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暖》 第一章 教书先生 最近天冷冷,每天都想吃小火锅啊~~ ===========开新坑啦~~~~============================== 「先生,总爱看着这芙蓉。」 教小少爷读书的教师先生,在离去前总会到这家宅院的花园,站一会,看看这院子里的时季开花。小ㄚ环发现自从芙蓉花开后,他便只在这花前停留,凝神细看,好像花朵里会跑出仙女一般。 「你们家的花总是比外面漂亮。」温儒气质的教书先生,望着眼前团团似锦的芙蓉花,娇艷无比,教书先生弯着深邃的眼睛笑着,看得出来他真心讚美这娇艷的花朵。 「可不是吗?这可是二少爷吩咐精心照顾的,不要说是外面了,我们宅中没有任何花朵开起来是比得过这芙蓉花的。」 他们家的二少爷只要是芙蓉花开的季节,一有间功夫,便会往这花园跑,只要芙蓉花看起来垂了一点或是顏色黯淡一点,便会紧张兮兮的想办法让花朵看起来精神一点,曾经他在寒霜的花园里待了一夜,眼也没闔过,直到芙蓉花再次抬头。他才松一口气,出门工作去。 他们下人总是小心翼翼的在照顾这些芙蓉花,就是为了不让他们家的二少爷发神经。 「看来二少爷也是一个护花人了。」教书先生秀气的脸庞映着天上的红霞,如白绸渲染着緋红,就如同眼前的芙蓉花般红艷却不失清雅。 「先生这么晚还留在府里,可是今天我儿调皮让先生教晚了。」一个端庄成熟的女嗓音打破两人之间的间聊。 两人闻声转身看去,薛夫人由侍女扶着优雅走来,薛夫人是一位年过半百,气质雍容庄严的女性,虽然她对下严厉有法度,但是对于教书先生来说她是一个慈祥有礼的夫人。 小ㄚ环矮一矮身子做个礼,便站到一旁去,不敢多话。 「小少爷生性聪慧,今天的进度都学习完了,是在下贪看这芙蓉花朵,忘了时间而坏了夫人规矩,非常抱歉。」教书先生看了看身后的柔嫩花朵,语带抱歉的解释道。 平常申时便该结束课程,他就得离开府邸,就算平常留恋花前但也不会待到酉时,今天得确是留晚了。他太不小心了。 「先生不必在意,文儿的性子爱玩,总不爱学习,多亏先生耐心教导,他才肯耐着性子读点书。」薛夫人只是笑笑没多责怪,反而很感谢他。 她虽然已有两子,但是年过半百又意外怀了第三胎,所以这个薛家小少爷,跟前两个哥哥差了几十岁,也被两老捧在手心疼着,虽然聪明但是就是有点顽皮。 薛家是以商起家,两个哥哥一心都只在自家的事业上,打算盘的时间比摸书的时间还多,但是对于薛夫人来说,钱她花不完,但是地位也是家族发展重要的基础,所以至少要有一个孩子会读书,走上仕途,光耀门楣,原本看着两个已经定型的儿子,觉得已经没希望的薛夫人,有了这可爱的第三胎又燃起熊熊希望了。 「对了,先生既然喜爱这芙蓉花,便带几朵回去,如意,替先生摘几朵花。」 教书先生来不及说不,老夫人身旁的ㄚ鬟便依言走往芙蓉花丛,动手挑着花。 倒是刚刚与教书先生间聊的小ㄚ鬟内心着急,鼓起勇气,怯怯的发出颤抖的声音说道:「..老…老.老夫人,这芙蓉花被摘,二少爷怕是会不开心…」 「就只是几朵芙蓉花难不成他还能闹个翻天?」 小ㄚ鬟还未说完就被老夫人轻斥,退回一边不敢再多发话,虽然二少爷生起气来很可怕,但是老夫人是一直都很可怕,所以她还是乖乖的闭嘴。 二少爷阿,小的挣扎过了阿,虽然只有一下下,但老夫人淫威我还是敌不过的啊。 教书先生明白小ㄚ鬟的为难,虽然他想拒绝,老夫人看来也不是一个能让人轻易说不的人,他只能窘在原地。 此时如意手里已捧着出落有致,红粉交掺的芙蓉花束,笑吟吟的来到他面前。 他也只能尷尬的接过,撇开被逼得不说,这些芙蓉近看又更加让人爱怜。 「看先生如此喜爱,是这些芙蓉花的福气了。」老夫人难得微笑,嘴边的法令纹又因此更深了些,「倘若我膝下有女儿,一定嫁给先生这般清俊良才。」 老夫人说得是真心话,哪个父母不渴望自家女儿嫁个品性良好,学富五车的好男儿,重点是相貌又好,生出来的孩子一定人见人爱。 虽然想了那么多,重点是她没有女儿,肥水还是要流到别人家田去,心理怨嗟啊。 看着小ㄚ鬟担忧的眼神,教书先生觉得这花收的有点不安。 「夫人,这芙蓉花是二少爷的心血,在下也不好白白收下。」他从袖子里拿出一把摺扇,「这是我随手画的芙蓉花,请夫人帮我转交给二少爷,望二少爷不吝,以表我感激之心。」 老夫人接过摺扇,缓缓推开,上头是三朵芙蓉,一为纯白清雅,二为粉红多娇三为红艷无双,芙蓉三醉,丝丝入扣,触人心弦,一旁清雅的字跡提着诗,最后压着名字。 虽然教书先生称是随手画的,看得出作画人一定花费许多心血, 就算老夫人不是从小就饱读诗书的千金小姐,她也明白此扇是非常精美的逸品,她讚叹的收下,对于教书先生的好感又大大的加分。 「如此精品,任何人都会爱不释手的。」 见老夫人收下,他心里也安了不少,便告辞离开薛府。 「好了,老爷和少爷们不久也要回来了,如意去看看膳房准备好了吗?去教三少爷也出来吧。」老夫人回復一贯严肃转身吩咐下人,往厅堂走去,准备迎接自家丈夫和孩子。 小ㄚ鬟看着明显少了几朵花朵的芙蓉花丛,心里忐忑,随后快步的跟上。 二少爷的狂风暴雨不久也要来了! 第二章 母与子 这周末两天都是阴阴的冷天气,好想背着棉被出门啊qq最近都有些小雨,大家要记得带雨具出门呦~~ ==================== 就在二少爷看到那明显少了几朵的芙蓉花丛,发怒的质问那小ㄚ鬟,小ㄚ鬟被他发怒的样子给吓到不敢有所隐瞒,只好交代事情经过,他得知真相后,便怒气勃勃的跑来质问他母亲。 「母亲,为什么将我的芙蓉花送人。」 这时老夫人正跟薛老爷在厢房里隔个檜木茶几,喝着茶间话,突然被闯进来的儿子给打断。 后面跟着来不及拦人的如意。 薛二少帅气阳刚的脸上现在怒气满满,态度毫不畏惧的质问他母亲,任何人都知道他的芙蓉花是碰不得的。 薛老爷脾气向来好,对于儿子的无礼也不恼火,只是见到一旁的妻子脸色黯下,心里暗叫不好,正想出声缓和。 这时薛夫人站起来,她二话不说一个巴掌落下,薛二少的英气的脸顿时一个红肿的巴掌印火辣辣的。 对于薛夫人突如其来的举动,在场薛老爷獃住,下一秒心想,我心爱的妻子果然霸气! 站在一旁的如意想要上前去劝说,被薛老爷给用眼神止住。 「薛昂宇,我还不由得你放肆」老夫人怒斥愤怒的儿子,「这不过是几朵芙蓉花就沉不住气,你要如何成大事?」 「那是我的芙蓉花,谁也碰不得。更何况还是给了一个外人。」 「他是你弟弟的教书先生,几朵芙蓉花可以得人心,那便是那些芙蓉花的价值。」 薛夫人眼神转为犀利,下最后的警告,「薛昂宇,这种取捨,还要我教你吗?」 薛昂宇心中依旧是愤怒,听到母亲的话,他突然觉得有点悲哀,他的眼里泛着悲又怒的复杂情绪,直视着他的母亲那双眼角已有些皱纹凤眼,后者依旧严厉的看着他。 他的芙蓉花对他来说有重大的意义,不是旁人一句价值可以衡量的,但是对于向来专制的母亲,他说再多听起来都像是在顶撞她,他也不是要来跟她要道歉或是任何补偿,他只是要她不要再碰他的重视东西了。 「那是你的取捨不是我的,以后你少碰我的东西。」他心灰意冷的转身就要出去。 「站住!敢顶撞要有被惩罚的担当,去佛堂跪着去为你今天的无礼反省。」薛夫人掌控府里制度几十年,也不是再吃素的。 「你的处罚我会接受,但我不代表我认同你,薛昂宇冷冷的落下话,也不管身后的母亲脸色有多难看,头也不回的走向佛堂。 「孽子,真的是孽子!」 第三章 摺扇 啦啦啦啦啦~新年快乐!2016年祝大家新年快乐,天天开心。新的一年请大下多多指教~ ===========2016第一po======== 「夫人别气、别气。」薛老爷扶着怒不可遏的薛夫人坐下,一边柔言道:「孩子有错好好说,孩子都大了就不要打他了...」 薛夫人一个怒视过来。薛老爷立刻停住话头,安抚道;「好好好,只要是府里的事都归你管,我不插手。」 薛夫人这才稍稍平静下来,从袖子里拿出原本要给二儿子的摺扇,递给了一旁的丈夫:「这是教书先生要给那孽子的,那些芙蓉花的回礼。」 虽然妻子没有明讲是要他拿去给儿子,薛老爷心领神会的接过。 其实还是很疼儿子的吧! 「你干嘛在偷笑!」 佛堂上供俸的的烛火燃着,照着佛祖像慈祥的面容,反射着的光线的慈目看着天下眾生,气氛寧静烛火随风轻轻摇曳,跪着的人影也随着摇曳, 但是薛昂宇心里还是存有不悦,他之所以会愿意跪在这里,并不是他觉得他错了,是他还得顾全他母亲在家中所肃立起来的权威。 「儿阿,爹来陪你啦。」 薛老爷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很豪迈的在他面前一屁股就坐在地板上。 薛昂宇瞥了一眼笑嘻嘻没个正经的爹,后来不再理他,随他自说自的。 「你阿,你也知道你娘,爱听软话,你却偏偏爱跟她赌气,你看现在还不是跪在这受罪。」薛家老爹苦口婆心,…你看看你大哥、你弟弟,你弟弟八岁都知道要跟你娘撒娇个几句,说几句甜话,不就没事了,这样你娘开心我的日子就好快这样不是很好吗?偏偏就只有你爱跟她硬气…」 见儿子赌气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也不理会他当作没听到,心里叹了深深的一口气。 将妻子给他的摺扇在儿子面前打开,秀出扇面上画着的精美的芙蓉花,他来之前已经有打开看过,这扇真心画的精巧讨人喜欢。希望儿子会看在这精品上消一消气。 「儿阿,你看看,这芙蓉画的多精巧啊…你看阿,你看看嘛,看一下阿。」薛家老爷把扇子端在薛昂宇的眼皮底下要他看,后者就算撇过头,就左边右边的逼他看 「爹你真烦!」薛昂宇总算是对自家老爹的智障作法有所反应,一脸厌烦地将他手中的扇子给抢过。「好啦,好啦,东西给我,赶快出去吵死了。」 薛老爷向来与儿子们相处轻松,也没那么多规矩,所以儿子们对他总是有话直说。 母子个性相同一样吃软不吃硬,硬脾气就是要用一个字,缠,死皮赖脸的缠,缠到他理你为止,他总是很自豪对他的儿子们说他是如何娶到他们母亲的,呵呵。 得逞之后,薛老爷也不再多话,站起来拍拍屁股,开开心心地滚的远远的了。 真是烦!什么精美的芙蓉花?画的再好也比不上他日日用心维护的真花! 他不耐烦的低头看向手中的摺扇,他原本不以为然的脸上,突然惊呆,定格在扇上某一个地方,不可置信。 清雅笔跡下落款的名字─万福容 小花?! 第四章 缘起 续缘 期末考快到了ㄚㄚㄚㄚㄚㄚ,再加上这几天的天气好好睡,到底想逼死谁qq ============还是准时更文了!科科a皿a======= 「你要离开了,这株芙蓉花便赠给你吧。」青涩少年手中递过来一株尚未发苞的青枝,根部还包着土壤被仔细用纸包着。「这是从我家庭院分枝而来的。希望枝叶相连,你可以不忘我这个萍水相逢的朋友。」 虽然只是相处几天,但是却能如此相知相惜,甚至把它当作是挚友,但是薛昂宇心中确是满满的愧疚。 因为他骗了他! 他这次是隐藏身分跟在他家运茶的队伍中,是不可告人任务的,所以与他相遇时身旁有其他同行的人,他只能用化名的身分与他相识,他这些日子以来都想跟他表明身分,,每每话到嘴边看到他真挚的眼神时又吞了回去,深怕话一说出口,他们之间的关係就被破坏掉了。 他接过花株心里天人交战,该冒着对方生的风险坦白身分,还是就这么永远保持这份友情隐藏下去? 看着这花株,对方肯定是真心对待,不然不会将他喜爱的服蓉花送给他,对于这样真心的人,他实在不该欺骗他! 「小花,…我,其实我…」薛昂宇心里忐忑,鼓起勇气想跟对方坦白,但是望着一双清澈眼眸,他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可是茶队就要离开了,这次离去他不会再回来,也是说这次离别就是天南地北了,也许此生不会再相见。心里无限离情。 「嘿,小石子,走勒!」远处呼叫声由远而近,打断他的话,一个大鬍子悍汉走来站在围篱外,围篱不高,只到大汉的腰际,所以她能将里面看得清清楚楚, 他对万福容礼貌性点着头,然后转向石萝催促着,「大伙们在等着呢!」 他这次的化名是石萝,大家都叫他小石子。 「石萝,别让人等了,千山万水,珍重了。」不管心里百般不捨最后只能化作一句珍重。 「嗯,你也是。」而最终他也来不及坦承。 薛昂宇推开围篱走向那悍汉,临走前看了一眼友人,想将这里的一切深记心里。 两人的身影走远,逐渐画作黑点消失在万福容的眼眸。 「容儿,咳咳…」一个身型枯瘦的中年男子,凹陷的眼庞,眼下乌青,感觉久病未遇的虚弱感,但是一双眼睛明亮催灿,不染尘埃,不像是已经年过半百的人。 「爹,最近天冷,怎么到外面吹风了?」万福容听到声音赶紧上前扶着那单薄的身子。 「咳咳咳,屋子里面闷,出来走走。」万轻风说不到几句话又激烈咳着,万福容见状轻轻顺着他的背让他好过一点。 「你那朋友走了?」他知道儿子近来跟外地人走很近,那孩子给他的感觉是一个正直有礼的孩子,他也不反对两人来往。 「是的,回去京城了。」 万清风眼眸淡了下来,仿佛这句话触动了他的心。 「…京城,咳咳,你母亲也在京城…咳咳咳。」万轻风激烈的咳起,咳得胸腔都痛了,眼泪都出来了。 「爹,先别说了,我扶您进屋吧!」 第五章 教书后的日常 还要考试或寒辅的大家加油囉~~~ ============啦啦啦啦啦好心情~~================ 「福容哥哥,你回来啦。」 万福容前脚才跨入书塾门槛,脚尖都还没碰到地,一个小孩子咚咚咚的朝他扑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撒娇。 万福容右手抱着从薛家拿回的芙蓉花,左手揉着小小的脑袋,宠溺的说:「小茄子,你爹娘又晚来带你了?」 「福容啊,既然你回来了,这孩子就交给你看顾了。」 万福容看向跟着小茄子身后,而来的中年男子, 身着衣冠整齐笔挺,面容和蔼,像是晴天里的一方池塘,安安稳稳没有一丝波澜,让人觉得风清日和好相处,万福容站起身恭敬的行礼。 原来是三水先生。 「三水先生,辛苦了。耽误您回家的时间了。」 「这孩子也挺可爱的,教教一些三字经,时间到也过很快。」三水先生充满慈爱的捏捏脸庞粉嫩的小茄子,轻声说,「小茄子,再见囉。」 「先生再见。」小茄子漾起甜甜的可爱笑容,软软的声音对着踏出门槛的三水先声喊着。 目送三水先生离去,他弯下腰一手抱起小茄子,他将芙蓉花交给怀中的小茄子,往里面走去。 看着夕阳都要西下了,这孩子的父母还没来接孩子,看着同伴一个一个回家去,只剩自己眼巴巴的望着,依然还等不到人,一定有一种被拋弃的感觉吧。 但是小茄子的父母都是大户人家的帮佣,常常需要把工作完成才可以来接孩子,这也是逼不得已的,不过才五岁的孩子,也无法理解什么,万福容能作的也只能让这小小孩,感到有人关爱他。 「茄子,饿吗?」 小茄子只是点点头,小小的手指玩弄着芙蓉花瓣,落寞的眼神,让万福容心里挺不捨的,抱着的手臂又更收紧一些。 他抱着小孩推开小门,一间小平房便出现在眼前。 房子很小,门口一进去一张桌子上放着茶壶,充当厅堂,两间卧房,和一个小灶房就没了,这是他到京都后落脚的地方。 万福容将孩子放在下来,看了看四周寻找某人身影,但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润雨不在?难怪是三水先生在看着孩子。 算了,反正鐘润雨自己有脚会走回来! 万福容不再去想不知所踪的室友,还是赶紧来作吃的。 他将芙蓉花放进陶製的素面窄口花瓶,放在茶桌上,心满意足的看着。 赏心悦目! 「小茄子,你先坐,乖乖,福容哥哥,帮你作吃的。」他将小茄子抱到椅子上坐好,见到小茄子乖巧的点点头,他便转身走进厨房。 到底有没有这么惨啊! 三颗蒜头、半根萝卜,一根波菜… 望着这些食材万福容极度无言,这些拿去塞小茄子的牙缝都不够。 平常都是鐘润雨在张罗吃的,他从来不留心灶房的。 现在出去买,市集也收了。 对了,后院还养着一隻会下蛋的母鸡,想到这他快步的走向后院,后院在厨房的外面,只要推开厨房的小门就可以将后院的情况一览无遗,他推开小门时现找着母鸡的影子。 他怔了一下。 鸡呢?????? 空荡荡的后院,除了草还是草,别说鸡了,连鸡毛都没看到。 不会吧!!!鐘润雨该不会带着鸡跑了。 一阵冷风吹过石化的万福容,脚边落叶飞起,呼呼风声好像在嘲笑他。 第六章 鐘润雨 天气好冷,脑袋都冻僵了,手指也是不停使唤,所已晚更了(抱歉orz)最近也感冒烧声中,所以各位亲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身体ㄚㄚㄚㄚ =========听说又要变冷了(已躺======= 就在他问天无语的时候,一个语带笑意的声音,唤回他的注意 「福容,怎么望着后院在发呆呢?」 他回过头,看到鐘润雨走进厨房,原来没跑掉。 他退回厨房关上小门。 「院子里的鸡不见了。」 「鸡阿?今天老杨说他家媳妇刚生孩子,需要补一点,所以我就借给他了。」 鐘润雨,脸上笑的很灿烂,很阳光,一点不觉得介意, 万福容挑眉,「上个月他说他老婆摔断脚、上上个月说他儿子受风寒,我们的蛋都让他捡免钱的,现在连整隻鸡都让他了?」万福容双手环胸,一点不相信这些鬼话。「现在我们什么都没得吃了,养鸡到现在一颗蛋都吃不到,还白白养了这些时日。」 「你看,我不就带东西回来了。」 万福容现在才注意到他两手拿着满满的东西回来,鐘润雨将东西放在桌上,走到灶边,一边蹲下生火,一边转头对他说:「我来烧饭吧,你去外边陪小茄子。」 万福容看了一眼桌上的东西,一包米,两吊新鲜的生肉,而且雪白油花分布均匀,看起来就是上等的肉质,还有好几把的青翠娇嫩的青菜,万福容惊叹道:「你该不会把这个月的伙食费都赔进去了吧?现在才月初,我这个月可是没钱付伙食费了。」天阿!他会一边吃一边哀悼的。 「放心吧,这些都是学生家长给的,不用钱的。」鐘润雨笑道,让友人放心。 万福容松了一口气,摆摆手:「不用钱的就好,这里就给你啦,我去陪着小茄子。」 鐘润雨点点头,专注在他的手边工作上。 香味不断的扑鼻而来,香浓温暖的味道,如同暖风拂着味蕾,活络了味觉,引的人口频频吞着口水,但是也掩饰不了肚子咕轆轆的声音,如打鼓一般清晰可闻,两个等着的人都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鐘润雨端着料理一一上桌,一锅滷着软嫩的滷肉,一盘炒菠菜,还有一盘煨茄子。 「是茄子!」小茄子着开心大叫。 万福容将饭给添好,递给钟润雨,笑着看着小茄子说:「你看润雨哥哥多疼你,特地做了茄子给你吃呢!」 他跟钟润雨都不喜欢吃烂烂的茄子,而且小茄子就是喜欢吃茄子才会被叫成小茄子,这道是摆明做给小茄子吃的。 「谢谢润雨哥哥。」 小茄子软软的笑容,让钟润雨心里开心极了,筷子拿着就往他的碗里夹了几块茄子。 三人都动筷吃了起来,万福容夹了一块滷肉,今天滷的特别软,放到口中还没嚼就化开,香味迸出来,肉的油花参杂着滷汁咸甜的味道,瀰漫着口里。他彷彿在奔跑,奔跑在百花盛开的花海里。天堂,他看到天堂了! 好吃!!!万福容差点要哭出来。 「润雨,求求你,一定要长命百岁。」 鐘润雨不理会他的夸张的反应,夹了一块肉进小茄子的碗说:「小茄子,别只吃茄子,多吃肉才会长的高。」 小茄子点点头,但是还是只顾着夹茄子吃,一盘茄子几乎被他扫光了。 此时,隐约传来呼唤的声音,渐渐的清晰。 一个身穿素衣的妇人已经熟练的推开书塾的侧门,往小屋而来,小茄子率先放下碗筷,跳下椅子,往门口跑去,刚好碰上正要进来的妇人。 「娘。」小茄子亲暱的抱着妇人。 鐘润雨和万福容也放下碗筷走了过来,妇人愧疚的对着两人道歉:「都怪我下工太晚,让两位先生辛苦。」看着桌上饭菜,心里更是愧疚。 鐘润雨明白她心里不好过安慰了他几句,要他别放在心上,她才千谢万谢的带小茄子离去。 两人又回到餐桌前继续用餐,此时鐘润雨看着瓶中置着粉嫩娇滴的芙蓉花,笑道:「刚刚我就注意到了,这芙蓉开的美极了。」他忍不住沉吟道:「千林扫作一番黄,只有芙蓉独自芳。在这萧索的秋天里,也只有芙蓉肯艷开了。」 「这是学生家长给的,是挺美的。」看着这些芙蓉花万福容心里一股暖流,「但也比不上你拿回来的这些好料,对方挺大气的。」万福容转了个话头取笑起对面友人。 「这些也是因为你肯愿意让我用你的名义去应徵教书先生,否则我没有任何功名在身,是不会有大户肯用我的。」鐘润雨一脸黯淡。 万福容知道他的处境,鐘润雨没有参加过科举的考试,所不可能取得功名,连最简单的童生的资格也没有,而万福容是通过乡、府、院的童试取得生员身分,而且他的成绩顶上,有取得廩生资格,可享公家津贴。 万福容可惜道:「你的学识不错,连塾里的先生们都对你青眼有加,你父亲也仙逝已久,你就放开心怀去考一考,也谋个出路。」 「我父亲临终前要我不要踏上仕途,我会恪守他的遗愿的。」鐘润雨摇摇头摒弃这个念头。 当初万福容北上要投靠父亲的故友来到了这间书塾,谁知对方已经去世了,就在他万念俱灰抱着要睡在路边当游民的打算的时候,故友之子出声收留了他,也就是眼前的鐘润雨,对他只有感激涕零的心,也开始两人互相作陪的室友生活。 总有一天他会报答他的!!! 不管那一天有多远! 所以… 「润雨,你一定要长命百岁!求你了。」 第七章 石萝 (上) 这篇有点短啊~(踹)要过年了呢~~希望过年不要冷颼颼啊~~各位亲新年快乐呦呦~~ ============红包满满~~================= 微凉的秋天午后,风虽还轻徐的吹着,但也让人不自觉拢紧衣服,温暖的阳光撒落薛家院内,像散了满地秋菊黄金花办,在这萧瑟的季节多添一笔暖和的色彩。 薛昂宇从昨天晚上收到那柄芙蓉画扇,看到上面落款的名字,竟是这些年来在午夜梦回时,会不经意出现在脑海的人,远以为天南地北不会再相遇,但带着那人名字的物品再度出现,他又惊又喜,一直无法冷静下来,今天他得空排开舖里的工作偷偷的跑了回来,想要亲眼确认是否如自己所想那般。 那如果真的是小花,那他该如何去相认呢? 那如果不是呢? 未时至申时是教书先生来教书的时间,而听下人说三弟的教书先生总会提早个半刻到,所以薛昂宇吃完午饭就躲在暗处,盯着书房一举一动。 他家三弟也在吃完饭就被他母亲赶去书房里温习功课,安分的等先生来,他知道他三弟没有管着自己是坐不住要闹腾的,但是看着书房一点动静都没有,他三弟一定是睡着了! 真羡慕那傢伙!!做哥哥心里忐忑不安,他却还可以安心睡午觉。 果然无知是最幸福的。 廊外开始有些动静,让薛昂宇精神猛然一抖,看到下人为一位青衣男子带路。 那男人大约二十来岁,眼里嘴里衔着笑,淡然的像是天地间一抹云飘过,一身简约清俊,乌黑的发丝整齐的束起发髻,簪着简单的木簪,不显华奢,自然的红润让他白净的脸上犹如染上一抹浅色芙蓉花色,散发着一股年少独有的亮彩,却不让人觉得刺眼,如静潭里一朵浅色粉莲,清约绽放,让人无法忽略。 薛昂宇心里一颤,仿佛在心里已经被埋的很深的感觉,又再悄悄的復燃了。 是小花!!真的是小花!! 老天啊!!谢谢您让我再度遇到他!!给您跪了!呜呜 突然他的肩头被猛然一拍!他惊讶回头。 第八章 石萝(下) 年假都快过了,一切都该回復正常了,要上课上班的亲阿,记得调整作息囉~~~ (我不会说我已经在期待春假了) ========年假且过且珍惜~~============== 薛昂宇被猛然一拍,他惊讶回头,对上灵灵双眼,颇带趣味的望着他。 薛昂宇定神一见,如意一张娇俏笑吟吟的看着他。 「如意啊!你吓死我了!」 「二少爷您在这里看什么呢?」如意往他看的方向看过去,并没有发现什么有趣的地方? 「这秋天午后出来晒晒太阳总是不错的的,哈哈。」虽然这话很牵强,但他总不能说他在偷窥吧!他看到他手上端着的茶水,赶紧改变话题:「端茶水这是给小ㄚ头做就好,怎么会是你亲自做呢?」 如意向来是薛夫人身边得力的帮手,除了一些重要的内务外,其他简单的杂务都是年资浅的小ㄚ头做的。 她见他不想多说,也不追问,便笑了笑说道:「夫人说对教三少爷读书的先生要格外用心,所以特定遣我来照看。」如意说完,便端着茶水进书房不,久之后便又悠悠的离去。 薛昂宇看着门扉紧闭的书房,陷入思考。 现在知道小花是老三的教书先生,那下一步呢? 就在他思忖间,突然他撇见庭院中在扫地的小ㄚ鬟,然后往那纤细的背影走去。 一如往常万福容教完书后,经过薛家庭园便会停下脚步观赏那庭院里的盛开的花蕊。 他知道这家庭院开的花不是最好最茂盛的,但是花就这样静静开着在这一方小小地方就是有一种奇特吸引力,想要多看一会儿。 「芙蓉花开的很美吧!」 「是啊,但是若不是苦心栽培,也不会出落的这么好。」万福容回应走近的人,回眸对上一双柔情眼眸凝睇着他,而这双眼落在一张他熟悉的脸孔上。 「石…石萝!?」万福容心头无现惊讶,久久才挤出话语。 「小花,没想到会有再见的一天。」薛昂宇细细的看着他,白皙脸庞,清秀的五官,浓密的睫毛下一双深邃如温润的眸子,如今睁大地看着他,他心里微微一盪。 万福容缓过神,仔细的瞧着这个英气勃勃的人,记忆中青涩的脸庞蜕变成菱角分明的轮廓,浓黑平眉颇带英气,高挺的鼻梁,一双墨黑的眼眸里反射的光线催灿耀眼,当初总是行色匆匆,如今天多了稳当,整个人光采焕发,看来分离的这些年他也成长了不少。 没想到啊!当年一别还有机会再见。 万福容回以微笑,「是啊,五年不见,你倒是变得英俊不少!」这句话让薛昂宇心里开心了一下,万福容疑惑的接着问:「石萝你怎么在这里呢?你也在薛府当差吗?」 虽然看他一身丝绸着身,穿着体面,不像一个下人,但也许是他工作得力,东家特许也说不定? 他记忆中的石萝是受雇京城某家茶行道蓉城去运茶的佣工,可是却跟他非常的合得来。 薛昂宇摇摇头,把心一横,正色道:「不,我住这里,这是我家!」说这么白了应该懂了! 万福容一怔,随即一副瞭然道:「你被收养了!」 不!!!!!!!!!!!!!怎么会误解成这样阿? 薛昂宇嘴角有点抽筋,「不不…这里是我的原生家庭。」见到万福容还是一脸疑惑,他继续道:「我的名字是薛昂宇,石萝只是我捏造的名字!」 万福容的表情从相遇的喜悦逐渐黯下。 「所以你了骗我!」万福容不知为什么心里莫名有火。 薛昂宇见他不悦,赶紧解释道:「小花,对不起,当时我有事在身,不得不隐藏身分,我很想跟你表明…但是」 「竟然你有苦衷,也用不着跟我解释了,告辞了。」 第九章 石萝(下)2 落下话语,万福容转身便欲走,薛昂宇见状,想也没想的就伸出手拉住万福容的手臂。 「放手!」万福容扯回手,怒眉以对。 「好,但小花你别生气!」薛昂宇低声下气,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神情。 万福容只是别过头,好就听你怎么说! 薛昂宇见他愿意留下来,心里稳了稳,走向锦簇花团,线条悠美的手轻轻摘下一朵开的娇艳粉嫩的芙蓉花,轻轻的放在万福容手里。 薛昂宇诚恳道:「这芙蓉花是你那时离别时,送给我的,每当我看着这花,便会想起在千里之外、你的身边,有着原本跟这芙蓉花根根相连的花株,也想你是不是也正看着这芙蓉花,缅怀那一段相交的岁月。」 看着手中的芙蓉花纷嫩娇柔,如二八佳人般清艷动人,花要出落的好,也要浇养的人用心才有用,万福容嘴角不觉上扬,心里的怒气倒也减了七八分。 万福容抬起眸子望薛昂宇眼里,诚挚的眼波流动还有更深的是他没有解读出的情感。 「小花,若是老天不让我们在那种情况相遇,我从没想过要骗你。」 看到他这么有诚意,万福容正在犹豫要不要这么简单就原谅他,此时一个温柔熟悉的声音从记忆深处响起,那是他父亲一直以来的叮嚀 福容,对别人的宽容留馀地,这样自己才会有后路! 留馀地是吗?唉,也罢,「没有下次了。」万芙蓉低下头,拨弄着手中的芙蓉花瓣。 低下的容顏与手中的芙蓉花相映,将他白皙的脸衬的红润,像是夜里蒙上一层濛胧月晕的花朵般。 薛昂宇贪恋的看着他的容顏,语气清柔但是却字字钧重的说着,「从今以后我对你,真心相待,毫无欺骗。」 「呵呵,这话你要是拿去哄女人,你娘早就抱孙了,朋友间不需言语,原谅你了。」万福容笑着将花朵放在他手中打趣道,「你还是好好的做你的护花使者吧,时间不早了,我走了。」爽朗的挥挥手,万福容走向薛家大门方向。 薛昂宇回过神赶紧跟了过去,「我送你回去。」 「又不是姑娘家,有什么好送的。」万福容失笑,还是让他跟着往走廊走去。 「谁叫你是小花,刚好我也是个护花使者阿。」 「傻气。」 就在两人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后,一个雍容贵气的身影走出,喃喃说道:「如意你说,这孩子说话曾这般讨好过了?」 「夫人,二少爷对朋友这是这么重情义。」 不,那种眼神那种语气不像是对朋友会有的,哼,这兔崽子,别以为这几年当你娘是当假的。 如意只觉得冷意阵阵,不自觉得打了哆嗦。 ======================================== 快开学啦~~~ 第十章 受什么刺激了 最近懒懒得都宅在家~难得放假阿!!!!!! =====希望永远都是好天气~====== 万福容和薛昂宇在慢悠悠的走在街上,说着这些年各自的日子,而薛昂宇也得知在他离开蓉城的二年内,万福容的父亲也去世了,临终前他父亲不希望他一辈子就这么被埋没,希望他上京城来谋取功名,即便落榜,在京城也比较容意谋个好出路,他告诉他京城有个老旧识,可以去投靠,说着说着,彷彿有千言万语,却又化作一口叹息,塌陷乌青的眼窝还是闪着精光,是爹让你受罪了。 想到万福容这些年过得这么不容易,薛昂宇心里觉得难受,顿生一抹怜惜。 「我爹仙逝后,我守了三年的丧,才上京来的,我已通过童生考试,下一阶段便是一年后的乡试了。」 薛昂宇疑惑道:「那你不是应该抓紧时间读书吗?怎么还出来教书呢?」 「能不能考上我并不指望,我已有秀才的身分是饿不死的了」当初他拼死拼活的考上,就是图个混口饭吃的待遇。「其实我上京的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要找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从他记忆里,万福容身边就只有他父亲的照顾,原来他母亲还在世? 万福容点点头,眼神幽幽:「在我小时候,她便离开我爹了。」 「你爹休了她?」薛昂宇想也没想就问出口了,但是看到万福容的表情的那一秒就觉得自己一定是脑残了,没事扒人伤疤要做什么! 「她休了我爹。」 两人尷尬的走着,沉默的气氛啃咬着薛昂宇,难得独处的时光就这么被自己给坏了,真是,怎么就这么不长脑呢? 「那你有找到你母亲吗?」 「还没有。」说着万福容的脸色又黯了几分,来京都都快一年了,什么线索都没有打听到。 「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呢?也许我可以帮你留意看看。」 「叶流云。」 接近黄昏的得街道很是清间,早上的铺子正打算打烊,而晚上的商家正要准备开张,这种交替的时间别有一番景致。 在拐过两个弯,私塾便会到了。 薛昂宇便一边走一边在脑里子不断的翻找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蛛丝马跡,不过都没有符合的对象 万福容见他没说话看也是没着落,倒是想得开说道:「京城也就这么大,若是有缘一定会遇见了的。」 「小花,我问你,你过去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 薛昂宇没来由得一句问得万福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怎么说?」他停下步伐认真的问着。 「你对薛昂宇这个名字有什么想法?」 万福容歪着头思考着;「气宇薛昂。」颇符合主人的气质。 「我是问,你对这么名字有什么印象吗?」充满期待,又怕受伤害的问。 万福容努力的思考着,想要从这名字中找到什么过往记忆,不过最后他还是放弃的摇摇头。 他真的都忘记了!薛昂宇难掩失望,这表情万福容没有少瞧见,但是想不起来就是想不起来! 「小花,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可是你却把我给忘了。 第十一章 根本不是忘记,是失忆吧! 最近太阳公公好心情,衣服都有爽朗的太阳味道~~ =========以下正文================================ 「小花,我们小时候就认识了!」可是你却把我给忘了。 薛昂宇就是特别的憋屈,在蓉城那时他用的是假名,加上容貌已经长大变很多认不出来也就罢了,但是现在他都把自己的真名说出来,还1副我曾经认识你吗的表情。 「我们在大街上站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到茶楼去慢慢『叙旧』。」薛昂宇将叙旧两字咬的特别重,似有千万怨念,领着万福容往那依旧客来客往的茶楼走去。 两人一踏入店门,店小二便眼尖的的迎上来,这家茶肆跟薛家有生意上的往来,对于薛昂宇并不陌生,薛昂宇见到店小二这么热络感觉自己非常有面子,尤其又是在小花面前。 没想到店小二一开口便是对着一旁的万福容恭敬的说着:「是私塾的万先生,真是稀客。」店小二脸色突然转为慌张,「难道是我们少爷在私塾发生了什么意外吗?我、我、我去请我们老闆。」说着紧紧张张的就要往里面走,被万福容给挡了下来。 「没事,就是进来喝喝茶。」万福容勾出一抹温和从容的笑容,这个从容的笑容完全让店小二相信他真的只是来喝茶的。 这时店小二才发现站在一旁脸黑到看不清五官长什么样的薛昂宇,满脸疑惑着说:「薛二爷,现在才月初,收茶货钱不是都是月中结算吗?怎么今个来早了?」 薛昂宇訕訕道:「来喝茶的。」 万福容也明白他的心思,看他吃瘪倒好玩,面上依旧和煦,但是内里早就憋到要内伤了,想显摆还早的呢! 两个人寻了个隐密的角落坐下,店小二奉上1壶热茶和一盘精巧的点心。 万福容了啜了一口茶,茶香清香,温润回甘,有一股特殊果香气,只有碧螺春才有的香气。 「你说吧!」 「你还记得小时候在南海的日子吗?」 南海,在记忆里已经模糊的影子,万福容含糊的应了一声。 「我记得那时我上过义塾,而在义塾里就只有万师傅对我们上心。」 义塾就是地方上的势力或是衙府出钱给穷苦的孩子读书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些学童啟蒙的学习,加上南海只是一个偏僻的小村镇,师资大多是一些落破书生,图一口餬口的饭而已,学童也因为家计问题常常三天两头的缺课,也不能多加强求,即便如此,万福容的父亲仍旧用心的教导每一个学生,遇到程度落后的学生也依旧不厌其烦的教导,甚至有时遇到农忙时期,还会牺牲晚上时间替一些农归的孩子补补进度。 万福容早上跟着父亲一同到义塾,在给他父亲休息的书房读书,直到天黑的很深沉,水灵灵的眼睛巴巴望着那亮着光线的窗格,等着他父亲的身影出来。 对于义塾的印象只有恨,恨它抢走了他的父亲。 「我记得你那时都不太喜欢跟我们在一起玩,总是一个人关在小书房里,我记得第一次你对我说话,是我没写作业被罚跪在走廊上。」薛昂宇回想起来,都一种怀念。 「你一开口就问我有没有钱,可以帮我写作业。」也是那时,他知道他的名字,开始叫他小花。 万福容漾起一抹怀念的笑容,那时为了要买珍贵的西域花瓶给他父亲当礼物,小小年纪的他把脑筋动在义塾里一堆没时间写作业,但是有些碎钱的学童。一开始因为字跡被识破,但是对于钱的执着,万福容慢慢的练就了一种能力,在短时间内可以临摹出他人字跡的功力。就这样过了几年,还被他父亲给发现了,被狠狠的训了一顿,那些好不容易积下来的钱,被他父亲散财给一些贫苦人家。 「早知道你有一天会成为有钱人家的子弟,当时就该收多一点钱了。」万福容调侃着,想到一个问题,「那你们怎么从南城到京城来呢?」 「因为我父亲想要到京都谋一条生路,所以我们就举家到京都来了。」薛昂宇咬了一块核桃酥,笑说,「我曾经有回去过南城,想要找你,但是却找不着了,那时我在蓉城见到你,我真的很开心。」他记得那天在蓉城,上街随意晃晃,在人来人往的街道,那么多的人,花花绿绿,他一眼便望见他,在他眼里,万福容彷彿散着耀眼的光点,全世界在他身后的模糊退去,只有他如此的清晰。 「在我七岁那年南海发了大水,村子被毁了大半,我父亲便决定到蓉城投靠以往的同窗。我们便在蓉城住下了。」万福容拿了一块绿豆糕嚐了一口。 「说真的再见到你,跟小时候差好多,我说的是个性部分,」薛昂语看到万福容挑眉后赶紧解释,「我记得在义塾的时候你不爱笑,总是冷冰冰的。但是在蓉城时,你总是笑着,也变得亲和许多。」他的笑如冬月的阳光,看着温暖也带着几分的清冷。 万福容一抹苦笑,以前他总是有着读书人的优越感,对其他人总是看不上眼,但是经歷过他父亲抱病,曾经他看不上眼的市井小民,反而提着自家物品上门帮助,那时他才知道自己有多么的渺小和羞愧。渐渐的也改变那高高在上的态度,谦虚待人。 「岁月是一把磨人性格的好刀。」只是淡淡的丢出这一句。 话至此,两人也大概明白各自的过往,薛昂宇想知道的大概也问个七八分明白,最后他心里还是有点怨念。 「当你听到我叫你小花,你没想起我吗?」临死挣扎。 「……」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这不能怪他,当时他眼里只有他崇拜的父亲,其馀人等一概忽视。 「那你记得过我吗?」薛昂宇不死心,拜託说有,拜託说有。 「……」 薛昂宇各种打击阿,俊脸各种委屈,「你根本不是忘记,是失忆吧!」能忘得这么彻底也是挺厉害的。 呃,是根本没把你放心上,万福容只敢在心里回答。 十多年的情感,绝非一朝一夕的打击可以泯灭的,面对万福容的薄情,薛昂宇很快又燃起炽热的热情,爽朗说着:「那以后别再把我忘记了,小花。」我会让你狠狠的刻在心间。 两人见时候也不早了,出了茶肆,薛昂宇坚持要去万福容住的私塾看看,两人便往目的地走去。 几个转角过后,一做简朴的私塾门面便出现在眼前,匾额高掛着:源来学堂。 才刚接近就依稀可闻朗朗的读书声。 「到了!」 第十二章 宝姚先生 最近都阴雨绵绵的,衣服都乾不了◢▆▅▄▃崩╰(〒皿〒)╯溃▃▄▅▇◣,不过这样水库才不会渴(←自我安慰中 天气变化很大,要小心流感喔!!!! =======(?w?)========= 私塾是不可以带外人进去的,所以倒了门口薛昂宇就是想进去万福容的居所看看,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忍下心里的好奇,表面上爽朗的告了别。 他知道这种建筑不会只有一个出口,尤其又是读书的地方,住在里面的人为了不让学子分心,必要时都会从另外一个出口进出,一定会公私分开不会互相干扰。 其实就如同薛昂宇所想的,万福容所住的那个小屋有另外一个出口可以进出,平常学子来私塾上课的时候,他和鐘润雨若没有帮私塾的学童上啟蒙课的时候,都会从那个出口进去,若是傍晚只剩下教书先生还没走,他便会从大门口进去,因为还要绕一段路,是一件很累的事。 而万福容不想让薛昂宇进去,毕竟两人不是有什么过命的交情,更何况他只是寄人篱下,没打招呼就带人回去对鐘润雨非常的失礼。 不过就算带了进去依鐘润雨的个性是不会放在心上才是,还会非常的热情招待一番才是。 目送薛昂宇的背影离开,万福容才转身进去,便迎面对上一张圆润的大脸。 身材矮胖,年过半百,头发还是非常的亮黑,一点白发都看不到,一张圆润有福气的脸下掛着双下巴,眼睛狭小,双唇厚实,有种憨厚可爱的感觉。 万福容定了定神,认出眼前的男子,「宝姚先生!」 「小子阿,有朋友怎么不带进去坐坐啊。」 「只是聊得来的朋友而已。」更何况他还骗过我,不管以前有什么交情,都是待观察。 宝姚先生鼻子动了动,马上变脸,「小子去过天全茶楼啊,竟然不帮我带招牌烤鸭回来!哼,真是白疼你了。」一张本来看起来憨厚的脸胀起红色,狰狞由如恶狼疵牙裂嘴。 万福容知道一扯到吃的,宝姚先生就会没完没了,所以他早就有预备了, 「宝姚先生,我不知道他的招牌是烤鸭啊,不过有我带小点心回来孝敬你。」万福容堆起笑脸,从暗袖里,拿出用油纸包好的桂花酥出来。「这是天全茶楼季节限量的点心喔!」早在他决定要从私塾大门进去,他就先准备好了。 宝姚先生狭小双眼一亮,快手接过,大力嗅了嗅,桂花的甜淡的香气勾动着味蕾,就是这个味,他才知道万福容去过天全茶楼,迫不及待的拿了一块,塞进嘴里,原本狰狞的脸,马上恢復憨厚可爱,而且还陶醉的像是在冒小花。 「好孩子,好孩子。」嘴里吃了一片又一片,捨不得停下,捧着桂花饼往里走了。 真是个好玩又可怕的老师。呵呵!万福容笑着也走了进去。 走在前面的宝姚先生,像是想到什么,嘴里咬着饼乾,回头看着他问, 「对了,小子你有没有注意到,最近润雨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第十三章 晚归 有些事情急不得。像是雨天晾的衣服,急也不没有用。 =========以下正文~======= 这个疑问让万福容脑袋一时激灵,「不对劲?怎么个不对劲法啊?」 「我发现他最近动作便的有些迟钝。」宝姚先生有塞了一块饼乾后解释道,「最近他在替学童上课的时候,动作便的很僵硬,好像是怕会被碰到身体一样。」 宝姚先生看似憨厚却藏着精明的眼神盯着他看,从万福容的沉思神情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话锋一转顿时颯爽的说着,「没事,我就是你俩住在一块,多嘴问一问,也许是我多心也说不定。」 没给万福容反应的时间,宝姚先生转便走,等万福容回过神,只看到他的衣角转进教室里。 夕阳绚烂霞光,染在万容荣深思俊秀的脸上,将他好看的脸庞添上几许艷橘 色彩。 天气渐渐转冷,满地残金的季节也转瞬而过,娇媚的芙蓉花也退了顏色,枝头腊梅初展,点点清香含蕴酿着这萧索的季节。 万福容在自己的房间里,开着窗秉烛夜读,透着冷风却也不捨得那夜风送来的冷香,怎么也静不下心来,透过窗户望出去的四方天,银鉤惨惨淡淡,悬在天上,寒窗里所看见的天,是否只有这样的狭隘? 若一辈子都离不开这方书桌,是否就这样一辈子守着这寒窗…… 不……他想要再登高一点,看的再远一点…… 房外突然有声响传入,打断他的思绪,大概是钟润雨回来了,没多久又传出一些东西碰撞的声响,大概是钟润雨不小心撞倒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福容,抱歉,抱歉,吵到你了。」鐘润雨扶起被他撞倒的茶壶,一脸抱歉的对走出来的万福容说着。 万福容看着满桌被带回来的东西,眉心微微蹙起,「你最近都很晚回来。」 而越晚,带回的东西越多。 「最近学生的问题比较多,耽误了,要是晚了,就不要等我了。」鐘润雨微微笑着但还是难掩疲意,撑着桌坐下。 「润雨,你酉时一到就该下课了,现在已经是戌时快过了,上个起蒙课资质再这么天生不良,也不该把你留这么晚。」万福容看着他如此,心里不捨却也生气,下巴往满桌的东西点了点,「 如果你晚回来的原因是这些,我寧愿粗茶淡饭。」 他不想因为钟润雨为了想让他多吃几口好吃的东西,就这样勉强自己得教书到这么晚。 鐘润雨心里一暖,颇为感动,自从他父亲过世之后,很少人会心疼他了。 为了不让他担心,鐘润雨安慰道:「福容,我不是为了想要多赚点东西才留下的,是因为我得完成学生的进度,这些也是对方觉得过不去才给我的,至少学生愿意学不是很好吗?」 好?哪里好?这种不把别人的时间当时间的人,该教训! 万福容拿着茶壶到了一杯水,重重的放在鐘润雨面前,咬牙道:「润雨,你告诉我到底是哪一家?我去帮你说说。」对方就是仗着钟润雨好说话。 虽然他愿意让钟润雨顶用他的名义去应徵,但他可没说可以被压榨。而钟润雨除了私塾的课外,外面的工作也只有这一个,而鐘润雨始终不肯说。 鐘润雨一怔,面有难色,不是他不想讲,他是不能说。 「福容,如果他的要求太过份我会拒绝的,所以别担心了好吗?」 万福容对这个答案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还是点点头勉强接受。 万福容拿起桌上鐘润雨带回来的东西,「我拿去灶房放,你先去休息吧。」说完,就要往灶房走去,经过鐘润雨时,满手东西一个没拿稳,一颗橘子滚下,落在鐘润雨手臂之后,掉下地板滚了几圈后停下。 鐘润雨下意识的收回手,闷哼一声,万福容闻声回头,只见钟润雨吃痛的摀着手臂。 第十四章 小白兔 这两天的温差好大阿!!!不过白天的太阳公公好灿烂阿~~~ ==========~~洗衣服的好天气~~============ 「润雨?!…对不起,你没事吧。」万福容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着急的想要想要看看有没有伤到。 一颗橘子轻轻砸到而已,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吗?直觉跟万福容说事情不太对劲。 他想要拉起钟润雨的袖子想要看看伤的重不重,没想到对方下一秒就收回手臂,让钟润雨心理更加的起疑。 「别动!我看看!」一把拉过他的手,袖子翻起来的瞬间,他脾气差点爆了 袖子掩盖起来的地方,各种淤青大大小小遍佈他那白皙的手臂,一路蔓延在衣袖深处,伤口顏色有深有浅,看起来是不同时间所受的伤累积, 他又拉起另外一隻手,也是一样的状况。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伤?」他想起宝姚老师问他的话,但那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也就是说鐘润雨有伤的时间超过半个月了,而他现在才发现! 而鐘润语除了瘀青外并没有任何的外伤,瘀青这种东西不是过几天就会消了,所以说,他是不断的受伤,瘀青才会不断的出现! 钟润雨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万福容其实也猜到七八分,「这些东西是对方觉得愧疚才给的?」他瞥了一眼桌上的东西。 钟润雨一时默然。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在听训一样低着头,一个字也不敢说。 万福容见他这样挑了挑眉,一句话也不发黑着脸回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去。 鐘润雨觉得风雨欲来得可怕寧静感笼罩全身,鸡皮疙瘩莫名一粒粒粟起。 「福容!」 鐘润雨起身的同时,万福容又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罐雪白的小药瓶,他见钟润语起身,便将他又按回椅子上坐好,将他的袖子捲起,从瓶子里倒出淡黄色的透明液体,淡淡的药草香马上溢出来,飘散的整个空气中。 万福容将药平均的用两手掌揉匀,经过搓揉和温度味道又更加的香浓,但不会人觉得刺鼻,反而有种放松的舒服感,万福容将沾满药膏的整个手掌覆上钟润雨瘀青遍布的手臂,轻轻的揉着。 肌肉的紧绷感和疼痛感因为他的推揉而舒缓了不少 「福容,有你真好。」钟润雨真诚的说着。 万福容抬了抬好看的眸子,看了他一眼。 唉,就是这种死个性! 「我知道你心善,总是先想别人,再想自己,只要别人好就算自己吃点亏也没关係。」万福容换揉他另外一隻手,「但是润雨,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心存善念。」 「像这次你去教书对方还让你受伤,你不要告诉我这是你去撞到,这一看就是被动手动脚的!润语你不要因为对方是小孩子,你就任他打!」万福容揉完后,拿了块布擦了擦双手,对小白兔晓以大义。 「福容,对不起让你担心,但是对方不是故意的,只是学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只要有耐心就会慢慢好的。」鐘润雨清澈眼睛看着他,那么的篤定和坚信,「福容相信我,我会保护好我自己的。」 万福容只从他的眼里读到天真两个字,「好吧,我相信你!」 「你受伤了,这几天晚饭就我来准备吧!」万福容拿着满桌的东西往厨房走去虽然有点嫌恶,但是食物还是食物,不可以浪费。 鐘润雨还是那一句,「福容,有你真好。」 第十五章 跟踪 连假阿!!!!!,虽然很开心,但是期中也要到了(超可怕 ==========放假归放假,但是要记得做作业呦~============= 「小花,你在想什么呢?」自从万福容带着他回私塾之后,薛昂宇总会再中午时分,准时的出现在私塾门口。 一开始万福容颇为难为情,但久而久之道也习惯了,甚至连私塾里的三个主事的先生看到人出现,都会回头喊他一声,叫他出来见客了,两人便会找个没人打扰的角落用餐。 一开始为了避嫌,他们还会在私塾外面找一个地方坐下吃饭,但是时间久了,三个主事的先生见他也不是外人,而且中午时分本是自由出外吃饭的时间,便通融他这个时候可以进来私塾吃饭。 而今天万福容的心不在焉,也被薛昂宇看在眼里,凡是他心里所想的他都会想要知道。 万福容回过神丢给他一句没什么之后,拿起一颗肉包子,咬了起来,又再度进入恍神状态。 到底有什么方法知道,润雨去什么地方教书呢?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很纠结这个问题。 「薛少爷,午安,福容我出门了。」这时钟润雨经过他们所在的中庭,看见他们打了招呼,便匆匆的出门去。 万福容看着钟润雨的背影陷入一种沉思中。 薛昂宇心中涌出一股酸意。你阿,竟然看别人的背影看着那么入神。 薛昂宇将他的脸转回来「人都走远了还看着不放?,这么捨不得人走怎么不跟着去?」看着他那白皙惹人疼的脸,真想用力捏一捏。 万福容翻了翻白眼,不想理眼前的白痴,突然一个想法闪过脑海。 等等,对阿,怎么不跟过去呢? 「唉唉,我没叫你真的跟去阿。」薛昂宇对着丢下包子,对着往门口走的万福容喊着。 忘记这傢伙了,不能丢他在私塾里。 听到声音的万福容回头拉上他一起,薛昂宇急忙将吃到一半的包子丢进篮子里,一起提着走。 男人要追,午餐还是要吃! 就这样两个人跟在钟润雨身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大概就两三件店铺的距离,对,就是光明正大的跟在他后面走,一点都不偷偷摸摸的。 「我说,我们跟的这么明显好吗?」这样其实只要钟润雨一转头,就会发现他们了。 万福容一副胸有成竹的说,「放心吧,依润雨的个性,他不会怀疑有人会跟踪他的,就算被发现,就说只是顺路买个东西,他也会相信的。」钟润雨那种人性本善的想法已经发展到让人觉得不可思义的境地了。 …… 追男人还记得带上他,真不晓得该庆幸还是该难过! 虽然万福容有跟他解释过原因,但是因为别人而打扰他们独处的时间,还是觉得很不爽。 想着想着,前面的万福容突然停下脚步,而他们跟踪的钟润雨走进了一家酒楼后,再也没出来过。 「看来就是这里了。」 这间酒楼,大约是两层楼,整栋都是用红色漆成,在阳光下非常的显眼,而且透着一股危险的味道。 酒楼卖酒,也是一些江湖人喜欢聚集的地方,龙蛇杂处。 薛昂宇像是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解释着,「这里不只是江湖人爱,也是一些情报的聚集处,一些官兵也喜欢到这里打听消息,这家酒楼的老闆有点靠山,黑白两道都有点交情,没事不要去招惹。」薛昂宇英俊的脸变得严肃,语带正经,因为他看到万福容眼里的打量,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不安。 就在想着如何替钟润雨报仇,听到这句话,冷笑道:「放心吧,我没那么笨。」 要招惹我也不会跟你说! 「走!」达成目的后,万福容拍拍薛昂宇的肩头,往回走。 「去哪呢?」薛昂宇提着篮子快步跟上,有点还不太适应万福容的节奏。 「回去吃完午餐阿,等等还得上你家教书。」万福容一副你在问废话的表情。 「……不如直接上我家吧。」 第十六章 什么都还没有?! 这种气氛真的有点诡异。 他接受薛昂宇的提议,直接到他家吃饭。 薛家老夫人见了他很亲切的拉她在餐桌旁坐下,薛昂文小小的脸上满是开心, 听说薛家老爷和薛家大少中午不会回家吃。 「如意,替先生添富碗筷,还有替二少爷也添一副。」薛老夫人笑呵呵的说着,随后才想起还有自家儿子。 「谢谢娘亲。」薛昂宇脸部抽蓄的挤出这句话,看得出他非常扭曲自己的情绪,去说出这些字眼。 此话一出,一旁的薛昂文和如意都顿了一下,泛起阵阵鸡皮疙瘩,要知道他们母子之间没几句话就会互喷火的状况下,薛家二少不但好言好语,还这么…噁心。 早在半个月前这种诡异的情况就已经开始了,但他们一点都没有习惯。 「二哥,你好奇怪…」要不他最喜欢的福容先生在旁边,薛昂文绝对会让他二哥知道他刚刚吃了哪些的菜下肚。 看着母亲脸上那得意的笑容,薛昂宇只能忍,为了有更多好建议,能够跟他喜欢的小花在一起。 而万福容只觉得薛家倒是挺母慈子孝的,完全没看见底下的暗潮汹涌。 「福容阿,多吃点阿,叫你福容可以吧,先生先生的叫,多生疏阿。」薛夫人替他夹了一块红烧鸡肉,脸上掩不住的喜悦之色。 「多谢夫人,能让夫人记得福容的名字,是福容的荣幸。」万福容又把读书人的那中文雅气质给拿出来,而且还用得淋漓尽致。 「你也别叫我夫人了,你是我家昂宇的朋友,我也当你是自己人,叫我母…呃,伯母就好了。」见自己母亲差点的口误,薛昂宇投来一个暗示的眼神,她马上改口。 「那我叫你福容哥哥好吗?」薛昂宇小小的脑袋趁机栽进万福容的怀里撒娇。 「当然好阿。」万芙蓉的揉揉她的头发,宠溺的说着。 薛昂宇差点要翻桌杀弟弟了,表面还是一副好哥哥的样子,把弟弟给推离小花的怀里,「你这样子,你福容哥哥要怎么吃饭?坐好!」 「福容阿,你这么优秀可有指婚人家,还是心仪哪个对象,伯母可以帮你鑑定看看。」 薛昂宇顿了一下,他没想到过这种问题,他很喜欢万福容,但他不知道小花心理事不是早已塞了人,这问题来的突然,他忐忑的等着答案。 「我没有婚约对象,也没有心仪的对象。」这个答案让薛昂宇的心里如是大惑,心里的对于万福容的慾望又更加的旺盛。 「真可惜阿,昂宇你说是不是?」薛昂宇接受到他母亲慈祥眼神下对他的怒视,没有?你这半个月天天往人家那儿跑,还是什么都没有? 我尽力了!薛昂宇也回给他母亲一个眼神。 薛母对他翻了个白眼,继续对着万福容和蔼的说着:「若不是伯母没有女儿,不然我早就把你给定下了。」 「谢谢伯母的抬爱,可惜福容没这个福分。」 薛母心里想着,当不了女婿,当儿媳也是一样的! 眾人吃完饭后,万福容牵着薛昂文亲亲腻腻的去书房,薛昂宇含怨的看着他们走远,也打算回去茶舖工作,在经过薛母旁边时,薛母对他低声说了句,「木头就该用烈火,才烧的起来。」说完,她由如意扶着,母子各自往不同方向走去。 十七章 我做事就是这样有效率! 最近陷入一直吃一直吃一直吃的状态里,不是天气热会没胃口吗?怎么我反而胃口大好阿@@ =========春暖花开==================== 如同他答应鐘润雨的那样,薛家的课结束之后,万福容便要赶回小屋去煮饭,他从大门进去的时候,顺手从三水先生怀里将小茄子,抱了过来时,三水先生有礼貌的对他身后打了招呼,万福容转头,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薛昂宇。 万福容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跟在我后面的?」 「我在街上有叫你,但是你好像没听到,所以我就跟了过来。」薛昂宇省去很多细节,例如他是会在怎么在街上?又为什么刚好会看到他。 是吗?怎么一点都没发觉呢?不过他跟来要干嘛阿? 「小茄子就麻烦你了,我先走了。」三水先生笑了笑,薛昂宇走私塾像在走自家厨房一样,三水先生也不见外,对两人打了招呼,便离开了。 「来吧,今天中去你家打扰,晚餐我请你吧!」万福容抱着小茄子在前面带路,小茄子靠在万福容的肩头,大大的眼睛看着薛昂宇,薛昂宇也一路面摊尷尬的对看。 「帮我顾着小茄子,我进去做几道菜。」进到屋里后,他将小茄子放在椅子上,看到坐在对面的薛昂宇对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进去忙。 万福容看着厨柜上昨天鐘润雨带回来的东西,有点发恍,许久没有下厨,说真的有的懵,不过他小白菜、青江菜、韭菜、番茄、葱薑蒜许多是这个冬天所长不出来的新鲜青菜,想必也是利用温室所种植出来的吧,还是当有钱人好,即便是萧索的季节,餐桌上还是不会跟穷人一样只有白萝卜和咸菜,连富人家的狗也可以吃到豪华的豪华的剩菜。 他一边感叹不如富家犬,一边将几把菜给拿了出来,仔仔细细的捡着菜叶后,将菜叶泡入水中,挽起衣袖要清洗,手碰到水的那一霎那,一阵冰冷的刺骨感觉,像是被针刺到一样,让他的手指马上弹了起来。 天阿,这水有够冰,握1握手指,都快要僵掉了。 看着泡在水里的翠绿菜叶,要放悔也来不及了,给自己的心理建设后,大气1憋,打算一鼓做气将两手都按下去,突然横空出现1隻手,擭住他的双手。 「我来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薛昂宇将他挤到一旁,将手臂里抱着的小茄子1把塞给了他,挽起衣袖快速的洗起菜来。 万福容脑筋还转不太过来发生什么事,傻傻的问:「你怎么进来了?」 「那孩子吵着要找你,没办法我只能带他进来了。」薛昂宇1叶1叶清洗着菜叶,一边回答他的问题。 小茄子将头怯怯的靠在万福容怀里,不敢看他。 万福容歉意道:「真对不住,你来做客还要你做这些事。」 「没事,我乐意。」看着心疼,还不如自个受苦。 他看到他因冰水而有些发红的手,心里更是过意不去,他想要放下小茄子去帮忙,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有外人的关係,小茄子比平常还黏人,说什么都不肯离开他下地。 他声音严肃道:「苏简玉,你乖,福容哥哥要做事,男子汉要勇敢一点知道吗?」 小茄子红了眼眶,还是乖乖的点点头,不再让万福容抱着,万福容心疼的揉了揉小茄子的头。 「小花,没事你去陪他吧,这我来就可以了,我前襟还有几颗柑糖拿去哄哄他吧。」原本这是要带回去给他那缠人的小弟,平常他吃了不少,这次就先给别人吧。 薛昂宇的双手还在冰水里忙着,示意万福容来帮他拿,除了士人和达官贵族外,其他的人不会穿有宽袖的衣服,所以东西都会放在腰包,系于腰间,或是放在前襟里。 万福容原本想要推卸,但是看到小茄子闪闪发光的眼神,万福容只好过去。 万福容一面心想,帮他煮饭、帮他找母亲、帮他准备午餐、现在还帮他哄小孩,朋友至此算是难得了,心窝里顿时觉得1股暖洋洋的。 就在万福容手探进他的前襟时,薛昂宇后悔这个没经过脑思考过的一番话,即便隔着衣料,皮肤还是能感受他手指滑过的触碰,变得好像被火烧过般炙热难耐。 「没有阿…」万福容一开始没探到,头靠得更近,手更往里面探去,薛昂宇隐约可以闻到从万福容气息传来淡淡清香,加上身体的温度将香味更加得释出的独特的优雅味道,让薛昂宇的心神为之荡漾。 糟糕,下半身开始有蠢蠢欲动,为了不让慾火更加的旺盛,他不管是不是会沾溼衣服,隔着衣服按住万福容还在游移的手,喉头滑动一下,强装冷静开口;「我拿吧。」 闻言,万福容将手从他的前襟里抽出来,一脸歉然。 他接过薛昂宇递过来的一包用油纸包好的柑糖,蹲在小茄子的面前打开,一粒粒饱满,外表黄澄澄,散发着香甜,惹的小茄子心花大开,万福容拿起一颗,放在小茄子嘴边,认真得跟他说:「你要跟昂宇哥哥说什么?」 小茄子眼睛眼巴巴的盯着糖果看,听到话之后,他怯生生看着薛昂宇,软软的说着:「哥哥谢谢。」 万福容满意的将手中得柑糖塞进小茄子的嘴里。搓搓他鼓起得可爱腮帮子。 就在小茄子沉醉在香甜得柑糖里,外头传来孰悉的叫唤声。 看来是小茄子的母亲来接人了。 「我先带他出去。」他抱起小茄子转头对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洗第三篮菜的薛昂宇说道。 没到一刻,万福容再度踏进来,他真的以为薛昂宇是在变戏法。 不但洗完菜,也把葱、蒜、肉给切好,灶火也生好,手里正在炒着菜,而桌上已经有炒好的青江菜和炒韭菜。 「我才出去没多久,你就已经做完这些!」看着桌上两道菜,丝丝翠绿,泛着光泽,万福容夹了一口青江菜,「真好吃!」鲜嫩青翠,清爽入口。 「我做事就是这样有效率。」薛昂宇心里可是得意的呢,手里的锅铲更是卖力的翻炒着。 万福容发现自己什么事情也帮不上,索性拉一张椅子坐下,看着薛昂宇挺拔的背影,站在灶边忙碌着,有一种奇怪的和谐感,嘴角微微笑着:「你要是女的,我一定娶你当媳妇!」 第十八章 交流烧菜技巧 我很爱喝左x的咖啡,最近又在特价~大入手阿~ =====好热的天气,谁叫我出门,我跟谁拼命===== 薛昂宇心里漏了拍,手里汤勺差点飞出去,「…小花…」这是在告白吗? 万福容没注意到对方的变化,秀气的脸上洋溢着色彩,兀自兴高采烈的说着:「你看你,会下厨做事有效率又勤奋,肯定会把家里维持的很好,对孩子也挺有耐心的,生再多个也不怕,脸也长的挺端正的,带出去也不丢脸,最重要的是你对我挺好的。」万福容对自己的论点挺讚同的,「可惜,你是男的。」最后一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没进薛昂宇的体内,但没有如刀割的痛苦,反而喷出一股热血 这席话证明这些日子来,薛昂宇的付出没有白费,心里激动阿! 「其实不是女的也…」没关係,薛昂宇剖心肝的话还没说完,外头传来窸窸碎碎的声音。 「大概是润雨回来了。我去看看。」万福容起身,顺手将几盘菜端出去,没听到薛昂宇爱的告白。 薛昂宇的一股热血,也冷静了,有点冷汗刚刚自己的衝动。 不想了,赶紧做饭。 果然是钟润雨,万福容两手各自端着两盘菜出来,钟润雨见到赶紧接了过来,俊朗的脸上露出抱歉:「抱歉,我应该早一点回来的。」 「停,停,停,不是说好你手好前都我来做饭吗?而且这也不是我做的。」万福容将菜餚摆放好。 钟润雨这时才注意到万福容刚端出来的那几道菜,色、香,俱全,还没吃就觉得胃口大好,真的比过往他下厨好上好几条街,看不出是什么倒还好,是连味道也很神秘。 他夹了一筷韭菜,嚐了一口,惊呼道:「真是韭菜的味道。」看来这顿饭可以安心了。 「韭菜当然是韭菜的味道阿,润雨,你是冻傻了吗?」万福容好笑的看着一付感动的钟润雨,然后看他一身染着寒气,皱着眉说:「先把外氅脱了,我去将暖炉生暖。」 「那大厨是谁阿?」难道是宝姚老师,不可能!钟润雨一边脱掉外氅一边问着。 万福容从桌下,拉出一个小小炉子,「昂宇。」,端起小炉子就要往厨房走。 薛家二少?!在他家灶房当厨子使?这顿饭还真是富贵。 「从午餐照顾到晚餐,他倒是对你挺上心的。」听到名字,钟润雨心里了然,只要明眼人都感觉得出来,薛昂宇对万福容那一股劲,但是就是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万福容露出不服的样子,他对他也挺好的阿,不想多解释,端着小炉子往里走,碰上一个人柱,而这个人柱还端着冒着热气的热汤。 薛昂宇眼神幽暗的看着他,万福容提了提手中的火炉,往里走去。 薛昂宇将汤端上桌,钟润雨笑吟吟的对他打了招呼,薛昂宇也回应着,然后淡淡的说:「这汤要慢慢的燉,才会入味。」 钟润雨一愣,随即明白他说的是什么,笑的云淡风轻,「这细火慢燉当然好,但是时间越久越伤神,不知不觉间火苗就会容易熄掉。那这将是一锅不咸不淡,毫无滋味的汤了。」 钟润雨补了一句,「想要喝热汤,就不可以怕烫。」 薛昂宇思索着这段话,突然警惕,「你为什要对我说这段话,我们并不是很有交情。」即便常来私塾,对于钟润雨也只是点头打招呼的分上而已,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无心机温和的好人,是不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他突然觉得钟润雨并不是像外表那样单纯。 「你对福容比对你自己好,这样就够了。」只要看到福容过的好,他的心里也会好过许多。 「你们在说什么呢?」万福容从灶房走了出来,见两人好像看说什么严肃的话题,手里端着已装好煤炭的小火炉,放在离钟润雨位置最近的地方。 薛昂宇见状,心又是一阵醋意。 「没什么,交流一下烧菜的技巧。」钟润雨说着。 薛昂宇将白饭端出,万福容也摆好碗筷,三人就度过还算开心的晚膳时间。 「福容,人家少爷为你下厨,送送人家吧。」饱食过后,薛昂宇还将碗盘清理乾净才打算打道回府,钟润雨将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手炉塞给万福容,不由分说的将两人推到门口。 万福容将手中的手炉塞回去给他,「手炉你拿着,我抱着手中觉得热,人我会送,你赶紧去休息吧。」 「你们路上小心。」钟润雨笑着看着两人,对上薛昂宇时嘴角笑得更浓烈,他都帮他做到这种地步了,自个努力阿。 这些日子以来,心情总是虚无飘渺的,对于万福容总是没个底,如今不知为何却觉得心头稳了,不管如何,他的心意他想传达出去。「告辞了。」 第十九章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两人走在街上,月光朦朦碎在地上,吸着冷冽的空气,却夹杂着梅花暗香。 几枝梅花探出围篱悬在路边,在幽幽月亮下如高冷美人独自绽放着,吸引着万福容的不由自主的停留脚步。 万福容的眼光很容易被花朵吸引,不管是薛家花园,还是路边的花朵,他总会不自觉得被看出神。 突然一隻手臂越过他的头顶想要攀折一枝梅花,万福容转头,刚好对到某人的刀削似下巴,抬头望去,嘴角菱角分明,薄而性感,眼眸里映着明月亮采和梅花影,形成一种美丽的图案,伸手往上攀花的动作,将他頎长的身材凸显得更加挺拔,万福容第一次觉得英气逼人是什么感觉。 突然万福容心头一动,脸微微发热。 薛昂宇摘下一支沾着三四朵粉嫩梅花的花枝,送到万福容面前:「小花,给你。」 他不动声色的接过:「为什么要摘花呢?」 薛昂宇耸耸肩:「感觉你会喜欢。」 「这是别人家的花。」送花也不要摘别人家的花朵阿。万福容眼神像是在责备孩子一样,这绝对是整天上童蒙课的职业病。 薛昂宇嘴里认错,但是看到万福容脸上因为梅花而变得柔和的表情,心里还是认那个理:只要他开心,别说一支了,整棵树砍给他也愿意。 「看你那么照顾我送你的芙蓉花,我以为你也很爱花。」万福容想起那日薛府时,小ㄚ嬛听到要摘那些花,吓的魂都飞了,便觉得好笑。 「那不一样,因为那是你送的。」他眼里其他花,能叫花吗? 万福容眼神一变抬眼看着他,这一眼似潭沉静,看的薛昂宇心里找不着边际。 似血红润的嘴,幽幽开啟:「这些日子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薛昂宇壮硕的身材一震。 这一句不轻不重,似无心似有意,但却也确确实实的打开天窗说亮话,薛昂宇想避也避不了。 而他也没想过要避。 他强壮的手臂,环着万福容的腰身,将他用力一带,让他的身子贴着自己。 万福荣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努力维持端起的高冷模样,一副风雨不惊的模样,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淡定的望着比他高的薛昂宇。 薛昂宇那一张阳刚英气的脸,一双剑眉下的眼眸,是再也不用隐藏的炙热和疯狂的慾望。 万福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因为这个眼神,无法抑制的狂跳着。像一曲狂乱又张扬的曲调,不断的干扰自己的平静的心。 「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喜欢你。」 万福荣虽然早有预备,但是那三个字被真真确确的说出来,他心里还是被掀起万丈高澜。 「小时候,你和我就是在不同世界,乾净、聪明,你对任何人都冷冰冰的,但是我就是无法停止仰望你,想着如尘土般的我总有一天我要走到你的身边,后来在蓉城时,人来人往的大街里,上天让我一眼就认出你,那时的你,已经学会对着人笑,而我却只能欺骗你,如今又再度遇见你,这是上天给的奇蹟,在茫茫的人生中,你出现在我的命运里。小花,你懂吗?」 万福容白皙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的皎洁,薛昂宇爱恋的抚着他精緻的脸庞,眼里无限宠溺。 他的语气柔情又深情,在这寒冷的冬日里,如同一股温泉注往万福容的心。 万福容柔声道:「如果我不懂,这些日子你就不会有机会待在我身边,要是我不懂,你又怎么会有机会对我好。」 一个人要对一个人付出,对一个人无限的体贴,也要对方愿意才有戏。 薛昂宇的手臂紧紧的抱住他,两人的眼神凝望着,多少浓情蜜意,化在其中。 薛昂宇的脣贴上他的唇,弹性饱满,万福容下意识轻轻抗拒,薛昂宇更加的往里碰到他软而鲜甜的柔夷,细水温柔的吸允那小巧可爱,万福荣的身子微微一颤,又酥又麻让他无法思考,神情迷乱,两人不断的交缠彼此的气息,直到快喘不过气,才依依不捨的分开。 天空开始飘下细雪,这是今年冬天的一场瑞雪。 第二十章 原先生 总算,私塾的三个先生都出场了!!洒花~~ ====================== 第二天天还未亮,私塾后院从墙上跳下一个人影,如落叶一般,无声无息,但是接下来,那人还在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正打算去开小后院的门,突然一个狠风扫了过来,那人巧身一闪,躲开那原本该袭向他脑门的大铁棒,还来不及喘息,第二棒又迎面而来。 他随手拿了放在一旁的扫把,奋力去迎击,那人觉得虎口被震的麻木,手里的扫帚顺着那力量圈了一圈铁棒,转圜那骇人蛮力。 「身手不错,为什要当狗盗之辈?」 沉厚声音的主人,虎背熊腰,身型伟岸,半百威严的脸上,一双浓眉大眼露炯炯精光无法忽视的警告意味。右手握着一棍铁棒,在即将露白光线下闪着点点寒光,如同杀场上标和大将,无可侵犯 那人急忙解释道:「原先生,是我,我是昂宇。」 原先生,一时脑筋转不过来,但随在太阳升起,光线的移动,那人着急的脸出现的光明之下,原先生那紧绷的脸才渐渐缓和下来。 「你为什么要爬墙?现在当跟屁虫不成改偷窥?」原先生放下铁棒,瞇着眼睛看他,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极端吗?难听一点就是变态。 「呃,昨天小花,接受了我,我想要给他惊喜」薛昂与有点靦腆但还是说出他和万福容的关係。 「什么?」原先生有点懵。 薛昂宇解释道:「我知道,两个男人相爱不是这么容易被接受,但是……」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以为你们早就在一起了。」原先生难得有心调侃,「少年,你的手脚有点慢。」 对,每个人都这么说。 原先生笑了一笑,脸上出现武人特有的颯爽。 「你为什么不等门开再来?这样容易被误会。」 「今天我还有工作要做,我想要小花一早起来就看到。」 「小子,不闹你了,你说的惊喜?」他只看到一个楞小子站在这边。 薛昂宇打开门,两三个等在外面的匠师走了进来,两个扛着木板,一个拿着工具,动作敏捷却声音极小。「我想要加强小屋的补强,冬天里透风的很严重。」这样小花就容易受冻,他就会特心疼。 「我能确定,这都是免费的吧?」 「当然!」 「对了,东堂的屋顶。」原先生意有所指的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随便他要做什么。 他转身交代等在一旁的工匠师傅;「你们在这里等此间主人出来,把来意跟他说,在此之前不要吵醒他们,让他们睡,工资我会照给。」 间等还可以有钱拿,当然是没意见,工匠师傅点点头,各自找了个地方坐下,有一个还打起了盹。 他不知道万福容醒来发现会怎样,但他知道如果不做这些事,他心里不好过。 薛昂宇一边想着一边匆匆的离开去上工。 万福容睡醒踏出进院子时,看到院子里做了几个陌生人,一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一旁的钟润雨停下扫地的动作,笑吟吟的看着他。 一个带头的师傅看到了他,马上从地上弹了起来,跟他说明了来意,万福容一脸窘样,这不是他家阿,要修也要主人答应才可以,他看了一眼鐘润雨,后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得到回应的工匠转头,喊了几句,俐落的开始动工。 万福容一脸走往钟润雨,一脸抱歉:「润雨,我很抱歉。」 现在接近年关,私塾也开始闭馆,直到年十五后才开始授课,因此除了住在里面的两人和维系安危的原先生外,是不会有人的,因此不用上课,修缮的声响也不会影响到。 「没事,这屋子是该修了。」钟润雨就是各种好脾气,「你该去跟人家道谢。」 这屋子风大就会透风,门也被吹的哑哑作响,生着暖炉子也是觉得冷,他和钟润雨又不擅修缮,只能拿着几块木板,东敲敲西补补,想要勉强捱过这个冬天,薛昂宇此举得确帮了他们。 两人望着屋子,一个工匠在修门,两个已经爬上屋顶在敲敲打打了。 「我会的。」万福荣脸上不由自主勾起一抹微笑。 他没有发觉,钟润雨看着他,嘴角也若有似无地勾起好看的弧线。 第二十一章 薛家茶行 各位要会考的伙伴加油阿!!!我记得那时候叫基测,好久的回忆阿 ==============祝!金榜题名~=================== 「这位客倌,请问找什么茶呢?」年青的男子看到万福容进店,马上亲切的上前到了一杯茶招呼,「这个上好的黑毛茶,请您试喝。」 万福容发现此间茶行的价格,其实是有点高价位,但是装潢却不是走精緻富丽路线,反而以绿白顏色打造一种恬然的风格,含有瀰漫着淡淡的温暖茶香,令人觉得舒服放松 他喝了一口,味醇香浓是顶级的茶种,心里讶异连试喝都用这么好的茶。 他笑对青年男子说道:「茶香润喉,不失风味,泡的手法挺不错的。」那人一听脸上不住的得意,对眼前的客人多上几分好感。 「我不是来买茶的,请问薛昂宇在吗?」 那人一愣,今天没听教带有客人要来找,但是看到万福容一身素雅,虽不是华衣富贵,但有一种高雅独特的气质,再加上刚刚的第一印象实在是太好了,他选择相信他。 「二少爷在里头讨论事宜,可能要等一下了。」 「是我临时拜访,不碍事,我等一会吧。」 请他到一旁的椅子坐下,倒了一杯茶给他,接着又去招待临门的客人,在他进来之前,已经有两三个零散的客人在里面,由两个店小二服务着,很明显的那迎门的少年比他们还高出一个位分,大概是掌柜,这么年轻就当掌柜其实不多见。 店小二将要结帐的可人待到柜台前,交给刚刚那个招待他的掌柜,然后接手刚刚入门的客人,领着他们到茶叶前仔细的介绍。 掌柜回到柜台前,将茶叶装好,大小大概只有一个巴掌大,但是被包装的很精緻,大概是送礼要用的:「总共是三十二两。」 万福容差点没将嘴里的茶给喷出来,三十二两,够他整个月吃肉吃到吐了。 果然,这价钱让客人沉默了一会,下一句话让万福容听了差点没耳朵抽筋。 「那就多给我包三个吧,免得我家大人又要我多买一些。」那名客人身穿的衣服也不斐至少比一般人都还要好上许多,万福容以为他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子弟,没想到竟只是僕人而已,看来背后的人也是属于大富大贵型的。 他放眼整间店,客人有老有少,但大多都是眼神干练之人,他只能说京城的有钱人真是不少。 来来去去几个客人,越是掏出大把银子的客人,越是难应付。 青年掌柜身材高长精壮,头发整齐梳起绑在脑后一个小发髻,简洁俐落,脸颊削瘦没有长在富贵人家的那种滋润气色,反而是带有对抗命运的那种不屈不饶的刚毅,而友好的眼里透着一种执拗,那是长在野地里才有的韧性。 两人有一答没一搭的开始聊着,万福容好奇的问他的来歷 在间聊的过程中,万福荣也得知掌柜的来歷 他叫方瑞草,在七岁的时候被捉走当奴隶,被转卖过几手,最后在几年前被薛家老爷买下,还他自由,无处可去的他留在薛家工作。 万福容对沉稳方瑞草多了许多好感。万福容也说着自个的来歷,两人聊着聊着外头又开始飘起雪,周围开始冷了起来。 方瑞草多搭了一件外掛,看着万福容只有一件棉袄,看着就觉得冷,「福容,你要不要多搭一件外掛,若不介意我的可以借给你,我有多带一件。」因为他非常怕冷,到了冬天一定多穿几件外掛。 「不了,我天生火炉子,不怕冷,你给我穿多了,我反而觉得热。」万福容伸手握住他的手,方瑞草感受到来自他手心温热,暖到他手心都快冒汗了,万福容的没有因为天气冷而苍白,反而更加的红润。 万福容收回他的手,方瑞草缅怀的语气说:「我记得我小表弟也是这样,天生火炉子,小时候天气冷我总是喜欢抱着他暖烘烘的身子睡觉。可惜一切都不在了。」 万福容见他不愿再说,也不再追问,他进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薛昂宇都没有出来。 「他们遇到一些难题。有点难办的问题。」方瑞草替他解释事情的严重性,「今天早上温王爷送的春联不小心被弄坏了,现在老爷他们在里面讨论该怎么办?」 一般人或许觉得弄坏便弄坏了,一副春联而已难道温王爷还这般小气不成吗? 不过万福容知道那真的是棘手的难题,因为这位温王爷非常喜爱书法,对自己的写的字极为自豪,但是却丑到连他娘都认不出来,字丑就算了,还喜欢到处送人,送人也没问题,还强迫人一定要掛起来,每天到人家那欣赏自个的字多好看,直到腻了,或是出现下一个受害者为止,要是不从他就赖在那不走,但因为他身为皇亲,也没人敢说什么,也顺便卖他一个面子。 「所以要在温王爷来之前,想出解决的方法?」万福容替他说出结语,想当然温王爷要是发现自己的字被弄坏了,恐怕会气炸吧。 方瑞草点点头。 这是里头走出三个人,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带着岁月纹路和舒和,其中一个眉眼含着笑,虽然他们好像在讨论严肃的事情,他旁边就是万福容等着薛昂宇。 万福荣站起来望着他。 「小花!」薛昂与一个眼神过来,就看到万福容,又惊又喜的,「你怎么来了?」 语气深情又温柔,他身后的两人觉得一阵鸡皮疙瘩竖起。 「咳咳……」薛老爷提醒这里还有人。 薛昂宇回过神,牵起万福容的手,跟他介绍;「爹,大哥,这是福容。」我以后的媳妇 「薛老爷、薛公子,我是万福容,不好意思,打扰了。」 两人顿时醒悟,薛家大公子一脸笑咪咪的,而薛家老爷也一副慈祥的笑着,友好态度展露无疑,「很荣幸见到你。」 万福容觉得他一定上半子烧到好香,才有办法遇到这么温暖的一家人,他不自觉得弯起微笑。 让初见的两个人顿时晃了神,他的笑不是倾城倾国,但是很渲染人心,传递到人的心里去,薛家老爷总算知道,为什么自家二儿子的心为什么被绑的死死了。 「我来是要谢谢你,帮我修屋子的事情。」万福容没发现他的笑容多有杀伤力,他抬头对着薛昂宇说。 「这种小事不用谢,你等我等到现在,还没吃饭吧,走。」薛昂宇想着万福容饿肚子,就心疼,完全不理那两人也是没吃饭,就揽着万福容要走。 「爹一点都不饿,没关係的你去吧。」 「那我要去找晏儿了,反正离温王爷来的时间还早。」薛家大儿子无心无肺地拋下一句。 薛家老爷心里泛泪。 万福容停下脚步,回头说:「如果是春联的事,我有方法解决。」 第二十二章 春联 「只要在写一模一样的一幅,贴上去,这样温王爷就不会发现了。」万福荣一副理所当然,但是听者三人都露出一副复杂的表情。 「小花,这方法我们也有想过,重点现在时间紧迫,温王爷大约在两个时辰就会来了,一般人也访到一模一样的字也需要几天的时间练习,更别说温王爷的字,恐怕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学的那么的像。」 万福容知道薛昂宇没有任何藐视他的意思,只是实事求是。 「我可以,给我一点时间,在温王爷来之前我可以仿的他的字。」 「如果万公子,这么有把握,爹,我们就让他试试吧。」万福容自信满满,让其他人开始犹豫起来,薛家大公子,薛昂扬觉得可以试一试。 薛家老爷看看三人,万福容殷盼的眼神,二儿子一脸无条件支持的表情,大二子也表明立场,他看向远处柜台的方瑞草,后者回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大家都没有意见,他也没理由反对,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那就万事拜託了。」 「你去准备纸墨和温王爷春联一样材质的红宣。」薛昂宇心思縝密的吩咐一旁的店小二之一,后者非常有效率的马上就踏出店铺,消失踪影。 薛家茶行里面的小间里,万福容坐在案边,旁边是已经磨好的墨和笔,还有一叠空白的纸,一副春联摆在桌子正中间,而下联的一角有破损。 他专注眼前的字,真不是普通的丑,丑到完全看不出在写什么字,这字要学得的像首先就要会观察,观察其形、笔跡乾湿浓淡看出运笔时的心态和状况,甚至可以观察出主人写字的惯性,一笔一捺都有其习惯在里面,熟练者可以模仿其笔跡凭空写出一篇文章来。 这字犹如像麻乱的毛线一样,线条都缠在一起,难以理解。 事已至此,也只然硬着头皮硬练了,可别小看小时候帮别人写功课的功力,他可是练到看一眼就可以写出一模一样的字来。 现在他需要的是极为专注的集中力,因此他独自在小房间里,与两行纠结的字奋斗,他手里的笔在空白的纸上,学着那字,虽然字丑,但能从那任性的运笔感受到主人在写字时那豪气不拘小节的气劲。 万福容写过五六张纸,大概也抓到技巧,写出来的字越来越相像,到第九张,总算是一模一样,他展一展手指,又酸又麻的。 等手指又再度活血后,拿过准备好的红宣,万福容专心一注落笔,写起来得心应手,不一会春联便完成,万福容看了看颇为满意。 他拿给等在外的人薛家人看,各个目瞪口呆,薛家老爷拿着两副春联对比,不管是落笔、字的转折,还是运笔行气根本是一模一样,忍不住讚叹,「若不说,我以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没想到这么丑……咳,有特色的字,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就临摩出来,哈哈哈,真是厉害阿。」 「真是太好了,这下问题就解决了,万公子太感谢你了。」薛昂扬向来都是一副笑脸样,现在更加的展眉笑顏,能够不用去应付温王爷的爆脾气,心里就松了一口气。 「能帮上忙我很开心。」对上薛昂宇爱溺的眼神,万福容微微笑着。 「你可是我们薛家的恩人呢,以后有困难尽管来找,二话不说一定帮。」薛家老爷突然泪眼盈眶,拉起他的手,「谢谢你不嫌弃我的笨儿子。」薛家老爷对这儿媳妇非常满意。 他真是上辈子烧好香,儿子们的媳妇都比自家的孩子有出息多了。一个当医生一个是读书人,还是地方上有名的私塾的教书先生,依名望来说都比薛家高上许多。 万福容白皙的脸上,刷上緋红,像是向晚的芙蓉花一般红艷,没想到薛家老爷会这么直接。 薛昂宇一脸尷尬的拍开他老爹握住万福容的手,「无聊,小花我们去吃饭了。」他拉起万福容的手,不顾自家老爹的感动,往外走去。 「等等……昂宇。」薛昂扬靠近薛昂宇快速的往他前襟塞入一罐雪白的东西,轻轻的在他耳边说着,「好东西,有口碑的。」 薛昂宇看他说着猥褻,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东西,瞥了他一眼,边拉着万福容出去。 万福容匆匆的向在场的人告辞,一边被拉着出去,经过柜檯时,方瑞草笑着目送他们离开。 「路上小心阿。」薛家大哥一脸笑嘻嘻。 第二十三章 特价风波 最近热到爆阿,早上七点多就闷到不行,天阿!!!今天夏天还没到阿! ========以下正文============== 两人走在街上想找间客栈吃饭,时至年关,街上大多是採买年货的人,摊贩吆喝声一摊比一摊大声,突然碌碌马车声由远而近,一辆华丽马车排开眾人,直驰而来。 薛昂与赶紧将万福容拉到一旁,轿子刚好擦过万福容的衣袖,快速的奔离。 人群里也几声臭骂,后又回復川流不息的拥挤状。 薛昂宇赶紧检查万福容有没有损伤,确定人没事之后,一脸不悦,「在这壅挤的街道,车还驾的那么快,真是不识相。」 万福容脸色一暗,「那是新科状元,顏嘉乐。」一边低下嗓子说道。 「那个皇上钦点的状元?」薛昂语诧异道。他拉着万福容的手,在人群里被推着走。 「嗯。」万福容想起令人不悦的回忆。 「难怪这么嚣张。」薛昂宇与带嘲讽。 「读书人多少不想像他这样,风光无限,坐车都这么拉风连我都羡慕了。」万福容自嘲。 「你若想坐车,我去顾个几十马来拉车,随你大街小巷随便闯。」 「呵,非官非贵,在大街上拉车,马上衙役就来替我拉车去衙府啦。」 两人说笑,万福容心情也好许多,脸上出现傲气,「皇上钦点又如何?他只是比我早应考,比我早些年得意,明年红榜上,一定会有我的名。」 这话旁人也许听起来颇为自大,但是他的学问的确比私塾的学员好上许多,连三水先生都说,他的水准可以到达殿试了,剩下的就是每天持之以恆的念书。 薛昂宇对于他的自信,也颇为骄傲,好像上榜的会是他自己一样。 突然前方传来吵闹的声音,引发了许多人上前驻足围观。 两人上前看去,原来是地贾酒楼出了乱子,也就是上次钟润雨进去的那一间酒楼,一群人挤在门口,大声嚷嚷着,骗人骗人,小二原本要出来赶人,没想到反而被人群虚爆,一点作用也没有,反而引来更多的围观人群。 眼看就要吵翻天,快要失控了,这时酒楼走出一抹妖嬈身影,一个浓妆的女子走了出来,气势一站,两手插腰,对着底下开口就是一阵骂,「你她娘的,要喝酒就拿钱来,我地贾酒家向来不二价,是男人就不要婆妈。」一震怒吼,让低下一帮爷们一时塞了口。 就在两方坚持不下,两三个面露兇光的衙役排开人群而来,虎目一蹬,扯开粗厚的嗓子,吼道:「天子脚下,你们聚眾胡闹事要暴动吗?」 这一吼让许多人缩了胆,原本以为事情这样算了,此时一个衣着尚富的人,大着胆,对着衙役喊到:「大人,我们可没那么大胆,是这地贾酒家说话不算话,宣传今天要买一送一,结果人都到这了,才说没这事,真是没诚信阿,大人这是贴在街头的宣传单。」 衙役拿过一看,果然不错,一旁老闆娘赶紧解释;「大人阿,这宣传单可不是从我们这里出去的,一定有人陷害的。」 衙役看老闆娘说得真切,也不像假的,「凭来个来路不明的单子,也不能证明是真的。」 「但也不能证明是假的阿。」人群传来声音。 「是阿、是阿。」民眾也开始起鬨。 「刘大娘,口说无凭,不如对一下字跡就知道真假,也好让人闭了口。」衙役说道。 刘大娘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好像有话难说的样子,衙役见她古怪,喝令一边的店小二去拿平常立的字据出来,店小二进退两难,刘大娘只好示意他去拿,一个衙役跟着进去,免得他动什么手脚。 店小二出来后,衙役将字据与单子一对,字跡一模一样,赖也赖不掉。 低下人民开始宣闹起来,一致大骂。 刘大娘喊冤道:「大人阿,这字跡虽是一样,但草民确确实实没立着单子,一定是有人刻意陷害的。」 证据在前,喊冤的人也不假,衙役实在也无计可施,无奈道;「那只好让京兆尹大人评断了。」 其实这只是小事,报到府衙去,只是要做给百姓看,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大概会被小事化无,民眾当然不愿。 低下的酸言酸语开始出现;「我说刘大娘阿,就算对街开了个新酒楼,也不要用这种方式揽客阿。」、「做生意没诚信,以后不来了。」、「还是去新酒楼买酒,侍女多娇嫩阿。嘿嘿」 刘大娘一听,那经得激,脸上气的涨红,从里面提了一壶酒,往人群一泼,怒道﹔「老娘跟你拼了,今天全部的酒都半价,任你们喝任你们搬,以后看谁还敢说我地贾酒楼一个歹字。」 被酒泼的民眾原本要发火的,一听到这话,马上欢呼翻腾,闹个半天响,前仆后继的涌进酒楼去。 刘大娘暗暗咬牙,将酒罈子很狠的砸在地上,她一定要找出始作俑者。 万福容和薛昂宇刚刚来不及退,也被洒了一身琥珀色酒液,万福容紧张的想要擦掉,薛昂宇也不顾自身也被洒了一些,先帮他擦了擦,他发现他额头开始在冒汗。 突然万福容身体一个踉蹌,「小花。」,薛昂宇赶紧扶住他, 万福容抬起头,眼神似醉似媚,脸颊緋红如三色红杏,倚在他怀里,薛昂宇心下一动,忘了自己。 「我热。」万福容难受地呻吟着。 第二十五章 亲一个 端午节联假来到了最后一天,我发现我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天阿 今天一颗粽子都没有吃到qq ===================== 春节已到,自上次在客栈温存后,两人便很少见面,尤其是薛家年节繁忙,薛昂宇想得万福容快要发狂。 这天年十五,难得薛昂宇有时间来找他,一见面便是吻的他喘不过气。 「小花,我好想你啊。」薛昂宇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好像恨不得要把他揉进身体一样。 「今天怎么有空呢?不用去走春了?」 「差不多了,而且今天是,我带了元宵来给你。」万福容才发现薛昂宇手里提着篮子,他将元宵摆上桌,替他乘了碗,两个乳白浑圆的元宵,浮在汤上,颇为可爱,「你最爱的豆馅。」 薛昂宇进来发觉这小屋除了门口那对春联外,依旧是这么的简陋,明明都补葺过了,感觉还是少了什么? 他见万福容身上还是穿着年前旧衣,他皱眉道:「我不是有派人送新衣来吗?你怎么不换上呢?你要是不喜欢,我再送新的来。」 「不费事,旧衣穿久了舒服,而且我都在屋里读书,不出去见人,用不着穿新衣。」万福荣吃了一口元宵,甜甜的豆沙,流了出来,淡淡的香甜充满口中,果然是自己爱的豆馅,心里颇为开心 「钟润雨呢?」 「润雨,他被人找去过年了,这段时间他不会在。」 「那你不就一个人吗?」薛昂宇惊道 「嗯。」万福容回答的越是不在意,薛昂宇越是觉得愧疚 在家家团圆的日子,他却留万福荣独自一个人对着孤灯而过,他心里泛起阵阵怜惜。 「小花,跟我回家吧。」 「别闹,我又不是薛家人,跟你回去做什么?」年前他已经去薛家拜过年了,而且一个人安安静静的读书,效果好很多。一碗元宵被他给吃完了。 「谁说你不是?我薛昂宇这辈子只认你一个。」薛昂宇紧紧的握着他的手,宣告着决心。 万福容脸皮薄,马上脸就红的跟外面的春联一般样了,「你还有心思逗我,我听说年后的新令了,你们可想好该如何了?」 茶叶专卖不是什么好兆头阿,茶园出来的有十之八先必须右先卖给地方的茶叶司,而各茶商若想要买茶货,必须要有凭证,那需要先缴一笔固定的税金,再拿着凭证到各地茶叶司买货,而茶园主可以自由买卖十分之二的茶叶,想当然,这些会变成各家茶商所争抢的生意了。 「凭证已经透过关係,可以先让我们第一个拿了,我们可以比别人早些去抢好货,至于茶园的十分之二,也只能跟茶园主谈看看了。利润算下来,一个月比去年同月少了五百两的利润,只能勉强赚些薄利。」想到这个薛昂宇心里的深处的恐惧油然而生。 两人间聊直到月轮初上,万福容换上一袭淡青色的新装两人悠晃晃的上街去。 街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挤满了人,花灯掛满一整条街,亮如白昼,摊贩如云,还有猜谜活动,而真正让人上街的是,许多女孩家透过赏灯的时候,物色好对象。 街上不少男男女女携伴而行, 「来喔,买个鸳鸯灯笼,感情永不散喔。」两人被摊贩声吸引上前去,摊上灯笼做的精巧,两两一对,有鲤鱼、蝴蝶等等,两人挑了一双花型的灯笼。两人正要离开时,被老闆叫住,拿给他们一对花烛,「客官,这姻缘灯是送的,可以到前方的月老庙点灯祈福的。」 顺着老闆的手指望了过去,月老庙的那一头,黑压压的人群,不知道在挤什么? 「怎么人都往月老庙过去啦?」万福容问。 老闆说;「那是在选莲花女神,今年参加的人比以往多,大概是跟太子选妃有关吧,想藉此成名多点上选的筹码。」 「既然人那么多,我们等等再来,我们先去走桥。」 走桥、过吉桥,走百病,祈求身体健康的意思,两人提着灯笼走上桥,满江灯火晃晃,两人身影倒映在江水上,恍如隔世般的美景。两人忍不住佇足贪看。 万福容望着江面上,出神了起来,而薛昂宇则是望着他漂亮的侧脸恍起神来。 不管美景再美,都不及他万分之一。 「小花。」 「嗯?」 「亲一个。」 万福容来不及反应就被吻住了,唔,这浑蛋。 第二十六 救人啦 六月是个离情依依的季节。 ========以下正文================ 就在两人吻得浑然忘我的时候,突然而来的尖叫声,把他们拉回过神。 「有人落水拉,快就阿,有人落水啦。」桥下江边的一个女人花容失色的指着水面,惊谎失措吼着。 果然看到江面上有白色衣物载浮载,那里离热闹的街道有一定的距离,就算是街上人多也不一定听得到女子的求教声,那江边原本的人听到求救声赶到女子身边,但是那人离江边有一段距离,而且将编空旷一点可以救援的工具也没有。想救也救不得 万福容所佔的桥边已经挤满看热闹的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有办法,万福容觉得再下去人都要被水冲走了,就在他想要往下跳的时候,他被一股力量给往后拉,一个身影比他快的往下跳下去。 薛昂宇不想让他受苦跳下去救人了,等他定睛一看时,薛昂宇已经拖住那人往将上游去,万福容心里一跳,赶紧走下桥去。 他见到薛昂宇已经游回到岸边了,全身湿透,水珠还不断从发丝滑落,模样极为狼狈,万福容赶到他身旁,替他披上外衣,用衣袖擦擦他的脸,「等等,小花,我先救人。」 这时他才发现旁边躺着一个一样是全身湿的人,发丝贴着他的脸看不清他的样貌。万福容脸一红,收回手让薛昂宇活动。 薛昂宇押着那人的胸口,那人吐了几口水,悠然转醒。 「我死了吗?」那人好像还没回过神,迷迷茫茫的看着眼前。 「没,你落水了,他把你救了起来。」万福容一边解释,一边帮他擦脸顺便将贴在散落的头发给播开,将他的脸给露出来,万福容定睛一看弹了开来,一脸惊吓。 薛昂宇瞧着那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脸色虽然苍白,但是长的挺俊俏的,他不解为什么万福容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快,把这个人丢回水里。」万福榕指着那人气急败坏的说着 「啥?」好不容易冒着冰冷的的江水把人给救了起来,现在要把人丢回去?那他是在救心酸的? 万福容还来不及说话,冰冷的语调反而从旁边飘来:「多管间事。」 那人站了起来,一声谢也没有,没好气的瞟了他们一眼,薛昂宇早知道就听万福容的话,把他丢回水里了。 「欸欸欸,顏嘉乐你给我站住。」万福容气坏了,挡在他前面不让他走,「人家救了你,还说我们多管间事,你是怎样,飞黄腾达了,连人都不会做吗?」,薛昂宇听到顏嘉乐三字才知道是那天那个驾车在街上狂奔的状元郎,不管他现在好像落水狗的模样,跟那天神采飞扬的样子真的差异太大。 万福容不顾形象的往他鼻子骂,看他们的样子,过去大概是认识的,可是他怎么都没有听他提起呢? 「我可没求你救我,还有救我的人也不是你吧。」顏嘉乐虽然一身凉被,但是还是不改倨傲的个性,「如今这种世道我还不如死了。」突然眼神一抹凄凉,好像想到什么伤心处。 万福容从这句话也知道一件事,他不是不小心溺水的,是寻死的。 当初顏嘉乐从家乡北上赴考,饿昏在私塾前,他们看他可连收留了他,也知道他没有钱进科场,他与钟润与借了一笔钱给他,让他顺利的报名,果然一举中榜,会试第一,到殿试时被皇帝寝选为状元,从此身价不斐,文人达官竞相走访,宰相留他在宅里住下,想将孙女许配给他,他与钟润雨听到消息开心的去祝贺他,没想到他只吩咐下人给他们喜钱,就打发他们走,连影子都没见到,后来相遇也当他们不认识。人性如此现实,也只能当作是人不清了。 只是他寧愿看他一副嚣张样,也不想看他现在一副斗败的公鸡一样窝囊。 万福容在年前也听宝姚老师说过,顏嘉乐在文乐宴上,大放闕词,说八股文章,具法理严实讲究,而诗词歌赋只是杂览,上不了台面,而当时以诗词闻名的麟王,脸色灯时变了脸,几天之后,顏嘉乐才当了半年的翰林院修撰,就因为考核不过被降为翰林院编修的芝麻小官,连丞相也不想得罪皇帝最疼爱的小儿子,不敢去维护顏嘉乐,如今人人看到他就好像看到麻烦一样,避得远远的。 「就只是降职这种小事,你就不想活了?你至少还是丞相的准孙女婿,等风头过了,你还愁丞相不提拔你吗?」 顏嘉乐一张脸在月光下特别的惨澹,「呵,准女婿?为了让他孙女能选太子妃,他逼我解除婚约,你懂吗?我什么都没了,都没了,哈哈哈。」严加勒凄厉喊着,想要把胸中的悲愤给发洩出来,最后只剩下不成声的笑声。 万福容没有安慰她,他也没打算安慰他,因为同为世子比任何人都知道世态炎凉的道理,他只是默默的走往等着他的薛昂宇。 「不要忘了,你当初饿昏在私塾前,是为了什么?」经过顏嘉乐的身边时,丢给他一句话,牵着薛昂宇离开了。 顏嘉乐停了声音,一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如一尊木偶,许久黯淡的眼神里,渐渐的又出现光芒。 第二十七章 姻缘灯 觉得出场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我不是乱挖坑阿,是一开始就设定好的主线必须的人物阿~qq,因为实在之前写太多小日常,所以最近都走主线呦~ =====以下正文====== 「等等,我们的姻缘灯还没点上呢?」 「可是你全身湿透了,不换下来会受寒。」 「我没事。」 薛昂宇坚持要去点灯,月老庙前的莲花女神的活动也结束了,看热闹的人潮散去,只剩下前来参拜的民眾,和他们一样手拿着姻缘灯要来点的人,佛像前的案上,放着压着姓名八字的纸条的姻缘灯,大概有几百盏,从佛像前一路蔓延几个桌面到约一丈之远的他们所佔的桌边,晃晃烛海,叹为观止,大概今天有掏钱买东西,就可以得到姻缘灯吧,难怪会姻缘灯会这么多。 「糟糕,我的灯蕊湿透了。」薛昂宇懊恼,手里的姻缘灯怎么点也点不起来,他看着万福容手里捧着点好的姻缘灯,发出稳稳的亮光,柔柔的却好像穿透他的心理深处情感,都因为他再度有温度了起来。 在看看自己手中要死不活的姻缘灯,想槁木死灰一样,这样的姻缘要怎么点亮小花的心里,「我再去买灯笼,请老闆再送我一个姻缘灯。」说完,转身就要往人群里扎了过去,万福容拉住了他。 「为了赠品去买东西,岂不是反了,灯点不着,就跟我写一块吧,姻缘福气,都跟你共享。」 薛昂宇还来不及思考,万福容拿起一旁的庙方提供的纸笔,将两人的生辰姓名写好,在纸上滴上蜡,将姻缘灯黏上,找了靠近桌边的唯一空位摆好。 写有两人的纸条露出桌边,随着风飘盪,别有一股浪漫风情,薛昂宇还在感动之馀,万福容就忙着推着他离开,「姻缘灯也点好了,我们赶紧去把你的衣服换掉吧。」 万福容一心只害怕他受寒,点姻缘灯什么的,并没有这么重要。 对于万福荣这么担心他,薛昂宇嘴角偷笑地任由他推离这热闹的灯会,就在两人离开不久,两个穿着华贵的妇人大约四十岁光景,一个红艷动人,一个气质典雅,但时光的岁月变没有让她们年华老去,反而多了点成孰韵味各自身边都跟着ㄚ环有说有笑的来到月老前, 艳丽的女人一双挑人的丹凤眼,瞥了同行的闺密手上的姻缘灯,取笑道:「漫清,你年年点姻缘灯,以前替我点,后来替万公子点,你儿子现在可才十岁,替他点姻缘灯会不会太早了点阿?」 「煢盈郡主,你是我主子,替你点是应该的,万公子……是我心甘情愿,如今我只想我儿子在高家人缘好点,点姻缘灯也让他贵人多一点。」沉淀世事的眼眸,流转着韶光,也带着许多忧愁。 煢盈看着她也感概,「你在怎么说也是贵族出来的ㄚ环,照理来说本该嫁得风光,若不是你当初跟万公子走了,也不致于现在当个偏房,受尽大房的气。」 「郡主,对于万公子,我心甘情愿,如今都过去了,我也嫁给了高大人」清漫将手中的姻缘灯点好,挪了个空位放,说的淡淡的,一如她性子。 她虽然是她的侍女,但是两人情同姊妹,连当初下嫁二皇子,也带着她陪嫁,远本将他许配给尚书郎中的高轩,谁知道她退婚,跟着白衣的万清风走了,这让高轩成为了笑柄,但是后来他跟礼部尚书的千金成亲,官场步步高升,几年后高轩找到了她想尽办法逼她嫁给他当妾室,即便他元配不肯、清漫也不愿。高轩还是逼她就范。 煢盈知道她心实,一旦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如今她为了她儿子在高家处境,即便受气也会忍气吞声的过下去。 两人不在多说,双手合十诚心的祈福,就在两人结束后,要转身离开之际,清漫瞥到一张露在桌外的姓名条子,心颤了一下,向来波澜不经的脸上出现惊讶。 不会吧?是那孩子吗?来到京城了吗? 第二十八章 清漫 煢盈走到一半发现对方没跟上来,转头看到清漫表情怪异的看着一张条子,瞥了一眼发觉不是什么认识的人,疑问道:「清漫怎么了?」 一旁的ㄚ鬟也一脸不解。 清漫压下心头震惊,不动声色地走动一脸疑惑的煢盈身边,亲暱的携着她的手,「没什么,走吧。」两人慢悠悠的登上轿子各自往各自的归处回去。 清漫坐在轿子里往高府晃晃前进,兀自的思忖着,那孩子不知道来京城多少时日了?不晓得如今长得如何?透过帘子盈盈月光洒了进来,越是圆满越是惹人心酸,遥想起过往那一段,生命中最单纯最幸福的日子,那孩子即便不是自己的肚皮里出来的,她一开始跟着万公子到南方去,不是为了孩子,而是找了藉口待在自己喜欢的人身边,但是随着孩子的成长,她渐渐发现当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护,当他第一次用甜腻腻的声音喊他一生娘亲,那一种衝击让他久久都不能回过神来,他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亲了又亲,这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 即便后来跟了高轩生了自己的孩子,都不如那时给他的感动。 她想见见那个孩子,远远的也好。 她撩开帘子,问着跟在轿子的米珠,「米珠你可曾听过万福容这个人?」 米珠摇摇头。她向来只在高府里服侍着,很少接触外务,因此认识的人也只有来高府走动的人。 清漫想起姻缘灯的纸上写着两人名字,会写在一起大概感情不浅,或许朝另一个人打听可以知道那孩子的下落。 「那薛昂宇呢?」 米珠听到这名字脸马上就红了起来。 「他是薛家茶行的二公子,薛家跟老爷有些来往,过年的时候有来走春拜年过,那时便是薛二公子陪薛老爷一起来的。是个挺帅气的公子爷」那一天无意对上一眼,好像整个人都被吸入那无底洞一般,拔不出来,心儿扑通扑通的狂跳不已 米珠一想到那日光景,一颗少女心又发作了。「对了,那一天他有向奴婢打听一个人,好像叫什么流云的?」可惜她不认识,没办法帮忙,颇为惋惜。 清漫成熟清丽的脸闪过一丝诧异,「他有说为了什么事吗?」 「这奴婢没有深问,不过薛公子是说,替一位朋友打听的。」 流云是她过去的名字,自从他被高轩找回京城后,煢盈郡主为了怕她嫁给高轩会被大房的人瞧不起,所以抬她身分替她改了名,自此流云这个名字,也渐渐的被忘记,而现在薛昂宇会打听这个名字,怕是为了福容吧。 没想到那孩子还念着她,暖洋洋的感动来不及感受,担忧就袭上来。 京城对那孩子来说太过危险了…… 「这件事老爷知道吗?」 「薛公子是趁没人的时候问奴婢的,所以老爷并不知情。」米珠如实回答。 那便好,高轩向来很介意她跟万清风的过去,他不晓得万清风带着孩子,如果那孩子的存在被发现,不知道他会想到哪处去,到时那孩子恐怕会成为他对付的目标。得想办法让那孩子平安才行。 两个轿子分道扬鑣之际,煢莹公主的轿子,转了个方向,往人跡少的地方过去了,没在深深的黑暗里。 第三十二章 绿豆糕 搬完家,重新适应新的环境,希望一切赶快适应,尤其是不通风的小套房,天气又热,开冷气好伤钱阿。 =====这个热天~~~~~~~想逼死谁阿========= 两人翻云覆雨后,薛昂宇穿好衣物转头看到万福容类的累在床上,身上都是欢爱后的痕跡,薛昂宇宠溺地替万福容仔细的擦拭欢爱的痕跡后,万福容撑着疯狂激烈后的身子站起身,整个身体像是都快散了,真是有够痛,又痠…… 突然站稳的双腿一软整个身体扑往薛昂宇,「啊!」幸好薛昂宇手快,一把将他给扶住。 万福容对他浅浅一笑,「昂宇,抱歉,一时没站稳……」他弯下腰身要去捡起地上的衣物,牵动着身后的疼痛,衣服都还没碰到就直起了腰,忍不住喊了出来,「疼。」 薛昂宇看着颇为心疼,捡起地上的衣物,「小花,你别动,我来。」一件一件开始替万福容穿上。 万福容看着他,眼神多了点动容,「昂宇,你待我真好……」 薛昂宇停下手边的动作,抚着他脸,充满无限的深情,眼神里的爱意是那么的深沉和无悔,「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便是有你让我宠着……」 从小时候见他第一眼开始,他就在也看不了别人了,小小的脑袋明白自己跟他是不同世界的人,但是那时只要远远地能够看着他,就觉得足够了,如今能够与他并肩,这是他想也没想过的事,这或许是上天对他恩惠,对此他总是珍惜与他相处的每一刻。 万福容:「希望有一天,我可以成为那个可以宠你的人……可惜我现在只是个穷书生。」 「不是每个人都会读书的,你有那种命,像我读书翻开就想睡,还不如去多搬几次茶货还比较有用。」薛昂宇替他穿上内衫边说。 万福容修长的食指戳戳他的胸肌,「原来你还要搬茶货阿,难怪胸肌这么结实…」他还想说,有钱人平常只会出一张嘴不做事,怎会有这么结实的胸肌,看得他都羡慕,原来他还要出苦力阿。 薛昂宇骄傲的说,「可不是吗?薛家就我体力最好。」 他体力好他刚刚就已经领教过了,幸好平常有在健走强身,不然真的吃不消。 「好饿……」万福容突然觉得肚子饿,今天都在为润雨的事情烦恼,早上起来到现在都下午了,一点东西都没有吃,加上刚刚体上的大幅消耗,他再不吃东西他就饿死了。 「你没吃午餐吗?」薛昂宇皱眉道,边把他腰上的系带给系好,万福容的腰身线条完美的呈现出来。 最近刚过完年茶行有许多的事情要调度,所以忙间不一定,所以休息时间也会因而调整,有可能会错过中午时间,所以薛昂宇告知他如果午时他没出现,就叫他别等他了,所以今天才会下午时分才带着点心来,他以为他吃过中餐了。 「没……忘了吃。」 薛昂宇想骂也骂不出口,只好拿了刚刚带来的点心,塞了给他,「先吃绿豆糕,等等我把你头发系好,我们再去吃。」 薛昂宇将他微乱的头发,给松解开,乌黑如绸的发丝曝洩而下,散在万福容的背后,,此刻看起来庸庸懒懒,又有一种不经意的嫵媚,薛昂宇一时失了神,心又轻轻的被触碰着。 接过绿豆糕,正要咬一口,发现后面的人不对劲,「昂宇,你怎么了?」 薛昂宇回过神,「咳咳,没什么。」挽起万福容的柔顺的发丝,滑过手中每一丝细腻,都是薛昂宇更加沉沦的爱意。 一会儿,他系好万福容的头发,整整齐齐,又是那个温文带着英气的小花,这样的小花,他也爱。 他刚刚专心的替他打理,没发现万福容一脸错愕的看着咬了两口的绿豆糕。 「小花?」他试探的叫着,深怕吓到他。 万福容对上他的眼,激动的问着:「这绿豆糕……怎来的?」 第三十三章 绿豆糕(二) 最近大家玩游戏还是要注意安全攸~ =============================== 薛昂宇一愣,不就是一块绿豆糕,有必要这么激动吗?,但是看到他眼里透着的殷切,他知道这个答案对他来说非常的重要,所以他如实交代:「这是礼部的高轩高大人的二夫人,今早带来我家回礼的。我家过年时有到高府去走春,所以今早她便带着这些糕点来回礼,听我娘说这都是二夫人亲手做的,她带了许多的点心,我家吃不完,所以我就带了些给你,所以……有什么不对吗?」 「这是我娘的绿豆糕,因为只有她才会把这绿豆糕带点淡淡的茉莉花的味道,这是我娘才会做的糕点。」 薛昂宇半信半疑拿起绿豆糕嚐了一口,果然发现有淡淡的茉莉花香,刚刚他吃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是刚刚万福容一说他才有感觉。然怪总觉得这绿豆糕有一种顺口的感觉,吃多了也不会腻。 找娘找了这些日子,现在总算有点眉目了,「我想见她……」他想问他为什么当初要拋弃他。 「小花等等……」薛昂宇拉住想要往外走的万福容,劝道:「你先别紧张,今天我娘拿糕点给我的时候,提到这是高二夫人送的,还有说到后天高二夫人约她到寺庙祈佛,要我替他选几朵摘重的鲜花给他去礼佛,等到后天你就可以见到她了。」 万福容虽然想要现在就去找人,但是想到现实的因素,还是点点头答应,心稍稍平静了一会,随后又开心又担忧:「你说这么久没见,我也跟小时候长的不同,她会不会认不得我了。」 薛昂宇捏捏他的脸,宠溺道:「你这么可爱,我都认的出你了,你娘一定不会忘记你的。」薛昂与将他搂在怀里,他有一件事情没有跟小花讲,高二夫人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而后天她就是为了他儿子去祈福的…… 不管后天你娘还认不认你,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抱着人的双臂紧紧的收着。 高府 清漫从薛家回到了高府,下了轿后,由米珠陪陪着往自个的别院走去。 今天送去薛府糕点豆是她自己亲手做的,如果她猜想的没错,福容跟薛家二公子有匪浅的关係,不然不可能将两个人的名子写在同一张姻缘灯的祈愿纸上,她对于男风并没有太多的排斥,只希望对方是个好人家,不辜负那孩子便好,而照他们的亲密关係,她今天送了许多的糕点,薛昂宇势必会带点给福容,一但他嚐了他会认出那个绿豆糕带着茉莉香味,那是小时候只做给他吃的点心,他不会忘的,加上她故意约薛夫人后天到寺庙去焚香,也给了相见的线索了,若是后天相见了,一定要劝他离开京城,不然…… 就在她思忖着时,没发觉到阴影处一双阴沉双眼,紧盯着她的背影。 第三十四章 相认 有些事情需要时间去证明,是非对错和真相,时间未到的当下我们都只相信自己的判断。 ===时间过好快阿~~~=========== 她回到自己的厢房里,发现高轩已经在等她。 高轩脸颊削瘦,脸神炯炯,发鬓花白往上梳进发髻里,如同一座严峻高山,让人难以亲近,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等着她,。 清漫见到高轩,心颤了一下,下一秒恢復一脸温柔可人的迎上去,「老爷。」 高轩见了她,冷峻的眼里软化了下来,亲暱的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到自己的旁边「我知道你今天亲手做了糕点,过年时分诸事繁忙,少顾及你和岳儿是我疏忽了。你送来的甜点,我想跟你同享,所以就带来了。」桌上几盘都是她今天送给高轩的糕点,看来高轩是在等她回来。 为了不让高轩起疑,她给大房和高轩都送去不少,才提着要给薛家的份离去。 「家事繁忙,清漫没法替容怡姐姐和老爷分担,心下过意不去,才会自作主张做些糕点去薛家回礼,希望老爷不要见怪。」 「怎么会呢?这薛家在地方上算是富甲一方,对地方的商人有一定的号召力,我知道容怡向来轻视为商的人,自然不会去维系这一份关係,也多亏你细心,替我照顾到了,我也许久没尝到你亲手做的点心了。」他浅薄的双唇淡淡的笑着。 「我记得第一次吃到你做的糕点,是我在被罚跪在国子监前,你经过的时候偷偷塞给我的。」也就是那个时候,他的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人。 前尘往事对于高轩来说或许是怀念,但是对清漫来说却是一切错误的开始,当时她跟着煢莹郡主去找二皇子,看见一个愣头愣脑的监生跪在戴太阳底下,满头大汗,但像一座木雕动也不动的直挺挺跪着,双眼透露着的执拗的眼神,让她心生佩服,她偷偷拿了块要给二皇子的糕点给他,没想到一时的心软,会变成今日的梦饜。 「老爷,那清漫的手艺还合老爷的胃口吗?」清漫也只能压下心理的厌恶,讨好高轩。为他送上一块杏仁糕。 「没有变过,依旧是我在国子监前,嚐过的味道。」高轩说着。 「我后天约了薛夫人到寺庙进香。」高轩知道向来不爱她到外头走动,而且容怡那房的人对她又是紧迫盯人,要是让她找到把柄在高轩面前挑播的话,她的日子又会更难过了,还不如自己的先报备,让任何人都没话讲。 高轩微微皱眉:「我记得你不爱外出,也跟薛家夫人没有交情,怎么会相约呢?」 轻慢浅浅笑道:「今日与薛家夫人聊到,后山的寺庙很灵验,想请佛祖保佑老爷和高家都平安风顺。」 高轩直直盯着她一会儿,然后笑着:「你有这份心,自然是好。」 很快的两天的时间就过去了,两家夫人约定的时间到来,在两人进去寺庙参拜没多久,薛昂宇和万福容来寺庙的外头等着两人参拜完,万福容虽然表现出一副冷静的样子,但是从他不断搓着手指的行为看来,内心还是紧张的。 万福容觉得有一股安稳的力量轻轻的握着他的手,抬起头,对上薛昂宇的温柔的双眼,虽然没有言语,他心里有渐渐蔓延着勇气。 「高夫人谢谢你今天约我来上香。」 「薛夫人,是我要谢谢你愿意陪我来这一趟。」清曼清澈的眼里,没有一丝世俗的尘埃。 薛夫人明白她言里之意,了然的笑着:「福容,是个好孩子,又聪明又有礼,你放心我们薛家不会亏待他的,我就不耽误你拜佛了,我先回去了。」 清漫目送薛夫人出去后,转身双手合十虔心的祈祷着,一个脚步踏进佛殿来。 「娘……?」呼唤里有踌躇和紧张,更多的是思念。 清漫虽然事先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差点被这一声娘给逼出眼泪。她吞回含在眼眶的泪,一脸无情的转身。 对上一个清俊的男子,英气的脸上带着不敢置信却又带着相见喜悦的表情,虽然许久不见,但是轮廓依旧有着当年的模样,她一眼就可以认得,那是当然她抱在怀里日日疼爱的孩子,那个口口声声喊她娘的孩子,她不动声色的仔仔细细的把看一遍,没想到当年奶生奶气的娃儿,如今长的如此标致,一身文儒白净,至少没受苦这样便好了。 小时候的记忆很模糊,连长相几乎都快忘记了,但是今天见她一面,他的记忆的依稀轮廓又清晰了起来,眼前清丽的女子,跟记忆中的人重叠,就是那个他想了十多年的母亲。 他见清漫没反应又叫了一声:「娘?我是福容,您忘了我了吗?」他上前握住清漫的手 「我不是你娘,你不该来这里。」清漫甩开他的手,退了一步,跟他保持距离 清漫一脸冷淡,吐出的话语如冰刃,一字一字剜着万福容的心,又酸又痛楚。 「为什么你不认我?为什么你当初要拋下我,你说你要去买糖葫芦给我,我却等不到你回来……为什么?」万福容眼泪不自觉得流下来,字字控诉,都是十多年来的相思离别之苦。 不!我不是不认你,是娘不能,我是真的要买糖葫芦给你,哪知道回去的路上遇到高轩,为了不暴露他和万清风的所在,她只好不告而别,跟着高轩回京,为了不让万清风冒险找她,只好写绝情的信断绝与他的关係。 清漫即便心里有苦也说不得,只能说着无情的话语:「那种穷苦的日子我过不下去,天天过着白麵清汤的日子,我受不了,有人愿意带我回京,过着富贵生活有什么不好?」 「所以你寧愿当有钱人家的妾室,也不愿意留在我们身边?」万福容突然觉得自己好傻,想了十几年的母亲,既然是这种势利的人。 「是,如果让高家的人知道我外头有个儿子,会威胁到我在高家的地位……」清漫殷切的握着他的双臂,激动的说着:「你知道当妾室有多不容易吗,我好不容易在替高轩生了个孩子,站稳了脚步,我不希望因为你的出现而毁掉我的一切。福容回去好吗?跟着你父亲好好在乡下生活,京城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清漫的美丽的脸在万福容眼里,却犹如陌生人般那样的生疏。 清漫知道这些话对万福容会造成多大的伤害,她希望藉此让万福容死心,回到家乡去,在他父亲身边可以保他一生平安。「如果你没有盘缠我可以……」 听到这里万福容心也死了,她以为他找她是要钱吗? 万福容心寒地将她的手推开,他冷冷的说着:「我不会去打扰你的,我来只是想知道为什么我十多年来会没有母亲,如今我明白了。我不会离开京城的,以后便是陌路人,我不会攀龙附凤的。还有一件事,爹在临终前一直念着,他说这辈子是他对不起你。」说完,他以为父亲的死讯多多少少会对清漫造成影响,至少一句惋惜也好,清漫也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不发一语,他心里最后的一点希望也冷了,转身离去。 清漫听到万清风的死讯一懵,久久才反应过来,……临终,也就是说,他过世了? 万公子过世了?脑子理解的一瞬间好像天崩地裂,眼泪止不住溃堤滑落。 那一生唯一触动过她心弦的人,死了?她滑落地上,静謐的佛殿上,哭泣声回盪,无限凄凉。 第三十五章 一切都好 天气好热,好想吃冰阿!!!! =====夏天怎么会这么热~===== 万福容走出寺庙门口,一旁薛昂宇赶紧走过去,正打算开口问他结果,万福容见到他,呆呆的眼,涌起泪水,不想让人看见他流泪,猛然的把脸埋进薛昂宇的胸膛里,薛昂宇一愣,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看样子结果跟预期的一样遭,随即从胸膛传来啜泣的声音,像一双无情狠戾的手掐捏着薛昂宇的心,不使狠劲又不放开手,让心持续揪着的疼,犹如酷刑一样不段的折腾着薛昂宇,万福容是他护在心尖上的宝,他捨不得他难过伤心,却又恨自己无能为力,只能紧紧抱着他,任由他在怀里宣洩悲伤。 一会儿啜泣声渐渐平息,万福容离开薛昂宇的怀里,红肿的眼眶让薛昂宇的心又纠结了起来,万福容哽咽的说:「我们回去吧。」 两人一路无语的走回私塾。 万福容整整情绪,带着感谢又哀伤的眼神:「昂宇,谢谢你。」 那眼神又让薛昂与的心揪在一起,他握着他的手,传来微凉的触感,万福容向来身子暖,冬日也没见他手冷过,如今暖活的春里却传来微凉的触感,心里像是被针扎一下,他不想再让他受一点的苦。 「小花,让我照顾你好吗?搬来我家,我想时时刻刻都陪在你身边。」他见万福容眼露迟疑,「你如果觉得我家人杂,我们去找一块喜欢的地方住下,好吗?」 万福容摇摇头;「昂宇,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但是……我还有我想要做事,我来这里,是要来应考的,而且我说走就走对于收留我的润雨和三位先生都交代不过去。」 「可是……」薛昂宇原本还想说服他的,但是见到他坚持的眼神,也不想强迫,只能妥协,「好吧,我过几天要去蓉城,你有什么想念的东西,想我带回来的吗?」 万福容想了想,「想要的东西倒也没有,可否请你替我为父亲上一炷香,跟他说,我在京城一切都好。」 薛昂宇点点头,摸摸万福容的头,「我会的。」 几日后,薛昂宇要起身去蓉城,在临行前,千叮嚀万交代前来送行的万福容要好好的照顾自己,骑上了马频频不捨地往回瞧,直到看不到万福容的身影,才失落的转回头。 他大哥笑道:「瞧你那样,小心头扭断。」 薛昂宇冷哼,毫不留情的挖苦自己大哥,「就你心宽,谁昨天还抱着蓝大哥哭着不放呢?」 薛昂扬一点羞赧的神情都没有,反而抱怨道:「都是那什么茶业专卖新政,搞得大家乌烟瘴气的,还得我的心肝宝晏平分开,你他妈的就不要给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提出的政策,不然我一定打到她娘认不出来。」薛昂扬向来都一副笑咪咪,如今这番话也是笑着说,但是却让人从脚冷到头顶。 新政之一的茶政,茶商要缴钱搞到茶引才可以去买茶,茶农有一定的额度上缴给官方茶司,现在给的大家都在抢茶,蓉城是茶叶大宗出產地,兵家必争之地,驻在地方的薛家分行派信来告知,有许多的茶行都亲自派人跟茶园谈合作,而且价钱给的非常的好,那种价差不是他可以作主的部分,有许多向来跟薛家合作的茶园都被其他人给抢走了,希望能够有主事的人下来谈判,当然他大哥是管契约和茶叶价格的,这种事得他亲自出马才可以,薛昂宇的作用就是多点人商量,多一双眼睛盯着。 最重要的是,确保商队的安全。 薛昂宇坐在马上,身子随着颠颠簸簸,他望着一望无际的蓝天,心里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蔓延。 这次,感觉没这么好解决了。 第三十六章 蓉城 各位要开学的亲们,注意最近要调整时间啦, ===修稿的分隔线===== 几天的奔波,一行人来到了蓉城,一进城门就能感受到那种不同于往的感觉了,以往都是运茶的商队,现在夹杂许多衣着楚楚的商人,看来不只他们许多茶行之主都来了。 来到薛家分行,主事马上出来迎接,把最近的事情都一一报告给两人听。 不过薛昂宇尽量不插手讨论,只是静静的听两人讨论。 「茶园陈老闆、张老闆已经打算跟其他茶商签约,李老闆和林老闆提出要抬高收购价钱才肯续约,如今剩下的梅老闆还在观望中。」 薛昂扬难得脸色凝重:「张、陈老闆好歹也跟我们合作了许多年了,怎么说便掛就变卦呢?李、林老闆呢?抬高价钱是多高?」 主事叹了口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过往茶量足够多家茶商收购,但是新政发行,茶园的七成產量须先让官方收购,剩下的三成自由买卖的给私商,只能谁抢谁赢了,重点是官方的茶司以接近成本价钱收购,所以许多的成本都得在这三成的茶量上赚回来,一斤的价钱比官方茶价还多十两银子。」 薛昂扬想道,十两?也就是比市价多个十倍价钱,这种价钱就算运到京都价上运送和其他成本,这样一来利润变得非常微薄。 他们虽然有茶引可以向官司购买一定额度的茶叶,但是绝对不够支撑薛家销售量,因此茶园的自由买卖范围就是他们得争取的部份了。 「这几家我会再去拜访,希望他们能够跟我们合作,那梅老闆呢?」薛昂扬问着。 蓉城的梅家是地方上的茶业的大户,即便是產量的七成需要先给官方,但剩下的三成也勉强让他们稳定的货源了。 「梅老闆说也奇怪,许多人上门去跟他谈生意,都被含糊的呼咙过,前些日子我去也是这般。」 薛昂扬和薛昂宇对看一眼,两人心下都觉得奇怪,薛昂扬笑道:「这几日我会再找时间在去一一的拜访他们,主事,这段时间让您费心了。天快暗了,茶行先打烊吧,我们先去投客栈了。」说完,两人纷纷起身。 主是连忙作揖,「少爷、二少爷,小的办事不力,幸两位不怪罪,眼见天也晚了,少爷们下榻的客栈,也预备好了,小的马上带两位前去。」 「不了,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办,你们先去吧。」薛昂宇说道。 主事将客栈的位置告知薛昂宇后,领着薛昂扬和商队往着不同的方向离开,薛昂宇则独自踏着步伐离去。 薛昂宇其实是想着他的小花的交代,替万福容的父亲上柱香,他来到万福蓉在蓉城的故居,跟记忆中一样几乎没什么改变,不过有一点令他觉得非常奇怪的事。 许久没人居住的屋子,竟然一尘不染,院子种着的芙蓉花丛看起来也被修整的很整齐,绿叶盎然感觉是有人特地照顾过。 尤其他见到安奉神主牌的神案上,有着备好的新鲜花朵,和点着香的香炉,证明有人在打理这一间屋子,他虽然觉得奇怪,但心思一转,想到万福容的父亲好歹也是地方上的教书先生,颇负清誉,应该是有热心的民眾帮忙打理吧。 不过他留意屋子的动静,也没感受到有人的存在,大概打理的人也走了,不再细想,到时回去在问问小花吧。 他点起一旁备着的线香。 薛昂宇拿着香,定定望着神案上写着万清风的神主牌,「万伯父,小花在京城一切都好,他以前有您疼,以后便由我护着、疼着,所以请您放心,他会过的很好。」话语中只有真诚和真心。 裊裊白烟上升,瀰漫着香的薰陶,顿时觉得放松和安详,而户外不知何时飘下点点细雨。 童试的二月考期将近,除了童试应考的学子外,一切的童蒙课全都停止,私塾进入高度的警备状态,私塾只进不出直到放课时间,严禁间杂人等进入,等于进入半封馆状态,也就是各种安静,及各种的考题练习了,万福容也藉着不用替学童上课,他有多了一段可以准备乡试的时间,乡试在八月,剩下几个月的时间,说什么也得拼一拼了。 窗外杏花树枝头点点嫩红含苞欲开。 第三十七章 老嫗 当你觉得自己很努力,可以休息了,比你聪明的人,都还在努力着 ======================= 薛昂宇见雨一时也停不了,若真的要等到雨停才回客栈去,可能也要很晚了,他见到屋里有一把伞,双手合十对着万清风的牌位拜一拜,撑起伞走进雨中。 薛昂宇走在路上一边看着街上摊贩,看看有什么是万福容会喜欢的,想要带回去给他,蓉城之所以叫做蓉城是因为盛產芙蓉花,此花也是这个地方的象徵,只要芙蓉花的花期,整个城芙蓉花怒放,犹如一座花城,非常漂亮。 而商品也不乏芙蓉花样式,例如头釵、花布、甚至也以芙蓉花当作是食材,看得出来芙蓉花在这是非常重要的。 他突然看见巷子口,有一个老嫗满头花白提着花篮,大概六、七十的岁数,撑着伞在雨中不断的向行人叫卖,只是行人来来去去,没有一个停下来跟他买,他走过去见到满篮子里是这个季节里的花,虽然长的不如芙蓉花漂亮,年迈的老嫗见他走近,笑咪咪的对着他问着:「先生要买花吗?」 「老太太,花我都买下了。」薛昂宇掏钱出来,接过花篮,「现在雨大您赶快回去吧。」 老嫗一双老眼望着他,似精明又似微笑,说着:「年轻人,你真好心,你不像是本地人,你是来做生意的?最近多了许多外地人,虽然穿的是挺人模人样,但都没有像你这样的好心肠。」 薛昂宇道,「嗯,我从京城来,对了老太太,现在雨天您一个人回去危险,不如我陪您吧。」 老嫗笑呵呵的摇摇头:「年轻人,不用麻烦了,我家就在转角的不远处,我自个回去就好,你也赶紧回去吧。」 老嫗坚持不让他送,薛昂宇也只好作罢,回到客栈的时候,提着从老嫗那买来的花篮,想着明天去万家还伞,将鲜花供俸给小花的父亲吧! 隔天,薛家兄弟两人准备好去拜访张、陈老闆,这两个人长期跟他们合作,今年却转向跟其他人签约,至少也要问问看到底是什么原因。 两人来到陈府:「你好我们是薛家茶行的薛昂扬和薛昂宇,请问陈老爷在吗?」 守卫打量了他们,一脸不耐:「我们老爷现在不在,如果你们是要来谈合作的话,你们死心吧,老爷已经跟天泉茶行签约了,你们来再多次也没用。」 薛家两人对看了一眼,薛昂宇笑道:「我们与陈老闆也合作许多年,怎么会说便掛就变卦呢?」 守卫冷嗤一声:「天泉茶行的老闆是当今王爷的女婿,有王爷这个靠山,你觉得我们老爷能不签吗?」他看了一眼,他们准备的礼品,不屑的眼神表露无遗,「天泉茶行的老闆,准备的见面比你们的贵重,也是你们的两倍,高下立判了。」 被如此糟蹋,薛昂扬脸上依旧是笑容可掬,薛昂宇心中的怒气渐渐升起。 「不得无礼。」一个怒声从里面斥责,一位肤色黝黑,脸上皱纹满布,一个忠厚的老年人,从里面走出来,刚刚那个趾高气昂的守卫,气势顿时消散不见。「薛家是我们多年的合作伙伴,岂容你这般狗眼看人低。」 「两位公子,真的非常抱歉,是我管教不周,让两位见笑了。」陈老闆客气的请两人进屋谈。 第三十八章 突来的感性 这礼拜补班,加上室友的作息,打文只能在凌晨,导致文晚更了qq(下跪) =====开学了,真的开学了======== 三人坐定,下人送上茶水,陈老闆语重心长的说:「两位公子,非常的抱歉,我知道往年都是跟薛家合作,也一直很愉快,只是今年茶叶新政,对我们这些茶农非常的不利,大半的茶叶都必须先让官方徵收,赚不到几毛钱,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保命钱,最近又有人说要收购我们的茶田,我们这种小农小户怎么会有能力可以对抗呢?幸好,天泉茶行的老闆是王爷的女婿,他说只要合作,必会保我们不受骚扰,您说我怎么能不答应呢。」 陈老闆开门见山的一席话,让两人想反驳也没办法,只是没想到情况会变得如此复杂就是。 薛昂宇疑道:「陈老闆你说,有人会来想要强收你的茶田,可知是哪方人马?」 陈老闆:「就是地方的地头龙,听说跟蓉城负责收购的茶司大人有关係。」 茶司可以依照茶叶品质去掌控收购价值,但是为了不滋生民怨,还是会以中庸的价格去收购,但如果茶农是自己人就可以作手脚,茶司以最低的收购价格去收购茶叶,但是往上呈报的是最高的收购价格,而这中间的差价就非常的可观。 而这里的重点就是……茶农必须是自己人,这也就是他们为什么要收购的茶田的原因。 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或许会觉得愤愤不平,但是听在久在商场的薛家两人耳里,这就是现实,只要有利益为饵,就会有人趋之若鶩。 两人表示体谅和遗憾不能合作,起身告辞,由陈老闆一路送到门外。 接下来他们去张老闆那里,也是相同的回答。 「如今李、林两位老闆还未签约,看来只有把握他们了。」从张府出来时,薛昂宇对并立走着薛昂扬说着。 薛昂扬点点头:「今晚约两位老闆吃饭,希望会有个好结果。」 走着,薛昂宇突然笑说,声音里透着无奈:「大哥,这让我想到,小时候我们刚从南海搬到京城去的那时候,也是这般虚无飘渺、到处被拒绝的处境。」 向来带笑的薛昂扬想到来时路,也只能苦笑和感概,那时拿着茶叶一家一家的去拜访,不是被冷眼拒绝就是被嘲讽,他看着眼前人来人往,充满人气的街道,突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不管再怎么难走,总会有路的。」 京城,万福容眼前的汤碗冒着浓郁的香气,但是心神也飘到了千里之外。 「福容你不喝汤,就要凉了」钟润雨笑说。 「这四神汤可是我花了许多时间熬的,冷了,药材补身的作用就淡了。」拿汤来的方瑞草坐在桌前,盯着他要他赶快喝。 万福容勺起一口送入口中,四神汤浓郁的香味溢满口中,猪肚也入口即化,他忍不住讚道:「好吃!」心神也被拉回眼前,他看着方瑞草一脸开心的样子。 他边吃边说:「难得今天瑞草哥送汤来,润雨刚好在,不然每次送来润雨不在,都被我喝掉,这我多不好意思阿。」明明是要给润雨补身,感觉都补到他身上了。 方瑞草笑道:「润雨跟我是血缘上的远亲兄的,之前不知道他的存在,如今知道了,我这个当哥哥的自然要好好照顾,你好歹也叫我一声哥,自然我也把你当弟弟看待,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你待我还真好。」没有想到这世上除了他父亲,会遇到这么多愿意对他好的人, 这是万福容隻身来京城前不曾想过的,「你跟润雨都是,明明非亲非故,却愿意对原是陌生人的我这般好。」或许是汤太温暖了,让他心中的情感开始流转了起来。 「谢谢你们。」对着眼前两人他道出真挚的感谢。 两人一愣,方瑞草看着他的眼神闪过一丝不被发现的宠溺,如同哥哥看着自家乖巧的弟弟,「这是缘分。」 「……福容,我……」钟润雨想说什么,却被一旁的方瑞草用眼神给阻止了。 只是万福容没有发现他们的小动作,因为他的心神又飘到千里之外的那人身上。 不知道昂宇,有没有好好的吃饭? 第三十九章 梅家 中秋月圆阿~人也圆,我一个人嗑掉一整盒的月饼,得得一个结论;月饼还是蛋黄的好吃~~~ =====中秋节快乐~======= 梅家在蓉城市產茶的大户,拥有三座茶山,蓉城有三成的居民是在替他们工作, 即便茶叶新政让整个茶业界哀嚎一片,但是对于梅家来说虽有受创,并不是什么动摇家本的问题存在,只是现正面临到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梅家家主梅旬坚听闻太子选妃,天下只要是年满十六的未婚少女都必须接受拣选,而在之前会先颁布禁婚令,而梅家家主及其宠爱女儿,他也非常明白像他们这种平民出身的人,即便被选入后宫,没有背景的支持是不可能攀上高枝,更别说是太子妃这种尊贵的地位,最多也只能当个小宫女,去服侍别人,宠女的梅老爷说什么也不会让女儿进去受苦,所以必须在禁婚令正式下达前,得寻个好人家嫁了。 虽是要嫁,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嫁了。 原本想从因为茶叶新政来拜访他们的人,寻找一些好对象,至少有娘家的家业做为靠山,女儿嫁过也不致于被欺负。 只是目前为只看过的,不是年龄不符就是有家室,有的看起来衣冠楚楚,品性谈吐就是肤浅到一个不行,没有一个是上的了他的眼的,合作自然也是被他含糊过去。 梅家老爷为自家的女儿操累了心,家僕进来通报薛家兄弟来拜访。 梅家老爷放下茶杯,目光思忖着,薛家在这业界算是大户,几年前谈合作见过一眼,人倒是长的俊秀,只是不知道如今是否有婚配对象了。 梅老爷心有定见,起身整整衣服,目光如炬:「见客。」 薛昂扬和薛昂宇正在正厅里坐着等待,突然见到一位中年男子跨步而来,硬朗爽快,眼神炯炯有种犀利的刀光把人看个通透,但是双眉疏展却又给人一种豁达的感觉,说真的像薛昂扬这种人精,第一眼却看不出他的心思到底是如何。 两人见状赶紧起身,请了个安,送过他们带来的薄礼。 梅旬坚嘘寒了几句,请他们坐下,他打量了几眼,都是长的俊俏的青年,只是一个机灵巧慧,一个英气勃发,不容忽视。 梅旬坚暗肯定:「两位公子,多年不见,真的越来越英俊了」 没询监视当年第一次寻求合作时见过一次,之后关係稳定便由蓉城的主是负责接洽,也许多年不见,「梅老爷到是越发的硬朗。」薛昂扬应酬道。 梅老爷爽朗大笑道:「每年三节你们送了不少养身的礼品来,能不硬朗吗?」 梅家一直以来都是薛家的合作对象,自然该有的礼数也不会少 见到梅旬坚自己提起合作的事,薛昂扬也开门见山了,「梅老爷是我们的重要伙伴,这礼数自然都要周到,只是我听主事说梅老爷今年不打算跟我们续约,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缘故。」 梅旬坚正要开口时,外面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人在争执,梅旬坚脸色一变,放下茶杯急急的走出去。 薛家两人对看一眼,也不好当无事,也跟在后面。 来到外面一看,一个家僕阻着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太太,拉着她的花篮不让走,「老夫人,最近常下雨,您就别去卖花了,太危险了。」 「你放手!说什么我今天就是要出去,让开。」老太太虽然身型佝僂却非常的有精神,一把就抢过家僕拉在手中的花篮,将他推到一边去。 「娘,您就别去市集了,下雨天的路滑危险,家里也不差这钱阿,您就别去了。」梅旬坚上前好言好语相劝。 「你不让我去卖花,是不是嫌我没用了啊,嫌我老了什么事也做不了了,就等死了阿。呜呜」说着说着老泪扑簌扑簌的掉下来。 梅家老夫人从年轻时便劳动惯了,只要一天不工作,便会觉得像废人,所以即便后来梅家富贵,仍然坚持每天到市集去卖花,旁人怎么相劝也不听。 梅旬坚拗不过老母却也不想让她出去,「不然让阿才跟你去好了,这样发生什么事也有人照应。」 梅老夫人听到只要能出去卖花,什么条件都可以,就在她喜滋滋的要离开,见到旁边站着两个英挺少年,老迈的双眼却一点也不老花,盯着薛昂宇直看,「你是昨晚的年轻人?」 薛昂宇也认出来是昨天卖花的老嫗了,但经过刚刚的过程也聪明的知道老嫗的身分,「昂宇见过梅老夫人。」 薛昂扬也见过礼。 「好好好,乖巧,乖巧。」梅老夫人拍拍薛昂宇的手背,转头对着一头雾水的梅旬坚解释道,「儿阿,昂宇就是我跟你提到,那个跟我买花的好心年轻人。」 梅旬坚恍然大悟,心里好感顿时上升不少。「真的非常感谢,不然我母亲不把花卖完是不回家的。」 「时间不早了,我要出去了,替我好生招待。」梅老夫说完提着花篮便走离了。 三人回到正厅,只是气氛比刚刚还轻松些,梅旬坚率先开口,「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薛昂扬笑说:「这证明老夫人的身子硬朗,是一件好事。」 梅旬坚叹一口气说道:「其实过往跟薛家合作都非常愉快,只是今年……」 梅旬坚把太子选妃的烦恼,和打算把茶叶合约当嫁妆的事情都跟他们说。 薛家两人越听眉头越是紧锁,薛昂扬点出重点,「梅老爷的意思,如果想合作,就必须娶令千金。」 「两位公子不管身家、相貌、年龄都是上上之选,加上二公子帮了我的母亲,证明人品不差,请问薛二公子是否愿意娶我家女儿。」矛头直指薛昂宇。 「不可能。」薛昂宇想也不想就回绝了,眼神极为坚决,因为他有万福容了。 薛昂扬也赞成这个决定,脸上一点波动也没有。 梅旬坚的眼神突然转厉,「难道是有家室了。」 「……不。」如果能娶小花进门,他早就娶了。 「还是有婚配的对象了?」梅旬坚再问。 「……」没有文定,也不算是婚配。 梅旬坚见他沉默,沉稳的给最后一击,「那就是嫌弃我梅家,配不上你们囉?」 薛昂宇赶紧解释,「并不是这样的,是我已经有心仪的对象了。」 梅旬坚转笑道:「没有婚约、没有下聘,年轻人交交朋友是很正常的。」这言外之意浅显易见。 薛昂扬依旧笑脸迎人,「梅老闆,婚姻这种事讲求的是缘分的。」 「自然、自然,成亲也不是儿戏,一时要决定也太草率了,你们回去好好考虑。」有筹码在手边,他不怕他们不答应。 两人在梅老闆目送下,离开了梅家。 在梅府完全离开视线,薛昂扬才开口,「看来梅家的合作是不可能的,只是没想到来一趟蓉城谈生意,还会遇到有人硬嫁女儿,昂宇?」 薛昂扬发现走在他旁边的薛昂宇则是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薛昂宇的这神情有点不太妙。 第四十六章 不见了 薛昂宇在蓉城的剧情,大致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万福容在京城的所发生的事情了。 ====以下正文======== 京城 早上万福容从房里出来,看到桌上昨晚要留给钟润雨的饭菜,都没有动过,心里起疑,难道润雨昨晚没有回来吗? 「润雨?你在吗?」他心里忐忑走到钟润雨的房门敲了敲,可惜里面一点声响都没有。 他将小屋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人不在灶房,也不在后面的小庭院。 现在私塾为了童试进入半封锁,除了要应考童试的人之外,其馀课程都停止,而他和润雨也不需要去帮忙上童蒙课,也就是说,润雨不可能会在私塾里。 就在万福容心里的疑惑阴影不断的扩大。 突然外面有人喊了喊,「请问钟先生在吗?」 万福容出去一瞧,原来是卖菜的老杨,有事没事就跟他们借东借西,没一次还的,他挑眉道:「老杨阿,什么事呢?润雨现在不在。」 老杨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汉,与自家的老妻、儿媳妇住在私塾旁,早上就去市场卖菜,过着悠间的生活,但是就吃定钟润雨心肠好,总来要点东西,佔点小便宜。 万福容不喜老杨这种爱占便宜的个性,所以对他说话总少了一点和顏悦色。 明明小屋通往外的门总会锁,但是老杨总是有办法进来,这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老杨佈满皱纹的脸,苦恼着:「不在阿?钟公子说今早要我来拿一点他种的韭菜,若他不在,不如我自个去摘吧。」 说着老杨非常自动就要往厨房后面去摘韭菜。 万福容突然觉得不对,喊住了他,「老杨等等,你说润雨约你今早来?」 老杨停下脚步,篤定的点头,「是呢,就是今早。」说完便走去摘韭菜了。 润雨不是那种会忘记跟别人有约的人,如果他今早跟人约,他一定会出现,若是没有出现,就代表,出事了。 润雨向来生活简单,没事是不会外出,除非是去麟王那。 对了!也只能是在麟王那了! 上次润雨说他要自己解决与麟王的问题,难道会在麟王那里遇到意外吗? 听说麟王向来残暴,性情不定,难保润雨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各种情况在万福容的脑中上演着,那种不安和着急像是一双隐形的手,把他的心拧成乱麻一样,乱糟糟的,让他无法冷静。 这可怎么办才好呢?他来回踱步,脑子不断飞快的转着,润雨在麟王府也是他自己推敲出来的,没有证据也不办法随意上门要人,唯一办法就是进去麟王府偷偷的找人,再把人给救回来,只是这麟王府再怎么说也是亲王的府邸,门禁森严,一般人是不可能轻易靠近,更别说进去了。 除非……有什么人份量大到足以让麟王开门见客…… 突然他脑里闪过一个人…… 「万先生,这些够了,谢谢……」这时老杨两手抓着两把青绿的韭菜出来,抬头只见万福容如一阵风走往学堂方向,老杨一脸懵,不知发生何事? 万福容来到前面的学堂,在学堂中庭摆着的桌椅那儿,就见到他想找的人,他一个快步过去,二话不说,就跪到那人脚边,把那正在喝茶的人吓的茶都喷出来。 「三水先生,请您救救润雨。」 番外 师兄 这一篇番外事皆在第二十二章《春联》后在茶行发生的事,因为在当时怕太拖沓所以就没有放上去,所以番外的方式补上。 ==========跟接下来的剧情有一点点的关係==================== 就在把万福容模仿温王爷笔跡的春联贴上去,没多久,温王爷就出现了。 「温王爷,你来了。」薛家老爷一如往常的招待着。 温王爷是一个年约四、五十岁身材略微福态的男子,脸型带圆,嘴阔唇厚,感觉是个乐天间逸的散人,身穿素色的袄衣,没有皇家的派头,就像是住在隔壁偶尔会喧寒几句的叔叔一般,他只带一个中年的男随从就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非常自在。 「薛老闆阿,你别在门口迎接我了,我就是来看看我的春联。」温王爷也不好意思,他就是想来看看他自己的手笔被贴在门框上,就是有一种虚荣感。这店主人老在店门看着他,多害臊阿。 「我就说这么丑的字,是谁呢?看来也就只有你能写出这样狗看狗都不理的字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中年男子来到门口,毫不留情的调侃,这门上写的丑不要命的春联。 「三水先生。」薛老爷见到来人,有礼的一揖。对方也回礼。 温王爷见到来者,是他那一起学过写字的师兄,马上脸就变了,「我说你阿,不要以为你写字得到师傅的真传,就可以得意,老子写的是艺术,无价的。」 他们都是跟过有名书家学过字的,这么多学生里就三水先生得其精随奥妙,而温王爷就是他反面,三水先生写的有多好,他就有多让人惊悚。 那位有名的书家说过一句话,最有天分和最无天分的学生都让他遇到了。 但是温王爷不觉得自己有问题,反而觉得这是一种美的表现。 而他不觉得三水先生的字是好的,觉得他写得没自己好,世人总讚颂三水先生的字好,他的字差那都是不懂得欣赏的人在说的话。 三水先生冷笑:「呵,艺术?你就是这么安慰你自己的吗?」 「你!」温王爷一张圆脸被气的涨红,像极一颗特大版的牛番茄,他天不怕地不怕,就连他的皇帝哥哥也没再怕,就他这个师兄每次遇到都没办法。 「薛老闆,我要五两的黑毛茶。请帮我包装的精緻些,我要带去年末文宴的。」三水先生没有忘记他来茶行的目的。 薛老爷转头交代一旁的方瑞草仔细照办。 温王爷一脸愤慨,问道,「什么文宴?怎么请你不请我阿?」 三水先生藐视,「你应过举吗?」 「……没。」 「你会作词写词吗?」 温王爷;「不会…」 这时三水先生接过包好的茶叶,递过钱。 「这就是了,人家不请你是正常的。」三水先生抱着茶叶就要离开。 温王爷快步的跟上去,「我不管,你可以去我也要去。」 「你有请柬吗?」 「可你有阿。」 「我可不带你去,我怕丢脸。」 「我不管,那我就跟着你,你不带我去咱俩就谁都别去………」 薛老爷见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远,后来的对话也听不清了。 他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瞥见那贴在店门的春联,看来温王爷一心就在那文宴上,对他自个写春联已经没有兴趣了,是不会再来了。 他朝店里喊着:「快!把这春联给撤了。」 第四十七章 求求您了! 这张莫名的卡住,幸好每周一更还是如期更新了~~~ 最近是台湾同志游行的日子,希望世界多的包容和少点成见,不管同性或异性都有结婚的权力。 ===挥着彩虹旗~============= 最近面临童试考期,整天严肃盯着要应考童试的考生读书,好不容易换宝姚接手,他可以出来喝杯茶透透气,结果就来这一齣。 养孩子就是心累阿。 「福容,你起来慢慢说,润雨发生了什么事?」三水先生放下茶杯,起身把跪在地上的万福容扶起。 万福容不肯,一张本就白皙的脸如今更加的惨白,他激动的说,「昨晚润雨没回来,他肯定是在麟王那里出事了。」 「麟王?怎么会跟麟王扯上关係呢?」三水先生不明就理,听的糊里糊涂的,但是润雨也是他从小看到大,就像他半个孩子一样,心里着急。 「这……」万福容见事情在也蛮不下去了,为了救人也只能全盘托出,钟润雨假藉他的名字到麟王那里当教书先生,也把润雨在那受虐的事情也一併交代。 三水先生的表情从不解到渐渐的了然,然后出现一丝慍色,轻斥道:「你们怎么就这么胡涂呢?麟王素来就不是什么善类,怎么会去招惹呢?」 「三水阿,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把人找到,救出来比较重要。」 「宝姚先生!」 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宝姚先生,朝他们走过来,看样子她也明瞭整个事情了。 三水先生:「你怎么出来了?」 「刚刚给学子写墨科试题,我出来喝口水,就听到你们说话了。」宝姚先生走近,停在他们身边,万福容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不敢看他两人。 三水先突然觉得头很大,看到跪在地上的万福容样子像一隻小狗般一样可怜,心里也不忍,「福容你起来说话,你要我怎么救润雨呢?」 万福容还死死的跪在地上,宝姚先生力大,一个使劲就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起来好说话,跪在那别人还以为我们在欺负你呢,说,你要三水怎么救?」 万福容看了宝姚先生又看了三水先生,两都一副认真的看着他,等他发话。 「我想请三水先生拜託温王爷带我进去麟王府,我再趁机去府中寻找润雨,在想办法把他救出来。」万福容知道如果这个计画一说出来,有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他吸了一口气,做好心理建设后,一鼓作气的讲完。 天阿,他一定会被杀掉的。 两个人听完,没有人接一句话,气氛陷入一种快让人窒息的泥沼。 说得更正确的是,除了三水先生之外其他两个人都不敢说话。 三水先生的嘴角抽蓄的一下,要他去拜託那水火不容的师弟,温王爷,简直是把他的老脸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三水先生心理不断的挣扎着。 「这是我唯一想到的办法,三水先生求求您……」 三水先生看他求的可怜,也想着钟润雨行踪不明,毕竟都是自己疼在心上的孩子,心也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去求就去求吧,先把人就出来要紧。」 「三水先生谢谢你。」 宝姚先生紧绷的脸也稍稍的放松一点,还有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听着一切的原先生,也将身子藏回黑暗深处,留意着学堂的任何风吹草动。 第四十八章 润雨,我来救你了。 最近天气变冷了,该把冬衣给挖出来了~~ ===各位亲们要小心天气变化呦~========= 正在王府里跟着自家女婿喝茶的温王爷,听到三水先生来拜访,先是怔一下。 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要走去门口见人,等等,他可是一个王爷阿,这么着急让人看到,是多掉格调阿。 虽然他嘴上总是对这个师兄不留情,但是心里还是对这个师兄还是景仰的,只是面子上不好显着而已。 现在听到他师兄来找他,心里莫名的兴奋。 他走回雕花檜木椅坐好,装出一副王爷的架式,对着下人命令:「呃,去把人请进来……你快去阿。」温王爷见下人反应慢,忍不住催促。 一旁的赵元和不动声色地看着自己的岳父,在装一副王爷的威风。 只是这威风在人进来开口完没多久,就崩了。 「师兄,真的不是我不帮你,是我这个侄子向来都不待见我,没给我好脸色看,老嫌我是个没学问的人,从来是不跟我亲近,你也是知道,他被我皇兄捧在手掌心疼爱,对我这个亲皇叔他也未必会卖面子。」温王爷虽然跟三水先生常常互损对方,但是他的个性却是非常坦率,当他说没办法的时候是真的不行,而不是在玩什么把戏。 「好吧,那只好另寻其他办法了。」 「不如让我去吧,上次大婚,麟王也送了许多珍贵的礼品来祝贺我与郡主,我理应去谢礼。」 赵元和突来其来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两双眼睛都望向他。 万福容在温王府外面着急的等着,原本他要一起进去,不过三水先生说什么都不要他跟。 他只好在外面痴痴的望着温王府的大门。 万福容为了乔装成随从,他将长发整个往后绑起,用黑色的布带扎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清俊的整张脸,霎时看去就是个长相清秀的小伙子。 突然他觉得脚边有种毛茸茸的触感不断的往他脚上蹭,他低下头一看,他的心都快化了,一隻毛茸茸雪白乾净的猫,柔顺的在他脚边对着他撒娇,多可爱阿,白毛在阳光下闪着光芒, 他蹲下身去,轻轻顺着小猫的毛抚摸着,猫咪一副享受的样子,万福容发现牠有一双漂亮的淡青色的眼睛,像琉璃清澈明亮。 就在他沉浸在白毛的好摸的手感,背后传来脚步声,他下意识的抬起头。 见到三水先生出来,他赶紧站起来,朝他走了过去,他才发现他身后跟着一位仪表堂堂的陌生的男子。 男子一身合身的绿墨色的丝绸,白线绣着淡雅的花纹,发丝整整齐齐的往后梳好,简单地用玉冠固定着,即便是如此简单的装束,却也掩藏不了男子全身散发的高贵气质。 男子在眼光接触他的脸的那一瞬间,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 刚刚三水先生和宝姚先生看到他装成这样子也出现差不多的表情。 「郡马,这位就是万福容,麟王府的事情就劳烦您了。」 原来是郡马阿,难怪贵气逼人。只是这郡马可以不要一直盯着他的脸瞧了吗? 「福容,你就跟赵郡马一同去麟王府,一切小心。」 那隻雪白小猫蹭到赵元和脚边,亲暱的依着他,撒娇地喵喵叫了起来,赵元和轻轻拍拍小猫的头,看似两者已经认识许久。 「今天没有东西餵你吃,等我回来再拿鲜鱼给你嚐。」 「这隻小猫是郡马饲养的吗?他还真亲人,刚刚也蹭着我的撒娇呢」 赵元和淡淡的说道:「他是野猫,只是我常常餵他,他比较亲我,要是其他人他都是有防备心的,或许是你得他缘,他才愿意跟你亲近。」 对陌生人有防备心阿… 看着窝在赵元和脚边的小白猫,万福容心有一计。 「郡马我可以带这隻猫去麟王府吗?」 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往麟王府而去。 一路上万福容抱着小白猫坐在赵元和旁边,他望着窗外,但总能感到赵元和的视线一直打量着他的脸。 两人陷入一种尷尬的气氛,万福容总觉得要找什么话来打破这种窘境。 「赵郡马,谢谢您愿意这样帮助我。」 赵元和收回在他脸上的视线,转而看往了窗外,「事情的经过三水先生都有跟我说了,虽然你们欺骗麟王有错在先,但人的安全最重要,先把人救出来,在说剩下的。」 「是的,因此麟王他不知道润雨的真实姓名,他只知道他就做万福容,所以他麟王面前请郡马别叫我万福容,叫我石萝吧。」 「石萝?」赵元和挑着英眉。 「我有个朋友以前乔装时,也用这个名字。」当初薛昂宇在蓉城与他相交时就是用石萝这个名字,他借来用昂宇应该不会介意才是。 赵元和淡淡的应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无话可说的两人又陷入沉默的气氛,万福容只好尷尬的抚着白猫,继续看他的京街风景,到麟王府的路怎么这么长阿? 「你说你姓万?」赵元和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打破沉默。 「……呃,是的。」 赵元和狐疑道:「你确定你不是姓钟吗?」 万福容觉得遇到神经病了,不过他还是有礼貌的回着,「我非常确定……因为我父亲姓万。」 赵元和触着眉,陷入思考。 万福容只是静静抱着猫的不去打扰旁边质疑他用了二十多年姓氏的神经郡马,虽然他现在是润雨的救命恩人。 过了一会儿,赵元和想是想通了什么,突然开口问道,「令尊大名,是否叫做万清风?」 万福容惊讶他怎么知道,还来不及回答,轿子停下,帘子被拉开,露出马夫老实的脸,「两位大人,麟王府到了。」 赵元和看了万福容一眼,「走吧。」说罢,便下了轿子。 一座华丽优雅的宅府出现在他眼前,大大的的匾额,写着麟王府三字,印在他的瞳孔里。 他心燃起熊熊火焰。 润雨,我来救你了。 第四十九章 在哪里? 最近迷上换装的手游,觉得该去戒断了@@ ====体力怎么一下就用完了qq===== 通报没多久,总管带着一行人出来迎接,万福容抱着猫跟小心翼翼地在他身后,旁边两个人抬着要送给王的谢礼,正正方方的扁形物体,一个人的高度,大概是什么字画之类的,用一块红布盖着,万福容也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赵郡马,大驾光临,麟王大人正在里头候着郡马,请郡马移驾。」 总管唯唯诺诺弯着腰,身着绣着花纹的灰底素衣,跟他身后的随从,显出不一样的对比,总管的脸上严肃恭敬,眼神带着七分恭顺透着三分审视,看来不是省油的灯,想必这人在麟王府地位不会比麟王低多少。 「有劳了,临时来访,未先通知希望麟王殿下勿怪,只是今天出门前这隻小猫赖着不让我走,我只好把他带出来,望总管大人见谅,」赵元和看到总管看着小猫疑惑的眼神,淡淡的解释道。 「呵呵,大人二字在下担当不起,既然是郡马的爱宠,自然是欢迎,请郡马勿在意,请随小的来。」说完,便替他们带路。 一行人被麟王府的侍卫夹在中间,由总管领路走着。 万福容面对这样的『护送』莫名觉得有压力,对于计画非常的没底,心儿因为紧张疯狂地跳着,也觉得怀中小猫因为来到陌生的环境,身子有点警戒,两隻猫眼紧盯着四周。 万福容抱着小猫,不动声色的跟在赵元和身后,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显眼。 其实麟王府很是气派,但也雅致,像是光从府门到正厅这段路就颇具春意,现在正值春季,杏花开放,一路淡雅,说真的这麟王的品味真的不错,若不是今天是要来救润雨,他或许真有心思欣赏这里的景緻。 一行人在正堂前停下,赵元和转头用对下属的口气对万福容命令道,像是故意要说给旁人听的一样:「石萝,你抱着猫就不要进去了,在外面候着,你们两个跟我来。」然后他低身在万福容耳边说道:「你动作要快,麟王不好客,我也不能拖他太久,一切小心。」 说完只带着扛着谢礼的两个随从跟着总管进去,其馀的赵元和带来的四、五个人跟万福容被留在厅外,旁边麟王府的侍卫就在他们身边守着,每个人都眼神都看着前面,但是他能感觉到他们的馀角,是非常注意他们。 跟着万福容的人马,看似在门外安分的守着,但是注意力都在万福容的动静上,等着他的暗示。 万福容抱着猫,手轻轻顺着猫毛,思忖着,戒备这么严,当初带猫来果然是对的,原本的构想是打算用肚痛来唬过去,但是实在太没底了,幸好在温王府前遇到这么亲他的小白猫,看来连老天爷都想要帮他救润雨。 他心里柢定,一个眼神暗示,让所有跟他一同行动的人,都有所准备。 顺着猫毛,小猫小猫,这下看你的了,他突然惊慌叫道:「小雪球,怎么了?安分点。」 这时所有的注意力都往万福容这里看着,万福容怀里的猫察觉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牠这个方面,有了危机感,非常配合的喵喵狂叫了起来,毛茸茸的身躯在万福荣的怀里奋力的扭着,想要睁开他的束缚。 一个同行人假意上前关心,「怎么了?怎么今天特别不安分呢?」 「大概是离了郡马,在闹脾气。」怀里的猫一就扭着,眼看万福容快要抓不住他了。 「我来……」那人假意要接过手,其实他的双手早就沾着一层猫所害怕的柑橘味,当小雪球闻到他靠近的双手,疯狂的挣脱,在大家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跳离万福容的掌控,加上小雪球本是隻野猫充满着求生的野性,动作比家猫又更佳敏捷, 麟王府的守卫都来不及看清,只看到一团白色毛球往林王府深处跑去。 「糟!你们赶快去追」一个身材魁武,气直挺拔的轔王守卫,果断地对着其他人命令到,看来他是应该是麟王府的统领了。 「是!统领」一半的在们口的守卫听令,动作快速的去寻找猫影,一半留在原地继续守卫的工作。 「对不起,都怪我没抓好……」万福容一脸懊恼。 「我叫手下去找应该很快就会抓回来的。」统领嘴里虽是安慰她,但他能感受她眼神里的审视。 「那猫是不近人的,不如让我们去找吧,郡马的人他比较熟悉,或许闻到习惯味道比较安心,就会自己跑出来了。统领大哥拜託,小雪球可是郡马的爱宠,要是郡马出来前,没有找回来,我可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呀。」看那统领大哥有所疑虑,万福容苦苦哀求着。 统领心想,那猫是在他们眼皮底下跑掉的,他们也推不了责任,依他们主子的脾气,要是知道这件事,肯定有他们好受的。看来只能趁被发现之前把猫找回来。 「好吧,不过王府有王府的规矩,西院为女眷所在,我会请女侍帮忙找,希望大家请勿触犯,另外,北院为正房是麟王的起居之地,请大家勿随意进入。」统领严肃的交代。 「统领大哥,非常的感谢您。」万福容点点头,示意其他人动作,同行的人一个闪身快速隐没在硕大的麟王府。 「那我也去帮忙找了。」说完,万福容迈开脚步往麟王府内部方向走去,他能感觉到身后一双眼神紧盯他的背后不放,直到他转进某着小路,才消失。 呼,第一关算过了,现在也只有期望能够在时间内找到润雨。 只是当他抬头,望着这看不见尽头的王府,有种无力感涌上来,这间间厢房,一扇一扇的门,到底润雨会在哪里? 不管了,先找再说。心里的斗志熊熊的燃着。 「小雪球,小雪球,你在哪呢?」嘴里嚷嚷着让从他身边经过的人听,只是他一路只要有门就开,也经歷次次的失望。 渐渐的他身边经过的人变少,景色反而更加的精緻,摆放的奇石更加的稀有,如此别出心裁,费心的摆设,大概是很重要的人才会住在这里,他猜想这大概,这里就是统领特易交代的麟王起居的院落了。 当他正要转身离开的时候,他突然念头一闪,依据润雨说过的,麟王对他非常的依赖,如果自己是麟王的话,要囚润雨的地方,当然是离自己越近越好,随时想看的时候就可以看得到。 就在这么想的时候,他的脚早已踏进来,只是这里的人,却非常的稀少,非常的安静,但是一样还是很广,到底这么多的门,哪一扇才会是润雨在的地方? 这么想着,他的手又推开一扇门,突然满屋子的水墨画,掛满整个空间,至少上百幅的字画,掛满整个墙壁,让万福容咋舌,他随意看了几眼,基本上都是一些有名的大手,或是前人的名家手笔。 又有一间推开,全是骨董花瓶、一间全是琵琶、长琴等乐器。 每开一间都是惊奇。也是一次的落空。 他抱着失望又期待的,又推开一扇门,里面全掛满各种高级布料所製成的雍容贵气的衣物,绣着各种花竹、蟒纹,让人眼花撩乱,遮住了视线,让看不清这间屋里到底有多大,这间大概是麟王的储衣间,正当他要转身离开,一隻手从垂掛的衣襬与衣摆之间伸出,狠狠地拉住他的手。 万福容心里一惊,猛然回头,对上衣襬间一双猩红的眼睛。 第五十章 有惊无险 总!算!第五十回,字数也来到了七万多字,,这是我第一部这个多字的作品,感谢所有陪我到这里的亲们,也谢谢每个来看《芙蓉暖》的伙伴~~ =====漫漫长路,可贵的是有你们相伴====== 万福容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这种噁心的状况。 一个浑身酒臭的男人,把他拉进衣群里,他疯狂的想要挣脱,却一点作用都反而被醉汉一个猛力,给压在地上,如一块大石严严地压住他。 「放开我!」万福容怒道。 「美人你真香。」那醉汉压在他身上,迷离的眼望着他,痴痴的笑着,他将脸埋进万福容的脖间,深深吸了一口他身上的淡淡的香味,陶醉的吻着。 「你给我滚!别碰我」万福容嘶吼着,觉得噁心,双手推着他,那人随手抽了一件衣服的衣带,将万福容的双手支在头上,给捆紧了,万福容的腰部又被压着不能动弹,只能不断的扭着上半身想要挣脱,他能感受到上面的人跨下坚挺的秽物,他心里明白这傢伙要对他做什么骯脏事,心里猛然生起恐惧和徬徨。 男子身上散发的酒气,开始引动他身体里的血液,他只要一碰到酒,身体就会莫名的催情。 完了,千万不要在这时候……他感受到他心跳渐渐的加快,身体也变得更加的躁热了。 不要!!他绝对不要迎合一个想要强暴他的人。 手死命的想睁开衣带,双手都被拧出血痕,也没停下,双脚不断的踢着,只是一点作用也没有,男子依旧没有停下侵犯他的动作。 男子渐渐的从他脖子一路往下吻去,他粗暴地扯开他的上衣,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中,他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冰冷,不由自主的泛起粒粒鸡皮疙瘩。 万福容眼里泛泪,心灰意冷难道他就要被人这样给玷污了,他脑里闪着薛昂宇温柔的眼神,眼泪默默的流下,他之后要怎么面对昂宇。 突然万福容感觉身上压着的重量一轻,随后听到一个重物撞上墙壁的声响,他猛然睁开眼睛,只看到那男子跌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像是失去了意识。 眼前,一个愤怒的雄壮男子,怒视着地上的醉男。 万福容认出这个人,「统领大哥?」 统领快速的帮他解开绑住双手的衣带,羞愧的说着,「对不起,让您受惊了,这不受教的傢伙是我们的副统领,平时老实,只是一喝酒,就会变成这个样子,连他自个是谁都忘记了,才会对你做出这种下流的事。」 万福容双手获得自由,他站起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他的接触空气的肌肤感到一阵寒冷,他才意识到他现在是衣衫不整的状态,他赶紧拉好衣服。 幸好那人身上只是酒气,而不是直接碰到酒,作用还是小了些,对他的身子的影响只有一开始的燥热,后来便渐渐的冷下了,至少他还可以控制自己,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吧! 他看着坐在的上昏死过去的那人,心犹未定的跟着统领走出衣间,「统领大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今天恐怕没这么好脱身了。」 「这件事我会给好好给你一个交代的,对了,我是来找你的。」统领大哥看到万福容一脸疑惑,接着解释道,「那隻小白猫,已经在杏树上找到了,我是来找你回去的,走吧。」 糟糕,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到,可恶,都还没有找到润雨,就要回去了,这可该怎么办才好。 「……这里虽然是王爷起居的地方,但是王爷喜静,这里的僕人是最少的,尤其现在王爷又不在这里,这个时候基本上不会有人的,幸好我找到了这里,不然……你怎么了?」走到一半的统领大哥,发现背后的人没有跟上人,转头看着还杵在原地发愣的人。 「……这……」要找什么理由继续找人? 「猫都找到了,你还磨蹭什么?等等郡马跟王爷议完事,马上就出来了。」统领走回他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要他走快一点。 万福容情急之下,只好随口编了一个谎,「统领大哥,我发现我的香囊不见了,那是我住在南方的媳妇特地给我配的,肯定是掉在这里了,不如统领大哥,你先回去,我去找找。」 但是这种骗小孩的藉口,怎么可能说服的了一个王府的统领。 统领一点都不相信的看着他,眼神开始在审视他,万福容真心觉得自己有够蠢的。 这下真的完蛋了,要是被怀疑的话,不要说是就润雨了,可能会牵连帮他的郡马。 统领直勾勾的看进他的眼里,缓缓的开口,像一把锋利的刀直剖他的偽装,「你进来这个别院,根本不是为了找猫,是为了找人吧。万公子。」 他带着警觉的眼神看着他,他想要抽回被他拉在手中的手,只觉得强大的手劲怎么也挣不开。 统领压低声音说道:「我知道鐘润雨是冒了你的名字进来王府当教书先生,我也知道你叫万福容,他没有回去私塾,你应该很担心吧?」 「你……」 「你以为这么大的一个王府,会随便让一个不知来歷的教书先生进门吗?他的来歷是我去查的,自然也是我替他隐瞒的。」 万福容:「为什么?」 统领放开他的手,眼神复杂,「我欠过他人情,或许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但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感激在心。」统领不想说太多自己的事,话锋一转,「如果你想找人我可以带你去找他,如果你想把人带走,现在是不可能的。」他表示跟他走。 他们在精緻的一扇门停下,统领说着,「人就在里面,我劝你要心理准备,这不见比见好……」统领语里充满无奈。 万福容推开门,只见里面一个人都没有,装潢属富丽高雅,空气中瀰漫着好闻的薰香,却也舒缓不了万福容此刻紧绷的神经,绣着竹纹的白帘被拉闔起来,万福容看不出后面的是什么? 他小心翼翼的走向帘子,他轻声唤着:「润雨?润雨你在里面吗?」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静悄悄的,空气就好像凝结了一样,他只听得到自己狂跳的心跳声,忐忑的伸出手,猛然一拉。 不看还好,一看,他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第五十五章 安寧 虽然跟大家请了假要读书,发现也没很认真地再读书...... 每个礼拜更文也成为习惯了,不更觉得心里有事罣碍着, 所以还是每个礼拜更文呦~ ===偷偷销假!嘿嘿===== 在薛家老爷和夫人的首肯,钟润雨就在薛家安静养伤,而薛家也礼遇他们,特定他们清出一个清幽的角落,让他不受薛府的生活庶务的打扰,再加上蓝晏平的治疗,钟润雨的伤势在短短的半个月,有了极好的恢復,而万福容只要一有空就会到薛府,陪着他。一边照料他,一边读着书。 而被万福容教导过的薛昂文,也常常过来玩,因此在这里的生活算是不冷清了。 他们的厢房庭院,摘种了许多的杜鹃,此时这正杜鹃花季,围着庭院的四周怒放,就好像熊熊火焰,烧着四周,中间摆放着檜木的实心桌,和鏤花椅,万福容坐在那,手中拿着书,专注的研读,对面的钟润雨坐在轮椅上,望着红艷的杜鹃花,眼里看似烈火,但也烫不热他有罣碍的心。 钟润雨担忧道,「私塾的先生们都好吗?」 「都好,前几日,麟王到处找不你,一气之下想要烧了私塾,幸好很快就被扑灭了,但是此举也一些大臣詬病,因此密奏皇上,皇上大怒,把麟王召去殿上训斥,麟王也稍加安分一点,撤了街上的侍卫,只是他天天到私塾前,赖着也不走。」 当然有大臣会上书给皇上,是三位先生在背后策画的结果,不然那些自扫门前雪又怕麟王的朝臣,怎么可能会冒着得罪麟王的风险,去跟皇帝打小报告。 钟润雨自责:「都是我的错。」 这句话从他受伤后,不晓得说过多少次,万福容也只能安慰他。 「别这么想,事已至此你就别想这么多了,好好养伤,才是要事。」 就在这时候,薛家接到了一封令人措手不及的信。 「你看,这孩子说什么要迎娶梅家的姑娘,要我们准备好接待梅家一行人?」薛家夫人重重拍着桌子,桌子激烈的震了一下,发出伊歪的哀嚎声音,被压在手掌下的书信被深深地抓皱。 薛家老爷心疼,「夫人,别气别气,这都把手给拍疼了。」 薛老夫人气极,「别气?他都还跟福容那孩子在一起,就应了别人的婚事,这不是在玩弄人家的感情吗?」 「这……昂宇信上不是有写到,会跟福容说清楚的,我们就相信他会好好处理的。」薛家老爷向来都维护孩子,虽然这次他也觉得自家二儿子有点欠揍,但是还是得替他说点好话。 「相信他?你要我拿什么脸面去面对福容那孩子。」 「我们也只能尽可能地对她好一些,不管他之后会不会恨我们,就当缘分吧。」 不然,又还能怎么办呢? 接下的几天万福容很容易就发现,他们的饮食变得比之前更佳的丰盛,送来的点心更加的精巧可口,让原本就白吃白喝还白住的两人,心里更加的过意不去。 而且有时候方瑞草也会带一些特殊的药膳来给他们,他们有点营养过剩了。 万福容走在薛家的走廊,正要去跟薛老夫人请安,顺便跟他道谢这段时间的照顾,也跟他说其实不用刻意的多照顾他们。 突然几个ㄚ环慌慌张张从他身边跑过,脸上带着掩不住的欢喜。 他喊住叫住其中一个,「什么事呢?这样着急?」 丫环开心的一席话,让他的心头一震。 「少爷们从蓉城回来了!」 第五十六 贵客 迎接2017年~~ =====大家新年快乐========== ㄚ鬟兴匆匆地往大厅去,万福容心情激动,薛昂宇回来了。 他正要往正厅的方向去的时候,背后传来薛老夫人的声音。 转身馆然是薛老夫人朝他走来,她庄重的脸上看着他带着几许疼爱。 「福容,昂宇和昂扬正跟老爷匯报这次的结果,你先回去别院,我等等让昂宇去找你。」 万福容思考的一下,点点头,压抑着期待和激动的情绪,回到别院去。 薛老夫人看到他的背影消失,脸上低沉严肃,衣摆一挥,对随侍的左右命令道,「走!」她要好好地问问那逆子。 薛夫人到了大厅见到薛老爷和薛家兄弟以及梅家一行人都在。 所有人见到她近来,都起身,「娘,我们回来了。」薛昂扬率先开口。 「见过薛夫人。」梅旬坚得知对方身分,马上行李,她一旁的梅夫人和梅雪洛也矮一矮身。 薛老夫人淡淡的对他们行李,眼神锋利的扫过一旁梅雪洛的清秀的脸庞,心里暗忖着,看起来是个心明的女孩。 「梅老爷这是我的内人,夫人这是梅老爷以及梅夫人和千金。」薛老爷替对方介绍。 梅夫人笑着却带着给人一种距离感,又在微微行礼,「各位请坐。」 薛老爷扶着她在自己的旁边的位子坐下,她静静地拿起茶杯默默地喝着。 「照我们刚刚说的,下个月太子选妃的禁婚令就要发布,现在离月底也只剩下十天的时间,所以在这个月结束前,请让他们拜堂完婚。」梅老爷继续刚刚他们说的话题。 薛老夫人放下茶盏,她淡淡地说着,「这成亲是大事,还得对过八字、问过祖先,还有通知亲戚朋友、还有一些旧人,这是不是着急了些?」她特意加重旧人这两个字,视线直接地跟薛昂宇对上。 薛昂宇定定的回着,「这是喜事祖先应当开心才是,自然是不会反对的,也不用对什么八字了,反正也就是形式我不迷信,既然时间这么赶,来不及通知,那就找天补请吧,至于那些至交,我会亲自登门道歉的。」 母子看似平静的眼神在空中接触,併发出熊熊战火,连不知内情的梅家人都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 薛昂扬顾自喝自己的茶,识相的不去干涉,薛家老爷知道这两个人的个性,而且这事虽是政治联姻,但是嫁娶毕竟也算是内务,他还是别插手妻子的做法比较好。 梅旬坚出来缓颊,「是呢!是呢!这些虚礼就不需要,婚礼从简就可以了。」 他扯扯梅夫人,梅夫人也堆着笑脸,「先让孩子成亲比较重要,其它的我们都好商量。」 薛老夫人收回在二儿子身上的视线,笑着对他们说,「对了,贵客大老远舟车劳顿,肯定是乏了,不如先到别院去休息一番,晚间替各位接风洗尘。」 薛老爷也点点头,「茶叶的事也谈得差不多了,如意带各位贵客去别院,好好招待。」 如意行一行礼便领着梅家的人离开。 薛老夫人用力拍桌,吓得薛老爷跳起来,薛昂扬手里茶盏差点飞出去,薛昂宇看着她,「薛昂宇你给我解释一下,这是什么情形?」 「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你要我解释什么?」 「婚姻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要嫁娶都不用是先问过父母的吗?还有福容那孩子你都没跟人谈个乾乾净净,你这不是脚踏两条船吗?」 「不管你们答不答应,我是一定娶,所以事先跟事后有关係吗?至于小花那里我会去跟他说清楚的,我会尽我所能地弥补他。」 薛老夫人怒道,也语重心长,「福容那孩子重情,对你是一片真心,一但伤了不是用任何东西是弭补的了得。奉劝你一句,人的真心是用千金也换不来的。」 薛昂宇静默,这道理他当然懂,但是他选择家业的发展,就只能对不起对他真心的人了。」 薛老爷安抚着,「夫人,孩子的感情事就让孩子自己去处理吧。他会明白该怎么做的,昂宇现在福容和鐘公子都在别院住着,好好的去跟人家说清楚吧。」薛老爷眼睛撇了撇,让他赶快离开。 薛昂宇也识相的出去。 「你就是这样宠孩子,才会把他宠的目中无人。」薛夫人对薛老爷怒道。 「好好好,都是我宠坏的,夫人别生气了。」 「没事,那我要去找晏儿了。」大家都散了,薛昂扬也不想留下来看这两个老人秀恩爱,一溜烟就跑了。 薛昂宇走在通往别院的走廊,手里握着红色手鍊上面镶着金色符字,这是在庙宇替小花求的,等下见到人,把这个给他,然后果断地跟他讲清楚,他心里重复的说服自己,强化自己的决心。 他一回过神,他已经到了别院的门口,他见到万福容的頎长的身影,站在杏树下来回地踱步,花瓣纷纷而下,那人面容清丽、气质淡雅如花中仙子沐浴在粉瓣间,半个月不见,以为可以压抑的爱意又翻涌而出。 突然那人感觉有人来到,一双清澈的眼眸盼了过来,对上的那一秒,他的心口好像被某种无形物给狠狠撞击。 「昂宇!」 语气难掩兴奋又带着几分重逢的繾綣,让原本薛昂宇强化的决心,溃散。 薛昂宇眼神一软,「小花,我回来了。」 第五十七章 说不出口 这周是大学期末考周~各位加油~ 考完寒假就开始了!!!!!!!! ===今年的过年来的特别早===== 两人相逢,小别胜新婚,薛昂宇一见到人便慾火高涨,什么都管不了,他只想要了眼前可口的人,两人唇瓣相吻进入万福容的厢房,他索要了万福容几次后,才肯罢休,两人相拥躺在床上,万福容说着这段时间他不在京城所发生的事,包括钟润雨被囚的事,当然他略过麟王府的副统领差点强了他的事。 薛昂宇心疼又愧疚,真希望当时他可以陪在他身边。 「昂宇,你到蓉城去,一切都顺利吗?」万福容抬起精緻的脸对上他。 薛昂宇一个心虚,将眼神移开,「一开始遇到一些麻烦,不过结果还算是顺利。对了我有东西要送你。」 薛昂宇翻起身,拿出那条红色镶金文手鍊,「小花,这是我特地为你求的平安鍊,希望你平平安安一辈子。」他将手鍊戴上万福容的左腕,将她原本白皙的肌肤,衬得更加的白嫩赛雪,薛昂宇心里又是一动。 万福容觉得心里暖暖的,他将薛昂宇抱住,「昂宇谢谢你,你待我真好。」 若是在平常薛昂宇会为了这句话,甜到心理去,现在只有满满的罪恶感快要把他淹没。 不行,不能再忍了。 「小花,我有一件事情要跟你讲……」 万福容觉得他的语气变得严肃,离开他的怀里,认真地看着他,「你说吧,什么事这么严肃?」 薛昂宇望着万福容一双真挚明澈的眼眸,好像一潭乾净池水,可以直透心底,他如果可以他想好好守护一辈子这种单纯情感,一个对他真心毫无保留的人,他怎么忍心让他受到伤害。 有没有那一种可能,让他一辈子都不要知道这件事? 「没什么,我肚子饿了,好久没回来,有点想念天全茶楼烤鸭了。」薛昂宇突然一笑,把万福容也逗笑了,原本的严肃的气氛,霎时消散无踪。 万福容柔柔说着,「那我们去吃吧。」反正麟王也把街道上的人都撤掉了,上街应该是没问题了。 这时薛昂宇才想起,「对了,怎么没见到鐘润雨呢?」他抓起散在地上的衣物,先帮万福容给套上。 万福容整整衣服,「润雨刚刚被昂文闹去花园玩了,等等就回来了。」 薛昂宇套上自己衣服,手脚快速的穿戴整齐,点点头,其实他只是随口问的,不是那么的在意。 他们穿戴好衣物之后,便往天全茶楼去。 天全茶楼的老闆一见到他们,便热情的招待,「万先生,我家孩子这段时间没去私塾,天天念着你。」 老闆将他们带到隐密的座位,用个屏风挡住其他位置可以看进来的机会,他说,「万先生,我们有接到三水先生的交代,不要透漏有关您,或是鐘公子的消息,请您放心用餐,这里不会有任何人可以瞧见您的。」 万福容感激地道谢,「老闆谢谢。」 老闆摆摆手,去吩咐厨房做菜了,小二来替他们送上热茶,便下去了。 剩下他们两个在这隐蔽的位子,间聊着。 而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柜台来了一位老闆从未见过的外地客。 全身散发冷冽气质的男子,一进门劈头问道,「你知道万福容这个人吗?」 第六十章 是残忍也是慈悲 年假怎么一下过了!!!! ==天冷要小心保暖呦~~==== 回到了别院,钟润雨撑着枴杖,站在门口,一脸担忧的看着他,万福容勉强撑起笑脸,「润雨,对不起,我没有找到你说的纸鹤。」 万福容小心翼翼的将他扶往椅子上坐下,他黯淡的坐在一旁,望着漫天的飘下的杏花,渐渐地出神。 钟润雨看到万福容强顏欢笑,眼眶又红肿,大概也知道真相了,钟润雨心疼的握住他微冷的手说,「福容,我们回去私塾吧。」 万福容一征,随即惨然一笑,「你知道了?」 钟润雨点点头,眼神一黯,「我知道要你亲眼看到薛昂宇的喜堂,对你来说太残忍,但我不希望欺骗你,你会不会恨我?」 「不会的,不管用什么方式,知道真相都是迟早的事,我很感谢你,让我醒的早些。」万福容覆上钟润雨的手。 润雨觉得这对他是一种残忍,但他认为这是对他的慈悲。 万福容看着他,「润雨,等你的伤好了,我们再走,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你养伤了。」 「我的伤回私塾慢慢养也可以,你不希望耽误我的伤,我也一样,不想你因为我,必须待在这个伤心地。」一次一次的把心给划伤。 「福容,我们回去吧。」钟润雨殷殷说着。 万福容泪眼相看,点点头。 他们跟薛老爷和薛夫人拜别,婉拒两老的挽留,在两老愧疚和不捨的眼神下,两人离开了薛府。 万福容扶着钟润雨慢慢地走着,钟润雨知道他心情不好,不想多说话,两人一路无语。 就在接近私塾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一抹执拗的背影,站在私塾门口,走近一看对方身上的布反射着亮丽的光泽,绣着精緻的綉文,孤身一人站在私塾门口,望着私塾一动也不动,完全没发现有人靠近,那人背影挺拔,却不像武人的粗旷,是个身材頎长、骨肉均匀的英风男子,只是现在显得有点落寞。 「他是麟王。」钟润雨对扶着他慢慢走的万福容说着,一点都不惊讶。 万福容虽然早有预备回到私塾会撞见麟王,但闻言心还是抖了一下,保持警觉心。 他们原本要从小屋进去,但是润雨坚持刚把事情做个了断,所以才从正门进去。 「麟王殿下。」他们在麟王的背后停下,鐘润雨轻轻的语调,就好像清风,吹散麟王多日来沉鬱的心情,拨开乌云露出晴明之空 麟王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就在他面前。 「福容,你总算是肯见我了。」麟王还不知道钟润雨用他的名,依旧口口声声称润雨为福容,激动地抓住钟润雨的手臂,把原本扶着钟润雨的万福容挤到旁边去 天啊,可以别这么无视他吗? 「福容你的脚伤,我会请最好的太医替你治疗。」麟王一脸自责地看着钟润雨受伤的脚。 「麟王你先听我说……」 麟王打断刚要开口的钟润雨「福容,本王错了,我不该用那种方式,原谅我好吗?福容、福容?」 口口声声唤着福容,一旁的万福容打个激凌,虽然他知道麟王唤的不是他,他还是忍不住出口「停停停,请别要福容福容叫的,他不叫万福容,他叫钟润雨,我才是万福容!」管他麟王会有多可怕,失恋的人什么都不怕! 「别胡说八道,他是我的福容。」麟王一个狠眼扫过万福容,然后温柔地看向钟润雨。 钟润雨滑开麟王抓住他手背的手,淡淡地说着,「麟王,福容说的对,我名字是钟润雨,对不起我骗了你。」 万福容还以为麟王会暴怒,没想到他只是脸色难看一瞬,然后又回復哀求,看来很快地接受这个事实了,不愧是王室人,什么事实都可以接受的无此自然。 「福容、不是,润雨,不管你叫什么,只要你是当初那个一字一字念着四书给我听,不厌其烦的一遍又一遍的教我写字的你,那就够了。」不管他怎么学也学不会,暴躁的把纸撕掉,他依旧默默地拿起笔,沾着墨又一遍一遍地在纸上写着。 「所以润雨,回到我身边好吗?不管我叫什么事都可以。」 钟润雨没想到向来高傲的麟王会如此低姿态的道歉,一直以来他都不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是有问题的,看来这次他深深的反省过。 钟润雨摇摇头,「麟王殿下,请回吧,我也欺骗你再先,我也没资格说什么原不愿谅,但我不恨你,这次的事情就当作是我的教训,麟王殿下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我只希望我们从此回各自的生活。」 钟润雨的原谅对麟王来说是非常残忍的,他不想就此与他形同陌路,他不要! 钟润雨撑起拐杖慢慢地经过麟王面前,麟王的手伸到一半,缓缓地放下,现在不管做什么,润雨也不会接受,他看着钟润雨要进入私塾的背影,说道,「我会用我的方式,让你再度接受我的。」 钟润雨的背影一顿,没有任何回应,在万福容缠扶下,进入了私塾。 他们见到了三位先生,钟润雨跪下跟三位先生谢罪,先生们心疼比生气多,自然不没多加怪罪于他。 回到小屋,一绽花瓣随他们飘下,就好像在欢迎他们归来。 万福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个下午,一直到天暗了也没有出来,钟润雨心里很担心,但也无能为力。 夜里很静,静得快让人窒息,夜很漫长、长到让人回想过往温言爱语的一幕一幕,都是一刀刀划着万福容的心,他愈是逼自己别想,那回忆愈是爱到他眼前来。 怎样也无法闔眼,他的心很痛,如千针扎着,却一点眼泪也流不出来,他呆坐在案前,望着窗外的夜杏花雨,如血如泪,呵呵,这是在替他悲泣吗? 第六十一章 夜梅 卡的我不要不要的,再加上搬家的琐事,晚更真是对不起大家ㄚㄚㄚㄚㄚ!!!orz(谢罪) ===orz======= 京城金家庄 梅可洛婉拒的青盟的为他在盟里安排的居所,原本想要投间客栈了事,但身为他的义姊兼义嫂的金梦蝶,说什么都不放行,硬是拖着他回她的金家庄安置。 金梦蝶为他安排了最好的厢房,格局不下于主人的她,对此金家庄的下人也明白此人身分对于金梦蝶来说是很尊贵的。 金梦蝶年约四十,一张鹅蛋脸,肌肤光滑,没有丝毫皱纹,如同十八岁的姑娘一样娇嫩可人,梅可洛知道在她柔嫩的外表下,个性可是比男子还要直硬。 「二弟,这里还习惯吗?」金梦蝶步伐款款地来探视梅可洛。 月下枝头,梅可洛闻言,别开望月的眼神,落在金梦蝶笑语吟吟的脸庞。 「都好,义姊,我这次来是来找人的。」 「我知道,一个叫万福容的人,我都听周勇跟我说了。」金梦蝶依旧是这般的精明。 「我有遣盟里的人去打听了,你静等消息吧,总比你一个人到处乱闯来的好。」金梦蝶顺了顺自己的鬓角,梅可洛又望着月亮发起呆,金梦蝶半晌才忍不住开口,「你这次来京都,你义兄……可知?」 梅可洛淡淡地说,「如果他不知,你会知道我会到京城吗?」 「那他……」金梦蝶吞吐就是说不出口, 「义兄他一切都很好。」梅可洛知道金梦蝶心中的牵掛,就是因为赌气才会离开他义兄,独自回到京城的娘家,顺便掌管分盟,「只是最近天气变化,有听到他的腰的伤口又疼了。」梅可洛向来少话,只有在熟人才肯多挤出几句话。 金梦蝶一阵沉默,然后愤然道,「他不来求我回去,别想我会原谅他。」一个跺脚,转头离去。 梅可洛望着月上枝头,跟记忆里那一盏掛着的油灯,重重叠叠,晃出这么多年来,总会在午夜梦回牵绊的过往。 二十四岁那一年,他父亲因为他踏上江湖路,而把他赶出家门,那天因为被青盟的内奸给陷害,联盟里也回不去,身带着血跡,又一身的戾气,客栈也不敢收,天黑暗暗的压下,远远的只见到一盏油灯,被掛在门前,随风轻轻摇啊摇,照亮着归人,也引着黑暗中迷途的人 梅可洛不知道心里某处的激起丝丝的光芒,,就好像只要能触碰到那光线,自己就好像有救赎一般,他拖着沉重的身体,他用尽力气往那亮处而去,浴照光线,即便只是黑暗中的一道光芒,对穷途末路的他来说是唯一的靠港,他好像退去全身力气,觉得身子好沉,他倚着门缓缓滑坐地上,将剑抱在怀中,此时全身的疲惫席捲而来,眼皮不受控制地渐渐地垂下。 在朦胧中,他感觉有人来到他身边,随即多了东西覆在身上,让身子不被夜风吹袭,他没感到来人的任何恶意,又沉沉的睡去。 等他再度醒来,微微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带来了许些暖意,他站起身,一件外衣从他身上翻落,看来昨天盖在身上抵挡夜风的就是这件浅蓝的的外衣。 他看着掩着的门已经半开,也许是这家的人家好心替他盖上的。 他拿着外衣走了进去,先入眼的一个乾净的小庭,周围的小篱笆围着,可以看到外面的景象,而芙蓉花依着篱笆生长,就好像屋子都被芙蓉花给围绕着,连他这种不在意美丑的人,都真心觉得美。 就在这时候,一个清俊的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见到他一愣。 他赶紧说,「谢谢你的外衣。」 那人瞧了一眼,他手上的外衣,脸露出了然的表情,他伸出手接了过来。 「你在外也躺了一宿,喝碗热粥再走吧。」男子语调淡淡地说,眼神带着点疏离,那疏离里又带了点落寞,原本要离开的他莫名地答应留下来。 喝完热粥的他,原本要离开,但是他想到一个问题,他要去哪里呢? 家,回不去,青盟,也因为小人当道,容不下他了,那他要去哪里呢? 「如果你不知道要去哪里,就留下来吧,等你想好了,再走吧。」男子好像看穿他的心思。 「你不怕我是坏人吗?」梅可洛有点讶异他的好心。 男子淡淡笑了,「你不像,一个歹心的人,眼神不会这么清澈。我不知道你的来歷,但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坏人。」 梅可洛心里被深深的一震,家人跟他疏离,外人有因为他的狠唳的手段,对他畏惧,都把他视为毒蛇猛兽,避而远之,第一次遇不怕他,甚至愿意留他的人 心里向来空荡荡的角落,开始有了重量。 万福容看着堂上供俸的父亲灵位,如果是父亲,也会对迷途的人这么做的。 只要到日落,万福容就会在门前掛上油灯,他说这是他父亲生前的习惯,他之后也会这样继续下去。 万福容的生活很单纯,除了解决三餐外就是在读书,或许在以前他会觉得无聊,只是他现在很喜欢这样恬淡的日子,可以静静的看着万福容,怎么看也看不腻,就算什么事也不做,也可以这么过一天。 过了大半个月,两人都习惯彼此的陪伴,万福容小他四岁,唤他一声梅哥。 这一日,有一个盟里的小弟来偷偷替义兄传递消息,说内鬼快要抓到了,要他再忍耐一会。 他一回头只见,万福容站在他背后,微微蹙着眉。 「我知道这是你的生活也是你的人生,我不会去强制你,我也没资格,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你自己。」 隔日梅可洛起床见不到万福容的身影,等了一会,还是没见人,心里开始不冷静,把里里外外都找了个遍,就是不见人,向来平静的心,渐渐起了波澜。 是不是福容不喜欢他了?果然昨天的事还是让他生气了? 就在他悲观地把所有情况的想了个遍,只见万福容缓缓地出现。 梅可洛一见人,马上衝了上去,把人给抱着,「福容,我知道错了,你若不喜欢江湖事,我叫他们离这里远一点,不会恼你的,别在这样让我找不到人了了。」 这是梅可洛生平第一次服软,也是他屈手可以数出来的道歉,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为了一个人,放弃他的高傲到这种地步,而且还觉得只要对方原谅,这不算什么。 这也说明眼前的人儿,已经在他心里占了很大的位置了。 「我没生气,我只是去打水。」他现在他发现万福容手里提着水,他心里放下大石头。 他顺手接了过来,「怎么不叫我呢?」 「瞧你还在睡,我就自己去了,对了……我要跟你说…」下个月他要到京城去了,万福容说到一半,被急促而来的声音给打断。 「二爷!不好了,老大被身边的人刺杀了,现在重伤,坤林的人跑到青盟闹事,要把盟里给翻了,金姊要小的请二爷赶快回去。」是昨天还报消息的小弟。 事态紧急,万福容说着,「梅哥,你赶快去吧,我的事回来再说也可以。」 梅可洛愧疚地点点头,匆匆的跟着报消息的人飞奔离开。 梅可洛灭了整个坤门,但也身受重伤,等他再睁开眼,已是半个月后了,而且人被送到西疆去治疗,等他再度回到蓉城的时候,已经是五年后了,而万福容也不在了。 牵掛着五年的心,瞬间又空荡荡的,他想他,五年了日日夜夜都想,不管他在哪里,他都想找到他。 枝头夜鸟振翅高飞,划过月亮而去,也让梅可洛从过往里醒神。 如果你也在这座城市里,望着相同的月,福容阿,请让我再遇见你吧。 一阵风吹过树梢,树枝摇摇,像是在回应梅可洛的心愿。 第六十二 幸运的一天 连假好冷阿~~偏偏上班日就回暖了 ======想睡饱饱的分隔线========= 梅夫人第一次上京,忍不住拉着自家的丈夫到热闹的街头瞧瞧,这里的一切跟蓉城相比,都是那么新奇,好像自己也年轻的不少。 「可惜娘她身子受不住舟车劳顿,不然真想让她老人家瞧瞧京城有多好。」梅夫人惋惜地望着人来人往,她拿起一支镶着翡翠的发釵,笑着说,「这釵子样式大方庄重,买给娘她一定会喜欢。」 梅旬坚拿起另外一隻镶红宝石的蝴蝶样式金釵,「这支给雪儿吧,出嫁可不能太寒酸,老闆这两隻都包了。」 梅夫人轻笑,「就你知道宠女儿。」 「当然她可是我唯一的女儿。」接过包好的发釵,梅旬坚语带宠溺和不捨,牵着夫人漫步在街上。 「如果可洛也可以来参加雪洛的喜事那该有多好,那孩子离开这么久,不知道现在好不好……」梅夫人想到那个流浪在外的儿子,心都难过了起来。 一想到不肖子,梅旬坚就气,「哼,要浪荡就滚远一点,我梅旬坚就当作没生过那不肖子。」 梅夫人听到这话心里还是难受,突然她身子一停,定定的看着前方,梅旬坚疑惑地朝她眼光的方向看,传过重重密密的路人缝隙,他目光落在一个人的身上,毫无疑问的认出那个人是谁。 「是可洛,老爷!是可洛。」梅夫人激动说着,不管旁人还楞着,排开路人往那人而去。 梅旬坚回过神,板着脸也跟了上去。 虽然昨天金梦蝶跟她说会派人找人,但他还是想要自己上街打听一些消息,就在他询问水粉摊未果,他失望的转身,抬起头,对上一双充满慈爱的眼,他的眼渐渐睁大,脱口唤道,「娘。」 梅夫人带着皱纹的眼角,忍不住湿润,捧着儿子的脸瞧个仔细,五官比离家更加的深邃,记忆中青涩的轮廓变的英俊,她打量他,个子长高了不少,人也更加的成稳,她觉得骄傲和安慰,「可洛,这些年你过的可好?娘好想你。」 这时梅旬坚也来到了梅夫人的身后,虽然心里还气着,还是看了梅可洛,发现他气色和装扮都好,也说明他在外没受苦,心里也放心许多,又撇过眼神,板起脸。 梅可洛也见到他爹,就像以往过去一样,总是没好脸色,梅可洛心里微酸,即便许多年不见,他们父子之间的鸿沟,也不会因时间的分别有所缩短,一点也没有。 「娘,你们不是在蓉城吗?怎么上京了?奶奶她可好。」 梅夫人爱怜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儿子,「家里都好,奶奶她常常念起你,你要是回去看她,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可洛,这你爹呢!」梅夫人这时才想起自家的丈夫,也发现儿子从刚才到现在都没喊过一声爹,她眼神谴责着。 梅可洛看着还板着脸,看着别处的梅旬坚,看着他娘说道,「我知道。」 梅旬坚冷冷的一哼,转过身,不想理他。 这两父子明明只要谁服个软,就没事了,偏偏两人就爱这样赌气,赌到让她的儿子离家这么多年,两个人脾气又都硬,帮谁都不对,这做人家妻子、做母亲的该如何? 梅可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娘,你还没跟我说,为什么要到京城?」 梅夫人看着儿子说道,「因为你妹妹雪洛,要成亲了,可洛这是天大的喜事,你一定要来,结束后你跟我们回蓉城吧,你奶奶很想你的。」 梅旬坚怒道,「我可没同意他回来,只要他浪荡一天,我就不许他踏进我梅家,雪洛的喜事,他要来不来都可以,夫人走了,我们还有一堆事要办。」说完,他转身就走。 梅夫人无奈,只能交代几句,「可洛,雪洛在三天就要成亲了,你这个做哥哥的一定要来参加,你爹就是说气话,心里还是很想你的,你告诉娘现在你住哪里,我叫人送喜帖过去,快阿,告诉娘你现在住哪里?」梅旬坚已经要走远,她着急地看着梅可洛。 梅可洛也只能告知金家庄的位子,梅夫人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不捨的看了他一眼,才去追梅旬坚,最后身影淹没在人群里。 这一天对梅夫人来说是幸运的一天,不但遇到她离家多年的儿子,还遇到她想找的万福容。 两夫妻走到京城有名的茶楼,高朋满座,每张桌子都佔着人,就在她眼光悛巡,哪里还有座位的时候,一个青衣消瘦的男子抓住了她的目光,她拉着自家丈夫,直直地往那个人过去。 走近那人,看清脸庞果然是她要找的人,她身边的梅旬坚也认出来了,「万公子。」、「福容。」 那人缓缓地抬头,清秀的脸颊凹陷,眼窝黑青,涣散无神,看了他们几秒后,才定睛,认出他们,「梅老爷、梅夫人。」万福容赶紧起身,向两人行礼。 关在房里一整天,被来找他的方瑞草给强硬的拉出来,眼看他一整天都没吃,硬是把他拉到茶楼来,说什么这里的东西好吃,死丈夫的人都吃得下,还况的失恋的了。 梅旬坚担忧的看着他的眼色,「福容,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身体出了什么问题?你一个人到京城,可有好好的过日子?」梅旬坚虽然跟万福容见不到几次面,但是这孩子很得他缘,很有好感,下意识就把他晚辈般照顾。 万福容勉强一笑,「多谢梅老爷关心,昨晚有点晚睡而已。梅老爷、梅夫人一起坐吧,我朋友去点餐,一会儿就回来了。」 梅旬坚原本要答应,但是一看到梅夫人使眼色就连忙拒绝,「福容阿,不用不用,我们不饿,碰巧在这遇见你,有件事必须跟你道个歉。」 万福容一脸不解。 梅旬坚心里挣扎,虽然福容跟雪洛的婚约是孩童时的扮家家,没有白纸黑字当凭藉,双方父母也没约定,但是他那傻女儿就是常常拿出来讲,只要想要帮他找亲家,她就把这件事掛在嘴边嚷嚷,说真的要不是今天遇到太子选妃,万福容又不知去向,不然他真的会要万福容履行这个娃娃亲,可惜当时他只有薛家这个选择,只是要人取消这约定,一方面是要让雪洛死心,一方面有避免万福容一样也把这婚约放在心上。 气氛陷入沉默的尷尬。 梅夫人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袖,意识他快点开口。 梅旬坚暗吸一口气,「……福容,是这样的,有一件重要的事必须拜託你。」 「请说!」 「你也知道,我们雪洛从小就喜欢你,也把你们之间玩笑的娃娃亲当真,我想请你立个但书,说明婚约无效,好让雪洛死心,我知道这对你来要把玩笑当真,写出但书,有点强人所难,但是这关係到雪洛的幸福,请你一定要帮伯父这个忙!」梅旬坚激动的握着万福容的双肩。 万福容一夜没睡,加上感情打击,脑袋昏昏沉沉的,脑筋暂时转不过来,「雪洛的幸福?」 「雪洛的幸福,还有我们梅家的未来,都交付在你手中的但书了。」 幸福?未来?万福容的脑袋自动联想到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子选妃,连相国的千金为了要获取资格,也是说取消婚约就取消婚约,更别说是身为百姓的梅家,就算雪洛得了个侧室,梅家也是风光无限,人都想往上爬,他又能拒绝吗? 「那雪洛的意思?」这个婚约是他跟雪洛的默契,他明白雪洛跟彩燕之间的情感,他愿意让雪洛拿孩时的娃娃亲去应付他父母,只是事到如今,恐怕连雪洛自己也不得已了。 「不管她愿不愿意也由不得她了。」梅夫人叹道,「万公子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请不要怪我们薄情,我们要是万不得已的。」 万福容淡淡的说着,「我视雪洛为妹妹,是我辜负她这些年来的真情,那取消婚约但书,我晚点会完成的,请问我该送到哪里呢?」 梅家夫妻相看一眼,然后各自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这怎能麻烦你跑一趟呢?我请彩燕去拿,万公子,真的很谢谢你的成全。」万夫人感激握着他的手。 说完,两人也没脸继续留下来一起吃饭,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万福容心里自嘲着,没想到前一天被拋弃,上街散个心,还被人取消婚约,虽然是个不算数的婚约,但心里也是苦啊。 这时方瑞草走了回来,见到神情跟刚才不同的万福容,问着,「怎么了?」 「果然失恋的人还是关房里就好。」 第六十三章 喜宴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修罗场 我的良心啊!!!!!!!好痛啊!!! 明明小虐而已,我这几天打文良心不断的抗议着的 那些写得虐心虐肺的,是怎么过来的…… ====良心科掛号中====== 私塾的人都知道薛昂宇要成亲的事,三位先生很担心他的状况,特地交代钟润雨这几天要小心看人。 所幸,自从方瑞草把他拉到大街之后,他也不再把自己给锁在房里,只是还是很少说话,也没什么笑容,有时会流露出哀伤的眼神。 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反常的现象,至少钟润雨是这么觉得。 他们也一一亲自登门向这次帮助他们的人道谢。 万福容从大街回到私塾,便动手把但书给写好,等彩燕上门来拿。 他走到外面,见到钟润雨在餵着几隻小鸡吃饲料,「什么时候有这些小鸡的?」他问。 钟润雨抬起头,笑说,「这是杨伯送的,前几天他们家的母鸡生了蛋,孵出了小鸡,便送我们几隻。」 这老杨是打算让他们养肥了,在跟他们「借回去」吧!也只有润雨还傻傻地跟对方道谢。 钟润雨缓缓走着洒洒饲料,小鸡也跟着他后面啄啄地,阳光从杏树摇曳而下,形成一种静謐的安和景象,多好二月天,多糟的失恋天。 钟润雨转头,见到他又出神了,心里又是一疼,「福容,桌上有瑞草昨天送来的汤,我热好了,你去喝一些吧。」 三水先生匆匆走了进来,两人都停下做动作,三水先生不等他们行礼,开口便道:「福容阿,外面有一个自称是彩燕的姑娘说要找你,说跟你有约了?还有润雨,你最好也出来看一下。」 三水先生的脸上表情有点难以言喻,彩燕是来拿但书,他是早知道的,至于润雨?又有他什么事呢? 他看着钟润雨,后者也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万福容进屋拿了写好的但书,便跟着走了出来,一到私塾的大门,他就知道为什么了? 私塾大门前,有个人身穿素衣,头发用素带给简单系好,拿着扫帚在扫着地上的落叶。 他认出那人,而他身边的钟润雨也一时呆滞。 彩燕就在一旁等着,见到他脸上亲切地笑着,他知道那笑容底下也藏着悲伤。 三水先生苦恼地说,「刚刚因为这位姑娘在外求见,我出来就看见麟王殿下在私塾门前了……」三水先生最后一句低声对着钟润雨说道。 这时麟王感觉有人,抬起头刚好对上钟润雨情绪复杂的的双眼,他快步地走到他的面前,万福容下意识的挡在钟润雨前面。 钟润雨从他的身后走出来,淡淡地说着,「福容,没事的,让我跟麟王好好谈谈吧。别让这位姑娘等了。」然后他转头对着三水先生说道;「三水先生您放心吧,别因为我耽误到您的时间。」 「好吧,润雨,有事你就叫一声。」三水先生得到对方的答应,转身回到私塾去。 万福容虽然不是很放心,但是钟润雨坚持的眼神,他也不能厚脸皮的在他两之间继续待着。 他只好跟着一脸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彩燕走到一旁去,刚好可以看到钟润雨,又可以跟彩燕谈话不被人听到。 如今的彩燕已经是个长得出彩的少女,比记忆中多了干练和沉稳,她眼光流转,透着聪明气,但万福容看见她眸子更深处藏着一抹哀伤。 「难为你了。」万福容知道,她和雪洛之间的情感,梅雪洛要入宫她一定很伤心。 彩燕苦笑,「我和雪洛都知道这一天会到来,只是早晚的问题,因为跟万公子的婚约,让我们多相处了一些时间,您对我们来说,是生命中的贵人。」她心中还是痛着,「感谢上天,至少我还可以陪她身边。」 万福容将手中的但书交出去,「如果你们都接受这样子的结果,这但书烦请您交给梅老爷和梅夫人吧。」其实他会请彩燕来取这但书,主要是想要问问她们的想法,如果真的不可逆的话,也只能如此了。 彩燕接过去,突然冷笑道:「万公子,今天是雪洛的好日子,夫人交代我如果收到了您的但书,就邀请你去参加她的喜宴。」 她出来时还特别被交代,把但书拿到手再跟万福容说,雪洛要成亲的事情。 梅旬坚皱眉:「夫人,福容不是那种会出尔反尔的人。」 梅夫人道:「多一分小心总是好的,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不甘愿,想要坏了雪洛的好事,把但书拿到手,再邀请他来吧,也可证明他对雪儿没有私情。」 虽然她心里很不齿梅夫人的心态,但是她面上也不动声色的离开。 平常是不会如此直白地说是梅夫人交代的,但是万福容对她来说就想是自己人一样,没什么好顾忌的。 万福容对于梅夫人的行为,没有太多的不愉快,反而是惊讶道,「喜宴?」太子选妃不是下个月的事吗?这么快就被内定了? 万福容到现在还是认为梅雪洛来京城是要参加太子选妃。 「今天是雪洛的成亲的日子。」彩燕不懂他的惊讶。 这时万福容才醒悟,原来梅雪洛是要嫁人了。 看着熟悉不过的薛家大宅,如今红绸满目,喜气洋洋。 万福容跟着彩燕一路过来,看着熟悉的路径,心不断的往下沉,希望不要有这么扯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当他见到薛家的时候,他总算知道什么叫做天意弄人。 他真心觉得是不是上辈子烧的香都是劣质品,这辈子才会遭遇这种被爱人拋弃还跟自己的青梅竹马成亲的戏码。 他真的不想要踏进去,他知道他会看到什么来虐自己的心,但是彩燕没有发现他的挣扎,一路领着他要跨过门槛,万福容打算找藉口抽身。 这时门口接待的人,一眼就认出万福容,彩燕发现他们的神色怪异。 「万公子是梅老爷和梅夫人邀请来参加婚宴的。」彩燕以为他们是看到万福容是陌生人才迟疑的,她脚步没有丝毫的停留,匆匆地丢下一句,便领着万福容往里走。 接待的人都知道彩燕是梅家的侍女,竟然人是他们邀请的,自然也不多加刁难,任由他们过去。 喜堂就在眼前,可以看到宴客满座,人影幌幌,耳里依稀可以听到里面传来热闹声,都在提醒他的不甘心,但又无可奈何。 「彩燕我突然想起我有事要办,我先走了。」万福容只想逃,他只想转身离开, 他转身,一个身影站在他面前。 「万公子都来了,不进去吗?」 彩燕闻言回头,万福容呆愣在原地,梅夫人眼神飘过彩燕手中的但书,笑意更加的浓厚。 她亲切握着万福容的手,热络地说着:「今天是雪洛的好日子,她要是知道万公子来祝贺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可惜你来晚了,刚刚拜堂已经过了,人在喜房了,不然见到你雪洛会很开心的。」言下之意,人已经拜完堂,尘埃落定了。 「彩燕,雪洛在喜房,你去陪她吧。」 彩燕将手中拿着的但书,递给梅夫人,矮一矮身,便退下。 「梅夫人,我还是别进去的好。」放他走吧。 梅夫人把但书给收起来,见到他表情怪异,问到「万公子,难道雪洛成亲你不开心吗?」 「不,梅夫人我……」他不想进去啊啊啊啊啊! 梅夫人握着他的手,往喜堂里走,「那就来喝杯喜酒吧。」 薛家的宾客,大多都是京城生意来往的人,而京城只要小孩有在私塾待过的,也认出万福容,而大部分的人都知道万福容和薛昂宇过往情事。 万福容能感受到许多目光投射在他身上,就像一道道锋利刀光,不断的削着他的脸面,觉得难堪,又只能装作没看见,被梅夫人带往主桌。 主桌坐着,薛家、梅家的家长,新郎薛昂宇、新娘一旦入了新房是不出席喜宴的,薛昂扬、蓝晏平、小小的薛昂文、还有被他们视为家人的方瑞草,该到的都到了,刚好九人,再加上他刚好圆满。 万福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看着薛昂宇,他今天一身喜衣显得更加的俊朗,鲜红醒目,都快扎疼了他的眼睛,却又无法移开眼。 除了梅旬坚在状况外,其他人见到他都是一脸的惊讶。 梅旬坚站起身,要介绍他,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让他身子停下。 薛昂宇倏然起身微怒地看着万福容:「我不记得宾客名单里有你,你想闹吗?」 万福容身子一僵,神情受伤地看着薛昂宇,眼眶渐渐湿润,他压着眼泪不让泪掉出来。 薛昂宇见他受伤的眼神,心里一震,原本赶人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薛昂宇。」方瑞草怒视、薛夫人拍桌同时出口。 薛老爷眼神责难儿子,薛昂扬和蓝晏平蹙着眉。 薛昂文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想要去抱万福容,却又不敢,小小的身子乖乖地坐在椅子上,无辜地看着万福容。 梅夫人觉得气氛不对,赶紧解释:「万公子是我邀请来的,雪洛的哥哥缺席,但万公子就像是雪洛的哥哥,这么突然是我不对,我该提早说的。」 听如此一说,薛昂宇心里的怒气,他知道是他误会万福容了,怒气转为深深愧疚。 「我……」他想道歉,但他看着万福容眼里闪着泪光,心口一紧,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万福容将眼泪给逼回去,受伤的眼神转为坚强,看着薛昂宇说道:「不,我不闹……我是来祝贺你。」 他将杯子斟满酒,将酒杯举在薛昂宇面前,直勾勾的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逼自己说出,一字字都往自己的心上扎上一针又一针。 「祝你夫妻,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敬你给的爱情,也敬你给的无情! 他仰头把酒给喝乾,将酒杯轻轻地放回桌上,其他人都心疼的看着他。 他看着薛昂宇扯出一抹惨澹的笑,如同强而有力的拳头,狠狠地打了薛昂宇一拳。 薛昂宇心痛!却不能流露。 小花,你知道吗?放弃你,我就像是被判了死刑,怪不了别人,因为做错的是自己。 万福容的步伐没有犹豫的走出喜堂,不想去接触任何人的眼光,他不想去解读那些眼光到底是悲悯、还是嘲笑,他只想离开这里。 就在跨出喜堂的一瞬与一个人错身而过,而那人一愣,停下脚步,看着他的背影一脸不敢置信。 「可洛!」梅夫人看见儿子,高兴地走过去。 梅可洛回神,劈头便问:「娘,那是福容吗?」 错身那一瞬,他还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薛昂宇敏感地听到他唤万福容的名字时,心里一个不舒坦,脸色一个难看。 梅夫人看着万福容走远的背影,点点头说:「是啊,是万公子。」 梅可洛将出门前金姊丢给他的贺礼,塞在他娘的手中,「这贺礼给你,当作我来过了。」转身,便去追那抹快走远的背影。 薛昂宇脚动的比脑想的还快,在梅可洛走的那一瞬,下意识也跟了出去。 留下满堂面面相覷的宾客,和捧着贺礼一脸懵的梅夫人。 梅旬坚对着薛家人赔礼:「我那逆子就是这般无礼,请望见谅。」 薛老爷客套一番,「昂宇也失礼了。」接着两人纷纷跟宾客敬酒,化解尷尬场面。 薛夫人心里嗟叹,看来有人从来就没放下过,真是生了个笨儿子啊。 第六十四章 新人 旧人 最近把一些旧剧给挖出来看,我的天啊,莫莫怎么可以长得比女人还漂亮啊!!!!! ===废寝忘食,痴汉笑==== 万福容觉得心伤,眼泪不自觉的滑落,眼见就要走出薛家大门,一个人影挡在他前面。 他下意识地抬头,完全不知道自己满面的眼泪,看在梅可洛的眼中是多么的心疼。 万福容看着眼前的容顏,呆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颇为惊讶的开口:「梅哥。」他这时才认出眼前的人是许多年未见的梅可洛,虽然他的模样跟比记忆中又更加的成熟,多一股说不出来的魅力, 梅可洛温柔地替他拭去脸上的眼泪,眼露利光的问道:「谁害你伤心的?」 万福容眼里闪过一丝的复杂的神情,随即假装没事一样的转移话题:「梅哥,这些日子你可好,那一日你离开我家,几天未回,我担忧你便到青盟去询问你的下落,他们说你到外地去出任务,要我别担心。」他不动声色地将梅可洛捧着脸的手给拿下,悄悄地拉开距离。 梅可洛没有发觉对方的这些举动,他一听到万福容当时打听他的下落,也代表他对他是关心的。 「当日我受了重伤,生命垂危,当我醒了的时候人已经在西疆了,我当时想要跟你联络,可是盟里的怕我受伤的事情洩漏出去,禁止一切对外的联系,养了五年的伤,直到最近我才回到蓉城,可是你却不在了。」所以他就来找他了。 他握着万福容的肩头,含情脉脉地看着:「福容,当初我就像夜里的孤蛾,撞上了你掛上了那一盏灯,从此扑火,引火焚身再也脱不了。」五年的时间没有冲淡相思,反而让爱酿得更深刻,他这次说什么再也不离开了。 万福容心里一震,当初遇到他,正值父丧,他真的不知道梅可洛对他,有这么多的心思:「梅哥,我……」 「你叫我可洛吧,我对你不是那种哥哥对弟弟的爱意。」梅可洛一本正经说着肉麻的话。 万福容心烦意乱,他这几天才难堪地结束一段恋情,现在没办法这么快就接受心的开始,他只想一个人静静。 「梅哥……」 「可洛!」梅可洛坚持。 这时薛昂宇也追了出来,见到梅可洛搭着万福容的肩,醋罈子很清脆的一声被打破。 他衝到两人之间把他们给阻开。 万福容一个茫然,梅可洛一个怒视,薛昂宇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道头顶,但好歹他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不是这么好吓得。 万福容先是一脸茫然,然后把薛昂宇手给拍掉,薛昂宇眼神闪过一丝痛楚。 薛昂宇替自己圆场道:「万公子是薛家的贵客,送人不送到门口,这多失礼。」 梅可洛看薛昂宇一身红衣,想也知道是新郎,收回敌视的眼神,不想搭理他。 他继续柔情的看着万福容,说道:「福容,我这次到京城就是要找你,你愿意……」 「不愿意、不愿意,不管你说什么都不愿意。」开口的是薛昂宇。 梅可洛怒道:「你真的很吵。」 万福容见这么下去也谈不下去,他说的:「你们都回到厅上吧,可洛今天是雪洛好日子,你这个当哥哥的应该参加的,我在源来学堂,京城有名的私塾,你打听一下就知道在哪里了,喜宴结束后你再来找我吧。」 然后转头对着薛昂宇说道:「你好好当你的好丈夫吧,现在的我没办法云淡风轻的对你说都过去了。」说完,丢下两个人在原地,自己往门口走去。 「我……」薛昂宇、梅可洛望着那背影还想说什么。 「回去厅上,跟来我会生气。」洒脱的背影,传来淡淡的声音,却让两个武功高深的人不敢踏出脚步,只能看着那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里。 梅可洛听刚刚万福容对薛昂宇说的那句话,再想想现在的情况,大概也明白个七八分。 「福容的眼泪是你给的?」梅可洛冷冷地问着,毫无感情的看着薛昂宇。 要是平常人现在是一定双脚发抖,跪在地上喊:大侠饶命啊! 薛昂宇倨傲的回答:「是,又如何?」 薛昂宇一双併出火的眼神,对上梅可洛那冰冷的凶狠的目光,在空中接触,燃起熊熊战火。 第六十五章 意外 比原定的2月更早復更,新的一年请大家多多指教!! ==以下正文============ 万福容回到私塾的路上,脑海里都是喜宴上薛昂宇怒视他的眼神,那眼神里除了愤怒……还夹杂着羞耻…… 他的出现让他觉得很羞耻吗?他和他的过往让他很羞耻吗? 万福容的喉里像是梗着什么一样,酸楚却化不开,这就是他自以为的爱吗? 想到这里,原本眼泪已经乾涸的眼眶,又湿润了起来,泪在眼眶里转着,彷彿下一秒就会夺眶而出。 他生怕一个没忍住,就会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眼泪溃堤,他抬眼望着天,硬生生将眼泪给逼回去。 这条路是自己选的,眼泪再怎么难忍,都必须吞下去。 万福容紧紧地握着拳,他绝对不能就此被打败。 ***** 私塾门前,钟润雨对着拿着扫帚的麟王,一脸无可奈何,心里百般复杂。 耳边响着麟王刚刚对他说的话:「润雨,我真心知道我错了,不该用胁迫、伤害你的方式让你待在我身边,润雨我知道我的个性暴躁,许多人都惧怕我,身边真心待我的也只有你了,失去你,我只有我一个人了。」麟王脸上充满懊悔,字字真切,钟润雨向来心善听他懺悔,心也软了一半。 又见麟王因为扫洒不断的滴下汗珠,也渐渐转为心疼,心里也不气他了。 他撑着脚伤,慢慢地走过去,握着麟王的扫帚,麟王停下动作,一脸疑惑的看着他,「殿下……这有辱皇家顏面。」 麟王将扫帚从他的手里抽回来,真挚地回道:「对我来说,皇家顏面比起你,一点都不重要,扫洒这种事我做的来,没那么娇贵,你不让我做点事弥补,我对不起你和我自己。」 不过话是这么说,才扫不到半个时辰,他握着扫帚的手指关节开始发疼了。 钟润雨还是按着他的扫帚:「麟王殿下,我原谅你,所以请你别这么做,你如果想要做点什么,请你捐一些书给贫弱的孩子们,就当作是这件事的补偿吧。」 向来除了高傲还是高傲的麟王,现今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钟润雨。 麟王马上丢掉手中的扫帚,像个小孩子一样,将他抱个满怀,嘴里还是喃喃的说着。「润雨原谅我了、原谅我了。」 钟润雨突然也被他这个样子给逗笑了。 其实他从来也没恨过他。 在这世上他有什么资格去恨别人?钟润雨带笑的眸里,闪过一瞬的哀伤。 ***** 梅可洛急急的想往私塾的方向过去,经过提岸的时候,看到有人在喊溺水。 岸边一堆看热闹的就是没人下去救人, 他只想早点见到万福容,只想当作没听的快步经过,但是心中的良知不断在谴责他。 最终他还是败给自己的良心,衝向那河岸,排开挡路只会围观的路人,往那河里跳了下去。 他游到了那人旁边,那人手不断的在水中挣扎,眼看就沉下去了 梅可洛洩住他,那人像是抓到救命的浮木,死抓着梅可洛不放。 梅可洛费力地将人给拖了上岸,那人跪在地上呛着喉中的水,溼透的发丝,垂着贴着脸,看不清容顏,。 梅可洛看也救上岸了,也没什么事,转身正打算离开,那人忍住咳急忙叫住他:「咳咳、恩公,请问尊姓大名,救命之恩必然答谢。」 「不必了……」梅可洛转头冷然地的表情,瞬间转为难以置信,「福容?!」 第六十六章 奇怪 最近听说有许多的考试,段考、学测在即,祝各位学子考试顺利~~ ===祝大家金榜题名!=== 「梅哥!」全身透的万福容也一脸吃惊,天底下到底有没有这么巧的事啊? 梅可洛小心翼翼的把他从地上扶起,心疼地将自己的外衣套上在发冷颤的万福容。 「你怎会掉到水里呢?得赶紧换套衣服你会受寒的。」梅可洛拿出手巾,将他溼透的发丝给稍稍给擦乾,免得受风寒。 「我们回私塾再说。」万福容眼神一黯,梅可洛也明白事情不单纯,也不再多说,陪着他一路回到私塾去。 「怎么会弄成这样?」钟润雨一见到全身淋湿的万福容,第一时间惊呼,赶紧让他们进去换衣服。 他们换好乾爽的衣服得出来的时候,钟润雨已被好温热的茶等着他们。 梅可洛换上万福容的衣物,明显的小了很多,手脚都露了一大截出来。 也显得有点紧绷,万福容觉得怪不和谐的,梅可洛反倒不在意。 万福容不知道梅可洛正在暗喜,这衣服有万福容的味道,淡淡的很舒服,穿着有种幸福的感觉。 「喝碗薑汤去去寒。」钟润雨端着其中一碗给万福容,再端一碗给梅可洛,「你是福容的朋友吗?谢谢你送他回来。」 梅可洛接过,但眼神锐利的盯着那一张温和笑脸,心里升起一股敌意,这个人是万福容的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住在一起? 钟润雨好像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笑着看着他,「我是钟润雨,目前是福容在私塾的同事。」 「梅可洛。」梅可洛虽然介绍的很短促,但这已是他的极限了。 万福容对于这样的结果不意外,他放下薑茶,替两人完成最基本的互相了解。 「梅哥,润雨的父亲是这间私塾的创办人,我上京也是他好心收留我的,我目前跟他住在同一间屋子。」然后他对钟润雨介绍一脸冷漠的梅可洛,「润雨,这是可洛,,我在蓉城的旧识,今天是他从河里将我救上来的。」 「我说了叫我可洛。」梅可洛依然坚持。 等等,住同一间屋子?梅可洛眉头抽了一下。 万福容只是笑笑,但钟润雨也察觉到他们俩之前的微妙。 但现在比较重要的问题是…… 「你怎么会掉到河里呢?」钟润雨问。 钟润雨的脑光一闪,今天福容被拉去喝薛昂宇的喜酒,难道是因为太伤心,所以…… 钟润雨激动地拉住万福容的手,真切地说;「福容,不管你发生什么事,我都愿意跟你一起度过,你千万要珍惜自己的生命。」 梅可洛忍住衝动,他差点要把钟润雨碰万福容的双手给折了。 「有人推了我!」万福容一脸阴鬱。 钟润雨一脸惊讶、梅可洛眼中闪过一抹杀气。 「有人推了我!」万福容道 万福容继续道:「我那时走在桥上,出神地走着,只觉得有一股猛力将我往桥下推下,我也没来得及回神,便落水了。」 「你有看清是谁吗?」钟润雨眉头深锁。 万福容摇摇头,「我来不及看清是谁。」 「看来是故意的,福容你最近有得罪过谁吗?」梅可洛一脸阴冷,要是让他抓到是谁,他绝对会让他知道这世道有多冷! 「我不记得我跟谁有过节。」跟他不对盘的就只有顏嘉乐,那傢伙再怎么糟糕,但也不会做出这种小人举动。 看这样子,要找出人是不可能的? 「这件事交给我吧。就在事情陷入胶着的时候,梅可洛开口。 其他两人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但他眼里只有万福容那张清秀文雅的面容,「那地方来来去去的人多,我相信一定会有人看到的,交给我吧,我请青盟的人探查一下,一定会有线索的。」 青盟?这名字好像在那里听过,钟润雨想着。 「算了,人没事就好,不用这么麻烦……」他实在是不想欠青盟人情。 「我一定会把人给找出来的!」不等万福容话说完,梅可洛站起身宣言,眼里闪着危险的眸光,「那我就先回去了,福容。」 「咦?」万福容。 「等……」钟润雨。 不给他们任何反应时间,梅可洛如一阵快风的离去。 留下两个面面相覷的人。 突然,万福容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喃喃道:「我今天喝了酒……」可是为什么他身体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时候没有想太多就喝了。 「瑞草哥送来的补汤,那是调理体质的药膳,你几乎都有吃,或许是这样改善了你的体质,也说不定。」耳尖的钟润雨还是听到他的喃喃自语,在脸僵了一瞬,回復平常的和善之后,猜测着说道。 万福容没有注意到钟润雨的表情变化,心想其实也没错,方瑞草送来要给钟润雨喝的药膳,几乎每次他都有喝到,说不定因为这样真的改善他只要并到酒就会情慾难耐的体质,再加上刚刚也因为呕水,也把一些酒液给呕出来,说不定真的是这样,这次才没有什么影响。 他点点头。「也许吧。」 钟润雨见他情绪不佳,忐忑地问:「福容,你去薛府还好吗?」 万福容想起刚刚薛昂宇的的眼神,心里又抽痛了一下 他泛起苦笑:「也就那样了吧。」 钟润雨明白他的苦笑里,藏了许多悲伤,想安慰又不知道如何开口,也只能默默地陪着他了。 一阵微风徐徐吹过,吹落粉嫩杏花,花瓣散落空中,温柔地拂过万福容消瘦的脸颊,似安慰也似悲怜。 第六十七章 新婚夜 红烛摇曳静謐的低落一滴无泪的的红泪, 满房喜气洋洋的红绸布置,大大贴着的囍字,瀰漫着新婚喜气 独坐在床边,盖着凤盖的新人,一身精緻的喜服衬着佳人娇弱身躯, 但凤盖里低眉含泪好像一点幸福的气氛都渗透不了她绝望的内心。 难道她真的就这样跟一个她不爱的人,做一辈子的夫妻? 她用纤细的手指掀开凤盖,看着落在窗上的那抹剪影,等在门外的她,又是什么心情? 「彩燕。」她轻轻地唤着,那人闻言动了一下,「进来陪我好吗?」 彩燕迟疑,还是推门进去,雪诺眼里哀怜带泪的盼着她,如梨花沾露般那样惹人垂怜。 她抚着雪诺精緻的脸蛋,爱怜的说道:「洛,你今天真的很美。」 「穿上这身嫁衣,嫁的人却不是自己爱的人。」梅雪洛说道,「我们就这样走吧,趁他们还没发现的时候……」 「老爷、夫人会伤心的,逃婚是会让家族蒙羞的,」彩燕停顿一下,继续说:「即便不嫁进薛家,你还是得进宫的选太子妃,与其身陷宫里复杂的暗斗,平民家还是好的,至少我还是可以在你身旁陪着你。」 雪洛自知还无退路,只能神伤,她爹娘为了保护她将她嫁进薛家,薛家为了茶叶的利益所以娶她, 她从小就幻想自己跟心爱的人成亲的那一天,将会是如何美好的光景,结果她的婚姻却是建筑在条件交换之下…… 多么可悲啊!被当货物一样的在交易。 等等!她突然脑筋一闪过一瞬希望。 既然是建筑在利益之下,薛家要的也就只是两家连姻的关係,至于她跟薛昂宇之后要怎么相处,只要不威胁到这段关係的存在就可以了吧。 对阿,她怎么现在才想到呢! 她握着彩燕的手,眼神从哀伤转为坚定,「彩燕,我这辈子认定的另一半只有你!即便我成亲了,我也不当别人的妻子。」 彩燕虽不知道梅雪洛的心思,但被她这番话给感动,「洛,有你这番话便够了。」 这时,薛昂宇结束前面的宴席走了进来,彩燕本就是梅雪洛的侍女,她在房里陪着,薛昂宇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彩燕微微行礼正要出正要出去,梅雪洛拉住她,不让她离开。 她疑惑地转头,只见梅雪洛对着薛昂说:「我有话对你说。」 薛昂宇只是面无表情地等她说话。 「我知道你对我也没感情,会跟我成亲只是为了我家的茶叶罢了。」梅雪洛见到薛昂宇挑眉,表情不置可否,她心里更加篤定她的想法, 她牵起彩燕的手,坦承她们之间的关係,「彩燕是我爱的人,我心里真正想嫁的也是她,我可以当薛家媳妇,但绝对不会成为你的妻子,反正对你来说,只要这段婚姻关係不威胁到两家之间的利益,我要谁在一起,你也无所谓吧。」 薛昂宇看着她,然后看着彩燕,眼光停留在她俩牵着的手,最后转向梅雪洛,眼神从一开始的柔和,转为毫无感情。 彩燕惊讶梅雪洛的举动,她也见到薛昂宇明显的眼神转变,怕薛昂宇生气,这样梅雪洛在薛家的处境会很艰难,正想开口解释。 此时,有一阵喧闹由远而近,明显是往这来。 薛昂宇脸一沉,往房外走去,只听见数声悲惨的求饶声,「二公子,我们只是来闹新房的阿,别……啊啊啊啊啊啊啊!」、「二公子不要!!」,然后就是各种恍恐的逃离的脚步声。 薛昂宇见他们都跑离了,才转身回到房内。 十来个闹新房来闹房的都是薛家僕人跟舖里的伙计,他们逃离之后馀悸犹存。 一个伙计扶着被踹着腰,惊恐的说;「我都快忘记二公子的脾气了。」 「是啊,自从万先生出现之后,我就没见过二公子的躁脾气。」肚子被打一拳的僕人,捧着他的肚子。 「嘘,你小声点,要是被二公子听到,又有你好受的了。」 其他人纷纷点头,十数人便散了。 她两见薛昂宇一脸平静地回来,他将门给闔上,外面已是一片寧静。 薛昂宇对上梅雪洛漂亮的双眼,他眼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彷彿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我明白了,我不会拆散你们的,在外演好我们的脚色,只要关起这扇门,我们也不需要演什么鶼鰈情深。」他将胸前的彩花给扯下,随手丢到地上, 「这样对你对我都轻松。」他走到屏风里,退下他的喜服,换上一袭蓝色的外 衣,走了出来。 他指了指床,「床就留你们。」 他走到墙上掛着一幅跟他身高差不多高的画作,他将画移开,掛着的画做的背后竟是一道暗门, 「明天早上我在跟你一起去请安。这段时间我不会打扰你们,你们也别打扰我。」无视她们的惊讶,薛昂宇拉开暗门,消逝了身影,掛着的画作也晃回原本的位置,巧妙地挡住。 第六十八章 缺 又是寒假的来临~ ====以下正文====== 明月当空,皎洁的无与伦比,洒落夜半人烟已散的的街道,只有几摊掛着朦胧灯火的小摊,还冒着裊裊汤烟,坐着夜半的生意。 薛昂宇独自一个人饮酒,大口大口地灌着酒,烈酒入灼热了喉间,怎么也解不了心中的苦闷。 他成全了她们两个,可是他呢?他也挽回不了万福容了。 「是我辜负了你!我又有何脸面求上天再给我一个成全的机会呢?」薛昂宇醉言醉语,喃喃道。 桌边四五醰已空的酒壶,手上拿的他也喝乾了,随手拋下地上,对着老闆叫道:「老闆!再拿酒来!」 老闆将酒放在桌上,薛昂宇在要伸手去拿,一双歷经风霜的厚实的手,抢先他一步,将酒给抢走。 薛昂宇抬着醉眼,一个发丝黑白夹杂往后梳齐的中年男子,就这么在他身边坐下,手里拿着他叫的酒大口地喝着。 薛昂宇正要发作,对方满足地放下酒谭,爽快的说着:「我约的朋友还没来,在旁边闻你的酒香,肚子里的酒虫痒的不得了,小兄弟,应该不介意陪个老头喝几杯吧。」 薛昂宇见对方是个长者,不想跟他计较,踉蹌地站起身,打算要走。 那男子手快的拉住他,薛昂宇正要甩开,那人手里一股浑厚的内力紧紧栓住他的手,薛昂宇瞬间警戒,正要反击,那中年老子一个顺势把他拉回位上。 薛昂宇理智因为警备也醒了些许,他戒备的看着一脸什么事都没有的中年男子。 「你想做什么?」这个老头会武功,而且不弱! 男子列着豪爽的笑容:「不说跟你说了吗?老头我酒癮犯了,一个人喝酒伤身也伤心,在我朋友来之前,你就陪我喝几杯吧。」 薛昂宇打量着他,一身轻便的穿着,看不出身分,衣服的线条隐约看得出男子身形英挺肌肉发达的线条,整个人给人一股苍劲感。 那男子看了薛昂宇一眼,笑了一声:「呵,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喝闷酒的样子,怪悽惨的。」那男子说道:「肯定遇到什么难事吧,我刚刚听到你自言自语的酒话,为了感情事吧?」 「素昧平生,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薛昂宇瞇着醉眼,带着戒心盯着他。 男子又灌了一口,眼里投射着薛昂宇的脸:「看着你,就像当时徬徨的我,如果可以重来,我多么想要勇敢一次,而不是等人消失在眼前才在后悔。」 薛昂宇看了他一眼,然后起身,在桌上放了一绽银子后,提了一醰酒往夜里走去,身影渐渐地隐没在黑暗里。 就在薛昂宇离去没多久,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到了男子对面坐下。 「沧云,怎么自己先喝呢了。」 男子抬起头,见到了熟人,笑着,「是你太慢了,原诚。」 来者便是万福容所尊称的原老。 「私塾有点事,晚点出门,抱歉。」 「堂堂武状元,现在偏偏在学堂里当保鑣?那些书生是能搞什么乱子让你忙,拿书本互殴吗?」 「至少比起朝堂,也比你待的军中单纯多了。」 两人会心一笑 叶沧云要来了两个碗,都给填满了酒,一碗给了原诚,一碗自己端了过来,用充满怀念的语气说道:「兄弟,多年不见,乾了。」 原诚端起酒,敲了一下对方的碗,「欢迎回来。」 两人豪爽的乾完,叶沧云过癮的将碗放下。 「这次回京,会待多久呢?」原诚问道。 「不走了,皇帝要我入宫管禁军。」 「怎么这么突然呢?」 「也许是人老了,念旧吧,前几天我回京后,便进宫面圣了,他在偏殿接见我,二十多年了,再度相见,他过去的那种伟岸霸气都被光阴给掏尽,如今见他就像棵参天的高树,依旧高拔但枝叶凋零。这就是老年孤寂的可怜吧。」叶沧云感概,「他看上去有说不出的倦态,只有跟我说到以前的趣事时,才有些光彩,也许是因为身边一个可以说心的人都没有,才会把我从南疆给召了回来吧。」 原诚沉默喝了一口酒对于皇帝的事情他不想多置喙,话锋一转「至少你也回来了,以后要见你就容易多了。」 「对了,私塾的人都好吧。」 原老点点头,「三水跟宝姚把私塾维持得很好,润雨虽然前些日子出了点事,但现在也算是安然。」 「大家都安好,那就好了。」叶沧云眼里含着欣慰。 原诚抬着眼看着好友开怀的样子,犹豫该不该开口,但还是开口:「一年多前,万先生当年带走的那个孩子,来到了私塾……」 叶沧云酒杯在唇边停下,眼里充满着不敢置信,「那孩子……那万先生也回来了吗?」眼底燃起一丝从未出现过的光彩。 那个他以为茫茫人生中,注定要错过的人,现在老天愿意给他一个机会,去完成他心里的遗憾,看来老天对他还不算薄。 原诚深深地望进他的眸里,接下来说出的话语如寒风般,让叶沧云的脸上如蒙冰霜。 「万清风他在四年前,因重病过世在蓉城了。」 原诚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打中他,他的脑袋瞬间空白。 思绪渐渐回復,有一酸楚在他心窝处瀰漫,像是在腐蚀着他心,痛得快死却无力阻止。 他眼眶渐渐泛红,颤抖地将酒杯放在桌上,他将他的脸埋进宽厚的双手里,眼泪从手缝中流出来。 原诚知道他对万清风的心意,也知道这消息对他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但现实就是现实,他必须让他知道。 可是见到老友这么悲伤,他想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 突然,沧云拿了一罈酒,掛着泪的脸庞,悲呛地对着天上的那抹冷冷残月,嘶哑道:「来不及告诉你的,就请明月託给在天上的你。」 牵掛的话语,如轻羽被遗憾轻轻地带往那一残明月。 徒留地上之人无限的惋惜。 第六十九章 洞房花烛 恭喜学测考完~ ===准备要过年啦~~=== 万福容在浴桶泡了一下,稍稍舒缓今天在喜宴上的羞辱,还有被推入河里的惊吓。 现在全身暖呼呼的走回自己的房里。 「啊!唔……」就在万福容踏入房里的那一秒,一抹高大的背影从他背后抱住了他,他下意识叫了出来,嘴巴马上被摀住,惊恐的声音被闷在宽厚的手掌之下。 被从背后抱着的万福容可以感觉到对方的身材比他高大,而且还有满满的酒味,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熟悉感。 那人将头埋进他的颈间,贪婪地闻着他的温热的体香,「小花,你好香啊。」 会这么叫他的只有……「薛昂宇?!」万福容趁对方松懈一刻,挣脱拥抱看清来人,既意外又不意外。 薛昂宇似醉似清醒的,捉住挣脱的万福容的手腕,生怕他一个没留意就会从他眼前消失一样,他讨好般的语气说着,「花儿,是我辜负你,可是我不想失去你。」 喝着醉的薛昂宇完全不知道他的力气对于一个书生来说有多大,万福容觉得被他抓住的手腕传来剧痛,像是骨头被捏碎了一样,「薛昂宇,你放开我,我的的手!」 「福容,你没事吧?」钟润雨在房里听到不寻常的声音,拖着伤腿出来查看。 万福容正打算要求救时,薛昂宇压低嗓子用只有他们两听得到的音量在他耳边威胁着,「不要把他给引进来,不然我会杀了他,他不是你,我会毫不留情。」 万福容见薛昂宇眼里的狂傲,明白他说的是真的,万福容压住心慌,对着官着的那一扇门,装作无事般喊道:「润雨我没事,不小心撞到而已。」 薛昂宇将人给强力拉过来,抱在怀里。 「福容,让我进去瞧瞧吧?」钟润雨担忧地说着。 「润雨,不用了,我真的没事,你赶紧去歇息吧。」 门外的声音迟疑了一会,才开口道,「那你有事喊我一声。」接着便是脚步一跛一跛的离去声音。 宽松的棉衣包着万福容的玲瓏有緻的身材,若隐若现,薛昂宇体内的慾望渐渐的被点燃,他宽厚的手掌游移在万福容的后背,感受那标緻的曲线怀,温热透过手掌从入他的内心,若有似无的都在挑逗他的情慾。 等到脚步声已然不闻,万福容才怒视着这个圈住他的人,然后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薛昂宇的英俊的脸上,「薛昂宇,你疯了?」 薛昂宇没想到对方会打他,一愣之后更加激发他的狂性,他将人给压在床上,扯开那松垮的袍子,万福容肌肤接触到冰冷的空气,一阵激灵,一边惊慌的挣扎。 也许是因为酒的原因,薛昂宇不像是平常那样和善尽人,对他温柔如水,他眼里是沾着酒意的意乱和不羈,整个人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陌生感。 薛昂宇修长的手指爱怜的吋一吋的抚过万福容细嫩的脸,像是看一件珍爱的珍宝那样爱不释手,「小花,我不想失去你。」薛昂宇醉眼望禁万福容好看却带着焦虑的眸里,「我成全了雪诺跟彩燕,我相信她也可以接受我跟你之间……」 「薛昂宇,你已经成亲了,你回去你该回去的地方,不管雪诺爱不爱你,你爱不爱她,她已经是必须该面对的责任,还有我绝对不会去当人家的男宠。」 薛昂宇想要反驳,万福容怒道:?正室之外的就是男宠!?这点他清楚的很,任何甜言蜜语都改变不了这事实。 万福容感觉有什么滴上他的脸,他发上是薛昂宇的眼泪,不断的涌出眼眶,滚落在他脸上,他挣扎的身子一愣。 「在我那毫无尊严的童年哩,你是我见过最耀眼的存在,那样明亮,那样令我嚮往,那时我便决定,一定要走到你身边,一定要让你眼里只有我。」万福容一直以来都是他人生的方向,指引他道路的光芒。 如果真的注定光芒要失去,那他寧愿亲自将自己推向更加无边的黑暗里。 薛昂宇强行吻上万福容的唇,霸道的舌在万福容的口中恣意的掠夺着。 直到万福容过喘不过气,才依依不捨地离开他的唇。 万福容的手被高举过头,死死的被压住,身子死命地扭着,想要挣脱,薛昂宇反而更加地激起慾望,「薛昂宇住手,救命……」 「我说过你要是把人引来,我是会下杀手。」 万福容的呼救,只能咬着牙消散在嘴里。 薛昂宇从他的唇边往下一路吻去,颈间明显的感到薛昂宇温热带着湿润的气息,接着是薛昂宇带着湿濡的唇不断吻着他纤白的脖子,接下来是胸膛的敏感点,然后是腹部。 薛昂宇粗暴的顶开他的双腿,坚挺的慾望,野蛮的进入毫无润滑的后庭,一阵 撕心裂肺的疼痛伴随着羞耻,撕裂着万福容的理智。 万福容只感到绝望,只能咬着牙不发出任何痛苦的声音,任由薛昂宇像隻野兽不断的侵犯他的身体,一次又一次地,把他推向崩溃的边缘。 直到不知道已是第几次的时候,薛昂宇总算筋疲力尽的往旁边倒了过去,疲累的睡去,房里除了沉沉的呼吸声,还有微弱地啜泣声。 第七十章 洞房花烛(下) 最近真的太冷啦~好想好想买台暖炉,然后窝在房里一整天阿 ===好想吃火锅~=== 「福容,我找到是谁害你……!」虽然天刚露白,查到兇手的梅可洛迫不及待地来到私塾想要报告这个好消息。 只是梅可洛打开万福容的房门瞬间被眼前景色给衝击到,脑海顿时出现一阵空白。 万福容眼神空洞,散发坐在床上,拉着被子盖住白皙的身子,半裸的出来的肌肤,都是被囓咬过的痕跡,凌乱的样子显得狼狈非常。 而身为祸首的薛昂宇在他旁边呼呼大睡,丝毫还不知道自己犯下了大错。 然后向来冷静无波的脸,罕见地出现怒不可遏的怒容,「薛!昂!宇!」 怒火如八月狂颱的狂暴,梅可洛将还在酣然大睡的薛昂宇从床上拖起来,二话不说直接往他可厌的脸上抡一拳。 薛昂宇从睡梦中被惹醒加上宿醉的整个脑袋迷糊,还来不及理解发生什么事,就被狠狠打了一拳,跌坐在地上,被扫到的物品掉在地上发出声响,在寧静的早晨也格外的响亮。 薛昂宇被打了一拳,脑袋嗡嗡响,也清醒了看了打他的人是梅可洛,正奋力地把他从地上抓起来,第二拳就要过来。 薛昂宇反射性地用右手背一挡,被击中的前手臂顿时麻痺,好大的气劲,要不是他也练过武,现在他的骨头肯定是碎了。 「梅可洛!你无故动武,太嚣张了……」 梅可洛闻言更怒,「无故?你看看你做了什么齷齪事,我恨不得杀了你。」 薛昂宇顺着梅可洛的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万福容的被侵犯过的样子映入眼帘,心里一颤,下意识地往下看着自己的衣衫如此不整,想也知道谁是兇手…… 他记得离开酒摊之后,就随处找了个空处坐下来喝酒,也忘了喝多少醰,后面他醉到什么都想不起来,越是思考,头越是胀痛。 梅可洛依旧怒不可遏。 被声音给吵醒的钟润雨披着件薄外衣,赶紧来查看,只见两个在对峙的人,一个怒不可遏,一个茫然惊慌,钟润雨原本还疑惑着两人在闹什么的时候,往旁边一看,什么都了然了。 万福容全身赤裸只用件单薄的辈子也遮不全被侵犯过的身子,思绪已全然空洞,像是已经把自己跟这世界给隔绝起来了。 钟润雨小心翼翼坐在万福容的身边,压抑着情绪,伸出手想要轻轻摇着万福容唤回他的心神,当手指碰到万福容露在外的手臂,指尖传来的冰冷,就如同那已失去色彩的瞳孔一样,冰冷的让人心疼,他赶紧将自己的外衣披上万福容的肩,将他紧紧裹住,守在怀里。 「福容,别怕了,别怕了。」钟润雨像是在哄小孩一样温柔的语调对着怀里的人,用自己的手不断来回搓着万福容的手臂,希望他能感受到一点温暖。 钟润雨声声轻柔的呼唤,就像破晓前的一丝晨光,虽然微弱但是让困住万福容的如墨深黑的世界里,照进一丝光明,牵引着迷惘的灵魂,走出无尽的迷途。 万福容缓缓地抬起头,钟润雨焦急的脸投入眼帘,现实的色彩渐渐明亮,那空洞的瞳孔活了过来。 万福容思绪逐渐活络,昨晚的恐惧和屈辱如猛浪兇猛一幕幕袭进他的脑里,所有委屈涌上心头,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在钟润雨怀溃堤。 还在僵持的两人,听到传来的哭泣声,同时转头见到埋在钟润雨的怀里哭成泪人儿,心里都慌了,薛昂宇想要上前去,梅可洛抓住了他。 「你给我出来!」这时候福容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了。 第七十一章 错 过新年啦~~~ ==新年快乐~== 钟润雨安慰着怀中的人儿,渐渐的怀中的哭泣声弱下,然后没了动静,他觉得不对劲低头时才发现,万福容底下的床褥,有被血染红的痕跡。 他掀开万福容的被子,发现双腿间早已乾涸的血跡,还有底下的床褥也是一片的殷红,让人怵目惊心。 被梅可洛连拉带推的扯到了外面,薛昂宇用力的甩开的他的手,将自己的衣服给穿好,脑里依旧一团乱。 梅可洛眼露冰霜,「薛昂宇,我给你一个机会。」他将自己的剑从腰间给抽了出来,指在他的面前。「自尽谢罪。」 那是一把剑身朴实没有什么多馀的雕饰,但是隐约从剑身透着冷冽寒气,锋利的剑刃闪着的寒光,薛昂宇知道这是一把极为上等的武器。 薛昂宇面对逼在他面前的剑刃,还有那怒到极冷的面孔,刺骨的杀意,他丝毫不畏惧冷笑一声,「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梅可洛那冷到极致的眼神,如同十二月里的寒风,光是触碰就可以将人给冻的无法动弹,「就用你的血来平息我的愤怒。」梅可洛将剑一转,划出一个寒冷的弧线,就要往薛昂宇的脖子划过。 就在这个刀将落下的之际,剑身被不知名的力道撞了一下,往旁边一偏,薛昂宇也往后闪过了致命瞬间,他摸着脖子还能感受那寒意擦过的颤慄。 梅可洛眼尖,看到一个小石子因为撞击剑身,而掉落在地上。 他怒视石子飞来的方向。 「欸欸,刀剑不长眼,乱砍可是会伤人的阿。」原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原诚。 「原老!」薛昂宇感激地看着来人,他知道要不是有他的襄助,只靠他自己往后闪,至少也会被划伤,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毫发无伤。 「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但是要砍要杀的,到外面去,你们这样会吓到润雨跟福容。」他只不过出去摸鱼一个晚上,就有小老鼠跑进来打架,真是不省心。 听到万福容的名字,两人的脸都抽搐了一下,原诚觉得不对劲正想发问之际。 钟润雨慌慌张张的,跛着伤腿从里面出来,打断他疑问。 「福容、福容,他晕倒了。」 天虽刚亮,但卯时一至,薛家大大小小都梳洗妥当,到大厅向两老请安,当然其中也包括初嫁到薛府的梅雪洛,彩燕早已经打听过薛府的一切起居规矩。 梅雪洛向来娇惯,在自家宅里爱睡到多晚就多晚,一切随她开心,现在被硬拖起床,娇滴的脸上,难掩几丝不耐,但也按照礼数给在场的人行礼。 薛老爷把他视为女儿自然笑吟吟的,薛昂扬依旧是那副逢人便笑的脸热情地打了招呼,蓝晏平淡淡的点头,小昂文还在放空。 薛夫人将她尚慵懒表情看在眼里,也不便发作,现在更重要的问题是,「昂宇呢?」看向梅雪洛旁边只站着服侍的彩燕,薛昂宇的座位空荡荡的。 堂上眼神齐刷刷望了过去,梅雪洛只是耸耸肩,表示她也不知道。 那傢伙昨夜到了密室之后就没动静,今早她起床的时候,也不见他出来看来去晚上跑出去了。 「他昨晚与你同房,你会不知道?」薛夫人眼带严厉。 彩燕见老夫人不悦,心底着急想要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姑爷他……」 彩燕的话语未尽,就被快步而入的身影给打断。 薛昂宇急急地走入,眾人还来不及反应,他抓住蓝晏平的手,「蓝大哥,快跟我走。」 薛昂扬反应快地挡住了他,「昂宇,他可是你嫂子,要抢人哥哥不准!」这傢伙拋弃爱人娶别人,还要抢起别人的心肝宝贝了? 「你好歹也反抗一下啊,怎么任人拉呢?」他对着一脸淡定的蓝晏平怨道,好歹也表现一下不愿意吧。 「你无聊。」蓝晏平不想理笨蛋。 「小子,把蓝大夫放开,好好地请人家替福容看诊」跨门来而是跟着过来的原老,对连解释都不解就强拉着人走的薛昂宇说道。 他对其他人微微行礼,眼光落在第一次见到面的梅雪洛身上,飞快地又看向薛老夫妇,后者两人也对他行礼。 薛昂宇乖乖地放开蓝晏平,看着他想开口又不敢开口,蓝晏平也只是静静地等他说话,表现出大夫该有的耐心,一点催促也没有。 「怎么,自己做的事,说不出口了?」原诚语气淡淡,但也听得出来被他压抑的怒意。 薛昂宇因为羞愧,极为难堪,「我对福容、他……」 有耳朵的人都听得出来,事情不太多劲,薛老夫妇对看一眼。 「如意麻烦你先带昂文先进房学习,你们也退下。」老夫人直觉接下来的事,最好不要让小孩跟下人知道。 如意牵着不乐意的昂文离去,一班下人除了彩燕外也听命的离开,现在厅上只剩下薛家的成员。 薛老夫人才严厉的开口,「说吧,你做了什么事?」 眼光都落在薛昂宇身上,把他照个无处可躲,羞耻感不断的袭击着他,但想到万福容如果因为他的拖拖拉拉有什么个万一的话,那他更该死了,牙一咬, 「我昨天酒醉,就、就强上了小花,他现在昏了过去。」他对着蓝晏平哀求,「蓝大哥,拜託你救救他……」 他听到梅雪洛倒抽一口气,数道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有难以置信,多少也夹杂着愤怒。 「你这畜生,你怎可以对福容做这种事、荒唐、荒唐。」薛老夫人怒急攻心,掌掌打在薛昂宇身上,却也是痛心疾首儿子怎会做出这种下流事。 薛昂宇也知道这次自己犯了大错,默默的承受薛老夫人的怒火。 「娘,您别这样,会气坏身子。」薛昂扬扶住薛老夫人激动的身子,看着弟弟的眼神带着谴责。 薛老爷虽然也生气,但好歹也是一家之主,努力保持着冷静,亏欠的问着原诚,「原先生,请问福容那孩子的情况如何?」 「目前还死不了,你们要训孩子门关起来随便你们,这么早,城里的医堂都还没营业,现在重要的是麻烦蓝大夫跟我们走一趟私塾,先治疗福容的伤势为先。」 「自然、自然。」薛老爷羞愧地抬不起头。 蓝晏平看了薛昂宇一眼,「原先生,在下先到私塾。」说完,便匆匆地赶去私塾。 薛昂宇正站起身,也想跟去,被原老给挡了下来「小子,在福容状况未明之下,你先别出现在他面前。」原诚话一说完,转身要走。 「可是我、」薛昂宇话未尽,被薛老爷怒斥,「薛昂宇你给我闭嘴。」 「我们薛家真的很对不起福容,我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的。」薛老爷对着走到门口的原诚道。 原诚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一句不说的离去。 第七十二章 愿 最近地震好频繁,大家一定要多警慎。 ===希望大家都平安无事=== 「我做的事情我自己负责,我不会让薛家替我承担骂名的。」薛昂宇对着怒气冲冲的薛老夫人、还有一脸欲说还休的薛老爷说道。 「昂宇,我们既然是一家人便要休戚与共,你在外面做的任何事情,不管好坏,都是一家人的事,错误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一起面对。」薛昂扬收起他那随和的笑脸,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严肃。 这是薛昂扬第一次用兄长之姿面对薛昂宇。 薛昂宇垂下头,就像一个斗败的恶犬,丧失所有的傲气和狂妄,如今就只是像个无知所措的孩子,满满的懊悔。 「这次我是真的错了。」薛昂宇声音带着哽咽,将脸埋进微微颤抖着的双掌里。 此刻的他对于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是多么徬徨跟无助。 在场除了梅雪洛无法原谅他之外,其他人的怒气都被怜悯和心疼给减去的几分。 薛老爷只是无奈地轻轻叹息,薛老夫舒着还在因生气而起伏的胸脯想着如何弥补万福容。 薛昂扬脑筋转动,突然眸中灵光一闪。 === 「梅公子,你说那害福容的人,是从高府出来的,礼部侍郎高轩的府邸?」 蓝晏平在屋里替万福容治疗,等在外面的钟润雨问起梅可洛清晨来到私塾的用意,得到令人意外的答案。 「嗯。我先让手下先把人找到再说。」任何事都需要有证据,尤其对方还是个「官」的时候。 梅可洛一心都在那屋里,没想再多搭理钟润雨,眼睛直盯着万福容所在的房间方向,多希望可以望穿那扇紧闭的门扉。 钟润雨喃喃道,「位居高位为什么要用这种不光彩的手段?」 梅可洛冷冷地将视线转到钟润雨那张若有所思的脸上。 他冷冷地说,「人越是往高处爬,手里越是骯脏。」看钟润雨那还未被世间险恶给风化过的单纯的脸,赤裸裸地说着,「你大概生长在被保护得很好的环境里吧。」 钟润雨微愣,但也无法反驳,他从小就生长在私塾里,他父亲不喜他外头去,他所接触的大部分都是私塾的单纯学子,即便后来他父亲过世后,三位先生也如他父亲一般的保护他。 如梅可洛所说的,他确实是被保护得很好,所以才会对麟王毫无戒心,让自己落入危险之中。 梅可洛又将视线转回小屋,「单纯没什么不好,我曾经也因为这种单纯得到救赎。」他说话的时候,钟润雨从他望着房里的眼眸,看到极为深情的宠溺, 「福容也是单纯的人,若人注定要沾染上污秽,我愿意用我一切力量去替他承当,只愿他永远单纯如纸。」 钟润雨望着开的极盛粉杏,祈望着,我只愿他一世安顺。 === 悠悠转醒的万福容发现自己是趴在床上,只觉得臀部冷冷地好像是暴露在空气中,有人正在后庭涂抹着什么,被侵犯的恐惧让他下一反射的想闔起双腿,想要转身,那人停下手中抹药的动作,将他的身子又压了下去。 「别动我在帮你上药。」淡淡的嗓音说着。 他转动脖子努力地往后看,对上蓝晏平那极美的眸子,知道对方是谁后,也明白是要为他治疗的,确认对方没有恶意之后,他又乖乖地趴回去。 对方见到他不反抗之后,又开始抹药的动作,温柔仔细的不让伤口產生疼痛。 他看了四周孰悉不过的摆设,知道是在自己的房里便安心不少,也回想起昨夜的事情。 还是无法相信薛昂宇会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一阵心碎伴随着羞耻又再度袭向他,只是他不再崩溃或是大哭,只是静静的失神,想着到底是为什么? 上药完毕,他替万福容盖上被子,「伤口伤势不严重,只是要勤擦药,这阵子尽量不要去碰到伤口,若有什么事便到药堂寻我。」 「蓝大哥,谢谢你。」蓝晏平见他异常的安静,知道他心里承受极大的创伤,并没有恢復,他是大夫治的了身体上的伤,心里上的只能靠伤者自己慢慢好转。 他盖上医箱,走到万福容的床边坐下,眼露心疼,「福容,我知道这次昂宇对你做了很过分的事情,我也不会替他说情,因为只有你决定要不要原谅他。」他隔个被子将手放在着万福容的背上,「这件事情你没错,别鑽牛角尖,也别折磨自己。」 万福容隔着被子感受到那放在背上的手掌的重量,带着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有些人爱起来就会疯魔。」蓝晏平道。 第七十三章 解脱 初春的早晨景色如洗,阳光洒落大地,带来满目的新生蓬勃, 杏花枝上鸟儿清啼,只是风光虽暖,吹进小屋的风却带着微冷。 蓝晏平看完诊便到医堂去了,梅可洛说有事要请教他,便一同前往。 屋里,万福容的伤口因为伤药的发挥作用的关係,沁凉沁凉的痛楚舒缓不少,钟润雨在他旁边顾着他。 万福容将腰下方靠着枕头,让伤口悬空尽量躺在床上的时候,不会触碰到。 「润雨,我没事,你不用一直在我身边看着。」万福容将眼睛离开手中的《春秋》,无奈着对着钟润雨说道,他知道他是担心,但是他真的没他想的那么脆弱。 钟润雨忧上眉头,对于万福容如此冷静,心里反而觉得不对劲。 「福容……」钟润雨伸手想握住万福容的手,但是在碰到他的手的那一刻,万福容下意识地把手给弹开 「润雨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反应连他自己的吓一跳。 钟润雨虽然受伤,但也体谅,「没事的福容,你好生休息,你都没吃东西我去替你做点稀饭,多少吃点。」 万福容歉然的点头后,钟润雨拖着伤腿出去。 才到门口钟润雨像是遇到什么人,一脸复杂的又走了回来。 万福容正疑惑,便瞧见他身后跟着进的人。 心下一阵战慄,但随后压下惊慌,表面装作无波无澜的样子。 「福容,若你不愿意见,我便请他离开吧。」钟润雨担忧的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深怕他受刺激。 薛昂宇像是做错事的小孩,愧疚地看着他,却又有种不敢发话的样子。 「润雨,让我跟他两人说些话。没事的,有事我会喊你的。」万福容对着有些迟疑的钟润雨说道。 钟润雨有点担忧地看了薛昂宇一眼,还是走了出去, 独留两人在屋里,薛昂宇眼里满满的愧疚和懊悔,万福容只是别过头躲着他的眼神。 两人都默然无语,空气中瀰漫着浓浓的压抑的气氛,缠在两人四周,快把人挤压地喘不过气。 万福容放下手中的书册,小心移动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你别碰我。」万福容反射性的打掉薛昂宇急忙要过来缠缚的手,身子晃了一下,勉强扶住床沿站稳身子。 他跟薛昂宇之间也有过恩爱,但是这情愿跟不情愿就是天差地别了。 就像是吃饭,你情愿开口吃是一回事,被人硬扳开嘴粗暴地灌进满嘴食物又是一回事,在怎么样亲近的人这么做,还是会在心里落下无法抹灭的阴影。 薛昂宇知道会这样是自己咎由自取,万福容对他的排斥还是让他很难受。 他哀求道,「小花我知道我错了,求求你打我、骂我都可以,拜託你别这样对待我。」他真的好痛苦阿。 万福容身为读书人怎么可能做出动手打人这种掉价的事情,更何况就算他真的想打骂好了,他现在这种动一下就会痛得要死的˙状况下,怎么可能真的动手。 他当他不存在,慢慢移动到自己的书案边,想要拿本书。 这种冷暴力让薛昂宇更加的折磨,就好像一条鞭子不断辙打他的心。 薛昂宇一个重重的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力道之大,半边的脸颊马上肿了起来,还印着红赤赤的掌印。 「你干嘛啊?」万福容被吓得手中的书一抖掉到桌面上。 薛昂宇扑通地一声,双膝跪地,重重的朝他磕头,额头撞击地板的声音之响亮,就知道力道有多大了。 他的头压在地板上不起,彻底的懺悔,「小花,我对不起你,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弥补你,只要你说得出口我都愿意为你做。」向来自尊心强的他,第一次这么对一个人拋弃尊严。 万福容艰难地走到了他的前面,双手搭着他的肩,让他的脸抬起来对着他,他双手捧着那英俊带着阳刚的脸庞,修长带着微凉的手指轻轻的抚着那红肿的脸颊。 曾经他为他的温柔动心,也为了他的体贴而感动,每次无微不至的陪伴都点滴在心,只是这一切都只能停在这里了。 「你也曾经说过,你永远不会辜负我。」万福容举动看似心疼他,薛昂宇却望进一双哀戚的眼里,令薛昂宇心里更是被千刀万剐般的痛苦。 最后,你还是负了我。 「一直以来都是你为我做了许多,就这么一次替你替我都做了解脱。」万福容眼底一沉,「你说你愿意做任何事?」 「只要是你希望的,我都愿意去做。」薛昂宇像是盼到一丝的光明。 「我只希望一件事。」万福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字一字的地从他的唇边出来,「我只希望此生别再见到你。」 薛昂宇的表情在那一刻凝结了,眸里的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彻底熄灭,又再度堕入深深的黑暗里,瞳孔映着万福容的容貌,眼泪不自觉的流滑,滚烫着万福容捧着他的脸的双手。 ===因为这次怕剧透,所以碎碎念改到文末=== 这篇算是两人正式分手了。 之后梅可洛的出场会多点。 第七十四章 公道 高府 清漫在自己的厢房里,拿着锈针,一针一线慈爱的替儿子绣着春袜。 「米珠,要给小茗的银耳汤燉好了吗?」清漫感觉有人推门进来,抬起头,发现眼前不是自己的侍女,而是一个陌生面容冰冷的男子,她心下一惊,放下手中针线起身警戒地往后一步,「阁下何人,无故闯入未免也太无礼了。」 梅可洛看着眼前的妇人,气质雍容高雅,素雅的脸上微施朱红,显得出她淡寡的个性。 「你是福容的义母?」他从钟润雨那边听来大致了解她和万福容之间的关係。 清漫原本脸上微慍,听到万福容的名字,转为惊讶,趋步向前,担忧的问道「福容?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梅可洛见她样子,是真心担心万福容,不像是个会为了自己的地位想将人赶走的人。 「最近有人想对福容不利,经我手下查证,下手的人是从高府出来,但是对方太好找了,完全不想遮掩,怕这其中有诈,因此特地想来问夫人是否得知一些蹊蹺。」 要不是金姊要他先别衝动,毕竟对方可是朝廷命官,明地里闹大了恐祸及青盟,且他也发现当中的问题,不然他找就把人拖进高府,当高轩的面讨个公道了。 「福容他的状况如何?」清漫担忧问道。 「有惊无险。」 清漫闻言,心下稍稍放心,但又想到高府派人去对福容不利,心又提了起来,难道是被高轩给发现了? 但回想最近高轩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看来这当中确实有问题。 「这位朋友怎么称呼?」清漫看着眼前冷若冰霜,但眼里灼灼光芒看不到一丝欺骗,看来是真的为了福容安危而来。 「梅可洛。」梅可洛稍微停顿,「福容在蓉城的旧识。」 清漫微微向他施礼,「梅公子,福容虽不是我亲生,但是我视他为已出,若是高轩知道曾被我跟万清一起扶养过,肯定不会放过他,但高轩最近没什么异状,指使人不会是他的。」 「夫人,那您可知高府还有谁会向福容下手?」 「我连贴身的侍女都没有提过,更何况是其他人。」清漫摇摇头,「这件事情交给我查吧,从内部查起也比较快。」 「若有消息可到青盟通知。」 「青盟?」略有耳闻的组织。 「我乃青盟二当家,梅可洛。」 突然,梅可洛像是察觉什么,身子一动,便消失在清漫眼前。 清漫还没反应过来,米珠慌张而入。 清漫眼神一歛,「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 「二夫人,老爷、老爷,请您到厅上。」米珠身子哆嗦。「听说老爷发了很大的脾气。」 「有说什么事情吗?」 「没有,是老爷身边的陈管家来请。」 清漫脸色一暗,思忖后道,「稳重点,还不知道是祸是福,就怕成这样,别给人看笑话了。」清漫整整衣袖,一身有条不紊的,「去厅一趟,便知分晓了。」他知道梅可洛没有离开,最后一句是说给他听的。 清漫沉稳冷静地由心理忐忑的米珠陪着往正厅去了。 她悠然的走到正厅门口便见到在地上被摔碎的茶杯碎片,看那花纹是高轩素来爱用的,五六个侍奉的下人都禁声跪在地上。 厅上鸦雀无声,瀰漫着一股沉重快让人窒息的压力 正厅中间有三个令人瞩目的人,清漫没有正眼看他们。她心神都在主位坐着的那两人。 高轩一脸含怒的看着她,而旁边坐着的是正房容怡,虽然脸上装作凝重,嘴角若隐若现的勾着讥笑,还是逃不了清漫聪慧的心思。 清漫稳住心神,绕过厅中的三个人,缓缓的走到他俩面前,只是每走一步越是感受到高轩的怒意又更浓了一些。 「清漫给老爷、夫人请安……」 清漫话还没说完,高轩怒气整个爆发,重重的拍了桌子,桌子被狠狠震了一下,发出震耳声响,在场的人都抖了一下。 「你和万清风有个儿子?」高轩逼问如暴风压境,直接向清漫压迫了过去。 清漫倒吸了一口气,清澈的眼里闪过一丝的慌张。 「老爷为何有此问?」 「人都找到这里来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高轩指着厅上站着一个气势凌人的人,脚边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但女子倒是认得出来。 是高府负责她厢房外面花草修剪的侍女,微心。 那倨傲的男子,对着清漫说道,「二夫人,我乃是万福容的朋友,因为 他被有心人给推河底,经我们青盟彻查是贵府的人所做。」他踢了一下跪在地上,脸上鼻青脸肿的男子,「他可是你们高府的下人,这可不会不识吧?」 清漫故意高声道,让在屋簷上偷看的人听见,「青盟?」 她想起来了,青盟江湖组织,连朝廷都得忌惮的存在,刚刚那男子原来是青盟的二当家啊?清漫心里暗暗吃惊。 「是的,这是我盟里的识别符志,二夫人若是信可以拿去问问?」那男子从腰带解下一匾木雕那约一个手掌大的青鸟,嘴衔细枝貌。 高轩都没有问题了,她怎么可能会当面质疑。 原来是打着青盟旗帜,连怪高轩会接见他了,想必也不想得罪吧。 清漫转向那跪在地上,被踹一脚的男子,问道,「你是府邸佣人?」 那男子被青盟的人踢了一脚倒在地上,哀叫了一下,『二夫人,小的只是厨房的厨工,,微心要我去解决一个会让二夫人为难的人,所以小的趁每日外出採购的时间,跟了万福容一阵时间才下手的。」 微心身子微微发抖,在对上清漫眼神的那一瞬间,像是疯了一样,爬到她脚边死抓她的裙摆,哭喊。 「二夫人救救微心,奴婢只是照交代的去做而已。」 清漫怒斥,「荒唐,我何时交代你什么事情?」 微心泪梨花带泪,极微悲切,「二夫人你或许不知道。」她突然眼光一转,瞪着清漫身边的米珠,伸手直直指去,「因为指使奴婢的就是米珠姊姊。」 米珠被指控的一瞬间,懵了一下,随即怒驳,「你别血口喷人。」 「那日米珠姐姐,暗自的找了我,说二夫人在外面有个儿子,要是被老爷知道了,二夫人在府邸的地位就会不保,要我找个人解决了,不让对方有机会出现在老爷的面前,她说二夫人心善,这种事情做不出来,就让她来做这骯脏事情。」微心字字指控, 米珠连忙跪下,喊冤,「二夫人,奴婢没有指使微心,她说的事情我都不知道阿。」 「微心,你说是米珠指使你的,有什么证据?」清漫问道。 「奴婢有、奴婢这有证据。」微心像是早就猜到会有一问,激动地从怀中拿出,一簪银丝鏤花镶玛瑙的簪子,「那天米珠姊姊拿这给我,说这值钱,卖的钱够我家里用一辈子都花不完,她也说了,要是事成之后,肯定会让二夫人放我出去的。」 清漫一眼就认出那个东西了,是高轩有次出差带回来给她的,整个高府就只有她有。 清漫一时百口莫辩。 高轩也认出来了,整个脸难看到了极点,「你说除了你屋里,谁还有这样的东西,也只有你跟服侍你的人,能够拿到,你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这、这、这簪子前些日子我就找不着了,一定是你偷拿想要陷害我。」米珠惊讶,随即怒视着指控她的微心。 「二夫人的房里我怎么能随意进去,明明就是你给我的。」 「还不给我住嘴,这里哪能轮到你们发话?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容怡一个怒斥,两人马上闭嘴,只是都死瞪着对方。 「我只问你一句,你跟万清风是否有个儿子?」高轩才不管这是谁做的,他只想知道最重要的一点。 「老爷,妾身是否清白,老爷难道不清楚吗?」清漫跪在上,「若是老爷怀疑清漫的贞节,清漫愿意以死证明。」 清漫的清白被直裸裸的怀疑,心里难免委屈,眼眶含泪,颇为令人爱怜。 高轩心一窒,差点就要心软,但随即又硬起了脾气冷冷说道,「这不是我清不清楚的问题,是你让我清不清楚?」他逼近那张精緻好看的脸,「把人给我找来,就知道我清不清楚了。」他的话语锋利的细针,插入清漫最害怕的弱点,清漫一惊。 这场局就是布好等她的,如此完美,怎么解脱也脱不了福容存在的事实了。 高轩对着那青盟的男子,说道「这位兄弟,竟然您是那孩子的好友,那肯定是知道那孩子在哪里,我派人请他来我这一趟,就知道了。」 「当然,他叫做万福容,居住在源来学堂,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那间私塾。」那青盟男子毫不迟疑的就答出,肯定是把福容的底细查一清二楚,打得她毫无还手之力。 「陈管家,派人把人给我找来。」高轩睨视着清漫,「我倒是想看看万清风的孩子,长的是什么模样?」 清漫如槁木死灰,眼泪从眼眶中滑下,「不用了,我承认那孩子喊我一声娘。」 突然的话语,让现场一片鸦雀无声,静得像是天地都静止了一般,不知情的人都极为震撼。 高轩大笑了起来,撕心裂肺极为凄厉,诡异的让眾人都觉得恐怖。 连原本正要开口羞辱清漫的容怡也面露惊恐地看着高轩。 高轩笑到声都嘶哑了才停下,眼里布着血丝有说不出的恐怖。「叶清漫你真够行,难怪我在南海找到你,一点都不想反抗就让我带回来,你是不是怕万清风跟那孩子被我发现阿,二十几年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你是不是都惦记着他们?」 清漫跪在地上,眼里含泪无语,在高轩看起来就是在默认一样,有种东西在击碎他的心。 高轩像是疯魔了一样,用力掐着清漫消瘦的下巴,逼她看着他,「你是不是见过那孩子了?是不是让你想起万清风恩恩爱爱的日子?」高轩咆啸,「是不是?」 清漫眼泪扑簌簌地流下来,「我嫁给你时可是清清白白。」 「我当然知道,我恨的是,我跟你的孩子,比不上你跟万清风之间的没有血缘的牵绊是吧?二十多年了,你的心里始终没有我。」 清漫从他的眼里读到了怨恨,她最怕的那一种,「你要是对那孩子不利,我会恨你一辈子。」 「你不是一直以来都恨着我吗?」高轩笑得无比凄凉。 第七十五章 阴谋之下 最近有点卡文阿qq ===现在到底该不该把夏天的衣服拿出来了?=========== 「二当家,这人是?」一个上一秒还很倨傲的踏出高府门口,下一秒就被某个人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的猪头样,随即被打包带回青盟,丢在一脸呆愣的周勇脚边。 「给我去查查,这是从哪里来的。」梅可洛将那一个手掌大的配饰,给拋向空中,然后准确地被周勇给接住。 周永定睛一看,是木雕的青鸟衔枝的符匾,「这、这不是我们盟的识别吗?」 「是很像,拿你的出来对看看就知道了。」 周勇把腰间的符匾拿出来,仔细对照,确实有细微之处有所不同,尤其是刻有每个人的分支的纹,小小的在牌匾的背面,刻纹细腻,而他看这个假的刻纹,粗糙的两个双圈,他没有应向哪个分支是这着图案的,大概是乱刻的,毕竟外行人都只认得正面的青鸟衔枝之图。 「这、这,要不是有个对照,这如此高仿,一般是分辨不出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周勇道。 「给我找出来,我要把他的老巢给踹了。」梅可洛全身透出一股寒意,明明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周勇身子还是哆嗦了起来。 === 容怡由侍女扶着,走回厢房里,舒适的坐在披着毛毯的楠木椅上。 身子莫名的放松,不知道有多久,心头没这么放松过了 脸上的得意的笑容再也忍不住地染开,侍女替他斟了杯茶,幸灾乐祸说道:「夫人,那房没想到还真藏着这种骯脏事。」 容怡淡淡的,抬着深沉的眸子,冷哼,「要不是有人祕密的来跟我说这事,我也不会知道,那女人真的装得很彻底,那天我叫人把万福容推下河底,也知道他跟青盟的人走得近,还刻意让兇手容易被找到,还以为有人会来讨公道,没想到竟然都没有人上门,我也只好另外找人假扮成青盟的人,让那贱人在外有个儿子的事情让老爷知道。」 那侍女不解道:「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微心指控二夫人,反而是指控米珠呢?」 容怡眼光阴沉;「我问你,清漫那性子,我跟你说他会害人你信吗?」 她看那侍女愣了一下,接着说:「别说你不信,连我都不信,何况是一心护着她的老爷,若是换成想要护主的米珠,这反而容易取信于人。」 那侍女恭伟道:「夫人心思细腻,是奴婢太过愚钝,只是二夫人被软禁,米珠跟那个膳房下人被赶出府,微心被打了十大板,奄奄一息。这件事情就这样被冷了下来。」 容怡说道,「好好地善待微心在乡下的家人,一个女孩子被打了那么重的十大板,看来也快不行了。」 「奴婢知道,微心能为夫人做事,也算是她卑贱的身分有个光荣作用了。」 「我最主要是要让老爷知道那贱人在外面有个儿子,他们俩之间就会有个心结搁在他们中间,难以抹灭,其他受到什么惩罚我并不关心。」」容怡轻轻抚着微微突起的肚子,眼光极为温柔。 「我肚子里的孩子,就该得到他父亲所有的关爱。」 第七十六章 不能提起的 想做的很多,能做到的很少阿~~~~ 例如:我想穿着可漂浮的鞋子,在半空中飘过来又飘过去的~ ==幻想力跟意志力一样重要阿~==== 薛家茶行因为薛昂宇的喜宴,歇业了两天。 方瑞草一如往常走进内厢里面,替薛老爷送上热茶,便听到薛老爷在训薛昂宇,他们都把方瑞草成是家人一样,也没有回避他。 第一时间、就在他理解那一瞬,要往薛老爷端的热茶,他直接往薛昂宇砸去,茶水在脱手的那一刻因为激烈晃动,溅了出来,烫了方瑞草的虎口,但是像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紧握着拳怒视着薛昂宇。 薛昂宇反应快,用手给挡住了,茶杯撞上他的手掌,茶水泼了出来烫了他的手掌,洒落在他的衣服上,茶杯从他的衣服上滚落地上。 「瑞草阿,你有话好好说阿,昂宇不是茶叶阿,你拿热水泼他干嘛呢?」薛老爷也吓得从椅子上起来。 薛昂宇站了起来,手掌泛红还有微微的麻痛,怒视着方瑞草,「方瑞草你是有病啊?」 「你辜负他,娶了别人,你现在又遭踏他。」方瑞草眼中怒火狂盛,恨不得烧尽眼前可恶的人,抓着薛昂宇的衣领,青筋直跳,咬牙道,「你到底把他当什么?」 「我把他当什么,关你什么事?」薛昂宇极为不悦,「我记得跟你有远亲关係的是钟润雨吧?你该当成弟弟在关爱的也是钟润雨吧?你对他都没这么上心过了,万福容与你非亲非故,你却为了他打了我两次?」 「非亲非故?他妈的非亲非故!」方瑞草心中的怒火更加炙盛,拳头狠狠的往薛昂宇脸上揍去。 他可是我亲爱的弟弟啊! 过往 这是一段天下皆知但也天下禁言的事情 当今皇帝有四儿子,那时麟王还未出生,但是最为瞩目的便是身为太子的皇长子,以及为人正直且驍勇的二皇子,因为太子从小便是已底定,彼此身分确立,皇子与皇子之间也少了争储的明争暗涌,多了点民家兄弟间的融洽, 皇上在二十岁时便生下太子,太子长到二十五岁时正当满腔抱负的年纪,也正是皇帝权力正盛之时,君明臣贤且民心所归,这太子就只是太子而已,且皇帝年当四十五,在值壮年,龙体安康,十、二十年内还是会在那龙椅上坐得安稳。 而太子只会一年一年继续当他的太子,他依然只能在他父皇阴影下无法展翅,太子一想到这里,心理犹生一股不甘愿,随着时间的累积,更加旺盛。 而以为风平浪静的日子会一直下去,但一场狂风暴雨在渐渐在看不见得地方渐渐形成。 这一天,煢莹公主哭得极为狼狈地到皇帝面前控诉,他亲眼目睹二皇子与三皇妃私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 皇帝至从登基以来事事如意,这件事情是他人生中的污点,更是无法容忍,他将二皇子流放边疆为奴,灭了三皇妃的母族,三皇妃出生于神秘的百药谷,百药谷也因此暴露在世人眼中,百药谷内珍奇异草为世人追逐的珍宝,最后被各种宵小入侵,最终残破不堪。 而那个私生子更视为天理不容的存在,下令必须处死。 太子见机不可失,勾结不忍幼小孩子被处死的二皇子,打算逼宫,但两人的计画被煢莹给得知,洩露给皇帝,在偷袭的那一天,来个请君入瓮。 太子与二皇子被逮捕,皇帝怒上加怒,没想到他最引以为傲的两个孩子,会有反叛他的一天,二话不说斩首了两位皇子。 朝中有部分贤臣劝諫一次处死两位皇子,会造成民心动盪,但是皇帝不听劝諫,还处罚了劝諫了大臣,两位皇子的人头被悬掛在城墙,以警世人,以鐘霽霄为首的官员愤而辞官。 皇帝身边一个特殊的存在,没有任何官位却辅佐着皇帝的人,万清风,也在那一次的事件中,离开了皇宫。 皇帝深深觉得受到各种的背叛和离弃,个性由宽厚果决转为阴沉多疑。 而经过几个月的搜查,那名私生子就像是从世间上消失一样,毫无消息。 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皇室血脉,就这样消失在茫茫的人世中。 二皇子被处死、三皇妃株连和百药谷的灭亡,都让这歷史上添了一笔嫣红的血腥。 史书上的虽然文字的寥寥几笔,但生命和命运是延续的,离开朝廷的鐘霽霄开了私塾,也收了几个从朝廷跟他而来的学识之人当了教书先生。 鐘霽霄的妻子是百药谷的神巫女,在百药谷灭亡之时,也身殞了,而方瑞草虽年幼身为百药谷的族民,被当时入侵的人口贩子给抓了,开始他辗转流离的人生,直到遇了薛家老爷,他才得到了自由之身。 在那天的茶行里,那一个少年,身上某种影响隐隐约约地牵引,放在他柜檯前的花苞,渐渐地盛开,这他只在百药谷人身上见过,原以为已经认命的血液逐渐翻涌。 血液中留着百药谷血脉的人阿,没想到还可以见到。 他根据线索找到了那间私塾,他才知道,自己不是孤单的。 虽不是相同父母,但他也将其他们视为弟弟阿。 「这件事情别跟福容说。」那天方瑞草第一次来到了私塾,从钟润雨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他的养父大概也不想让他得知自己的身分而痛苦吧。就让他当万清风的儿子,他比较快乐。」 他看着钟润雨说道:「至少我可以名正言顺的对你好,福容现在跟你住一起,照顾他也可以顺理成章。」 钟润雨眼里复杂,也只能点点头,算是达到共识。 现在 方瑞草气冲冲地离开的薛家茶行,直接就往私塾去。 可惜万福容正在休息,无法见到他。 「呃……你的脸?」钟润雨看着方瑞草那被扁得像猪头的脸,很想当作没看到不想问太多,但是实在太难忽略了。 「没什么?惩奸除恶而已。」虽然他打不过对方,但是至少也让对方吃了点苦头,他在薛昂宇身上下了点好东西,他至少有一段时间没办法逞男人的雄风了。 虽然有点对不起薛家那新婚的妻子,但也出了口怨气。 钟润雨只是笑笑,往他的茶杯里斟茶。 「福容的状况还好吗?」方瑞草牵掛的问。 「还可以,这两天我会顾着。」钟润雨像是想到什么,「那天福容从薛家的喜宴回来,说他喝了酒但是身体却没有以往的反应。虽然我搪塞过去了,但我还是担心他身体是不是发生什么问题了?」 「看来是疗程完成了。」方瑞草,「我发现他身上有小时候未完成的药疗,那是百药谷的族民会对幼子进行的一种普遍的药补,来养成小孩子气血、内体五行的健全的一种方式。」 「所以他的气血比一般人更加的旺盛,所以他冬天不怕冷,对吧?」方瑞草看到钟润雨点点后继续说,「可是他的药疗只进行到一半,本来药疗只是一种补助,就算中间停下来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的,可是福容却出现副作用,大概是当初对他进行药疗的人,对他又做了什么其他的事情。」 「不过幸好,这种程度的问题,我可以解决,所以这段时间我假借给你送药补,实际上是送给福容,一方面解他的副作用、一方面进行停滞的药疗,算算时程的确是该完成了。」 「那个药疗,会造成福容什么影响吗?」 「就只是让身体的气血好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功用。」 「但是人的身体气血平衡,腑脏的气运行流畅,才是百病不侵的关键吧。」 「所以百药谷的人才会从小时候就重视身体的保养阿。」方瑞草,「所以百药谷流传什么有长命百岁的仙丹,都是外人自己在幻想的。」 钟润雨眼神黯淡,「百药谷阿……我从来都没有去看过。」 他成长的记忆都只有在这私塾里。 「百药谷的族民在血缘上或多或少都是有关连的,你跟福容都是我的亲人、族人。」 只是不能对里面躺着的人提起就是了,他会用他的方式,守护着他所想要守护的。 第七十七章 这是你 到了走路也会流汗的天气了。 ======春暖花开的分隔文============== 经过几天的疗伤,万福容伤口状况算是不错,可以长时间的坐姿。 他便把自己给关了起来,把这段时间落下的进度给补起来。 等他的头从书册中抬起来,已是隔日的黄昏了。 他放下书册,伸伸腰走出了厢房,见到一个人坐在夕阳馀暉里, 霞红染上那成熟英俊的轮廓,无比专注地在手上的动作,散发着迷人认真的气质,顿时让人目光移不开他。 万福容走进,见到他手里一刀一刀的刻着一尊木偶,小小的大概一个手掌可以握住的大小,隐约看的出来是人的五官。 看桌上的木屑,感觉得出来他在这样有一段时间了。 他走到他旁边,轻轻地唤着那认真的人:「可洛哥。」 梅可洛瞬间抬头,向来冰冷的表情,露出纸对万福容才有的笑意。 万福容好奇的在他旁边坐下,「那是什么?」 「没什么,小玩意而已,我打发时间做的。」 「我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兴致,而且挺精緻的。」万福容拿起他刻到一半的木偶,颇为喜欢。 梅可洛见万福容喜欢,眼里的柔情又加深了几分,「你喜欢吗?」 万福容点点头,拿在手上小巧模样,「看起来很可爱啊,小小的摆在桌上一定很好看。」 「这是你,当然可爱阿,我到西疆养伤时,那里兴盛造佛像,那里的木雕技术极为精熟,我间来无事便也学了一段时间,只要我想你,却无法见你的时候,我便会雕你的模样。」 万福容深深看了他一眼,心里虽然感动,但是受伤的某处还是在隐隐作痛。 「可洛哥,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是我现在没办法回应你的感情。」万福容愧疚。 梅可洛好看的眸子,不减柔情,「我会等你的。」 人生路漫漫,我愿一生执着你一人。 「对了,润雨呢?……」万福容左顾右盼都没见到钟润雨的动静。 「刚刚麟王把他找了出去了。」梅可洛像是想到什么,「你关了两天,肯定饿坏了,我去做点东西吃吧?」 「我们到外面去吃吧。」万福容心里咯登了一下,赶紧把人给拉回位上。 这人的厨艺他见识过,比他还惨,好意他就心领了,好不容易伤才好,不想肠胃又遭罪了。 「为什么呢?」梅可洛疑惑。 「呃、这几天我都吃得清淡,想吃点有味道的。」万福容赶紧找了个藉口。「天全茶楼的烤鸭挺好吃的,你来京城这些天我们都没好好的吃顿饭过。」 梅可洛想了想,「可以啊,你想吃我们就去吧。」 === 天全茶楼,京城名闻遐邇的茶楼,晚上更是人潮纷沓而至,一位难求,要独立厢房得提早三个月预约,临时想吃那怕你再有钱还是得乖乖地排队 看着人头耸动,梅可洛脸色有点不太好,虽然他知道人会很多,但是这人潮超乎他的想像。 他们排了半个时辰才快轮到他们,他回头一望,队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为条人龙,从店门口一路排到街尾那一端看不见尽头。 万福容安抚道,「可洛哥,你若是不喜欢人挤人我们等白天人少点再来吧。」 「没关係,反正也快到我们了。」 「两位客人这边请。不好意思现在都只能跟其他客人併桌了」总算轮到他们两个了,跟着伙计的带位,然后他们在一桌已在用餐的客人共桌,伙计跟对方客套几句后,匆匆地又去忙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这时万福容跟梅可洛入座完才跟对方对到眼,瞬间一僵。 「小花?」薛昂宇一脸惊讶的看着他,手中夹到一半的烤鸭翅,停在半空。 原本不耐的眼神,转为柔和。 不会吧,世间上怎么会有这么孽缘的事情啊。 万福容此刻心里无限吶喊。 第七十八章 保护与被保护 (上) 他只是想要吃个好吃的烤鸭阿,为什么在这茶楼有这么多人可以共桌偏偏是遇他。 薛昂宇放下手中的筷子,眼里的波动,明显的赤裸裸地透着他心中的激动, 自从万福容说不想再见到他之后,他就再也没出现在万福容的面前。 可是万福容不知道的是,薛昂宇每天都会走到私塾的门口,在角落远远的看着,那什么人都不在的私塾门口,静静地待过一晌。 见到万福容别过脸,薛昂宇还是觉得难受,想要说点什么,但张着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种难以言喻的气氛,梗在两人之间。 梅可洛一脸阴鬱,像是看到瘟神的样子,「福容,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就在梅可洛站起身,拉着万福容的手要离开的时候,甜美的声音的惊呼声,让梅可洛停下动作。 「万哥哥,大哥。」梅雪洛惊喜道,这时他们才发现薛昂宇身边还坐着雪洛跟彩燕,后者起身微微失礼,「万公子,少爷。」 而薛昂宇看到梅可洛拉着万福容的手的瞬间,眼中闪过一瞬不悦,但是没有表现在脸上,他们的关係到哪里了,一想到这问题,心里就是一个不舒坦。 「大哥,都遇到了就一起吃啊。」梅雪洛可爱的脸漾着喜悦的色彩,「万哥哥,坐这里,大哥你坐那。」她亲暱地将万福容从她哥哥手中拉了过来,自己坐到万福容旁边,她对梅可洛指了指自己原本的位置。 梅可洛瞥了一眼自家妹妹,也心不甘情不愿的入座了,他的对面是雪洛,彩燕夹在他跟薛昂宇中间,彩燕的对面是尷尬的万福容 彩燕见桌上的虽然都是这家店的招牌菜,因为他们先用餐,已经都是被动过的了,他家少爷不喜欢吃人吃过的,所以彩燕再替两人倒了热茶之后,起身再去柜台加点几道新的菜餚,只是人真的太多了,连点菜都给排队等。 「万哥哥,我有事情要跟你讲,我们到旁边去。」梅雪洛看了一眼坐在对面,两个正在互瞪的两个人,「你俩自己找话聊。」语毕,她拉着万福容就往角落去。 闻言两人从怒瞪中,猛然抬头,梅雪洛已经拉着万福容到楼梯的角落,说着悄悄话了。 两人转回头,无意间对看了一眼,马上把哼了一声,各自把头瞥到另一边去。 「离他远一点。」薛昂宇打破沉默。「我知道你是青盟的人,只要你待在他身边,那些江湖恩怨就会沾染上他。」 薛昂宇承认说这话带着私心,但是他更加希望万福容一切安稳,梅可洛身上的那股血腥味,他是闻得到的,多孰悉阿,那一段他不想想起的岁月。 梅可洛转动冷淡的眼珠子,看着他。「你手上的血腥也不少吧。」 梅可洛看道薛昂宇因为他的话,眼底瞬间透出的敌意,就代表他的话不错。 「你调查过我,我自然也调查过你,曾经名动江湖的暗夜杀手,黑鹰。」梅可洛冷冷着,「人的过去造就现在的自己,你掩盖得再好,也摆脱不了过去,你和我都是一路人。」 薛昂宇袖里的的手紧握着拳,随后又松开,他说的没错,他也是手里满血腥的人,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 梅可洛很少露出冷淡之外情绪,他把柔情给了万福容,而眼前的人让他恨恨地咬牙,「要不是那五年离开中原疗伤,我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靠近福容。甚至从我身边夺走他,否则他现在心里只有我。」 薛昂宇瞬间爆炸,但随即冷静下来,对他嚣张地说着,「我跟他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被我碰过、亲过、摸过全身每一寸,他在床上的样子多可爱啊。」他故意做出一副回味的表情,虽然这么说很下流。 但是看到梅可洛现在一副眼里冒着火,想杀他又杀不得样子,他这阵子各种压抑的沉闷心情,瞬间舒爽。 梅可洛握着手中快要被他捏碎的茶杯,轻笑了一声,喝了一口才说道,「呵,福容怎么样我都接受,重点是我来日方长,他跟你之间做过的事情,我跟他都会做一遍,可是你,已经出局了。」最后一句他故意放慢速度,一字一字的加重,故意强调薛昂宇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薛昂宇彻底被惹怒;「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他抄起筷子,蓄劲使筷子如同一把充满力道的利刃,一个眨眼就要往梅可洛的要害刺去,梅可洛也不是好惹的,他右手瞬间握住那已经是凶器的筷子,筷子就这样停在梅可洛心窝前三吋的地方,薛昂宇可以感觉到一股寒冷如冰霜却深不可测的内力,透过筷子抵抗他的劲力,两方各自较劲,一时僵持不下,直到筷子承受不住他们的力量,应声而断为止。 就在两个人暗自斗个没完的时候,通往二楼包厢的楼梯旁边。 「万哥哥,我知道你跟薛昂宇之间的事情。」 万福容一愣,随即对梅雪洛充满愧疚,想着这种事情还是被她给知道了,「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的。」 梅雪洛知道他心里想说什么,摇摇头打断他,「不,万哥哥,是我该说对不起,是我破坏你们的感情,要是知道你和薛昂宇在一起,就算是闹翻天,我也不会让我爹合成这桩婚事的。」 「雪洛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跟他之间的缘分走不到最后。」他虽然说着安慰的话语,但他心里的还是被自己话语给刺痛。。 「我知道他对你做了那种事,要你再接受他也不是那么容易 可是这几天他只要回到房里总是出神看着那画着芙蓉花的扇子,就这样过一整晚,我明白他心里放不下你。」雪洛那如圆杏般好看的眸子透着天真,「我跟他只是商业联姻,我跟他也没感情,我们都愿意各自过各自的幸福。」 万福容明白她话中之意,坚决地回绝,「他跟你们不一样,你们对于这桩婚事没有选择,但是他有,而且不管你们之间选择怎么相处,我万福容绝对不做别人婚姻中的第三者。」 「可是你们是真心相爱不是吗?」梅雪洛抓着万福容的手臂,激动的说着,「为什么不可以?」 万福容将她轻轻从自己身边推开,「别说了,我有我的原则。走吧,他们还在等我们。」他转头打算回到他们的位置。 「那我哥哥呢?」在他背后的梅雪洛突然问道,万福容停下他的脚步,回头,「那我哥哥,你喜欢他吗?」就算他不愿意接受薛昂宇,但她也真心希望万福容可以有个好归宿,虽然她跟她哥哥相处的时间极少,但是她也看得出来哥哥对于万福容是生根的专情。 万福容心里各种复杂,一时也无法回答,沉默了一会,正要开口,一个咆啸的声音,对着他们吼道。 「滚开,挡到爷的路了。」一个身材肥胖,身躯大概有两个万福容这么大,一脸掛着横肉,两眼精小嫌恶的看着他们。 第七十九章 保护与被保护 (下) 连假的尾声阿~~~~不不不不不要阿~ =====好想继续放假阿======== 「滚开,挡到爷的路了。」一个身材肥胖,身躯大概有两个万福容这么大,一脸掛着横肉,两眼精小嫌恶的看着他们。 他们站在楼梯口旁边,照理说这正常人要通过没问题,但是那肥胖的身躯确实是可以把整个楼梯口给堵上,他们确实挡到别人的路了。 那人脸横肉像极一隻噁心的猪公,一双眼睛看扫梅雪洛娇滴滴的脸时,顿时变得色瞇瞇的,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万福容悄悄的将梅雪洛护在身后,跟对方道歉,「抱歉,是在下不注意。」 那恶霸瞧他一介书生,身板瘦弱不把他放在眼哩,哼了一声,「爷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你要怎么赔偿我?」 「不如这位小姑娘来替爷倒杯酒赔罪。」他色眼瞧着梅雪洛白皙的纤纤素手,嚥了口水,「这么美的手。倒的酒肯定很甜。」推开万福容猛然抓住梅雪洛的手,就要把她往二楼的包厢带走。 万福容下一秒抓住那恶霸粗肥的手,「公子,请自重。请你放开」 梅雪洛只觉得被油腻腻的手抓住,满心的噁心,不断的挣扎「放开我,有够噁心的。」 「请你放开。」万福容怒道把梅雪洛的手从那恶霸的手中扯开。 「你这混蛋,竟敢这样忤逆我。」那恶霸被甩开恼羞成怒,扑向万福容扯住他的衣领,抬起拳头就要往他的脸上揍去。 万福容心想这拳他肯定避不过,偋起呼吸闭上眼做好挨揍的准备。 几秒过后意外的平静,没有意料中该砸下的疼痛,反而是扯住他前襟的的手在颤抖。 他缓缓地睁开眼,只见他那本该砸向他脸的拳头,就这样停在他眼前。 他抬头望去,只见那恶霸满脸横肉的脸不自觉得滑下冷汗,眼里透着巨大的恐惧。 那恶霸的恐惧来自于压在他肩膀上的那两股同时搭上来的力量。 「放开他,不然我捏碎你的肩。」一股重重的压在左边肩头,好像只要那力道轻轻一捏,肩骨就会碎掉, 「你是想死吗?」右肩,传来一阵寒意,他能感觉得到那稳健有力的手指,如骨爪一样,掐着他的肩,只要他敢动一下,那手指便会陷进入他的肉里。 同时袭来的恐惧,他缓缓转头,只见如地狱厉鬼索命般眼神,浑身战慄,让他双脚发软,肥胖的身躯跌坐在地上,往后退去, 这时一楼的客人都因为他们的动静,开始骚动了起来,但是没人惊叫的逃走,反倒是在看热闹。 彩燕也赶到梅雪洛的身边。 「你们别过来,我警告你们,我可是刘家造纸的三少爷。连城里最有钱的薛家茶行都捧着大把钱要我们家的纸料,敢惹爷肯定会用钱整死你们」那恶霸开口就很坦白的报出身家,只没想到会扯上薛家。 薛昂宇顿时脸黑一半。 刘家造纸,确实薛家习惯跟他们进纸料,只是这位三少爷大概就是那位传闻中坐吃山空的紈裤少爷了,只是薛家的名号从这种人嘴里说出来,真是一种屈辱。 「物以类聚。」梅可洛冷笑道。 恶霸见他们一点都不怕,仍一副有恃无恐,「你们最好不要惹火爷,最近青盟收了我们店的月费,只要我一句话,你们就会被青盟给血洗。」。 梅可洛从那恶霸嘴中听到青盟两字,脸上顿时又变得更冷了 「彼此彼此。」薛昂宇冷笑瞥了一眼脸黑一半的梅可洛。 那恶霸趁两人不注意的时候爬起来,见机往他们背后鑽了过去,两人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将万福容跟梅雪洛都护在身后, 那恶霸才发现四周的人因为骚动都在议论纷纷,且刚刚的糗样都被看见了,要是他不要点顏面回来,他面子往哪里摆,那恶霸看两人不动,以为是怕了他 ,不知道那里的勇气衝脑,抡起拳头,用他那庞大的身躯优势,往他们方向衝去。 两人本不想跟这种不入流的败类计较,若对方夹着尾巴逃走也就算了,要讨揍自然是成全他。 就在两人要上前迎击的瞬间,一股力量拉住了他们,让他们要衝出去的步伐顿了一下,回头只见,万福容纤白的双手,左右各自拉住他们的衣袂。 「你们不可以动手。」 他们还没意会过来,万福容的身子动的比他们的脑子还快,往前踏去,正面直接迎上那扑过来的恶霸。 万福容被重重地衝撞跌坐在地上,那恶霸拳头毫不客气地打在万福容清秀文雅的脸上,被打中的左边的脸颊,马上红肿了起来,嘴角也因为被自己的牙齿咬到血从嘴角滑下。 梅雪洛尖叫了起来,衝上前去扶他,却被那恶霸推到一边去,彩燕连忙扶住她 梅可洛和薛昂宇看到万福容在自己眼前被揍,就像是那一拳狠狠砸下的他们的心窝,理智瞬间断裂,心中的怒火被点燃,炽盛到最高点。 「你这傢伙。」薛昂宇将人还想打第二拳的恶霸从万福容身上给跩起来,额头上青筋暴跳,眼神如狂犬一般骇人。 「不可原谅。」梅可洛眼露的冰霜如三尺冰冻,浑身散发出刺骨的寒气,如阴冷的恶犬一般,彷彿下一秒便会撕碎敌人的咽喉。 「住手。」万福容踉蹌地站起身,擦掉嘴角的血,吐出的话语像是有魔力一样,让两人的身躯停了下来,眼里的狂躁虽是不减,但是却停止了攻击的举动,怒视着那人。 如同两头被扯住雌牙裂嘴的恶犬,即便有咬碎人咽喉的力量,但是扯住锁链的双手只要不放开,那两人就会是毫无伤害的家犬。 而万福容则是锁链那一端,抑制他们失控的存在,而万福容看来也不想动手。 这么一来他们没什么好怕的了。 那恶霸冷哼了一声,他往地上呸了一口,不屑道:「什么吗,那像杀人不眨眼的眼神,看来也只不过是对主人摇尾乞怜的狗奴才。」 那恶霸不知道是无心还是有意的一番话,像把刀子直接射进那两人心中最不想面对的部分,两人眼中闪过一丝的难以言喻的神情, 他们总是掩饰自己充满血腥的那一面,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的所作所为。 在单纯的万福容面前,他们只是更加自惭形秽。 万福容冷着一张脸,走到那一脸得意的恶霸面前,一个扬手,重重的巴掌落在那恶霸的脸上,跋扈的笑容凝在脸上。 周遭的的喧闹声也顿时安静,每个人都一副惊呆的样子。 那恶霸一脸难以置信,直到火辣辣的痛觉传来,他对着万福容咆啸,「你竟敢打爷!」 万福容向来文雅的脸上,此刻极为生气,「我不许你这么说他们。杀人魔头什么的……」他明白那两个人是多么的温柔…… 「他们可是我所见过最善良的人阿。」万福容对着他怒道,眼里毫无动摇的篤信,让人坚信口中的话语,出自他的真心, 那恶霸原本想要反击,但是顿时被万福容的气场给震摄住,一时愣在原地。 万福容的一席话,衝击着那动摇的两人的心。 善良……从来没有人用来评价过自己的词,他是这么看他们的吗? 善良吗?当然啦,因为他们的善良都只给你一人了,他身后的雪洛如此想着。 阿,老天爷您让我的生命中出现多美好的人啊,薛昂宇颤抖着双手,心里此刻无限的激动。 福容,你总是那盏在我陷入黑暗中,替我划出光明的救赎的灯,梅可洛看万福容的眼神,又更加的柔情。 「什么人在此闹事。」就在这时候,进来了四五个捕快,一个身型较为彪悍的捕快兇恶的对他们吼道。 他们身后跟着气喘吁吁的店小二,看来是店家去报案的。 「大人,就是他们,他们打了爷,你看我脸上的巴掌印。」那恶霸率先开口作贼喊抓贼。 那捕快对看了他们一眼,眼神从万福容红肿的脸上停留一下,并不信那恶霸, 「这里是京城,天子的脚下,夜里闹事还有没有王法,通通给我带回去。」 他身后的捕快们得命正要动作,万福容喊道,「等一下。」那彪悍的捕快,眼神示意,那捕快们都停下动作。 「等一下,动手的是我,不关他们的事。」万福容眼神坚毅护着身后的四个人,「要带走就带走我吧。」 「不,福容」、「小花……」 他们正要反对,随即被万福容喝斥,「不要多事,打他巴掌的是我,你们不要多事。」 这夜里私斗,被带去府尹肯定是得等到明天才能开堂问案,而且不管谁先动手,一旦打了人罪就坐实了,就得挨十五板子,而且还是公开的,自尊心这么强的两个人,怎会受的了这种屈辱,他说什么都不能让人被带走。 万福容心思一定,坚毅的背影直挺挺的挡在他们身前,看起来瘦弱的身子,落在他们的眼里却莫名强大的像座蔚然高山,护着他们无恙。 四周的的人也纷纷出声,「大人,是这位大爷先调戏的那位姑娘的。」、「是这位胖爷先动手的。」、「是阿是阿,别冤了好人阿。」、「那好看的小哥是逼不得已才动手的。那两位公子可没打人阿。」 声浪一面倒,那恶霸百口莫辩,捕快们也不好意思强硬抓人。 「有动手的都给我抓我回去。」那彪悍指了指那恶霸跟万福容,其馀捕快照指示抓人,两个捕快将那恶霸的手反绑在背后,押在一旁,一个捕快正要上前带走万福容,他身后两人正要上前阻止,梅雪洛跟彩燕也在旁着急,正眼睁睁要看万福容被押走。 这时,有个站在彪悍旁的小捕快,盯着万福容的脸一会,眼里闪过机灵。 然后悄悄的移到那彪悍的捕快的耳边说了几句话,彪悍捕快的眼光落到了万福容身上,说完,那小捕快退到一旁。 「万先生既然有功名在身,没有上头指令,依法我们无法随意逮捕,望先生明天能到府尹协助釐清案情。」彪悍的捕快知道万福容是廩生,身分在他之上,是不能随意抓人,态度也不较之前强硬,那正要绑住万福容手的捕快,也松手回到那彪悍捕快的身边。 「不公平,凭什么他不用被抓,」那恶霸扭动着肥胖的身躯,让抓着他的捕快差点就松手。 「老实点。」别边的捕快见状,毫不留情地摔了一鞭到他身上,身上马上绽出血花,他哀号一声,不敢再造次,乖乖的被押走。 「请。」那彪悍的捕快对他们微微抱拳一揖,便带着手下离开。 好远、跟他的距离好远……这是此刻被保护的两人心里的所想。 第八十章 变化 「万先生,真的很抱歉,都是我们店里没维护好秩序。」茶楼老闆得知动静,从楼上赶了下来,发现是自家儿子的私塾先生在自家店里被恶霸给打了,马上叫小二送上乾净的热毛巾,让他缓缓被打的脸。 「老闆,不用了,事情是我惹起的,是我该跟你道歉。」对送上热毛巾的小二摇摇头,毕竟刚刚才闹了事,待在这里被旁人议论有点尷尬,他跟店家道了歉之后,便告辞老闆。 一行人在茶楼前,分了两头各自散了, 薛昂宇转身跟着梅雪洛和彩燕离去前,深深看了一福容和梅可洛走在一起的背影,眼里的光彩黯淡的几分,才默默地跟在两位姑娘后面走回薛府。 「福容,你的脸得处理一下,」心疼揉着万福容的脸颊,轻轻地抚过他被咬到的嘴角。 他脸上传来温热的温度,感受到那指节带着粗厚的茧,手掌也很厚实,却意外地温柔,给人一种想要依赖的感觉,被他揉着的脸颊,好像没这么痛了。 月光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四周的声音就好像瞬间消失,万福容眼里映着,梅可洛的貌样,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薄薄却稜角分明的嘴唇,脸部轮廓线条阳刚却令人觉得舒适的,眉目间,给人一种清冷俊逸的感觉。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他…… 「嘴角也咬到了……」梅可洛大拇指在万福容的嘴角,想看他咬的深不深, 无意间擦过万福容的嘴唇。 万福容下意识往后躲开。 梅可洛眼神黯淡的收回手,万福容知道他的举动让他伤心了。 「对不起我……」他不是讨厌,只是感觉有点微妙…… 「没事的……那我送你回去吧,你的嘴需要擦药。」梅可洛高冷的脸上带着些许和缓,对于万福容闪避他的举动,虽然有点受伤,但很快就释怀了。 「时候不早了,可洛哥你也赶快回去吧。」万福容想到他也占用对方许多时间,颇为过意不去。「到私塾也就几步路而已,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没事,我陪你散散步吧。」心里想着那天高轩说的那一番话,想必他会找机会对福容不利,这段时间还是盯紧一点比较好。「走吧。」 万福容知道拗不过他,跟随着梅可洛慢慢的走回私塾去。 两人路上没什么话,万福容想着刚刚那心中一瞬间的不对劲。 为什么会想躲呢……为什么呢…… 回到私塾,梅可洛也只送到门口也就走了,他回到小屋,发现润雨还没回来。 月亮掛在杏树梢上,淡淡的像是慈悲的光辉,温柔的照拂夜里的世界。 万福容回到自己的厢房里,月光从窗櫺撒了进来,四周就像往常一样很静,可是万福容此刻心中却莫名烦躁。 他抿抿嘴,嘴角的刺痛,提醒着他的伤。 他正要拿起铜镜看着自己的嘴角,眼光刚好落到梅可洛雕刻的小人偶。 他拿起放在铜镜旁的小人偶,仔细的看着。 可洛哥说着是在雕他? 他照着铜镜比对着,五官的确是很像,就像是小小的他,只是小人偶眉目间少了镜中的淡然,多了点可爱。 他在他眼里,就这么可爱是嘛? 万福容嘴角不由自主地淡淡笑着。 连他自己的都没有发觉,有些情感在心中渐渐变化。 第八十一章 另一面 夜里高府 「老爷,最近我们跟了万福容一段时间,他大多时间都在私塾,外出身边也有人跟着,要下手有点难。」一个蒙面男子悄悄的遣进高府,到了高轩说的那一间厢房,高轩已经好整以暇的坐在里面等他,「手下打听了,他这次上京来是要参加今年八月的乡试。」 高轩思忖着,缓缓地喝了一口金萱茶,「你们不用跟了,我有我的打算。」 高轩深沉的眼眸,更加的阴狠。 隔日,万福容到顺天府尹,在府尹门口就看到梅可洛在等他, 他等到开堂时,看到那恶霸被带出来时身上的伤比昨晚被带走的时候还多了些, 那恶霸跪在地上也一副颤抖惊恐的样子,看来昨夜他在牢里肯定被好好招呼了。 这事也就小事,没什么要审的了,两方都有动手,都乱了秩序,他动手他认了,他就乖乖地站着被府尹训一训,取缴些罚金就没事。 可那恶霸就不那好命了,不像万福容有功名在身,可以免刑罚,他被罚了十五大板。 在府尹门口,当着大眾的面前就直打了,打的皮开肉绽,叫得恐天喊地,没了平常的嚣张样。 意外围观的人不少,而且人群中咒骂那恶霸的声也是不少,看来这恶霸平时仗着富公子哥的身分做了不少恶事,今天这一着反而替民眾出了一口恶气,也无意间替这府衙的生了一波好感。 而万福容跟梅可洛正在一番僵持谁都不愿意让对方缴这份罚金,但最终万福容还还是拗不过梅可洛。 「万公子的罚金刚刚有位公子已经缴清了。」 「谁?」梅可洛收回拿钱的手,冷冷地问着。 「这、这,那位公子没说他姓名,但是、但是身上穿着不错看起来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那小吏被一阵刺骨寒意蒙住全身,吓得舌头都有点笨了。 「谢谢,可洛哥我们先回去。」万福容见气氛有点僵,赶紧拉着梅可洛离开。 他大概也明白这罚金是薛昂宇缴的,他想梅可洛大概也猜到了,脸色才会这么难看。 两人走到街上,梅可洛清俊的脸紧绷着,蒙上一层冰霜,眼里烧着冷冷的火焰,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经过他身边的人一见到他那样子,都低着头匆匆走过,不敢跟他对到眼。 万福容知道他还在介意刚刚的事,他要是不转移一下梅可洛的注意,这一路走去还以为他们要去杀人呢。 「对了,过些日子就是清明了,我没办法回去蓉城替我爹尽孝道,我想去寺庙烧香,希望我父亲在天之灵可以安息。可洛哥你要跟我去吗?」 「好。」只要他开口,不管哪里都愿意跟他走。 梅可洛阴鬱的表情,因为万福容的邀约,马上一扫而空,就像万里无云的天空, 露出一丝晴朗。 万福容突然觉得,表面看起来冷然的他,其实也是有单纯的像小孩子的一面。 「怎么今天晚了?」在柜檯的方瑞草抬头看了一眼,走进来的薛昂宇,懒懒地问着。 薛家茶行的薛老爷类似半退休,除了重大的事情之外,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下面的人处理。 薛家大公子薛昂文在外跑业务,内部琐碎的事情大多都是薛昂宇在处理,而方瑞草则替薛昂宇担了一半的事情。 方瑞草在茶行,虽然是薛家的雇用的员工,但是在所有人心中,他的地位是跟薛家人是无二致的。 他到现在还在气他对万福容所做的事情,这些日子见他总是是爱理不理的。 「去处理一些事。」薛昂宇走到一半,像是又想到什么,又走回到柜台前面,「瑞草哥,我们店里的纸料,用的是刘家造纸?」 「一直都是阿,好几年了,你没失忆吧?」方瑞草嘲讽。 「我们库存还有多少?」薛昂宇也习惯方瑞草这样的态度,不打算跟他计较。 「昨天才送来二个月的库量,加上先前的现在的库存约二个月半吧。」方瑞草顺了顺绑在后脑杓的小马尾,想了一会数量才回答。 「这次库存用完,别再进刘家的。」 「这刘家从老爷开行没多久就跟我们合作,你说停就停?」方瑞草一听,放下手中纪录的册子,怒道。「你总该给人家一个理由吧?」 薛昂宇看了一脸怒气的方瑞草,在想到底要不要让方瑞草知道昨晚发生的事情。 每次一扯到万福容,方瑞草就激动,虽然有正当理由,但看在他眼里,就是不是滋味 「你看我干嘛?我不会又灵通,用看得我就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薛昂宇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昨晚的事情都跟他说。 只是方瑞草听完,意外的冷静,但眼里流露的危险心绪,如同风雨欲来的寧静。 静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吐出冰冷的话语。 「别等用完了,这次进的两个二月的量,全退吧。」 薛昂宇惊讶,「可以吗?进都进了,对方会接受无端退货吗?」没想到这人平常看起来认份低调,报復起来比他还狠阿。 方瑞草冷笑,「你只要在半个月找到接手的造纸商,我自有办法。」 「当然可以,薛家生意谁不想做。」薛昂宇勾起自信的笑容。 方瑞草俊朗的脸上掛着一抹高深的微笑。 第八十二章 夏日的午后 到了开冷气的季节了,希望这夏天不要太兇 ===还在迷茫的分隔线=== 这段日子梅可洛都陪在他身边,他说什么也想回报他一下,他去买了上去没吃成的天全茶楼的烤鸭,按照梅可洛之前跟他说的地址,找到了这里。 万福容环顾一下四周,范围一眼无法望穿,庭院摆置小山流水大方文雅,漆着丹漆的橼柱雕着精緻的纹饰,没有太多绚丽的装饰,室院错落有致,格局朴素却大气,透着高贵威严的气氛,整体来说给人一种贵气雍容的感觉。 他跟梅可洛来到他所在的小别院,别緻优雅,看格局大概是上等贵宾的等级。 知道他居人屋簷下没有被亏待那就好。 梅可洛将烤鸭放在别院外的大理石桌上,命下人准备碗筷。 两人入了座位,万福容率先开口。 「可洛哥,不好意思没先通知你就突然来访,希望你不要介意。」 「你来我很开心。」梅可洛见到他开心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会介意。 这时侍女有条不紊的送上茶水,替两人仔细的斟上,淡黄色的茶液,随着被斟入茶杯,溢出温润茶香,空气瀰漫着暖暖的茶香。 下人捧来一盘琉璃雕花纹的盘子,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着闪闪光芒,小心谨慎地将店家事先已经切好的烤鸭,被烤得金黄焦脆的烤鸭被摆上盘子,瞬间变得高级多了。 那僕人正要替两人碗里夹鸭肉的时候,被梅可洛制止。 「剩下的我来吧,你们都去忙。」梅可洛拿起筷子往万福容碗里先夹了一块肉最多的部位给万福容。 闻言,那些训练有素的僕人,都恭敬地行礼退下。 「这是给你吃的。」万福容无奈看着碗里的鸭肉。 「没事,你吃。」 「你到京城也两、三个月了,这段时间你都陪着我,我也没什么好报答你的,上次我们没吃成,这次补你的。」万福容替他夹了一块进他碗里,「吃看看吧,挺好吃的。」 万福容看着梅可洛浅尝一口,然后颇为赞同的点点头,看来是合他胃口。 见他喜欢,万福容心里也莫名开心。 这时候入口一阵动静,一位风韵妖嬈,娇艳欲滴的女子领着一行僕人款款走来。 看她样子大概是梅可洛口中的义姐。 万福容率先站起身对她微微行礼,「万福容见过夫人。」 金梦蝶看着他一会,媚人的眼眸透出一抹笑意,眼前的少年,一身素色简单装束,长相文雅清秀,透着的寧静气质。 她明白为什么她那总是冷冰冰、谁都不入心的义弟会他如此心心念念了,的确这少年身上会让人有一种找到归属的感觉。 「多可人的少年阿,难怪我家的可洛会这么喜欢你。」 万福容清秀的脸上瞬间緋红。 「金姊,有什么事?」梅可洛很明显的不悦她来打扰跟万福容的独处。 金梦蝶孰知他的性子,柔柔的说着,「最近天气热了,你匆促上京,也没多带换季的衣物,所以我命下人依你尺寸做了夏天的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金梦蝶白皙的手一挥她身后的十几的僕人,每个人手里都捧着一套崭新的衣物,鱼贯进了梅可洛的厢房,然后有序地又出来。 「放着吧,我有空的时候再试。」 金梦蝶对着万福容甜甜一笑,「万公子,若是有空可以多来走走,可洛很孤单的。」 金梦蝶眼里透着对弟弟的担忧,真心的希望万福容能够成为梅可洛的归属, 她知道那孩子很寂寞。 万福容看着金梦蝶眼里淡淡的忧伤,心里有点明白她的意思, 照他那冷然的个性,离家的日子大概也过的艰辛,梅可洛不会对谁低头,所以总是靠自己去解决一切问题,万福容对梅可洛泛起心疼。 也所幸后来他遇到他义兄跟义姐可以真心对他好的人。 「我会的。」万福容望进金梦蝶的眸里,两双各自好看的眸里,一种相同通透的心情。 金梦蝶淡淡一笑,「有万公子在,我便可以省心多了。」 「金姊。」梅可洛皱眉。 「好好好,我不说了,记得衣服要试穿。」金梦蝶对万福容微微欠身,「万公子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完,带着一行僕人,翩然离去。 「可洛哥,你不去试穿看看吗?」万福容看梅可洛又继续坐下去。 「有空吧。」现在没那个心情。 「不然,你去试看看,我帮你看看合不合?」他知道梅可洛这么一拖,可能就不试了,就将就穿了。 梅可洛想了想,「好吧。那我去试试。」说完,就起身去厢房里。 再出来的时候,一身轻薄的布料,红边白底,银线绣着水仙,绝尘清冷,更衬出梅可洛冷然的气质。 尺寸也刚刚好,把他修长的身长给凸显出来。 「挺好看的。」万福容伸手去整整有点微乱的衣领,突然厚实的手,握住他的双手。 抬眸,他对上一双深情凝望的眼眸,瞬间深深被那眸底得柔情给吸引住, 一时无法移开眼神,曖昧气氛瀰漫在两人周围。 梅可洛缓缓地靠近他,然后轻轻的吻上,万福容柔软的唇。 天地的声音瞬间像是停止了一样,安静到他们只听得到彼此狂跳的心跳声。 虽然亲吻只维持一瞬间,万福容理智拉回了他,他猛然推开梅可洛。 唇上存留的温度还如此炙热,如同烙印刻上属于对方的气息,万福容心里漾起莫名的悸动。 万福容转头,此刻脸上嫣红,心头止不住的的狂跳,他二话不说的拔腿就跑。 「福容!」梅可洛反应过来的时候,万福容身影已经消失在眼前。 刚刚万福容替他整理衣领,几乎靠在他身前,能感受隔着衣裳透出的体温还有淡淡好闻的香味,多么的诱人阿。 多年的企盼就在眼前,只要一伸出手就可以得到,感情才会一时失控…… 他紧紧地握着拳,恨自己怎么就没忍住呢? 今天阳光非常的明媚,枝上鸟儿嚶囀,像是在笑着树下懊悔的人。 万福容一路像是逃命似的跑回私塾,跌坐在椅子上,想到刚刚梅可洛吻他,心上还扑通扑通地跳着,脸上又一阵红晕。 明明想到薛昂宇,心中还是会隐隐作痛,但为什么会对梅可洛產生那样的感觉。 但那一瞬间悸动……他很清楚那代表着什么。 不会吧,不是吧,明明还忘不掉被薛昂宇伤害的心痛,就对另一个人动了情,会不会太随便了。 「福容?你怎么了?」钟润雨看他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表情又奇怪。 「润雨……」万福容见到钟润雨,想是抓到浮木一样,抓着钟润雨的手臂, 「我不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吧?」 「什么?」钟润雨被问懵。 「刚刚梅可洛亲了我……可是我的心止不住的狂跳」万福容好看的眸子透着迷茫,然后自问自答似的「不对,突然被吻任谁都会被吓到,心才会扑通扑通地跳,才不是对他动了心,没错没错,绝对是这样。」 他才没有喜欢上梅可洛……应该没有吧? 暂时自我得到解答,正要心安。 突然钟润雨捧起万福容的脸,然后万福容只觉得自己唇贴着温热湿濡的触感。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他从来没想过钟润雨会亲他 想要推开的时候,钟润雨已经离开他的唇了。 他惊讶地看着钟润雨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有什么感觉?」钟润雨脸上则一点波澜也没有。 万福容本是惊讶被这么一问,冷静思考了一下,润雨的吻像是春天拂过的微风, 那样淡淡的、轻轻柔柔的,很是温柔,虽是不讨厌,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好像除了惊讶之外,就没有什么感觉了。」他的心也不会扑通扑通地乱跳。 钟润雨像是老师看到学生答出了什么艰难的题目,感到欣慰。 万福容思忖了一下,顿悟,「不会吧,你就因为这样亲我?」 「不这样,你肯定会把自己给绕死在死胡同里。」钟润雨微微一笑,露出他平常的温润,「喜欢就喜欢吧,别想太多。」 小屋外传来阵阵的蝉鸣,鼓譟着夏日的午后。 第八十三章 陷阱 最近心情莫名的烦躁啊!!!!!! ====天气好热~===== 私塾里,看着手里的小人偶,万福容心里百感交集,过往万般过眼,突然心一酸,眼眶含泪。 「怎么了?我雕得丑了?」梅可洛看万福容一语不发,泫然欲泣,顿时慌了手脚。 他上次陪他到佛寺捻香,对于无法回到蓉城替他父亲扫墓非常的沮丧。 想说他这么想念他父亲,就照着小时候的记忆刻了一尊万福容父亲的模样的人偶,想让万福容一解相思之情。 没想到却把他给惹哭了。 「不,我很喜欢,」万福容拭了眼角的泪光,虽然逞强笑着,但眼里还是露着痛楚,「只是往后都看不到父亲的样貌了。」 梅可洛看他的样子泛疼,他不会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只是静静握着他的手。 万福容感受覆上手背的温厚,一股安定感暖暖的涌入心间。 「可洛哥……我……」看着梅可洛一双情深义重的眼眸,心头扑通扑通地跳着,他这次很明白自己的心意,只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他摇摇头,「没什么,谢谢你。」 转眼间,八月乡试将至。 万福容望着床顶睡不着,听着屋外的更漏声,又更加的烦躁。 明天就是他准备已久的乡试,来到京城两年多,遇到许多事,很多事都尘埃落定,他也得认真,只要上榜了,就是举人,就有任官的资格,说什么都必须考上才可以。 在他确认自己心意之后,他也没什么时间跟梅可洛相处,除了教导往常的童蒙课,就是关在房里猛读书,他只是觉得在这种时候要是跟梅可洛告知自己的心意,却又没有时间跟他相处,这样太自私了。 所以他决定等到这次的八月乡试考完之后,再跟梅可洛坦白自己的心意。 翻了个身,自己放在案边的两个雕着精緻的小人偶,印入了眼帘,一个似他,而他眼里看着的是再旁边的那一尊,宛如他父亲的人偶。 父亲阿,您在天之灵请保佑孩儿,金榜题名。 高府 这就是京城乡试的主考官名单,身为礼部侍郎弄到主考官名单部用吹灰之力。 高轩看着名单上,这次主考官是以前他提拔的下官,果然连天都在帮他阿 他勾起一抹高深的笑意,原本高耸的两个颧骨,又更加突出,加上他消瘦的的脸颊,,如同幽森骷髏头,凹陷的眼眶,闪着两丸燃燃鬼火,如同夺人生命的鬼差一般可怕。 在私塾的眾人的祝福之下,万福容抱着忐忑的心,梅可洛陪他到了考场。 寅时前,场外已经聚集许多的考生,有的年轻气盛、有的白发杂生,有的身穿金戴银,有的白衣粗布,都来到了这里,也算是社会的缩影,在考试的制度下,算是齐头式的平等。 「可洛哥,这我一进去就是一整天,太阳太毒了,你别在外等,我考完就自己回私塾了。」 乡试分三天考,一场三天,而今天这一场尤为重要,他怕他会一等就是好几天,太折磨了。 「福容,你就让我等吧,这样我比较安心。」梅可洛心甘情愿为他等。 万福容还想说什么,前边一阵骚动,寅时看来是到了,考场的门被开啟,挤在外面的应考生往前挤去。 万福容提着自备的笔墨纸砚等需自备的用品,不断被左右挤压,即将应考心情非常的紧张,他还想跟梅可洛多说点话。 「去吧。」梅可洛很淡,可是万福容从他的眼里看到一股安稳的力量,他紧张的心,顿时平静下来。 他对梅可洛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转身踏入密密的人群里。 眾多考生进入考场,经过两个官员仔细搜身,以防作弊,一个官员拿着名册一一点名,考生站在艳阳下,等着自己被叫到名号。 万福容站在队伍中静静地等待点名,突然他觉得后面好像有点小声音。 他转头,见到一名穿着青色粗衣,年约三十,脸颊略带清瘦,但眼神明亮,正慌慌张张的翻着他带着的布袋。 「完了完了,我的笔不见了。」他怎么翻找都找不到,脸色更加难看,现在要出去是不可能的,里面也不可能买到笔,今天匆匆忙忙从客栈出来,肯定落在那里。 没有笔可以应考那该怎么办? 他看一下他左右,他身边的人都无视他,反正少一个对手,自己上榜的机会又多了些。 多年的希望,却因为自己的粗心,连上场的机会都有就要失败了,乡试三年才一次,这次错过了还得等三年,不行!就算跪求考官,他也要应考才行。 正当他要上前去的时候,前面一位文雅少年,让他停了停。 「给你吧,我有多带一隻笔。」万福容从他的布袋拿出一支毛笔,递到那一脸打算拚一拚的书生面前。 见那书生一愣,万福容将他的手拿起来,将毛笔放在他手上,「大家来到这里都不容易,互相照顾吧。」 「非常谢谢……」那书生反应过来,正要道谢,万福容就被点到名,往另一外的队伍去了, 看着手中的笔,心里涌出一股感动,有机会一定要跟对方好好地道谢。 入了号舍,便会被锁住,门外都站在着军丁,任何事情都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这期间会有负责取水生火的号军,负责考生的杂务。 所幸第一天考的经义虽有点难度,万福容思考了半个时辰,反覆思索,还是顺畅的写了满篇。 第二天「论」艰深,万福容还是勉强地写出个逻辑。 第三天气热,号舍闷热,万福容不自觉的多喝了几杯水,号军也多次来帮他添水,他一心在试卷上,他在午后完成的「策」的试卷,他检查的一下,大致没有问题。 原本想要多思考一下,突然胸中一阵滞闷,呼吸不顺,万福容一开始不在意,但不适感越来越明显。额头不断的冒冷汗。 大概是号舍太闷了,试卷反正反覆看了几遍,也没什么可改得,午后放牌的时间快到了,交了卷,就可以出去了。 他压着胸中不适,他交了卷,被军丁带到了考场出口,军丁见他出去了,转身又往回走。 他正要往梅可洛在那个门口走去,边走边心悸越来越严重,像一把刀在绞着,而痛楚逐渐蔓延,他的头开始晕眩。 他眼前的景象逐渐晕开,他颠簸地想要往前走,眼前一黑,身体无力地往地上倒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感觉到有人靠近他,朦朦胧胧地听到两个男子的嗓音说道,「看来药效奏效了。」、「快,把人扶到推车上,免得人瞧见了。」 再来他像是坠深深的黑暗里,一点意识都没有了。 八十四章 遇毒 === 在没人注意的状况下,一辆推车盖着麻布,掩盖着车里载的物品,被两个大汉在不引人注意的状况下,渐渐远离了闈场。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刚刚把人给毒死不就好?」他们出了京城,一路往西关而去,在过去便是西域,人烟渐渐稀少,景色也逐渐荒凉。 现在秋季北部的风也冷冽,换上马的两人,一人骑着马拉着车,一人骑马在一旁随护,冷风扑面而来,就像刀刃依样,刮着脸,极为难耐。 天气这么恶劣,他们速度也只能缓慢地前进。 拉车的大汉睨了他一眼,「京城死了一条人命,这是多大的事啊,更何况对方还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你以为官府是建来当装饰的?在那动手,你这样不就是往自己身上点火吗?」 「那我们要到哪呢?」大汉无奈,「这里没什么人,赶紧完事,赶紧回去。」 另一个骑着马拉着推车的大汉回顾四周,放眼而去满眼的萧索毫无人烟,走了许久也不见有人经过,此处不错。 在这里把人丢下,一时半刻也不会有人发现。 他心思甫定,停住马的脚步,下了马往推车走去,另一个人要跟着跳下马跟在他身后。 「刚刚只是下了麻痺的药,让他暂时昏迷。」那走到前面的大汉,拉开盖着的麻布袋,看着昏迷在车里的人,一脸清秀斯文,就是个白净的书生 「这人看起来挺单纯,怎么会惹上大人物呢?」 「别说这么多了,先把人给抬下来吧。」 两人各自头脚一边,想把瘫软的人给搬下来,怎料才抬到一半的时候, 那人纤长的睫毛颤动,张开了茫然的眼,懵了一瞬,才有反应。 「你们是谁?放开我!」万福容知道自己的处境,挣扎的想要起身。 两人一时被醒来的人给吓到,一时抓不住,松手让人给跌在地上。 万福容跌在地上,叫了一声,但是身子虚弱也无法马上站起来。 看着眼前不怀好意的逼近的两人,身子往后退畏缩。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醒,原本想让你在睡梦中安息的。」那原本牵着车的大汉冷笑,一边靠近他,一边从前襟拿出一瓶琉璃透明的瓶子,里面装墨绿色液体,在光线的反射着色彩,透着一股危险的感觉。 万福容恐惧从心底蔓延到他的全身,漂亮的眸里,透着害怕,声音颤抖地说着,「你们别过来,我跟你们毫无过节,为什么要对我不利?」 另一个大汉抓住他,「你别怪我们,我们也是收钱办事,你要怨就去找要你命的人索命去。」万福容想要挣脱,可是身子一点力也使不出来,加上大汉力道太大,他就像一块软肉,只能任由他人在刀俎上摆布。 万福容的下巴被用力抓住,嘴被强迫打开,他看着另一个大汉将瓶子逐渐靠近他,不管他怎么挣扎,身体被抓得死死的无法动弹,绝望油然而生。 拿着瓶子的大汉身影渐渐在他眸子放大,他只能眼睁睁的让他把瓶子里不明的液体掉进他的口中。 大汉将瓶里的液体倒着精光,丝毫没有因为他流露着哀求的眼神,有所迟疑。 随即,一股苦涩的味道流入他的口中,液体流过的地方就是被火烧一样,极为灼热,像是被刀用割一样的痛楚。「咳咳,疼、疼……」 「走。」大汉将手中的瓶子,往旁边一丢,抓着他的大汉也放开了他,两人左右看了一眼没人发现才跃上了马,头也不回地拉着车,离去。 万福容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 「别走,救我……」万福容往两人离去的方向,颤抖地伸出手,在这毫无人烟的地方,他们就像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即便他们是餵他毒药的人。 他的腹部一阵剧痛,腹部里就像有把刀狠狠地在里面搅动,痛到他趴在地上,额头不断冒着冷汗。 「谁来救救我,救命……」茫茫四顾,怎么也见不到丝毫人跡 乾哑的喉咙,连呼吸进去被刀刮着,即便是吐气如游丝些微,都痛到随时都会滴出血来。 只是他的如气音的声音被这静謐的四周给吞了,如同希望一样,都消散在着冷冽的风中。 不行,他还不能死。他要是这样死了,怎会有顏面去见地下九泉的父亲。 他痛苦爬行一边吶喊「救救我……」拖着身子在软质的土地上拉出一不屈的痕跡,眼里透着活下的意志,不断地往前爬前,他一定要活下去驱使着他。 到底是谁要杀他,为什么要杀他?心里不断恨恨地思索着,到底是谁? 突然他的喉中涌出一股炽热,从嘴角流出温热,他伸手一抹,触目的鲜红。 口中的鲜血不断涌出,他眼前渐渐变得模糊,五脏六腑也像是麻花一样,纠结在一起,痛楚不断的折磨他,他还是咬牙的爬着,止不住的鲜血不断地从嘴角流出,他一定要找到有人的地方。 土地上痕跡伴着鲜血被拉出,爬行速度渐渐趋缓,最后停住,趴在地上紧紧闔上眼的身体,在这茫茫萧索的荒地,像是被世界给遗忘一样,渺小的像尘埃。 === 「鳶,日耀还有多久到啊?秋风真冷。」 一位少身材娇小,一束苗疆装扮,骑在马上,半掩的面容,挡住风沙,但露出一双活溜溜的大眼,透着灵巧敏捷。 「快到京城了,再忍忍,是你说要跟来,就别抱怨了。」一个高大的男子骑在少年旁边,也是苗疆的装扮,不同于少年的灵慧,沉静的眼神反而多了内敛稳重。 两人跟在苗疆商队里,往京城前进,这对商队是专门运送药草的商队。 百药谷的自从被破坏之后,他们带着其馀族人找了个隐密的地方,重拾生活。 许多稀有的药草,也被培育成功,他们邻近苗疆,有时会装作苗疆人跟商人做生意,因此他们跟苗疆人也是极为友好,这次他们到日耀有些私事,便请求苗疆的商队,送他们一程 而这位年轻的少年,便是新任的族长,这次他们东行,是要找他的表哥,也是在被外族入侵的时候,流散的前任族长。 「这么多年不见,他都不想我。」名为金萱的少年,语露哀怨。「写来几封信也就寒暄几句,他真的都不想回来吗?」 「他也许在日耀有自己的归宿了。」鳶沉稳冷静地,没有一丝的情绪。 「可是他还有族人阿,不管,这次我就是要他跟我回去。」金萱激动的说。 商队在刺骨的冷风中前行,运着十台车的药草,往日耀前去。 百般无聊地跟着商队前行的金萱,突然停下,然后惊讶地道,「鳶,那里好像有个人啊。」 鳶随他的指的方向看去,确实有个人躺在地上,而且还昏迷的状态,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你别多事。」他想唤住想要去察看的金萱,但他开口的同时金萱已经跑到那人旁边了。 他无奈,只好跟领队通融,让商队停下稍微等他们一下。 领队向来都是跟他们有交情,自然也是给他们方便。 金萱蹲在那边察看那不知生死的人。他一走到他旁边,金萱猛然抬头,眼里冒着光芒。 「鳶,人还有呼吸。」 ==以后作者碎碎念就放在后面好了== 许久没更我没坑掉啊!! 会更完的~ 非常感谢大家的喜欢 八十五章 贵人 「眼睛、鼻子、嘴里都流出黑血,而且全身抽蓄,看来是中毒。等等……」金萱仔细观察那人的状态,已经完全失去意识,脸色极为苍白,所幸搭在那纤细脖子的手指,传来细微的脉动,说明此人生命还未宣告终结。 然后他注意到被丢到一旁的瓶子,他捡起来闻一闻,喃喃唸着。 「毒芹、马钱子,会使人心跳紊乱、心跳过慢或过快、全身抽搐、最后死于衰竭,这是很强的心毒,里面另一种极毒的毒物,可是我识不来……如果长老在这里,他肯定知道这是什么。」他开始后悔自己整天在百药谷混吃等死,常常翘掉长老的讲课,到现在药草也认不全,常常把长老气得要升天去了。 鳶虽是他的护卫,也长于百药谷,但他的训练都是保护他的武术训练,药草大概也只有粗浅的认识,但也比一般的外人认识的更多了。 「你要救他吗?」鳶直接道,「这样会给商队带来麻烦。」 「人若是死就算了,竟然他还活着自然要救。」 鳶摇摇头无奈,叹了一口气,也只能妥协了。 「先把他的毒性缓一缓。」这么说的鳶,走到运着草药的运车,找到了几棵他要的草药,将他们放在碗捣碎,加了点水湿润然后捏成一个大约小拇指指甲大小的绿色小丸子,金萱见状,知道他要做什么,他把让人的嘴巴给打开,鳶将小药丸放在那人的舌下。 金萱见鳶愿意帮他救人,马上变得兴高采烈,「我就知道鳶是个好人。」 虽然鳶知道太过宠爱他了,但还是没办法看到他失望的表情。 「他现在昏迷没办法强行灌药,要是呛到反而容易丧命。」鳶将人给扛起来。「……先进城找人来救他吧。」 「依照商队的速度,我们进城的时候这人大概也归天了。」金萱大步地跟在他后面走往商队的位置,「我们先进城吧。」 「这次进城的许可令。」跟商队领队打了商量,领队明白后拿出一张许可令给他们,「我让手下帮他换上苗疆服饰,不然两位苗疆装扮却带着汉人太过可疑了。」 鳶点点头,将人交给领队,不消一回儿,那人便一身苗疆装束被扛了出来。 还有一包他原本的衣物,都原封不动的被收在里面。 「还有在帮他换衣服的时候,我们在他衣襟发现这个。」那个商队的首领,拿着一张印有公印的纸出来, 金萱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汉字他是看得懂的,那是一张乡试的应考的证明,上面有着他的姓名跟籍贯。 「有这个也可以证明他身分清白,至少也知道自己救的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人。」那商队的人说完,深深地对他们行礼「望两位大人一路小心。」 金萱将那张纸仔细地收在自己的衣襟里。 「多谢,那我们就先行了。」鳶将金萱抱上马,然后将昏迷的人先扛上自己的那隻马上,自己再跨上马,将昏迷人固定在自己面前与马背之间,背上那人的包袱。 两人在刺骨的风啸中,快鞭的往京城而去。 金萱跟鳶带着昏迷的人,通过了城门守卫盘问,进了城﹐ 由于京城里没有允许是不可以骑马,即便是商队入了京城,也必须下马步行,于是他们将两匹马寄存给了客栈的马厩里。 他们要了两间客房,将昏迷的人安置好,他们对于陌生人身上的毒也解不了,找了几个京城的大夫也对于那人身上的毒束手无策。 「如果是表哥,或许知道该怎么解?」在两人沉浸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沮丧气氛时,金萱突然想起他是要来找在京城的表哥。 而他表哥从小跟随在长老身边学习药里跟草药,小小的年纪就把上各种草药给记熟,各种相补相剋的用法也用的熟捻。 要不是当初那场灭族的事件,他表哥现在会是药王谷的族长。 如果是表哥,或是知道这人中的是什么毒。 鳶留下照顾那昏迷的人,而他照着他表哥给他的信上留着的地址,找到了地方。 敲了敲门,发现没人回应,正当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地方时,旁边传来了询问的声音。 「哎哟,你找瑞草啊?」这时住在隔壁听到呼喊声的妇人走出来,看了他全身异装的打扮,对他颇为好奇,「你这打扮不是中原人吧?你是瑞草的朋友吗?」 「我是从百药……从苗疆来的,我是瑞草哥的表弟。」金萱回答,这妇人认识瑞草,就代表他没找错地方,「请问他是住这里吗?你可知他上哪了?」 「是阿,他是住这没错,可是这个时间,他都去上工,你可能要等一阵子了。」妇人好心的解释。 金萱着急,「太晚就来不及了,这位姊姊,你可以跟我说他在那里上工吗?我去找他。」 那妇人被他一句姊姊叫的甜滋滋的,脸上笑开了花,见他也一副不是坏人的样子,便告诉他方瑞草在薛家茶行,也仔细地跟他说薛家茶行在京城的地址。 薛家茶行 「听说不只是我们不进他们货的问题,连青盟也退他们的保护费,许多地痞流氓也看到他们没人护着,常常去找麻烦……刘家最近是挺惨的……」 「哼,刘家老爷,昨天来找我爹套交情……」薛昂宇的话才到一半,就被一道从远而近,快速靠近的兴奋声音给打断。 「瑞草哥,我总算找到你了!」方瑞草被一股撞击力给往前撞,薛昂宇站在他前面,下意识的往旁边闪去。 方瑞草毫无反应时间就被从后方来的力道直接扑倒在地,他的脸硬生生地撞上了地板。 方瑞草吃痛的摀着脸,含怒地转过头,想看哪个天杀的王八蛋撞他,只见到自己背后趴着一个脸粉白嫩的男子,兴高彩烈地在自己的身上蹭着,愣一会,眼前的人的脸,跟记忆中孩提时的脸庞逐渐重叠。 他认出眼前人,惊道;「金萱?」 金萱见方瑞草认出他来,更加的开心,又把他抱得更紧,「我就知道瑞草哥一定认得出我。」 「等等,你先放开我,地板很冷……」 金萱喔了一声,从他的身上起来。 「你这傢伙,竟然见死不救给我躲掉?」方瑞草一边起身含怨的看着薛昂宇。 「抱歉,我直觉。」薛昂宇把他给扶起来。 「瑞草哥。」金萱又要衝过来抱他,方瑞草伸出一隻手把他给挡住。 「你不是说明天才会到吗,怎么这么早就到了?」 金萱一听到方瑞草一问,将事情交代了一遍,「……所以表哥,你跟我去救人吧!你懂得药草比较全,或许有办法可以救那个人。」 方瑞草微微皱眉,「……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你在路上乱捡人,要是对方的背景不单纯怎么办?京城不比百药谷那样单纯,你要多长心眼一点……」 「阿……这里有从他衣物找出来的应考的的证明,上面有他的名字……」金萱打断方瑞草的碎碎念,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递给方瑞草,「好像叫做万福容……」 方瑞草、还有对他没兴趣本来在旁边整理货物的薛昂宇,听到万福容三个字,瞬间都像是被戳到什么一样,眼睛突然睁大。 「什么!」薛昂宇率先抢过金萱还递到一半的纸张,心急地把打开。 在看到名字的一瞬,身子一震,俊朗的脸上充满了无法置信,拿着纸张手微微颤抖。 薛昂宇脑袋像是被五雷轰顶一样,一时无法运转。 方瑞草见他的样子,觉得不妙,这傢伙只有对万福容的事情才会有反应,难道真的是福容吗? 他将薛昂宇手中的纸张给抽起来,他一瞧,脸色又更加的凝重。 「名字、年龄、籍贯都一样……」是福容没错。「你说他中毒?是中什么毒?」 「我就是认不出来,才想来找你。」 「人在哪,快带我去!」 「他在客栈,跟我来。」金萱本还在觉得这两人的反应真奇怪,突然被方瑞草严肃的语气地吓到,连忙要往外走带路。 「我跟你们去。」薛昂宇回过神,急忙地跟在他们后头。 薛昂宇一想到万福容可能有生命危险,心里像是被狂风吹乱的落叶,慌张找不到自己方向,他现在只想飞奔到他身边,他的心才能够踏实。 三人的脚步慌忙地在街道上纷沓着。 夕阳斜暉,天空意外的嫣红,如同鲜血染红整片天空,红艳诡譎。 =====天气变化的分隔线====== 现在是个不穿外套会冷,但穿了会热的天气== 八十六章 你轻了 薛昂宇第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真的是万福容,他止不住颤抖的手指抚上,万福容那苍白毫无一丝生气的脸庞,那张如同白纸的脸,昔日笑起来好看到令人着迷的双唇,流出丝丝的黑血,薛昂宇眼眶一红,忍住眼泪不滴下来。 「刀。」在另一旁的方瑞草来到万福容身边,看到万福容状态,也无比心疼,但马上回復冷静,一边查看万福容的状况,一边伸手对着金萱说道。 金萱愣了一下马上醒悟,拿起桌上的防身的小刀,在烛火上烫了烫,然后替给方瑞草。 方瑞草接过小刀,轻轻将万福容的手指刺个伤口,红黑色的血从细小的伤口,流出来。 方瑞草用手指沾了些许,专心地观察血的顏色跟黏稠度,最后放在舌尖尝了尝,闭起眼思考了一会,然后给出了答案。 「这是雪地的毒夹竹桃,是比一般的夹竹桃毒性更加得狠毒,只要一点毒性就会入五脏六腑,只要中毒不用多久马上就会毒发身亡。」方瑞草凝重道。 薛昂宇声音微微颤抖:「毒发、身亡」 「不、不,他不会死、不会的……」薛昂宇神情慌张,不知所措摇着万福容的肩膀求他睁开眼,只是对方像是个静静睡去的美丽人偶,一点反应都没有。 方瑞草脸色凝重,也来到了床边,吩咐,「鳶,你先把薛昂宇带出去,他这样子我没办法救人。」 鳶闻言点点头,将坐在床边的薛昂宇给扶起来,但马上被挥开, 「你别碰我,我要留在这里……」 方瑞草无奈,示意鳶到一旁,他上前去,狠狠地给了薛昂宇一个巴掌。 在一旁的金萱跟鳶都愣了一下,没想到印象中好哥哥形象的方瑞草,会出手打人,在他们眼里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魄力。 「薛昂宇,你要是这样闹下去,福容真的会被你弄死的。」 薛昂宇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给打懵,突然他猛然起身,把方瑞草吓了一跳。 薛昂宇擦擦眼泪,恳求道:「求求你一定要救他,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愿意。」 「不用你说,我也会尽我一切所能的救活他。」方瑞草随后转头对金萱道, 「金萱你留下来帮我。」 他与鳶出去之后,方瑞草马上查看了他的状况,也发现他舌下的小药丸子, 金萱说是鳶放的,方瑞草颇讚许地说:「做的不错,把他的毒性给缓下来了。」 金萱露出颇得意的神情,方瑞草一边查看万福容的瞳孔,一边伸手说道: 「可是福容体内有一股能量与之对抗,稍微抵销了雪夹竹桃的毒性,让他 不会马上丧命,福容还有一丝的希望。」 「一般人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体质,他又不像我们从小就被用药草调养着, 遇到中毒的情况可以缓解……」金萱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望着躺在床上的人,「他有百药谷的血脉?」 方瑞草犹豫了一会,才开口,金萱的表情从惊讶转为复杂。 在门外的两人,薛昂宇紧盯那掩闭的门扉,生怕一个恍神,里面的人就会从眼里消失一样,一颗心全都悬在门内的那个人上。 「他是你很重要的人?」 「他是活在我心头二十多年的人。」 「可是出事的时候,你不在他身边……」鳶看了一眼薛昂宇,然后将视线转向窗外,渐渐转黑的天空,如果有个人对他很重要,他不会让他孤伶伶一个,又生不如死的躺在野地里。 薛昂宇像是被重击一样,又更加的懊悔。 两人静謐的等待,金萱进进出出的不知道从哪里拿了许多次药材。 不知过了多久,金萱捧着一盆装着些许黑血的盆子出来,从他身边经过。 薛昂宇一瞧,那肯定是万福容身上流出来的,心里又是一阵心疼。 「进去吧。」金萱对着薛昂宇说。 鳶见自动地从金萱的手中接盆子,端去处理掉。 「目前,先把他身上其馀的毒性给解了,但这里可以用的素材太少,我得把福容送回我屋里。」方瑞草一见薛昂宇担忧的进来,很直接地说出他想知道的。 「他身上的剩下雪夹竹桃的毒,没那么好解,我得回我屋里帮他缓一缓,等回去我再详细跟你说吧。」方瑞草起身,弯下腰想要伸手要抱起万福容。 薛昂宇拉住他,「我来。」 他弯下腰,将昏迷的万福容毫不费力地从床上的抱起。 承受重量的那一瞬,薛昂宇的眼里闪过一丝难受。 「小花,你轻了。」 === 时间回到考试的傍晚 等在闈场正门口的梅可洛,见太阳逐渐西移,也没见到万福容出来。 等到夜幕低垂,四周渐渐漆黑了起来,出场的考生越来越少,梅可洛心中越来越不安。 正当他还在不安之际,一位军丁走了出来,拿起锣,敲了敲,代表考试正式结束。 几个考生被带了出来,还有人因为赖着不走,被军丁扛了出来,随后坐在路上哭着。 几名军丁正要关起大门,梅可洛衝了上去,挡住要关门的军官。 军丁停下动作,警戒的看着他,「你想要做什么?」 「里面还有人吗?我朋友没有出来。」梅可洛着急的往里面张望。 「每个号舍我们都寻过了,时间到人不走,也赖不下去的。」军丁摆摆手,「里面确实是没考生了,你快走,不然我就叫人了。」他见梅可洛全身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不怎么想招惹他,所以先好言相劝。 「可是我在这里一整天都没有见到人出来。」梅可洛向来冰冷的眼底,出现难得慌乱。 「他有可能从别的出口走了,我们要关门了,快走快走。」军丁落下话语,便关起大门。 梅可洛忍下心中怒气,对方是官门明着对抗也好。 现在月牙高掛,散的也散了,这时潜进去以他的身手也不会有人发现才是。 他左右看着几乎人都离去,那个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书生,也顾着哭没空理周遭。 他心下一定,纵身一跃,翻过墙去,气息隐在黑夜里,避过收拾的军丁。 他身影俐落地找了上千间舍号没引起什么动静,就是没瞧见万福容的踪影,心理不安的阴影更加的扩大。 他翻过墙外,落地在闈场外,心里不断的思忖着,福容知道他在等他,如果真的出来怎么可能不来找他? 不管了,先去私塾看看福容是不是回去了?或许福容出来的时候一时没瞧见他,便自己回去了。 心里抱着这样的希望,梅可洛忐忑地奔向私塾去。 「没有,我从下午等到了现在,也没见到福容回来。」同样等着万福容的钟润雨,对于来私塾小屋要找人的梅可洛,说出的答案,把梅可洛心里残存着的希望光芒给扑灭了。 「不见了。」梅可洛拳头懊悔地狠狠的往桌子砸去,传出响亮的声响,手指关节马上红肿,可见力道之大。 对于梅可洛简短的句子,过一会儿才意会过来,钟润雨不敢置信,激动地抓着对方的肩摇着,「不见了?福容不见了?」 梅可洛不喜别人触碰,扯开他的手,「我都守在闈场门口等着福容出来,我不可能会错过的。就算他从别的出口出来,照他的个性,也该跟我会合的才是。」咬牙道。 「怎么会这样……福容会去哪里?」钟润雨喃喃道。「福容不是会不跟别人说一声就不见的人。」 「肯定是出事了。」梅可洛的直觉告诉他,福容肯定是被带走了。 可恶,他都盯那么紧了,竟然还是让对方找到漏洞,有机会对福容不利。 「你是说……高轩。」钟润雨思忖道,上次梅可洛说高轩已经知道福容跟二夫人有关联,高轩赤裸裸地不掩饰对福容的敌意,这段日子他们也不让福容有机会被下手,这段时间都没动静,还以为对方死心了,没想到还是出事了吗? 「我去找高轩问个清楚。」梅可洛着急的心里如千万隻蚂蚁在心肉上噬咬,怎样也冷静不了。 正当钟润雨要他先别衝动的时候,偏门响起了敲门声。 ====考完试的分隔线====== 希望考完的大家,可以轻松一点啦 第八十七章 解决了 「怎么会这样?」这是另一个看到万福容惨状,而无法冷静的人。 鳶被方瑞草拜託去私塾通知,谁知道来的不只是钟润雨,还有心急如焚的梅可洛。 「你别碰他。」就在梅可洛心如刀割,自责懊恼的情绪一起涌上心头,伸出修长的手指,想抚摸躺在床上的万福容的脸庞,却被一旁的薛昂宇给扯走。 梅可洛怒视,「放手。」、「不放。」就这样两人在放与不放之间互僵持。 「福容……」钟润雨坐在床沿,心疼的看着万福容,略过旁边互不相让的两人,问着坐在床头的方瑞草,「福容的状况怎么样了?」 方瑞草将万福容的情况大致跟他们说了一次,「……现在最重要的是,福容身上的雪夹竹桃的毒性,不是一般草药可以解的,这种毒极为阴寒,需要的白线金银花才能解,而这种药草只长在朝鲜岛。」 钟润雨听完,脸色更佳的凝重,「朝鲜岛离这至少千百里的距离,也要十天半月,福容的状况可以等吗?」 「两天。」方瑞草心痛,还是得说出实话,「毒性慢慢会侵蚀他的器官,没有解药,只要两天,福容会因为器官渐渐失去功能,衰竭而亡。」 在场的人都一愣,两天! 钟润雨握着万福容的手,默默地垂泪。 这一消息让梅可洛心里做起了狂风暴雨,顿时失了方向,「不会的,不会的……」 「一定还有方法的,在西街有一处暗市,那里许多珍奇异宝、奇域商人,说不定那里会有白线金银花的消息。」薛昂宇激动的说,「我不能让小花就这样死去,就算只有一丝丝的机会,我都会去找出来。」心窝处像被千百根针给刮着,痛却得他过发疯,却无从解脱。 薛昂宇突来的话语,让梅可洛触动了某处心弦,找回了理智。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救福容! 白线金银花、朝鲜、珍贵稀有…… 等等他好像有在那里听过…… 他努力地思索着,突然惊道:「对了,白线金银花,我听过金姊提过。」梅可洛在眾人惊讶地注视下,继续道:「上次朝鲜来使上贡了一株稀有的白线金银花,后来皇上把它赏给体弱的金妃。」 他解释道:「金妃是我义姐的亲姊妹,我义姐或许可以见得到她。」梅可洛眼里闪着一丝的希望。 「那真的是太好了,这样福容就有救了。」钟润雨。 薛昂宇虽然极度讨厌梅可洛,但是眼下他是唯一可以救小花的希望,对着走往门口的梅可洛,薛昂宇开口。 「拜託你了!」 梅可洛身子一顿,看不出来的情绪的眼里,是掩藏着多么复杂的情绪, 「这是我必须做的。」说完,梅可洛再也不耽误地赶回金家。 「这是不可能的。」 金梦蝶在睡梦中被吵醒,纤细的身子披着外衣,慵懒地走出房外见梅可洛,听着他说着来龙去脉后,劈头就是拒绝。 「金姊求求你,」梅可洛哀求着,「我不要福容死在我面前,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梅可洛二话不说双膝跪地。 金梦蝶被他突然一跪给吓到,「你就这么执着于他是吗?」 「我没办法让福容死在我面前。」梅可洛死死的抓着金梦蝶的衣摆,苦楚万分,「要是这世界没他了,我又该依盼着什么而活?」 金梦蝶心里百感交集,向来不管对谁总是一副无情的样子,原来也有这一面阿…… 「可洛你起来,你是青盟的二当家,被下面的看到了,多掉价?」金梦蝶把他给拉起来, 只是梅可洛说什么都死命地跪着。 金梦蝶叹了口气说道:「你知道我的个性,要是能帮你,要我现在爬宫墙进皇宫见我姊姊,我也会去。」金梦蝶好看的桃花眼,盼着一脸哀求的梅可洛,「但是那白线金银花,已经不在我姐姐的手上。」 金梦蝶对着不解的梅可洛解释道:「姊姊他请託高轩帮忙安插自己人在礼部,姊姊便将那一株的白线金莲假借为了替身怀六甲的高夫人补身体,送给了高轩,还了他这个人情。」 梅可洛听到高轩二字,脸沉了下来,高轩不就是福容养母叶清漫的丈夫吗? 那个人知道业清漫在外面有一个儿子,气得不轻阿! 甚至巴不得福容死……怎么可能还把珍贵着白线金银拿出来给福容救命。 可是福容只剩下两天的时间…… 不管怎么样,必须救他才行,就算要拿他这条命去换,他也一定要救福容。 金梦蝶看着梅可洛站起身,还想劝他放弃,可一见到梅可洛眼神却无比的坚定,脚步坚定的离开。 她的话语还没说出口就在口里消散了,看着那某离去的背影,娇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情坑阿,谁跌进去了,还爬得出来呢? 高府 月华高掛如墨的夜空,月光如霜的的撒落在庭院里,使得原本清冷的别院,又显得更加的凉冷, 油灯独自烧着,在这漆黑望不到尽头的冷夜里,亮着唯一的温暖,随着窗外不时吹进来的夜风,光亮也摇曳着,如同她的处境一般,明灭不定。 清漫左手拿着绣到一半的手帕,右手拿着绣针,绣到一半,兀自得出神。 自从上次的事件至今也过了大半年了,她被高轩禁足在自己的别院里,除了下人,什人都不许见。 而米珠也没有再回到她的身边。 她身边的下人也都被换掉,来的都是一些生面孔,除了日常的服侍外,连话都很少对她讲,也问不出什么消息。 她的儿子高茗也半年没见着了,不晓得有没有被好好的照料着。 最让她忧心的是,高轩知道福容跟万清风有关,以前还喊过她娘,就这一点高轩就不可能会放过他,想到这里一颗心更沉了下来。 就在此时,门外的传来骚动,唤回了清漫的神情。 「你们都下去吧,以后不用守着了。」这是高轩的声音,清漫心颤了一下,放下手中刺绣,赶紧站了起来。 守在门外的下人应了声,回个礼,便听话的撤走了。 高轩推门走了进来,两人目光相对,清漫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之感。 「老爷。」她对高轩行了行礼。 「清漫,半年没见你了,你清减许多,手怎么会如此冰凉呢?」高轩嘴角含笑,走过来牵着她的手,一起坐下。「是不是下人伺候的不好?」 「他们很尽职,是妾身自己见不着茗儿,吃不下了。茗儿他可好?」 清漫替高轩斟了一杯茶。 「连茶都这么淡,跟白水差不多,你还说他们尽职,我回头肯定好好治治他们,「茗儿很好,家塾里的先生都夸他比其他孩子聪明,只是夜里总是睡不好,怕是想你了。」 「米珠呢?」 「被罚去柴房做粗活,明天我让她回来吧。」 清漫见高轩脸上没有丝毫的慍色,甚至心情还很好的样子,彷彿那件事一点都没发生过,他们只是因为某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分开,又再度见面了一样。 可是这心里却有一种违和的感觉。 清漫沉默了一会,幽幽道:「你把那个孩子怎么了?」清漫见高轩嘴角的 兀然起身,她罕见的怒道:「你把福容怎么了?」 高轩没有生气,反而看着清漫爬满怒意的脸,又笑意渐起, 「解决了。」 清漫身子一震,解决了?他解决了……什么?她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拒绝去理解这句话的涵义。 「死透了。」高轩看着清漫一时反映不过来的表情,继续道。 清漫难以置信颓坐在椅上,眼泪慢慢地滑落,「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是肯放过他。他连你的面都没见过,他跟你根本就不认识,你怎么可以对下的了手……呜呜,为什么……」清漫已经泣不成声。 高轩狰狞道:「只因为他还存在,你就忘不了万清风。别说他识不识我,即便他只是强褓中的婴孩,只要跟万清风有关,我都不可能让他活到长大。」 「丧心病狂。」清漫难以置信高轩疯成这样,又因为他的话语觉得毛骨悚然。 高轩放声大笑,清漫觉得背脊发凉,「骂得好骂得好,我确实丧心病狂。」高轩停止了笑容,眼里充满了血丝,慢悠悠的说道「我告诉你万福容是怎么死的,他是被我叫人在下毒弄死的,不会有人救得了他,因为唯一可以救他之物,在我手上。」 清漫边听边泪流不止,「你至少让我把他的尸身给安葬。」 「他大概被关外的飢饿难耐的野兽,啃得连尸骨的不剩吧?」 「从今以后,你的孩子就只有高茗……」 话语未完,原本紧闭的门扉被人愤怒的一脚踹开。 高轩和清漫都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来人脸上清俊但蒙着一股冰霜, 梅可洛,清漫认出眼前之人,但也不敢作声,怕让高轩得知这人身分,会秋后算帐。 「你是谁,来人……阿阿。」高轩正要喊人,梅可洛一个疾步,一个眨眼就到他眼前,梅可洛修长的手指掐住他的咽喉,让他发不出声音。 「下手的是你!」梅可洛一双眼绽熊熊的怒火,如同地狱业火,要把眼前人给吞噬殆尽。 高轩被掐得快窒息,双手用力地想要将掐在脖子上的力道给拔掉,他越是挣扎梅可洛越是用力。 「说!白线金银花在哪里?」 梅可洛为了让他说话,他松开了一指手指,让他可以出声,但无法高声呼喊。 听到白线金银花他更加确定了是为了救万福容而来,还能救,也代表说万福容没死,那两个废物竟然敢呼咙他! 恨!可恨! 「我、我寧愿死,也不、不会告诉你。」高轩被人挟住了要害,眼里依旧执拗。「要死……万福容一起死。」 「找死。」梅可洛怒火中烧,手里不在手下留情,狠狠地用力,「你不跟我说也无妨,我把整个高府抄了,我一样找得到,你就黄泉路上先等着替你全家带路。」 清漫一时被梅可洛突来的举动给呆住了,回过神只见高轩削瘦的脸颊都胀红了,额头上的青筋也爆出,生怕再这么下去他会被活活给掐死。 她想也不想上前拉住梅可洛掐着高轩的手,哀求:「壮士,求求你松手吧,他会死的……」 梅可洛见是清漫,又想到她是万福容的养母,心神一时松懈,高轩感觉颈间稍稍一缓,艰难地对着唯一爱的人挤出声音:「清漫……逃、快逃。」 梅可洛听到高轩的声音,又一个怒,死死的掐住他,但是却问着清漫, 「福容现在生不如死,你就不心疼他?」 清漫一愣,她的心自然会疼阿,但是眼前高轩就要被掐死,眼眶又红了,对着高轩急急道,「高轩,算我求你了,把东西交给他吧,你会被掐死的、会被掐死的。」清漫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滚了出来。 「求求你放手阿。」清漫死命地想要拉开梅可洛掐住高轩的手,只是梅可洛这次怎样都不为所动了。 高轩见死命替他求情的清漫,微微一怔,心一动,一直以来蒙在他眼底不散的阴霾,渐渐消散。 「我说……」 八十八章 良人 最近许多事都挤在一起,离开舒适圈,几乎从零开始的生活,有点恐惧,但是也必须勇敢面对 ====正文========= 「你离开都没一个时辰呢?」 看捧着木匣子又再度回来的梅可洛,方瑞草惊讶道。 金萱跟鳶去跟商队集合了,钟润雨则是一直陪在床边,薛昂宇则是望着昏迷的万福容出了神。 他一走进来,所有人的注意力落在他身上了,只是他经过薛昂宇身边的时候,薛昂宇像是嗅到了什么一样,眉头隐隐地动了一下。 梅可洛匆忙地把东西塞给方瑞草。 「救福容。」 方瑞草接过,赶紧打开来来看看乍看是一朵金银花,只是那花叶上的边缘,纹着白线边,就算是为了保存而做成乾燥,那白线还是清楚地在上面。 方瑞草拿起来在鼻子底下嗅一嗅,「是白线金银花没错,福容有救了。」 听到此言,钟润雨、薛昂宇和梅可洛的都明显地放晴了。 「这雪地夹竹桃还得一物才可以有解……。」 方瑞草一句话,又让他们的心提了起来。 「新鲜的人血……」 方瑞草解释,必需用新鲜人血为引带出白线金银花中清冽清毒的特性,才有办法解这雪地夹竹桃之毒性。 这是小时候他跟在长老身边,也是缘分遇到有族人带回这雪地夹竹桃回百药谷,长老做了许多方法,各种药材的实验,才在这偶然跟商队偷渡的白线金银花上找到解答。 只是方瑞草没想到这辈子,会有用到一天,而且还是在自己人身上…… 当然后面这一段因缘,他没有说出口,只解释了白线金银的特性。 福容昏迷也没法灌药,只能用人血加上白线金银花去提炼,做成药丸让他含在舌下,吸收药效,慢慢地解开他雪地夹竹桃之毒。 「我来吧。」钟润雨说道。 「用我的……」 「我的血也可以……」 「原本人多大家可以分担着供血,但是我长期都会食用药补,怕会影响这白线金银花的药性,而润雨你脚受伤,这段日子都在服药,怕也是不适合……」方瑞草的眼神最后看向身体强健的两个人。 钟润雨眼神暗了下来。 「用我的就好了。」 「凭什么福容要用你的血?」 「梅公子你血性偏寒,怕钓不出药性,而且血的来源越是单一越好,避免太过复杂去干扰到白线金银花作用。」方瑞草道,「只能麻烦昂宇了,你血性温热,能够稳定这白线金银花的药性……」 「就用我的吧!」薛昂宇 梅可洛阴着一张脸。 「每天都得十碗血去熬成一小丸,连续三天,你受得住吗?」 一般人一次概五碗血会失血过多,生命休克的现象。 就算是年轻体壮的薛昂宇,也是件辛苦危险的事。 「可以!」 「放心我不会一次就取十碗血的量,我会分五次,三天我会取十五次,所以你得好好养着了。」 这一次方瑞草便取了五碗血之后,第三碗时薛昂宇眼前开始晕眩,取到第五碗时已经站不稳了,被梅可洛扶到前厅去休息, 「你刚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有血味,白线金银花你是用什么方法得到的?」薛昂宇躺在铺着软布上的板凳上休息,身体底子好就是个好处,刚刚还虚的像风中柳絮,风往来吹就往哪倒,才休息这么一会儿,现在便有些力气可以说话了。 梅可洛便坐在旁边另一张凳子上,等着方瑞草医治万福容。 「如果跟你说要屠了一家门才得到这白线金银花救福容,换成你会杀吗?」 「就算是小花会恨我一辈子,我也杀。」薛昂宇想了一下,答案浅显易见,微微转过头去看那张冰冷的脸,「……所以你真的」 「没……」梅可洛不知道是不想以后万福容听到什么会有所误会,还是觉得两个人独处太过安静很尷尬,所以把实情跟他说了一遍。 「这高轩愿意放过小花,以后不在针对他了?」 「谁知道呢?要他以后还是下手,我不会再放过他了。」 「这次他把小花害得这么惨,这么就放过他实在不甘心。」薛昂宇恨恨道。 「我没让他太好过……」梅可洛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还有别小花小花的叫,他岁数比你大……」听起来就刺耳。 「你管得着吗?」薛昂宇马上就回嘴了。 梅可洛一脸阴鬱,要不是福容还需要他的血,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掐死他。 「你没把小花给护好!」薛昂宇突来的话语拨动梅可洛心中的某条弦,梅 可洛眼底一个激凌,虽然这件事情谁都没有怪罪他,但他自己明白,是他没守好才会让万福容被毒害的,他真觉得自己非常的无能。 梅可洛放在桌上的手,不自觉地紧紧地握拳。 薛昂宇继续道:「因为我从不觉得小花是该你护着的,你也不是他的什么人,就算他出事了,也不会有人觉得是你的错。」 「用不着你提醒我,我现在或许还不是他的什么人,但你已经没机会了。」 薛昂宇这次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望着头上的木作的屋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梅可洛也没想搭理他,只是静静地闭着眼瞼,两人再无言语。 深秋里的夜很静,房里传来钟润雨规律地捣药声,一声一声稳健地敲在两人心头上,把希望一声一声的种下。 渐渐从灶房出来药味虽然方瑞草用着大量的血给熬着,带就有种怪异却和谐的味道,并不会让人作噁,好闻的药味瀰漫着整屋子,也暖了屋里的温度。 两人身子渐暖,紧蹦的心神稍稍缓和下来。 薛昂宇望着窗外悬着的月光如水般寧静,风微微地吹着,天气还未开始入寒,凉爽得刚刚好,适合跟良人在月下,依畏彼此的体温,静待这安好岁月。 他很明白,他的良人是谁。 他看了一眼已经闭起眼睛的梅可洛,他知道他跟他一样,是睡不着的。 他又将视线转回天上的月,静静一夜看天空破晓。 === 经过三天的折腾,方瑞草看到万福容从手指流出来的血液,是鲜红乾净的之后,总算松了一口气了。 这也代表万福容也快醒了。 薛昂宇经过这几天的供血,得知一件事,就是方瑞草取血的技术真的拿捏得很好,每次放血都在他快要昏厥前就停手,但他觉得可以下床了,又来取血, 就像一座水库,被抽水到快见底的时候,又放一些水进来,养到一定水位的时候,又会被放掉,就是让里面的水草不至于死绝,也不会太丰沛。 方瑞草的取血就是那样精确。 他除了躺着被取血之外,就是进一些补气养血的食补,还有薛家会送来一些滋补的东西。 薛家的老爷跟夫人在出事的隔天也来看过,第一时间是去看房里看万福容,走出来的脸色都很难过,而自家儿子反而丢了句好好给福容养血,就这样回去了。「这是你亲爹娘吗?」金萱一边吃着买来的糖葫芦,一边嘖嘖称奇。 「福容的血乾净了,这段时间感谢你了。」 当方瑞草这么说的时候,他虽然起身得很勉强,但他还想去看看万福容。 钟润雨一早就被麟王给拎走了、钟润雨被金府来的僕人急冲冲的请了回去。 金萱跟鳶两人则是说要到城里到处绕绕,最心宽就他俩了,一副就是来游览的样子。 原本在屋子里挤得窄的人,现在却只剩下他跟薛昂宇。 他缠扶着薛昂宇来到万福容的床边。 薛昂宇看着还在昏迷的万福容,那张让他魂牵梦縈的脸蛋依旧那么的清秀好看,只是脸颊消瘦了不少,不免又是一阵心疼。 薛昂宇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抚着万福容额际,柔的像是亲吻一样,眼神露着谁都看得出来的深情。 「福容的毒是清乾净了,大概过没多久就会醒了……」方瑞草看得出来薛昂宇对于福容感情没有减过,「你的血救了他,福容知道了,或许不会这么排斥你了。」 「不,也别说我供血的事,就当我没来过。」薛昂宇垂下眼歛,睫毛的阴影盖住了他的眼神,方瑞草无法得知此刻他的心情。「这里也不需要我了,我回薛府了。」 薛昂宇耳边依旧縈绕着那日万福容对他说的那句话,不断的扎着他的心。 『我只希望此生别再见到你……』 不待方瑞草回应,他起身欲走,踉蹌了一下被方瑞草扶住。 「你这身子连我这屋子都走不出去,要怎么回薛府?还先歇歇吧,要回去我再送你。」他又把他扶到前厅去休息。 而等方瑞草又出来查看他的时候,薛昂宇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第八十九章 灵芝哥哥 旧的事物结束,也代表着每一步都是开始 ====就只是个分隔线===== 又是这一片草原,吹过的风的很温和,带着一种好闻的异香。 万福容睁开眼,左右看环视又是这有着各种花草的绚丽草原,一望无际,就好像回离别了几十年的地方,那么的孰悉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天要晚了,我们得回去不然你母亲会担心的。」一个长相标致的男孩子,大概十岁左右的年龄,像是哄着小小孩的口气一边牵起他的手,缓缓地往着某个方向前进。 从刚刚男孩子瞳孔映着的倒影,他发现他现在的年龄比眼前的男孩子还小,大概就一、二岁的年龄,就算他走路的步伐还不稳定,但是牵着他的手的人,还是很有耐心地慢慢配合他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着,小小的手心传来一股安稳感。 画面一转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四周都是熊熊火焰在燃烧,耳边传来各种尖叫哀啕,还有不断仓皇逃命的人们 但他眼睛都直直看着,火焰中的那个女人,她面露哀戚,眼里有千言万语都化成不捨,彷彿是想多看他一点,那怕是多一眼也好。 他只知道自己不断的朝那女人死命哭喊着,他想跑到那女人的身边,只是他被人死死的抱住了,熊熊的火焰不久就吞噬了女人, 这个小身体的脑袋还无法处理这么剧烈的情绪,脑袋只有空白。 而他明白这是生离死别的痛楚。 烈火如贪婪的恶龙一般,不断的吞食着周遭一切,连同希望也被燃烧殆尽,他的耳边传了啜泣的声音,他呆呆地抬头,只见死死抱住他的人,是刚刚的牵着他的男孩子,而他早已泪流满面,火光映在他瞳孔上,像是在烧着他眼睛一般。 「别哭,灵芝哥哥。」他伸出小小的手,想要擦乾那脸上泪痕。 转眼。 他们逃出了那个被恶火吞噬的地方,男孩子很慌张的不断回头望,好像被甚么追赶一样,拼命的逃命。 他们进到一间小破房,他往他衣服里塞了一张纸。 「那些人贩子已经查觉到动静,要是没抓到什么是不会罢休的,你在这草堆里躲好,等到天亮,拿着这张纸进城找官兵,他们会带你找到你爹爹,知道吗?一定、一定要等到天亮。」 「灵芝哥哥别走……」 原本转身的步伐因为这声叫唤,又不捨的转回来,紧紧地把他搂在怀里。 他小手抓住他的衣襟,不想让他走,像是抓住这世界唯一的依靠,有种感觉,要是他放手了,就是再也见不到了。 「表哥只能护你到这了。」哽咽地声音,从头顶传来,宠溺的摸着他的头, 「答应我,找到你爹爹后,把这一切都忘了,快乐无忧地长大知道吗?」 最后一眼,是那一张强迫自己成熟的稚嫩的脸,一边笑着却又悬然欲泣的表情。 灵芝哥哥别走,别丢下我…… 「灵芝哥哥……别走……」 「福容!」方瑞草听到背后传来,喃喃的声音,猛然一回头, 见到床上万福容喃喃着,顿时又惊又喜。 万福容纤长的睫毛颤抖,缓缓睁眼,一双茫然的眼睛望向他, 「灵芝哥哥……」 原本的方瑞草身子一颤,脸上的原本欣喜的表情僵住,「你、你叫我什么?」 万福容脑里还混混钝钝,看着方瑞草的脸呆了一会,眼神里才渐渐明亮, 「瑞草哥?」总算是认出眼前人了。 他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想要坐起身,但身子却痛得让他叫出声,又躺了回去。 「这里是哪里?」嘶哑难听的声音一出,他一愣,「我的声音?」他惊慌的摸着他的喉咙 「阿、阿」万福容想要发出声音,但是一震到喉间,就发痛,像有尖锐的细针给刮着喉间,刮出丝丝痛楚,颇为痛楚。 「福容,你先别慌,我看看。」 方瑞草表情回復镇静,赶紧走过来,扶着他坐起来,安抚着他,「福容,让我看看你的喉咙。」 万福容闻言,张开了嘴巴,方瑞草看进他的喉咙里,然后端来一碗凉水,让他喝下。 万福容喝下那碗凉水,如乾涸的土地喜获甘霖一般,顿时得到滋润,没喝还好,一喝才发现自己渴的不得了,一股脑儿的仰头喝完,又要了一碗,连续喝了三碗才满足地停下手。 所幸经过滋润,声音总算水润不少,说话时喉间也不会像之前那样痛楚。 「幸好,你的声调没因为毒药受损,只是因为太久没进水才会如此。」方瑞草接过碗,欣慰的说着。 「你说……我是中毒了?」万福容眼露惊讶,但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方瑞草一边帮他查看他的状抗,边解释金萱跟鳶救了他,梅可洛找到白线金银花来救他,而薛昂宇供血的那一部分,因为薛昂宇的交代,他便没说了。 万福容也将他出了闈场昏迷后,被带到陌生的地方被灌不明液体,然后便没了意识。他大概知道会做这事会是谁,想要他的命,又可以在闈场安插对他下手的人,也只有在礼部当侍郎的高轩了,他有悄悄收到叶清漫捎来的消息,说高轩知道他们之间养母子的关係,不会放过他,要他凡事小心点,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狠,真的想要置他于死地。 最后他垂下眼眸,「我以为我这次肯定活不了了。」 随即又抬起眼迎上,方瑞草那双透着关爱的温和的双眼,心里有股暖流淌过。 他伸出手握住方瑞草的手,深深望尽他眼眸深底,「这次是你们救了我,谢谢。」 「你没事真的是太好了。」方瑞草轻轻摸着他的头的微笑的样子,像极了大哥宠溺弟弟般笑容,突然脑海里跟眼前的人两张相似的脸重叠成一张,许多事情闪过他脑海里,也渐渐的明白了。 他心里像池子被投了一颗石子,激起水花,水波一圈一圈扩开,怎么也平静不了。 方瑞草见对方张着清澈灵秀的眼睛,眼波流动地直盯着他,「怎么了?怎么一直瞧着我?」 万福容握着他的手,压抑着心里的激动,「我做了个梦,似真似假,但我知道他是真的发生过。」他怎能忘记呢?曾经那个护着他的小小身躯。 如今就在他眼前啊! 「灵芝哥哥、瑞草哥,你要我忘记的,我还是想起来了。」万福容红了眼眶。 一句话,万福容能感受到握在手中的手,颤了一下,方瑞草望着他的眼里,顿时情绪翻涌。 「瑞草哥,我那时候竟然什么都没有做,就眼睁睁看着你离开。」现在回想才明白,方瑞草一个十岁孩去独自面对兇恶没人性的人口贩子,遭遇肯定让人不忍。 而那时的自己却如此无能, 方瑞草摇摇头,他不认同万福容的自责,「福容,你那时才两岁多,懵懵懂懂,又加上发了高烧,能懂多少事呢?之后,你是怎么得救的?我离开几天后,偷偷跑去那间破屋想找你,遍寻不着你了。」 「之后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对于小时候的事情,我的印象只有把我带大的万清风,而我也以为他是我的亲生父亲……」万福容垂下眼敛满是自责,语里淡淡的忧伤。 要不是刚刚的似真似幻的梦,他可能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了。 「……福容,过去都过去了,别去想它了。」方瑞草狭长眼眶嵌着如同琉璃般好看地眸子,透着见过许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沉淀出安稳却精炼的眼神。 方瑞草透着坚毅与对于人生的爽朗,如暖阳洒落万福容心间,明媚了天地。 第九十章 有一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觉 ===最近又开始下点雨了,要变天了======= 钟润雨昨晚来过,但是来的晚了,万福容也睡下了,得知他醒了,也是宽了宽心。 梅可洛一清早来,原本心事重重的脸,见到万福容刚好清醒,正缓缓地起身下床,瞬间明亮了, 「福容,你醒了,你先躺着别起来。」梅可洛把要起身的万福容又推回去躺好。 坐在床边将又怜又喜的将万福容瞧个仔细,怕这是自己在作梦,万福容直勾勾的眼神,总算让他踏实了,福容真的救回来了。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万福容略为苍白的脸庞,在指尖碰触的那一瞬间,万福容若有似无的躲开了。 梅可洛一愣,收回了手。 气氛顿时有点尷尬。 万福容也知道,对拼命救了自己的人,他的举动是伤了梅可洛的心了 他转移话题,「可洛哥,你找到白线金银花来救我,谢谢你。」万福容又道,「是从高轩府邸拿的?」 「是。」梅可洛诚实,他从高轩那里拿了白线金银花这件事,还有谁下的毒手的,基本上大家都听他说了,也没什么好瞒了。「方瑞草都跟你说了?」 「你对他动手了?」 「要了他一隻左眼而已。」梅可洛冷笑道,「算是便宜他了,你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绝对会让他高府整门陪葬的。」 「你生气了?」梅可洛见万福容不说话,心一紧,虽然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 「不是生气,我是不想你因为我惹上麻烦。」万福容开口,「高轩不是容易善了的人。」 「放心吧,他动不了我的!」 方瑞草这时走了进来,手里端着药进来,见到梅可洛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进来了,反正他家现在是个病房,任谁进出,他也无所谓,他对梅可洛点点头打招呼,将药端给万福容。 「我来吧。」梅可洛伸手就要接。 「我可以自己喝。」万福容接过药碗,他刻意拉出的距离,梅可洛也察觉到了。 「你这几天含着那血丸子,肯定腥的很,你想吃什么?我替你去操办。」梅可洛问。 「血丸子?」万福容不解,「什么血丸子。」 方瑞草心下大叫不好,他忘记跟梅可洛说薛昂宇不想让万福容知道,是用他的血救他的。 梅可洛解释道;「那白线金银花得或新鲜人血为引,才能够发挥功效,解你的毒,而用的就是薛昂宇的血。」 万福容愣愣道,「薛昂宇的血?」他不知道啊! 「这有什么好瞒的?」梅可洛不管方瑞草对他的挤眉弄眼的暗示,冷冷说, 「是薛昂宇的血,他耗了不少真血,我还以为你见过他了。」薛昂宇还真捨得不等福容清醒,来瞧他一眼再离开阿? 「福容,是昂宇要我别跟你说的。」方瑞草为难道,「你曾说过不想再见到他了,他一直放在心上……」 万福容眼神暗了暗,他确实说过这种话,但是对于一个救过自己生命的人,这句话现在听来,或许太过残忍了。 梅可洛眼里神色复杂,这次福容醒来,看他的眼神,冷了下来,不是冷淡的那种,是恢復只把他当成好友的那一种眼神。 梅可洛察觉的那一瞬间,心里复杂了起来,有些事真的是想用力攥在手里,护着、疼着、珍爱着,然而最后却什么也握不住吗? 梅可洛依依不捨地回去了,当方瑞草从灶房,看到万福容单薄的身子,站在他家门口,望着外面出神。 「福容,最近风大,你怎么站在那吹风呢?」 万福容转头看着他,然后摇摇头便又往屋里走。 「你想去薛家看薛昂宇吗?」方瑞草好像看透了他的心事。 万福容静默一会。 「你才身子才刚可以下床,还虚着很,薛家离这有些距离,你身子撑不住的。」方瑞草道。 万福容点点头,「我知道。」他已经让方瑞草很替他费神了,也说不出什么任性的要求。 方瑞草叹了口气,心还是软了,「你把这碗鸡汤喝了,我跟你去吧。」 万福容闻言,眼神亮了起来,接过方瑞草递过来的鸡汤,手中传来的温热,如暖流,淌过他心中,眼眶一红。 「瑞草哥……我欠你许多……」 第九十一章 后悔的馀地 唉,心情复杂 ===以下正文===== 照平常这时间薛昂宇该在茶行,但是接连几天提供血,已是超出身体负荷,怕此刻也只能在府中休息了。 方瑞草扶着万福容走在要往薛府的路上。 「福容,你还没放下他吗?」方瑞草的这个他,万福容很清楚的知道是指薛昂宇。 「我也以为我放下来,但我才知道,他始终都在那」在中毒昏迷前,最后一念,他脑海里闪过却是,那日薛昂宇在私塾第一次替他作饭时的样子。 薛昂宇一双手在冰水里忙活,冰的发红,也没停下来过,只因为不让他碰冰水。 他那认真替他作饭的神情,原来就在那时入了他的心了。 情,这种东西,向来不由人,方瑞草也不再言语,一路往薛府而去。 两人到了薛府,薛老夫人关切着万福容的身子,然后便说薛昂宇昨日回来,身体虚弱回来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昨晚又染了风寒,正在房里休息。 「我那笨儿子,就像隻血牛,养个几天就没事了,你莫自责,你还愿意来看他,老太太我开心。」 万福容谢过薛老夫人,还是去看了薛昂宇。 方瑞草还有些事情要跟薛老夫人讨论,便不跟了。 万福容在ㄚ鬟的引导下,来到了薛昂厢房。 他推开门缓缓的走了进去,只闻床上均匀的呼吸声,他缓缓地走过去 , 只见薛昂宇躺在床上沉沉的睡去,他轻轻坐在他床沿,自从茶楼一别之后,数个月不见他了,如今人在眼前,却恍如隔世般,那么不真确。 他静静看着薛昂宇,带着眷恋的眼神仔仔细细扫过薛昂宇脸上的每一寸,向来英俊有活气的脸,如今有些憔悴,双眼紧闭着,好看的唇略略的泛白,万福容心一疼。 细细地用衣袖的一角,擦拭薛昂宇额角的细汗。 过往与他的许多事,如浪般翻涌上心头,画面一幕一幕的闪过,落在心头的感受,却是眷恋多过于苦痛。 薛昂宇过去确实对他好的过头。 可是,那都过去了,他就算如今发现心里还有他。 薛昂宇已是人夫的身分就明明白白的梗在那,他也只能将这种情感藏在心中,也无法对他倾诉了。 他轻叹了一口气,轻如细丝喃喃道:「若你没成亲,那该有多好。」 他的话语极细,几乎一出口便消散了。 「万先生还是喜欢看着芙蓉花。」 等着方瑞草的万福容,忍不住被薛家花园的芙蓉花给停住脚步了。 「你们府中的芙蓉花还是这么好看。」比任何地方都好看。 锦簇盛开的朵朵芙蓉花,开的娇艳色暖,就是特别的迷人。 就在沉醉在芙蓉花当中,他觉得肩头一重,一双强壮的手臂,从肩上伸了过来,环住了他的脖子,他后背贴上了温热的体温,他心一惊,还来不及 反应,熟悉的低沉嗓音,在他耳畔响起,他身子一震。 「花儿……福容,让我有个后悔的馀地……」 万福容睁大的明亮瞳孔里,映着眼前娇嫩粉红的芙蓉花,迎风缓缓摇曳。 第九十二章 云娜 这些天梅可洛被突来的事搞得心烦意乱。 那天,他被金梦蝶派人的僕人,给匆匆地叫回金府。 而那他惊讶的是,那是他极为熟悉的女子。。 女子五官深邃,鼻根高挺,眼睛淡淡琥珀色,发色也略带着深褐色,身材纤细姣好,虽然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也不掩她清丽秀气的气质。 尤其她眉目间那点清明灵巧,有点似曾相识。 「云娜?」 「二爷!云娜求二爷给我母子一条生路。」云娜一见到梅可洛,跪在地,泪眼潸潸看着梅可洛。 而这时他才发现,她怀中抱着一个强褓中的孩子。 看着怀中的熟睡的孩子,稚嫩的脸庞,梅可洛眉头罕见地抽搐了一下。 「看来你是认得这女子的?」金梦蝶款款走了过来,看了云娜一眼,娇滴滴的嗓音说着,接着又看了云娜怀中的孩子一眼。 云娜明显感到金梦蝶扫过来的锐利眼神,虽然只有一瞬间,忍不住抖了个冷颤。 梅可洛此刻面无表情,但是他头痛的很。 「云娜是我在西疆养伤时,服侍我的通房侍女。」梅可洛一脸阴鬱,「这孩子……」 他当初很清楚的表明了,云娜只是服侍他的通房侍女,每次鱼水之后,云娜便会喝凉药,以免有麻烦事,而双方也都是清楚彼此的立场,既然如此,怎会有此刻眼前的事呢? 云娜惊恐地抓着梅可洛的衣角,「二爷,我知道我本不该让这事发生的,每次完事之后,我都有喝凉药,但是我得知二爷伤好之后,便会离开西疆了,心里便生了妄想,即使二爷不在身边,我也想留点什么给自己,至少有个孩子在身边,成全自己对二爷的心意,我便停了凉药,在二爷要离开的半年前,我便发现自己怀孕了。」 「所以你那时才会说,你要离开了是吗?」他还记得有天云娜跟她说,她要回家照顾生病的双亲,无法再侍奉她,他也没多问,便让下属给了一笔费用,便让她走了,原来那时她肚子里便有他的孩子了。 云娜点点头,「我把孩子生下来,只想自己扶养他长大,不想给二爷添麻烦,可是法堂主得知我暗自生了二爷的孩子,非常生气,便派手下想要灭了我母子,奴婢抱着孩子仓皇逃出,所幸遇到要往西疆办事的周勇大哥,才救了我母子一命。 她口中的法堂主,便是西疆青盟分堂的主事,法英。 「法英大概是怕我怪罪,毕竟你是他荐给我,闹出这事,他怕被牵连才会出此下策。」 金梦蝶接着他的话说,「周勇得知了,那孩子有可能是你的骨肉,也不敢作主,便连夜护送云娜母子进京,让你自己定夺。」 金梦蝶娇看着梅可洛,「你要验吗?这孩子」 梅可洛眼睛暗了下来,「用不着验了,是我的跑不掉了。」 金梦蝶看了眼梦娜怀中的孩子,又看了梅可洛一眼,嘴角露着若有似无的微笑,「也是。」 这孩子的容貌,也太像了,其实也不用问了,有眼睛看就知道是谁的了。 睡着熟悉的稚嫩脸庞,眉宇浓密清洌,尤其是嘴唇微薄,紧闭的模样,跟某人长的是太像了,要是梅夫人跟梅旬坚此刻在场,肯定会惊呼,简直是活脱脱像及她儿子小时候的样子。 只是这突然从天而降的儿子,他要怎么办? 「既然知道孩子是我的,我也没办法当作他不存在。」梅可洛说着。「法英也太大胆了,知道孩子是我的,还敢下手,我会派人去教训教训,你以后就别怕他会再对你动手了。」 云娜正要感恩二爷的大恩,下一句就让她的表情还来不及放晴,又飘了来一阵雷雨打下。 「这孩子就给我,你就捨了,回西疆去吧。」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要她把孩子给捨了,如同活生生地把心给挖出来,那是要她的命啊。 「二爷,把孩子给我吧,我带着他回西疆去,不,我带着他到别处隐姓埋名,绝口不提这事,爷就看在奴婢伺候您的这段时间,别让我们母子分离啊。」 云娜哭的撕心裂肺,听者不免心酸,又想到云娜服侍的那段时间,尽心尽力,温柔体贴,如今见她模样,梅可洛顿时有点心软。 只是想要这孩子,毕竟是他血脉,流落异地,也是不妥。 可是他从未想过要将云娜收在身边的念头。 他沉默一会,心一狠,「周勇,将云娜送回西疆,顺便教导教导法英,看他还知道不知道,谁才是主。」 梅可洛将云娜怀中的孩儿,硬生生地抢抱了过来,云娜哭喊了起来。 金梦蝶发话,「云娜,你要知道这样的处置,算是二爷心软了,要是照我的规矩,你母子俩,不是这么善了的。」 对于违规生下孩子的云娜,说真的要是照她规矩,肯定会要推荐她的法英提着半手或半脚见她,而云娜别说只把孩子交出来,安然的回西疆去,要是她会让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而那孩子一辈子都不会知道他的母亲是谁。 梅可洛淡淡的说:「走吧。」 云娜是个明白人,她知道梅可洛这句走吧,是断了她所有的希望了,她咬着牙止住哭声,只是眼泪是止不住的,捨不得的望着梅可洛怀中的孩子,眼泪潸潸流着。 而强褓中的孩子,也因为这么大的动静,被吵醒了,哇哇的大哭了起来。 夜里。 孩子总是哭闹,只有他抱着才会稍微停下,他心悬还在昏迷的万福容,他趁孩子哭累了睡去的时候,匆匆地去看万福容一眼,所幸,万福容已经清醒,心也可以稍稍放下了。 但是这些天孩子一样不肯让人安生,只要孩子不见他,便会哇哇大哭了起来,谁也不认,梅可洛也只好随时陪在他身边。 金梦蝶也是没有生养过,对于带孩子方面也是没经验的,她特命人找来老练的奶母来,也让孩子给哭跑了。 重点是奶也没吸几口,便又给吐了,找了几名医生也查不出来原因,只能推出一个结论,这孩子认娘! 只是孩子哭声越来越小,身体也越发的虚弱。 最后梅可洛叹了口气,妥协了,「把云娜找来吧。」 这孩子离不开娘的。 离那天要周勇送云娜回西疆也过了两三天了,现在大概也出了城几百里了。 「找匹快马追去吧。」金梦蝶说道。 云娜一见孩子,马上衝上来抱在怀里,心疼得掉眼泪,孩子在熟悉的怀里,也不再哭泣,总算也是肯喝奶了。 「算了,你便留下吧。」 得了梅可洛这句许可,云娜如同得到上天的恩赐一样,害怕再一次母子分离的担忧,瞬间云散风清,脸上顿时明朗。 跪在地上向梅可洛嗑头,「谢二爷,云娜愿一辈子为奴为僕,尽心尽力的侍奉二爷。」 云娜抬头看着梅可洛时,她眼里依旧亮着光彩,眼前这个看起来冷漠的男人,依旧是她心目中,温柔可靠的二爷,心里对他的情份,一点没减,只是也註定得不到回应。 「起来吧,孩子还等着你费心呢。」梅可洛说。 这时候,家僕进来通报了,说万福容来访。 云娜听到这么名字的时候,身子顿了一下,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在西疆时,在床榻上服侍梅可洛的时候,有时梅可洛会忘情地流泻出的名字。 一开始她还听不清,久了也清楚了,嘴里唸着的是两二字,芙蓉。 芙蓉,听起来就像是女孩的名字,是二爷在日耀时的情人吗? 其实她当时发现这个渴求自己的男人,对她的柔情与深情都不是给她时,她的心情是又妒又忌,但是她也明白以她的身分,能够服侍他已是种福份了,而梅可洛对她的态度也是清楚的,从没给什么妄想。 她下意识,抬头看到,梅可洛表情瞬间变得不一样了,这名字像一种魔力,总是有办法把梅可洛那寒如冰的模样,化成春暖花开。 其实她心里还不甘,究竟是怎么样的女孩,可以把二爷的心抓得如此牢固。 当她看到被带进来的是一位气质如玉的清秀男子,她顿时有点懵。 直到梅可对着他喊声,「福容。」她才确定,在心里猜想了千万遍的女孩,原来是个男人,她内心顿时五味杂陈。 当那人对着金梦蝶跟梅可洛,缓缓一笑的样子,像是全天下最暖的光都在他身上了。 怎么会有人,可以笑得这么好看,让她第一眼,怎么也讨厌不了他。 抱着孩子的手瑟瑟发抖,连带孩子也感到不安,又呜呀、呜呀的不安份起来了,云娜也赶紧哄着。 厅上的眼睛都望了过来,金梦蝶眼神暗了暗,「云娜先把孩子抱下去吧。」 「这是?可洛哥的远亲吗?」万福容看着云娜怀中的孩子,觉得跟梅可洛挺像的,便好奇地走了过去,下意识便觉得是梅家的远亲,云娜也一时走不了。 梅可洛心里忐忑,但是他不想骗他,一点都不想欺骗。 「他是我的孩子。」 此话一出,万福容一愣,厅上陷入一片死默。 万福容看着她怀中孩子,云娜死死的抱着,心里焦灼如火烧,如果他说他容不下这孩子怎么办? 虽然她不知道眼前这个温和的男子跟梅可洛到底是什么关係,但是她隐约感觉得出来,他的一句话就可以决定她母子以后的死活。 「挺可爱的。」万福容淡淡地笑着,然后抬头向云娜,「你是这孩子的母亲?」 万福容看着孩子时的眼神很是温柔,语气里没有半点惺惺作态,云娜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这孩子的。 云娜一时不敢答话,看向梅可洛,后者淡淡点头,云娜点了点头。 「孩子也挺像你的,很是标致。」 云娜顿时鼻头一酸,这是孩子出生以来第一次,有人愿意这么跟她说的人。 第九十三章 和离 该面对还是得面对 ===这还是得继续呼吸的人生==== 万福容带了几项薄礼是来道谢的,金梦蝶关心的问了几句他的身体状况,也没什么事情,又宣寒了几句,就告辞了。 梅可洛陪着他走回私塾,两人一路静默。 「福容。」 万福容停了脚步,回头对上梅可洛明亮的眸子。 「孩子是我的,但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存在,我跟云娜并没有成亲,我没有骗过你……」 「我知道,可洛哥你从不对我说谎。」万福容回答的很平静,好像这件事对他丝毫没起波澜。 梅可洛想到万福容醒来之后,对他的态度保持的明显距离。 「在你心里,我是不是没机会了。」 万福容直勾勾的望进梅可洛的眼里,半晌才道。 「可洛哥,我曾经也觉得我们可能走在一起,但是我中毒失去意识最后一刻,有个人跃上我心头上,我才知道,我从来没放下过。」 梅可洛很清楚「有个人」,是在说谁,心里拧成一团,多来的执着,多年的痴恋,如今都被挥成尘土,散在空中,不甘心啊。 「现在放不下,那以后放下了,我还有机会吗?」 梅可洛对他感情与宠溺,不可能什么都没在他心里烙下,他心里对梅可洛还是有些不同的。 只是梅可洛不是走进来最深的那一个。 万福容沉默了一会,正要开口,便被梅可洛给止住了。 「还是别说了……就当给我留点念想吧。」 「可洛哥,抱歉……」 「对你我始终都是心甘情愿。」 万福容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两人并肩又继续往私塾走去,久久梅可洛才开口。 「福容,我要走了,过几天我带着云娜跟孩子回去蓉城了。」 梅可洛静静看着他,想要从他那得到什么反应,万福容表情平静,读不出情绪。 「你们一路小心。」 今年蓉城,也是处处开满芙蓉花吧,万福容想。 === 「我们和离吧!」 万福容回去没多久,薛昂宇被下人缠扶着回床上安置,梅雪洛听说他是因为万哥哥才会躺床养着,便踏进来瞧瞧他。 没想到薛昂宇见她一进门,劈头就是这一句。 梅雪洛面无表情,也没有回答,转身走了出去,很快就拉着摸不着头绪的彩燕的手进来。 「你当着彩燕的面再说一次刚刚的话。」 薛昂宇叹了一口气,重复又说了一遍,「我们和离吧。」 梅雪洛对着还愣着彩燕耸耸肩,我就跟你说吧。 「签字吧。」梅雪洛动作神速的找了一张白纸,拿起笔行云流水的就写好了两愿和离书,将笔跟纸递到了薛昂宇面前。 彩燕回过神,赶紧将薛昂宇要接过去的笔纸给抢了过来。 彩燕虽然可以跟梅雪洛常伴身边,但是雪洛跟薛昂宇之间的婚姻,就像一道隐形的墙隔在她与梅雪洛之间,总觉得两人无法真正地在一起。 她听到薛昂宇愿意和离,她心里还是开心的,但是被休妻这种事对于女孩子来说,是一件非常损害名声的,若是在蓉城老爷夫人知道了,会有多伤心阿。 「姑爷,婚姻非儿戏,请慎重考虑。」然后彩燕看向阴着脸梅雪洛说道,「离缘这种事对于女儿家的名声,究竟是不好的。」 梅雪洛还当彩燕阻挡是因为她乐意看到她当别人妻子呢! 「我还当什么事呢?」她将纸跟笔从彩燕的手中抽出来,「这样最好,现在失了婚,以后就算什么选秀女、还是哪家公子要说亲,也不会落到我头上了。」别人把失婚当被抹了脏污,一辈子怕被指指点点,她梅雪洛反而乐的像是镀了层金,开心嘴都快裂了。 「这次我们回蓉城,就跟爹娘坦承我们的事吧。」梅雪洛圆大的眼睛透着坚定,「被打死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雪洛……」彩燕满是感动,深情款款地望着梅雪洛。 「那两家的生意……」他们俩是商业联姻阿,薛昂宇之所以愿意娶雪洛,不就是因为梅家的茶叶吗?彩燕担心会影响到一直都善待她们的薛家。 薛昂宇正要发话,梅雪洛对着薛昂宇说道,「对我爹娘就别说是和离了,就说我跟彩燕被你抓姦,说的难听就多难听,表现出多气就多气。」 薛昂宇跟彩燕都是一愣。 梅雪洛解释道,「第一,我可以对他们公开我跟彩燕的感情,第二、我爹娘也会因为对你愧疚不会断了跟薛家生意。当然啦,为了避免我跟彩燕被赶出家门,没有援助,这赡养费你可不能小气。」 薛昂宇轻笑了一声,爽快答应,「当然。」 梅雪洛得了他的承诺,对着彩燕甜甜一笑,彩燕虽然还有顾虑,但也回个微笑。 他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十来岁的女孩,比他想像中的精明,看来她以后就算跟彩燕两个女儿家独自在外过活,是不怕被欺负了。 第九十四章 和离(二) 又一年要过去了~~~ ===大家新年快乐=== 过了几天,薛昂宇养好了身子。 在某日大家在吃早饭的时候,他跟雪洛一同进来吃早膳,两人还一脸神清气爽、容光焕发的样子,平常这两人睡不同房是薛府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各自分开来行动,今天一同出现令人有点惊讶。 而彩燕虽是雪洛的陪嫁侍女,但是依照规矩一般这时候都是去ㄚ嬛房去用早膳,因此没跟在雪洛身边。 在大家微微惊讶的眼神下,薛昂宇将一张纸摆在桌子上。 大家愣了一下,停下手中碗筷。 「和离?」率先掌握状况的是一眼扫过那张纸的蓝晏平。 薛昂宇跟梅雪洛点点头。 「亏你们还可以撑到半年。」说这话是薛昂扬,将桌上的纸拿起来看一遍,然后又放回桌上,一脸不意外。 薛昂文还在刚醒恍神,一脸痴呆样,薛昂宇果断跳过他,眼光落在自家爹娘身上。 薛家老爷则是一脸欲言又止,一方面觉得,他家儿子把成亲当作在过家家一样,今日娶亲,明日又休了人家,太把婚姻当儿戏了,另一方面,又觉得这两人是该离了没错……貌合神离、不同床也不同梦,继续过着也是拖磨。 薛老夫人只是冷笑了一声,端起掀起茶盖,刮了刮茶杯边喝了一口,半晌才发话 「下次呢?看上哪家茶货好,又想把人家女儿给娶进门,然后再和离?」 「下次进门的,不会是哪家姑娘,我会把万福容给娶过门的。」 薛老夫人只是冷笑了一声,你想娶人家还不一定要嫁呢! 「这事你问你爹吧,看什么,你不是一家之主吗?」薛老夫人后一句是跟薛老爷说的。 向来家里的事情都是由薛老夫人做主,薛老爷向来只管外面生意的事。 家里也只有些真正的大事情,薛老夫人才会问问他的意见,也只是问问,没啥权威性,这次突然要他作主,他猛然被自己口水呛了一下。 薛老爷看着薛昂宇跟梅雪洛,半晌才叹了口气,「也好。」 薛老夫人没什么意见,和蔼的看着梅雪洛,「雪洛,虽然薛家没那个福气,有你这么得人疼的媳妇,若你跟彩燕回蓉城之后,不想待在那了,来薛家永远都有你们的碗筷。」 梅雪洛感动的点点头。 这和离的事情,在薛府像是除风微微吹起灰尘,然后慢慢落下,静静的尘埃落定,没引起什么狂风暴雨。 薛昂宇将那张合离书仔细的收好,跟梅雪洛各自坐到位置上,吃着早膳。 直到早膳用完都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 「对了,福容身子还好吗?」早膳结束后,薛老夫人喝了口温茶问道。 「听瑞草说福容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已经回去私塾了。」回答的是薛老爷。 方瑞草前两天便回到茶行上工了,自然薛老爷一问便知道万福容的状况。 薛昂宇一听到万福容的名字,眼神就盼了过来,毕尽薛昂宇这几天都在房里养着,也不知道万福容的状况,如今小花能没事真是太好了。 突然他心里有个的疑问,浮了出来,为什么他总觉得他家人,对于方瑞草的来歷,好像没什么反应。 尤其他会解毒救万福容这事,他们都没有疑惑方瑞草为什么会药理吗?,还有他并非孤身一人,他还有族人这事,这些他家的人好像早就知道了。 「为什么你们一点都不意外,方瑞草的来歷跟他会解毒?」他对着自家人向来有话直说,有问题直问。 除了薛昂文跟梅雪洛一脸茫然,其他人一副早就知道的样子,很有默契的沉默。 「瑞草在当初我要他来茶行工作的时候,他对我坦承过。」薛老爷率先打破沉默,「他怕他的出身,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我跟他说,我当初白手起家,在京城商场的狂风暴雨中站稳了脚步,难道我还怕那点小雨滴吗?我要他安心待下来。」 「这事情你爹后来有跟我提过,瑞草是个好孩子,我打点了他的户籍,现在他也就是个普通的百姓,官方是查不到他过往的。」薛老夫人说道。 他父母会知道也很合理,那为什么他大哥跟蓝大哥也会知道,方瑞草只瞒他一个?心里有些不悦。 蓝晏平看出他的心思,一如往常地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道,「我是无意间发现他会分辨药草,而且比我认的还多,我有时会跟他交流些心得而已,至于他的来歷,我没多问。」 薛昂扬接着说,「我家娘子跟谁走得近,我当然也要打听清楚,但我跟晏平一样,瑞草出身哪里,我并不清楚。」 「出身……我也没问他出身哪里……」薛昂宇喃喃道,他那时只想救福容,对于方瑞草的事情没有细想,后来躺床这几天才想到他对方瑞草的来歷一点都不熟悉阿,只知道他以前是被买卖的人口奴隶。 薛老爷开口打断他的沉思,难得严肃的说着。 「瑞草的出身你们就别去探究了,这事就在这餐桌上结束,一离开这里,谁都不许开口说出去一个字。」薛老爷眼神锐利的扫过在场的每个人,「听到了没?」 在场晚辈被扫这一眼,都略略感到一阵颤慄,都乖乖地点了点头。 ,「那没事大家该干嘛就干嘛去。」薛老爷见他们没反驳,瞬间又恢復慈爱的说,但是他们都知道他家父亲一但认真起来,连他母亲都得退让三分,说出来的话更是不容违抗的。 「我先去私塾看福容,等等再去茶行。」说完,薛昂宇就要起身,随即被薛老夫人给叫住。 「现在昂文也去私塾上学了,你顺便带他去吧。」 薛昂宇顺着薛老夫人的眼神看过去,薛昂文正一脸傻样得瞧着他。 薛昂宇二话不说地抱起薛昂文就往外走去,「走,别耽误你二哥找媳妇的时间。」 第九十五章 重新开始 薛昂宇一路抱着不安分的薛昂文往私塾走,小昂文就在他怀里闹着。 「二哥,放我下去我自己走!要是被我小弟看到多丢脸。」薛昂文脑筋总算是睡醒了,发现自己被抱着,要是自己这模样被私塾的那些玩伴看到,肯定他这个做大哥是会被笑话的。 「你才六岁,去私塾不读书,学人家收什么小弟?」薛昂宇失笑,还是把他给放了下来。 「因为我是第一个拿到树上的鸟蛋,他们连爬树都不会,个个都很崇拜我。」薛昂文站稳之后,骄傲的宣言。 确实私塾大部分都是富贵子弟,在家都被护着、围着走路,像薛昂文这样会满府跑到处玩到不见人也少。 薛昂宇牵着薛昂文小小的手,往私塾走去。 「可是那个新来的先生,说不背完唐诗不给我们玩。」薛昂文嘟着可爱的夹脸,闷闷地说,「我都是最后一个背完的。」 「你们来了新的先生?」薛昂宇忍不住戳戳那圆鼓鼓的肉颊,好奇地问。 「是阿!」薛昂文点点头,「他常常冷着一张脸,也不像钟先生跟万先生一样会对我们笑,很多小朋友都怕他……就是他。」 正当薛昂宇想问新来的先生是谁的时候,私塾已经到了,薛昂文小小的手指方向指着站在私塾门口的身影,薛昂抬眼望去,顿时一愣。 那人不就是那日寻死去跳河然后被路过的他跟小花救起来的状元郎吗? 他记得好像叫顏嘉乐。 顏嘉乐也薛昂文嘴里说先生很兇,但是看到人还是兴高彩烈得跑了过去。「先生早安」 「进了私塾就不许奔跑。」顏嘉乐虽然冷着一张脸,薛昂文还是笑嘻嘻地,顏嘉乐抬头对上薛昂宇眼光,也微微一惊,僵硬对他点点头。 他也认出薛昂宇就是那天他跳河把他给救起来的人,现在想起来那是真是自己一时糊涂,现在巴不得把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从人生中抹去。 而现在两人相遇都各自想起那天的事情,又不想提那天的事情,一时不知如何开口,现场顿时陷入一种尷尬的气氛。 「先生,今天是我二哥带我来。」薛昂文看两人之间莫名沉默的气氛,他解释道,「他是来找万先生的。」 万福容跟薛昂宇的过往,顏嘉乐也略知一二,薛昂宇要找万福容他自然也不会感到意外。 「薛昂文你先进去,顺便帮我叫你的万先生出来。」顏嘉乐对着薛昂文说道。 薛昂文说了「好。」一声便进去了,薛昂宇心想他弟弟真是欺善怕恶,平常在家有这么听话? 「你……现在……」薛昂宇知道顏嘉乐的自尊心高,小心翼翼再想怎么开口问,「不当官了?」 「辞了。」顏嘉乐双手环胸,不冷不热得回道,「现在做个暂时的教啟蒙课的先生。」 他记得顏嘉乐虽然得罪麟王被降职了,幸好有骏马替他讨保,麟王才不再针对他,难道情况没改善吗? 薛昂宇虽然心里滴咕,也没有多问,毕竟他跟顏嘉乐也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别人的事情就别多过问了。 「没想到,你会当教书先生。」个性长了刺的人,很难想像他在哄小孩的模样。 「我也从来没想到。」顏嘉乐自嘲似的冷笑。 万福容一踏出来,薛昂宇眼神便被吸了过去,万福容清秀的脸颊肉都病没了,微微的凹陷下去,一副大病初癒的模样,好像随时会被风吹走一样,薛昂宇心都揪成一块了。 顏嘉乐瞥了他一眼,嘲讽道「一副虚弱到要去见阎王的样子,就别瞎晃了,看了碍眼。」 万福容挑着眉回呛,「我要真去见阎王,我肯定带你一起。」 顏嘉乐冷哼了一声,不想跟他间扯,「找你的人在那边。」看到薛昂宇一脸含情脉脉地望着万福容,顏嘉乐一脸毫不掩饰地嫌恶的说道,「要恩爱去远点,看了鸡皮疙瘩都要出来了。」 顏嘉乐不理他们,继续看着小学子上学,虽然顏嘉乐教的是啟蒙课,不过也有成年书生们进私塾时,也会对他打招呼,他也自然回应,看来他在私塾算是待的挺好的。 万福容带着薛昂宇走到一旁的树下。 「你的身体好多了吗?」万福容眼神不自觉放软。 「这几天养得精神都好了。」薛昂宇伸手抚着万福容清瘦的脸颊,「你都瘦了。」 万福容没有躲开,只是将他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轻巧的带过,「你以前手没这么冷。」 他现在知道自己心意之后,也真实的面对自己的心情,不再像之前那么的排斥薛昂宇。 那天在薛家花园,薛昂宇的话语响在耳畔,『给我一个后悔的馀地』 他也表示愿意等他,也愿意相信薛昂宇说要给他的交代。 但在那之前,他的身分还是尷尬,过于亲暱的举动他还是觉得不合适。 薛昂宇好像看穿他心里所想一样,也不往心里去。 他从衣襟拿出一张纸,递给万福容。 「小花,这是我给你的交代。」 万福容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白纸黑字跃上眼前,他心尖微微一颤。 和离书…… 万福容神情复杂,抬头迎上薛昂宇明亮的眸子。 虽然知道他们之间的解法也只有离缘一途,但是薛昂宇跟梅雪洛真的和离了,他还是觉得有罪恶感。 「……雪洛她……你没为难她吧?」 「她比我还开心,这纸和离书还是她写的。」 万福容低头仔细端详那纸上的字跡,娟秀气质,确实是女孩子的手笔。 再看向雪洛的签字的地方,笔跡端正清晰,至少看起来不像是被逼的。 万福容心里稍稍放心,将那纸和离书还给薛昂宇。 薛昂宇接过之后,仔细的收好。 「小花,我知道凡事都不可能过眼云烟,了无痕跡,我作了许多伤害你的事情,在你心底也留下了裂痕。」薛昂宇捧着万福容精緻的脸,直勾勾的望进万福容清澈的双眼,「我没资格要求你原谅我,也无法厚脸皮的说重新开始,所以我会努力做到让你心里没有疙瘩,直到那时,我才有资格求你再喜欢我一次。」 万福容温柔牵起他的双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虽然万福容的手很纤细,但是被握着的双手却能感受到一股安定的力量直达薛昂宇的心底。 「过去的事情如果我还放不下,那天在你家花园的时候,我就不会答应你了,我希望我们的感情可以很单纯,不想参杂什么愧疚跟弥补,薛昂宇,我喜欢你,不为别的,只因为喜欢你。」 从万福容口中听到喜欢两个字,薛昂宇的心颤了一下。 「所以薛昂宇,我们重新开始吧。」万福容捧起薛昂宇的脸庞,抬起头,覆上薛昂宇富有弹性的双唇。 薛昂宇唇上传来柔软的温热,微微一愣,回过神,紧紧的回抱着那纤细的腰枝,贪婪地吸吮着那软嫩的柔夷,巴不得把眼前人都给吞到肚子里去。 四周变得很安静,耳里清楚地听到两人唇瓣互相交缠的曖昧声,彼此的气息缠成一团,直到万福容快喘不过气了,薛昂宇才捨不得的放开他。 万福容秀气皙白脸庞,晕着嫣红,有说不出来的诱人。 薛昂宇心一动:「我们找个好日子成亲吧,然后我们就一起生活。」 万福容一愣,「你跟雪洛才刚和离,还是过一阵子再说吧。」然后又说道,「我乡试才该考完,结果如何尚未知,若是中第,我就得继续准备明年的会试。昂宇抱歉我还没准备成亲。」 薛昂宇虽然心里失望,但是也尊重万福容的决定,依然体贴的将万福容的双手收在掌心里,「没事,我会等你。」 万福容因为薛昂宇的话语,眼里流转着柔情。 第九十六章 郡马 严嘉乐看该来的学童也都差不多都齐了,便要转身要进去学堂里。 突然被一个叫唤给停了脚步,他猛然地转头。 对上一双深邃炙热的双眼,他黯下神情,撇过头,当作不认识就要走进门里 对方快步走了过来,扯住他的手,「嘉乐!」 来者正是温王的女婿,赵元和,同时也是太子的詹事,未来的皇帝眼前的大红人。 「赵元和,你给我放手。」严嘉乐不悦的甩开紧抓住他的手,怒视着来人。 「我去你住的地方找你,但是房东说你已经搬走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一声。」赵元和面容俊逸,出身翰林名门,从小沐浴在良好的教育里,即便如今神色慌张也遮不了他那端庄雍容的气质。 顏嘉乐冷哼一声,语调如冰刃锋利无情,「我有什么义务要告知你吗?郡马大人。」 见顏嘉乐这么冷言冷语,对他丝毫没有过往温情,赵元和心里难受的抽了一下。 「嘉乐,我们好好谈一谈。」 「我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郡马大人赶紧回吧。」顏嘉乐忽然看了一下赵元和一身端正朝服,大概是刚下朝就往他这里跑吧,他伸出手顺了顺赵元和微乱的领子,讽刺道,「郡马大人,金枝玉叶,人中龙凤,虽然我顏嘉乐喜欢攀龙附凤、趋炎附势,但是郡马大人的高枝我可攀不起,您还是请回吧。」顏嘉乐语里满满的嘲讽,赵元和自然是听得出来,他知道他还在生气。 「你别这样……」赵元和抓住顏嘉乐的双肩,逼他直视自己,「是我误会你没辞官的事情。」 顏嘉乐怒道,「我管你误不误会,在你心中我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然后顏嘉乐眼里更加冰 冷的说着,「我以为你跟旁人不同,但其实都一样的。」 顏嘉乐最后一句话,像是赵元和心上活生生地扯开一裂伤口,痛到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不一样、不一样的,嘉乐你听我解释。」他努力压抑着翻涌的情绪,维持着他惯来的修养,握着顏嘉乐双肩的不自觉加深的力道,却洩漏了他的心慌。 顏嘉乐吃痛地叫了一声。「放开我!你弄痛我了。」 「我不放。」赵元和的眼珠子带着些许的猩红,顏嘉乐在被降职后,被职场上的同事们冷眼相待,渐渐也封闭自己对他人保有距离,顏嘉乐好不容易对他敞开心房,要是真的放手了,那道门就会永远关起来,他再也打不开了。 他不想就这样结束。 万福容一转身要跟薛昂宇走回私塾,便看到顏嘉乐跟人在拉扯。 虽然他跟顏嘉乐合不来,但是人在眼前被拉扯,他还是快步走上前去,将两人给拉开。 他才发现这人竟然是上次帮他救润雨的赵郡马,「郡马大人?怎么会是你。」 跟在后面的薛昂宇也是微微一愣。 赵元和见有外人过来了,稍微找回理智,对他两人礼貌性的点了点头,转头对着顏嘉乐诚恳地说道,「等你不气了就跟我回去吧。」 面对顏嘉乐依旧撇过头不理他,赵元和满脸无奈但是还是没有生气,万福容还在想这郡马大人的脾气也太好了些的时候,他从赵元和看顏嘉乐的眼神里看到一丝的宠溺闪过。 有个惊人的念头闪过脑海……不会吧!这两个人……是那种关係吗? 「嘉乐,我先走了,我再来找你。」他深深看了顏嘉乐一眼,才款款离去。 这一眼又这一声「嘉乐」,更加加深了万福容心中所想。 万福容见赵元和走远,万福容才对着要跨进门里的顏嘉乐问道,「你跟郡马的关係……」 顏嘉乐幽幽道:「不管是什么关係,现在都没关係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进去了。 「郡马之所以叫做郡马……是因为他是郡主的丈夫吧?」万福容愣愣地问着薛昂宇,「成亲了就是有妇之夫吧?」 第九十七章 牵掛的事物 金萱闹了几天要瑞草跟他回去,方瑞草铁了心不答应,金萱也耽误商队几天,商队都开始急了,最后没办法了方瑞草才说了狠话,再逼他回去,他就让他们永远都找不到他。 金萱被一吓才乖乖地回到商队去。 金萱对着来送行的方瑞草一脸哀怨地做最后一丝的挣扎,「瑞草哥,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 「在日耀有我牵掛的事物。」 「不就是那个万福容吗?从小你只在意他,他是你表弟,我也是阿,小时候你就只知道跟他玩。」金萱怒气冲冲,想起小时候又不免一阵气愤,明明都是族弟,瑞草哥哥眼里就只有那个有外族血统的弟弟。 「金萱,如此你已是族长了,该稳重点了,别再这般孩子气了。」方瑞草对着长不大的族弟,也无奈,「你跟福容都是我重要的族人,我在日曜有我自己想过的生活。」 金萱正想要说什么,商队也传来催促的声音了。 「好吧,那记得要写信给我。」金萱闷闷道。 方瑞草应了声,金萱嘟着脸走进商队里, 方瑞草喊住了鳶说道,「鳶,以后请你继续看照金萱了。」 「我会的,族长。」 当初剩馀的族人重建百药谷,在伶仃的人口里,唯一算得上有继承血统只有金萱了,而百药谷对于继任族长极端看重血缘,如果他回去,正统的继承血统怕是会引起一些风波了。 「百药谷只要一位族长便够了。」对于鳶彷佛看透了他的心思,他一愣,随即对他一笑,「去吧,要啟程了。」 鳶对他微微一点头,转头也跟到了商队里, 鳶小心的扶着金萱上马,然后自己要跃上马隻,商队响起了啟程号令。 金萱转过头对他挥挥手,他也挥挥手,半晌才见金萱垂下眼眸,转回头不再回望。 这么一别也不知道未来是否还有机会再见面,心里淌过不捨,他便看着商队慢慢地往远方而行,直到看不见队伍,才收回目光。 「我还以为你回跟他们回去。」 突然背后响起的阴冷的声调,如冰水泼下,让他一个惊醒回身。 一位气质阴騭的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出现在他身后。 男子一身浅绿色布衣,没有华奢的装饰品来彰显自己的身分,但有种冷冷的威仪透身而出,令人不敢亲近,冷峻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眼神几乎冰冷,彷佛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激起他的喜怒哀乐。 「如果我真的跟他们回去呢?」 「那我就半路打劫,把你带回关着,让你哪里都去不了。」 「澭,我捨不下你的。」方瑞草眼里映着男子的面孔,脸上不自觉地放软了下来,眼里是从没在他人面前流转过的柔情。 他在十岁时离开了百药谷就像是浮萍一样在这人世间载浮载沉,而眼前的男子就像紧紧抓住他的根,不再让他随命运漂流的靠岸,他也愿意从此停泊。 看着方瑞草,阴騭男人眼中,冰冷的眼神里,闪着耀眼的光彩。 第九十八章 永铸 过了一年又一年,到底是安逸的原地踏步,还是勇敢地该往前走? ===当把时间挥霍了,失去的时间才会告诉你它有多宝贵====== 原本高轩还在养伤不见客,但是一听到万福容的名字,像是被针刺到一样,从床上坐起身,叫了来人披上外衣便出来见客了。 他一出了厅,便见到厅上坐着一位神态自若,气质俊雅的男子。 「你便是万福容?」 「是。」 高轩左眼包着白色的纱布,用仅剩的右眼审视着他,如冰冷的刀刃一样,巴不得用眼神就可以把他的肉一片片给割下来。 高轩在下人的缠扶下,缓缓地在主位坐下。 虽然清漫跟他之间的心结已经解开,但是对于万福容的存在,也是高轩心中的一个疙瘩,要他给出什么好脸色,那是不可能的。 万福容无视他赤裸裸的恶意,不卑不吭的说,「高大人,我今天来这里是想要麻烦高大人一件事情的。」万福容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放在高轩面前。「这是一道诉状,想请高大人帮我瞧瞧有什么需要补强之处吗?」 高轩瞇起眼睛,「我这又不是衙门!你要告官找错地方了。」 万福容笑笑道,「高大人,先看看再给我点意见也不迟。」 高轩半信半疑地拿起那诉状一瞧,脸色变了顏色,随即又回復面无表情。 这一瞬的变化,毫无遗漏的落入了万福容眼里,他心里轻笑了一声,看来他是赌对了。 「是这样子的,草民应考乡试的时候,出了闈场被埋伏的歹徒掠走,然后下毒差点害了性命。」 「这是跟我有什么关係吗?我对你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高轩不动声色,心头篤定,这事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自动手,万福容就算要告,也没证据直接指向他,在闈场都是自己人,证据都被处理掉了,而那两个他叫去下毒的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万福容想把火往他身上引,是烧不出什么火花的。 「是现在跟高大人没关係,一旦我把状纸送进去衙门,你想在青盟跟官府的追缉之下,两个亡命之徒能躲多久,而且高大人会觉得他们会为保护幕后主使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吗?」 高轩表面虽无波无澜,但内心也踌躇了起来。 确实那两个歹人只是花钱请的杀手而已,不是什么过命的交情,一定落入官府或是青盟之手,肯定不用什么手段他们也会招,当初会留他们性命,是不怕他们会被抓到,只要他们走得远远的,要找人也不是这么容易,没想到现今会扯进青盟这种江湖组织,四海之内,怕是想躲也不容易。 「我不是来危胁高大人,只是来谈笔交易。」万福容见高轩不语,依旧不卑不吭的继续道。 「交易?」 「我知道是梅可洛伤了您的眼睛,您也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官府去针对青盟的不是吗?」 「梅可洛他毁了我的左眼,我一定要他付出代价,还有他身后的青盟,我也会连锅都踹了。」 看到高轩听到梅可洛三字时,那表情顿时变得狰狞,一副巴不得啃梅可洛的骨喝他的血的模样,也应证万福容猜想。 他听说青盟收保护费的水粉店被告到官府,说是店家用了劣质的原料,害人花了脸、或是订的货品被官府押了下来,还有青盟的小弟与人起了争执,还没有人去告官,官兵就不知道从出现,把那青盟的人给抓回官府,重重的责罚,到现在还下不了床,等等类似的事在短短的半个月发生数起,这些日子青盟的地盘常常被官府针对,青盟保护的商店被找藉口搜查,很明显就是针对青盟而来,青盟也为这事情忙了不可开交,向来官府与青盟相安无事,官府如此作为,一定是有人向官府施压,而万福容只能想到最近被梅可洛伤了一眼、身为高官的高轩,而现在看来果然是他。 「我只想请高大人别再针对青盟跟梅可洛,相对的,这只状纸也不会进到衙府去,我也会请青盟撤回追杀令,就让事情到这里结束吧。」 「梅可洛可是毁了我一隻眼睛。」高轩重重的拍了桌子,巨大的撞击声像是他心中的怒吼,愤怒无比。 「我可是差点失去了性命。」万福容无惧地看着高轩,「我们都很明白,什么是因什么是果。」 高选好歹也是在朝廷上打滚过来的人,权衡轻重他自然清楚,要是在过去,万福容在开口说第一句话的机会都没有,如今清漫也表明心意了,他对于万福容也没必要处处针对了。 万福容有功名在身,也有权力一状告到朝廷里去,要是真的闹成这,惊动了圣上,,就算是那两个歹人没被抓到,那些礼部还有科场里负责的官员,怕也是逃不了一番调查了,不管有没有调查出什么,在皇帝心里也容易落下了不好印象,这也容易给政敌有漏洞鑽。 绝对不能让他把事情捅到上面去! 他冷静一想,虽然他伤了一隻眼睛,但也因为如此他才得知清漫的真心,这隻眼算是牺牲的值得,一旦他还念念不忘要去找青盟跟梅可洛报仇,万福容日日前来纠缠,清漫也不会撒手不管万福容,这两人必定还得牵扯,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高轩主意已定,依旧老谋生算的模样,「好,我答应你。」 高轩将那状纸乾脆地丢入茶杯中,那纸张吸了茶液,渐渐浸入杯中,均匀好看得字也被晕开,随着溶出的淡淡黑墨,丝丝散在淡黄的茶液里。 如同他们之间的恩怨,随着那浸湿的诉状,胡开了的字句,不再纠结。 他原本想要多加一项条件,便是要万福容永远不再跟清漫有牵扯,先别说万福容答不答应,依清漫重情的性子,要她跟万福容不来往是不可能的,而且万一这个条件传到清漫耳里,怕是自己在她心里的形象又更糟一些,不行他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要扭转他在清漫心目中糟糕的印象,不能再把自己往死里作。 如今他对万福容宽容大量,这样他走向清漫身边的路才会好走一点。 万福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其实他跟高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素昧平生的两人,却搞得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现在想来也是好笑。 万福容见高轩愿意放下,也希望高轩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放过青盟跟梅可洛。 他慢慢起身向高轩一揖,「多谢高大人大量,草民在此谢过,草民不打扰高大人休养,先行告退了。」 万福容离开高府,一个恍神撞上了一个厚实的触感,脚步踉蹌,往后退了几步,那人见状随即伸出双手,强而有力的将他给扯回来。 「失神走路再想什么?」 万福容站稳身子抬头望去,薛昂宇含笑地看着他。 薛昂宇那张阳刚俊朗的面孔,,让万福容有一瞬间失了神。 「小花,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身体不舒服吗?」薛昂宇原本见到万福容恍神的样子,想要跟他开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吓到他,早知道就不那么幼稚了。 「我没事!」万福容原本鬱结的心情,一看到薛昂宇顿时如释重负。 脸上不自觉跃着笑容。 薛昂宇眼里只觉得四周的景象都退了色,唯有万福容的清秀的脸孔,鲜明无比。 薛昂宇心口猛然一跳。 他知道人生不可能重来,但他非常感谢老天爷,让他明白什么才是他该捧在手心上珍惜的。 在拥挤的市集里,薛昂宇走在万福容前面,排开人群艰难的前行,薛昂宇紧紧的牵着万福容的手,生怕他被人群给挤散了。 其实他知道要回薛家茶行有其他人少的路线可以走,但是他故意带薛昂宇走这条人多的路。 看着薛昂宇在这么多人的地方,依然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丝毫不怕有人看见。 万福容嘴角不自觉上扬。 薛昂宇的这双手,他想就这么牵一辈子。 走过了最拥挤的路段,到了可以喘口气的地方。 万福容拉住了薛昂宇,薛昂宇下意识地回过身,他的唇随即袭来一阵温热。 薛昂宇一愣。 「昂宇,我们就过一辈子吧。」 薛昂宇直到很久很久都忘不了此时此景,这一句话如同烧的通红的铁烙上面刻着万福容三字,生生地烫在他的心里,让愿意一辈子守着这个名字,永不后悔。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