的椅子意示艾薰坐。 艾薰坐下后从盘子里挟起一颗犹散着热气的小汤包,咬下时鲜美的汤汁立刻在嘴里流淌,好吃得让他眼睛满足得瞇了起来,他几口解决一颗小汤包,要挟第二颗时像是想到什么,转头问段飞:「你吃了吗?」 支着下巴观赏艾薰进食的段飞点头道:「吃过了。」说完头往厨房方向偏了偏。 艾薰跟着伸长脖子看过去,看见洗碗槽里果真叠放着用过的餐具。于是他放心地大快朵颐,鼓动着腮帮子嚼嚼嚼。 段飞担心艾薰噎到,将桌上的温豆浆推过去,「时间还早,慢点吃。」 艾薰嚥下嘴里的食物,吸了一口豆浆问:「为什么不是酸辣汤?」 「一大早的喝酸辣汤对胃不好,你要喝,下次再煮给你喝。」段飞安抚道。 艾薰想起之前段飞做的美味酸辣汤,点点头继续吃早餐。当最后一颗汤包吞进肚子里时,段飞十分自然地伸手用大姆指擦去艾薰嘴角边的食物屑屑,接着若无其事地起身收拾碗盘,并且语气平静地对艾薰说:「准备一下,我送你去上班。」 被突然其来的亲暱动作给搞得脸色爆红的艾薰,飞也似地离开餐厅回去主卧,过了半晌又顶着红红脸从门边探出头:「那个,碗盘留着我下班回来洗就好。」 「洗个碗盘花不了什么时间,你还是快点准备出门。」段飞头也没回地催促。 艾薰瞅了一眼客厅的掛鐘,发现离上班时间不到半小时,他赶紧又去漱了口才开始上妆换衣服。 等到艾薰再度从卧室出来,段飞已经洗完两人用过的餐具,站在玄关等他。 时间还算充裕,两人散步般地走去医院。 艾薰想到十几分鐘前的事仍然会面上发热,反观段飞一副无事人的模样,好像刚刚的举动一点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看段飞如此淡定,艾薰也跟着平静不少。 被人这般地照顾,对艾薰来说其实挺受用的。更何况,是被喜欢自己的人照顾,那感觉,该怎么说呢?比做梦更像做梦。 而且段飞说,他很庆幸自己被生下来。原来,还是有人觉得他应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啊。走在路上,艾薰一边偷偷拿眼角看段飞,一边在心里想着。 大概是艾薰偷看得太明显,段飞在他再一次暗搓搓窥看时,对上他的视线开口:「你十月份的假排了吗?」 偷看被捉了个正着的艾薰闻言一楞,虽然不知道段飞为什么提起十月的假,但依然老实地回道:「还没啊,下星期会排了。」 「嗯,那把十月四、五、六、七,这四天空出来可以吗?」段飞问道。 艾薰歪着头用眼神询问。 「我们去旅行吧。」段飞语气平淡地说。 「啊?」段飞的话让艾薰不由得停下脚步。 段飞也跟着停下,神情认真地说:「去日本东京。」 艾薰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怎么突然要去日本?」 段飞不着痕跡地牵着艾薰继续往医院方向走,「这个时节去日本气候还算舒适,再迟些或许就会太冷了。」 问题是这个吗?艾薰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然而,他开口却是说:「可是,我没护照。」 「去办就可以。」 艾薰沉默了一会,「我这样,没办法过海关吧?」 艾薰没出过国,当然也没有护照,他也不是不想,只是依照现实状况,他穿着女装却拿着男性护照,怎么想也觉得没办法顺利过海关,或许办护照时便会卡关了。 艾薰想到的问题,段飞自然也想到了,他慢条斯理地回答:「现行法规没有规定男人不能留长发,更没规定男人不能穿裙子,只要交出去的证件照符合规范,我想外交部领事事务局的柜台人员不能拒绝你的申办。至于过海关,你也不用担心。我们会坐私人飞机去日本。」 「你有私人飞机?!」艾薰震惊不已。 段飞失笑道:「虽然我勉强买得起,但供养飞机费事又花钱,不如坐头等舱划算。是公司和民营飞航公司租用的私人飞机,凡是公司职员都可以向公司申请搭乘,只不过要自行负担单次所需要的费用。」 段飞的解释没让艾薰的惊讶度减低多少,他用着看富豪的眼神不停打量神色淡然自若的段飞,连进了医院打卡处都仍没恢復过来。 即使段飞没说所需的费用到底是多少,但想也知道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至少,艾薰觉得他就负担不起! 段飞好笑地弹了一下艾薰的额头,提醒他:「快打卡吧。」 艾薰捂着额头,拿起口袋里的通行证感应打卡。艾薰一路光顾着感到震惊,没意识到自己被牵着走了一路,直进入医院才被放开。 打完卡,两人搭上电梯到十楼院长室,段飞问:「接下来你休哪个平日?」 艾薰想了想,「下星期一。」 「那刚好,明天拍证件照,后天去外交部领事事务局办护照,下下个星期就能拿到,这样来得及十月出发。」段飞说。 艾薰很想说,自己好像尚未答应要一起去日本,但抿心自问,他是想去的。 他从没想过能有出国的一天,聂楚楚曾经也问过他,要不要和她一起出国去玩,都被他以肯定过不了海关而拒绝。聂楚楚不死心地鼓吹他,不试试怎么知道在海关就会被拦下呢? 这种事根本连试都不用试的。艾薰说。 最后,聂楚楚依旧没能说动艾薰,只能在每次出国时寄张明信片回来给他。 可是段飞却轻易便打动艾薰,让他开始期待尚未成行的日本之旅。 只是,「我觉得,我应该付不起私人飞机的费用。」艾薰说出最现实的问题。 「是我提的邀约,自然由我负责。」段飞回答得理所当然,他停顿一下又说:「如果你依然觉得不妥,不如这样,在日本期间的食宿都由你这边支出,这样好吗?」 听起来似乎满合理的,虽然实际上得花费多少,艾薰没什么概念,但是概据聂楚楚每次出国所需费用算下来,应该是相去不远……吧? 艾薰觉得自己好像还是比较佔便宜,但就现实面来说,食宿的支出,他肯定是负担得起没问题。 段飞又说:「私人飞机的费用没你想得那么高,何况到日本算是短程距离,我们去的天数也不过四天,算下来约莫十多万。我们两人在日本四天的食宿费,也差不多将近十万。所以,这趟旅程,我们实际上是一人出一半。」 不管段飞说的是不是真的,至少让艾薰感到安心不少,他坐在椅子上整理已经很乾净的桌面,段飞站在他桌前,安静地看着他瞎忙。 最后还是艾薰开口:「所以,明天要去哪拍证件照?」 「我认识的一家的照相馆,店主拍照技术不错。」段飞说出一个路名,离艾薰住的地方有点距离。 「这样吧,」段飞沉吟了一会:「你今晚住我那,明天我们从那边出发,比较近。」 「啊?」艾薰已经算不出短短一个早上被段飞惊吓多少次了。 「我在你这叨扰了两天,也该让我回报一下。你不是想喝酸辣汤吗?晚上煮吧。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 =未完待续= 我承认,想吃小笼汤包和酸辣汤人其实是窝!! 暂时先这样,明天我再顺过一次,检查错字啥的…… ps有关租私人飞机的费用,是我google到包机去泰国玩十天大概要30几万,然后我自己换算出来的,实际上要多少钱,我真的不知道,毕竟,贫穷限制了我的想像力,哈哈哈哈哈哈 -- 艾薰:原来、原来你是隐形富豪吗? 段飞:富豪不敢当,至少养活你还措措有馀。 围观的眾人:……牙疼。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珍珠的朋友们~爱你们&gt;3&lt; 第二十一章 再晚的春天也有到来的一天 第二十一章再晚的春天也有到来的一天 姍姍来迟的欧阳啟程没和段飞碰到,他一进院长室只来得及把手里的小药罐交给艾薰,连在位置坐下的时间都没有的便被艾薰拖到楼下诊间看诊了。 周六门诊一如往常忙碌,等看完所有病人都将近下午一点了。 艾薰趁着欧阳啟程去巡房时,利用茶水间的微波炉煮了两碗欧阳啟程和柳飘买回来放的拉麵。刚煮好端出来,欧阳啟程已回来院长室,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狼吞虎嚥地吃起来,两口下去半碗麵就不见。 艾薰看着欧阳啟程饿鬼扑食的吃相,抽着嘴角将自己尚未动筷的麵让给欧阳啟程。艾薰一边用微波炉煮第三碗拉麵一边问欧阳啟程:「你今天怎么这么晚?」 解决第一碗正在吃第二碗的欧阳啟程回道:「昨天打麻将打得太晚,睡过头。」 「……真是好兴致。」艾薰说。 「你们干嘛那么早走啊?你不知道,跟严朔他们两口子打麻将根本是活受罪,」欧阳啟程抱怨:「严朔一路做牌给舒然就算了,舒然胡牌还是严朔帮他喊的!飘飘说,他好像被全程虐狗了。」 艾薰事不关及地回:「他们能虐得到你们两个吗?真要说被虐的是白少吧?」白少苦追高达多时而不得这件事他略有耳闻。 欧阳啟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白少说他习惯了。」 艾薰有些同情白少,想当初欧阳啟程为了养「仓鼠」也有好一阵子没在麻将桌上出现,果然是习惯了。 想到这,艾薰问:「飘飘今天怎么没来?」 「他中午要和工作室的同事聚餐,晚点我再去接他。」一口气吃下一碗半的拉麵,欧阳啟程总算感觉自己活过来。他早上起得太晚连骚扰柳飘的例行公事都没时间做,更别说吃早餐,飆车到医院又马上被拖去看诊,一看就是过中午,他早已饥肠轆轆,忍着将早上没巡的房巡完他便迫不及待回院长室吃麵。 艾薰闻言点点头,端起煮好的麵回到座位上。 吃了个半饱的欧阳啟程不再囫圇吞枣地填肚子,而是放缓速度细嚼慢嚥地品尝剩下的拉麵,他像是想到什么开口:「哦,对了,你家钥匙给我,我借你那睡一觉,飘飘吃饭的地方在附近而已。」 艾薰吃麵的动作一顿,他低头拉开抽屉,一面找出钥匙隔空拋给欧阳啟程,一面咬着筷子含糊地说:「睡醒后记得把钥匙还给我。」 欧阳啟程接过钥匙胡疑地问:「这把不是你特意放在医院的备份钥匙吗?你身上那把呢?」 「嗯,那个,段飞会晚点来。」艾薰继续咬着筷子说。 对于艾薰前言不接后语的回答,饶是见识多广的欧阳啟程也一时摸不着头绪,他摆出洗耳恭听的姿态问:「可以解释一下钥匙和段飞的关係是?」 艾薰嚥下嘴里的麵,放过快被咬烂的筷子,努力学着段飞平淡的语气说:「段飞早上回公司途中会顺路送洗他的西装。他西装放在我那,所以,钥匙给他去拿西装了。他说公司事情比较多,晚点才会过来,就这样。」意思是欧阳啟程如果不把备份钥匙还回来,他便只能在公司等段飞来了。 听懂了的欧阳啟程比较关心的是:「哦--那为什么段飞的西装会放在你那啊?」语气贱得让艾薰想揍他一顿。 艾薰不确定欧阳啟程是真的不知道段飞在他家过夜,或是纯粹想闹他,然而不管如何,段飞在他家过夜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更何况,欧阳啟程去客房睡也会发现段飞住在他那的事实,与其事后让欧阳啟程拿来揶揄他,倒不如先发制人! 他咬咬牙,儘量以稀松平常的口气说:「因为他昨天住我那。」前天也住我那。后半句他没说出来。 艾薰庆幸后半句他没说,欧阳啟程听到前半句,兴味盎然--在他看来是一脸淫笑--笑道:「哦--真是难得,段飞那人有洁癖,且认床认被认枕头,他出差过夜行李箱都要拖两个,一个专门放被子和枕头。我猜如果可以,他是很想连床也搬着去。没想到,他居然能在你那过一夜,难得难得真难得。」 艾薰觉得是欧阳啟程说得太夸张了,他可看不出段飞有认床的倾向,而且段飞留在他家客房的行李箱明明只有一个。 但,艾薰很聪明的不和欧阳啟程计较,省得最近也挤进八卦组的欧阳啟程会继续追问。 可惜,欧阳啟程没打算轻易放过艾薰。 已经吃完两碗拉麵的欧阳啟程在茶水间一边洗碗一边高歌:「爱情的力量,小卒仔有时也会变英雄;爱情的力量,英雄也会为情来悲伤;为情来悲伤,为情来反常--」 艾薰满心点点点,一句话也不想说地埋头专心吃麵。 虽然唯一的听眾没给丝毫反应,欧阳啟程也不在意,他语重心长地下结论:「看,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吃完你可以滚了。」艾薰毫不留情地赶人。 欧阳啟程甩着手,装模作样地感概道:「再晚的春天也有到来的一天呢。」 艾薰明智的把「春天已经过去很久了」这句话憋着,当作他啥也没听见。 欧阳啟程晃到他桌前,看见他碗里还有半满的麵,用着敦敦教诲的语气说:「alex啊,你要多吃一点,大龄魔法师一旦开荤,那可是不得了的呢。你懂得的。」说完淘气地眨眨眼睛。 「不,我不懂!」艾薰忍无可忍地直接起身将人推出院长室,并在院长本人面前狠狠地关上门。 被关在门外的欧阳啟程哈哈大笑地扬长而去。 艾薰额头靠在门板上,他摸摸发热的耳垂,心想:大龄魔法师可不只段飞一个而已。 先不说他和段飞八字都还没一撇,他们连小手都没牵上! ……嗯,真的没牵过吗?艾薰突然怀疑地想道。 艾薰模糊的印象里,似乎、好像,段飞有牵他的手?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依稀记得段飞乾燥温暖的大手很轻易就包住他的,那时他满心都是私人飞机,根本没注意到。 而现在想起来……艾薰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通红的脸,却掩不住上提的嘴角。 ***** 艾薰下班前欧阳啟程便把钥匙还回来了,艾薰拿到钥匙时顺口问他:「你要去接飘飘了?」 睡了一觉的欧阳啟程神清气爽回道:「他们转移阵地去唱歌了,我要加入他们的行列。你要不要也一块去?」 艾薰摇摇头,「我晚上有事,再说,跟你这个麦霸唱歌又抢不到麦克风。」 欧阳啟程听了不以为意,他拨弄了一下他的长发,骄傲地说:「我可是人称天籟王子欧阳歌神。」 「哦。」艾薰冷淡以对。不过,欧阳啟程的确有一副好歌喉,连参加过合唱团的他都不得不甘拜下风。 临走前,欧阳啟程居然给了一记回马枪:「我很好奇,为什么段飞的行李箱在客房,但客房却没有人住的跡象呢?难不成,是因为段飞认床,所以只能睡在沙发上吗?」欧阳啟程说完也没等艾薰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这种事想也知道不可能,既然如此,那真相只有一个,」他瞇着眼推了推眼镜,「段飞昨晚睡在你床上!」 艾薰涨红着脸,张开嘴想说什么,被欧阳啟程阻止:「哦,不用解释,你没听过,解释就是掩释吗?而且你们一个大魔法师和一个小魔法师的共处一室睡在一张床,能有什么事呢?」 对于欧阳啟程的调侃,艾薰只奉送一个字:「滚!」 欧阳啟程从善如流地滚了。 艾薰在欧阳啟程滚了之后,想想也没什么事,于是提早下班回去整理。 回到家后他才发现,段飞不知何时居然帮他把洗衣篮里的脏衣服洗好并披掛好晾在阳台上了。 艾薰面红耳赤地看着自己的三角小裤裤在晒衣绳上随风摇曳,旁边掛着的明显不属于他的四角紧身小内内。 好、好羞耻!艾薰内心已化做世界名画--孟克的吶喊。 段飞来接他的时候,很淡定地表示:「我在洗我自己的的时候,看见你的就顺手洗了。」 艾薰对此只能干巴巴地说:「真是谢谢了。」 「举手之劳,不足掛齿。」段飞回。 回段飞公寓前,他们先去大卖场採购。 早上段飞问艾薰还有什么想吃的,艾薰思考了一会说:「水饺,胡瓜水饺和虾仁水饺。」 于是段飞和艾薰在大卖场买了猪绞肉、虾仁、胡瓜和高丽菜,段飞负责挑,艾薰在一边围观。又买了几瓶啤酒和饮料,甚至还买了一小桶冰淇淋和一盘未爆爆米花。 和上次不同,艾薰这次参与了料理的过程。 段飞在揉麵团时,艾薰帮忙将段飞调好的肉馅搅拌均匀;等麵团发好后,段飞一片一片地擀着水饺皮时,艾薰笨手笨脚地包着歪七扭八、形状怪异的水饺。 两种馅各包了二十颗,自己包的水饺个头大,两人商量后决定先各下十颗,如果吃不饱再说。 水饺下锅后,段飞开始煮酸辣汤,艾薰站在锅前口水直嚥地看着锅里翻滚的水饺们。 段飞在一旁看得好笑,怕他等不及下手去捞,打发他去调沾酱。 好不容易等到水饺起锅,艾薰眼眨也不眨地盯着段飞将水饺分装成两盘--奇形怪状的是艾薰包的胡瓜猪肉饺,圆润饱满的是段飞包的虾仁高丽菜饺。 这是艾薰第一次吃到自己包的水饺,虽然外形不怎么好看,但艾薰仍然很有成就感,段飞也不吝嗇地夸讚艾薰包得不错。 两人秋风扫落叶似的把食物清空,原本艾薰自告奋勇要去洗碗,被段飞拦下来,让他去电视柜选一部电影。 艾薰在电视柜看了看,选中一部在讲述七宗罪的电影。洗好碗的段飞端来一盒切好的水果和刚爆好的爆米花,又从冰箱拿出两瓶碳酸饮料,一切准备妥当后,艾薰才按下播放键。 电影很好看,情节紧凑刺激,艾薰看得入迷。电影结束时,水果和爆米花也在不知不觉中被解决掉。 段飞让艾薰先用浴室,艾薰瘫在沙发上说:「我好饱,你先洗吧。」 段飞失笑地揉了揉他的头,随手收拾了茶几上的残骸后,才去洗澡。 吃饱犯睏的艾薰在沙发上睡得头一点一点的,洗好澡的段飞摇醒他说:「去床上睡。」 艾薰揉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我还没洗澡啊。」 段飞看他睏得都睁不开眼,好笑道:「明天起来再洗。」 「不洗怎么睡?」说着打了个呵欠。 不得已,段飞只好去把冷冻库的冰淇淋拿出来装了一小碗给艾薰醒醒神,吃完冰的艾薰清醒了不少,拖着脚步去洗澡。 等到艾薰洗完澡要走出浴室前,他一下就不睏了。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段飞家里只有一张床! =未完待续= 好想吃胡瓜水饺和酸辣汤哦qaq 回头看了一下自己写的东西,又看别的大大写的东西,突然觉得自己的文笔好小白哦,哈哈哈。 然后,我最近发现有病撞到别的大大的书名惹,所以,应该会改名字, 预备1:给病绵羊一个家,预备2:迟顿羊和黑心狼 还有没有别的建议呢?? ps欧阳啟程唱的歌是洪荣宏的爱情的力量,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找来听听,非常有台湾味的台语歌233333 -- 麻将桌上, 严朔:这张给你吃。(丢出一张二条给方舒然) 方舒然:吃!(然后丢出八万) 欧阳啟程:碰!(然后丢出一条) 严朔:舒然,你胡了。 欧阳啟程,柳飘:还有这种操作? 白少: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幕!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们,爱你们~~ 猜得到alex选的是哪部西洋片吗?23333 第二十二章 自然的生理现象 第二十二章自然的生理现象 只有一张床的情况,不是一起睡,就是一个睡床一个睡客厅,不会有第三种选项--两个人一起睡沙发也太蠢。 艾薰顶着湿漉漉的头发站在卧室门口进退两难。 段飞正在铺床,听到动静回头,对他招手道:「吹乾头发你先睡,我还有点公务要处理。」 「我……」艾薰想说,他其实可以睡客厅,但又觉得这样说显得有些娇情,毕竟两个人不是没一起睡过。 「嗯?」转身去拿吹风机的段飞等着他未完的话。 艾薰把没出的话吞进肚子里,「没什么。」 段飞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开口道:「如果你介意,我可以睡在客厅。」 艾薰听见,头摇得像波浪鼓:「不不不,我不是,我没有!」让主人去睡客厅也太不厚道了,他激动声明:「我我我可以睡客厅!」 段飞失笑道:「怎么可能让你睡客厅?傻瓜。」说着,走过去把人牵进来,按着人坐在床上吹起头发来:「既然你不介意,我就厚着脸皮分走你一半的床睡。」 艾薰微微脸红地坦白道:「我、我就是第一次在别人家过夜有些不习惯。」 闻言,段飞挑起一边眉说:「以后会习惯的。」 艾薰耳根发烫,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在吹风机的声音即时响起,即使要回些什么也会被盖过去。 为了不过份关注段飞游走在发间的手指,艾薰眼神四处飘移,一会摸摸质感很好的被单,一会看看床头柜上随意摆放的商业杂志,再顺着往下瞧,是两颗并排的蓬松大枕头。 艾薰突然想起欧阳啟程说的话。 段飞在他家睡了两天,他是一点也看不出段飞会认床认枕头认被子这回事,但他又很好奇段飞是不是真如欧阳啟程所说那样,忍了忍,最后他仍是在轰轰轰的声响中开口问:「欧阳说你会认床,是真的吗?」 一开始段飞没听清楚艾薰的话,他停下吹风机又问了一次才听明白。 「是真的。」段飞拨了拨艾薰几近全乾的头发,满意地放下吹风机,拿起梳子梳顺。 艾薰讶异道:「那你这两天不就没睡好?」 「不,我睡得很好。」段飞说。 艾薰抬头不解地问:「啊?可是你不是认床吗?」认床的人睡在没睡过的床上应该很难睡得好吧?! 「睡在家里的床怎么会睡不好?」段飞低头反问。 艾薰一时没理解段飞的话,傻愣愣地盯着他的眼睛等他解释。 「我说过,你就是我的家。」段飞低声道。 艾薰看着倒映在段飞眼里的自己越来越近,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他感受到有个温暖乾燥的触感落在额头上,然后在他隐约的期待中轻轻地落在嘴唇上。 「晚安,薰。」 ***** 艾薰原本以为他会睡不好,虽然他不认为自己会认床,但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不会认床,他从没在「朋友」家过夜,即使是之前聂楚楚邀请他去过年,他也只吃完年夜饭便离开了。照理说,第一次睡在别人的床上,他应该会辗转难眠才对。 事实上,段飞离开后,他有点害羞的在床上滚了两圈之后,就,睡着了,并且一觉到天亮。 段飞什么时候回房睡觉的,他不知道;段飞什么时候回房上床睡觉的,他也不知道;段飞什么时候回房上床抱着他睡的,他更不知道! 艾薰揉着眼睛醒来时,天已经大亮,而段飞睡在他背后,一手被他枕在脖子下,一手搁在他腰上,平稳的呼吸打在他肩颈处,大腿根的地方还有一根热热硬硬的那啥。 经过上次的洗礼,艾薰已能淡定地接受「男人早上的正常生理现象」,没有第一次的那么惊吓。 但他仍旧感到有哪里不对。 等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时,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艾薰久违的晨勃不合时宜的在段飞床上出现了。 他身体一僵,眼睛克制不住地朝下盯着段飞离他的「生理现象」很近的手臂,似乎再往下一点点就会被碰到了。 艾薰试图在不吵醒段飞的前提下缓慢且小心翼翼地挪动那隻危险的手,可惜事与愿违,他一动段飞便醒了。 「早安。」段飞沙哑的声音在艾薰耳边响起。 艾薰吓了一跳,手一松,反而让段飞的手掉到不该掉的地方。 夏天的被子薄,段飞很清楚地感受到艾薰身体的变化。 两人同时一顿,空气安静了好几秒。 段飞眼睁睁地看着艾薰的脖颈迅速地染上一片潮红,他语带笑意地问:「需要帮忙吗?」 「不、不需要!」艾薰从床上弹跳起来,一溜烟地跑走了。 段飞低低的笑声回盪在卧室,落荒而逃的艾薰没听见,他跑出卧室砰的一声关上厕所的门,面耳红赤地坐在马桶盖上喘气,他捂住左胸口乱跳个不停的小心脏,欲哭无泪地等待「自然的生理现象」消下去。他回想刚刚的举动,顿时觉得自个丢脸丢到太平洋去了。 不、不不就是自然的生理现象嘛,也没、没什么的!艾薰徒劳地说服自己。 ……他根本无法像段飞那么从容的面对这种令人尷尬的场面啊! 他想起前两天,段飞即使勃起也能毫不在意地在他面前走动,彷彿那高高竖起的粗壮和他没关係似的……咳咳,虽然当时没能看清全貌,但从「触感」判断,肯定满,嗯,雄徫的。 想到这,本来已经快偃旗息鼓的反应又重新振作起来。 平平都是男人,大小差真多。艾薰心里感叹,他忍不住拉开睡裤,看着自己精神奕奕的小兄弟,偷偷地和段飞的比较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小兄弟真的是个「小」兄弟。 「唉。」艾薰叹出声,猛然惊觉自己的行为猥琐无比,他用手搧了搧脸,觉得浴室里有点热。 艾薰磨磨蹭蹭地走出浴室,段飞已经换好衣服站在厨房里准备早餐了,他将炉上温着的砂锅端到餐桌上,之后从冰箱取了两颗自製的糖心蛋到料理台上。 「你想吃整颗的,还是剖半的?」段飞语气自然地问他,对于稍早的事隻字不提。 躲在浴室做好心理建设,打算当做啥时也没发生的艾薰清了清喉咙回答:「剖半的吧。」 段飞点点头。 艾薰走近餐桌一看,上面有几小盘酱菜,他自觉地打开厨柜拿出两副碗筷在餐桌上摆好,然后支着下巴趴在吧台边看段飞把焦糖色泽的糖心蛋一分为二。 段飞把切好的糖心蛋装盘后递给艾薰说:「你先吃,我去洗把脸。」 艾薰接过盘子放到餐桌上,他掀开砂锅的盖子,里面是煮得糜烂的什锦粥,用的是昨晚包饺子剩下的馅料,加了一些香菇丁,闻起来非常香,让人口水直流。 艾薰没听段飞的话先吃,而是盛完粥后坐着等段飞出来一块吃早餐。 段飞很快地洗完脸出来,两人一起开动。 艾薰一边吃一边疑惑地问:「你什么时候煮好的粥?」他应该没在浴室里待得那么久吧? 「晨运后煮的。」段飞挟了半颗糖心蛋到艾薰碗里,继续说:「看你还在睡,也跟着你又睡了个回笼觉。」然后,便有了后面的事。 艾薰也想到接着发生的事,他咬着蛋,一点技术性也没有的干巴巴地转移话题:「这蛋真好吃。」 段飞伸手抹去艾薰嘴角的蛋黄渣渣,「你喜欢就好。」 语气里的宠溺,迟顿如艾薰也听得出来,于是一大早的,艾薰第二次闹了个大红脸。 ***** 段飞带艾薰去的照相馆位在市中心,路边停车格一位难求,绕了几圈终于才找到一个空位,停好车走过去有一小段距离。 适逢假日,路上行人颇多,艾薰有些不自在地往段飞那边靠了靠。段飞顺其自然地揽住他的肩,动作亲密地像一对恋人。 艾薰没想太多,他闻着段飞身上的味道,放松了不少。 他近来发现段飞身上有一种清冽的泉水味道,不是男仕香水,是像那种从地底汲起来的水的味道。聂楚楚老家有一座古老的手压式汲水泵浦,现在几乎看不见了。那次在她家过年,她献宝似的嘎唧嘎唧地汲给他一捧水,他记得那水很凉,有一种十分好闻的味道。 除了段飞,他没在其他人身上闻过那样的味道。 街上人潮汹涌,人声鼎沸,却扰不到他们两人平静的小世界。 段飞带着他走进照相馆,推开门迎面扑来凉爽的空气,和一把爽朗的女声:「段特助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穿着打扮非常有个性的女性,灰紫色的刺猥头、鼻环、唇环,两隻耳朵满是色彩繽粉的耳针,两隻细瘦的手腕上戴满皮手环,黑色皮衣、黑色破皮裤,脖子上有着卯钉项圈,脚踩卯钉厚底靴,十足的rokerstyle。 段飞显然早已习惯来人的夸浮,他不着痕跡地拍了拍艾薰的后腰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alex,这位是jesse,今天要帮你拍照的摄影师。」 jesse在他们面前站定,朝艾薰伸出一隻手,艾薰以为她是要握手也跟着伸手,没想到jesse轻握住他的手掌,接着俯下身作势要亲吻他的手背! 段飞毫不客气拍开jesse的手。 jesse抚着被拍红的手背抗议:「你为什么阻止我对大美女行亲吻礼呢?」 吓了一跳的艾薰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 段飞轻描淡写地说:「alex是男的。」 jesse咧嘴笑道:「没关係,我男女通吃!」 =未完待续= 但是段飞哥有关係啊23333333 alex慢慢在痊癒了呢~~ 然后,我还是没决定到底要改什么名字…… ps手压式汲水帮浦的样子可以去估哥大神搜图片,现在几乎是看不见,那种乡下的三合院可能还会有,或是庭院造景才会出现了。我阿妈家有一个,很久没用,大概是汲不出来水了。其实地下水是真的有味道,大概和山泉水有点像,我觉得还满好闻的,哈哈哈。 181129一修 -- alex:这个jesse真的没问题吗? 段飞:她除了脑子有问题,拍照的技术完全没问题。 alex:怎么觉得这种清奇的画风有既视感人呢? 段飞:她和欧阳是兄弟。 alex:……这个讯息量有点太多了。 -- 爆雷又剧透惹,哈哈哈。总之谢谢还在等的朋友们,爱你们~~ 第二十三章 谈恋爱了不起啊? 第二十三章谈恋爱了不起啊? 段飞揽过艾薰的腰,冷冷地回道:「我有关係。」 jesse在段飞充满威吓的目光高举双手说:「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的错!」 段飞这种充满佔有欲的动作让艾薰微微一僵,一股热意从段飞放在他腰上的大手那边往上蔓延,直到他的脸部。 「好了,不要在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老娘我很忙的!」jesse说完转身一马当先地往二楼去。 艾薰想解释的话尚未说出口,jesse人已消失在楼梯上了。 他抬头看段飞,段飞朝他眨了一下眼说:「嘘,别让她发现你单身,不然她会很缠人的。」说着带领他也往上走。 段飞眨的那一眼,让艾薰感觉全身酥麻了一下,也就忘记段飞的手仍然圈在他腰上的这个事实。 段飞熟门熟路地带着艾薰走进jesse专用的摄影棚,jesse正在指挥她的助理调整机器。 jesse的助理是一个帅气的高大男孩,年纪看起来不大,约莫二十岁上下,见他们两人进来,微笑地点了个头。 jesse转头问段飞:「是护照用的证件照是吧?」 段飞一边看着艾薰好奇地在摄影棚到处转转,一边漫不经心地点头:「嗯。」 jesse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道:「人在你眼皮子底下,不会不见的好伐!」 段飞没理会jesse,眼睛依旧胶着在艾薰身上。 jesse头靠在段飞肩上调侃他:「唉,不认识你的人会以为你一直都那么黏人呢,还没追上手?」 「慢慢来,绵羊受不得惊吓。」段飞抖肩甩开jesse,像甩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你就是个黑心狼。」被当垃圾一样嫌弃的jesse摇头晃脑地说:「怎么我身边净是黑心货啊?」 段飞凉凉地回击:「你又看不上心不黑的小狼狗。」 jesse脸部扭曲了一下,訕訕道:「别跟咱家提他,心烦!」 段飞施捨她一个意味不明的眼神,「人不会一直留在原地等你的。」 jesse沉下脸,闷声道:「老娘巴不得他快点滚!」 段飞毫不留情地揭穿她,「只怕真的滚了,有人要内伤了。」 「老娘算怕了你!不过是吃了一口嫩豆腐,都还没亲上呢!有必要这么护食吗?!」jesse捉狂道。 「你们还是快点拍完快点走,这间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说着气呼呼地要往艾薰那边去。她才跨出一步,段飞的声音又追了过来:「只要你不后悔,谁都不能说什么。」 jesse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向艾薰那去。 段飞没跟上去,若有所思的留在原地。 ***** 艾薰第一次到照相馆,也是第一次进到专业摄影棚,看什么都新鲜,他好奇不已地看看这边,瞧瞧那边,jesse的助理在一旁替他介绍。 jesse踩着重重的脚步气势汹涌地打断和乐融融交谈的两人:「准备一下,要拍照了哦。」 艾薰看着皮笑肉不笑的jesse,很想跟她说,你别笑了好吗?但基于大家都不熟的情况下,艾薰没把话说出口,他越过jesse的肩膀用眼神询问段飞,段飞接收到他的疑惑只是摇摇头,也不知道是表示不知道,或是要他别多问。 相较于艾薰的客气,jesse的助理可大胆地多,他笑瞇瞇地开口:「jesse姊,不要笑得这么阴森森,虽然很应景,但大白天的还是不要出来吓人了。」 jesse大怒:「你这个一点也不懂得尊师重道的小兔崽子!这是和老师说话的口气吗!?」 面对jesse的质问,助理不以为杵地提醒道:「jesse姊气质气质。」语气之敷衍连在一旁围观的艾薰也听得出来,更不用说当事人的jesse,只见她提胸正要施展狮孔功时,一个怯生生的男声在门口响起。 「学长在这……里吗?」来人是一个容貌精緻的小男生,他睁着一双大眼睛往摄影棚探头探脑的,声音在闻声看过来的眾人目光中越来越小声。 助理拨开挡路的jesse,对小男生招招手:「我在这。」 小男生在眾目窥窥下,踩着小碎步啪答啪答地跑到助理身边,抱住助理手臂小声地说:「jesse姊,对不起,我不知道有客人。」 大概是怕吓到小朋友,jesse语气和缓下来,她摸摸他的头说:「没关係,我们还没开始工作,来给姊姊抱一下,好久没看到你了!」 小男生闻言下意识地抬头看助理,助理霸道地将小男生整个人环抱在胸前,然后笑瞇瞇地说:「不行哦,他是我的。」说完还亲了一口看起来粉嫰粉嫰的脸颊。 小男生巴掌大的小脸都红了。 jesse气不过地伸手去抢,被助理闪过。 「要抱去抱小……」助理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就被jesse喝止:「闭嘴!」 在助理怀里的小男生扯了扯助理的袖子,助理低头看着小男生大眼睛里的请求,他耸耸肩放开小男生。 小男生个头尚不到穿着厚低靴的jesse肩膀高,他走到jesse身边抱了她一下说:「jesse姊别生气了,学长跟你闹着玩的。」 快被气哭的jesse反手抱住小男生的头,语气欣慰道:「姊姊总算没白疼你。」 小男生不敢将目光放在jesse丰满的胸部上,频频看向自家学长。 助理一把扯过小男生护在怀里说:「该工作了,师父。」最后两字咬得重重的。 觉得自己扳回一城的jesse两手拍拍道:「各就各位!」 全程围观的艾薰尚未从「现在的小基佬都这么光明正大秀恩爱吗?」的震惊中回復,便被重新振作的jesse给拉到摄影机前的高脚凳坐定。 jesse捏着艾薰的下巴转来转去,像在审视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jesse的举动让艾薰感到无所适从,他递给段飞一个求助的眼神。 段飞走过来,「看够了吗?」 「嘖,我就是看看有没有补妆的需要,有必要看那么紧吗?」jesse睨着段飞说。 段飞的眼神告诉她:有必要。 jesse哼哼两声:「不用补妆了,这件衣服很衬你肤色,又显白,瀏海拨一边,不要盖住眉巴,头发勾到耳后就可以了。」 艾薰今天穿了一件亮黄色的衬衫式洋装,脸也上了淡妆,看起来颇富有朝气。 他听从jesse的交待,对着助理拿来的小镜子又是拨又是勾的,总算是取得jesse首肯。 进入工作状态的jesse一改之前的模样,专注地看着镜头里的艾薰,一面指挥助理调整光线,一面给艾薰下指示:「下巴抬高一点点,对,这样很好。来,眼睛看镜头,嘴巴要微微笑一下。」 艾薰鲜少拍照,面对镜头十分不自在,始终放松不下来,脸笑得僵僵的。 「再自然一点啊。」jesse说。 艾薰也想笑得自然一点,可惜不得要领。 jesse拍了几张都不怎么满意,她回头对其他人说:「清场清场,我说好你们才可以再进来!」 段飞有点不情愿,迟迟不肯挪动脚步,助理和他的小男朋友倒是手牵手乐颠颠地出去了。 jesse朝段飞挥着拳头,「出去啊!」 段飞没理jesse,他看向艾薰,无声地询问他能待着吗? 艾薰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我、我有点紧张。」言下之意是:您还是出去吧。 段飞听了默默地将目光移向jesse,jesse被盯得有若芒背在刺,她再次高举双手:「我保证不毛手毛脚,ok!您老可赶紧地移驾到大门去!」 得到jesse承诺的段飞终于离开原地,他关上门前又回头嘱付艾薰:「有事就大叫。」 段飞此话一出,jesse大翻白眼,艾薰则是转头憋笑。 jesse大步走到门口,喀嚓一声锁上门。 她回到摄影机后面抱怨道:「谈恋爱了不起啊!」 jesse没特意放大音量,但艾薰依然听得一清二楚,害得憋笑到一半的艾薰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脸庞微红,正想澄清他们还没谈恋爱,jesse又说话了:「alex,我告诉你,像段飞这种没谈过恋爱的老处男一旦谈起恋爱来,可是犹如火烧房子般,会一发不可收捨。老娘认识他好几年,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这般黏人。所以,你千万不要让段飞得手太快!」 艾薰弱弱地开口:「那个、我们……」 jesse语重心长地打断他:「多享受一点自由也是好的。」 艾薰发现jesse根本没打算听他解释,于是默默地把话咽回肚子里去。 间杂人等清场后,艾薰比较放松,面对镜头不再像个僵硬的木头人般,但jesse仍旧不满意他的笑容。 「来,抿嘴笑一个,」jesse两手在自己嘴唇两边往上拉:「嘴角要微微上扬,像这样--」 艾薰照着jesse的话做,却依然不过关。 jesse右手握拳打在左手手心上,突然想到什么似地说:「这样吧,你想一下最近发生的好事!」 最近发生的好事?艾薰认真地想了想,那可是太多了。 而且,那些好事都是同一个人带来给他的。想到这,他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jesse眼疾手快地拍了好几张,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坐到屁股都有点痛的艾薰从高脚凳滑下时,jesse忽然问道:「你刚是想到什么啊?」 艾薰脸一红,什么都没说。 即使艾薰什么都没说,只是,将艾脸的神情看在眼里的jesse,在心里幽幽想道:妈的,谈恋爱是真的了不起! =未完待续= 大家猜得到助理和他的小男朋友是哪一对吗?!猜中就,小男生的香吻一个!&gt;3&lt; ps老房子失火那一句是出自于钱鐘书的话,大意是:「老年人恋爱,就像老房子着火,没得救了。」第一次看到有人用是在瓶邪2015论坛里的作者,西西cici,写在签名档那的,觉得这句话很棒很适合用在段飞哥身上,所以改了一点用在这里,特此说明。 -- 段飞:你们刚刚都聊了些什么? 艾薰:咳咳,没什么。 段飞:那为什么你笑得如此好看?(指着照片) 艾薰:(脸红)没、没的事! -- 今天比较早,可以表扬我咩?!&gt;3&lt; 谢谢每个点进来看的朋友们~先预告一下,下周可能要请假,因为星期六要补上班,星期日我有事,我会努力看看能不能写出来,但是请不要对上班狗太过期待 第二十四章 当局者迷 总算大功告成的jesse和艾薰步出她个人摄影棚,段飞不知去向,只剩躲在角落卿卿我我的小基佬们交头接耳说悄悄话,jesse一个箭步上前指着助理恶声恶气道:「你,去把照片洗出来!」指头一转,瞬间从母夜叉变身温柔大姊姊,对着小男生轻声细语地说:「你去帮姊姊买条烟,姊姊没货了。」 小男生捉着助理衣袖嘟嘴回道:「jesse姊不是说好要戒烟?」 「有吗?」jesse否认。 「有啊,还发毒誓说,再抽就胖十公斤。」助理说。 jesse反驳:「明明是说十斤!是台斤!不是公斤!」 她话一说完马上招来小男生不赞同的眼神,她顶着助理戏謔的目光清了清喉咙说:「戒烟要讲求循序渐近,哪能一蹴就及的呢?」 小男生皱皱鼻子试图用兇狠的语气说:「你最近抽太兇了啦!」可惜造成反效果,引得jesse狼性大发,她一边尖叫着好萌好萌,一边往小男生扑过去! 「你的工作不要都丢给我,」助理及时拎住她的皮衣领子阻止她得逞,他转头交待小男生:「别理她,她有的是存货,你去休息室玩游戏等我。」 jesse挣扎无果,被迫跟着离开。 两人绝尘而去,独留彻底成为吃瓜群眾的艾薰和小男生两两相望。 艾薰不太擅常和陌生人相处--病人例外--更别说主动开口尬聊了,两人枯站了一会,艾薰正想说要去找段飞,小男生倒是先开口了。 小男生睁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有点害羞的问:「姊姊,我可以叫你姊姊吗?你好漂亮啊,你是段先生的女朋友吗?」 艾薰听完小男生的话,陷入沉思--究竟是先澄清自己的性别好,还是先澄清自己和段飞的关係好? 小男生后知后觉地发现刚刚似乎有点失礼,他期期艾艾地开口:「姊姊,对不起啊,是我太没礼貌了!就、就当我什么都没问!」 艾薰看着小男生不安的眼神,说出的话却和他原本纠结的不一样,「没有的事,只是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段飞的女朋友呢?」老实说,他的关注的一直是这点。 见艾薰好像真的不在乎他的唐突,小男生松了一口气说:「因为段先生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样啊。」 艾薰不解道:「怎么个不一样?」 「段先生看你的眼神就像学长看我的样子!」小男生认真地说,说完后巴掌大的小脸便染上一层緋色。 艾薰回想了一下助理看小男生的眼神,又想像了一下段飞用那种眼神看自己的样子,然后默默地也跟着红了脸。 同样红红脸的两人相对无语,呈现一种诡异的局面,幸好段飞适时出现。 段飞似乎刚掛掉电话,他手上拿着手机,他看着齐刷刷地望向他的两人,挑眉出声打破沉默的空气:「jesse和小杜呢?」 「他们去洗相片了。」小男生乖乖回答。 段飞点点头,对艾薰说:「我得到附近签个文件,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很快的。」 艾薰体贴道:「工作比较重要,不用顾虑我。」 「要不是『有人』在闹脾气,不然在这里签省事多了。」段飞说,特别加重「有人」两字的音。 艾薰听得出段飞的强调,也听得出他语气里看好戏的成分,他一秒想到穿得很rock的jesse。 果然,小男生用着很同情的口气说道:「jesse姊到底在想什么呢?」 段飞耸耸肩,无所谓地说:「脑袋像她一样不正常才能理解她在想什么,小陆,你能带alex到休息室去吗?」 「当然没问题!」小男生点头答应。 段飞抬手替艾薰整理衣领,「顶楼的休息室有床也有沙发,如果觉得累,可以小睡一会,我很快回来。」 自从段飞回国后,两人堪称日夜相处,艾薰已经习惯段飞时不时替他理理领子、抚平衣服上的皱折等等的小动作,所以段飞在小男生面前帮他拉好衣领时,他也没多想。直到他感受到来自旁边灼热的目光,他转头,看到一双blingbling的大眼睛,里面闪烁着名为「我就知道!」的光芒。 艾薰刚褪下的红晕再度捲土重来。 段飞的手机在这时正好响起来,他接起电话:「嗯,要下去了。」他一面说一面往一楼的方向走,临走前轻轻地握了握艾薰的手,并用唇语又说了一次「我很快回来」。 段飞充满安抚性的动作像是道暖流熨贴了艾薰有些不安的情绪,独自在陌生的环境面对陌生的人对艾薰来说不是件容易的事,表面上或许看不出来,但他的确是有些许的紧张。稍早拍照时,要不是jesse引导得好,可能他们此时仍在摄影棚里奋斗也说不定。 段飞背影一消失,小男生便拉着艾薰的袖子兴高采列地说:「休息室里有ps可以玩哦!jesse姊前阵子才进了很多新游戏。」可能是想到艾薰是女生,又补充道:「如果不想玩游戏,也有很多书可以看。」 「我只玩过线上游戏,你可能得带着我玩ps。」艾薰笑着说。 小男生拍着自己单薄的胸膛说:「一切就交给我吧!」 然而,等两人上到顶楼,早有人捷足先登了。 趴在女儿墙上的jesse闻声回头看见是他们,转身用手肘撑着墙头向他们打招呼:「你们也上来啦。」 「段先生有事先离开一下下,要我带姊姊上来休息。」小男生回答。 jesse像是知道段飞干什么去,她撇撇嘴角,语气不满地小声呢喃道:「工作狂。」也不知道在指谁。 jesse说得太小声,艾薰他们都没听得清楚,双双疑惑地看着她。 成为两人目光焦点的jesse清清喉咙对着小男生说:「你去找你学长玩,alex有我陪着就行了。」 小男生看向艾薰,徵求他的意见。 「下次有机会再一起玩游戏吧。」艾薰说。 小男生点点头,欢快地跑走了。 小男生一走,始终将手支在背后的jesse马上站直身体并甩了甩两隻手臂,其中一手还夹着一支烟。 「差点被捉到。」jesse一副馀悸犹存的样子。 艾薰好笑道:「你不是发了毒誓吗?」 jesse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说:「戒烟就和减肥一样,都是明天的事。」 艾薰走到她旁边,环顾周围一圈,由衷地讚赏道:「佈置得不错。」 所谓的休息室是顶楼加盖而成的,佔据一半的空间,从大片落地窗看进去,能看见里面一整排书柜,一组看起来很适舒的大沙发,一台大尺寸的液晶电视,隔着一道珠帘是张双人床,还有一个小型的厨房。 另一半空间则是放置各式各样的绿色植裁,以及一张放在大型遮伞下的躺椅,旁边有个小桌子,非常的有渡假风格。 jesse闻言十分得意:「自己要住的,当然要按自己的心意来啊。」言下之意是,这里的佈置是全出于她之手。 「你住这?」 jesse又趴回女儿墙上,「是啊,这样工作方便,我痛恨通勤。」 她将手里抽完的烟头按熄在一旁的烟灰缸里,她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给艾薰,「会吗?陪我抽一支?」 艾薰有好几天没抽烟了,他本身烟癮也不大,只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抽上几支,他数了数躺在烟灰缸的烟头,心里想着,听过喝闷酒的,没见过抽闷烟的。 他接过jesse手上的烟,jesse拿起打火机先帮他点火,然后才是她自己的。 jesse看着艾薰抽烟的样子说:「现在我相信你是男的了。」 艾薰不解地看着她,她吐出一口烟后接着说:「没有女人会用姆指和食指夹烟的,一般人都像我一样,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烟的。」 艾薰想了想,解释道:「我有一些心理上的问题,不穿女装没办法出门。」 「哦,我以为你和我……朋友一样,有性别认同障碍,」jesse低头看着下面川流不息的人潮和车潮继续说:「我有一个朋友是跨性别者,他、她从小时候就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女生,喜欢洋娃娃、喜欢裙子、喜欢化妆品。他的青春期过得生不如死,人前他得假装自己是个正常男生,人后他常常穿着裙子在深夜的大街上游盪。后来他偷偷喜欢一个男生的事被发现了,所有人都说他是个变态,他受不了心理压力吞掉一整瓶安眠药自杀,但是没成功。 后来,我、我朋友做了变性手术,又是隆乳又是削喉结的,虽然术后的恢復过程跟青春期一样生不如死,不过,终于成为女人的她觉得那些身体上的疼痛是再值得不过的。她有如重生般,活得自信又张扬,直到她嘴贱撩了一隻小狼狗,又手贱睡了人家。」 jesse停下,满面愁容地又吸了一口烟接着说:「你有见过被睡的男人追着睡他的女人要求负责的吗?这年头居然还有这种纯情的货色存在,不会觉得太神展开了吗?」 ……等等,太神展开的不应该是你的画风转变得太快吗?艾薰表面平静,内心狂风暴雨。 用「我朋友」当初起手式的开头,摆明着接下来的故事都是「我」的。毕竟,「我朋友就是我」这种公开的秘密,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要把话说得太白。 只是!jesse从一开始到最后的转变,简直像是去看了开头是部正剧,结尾却是搞笑片的电影!艾薰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开始相信段飞说jesse脑袋不正常的话了。 =未完待续= 偶本来以为这章应该会写到为什么当局则迷,但素,没想到还差了一点,然而再写下去可能要到天亮了,那么就下章旁观则者再来揭露了,不过偶觉得,大家辣么聪明一定想得到为什么!! -- 艾薰:你怎么知道jesse脑袋有问题? 段飞:我和她怎么说也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更何况…… 艾薰:更何况? 段飞:身为欧阳亲兄弟的人脑袋能正常到哪里去。 艾薰:……似乎很有道理。 -- 谢谢点阅的朋友们,如果请假或是更新推迟都会在粉专上说哦,有脸书的朋友可以关注一下哟~ 就不在书本页面那边说了,因为怕造成有更新的假象,其实只是编辑了书本页而已(掩面 <a href="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 第二十五章 旁观者清 jesse的「朋友」因为工作的关係而认识小狼狗。 当时她去朋友的公司替对方员工拍识别证的大头照,小狼狗正好是朋友的助理,于是负责和她接洽工作事宜。 小狼狗刚从大学毕业,是个长得人高马大、一表人才,空有一副成熟的外表,内里却是一逗弄便会脸红的清纯大男孩。 jesse的「朋友」难得遇到个合自己口味的天菜,见面时总是免不了调戏人家,看着小狼狗面红耳赤地说不出话的样子,她都能配着吃下好几碗饭!她还藉工作之便,轮到拍小狼狗证件照时,多拍了好几组,变成她的珍藏。 小狼狗也不只是帅而已,他在工作方面十分有条不紊,以一个初出茅芦的年轻小伙子来说,工作能力算是很强了,居然能跟得上她朋友那种工作狂的步调,她是挺激赏的,也因此对小狼狗高看好几眼,越觉得小狼狗难能可贵。 尤其是面对工作上的难题都能面不改色地处理妥当的人,在招架不住她的调戏,手足无措地满脸通红看着她时的这种反差萌,完全是戳中她萌点。因此,她撩得更起劲了。一开始也只限于嘴巴上撩撩而已,一个老阿姨配不上人家小鲜肉这点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然而,人生就是处处充满意外。 朋友那边工作结束后,她时不时找理由约人家出来吃饭、看电影、泡吧什么的,然后,有一天,她不小心把人给睡了。 这一睡,睡出大问题。 小狼狗深情款款地看着因纵欲过度还躺在床上起不来的「她朋友」说:「我会负责的,我们结婚吧。」 excuseme!?只是上个床就要结婚?!她内心的震惊一五一十地表达在她脸上。 小狼狗皱着眉:「你不想和我结婚?」 当时她是怎么回答的?哦,她说:「这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酒后乱性是你情我愿的事,没什么负不负责的。而且,再说啊,那个,结婚是要和你喜欢的人谈恋爱之后做的事,不是、不是……」 小狼狗眉头上的豁沟更深了,他嘴唇微微颤抖着问:「我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我们什么时候在谈恋爱了?!她很想这么说,但当她看见小狼狗眼眶都红了的时候,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反而很想抱着小狼狗附和他说对对对,我们是在谈恋爱,祖宗您千万别哭! 小狼狗当然没哭,他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道:「不管你怎么想,我喜欢你,也是真心想和你结婚。你……你应该饿了,我去买点吃的。」小狼狗说完便离开了。 听完一整个破绽百出的「我朋友」的故事,艾薰很给面子地追问,「然后你朋友……?」 「然后,我、我朋友就跑了。」jesse幽幽说道。 沉默了半响,艾薰说:「……你,我是说,你朋友有点渣啊。」 jesse睨了艾薰一眼,「哦,怎么说?」 「如果不喜欢人家,就不要撩人家,更别睡人家了。你朋友既撩又睡,睡了还跑,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不渣吗?」艾薰语重心长道。 jesse咬着烟头,含糊不清地说:「你又知道我、我朋友不喜欢人家了?」 「我是觉得,你……」艾薰被jesse瞪了一眼,改口说:「你朋友应该也喜欢小狼狗,否则也不会趁机落荒而逃。」 「……你一定要强调落荒而逃四个字吗?」jesse没好气地抗议。 「不然仓皇逃走?」艾薰调侃道。 jesse一脸我认输的表情说:「她的确是对小狼狗有好感,只是我、只是她不想耽误小狼狗。」 「因为你朋友是跨性别者?」艾薰猜测道。 「有一小部分吧,最主要是,小狼狗是家中独子,年轻有为,前景不可限量,他值得能为他生儿育女的更好的、真的女人,而不是一个没有子宫并且大他十多岁的假女人。」jesse深沉地吐出一口烟。 「……人家只是求个婚,就有人想到生小孩了,这说只是有好感,我才不信。」艾薰用着小声但jesse绝对听得见的音量自言自语道。 jesse抽烟的动作一顿,耳根可疑地红了起来。 艾薰看着好笑,却也晓得jesse是真的很在意她无法为小狼狗生下一儿半女这事,他是不能理解为什么女人会想替心爱的人生孩子,但以他和小狼狗同样是男人的角度来看,如果小狼狗是真心喜欢jesse,那无论jesse是不是跨性别者、是不是能生孩子,小狼狗都还是会喜欢她的,就像、就像段飞对他一样。 艾薰想到这,开口:「小狼狗知不知道,你朋友是跨性别者?」 「不是我自夸,我朋友如果不说,没人知道她身份证上的性别栏是男,所以,我百分百肯定小狼狗不知道。」jesse语气里有藏不住的骄傲。 艾薰心想,jesse说的倒是不假,如果jesse没说,他的确看不出来jesse原来是男儿身,她举手投足哪都像是个女人,更别说她为了成为一个女人,忍受皮肉之痛改变自己的外型。 艾薰想了想,决定替素未蒙面的小狼狗争取点机会:「也许对你、朋友来说,跨性别者和不能生孕是让她裹足不前的理由,但对什么事都不知道的小狼狗来说却是不公平的。他因为几个对他来说可能一点也不重要的理由而被拒于门外,不觉得这有点未审先判了吗?」 jesse吐出个烟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跟他好好谈一谈?」 艾薰用眼角瞥了一眼终于不再假装「我朋友」的jesse,回应道:「这个嘛,要判人家死刑,也得让人知道为什么,至少让人家死也死得明白。」 jesse嫌弃道:「这什么烂比喻。」 艾薰不以为意继续说:「我心理医生跟我说过,感情的事没有所谓值不值得,重要的是,你想不想和那个人过日子。他还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是完美无缺,你觉得对方很好,对方也同样觉得你很好,同样地,如果你觉得自己不好,那对方也可能觉得自己不好。既然这样,你何不将你的顾虑告诉对方,让对方选择继续或是放弃?或许你根本没你以为的那么不堪。」 jesse低头看着楼下络绎不绝的人潮,喃喃自语道:「这话听起来真耳熟。」 「嗯?」jesse说得太小声,艾薰没听清楚。 jesse转回视线对上艾薰的,说:「那假如,结果不尽如人意呢?」 「嗯,那,你也不用担心耽误小狼狗了。」艾薰说得直白。 jesse嘴角抽抽,埋怨道:「你的回答真像个直男,还是理工科的那种!不能说点好听的吗?」 艾薰翻了个白眼,从善如流地改口:「嗯,那就是小狼狗没眼光,总是会有个人接受你真实的样子。」 「这个回答我接受。」jesse满意地点了个头,点完头又迟疑道:「你……有照着你那个心理医生的话做吗?结果?」 「算是……好的吧。」艾薰说得模拟两可。 jesse瞇着眼睛斜视他,铁口直断道:「那个人是段飞吧?」 jesse不等艾薰开口,又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段飞喜欢你啊,我眼又不瞎,他看你的眼神就像是一栋在燃烧的老房子。」 这次换艾薰嘴角抽抽,把jesse的话丢回去给她,「这什么烂比喻。」 「你大概没仔细看过段飞瞧你的样子,嗯,怎么说呢,就像眼里有灵魂在燃烧似的。」jesse换了个说法。 但艾薰觉得,这个比喻更难懂了。 看艾薰的表情,jesse也知道他不理解,她熄掉手上的烟,伸了个懒腰:「反正,以后你会懂得的。」 她趴回去女儿墙上,看着底下来来往往的行人,说:「其实,你应该也不知道你看段飞的眼神实在是……」 「实在是怎样?」艾薰跟着趴在女儿墙上,学她往下看,他一眼就认出段飞的身影--他和一个男人正站在jesse店门口说话,他们两手上都提着几个袋子。 「实在是让人腻得慌啊。」jesse说。 「…………」艾薰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那种『我的眼里只装得下你』的眼神不要太明显啊,」jesse也看见下面两人,她缩回身体接着说:「说你没有一丝丝喜欢段飞,打死我也不相信!」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喜不喜欢段飞了。」艾薰弱弱地说。 jesse的动作太大,引来底下两人的注意,两人同时抬头往上看。段飞旁边是个他没见过的男人,距离的关係,隐约看得出是个长得不错的男人,从jesse躲藏的动作判断,想来便是小狼狗本人了。 疑似小狼狗的男人看了一眼jesse本来趴着的位置,很快地将视线转回去,段飞则是隔着三层楼的高度和艾薰对望,艾薰下意识地向他挥了挥手。 这时jesse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就问你一句,你想不想和段飞谈恋爱?」 =未完待续= 会觉得耳熟,是因为,你们两个的心理医生是同一个人啊,哈哈哈哈。 jesse会对alex说那些事,其实是因为他们两不认识嘛,alex也不认识小狼狗,所以jesse觉得他应该会比她看得清楚,所以才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 jesse:前几天我遇到一个跟你说了一样的话的人。 裴清越:哦,什么样的话? jesse:就是那些balabala。我觉得他说得挺好的。 裴清越:……明明都是一样的话,为什么你会觉得他说的比较好? jesse:哦,没办法,我们太熟了。 裴清越:……这是什么烂理由? -- 谢谢点阅的朋友,爱你们~&gt;3&lt; 第二十六章 我想和你谈恋爱 艾薰走到一楼待客区时,段飞和jesse的助理及小男生在谈话,准确地说,是段飞和助理在谈话,小男生乖乖地坐在助理旁边吸着星冰乐听他们说话。他看了看四周,没看见疑似小狼狗的男人。 段飞见他下来,指着桌上的几杯星冰乐向他说:「现在没有爆米花口味了,抹茶的好吗?」 艾薰点点头,在段飞边的空位坐下来,很自然地接过段飞递给他的星冰乐,开口问:「刚刚和你站在楼下的是……?」 「我助理,」段飞一边拆吸管给他一边回答:「我们在附近的咖啡店签文件,这些星冰乐是他请的。说到这个,小陆,麻烦你跑一趟,把这杯拿给jesse,其他的小杜你分一分。」 被指派任务的两人各自行动去了。 「你们为什么不在这里签一签就好?」艾薰咬着吸管问。待客区有桌子有椅子,出去外面签根本是多此一举。如果jesse不想看见小狼狗,待在楼上便是了。 段飞看着jesse助理拿来的艾薰証件照,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有人』在闹彆扭,所以,『某人』不能进来这里。」 「……呃,既然『某人』不能进来这,为什么『有人』要躲在上面不肯下来?」艾薰问。 他刚才下来前,jesse说她很累,要在休息室补眠。老实说,他实在看不出来精神奕奕的jesse哪里有很累的样子。 jesse被他盯得有点心虚,炸着毛说:「你知不知道,拍你很费心力的吗?!」 ok,fine。我的锅。艾薰心里默默地想。 段飞耸耸肩,「女人心,海底针。谁知道呢?」 艾薰严肃地点点头表示同意。 「你抽烟了?」段飞问。 「陪jesse抽了一根,只听过喝闷酒要人陪,还没见过抽闷烟要人陪的,今天算是开了眼界。」艾薰一脸这世界真奇妙的表情逗笑段飞,他一面笑着一面把证件照交给艾薰说:「走吧,我们去吃午餐,我订好位了。」 艾薰拿过证件照讶异道:「这么快就洗好了?」 「小杜说jesse给我们vip级的待遇,早早开机等着帮我们洗照片,所以才能这么快。」段飞停了一下,打趣道:「不过,也很有可能,她不想再看到我。毕竟我一来,『某人』就会找籍口跟过来。」 「……我觉得,后者的机会比较大。」艾薰深感同意。 得到附合的段飞又笑了一下,随后站起身说:「外头很热,你在这里等,我把车开过来。」 「一起走吧,我没那么娇气。」艾薰说着也打算跟着站起来,却被段飞按住肩膀坐下。 「可是我会捨不得。」段飞说得一派官冕堂皇。 脸皮薄的艾薰默不作声地猛吸星冰乐,徒劳无攻地降温。 段飞没再作弄艾薰,自己去开车了。 艾薰看着段飞挺拔的背影,思绪回到稍早和jesse的对话。 jesse的个性和他不太一样,是个健谈外向的人,面对一个几乎是陌生的人也能侃侃而谈,连带地也让他没有什么尬聊的感觉。 jesse在他下楼前说,果然有些事还是对着不认识的人比较容易说出口。 艾薰觉得,除了不认识,更多是因为两个人之间有着相似之处。 差别在于,一个是做自己,一个是偽装自己。 而最明显的共同点是,两人都一样自卑,觉得配不上喜欢自己的那个人。 不知道是否身为局外人的关係,艾薰看得清楚jesse的口是心非,明明很喜欢她的小狼狗,却嘴硬说只是有好感。 只是有好感的话,又怎么会担心自己配不上喜欢的那个人呢? jesse的裹足不前,不只是因为觉得配不上喜欢自己的那个人,更重要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喜欢的那个人。 jesse的想法,艾薰可以理解。 自从段飞说喜欢他之后,他便时常想着这个问题: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人喜欢我呢?连自己也不喜欢自己的人,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然而,就是有这么一个人,所作所为无一不表达出喜欢的姿态。 jesse有小狼狗,他有段飞。 jesse说的那些问题,在他看来根本不是问题,如同段飞说过,就算他是女的,他也会喜欢。或许对小狼狗来说,即是她是男的,他也会喜欢。这种事没诉诸于口,谁也说不准。 毕竟,虽然jesse是个跨性别者,但她和小狼狗认识时,她已经是个表里如一的女人;虽然她无法生育,但社会上仍有许多等待一个家庭的孤儿,他们大可去领养一个。横亙他们之间最大的难题,大概会是小狼狗的家人,这只能由他们两人携手解决。真正相爱的两人,绝对能通过考验。 所以他认为,她应该将困扰她的顾虑说给小狼狗知道,而不是闷在心里,自虐也虐人。 接下来会如何,结局是好是坏,没人能给一个肯定的答案,至少踏出第一步,才有再踏第二步的可能。 相较之下,他比jesse幸运多了。 他的心思没jesse细腻,常常是有什么想法就会说出口。他对段飞说,喜欢他是件不值得的事,段飞回答,值不值得是他说了算,他认为值得便是值得。 裴清越要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段飞,他说了。他得到的回馈远远超出他的想像,头一次真实感受到活着真好。 艾薰低头看了看刚洗出来,似乎尚带点馀温的証件照。 说实话,jesse的拍照技术是真的不错,所谓的大头照能拍得好看不是说没有,但多数人都知道,拍得不好看才是正常的。 本来艾薰也不期望自己的证件照能拍得多好,从以往的经验来看,他这种面对镜头就会不自然的人拍出来的大头照都会各种僵硬,十分惨不忍睹。 而这次jesse拍起来除了自然不说,还带着一点他说不明道不出的韵味,简单地说,他觉得jesse把他拍得太好看了,像他又不是他。 他反覆地看了看,最后发现为什么他会觉得像他又不是他了。照片里的自己,笑得太好看了。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能够笑得那样美好。 艾薰突然想起来jesse说的,腻得慌的眼神。 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忍不住红了脸,他好像有点明白jesse说的意思了。 jesse按下快门时,他想的是段飞,看的也是在她身后、原先段飞站的位置,当时他的脑子里只有段飞,微微笑着的、很温柔的段飞。 其实,如果不是喜欢,又哪来那么多顾忌。 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才会担心自己配不上喜欢的那个人啊。 jesse问他,想不想和段飞谈恋爱。当时他没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至于现在,他有了答案,并且打算亲口说给段飞听。 不能总是段飞在向他走来,而他却迟迟不愿踏出第一步。 照相馆的音响流洩出一个温柔悲伤的女声唱着:「明明看见你很勇敢往这边走来,我的心却没有打开。不曾回应该你的呼唤,反而躲开,我自己都说不明白。想流泪,却又偏偏哭不出来,觉得不该,是我低估爱的能耐。临别吻,在眉间,直到你已黯然走远,泪才涌现。」 这首歌他知道,歌名叫做「从前」,是万芳的歌,从前她总是唱着很多有关错过的情歌,让听的人感同身受地掉眼泪。后来,她情歌唱得比较少了,改唱起有关生命有关道别的歌,一样催泪,不能细听。 艾薰挺喜欢她的,有次被失恋的聂楚楚拉去ktv嘶吼,他点了万芳的「爱,经不起考验」,唱到最后「寻找可以落脚的地方」时,聂楚楚放声大哭,抱着他哭说:「我只是想好好爱一个人,怎么那么难呢?」 没谈过恋爱,更没喜欢过别人的艾薰没办法回答她,只好又点了一首「相爱的运气」唱给她听,告诉她,「你只是缺少了和那个人相爱的运气。」 那天,他几乎将万芳所有的歌唱过一遍,聂楚楚在一边听得又哭又笑,走出ktv的聂楚楚又变回那个开朗乐观,对爱情充满憧憬的女孩。 时隔多年后的如今,他才真正地明白什么是「相爱啊,还需要运气」。 他还在想,他和段飞是不是有相爱的运气。但他唯一能确定的是,他不想让段飞变成「从前」。 ***** 段飞带艾薰去吃咖哩饭,是一间小店,里面坐无虚席,外面也有排队的人龙。 他们选了一样的牛肉咖哩饭加太阳蛋,戳破的蛋黄和咖哩饭融合在一起,非常美味。 艾薰吃得即满足也饱足,两人散步一般地去开车。 段飞问艾薰晚上想吃什么,艾薰想了想,说:「红酒燉牛肉。」 于是,原本要打道回府休息一下的段飞,当机立断地转往卖场去採购牛肉和红酒。 从吃饭的地方到段飞家附近的卖场有点距离,又正巧遇到交通高峰潮,两人困在车阵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吃饱饭有点犯睏的艾薰,他在听见段飞说到jesse传讯息来关心艾薰满不满意她拍的证件照时,精神一振,好奇地向段飞求证道:「你的那个助理就是jesse的小狼狗吗?」 段飞闻言,转头看了他一眼,「jesse跟你说了她和小狼狗的事?」 「是啊,她说她嘴贱撩了人家,又手贱睡了人家。」艾薰如实以对。 「jesse也有说她是个跨性别者吗?」 艾薰不明白为什么段飞会这样问,但依旧老实地回答:「有的。」 「嗯,你知道欧阳有个兄弟吗?」段飞手指敲着方向盘又问。 「有听他提过,但没见过,这有……」艾薰话说到一半顿时想通段飞的意思,他震惊地望着段飞问:「你的意思是说,jesse就是院长的弟弟?!」 「正确来说是同母异父的『妹妹』,虽然jesse变性手术的医生是欧阳引见的,但欧阳对jesse曾经寻短这件事很不满,所以他对外只承认他有个弟弟。」段飞解释。 艾薰百分百相信,这样幼稚的举动完全是欧阳啟程会做出来的事。不过,如此一来,他见到jesse时那种莫名既视感便说得通了。这两个以调戏别人为乐的兄妹,果真是出自同一家。 段飞大概也和艾薰的想法类似,他说:「所以,身为欧阳妹妹的jesse,基本上也没什么节操可言,秉持着不睡何以撩的jesse这次是踢到铁板了。」 「jesse说她本来不打算睡小狼狗的。」艾薰将他们在顶楼上的谈话大致地说了出来,最后,他下了结论:「我觉得jesse说的是真心话,大多数的人对于自己真正喜欢的人事物都是很小心翼翼的。jesse那么喜欢小狼狗,一定不会轻率对待他的。」 动弹不得的车子总算缓缓向前进了。 艾薰没等段飞说话,又自己接下去:「我和她一样,就是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才会犹疑不定,」他深吸一口气,说:「段飞,我想和你谈恋爱。」 马路上喧嚣的浪潮被隔离在车窗外,艾薰紧张地有些发冷的手上覆盖了另一个人的温度,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以及段飞带笑地说:「乐意之至。」 =未完待续= 让我安利一下万芳的歌!!她真的超棒的!!大家可以去听一下「从前」和「相爱的运气」,真的非常非常好听!! 然后,先这样,明天再来改错字嘿~ 因为喜欢才会担心配不上喜欢自己的那个人,不喜欢的话,谁管谁是不是喜欢自己呢?对吧~ 181202一修 -- 欧阳:我和那个叫jesse的一点也不熟好嘛! jesse:我和那个姓欧阳的也不怎么熟。 欧阳:……你也姓欧阳你忘了吗? jesse:好吧,我和那个姓欧阳的哥哥也不怎么熟! 欧阳:…… -- 谢谢等待的大家,爱你们~ 第二十七章 昭然若揭 有的人身体反应比大脑敏捷,常常在本人意识不到的情况下,身体已自主地先做出反应了。 段飞想,艾薰就是这样的人。 艾薰自己可能也没发觉,他的眼神和一些小动作再再显示着喜欢两个字。 每个人都有着一个被层层上锁、藏在内心深处的黑盒子,不轻易向人展示。能够一窥究竟的人,只会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人。 对段飞来说,那一个人就是艾薰,所以他愿意将已被埋藏的过往再度挖掘出来摊开在艾薰面前。 对艾薰而言,那一个人便是段飞。 那晚,在黑暗中,艾薰轻描淡写地说出他的身世,却深深震憾段飞。 段飞知道艾薰会是如今这个样子肯定有原因,艾薰说不说都不会影响到他爱他,然而艾薰说了。 段飞第一次知道,原来心是真的会痛的。 他耳边是艾薰似男像女的声音描述着自己是如何被不公平的对待着,艾薰毎说一句,他的心脏便被掐紧一分,他得揭尽全力才能压下因艾薰所谓的家人而生的愤怒。因为艾薰说,他不恨。 他身为旁观者都替艾薰感到不忿,艾薰竟能够平心静气地说不恨,甚至是体谅那些不值得被原谅的人。 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卧室里并不是全然闇黑的,艾薰眼里的光芒清晰可见,就像是深夜里高掛在天空中的北极星,指引着迷途的船隻。 段飞飘盪了大半辈子的灵魂,终于在一个叫做「艾薰」的家中安身立命。 方舒然说过,严朔给了他一个家。 段飞不用艾薰给他一个家,艾薰就是他的家。 ***** 送艾薰上班后,段飞回到公寓拿要送洗的西装外套,想着时间还早,便打算解决堆置待洗的衣物。既然都要洗了,乾脆连艾薰的也一併处理。 能丢洗衣机的就丢,不能的直接手洗,反正洗一件是洗,洗两件也是洗,顺手洗了艾薰的女用内裤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洗完后和自己的四角裤并排晾在一起,那更是理所当然的。 段飞手叉着腰站在阳台上看着两人几乎要黏在一起的贴身衣物,满意地点了点头。 等待洗衣机完成工作的空档,他打了两通电话,一通是打给他助理,要他去安排公司的私人飞机,一通是给jesse,和她约拍照的时间。 段飞先打电话给他助理,「你安排一下十月四号到七号的私人飞机,我要去日本。」 『好的,段哥。还有什么交待吗?』 「再和jesse约明天我带人去拍证件照。」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再响起时声音带点苦涩:『她应该不会接我电话。』 「……」段飞难得无言以对,「jesse仍再跟你闹彆扭?」 电话那头传来苦笑声。 「jesse我自己连络。」他又交待一些事才结束和助理的通话改打给jesse。 jesse没睡够地捉狂大叫:『段特助!你知道打扰女人睡美容觉是会遭天谴的嘛!!』 「不知道,而且现在已经九点多了。」段飞语气淡漠道。 『啊啊啊!你好烦!我本来要睡到自然醒的!九点还很早好不好?!』 「哦。」段飞敷衍得很明显。 『……段特助有何贵干?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咱家还要再睡一觉!』jesse咬牙切齿着说。 「我明天早上要带人去你哪拍证件照。」 『……就这样?就这种小事也要打扰我珍贵的睡眠时间?』 「嗯,因为听说『有人』不接『某人』电话。」段飞语气波澜不惊地说出会气死jesse的话。 果不其然,jesse的反应是一声不吭地掛了段飞的电话。隔着电波,段飞都可以想像jesse按萤幕时有多用力。 被掛掉电话的段飞不以为意地开始晾起洗好的衣服--在jesse哇啦哇啦大叫时,洗衣机就传来完成的嗶嗶声。 晾完衣服,段飞才慢悠悠地驱车离开。 进公司前,他先回去自己的公寓。 趁着有空档,他打算回去整理整理--既然邀请小绵羊来过夜,自然是要好好收拾一下的。 屋子太久没人住,桌面、柜子上,累积了厚厚一层灰,段飞打开门,迎面而来一股潮湿的气味,他拉开阳台落地窗,又啟动空气清净机,让空气流通。 他挽起袖子大扫除,整整花了一个上午,才收拾妥当。 下午进了公司,助理已经将他交待的事办好,行程规划书也放在他桌上,一如往常的有效率。 周六加班的人不多,只有公关部整个部门在奋斗。 白少端着咖啡晃到段飞办公室串门子。 「出差回来没休息就来加班啊,老大都没你勤劳。他桌上的文件都堆这么高了,还没见他进来过。」白少比划了一个高度。 「我星期一不打算进公司。」段飞淡淡地说。 白少满脸黑线:「提前为蹺班做准备的意思是吗?我们公关部都快忙死了,你居然有时间蹺班!」 「我看不出来你很忙。」段飞头也不抬地揭穿他。 白少反驳道:「我是忙里偷间,懂不?说到这个,中秋晚会带alex一块来啊。」 严朔很重视中秋节,每年公司都会举办中秋联欢晚会,并广邀与公司有来往的客户参加,热闹程度不比年度重头大戏尾牙来得逊色。白少带领的公关部,很早便开始在为中秋联欢晚会做准备。 「我要带他去日本。」 「这么突然?现在买机票不会太晚吗?」距离中秋节不到一个月,又是大节日,机票普遍来说不好买。 「我们会坐公司的私人飞机去。」段飞说得像是在菜市场买小白菜一样稀松平常。 白少抽了抽嘴角:「……真是计划周详。」 「过奖。」段飞一边签文件,一边回道。 白少没和段飞说多久就被急call回去开会,段飞手头上的工作忙完一个段落,他看了看时间,决定将剩下的部分带回去做。 嗯,因为,他很想期待艾薰看见那两条併排晾在一起的内裤的表情。 而艾薰没让他失望,当艾薰烧红着脸说不出话来的时候,他想做的是,把艾薰吃进肚子里,变成他的血肉,不让任何人看见--艾薰不知道他脸红的样子有多诱人,他大概也不知道,比起段飞出国前,他现在脸红的频率高出许多--当然,只是想想,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能生吃活人。不过,另一种意义上的吃,倒是值得令人期盼。 晚上,到了就寝时间,段飞体贴地先让艾薰进卧室休息,他则是到书房继续处理未完的公事,这么做的原因一半是减少艾薰的不自在,另一半是公事也真的处理不完,为了抽出星期一的蹺班时间,他得提前将严朔的行程安排出来交待给他助理。 等到段飞工作结束,放轻脚步进到卧室时,艾薰已经睡得很熟了。 他上床刚躺好,艾薰就自动地滚进他怀里。 于是他揽着投怀送抱的小绵羊,一夜好眠。 段飞按照生理时鐘醒来时,天色方微微亮,艾薰依旧安稳地睡在他臂弯里。 他低着头端详艾薰安睡的脸庞,眼光扫到尖尖的下巴时顿觉不满,那点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在他出国期间一朝被打回原形,并且不增反减。 他轻手轻脚下了床,开始进行养肥小绵羊计划。首先,那便是煮好一顿丰盛的早餐。 准备好早餐,时间仍早,他简单地做完几组重训,见艾薰依旧沉睡着,冲了个凉又回到床上抱着睡美羊补个回笼觉。 事后回想,段飞觉得这个决定实在明智。 艾薰慌张从床上跳起来衝进浴室后,段飞留在原处足足地回味了十几分鐘刚刚的触感,才起身去厨房。 一大早的,段飞心情就很好,即使jesse后来把他赶出摄影棚也没影响到他的好心情。 在jesse关门拍照时,他助理打电话说,临时有几分文件得要他签名。不用问,他也知道他助理暂时进不来jesse的店。 他们约在附近的咖啡店见面,段飞很忙,他的助理也很忙,回国后,这还是他们首次见面,之前不是段飞在出差,就是助理在出差,两人连络基本是靠电话和email。 段飞的助理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大学毕业没多久,本来在公司段飞手底下实习,段飞用过后觉得颇为顺手耐操便正式聘请到公司工作。 助理在段飞到达之前便已经在约好的咖啡店坐定,桌上摆放了几份文件。 助理见到段飞打招呼道:「段哥。」 段飞点了个头在他对面坐下,他翻了翻文件,问了个跟他正在看的文件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你做了什么事让jesse可以闹这么久的彆扭?」 他出国前,jesse就单方面地在闹彆扭了,他以为出国期间他助理应该能够搞定jesse,没想到结果不如预期。jesse这个人表面上看起来大刺刺的,其实内心纤细、又爱鑽牛角尖--跟方舒然有得一拼--很容易陷入低潮。 不过,这是在她变性前的事了。变性后她的个性开朗许多,也不再动不动地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谁都不理,而是闹闹彆扭,过个几天又是条英雄好汉--此乃她本人原话。 能让jesse闹这么久的彆扭可真是难得一见,肯定是他忠厚老实的助理做了什么事。 助理苦笑了一下,问:「jesse,她好吗?」 「精神看起来还可以,不过,她画了个大浓妆,我也看不出来是黑眼圈或只是烟熏妆。」段飞闔上文件,「说吧,你做了什么事?」 助理简单地说了事情经过。 听完的段飞,心里只有一句话:操,难道真的只剩下他是处男吗? 心里不满归不满,身为知情人士的段飞沉吟了一会,「jesse有她的难言之隐,事关她的隐私,我不能透露太多,我只能明确地告诉你,她是喜欢你的。」他举起一隻手打断开口要说话的助理,继续说:「因为她喜欢你,所以她不会接受你的求婚。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弔诡,但实际上就是如此,至于为什么,可能要等到她愿意告诉你,你才会明白。」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她才愿意告诉我?」助理将脸埋在手掌里闷闷地说。 段飞重新翻开文件,一边签名,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今天跟jesse说,人不会一直留在原地等她。我也教过你,人不能一直留在原地,要懂得适时前进。有的人就是得要人逼,你懂我的意思吗?」 ***** 段飞曾经问过欧阳啟程,为什么会对艾薰那么好?将那户价值上千万的公寓便宜地租给艾薰,还让艾薰在医院工作,并且介绍裴清越当艾薰的心理医生。这样的待遇,除去jesse,艾薰是第二个。 别人或许不了解欧阳啟程,但段飞了解。 欧阳啟程表面上看起来是个热情好相处的人,然而事实上,他们几个之中最无情的要属欧阳啟程。 柳飘出现前,欧阳啟程堪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男男女女谁都能和他春风一度,谁都不会在他心里佔有一席之地。 在欧阳啟程眼里,人分为三种,自己人、病人和其他人。 他会为自己人两肋插刀,会尽力医治病人,至于,其他人,就算死在他面前,他眼都不会眨一下。 欧阳啟程对于段飞的问题,只是耸耸肩说:「物伤其类罢了。」 这个「类」,段飞原本以为欧阳啟程指的是jesse。 jesse和艾薰一样,都曾经自杀未遂过,而且两个人都算得上有女装癖,差别在于,jesse是因为性别认知障碍,艾薰则是心理上的障碍。 看到艾薰,自然会想到jesse。 然而,等到艾薰向段飞坦白自己的出身后,段飞才明白,欧阳啟程说的「类」其实指的是艾薰和欧阳啟程他自己。 艾薰是单亲,欧阳啟程也是单亲,他和艾薰一样,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又加上jesse,所以,他才会对艾薰感到「物伤其类」。 身为孤儿的段飞对艾薰倒不会「物伤其类」,更不用说jesse。他也没想到,jesse会跟艾薰说她是个跨性别者。 虽然他不知道jesse到底对艾薰说了什么,才让艾薰突然开窍。 不过,对于这个意外之喜,他自然是说:「乐意之至。」 =未完待续= 先先这样,错字、bug明天捉!! -- 无辜躺枪的方舒然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严朔:(皱眉)我打电话叫欧阳过来一趟。 方舒然:不要小题大作,我只是鼻子痒而已! 严朔:(用自己的额头试温度)有哪里不舒服? 方舒然:就说了没有啊,肯定是有人在说我坏话! 严朔:还是让欧阳来一趟,我不放心。 方舒然:昨天跟你说不要在外面,你怎么不担心啊? 严朔:(摸下巴)我以为昨天足够热情了。 方舒然:……够了啊! -- 谢谢点阅和等待的大家,以及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们,我超喜欢看你们的留言,爱你们&gt;3&lt; 第二十八章 初吻 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半路上段飞的手机响了,他瞄了一眼来电者,将手机交给艾薰:「你接。」 说完那些简直和告白没两样的话,尚仍有些害羞的艾薰胡疑地接过来,看见萤幕大刺刺地显示三个字:老闆娘。 段飞一副「我在开车我在忙」的样子,艾薰只好手忙脚乱地接起来:「方、方先生?」 『alex?』方舒然的声音听起来很意外。 「呃,段飞在开车不方便听。」艾薰一边说一边偷偷地想瞪段飞一眼,没料到却和段飞带着笑意的眼眸对上,于是艾薰脸又红了。 『没关係,跟你说也一样。我们下午要办烤肉大会,你们没事也来,这次什么都不许带,人来就好!』方舒然说。 「那个,我问一下段飞。」艾薰扭头问段飞:「方先生问我们要不要去烤肉。」 段飞想了想,回道:「这次有谁?」 艾薰如实地转告给方舒然:「段飞想知道有谁会去。」 『都是自己人,有欧阳他们、白少、高达,还有楚楚和芳庭。』方舒然说。 艾薰又再次充当传话筒,段飞听完问他:「你想去吗?」 艾薰想都没想地说:「你去我就去。」 段飞闻言嘴角含笑,「那去吧,热闹一下也好。」 艾薰点点头,对着手机说:「我们会去。」 『那太好了,晚点见。』 「需要我们带点什么过去吗?」艾薰问,显然有点不好意思吃白食。前天才让人请过客,今天又要去人家家里吃烤肉。 『嗯,带几包木炭上来好了,怕不太够。』方舒然说。 两人结束通话后,艾薰把方舒然的要求告诉段飞。 「红酒燉牛肉只能等明天再做了。」段飞打着方向盘说。 方舒然的一通电话消弭不少艾薰的不自在--说那些话的时候,他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又害羞又紧张的,手心直冒汗。当段飞的手覆上他的时,他差点没跳起来,耳边传来段飞带笑的声音说着「乐意之至」,他忍不住转头看向段飞,段飞一脸正经地看着前方,微微发红的耳根却让他知道,段飞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平静,或许也和他一样心里小鹿撞个不停。 「嗯,等你明天做给我吃。」艾薰笑着回答。 「好。」 ***** 虽然说方舒然交待不许再带东西--木炭除外--上去,但是两人讨论过后决定再买些食材带过去。 段飞择近随便选了一间大卖场开进去,两人下车,段飞自然而然地牵起艾薰的手,艾薰脸庞有点发热,但没有甩开他的手,反而轻轻地回握了一下。 进入卖场后,两人先去搬木炭,艾薰看着段飞一包一包地往推车上堆,忍不住开口:「够了吧?」 段飞拍去手上的黑灰道:「差不多了。」 艾薰数了数,「十包真的不会太多吗?」 「多了总比不够好,我们一群人再加上保鑣们,少说也有一、二十个,而且依据以往的经验,大概会烤到九点、十点的,多准备一些不会错。」段飞一手推着推车,一手牵着艾薰的手往前走。 艾薰好奇道:「你们很常办烤肉大会吗?」 「一个月一次左右,算是犒劳辛苦一个月的兄弟们。」段飞挑着水產区里的大龙虾,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 「兄弟们?」 「你上次在别墅里见到的和平常跟着我的保鑣,都是老闆金盆洗手前的手下,一部分留了下来,但又坐不惯办公室,于是老闆安排他们负责保全的工作。所以严格说来,大家都是兄弟。」段飞解释。 艾薰理解地点点头。 最后两人带着十包木炭,十几隻大明虾和十几斤草虾直接往山上的别墅去。 他们在落日馀暉中抵达别墅,空地上已经架起七、八个烤肉架,一群人高马大的壮汉脱去西装,穿着汗衫光着膀子蹲在烤肉架前生火,方舒然带着几个人忙里忙外地从屋子里搬出一堆堆食材。 是真的一堆堆。 院子摆了好几张大方桌,每张桌子都堆放得满满的,看起来十分的不堪负荷。 艾薰隔着车窗不由得咋舌。 段飞停好车,一人抱着一个装满大明虾和草虾的保丽龙走过去,段飞对着迎面而来的人说:「叫几个人把后车厢的木炭搬下来。」 男人点点头,吆喝着伙伴去搬木炭。 方舒然扠着腰正在指挥严朔安放补蚊灯,眼角瞥见他们,转头说:「不是说了不许再带东西上来了吗?」 「只是一些虾子而已。」段飞耸肩道。 听见是虾子,方舒然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凑过去打开保丽龙盖,「拿来做香蒜奶油焗烤大明虾刚刚好!」 放好捕蚊灯的严朔搭着他的肩说:「先拿去冷藏柜冰着,等火起好再拿出来。」 为了拿取方便,平常放在保鑣楼里的冷藏柜被搬出来放在外面冰放一些生食,段飞打开柜门,很勉强地从肉满为患的空间中腾出一小片地方放虾子们。 艾薰看着满满的肉讚叹:「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肉。」满到柜门都快关不上了。 「多看几次你就会习惯了。」段飞微微一笑。 另一边方舒然正在跟严朔讨价还价他今晚可以吃几隻大明虾和草虾,严朔非常铁面无私地说:「你只能吃一隻大明虾和两隻草虾。」 方舒然抗议,「草虾明明有那么多,一人分个十隻都没问题,为什么只能两隻?」好歹也来个五隻吧! 「吃多了会过敏。」严朔一板一言地说:「再不听话连明虾也没得吃。」 方舒然气呼呼地掉头走进屋子,严朔手插口袋跟着进去,周围的人见怪不怪地继续忙着手边的工作。 艾薰在一旁偷看得津津有味,他小小声地问段飞:「方先生真生气了?」 为了配合艾薰,段飞也放低音量说:「不,这叫打情骂俏。」 艾薰被逗笑。 聂楚楚在这个时候正好端着一托盘烤肉酱出来,见到他们很开心地打招呼:「你们来啦!快来帮忙分酱汁,这是舒然哥的独门配方,非常好吃!」 段飞接过托盘和艾薰挨个烤肉架给酱汁。 分完烤肉酱,他们进到厨房,聂楚楚和柳飘在用调理机打蒜末,高达在磨粗盐,陈芳庭在调奶油酱汁,白少和欧阳啟程在调鸡尾酒,眾人看见他们纷纷打了个招呼。 原本不小的厨房站满了人,显得拥挤不堪,根本没有艾薰和段飞的位置。两人只好离开厨房打算去外面帮忙,走到客厅便碰到方舒然从楼上走下来,嘴唇红灩灩的,后面跟着脸上带笑的严朔。 艾薰很快地和段飞对看一眼,心照不宣地在心里哦了一声,想,果然是在打情骂俏! 有点心虚的方舒然清清喉咙道:「火生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段飞淡定道。 「那就开始烤吧,我去看奶油酱调得怎样。」方舒然说完马上遁向厨房。 严朔没跟过去,他对着两人说:「厨房冰箱里应该还有些东西,拿出来烤吧。」说完便往外走。 于是两人又折回厨房,方舒然见他们进来,打开冰箱端出串好的甜不辣、豆干、米血、鸡翅膀等等的食材要他们拿出去。 艾薰瞠目结舌道:「这么多?真的吃得完吗?」外面桌上还有很多四季豆、香菇、青椒、茄子什么的以及好几袋吐司。 「怕是不够吃呢,」柳飘语重心长地说:「你不会懂外面那群男人有多能吃的,等一下要抢快点,不然可是会吃不饱!」 「有段飞在,alex只会吃撑吧!」欧阳啟程趴在柳飘背上笑道。 「你们上次就没抢赢最后一根香肠!」柳飘控诉,「我这次要和楚楚她们一个架子!」外面那些男人糙归糙,仍算是具有绅士风度,不敢和女孩子们抢食物。 「你放心,我这次拿出杀手鐧,保证他们只会顾着抢鸡尾酒,顾不上吃!」欧阳啟程信心满满地说。 然而事实证明,欧阳啟程根本是太小看外面那群弟兄们。 他和白少辛辛苦苦调出来的几大盆鸡尾酒一端出来便被哄抢一空,连他自己也只抢到半杯,只有聂楚楚她们唯三的女人各分到一杯,柳飘这次比较聪明,在厨房尚未端出去前便先倒了一点起来藏! 欧阳啟程和白少气极,联手去抢别人的肉,于是,整晚就见两人四处抢肉吃! 欧阳啟程抢到的肉都贡献给柳飘,白少抢到的自然是给了高达,秉着爱护女人与弱小的良好德性,没一个人敢抢回去。 而艾薰嘛,他第一次参加热闹滚滚的烤肉大会,又因穿着打扮被归为女人与弱小那一类,段飞烤给他的肉也没人敢抢。 至于,严朔和方舒然,他们坐着不用动手自然会有人奉上热腾腾的烤肉。这可是当老大和大嫂的好处之一。 冷藏柜的肉吃了个七七八八,剩没多少东西,段飞他们带来的明虾和草虾是最先被清乾净的食物,陈芳庭调的奶油酱汁大获好评,香蒜焗烤大明虾成为最受欢迎的top1,除了严朔夫夫和万绿丛中的三点红以及带明虾来的段飞和艾薰不用下场抢,欧阳啟程好不容易在一群像是饿了一辈子的饿汉中抢来的一隻明虾大半进了柳飘的肚子里,白少则是抢都不想抢直接放弃!反正高达有女人与弱小的配额。 艾薰满脸黑线看着为了几隻明虾抢翻半天的壮汉们,结结巴巴地开口问:「至、至于吗?」段飞买的数量明明就够大家分啊! 「只是好玩而已。」段飞笑着把手上的明虾也给了艾薰。 艾薰非常不客气地收下。 吃饱喝足的柳飘拿出仙女棒,像个孩子似的兴致勃勃地点了好几根玩。 女孩子们也跟他要了几根玩,段飞见艾薰盯着他们,自动地走过去跟柳飘也要了几根。 结果,段飞拿着一整包仙女棒走回来,「走一走?」 吃得肚皮圆滚滚艾薰起身,接过仙女棒。 两人手牵手往庭院的方向走去,走到远离人群的暗处,段飞停下拿出打火机点燃仙女棒。 艾薰看着仙女棒明明灭灭的光芒,入了迷。 手上的仙女棒燃尽时,他依旧有些意犹未尽,段飞又点了一根,递给他时,在他耳边低声问:「今天开心吗?」 透过仙女棒的光亮,艾薰看着眼神温柔的段飞,心里发烫,耳根也发烫,他愣愣地看着段飞专注的眼神越来越靠近,当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时,他不由自主的闭上双眼。 湿滑的软舌试探性地舔了舔不知所措的干燥嘴唇。 艾薰心里一颤,双唇本能地微张,段飞立即探入,在温暖潮湿的口腔中轻轻游移寻找害羞的小舌。 唇舌交缠的感觉让艾薰头皮发麻,一股热流从两人相触的地方窜向四肢,艾薰手指紧紧地捉住段飞的衣服,腿软得有些站不住地靠着段飞,任他予取予求。 不会换气的艾薰,在头晕目昡中迎来他和段飞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亲吻。 =未完待续= 终于亲上了啊!!终于!! 181203一修 -- 方舒然痛心疾首道:你看看段飞! 严朔:嗯? 方舒然:人家都捨得把香蒜焗烤大明虾让给alex,你呢!? 严朔摸着下巴看过去:这叫青出于蓝胜于蓝。 方舒然:……重点是这个吗?! 后来,严朔还是把自己的明虾让给方舒然啦,毕竟是疼老婆俱乐部创始人嘛,大家都懂得。 -- 今天是520,爱你们哦哦哦哦 第二十九章 重色轻友 烤肉大会临近尾声,眾人开始动手收拾。 剩下不少带有馀温的木炭,全被集中在一块,燜进许多地瓜,过一夜明天能给值班的保鑣当早餐。 柳飘隔天要上班,所以和欧阳啟程两人早早撤了,搭他们便车上来的聂楚楚和陈芳庭改搭段飞的车下山。 聂楚楚一坐上车,便迫不及待地问起艾薰下个月休假的事,「你休假表排出来了吗?」 艾薰说了他打算排休的日期。 聂楚楚闻言问道:「那不是可以去段飞哥你们公司的中秋晚会?」 「什么中秋晚会?」 「我们不去。」 艾薰和段飞同时说道。 聂楚楚看看艾薰,又看看段飞,最后视线停留在段飞身上,艾薰也跟着看向段飞。 「公司每年都会举办中秋晚会,今年举办的时间我和alex不会在国内。」前一句是回答艾薰,后一句是说给聂楚楚听的。 「……等等,我觉得后面这句讯息量有点太大。」聂楚楚倒在陈芳庭身上。 陈芳庭好笑地摇摇头,问:「听起来,你们要出国?」 艾薰觉得出国也不是什么大事,无视演技夸浮的聂楚楚,爽快地点头回答道:「去日本东京。」 但他没料到,此话一出,后座立刻传来聂楚楚高八度的尖叫声! 「你说什么!?」 艾薰回头瞪她一眼,「你是想害我们出车祸吗?!」 「你说说,我年初找你去日本时,你怎么拒绝我的!?」聂楚楚没理会艾薰的责难,她整个人趴在前座中间的空隙气势汹涌地质问。 艾薰一秒转头装死,「有这回事吗?我不记得了。」 「你说,」聂楚楚不吃他那一套,学着艾薰的口气说:「日本太远了懒得出门,还要办护照,麻烦!」学得挺微妙微俏的。 「……你的记忆真是好啊。」艾薰由衷地说道。 「拍马屁也不能阻止我们友谊的小船即将说翻说翻的事实!如果你不能说出个让我信服的理由,我就、」聂楚楚说到一半停了下来,显然在思考拿什么来当筹码。 「就怎样?」艾薰好奇地问。 聂楚楚像是想到什么的,握着拳头大声道:「我就把你的黑歷史告诉段飞哥!」 这回艾薰是真的不解了,「我有啥值得说给段飞听的黑歷史?」 「我也很想知道。」段飞很捧场地开口。 聂楚楚笑得十分自得意满,她缓缓说出三个字:「杨子敬。」 「…………」艾薰无言以对,以某种层面来说,杨子敬的确能算得上是黑歷史没错,尤其是对现在的他和段飞而言。 段飞富饶兴味地挑眉看了一眼缩在座椅上的艾薰。 艾薰察觉到他的视线,一直不在线上的情商即时上线,他先对段飞解释:「杨先生是之前一个病人的家属,他曾经误会我是女人。」接着他才转头看着聂楚楚说:「你知道重色轻友四个字怎么写吗?」 艾薰说得很隐晦,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低情商,更别说情商一直很高的聂楚楚,只见她听完艾薰的话,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伸出食指指着艾薰「你你你……」你了个老半天,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陈芳庭哭笑不得地拉下聂楚楚的手,「有话好好说,着急什么。」 聂楚楚做了几个深呼吸,头一抬正和后照镜里的段飞对视,段飞带笑的脸几不可见地微微向艾薰方向偏了偏,聂楚楚伸长脖子偷偷地去瞧已把头转回去看窗外风景的艾薰,眼尖地发现艾薰从发稍露出来的耳根红通通的。 对于自家好闺蜜的脸皮厚度非常了解的聂楚楚决定看在段飞哥的面上,放过快原地自燃的艾薰一马--虽然她抓心挠肝地很想追问两人究竟何时搞上的,但在这种天时地利人和一个都不具备的情况下,她十分努力地压下澎胀到即将爆炸的好奇心,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改天再好好严刑逼供! 聂楚楚坐回后座,揽住陈芳庭的手臂,故作娇羞地说:「重色轻友这四个字,我不但会写,而且是奉为圣旨在执行呢,是不是,阿娜达?」 陈芳庭配合道:「是。」并且宠溺地捏了捏靠在她肩上的脸庞。 艾薰在前座被肉麻得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身为『重色轻友党』党主席的我,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你拒绝我的事,」聂楚楚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嘛,为了补偿我受伤的心灵,晚点我会列出一份清单给你买回来当礼物送给我。」 艾薰嘴角抽抽,决定不让聂楚楚知道,段飞约他去日本时,他们俩还是纯洁的男男关係,省得聂楚楚的封口费再升级! 「不过,alex的护照来得及办吗?」细心的陈芳庭问道。 「早上去拍了证件照,明天会去外交部领事局,出国前拿得到没问题。」段飞回答。 聂楚楚插话进来:「是去找jesse拍的吗?」 「你也知道jesse?」艾薰好奇地转头问。 聂楚楚表情纠结,「我怎么会不知道jesse,算起来,他、她也是我表……姊。」 艾薰直接了当地说:「我知道她是跨性别者。」 聂楚楚一副你怎么不早讲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jesse变性是这两、三年的事,我一直改不过来叫她表姊。她最近怎样?我好久没看到她了,她好像在躲人的样子。去她店里,三次有两次找不到人。」说到后来变成抱怨。 艾薰默默地看了一眼段飞,不晓得该不该说小狼狗的事。 段飞倒是毫不留情地卖了自己好友,「她睡了我助理,现在很怂地在躲他。」接着又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我听她的助理说,她今天得赶几组婚纱照出来,大约得挑灯夜战。」 聂楚楚听完,简直兴奋地要炸了,段飞的车又刚好开到jesse店的附近,聂楚楚当机立断请段飞停车,火急火燎地恨不得能插上翅膀直接飞到jesse的店去。 基于安全考量,段飞当然不会真的停车让两个女孩子走路去jesse的店,他转着方向盘道:「顺路过去看一下,如果店里还有人你们再上去,没人就送你们回去。」 按捺不住的聂楚楚一边说好,一边拿出手机准备打给jesse。 艾薰满脸黑线,「现在都几点了,就算你明天没班,芳庭也有班吧?」 聂楚楚已经和jesse通上电话,没顾得上回答艾薰的话,反而是陈芳庭闻言柔柔一笑,「我们明天都没班,正想请你们一起吃顿饭,方便吗?」 艾薰下意识地看向段飞,段飞思考了一下,说:「午饭可以吗?我们办妥护照后直接过去。」说完趁着等红绿灯的空档询问艾薰的意愿。 艾薰没什么意见,点头说好。 陈芳庭把店名、电话和地址留给艾薰,约好十二点在包厢见面,那边聂楚楚也结束和jesse的通话。 「jesse还在店里,但是,」聂楚楚有点不好意思地接着说:「她说她要吃鲁味,得麻烦段飞哥在鲁味摊那边停一下。」 段飞点点头,对艾薰说:「那家鲁味还不错,我们也可以买点回去吃。」 艾薰以往不怎么吃宵夜,他的厨房不开火,又懒得到楼下去买吃的,半夜肚子饿又没东西吃时睡觉便是,和段飞吃宵夜对他来说还是颇新鲜的,于是,虽然晚上吃的那些烤肉尚堆在肚子里,他依旧没拒绝段飞的提议。 耳尖的聂楚楚一听见「回去说」三个字,顿时目露精光地直盯着艾薰的背后瞧,像是要看出一朵花似的。 被聂楚楚视线攻击的艾薰一脸茫然地问她,「你是又哪根筋不对,干嘛用那种奇怪的眼视看我?」 聂楚楚睁眼说瞎话地否认,「谁看你了。」 「……」艾薰对聂楚楚夸浮又拙劣的演技表示无言。 段飞一停好车,聂楚楚就催促着艾薰下车买鲁味,陈芳庭一脸好笑地跟着去。 聂楚楚把挑鲁味的小篮子交给陈芳庭,自己贴在艾薰的旁边语气曖昧地问:「你跟段飞哥同居了?」 艾薰手上拿着的夹子差点掉下来,他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辩解:「没、没那回事,只是jesse的店离段飞的公寓比较近,所以、所以,这两天才、才会住在他那。」 聂楚楚半瞇着眼追问:「那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啊?居然暪着我,还是不是好闺蜜了?!」 其实也就今天的事而已啊。艾薰心里想。 现实上,他只能含糊其词说道:「就、就这两天的事,这不是来不及跟你说嘛,没有暪着你的意思。」 聂楚楚忽然一言不发地把艾薰手上的东西交给陈芳庭,然后将人拉到一边去,换上严肃的表情,语气难得认真地说:「alex,你真的想好了吗?」 聂楚楚突然其来的转变让艾薰摸不着头绪,他困惑地问:「什么想好了?你在说什么?」 聂楚楚深吸一口气,问:「你和段飞哥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段飞哥吗?」 艾薰被问得一愣,反问她,「你怎么会这样问?」他以为,聂楚楚对他们的事应该是乐见其成的。可是她的反应,似乎又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不想你只是因为段飞哥对你很好,你才和他在一起的。而且,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的是女生。」聂楚楚说。 虽然艾薰没和任何人交往过,但他学生时期对一个女孩有过好感,是那种会对那个女孩多注意几眼的好感。他已经忘记为什么会对那个女孩子有好感,甚至聂楚楚不提,他都忘了曾经有过那样一个人的存在。他也不晓得那样算不算得上喜欢。 喜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还懵懵懂懂,大概是喜欢一个人应该是无时无刻,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想到对方那样,像是段飞出国的那一阵子,他看什么都有段飞的影子在,看到爆米花,他就想到段飞;听到有人在讨论电影,他还是想到段飞。 段飞留在他家里的领带,如今依然掛在他的衣柜里,他只要打开衣物间的门便能瞧见那条蓝色有条纹的领带。 他私心地扣留住那条领带,没提醒段飞,他曾留了一条领带在他家里。 那个他脸都想不起来的女孩子,在他生命里只是一个连名字都没留下的过客。而段飞不一样,他不愿意让段飞只是个过客。 艾薰认真地对聂楚楚说:「那算不上喜欢,我连她的名字都记不得了。在段飞之前,我没喜欢过任何一个人,也还是不太明白喜欢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但是,我清楚地知道,我想和段飞在一起,不是因为他对我很好,而是因为,他对我来说是很特别的人。我想,也许、也许那就叫做喜欢吧。」 =未完待续= 聂楚楚其实真的是个世界好闺蜜的!! -- 段飞:其实我在你家留下的不只是那条领带。 艾薰:还有别的? 段飞:还有那个被遗忘的行李箱。 艾薰:…… -- 谢谢每个还在等的大家,爱你们啊啊啊 觉得要在36章里结束似乎不太可能……orz 第三十章 男朋友(h) 深夜的马路边,段飞和艾薰坐在车上目送聂楚楚以及陈芳庭走进jesse店里。 jesse叼着烟下来为她们开门,她卸了妆又摘了隐形眼镜,换上颇有几分文青气息的大黑框,和白天的rokerstlye完全不同,简直是判若两人。她用挟烟的手对车上两人行了一个简单的双指敬礼,随意得很,聂楚楚则是回头向他们挥挥手作为告别。jesse锁上门,三人消失在门后。 段飞重新发动车子,提议道:「既然明天不用上班,我们去看夜景吧。」 「看夜景?」艾薰眨眨眼重覆了重点词。 「嗯,想和男朋友去看看传说中的夜景。」段飞微微偏头问艾薰:「愿意吗?男朋友。」 听见段飞直白的话语,艾薰脸上发烫,才想起来,如今他也是个有男朋友的人了。 艾薰清清喉咙,学段飞的口气说道:「乐意之至。」 ***** 段飞带艾薰看夜景的地方是间颇富盛名的土地公庙,即使将近午夜,依然人声鼎沸,非常热闹。有带着小朋友上来祭拜土地公的大家子,也有看似大学生的年轻人聚在一起大声笑闹,更多是三五好友相约来聊天看夜景。当然,少不了三三两两散落在一角的、卿卿我我的情侣们。 气喘吁吁的艾薰一踏上最后一个台阶,就看见这么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他不由得咂舌道:「半夜不睡的人还满多的。」 跟艾薰一块从下面停车场爬上来,手上提着鲁味的段飞,气息平稳地附和:「是挺多的。」 他们到的时候尚未过十二点,只能将车停放在停车场,再爬上一段长长长的阶梯。如果过十二点,便能停在上面的路边。 艾薰站在阶梯最底端往上看,一瞬间是很想打消上去的念头--他平时走路最长的距离就是从家里到医院,可想而之,真要走到最上面大概会喘得像条死狗。 然而,段飞也不等他反悔,逕自牵着他的手往上走了。 艾薰走到一半便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死活赖在半道休息不肯再走。段飞只能哭笑不得地陪在一旁。 后面有一对精神矍鑠的老夫妻手牵着手从他们旁边走过去时,善意地朝艾薰鼓励道:「加油,只剩一半啦。」 艾薰只能带着尷尬又不失礼的微笑点头,段飞偏过头咳了一下。 艾薰想也知道段飞是在偷笑,他有些恼羞地用力握了握段飞牵着他的手。 这个有点幼稚又孩子气的举动逗笑了两个人,段飞轻轻地回握了艾薰的手,出其不意地在他额头留下一个吻。 艾薰一愣,不明所以地看着段飞。 「休息够了,再不走要天亮了。」段飞语气里笑意满满,牵着艾薰继续往上爬。 艾薰抬头看着段飞走在前面的背影,他一手摸着额头,虽然觉得段飞太夸大其辞,但还是欣然接受段飞的打一棍子给个枣子的作法。 终于爬完426个台阶,艾薰撑着膝盖平復呼吸。段飞在邻近的摊贩买了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递给他:「喝慢一点,小心岔气。」 艾薰一口一口慢慢地喝了大半瓶,才觉得活了过来,段飞拿过水瓶,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水,将瓶子丢进回收桶。 艾薰满眼好奇地看着参拜的人。 他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完全没想过,一间土地公庙也能是看夜景的好去处。刚在半山腰便能看见一片万家灯火,想来最高处可见的肯定更多更远。 本来他打算直衝能清楚看夜景的平台,但没想到一上来便看见参拜的人群,他就有点蠢蠢欲动。 丢完保特瓶回来的段飞看见艾薰目不转睛地盯着参拜的人,出声道:「要去拜吗?」 「都来了。」言下之意是,当然是要啊! 他们两人都没有所谓的宗教信仰,略为笨扭地学着旁人的动作,好歹也算是走完流程。 艾薰心满意足地被段飞牵着走到女儿墙边。 看夜景的人不少,段飞找到勉强能容下两人的空位。 艾薰眼前一亮,忍不住讚叹出声:「好漂亮。」 这里的海拔不高,但几乎能将整个台北盆地纳入眼底。从上往下看,像是一个镶着各种亮晶晶宝石的盒子似的,美不胜收。 两人紧紧地站在一起,段飞将他自己能认得出来的东西一样一样指给艾薰看,「那是101、那是北二高、那是……」 艾薰一边兴致昂然地听着看着,一边吃着带上来的鲁味以及因为只拿鲁当贡品参拜太寒酸,又临时买来凑数的热汤和冷饮。 两人共用一双竹筷、一只汤匙,很是克难却又亲密,和热恋中的小情侣没什么两样。 突来的认知,让艾薰真切地感受到,他真的和段飞开始谈恋爱了。 ***** 天亮后还要和聂楚楚她们吃饭,所以,他们没在山上多待,吃完买来的食物后,两人便儶手下山。 临走前,艾薰仍有些不捨。 段飞见状承诺道:「下次去大学后山看不一样的夜景。」 艾薰听了,主动牵起段飞的手准备下山。 只是,一看见蜿蜒的台阶,艾薰便忍不住叹气。 段飞看得好笑,提议:「不然,我自己下去将车开上来?」 「不!」艾薰先是义正词严地拒绝,后又用着坚定且微微害羞的语气说:「不管什么路,都要一起走。」 段飞微笑说,好。 下山总比上山容易,中途没有休息,两人只花上山一半的时间便到停车场。 夜已深,街上车子不多,两人一路顺畅地回到段飞的公寓。 回到公寓后,两人轮流洗了澡,依旧是段飞先洗。 这次段飞没有藉口要处理公事让艾薰先睡,而是坐在床上等艾薰。 艾薰洗完走进卧室便见段飞盘坐在床上,段飞拍拍身前的位置示意他坐。 艾薰顺从地走过去,段飞拿起床头柜上的吹风机替他吹头发。 段飞的手指在艾薰发间穿梭,轻柔地按摩头皮,艾薰闭着眼舒服得昏昏欲睡。 随着吹风机轰隆隆的声音停止,一个湿润的吻落在还带点潮气的发根处的脖颈上,艾薰张开眼帘猛得转头看向段飞。 段飞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艾薰。 两人的距离很近,近到艾薰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倒映在段飞眼里的自己,满眼的自己。 艾薰心跳如雷,盯着段飞看起来很可口的薄唇,鬼使神差地吻了上去。 艾薰的嘴唇贴上段飞的,青涩的舌头怯生生地舔了舔半张着的双唇,一从唇中的空隙伸进去,就被另一条软舌捲住吸吮,翻弄的过程中响起曖昧的水渍声。比起在山上别墅里的吻,这个吻既长又显得色情多了。 过多的口涎顺着闔不起来的嘴角往下流,段飞放过被吸吮得发麻的舌肉,转移阵地缓慢仔细地探索另一个温热的口腔。 艾薰能感觉到段飞强而有力的舌头一处一处地舔舐过他的牙齿和黏膜,连舌根处的舌系带和喉咙里的小舌头都没被放过。他还不太会换气,段飞的攻势也强硬地让他找不到空档,他晕头转向地推了推段飞,鼻子也哼出声抗议。 段飞含着艾薰的嘴唇,由喉咙内发出闷笑声,艾薰知道段飞在笑他的肺活量不够,他气恼地用力将段飞推倒在床上,顺势跨坐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瞪着嘴角带笑的段飞。 可惜,艾薰此刻脸庞带红,眼角氤氳着水汽,一点震慑性都没有,反而成功地激起段飞的欲望。 段飞用右手大姆指擦去艾薰嘴角的水痕,当着艾薰的面伸出几秒前还在他口腔里扫荡的舌头舔了舔。 艾薰的脸红上加红,不由得口乾舌燥起来。 他的手撑在段飞坚硬的腹肌上,隔着浴袍也能感受到块块分明的肌肉曲线,他吞了口口水,毫不客气地拆开绑得不怎么牢靠的浴袍系带,瞬间紧实的八块腹肌以及人鱼线展露在他眼前。 虽然艾薰外出都穿着女装,但他到底是个货真假实的男人,而对八块肌和人鱼线的嚮往是男人的天性。他低头摸了摸自己平坦却软软的小肚子,又戳了戳段飞硬梆梆的腹部,脑里不合时宜地想起柳飘理直气壮说过话,他说:「练肌肉那么辛苦,我才不要呢,反正程程的就是我的,我摸程程的过过癮就好。」 艾薰一边摸一边难得地默默赞同了柳飘的话。 「再摸下去要失火了。」段飞一把捉住艾薰不安份的手,低声说道。 艾薰身体一僵,后知后觉地发现段飞不只腹肌硬梆梆,连他屁股底下也多了根硬梆梆的肉块。这下他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段飞笑着腰上用力一个翻身,换成艾薰在他身下。这样一来,艾薰更能感受到段飞的热度。 被段飞罩在身下的艾薰闪躲着段飞灼热的目光,结结巴巴说:「那个,我们该睡了,中午还、还要和聂楚楚她们吃饭。」 其实艾薰心里是想和段飞再更进一步的,但他们才正式在一起不到一天就滚上床,实在、实在是太不袊持了! ……好吧,最主要是他紧张!对于两个男人之间的性爱,他是空有理论而没实践过,怎么可能不紧张!他觉得自己尚未准备好。 段飞伏下身,因为情欲而沙哑的嗓音在艾薰耳边响起,「嗯,我知道。我还没准备好。」说完对着艾薰的耳垂又亲又咬。 艾薰顾不上段飞的小动作,他偏过头震惊地问:「你还没准备好?」他真的没有出现幻觉吗?这种话根本不像是段飞会说的啊! 段飞舔了一下艾薰红通通的耳肉,笑道:「这里没润滑的东西,你会受伤。」 艾薰缩了缩脖子,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段飞轻吻着艾薰的颈肉,含糊不清地说:「不过,用手互助一下还是可以的。」 听懂了的艾薰全身都泛红,肚子上传来滚烫的热意。 艾薰没说话,段飞便当他默许,一隻手正要探入他的睡衣里,就被阻止。 正在亲吻艾薰锁骨的段飞抬头,用鼻子嗯了一声。 那声音太性感,艾薰心头颤了颤,艰难地开口:「我我、说过,我妈妈当初吃了两次堕胎药都没打掉我。」 闻言,段飞停下亲吻,专注地看着艾薰,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虽然堕胎药没打掉我,但是、但是堕胎药还是对我的身体造成一些影响,」艾薰闭上眼,豁出去一般地接着说:「其中影响最大的就是我的生殖系统!」 坦裎相见是迟早的事,艾薰也不认为自己能和段飞谈柏拉图式的恋爱。虽然他相信段飞不会因为他身体上的残缺而另待他,但他仍然想先让段飞有点心理准备。 段飞听完艾薰的话,轻轻地吻了吻他,说:「我可以等你,我们的时间还很长,不急于一时。」 艾薰顿了顿,牙一咬手一拉,壮士断腕般地蹬掉自己的睡裤,破罐子破摔道:「不可以取笑我!」 男人嘛,比大小这种猥索的事是刻进骨子里的,艾薰自然不例外。 他拉长耳朵等着段飞说话,感觉上等了很久,段飞都没说话,他按捺不住地正要转头看段飞,便感到自己的性器落入一个温热潮湿的地方。 他倒吸一口气,下意识地伸手要推开段飞,被段飞偏头躲开。 很少勃起、比起一般男性都还小巧的阴茎很快在段飞嘴里硬挺起来。 段飞不只又吸又舔口中没发育似的小肉棒,也不忘对着小肉球又揉又捏,初次感受性快感的艾薰,在段飞没什么花样的攻势下溃不成军,本能地摆动胯部,眼前一白很快地喘息着在段飞口中射了出来。 发洩过后的艾薰双眼濛瀧地看着段飞走出去,没过多久他手上端着水杯和一条湿毛巾走了回来。 艾薰软绵绵地任由段飞将他抱扶在怀里,就着段飞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温水。 喝完半杯水,艾薰摇摇头表示不要了,段飞用湿毛巾擦了擦他下身,才把他塞进被子里,又将剩下的半杯水喝完拿出去放。 艾薰从来不知道原来射精是件这么耗体力的事,他觉得可以马上睡着! 他将被子拉到鼻子下,只露出眼睛,强撑着眼皮等段飞回来,他还惦记着互助合作的事。 段飞回到卧室,一上床,艾薰就自动自发地滚进他怀里。 「快睡吧,很晚了。」段飞揽着艾薰说道。 「你还没射……」艾薰声音带着浓浓睡意,一隻手在段飞浴袍里摸索着。 段飞好笑地拉住他的手,另一手轻拍着他的背,哄着说:「欠着,下次还。」 艾薰本是强弩之末,在段飞的安抚下,很快地陷入香甜的睡眠里。 =未完待续= 有点干巴巴,但至少两人是更进一步,还是可喜可贺啦!! -- 艾薰:……你都没什么感想要发表吗? 段飞:(摸下巴)你真的想听? 艾薰:(想了想)还是不要好了。 段飞:有点浓。 艾薰:………/// -- 谢谢每个人还在坑里的朋友们!!呜呜居然过十二点了qq 第三十一章 合作愉快(h) 睡得很扎实的艾薰是被捏着鼻子叫醒的,迷迷糊糊间有个带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该醒来了,小睡羊。」 窗帘刷地一声被拉开,刺目的阳光争先恐后地涌入原本昏暗的空间,艾薰皱着眉把脸埋进旁边的枕头里。 来人鍥而不捨地附在他耳边低喃:「再不起,会来不及赴约的。」 还处于半睡半醒状态的艾薰嘟囔着:「想睡……」 「那我打电话跟聂楚楚说,今天不过去了。」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语气。 聂楚楚三个字鑽进艾薰混沌的脑袋里,他模模糊糊地想起中午要和聂楚楚她们吃饭的事,闭着眼他问:「唔,几点了?」 「十点半了。」 随着话落,艾薰旁边的位置陷了下去。他睁开睡意迷濛的双眼,看见段飞侧躺在他旁边,眼神充满笑意。一瞬间,他清醒了大半。 他看着段飞显得柔和的表情,有点记不得段飞以前的模样。 印象中,段飞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衬衫釦子永远都釦到最上面一颗,西装外套及长裤总是烫得平整找不到一丝皱褶,与人谈话时面无表情语调波澜不惊,接人处事进退得宜,完美得挑不出破绽。唯一能挑剔的,就是他给人有种挥之不去的疏离感,好像没人能踏进他的世界一样,他坐拥他的世界,不屑与人分享。 然而,此时此刻,段飞竟然躺在他身边,眼神温柔、嘴角含笑地看着他。 一点也不真实,简直像是在作梦。 他不由自主地伸手碰触段飞的脸庞,手底下传来真真切切的温度。 任由他动作的段飞笑问:「还没醒?」 「……这一切真的不是在梦里吗?」大概是还不够清醒,艾薰梦囈似地喃喃出声。 闻言,段飞眉一挑,靠近他道:「亲一下就知道了。」说着,作势要吻上去。 艾薰一个激灵醒得不能再醒,他动作飞快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含糊不清地拒绝:「我还没刷牙!」 「没关係,我刷好了。」 段飞轻松地拉开艾薰的手,倾身向前精准地含住艾薰显得有些乾燥的嘴唇,细细地用自己的舌头湿润。接着,挑起浮上一层水光的唇肉,一寸一寸地轻扫牙齦,有耐心地哄着紧闭的牙关。 不属于自己的软肉舔舐牙根的刺激让艾薰呼吸急促,没过多久就放弃地微微张开,一条灵活的舌头毫不客气地长驱直入,在他口腔里扫荡。一逮到不知所措的软舌便纠缠吸吮,攻势兇猛得如同要将之吞吃入腹。 艾薰被段飞抱着在怀里亲吻,段飞一手托着他的后脑,一手环住他的腰,他双手虚虚地抵在段飞胸膛上,两人下肢重叠。 段飞强而有力的大腿色情地蹭了蹭艾薰有点蠢蠢欲动的下身,艾薰徒劳无攻地想夹紧两腿,却更明显得感受到另一个蓄势待发的灼热,他被烫得抖了两抖,偏过头逃离段飞的唇舌呜咽出声。 段飞顺势轻囓发热的耳根,低沉的桑音调笑道:「该还债了。」 因情欲而沙哑的声音性感得让艾薰沉沦,也让他不可言说的地方更加「性」致「昂」然。 被吻得脑袋不甚清明的艾薰,听见段飞的话,喘息着不解道:「还债?」 段飞咬够了红通通的耳垂,转移阵地舔吻艾薰的脖颈,一路往下,留下一条湿痕。艾薰有点承受不住地缩了缩脖子,随即感到锁骨处一阵轻痛。 「昨天的债。」段飞好整以瑕地回答艾薰的问题。 艾薰糊成一团的思绪重覆着那四个字,直到自己最近很不安份的性器被一隻大手握住时,他才想起昨晚入睡前他们做了什么「好事」。 艾薰脑里轰地一声炸了起来,原本粉红粉红的脸蛋也成红苹果。 段飞抬头,轻咬艾薰小巧的鼻头,「想起来了?」空着的一隻手牵引他无处安放的手探进裤子里按到自己的勃发上,「帮我。」 艾薰的手一碰到段飞散发热气的硬物,差点没从床上跳起来--虽然他偷偷看过段飞的那里,也感受过非常有份量的那根,但实际摸上还是头一遭,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他一隻手都快拢不住的份量。 秉着有来有往才是交往,和昨晚爽完就睡着的愧疚感,艾薰虚虚地握着气势汹汹的粗大,吞了吞口水,期期艾艾地开口:「我、我不会……」 艾薰说不会倒不是说假话,由于身体的缺陷,他勃起的次数屈指可数,手淫自慰的经验自然少得可怜,更别说帮人擼出来了。 段飞低低地笑了一声,他俯视着艾薰,唇连着唇说:「跟我做就好。」 艾薰尚在理解段飞的话,被大手包裹住的阴茎让人轻轻地揉了一下,他的腰也软了一下。 段飞见他不动,坏心眼地往他耳朵里吹气,催促道:「跟上。」 艾薰敏感地偏了偏头,终于明白段飞的意思,他满脸通红地实实握了上去,却又引来一声笑:「轻一些,我可没弄疼你。」 说是这么说,但艾薰一点也不认为段飞真的有被他「弄疼」到,他手里的肿胀在他握实后,非常有精神地跳了跳,哪有被「弄疼」的跡象?! 艾薰觉得自己被调戏了。 他恼羞地瞪了身上的人一眼,换来一个热切的深吻,那条霸道的舌头几乎要伸进他喉咙深处里。 「你这样看着我,我会想吃掉你。」把艾薰吻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段飞说得十分理直气壮。 这种充满性暗示的话,惹得艾薰一阵耳热,手里握着的男根在此时也不甘寂寞地勃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到手里的东西似乎又胀大了一些。 段飞啄吻着艾薰汗湿的脸颊,说:「继续。」 段飞说完,便用厚实的手掌摩挲艾薰小小的龟头,艾薰喘着气勉强在灭顶的快感中学他用手心摩擦段飞硕大的肉头;段飞用大姆指划过冠状沟时,艾薰哼了一声,手抖得差点忘了动作,在段飞无声地咬他耳朵提醒时,他的大姆指才颤巍巍地摸了冠状沟一周;段飞揉了揉底下两颗小球时,艾薰万分艰辛地运用起残存地学习能力,模仿段飞揉了揉沉甸甸的两颗囊袋;段飞开始直上直下套弄顏色浅浅,显然不常被使用的柱体时,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干什么了,耳边只听见段飞的粗喘声和细微的水声,以及陌生又熟悉的小声呻吟。 那是他自己的声音,甜腻腻地,他完全没听过的音调。 随着段飞快速地来回套弄,艾薰想要发洩的欲望越来越强烈,他一手机械性地学着段飞的动作上下,一手紧紧捉住床单,腰部也开始配合段飞的节奏摆动着,脚趾踡曲,眼见要登顶,张翕的马眼却残忍地被堵得死死的,这种从天堂跌落地狱的落差感让艾薰差点哭出来。 他张开湿漉漉的眼睛,里头都是控诉。 段飞轻吻他湿润的眼角,声音低哑道:「想和你一起,你得等等我。」 艾薰手里的粗长又颤了颤,彰显出它的不满足来。 他吸了吸鼻子,觉得在互助合作的情况下,如果又和昨晚一样,那对段飞也太不公平了,他带点泣音开口:「那、那那你先不要再摸我了。」他现在敏感得不行,深深怀疑如果段飞再碰他一下,他能马上射出来! 段飞从善如流地放开艾薰秀气的小肉棒。 为了动作方便,艾薰指挥段飞将他身上穿着的裤子拉下,直到露出整个青筋毕露的肉柱和肉囊,继实际摸上手后,艾薰终于实际地和小段飞照到面了。 如果让艾薰形容段飞的老二,艾薰会说:粗长直。 段飞的阴茎有婴儿小臂粗,龟头有鸡蛋大,长度虽没拿尺来量,但目测也在国人平均长度之上。 艾薰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唇膏」,和段飞的一比,妥妥袖珍型。 艾薰头顶上再度响起轻笑声,他有点恼怒地重新握上段飞的炙热,先是不轻不重地擼了一把,再两手齐上,现学现卖地将方才段飞用在他身上的招式全数逢还。并且无师自通地一边套弄柱体,一边时不时地用姆指抠弄蕈状头上的小缝,以及重点式地按压盘聚其上的阳筋。 艾薰被段飞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感染,原本微退的热意又席捲重来,他有点难耐地蹭了蹭夹紧的双腿。 只是,虽然段飞喘息加重,但艾薰手都痠了,段飞仍然没打算缴械的样子。 这样下去不行。 艾薰想了想,决定下点猛药。他抬头寻找段飞的嘴唇,可惜准头没拿捏好,直接牙齿磕上牙齿。段飞吃痛地嘶了一声。 突来的意外让两人同时一顿,段飞脸埋在艾薰肩上,闷声笑道:「技术得要再练练。」 恼羞成怒的艾薰没什么气势地怒喝:「闭嘴!」 他的话刚说完,就被托着后脑狠狠地吻住。 两双唇舌激烈交缠,段飞的手覆盖住艾薰的,带动艾薰渐渐加快速度,也不忘照顾被冷落的袖珍套件。 最后关头上,段飞将两人湿搭搭的性器拢在一起挤压套弄,响起的咕啾水声和唇舌交战的嘖嘖声充满热气奔腾的空间。 两人几乎同时射了出来,空气中顿时散发着不和谐的味道。 艾薰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觉得比昨晚爬完那四百多阶还累,段飞的状况好一点,没喘得像艾薰那样狼狈,尚有馀裕地调笑道:「合作愉快。」 艾薰软绵绵地拍了他一巴掌,拍上时方察觉手感不对,他拿开手,一丝白稠的黏液沾上了段飞的脸。 两人的目光焦点很有默契的集中在艾薰的手上,空气凝结了好几秒。 艾薰忍不住先笑了出来,段飞哭笑不得地轻咬艾薰红红的鼻尖,艾薰笑着凑上去和段飞甜蜜蜜地交换了一个吻。 =未完待续= 决定让段飞多尝点甜头,毕竟大魔师也不好当的啊,是不是!! 虽然没进入,但通篇都是擼来擼去,所以还是标个小h好惹~ 咳咳,那个,本人的攻标配都是粗长直,器大活也要好, 然后,本人的h戏是怎么爽怎么写,大概会离现实世界有点差距, 走耽美风而不是写实风,毕竟我只是个空有幻肢的老阿姨,哈哈哈哈。 -- 艾薰:真是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 段飞:哦,怎么说? 艾薰:就像你,空有禁欲的外表,内里肯定装满黄色废料! 段飞:嗯,谢谢夸奖。 艾薰:……我真的不是在夸奖你啊! -- 谢谢等待的大家,错字啥明天改哦哦哦哦哦~ 第三十二章 恋爱的酸臭味 早上磨蹭了这么一下子,段飞和艾薰理所当然的迟到了。 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大概十来分鐘,半路上艾薰便打电话告知会来不及的事,聂楚楚表示,没关係慢慢来~~ 虽然只是通电话,但艾薰就是觉得聂楚楚后面加了不只一个波折号! 总之,等他们手牵手走进包厢时,聂楚楚和陈芳庭已经点好一轮菜单了。 他们入座前,段飞脸不红气不喘地说:「抱歉,路上有点塞车。」 知道真相的艾薰默默地坐在一边没说话--他们一路都是绿灯的飆过来,顺畅得艾薰都要怀疑,段飞是不是对交管系统做了什么事。 陈芳庭将手边菜单推过去给他们,笑道:「没关係的,我们先点了几样吃过觉得不错的,你们再看看要不要加点什么。」 陈芳庭订的是间港式茶餐厅,菜单厚厚一本,全是各种小点和主食的照片,光看那些照片便让人食指大动。更别说一起床就进行有爱又合谐的初级运动,早餐压根没时间吃的艾薰,此时饥肠轆轆,简直要眼冒绿光了。 由于艾薰看什么都想吃,段飞只好挑着陈芳庭她们没点的又加了一份皮蛋瘦肉粥、蠔油芥兰、鱼香茄子煲和糖不甩。 稍早点好的菜色陆续上桌,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段飞先盛了一碗海鲜炒麵给艾薰,接着又是挟了一筷子西洋芹炒鲜魷,又是挟了一粒虾球,动作自然熟练。艾薰被段飞照顾惯了,也不觉得如何,倒是全程目睹的聂楚楚怀着一颗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不停地使眼神给艾薰,可惜当事人只顾着吃,没有接收到。 陈芳庭好笑地敲了她头一下,「好好吃你的肠粉。」 聂楚楚不甘愿地哦了一声,戳起自己碗里的肠粉大力咀嚼、大口吞下,一脸狰狞。 吃下一碗炒麵、肚子里有了食物的艾薰终于察觉到聂楚楚的举动,他不解地问:「肠粉不好吃吗?不然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什么表情?」聂楚楚睁眼说瞎话。 「你一副肠粉好像了抢了你女人似的。」艾薰说着伸筷子去挟明虾肠粉。 聂楚楚瞪大眼睛说:「你别乱说话,肠粉再好吃,也没我好吃!」语落还煞有其事地转向陈芳庭询问:「对不对?」 莫名其妙被拉上的陈芳庭十分无奈地回道:「是是是,赶快吃你的炸两,冷了就不好吃了。」 艾薰正和滑不溜丢的肠粉奋战,没理会聂楚楚的表演,他挟了几次都没能挟上一块,最后是一旁的段飞直接送到他嘴边的。 艾薰没多想,直接张口吃下。 聂楚楚这下再也忍不住,她大声嘖嘖嘖了一番,接着撒娇地靠在陈芳庭身上说:「阿娜达我要吃炸两!」 「你啊,淘气。」说是这么说,陈芳庭依然顺着聂楚楚的意思投喂了一块炸两给她。 聂楚楚得意地看了艾薰一眼,然后礼尚往来地挟了一块炸两给陈芳庭,「来,啊~」 陈芳庭哭笑不得地张嘴吃下,末了弹了弹她额头,「别玩了。」 聂楚楚哼哼唧唧地坐正,一副不尽兴的样子。 被聂楚楚嘖得满脸通红的艾薰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段飞,不知从哪来不服输的勇气,他挟了一粒虾球到段飞嘴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个虾球、好好吃,你吃、吃看。」 段飞是挺意外的,但他反应很快地吃下那粒炸得金黄的虾球,「嗯,很好吃。」 一旁围观的聂楚楚瞠目结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只有艾薰自己知道,他是被聂楚楚和陈芳庭的秀恩爱给刺激到了。说起来,聂楚楚自从和陈芳庭在一起之后,他们三人出来吃饭,他永远都是被秀的那个人!之前孤家寡人的,被秀一脸也就算了,不过现在他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此时不秀回去更待何时?!虽然实际操作起来,真的很让人感到害羞,但是,不得不说,光明正大秀恩爱实在是件很爽的事。 尤其是看到聂楚楚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的表情,就让人更愉快了。 最重要的是,段飞表面上不显,可是艾薰能够感觉到他发出自内心的愉悦,这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而且,一旦开头,后面再做也不难了。 艾薰一面吃,一面往段飞碗里添进他觉得好吃的港点。 「我闻到了一种味道。」聂楚楚幽幽地说。 艾薰挟菜的动作一顿,内心响起警报,他正要开口让聂楚楚闭嘴,聂楚楚便矫揉做作捏着嗓子接道:「啊~这个小小的空间充满着那所谓的~~恋爱的酸臭味!」 艾薰手上筷子方向一转,恶狠狠地塞了她一口芥兰:「吃都堵不上你的嘴!」气势不错,就是通红的脸蛋出卖了他害臊的内心。 聂楚楚嚼着菜,装模作样地感叹:「这年头好闺蜜真不值,我们认识多年,才换来这么一小口菜。」 艾薰抽了抽嘴角,主动地挟起一颗叉烧酥到她碗里,「赶紧闭嘴吃你最爱的叉烧酥吧你!」 聂楚楚喜滋滋地吃起香酥可口的港式小点。 陈芳庭摇头笑道:「你呀,消停点。」也跟着挟了一块叉烧酥放进她碗里。 聂楚楚嘴里咬着一块,碗里放着一块,眼睛里还盯着段飞筷子下的最后那一块! 段飞十分上道地将叉烧酥挟进聂楚楚碗里。 聂楚楚嘿嘿嘿笑着说:「谢谢段飞哥!」 一笼三块叉烧酥全进了肚子里的聂楚楚,心满意足开啟别的话题:「不是说今天要去办护照吗?办好了吗?」 当然是没有啊。艾薰默默地在心里回答。 「吃完饭去,我已经让助理拿到照片后先去现场抽号码牌了。」段飞理所当然地说道。 「……艾玛,这算公器私用吗?」聂楚楚问。 段飞淡然回答道:「我告诉jesse说,昨天洗好的照片不小心弄丢了,要她今天再洗一套出来,晚点会过去拿。」 艾薰疑惑地看着段飞,完全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安排好的。 陈芳庭反应最快,她笑着说:「我猜,你没告诉jesse,谁会过去拿吧。」 段飞笑而不语。 跟着反应过来的聂楚楚,哈哈大笑说:「誒,段飞哥,我要给你一个讚!我们昨天不是去找她了吗?她一整个晚上就在骂你怎么奴役你助理的,我觉得他们很有戏啊!如果她知道你助理又再替你办杂事,肯定会气得跳脚!」 段飞一脸淡然,「助理这个职位本来就是在办杂事的。」他身为严朔的特别助理可是非常、非常有发言权的。 情商最低的艾薰一下看着陈芳庭,一下看着聂楚楚,最后又看回段飞身上。他一知半解地问:「难道jesse猜不到你会派小狼狗去拿照片的吗?」 「她猜得到。」段飞回答得很肯定。 「那她还会肯见小狼狗吗?」 「会。」另外三人异口同声篤定道。 艾薰满头问号,「啊?」 「我表姊这人啊,说是口嫌体正直不为过,嘴巴很硬心很软,说不定等等就打电话过来骂人了!」聂楚楚说。 聂楚楚话刚说完,段飞手机便真的响了起来。 段飞看了一眼来电者:「是jesse店里的号码。」 聂楚楚当下笑到眼泪都流出来了,靠在陈芳庭肩上抖动个不停。 艾薰嫌弃地瞥了她一眼,问段飞:「你不接吗?」 段飞眉头微皱,「你真的想听jesse怎么骂人?」 「……她骂人很可怕吗?」艾薰问得小心翼翼。 「可怕是谈不上,只是……算了,你听过就知道。」语毕,段飞接通来电。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中气十足的火星语:『!$%&#$@*&!』足足有五分多鐘,艾薰一个字都听不懂,段飞习以为常地解释道:「jesse待过法国很长一段时间,她骂人习惯用法语。」聂楚楚则抱着肚子笑倒在陈芳庭怀里。 段飞看了看錶,出声打断骂得慷慨激昂的jesse,「说中文,不然我要掛了。」 『你助理是死到只剩一个是不是?什么事都要叫他做,你他妈地当他超人都不累的吗?』jesse改回中文继续破口大骂。 「谁好用我用谁。」段飞说得轻飘飘,jesse在另一边又炸了起来:『@#!!**&%』 段飞打断她:「再说,我助理都没说话了,你替他抱什么不平?」 啪的一声,电话被掛了。 聂楚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抹了抹眼泪:「我表姊这下气得不轻。」 艾薰听那一长串小舌音听得脑袋发晕,算是明白段飞没说出的另一半意思--不可怕,就是太烦人。 终于笑够了的聂楚楚起身拉着艾薰去上厕所。 艾薰无言地让聂楚楚拉着走。 「你是小学生吗?上厕所还要人陪啊?」被迫站在女厕里的艾薰埋怨。 隔间里传来冲水的声音,聂楚楚拉开门走出来说:「我不是有话想单独跟你说吗?」 「……哪不好说,非要站在厕所里说?」 聂楚楚拿出化妆包一边对着镜子补妆,一对贱兮兮地说:「你和段飞哥进行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那个了?」 「…………」艾薰转身想走,被聂楚楚眼明手快地拉住。 「我本来想说你们早上应该是先去办护照才会迟到,但既然护照还没办,那就表示迟到另有原因!说!是不是昨天晚上『干』了什么好事?!」聂楚楚故意强调了某个字。 艾薰望着天花板回:「你想太多了。」严格上说来,他们的确是干了什么好事,只不过,是今早而不是昨晚。所以,他也不算说谎。 聂楚楚回给他一个「最好是」的眼神,然后指着他领口处问:「那这个吻痕怎么来的?不要跟我说是蚊子咬的!」 艾薰顺着聂楚楚手指头指的方向,从镜子里看到领口边一个小小的红痕,他脸一红,想起早上锁骨突然疼了一下时他们正在干的好事。 聂楚楚理了理艾薰的领子,语重心长地说:「虽然说段飞哥应该没病,但是还是带着套比较好,毕竟肠道是很脆弱的,你需不需要我发些教材给你?作为一个合格的好闺蜜,我电脑里有1t硬碟的男男教材是为了你准备的!」 「……闭嘴。」 ***** 段飞及艾薰在领事局和段飞助理碰面时,助理交给段飞一袋文件。 段飞接过文件交待他:「下午你休息,事情安排给其他人,明天再进办公室。」 艾薰默默地近距离观察小狼狗,是个挺帅气阳刚的大男孩,长得又高又壮。艾薰试想了一下jesse站在他身边的样子,觉得两人还满般配的。 小狼狗踌踷了一下,问:「能后天再进吗?」 段飞挑眉,「明天有事?」 「嗯,jesse明天要去山上拍外景,她助理有事不能跟,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小狼狗说,一张俊脸微微发红。 「jesse什么时候下山,你什么时候再进公室就行。」段飞很大方地点头答应。 得到应允的小狼狗踏着轻松的步伐离开了。 「所以,jesse和小狼狗破冰了?」等待叫号时,艾薰问。 「迟早的事,不过,这次你功不可没。」段飞说。 「啊?」 艾薰不解,然而段飞也没时间解释,因为刚好轮到他了。 办理的过程很顺利,面谈的人员一板一眼地照着流程走,没多关注艾薰中性偏女性化的穿着,收走文件对照了一下本人,啪啪啪地盖好几个大章就将缴费单交给艾薰了,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鐘。 拿到热腾腾收据的艾薰还有点不敢置信,他眨眨眼睛,有些迟疑地问:「这就办好了?」 「时间还早,我让助理订了电影票,看完正好吃晚餐,晚上这顿回家煮?」段飞牵着还傻楞楞的人一边走一边说。 走了好几步路才回过神的艾薰笑瞇瞇地说:「好啊。」 电影院是上次的那家电影院,还是段飞去拿票的,他照样抱了一桶爆米花和两杯饮料回来,两人提前入场坐在位置上聊天,前后两排依旧没人,其馀空位稀稀落落地有人入座。 艾薰以为平日场电影院就是这么空,完全没想过是有人动了手脚。直到四个年轻人进来。 「啊!又来!」其中一个胖子大叫出声。 「什么什么?」走在后面的小个子男生挤到前面好奇地问。 「明明还有空位!」胖子比着艾薰他们的方向,气得手指一颤一颤的。 「啊!漂亮姊姊!」小男生惊喜道。 艾薰听到这声音,眉头一跳,原本要拿爆米花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抬头望过去,看见jesse助理的小男友朝他们啪嗒啪嗒地跑过来,后面跟着三个大男孩,一个昨天才见过面。 jesse的助理赶上前打招呼,「段先生、alex,真巧你们也来看电影。」 段飞淡淡地点了个头,艾薰看了看后面的另外两个大男孩,比较胖的那个嘴上仍在抱怨售票员说什么位置被买走了是骗人的,明明就有空位!还很多! 艾薰问:「你朋友?」头往两人方向偏了偏。 「对啊,我们本来要买的位置说是没有了,可是明明都没人呀。」助理的小男生歪着头说,他怀里抱着一桶爆米花,模样像隻抱着尾巴的小松鼠。 艾薰有种被萌到了的感觉,他转头问段飞:「让他们过来跟我们坐没关係吧?都快开场了,旁边还没人坐。」 段飞略显不自在地点点头。 「咦,可以吗?」小男生继续追问,他旁边的jesse助理似乎参透了什么,憋着笑说:「没关係的,如果有人来再让就好。」他回头向另外两人走去。 小男生依然懵懵懂懂,但能和漂亮姊姊坐在一起还是让他很开心的,他高高兴兴地在艾薰旁边的空位坐下。 他男朋友和另外两个男生就比较精明了,胖胖的那个坐下前故意以苦口婆心的语气对段飞说:「这位大哥,你知道电影院有情侣座这种东西吗?钱多也不是这样花的啊。第二次了都!」 「………我下次会叫助理注意一下。」段飞说。 事到如今,艾薰再怎么后觉后知也知道段飞做了什么事,他既想笑又有些心疼,一方面是心疼那些钱,一方面是心疼段飞默默地做了一些事他都不知道。 艾薰心里软软甜甜的,他主动拉过段飞的手,靠在段飞微微发红的耳根小声地说:「下次我们去有情侣座的电影院看电影吧。」 段飞紧了紧手里温暖的手掌,语气坚定地回道:「好。」 =未完待续= 哈哈哈哈,露出马脚了(扠腰笑 还有,段红娘不是白当的啊!!(继续扠腰笑 -- alex:你如果不当特助,很适合当…… 段飞:红娘。 alex:……你真有自知之明。 段飞:嗯,老闆和老闆娘能成,我功不可没。 -- 谢谢点阅、留言、送珍珠和收藏的大家,突然发现这几日点阅数和收藏都默默地增加了, 觉得心慌慌,因为我更文实在很慢,我我我会努力的&gt;////&lt; 今年应考的朋友再撑一下下就解脱了哦~预祝顺利哟&gt;3&lt; 第三十三章 画虎不成反类犬 那天看的电影是部小说改编的恐怖片,老实说,艾薰觉得一点也不可怕,然而坐在他旁边的小男生吓得一直往jesse助理怀里鑽,全程捂着脸在看。 散场时,小男生泪眼婆娑地扑在jesse助理身上瑟瑟发抖,看起来既可怜又好笑。 和他们一起来的、胖胖的大男孩取笑他的胆子只有松鼠的大。 jesse助理不轻不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对在一旁长得很可爱、笑起来有酒涡的大男孩说:「管好你家胖子的嘴。」 被叫胖子的人也不生气,在那边对着jesse助理吐舌头扮鬼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直到他身边的人塞了一颗爆米花给他,他才停下挑衅的动作。而塞爆米花的人对着jesse助理摊手表示自己已达成他的要求,非常敷衍了事。 艾薰在一旁看得好笑。 眼前四个大男孩的相处让他想起读护校时,和合唱团伙伴们共度的那段青葱岁月,那是少数他过得像个普通人的日子。可惜,如今各奔前程,唯一尚有来往的就剩一个聂楚楚。 最后,艾薰还是没能吃上段飞煮的红酒燉牛肉,因为电影结束后,段飞请四个大男孩吃晚饭。 「晚上没安排的话,一起吃顿饭,我请客。」段飞嘴上问着,眼睛却看着艾薰,似乎是在询问艾薰的意见。 艾薰见四个人打打闹闹颇觉有趣,对段飞的提议毫无异议,甚至跟着劝进:「一起吧。」 四个大男孩互相看看,由jesse助理代表四人开口:「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考虑到年轻人食量好,段飞选了一间有单点也有吃到饱的火锅店,他作主替四个大男孩都点了吃到饱,自己和艾薰则是双人海鲜套餐。 平日晚餐时段人潮也不少,他们坐在包厢里,与大厅里喧嚣的人声隔绝开来。 等待锅物上桌时,jesse助理简单地互相介绍下,艾薰才知道段飞助理和他们也是朋友。 而且是他们之中唯一的大龄小处男。 真正的大龄老处男段飞一边剥虾一边放震撼弹,「他不是了。」 此话一出引来四声高低起伏的「什么?!」 另一个大龄童男艾薰默默地吃着虾子。 「他被jesse睡了。」段飞毫无心理压力地出卖两人。 jesse助理闻言,一副恍然大悟地说:「难怪jesse姊最近足不出户,埋首工作,我做她助理这么久,第一次见她这么认真在工作。」 「哎呀,肯定是被逼婚了!」胖胖的男生理所当然地吃着可爱大男生涮给他的牛肉说:「这年头还有人坚持第一次要给未来老婆的也就他那个奇葩而已,想当然耳,他肯定会追着你们说的那个jesse负责的。要是我……」话还没说,便被他旁边的人笑瞇瞇地打断:「要是你会怎样?」 胖男生非常明显地抖了一下,反应迅速地回答道:「要是我,才不会发生那种随便和别人睡令人发指的事!」并且十分狗腿地捞起自己碗里的蛤蜊放到对方盘子上一劲地说这个肥美的蛤蜊给你吃!完全无视蛤蜊不是他煮的事实。 这一套流程连艾薰这个局外人都觉得特别巴结,更别说知情人士。只见坐在一边的jesse助理十分不给面子嗤笑出声,连小男生也掩嘴偷笑。 坐在胖男生旁边的人依旧笑瞇瞇的,他把蛤蜊还给胖男生,「你吃就好,吃饱一点晚上才有体力。」 「有体力要干嘛?」jesse助理在胖男生的怒视之下坏笑问。 「跟我睡啊。」可爱的大男生微笑地又添了一堆肉到胖男生碗里。 「………」胖男生无可恋地咀嚼碗里堆成小山的食物。 兴味昂然地充当围观群眾的艾薰脑袋上像是出现一个灯泡,剎那间明瞭了。「你们今天是doubledate?」 小男生鼓着腮帮子,歪着头问:「什么什么?」 「意思是说,我们是两对情侣出来约会。」jesse助理说。 「是啊是啊!」小男生兴致勃勃地说:「虽然我们是同性恋,不过,我们不歧视异性恋!很高兴能跟漂亮姊姊和段先生你们一起吃饭!」 「噗!」胖男生听到,嘴里的饮料喷了出来,引起小男生的尖叫:「中信学长!你很脏耶!」 胖男生的男朋友一边忍笑一边帮他拍背,小男生抱怨着拿纸巾擦桌面,jesse助理则是笑得不可遏止,场面一阵混乱。 艾薰举起想解释他们并不算是异性恋的尔康手默默地放下,他瞥见偏过头的段飞微微扬起的嘴角,不得不承认这场面是挺好笑的,于是也跟着一起笑了。 直到吃完饭,艾薰仍是没找到机会向他们解释,他其实是男的,他和段飞也是同性情侣这件事。 从那天之后,艾薰和段飞开始同居的生活。 艾薰要上班时,他们就住在艾薰的公寓里,艾薰休假时,自然轮到去段飞的住处。 段飞总是比艾薰早起,他准备好早餐后,会叫醒赖床的艾薰。然后两人坐在餐桌上一块吃早餐,吃完早餐段飞再送艾薰去医院。傍晚,段飞不一定来得及接艾薰下班,尤其是最近为了挪出去日本的时间,他得安排好出国期间的工作,再加上他的助理之一请长假追老婆后,他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但无论多忙,他必然记得替艾薰打点晚餐--多半是请他的保鑣兼司机送到公寓去,有时候是直接帮艾薰叫好外送--而不管多晚,他都会回去和艾薰相拥而眠。 假日时,段飞会让艾薰睡得晚一些,有时候晨运结束,段飞还会上床抱着艾薰再睡个回笼觉,睡醒后两人一起下厨做早餐或是早午餐。 说是一起下厨,实际做饭的人自然是段飞,艾薰充当助理的角色,递递酱料、端端盘子、搅搅汤汁,不过,在耳濡目染之下,艾薰煮起泡麵来,麵条不再是糊成一团的模样,虽然口感上仍是软烂了一点,但是段飞依然吃得乾乾净净,一口不留。 用完饭后,两人窝在书房里,一个工作,一个看书。不看书时,艾薰就抱着笔电到客厅玩游戏,或是看电视,偶尔也会去玩玩那些健身器材。 段飞带回来的工作再多,他仍然会准时走出书房,进到厨房,挽起袖子做出艾薰想吃的菜色。 两人同吃同睡,也共浴。 第一次洗鸳鸯浴便是看电影又吃饭的那天。 艾薰上完厕所回到包厢时,从没掩好的门中不小心碰见胖男生被亲吻的现场。 吻胖男生的是那个笑起来很可爱的大男孩,两个人站在一块,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被他吸引,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旁边有点胖的普通男孩。可是他在亲吻胖男生时,如同对待珍宝一样。 他心里想,段飞吻他时,是不是也这样? 同一时间,jesse助理和小男生也上完厕所,手牵手嘻嘻哈哈地走回来,见他立在包厢门口罚站似的,小男生还在不明所以时,已经勾着嘴角用力推开包厢门了。 「我们回来得不是时候吗?」jesse助理大声调侃道。 「我说是的话,你们愿意滚出去吗?」隔着门,艾薰也能听得出来回话的人有多不爽。 再后来的话,艾薰没听清楚,因为段飞结完帐也回来了。 段飞挑着眉无声地询问他怎么不进去,艾薰没回答,当时他只想吻段飞。 艾薰按捺了一路想亲段飞的念头,终于在进了段飞公寓大门时实现。 段飞一关好大门,艾薰便把段飞压在门板上强吻,又正好穿的是高跟鞋,艾薰不用踮脚抬头就能轻松吻上段飞。 气势是很足,可惜准头不好,艾薰一凑上去,两人牙齿相当惨烈地磕碰到。 遭受袭击的段飞忍不住笑出声,艾薰又是羞又是气又是痛,扯着段飞的衣领迟迟没有下一步。 「没关係,多练习就会好了。」段飞吻住满脸通红的艾薰前这么说。 于是,本来打算先声夺人的艾薰,被吻得眼神迷濛,什么时候让人压在门板上的,他都不记得。 艾薰只记得,他喘息着听见段飞沙哑的声音问他:「一起洗?」 洗着洗着难免擦枪走火,两个人都有了反应,对于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艾薰是既期待又怕受伤害,他怀疑自己真的能够容纳得下段飞的型号。 段飞大约是看出艾薰的迟疑,他含咬着艾薰红红的耳根,低声笑说:「我就蹭蹭不进去。」 然后,他们顺势来了一发腿交。 艾薰只要想到那一晚,便会面红耳赤。 段飞真的就只蹭蹭,没做到最后,然而段飞粗长的阴茎在他腿间进出,滑腻的龟头擦过会阴,撞击他的囊袋,磨蹭他的性器,两人前后射出的白液流倘在脚下,那画面色情得不可思议,淫秽得不忍直视,艾薰却移不开视线。 出国前,艾薰和裴清越会面。 裴清越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是:「听说你有男朋友了?」 「……你们医生真的很八卦。」 艾薰和段飞正式交往的消息曝光倒不是从聂楚楚口中说出来的,是欧阳啟程自己看出来的。 也不知道欧阳啟程怎么瞧出端倪的,段飞隔天送他到医院后便去公司了,并没和欧阳啟程碰到面。 艾薰还没来得及和欧阳啟程开口,欧阳啟程就瞇着眼若有所思地盯了他好一会,接着慢吞吞地说:「你和段飞上床了?」 「……你说话不能文明一点吗?」 「好吧,」欧阳啟程装模作样地清清喉咙道:「你和段飞有一腿了?」 艾薰连吐槽欧阳啟程的说法有改跟没改一样都不想,他只冷漠地回道:「你该去巡房了。」然后再次把院长大大赶出院长室。 所以,裴清越知道他和段飞的事,他一点也不意外,反而要是裴清越不知道,才是奇怪的事。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话说得没错,你气色不错,看着也胖了一点。段飞将你照顾得很好。」裴清越说。 「………」艾薰无言以对。 裴清越照旧询问了艾薰生活上的细节。 「你现在起床时还会吐吗?」 「段飞在的时候不会。」 裴清越笔下一顿,「换句话说,段飞不在的时候仍会吐?」 艾薰点点头,没说话。 裴清越用笔点了点他的本子,又问:「段飞不在的时候,你还是会想伤害自己吗?」 艾薰沉默了半晌,「会。」 「段飞知道这些情况吗?」 艾薰摇头。 裴清越想了想,开口:「你愿意让段飞加入我们的疗程吗?你不用现在回答我,等你回国后再好好想想。既然要出去玩,那就心无旁贷地玩。你的状况比起之前已经进步得很多了,不过药依然得持续吃。后续的事情,等你们回国再说。先预祝你们旅途顺快。」 和裴清越会面过后几天,终于到了要出发的日子。 =未完待续= 下回一定要让他们去日本!! -- 艾薰:欧阳到底怎么看出我们的事? 段飞:你说有一腿的事吗? 艾薰:……你一定要强调那个腿吗? 段飞:嗯,大概是看到你发根下的牙印吧。 艾薰:(反射性捂住脖子,脸爆红)你…… 段飞:抱歉,当时情不自禁。 -- 谢谢大家,爱你们,哦哦,来不及了!! 第三十四章 男朋友的话不能信 当艾薰踏上日本成田机场土地时,他仍然有点不敢置信,他真的出国了? 由于搭乘私人飞机,他们走的通道,过的海关都和一般大眾不同,他们也不必提前两小时checkin,甚至他们也没有所谓的登机証。 原本艾薰以为会过不了海关,然而段飞领着艾薰一路过关斩将--以艾薰的视角看来--顺利地登上他们预订好的飞机。他们乘坐的飞机不大但挺豪华的,有两个空姐笑吟吟地迎接他们,没人对穿着女装的艾薰投以好奇或探询的目光。 三个半小时的航程很快就过去,艾薰拍了许多张在三万英呎高空的照片--他没想过,高空上的景色竟是那么的壮丽。 飞机落地后,他们依旧是走私人通道出关。 拉着行李箱,段飞问艾薰:「要坐计程车进市区,或是地铁,或是大巴?」 「地铁!」艾薰看着段飞助理给的行程表说。 这趟日本之行,段飞是第一次当自助行的观光客而不是有人前来接机的出差工作,更别说是头一回出国的艾薰,两人一个是没时间安排行程,一个是不知道要从哪里下手。所幸段飞的万能助理替他们详细地规划好了四天三夜的行程,怎么买票、怎么坐地铁、怎么行进,整整列满了好几张a4纸。 艾薰看着详细到如何转车的讯息也列在上面的行程表讚叹道:「小狼狗不做你助理,可以改行当个旅行部落客,肯定会很红。」 段飞耸耸肩说:「这行程他好像本来是想带jesse去的,结果便宜到我们。」言下之意,jesse还没追到手,小狼狗同志仍须努力。 段飞日语不好,艾薰是完全不会,他事先将站名写好--段飞助理的建议--让段飞拿着去买票,他则是兴致勃勃地买了两张西瓜卡并各储进一千日圆,打算这几天都以地铁作为交通工具。 他们搭乘最近的一班机场快线到日暮里站要转山手线时,两人在繁杂的地铁站稍微地迷了路,等到达下榻的饭店正好能入住。 段飞助理替他们订的是一间连锁的商务性饭店,价格不贵,还附有早餐。 饭店柜台人员询问是否要办理会员卡,而且当场办当场可以享有折扣,艾薰很心动,段飞则是艾薰要办就办,他无异议。 两人讨论了一会,决定用艾薰的名字办一张。 段飞来日本的机会不多,他们公司的业务主要是以英美为大宗,即使来日本,也是洽公居多,自然会有人安排好一切。 「再说,如果以后再来日本,我也想要和你一起。」段飞对着艾薰低语。 艾薰向来无法招架段飞随手拈来的情话,他脸上微微发烫地故做镇静地说:「嗯,那,那就用我的名字吧。」 柜台人员核对资料时,愣了一下,但很快回復正常,笑容可掬地请艾薰面对柜台上的相机镜头,拍摄卡片所需的照片。 艾薰拍照时,心想,应该是性别栏上的male吓到人家了。 心不在焉的结果,便是拍出来的照片,艾薰看着……有些呆,瀏海部份还分叉了。 艾薰拿着新鲜出炉、刚印出来的卡片,欲哭无泪,很想要求柜台人员再给他一次机会,至少让他把瀏海给梳顺啊! 段飞凑过来看,语气十分诚恳,「很可爱。」 男朋友的话不能信!想是想这样想,实际上,艾薰听了还是挺高兴的,再看看卡片上的大头照,觉得好像也没那么呆了。 办理完入住手续,两人拖着行箱李进了房间。 房间不大,但该有的设备少不了,小巧的卫浴里连浴缸都有,马桶还是免治马桶! 艾薰蹓噠了房间一圈,感概地说:「日本这个国家太神奇了,到处是免治马桶。」 「国情不同吧。」段飞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 两人稍作休息之后,便牵着手出门吃晚餐去了。 到达日本的第一餐,他们选择去吃国内大排长龙的一兰拉麵,两人运气不错地坐在相邻的座位格里,艾薰作为一个标准的观光客,开吃之前当然要拍拍拍,段飞手支着下巴偏头看他兴高采烈地拍个不停,等他一起开动。 总算拍过癮的艾薰迫不及待地动筷子开吃,第一口就让他满足地瞇起眼睛说:「好好吃!」完全跟他用微波炉煮的不一样! 两人离开拉麵店时,段飞买了一盒拉麵,开始艾薰阻止他:「院长室里还有飘飘他们买的。」然而段飞说:「这放家里,以后煮给你吃,而且日本境内的东西品质据说比输出国外的好。」成功地阻止了艾薰的阻止。 艾薰摸摸鼻子,又加码了一盒。 后来,段飞实现承诺煮给他吃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因为煮的人是段飞,或是境内的东西真的比较好,艾薰觉得,段飞煮的拉麵比他在日本时吃到的更好吃。 吃过晚餐,时间尚早。 两人合计后,打算先去附近逛逛,把聂楚楚的清单买齐了再说。 聂楚楚知道他们坐的是私人飞机,没有託运行李的限重,开出必买小家电清单,总额加起来扣掉免税和优惠,可以请店家直接送到机场待领了。 「聂楚楚这个败家女。」艾薰看着单子上试算的总金额不由得砸舌。 段飞一声不吭地改更清单上的数量,把吹风机、咖啡机、松饼机的数量由一改成二,并且添进一台可以做章鱼烧的多功能烤盘锅。 艾薰不解地看着段飞,段飞只说家里可以用,没多做其馀解释,逕自付帐去了。 买完家电,两人又去附近的药妆店大肆採购,其间段飞跟艾薰说要出去买瓶水,消失了将近十分鐘,回来时手上拿着一瓶水和一包烟。 「你去抽烟?」艾薰站在陈列架前研究眼药水要买哪种,看见段飞手上的烟,随口问了一句。 「给你买的。」段飞说。 「啊?」 「听说日本境内的烟比机场免税烟好抽,你抽看看,真的不错再买二条回去。」段飞解释。 艾薰想起以前,他曾经无时心提过一句他抽的烟都是聂楚楚托人或自己在机场买的,没料到,段飞记得那么牢。稍后在他试抽时,不晓得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段飞买的烟抽起来特别顺口。 两人大包小包地回饭店休息前,特地绕去便利商店买熟食,聂楚楚千叮嚀万交待,一定要去试试便利商店的熟食,不然会遗憾终生! 艾薰对聂楚楚的夸大其辞不予置评,只是逛了那么久,晚餐吃的拉麵也消化得差不多,买点熟食当宵夜是再适合不过。 抱着这样的心态走进便利商店,再出来时,手上提的袋子里装满各种在国内看不到的熟食种类,以及泡麵和饮料。 回到饭店,吃完宵夜,为了节省时间,两人一起洗澡,结果花的时间比两人轮流洗还要多得多,艾薰走出浴室时,腿是软的,脸是红的。 段飞按着昏昏欲睡的艾薰坐在镜子前吹头发,一被放行,艾薰二话不说爬上床躺平,眼一闭马上可以去会周公,只正他仍苦苦坚持张着惺忪睡眼。 等到段飞也上床抱着他,他才安心地在段飞怀睡过去。 隔天很早段飞就把艾薰叫醒。 他们今天要去东京迪士尼乐园,停留的时间不长,他们只能放弃海洋园区。 段飞说:「下次再来。」 饭店附的早餐很简单,有三角饭糰、肉丸子、生菜沙拉和味噌汤,非常的日式。 尝起来是很美味,但艾薰吃得不多,因为实在是太咸了。 段飞见艾薰苦恼地盯着他盘子上剩下的饭糰,伸手拿过去三、两口吃完。 吃过早餐,两人搭地铁前往迪士尼,按着段飞助理给的指示转车,从容地在开园前抵达迪士尼。 「哇!」站在大门口的艾薰忍不住发出讚叹声。 不是假日的迪士尼乐园人潮依旧汹涌,进园区前的安检队伍长长的好几列,两人排了一会儿才轮到。 进到园区后,艾薰终于有种「我真的来到东京迪士尼乐园」的真实感!这短短两天,感觉像是作梦似的。 入园的人很多,到处都要排队,两人先是随意地挑选人少的设备玩,排队的时候看着园区地图讨论要去玩什么。 从「小飞侠天空之旅」出来后,两人踩着点等待第一场游行,游行很精彩,艾薰看得目不转睛,又拍又录的,忙得很。 游行结束后,他们去抽了比较刺激的「飞溅山」的快速通关,然后加入大排长龙的进入「幽灵公馆」行列。 排半个多小时的队伍,艾薰腿都酸了总算是进场了。 「幽灵公馆」说是鬼屋,倒也不像一般游乐园的那么恐怖,也没什么吓人的地方,就是一些灯光效果,不过,仍旧有小朋友被吓到嚎啕大哭,他身边的父母赶紧上前抱着安慰,看起来好笑又好气,大概是小朋友吵着要进来,却没想到自己会被吓哭吧。 排了半个多小时,实际花费大约不到十五分鐘,他们就从「幽灵公馆」出来了。 早上没吃多少的艾薰此时感到饥肠碌碌,段飞想带艾薰去园区里的餐厅,但艾薰却对火鸡腿情有独鐘,佇立在摊位前不走。 段飞只能妥协地买了两隻,两人坐在用餐区啃起火鸡腿,艾薰吃得津津有味,嘴上油腻腻的一圈,段飞失笑地拿出湿纸巾帮他擦嘴。 艾薰有点不好意思地接受了段飞的服务。 他们观赏了第二场游行后,看时间也差不多,便往「飞溅山」而去。 「飞溅山」算是满刺激的,尤其有一段是由高空俯衝而下,强烈的失重感使艾薰差点尖叫出声! 但这还不算最刺激,接下来他们陆陆续续玩的各种设施,以「太空山」最为可怕!艾薰下了「太空山」时腿是软的,坐在椅子上好一阵子才缓了过来。 简单地说,「太空山」是暗室版的云霄飞车!可能因为处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何时会突然向下急衝完全无法预料,即使明知看不见,全程艾薰的眼睛仍是闭得紧紧的。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不会选择这项! 除去「飞溅山」和「太空山」其他的艾薰就很喜欢了。 像是「星际旅行:冒险续航」和「怪兽电力公司:迷藏巡游车」,前者是像看电影那样,要戴3d眼镜,座椅会随着剧情移动,很有深歷其境的参与感;后者是互动型的设备,要拿着车上的手电筒照出怪兽,很好玩。 艾薰玩得乐不思蜀,若非时间不够、体力不足,他恨不能所有设备都玩过一轮。 可惜迪士尼真的太大了,到下午时,艾薰的腰腿便发出抗议,他瘫坐在椅子上,满脸写着「啊,我没电了」。 段飞揉了揉他的头,笑着到附近的小憩店买了点心和咖啡回来,艾薰吃完东西后精神恢復了一点,开始进入买买买阶段。 他入境随俗地买了一些纪念品,有毛怪抱枕,也有万圣节限定商品,甚至有米老鼠造型的爆米花桶,还买了几张明信片写着玩,聂楚楚、陈芳庭、欧阳啟程和柳飘自然有,连方舒然也有,至于严老闆……他想了想,把两人属名在同一张明信片里。他又多写了两张,一张寄给自己,一张要寄给段飞,写的时候还不准段飞偷看。 「反正收到时,我不就看得见了?」段飞说着故意伸手要去拿。 艾薰眼疾手快地将明信片护在胸前,兇巴巴地说:「现在是现在,以后是以后!」 两人从开园玩到闭园,看完烟火秀方心满意足地拖着疲累的脚步回去饭店。 这回艾薰学聪明了,当段飞问要不要一起洗的时候,艾薰严正地拒绝。段飞虽然感到遗憾,但也知道艾薰今天是真的累了,只好顺从艾薰的意思,两人轮流洗。 段飞担心艾薰洗完头没吹乾就睡着,特地等他洗完再帮他吹乾后才去洗,等段飞出来,艾薰已经累得睡着了。 然而在段飞上床就寝时,睡着的艾薰本能地滚进他怀里呼呼大睡,他轻轻在艾薰额上印下一吻,「晚安,我的小薰,希望日后你每天都能和今天一样开心。」 =未完待续= 哦哦哦,好晚哦!!细节等我明后天补,错字等我明后天改,先说,我没坐过私人飞机,所以他们坐私人飞机的流程我是google来加以猜想的,不要太认真蛤!! 东京迪士尼真的超超超级好玩,每场游行都很讚!只是园区真的超超超级大!!有很多设施我都没玩到,我觉得在迪士尼玩个两天一夜比较刚好,如果住在园区里就更棒了!! 然后,飞溅山和太空山真的很可怕qq -- 从太空山出来的两人, 艾薰:……好、好可怕! 段飞:会吗? 艾薰:会!!我吓到腿软!! 段飞:你昨天也腿软。 艾薰:……谁害的?!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大家,爱你们~~ 第三十五章 他乡遇故人 前一天太累,早上醒来的时候,艾薰一度以为他的脚和腿都不是自己的。 「我现在就和以前读书时做完体能测验之后生不如死的状态一样。」艾薰躺在床上气若游丝地说。 完全不受昨天行军似的迪士尼之旅的影响,段飞精神奕奕地一边着装一边回问他:「怎么说?」 「体适能测验,男生要跑1600公尺,你没跑过吗?嘶!」艾薰说着,忘记自己还痠疼的残破身躯,一翻身,趴在床上哀叫出声。 段飞走过来,力道适度地替他揉起腰来,「我读的大学没有体适能测验。」 艾薰舒服地瞇着眼问:「那高中呢?」 「高中以下我没念过。」段飞语出惊人。 「蛤?」艾薰讶异地往后看向段飞--他记得,段飞说过,严朔供他上过学的。 「老闆捡我回去后,请家教给我上课,让我参加同等学力测试后去考大学。所以,我只读过大学而已。」段飞说完,又补充道:「比我想的简单,没什么困难度。」 艾薰趴回床上,心想,人比人果然会气死人。 但这尚不是最气人的,因为段飞又淡淡地加上了一句:「不过,我大学时每天都会跑上十圈操场,也没你这样的情况。」 艾薰把脸埋进枕头里,哼哼唧唧地说:「我只是缺乏训练……」 「嗯,回国后每天早起和我做运动,训练体力。」段飞说,语气里充满笑意。 「……再说吧。」艾薰声音细如蚊吶。 段飞笑着拍了艾薰屁股一下,催促他道:「小懒羊,去刷牙洗脸,该出门了。」 今天他们预定要去浅草寺、晴空塔和东京铁塔。 艾薰吃不惯饭店准备的早餐,再加上一大早的没什么食欲,两人打算到了浅草寺再吃昨天在迪士尼买的大眼怪造型的麵包。 非假日的浅草寺,依然是人山人海,不只有外国来的观光客,也有说着日语的当地观光客,很是热闹。 走进雷门--当然,作为一个尽职的观光客,艾薰绝对不忘拍拍拍的--一眼看见的是,人、人还有人。 中间及两排是贩卖各种纪念品或是吃的小店,段飞很自然地揽住艾薰走在人群里,靠着段飞,艾薰眼花撩乱地四处张望。 走到底,是不一样的景色。 掛着一双大大的草鞋的宝藏门佇立在主堂前,身穿和服的女孩子们,成群结队嘻笑地拍着照,柔和了庄严肃穆的气氛。 两人打算在宝藏门附近的休息区坐着吃早餐,经过旁边的饮料贩卖机时,艾薰口渴想投个饮料喝,但本来没有选择障碍的艾薰犯难地盯着里面五花八门的饮料--每一种看起来都很好喝啊! 最后是段飞帮他选了果汁,理由是:至少感觉比较健康。 休息区有坐位供游客小憩,四周贴着请勿餵食鸽子的传单,艾薰吃着麦克华司基麵包,喝着果汁,看着圆滚滚的肥硕鸽子们在地面啄食散落的食物碎屑,转头跟段飞说:「就这架势,即使没人餵,牠们仍旧一样肥啊。」 「嗯,比某人争气多了。」段飞一脸云淡风轻。 「……」艾薰感到这话里有话,果不其然,段飞接着说:「我投餵你那么多食物,你一点肉也没长,不觉得你输了吗?」 「……我为什么要和鸽子比啊?而且,裴清越说我胖了的!」艾薰抗议道。 「目测哪里有实际上手摸得准?」段飞一本正经说。 「…………」嘴拙的艾薰忿忿地将最后一口麵包塞进段飞嘴里以示他的恼羞成怒,然而他红红的脸颊出卖了他羞大于恼的事实。 稍事休息后,两人进入正堂参拜,艾薰买了几个御守当纪念品,大多数是祈求身体健康或是事业有成的,其中有一个比较特别,是祈求生產顺利,要给聂楚楚她们的。 聂楚楚和陈芳庭计划要个孩子,细节艾薰不清楚,只是听聂楚楚提过,当时他赤祼祼地质疑她能带得好小孩吗?然后被聂楚楚追着一顿暴揍。 买完御守,两人在周遭逛了一圈,看时间差不多,便往下个地点去。 晴空塔离浅草寺不远,走路能到的距离,甚至在浅草寺一隅可清楚地看见晴空塔。 两人按照导航指示往晴空塔行进,走在吾妻桥上,艾薰拍了一些很喜欢的街景,当然,始终耸立在前的晴空塔,艾薰也没放过,拍了几张不同角度的完整tokyoskytree。 东京天空树和台北101一样,里面有商场可以吃吃吃、逛逛逛和买买买。 到达目的地后,两人先去吃利久牛舌填饱肚子,这时间正好错开午间用餐的高峰时段,没等多久便吃上热腾腾的牛舌套餐。 主角牛舌非常好吃,附的汤和小菜也很美味,日本米饭更不用说,艾薰吃得一粒不剩,乾乾净净。 吃饱喝足的两人,终于登上晴空塔。 天气不够好,无法远眺富士山,但从高处往下看的风景也够艾薰瞧了,三百六十度的视角,每处景色都不尽相同。 等艾薰尽兴,天色也渐渐暗了,天空飘起雨来。 「东京铁塔要去吗?」段飞问。 腿痠坐在椅子上休息的艾薰果断摇头。 于是,他们逛了逛商场,提着大包小包的战利品打道回饭店了。 回饭店前,他们拐进百货公司里的甜点店享用聂楚楚大力推荐的水果千层蛋糕。 艾薰不怎么吃奶油很多的蛋糕,一般只吃简单的水果布丁蛋糕,聂楚楚推荐的水果千层蛋糕奶油虽然多,但却很清爽,一点也不腻,艾薰吃完自己的还意犹末尽地看着段飞的。 不吃甜的段飞主动将只吃了几口的蛋糕推到艾薰前面。 「好可惜,没去成东京铁塔。」艾薰吃着蛋糕里甜滋滋的哈蜜瓜,遗憾地说。 「下次再来。」段飞喝着黑咖啡自然地回答道。 四天三夜的日本之旅即将进入尾声,回到饭店,洗完澡,头发也被吹乾的艾薰躺在被窝里,眼珠子跟着走来走去整理行李的段飞转。 段飞接收到艾薰的眼波攻击,他停下脚步转身看着艾薰,「怎么了?」 艾薰洗澡时想了一肚子话要跟段飞说,此时此刻在段飞注视下,他又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段飞见他不说话,又继续忙着整理行李。 艾薰把被子拉高盖满整张脸,大声地将心里的话说出口,「谢谢你带我来日本玩,这四天,我真的很开心!」 段飞没说话,但艾薰听见渐近的脚步声,接着,他感觉床边陷了下去。 隔着被子,段飞的声音传到艾薰耳里:「那我可以要点甜头吗?」 段飞故意压低的嗓音显得既撩人又魅惑,艾薰不知觉地吞了吞口水,隐隐有些期待了起来,他语调微微颤抖地顺着问:「你、你要什么、什么样的甜头?」 被子让人拉了下来,段飞带笑的嘴唇轻啟:「我要一个吻。」 段飞的话还没说完,艾薰便主动地吻了上去。 除了第一个晚上,接下来的一天一夜,他们都累到没时间亲吻。呃,好吧,只有体力不好的艾薰一沾床便睡了个昏天暗地,段飞什么时候躺在他身边的他完全不知道,睡醒时,段飞也早早洗漱好在等他了。 只有一个吻自然是不够的。 艾薰手圈着段飞的脖子热情地献上自己的双唇--经过一段时间的练习,艾薰的技术越发纯熟,不再发生牙齿撞牙齿的惨剧--段飞一手扶着艾薰后颈,一手从艾薰睡裤裤头伸进去握住兴奋的小艾薰。 艾薰的喘息闷在段飞湿热的口腔中,他理尚往来地抖着手解开段飞牛仔裤的釦子,正要扯下拉鍊时被段飞阻止。 艾薰张着水淋淋的眼睛不解地望向段飞,段飞舔去他嘴角上的水光,声音低哑地说:「我还没洗。」 「没关係,我洗过了。」艾薰学着段飞曾说过的话,挣开段飞的阻挡将小段飞解放出来。 依照艾薰的如意算盘,大家先个擼一次,再顺势将事情办一办,为日本之旅划下完美的句点。 然而,艾薰万万没想到,当他发洩出来时,他居然!睡!着!了! 他手里犹握着尚未檄械的段飞小老弟啊! 可想而知,他隔天清醒时,心里有多懊悔! 艾薰转头,眼神充满愧疚地看着一如往常早已起床正在着装的段飞。 大概是没料到艾薰会起得那么早,段飞挑着眉诧异道:「时间还早,再睡一会。」 艾薰坐起来,摸着鼻子,期期艾艾地问:「那个,昨晚,我,不小心睡着了之后,你、你……」 虽然艾薰「你你你」个老半天也你不出个所以然,但是段飞清楚知道艾薰到底想说的是什么。 他慢条斯理地接下去说:「我就硬着去洗澡了。」 「…………」艾薰掩面缩回被子里。 段飞好笑地将他挖出来,「欠着,下次还。」 艾薰顺势环抱住段飞的腰,脸埋在他肩上模糊不清地嘟囔:「怎么感觉越欠越多了。」 「你可以花上一辈子的时间来还。」段飞说,「既然不睡了,那我们去筑地吃早餐吧。」 日本之旅的最后半天,他们是在吃吃吃中度过的。 在预定起飞前两小时他们到达成田机场,因为聂楚楚说成田机场很好逛。 两人先去领取第一天买的家电,连同行李都先运上飞机后,才逛起成田机场的免税商店。 逛到一半时,有个男人出声叫住艾薰。 「alex?」 艾薰回头,十分惊讶地叫出来人:「杨先生?」 艾薰口中的杨先生走近前,段飞附在他耳边轻声询问:「杨子敬?」 「………」你为什么还记得这个名字啊?!艾薰在心里无声地吶喊。 =未完待续= 哼哼,段飞记得可清楚了呢,偶也没忘记他!! 忘记他的朋友们,可以往前翻到第二十九章,哈哈哈哈哈。 然后,他们两人的行程有百分之九十出自于我去年的日本自由行,除了第一天的买买买和最后一天筑地吃吃吃,现在想想,最后一天没去筑地太可惜了。刚刚查资料时,才发现今年十月,筑地就要搬家了!!qq 20181209一修 -- alex:为什么你叫严……老闆老闆呢? 段飞:不然我该叫他什么? alex:大哥?老大? 段飞:你不觉得叫老闆感觉很有派头吗? alex:……不觉得。 -- 谢谢每个还在坑里的大家,今天还是没能准时更新,对不起啊啊啊( ̄Д ̄;; 第三十六章 来日方长 段飞十分欢迎艾薰参与进他的生活中,但并不想勉强艾薰。所以当「老闆娘」来电时,虽然猜得到是有关烤肉大会的事,他依然将选择权交给艾薰,由艾薰决定是要去过两人世界,或是和一大群人热热闹闹地吃烤肉。 嗯,若要段飞决定,他当然是比较倾向前者。毕章,两人好不容易确定了关係,这时候不应该来顿浪漫的烛光晚餐吗?吃完晚餐,再顺势地吃掉小绵羊,岂不美哉? 不过,段飞也想让艾薰体会不一样的世界。 绵羊是群居的动物,会害怕融入群族是种违背天性的事。 段飞认为,艾薰其实渴望进入人群之中,否则他不会为了能走出大门而穿上女装。 他可以理解艾薰的偽装,然而,他由衷地希望艾薰能慢慢地走出自己的世界,用他自己真正的样子。 那么好的人,就应该在阳光下灿烂,而不是在阴暗处腐烂。 即使艾薰答应方舒然的邀约是在段飞预料当中,但不可讳言,他是有那么一点点遗憾,尤其是知道自己很有可能是他们这群--艾薰之外的--人当中最后一个处男时。 这种时候,段飞也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 有熟悉的人在场,艾薰没有太过拘谨,表现得比上回来别墅吃饭时更活泼。当艾薰看见一群男人挤成一团疯抢鸡尾酒、完全没有平常沉默寡言的硬汉形象时,和一旁的聂楚楚两人笑得东倒西歪的。 方舒然咬着大龙虾,跺步到段飞身边说:「alex好像比以前开朗多了。」 段飞侧头看着笑到捧肚子擦眼泪的艾薰,回答道:「嗯。」声音里饱含宠溺。 烤肉被清得差不多的时候,柳飘拿出事先买好的仙女棒玩了起来,万绿丛中三点红的女孩子们率先跟柳飘要了几根去玩,艾薰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瞧却没有开口要求。 大概是因为以前就算开口了,也不会被允许,或许还会引来更糟糕的对待,以致于艾薰习惯安静沉默不提任何要求。 现在,艾薰身边有了段飞,段飞自是不会让艾薰当个小可怜的。他主动跟柳飘拿了几根仙女棒,柳飘很大气地直接给了一整包没拆封过的--反正,他买了十几包,够玩一整晚! 段飞带着艾薰远离人群,去暗处点燃仙女棒。 稍纵即逝的火花映得艾薰眼底亮晶晶的,他抬头看段飞时,段飞被他眼里的光芒迷了神,低头以吻擭取他渴望已久的唇。 就如同他想像中的那样甜。 ***** 从别墅离开时,段飞的后座多了两个人,是艾薰为数不多的朋友,聂楚楚和陈芳庭。 陈芳庭说要请两人吃饭,段飞是有点意外的,聂楚楚还算得上熟人,但陈芳庭的话,也只是比陌生人好一点而已。 以第一印象来说,陈芳庭是位安静沉稳的女性,很难想像她和个性跳脱的聂楚楚是恋人,或许这便是所谓的互补。段飞对陈芳庭的认识,也仅于此。 不过,艾薰的朋友就是他的朋友,艾薰答应,那他便答应。 意料之外的收穫是,他由聂楚楚中得知了一个人名,而这个人,他追过艾薰。 虽然艾薰只是含糊地带过,杨子敬是病人的家属,曾误会他是女的。 但是,他可没忘记艾薰提过,有个人以为他是女的进而追求过他。将几条线索摆在一起,傻瓜也能判断出,杨子敬就是曾经追求过艾薰的那个男人。 段飞不动声色地将这个名字记在心里,等待有朝一日得以派上用场。这是他从严朔那边学来的。 方舒然有个前男友,严朔没少藉着吃醋的名义对方舒然行不轨之事。他们几个人私底下常鄙视严朔无耻的行径,不以为意的严朔大言不惭地表示,这叫做情趣。 他万万没想,以前他对此颇为不屑,如今却是跃跃欲试。 送陈芳庭和聂楚楚到jesse店里后,段飞临时起意,带艾薰去看夜景。 这个看夜景的地点是欧阳啟程提供的,他和柳飘来过,柳飘很喜欢。 段飞想,艾薰应该也会喜欢。 果然,当艾薰看见整片闪烁的人间灯火时,艾薰的眼里也是亮晶晶的,非常炫目。 艾薰喜欢的,段飞也喜欢,他当时就决定,还要带艾薰去看不一样的夜景。 下山到家后夜已深,洗完澡的艾薰全身带着湿润的气息,明明用的是同样的洗浴用品,段飞偏偏觉得艾薰身上的味道特别好闻,让他不由得想亲近。 他想要一吋一吋地吻遍艾薰的身体,连隐密的皱褶和圆润脚趾的间缝也要好好品尝。他要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印记,将艾薰全身渲染上情欲的顏色,只有他能看得见。 然而现实里,段飞替艾薰服务了一次便放过他了。 倒不是说段飞不想继续,他渴望进入艾薰的深处,让他由里到外都充满自己的气味。 只是他不愿伤到艾薰一丝一毫,事前准备他要求做到最完美,在没有润滑的工具下他是不会冒然行动。再者,见艾薰已显疲累,他也不忍心再继续下去。何况白天仍有正事,嗯,反正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 令他欢喜的是,当他替发洩过后昏昏欲欲睡的艾薰清理好,上床抱着艾薰就寝时,艾薰仍惦着他未曾释放的欲望。 这实在太可爱了。可爱得让他心尖颤痛。 要不是他自制力够强,艾薰会马上被他拆吃入腹,在狠戾的贯穿中彻底地成为他的人。 他低声地对他说:「欠着,下次还。」然后在他心里的小本本再记上一笔。 由于前一夜睡得太迟,艾薰早上理所当然地醒得晚。 段飞做完运动,见艾薰仍深深沉睡着,他当机立断打电话给助理通知他到领事局抽号码牌,顺便到jesse店里再拿一组艾薰的照片--原本的那组照片,他打算留起来作为收藏。 他趁空处理了几件公事,眼见再不起中午的饭局铁定会迟到,只好狠心唤醒睡得香甜的艾薰。 段飞没料到的是,原本是想避免迟到,但结果反而是来不及。 只能怪刚醒时的艾薰太诱人,他一个没把持住,昨晚欠的,今天就要回来了。 幸好一路顺畅,他们并没迟到太久,席间气氛很好,艾薰大概是受到聂楚楚的刺激,竟主动投餵起他来。 段飞心里很高兴,艾薰越来越有和他在谈恋爱的意识了。 艾薰被聂楚楚拉去上厕所时,段飞也藉故起身去厕所,却被陈芳庭阻止。 「我已经事先结清了,如果段先生是要去柜台,可以不用跑这一趟了。」陈芳庭微笑地说。 闻言,段飞又坐回位置上,「我们迟到,应该由我们请客。」 陈芳庭笑着摇头说:「说好是我作东的,何况,我能顺利转调也要谢谢段先生的帮忙。」 陈芳庭的转调并不容易,对方迟迟不肯放人,即使欧阳啟程出面斡旋也只得到对方的虚与委蛇段飞知道后,动用了一些关係才使得对方签下转调书。这些事情,聂楚楚不知道,艾薰也不知道。 「没什么,alex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段飞轻描淡写地回应。 「既然都是朋友,那我可直呼其名了,」陈芳庭举杯道:「衷心地感谢你的帮忙,段飞。」 段飞也举杯回道:「不客气,芳庭。」 吃完饭,段飞和艾薰马不停蹄地往领事局去,他们到达时,段飞的助理已抽好号码牌了。 段飞助理私下问过他,帮艾薰办护照不过是一通电话的事,根本没必要到现场和人排队。 「我想让他去做一些他没做过的事,有趣的,无聊的或是浪费生命的,我希望他都够体验过。」段飞这么回答他。 这个世界或许不美好,但是很精采。 他的想法很简单,艾薰以前欠缺的,被剥夺的,他不只要一一补齐,还要给允更多。 段飞预估护照办妥后仍有时间,打算再带艾薰去看电影。 上回和艾薰看电影是他第一次进电影院,感觉挺不错的,于是他提前让助理帮他订电影票。订的照旧是三排的位置,取票时售票员的表情依然很微妙。 大概是很少遇到像他这种人,订了三排位置,却只留下两张,其馀的都撕掉。 老实说,若不是不想给艾薰看出来,他是很想乾脆包场的。与其和不认识的人处在同一个空间看电影,不如两人独佔,要做什么都方便。 不过,夜路走多了难免碰到鬼。 没想到他才第二次和艾薰出来看电影便被认识的人撞见。 被撞见也没什么,但问题就出在于,其中有两个人是上回看电影时也在场的。 他表面上一派平静,然而内心却大感不妙,并且难得地感到了一丝因为马上要被人揭穿的窘迫。 于是,纸包不住火,艾薰终于知道空的位置并不是没人,而是都被他买下来了。 但当他被人调侃,可以买情侣座的票时,艾薰凑过来在他耳边说,下次去有情侣座的电影院看电影吧。 他反握住艾薰比他小的手掌,心想:这样也很好。 ***** 电影散场后,段飞主动邀请几个年轻人吃饭。 一方面,艾薰似乎很喜欢他们之间的互动,另一方面,他觉得,让艾薰多交点朋友没有坏处。 jesse的助理和他助理是同学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无论是他助理,或是jesse的助理,这两人的人品他都信任得过,既然另一对情侣也是他们共同的朋友,那大概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艾薰现在有他守着。 吃完这顿热热闹闹的饭,回到家里,艾薰不知道受到何种啟发,竟然一进门便把他压在门板上亲吻。不过,准头不好,磕得他牙疼,他嚐到一丝血气,大概是出血了。 说实话,这场面真的挺让人发笑的。 但为了不打击艾薰的积极性,他只能忍笑地鼓励艾薰多练练,会越来越好的。接着反客为主,继续艾薰画虎不成反类犬的强吻。 气氛很好,他们吻着吻着一块进了浴室。 考虑到明天艾薰得上班,他没做到最后。 他轻吻艾薰凸出的锁骨、吸吮艾薰小巧的乳头,使得艾薰难耐地伸长脖子,露出显得脆弱的线条,他挤进艾薰两腿间,抬头舔舐上下滚动的喉结。为了让两人更贴近,他抬高艾薰的一条腿,用自己耸立的性器去摩擦艾薰精緻的勃起。 艾薰红肿的嘴唇洩出甜腻的声音,听得他热血沸腾,一度差点不顾不管地吃了他的小绵羊。 但是,最后,他只是用自己粗胀的鸡巴在艾薰细嫰的大腿间抽插,射出来时,他忍不住一口咬在艾薰脖子上,留下了一个轻浅的痕跡--他还是没捨得用力。 他伏在艾薰肩头,看着两人的精液混在一块,缓慢地流进排水孔,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就在他的怀里,人生中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没什么好提的,为了排出去日本的时间,他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连和艾薰约会的时间都挤不出来。可以每天抱着艾薰入睡已经是他揭尽所能的成果了,再进一步做些什么都是奢求。 到日本后,艾薰玩得很尽兴,至于他嘛,只有第一晚他很尽兴,之后几晚艾薰学聪明了,拒绝他的共浴邀请,他内心甚感遗憾。 艾薰玩得太累,第一天在日本採购家电,他藉口出去买水时入手的润滑剂和保险套始终没机会用到,一直深藏在行李箱的某处。 最后一个晚上,艾薰躲在被子害羞地谢谢他,他打蛇随桿上要求亲吻当甜头,最好能顺其自然地把该办的事办一办。 艾薰大概也和他有一样的想法,热情主动地献上自己。 可惜的是,他低估了这几天艾薰累积的疲惫度,没想到,艾薰一射完便秒睡,而且手上还握着他即将喷发的老二。 看着脸上带红晕入睡的艾薰,他只好哭笑不得地帮艾薰清理一下,然后,硬着去洗澡了。 当然不忘在小本本上再添一笔。 隔天难得早起的艾薰说,感觉越欠越多。 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还不完也没关係。他心里想。 既然都早起了,两人去筑地吃过早餐,方从容地去成田机场。 然而,出乎意料的,艾薰在异乡竟能遇到故人,还是在他黑名单上的故人。 当艾薰脱口而出「杨先生」时,他马上知道是谁了。 除了杨子敬,不作第二人猜想。 他在艾薰耳边说出「杨子敬」三个字的时候,艾薰一脸「你怎么还记得」的表情,让他不由得想发笑。 对段飞而言,自家小绵羊曾经被惦记过的事根本不可能忘记的。 =未完待续= 我有说过,段飞其实是个闷骚吗?!(′?w?`) -- 段飞打电话给欧阳啟程 段飞:你帮我请「古董商」调查一个人。 欧阳:谁? 段飞:杨子敬。 欧阳:没听过,他是什么人? 段飞:一个炮灰。 欧阳:…………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们,双周更来了!!爱你们 (〃艸〃) 第三十七章 我们会很好 第三十七章我们会很好 「好久不见,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杨子敬微笑着问,「陪在你身边的那位是?」 伸长脖子在看段飞买咖啡的艾薰闻言,回过头毫不思索地答道:「我男朋友。」 听见艾薰的回答,杨子敬微微一愣,有些迟疑地开口:「嗯,那,他知道你……」 「他知道我是男的。」明白杨子敬说不出口的问题,艾薰回答得直接了当。 杨子敬得到肯定的答案,脸上露出少许遗憾的神情,低声喃喃自语:「那么说,其实你也能接受男性。」 艾薰没听清楚,正想问,段飞手拿两杯咖啡回来了。 段飞自然而然地坐在艾薰旁边,他将其中一杯放到杨子敬面前,「杨先生是美式吧。」 「是的,谢谢……」杨子敬停顿了一下。 善体人意的段飞接话道:「敝姓段,单名飞字。」 杨子敬带着得体的笑容说:「谢谢段先生,让你破费了,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从西装外套拿出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递给段飞。 段飞接过名片看了一眼后收进口袋里,「不好意思,由于此行我是陪alex来玩的,所以并没有带名片在身上。如果改天经过『月舍』,欢迎杨先生上来坐坐。」月舍,严朔的公司。 杨子敬听见段飞的话,语气篤地开口:「原来是严老闆手下大将,段特助。」 「杨先生也听过敝公司吗?」 「段先生太客气了……」 静静坐在一旁喝拿铁的艾薰看着两人互相客套,觉得这气氛,实在是难以言说的微妙。 他们三个人此时此刻坐在成田机场的咖啡厅里。 杨子敬出声叫住艾薰后,场面一度有点尷尬,主要是艾薰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乾笑着站在原地。 段飞见状,主动提议到附近的咖啡厅稍作休息,顺便把身上所剩不多的日币花完。 杨子敬登机的时间尚早,从善如流地答应,艾薰则是段飞说什么都好,没有异议。 其实,他和杨子敬除了曾经是医病关係,以及曾经误会他是女的而追求他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关係,大家一起坐下来聊一聊也没什么大不了。 只是,为什么他心里总有些不踏实呢? 应该是他的错觉吧?他看这两人好像聊得挺愉快的啊。艾薰撑着下巴想。 「我听alex说你们在交往?」 放空的艾薰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他一惊,话题不知何时绕回他身上了。 段飞斩钉截铁地说:「是的。」 这个吶,人呢,是很奇怪的。段飞不在身边时,他能够大方地说出段飞是他男朋友这件事,可是一旦当事人在场,就会让人莫名地觉得羞耻……真、真是太奇怪了! 艾薰想着,脸上克制不住地发烫。 「段先生很幸运,alex是个非常好的人,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我由衷地希望段先生能好好珍惜alex。」杨子敬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段飞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正襟危坐的艾薰,语气充满自信,「杨先生多虑了,我的人我自然会好好珍惜,alex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他失望的。」说完,端起艾薰面前的拿铁喝了一口。 等等,这个气氛好像有点不对劲啊!迟顿如艾薰也感到一丝丝危险气息,他发挥小动物般的求生本能,反应超常地插话进来:「我、我和段飞、我们会很好的,谢谢杨先生的关心。先不说这个了,你母亲身体还好吗?」 话题转得很硬,好在另外两人都愿意给艾薰面子,顺从地改变谈话对象。 「家母出院后身体恢復得不错,只是很惦记曾经照顾过她的护士小姐。」杨子敬脸上带着狭侷的表情说道。 艾薰脸一红,捉了捉鼻子,「这个,不过是份内的事,不值得一提。」 「大概是因为你很温柔又有耐心,即使家母年纪大了记忆不好也始终记得有个漂亮的护士小姐照顾过她,真的非常谢谢你。」杨子敬说得十分诚恳。 杨子敬的母亲是因为盲肠炎发作而入院的,身为一间上市公司的大老闆,杨子敬很忙碌,无法长时间在院陪伴自己年迈的母亲,为了弥补母亲,杨子敬花大钱让她住进十楼的vip病房,也从家里调来帮佣照顾。 但是帮佣到底是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照顾病人显得左支右絀,再者老太太上了年纪,有些微的失智症,常常因为身体不适没得到舒缓而大发脾气。 除了看诊之外,艾薰没事就待在十楼院长室,头一次坐在院长室听见vip病房传来怒骂声时吓了好大一跳,过去察看才知道老太太不方便起身如厕,但又不愿意穿上成人纸尿裤,加上帮佣没有使用过尿盆的经验,所以老太太尿湿床垫,正在闹情绪。 既然都看见了,也没有理由视若无睹,艾薰接手后续清洁工作,并且很有耐心地将老太太哄得眉开眼笑。 人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艾薰好歹待过儿童病房,哄个老小孩并不困难,之后,他有空都会过去察看一下老太太,逗老人家开心。 次数多了,难免会和来探望母亲的杨子敬碰到面,不忙的时候也会聊一下,内容多半是在讨论老太太的病情。有次艾薰向杨子敬建议最好请个专业看护来照顾老太太,杨子敬照做了。 大约是从那时候开始,杨子敬会藉着感谢艾薰照顾他母亲的名义送些花和礼物,艾薰只当杨子敬是病人家属,没有对杨子敬的示好多做联想,单纯地以为只是感激而已。 直到聂楚楚点醒艾薰,他才明白原来杨子敬在追他。 他想,杨子敬应该是误会他是女人了。 只是老太太即将出院,他和杨子敬并不是那么常见面,特地去跟对方说:「欸,其实我是男的。」也很奇怪。所以,原本他是打算将错就错的,反正老太太出院后,大概也不会再见了。 没想到的是,老太太出院那天--杨子敬当然是亲自来接的--特地叫自己儿子找来艾薰,在两人面前,老太太握着艾薰的手,笑容和蔼地问他愿不愿意当她儿媳妇。 艾薰呆若木鸡,整个人僵住,他看着老太太期待的眼神,欲脱口而出的解释哽在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白手起家的杨子敬一向很有眼色,他见艾薰表情不对,出声打圆场:「妈,哪有人这样说话的啊,您看,alex都被您吓到了。」 老太太转头对儿子嗔道:「我这不是在替你着急吗?我不帮你问问,莫不成要让你眼睁睁错过好女孩吗?」 「那个、我……」艾薰一出声,老太太迅速回过头,柔声问:「好孩子,不要担心,我们家子敬是我一手带大的,他的性格我一清二楚呀,以后肯定很顾家。如果他敢欺负你,你只要跟我说一声,我一定帮你讨公道,啊?」 艾薰欲哭无泪,怕说出实话吓到老人家,不说实话又会陷入诡异的局面--他后悔没趁早和杨子敬说开了。 杨子敬咳了一声,「妈,您说回去要在院子养些什么花的,我给忘了名字,您再跟我说一次吧。」 「唉呀,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健忘呢?我都跟你说过几次了啊?」老太太被转移注意力,放开艾薰的手,开始对自己的儿子叨念。 艾薰趁机落荒而逃,速度不能再快! 逃回院长室的艾薰拿了烟便往吸烟室跑,抖着手连抽两根烟才平静下来。 老太太这种生物实在太可怕了啊。艾薰心有馀悸。 正准备抽第三根时,有人敲了敲吸烟室的玻璃墙,艾薰一惊,闻声回头见是杨子敬松了一口气,收起烟走出去。 「对不起,家母吓到你了吧。」杨子敬满脸歉意地说。 艾薰挥挥手,坦白道:「是我不好,让你们误会了。那个,其实,我是男的,会穿女装是因为我有心理上的疾病。」 艾薰没注意到杨子敬的欲言又止,他捉捉头继续说:「我一开始真的不知道你误会我是女的,所以你送我那些花和礼物我也没往别的方向想。该说抱歉的是我,我应该在我朋友跟我说,你可能是在追我的时候就和你解释清楚的。」语气里浓浓的挫折感。 「没关係,不过是误会一场,我们还是朋友,那些送你的东西只是聊表谢意,你也不必多放在心上。我母亲那边,我会处理的,你放心。」杨子敬低声安慰他,表情讳莫如深令人看不懂。 杨子敬这么说,艾薰不疑有他的信了,并且觉得杨子敬人挺好的。 事后得知来龙去脉的聂楚楚在狠狠地嘲笑艾薰后,忧心忡忡地发表意见:「我觉得没那么简单。那个杨子敬送你的东西都是高档货,就算是有钱人,不是真心想追你怕是砸不下手的。如果你对人家没意思,切记保持距离,知道不?」 聂楚楚的忠告无英雄用武之地,因为自从老太太出院后,杨子敬再也没出现在艾薰面前。 艾薰从未想过会在千里之外的日本和杨子敬相遇,而且还坐着一起喝咖啡。 这人生也太奇幻了,让聂楚楚知道,肯定又会被笑上个几天几夜。 艾薰有些愁,却又不认为能够瞒过聂楚楚那个八卦精。 「别、别这么说,我真的没杨先生你说得那么好。」想起以前,艾薰就心虚。总感觉是他欺骗了老太太。 段飞搭着艾薰的肩膀,讚同地接话道:「杨先生说得没错,你就是这么好。」态度自然地轻吻了艾薰脸颊一下。 艾薰耳边轰轰作响,脑袋都快冒烟了。他都可以想像,他的脸蛋绝对红得像猴子的屁股! 这种光天化日之下秀恩爱的桥段……太、太、太令人害羞了! 艾薰只顾着害羞,错过杨子敬轻皱的眉头,这时段飞的手机响了起来,段飞说声抱歉起身去接电话。 艾薰目送段飞到比较安静的角落去接电话,杨子敬开口出声叫他,他拉回视线疑惑地看着杨子敬。 「alex,你知道『月舍』的老闆以前是什么人吗?」杨子敬不等艾薰回答,又接着说:「段特助的出身并不清白,你值得更好的人。」 艾薰听了杨子敬的话,心里升起一股怒气。 「你不认识段飞,凭什么这样批判他?值不值得,不是由旁人来论断,我说值得就是值得!」艾薰忿忿不平,很生气。 闻言,杨子敬露出苦笑,「对不起,是我踰越本份了。如果,当初我坚持下去,今天站在你身边的人会不会是我?」 这种变相的表白戳得艾薰的怒气一下子消散四逸,他刮刮脸颊,神情不是很自在,但语气很肯定:「过去的事,便过去了。以后的事,是以后说。对我而言,重要的是此时此刻,他站我身边,我就会好好和他过。关于你问的问题,我只能说,谢谢你的厚爱。」 ***** 段飞讲完电话回来时,杨子敬已经不在了,艾薰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无聊得玩着空杯子。 「我讲很久吗?」段飞问。 「哦,没有,是杨先生要登机了,他说下次有空再好好地聊。」艾薰站起来,自动地牵起段飞的手,率先大步跨出,「我们也回家吧!」 「好,回家。」 =未完待续= 不知道大家有看出杨炮灰和咱们段飞的差别吗?!wwwwww 181210一修 -- 欧阳啟程把「古董商」传回来的资料交给段飞-- 段飞:看来杨子敬是个男女通吃的人渣。 欧阳:……你这样说,我觉得我的膝盖很痛。 段飞:你在认识柳飘的确是个人渣。 欧阳:……你不要把气撒在我身上啊!段闷骚! 段飞:哼。 -- 谢谢的大家等待,错字明天改哟哟哟 第三十八章 创造第一次就不上手 第三十八章创造第一次就不上手 回程的飞机上,段飞虽然表现得一如往常,但是艾薰敏锐地觉得,段飞不太对! 具体来说,是段飞似乎不太高兴。 除去特定的人之外,艾薰并不是一个对于他人情绪敏感的人。大概是因为,应付他妈妈和他外婆外公就要耗费他很大的精力,他实在没有馀力注意其他人。 「家」应该是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对他而言却不是。 他在学校是一个十分普通的男孩子,回到家,他穿上裙子摇身一变,成了个假的女孩子,战战兢兢地活在他妈妈和外公外婆的阴影下。 经过长期治疗以及他的配合,他妈妈有一度情况不错,不再整日关在房间里,甚至会主动带他出去购物--自然是把他当女儿的时候。 后来,他妈妈自杀身亡,他外公外婆歷经丧女之痛后,毅然绝然地移居国外。 他外公外婆将有关他妈妈的东西全都带走,除了他。 他就这样被拋弃了,一栋空房子、一笔生活费,再无其他。 他妈妈头七那天,他回到那个家,想遥祭他妈妈,没想到,迎接他的是一片死寂和一个装了支票的信封,上面简单地写着:我们走了,你自己好好过吧。 没有属名,但他认得出来那是他外公的字跡。他外婆恨他,不可能留下支字片语。 他外公外婆不允许他进入灵堂一步,从他妈妈进医院宣告不治后,他再也没看过她。 聂楚楚为了这件事和他外公外婆大吵一架,抢硬地把跪在地上求他们让他进灵堂的他给拉走。聂楚楚怕他触情伤情,带着他在外面旅馆住了几天,直到头七。 聂楚楚担心他,跟着他回去。 一开门,他心里一紧,直衝他妈妈的房间,翻箱倒柜,一无所获--所有他妈妈的东西,都被带走了,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给他。 他颓坐在他妈妈房间地板上,无声地流泪。 聂楚楚陪着他,表情看起来比他更伤心。 他支开聂楚楚,把自己反锁在他妈妈房间的浴室里,他看着镜子里双眼红肿的自己,万念俱灰,不知道他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任何人需要他。 他徒手砸向镜子,刺耳的声响过后,渗血的左手捡起一块边缘锐利的玻璃碎片,毫不留力地在右手腕划上一条深深的血口。 看着不停往外流淌的红色液体,他意外地发现,他竟然一点也感觉不到痛。 伴随时间的经过,头晕目眩下,他最后的一个念头是--终于可以解脱了。 然而,他终究是被救了回来。 从那时候开始,他再也无法不穿着女装出门,对别人的情绪接收显得麻木。 聂楚楚不只一次说过他变迟顿了。 其实,这未尝不是件好事。 「alex?薰?」 沉浸自己思绪中的艾薰耳边传来段飞的声音,他回过神,反应到段飞怎么叫他时,他脸上一热,情不自禁地开口:「你、你刚才叫我……」 见艾薰神情恢復正常,段飞坐回位置上,泰然自若地回答:「薰,你的名字。」 「唔……」艾薰很想捂住脸,他勉强克制住将头转向窗外--这种叫单名的作法太令人害羞啦! 「不可以吗?」段飞明知故问。 「你、你高兴就好。」艾薰对着窗外说。 他听见段飞的轻笑声,心里有些恼怒,但又想到之前他的感觉,他转过头,语气带点小心翼翼:「呃,那个,你、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段飞表情显得意外,「怎么说?」 「只是感觉啦。」艾薰也不是那么肯定。 没想到,段飞老实地说:「对,我心情不好。应该说,我正在生气。」 艾薰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问:「我可以问为什么吗?」 「你猜猜?」段飞非常坏心眼地卖关子。 艾薰皱眉思考良久,脑里回想一遍到目前为止发生过的事,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应该是杨子敬。可是和杨子敬的偶遇又有什么好生气?该生气的也是他吧!杨子敬居然当他面说段飞出身不清白!段飞的出身又不是他自己愿意,谁不想有个好的家世呢?!即使杨子敬是白手起家,由他母亲独自拉拔他长大,也不该这样说段飞! 段飞伸手戳戳艾薰的额头,失笑道:「我要你猜猜我生气的原因,怎么反倒是你一副气呼呼的样子?」 被戳了额头的艾薰十分生气地把杨子敬的话告诉段飞,末了依旧愤慨不已地抱怨:「他根本不认识你,凭什么那样说呢?」 段飞倒是很心平气和:「我很高兴你如此维护我。但我生气不是因为杨子敬,我生气的对象是我自己。」 艾薰表示不解。 「如果我早一点明白自己的心意,那么第一个追求你的人就会是我了。我明明比杨子敬先认识你的。」段飞的语气很懊恼。 艾薰觉得,为了这种事自己和自己生气的段飞,实在是--虽然和段飞本人搭不上边--孩子气得太可爱了! 段飞脸色难得出现些微不自在地说:「我想独佔你所有的第一次。」 受气氛影响,艾薰莫名地跟着脸红,他手指对手指,不敢看段飞的小声说道:「我们、我们还有很多第一次可以创造,你就不要再生气了。」 「说得也是。」段飞欣然同意。 ***** 有些话用说的很简单,实际要做到却比想像中的困难。 例如:创造彼此的第一次。 回到国内那天,时间不早了,他们回到段飞的公寓,只简单地先将衣服收拾出来洗,其他的行李原封不动的暂时搁置,等隔天醒来再说了。 两人一起洗好澡,段飞帮艾薰吹头发时,艾薰已经睏得头一点一点的,好不容易等到段飞一声好了,艾薰往床一倒,瞬间陷入深眠。 隔日睡到自然醒的艾薰睁开眼,感受到身前传来的温度,他在段飞怀里抬头,一路从喉结看到冒出鬍荏的下巴,他第一次看到还没刮鬍子的段飞。 段飞总是醒得比他早,他起来时,段飞往往是做完运动漱洗过也刮乾净鬍子了。 虽然他只能看到段飞的下巴,但有鬍渣的段飞意外地性感。 艾薰觉得,他某个部位很兴奋。 艾薰正在考虑要不要对还在睡的段飞上下其手,他头顶上传来段飞沙哑又佣懒的声音:「早安,薰。」 听到段飞刚睡醒的低音炮,艾薰彷彿全身过电般,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他的「小傢伙」更是精神饱满! 段飞似乎是感受到艾薰的「异样」,他低笑着说:「需要替你舒解吗?」 艾薰一颤,耳语般地问:「……怎么个舒解法?」 「用……手?」段飞咬着艾薰耳朵说。 为什么有男朋友还要用手呢?那我何必交男朋友?!艾薰在心里如此反驳,他牙一咬,骤然动作,一个跨坐骑到段飞身上,并且气势汹汹地扯开段飞的浴袍,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段飞兴味盎然地等待艾薰的下一步。 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的艾薰烧红着脸,手足无措地僵在原地,深刻地感觉到屁股底下传来的灼热。 段飞一手扶着艾薰的腰防止他往后倒,一手拍拍他的屁股,勾起嘴角鼓励道:「继续。」 继续?怎么继续?!艾薰咬着唇,决定先从接吻开始! 他对准段飞双唇而下时,放在床边柜上的手机忽然铃声大作,吓了他一大跳。幸好段飞有先见之明的扶住他,不然他可能真的会跌下床,并且以倒栽葱的丢脸姿势! 响起的铃声是聂楚楚精心之作,由她亲自录音并编辑而成,霎那间,整个卧室里充斥着聂楚楚高八度的「闺蜜闺蜜快接电话我知道你在」的歌声--当初在合唱团时,聂楚楚是唱女高音的部分,而且是站女独唱的位置。 艾薰被吓得都萎了,段飞则是憋着笑,伸手将兀自欢唱的手机拿过来给他。 「你一定要挑这个时间打来吗?」艾薰气急败坏地接起来。 『嘖嘖嘖,听听这种欲求不满的口气,难不成我坏你了的好事吗?呵呵呵呵--』完全不把艾薰的怒气当一回事。 这要艾薰回答对也不是,不对也不是,他深吸一口气,带点那么一丝丝的心虚问:「干嘛啦?」 『哦,也没干嘛,我只是记得你们昨天回国了嘛,想说跟你拿纪念品和託买的东西啊。』聂楚楚语气很愉悦。 艾薰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所以,我在你家门口啦,快开门!』聂楚楚是欧阳啟程的表妹,又常常去找艾薰,和大楼守卫都混得很熟,只要刷脸便可以进大楼直奔艾薰门口。 「……那个,我、呃,我不在。」艾薰说得期期艾艾的。 依旧保持在艾薰身下的段飞挑着眉看他,双手改握住他的腰保持平衡。 对面停顿了几秒,声音再响起时带点不确定:『你是说,你们还没回国?』 「不、不是……」儘管聂楚楚知道他和段飞的关係,但要他说出,他们俩现在和同居没两样,他还是有些说不出口。 『闺蜜,我都要被你搞糊涂了。你们回国了,但你又不在家,莫非,你……』聂楚楚尚未说完,艾薰手里一空,手机让段飞拿了过去,段飞态度自然地开口:「楚楚吗?alex在我这,我晚点发地址给你,你直接过来拿就好。」 艾薰不晓得聂楚楚怎么回答,他只见段飞淡然地说:「麻烦你过来时买点热食,我们刚回国,冰箱里没食材。」他停顿了一会,又说:「嗯,好的,谢谢,待会见。」 段飞掛掉电话后,就着艾薰坐在他身上的姿势,一个挺身抱着他下床。 艾薰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双手双脚环住段飞,活像个掛在树上的无尾熊。 「我们还有半个多小时可以好好运用。」段飞一边舔着艾薰的脖子,一边往浴室而去。 ……半个多小时?好吧,聊胜于无。艾薰心想,手脚又缠得更紧一些。 他们冲了个黏糊糊的澡,艾薰出来时整个人都晕呼呼的。 好在,聂楚楚她们大约一小时后才到段飞公寓,艾薰已恢復正常,至少脸不红,气也不喘了。 陈芳庭是开车来的,并且带来自己做的四菜一汤,放在好几个保温盒里,米饭是段飞出浴室后煮的。 四个人坐下来又吃了一顿饭,期间聂楚楚不停地向艾薰传送曖昧的眼神,被艾薰一一无视。 用过餐后,陈芳庭和聂楚楚搬了东西便很有眼色的撤了。 只是…… 艾薰看着仍未整理的行李和满地的伴手礼,早上那旖旎的气氛已荡然无存,他挽起袖子加入段飞的整顿大业。 既然创造彼此的第一次尚未完成,那就只好继续找机会努力!艾薰在心里立下flag。 然而,现实总是比较残酷的。 回国后,别说段飞马不停蹄地投入忙碌的工作当中,艾薰自已也自顾不瑕。 因为,距离艾薰最害怕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了。 =未完待续= 有没有很意外?!我也很意外!!因为我明天要去cwtt,加上星期五停班,所以就先把文写出来了。 不知道有没有朋友住南部?希望大家一切都平安,老天爷不要再下雨了啦&gt;__&lt; 181211一修 -- 段飞:你什么时候能叫我的名字? 艾薰:………&gt;///&lt; 段飞:我都叫你薰了。 艾薰:…………我我我,叫不出来!(跑 段飞:…………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错字明天我从cwtt回来后改~~&gt;w&lt; 第三十九章 噩梦 第三十九章噩梦 进入十一月,时序来到深秋,天气开始转凉。 艾薰站在吸烟室里对着窗外肃瑟的风景发呆,连烟头烧到他手指也没知觉。当他想再抽一口时,才发现烟已经烧到滤纸处,烫红了他的姆指与食指,他没甩掉烟,反而是像个好奇的小孩一样,继续盯着仍在燃烧的烟头,似乎想知道接下来会怎样。 然而,他没有机会探究结果,因为,一声尖叫陡然响起。 手上一痛,只剩一小截的烟头被大力打落。 吓了一跳的艾薰摸着被聂楚楚打痛的手背,真心觉得聂楚楚的那一下比让烟头烫到的地方更痛。 但是,他一点也不敢抗议,反而小心翼翼地陪笑道:「你不是下班了吗?」 聂楚楚闷不吭声,拉着他往医务站走。 艾薰非常配合,任由聂楚楚把他的手指用绷带缠得像重伤一般。 包扎完后,聂楚楚垂着头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艾薰当然也不敢动,两个人坐在除了他们之外空无一人的医务站上演一二三木头人的戏码。 如果聂楚楚像个疯婆子的话,艾薰还能应付,他最怕的就是聂楚楚不说话,她平常可是一隻聒噪的八哥,要她安安静静地cos沉默寡言根本是要她的命。 而她若是闷不吭声,那便是说明有事,大大的有事。 艾薰在心里猜想她是不是和陈芳庭吵架了,正搜肠刮肚地想要怎么安慰她时,她默不作声地流下两行清泪。 「……你干嘛啦?」艾薰受到的惊吓比刚刚被聂楚楚的尖叫声还大,他手足无措地抽了好几张卫生纸递给她。 聂楚楚没有接,依然低着头,鼻音浓厚地涰泣道:「alex,你会不会恨我?」 「我为什么要恨你?」艾薰不解地问,动作粗鲁地用手上的卫生纸擦聂楚楚的脸。 「如果、如果,我没有逼你住在外面,你也许就能、就能阻止他们搬走了。」聂楚楚哭着说。 艾薰动作一顿,力道放轻了一些,表情哭笑不得地说:「你发什么神经?即使我在场,又能怎样呢?与其无能为力地眼睁睁看着他们搬空我妈妈的东西,倒不如看见空无一物的屋子好。我很庆幸当时没有亲眼目睹那一切,真的。」 「可是……」 聂楚楚抽噎着想说些什么,艾薰手脚俐落的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剥开包装后二话不说地往聂楚楚张开的嘴里塞,堵住她要说的话。 「没什么可是的,后来要不是你在附近挨家挨户的问,我也不会知道他们是搬到国外去了。」艾薰说完,拍拍两手,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我刚刚只是在发呆,所以没注意让烟烧到手而已,你不要想太多了,知道吗?」 聂楚楚打着哭嗝,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但好歹是接受了艾薰的说词,她抹抹眼泪点点头。 「你不是下班了,怎么又跑回来?」艾薰嫌弃地盯着被包成二倍大的手指头。 「芳庭问你要不要和我们去吃饭,她订了一间烧烤店,吃到饱的。」聂楚楚吸吸鼻子,眼角看见艾薰偷偷拆绷带的小动作,粗声粗气道:「不准拆!你拆了我就跟段飞哥告状!」 「……」艾薰无言,不拆,段飞也会知道啊。 「所以你去不去?」聂楚楚满意地看艾薰不再试图拆她的杰作,又问了一次。 「……不去,我还有文件要整理,下次吧,再说,上回你们不是发誓不再去吃吃到饱了吗?」两个女生,即使再能吃,吃的量也有限,艾薰跟她们去过几次,看她们吃没多少便一脸饱到快吐的样子,每次吃完都捧着肚子说以后不要再吃吃到饱了。 「芳庭这次订的餐厅有大龙虾,吃个几隻就回本了。再说去吃到饱是一种乐趣,你不会懂的!」聂楚楚说。 艾薰是不懂,这两个人又不缺钱,何必抱着要回本的心态去虐待自己?他完全搞不懂女人心。 「是是是,我不懂,你快点走,不要让芳庭等太久。」艾薰推着聂楚楚走。 聂楚楚一路被推着走到电梯口,她进电梯后又转头叫住要回去院长室整理文件的艾薰:「alex……你真的没事?」 「真的。」艾薰笑着对她说。 电梯门关上,十楼又剩艾薰一个。 艾薰收起脸上的笑容,在独自一人的时候,他才能停止假装自己没事。 他努力表现得像平常一样,欺骗别人也欺骗自己,一切都很好。 每到十一月,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糟透了」三个字。 不过今年比较好,因为今年多了段飞。 自从回国后,段飞就很忙,每天早出晚归,周末也时常得加班,但段飞总是会回到他在的地方,无论是他的公寓或是段飞的公寓。 段飞几乎是在他的公寓落脚了,带过来的衣服越来越多,佔据他一半的衣柜。他很喜欢一打开衣柜便能看见段飞衣服的感觉,这让他感到十分安心。 虽然他回到家的时候,段飞往往还没下班,但他知道会有人在夜深时轻手轻脚地上床,将他抱在怀里说晚安。段飞太累了,没注意到他装睡,他会等到段飞睡着后,转身在黑暗中看一整夜段飞的睡脸。 他失眠得严重,却不打算吃安眠药。因为,没听到钥匙转动的声音、卫浴传来的流水声,他会很心慌。 他很害怕,他的世界又只剩他一个。 段飞起床起得很早,他躺在床上竖着耳朵听段飞来回走动的声响,段飞出门前会进卧室跟他说:「早餐放在桌上了,记得吃,闹鐘响了就起来,别赖床。」 他会揉着眼睛说好,然后等到段飞出门后,再衝进浴室对着马桶吐到眼泪鼻水齐飞。 早餐是段飞的司机送来的,他的公寓没有开火的工具,段飞司机来接段飞去公司时,便会带早餐来。 但他根本吃不下,常常分成两餐才能勉强吃完。 有一阵子,他以为他好了。 他吃得好也睡得好,只要段飞在,他也不会每日一吐。 现在看来,不过是假象,如同覆盖在皮肤下的伤口,其实并没有痊瘉,只是看不见,静静地腐烂着,等待被揭开的那一天。 艾薰走回院长室时不经意看到吸烟室外阴暗的天空,他想,十一月真的太难捱了。 ***** 日子一天一天过,段飞依旧很忙,快到年底,他们公司各个部门开始准备年度结算表和营运报告,每天都有开不完的会。 艾薰这边好一点,他的职位比较特殊,算是欧阳啟程私人聘请的助理,他平时只要跟欧阳啟程门诊,以及处理一些文书工作,并不用和其他医护人员轮班。 这是裴清越建议的,他适合规律且单纯的工作环境。 艾薰一直认为能认识聂楚楚是他人生中最幸运的事,因为聂楚楚的关係,欧阳啟程才会对他照顾有加,然后,又因为欧阳啟程的关係,他和段飞有了连系,他遇到了他的幸福。 聂楚楚之前问他,会不会恨她,他说不会,是真的不会。 就像他没有办法进去他妈妈的灵堂一样,他也没办法阻止他外公外婆搬走。 段飞曾经问过他,会不会恨他外公外婆,他说不会也是真的不会。 即使他们弃之如敝屣地对待他,他也找不出该恨他们的理由,反而觉得他们恨他是理所当然的,毕竟,给予他另一半血液的人害得他们家破人亡。 如果没有他,他妈妈就不用受这么多苦难,或许可以找个真心爱她的人,生个一儿半女地过着幸福美满的日子,跟那首儿歌一样。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 如果有如果,那他也就遇不到段飞了。 有时候他会偷偷地庆幸他顽强地留在他妈妈肚子里,庆幸完他又会陷入自我厌恶,他的存在带来那么多眼泪和伤痛,甚至是他妈妈的死亡,这样的他怎么可以享受幸福呢?太自私了。 艾薰对着镜子皱眉头,镜子里的人也对着他皱眉头。 今天他休假,他应该去找裴清越报到,但他不想去。 昨晚段飞难得早早下班回来,两人吃过段飞带回来的晚餐后就一起去浴室,纯泡澡。艾薰笨手笨脚地帮瘫在浴缸里的段飞洗头发,洗完后,艾薰坐在段飞身前和他一块泡澡。 段飞手环住他,下巴搁在他头顶上问:「你是不是都没有好好吃饭?刚才也吃得很少。是不是真的都要我盯着才肯乖乖吃饭呢?」 「唔,」艾薰玩着段飞的手指头,含糊地说:「没有啊,就是觉得外面的东西没你做的好吃。」 段飞低低笑了两声说:「好吧,看在你说好听话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你又瘦了的事。再忍耐一下,等忙过这阵子我再为你做一桌子你喜欢的菜。」说完后,他反手握住艾薰的手,举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之前被烟头烫到的地方,然后轻咬一口道:「看起来没大碍了,如果再不小心烫到,你就等着戒烟吧。」 「……早就没事了。」艾薰囁嚅着。 那天艾薰在回家前拆掉绷带了,他心想段飞回来时他多半已经在睡了,应该不会发现才是。没想到,段飞上床抱着他时,一摸到他的手便发现有伤口,当下打开檯灯拉起他的手查看。他只能假装被吵醒地问怎么了。 然后,他的伤口又被包得像重伤一样。 「没事就好。」段飞说着轻吻他的手指头。 艾薰心里一颤,觉得既幸福又愧疚。 晚上有段飞暖床,他久违地睡了个好觉,醒来时,段飞已经出门了。 他照惯例吐完后,对着镜子发呆了好一会,才开始刷牙洗脸。 段飞不在,整个屋子空盪盪的,太安静了。 艾薰站在客厅里,头一次觉得这间公寓太大、太空旷。 他不想去裴清越那边,也不想留在没有段飞的公寓里。 艾薰想了想,换好衣服,拿起钥匙出门了。 他先去超市买了一盒蛋、一条火腿和一个玉米罐头,然后在路边招了计程车往段飞的公寓去。 ***** 艾薰打开段飞公寓大门,一股沉闷带点潮湿的气味传来,他赶紧打开窗户让滞留的空气流通。 他们这阵子不常住这边,但段飞有设定扫地机器人按时清扫,所以地面还算乾净,桌子和沙发上的灰尘就没办法了,艾薰挽起袖子拿了抹布擦拭上头的一层灰。 等擦得差不多后,他才想起来洗米煮饭。 他一边上网查火腿玉米蛋炒饭的作法,一边手脚很不利落地切火腿,好几次差点划破手指头--他突然想为段飞做一顿饭,太难的他不会,他也不知道有什么简单的料理可以做。他只想到火腿玉米蛋炒饭,那是他妈妈死前最后一次做给他吃的。 一阵手忙脚乱,好不容易大工告成,艾薰看着卖相不好的蛋炒饭,小心翼翼地用汤匙挖了一小口试吃,自我感觉还可能入口,便装进保温便当盒里,打算拿去段飞公司给他吃。 他把厨房收拾乾净后,带上保温便当盒离开段飞的公寓。 段飞的公司他只知道大概的位置,实际地址他不清楚,幸好他记得段飞公司的名字,他上网查了一下,发现距离不远,走路大约十分鐘。于是,他决定步行过去。 外面飘着细雨,他撑着伞走在行人不多的路上。 他想起他做的梦。 他做了不只一个梦,但他只记得最后这一个--实际的梦境他不记得了,他只记得段飞离开了,他的世界又只剩他自己。 醒来时段飞不在,恍惚间他以为他还在梦里。是段飞传来提醒他要吃饭的简讯声,他才分清楚梦境和现实。 他忽然很想很想见段飞,很想很想为段飞做一件他没做过的事。 艾薰走到段飞公司大楼前,拿出手机打给段飞。 『你睡醒了?』段飞电话接得很快,他语带笑意地说。 「睡醒很久了……那个,我可以去找你吗?」艾薰问。 『当然可以,我派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在楼下了。」艾薰摸着自己的鼻子说。 段飞的声音显得很意外:『你等一下,我去接你上来。』 段飞说完就掛了电话,艾薰有点紧张地站在原地,他其实不应该打扰段飞工作的。 艾薰没等多久段飞便出现在一楼,段飞四处张望了一下,锁定他的位置朝他走来,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惊喜。 那一瞬间,艾薰的心又颤了颤,他再次觉得既幸福又愧疚。 ***** 段飞捏着眉头坐在严朔办公室的沙发上。 吃完饭回来继续开会的严朔和方舒然走了进来,方舒然见状问:「alex回去了?」 「嗯。」 「如果累了,今天先到这里,明天再继续。」严朔开口。 「……我有点担心alex,他,最近情绪不太对。」段飞背靠着沙发,闭着眼说。 严朔坐回办公桌后,「事情处理得差不多,接下来交给舒然和白少便行,你早点回去。」 方舒然也跟着帮腔,「我看alex好像又瘦了,是不是有心事啊?你就早点回去陪陪他吧。」 段飞闻言也不推辞,点了个头,准备回去,这时他手机响了起来,他接通来电:「楚楚?」 『段飞哥,你、你现在方便接电话吗?』聂楚楚说得十分小心翼翼。 段飞对两人又点了个头后走出严朔办公室:「可以,怎么了?」 『是有关alex的事……』 段飞心里一紧,脚步加快往停车场去,「你说,我在听。」 和聂楚楚一结束通话,段飞便开着车奔驰在大马路上,连闯好几个红灯,手机不停地拨电话给艾薰,却始终无人接听。他先回去艾薰的公寓,艾薰不在。他又一路飆到他的公寓,艾薰仍然不在。 他打电话去医院,欧阳啟程说艾薰不在医院,也没去找裴清越。 『今天是他生日,更是他妈妈自杀的日子,他很可能是回去老房子了,楚楚知道地址,我马上要她把地址传给你!』欧阳啟程语速很快地说着掛了电话。 段飞坐在车里等聂楚楚传地址给他,他全身不住地颤抖,人生头一次感到,心,真的可以让人痛到无法呼吸。 =未完待续= 说好,大家都是好人,不要拋弃我!! 错字啥的明天改~ 181212一修 -- 艾薰:……… 段飞:……… 聂楚楚:……qq -- 谢谢点阅、收藏、留言和送珍珠的朋友,爱你们~ 终于看见快完结的曙光qq 第四十章 小雪 第四十章小雪 艾薰深陷在梦里,醒不来。 梦中,他站在黑漆漆的屋子里,哭得声嘶力竭,没有人来救他。 哭着哭着,他想起小时候的事。 有关以前的事,他记得的不多,印象最深刻的是他读小学时发生过的一件事,那个时候性别意识开始觉醒,他知道自己是男孩子,而裙子是女生在穿的。 小小年纪的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是男孩子,为什么在家总是要穿女生才穿的裙子呢?他外婆很兇地告诉他,没有什么为什么。 有一次,他鼓起勇气跟他外婆说:「我不要穿裙子。」 他外婆尚未说话,平常都关在房间里的他妈妈突然打开门,语气严厉地大叫道:「艾薰!你再说一次!」 他很怕他外婆,但更害怕喜怒无常的妈妈,他吓得缩成一团,站在原地发抖。 「小孩子不懂事乱说话,你跟他气什么,让你爸把他关进房间反省就好,你饿不饿,妈煮麵给你吃。」他外婆说着,走过去牵着他妈妈进厨房,他妈妈隐约抱怨着:「好好一个女孩子已经把头发剪那么短了,还不穿裙子,难道要当个男孩子吗?」他外婆低声附和着什么,他听不清楚。 他外公默默地站在他身边,无言地牵起他的手带他回房间。 他的房间没开灯,黑暗中他缩在床上无声哭泣,没有人来安慰他。 他被困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只有自己。 他抱住膝盖埋着头流泪,想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他很害怕,他一直听到各种声音,有他妈妈崩溃尖叫的哭声、有他外婆责怪都是他的错的怒骂声、有嘰嘰喳喳说他是娘娘腔的嘲笑声。 他捂住耳朵大叫:闭嘴! 四周安静了下来,只剩一个忽远忽近的声音说:如果没有你,你妈妈就不会死了,是你害死你妈妈的,你有什么资格叫人闭嘴?不想听,那就去死啊! 那个声音继续说:你妈妈要有多恨你才会故意选在你生日那天自杀啊?你活着干嘛啊?你怎么不跟着她去死呢?不会有人爱你的,连你妈妈都不爱你了,谁会爱你啊?别傻了,你自己也不爱自己,你根本不配活着。 是啊,他妈妈不爱他,他外公外婆不爱他,在这世上和他有血缘关係的人都不爱他了,又有谁会爱他呢?聂楚楚有陈芳庭了,她们过得很好,他不应该再让聂楚楚为他担心、为他自责,如果他不在了,聂楚楚可能会很伤心,可是过几年后,她也会渐渐忘记他,所以、所以,他就算死了,也没关係的。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会这么痛呢?他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很重要事,但是,他一点也想不起来是什么。 他踡缩着抱住自己,心想,他就要带着遣憾死去了。 忽然,一股暖意缓缓地笼罩他全身,如同拥抱一样。 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呢喃着:我在这,我的薰,我爱你。 低沉醇厚的男声,他应该要很熟悉的,然后,他想起来了。 他记得的,他记得这个拥抱,记得这个声音,记得这个人--他记得,他爱段飞。 ***** 亮灿灿的阳光唤醒艾薰,他动了动沉重的眼皮,勉强打开一条缝,模糊的视线中有两个晃动的人影,他们站在不远处低声说话。 他第一眼认出来的是段飞。 艾薰脑子仍然混沌得很,搞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 知觉慢慢甦醒,他感到又渴又饿,手背上似乎贴着什么,他转头脑袋看看周围,认出来是医院十楼的vip病房。 为什么他会在这呢?艾薰不解。 他偏头看向段飞,段飞马上停止谈话,快步往他走来。 段飞走近了,艾薰才看清楚段飞一脸疲惫--他双眼佈满红丝,下巴上冒出头的鬍渣没有刮,一片青色,和他眼下的黑圈媲美。 不知为何,艾薰一见段飞便掉泪,但他根本不想哭。 段飞弯下腰,抹去他眼角的泪,靠近他耳边呢喃道:「没事了,我在这里。」 艾薰泪掉得更兇了。 段飞轻轻地叹口气,躺到他身边,小心避开点滴线抱住他说:「你这样太犯规,我要怎么狠得下心骂你?」 艾薰脸闷在段飞怀里,鼻音浓厚道:「那就、那就不要骂了。」 段飞哭笑不得,「不然你说说,为什么不要骂你?」 艾薰没打点滴的手攥紧段飞的衣服,哽咽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段飞亲吻艾薰的发顶,柔声哄着,「我知道,是我的错,那天,我不应该放你一个人。你那么难过,我却没有看出来。」 「不是你的错……」艾薰着急地抬头反驳段飞,没说出的话让段飞以蜻蜓点水般的吻封缄。 「嘘,」双唇一触即分,段飞问:「可以跟我说说你离开公司之后的事吗?」 ***** 艾薰带去的玉米火腿蛋炒饭全进了段飞的胃里,他明明做的是两人份,却只吃到了几口。说实话,他自己是觉得不好吃,饭太湿,黏糊成一团团的,幸好调味没出大差错,还算是能入口。 但是段飞很给面子的吃光,并意犹未尽地表示:「很好吃,以后你再做给我吃吧。」 全程围观的白少,因为一粒米都没吃到,颇为哀怨地抗议:「你们在单身狗面前秀恩爱,良心都不会痛吗?!」 「这是我的办公室,你可以离开。」段飞语气十分冷淡。 艾薰第一次到段飞的公司,不只白少来凑热闹,连方舒然地兴致勃勃地前来「关心」。 「alex,你要喝咖啡吗?严朔他们从哥伦比亚带回来的咖啡豆还有哦,我去泡给你喝!」说完也不等艾薰反应,一溜烟地跑走了。 「我去帮他。」坐在沙发上的严朔跟着起身离开。 白少嗤笑道:「是监视他吧。」 「你知道得太多了。」走到门边的严朔回头对白少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艾薰真心觉得严朔的冷笑话冷到让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白少显然有同感,他抱着自己的胳臂大叫:「老大,天气已经转凉,你不要再加强冷度了!」 唯一不受影响的段飞老神在在地继续吃玉米火腿蛋炒饭,而且出声驱逐白少,「你也可以滚了。」 白少听而不闻地坐在原地,顾左右而言他道:「说起来今天是小雪呢,天气会越来越来冷囉。」 「你……居然会注意二十四节气……」艾薰很讶异。 「我可是做公关的,这种事当然要知道啊。」白少翘着二郎腿,略为得意。 吃完火腿玉米蛋炒饭的段飞用卫生纸擦着嘴巴:「alex的意思是说,你像个老头子。」 被说中心思的艾薰摸摸鼻子默认。 白少不服,「谁说老头子才知道!alex也知道!」 「哦?你怎么知道alex知道?」段飞语气隐含着危险。 艾薰同样好奇。 「我就是知道。」白少手抱胸得意道,然后他便被段飞踢出去了。「喂喂喂!」 段飞站在门后,关上门前,阴测测地对他说:「你知道得太多了。」 关好门无视外面传来的拍门声,段飞回头看向目瞪口呆的艾薰,「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独处了。」 这种曖昧又引人瑕想的话听得艾薰脸一红,任由段飞拉着他到沙发坐好,接着,段飞一躺,头枕着他的腿闭上眼,似乎打算小睡一番。 …………。 带着不可告人的小心思,艾薰内心充满着点点点。 没想到段飞拉着他一隻手放到胸口上,闭着眼笑道:「我休息一会,醒来补偿你。」 「……不、不用了。」又被看穿的艾薰简直要羞愤欲死。 段飞大概是真的很累,没多久便熟睡过去,艾薰小心翼翼地用另一隻手轻轻摩娑段飞眼底下的黑眼圈,心口微微泛疼。 段飞这阵子忙得都瘦了一圈,艾薰问过他,是每年年底都会这样忙碌吗?段飞说,今年情况比较特殊,他们多了一个大客户--就是严朗孩子的妈--第一次合作,许多细节都要一一详谈,但问题是时差和距离太远,一来一往都要花上不少时间,再加上年底要审结算,事情掺杂在一起,难免会比以往忙。 「等合约细项订下来,比较得空了,我们再去旅行吧。」段飞说。 「好啊。」艾薰这么说着,同时也这么期待着。 和段飞相处的时候,他感到非常幸福,幸福到不可思议,幸福到他害怕,这一切不过是梦境。 如果,后来,段飞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经歷过段飞给予他的感受,他还如何能独活呢?像是没吃过糖的小孩子一样,一旦吃过一次,便忘不了那甜甜的滋味。 段飞睡了大约半小时,醒来便将艾薰压在身下,好好地、恣意地「补偿」了他一番,差点擦枪走火时,敲门声驀然响起。 受到惊吓的艾薰一口咬到了段飞的舌头,段飞嘶了一声,笑出来。 「段哥?」门外传来疑惑的声音,听起来是小狼狗。 「没事,你先回去,我过几分鐘去找你。」段飞朝门方向说道。 小狼狗不疑有他,应了一声离开了。 段飞扶着艾薰坐好,一边帮他整理弄乱的衣服一边问:「你要等我下班,还是先回家?」 艾薰脸上红潮未退,他想待在段飞身边,但又怕打扰段飞工作,然而他也不想回去没有段飞在的家,「我想,去逛逛再回家。」 段飞有些讶异,不过同意道:「嗯,我派司机开车载你。」 「不用,我在旁边的百货公司逛逛就好。晚点再来找你。」艾薰摆摆手。 段飞听艾薰有打算接他下班的意思,满意地说:「好,去买几件衣服,你身上穿的太薄了。」 段飞送艾薰下楼,看着他背影,心里突然一空,他出声叫道:「alex……」 艾薰闻声回头,疑惑地看向段飞。 「我爱你。」段飞用口语说着。 读懂段飞唇语的艾薰闹了个大红脸,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跑走了。 原本艾薰是真的打算逛一下后,再回去接段飞下班的--像是他和杨子敬说,以后的事,是以后说,只要段飞站在他身边,他就会好好地和他过。即使以后,也许又只剩他一个人。 直到,他看见百货公司里的蛋糕店。 冷藏柜上摆着各种漂亮的蛋糕,他再度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少说他知道今天是小雪。 他当然知道,他妈妈的忌日和他生日都在小雪节气这天。 他的内心深处始终藏另一个自己,充满负面情绪、黑暗的自己。 只要一个不注意,那个自己便会冒出头不停地提醒他,一个害死自己妈妈的人是不配得到幸福的,或是感到快乐的。 他妈妈选在小雪那天自杀,对他来说是世界上最恶意的玩笑。 每年都要提醒他,是他害死了她。 艾薰买了一个装饰得很华丽的水果蛋糕,然后在路边招了一台计程车前往老房子--他外公外婆留下来的房子,他没住在那,也没卖掉。 聂楚楚劝过他许多次,要他卖掉那栋房子。 但他做不到,似乎卖掉那房子,他和他妈妈唯一的连系也会不见。 即使屋子里充满不愉快的回忆,他依然无法割捨。 他从门前走廊里的花盆底下摸出大门钥匙,转动门把打开沉重的铁门。 屋子里的摆设没有变动,依旧是他离开时的模样。他请清洁公司定期上门打扫,不说一尘不染,但至少没有多少落灰,还算乾净。 他把买来的蛋糕放在客厅桌上,接着上楼走到他妈妈的房间,他进到浴室里,当初他打破的镜子没上新的,留下空荡荡的框架。 外头的天色还很亮,透过浴室的小窗探进一些光来,但却照不到他所站的角落。 他内心里,那个黑暗的自己浮现在没有镜面的镜框里,咧着嘴笑说:「跟你说,只要你去死,你就不会被段飞拋弃了,你知道吗?」声音忽远忽近。 他当然知道。 后来的事,他就记不太清楚了,他只记得,他伸手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的是他该吃而没吃的药,各种药都有,抗忧鬱的、助眠的,他偷偷地停了药,偷偷地藏了起来,欧阳啟程被他蒙在鼓里,而段飞则是一直很尊重他的隐私,并不过问有关他病情方面的事。 所以,除了他,没人知道他藏了一瓶药。他也记不得,什么时候那瓶药被他放进包包里的。 接着,他醒来,就在医院了。 段飞听完艾薰说得有些颠三倒四的话后,沉默好一会,才缓缓开口:「是我做得不够多,使得你无法相信我,是我的错。」说完,段飞放开艾薰站起来。 段飞站在床边,低着头,从艾薰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很慌张,「不、不是的……」 「我要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呢?」段飞问。 艾薰一句「我没有不相信你」还没说出口,段飞语出惊人地说:「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看,好不好?」 「什么……!」艾薰的话被段飞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刀哽在喉咙里。 段飞没给艾薰反应的时间,他举着刀快狠准地往自己的胸口扎去。 「不要!」艾薰大惊失色地扑过去打掉段飞手里的刀,但慢了一步,刺眼的红色血液佈满他的视线。 =未完待续= 咳咳,这是刺激疗法……下章应该有啪啪啪了……吧(x 错字啥明天改哦哦哦 181213一修 -- 泡好咖啡的方舒然站在段飞办公室门口, 方舒然:……门关着耶。 严朔:那就不要打扰他们了。 方舒然:你不要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荒淫无道!(瞪) 严朔:我是说,不要当电灯泡,你想去哪里?(笑) 方舒然:………。 最后,那杯咖啡方舒然和严朔你一口我一口地喝掉了。 -- 谢谢等待的大家,爱你们,么么噠~~&gt;3&lt; 第四十一章 新生(H) 第四十一章新生 鏗鏘一声,段飞手上的刀子落地。 虽然艾薰很快地打掉刀子,但锐利的尖端已没入皮肉中,汩汩鲜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艾薰双手发抖着想去捂住段飞的伤口,却被段飞反握住手腕阻止。 段飞只用单手便捉住艾薰两隻手腕,他另一手去按压艾薰手背上因为滴点针脱落而渗血的针孔。 艾薰挣扎着抽咽道:「段飞,放开我……」 段飞面无表情,好像正在流血的那个人并不是他,「我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给你,你不要吗?」 「段飞,你不要这样,让我帮你止血好不好?」艾薰哭着说。 「不好。」段飞一秒拒绝。 「段飞……」 「你知道,当我看见你躺在地上时,我有多害怕吗?你是我的家,你是我的薰,然而我却要被你丢下了。」段飞声音嘶哑。 艾薰抬头对上段飞泛红的眼眶,「……对不起。」他做出和他妈妈一样糟糕的事,伤了爱他的人。 「你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无法让你信任。」 艾薰摇着头说:「不是、不是的……我没有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一个连有着血缘羈绊的人都不爱的自己,真的能够被他人所爱吗? 「一出生便被亲生父母丢弃的我都能相信你了,为什么你不相信你自己?」段飞反问。 艾薰猛然惊觉,段飞和他过往的遭遇其实是如出一辙的,段飞已经让亲生父母拋弃过一次了,如今,段飞又差点被他给拋弃了。 艾薰突然又大力挣扎想摆脱段飞的禁錮。 段飞怕伤到艾薰,只好放开他的手。一得到自由的艾薰,扑进段飞怀里放声大哭,像是要把以往的难过和委屈通通发洩出来。 「你是我的家,我的薰,如果哪天你想走,求求你不要忘记带上我,好吗?」段飞将脸埋在艾薰哭得一抽一抽的肩上。 艾薰感受到肩头的湿热,以及段飞传过来的颤动,他紧紧地抱住段飞,哽咽着承诺:「好。」 艾薰的好字一落下,段飞便深深地吻住他。 跟以前的吻都不一样,艾薰尝到了咸咸的味道,却是他觉得最甜的一个吻。他抬头承受段飞过于深入的吻,踮着脚尖,手缠绕着段飞的脖子,全身紧贴着段飞,恨不能和段飞融为一体。 两人都过于激动,都想证明彼此属于对方,连段飞尚在流血的伤口也被拋诸于脑后。 当艾薰背部碰触到不怎么软柔的病床时,他没有退却,反而主动解开段飞的皮带,拉下拉鍊,将半勃的性器释放出来。 艾薰穿着宽松的病号服,很方便段飞上下其手。 段飞解开衣带,艾薰便呈现全身赤裸的状态,他伸手轻轻捏了捏已经有反应的茎体。 艾薰一颤,换气间隙往下一看,段飞的一手包裹住两颗小球和小肉柱,非常色情地揉了一下,「嗯--」艾薰忍不住呻吟出声。 段飞空出的另一手也没间着,顺着艾薰的腰线往上抚摸细腻的肌肤,一路引起无数小疙瘩。艾薰怕痒地缩了缩,手上也不甘示弱地握住完全硬挺起来的粗长,上下套弄了起来。 段飞响在他耳边的喘息声陡然加重,艾薰感到满满的成就感,他红着脸,忍着羞耻心,舔了一下近在眼前的耳垂,低声说道:「我要你进来。」 明知目前的状态不适合--毕竟,一个洗完胃刚醒,一个胸口还血流不止--但从未拒绝艾薰任何要求的段飞依然顺从地说:「好。」 段飞吻着艾薰泪痕未乾的脸颊,一路向下吻过沾着泪水的尖尖下巴、吻过因为过度呼吸不断起伏小巧喉节、吻过精緻凸起的锁骨,最后来到挺立在空气中的乳头,毫不客气地含住大力吸吮。另一边的肉珠,他也不忘用手又揉又捏又按压的照顾着。 艾薰倒抽一口气,手里的动作也停顿下来。 段飞挺了挺胯,提醒艾薰继续。艾薰勉强从胸口处微微的疼痛中回过神,他双手拢住越来越硬胀的热楔,感受到突起的脉动,忽然口乾舌燥了起来,从身体深处涌出想被段飞佔有的渴望。 艾薰难耐又焦灼地挺了挺单薄的胸膛,想要引起段飞的注意。艾薰的小动作的确是引起段飞的注意,只不过,段飞以为艾薰在暗示他不要冷落另一边,于是他转移阵地,放过被玩弄得红肿的可怜凸起,对着另一颗肉粒又咬又舔。 艾薰忍受着胸前的刺痒,轻轻地叫了段飞一声。 段飞抬头,「嗯?」 艾薰脸色潮红,眼神游移,咬着唇含糊不清地说:「我、我想,你快点、进来。」 艾薰说的太小声,段飞听完好一阵后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段飞直起身子,转头看了一圈四周,最后的目光焦点放在半满的点滴袋中,他扯下点滴袋,用仍沾有血跡的针头刺破点滴袋,让流出的液体沾湿他的双手。 不明究理的艾薰眼睛跟着段飞的动作转,想知道他到底在做什么。直到段飞湿滑的手触及他的下身时,他方恍然大悟,同时也打从心里升起,以后要怎么面对葡萄糖液点滴袋的隐忧。 段飞抬眼看他面上显得有些纠结脸色,啟唇慢条斯理地解释:「事出突然,这里没有可以润滑的东西,光靠前列腺液也不够,只好用这个加以辅助。嗯,其实让你先出来一次是个不错的方式,不过,我不想你射完后体力不支。」说话同时,他藉着手上的湿润和艾薰顶端流渗出来的液体,顺利地探入一个指节。 艾薰用手臂捂住脸,不敢看段飞的动作。只是,失去视觉,其他知觉却更鲜明了。 身体被入侵的感觉很是怪异,他能清楚地感受到段飞的手指在紧致的入口处旋转、鑽探,试图软化周围的肌肉。 当手指按压到某一处时,艾薰不由自主地啊了一声--那是一种难以说得清楚的感觉,有些酸酸的,有些胀胀的,更多的是类似发洩完的感觉,简单地说,就是很舒服。 段飞知道他找到艾薰的前列腺了,他低下身张口含住艾薰高高翘起的兴奋,用舌头顶弄不停流出咸腥液体的马眼,在肠道中的手指也不忘持续刺激那块柔韧之处。 艾薰完全止不住声音,即使他咬着唇,还是会有一、两声呻吟溜出来。想要射精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一点也不想被段飞的手指操到高潮,他一手捂着嘴,一手无力地推着段飞的头。 段飞本来就没打算轻易地让艾薰发洩,在艾薰绷着腰身,即将喷发前,他掐住艾薰阴茎的根部,湿热的口腔也不再含弄柱身,手指的动作跟着停下。 艾薰眼眶泛泪,大口大口呼吸。 段飞等艾薰比较平静后,轻轻抽出手指,又沾抹了一些透明液体,一次探了两根手指,并比之前更为深入,直到指头根部。 两根手指在甬道中时而併在一起转动,时而分开扩张,时而进进出出地抽插,时而重点式地照顾艾薰的前列腺处。 只要艾薰有想射的跡象,段飞就会停下动作。 这样反覆好几次,适应良好的肉壁开始自主收缩吞吐来回进出的三根手指,至于艾薰本人,在经歷即将高潮又被恶劣地打断的过程,他怀疑再这样下去,他很可能会不举! 于是,他撑起上半身、抬起被分开很久,感觉都快抽筋的右腿小力地踹了正打算再加一根指头的段飞。 段飞以手指头依然插在狭窄通道中的姿势,挑眉看向艾薰,等着他说话。 这次艾薰没有闪避地正视段飞,语气带着些气急败坏地说:「进来!」 段飞空着的手握住艾薰的右脚踝,伸出舌尖从脚根舔到小腿肚,留下一抹湿痕,然后在膝窝处轻咬了好几下,勾着嘴角说:「悉听遵便。」说完,不让艾薰有喊停的机会,插出埋在艾薰身体里的手指,握住艾薰的胯部,面对面地将自己蓄势待发的肉根以不容拒绝的姿态缓慢破开闭合的肉洞。 段飞只进入半个头,艾薰就因为强烈的撕裂感痛喊出声:「疼!」 他没有停下,反而更加坚定地往深处挺进,直到全部没入被撑得很满的肠道中。 艾薰痛得泪眼汪汪,一动也不敢动,可怜兮兮地抽着鼻子要求,「先、先不要动……」静止在身体里面的异物,即使不动也非常有存在感,段飞的肉棒烫得像是要在肠壁烙下自己的形状。 段飞伏下身亲吻艾薰转移他的注意力,艾薰抬高头和他接吻,被段飞阴茎钉住的祕处渐渐适应,不再紧紧地缠裹入侵者。 段飞趁着艾薰沉迷在湿吻中,尝试地稍微抽出一小截,引起艾薰由喉咙深处发出的呻吟。 「不痛了?」段飞舔着艾薰嘴角问。 艾薰红着脸摇头。其实还是痛,但没刚被插入时那么痛了,而且,习惯之后,已经尝过前列腺快感的身体,暗暗期待接下来的欢愉。 段飞得到艾薰的回应,不再忍耐,开始先是轻柔的抽插,频频转动角度去找寻刚刚发现的那一处,等到艾薰鼻子发出哼声后,便加重力道和速度,整根抽出再整根插进,硕大的肉头碾过敏感点时总是会逼出艾薰更为甜腻的声音。 艾薰听着都不肯承认那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他打算捂住嘴巴的手,被段飞按在头两侧,段飞压低下半身,衝撞他臀部时,还掛在裤头上的皮带扣老是会拍打到小艾薰,再加上段飞摩擦时总是故意重重地蹭过那要命的地方,又痛又爽的双重刺激使得他性器坚若盘石,不只上面的眼睛流出泪来,下面的龟头顶部的细缝也拼命吐出清液,他的腰自主性地随着段飞进出的频率扭动。 很快他就有想射精的渴望,然而他的双手仍被段飞禁錮着,他双眼迷濛地对上段飞专注看着他的俊脸,段飞鼻翼上一颗汗珠滑落到抿着的唇边,段飞盯着他,粗喘着伸出舌头舔去。 艾薰脑袋轰的一声炸开,环在段飞身后的双腿用力缠紧劲瘦的腰身,段飞一时间竟也动弹不得。 「段飞,我想抱着你。」艾薰渴求道。 段飞闻言放开艾薰的手,艾薰拉下段飞和他拥吻。 为了顾及艾薰的身体,段飞没打算太勉强艾薰,他在不停收缩的甬道开始痉挛知道艾薰大约快到高潮。因此和艾薰亲吻时,他一边夯实地撞击艾薰的前列腺,一边伸手探进两人之间以相同的速度套弄艾薰的分身。 最后那一刻,艾薰踡起脚趾,绷着腰身射在段飞手上,他的叫声全被段飞吃进肚子里,一声不漏。 因高潮而突然绞紧的肉壁使得段飞闷哼一声,不好容易捱过去,他抽出自己,用手擼了两下,射出的白浊落在艾薰上下起伏的肚皮上。 发洩完的艾薰昏昏欲睡,他感觉到段飞压在他身上,耳边传来还带着喘息的段飞声音:「你要记得,我爱你。」 ***** 十楼,vip病房,欧阳啟程铁青着脸怒视排排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两人。 一个是忍着身体不适,满脸不自在的艾薰,另一个毫不在意欧阳啟程黑脸且面无表情的段飞,两个人都没开口。 欧阳啟程沉不住气地指着满是血跡的病床,破口大骂:「一个刚洗完胃,一个胸口还流着血,你们是在做爱,还是在闹出人命?蛤!」 一向射完就睡的艾薰很快睡了过去,后续的事他都不清楚,是段飞拍着他的脸叫他起床,他才发现自己睡在看护床上。 段飞叫他起床后没多久,欧阳啟程便踏着怒气冲冲的脚步跨进病房,然后,他便和段飞坐在沙发上等欧阳啟程发话。 艾薰摸着自己的鼻子继续沉默。 段飞倒是一点也不客气,「你不要因为没和柳飘在这里成功做过就拿我们出气。」 欧阳啟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怒道:「谁害的!」 艾薰不敢置信地瞪着欧阳啟程。 「要不是你们出现,我和飘飘怎么会没玩过床房play!」欧阳啟程说完便摔门而去。 艾薰呆若木鸡,心里觉得自家院长真的有病…… 他看向段飞,原是想要寻求肯定,但却注意到段飞换掉了沾血的衣服。 段飞察觉艾薰的视线,主动说明:「这是欧阳的衣服,他也替我处理好伤口了。」说着,解开几颗釦子让艾薰可以看得见里面的纱布。 艾薰的心像是被一隻手紧揪着,他避开伤口,将脸埋在段飞胸前,低声地说:「以后不要再这么做了,我以为我的心脏要停了。」 「我看见你躺在地板上时的也一样。」段飞吻着艾薰发顶回道。 「我……以后也不会再那样做了。」艾薰沉默了一会,开口说:「你知道你的生日是哪天吗?」 「当然不知道。」回答得丝毫不迟疑。 「那,就当和我的生日同一天,好不好?」 「……好。」 「你能帮我查查我妈妈葬在哪里吗?」 「好。」 「我想带你去见见我妈妈。」 「乐意之至。」 =未完待续= 很久没煮肉了,都忘记要怎么煮了,大家就……将就吃吃唄! 重点是,两处男的初夜真的超--级--难写的啦,想哭t__t 错字明天改嘿~ 181214一修 -- alex:那个,不是说处男通常很快就会射吗? 段飞:多快? alex:传说中,一进去就会射了。 段飞:哦,那是指小处男。 alex:…… 段飞:像我这样的老处男不会有一进去就射的毛病。 alex:……这种事并不值得自豪。 -- 谢谢还在等待的大家,亲亲亲~~ 第四十二章 回家 欧阳啟程在检查过艾薰身体,确认他恢復良好后,便把他和段飞踢出医院,并抬着下巴高傲地宣布:「你,留职停薪一个星期,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我的工作怎么办?」艾薰满脸黑线条地问着撇过头不看他的欧阳啟程。 办好出院手续的段飞和聂楚楚正好过来,聂楚楚瞇着肿得像核桃的眼睛口气兇恶地说:「我还在呢!你好好休息就对了!」 和面对欧阳啟程的态度不同,艾薰低垂着头,十分受教地回道:「好,没问题。」 这样的差别特遇,起因是,在稍早的时候,聂楚楚得知他清醒并联手和段飞毁掉床垫后,跟在欧阳啟程离开的后脚衝进病房,手抱胸面容不善地盯着艾薰,还频频用脚尖拍地。 段飞很贴心地藉口买食物给艾薰吃离开床房,留他们两人独处,虽然,艾薰十分希望段飞能留下替他分担一些聂楚楚的炮火。 然而,艾薰对聂楚楚还是心怀愧疚的,听段飞说,聂楚楚几乎是跟在他后脚到达屋子里的,一边哭着一边协助他抱着昏过去的自己上了陈芳庭的车飆到医院。 段飞一关上门,聂楚楚便快步走到艾薰面前,她伸手一副想捶他的模样。 艾薰连忙举起手告饶:「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对病人下手!」 「你这个病人一洗完胃马上脱处,也是很能耐嘛!」聂楚楚说着左顾右盼了一下,抄起沙发上的抱枕往反射性护住头的艾薰身上砸。 闭着眼睛挨了几下的艾薰在聂楚楚停手后,小心翼翼地张开一隻眼睛,接着大惊失色地跳起来四处找卫生纸。 聂楚楚一手捏着抱枕一角,一手抹着眼泪,「你不要再这样吓我了,好不好?」 艾薰抽了好几张卫生纸,粗手粗脚地替聂楚楚擦去泪水。 「以后不会了。」艾薰承诺。 聂楚楚吸吸鼻子,红红的眼角睨着他,不是很相信他的模样。 「我想通了,我应该忘记那些对我不好的人,只要记住对我好的人就好。」他不应该沉愐在过去的悲伤中,如此只会伤害到真正爱他的人,像是聂楚楚,像是段飞。 「你知道就好!」聂楚楚一边掉着泪一边抢过艾薰手上的卫生纸大声地擤鼻涕,「你也要跟清越哥道歉,你爽约没去他诊所,他很担心你,亲自送了你的用药记录来医院,还等你洗完胃出手术房才回去!」 「好好好,我保证我一定会去跟裴清越道歉。姑奶奶您别再哭了!」聂楚楚越哭,艾薰越是觉得愧疚,这个流血不流汗的女汉子,除了失恋之外,每次哭都是因为他。他能够认识聂楚楚真的是三生有幸,她比他空有血缘的亲人更像是他的家人。 他总是惦记着过去,却忘记他身旁陪着他一路走来的人,不管是聂楚楚也好,欧阳啟程也好,后来的裴清越、陈芳庭、柳飘,还有很多其他人,都是真心对待他的人,而且,他现在还有男朋友了,即使他不为自己活,也要为了爱他的人而活。 他觉得自己好傻啊,为了不爱他的人而觉得自己不配得到幸福,其实,他正应该为了那些不爱他的人而勇敢地追求自己幸福,证明他也是值得被爱的,也是有人爱他的。 聂楚楚流着泪粗声粗气地说:「我告诉你,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把你揍到段飞哥都认不出来的地步!然后,就算你真的死了,我也会请道士天天作法让你不得安寧!」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好。」艾薰无奈,很想吐槽她,但又一想自己的错比较大,便摸摸鼻子低声下气伏低作小。 「我说什么都好?」聂楚楚眼眶仍蓄着未落下的泪水。 艾薰心里响起警铃,脸上闪现一丝犹豫,聂楚楚立刻眨了眨眼,任由泪水脱框而出。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好!」艾薰投降大叫道。 聂楚楚豪气地以手背抹去眼泪,「我现在缺一个包包,你自己看着办!」 好不容易送走聂楚楚,艾薰瘫在沙发上,觉得比昨晚做完一场还要累。 段飞买好白粥回来,用眼神无声地询问他。 「聂楚楚说她缺一个包。」艾薰面目表情地回答。 段飞虽然搞不清楚状况,但他还是顺着艾薰的话说:「公司最近进了一批wayuubag,拿一个给她便是。」 艾薰看着段飞一面说,一面将买回来的东西拿出来放好,不由得发出肺腑之言:「你真好。」 段飞闻言,失笑道:「只是一个包就『我真好』,你也太容易满足了。」 「不,我是很贪心的。」艾薰摆出严肃脸。 段飞忙着将热粥打开用汤匙搅凉,随口问:「怎么样个贪心法?」 艾薰靠在段飞耳边说:「我要你的一辈子。」 段飞动作一顿,没转头,语气带笑地哦了一声。 「我有病,你都来招惹我了,就要有赔上一辈子的觉悟。」艾薰认真地说。 段飞想转身,但艾薰却突然抱住他,不让他动,他只好对着空气说:「那我也要你的一辈子。」 「…………」这回答和艾薰想得不一样,他一时不知道要接什么话。 「其实,我也有病。」 不晓得段飞葫芦里卖什么药的艾薰脱口而出:「有病得治。」 「如果你想治,我们再一起治。」 艾薰似乎有点明白段飞想说什么,他笑着说:「你的病干我屁事?」 「你就是我的病,如果你不想治,我们就一起病。」段飞偏过头看着笑瞇瞇的艾薰说。 「你真的有病,」艾薰说着凑到段飞面前,「但我喜欢,此时此该非常值用一个亲亲来庆祝我们得到彼此的一辈子,不管我们的病能不能治得好。」 「一个亲亲够吗?」段飞笑问。 「一个亲亲不够,那就两个亲亲吧!」艾薰说完,正要亲下去的时候,门口传来煞风景的咳嗽声。 艾薰一僵,转头看过去,欧阳啟程带着一票人佇立在门口,显然围观他们好一阵子,每个人脸上都是心照不宣的笑容。 他完全不想问他们到底看了多久……。 不过,同样被打断的段飞可没打算息事寧人,他皱眉看向他们:「你们如果不进来,那可以滚出去了。」 不是,你不应该责问他们为什么不敲门吗?艾薰捂着脸。 字典和段飞用同一本的眾人--他们用的字典里没有不要脸三个字--笑嘻嘻地一涌而入。 「段飞啊,前车之鑑近在眼前,不要人打扰你们的『好事』,那就要记得关好门而且上锁啊。」白少咧着嘴说。 艾薰听见白少的话,马上看向老神在在段飞,不敢相信他居然没有关门! 「下次我会记得。」段飞满不在乎地回答道。 不会有下次了!艾薰在心里说。 「alex,我不知道洗完胃的病人应该吃什么样的食物,所以熬了鱼汤过来,趁热喝吧。」方舒然笑瞇瞇地打开被严朔放在桌上的保温瓶,从里面倒出冒着白烟的清汤。 仍然觉得超级尷尬的艾薰干巴巴道:「谢谢。」 段飞很自然地端起来盛着热汤的保温瓶盖递到艾薰手上,「先喝点汤暖胃,你大约有二十四小时没进食了。」 难怪他会如此饥肠轆轆。艾薰想,他双手捧着汤喝了一小口,温热的汤正好入口,滑进他的食道,暖了他的胃,和心。 他身边明明有这么多人对他这么好,他怎么就一直困在过去走不出来呢? 「好喝。」他由衷地对等待评价的方舒然说。 「合你胃口就好,我们不打扰你们了,」方舒然朝艾薰淘气地眨了眨眼,接着又拿出另一个保温盒说:「好好休息,这个呢,是要给段飞的,alex现在可能比较不适合吃,以后有机会再做给你。」 艾薰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点头。 「段飞你这几天可以不用进办公室,有事电话联络,开会的话用视讯就好,好好照顾alex。」严朔说。 「好。」段飞回答得很快速。 艾薰感到不好意思,想开口说什么,被严朔抬手阻止,「一家人本来便该互相照应,你不用在意。」严朔说完,三人便起身离开,像是专程来送吃的,完并没过问艾薰为什么洗胃。 欧阳啟程留下没走,催促段飞打开另一个保温盒。 艾薰也挺好奇,但是,当段飞打开后,他又后悔了,应该要等欧阳啟程走了再开的。 欧阳啟程一看见里面装的东西,马上哈哈大笑,笑得前俯后仰,十分夸张。 「哎哟,红豆饭耶,恭禧你们破处啊。」欧阳啟程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你这个大嘴巴……」艾薰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把他们两个终于滚上了的事说出去的。 段飞不以为意地吃了一口,说:「太甜了。」 艾薰开始相信,段飞真的有病。 ***** 他们被欧阳啟程踢出医院后,没有马上回去,而是绕到裴清越诊所去了。 刚好是诊所的休息时间,裴清越抱着女儿正要送一起吃完午餐的老婆上计程车,他对两人点了个头,将女儿抱进车里后,对着计程车司机交待地址,看着车驶远才走到两人面前。 「身体还好吗?」裴清越问。 「呃,没什么大碍了。那个,对不起,还有谢谢你。」艾薰有些莫名的心虚。 「你的对不起我收下了,谢谢就免了。你要谢谢的是段飞,除了他及时将你送医外,你能恢復得这么快,也多亏他将你的底子养了起来,不然,这个时候说不定你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裴清越说着,一副馀气未消地样子敲了他头一下。「你敢偷偷藏药,胆子也是很大,是不是以后要规定你在我面前吃药才行?」 艾薰唯唯诺诺地点头称是,听见裴清越后面的话,连忙将段飞推出来,「以后药都交给段飞保管,我会乖乖吃药的,我保证!」 「我会盯着他的。」段飞附和。 「……行了,进来吧,我开药给段飞,在我说可以前,你继续给我来诊所准时报到,不能爽约,知道了吗?」裴清越推开门说。 「知道了,段飞会跟着我来的。」艾薰说完,看向段飞,「对吧?」 「当然,你去哪我都会在。」 两人拿着裴清越开的药离开诊所,下午阳光正盛,一扫前几日的阴沉,晒得人暖洋洋的,让人以为又回到夏天。 艾薰抬头看着斜掛在天空的太阳,一隻手遮住他的视线。 「别直视太阳,伤眼。」段飞说。 艾薰拉下段飞的手,紧紧握住,「好,我们回家。」 「好,我们回家。」 =未完待续= 错字啥明天改,好晚啊啊啊 -- 在某个line群上: 美公子:段飞这个丧心病狂的变态! 墨镜是我本体:? 舒然:? 飘啊飘:段飞做了啥吗?好奇!(⊙_☉) 美公子:他居然在病床上吃掉了alex! 舒然:啊,那是不是应该要煮红豆饭去看alex啊? 墨镜是我本体:应该的! 飘啊飘:(⊙_☉) 严老闆爱老闆娘:顺便放他成人假。 美公子:………… 墨镜是我本体:………… 飘啊飘:………… 舒然:严朔!你马上立刻把那见鬼的暱称改掉!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们,爱你们,啾啾啾 第四十三章 新生活 留职停薪的那一个星期,艾薰搬了家--没错,他挪窝到段飞的巢去了。 虽然段飞的公寓离医院比较远,但是艾薰喜欢那里的格局,以及随时随地可以感受到有另一个人生活的痕跡。 他们只花上一天的时间便搬好所有东西。 艾薰的东西并不多,衣服、鞋子、包包、化妆品,几个纸箱装一装抱到段飞借来的小货车就完事了。 而那个一直被遗忘在客房的行李箱,这次没被忘记,一起带上小货车,连带那条蓝色领带。 搬完东西后,艾薰和段飞又巡了一次,确认没有东西落下后,手牵手等电梯时,遇到大楼的清洁阿姨。 清洁阿姨对他们俩说:「以后就看不见小艾了,阿姨会想你的,跟男朋友好好过啊,结婚不要忘记给阿姨喜帖哦!小艾的男朋友,阿姨跟你说,小艾是个好孩子,我们大楼只有她会对我们这些清洁人员说谢谢,还会准备小点心给我们吃,你如果欺负小艾,我们大楼的清洁人员一定会去找你理论的!知不知道啊?欧阳先生说会帮我们监督你的哦!」 艾薰听得既感动又想笑,段飞倒是煞有其事地慎重点头说:「阿姨放心,我会对他很好很好的。」 阿姨很欣慰地握住他们交叠的手祝福道:「你们要幸福哦。」 「会的。」段飞頷首承诺。 两人在阿姨含笑的目光中坐上电梯,艾薰摇了摇段飞的手说:「听见没,你如果欺负我,可是会有人替我讨公道呢。」 「我只会把你宠上天,怎么可能欺负你,小傻瓜。」段飞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甜言蜜语。 说的人面无表情,听的人满脸通红。 艾薰想,论厚脸皮的程度,他这辈子大概是赢不了段飞。 在阿姨的祝福下,艾薰开始新生活。 这新生活有好也有坏。 好的一面不用说,能和段飞整天腻在一起,转个头就能看见段飞,没什么比这个更好的。然而,坏的那一面……从跑步机上下来的艾薰拖着酸软的腿趴在沙发上,等段飞替他按摩。 由鑑于艾薰射完就睡的恶习,段飞为他量身订做了一套健身的流程。 说是健身,其实也只是走走跑步机,做点简单的重训。 比较痛苦的是,要早起。 身为早起困难户的艾薰,清晨六点就会被段飞从被窝里挖出来,段飞会拿热毛巾帮他擦擦脸,等他清醒了一点,餵他喝一杯热牛奶垫垫胃,带他做点热身,然后,便把他推上跑步机,让他快走个半小时左右,等他下来后给他按按摩,再一起冲个澡吃早餐,最后一块出门上班。 刚开始的时候,艾薰真是觉得苦不堪言,他真真切切感受到段飞是多么执着的一个人。当段飞要挖他起床时,即使他耍赖、撒娇地不想起床,段飞都能铁面无私地执行任务。 不过,开始规律运动后,他的精神和体力都明显得好上许多,尤其是,咳咳,他终于摆脱射完就睡的恶名,嗯,至少可以撑到射完第二次。 而且,他再也没晨吐过。 这也难怪,他还没清醒就被拎出被窝,清醒后他人就站在跑步机上了,哪有时间让他胡思乱想? 中午的时候,段飞如果有空,会亲自送午饭过来,或是两人一起去吃,如果没空,段飞也会派司机送饭来,欧阳啟程对此充满好奇地问段飞:「你在公司怎么还有时间做饭给alex吃?」 「我去员工餐厅的厨房煮的。」 「……这算是公器私用吧?」欧阳啟程抽着嘴角说。 段飞作势要拿走欧阳啟程的碗,「你可以不要吃。」 「不!」欧阳啟程护住自己的碗大喊。 艾薰无语地看着两人,默默扒饭吃。 既然都要煮午餐,段飞也不会只准备两人份,他一般都会多做,欧阳啟程在的话自然不会放过免费的午餐,如果欧阳啟程不在,段飞也会让艾薰叫聂楚楚或是陈芳庭过来,一起吃顿热热闹闹的午餐。 艾薰下班的时间比较早一点,他会坐计程车去「月舍」接段飞一起回家。在回家路上,他们有时候会去超市买菜,买完菜回到家两人会挤在厨房做晚餐,吃完后,再牵着手到楼下去散个步消化消化一下。 至于睡前运动,他们保持着两、三天一次的频率,如果是艾薰隔天休息的晚上,段飞会比较放纵地多做几次。其馀时间,为了顾虑艾薰的体力,通常是以段飞的一次为原则。 艾薰休息的那星期,两个刚开荤的处男非常有实验精神,解锁了各种姿势和地点,最后,艾薰觉得还是在床上最舒服,面对面可以看见彼此的姿势最得他喜欢。对此,段飞倒是不予置评,仍然热衷于开发新地点和新姿势。 除此之外,两人房事还是很和谐的。 艾薰的心理治疗同样也很顺利。 段飞参与了艾薰的疗程,每个月的看诊日,段飞都会陪同艾薰前去。裴清越问诊时,段飞会坐在一旁听他们谈话,艾薰起初有些不自在,一两次后,他已经会习惯性去看段飞坐着的地方。 段飞第一次陪同艾薰去的时候,裴清越在和艾薰谈完后,留下段飞单独聊了一会。 两人谈话结束,段飞才拿着裴清越开给艾薰的药出走裴清越办公室。 艾薰没问段飞,两人谈了些什么,因为段飞主动告诉他了。 「裴医生说你现在进步很多,药他调整过,拿掉助眠的药。当然如果你觉得睡不着,我十分乐意协助你入睡。」段飞意有所指地说道。 听懂段飞话中话的艾薰:「……你可以闭嘴了。」 自从和段飞同居以来,艾薰每晚都很好入睡--尤其是进行过睡前运动--有时候还会太过好睡。 艾薰外公外婆留给他的那栋房子,他下定决心卖掉。他将卖房子的事全权交给段飞处理,同时也不忘说出他的顾虑:「不过,应该不好卖,毕竟,那栋应该算得上是兇宅吧。」 段飞听了只是淡淡地说:「价钱低一点的话,总是会有人不介意的。」 段飞问他,可以把房子委託给「古董商」吗?他没意见,虽然他很怀疑一个古董商真的会卖房子吗? 「这个『古董商』说起来你也认识。」段飞说。 艾薰皱眉。 后来他才知道,段飞口中的「古董商」是柳飘同事的男朋友,彼此见过几次面,还有「古董商」只是个头衔并不是真的在卖古董的。 「……掮客就掮客,搞什么古董商的暗号。」艾薰吐槽给段飞听。 「可能古董商听起来比较有专业素养。」段飞说得一脸认真,艾薰都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不过,艾薰不得不承认「古董商」满有一套的,那栋房子不仅顺利地卖出去,并且卖了一个令他咂舌的天价。 所有的事情都往好的方向在走。 艾薰和段飞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却是艾薰有生以来最快乐的时光,他一度忘记他请段飞替他找寻他妈妈葬在何处,直到有天吃晚餐散步时,段飞突然说:「我查到你外公外婆移民的地点了,你要一起去,还是我自己去一趟,确定找到你外公外婆再说?」 闻言,艾薰心脏紧紧地缩了一下,接着再重重地跳动起来,「我、我不知道,他们还……好吗?他们在哪里?」 「他们目前应该是在纽西兰经营牧羊场,只是还不确定详细位置以及现况如何。」 「那我妈妈、她也是葬在那里吗?」艾薰迟疑地问。 段飞脸色晦暗不明,「这点,可能必须亲自去问他们才会知道。」 最后,艾薰没有去成纽西兰,因为聂楚楚怀孕了。 她经歷两次人工授孕才成功怀上,怀孕初期她害喜得严重,偏偏陈芳庭得飞去美国一趟,来回大约要一星期的时间,于是他临危受命去照顾情绪不稳的孕妇。 艾薰疲于应付受荷尔蒙影响而变得特别情绪化的聂楚楚,根本空不出心思惦记着纽西兰那边的事。 过了五天简直生不如死的日子后,段飞带着一封信从纽西兰飞回来了。 下了飞机赶到聂楚楚和陈芳庭家的段飞,交给艾薰一封信。 聂楚楚啃着她指使艾薰削好皮的苹果回到房间,将客厅的空间留给他和段飞。 艾薰抖着手接过那封信。 信是他妈妈写的。 「我最爱的小薰: 我还记得你出生的时候,小小一个,皱巴巴的,哭声却很洪亮,医生将你交给我的时候,我彷彿看见了我的全世界。我很害怕你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受到伤害,但我却是伤害你最深的人,你一直是个很好的孩子,我其实很想很想看着你长大,看着你结婚生子,但是,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会让你多受到一天的苦难。 你不要怪外婆,她其实是最疼你的人。你出生之后,是我病情最恶化的时候,没办法照顾你,是外婆每隔三、四个小时就餵你喝奶,帮你换尿布,照顾你的。她想对你好一点,又担心对不起我,因为她觉得是你害我生病的。 妈妈要跟你说的是,不是你害的,小薰,是妈妈自己的问题。不要觉得自己有错,好吗?是妈妈对不起你,但是,妈妈好累了,再也撑不下去了,也不想再伤害你。妈妈走了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做你自己好吗?妈妈会在另一个世界守护我最爱的小薰。」 艾薰一看到开头就掉泪了,读到最后已是泣不成声。 段飞将艾薰拥入怀里,一边亲吻他一边说:「你妈妈没死。」 艾薰猛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段飞。 「是真的,你外公说,你妈妈当时有救回来,但你外婆不愿意你妈妈,以及他们再折磨你,决定让你妈妈进行催眠治疗,消去那段过去,所以,她现在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以前的事。你外公说,她现在过得很好,结了婚,也生下一个女孩。如果你想去看她,你外公愿意把她现居地告诉你。」 艾薰听见他妈妈真的还活着,终于没忍住地放声大哭,他摇着头反反覆覆地呢喃着:「太好了、她还活着。」 她有自己的新生活,他也能真正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大家都好好的,真好。艾薰由衷地想。 =未完待续= 预计再两章结束哦哦哦! 可!是!我接下来要请假到十月底哦哦哦!! 因为我下星期二就要出去玩啦,所以下星期请假,然后,接下来我要先搞定两万字作业,所以下下星期和下下下星期也得请假!!大概十一月回归哟。 然后,因为我会买明信片,所以,如果想收到从国外寄来的明信片,可以在脸书粉专私讯地址给我,或是mail地址到<a href="mailto:给我,在10/9晚上十二点前都可以,超过就没有了哦,记得地址要附上邮递区号哦&gt;3&lt; -- 聂楚楚:段飞哥,我表现得如何? 段飞:有点太过火了,alex看起来都瘦了。 聂楚楚:……那应该是因为他煮的东西都太难吃了的关係吧? 段飞:是吗?你怎么就没瘦? 聂楚楚:……因为我是孕妇啊! -- 谢谢还在等待的大家~~错字明天改哦哦哦,爱你们&gt;3&lt; 第四十四章 改变 段飞问艾薰,想不想见他妈妈一面? 艾薰回答:「不了,知道她过得好也就好了。」 当事人看得很淡,但脾气阴晴不定的孕妇可没能那么平静对待。 「太过份了!明明还活着,却什么都不让你知道!哪有这种人的?不行,我要飞去纽西兰揍他们一顿!」聂楚楚吼完后,开始大哭:「这都什么人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你?他们有没有想过,你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啊!」 艾薰很无奈,拿又气又哭的聂楚楚完全没办法,只能安抚道:「知道她还活着也很好,至少我不会再觉得她是被我害死的。」 然后,聂楚楚哭得更惨了。 艾薰看向陈芳庭,用眼神无声地求救。 陈芳庭憋着笑,清了清喉咙哄道:「楚儿你不是想吃哈根打斯的新口味吗?我昨天买回来放到冰箱了,你要不要现在拿出来和alex一起吃?」 听见有冰,聂楚楚眼泪一收,高兴地说:「好!」接着就跑走了。 艾薰默默地对着陈芳庭竖起大姆指。 陈芳庭摇摇头正色道:「其实我也挺生气的,说真的,我在纽西兰有一些认识的人,如果你愿意的话,他们很乐意帮忙教训一下。」 艾薰听得目瞪口呆,陈芳庭一直给他邻家大姊姊的感觉,总是和和善善,脸上也是笑容常在,更没听过她口出恶言。从她口中说出「教训一下」这种话,实在是太太太违和了! 「你是楚儿重要的家人,那也就是我重要的家人,我无法坐视家人被欺负而不做出相对的反击。」陈芳庭显得十分认真。 陈芳庭的一番话让艾薰很感动,但明白陈芳庭说到做到的个性,他还是努力地表达他真的已经释怀的心情。 拿着冰回到客厅的聂楚楚闻言,欢快地加入话题,并天马行空地想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教训一下」的点子,例如:偷偷半夜去牧场把绵羊的毛剃光光之类的。 所谓猛虎难敌猴群,就算只有两隻猴子,艾薰这隻披着虎皮的小绵羊也完全不是对手。 就在两个女人如火如荼地讨论要怎么「教训一下」时,来接艾薰的段飞终于出现了。 段飞见艾薰面无表情,一副心如死灰地模样坐在一旁,挑了眉投给他一个「怎么了」的眼神。 「她们说,要教训一下,纽西兰那边。」艾薰觉得头很痛。 「这件事,」段飞出声打断她们,等她们都安静下来了,才继续说:「我的人,我自会替他讨回公道。」 一句话,成功地让两个女人闭上嘴,而且将「教训一下」的事交还给段飞全权处理。 坐上段飞的车,艾薰有点不安地问:「你真的要『教训一下』我外公他们吗?」 「凭心而论,是非常想。不过,我的薰,既善良又心好,既然不想和他们计较,我也只好大发慈悲地放过他们了。」段飞说,语气中充满遗撼。 「……」艾薰无语地缩在副驾驶座上。 段飞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伸过去揉了揉艾薰的头。 「晚上吃汤圆,你要吃冷冻的,还是我们自己做?」段飞问。 艾薰拍拍想脸要降降温,「你会做?」 「很简单的,想吃什么馅?」 「芝麻和花生!」艾薰飞快地回答。 「好,先去超市买材料。」段飞转着方向盘说。 艾薰闻言,捲着自己的长发开口说:「去超市之前,我想先去剪头发。」 艾薰的头发有很长一阵子没剪了,已经从原本的及肩长到肩下十几公分,老实说,无论是洗或是吹乾,都是一件大工程。因为,这两件大工程都有人替他代劳,所以艾薰也懒得上发廊剪短。但是,段飞去纽西兰的那个星期,艾薰感觉到长发的不便之处后,就一直想找时间剪短。 而且,知道他妈妈还活着后,压在他心里的愧疚顿时一空,放声大哭到睡着。一觉醒来,他揉着眼睛站在衣柜前,突然一点也不想再穿女装了。 艾薰只有外出才需要穿女装,在家里,他的穿着还是比较偏向男性。 那一天,他久违地穿着休间男款衬衫和牛仔长裤站在门后,段飞在一边牵着他的手,他吸深一口气打开门踏出第一步,发现,做自己一点也不困难。 欧阳啟程看见他穿着裤装的医院制服,语气不无可惜地说:「唉,以后就看不见穿裙子的alex了,我会怀念你的大长腿的。」 艾薰翻着白眼无视之。 大概是艾薰仍留着长发,所以医院的其他人,包括病人依旧把他当做女孩子。 艾薰天真地想,把头发剪短应该就不会再被当女生了。后来事实证明,他想太多了。 相较于大部分人的平静,聂楚楚看见他穿男装出现时,激动地抱着他又哭又笑,把泪水鼻涕抹到他唯一一件可以穿出门的男款外套上。 艾薰简直要爆走,他好多年没买男装,衣柜里冬天能穿的外套清一色女款大衣,他好不容易从衣柜深处挖出一件能见人的外套,才穿出门便毁在聂楚楚手里! 聂楚楚不以为意地打开自己的衣柜,拿出一件桃红色的双排牛角釦大外套给艾薰,说:「这件借你穿!」 要不是孕妇不能打--先不论他打不打得赢那个孕妇--他是很想揍她一顿的。但,他最后只是把外套甩到沙发上,怒气冲冲地说:「我就算是冷死,也不要穿那件见鬼的小桃红!」 「你知道那件小桃红有多贵吗!你居然这样摔小桃红!」孕妇跳起来指责他。 两个人开始毫无意义又十分幼稚的吵架。 艾薰离开时,依然没穿上小桃红。当然,来接艾薰的段飞也不可能真的让艾薰冷到,他把自己的大衣脱下来裹到艾薰身上,以闪瞎聂楚楚的姿态拥着艾薰上车。 然后,驱车前往百货公司大肆採购男装。 这回,听艾薰想去发廊剪头发,段飞想也不想地说:「好。」 但是当段飞把车停好,牵着艾薰来到jesse店门口时,艾薰一脸黑人问号地开口:「你确定没走错地方?」 「嗯,jesse在法国时是学造型的,毕业后也在法国发廊待了好几年才回国。」段飞说着推开门,又加了一句:「我的头发都是她在打理的。」 ……好吧,既然段飞都这么说了,那便姑且一试吧。艾薰忐忑不安地说服自己。 店里认识段飞的员工迎上来打招呼,「段特助来找jesse姊吗?」 段飞点点头。 「她在楼上哦。」 段飞再次点头表示知道了,这时店里进来客人,段飞意示她去接待客人后,便带着艾薰逕自上楼了。 顶楼一片静悄悄,艾薰心想jesse应该还在睡,正要开口说改天再来好了,段飞已经大力敲起玻璃门了。 艾薰阻止不及地愣在原地。 没过几秒,jesse顶着鸟窝头一脸兇神恶煞地拉开玻璃门大吼道:「又是你!你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每次我要睡到自然醒,你就会不请自来!」 「现在已经下午两点了。」段飞看了一眼手錶说。 「我昨天晚上修图修到凌晨六点好嘛!」jesse让开位置给他们两人进屋。 「六点睡到下午两点,总共八个小时也够了。」 jesse怒道:「你到底懂不懂什么叫做自然醒?」 「我每天睡到五点半就会自然醒了。」段飞眼都不眨地回答道。 jesse一副「我跟你没话讲」的表情不理段飞,她转向艾薰,表情一变,热情又高兴地张开手臂往艾薰扑过去,「alex!好久不见!」 自然是没成功。 只见段飞老神在在地拎着jesse睡衣的后领,语调波澜不经地说:「自重一点,詹太太。」 听到「詹太太」三个字,饶是艾薰也忍不住尖叫:「你和小狼狗结婚了?!」 jesse难得露出害羞的样子,她微微红着脸举起左手说:「只是订婚而已,明年六月才要结婚。」 艾薰看见jesse左手中指闪亮亮的鑽戒,由衷地祝福:「恭喜你们!你们一定可以幸福一辈子!」 「谢谢。」jesse有点不好意思地接受了艾薰的祝福,接着转移话题:「好了,不要再说我的事了,你们找我干嘛呢?」 「alex要剪发,你帮他剪。」段飞说得理直气壮。 这时jesse才注意到艾薰穿得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她拍开段飞的手,走到艾薰前面左看看右看看了好一会,发话:「行,但我饿了,你!」她手指指着段飞的鼻子,「去煮点东西来吃!」说完就进浴室洗漱了。 段飞打开冰箱门,双手抱胸看盯着里面久久不动,艾薰好奇地凑过去一看,总算知道为什么段飞迟迟没有动作了--一个500公升以上的三门大冰箱里,只有各式各样的罐装酒、碳酸饮料、气泡水和果汁,几颗蛋和不知道放了多久的一颗乾巴巴的苹果。 「有道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看,我们先去买点菜再说?」艾薰提议。 段飞拒绝:「太麻烦了,煮个泡麵加蛋就好。」 艾薰觉得他们有求于人,这样随便似乎不太好,正要加以人道劝说,玻璃门被人由外拉开。 「段哥、alex,你们也在啊。」jesse的未婚夫--小狼狗詹先生是也--提着两大袋东西出现了。 段飞果断地关上冰箱门,「嗯,找jesse帮alex剪头发。」 小狼狗将看起来沉甸甸的两袋放到流理台上,一边将袋子里的东西拿出,一边随口问:「靖靖呢?」 「……谁?」段飞露出一个融合着不适及不敢置信的微妙表情明知故问。 小狼狗啊一声,自己的脸先爆红了起来,他结结巴巴地转移话题:「嗯、那个,你们吃了吗?我昨天看靖、jesse的冰箱里什么吃的都没有,所以今天买了菜过来煮饭给她吃,正好你们也在,如果还没吃就、就一起吃吧。」说着动作僵硬地准备料理。 「……嗯,jesse在浴室,等一下就会出来了。」段飞的表情依旧微妙不已。 艾薰在一旁忍笑忍得非常辛苦,一句话都不敢说,深怕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大笑。 jesse从浴室出来便发现了气氛怪怪的。 艾薰坐在沙发上翻看发型杂志,见到她出来,脸上表情要笑不笑的,还用眼神指示她往流理台的方向看。她顺着看过去,看见段飞和她未婚夫一起站在厨房做菜,除了切菜、洗菜的声音,再无其他。 「james和段飞是?」jesse盯着他们两的背影问向摆明在看好戏的艾薰。 艾薰举高杂志挡住自己上扬的嘴角回答:「没什么。」 最好是没什么。jesse腹诽着朝他们走过去。 她出声警告段飞:「段特助,你不要又欺负我家小狼狗,我告诉你,alex的头毛等一下可是掌握在我手里的哦!」 「喂……」艾薰发出抗议。 小狼狗的背瞬间一僵,段飞倒是不受影响,他睨了jesse一眼,语气淡然地说:「你想太多了,我并没有欺负你家小狼狗。是不是,靖靖家的小狼狗?」他转头去问连脖子都红了的当事人。 遇弱则弱,遇机车则机车的jesse一秒明白发生什么事,她亲匿地抱住小狼狗的手臂,「怎样,越越叫我靖靖哪里有问题?你羡慕的话,也可以让alex叫你飞飞啊!」 段飞拿刀的手一顿,用着看外星人的眼神瞄了她一眼,转头回去专心切菜。 「……喂!」艾薰再度发出微弱的抗议声。 段飞和小狼狗联手煮了一桌子菜,由于分量实在太多,还分了一些给楼下的员工吃。 酒足饭饱后,jesse拿出她的剪发用具帮艾薰剪发。半个多小时后,艾薰看着镜子里短发的自己,有点不习惯。 「我的手艺依旧一如往常地好!」jesse自吹自擂,小狼狗认真点头。 艾薰捉捉瀏海,「感觉,好像还是有点像女孩子。」 「这个不是我的问题,只能说是你的脸的锅啊,告诉你,如果你想要个男人味十足的发型,那就只能剃平头了,大兄弟。」jesse拍着艾薰的肩认真地说,「你真的想剃平头,我也是可以帮你达成心愿的。」 「免了,谢谢你啊。」艾薰敬谢不敏地推开jesse的手。 他转向段飞,有点紧张地问:「还、还可以吗?」 「喂!什么叫做还可以吗?明明是很好看好嘛!」jesse哇哇叫地抗议。 段飞无视jesse,他望着艾薰期待的眼神,微笑着回答:「很好看,我的薰不管怎样都好看,即使是平头,也会一样好看。」 「……后面那两句就不用说了。」艾薰无力地说,当然,害羞还是佔多数。 「什么我的薰,段飞你很肉麻誒!」jesse搓着手臂大叫。 艾薰认真觉得jesse没资格说段飞。 艾薰以为头发剪短了,就不会再有人认为他是女生了,然而,事实总是残酷的,无论是同事或是病人,看到他的新造型都是说:「alex/护士小姐,你剪这样很可爱耶!感觉年轻好几岁,像高中女学生!」 他只能在内心泪流满面。 「没办法嘛,谁教你女装的印象太深人心了,」来医院玩的柳飘吃着洋芋片不解地问,「我觉得,你剪这样反而更像女孩子了,到底为什么?」 我才想问为什么啊!艾薰面无表情,但是,心里却是狂爆地想翻桌。 不过,时间久了,艾薰也就习惯了,反正,他以前穿女装时便不会去强调他是男人这件事,换回男装,再强调他是男人反而多此一举。再者,被人称讚可爱也不是件坏事嘛。 艾薰很快释怀了。 在生活完全步上正轨后,段飞和艾薰在某个平常日手牵手去看电影时,毫无意外地,又和某些人碰个正着了。 「…………」此为所有人的心声,呃,严格说来,应该要加上「几乎」两个字,因为有人完全不注意现场有些尷尬的气氛,而且还十分开心地大叫:「啊,漂亮姊姊!」 这次段飞特意挑选有情人座的电影院,没想到,jesse助理和他的小伙伴也选了同一间电影院同一场次! 「我们好有缘哦!」小男生的眼睛blingbling的。 「……是啊。」艾薰不得不承认他们是真的有缘。 「上次没跟漂亮姊姊留到line好可惜哦,这次一定要留!」小男生握着小拳头兴致勃勃地说。 「呃,我没在用line……」 「咦?」几个年轻人的表情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而且,其实……我是男的……」艾薰望着黑黑的天花板说。 「誒!!!」没多少人的影厅又传出一阵惊讶地叫声。 「太好了,我就知道,长得这么漂亮的姊姊一定是男孩子!」小男生兴奋不已。 「是这样吗……」艾薰有股深深的无力感。现在的年轻人到底都在想什么呢?他转头看向段飞,段飞偏过头,肩膀一颤一颤的。 小男生拿出手机问艾薰:「漂亮姊,啊,不是,现在要改口漂亮哥哥了,可以和我交换电话号码吗?」 「你可以叫我alex或是艾薰,就是不要再叫我那什么好吗?」艾薰一面拿出手机一面说。 「那什么是什么?」小男生歪着头反问。 艾薰看了一圈纷纷偏头忍笑的其他人,明白这些人是不会帮他了,只好改口说:「没什么,你手机给我。」 小男生高高兴兴地把手机递过去,艾薰输入自己的名字和号码后,又拨通电话直到自己的手机响了才掛掉,然后还给小男生。 小男生翻着通话记录,看着艾薰的名字好一会,接着用发现新大陆的神情说:「原来漂亮哥哥叫艾薰吗?艾薰艾薰艾薰,多叫几次就变爱心了耶!给你取这个名字的人一定很爱你!」 艾薰原本想要纠正小男生的叫法,却在听到小男生的话后一愣,他下意识地看向段飞,想问段飞真的吗,却发现段飞单手遮着下半张脸,望着别处。 艾薰猛然想起段飞总是掛着嘴边的「我的薰」,他突然明白,段飞很早就察觉他名字真正的含意--我的薰,我的心。 影厅的灯光渐暗,表示电影即将播放,几个年轻人相偕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艾薰嘴角含着笑,凑到段飞耳边说:「我是你的薰,你是我的飞飞。」 越来越暗的灯光中,艾薰隐约看见,段飞手捂不到的地方染上一层热度。 艾薰意外地发现,其实他家的飞飞是个很害羞的人呢。 =未完待续= 一整个大型秀恩爱的现场啊,来来来,这里有墨镜批发,很便宜哦,有需要吗?23333 下一章,段飞视角的完结篇啦!! 给没看过我在粉专上po的「詹姆士先生和爵士乐小姐」的朋友,jesse本名欧阳澄靖,小狼狗本名詹仕越,英文名字james。这就是靖靖和越越的由来!哈哈哈哈。 -- jesse和alex在一次间聊中提到那些女装的下场: jesse:那些女装你打算怎么办? alex:我有朋友挑了几件走,如果你不介意接收二手衣的话,也可以到我那选喜欢的。 jesse:哦,好啊。那被挑剩的呢? alex:太旧的就丢了,还可以的就整理整理送有需要的机构吧。 jesse:其实你可以留几件,偶尔玩玩女装play也不错啊! alex:………… jesse:我和小狼狗玩过男装play,其实满有趣的哦! alex:够了!我一点也不想听这种事! -- 谢谢还在等待的每个人,爱你们&gt;3333&lt; 第四十五章 再见 回国后,艾薰有些不对劲。不是很明显,但段飞感觉得出来。 起初是情绪不高,食欲不振,段飞以为是所谓的旅行症候群,毕竟,第一次出国总是比较不同的。 段飞想,过一阵子应该会好转。 然而,进了十一月后,原本就很忙的段飞,变得更加忙碌。 他早出晚归,往往出门时,艾薰还在睡,回家后,艾薰也睡了。不算上早晨出门前,他提醒艾薰不要赖床、记得吃早餐的耳语,他们两人真正说得上话的时间,只有彼此在通电话的时候。 电话里,艾薰的声音恢復了以往的活力,会跟他说工作上的趣事,或是对他抱怨欧阳啟程又蹺班去找柳飘约会,或是告诉他,今天司机帮带的早餐不好吃,下次别买了之类的日常絮语。 这样平淡无奇的生活,在旁人眼里看来,可能太过无趣,他却能在其中品嚐幸福的滋味--他的心里住了个人,这是他从来没想过的事。 然而,在这种看似一切都很好的日子里,他隐约感到一丝不安--他能够从残酷的街头斗争中存活下来,靠的除了他的狠之外,还有他敏锐的知觉。 这股微乎其微的不安感,来自艾薰。 为了避免艾薰在他没注意下伤害自己,即使艾薰休息,他依然窝在艾薰的公寓里。他自己的公寓有太多危险用品,例如厨房的刀具。他不愿意让艾薰独自一人在他的公寓里待太久。 白少笑他杞人忧天,还说:「他有你公寓的钥匙,真想做什么的话,趁你不在的时候自己去,你会知道吗?」 然后,白少就被段飞揍了一顿。 揍完白少的段飞认真地思考,要找什么样的理由把艾薰手中的钥匙先拿回来。因为,白少说的,也不无可能。 事关艾薰,无论大小,他都不会轻易以待。 「你跟alex说,你的钥匙不见了,你要拿他身上的去打备份钥匙就好啦。」中午一起吃外送寿司的方舒然说。 段飞决定採纳方舒然的建议,为了回去跟艾薰拿钥匙,他提早离开办公室,丢下一眾仍在处理公务的助理们。 只不过,虽说提早下班,但他回去时,艾薰已经睡了。 他只好将钥匙的事留到明天上班前再做。 洗完澡轻手轻脚地上床,他将侧躺的艾薰抱入怀里后,深深地吸了一口充满艾薰味道的官气,然后缓缓地吐出一整天的疲惫。 他习惯性地握住艾薰的手,意外地发现有哪里不对,他打开床头灯,拉过艾薰的手仔细地察看,清楚地看到艾薰左手的食指和姆指有灼烧的痕跡。 这么大的动作,将睡着的艾薰给吵醒,他揉着眼睛爬起来,问:「怎么了?」 「是我该问你,怎么了?」他摇摇艾薰受伤的手。 「呃,就、那个,抽烟的时候,因为发呆的关係,所以,烫到了,嗯。」艾薰眼神四处游移,就是不敢看段飞。 段飞也知道,自己的脸色肯定不好看。 他叹口气,拉着艾薰下床,「嗯什么,不痛吗?」 「不怎么痛,聂楚楚有帮我处理过了,真的!」艾薰大概知道他要做什么,信誓旦旦地说完,又小心翼翼地开口:「也没怎样,就不要再包起来了吧?」 他自然没理会艾薰,他将人按在沙发上坐好,逕自从电视柜下方的抽屉里翻出急救箱,又重新包扎好艾薰的手指。 「你包得比聂楚楚还夸张,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手指骨折的好嘛……」艾薰用着欲哭无泪的表情看着他的杰作说道。 段飞收拾着急救箱,语气淡淡地说:「再有下次,你便等着戒烟吧。」 听得出来这不是警告,而是告知的艾薰扁着嘴巴点点头。 没有被艾薰的装可怜给打动,他收好急救箱后,伸手弹了艾薰额头一下。 这一下,他没有留情,艾薰惨叫一声后,捂着红了起来的额泪眼汪汪地看向他,控诉道:「很痛!」 「不痛,你怎么会记得要小心?」说是这么说,他还是移开艾薰的手,力道很轻地揉了揉惨遭他毒手的地方。 跟艾薰拿公寓钥匙的事,就这么被他拋诸脑后,忘得一乾二净。 可是那股不知莫名的不安感,却没有消失,依旧盘据在段飞心头上。 公司和严郎他孩子的妈合作的事正处于关键时刻,即使段飞儘可能地加快处理的速度,但是他还是无可避免地冷落了艾薰,等到事情进行地差不多了,他难得地早早回去和艾薰吃饭。吃完饭,两个人久违地共浴,他才发现艾薰清瘦不少。 艾薰跟他说,因为外面的东西没他煮的好吃。 他没有完全相信艾薰的说词,艾薰明显有心事,他不想逼迫艾薰,他愿意等待艾薰想说的那天。而且,公司的事处理告一段落了,他不用再早出晚归,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做饭给艾薰吃,那些不见的肉再养回来便是。 意外地是,隔天,艾薰竟带着自己做的午餐来公司找他。 当艾薰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他做了玉米火腿蛋炒饭要给他当午餐时,他终于理解为什么严朔会因为方舒然的一顿饭对他死心塌地。 那种,有一个人单纯地只是想做一顿饭给自己吃的感觉,怎么说呢,大概像是在寒冷的冬天里经过千山万水的跋涉,身心俱惫时,有人特地送上一杯热水,喝下去,不只是身体变暖,连心也是。 段飞将艾薰带来的玉米火腿蛋炒饭吃得半粒米没剩,又把碍眼的白少赶出办公室,躺在艾薰腿上小憩过后,他问艾薰要不要留在公司等他下班再一起回去。 艾薰说想去逛逛。 他送艾薰到楼下,看着神色如常的艾薰转身离开,始终缠绕在他心上的不安感,在这个时候达到临界点。 他出声叫住艾薰,艾薰回头,他突然很想让艾薰知道他是真的爱他。 于是,他无声地用唇语对艾薰说:「我爱你。」 艾薰看懂了,红着脸踩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跑进不远的百货公司里。 段飞没有因此而放下心,他回到办公室,心里越发不安起来,就在他坐不住想去找艾薰时,严朔先开口问他是不是太累。 他老实地说,是因为艾薰情绪不对。 严朔和方舒然听了只是对看一眼,爽快地表示让他不用担心公司的事,早点下班回去陪艾薰。 段飞没有推辞,起身离开的时候接到聂楚楚打来的电话。 聂楚楚告诉他,alex的妈妈是在他生日那天自杀的,所以每当进入十一月的时候,alex的情绪就会变得很低落,寻死的意图也会比较强烈,尤其是小雪当天,可以的话,最好能寸步不离地陪在alex身边。 段飞掛掉电话后,便开着车在街头狂飆,闯过无数个红绿灯,但无论是在自己的公寓或是在艾薰的公寓,他都找不到艾薰。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他双手抖得无法拿好手机,好不容易拨通欧阳啟程的电话,欧阳啟程一接通就说,艾薰回去老房子的可能性很高,聂楚楚会把地址传给他。 段飞永远不会忘记,当他看见艾薰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地上时,他内心如同破了一个大洞,有什么东西拼命地往外流,而他一丝一毫也留不住。 他颤抖地抱起艾薰,抹去他嘴边的白沫,声线不稳地开口:「薰?」 艾薰没有回应。 那一瞬间,他想,不如一起死吧。 是赶过来的聂楚楚一边哭一边说:「段飞哥,我们快点送alex去医院!」让他回过神。 他抱着艾薰下楼,进了陈芳庭没熄火的车里。 什么时候到医院的,段飞想不太起来,一路上他脑中什么也没想,只感觉得到艾薰在他怀里越来越微弱的呼吸。 他麻木地抱着艾薰下车,却不愿意将人放到等在急诊室门口的推床上,他把艾薰护在怀里,兇狠地瞪着想分开他们的人。 欧阳啟程气急败坏地吼道:「你再不放手,alex不死也会去掉半条命!」并强硬地扯着艾薰的手。 他怕伤到艾薰,所以只好放手。 欧阳啟程架住他,不让他跟进手术室。手术室的门一关,欧阳啟程推着他坐到椅子上,双手不放心地按住他的肩膀说:「alex不会有事的,楚楚接到人的时候有先通知我,他吞进一堆药,我已经跟老裴联络,过他也把alex的用药记录传真过来了。」 「我……」恢復神志的段飞红着眼,声音哽咽地吐出一个字。 欧阳啟程知道他冷静下来了,叹了一口气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说:「你呢,也不必太自责,一个人真正想死的话,是不会让人轻易察觉的。alex的情况跟以前相比起来,好太多了,这次是我们都有疏忽,应该早点让你知道alex他妈妈的事。而且,这种事,一向是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段飞没有说话,他在心里回应欧阳啟程的话:不会有第三次了。 他的薰不相信他,那,他就把自己的心挖出来给他的薰好了。 洗完胃陷入昏睡的艾薰在恢復观察一阵子后,被送到十楼病房。 段飞一整夜没閤眼,守在呼吸平稳的艾薰病床边,想着欧阳啟程和裴清越的话。 裴清越是在艾薰进入手术室后没多久赶到的,虽然他先前已经传真用药记录过来,但还是放心不下地带着详细的病歷亲自来了一趟。 艾薰被推到恢復室后,替艾薰洗胃的医生告诉段飞,艾薰的食道有反復灼烧的痕跡,之后饮食上要多加注意,避免刺激性的食物。 裴清越离开前,他跟段飞说:「alex有习惯性的晨吐,所以食道才会有灼烧的痕跡。这点其实和你在一起之后,改善不少。只是,当你不在他身边的时候,就会復发。你对alex来说是很重要的存在,在你身边,他才能感受到,活着不再是一件令人噁心的事。 然而,也因为你太重要了,他害怕失去你,才会想着,在失去你之前,先结束自己的生命。再加上他自行停药,使得他陷入忧鬱症发作的情绪低潮,一时间走不出来。你不要太自责,也不要过于苛责alex,忧鬱症本身就是不容易治癒的疾病之一,一旦患上,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摆脱抗忧鬱药物。 对你说这样的话,也许会让你感到沉重,但是,我深信,如果你好好地陪伴alex,他会好转的,或许无法完全不靠抗忧鬱药物,至少能减轻药量也是好的转变。」 段飞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昏睡将近一天的艾薰清醒前,他和欧阳啟程正好在病房门口说话,他一转头便看见艾薰睁着眼睛看他,泪水汩汩流出。 他抹去艾薰的泪,对他说:「没事了,我在这里。」反而使他哭得更兇。 他开玩笑地说艾薰太犯规,他没办法狠得下心责骂艾薰。 其实,他从来就没办法对他的薰狠心。但是,他可以对自己狠。 习惯和天性使然,他身上总是会藏着一把小刀,大约他的手掌大小,不大但很锐利,那把刀他用了很多年,也救过他好几次,他没想过,有一天,他会拿他防身的刀刺进自己的胸口里。 他也没想过,他和艾薰的第一次会是在简陋的病床上,然而当他进入艾薰的时候,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的薰是他的了。 发洩完的艾薰很快又睡了过去,他替艾薰清理好后,去找欧阳啟程处理伤口。 欧阳啟程抽着嘴角问他:「不痛吗?」 「不痛。」段飞回答。当他看见艾薰孤单地躺在地板上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痛,并且刻骨铭心。 艾薰出院后顺理成章地搬到他公寓去了,他没有特意将刀具或其他危险物品收起来,他要让艾薰跟一般人一样地生活。再说,接下来的日子,他会守着他。 艾薰决定卖掉老房子,全权交由他处理。原本他想亲手操办,但后来经过考虑,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而且,他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去找出艾薰外公外婆移居的地点。 这件事说难不难,他托关係直接去移民署查出他们移民到纽西兰;说简单也不简单,因为他拿到移民出去的名单上有艾慕的名字。 一个应该已经死了的人。 考虑到艾薰,段飞没有把艾慕可能还活着的事告诉他,只跟他说,查出他外公外婆移民去了纽西兰,但不确定详细的地方。 艾薰一度想跟着他去纽西兰,只是聂楚楚怀孕加上陈芳庭出国,艾薰只好打消跟着去的念头留在国内照顾聂楚楚。 私心而论,段飞是不想让艾薰去的。在事情尚未查清楚前,他不愿意让艾薰再次受到来自于他们的伤害。 他独自前往纽西兰,很顺利地找到艾薰外公经营的牧场。 艾薰的外公是个壮硕的老年人,约莫七、八十岁,蓄着落腮鬍,看见段飞并没有显得多意外,似乎知道他的来意。 艾薰的外公将他引进屋子里说:「你先坐,我去拿个东西。」 段飞没有坐着等,他走到壁炉前,看着摆在上面的相框,照片里多是一个长得和艾薰神似的女人--应该是艾薰的妈妈--有独照,也有全家照,当然不会有艾薰。 老人再出现时,手里拿着一封信,见他站在壁炉前,没有先把信交给他,而是指着其中一张相片说:「这是艾慕,她和她丈夫及他们女儿住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如果、如果那孩子还想见她的话,我可以告诉你地址。」 「你们连艾薰的名字都忘了吗?」段飞冷冷地问。 艾薰的外公抹了一把脸,苦笑道:「怎么可能会忘记?」他伸手拿起壁炉边一个不起眼的小盒子递给段飞。 段飞接过来打开,里面是艾薰的照片,每张照片的四个角都起了毛边。 艾薰的外公颓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弯着腰将脸埋在手掌里说:「是我们对不起那孩子,我们没有脸叫他的名字。」 艾慕生病了,跟着她一起生病的,其实还有她的母亲,也就是艾薰的外婆。 艾薰的外婆和艾薰的妈妈一样,都患了心理疾病。 艾薰的外婆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她不能忍受令自己骄傲的女儿居然被强暴还生下一个孩子!但她女儿是她的心头肉,她无法责骂女儿没有保护好自己而被强暴,于是便把情绪发洩到无辜的艾薰身上。 即使往往会感到后悔,然而她却没办法停下这样的举动。 她一方面憎恨艾薰,一方面又心疼艾薰。到底是流着相同血缘的亲孙子,艾薰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艾薰有个感冒发热,她比谁都紧张和担心,即使她从未表现出来。 她很想对艾薰好,但是又觉得对艾薰好便是背叛自己的女儿。自己含莘如苦养大的女儿,眼见要在画界发光发热,却惨遭横祸。这一切都是给了艾薰一半血缘的人造成的,她怎么可以对兇手的儿子好呢? 艾薰的外婆就在这种矛盾中煎熬着,直到艾慕自杀。 由于艾薰发现得早加上处理得当,艾慕送医途中虽然一度失去呼吸心跳,最后仍然救了回来。 守在加护病房外的艾薰外婆,流着泪对自己的丈夫说:「够了,不要让艾慕再折磨那孩子了。」 他们为了骗过艾薰,大费周章地设立艾慕的灵堂,并且阻止艾薰接近,又趁着聂楚楚带走艾薰时,将屋里一切有关艾慕、有关他们的东西全搬光,等艾慕身体恢復且进行催眠治疗后,带着她移民至纽西兰。 「恨比爱更长久,更能让一个人活下去。」艾薰的外公说,「老太婆本意是,让艾薰恨着我们的活下去,或许不容易,但至少是活着的。」 「你们不了解艾薰是怎样的人吗?他只会把所有过错揽在自己身上,认为都是他的错。被亲人拋弃的艾薰,死了一次又一死,你们知道吗?」段飞语气严厉地质问。 听见段飞的话,艾薰外公高大的身体缩成一团,从他捂着脸的指缝中流出泪水,「是我们对不起那孩子……可是我们又能怎么做?」 段飞对于艾薰所遭受的对待感到非常的愤怒,但是,艾薰外公说的也没错,他们又能怎么做? 他的薰很善良,从头到尾就没责怪过他的外公外婆和他妈妈,他会替他们说话:「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该拿我怎么办啊。」 「至少,你们不应该隐瞒艾慕还活着的事。如果艾薰知道艾慕仍然活着,他便可以不用背负害死艾慕的愧疚感。」段飞说。 老人在他面前失态地痛哭出声,他冷眼旁观没再多说什么。 艾薰的外公用着哭过的沙哑声音问段飞:「他过得好吗?」 段飞想都没想地答道:「他以前过得不好,但他现在有我了,以后只会过得更好。」 段飞离开的时候,艾薰的外公把捏在手上的信交给段飞,「这封信很早之前就应该给那孩子的,但是我答应过老太婆不能把信交给他。不过,如今,老太婆不在了,这封信由你带给他,也不算是我失约了。」 「……你为什么知道我是为了艾薰而来?」接过信封的段飞问。 「老太婆死前说,她很想知道那孩子过得怎样了。所以,我请人暗地调查过他,知道了你的存在。」老人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说。 「艾薰的外婆是……?」 「肝癌走的。她年轻的时候嫁给了我,没享过什么福,跟着我白手起家,辛苦了大半辈子,又出了艾慕那样的事。我们远走他乡,原以为可以平静地度过接下来的日子,她却查出肝癌,拖了好几年,知道那孩子现在有你照顾才安心地离开。」 ***** 剪完头发的艾薰忐忑地问他:「还可以吗?」 他回答:「很好看,我的薰不管怎样都好看,即使是平头,也会一样好看。」 他说的是真心话。 无论是女装的艾薰、或是男装的艾薰,在他眼里都一样地好看,一样地让他喜欢得不得了。艾薰的表情,无论是笑、是哭、或是生气,他都爱极了。 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什么都不穿的艾薰,最爱的自然是艾薰在他身下高潮时的表情。 嘘,这种事他知道就好,至于艾薰,他只要安稳地睡在他臂弯里,那就可以了。 尾声 又是一年的小雪。 东京上野动物园即使是非假日依然聚集了一堆观光客,其中最多的是带着小孩的夫妻。 一个穿着嫰黄色羽绒、约莫四、五岁的小女孩哎呀一声地撞到了一个青年,青年身边的拿着霜淇淋的男人眼明手快地扶了他一把。 被撞到的青年吓了一跳,往下一看,有着张混血儿脸孔的小女儿娇声娇气地用着中文说:「对不起,我撞到大哥哥了。」 青年蹲下和小女孩平视,看着那张莫名有点熟悉的脸孔,青年问:「怎么只有你呢?你爸爸妈妈呢?」 小女孩看了看四周,「唔,不见了啊。」 青年听了哭笑不得地问:「我们带你去服务处请服务人员帮你找爸爸妈妈好不好?」问完后,他下意识地看向男人,男人微微頷首表示同意。 小女孩点点头,主动张开手臂一副要人抱抱的样子。 「你爸爸妈妈没教你,不能跟陌生人走吗?」青年抱起小女孩开玩笑地说。 小女孩倒是不怕,反而亲暱地抱住青年的脖子撒娇一般地说:「可是我觉得你不是陌生人呀。」 青年被小女孩逗得哈哈大笑。 两大一小来到服务处,男人用英文向服务人员说明来意,服务人员递给他一张纸,请他写下小女孩的名字。男人将纸又转交给青年。 青年放下小女孩后问她,知不知道爸爸妈妈的名字,小女孩摇摇头,「那你自己的名字呢?」 「念薰!」小女孩很欢快地回答。 青年握着笔的手停了几秒后,他写下「念薰」两个字交给服务员,由男人重覆发音给服务人员听。 等待服务人员广播的时候,青年问小女孩:「念薰这个名字谁帮你取的啊?」 「是外婆哦!是不是很好听!」小女孩兴致很高昂。 青年笑瞇瞇地说:「嗯,很好听。」 男人注意到小女孩的眼神一直放在他手上的霜淇淋,他自动将霜淇淋拿到小女孩面前,「给你。」 小女孩很高兴,但又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可是小薰没有东西可以给大哥哥和大大哥哥。妈妈说过,别人拿东西给小薰的时候,小薰也要拿东西给别人。」 「嗯,这样吧,我和大、大大哥哥都是今天生日,你祝福我们生日快乐作为交换好吗?」青年憋着笑提议道。 「好!」小女孩扬着大笑脸应好,还向男人招手要他低下来一点。 男人不明所意,但仍照着做。 小女孩大声地对两人说「生日快乐」,然后在两人脸颊各奉上香吻一枚。 这时,从他们身后传来女人焦急地声音,「小薰!」 青年回头看了一眼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脚步微微地往后靠,直到感受到男人的体温后才停止。 「妈咪!爹地!」小女孩用着没拿霜淇淋的手朝赶来的男女挥挥手。 「小薰,说过多少次了,出门要牵着妈咪或是爹地的手!」女人教训完小女孩后,转向两人说:「谢谢你们帮忙带小薰来广播。」 青年笑着摇摇头。 「妈咪妈咪,今天是大哥哥们的生日哦!」小女孩邀功似地说。 「啊,真的啊,那小薰有跟大哥哥们说生日快乐吗?」和女人一道的西洋男子用着流利的中文问自己的女儿。 「有哦!还有给亲亲!」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小薰有乱亲人的毛病。」女人捂着脸说。 「没关係,小孩子。既然你们来接她了,那我们也要走了,要去庆祝生日。」男人开口道。 女人又再次跟他们说了谢谢后,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转身离去的背影像是在想什么。 西洋男子抱着女儿坐上自己肩膀后问她:「老婆怎么了?」 「总觉得,那个比较瘦小的人,好像哪里见过……」女人摸着脸说。 「哦,这么说来,他和你长得很像呢!」 「啊,是吗?」 坐在爸爸肩上的小女孩吵着要去看大象,女人没再继续想,挽着丈夫的手,一家三口往反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两人,突然停下脚步。 青年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三人。 男人担心地盯着他。 他察觉到男人的视线,笑笑地安抚他:「我没事,只是没想到会遇见她。不过,能亲眼看见她过得好,我也就放心了。」青年拉过男人的手继续说:「走吧!今天我们生日,要怎么庆祝呢?」 男人靠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引来他哇哇大叫地抗议:「不行!这次来日本我出的钱,我决定!我们去yamashiroya买买买!」 男人表情很无奈,语气却很宠溺地说了声,「好。」 =全文完= 完结了!!天啊!!!真的完结了!!!! 谢谢一路相伴的朋友们,没有你们,就不有完结的今天,爱你们&gt;333&lt; 错字明天改!! -- alex:所以,你到底是把刀藏在哪里? 段飞:你猜? alex:西装外套? 段飞脱掉西装外套,没有。 alex:袖子口? 段飞脱掉衬衫,没有。 alex:裤子里? 段飞正要脱裤子。 alex:好了,你不用脱了,我不想知道了! -- 谢谢看到最后的大家!!番外会有,但会慢点更哦~~ 番外之那七天(H) 那七天,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没羞没臊的新婚生活。 段飞带艾薰见过裴清越后便把人打包直接领回家了。 艾薰刚出院,又达成脱处大业,精神体力都不怎样,一到段飞住处,洗完澡直接躺在床上呼呼大睡。一觉到天亮,醒来时,段飞侧躺在床上看着他说:「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艾薰说:「好。」 段飞伸手轻抚艾薰发根处,力道适中使得艾薰舒服得微微瞇起眼,大有再睡一场回笼觉的模样。 艾薰是真的想睡,然而在他脖子后大手一个用力抬高他的头,属于另一个人的温热双唇毫不客气地夺去他的呼吸。 闯进他嘴里的舌头强硬的扫盪每一处黏膜,翻搅他的口腔。 艾薰用鼻子哼哼两声,下意识地回应段飞的吻,醒过来的软舌不甘示弱地缠住入侵者,却一个不察地被勾着大力吸吮。 原本寂静的空间,响起曖昧的水嘖声。 室内温度渐渐升高。 段飞另一隻手滑进艾薰睡衣,沿着腰际来回抚摸,引来艾薰一阵轻颤。 艾薰一面应付段飞上头的攻势,一面感受在他身上游移的大手所带来的刺激。 那隻手,先是在平坦的小腹上摩挲,力道很轻,摸得艾薰痒痒地缩了一下。然后,有着硬茧的大姆指在凹下去的肚脐边缓慢地打圈,滑腻的肌肤敏感地冒出一颗颗小突起。接着,大姆指探入小孔里,挑逗般地进进出出。 艾薰被这强烈的性暗示给弄软腰,下半身难耐地贴近段飞蓄势待发的勃起,不由自主地磨蹭起又热又烫的硬物。 艾薰没有错过段飞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他有点儿恼怒地轻咬了一口段飞的舌尖,用着不会让人觉得痛反而像搔痒的力道,成功地撩拨到了段飞。 段飞的舌头离开时,带出一线银丝,得到喘息机会的艾薰对上目光如炬的段飞,那一瞬间,他明白了当初jesse说的意思--他彷彿能够看见段飞眼中燃烧的火焰。 被热情如火的注视着,艾薰感到一股由身体深处而出的躁动,他想要段飞。 身随意动,艾薰非常大胆地伸手探进段飞松垮垮的浴袍里,很准确地握住了精神十足的、硬梆梆的一根。 艾薰刚握上去时,段飞便喟叹出声。 他偷偷抬眼覷了段飞一眼,见他闭着眼似乎十分享受自己的大兄弟被握在别人手里的样子。 艾薰顿时恶向胆边生,哦,应该是色向胆边生,他推倒了侧躺的段飞,接着顺势跨坐在变成平躺的段飞大腿上,并在双手枕在头后的段飞兴味的眼神下,红着脸光明正大地解开绑得一点也不窂靠的浴袍系带。 又粗又长的阴茎跳出来和他打了个照面。 房里的窗帘没拉得很严实,外面从细缝中照进来光线足够让艾薰看仔细手里的东西,连盘聚在柱体上突突勃动的阳筋也能瞧得一清二楚,更说光滑硕大的龟头了。 艾薰有些心惊胆跳地嚥了口口水,突然觉得自己的括约肌十分任重道远。 他伏下身,小心翼翼地舔了微微张合的马眼一口,手里的阴茎很给面子的大大抖动了一下。 心里非常有成就感的艾薰忍着害羞,不敢去看段飞,闭眼一鼓作气地张开嘴含住顶端。 段飞的呼吸一瞬间变得粗重。 口腔里充斥着不怎么好闻的味道,然而只要想到这是段飞的味道,艾薰整个人便会不由自主的热了起来。 他脑袋上下摆动着,试图将段飞含得更深,不过由于段飞实力太雄厚,他嘴巴被塞得满满的,他即使再努力还是有一小截没能进去。 他感觉段飞的东西已经抵住他喉咙口了,更深一点的话,好像就要捅进食道里了。 但是,听说,深喉很爽……嗯,好吧,深喉是真的很爽,毕竟,他亲身体会过好几次了--当然是由段飞示范教学的。 抱着也想让段飞爽一下的心情,艾薰毅然决然地将头往下压,伞状部滑进会厌,生理性地反胃激得艾薰眼角带泪。 只这么一下,艾薰的下巴就让段飞抬了起来。 艾薰不明所意地问:「不舒服吗?」嘴角还带着湿意。 段飞轻柔地摩挲略为红肿的嘴角,擦去刚刚因为嘴里塞着自己东西而流出的透明液体,声音沙哑地说:「太舒服了,」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是,我并不想在上面这张嘴射出来。」 艾薰闻言脸上爆红,张着嘴吶吶地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所幸段飞也没有给艾薰回话的时间,一个翻身将艾薰笼罩在自己身下,目光深沉地盯着反应不及的艾薰。 艾薰被盯得背后寒毛都要竖起来了,段飞原本燃烧火焰的眼神冒出绿光,简直就像是即将要扑向羊的饿狼一样。 在段飞气势汹涌地吻住他时,他心想,这匹饿狼要开吃他这隻小羊了。 ***** 段飞没有让艾薰失望,他一边吻着艾薰,一边伸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管润滑剂。 被吻得迷迷糊糊的艾薰感觉屁股一凉,视线往下看见段飞正在扯他的睡裤,他配合地抬高下半身让段飞顺利地扒光他的下半身。 段飞直起身体,将艾薰的睡裤和自己的睡袍一併甩到床底下,他转开润滑剂盖子,毫不吝嗇地倒满一手心,他把功成身退的润滑剂随手一扔,两掌合在一起捂温冰凉的液状物后,一手往高高挺立在空中的小艾薰而去,一手探向紧闭的入口。 握着艾薰性器的大手很滑顺地套弄着,带出一些细微的水声,至于已经顺利进入甬道的手指,则是一吋吋的在肉壁上摸索着寻找艾薰的前列腺。 艾薰的喘息在体内的手指触过某一处时加重,和段飞印象中的位置相差不远,他一面按压着那里,一面又伸进一根手指。 专业的润滑剂就是不一样,艾薰没什么痛的感觉,只有些胀胀的和……搔痒感,很想要被比手指更粗大的东西进入。 艾薰焦灼难耐地拉下段飞的脖子索吻,把那些因前列腺被刺激而按耐不住的呻吟闷在两人的唇舌之间。 很快的,扩充的手指从两根到三根,并且能很顺利地进出以,段飞抽出手指,当着艾薰的面前,又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保险套,用牙齿咬着一角,以右手撕开包装袋,拿出套子替自己戴上。 艾薰张着迷濛的双眼看着段飞一连串的动作,在段飞把套子擼到底时,不由自主地吞了一口口水。 然后,他就被段飞翻了个身,变成了跪趴的姿势,他有些慌张地回头看着段飞。 段飞伏身到他耳边说:「这个姿势你会比较轻松。」 是不是比较轻松,艾薰不予置评,但这个姿势真的进得比较深! 段飞进入的很慢,艾薰很清楚地感受到段飞的龟头通过已然松软的肛口,坚定地破开软化的肠道,这个过程似乎永无止尽一般,总是在艾薰感觉应该到底了吧,段飞又推进一小段硬烫的肉棒。 直到艾薰的屁股抵到硬实的肌肉,他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他身后的段飞咬着他的耳朵问:「会痛吗?」 艾薰摇摇头,岂止不会痛,他爽得差点就射出来!因为段飞在漫长的进入过程中,手上并不忘继续照顾湿滑滑的小艾薰,而且十分恶劣地在到底后,抠了一下拼命渗出清液的马眼,眼见小艾薰抖了一下像是要射了,又恶质地箍住根部,不让发洩。 受了刺激的艾薰泪眼汪汪地回头瞪了使作俑者,只引来一声低低的笑。 坏心眼!艾薰心里骂道。他怕一出口便是不成声调的呻吟,只能骂在心里口难开。 段飞见艾薰适应良好,他低下身舔吻艾薰的脖子,埋在艾薰湿热肠道里的肉刃开始缓慢抽动着--慢慢地抽出到膨大的肉头,然后,没有全部抽出地再缓缓插进仍有点衿持的肉洞中。 段飞从日本带回来的润滑剂很给力,像块硬铁的肉楔在渐渐放浪地缠上来的黏膜包围中进退自如,毫无滞碍感。 肛口和肠道被磨擦的快感太强烈,艾薰咬着唇还是有几声憋不住地从嘴角溢出来,段飞也没开口让艾薰别忍,他直接以手指顶开艾薰的嘴,肆意地玩弄艾薰的小舌头。 段飞的那隻手充满润滑剂和射精前液,两者混在一起其实不好闻,可是却让艾薰更加燥热兴奋。既然段飞逼他出声的意图如此明显,他乾脆破罐子破摔,放任那些他不承认是他自己发出来的声音脱口而出。 很快,他也没心思再纠结,他怎么会发出那些听起来腻死人不尝命的呻吟。因为,段飞收回手指,改为两手握住他的腰,在整根抽出后,再大力往前撞击他的臀部,同时将他往自己的方向拉,一下快过一下。 艾薰觉得穴口火辣辣的,简直像是要起火了。 在不绝于耳的啪啪声里,艾薰艰难地开口断断续续地说:「嗯……慢、慢点啊!」说着他勉力将一隻手往后伸,于事无补地抵着段飞汗湿的胯部。 段飞拉起艾薰的手,一边舔吻他的手指头,一边用着满是情慾的声音说出那句小说里的经典台词:「抱歉,慢不了。」 只靠一手撑在床上的艾薰,闻言一个手软,上半身趴到床上去,要不是段飞手快地由握改为托,稳稳地捞住艾薰的小腹,这会艾薰该是整个人都歪倒在床了。 段飞低笑着停止活塞运动,他放开艾薰的手,保持插在艾薰体内的姿势,跪坐着将自己挤进艾薰双腿间,并且用大腿将艾薰的腿分得更开。 得到短暂休息的艾薰,侧脸贴在床单上喘气,他不知道他此刻承欢的姿态,在段飞眼里有多诱人--他塌着腰,上半身和白嫰嫰被啪的有点红了的屁股,呈现出非常让人想吞吃入腹的线条。 段飞舔舔嘴,不打招呼地再度抽插起不满足而自行收紧蠕动的肠肉。 段飞突如其来的动作,引出艾薰一声惊叫,他双手捉着床单无助地接受段飞的攻势。 段飞将他的腿分得很快,迫使他的下身几乎快随着段飞的动作而磨蹭到床单,段飞伏在他身上,由上而下的贯穿他。 艾薰满脑子好深、好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说了出来,段飞动作一顿,再次捅进去的时候,速度和力道都更加快加重一个档次。 意乱情迷中,他感觉有什么打到他背上,他张开湿漉漉的眼睛往后看去,看见段飞皱着眉一脸沉侵在欲望中的表情,还有,从段飞湿成一綹一綹的发稍滴落的汗水。性感得撩人,他没人碰就硬得出水的前面,跳了跳,他不敢看再看,忙转回头,怕再看下去真的射出来就太羞耻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受到刺激的不只是他的分身,还有被反復进出的地方,已经被操软的肉壁突然紧紧绞住段飞的肉柱,绞得段飞从鼻子发出一声嗯。 段飞缓下动作,他喘着气咬咬艾薰红通通的耳肉,呢喃道:「想到什么了?嗯?」 声音好听得让艾薰打了个激灵,他说不出话的小伏度地摇着头。 段飞也没真要问出来的打算,他托着艾薰的膝盖说:「换个姿势。」说完也不等艾薰反应,一个挺身,艾薰重重地坐到段飞身上,将体内的肉棍吃得更深,艾薰惊叫出声,涨红着要发洩的茎体顶端的小口溢出一些白液。 段飞没有给艾薰适应的时间,他坐着由下而上地顶着艾薰,艾薰反手揽住汗涔涔的段飞脖子,徒劳无功地想保持平衡,却仍像只在大海中颠簸的小船,被狂风暴浪顶得越来越高。 这个体位吞得很深,段飞每一次夯实地顶入时,都会擦过艾薰的前列腺,承受过多快感的艾薰摇着头说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话,像是「不行,太深了!」「不要、会坏掉!」之类的,明明是求饶,但听到男人耳里根本是助兴的话。 想当然而,已经把艾薰塞得满满的段飞,非常兴奋的又大了一圈。 感受到体内那根的变化,艾薰边喘边哭着说:「不、不要再大了,会被撑裂……」 忍无可忍的段飞,以膝盖撑开艾薰的大腿,一手掰过艾薰的脸吻住他,一手随着捅入抽出的节奏套弄湿得不行的小艾薰。最后几下狠戾的进出,艾薰踡缩着脚趾,昂着脖子射了出来,段飞在痉挛缩紧如同要勒断自己的肠壁中,像是要把两颗卵蛋也塞进去一样,用力地将自己埋进肠道深处发洩在套子里。 段飞抱着艾薰往后一倒,带动仍插在穴里还半硬着的阴茎磨蹭到犹自抽搐的肉壁,引出艾薰两声哼哼。 「去洗洗。」平復喘息了的段飞顺着艾薰汗湿的额发。 穿在艾薰身上的睡衣早皱得不像样,也被两人的汗水浸湿得不像样。 艾薰是很想去洗洗,但他实在是没力气动,他拉过段飞的手,咬了同样汗涔涔的手腕一口,闷声闷气地控诉:「走不动。」用着连痕跡都留不下的力道。 彻底软掉的阴茎滑了出来,段飞抱起艾薰向浴室走时说:「我负责。」 说要是负责的段飞,在替艾薰清理的时候,看着使用过度,一时无法紧闭的穴口边缘处的因摩擦而变成白色泡沫的润滑剂残留物,非常不要脸地将重新硬起来的肉棒又插进湿热松软的肠道里。 艾薰握着拳头软绵绵地捶打段飞的肩膀作为抗议,但是当段飞倾向前吻他的时候,他又很不争气地环着人家的脖子热情回吻,而食髓知味的肠壁同样热情地缠上粗硬的肉楔。 他背靠在浴室磁砖上,一脚勾在段飞精粗的腰后,一脚踮着脚尖地接受段飞的撞击,面对面的体位方便接吻,两人吻得难分难捨,他的呻吟全闷在段飞嘴里。 这一次,他的前面藉由和段飞腹肌磨擦而射出后,他已经昏沉沉地睡着了。 再醒来时,是在床上的。 段飞端着温热的白粥进房间,艾薰开口问几点时,被自己沙哑的声音给吓一跳,段飞默默地打开床头柜的保温杯倒出褐色的液体。 艾薰接过来,喝了一口,是膨大海。 艾薰一边喝一边用眼神谴责段飞禽兽般的行径,完全不承认自己迎合段飞的事实。 段飞摸摸鼻子,舀了一汤匙白粥送到艾薰唇边,态度诚恳地说:「以后我会克制。」 说是这么说,然而,素了多年的大小魔法师,好不容易开荤了,总是会不小心就滚到一块去。 像是,明明在看一部适合全家观看的电影,却不知何时两人吻到一块去了,吻着吻着当然是顺势地来了一发,在沙发上。 或是,明明坐在落地窗前看星星,却不知道谁先开始的,自然而然地黏在一起上下其手,最终两人还是搞上了,在地毯上。 反正,那七天假日,两人就像是随时在发情的野兽,对方做什么,或不做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做爱。 每次回想,艾薰都会忍不住捂脸,太羞耻了。 男人果然是下半身的动物,艾薰扶着腰在心里想道。 =番外完= 算是新年贺文吗?哈哈,总之跟大家拜个晚年,大家新年都快乐!! 错字啥的,等我从员工旅游玩回来再改哦!!爱你们!! ps虽然乾巴巴的,但好歹是块大肉吧,哈哈哈。 -- 回到工作冈上的第一天: 欧阳:为什么你明明放了一个多星期的假,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艾薰:…… 欧阳:我原本以为会看见被爱情滋润的你呢。 艾薰:(在心里想)就是被滋润得过了头吧…… -- 谢谢等待的每个人&gt;3&lt; 番外之小日子 大概是因为半同居过的关係,两人正式住在一起后,日子并没多少变化,大体来说是满顺利的,而且艾薰晨吐的频率减少许多,偶尔发生的时候,段飞会拿着一杯水,拍着他的背,陪着他在马桶边吐出昨晚的存货,然后等他吐完后,再帮他煮一锅白粥。 段飞问过裴清越,艾薰这样吐没关係吗?裴清越说,次数减少代表艾薰慢慢地康復中,不能说完全和艾薰的心理因素无关,但有时候只是一种习惯,如果突然又变得频繁起来才需要紧张。 既然专业人士这么说,段飞也就放下一颗悬得老高的心,然而每次只能看着艾薰吐得难受,他心里又很不捨。他查了一些相关的资料,发现许多研究报告都指出,运动能促进多巴胺的分泌,进而改善情绪,能有效释压及抗忧鬱。 于是段飞告诉艾薰,因为艾薰体力太差,所以他替他制定了一套早晨的运动计划,并且严格执行,雷打不动的天天早上六点将他从被窝里挖起来,无论他撒娇打滚装睡都没用。 艾薰觉得,这真是甜蜜的负荷。 早起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同样身为早起困难户的聂楚楚在深表同情的时候,也老实地说:「但我觉得,你气色好很多,人也变得有精神了。规律的运动,果然对身心灵有莫大的帮助呢。」然后,拍拍他的肩鼓励他撑下去。 艾薰照照镜子,看着镜中脸色红润--素顏--没有黑眼圈的自己,也不得不赞同聂楚楚的话,规律的运动的确是挺重要的,无论是床下,还是床上。 艾薰和段飞的日子过得很简单,上班、下班、煮饭、吃饭、洗澡和睡前运动、晨间运动,假日约个会、看个电影,或是和朋友们聚个餐,不想出门便窝在家里看电视,或者白日渲淫一下。 对多数人而言是十分平淡无奇的日子,对艾薰来说,却是他生命中最平静,也是他能感受到什么叫做「幸福」的时候。 幸福这样的概念曾经离他非常遥远,他以为这辈子他都不会明白幸福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过是半年前而已,他想都没想过自己也能拥有幸福的一天。 半年后的如今,他睁开眼睛,转头看见面对他侧睡的段飞时,他鼻头忽然一酸,终于嚐到了所谓幸福的滋味。 时间大概还早,段飞仍未醒,艾薰难得有机会欣赏段飞的睡顏。 经过一夜,段飞下巴冒出青色的鬍渣,和睡着而显得线条柔和不少的下巴不同,看来硬硬刺刺的,艾薰心里想,摸上手肯定很扎人;再上面是抿着的双唇,因为睡了一夜而显得略为乾燥,并隐隐有些脱皮,艾薰吞了吞口水,忍住想以唇润唇的衝突,继续往上看。 往上是随着呼吸微微张合的鼻翼,然后是笔挺的鼻梁,接着是闭着的双眼,以及没清醒时那么峰利的眉毛。 艾薰意外地发现,段飞的眼睫毛挺长的,虽然不算很浓密,但也在眼皮落下一小片阴影,让人很想摸上一摸。这次他没忍住,小心翼翼地用食指轻轻触碰了一下试探着,段飞没反应。他放大胆子,稍稍用力地拨了拨,段飞依旧沉睡着。 然后,艾薰欢快地数起段飞的睫毛来了,一面煞有其事地点着细毛,一面在心里默数着,一边都尚未数完呢,那隻作怪的手便让人捉住了,紧接着就被人拉进怀里。 「几点了?」段飞的脸埋在艾薰肩上,用着刚睡醒的沙哑嗓音低声问道, 感觉做了坏事的艾薰有点心虚,空着的手拍拍段飞的后背,哄道:「还早,再多睡一会吧。」 段飞在艾薰肩上蹭了蹭,长出来的鬍渣刺得艾薰脸脖刺刺痒痒的,忍不住笑出声。 这种像是撒娇的动作,让艾薰心底软软的,他情不自禁地在段飞光滑的额头印下一个轻吻。 段飞抬起头,眼里是藏不住的笑意,「今天怎么醒得那么早?」 总爱睡懒觉的人,笑瞇瞇地说:「因为太幸福了,害怕是作梦啊。」 段飞没有忽视艾薰眼底隐约的不安感,他轻吻艾薰的嘴角说:「小傻瓜,那我们去做一些让你知道不是作梦的事。例如:在跑步机上跑个半小时。」 艾薰被逗笑,他一个用力,翻身坐到段飞身上,慢条斯理地解开段飞的浴袍系带,双手探进浴袍里,摩挲着段飞精实腹肌,浴袍随着他的动作敞开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肉体--段飞常年裹在西服底下的肌肤肤色偏白,不像他自己病态般的惨白,是那种健康透着活力的白皙,衬得段飞胸上那两点褐色乳头更为诱人。 艾薰嚥了嚥口水,上手掐了一把无辜的小突点,表情色瞇瞇地说:「我比较想要另一种晨间运动。」 除了关系到艾薰身体健康的事之外,从来没对艾薰说过不的段飞勾着唇,一如往常地回答:「乐意之至。」 ***** 段飞和艾薰平淡的日子充满寧静祥和,两人没为什么事大小声过,要说吵架,那是不可能吵得起来的。先不说艾薰的性子本来就不是能和别人争吵的那类型,况且单从段飞只要是艾薰说的都好好好的态度来看,这两人能吵得起来那才是真见鬼。 一日和陈芳庭单方面置气的聂楚楚托着下巴语气欣羡地问:「你和段飞哥真的都没吵过架?」 艾薰正逗着聂楚楚和陈芳庭一岁多的儿子玩,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你又做什么事惹芳庭生气了?」 聂楚楚一听马上大声嚷嚷抗议:「我们还是不是好闺蜜了?你不站在我这边就算了,问都没问,你怎么断定不是陈芳庭惹我生气呢?」 大概是习惯了自己妈咪动不动便大呼小叫的,一岁多的小小孩没被吓到,反而笑呵呵地拍手替妈咪助威的样子。 看着乾儿子的反应,艾薰略感无言,一边想着真不知道他乾儿子平时在家里是过得怎样的生活,一边回答她:「如果是芳庭惹你生气,你肯定是待在她眼前让她哄你,而不是跑到我这里等她气消来找你。」 被说中的聂楚楚訕訕地哼了两声。 「所以,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聂楚楚拨拨头发,语气漫不经心地说:「我去做人工授孕了。」 原本聂楚楚和陈芳庭就计划要生第二胎,也说好第一胎用陈芳庭的卵子授孕再由聂楚楚生,第二胎反过来,用聂楚楚的卵子由陈芳庭来孕育,时间上打算等老大满三岁之后再去做人工授孕的,没想到聂楚楚会自己偷偷跑去做,也难怪陈芳庭会生气了。 连听完原因的艾薰也用着不赞同的语气说:「你才生完一年多,身体仍未完全復原,就这样怀第二胎,你身体受得了吗?而且,芳庭不是也一直期待着生下有你基因的孩子吗?」 聂楚楚摆摆手,「我还年轻,趁年轻快点生一生,才不用一直过着睡眠不足的日子啊。再说芳庭骨盆腔太小了,只能剖腹產,我捨不得。」 「那也能再缓些时候啊。」艾薰可以理解,毕竟剖腹產的术后休养需要的时间比自然產要多,再者陈芳庭的年纪比聂楚楚大上好几岁,身体恢復的速度自然没有聂楚楚的快。 「你都不知道这小贪吃鬼一晚上要起来多少次,」聂楚楚捏了捏自己儿子塌塌的肉鼻子,继续说:「每次芳庭都会跟着醒,上班都很辛苦了,还要伺候这小祖宗,再过几年芳庭也要升主治医生了,到时候只会比现在更累。即使由我来怀,芳庭仍然得一边照顾我们,一边忙着工作。倒不如早些生老二,一次痛完就好。」 听完聂楚楚的话,艾薰不发一言地深深看她好一阵子,她被看得寒毛都要炸起来,她搓搓自己的手臂说:「干嘛啦?」 「我只是觉得,你变成熟了。」艾薰由衷地说。 聂楚楚翻着白眼说:「我马上要是两个孩子的妈了,能不成熟一点吗?」 「那么,成熟一点的聂小姐,我觉得你还是要为先斩后奏这事跟芳庭道歉,毕竟两个人在一起,所有事就不再只是你自己一个人的事了。更何况,你们连孩子都有了,凡事都要两人商量讨论才对。」艾薰抱起打呵欠一脸想睡觉的乾儿子。 聂楚楚心里明白艾薰说的没错,她语气诚恳地说:「谢谢艾大师开示,我这就抱着我儿子回去找芳庭告罪。」并且伸手作势要抱儿子。 「你不能让我乾儿子睡醒再回去吗?」艾薰闪身躲开聂楚楚的手。 「不行!他现在睡晚上就不用睡了!」 聂楚楚再接再励要过去抢,这时门由外面被打开了,两个人的动作瞬间停顿--去买东西的段飞回来了,但门口站的不只他,还有来接人的陈芳庭。 原本想睡觉的小小孩,看见自己的麻麻来了,开心地大叫:「麻麻麻麻!」扭动着身体要从艾薰身上下去。 艾薰把人放下后,小小孩跑着扑到陈芳庭腿上,陈芳庭弯下身抱起儿子,脸色不是很好,神情也略为疲惫,但语气很温柔地对着聂楚楚说:「楚儿,我们回家了。」 聂楚楚眼眶微微一红,背着包默不作声地走过去牵住陈芳庭伸向她的手。 陈芳庭对两人点个头,一家三口一块离开了。 段飞关好门,回头便看见艾薰盯着他,知道艾薰想问什么,主动开口:「楼下遇到的,不知道待多久了。」 艾薰点点头,将两人吵架的原委告诉段飞。 「如果楚楚老实地将她的顾虑说给芳庭听,芳庭会不会同意她的作法另说,至少,不会让她自己一个人去做人工授孕。」艾薰最后总结道。 「嗯,」段飞頷首同意道:「所以,诚实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和感受,以及和另一半沟通商量是很重要的。」 两人正坐在沙发上--严格说来,是一个坐着,另一个头枕在人家大腿上躺着--一边看电影一边聊天。 艾薰玩着段飞的手指头,觉得段飞说的那些他都做到了,所以语气得意地说:「难怪我们没吵过架。」 「没有吗?」段飞挑眉。 艾薰震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而且,你也没有诚实地说出你的想法和感受。」段飞神情严肃。 艾薰从段飞腿上爬起来,跪坐在沙发上细细观察段飞的表情,一时竟分不出来段飞是认真的,或是开玩笑的。 他凑近直盯着段飞的双眼开口:「有话直说!」 段飞伸手将艾薰揽过去,将艾薰调整为坐在他大腿上,两人面对面的姿势,然后悠悠说道:「昨天晚上,我问你舒不舒服,你不肯回答,还很兇的推我,要我滚出去。我和你沟通不然换个姿势,改从后面来,你也不要,只一直打我。」 艾薰越听脸越红--替段飞红的--这都什么鬼话!这样算是吵架吗?这是妖精打架吧! 像是听到艾薰的腹诽,段飞一脸正经地继续胡说八道,「在这种我说什么,你都不听的情况下,也算是吵架的一种形式。你既然认同两人要和谐相处,彼此坦承很重要,那么,以后我再问你感受时,我希望你能诚实地说出来。以及……」 艾薰恼羞成怒捏着段飞的脸颊,语气兇恶地说:「闭嘴!」如果脸不要那么红的话,还颇有气势的。 脸变型的段飞凑上前飞快地偷了一个吻,艾薰怕真捏痛段飞,在他倾过去前就先放手了。 段飞顺势将艾薰抱进怀里,轻声在他耳边说道:「不用太担心她们,她们会很好,就像我们会很好一样。」 艾薰的确很担心聂楚楚和陈芳庭,虽然知道她们不至于会闹到要分手的地步,但以往可没见过聂楚楚因为和陈芳庭吵架而红过眼眶的,下午聂楚楚走的时候,他可没错过她眼里的那一抹红。 「芳庭那么宠楚楚,不会让她难过太久的。」段飞说。 艾薰抱着段飞的脖子,额头和他相抵,轻声问:「像你宠我一样吗?」 段飞摇摇头,「我还不够宠你。这辈子大概都不够。」 =番外完= 我自己觉得满甜的,不知道大家觉得如何?哈哈 其实我很犹豫聂楚楚和陈芳庭她们的事要不要在这里写出来, 但我又想交待一下她们后来发生的事,就是计划生两胎的小细节, 所以,我还是写出来了,哈哈,基本上是不怎么有趣的日常生活, 主要还是以甜甜甜为主。 下一个,也是最后一个番外见了(比心 0325改了篇名,觉得小日子比较适合&gt;3&lt; -- 艾薰:说起来,我们是真的没吵过架吧? 段飞:……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我们有没有吵过架这件事? 艾薰:因为聂楚楚说没有情侣不吵架的。 段飞:……好吧。(剪出一个架字,拿出锅子和铲子) 艾薰:? 段飞:(把架字丢到锅子里,拉着艾薰的手拿锅铲) 艾薰:……? 段飞:好了,我们「炒」过架了。 艾薰:……… -- 谢谢点阅、留言、收藏和送珍珠的朋友,爱你们&gt;3&lt; 番外之学车记 自从决定备孕后,顾虑到以后方便接送小孩,聂楚楚宣布,她要去学开车! 于是在某个风和日丽的午后,聂楚楚游说同样不会开车的艾薰一起去。 「你学就学,为什么我也要去啊?」被拉来吃下午茶的艾薰不解。 「因为两人同行比较便宜啊!」聂楚楚理所当然地回答。 「……你是有差那几百元?」艾薰嘴角抽了抽。 「几百元也是钱啊!养小孩要花很多很多钱,你知道吗?」聂楚楚边说边用两手比划了一个大圆。 艾薰支着下巴凉凉地开口:「我不知道,我和段飞又没打算养小孩。」 聂楚楚瞪了他一眼,继续说:「现在不会开车的人可是稀有动物,你知道吗?」 「是吗?你和我都不会开车,飘飘也不会,还有方先生也不会。」艾薰扳着手指算道。 「所以,我们周遭就咱们四个不会开车,不算稀有动物吗?」聂楚楚姿态优雅地用刀叉切了一角她盘里的水果千层。 「哪里算?」艾薰不客气地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再说,捷运和公车那么方便,干嘛学开车?你嫌人类排放的二氧化碳不够多吗?救救北极熊没听过啊?」 聂楚楚回敬他一对卫生眼,「当然不会间得没事开车乱晃,总是会有芳庭不在,又不好搭共眾运输的时候啊,而且,以后出远门开车去玩,我也可以和芳庭换着开咩。」 「芳庭那么忙,你们最好有出远门的时间。还有,这世界上有种叫『计程车』的运输工具。」艾薰嘴上回着,手上忙着以叉代刀,将好好的一块水果千层切得歪七扭八的。 久攻不下,聂楚楚改变策略,她挥着叉子说:「你想想,如果哪天深夜你和段飞哥吵架想要离家出走,在没有捷运、没有公车的情况下,你们吵到一半,你还得先喊暂停打电话叫计程车,然后继续吵到计程车来了,你才甩门而出。你不觉得,这样实在太没气势了吗?」 这次艾薰连白眼都懒得奉上,只是默默地和他倒掉的千层蛋糕奋斗。 聂楚楚也不在乎艾薰的无声反应,她自顾自地演下去她的脑内小剧场,「当然是要在吵到告一段落的时候,拿了车钥匙碰的一声摔门走人最有气势!是不是?」 艾薰放弃用切的,用叉子一片一片地叉着已经看不出原本样子的薄片吃着,同时漫不经心地说:「我和段飞没吵过架。」 聂楚楚听见,捧着脸高八度地叫着:「什么?!没吵过架?!」 艾薰咬着甜滋滋的哈蜜瓜切片点点头。 「我不信!哪有情侣不吵架的!」聂楚楚一手握刀一手握叉,敲着桌子,活像讨饭吃的小孩。 万幸是平日下午,店里没什么人,在聂楚楚继续丢脸引来更多注目前,艾薰按住聂楚楚的拳头,没好气地问:「你和芳庭会吵架吗?」 「会啊!」语气十分理所当然。 但当艾薰往下问,「吵什么?」的时候,聂楚楚很可疑地脸红了。 艾薰瞇着眼逼问:「你在脸红个什么劲?」 「啊,这个哈蜜瓜真好吃啊。」聂楚楚彆脚地转移话题。 艾薰抽回自己的手,若有所思地盯着聂楚楚。 被盯得全身不自在的聂楚楚敷衍地说:「小孩子没事别乱问。」 「什么小孩子?你比我还小好几个月好嘛!」艾薰抗议。 「没有性生活的人都还是小孩……」聂楚楚话说到一半似乎想到什么,脸色一变,语气十分曖昧地改口:「哦,我忘了,某人现在也是有性生活的人了。」 然后,脸红的人就换成艾薰了。 最终,艾薰仍是被赶鸭子上架地答应去驾训班了。 倒不是因为艾薰不是小孩子了,而是聂楚楚说:「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都帮你报好名了。」 「…………」艾薰只能无言以对。 「钱也缴了。」聂楚楚说完,以迅雷不及掩的速度扑过去拉住艾薰的手,并且嗲声嗲气地摇着他的手撒娇道:「你难道忍心让我这个世界好闺蜜独自一人去驾训班吗?拜託啦!alex!艾薰哥!」 逼得汗毛直竖的艾薰举手投降:「去!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计谋得逞的聂楚楚坐回自己位置上,语气云淡风轻地说:「我等等把上课的地点和时间传给你。」好像刚刚那个大龄儿童不是她一样。 吃完下午茶之后,聂楚楚回医院等陈芳庭下班,艾薰则是搭计程车去接段飞。 一见到段飞,艾薰便迫不及待地抱怨独断独行的聂楚楚干得好事。 「嗯,学开车的想法是不错的。」段飞说。 「?」艾薰满脸问号地看着段飞,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等你拿到驾照,你就能开车载我,」段飞对他笑着说下去:「这样,我便可以一路一直看着你了。」 艾薰的脸又红了。 上驾训班的事如此这般地订了下来,聂楚楚报的是自排车,艾薰没意见,因为即使学了手排车,他觉得到最后他开的依然会是自排车。 上课的时间是一周三天,早上六点半到七点半,艾薰经过段飞的训练,早起对他来说不再那么辛苦,倒是聂楚楚每次上课都端着一张没睡饱的脸。 「你明知道自己起不来,干嘛选早上的?」艾薰问着递给聂楚楚一杯热咖啡。 「我这不是要配合我们上班的时间吗?你都是日班,我和芳庭这个月也是日班,上完课接上班,下班时间自然要留着约会啊!」聂楚楚说得理直气壮。 送他们来上课的段飞和陈芳庭没间着,在他们练车的时候,两人会坐在休息室一个用笔电工作,一个用平板看期刊做笔记。 下课后,由于艾薰、聂楚楚和陈芳庭上班的地点是一样的,再加上段飞的公司在不同方向。所以,艾薰是搭陈芳庭便车去医院的。 艾薰觉得段飞不用如此奔波,跟段飞说不用送他来驾训班,他搭公车方便得很,被段飞无视。他退而求其次地表示,不然让段飞送他到驾训班后可以先去公司,不用等他下课浪费时间,依旧被段飞无视之。 段飞摆明不接受艾薰的建议,艾薰也只好随段飞高兴。 除去一周三天的课程,在艾薰和段飞都休息的日子,两人会去空旷的地方让艾薰练习。而那个空旷的地方,就是严朔的别墅。 前往严朔别墅时,路过车流量少的地方,段飞会让艾薰坐上驾驶座,给他开一小段。 「上驾训班是为了应付考试,实际上路才是考验。」段飞说得非常直白。 起初艾薰特别紧张,握着方向盘的手心汗涔涔的,脑袋里全是教练说的那些什么左转两圈、右转半圈的,然而真正开过两三次后,他不但不紧张了,还对开车这件事感到上癮。 不过,他驾照尚未拿到手,没胆子开全程。 别墅里的保鑣们大概是太间了,知道艾薰最近在准备考驾照,很热心地拿出不知道从哪来的交通锥,排出一条s型弯道,供艾薰练习。并且徵收严老闆的车库,让他练习倒车入库。至于路边停车,为了让艾薰身歷其境,他们将两台车前后停放,中间留了一个车位大小的空间,只差没划上白线。 实在是十分地专业和热情,导致每回在眾目睽睽之下练车的艾薰也十分的压力山大。 对此,段飞仅表示:「有压力才有进步。」然后,放任艾薰继续在眾人目光下练习。 反而是方舒然在的时候,会替艾薰赶人。他会站在屋子前对其他人说:「你们不要一直盯着alex,没看他都不敢动了吗?」 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勉强维持直线行进的艾薰默默在心里帮自己挽回一点点尊严。 「老闆娘」都开口了,几个保鑣你看我我看你,顿时作鸟兽散,等方舒然回屋子或是离开后,再从各个角落蹦出来。惹得方舒然好气又好笑,乾脆坐进车里陪艾薰练习,多少遏止那群无聊没事干的大男人们围观艾薰练车。 通常这个时候,严朔和段飞会坐在二楼阳台外的遮阳伞下看着他们,有时候办点公事,有时候纯喝咖啡,有时候一边喝咖啡一边聊是非。 「你为什么不让『老闆娘』学开车?」有一回段飞随口问道。 严朔语气淡淡地回答:「他不需要。」 方舒然出行皆有保鑣和司机随行,他的确是不需要会开车。严朔的话听起来也挺合理的,但是段飞毕竟跟了严朔许多年,他深知严朔对方舒然的执着和控制欲,以及保护欲。 所以段飞听得懂严朔真正的意思:任何可以帮助方舒然离开的工具,他都不需要。 凑巧的是,艾薰和陪他练车的方舒然也聊到相同的话题。 「方先生没想过学开车吗?」 方舒然摆摆手,「这真没有,我手脚协调性不好,再说我也没开车的机会。还有,你别叫我方先生,你跟楚楚一样叫我舒然哥就好,方先生听起来好生疏。」 艾薰有些为难,他的生长环境和聂楚楚的不一样,聂楚楚在她家族里是最小的,不管是谁她都得叫一声哥或姊,因此,她称呼方舒然为舒然哥毫无压力。但他则否,印象中他真没叫过谁哥。 方舒然歪着头看他一脸失措的样子,笑着说:「不然,叫方大哥也行啊,就是不要方先生方先生的。」说完,他想到什么似地补充:「当然,老闆娘也不行!」 「噗。」艾薰没忍住。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段飞私底下叫我老闆娘啊。」方舒然撇嘴说道。 艾薰没问方舒然怎么知道的,他顺着方舒然的意思改口:「方大哥,现在自排车很好学的。而且……」艾薰把聂楚楚那套吵架气势说告诉方舒然。 「哈哈,很有楚楚的风格。不过,吵架啊……」方舒然语气微妙地停顿了一下,接着眉眼弯弯地压低声音说:「告诉你一个秘密。」 艾薰配合地跟着小小声地的应和:「嗯嗯嗯。」 「你别看严朔那样,其实他超--没有安全感的。」方舒然说完,将他被绑架的事讲了个大概。 这件事艾薰略有耳闻,那时他刚当欧阳啟程的助理没多久,只知道严朔为了方舒然身中一枪,其他的事并不清楚。如今亲耳听见当事人述说,艾薰莫名地有种好浪漫的感觉。 英雄救美什么的。 有趣的是,当初欧阳啟程为了柳飘伤到右手,他只想暴揍欧阳啟程一顿。浪漫是什么,他一点也没感受到。 同样的事,发生在严朔和方舒然身上可不一样了。他彷彿能看见,飘在空气中的粉红气泡。 艾薰心想,人和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如果我学会开车,严朔肯定会担心哪天我闷不吭声地开着车便跑了。先不说跑不跑得了的问题,难道我不会开车,还不会搭计车了吗?你说严朔是不是傻?」方舒然笑瞇瞇地问。 「呃。」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以回答。 好在方舒然也不是真的要艾薰发表意见,他自顾自地乐了一会才说:「严朔是真的傻啊,谁会想离开因为自己而在身上留下伤疤的人呢?」 方舒然的话让艾薰想到段飞左胸上的刀痕,他发自内腑地附和道:「嗯,不会的。」 过了一个多月后,不枉眾人的帮忙,艾薰果不其然顺利地拿到驾照。 顺带一提,聂楚楚同样通过考试,只不过疏于练习的她是低空飞过,她休息的时间和艾薰的搭不上,而且陈芳庭太忙,没空压着她练车。 「与其将空间时间拿去练车,倒不如留在家里扫扫地做做家务。」聂楚楚振振有辞地说。 艾薰毫不客气地拆穿她,「你就是懒惰而已!」 「反正,考过才是重点!」聂楚楚语毕,仰头哈哈大笑三声。 不过,为了避免聂楚楚变成日后的马路三宝,艾薰有事没事便找藉口要聂楚楚开车,陈芳庭更是直接让聂楚楚接送她上下班,经由两人的努力之下,聂楚楚的驾照再也不是所谓用鸡腿换来的。 而段飞以庆祝艾薰通过考试为名,打算买一台车给艾薰。 艾薰知道后,心里拉起警报。 因为方舒然有次跟他说,如果段飞有意思要换车或买车,千万别挑大车。 艾薰问为什么,方舒然用着高深莫测语气暗示道:「大车代表空间大,空间大代表可以做的动作也能很大。」已经不是魔法师的艾薰秒懂。 因此,艾薰后来挑了台国產小车。 然而,在拿到新车开出去一个晚上便要面临送洗的情况之下,艾薰扶着腰心想:还不如买大车。 =番外完=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闪点很低,怎么觉得眼睛好痛啊!!! 这篇依旧是平平淡淡地日常向,严老闆和严老闆娘老夫老夫了,还这么闪是怎么回事呢? -- 欧阳:我抗议! 艾薰:抗议什么? 欧阳:你这是歧视! 艾薰:歧视什么? 欧阳:明明都是英雄救美,凭什么严朔有粉红泡泡,我就要被你暴揍? 艾薰:(两手一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你长得比较欠揍? 欧阳:你还有没有同事爱了?! 艾薰:同事爱?那种东西不存在的。 -- 谢谢等待的每个人&gt;3&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