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王妃不好哄》 第1章 堂堂老祖一穿越就嫁人? 大兴王朝。 子时的夜,星月稀疏。 稠浓的大红灯笼悬挂在寿王府门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了一些百姓。 “寿王纳妃怎的在子时?” “这寿王被皇上派去战场清敌了,现在生死未卜,宫中天师建议皇上寻一个八字硬的女子给寿王冲喜,这不便把左都御史的庶女赐给了寿王。” “啧,听闻这左都御史和寿王关系僵的很,他女儿嫁过来……” 寿王府寝房。 新妇江隐穿着层叠的大红喜袍,紧张不安的枯坐在喜塌上。 门吱呀的开了。 红盖头下,一双玄色高靴走向江隐面前。 江隐的心都提到了喉咙口,怯弱的发语:“寿,寿……王……” 刺啦,喜服被扯成碎片,男子抓住她的细腰,疯狂的在她身上凌虐着,冰冷厌恶的话砸在头顶:“你父亲多次弹劾本王,现下又把你这个不受宠的庶女赐给本王,故意恶心本王。” 粗暴的动作折磨的江隐痛不欲生,眼泪打湿了鸳鸯床铺:“呜……不……” 就在江隐近乎晕厥时,外面传来管家的悲痛声:“不好了,寿王在战场暴毙了!” 寿王暴毙?那么在她身上的人是谁! 江隐大脑一片空白。 男子听到这话明显一怔,倏地抽身离去,暗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隐颤抖的拾起破碎的衣料,颓然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喜烛滋啦燃烧,仿佛在流泪。 门外吹进一阵冷风,府上的嬷嬷拿着绳子走进来,狠狠勒住她的脖子:“王妃,太妃有令,送你上黄泉。” 江隐惊恐瞪大眸子,双腿如溺水的鱼般疯狂的拍打着,慢慢的,停下了所有动作…… …… “快,太妃说了,这王妃命硬克死了王爷,得赶紧把她装棺材里送出去,让她给咱王爷陪葬。” “呸,真晦气,大晚上搬死人。” “会不会闹鬼啊?” “利索点,少废话。” 砰砰钉棺的声音扰醒了江隐,她睁眼一看,入目一片黑,伸手便摸到粗糙的木壁是棺壁。 她拧起眉头,喃喃:“我怎么被钉在棺材里了?” 她咣咣的敲:“打开棺材,我没死。” 外头的人听着吓的不得了:“是不是闹鬼了啊,咱们要不烧了吧,鬼都是怕火的吧。” “要烧了我?”江隐的胸口燃起熊熊怒火,攥起拳头,嘭地将棺材板砸了个四分五裂。 她稳稳的落在地上,盯着身上的喜服瞧着,脑子窜进记忆。 她本是活了上万年的老祖,因一时贪杯不小心改动了生死薄,触犯了天规,导致她脱离了原本的皮囊穿越到了和她同名同姓、被她改动生死的江隐身上。 天界让她替代、走完原主的一生来赎罪。 原主江隐爹不疼娘不爱,人见人欺,因命硬被人嫌,最终落得冲喜,遭人侵犯,又被寿王母妃勒令勒死的下场。 可悲啊。 江隐厌世的冷眸垂下,心中呢喃:苦女江隐,这条命是我欠你的,我会代你过完这一生,为你累积福报,许你投个好人家。 “啊!诈尸了!” “嬷嬷,怎么办?”王府的小厮四处乱窜。 “想跑?”江隐一拂袖子,强大的内力将他们卷了回来,掀翻在地,眸冷燥:“经我同意了么?” 嬷嬷对上江隐嗜冷的眸,肥胖身子往后退着,一脑袋汗:“王,王妃,你要干什么?” 江隐黑白分明的眸锁着她:“眼角尖,磨难多,你的磨难正是我啊。” 她瞳眸乌黑,眼前出现卷金色的生死薄,指尖点在一页:王桂兰,寿命仅剩一年。 方才想害我,那便取了偿还于我。 红色的生命线刚从嬷嬷天灵盖上牵出,一声圣旨到打断了江隐所有动作。 她迅速收回,太监声音尖细:江氏之女,与之寿王命格相克,致寿王战死沙场,朕甚痛心,即日起江隐移居寿王府,搬至皇家陵园为寿王守灵三年,钦此。 …… 三年后。 一顶青樱轿子停在山林深处,泼墨般的穹庐处坐落着一个几层高的宫殿。 江隐披着红色的斗篷,眸子清冷,望过去,喃喃:“这便是大名鼎鼎的神殿了。” 神殿不属于天下任意一王朝,主宰整个天下,神王更为神秘,无人见过。 可前段时间神殿却莫名频繁出事,这才找上了她。 “呜哇,娘亲,神殿好大哟,可以肆意在里面打滚儿了,好喜欢好喜欢。”一个穿着黄袍子的小萝卜头,伸着肉乎乎的小爪扒拉着江隐的腿肚。 江隐看着跟小南瓜似的儿子,眉头皱了皱:“天天想着翻跟头,为娘教你的本事学的如何了?这单生意为娘交给你来做,若是做不好……” 小萝卜头拧着小脸儿,大眼睛狡黠的一转,捂着小肚子:“哎哟娘亲,小祖肚肚疼,要拉金子了。” 说完嗖的跑没影儿了。 江隐无奈收回视线,三年前她无意间发现自己有孕,孑然一身近乎万年的她怎能接受这个事实,可无论怎么折腾都无法让这娃从体内剥离,无奈之下只好留下,母子相依到现在。 雨雾之处走来一个打着油纸伞,穿黑衣,刺绣龙纹的男子,腕牌上刻着名字神手,他把油伞朝江隐举过去,恭敬道:“老祖,您请。” 江隐凉邪的眸扫他一眼,推开油伞,迈着轻盈的步子往里走去:“不必。” 神手看着江隐的背影惊住了:“这么大的雨,老祖身上竟一滴雨没沾到……” 神殿一层,金碧辉煌。 江隐踏上台阶,漫不经心的环了一圈,淡漠道:“神殿一些人会无缘无故变的暴躁,互相残杀。” 神手眼睛一亮:“不愧是老祖,就看了一圈便知道发生了何事,这些人都是神殿守卫,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无缘无故地相互杀人。” 江隐抬手将一个玉罗盘放在手上,血色的指针嗖嗖转了两圈,很快指了个地方,她收起罗盘朝西北方向走去。 倏地,有个人冒了出来,眼睛血红,拿着长剑疯狂的朝江隐刺来…… 第2章 娘亲,我给自己找了个后爹 “老祖小心。”神手担忧道。 江隐淡然偏身,冷燥的眸扫过去,腕间射出根金丝线勒住了疯人的脖子,疯人迅速安静下来,咣的倒在地上。 江隐循着阴气找到他们所住之处。 神手恭敬上前开门。 “闪开!”江隐眸子一缩,甩掌将神手推到安全区域。 阴风冲开了门,数十个疯人眼睛猩红,挥剑刺向江隐。 “呵。”江隐不屑嗤笑,随手甩出符咒瞬间将他们定在原地。 神手崇拜爬起来:“老祖,这是……” “定魂符。” 进屋子搜寻一圈,江隐取出驱阴符贴在柜门,待阴气消散了些才将其打开,她左右翻找只看到些寻常衣物。 “阴气藏的够深啊。”江隐旋腕一掌打碎了对面那扇墙,镶在墙内,突突颤动的匕首淌着徐徐阴气,不断的吸食着周围的阳气。 “雕虫小技。”江隐双手一握掰断了匕首,阴气尽数消失。 “老祖?”神手探寻的看向江隐。 “开门见剑,破军之气,属羊刃,此匕首被横死之人鲜血浸泡过,养成噬魂剑,住在此屋之人都会被其左右心性,狂躁残杀。” “现下已无事。”江隐大步朝门外走去,淡声道:“一千两银子。” “是是,必双手奉上。” 江隐往外走了几步,忽地想到什么:“我儿子呢?” …… “哎唷,我弹性十足的小屁股哟,被摔成两半了。”小祖爬起来揉着屁股:“娘亲说的对,好奇心害死猫,我上完茅房不乱逛就好了。” 小祖吸吸鼻子,一抬头被眼前金碧辉煌的大殿吸引住了,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哇哇,好多金子啊,这要全都是我的该多好。” 他搓着爪爪,兴奋的蹲在地上抠金砖。 “哪来的小贼!”一道沉冷之音响起,大掌裹着罡风把小祖吸到半空。 “呜哇娘亲救命啊。”小祖吓死了,这一巴掌肯定把他拍成肉泥啊。 帝行湛极寒的眸对上小祖水汪汪的泪眼,胸腔涌着复杂的情愫,竟舍不得伤害他,将他放在地上:“本王神殿外布下了迷阵,你是如何进来的?” 小祖鼓着肉嘟嘟的小嘴:“很难嘛,就是走进来的嘛。” 他背着小爪,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四处溜达,想到什么,颠颠跑到男子跟前,卖萌:“大魔王叔叔,这些都是你的么?” “恩。”帝行湛声线不自觉柔了些。 小祖跟个被欺负的沙皮狗似的抽泣:“大魔王叔叔你可不可以做我爹爹啊,我娘亲要给我找一个后爹,后爹整日虐待我,呜呜……” 小祖打着小算盘:以后能继承后爹的遗产了。 “不能。”帝行湛拒绝,提及女子便想到三年前的寿王妃,虽没看清她的脸,却无端的厌恶。 小祖吸着红鼻头,掏出来一堆黏糊糊的糖:“我给你糖,你做我爹,我可是很讲道理的。” 砰,强大的爆破声让小祖抖了抖身子,嗖的躲到帝行湛桌下:“大魔王叔叔,一定是我娘亲找来了,你要保护我呀。” 咣,殿门被踹开,江隐邪冷躁郁的眸眯起:“喂,你看没看见一个白白,短短,胖胖的孩子?” 帝行湛眯眸看向江隐:“倒是有些手段,可以闯进本王的神殿。” 他如暗夜的王,萦绕着杀戮之气朝江隐飞去:“水性杨花的女子!竟为一己之私虐待儿子!” “小祖,你又胡说八道。”危险逼近,江隐猝不及防对上张俊美如斯的脸,她冷笑:“皮囊不错,嘴巴臭的很。” 二人厮打起来,不分上下,殿内掀起阵阵罡风。 小祖扒着爪看的津津有味:“大魔王叔叔好厉害,没想到这世间还有比我娘亲厉害的人,做我后爹太合格啦。” “把我儿子交出来。”江隐从未和小隐分开过,小隐虽麻烦却也是她的宝贝。“交给你这毒妇?休想!”帝行湛爆出掌心的内力。 江隐斜脚踹过去,倏地,帝行湛砰的从半空摔下来,浑身发黑,抖如筛糠。 江隐淡漠的看着:“我没来得及出手。” 神手跑进来,看到痛苦的帝行湛担心不已:“主子发病了,这可怎么好,云医出去了还未回来。” “他竟中了腐肉阴花蛊。”江隐冷静指出。 神手一听,眼睛一亮,祈求:“老祖高明,求求老祖救主子一命。” “先把我儿子交出来。”江隐眸子嗜血:“他偷了我儿子。” 神手:……主子什么时候成人贩子了? 一筹莫展之际,一个白短胖的小东西噌的跑了出来,撞在江隐腿上,肥嘟嘟的小脸儿仰着:“娘亲娘亲,救救大魔王叔叔吧,他是个可怜人。” “不。”江隐对他没好印象。 “娘亲,大魔王叔叔说了以后他的财产都是我的。”小祖对手指。 神手:……主子这么大方? 江隐神色动容:“那便勉强一看。” 神手刚要把帝行湛背在身上,小祖豪气的摆摆手:“我来我来。” 他含着糖,拽起帝行湛的胳膊拖在地上走。 神手:…… 帝行湛躺在塌上,眉头紧拧。 江隐清晰的看到他的胸口开出一朵五瓣红底白点的腐肉花,她以玄针将其控制住:“此蛊乃天下第一蛊,由蛊种和蛊花组成,现下在他体内的乃为蛊花,蛊种在另一个人体内,二人性命息息相关,那人有性命危险或受伤之时,他的蛊花便会盛开,待全身开满蛊花之时便是他死亡之时。” 神手脸色大变,跪下:“求老祖救主子一命!” “神手,你求她干什么?我看她就是个江湖骗子罢了。”由远至今响起一道傲气的女声。 江隐望去,一个身穿黑衣,生的漂亮的女子盛气凌人的走进来,在看到江隐绝仙的容貌时,眼底闪过一抹嫉妒。 神手呵斥:“云医,你别乱说,主子的病情已被老祖控制住了。” 云医不屑:“我看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明明是我研究的药起了作用,还有,主子明明中的是彩虹七色瘴这个毒,根本不是这骗子所说的什么蛊。” 江隐的眸带着燥:“呵,早知他被这蠢货看过了,我便不会插手。” 说罢拉着小祖朝外走去。 “你骂谁蠢货!我看分明是你技不如人,想逃了,你才是蠢……” 啪,夹裹着强劲的力道将云医甩飞,一颗带血的牙齿喷了出来…… 第3章 抱歉,我不养小倌儿 江隐偏头,眼眸又冷又清:“我不介意打掉你所有牙齿。” “说不过我便用武力。”云医气的胸膛起伏:“神手,你不管管么?” 神手垂眸:不敢。 江隐朝小祖斜了下眸,小祖教科书般巴巴的:“得了彩虹七色瘴之毒的人会在头顶一日生长出一个颜色的花朵,七天后花败人亡,大魔王叔叔显然不是哦,大婶,没文化就要多读书哦。” 云医惊住,喃喃:我怎么会错。 帝行湛狂傲不耐之音响起:“割掉舌头,丢出去。” 云医求饶声止于痛苦的尖叫。 帝行湛如暗夜之王挡住了江隐母子的去路,声音低沉:“开个价。” 江隐冷眉一挑,肆意扫了一圈:“皮囊不错,抱歉,不养小倌。” 小祖看的着急上火,觉得娘亲是老古板,他发面馒头似的一笑:“娘亲可以养夫君哟,你考虑考虑。” 这母子…… 帝行湛撩袍而坐,黑眸沉沉:“解了本王体内的毒肉阴花蛊。” 江隐邪燥的眸扫他:“你的蛊麻烦,而我,最不愿给自己惹麻烦。” 帝行湛涓狂的眉宇盛着自信:“神殿,满足天下人的要求唯有本神殿可以做到。” 江隐嗤笑,眉捎透着不耐烦:“想实现一个愿望必要用大奸大恶之人性命来换,普天之下,怕是只有神殿敢这么做,可惜,我乃修道之人,并不会轻易取人性命。” 她刚要离开,帝行湛温热的指腹在她眉心处抚了抚:“脾气真燥。” 江隐一怔,不知怎么,被帝行湛抚过之后,体内那股子狂躁的感觉慢慢消散了。 “既是本王的救命恩人待遇自然特殊。”帝行湛将手指上缠金龙纹的扳指挪过去:“答应本王,神殿任你自由出入,不需任何条件都可让本王满足你的愿望。” 小祖贪贪的眼儿巴巴的看着江隐:娘亲娘亲,快答应快答应。 江隐收起扳指把玩了一圈,慵散道:“好啊,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帮我找一个人。” “何人?”帝行湛傲眸夺着自信的风采。 江隐眸带狠戾,薄唇轻掀:“大兴王朝寿王君恩寿。” 帝行湛黑曜的眸骤然一缩,迅速恢复淡然:“据本王所知,寿王早在三年前战死沙场,你为何要找他?” 江隐自不会说出真正原因,扯了个谎:“受人之托。” “受谁之托?”帝行湛跟话询问。 “寿王妃之托。”江隐挑眉。 “她如何得知寿王没死?”帝行湛心里疑惑,当年那事做的非常隐秘且成功。 江隐不耐烦的敲敲手指:“天机不可泄露。” 帝行湛没再勉强,吩咐鬼手带江隐母子歇息去了。 鬼手办好事折回便接到帝行湛的命令:查寿王妃。 鬼手速度很快:“主子,寿王妃早在三年前您假死当夜被皇上下旨送到皇家陵园守灵去了。” “三年了。”帝行湛眸与穹庐般暗沉,淌出肃杀:“是时候回去了。” 夜半,小祖扛不住好奇心拉着江隐在神殿四处游荡:“娘亲,这神殿处于龙穴中央,山环水抱,龙气雄壮,真是风水极好的地方。” “大魔王叔叔面相也是帝王将相,大富大贵。”小祖兴奋的吧啦吧啦。 “的确,不过娘亲却从这位神王身上看出了一丝诡异之处。” “娘亲,哪里诡……” 小祖还未问完呢,便听见扑通一阵水声。 母子俩对视一眼嗖的循声奔去。 汤泉内,帝行湛赤着上身,一只手死死的扶着边沿,另一只手伸在半空在打什么。 江隐看到帝行湛的胸口上缠着红色的能量,能量便是死去的云医。 她冷燥一笑:“不安分。” 箭步上前,指尖旋符,黄色符咒引出跟金线牵住红色能量,江隐掐诀念咒,只见红色能量痛苦的翻了个滚便烟消云散了。 小祖倒腾着小胖腿飞奔过去把帝行湛扶起来:“大魔王叔叔,你没事吧。” 帝行湛很快恢复了清明:“方才本王好像梦魇了。” “你不是梦魇,而是被能量缠住了,云医带着悲怒死亡,魂体会在此停留三日,这种魂体就是人死后的能量,云医生前想来中意你,死后想和你缠绵。”江隐道。 帝行湛脸都黑了,觉得恶心,刚要起身,忽见自己未着衣裳:“出去!” 江隐神色平静,一丝羞涩的表情都没有:“本祖见过成千上万的肉体,早就腻了,你的肉体还没我儿子的好看。” 帝行湛:她究竟是不是女子。 帝行湛穿好衣裳,江隐搭上他的指脉:“你是纯阳之命,阳极必阴,阴极必阳那些能量本应害怕你,但是你体内腐肉阴花蛊,所以会相克,让你碰到这些东西。” 帝行湛转着扳指:“此蛊必除!” 江隐伸手:“方才我为你除了能量,两万两银子。” 帝行湛:“……呵,本王最不缺的便是银钱。” 大掌忽然被软绵绵的小爪抓住,帝行湛正对上小祖湿漉漉的大眼睛:“大魔王叔叔,小祖方才也尽了一份力,小祖阔以要一份礼物咩?” 帝行湛觉得自己被这小屁孩儿下降头了,明明很厌恶孩子的他竟鬼使神差的点头:“想要什么?” 小祖慢吞吞的伸出一根手指,可怜巴巴的:“我想要一个夜明珠,大魔王叔叔,我很穷的,但是我特别热爱学习,热爱看书,可是夜里蜡烛的光太弱了,小祖的眼睛都快瞎了。” 帝行湛柔化了些锋锐的眸,盯着小祖黑汪汪的大眼睛:“如此亮的眼睛可不能变瞎了,本王允了。” 小祖哦耶,兴奋的在原地转圈圈。 江隐掀了眼皮警告的扫向帝行湛:“以后不要那般盯着我儿子的眼睛,本祖会误认为你想挖我儿子的眼睛。” 帝行湛嗤笑,指腹覆上她的眼睛,魔音绕耳:“相较之下,本王更想挖掉你的眼睛。” 江隐手腕一旋,刚要发力教训他,便听到一道哭啼伴随着扑通跪在地上的声音:“神王,救救我媳妇儿吧,我媳妇儿难产孩子生到一半生不出来了,我得给我家留后啊。” 帝行湛睨着此男子,黑眸毫无温度,对神手道:“念。” 神手翻出一本竹卷:“李武,山河村人,不孝不仁不义,父亲被他活活打死,母亲被他打成痴傻并卖给了老鳏夫,后娶了一个女子,对女子非打即骂,虐待的不成人形,现下女子生产因营养不良体力不支导致难产,李武骨子里重男轻女,见妻子怀的是男胎想留个后。” 帝行湛漆冷的眸低垂着,眼白逐渐变黑,声音危险冷寒:“带走。” 第4章 被一个丑陋的少年赖上了 虚空之中,悄无声息飘下四个戴着面具之人,他们拖着男子离开。 江隐知道神殿这是来了交易,她想跟上去看看,神手拦住她:“老祖,抱歉,神王做交易之时不允许任何人围观。” 江隐挑眉,冷眸存着漫不经心:“没兴趣,让神王兑现银子。” 小祖一蹦三尺高:“还有夜明珠。” 神手:……堂堂神王还能欠你们的? 老祖和小祖住的宫殿奢靡宽敞,小祖兴奋的在里头翻了好几个跟头:“娘亲,我如果是神王遗失多年的儿子该多好。” 当,江隐给了小祖一记软栗子:“没事少看那些话本子。” 小祖捂着脑袋:“可是娘亲正是因为话本子而在大兴王朝成名的呀。” 江隐沉默,她原本只想替代原主安稳的过完这一生,谁曾想神殿神王竟翻出了死了一百年的祖皇亲手写的手札,手札上栩栩如生描述了祖皇当年遇到她时的惊险奇妙历程。 神王帝行湛极其相信,不惜以鲜血祭祀之法祈祷老祖现身,她若不现身便会折损自己的修行。 “那是意外。”江隐并指覆在眼前,将整个大殿一览无余,确认无邪祟异样才安心。 小祖光着滚圆的屁股抱着夜明珠在床榻上打滚儿,想到什么,翻了个个儿,卖萌的问:“娘亲,你真的不考虑给小祖找个后爹么?” 啪,小祖的屁屁上多了五个手指印儿。 江隐不耐的哄睡了这只人类幼崽,背着手朝神殿走去,疑惑浮生:神王是如何同那男子做的交易? 去往神殿的路上,江隐恰巧看到四个黑衣人抬着满身鲜血的血人出来,江隐眯着眸,清楚的瞧见同神王做交易的那血人寿命仅剩一刻钟。 神手出现:“老祖,血淋淋的怕脏了您的眼睛。” 江隐收回视线:“本祖找神王有事。” “老祖,主子已歇下,属下可代为转告。” “本祖有要事,明日离开,本祖需要的东西已写在纸上,让神王提前准备好。”江隐把纸塞给鬼手,视线倏地落在不远处的丛林处,总觉得好像有一道强烈的视线在盯着她。 “是。”神手挪动位置,不着痕迹挡住江隐。 江隐拧动眉头,不愿多管闲事,转身离开。 神手来到丛林深处,恭敬道:“主子,老祖差点发现您的秘密。” 帝行湛嗓音低低:“替她准备好东西,本王明日要亲去皇家陵园一趟。” 神手担忧:“主子,您每次做完交易后的样子不宜见人,您这样做未免太危险了。” 帝行湛匿在芭蕉叶下的眸阴沉沉的:“本王的这位寿王妃似乎很特别,竟要打听本王的下落,本王倒是要会会她,恰好明日便是寿王妃离开陵园回寿王府的日子,本王也借此机会回去。” “是。” 次日,天才蒙蒙亮,沈晚便夹着哼哧大睡的小祖往山下走,她速度很快,须臾功夫便到了山脚下。 小祖哼哼唧唧的:“娘亲我要拉金子了。” “懒驴上磨屎尿多。”江隐把他撂在地上,小祖一溜烟儿跑了。 草丛窸窸窣窣,待小祖再出来时,脖子被一个黑衣人死死的掐住,神情阴狠:“江隐,在皇家陵园为寿王守灵这三年你竟下贱的同其他男子苟且生下了野种!说!那个男人是谁!” 江隐没想到离开皇陵竟遇到重重阻碍。 她冷燥的眸毫无耐心:“劝你放了他,不然会很危险。” 黑衣人急了:“快说!” “太妃派你来的,给我安个罪名阻拦我回寿王府,又或者以我的罪名去打压左御史府。”江隐眸里迸射出冲破天际的邪:“我最厌恶别人威胁我了。” 黑衣人怒了:“少耽误我时间,信不信我……” 小胖黄椒般的小祖背过小手挠挠屁股,开始嘀咕着:“手脚抽筋,浑身瘫软,口吐白沫。” 话刚落,只见挟持小祖的黑衣人不受控制的哆嗦起来,抽筋的手松开了小祖,砰的倒在了地上。 小祖兴奋的跑向江隐:“娘亲,我的言咒厉不厉害?”一副等待夸奖的样子。 小祖和寻常孩子不同,他说出的话带着诅咒和祈福。 江隐一根手指戳在小祖脑门上:“刚摸完屁股就摸为娘?” 小祖讪讪的笑:“不臭哒。” 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哀嚎着:“你们休想活着离开这里!” 音落,四面八方罡风四起,数十个黑衣人持刀朝他们砍来。 江隐一偏身,裙摆飞扬,叮嘱了小祖一句:“别乱跑。” 她掌心迸出一圈圈波纹的内力,卷起旁边无数的叶子,啪的朝黑衣人们射去,此起彼伏的痛苦呜声响起,黑衣人倒了一地。 而在一颗树的最高处,一双黑曜如漩涡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一幕,近乎捏碎了握着的树枝:“老祖竟会是寿王妃!呵。” 江隐冷漠的弹了弹衣裳,拉着小祖欲走,原本躺在地上抽搐的黑衣人猛地起身,甩出一枚飞镖。 “娘亲小心。” 腾空而起中,方才躲在树上的人一记手刀劈来,硬生生的将那枚飞镖刺进了黑衣人额头正中。 江隐瞥向帮助他们的人。 是个少年,个子比她矮上几公分,瘦弱嶙峋,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服,脚趾都从草鞋里露了出来,头发乌糟糟的,更为可怖的是那张脸成了两道分界线,一半的脸细腻光泽,俊逸万分,另一半脸竟长满了一条条紫红相间的斑驳纹理。 丑,江隐想。 少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江隐淡漠的回望:“你全都看到听到了。” 少年未答,黑如墨的眸看着她,慢慢举起因挡了飞镖而不断流血的鲜血,声音沙哑:“我是你的救命恩人。” “哦?”江隐难得有趣的挑眉,竟第一次遇到找她邀功之人,她微微偏头:“小祖。” 小祖心领神会,胖爪子掏啊掏,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块银子,很不舍的看了一眼,而后肉疼的塞给了丑陋少年。 “走吧。”往下走上几步便是皇家陵园了,江隐扫了眼日头,再过半个时辰寿王府的人便会来接她了。 抵达陵园,江隐发现丑陋少年还在跟着她。 她顿住,破玉碎冰的眸锁在他青红纹理的脸上:“这是赖上我了?” 丑陋少年不吱声,只用那双倔强暗沉的眸死死的看着她…… 第5章 寿王已经成了烟儿了 江隐眯了眯带着血色的眸:“别跟着我,否则,揍你。” 她拐进了皇家陵园,小祖一步一回头,奇怪的挠挠头,嘟囔着:“娘亲,这个大哥哥有种熟悉的感觉。” “去年你想同杏花村的小宝一起玩耍时也是这样说的。” 小祖撅着小嘴儿:“小祖这个性格叫自来熟,很吃香哒。” 两刻钟后。 寿王府来人了,王嬷嬷甩着帕子站在陵园门口叫了一声:“寿王妃,三年时间已到,上头下了旨意让老奴接您回去。” 半晌没动静,王嬷嬷想着太妃的刺杀计划定是成功了,装模作样的扯开了嗓门:“这王妃身子骨弱,想来是病死了吧。” 刚过了嘴瘾,啪,一道狠戾的巴掌甩在王嬷嬷脸上:“王嬷嬷还未死,我怎会死。” 江隐稳稳落地,看到王嬷嬷时清冷的眸眯了眯,三年前,她便看出王嬷嬷寿命仅剩一年,如今怎的还活着? 再一看她的面相,眉宇间缠着黑红的欲靡之气,她心下了然。 王嬷嬷捂着脸颊,眼睛迸出愤怒的红:“三年未见,王妃脾气见涨,只是……” 她鄙夷的看向小祖:“王妃不甘寂寞竟与其他男子苟且生下了野种,难道就不怕皇上和太妃大怒么?” “野种?”小祖听出来这不是什么好话了,气的叉着小腰嘟囔着:“嘴歪眼斜,下巴脱臼。” 咔嚓,王嬷嬷下巴猛地一断,口水哗哗的流。 江隐走到她身边,轻瞥她一眼,意味深长:“再惹我,让你魂飞魄散。” 王嬷嬷惊恐的瞪大眼睛,她难道看出来了? 江隐拎着小祖上了轿子,回头瞅了一眼跟在后边一瘸一拐的丑陋小乞丐,皱皱眉,冷漠的落下了车帘。 王嬷嬷捂着生疼的下巴,虽纳闷江隐为何没死,但也不敢惹她了。 打了个盹儿的功夫便到了寿王府,江隐下轿后下意识看向后面,见丑陋小乞儿已不在,挑了下眉:“算他有自知之明。” 寿王府与三年前无异,只是这空气中却多了些许奇怪的味道。 小祖捏着鼻子,把小脑袋往娘亲腿上埋:“好臭啊,有股腥臭的味道,他们都不打扫卫生的嘛。” “呵,这种邪祟的味道岂是能打扫干净的。”江隐扫了一眼王府的男丁们,他们眼神迷离涣散,眉心发黑,三魂六魄失了一半:“没想到寿王府很有故事啊。” “娘亲,他们有问题。”小祖也察觉到了。 “无妨,还没有影响到我们。”江隐被管家引领着来到房间,房间偏僻,无窗,聚阴气,床榻对镜,反折煞气。 “王妃这三年为王爷守灵辛苦了,以后您便安心住下吧。”管家道。 江隐反扣墙壁上的镜子,细碎的发自眉骨扫过,眼神让人胆寒:“这样的房间也好意思让我安心住下?” “王妃不满意?”管家笑的软绵绵。 江隐的邪眸睨了他一眼:“现下寿王薨逝,王府自是本祖说的算,本祖不愿住这儿。” 管家不好顶撞:“那王妃想住什么样的房间?奴才给您安排。” “不必,我自行选择。”江隐带着小祖径直来到一个房间,小祖撒欢儿的在房间里跑了一圈:“娘亲,小祖喜欢这儿,待着就舒服。” 管家惊慌失措的跟过来,差点摔了个狗吃屎:“王妃,您不能住这儿,这儿是寿王的房间。” 江隐已拿出主人的架势坐下来,敲敲方桌:“寿王现下已成一股灰儿,本祖是皇上钦封的寿王妃,他之处便是本祖之处,试问,本祖如何住不得?” 管家十分无语,这王妃怎的对王爷这般大不敬。 刚要说点什么,由远至近倏地响起一道威严尖细的低喝声:“就凭你给我皇儿戴了绿帽子还带回来个野种,你便住不得。” 徐太妃着枣红窄衫长裙,菱形脸,眼睛偏长,满身怒气冲到江隐面前,厌恶的扫了一眼小祖:“这江家的女儿竟这般放荡,夫君去了,非但不安守本分,反而在守灵期间做出如此不知检点的行为,本宫可不敢留这样的儿媳。” 她怒喝:“来人,今儿个本宫便要施行家规,把这一大一小给本宫抓起来,浸猪笼!” “是。” 徐太妃是寿王君恩寿的母妃,自然有权利处理寿王府的一切事宜。 家丁们冲了上来团团围住老祖小祖。 “不自量力。”江隐骨子里的邪冲了出来,振臂一挥,强力的波纹扫过去唰的将家丁们打翻在地。 家丁们倒在地上呜咽着。 “反了反了!你就不怕我面告皇上么。”徐太妃浑身哆嗦,本以为江隐就是个懦弱的小女子,怎想到她本事竟这般大。 “随意。”江隐厌世的眸存着不耐烦。 “好,好,你给我等着!”徐太妃见无法制服江隐,提着裙摆愤怒离去。 “呱噪。”江隐冷野的眸掠过管家:“把他们抬走,收拾干净,准备些吃的和洗漱的。” 管家腿肚子直转筋,面对江隐,心里升起莫名的臣服感:“是。” “娘亲,我们以后就住这儿了么?”小祖捏着糕点吃的欢快,碎渣子掉了一身都不知,眼睛眯的更月牙似的。 “暂时是。”江隐双手交叠枕在头下,燥燥的眸在面对小祖时不由自主的柔了些。 因果循环,这辈子她必了结欠了原主的果,在寿王妃、江家庶女这位置上好生待着。 “不喜欢?”江隐难得伸手揉了小祖的脑袋。 小祖受宠若惊,趁热打铁的把脑袋探过去在江隐掌心里使劲儿的蹭,跟个小猫咪似的:“娘亲喜欢,小祖就喜欢。” “吃完最后一块漱口。”江隐的母爱消失了。 小祖乖巧,再馋也不敢偷偷吃了,耷拉着肩膀软唧唧的往耳房走去。 “娘亲~”还未出去呢,小祖圆溜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手指着外头:“有人要进来。” 江隐望去,一道魂影逐渐逼近她们的房间,阴到骨子里的风顺着门缝钻了进来。 “这么快便按耐不住了。”江隐不以为意,碎光的眸扫向门外。 来了…… 夜深了,月牙被乌云吞噬。 王嬷嬷脸如干涸的石灰,走路的双腿呈八字,僵硬的一步步的挪过来,眼睛鼻子耳朵嘴巴流着粘腻猩红的血。 软绵绵的手垂在两侧,身子朝门这边撞过来…… 第6章 他只会用冥币赔偿你 王嬷嬷的身子朝门这边撞过来。 然,才跌跌撞撞上了台阶,大门便涨出无形的红光之网唰的朝王嬷嬷轰去。 “啊啊啊!”王嬷嬷浑身都冒烟了,痛的她撕心裂肺不断哀嚎,猩红的眼恨恨的盯着那扇门不甘心的跑了。 小祖撅着小屁股捡起那道已成完整灰烬的打魂符:“娘亲,王嬷嬷不是人了。” 江隐旋起指尖,又虚空画了一道符贴在门上:“她已经不是王嬷嬷了。” 小祖的小嘴儿嘟的大大的,大眼儿瞪的跟汤圆似的。 “睡觉。”江隐夹起小祖上了塌。 后半夜,小祖爬起来嘘嘘时看到内厅有亮光,娘亲的剪影映在烛光下,小祖不敢去打扰娘亲,躺回塌上小大人儿般的叹了口气:“娘亲的失眠症何时能好呀。” 江隐近乎一夜无眠,小祖一觉闷到了天亮。 吃成了糯米团子的小祖拉着江隐往外跑:“娘亲娘亲,我们出去逛逛,我还从未逛过京城呢,听说有许多好玩儿的东西。” 大门倏地从外推开。 数十个皇侍整齐划一的站在两侧。 威风凛凛走在正中央的是昨儿个落荒而逃的徐太妃,旁边生的唇红阴柔的正是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齐高。 “皇上有旨,特传江隐前去皇宫问话。”公鸭声扰的江隐烦躁。 江隐纯黑的眸内冲出来一股子肆和狂,声线清寡:“我若是不愿去呢?” 齐高愣了,翘起兰花指,尖着嗓子:“好大的狗胆,皇上传召竟敢不去!” 徐太妃没想到把皇上搬出来都不好使,猛地甩头:“齐公公可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本宫夸大,这江隐已经无法无天了,我看就应该让皇侍把他们抓起来!” “来人!” 皇侍手握铁链子冲了上去。 “偏惹我。”江隐面无表情的压了压荷包袋,旋风掌随意抓住一个铁链子,将铁链子欻欻全部连在一起,手腕一旋,铁链子将皇侍们齐齐绑起。 徐太妃和齐总管心口都哆嗦:“反了反了,这可是皇族的人,你这是想让皇上亲自来请你么。” “他来了又能如何?小辈而已,不足挂齿。”怕是皇太祖从土里爬出来都得恭恭敬敬叫她一声老祖宗。 齐总管捂着心脏:“你这是欺君之罪,可是要掉脑袋的。” 啪,一个东西丢在齐总管脚下,伴着江隐懒散的声音:“唧唧歪歪,闭嘴。” 徐太妃愤怒不屑的撇嘴:“乱丢的什么东西?我告诉你,不用你给我狂,等……” 话没说完呢便被齐总管扑通跪地的声音吓了一跳,齐总管双手恭敬的捧着那皇牌:“奴才见过皇太祖,没想到奴才有生之年竟能再次看到皇太祖的皇牌。” 徐太妃被这一幕惊呆了:“什么皇牌?” 齐总管激动道:“徐太妃,这皇牌乃是皇太祖随身携带的皇牌,当年皇太祖驾崩之后,本想把这皇牌一同陪葬的,可却怎么也找不到,没想到这皇牌竟在寿王妃手里。” 徐太妃惊恐尖叫:“这不可能,没准儿是她偷的。” 齐总管撇嘴:“太妃,这皇太祖在世的时候别说是寿王妃了,就连太妃您都没出生呢,敢问寿王妃是如何偷到的呢?” 徐太妃眼珠子直勾勾瞪着江隐:“说,你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个皇牌?” 江隐剑光的眸近乎灼伤了徐太妃的眸:“不该问的别问,小心闪了嘴。” 齐总管颤抖着爬起来,态度都不一般了:“寿王妃,此牌可否让奴才带回去给皇上看看?” 江隐燥燥的掀了下眼皮:“想核对?可以,及时拿回来,若是想私自吞了,可是要遭到反噬的。” 齐总管脊背一凉。 江隐打发走了这些人懒洋洋的扫了眼呱噪的徐太妃:“最好闭嘴,别叨叨。” 她带着小祖,小祖带着银子出去闲逛,小祖胖墩墩的小腿儿可灵活了,大眼睛好奇的转着,不多时手上多了好些零嘴儿,他挺着小肚子:“娘亲娘亲,快帮我拿一下,要掉了。” 咣当,一个人路过,把小祖手里的东西撞掉了。 小祖心疼,气呼呼的朝那人背影吼:“没礼貌的家伙,你赔我好吃的。” 小祖刚要过去抓人,江隐提起他拎到一边儿:“他只会用冥币赔你。” 小祖啊了一声,揉揉眼睛再仔细看去,这才发现地上有一排整齐的纸钱,那男子走一段路捡一张纸钱,浑浑噩噩。 “娘亲,他这是怎么了啊?”小祖也不想要掉在地上的那些东西了。 “被蛊惑了。”江隐看着地上的食物,掐诀念了段咒布施周围的饿鬼,而后道:“贪财之人受到蛊惑,精神涣散,跟邪祟做交易,以阳寿换取富贵,呵,自找苦吃。” “娘亲,因果循环,种了什么因就要结什么果,每个人都要为自己买帐,对嘛。”小祖仰起小脸儿求夸奖。 无奈江隐只淡淡吐了个恩。 小祖失落的耷拉着小脑袋,就跟开败的花儿似的,不过就丧了一会会又跟向日葵似的笑眯眯的了。 俩人买了些许东西便回去了,去皇宫而返的齐总管早已侯着了,脸上笑出了一朵花儿,双手恭敬的把皇牌奉上:“寿王妃,皇上说了,您做什么都是对的,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会再有人过问了,您要是缺什么大可同皇上说,皇上必定满足您。” 江隐早就料到了结果,没什么表情。 齐总管想到方才在御书房内,皇上只是闪过想把这皇牌收回的想法,皇上便胸口绞痛,喷出一口鲜血,直到收回那念头才好转。 邪,这寿王妃忒邪门儿了。 “恩。”江隐摆摆手让他退下。 全程目睹一切的徐太妃十分错愕,总觉得里边有什么猫腻,她势必要搞清楚,眼珠子一转,招呼着王嬷嬷和管家:“来人,给本宫打扫出来一间屋子,这些日子本宫想在寿王府小住一段时间。”她说这话时还故意挑衅的看向江隐。 江隐的眸自王嬷嬷身上扫过又落在徐太妃身上,意味深长的问:“你确定要留下来?” 第7章 两个孩子在猪圈做什么呢? 江隐看向徐太妃,意味深长的问:“你确定要留下来?” 徐太妃有自己的小算盘,见江隐问话,心里更是笃定了她有猫腻,傲慢的抬着涂了丹蔻的玉手:“怎么?你怕了?” “该怕的究竟是谁迟早见分晓。”对于蠢人,江隐懒的废话,只要她不来招惹自己便相安无事。 翌日,江隐是被顶着黑眼圈,在她门口吵嚷的徐太妃给惊醒的。 她好不容易在天亮时眯了会儿,推开门的一刹那,神色又冷又燥,眸里带着红,不耐冲破瞳孔:“吵我,作甚?” 徐太妃被她涓狂的气势吓的往后一退,连带着抱怨的声音都小了:“你昨儿个是不是在本宫门口敲门了?吵的本宫睡不好。” 江隐跃过徐太妃看向站在后边,低眉顺眼的王嬷嬷,登时了然,看来昨儿个王嬷嬷想对徐太妃动手啊,目光又落在徐太妃悬腰的锦囊平安符,意味深长道:“任何时候都不要摘到你的锦囊,护好你的平安符。” 徐太妃惊愕:她怎的知道锦囊里是平安符。 这句话说完,江隐就发现王嬷嬷用愤恨的眼神死死的剜着她,又坏她的好事! 江隐轻飘飘扫她一眼,王嬷嬷冷汗涔涔忙低下头。 江隐在小祖吃了五个小笼包,七个水晶蒸饺之后拎着他出门买衣裳,昨儿个小祖闹着没有好看的衣裳穿。 二人才走到绸缎庄便瞧见几个人正对着一个少年摔摔打打的:“狗杂种,跑我们店铺里要饭,臭死了,长的还那么丑,吓跑了好几个客人,坏了我们的生意,打死你。” 少年整个身子蜷成大虾,一动不动的,露出的肌肤都是淤青的。 小祖眼尖一下子看到了,急的直拽江隐:“娘亲娘亲,是小乞丐,他被人打了好可怜。” 江隐漠然的看着,她可记得这小乞儿在皇家陵园前的好身手啊。 “娘亲,行侠仗义乃是男儿本色。”小祖气不过,挽起袖子迈着小短腿儿冲过去了:“欺软怕硬算什么本事,全都给我站好,否则我不客气了哦。” 半盏茶的功夫。 江隐回头扫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的小乞儿,笑了,从口袋里拿了些银子:“自己闯荡江湖去吧,我容不下你。” 她又不是圣母,见一个捡一个。 小乞儿揪着破烂的衣裳,眼睛黑沉沉的,待她们离开后闪身来到一个巷子,虚空出现的神手抱拳而跪:“主子,您哪儿受过这样的委屈,这是何苦?那老祖心肠太硬了,竟一点儿怜悯之心都没有。” “主子,您还要在京城吗?敢问何时回神殿?”神手关切的问。 少年瞳孔是全黑的,森沉沉的看向天空:“本王自有法子进寿王府,你回去待命。” 他倒要看看三年前那羸弱的江隐是如何变成呼风唤雨的老祖的,还有那个孩子,还有他的仇恨…… 乌云压的极低,这场暴雨蔓延到寿王府持续到了晚上。 在清凉雨水下迷糊着的江隐冷不丁被一阵凉风吹醒了,她抬头扫了眼被风吹开的窗子:“小祖,不许踹被子,容易着凉。” 倏地一顿,江隐眸色一凛:“不对劲儿!”她一个箭步冲到内室,床榻上空空如也,哪儿还有小祖的影子。 江隐提着雁鱼灯循着小祖的气息来到了……恩……猪圈。 猪圈角瓦上挂着一盏豆大的油烛灯,臭哄哄的猪圈内蹲着两个人。 小乞少年赢弱的坐在杂草上,手里捧着一碗面吸溜吸溜吃的欢快,那张布满青红纹理的脸在烛光的映照下更显诡异。 小祖坐在一头猪上,一只小手托着腮帮子,一只手还老母亲般摸了摸小乞的小脑袋:“慢慢吃,别着急。” 这俩人儿看到江隐出现都愣住了,小乞儿的手指紧紧的裹着面碗边边,黑墨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但不见害怕。 小祖吓的都结巴了,小爪子不自觉的抠着猪耳朵,大眼睛湿漉漉的,就跟漏了馅儿的汤圆似的:“娘,娘亲,小,小祖在做好事嘞。” 小祖见江隐没有反应,心里直打鼓,扒着猪圈栏杆爬了出来,小爪子扒着江隐的腿蹭来蹭去的:“我可是娘亲唯一的儿子呀,可以给娘亲解闷儿,可以哄娘亲开心,还可以给娘亲养老送……” ‘终’字被江隐一个脑瓜嘣儿拍住了,黑燥的眸瞥了小乞儿一眼:“随本祖来。” 一大一小的俩人儿跟鸭子似的慢吞吞的跟到了房间。 小祖很有眼力见儿的从房间里掏出来一个小棍子绑在背上,真实演绎了一场负荆请罪。 江隐见此,嫌弃的别开了脸。 她倨傲冷漠的睨着瘦弱的乞儿少年,指肚在檀木桌上轻轻敲打着,持续了许久,倏地顿住,却见乞儿少年面不改色,她呵笑:“精神力倒是强。” “名字?” “无名。” “年纪?” “约莫十岁往上,具体未知。” “年纪不重要,身世不重要。”江隐拖着轻盈的步子来到他跟前,手摁在他的肩上,偏头扫他:“本祖赐你名,为阿丑,你可愿意?” 闻言,乞儿少年阴郁沉沉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不确定的试探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隐撩了一把玫瑰水细细的洗手,铜镜让她那张厌世脸模糊不清:“收了你,如你所愿,不对么?” 闻言,小祖跟个小陀螺似的围着小乞少年团团转:“我娘亲同意留下你了哦,太好啦!阿丑,我就觉得我们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很喜欢和你做朋友呢。” 阿丑面上一愣,双手抱拳,低下了头:“多谢老祖。” 在低头时,阿丑眼底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潜入寿王府,胜利。 “你住在厢房。”江隐没说让他留下做什么,懒散的打了个哈欠转而回了房间,关上门的那一刻,眼眸倏然冷冽下来。 小祖小伙伴很少,投缘的更少,许是因为血缘关系,小祖天生孤寡命。 可,这乞儿却能把小祖拿捏的死死的。 “呵,看来事情比本祖想象的有趣。”江隐的眸燥如崖边冰草。 第8章 阿丑,伺候本祖。 翌日清早。 绵软窗纱内纤影浮动,门被推开,江隐和一张丑陋无颜的脸撞在一起,记忆回笼:“本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养个小乞儿呢。” 她性情淡漠,许多人都心甘情愿拜服在她脚下,但从未养过生人。 “阿丑,来伺候本祖。”江隐坐在妆奁前闭目养神,指尖一点,意很明显,伺候洗漱。 阿丑暗沉的眸定向她,捏了捏指腹朝她走去,不过没有去端那漱口水,而是拿起一把梳子,拢过她柔顺的青丝轻轻的梳了起来。 江隐冷燥的眸倏地睁开,本想训斥他的无礼,对上他那双黑如宝石的眸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而且这小乞儿似乎有一种魔力,梳着梳着竟有了隐隐的困意。 “困意?这东西本祖已经许久没有过了。”江隐在心里喃喃。 “娘亲娘亲,小祖洗干净啦,今天又是被自己俊醒的一天哦。”小祖兴高采烈的闯了进来,也赶走了江隐那一丝丝的困意。 江隐心里呢喃:困意?看来是错觉啊。 小祖黏豆包似的往江隐手臂上蹭,小脑袋跟拨浪鼓似的左右的晃晃:“娘亲我们今儿个去干什么啊?” 江隐把梳子从阿丑手里拿走,随手一指:“给阿丑置办东西。” 阿丑黑如潭石的眸闪了闪。 三人从房间出来便瞧见徐太妃坐在院子的太师椅上,双手搭在扶手上,盛气凌人的看着江隐,眸自阿丑身上轻蔑的扫过:“昨儿个夜里便听丫鬟说你往房间里带了个生人,没想到果真如此,江隐,我儿子死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往家里带野男人了么?而且还是个这么丑的孩子,你的口味还真是特别呢。” 江隐容色淡,神情燥,搓了搓指覆:“跟你老祖宗说话竟这般没规矩。” 嗒,打了个响指:“自扇耳光,自罚。” 徐太妃先是一愣:“你算个什么……啪……” 她竟不受控制的狂扇自己的脸。 江隐余光扫到站在徐太妃身边的王嬷嬷正用冒着绿光的贪婪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阿丑。 江隐笑了:是了,阿丑身上纯阳的气息十分浓郁,王嬷嬷若是能吸取他的元气,想来定能大功告成。 只可惜…… 江隐大方的很,给阿丑买了上百件衣裳饰品等,待回去的时候已然是晚上了。 沉沉的云挂在穹庐上,小祖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挂在阿丑身上,哈喇子都流在了阿丑身上。 “把小祖带进去,你一会儿给本祖煮碗面。”江隐白色裙摆卷起,声音清淡。 “煮面?”阿丑疑惑,他堂堂神殿之王从未下过厨。 江隐呵的一笑:“你是本祖的小仆,为本祖下碗面不应该?” 她转身进了房间:“清淡口味。” 阿丑黯沉的眸盯着房门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朝灶房走去。 他盯着面粉发愣,竟不知从何下手。 这时,没有影子的王嬷嬷悄然而至,幽绿的眸死死的盯着,她倏然朝阿丑伸出手:“好纯正的元气,只要吸取了,我就可以报仇了。” 谁知,手才触碰到阿丑,金色光波瞬间迸发出来轰的袭向王嬷嬷,她倒在地上,头发成烧焦状。 阿丑缓慢转身,黑的空洞的眸锁命般看着她。 “啊,啊。”王嬷嬷这下知道碰上硬茬子了,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正巧碰到从房间出来的徐太妃,一个不察,直直的撞了上去。 啪嗒,徐太妃身上的平安锦囊掉在了地上:“王嬷嬷,你死哪儿去了?蠢货,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眼睛是瞎了么。” 王嬷嬷通红的眼从地上挪到徐太妃脸上,阴森森的:“徐太妃,正因为你身上所戴的平安符让我不敢靠近你,不能报仇,所以我才会不断的吸食那些臭男人们的元气来让自己强大,现在……既然你失去了平安符,那便拿命来吧。” 天,阴沉了下来。 王嬷嬷面色乌青,七窍流血,脖子上还有深深的掐痕,她青灰的手死死的掐住徐太妃的脖子:“杀人偿命,拿命来!” 徐太妃被掐的喘不上气,眼睛直翻,双手直扑腾:“来人啊救命啊。” 丫鬟和家丁听到声音连忙跑出来,只看到徐太妃一个人跟精神病似的来回扑腾,哪儿有别人啊。 “快啊,傻愣着干什么,把王嬷嬷给我拉开。”徐太妃拼尽全力说出这句话。 家丁们懵住了:“哪儿,哪儿有王嬷嬷啊。” “他们是看不见的。”空灵的声音轻轻的响起。 门被推开,江隐神色烦躁的走了出来,扫了眼眼前的情形,漫不经心道:“今天终于行动了,真吵。” “救命,江隐,把她拉开。”徐太妃从话中听出来江隐能看到她现在的处境,疯狂的求救。 江隐随意扯下一片树叶,卷在手里把玩,懒懒散散:“求我啊。” “放肆!我可是你长辈!”徐太妃怒道,让她求一个丫头片子扫把星,没门。 “在老祖宗面前自称长辈,真不怕折寿。”江隐打算去灶房看看她的面。 徐太妃最后一丝气息都要被掐没了,她感觉到恐惧,大声嘶吼:“江隐,求求你,救救我,我求你了。” 江隐的脚步一顿:“麻烦。” 她展开方才把玩的树叶,指尖点符啪的朝王嬷嬷打去,王嬷嬷愤怒的吼了一嗓子躺在地上打滚却动弹不得。 徐太妃劫后余生的捂住胸口:“你这个老刁奴你想干什么?” 王嬷嬷声音倏地变了:“看来我死后,徐太妃竟不认识我了,我想干什么?我想杀了你啊。” 徐太妃听到这生意,惊悚的看着她:“你,你不是王嬷嬷,你是王嬷嬷的女儿王艳!” 王艳发出咯咯的笑声,声音宛如坏掉的拉风机:“是,我是王艳,两年前你府上那喜欢打人的光棍管家相中了我,我不想嫁,结果你就在我的饭里下药,让那管家夺了我清白,后来我只好嫁了,可是成亲后他对我非打即骂,因为欠了赌债把我卖到了青楼,我好不容易逃出来,你又帮他找到了我,我想去官府告官,管家怕了,就强灌了我毒药。” “被害死后,我不甘心离去,我要报仇,正巧赶上我娘王嬷嬷病死了,我便顺势附到了她的身上,杀了管家,我想杀你,但你身上有平安符,我只好吸取男子的元气强大自己,有朝一日为自己报仇。” 说着,王艳愤怒的瞪着江隐:“你为何要帮这个毒妇!” 第9章 三天之后跪着求老祖宗 江隐一挥手,甩了王艳这邪魂一耳光:“再瞪你老祖宗挖了你的眼睛。” 王艳被打偏了过去,红着眼看着她。 “你被管家虐待毒死的确可怜,但你杀害管家后非但没有停止复仇,反而继续杀害无辜之人。”江隐寡淡的眸睨向她。 王艳急着解释,呼吸急促:“徐太妃也是害我的人,我还没有找她报仇,但是她身上有平安符,我只有不断的吸食男子的元气才能强大自己,才能复仇,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 江隐狂躁的眸倏地刺向她:“这段时间你不止吸食了男子的元气,还吸食了女子的阴气,还有小孩子的魂气,另外,你母亲王嬷嬷寿命还未散的时候你便已经夺了她的性命,附了她的身。” 王艳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江隐漫不经心一笑:“你已经快修炼成鬼煞了,本祖岂能留你祸害人世间!” “你个娇柔妇人想收了我?没门儿!”王艳嘶吼了一声,七窍流血的狰狞面孔朝徐太妃逼近,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嗖的钻进了徐太妃的身体。 “咯咯咯,我从小生在穷苦人家,还来体会过富贵日子呢,从现在开始我便是徐太妃。”阴森森的笑声空洞的响起。 江隐冷讽眯眼,旋腕画符,啪的隔空拍在了徐太妃的眉心上。 徐太妃眉心处一点黑,那是王艳的灵魂,江隐速度极快的捏住尾魂,啪的把王艳的灵魂硬生生拽了出去,随即在她身上贴了一张噬魂符。 王艳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儿,一会儿功夫便成了一团齑粉。 徐太妃心惊胆战的朝后退了一步,震惊的看着江隐:“你你你……” 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 江隐一弹袖子,淡扫她一眼:“一万两银票,记得给。” 徐太妃:…… “若是不给,是会遭报应的。”江隐带着魔咒般的声音打消了徐太妃想赖账的念头。 家丁们也被今夜发生的一切吓坏了,一个个离开的时候都同手同脚的。 江隐正打算回去歇息,余光忽然扫到什么,倏地蹲下来,定定的看着地上那朵不知何时出现的红底白点的腐肉阴花,她的眸骤然一缩:“这朵花为何又出现了?” 她捡起那朵花捏了捏,看向墨黑的穹庐:“有意思。” 一刻钟后,徐太妃便差人把一万两银票送来了。 “你的面做好了。”门被推开,阿丑端着食盘进来。 老祖扫了一眼,清汤寡水,毫无食欲,她敲着手指,拿起筷子挑起那些面:“阿丑,你的手艺不怎么样啊。” 刚说完,江隐视线落在从面中挑起的一枚死人纸币上,想到之前在街上看到的纸币,眸里冲出一股子冷肆的邪:“呵,搞手段搞到本祖头上了。” 阿丑没想到面里会有如此晦气的东西,拧着眉,纯黑如宝石的眸看向江隐:“我不知这个东西怎么进去的。” “跟你无关。”江隐把那碗面放在一边,想到白天的事,她拿起一把梳子递给阿丑:“给本祖梳头。” 江隐歇在贵妃榻上,一头乌黑的青丝垂下,阿丑握着梳子轻轻的顺着。 也就一刻钟的功夫,持久失眠的江隐竟进入了梦乡,且一觉到天亮。 睁开眼,江隐对上的便是阿丑那张布满青红交加的脸一怔,慵懒的起身:“也就本祖,若是别人非得被你吓死。” “几时了?”江隐问。 阿丑道:“辰时。” 江隐疑惑:“洗漱的东西还未送来?往日辰时便送来了。” “不知。”阿丑一直伴在她身边,盯着她那张脸思考她昨天的本事,根本没有理会其他的事。 江隐懒散的伸出一根手在他脸蛋上点了点:“真不知本祖养着你作甚。” “娘亲娘亲不好啦。”半提着裤子的小祖急吼吼的跑进来,跟个小炮弹似的撞进江隐怀里:“外面,外面的人都在捡钱。” “捡钱?”江隐想到那碗面,提步推门朝外走去。 王府内,以徐太妃为首不管是管家、家丁还是丫鬟全都低头弯腰疯狂的捡着地上的钱。 小祖挠头,圆圆的眼睛充满了困惑:“娘亲,地上都是死人钱他们捡这个干什么啊?难道能花么?” 江隐眸光晦暗:“在咱们眼里看到的是死人钱,但在他们眼里却是一张张银票。” 她看向阿丑,神情里多了些许的兴味:“阿丑,你也能看出来是死人钱?”寻常人可是看不出来的。 阿丑偏头,如潭池般的黑眸看着江隐,发出疑问:“很明显。” 老祖:……这少年不一般啊。 “娘亲,他们怎么办?”小祖问:“一直让他们捡么?” “先出去看看。”江隐没有管他们,往日熙攘喧嚣的街上全都是低头捡钱的人,个个跟行尸走肉似的。 江隐清楚的看到这些人每当捡起钱时,头顶的寿命线就会消失一点点。 “愚蠢,被人抽走了阳寿都不知。”江隐冷笑。 不远处响起一道傲气的声音:“你们几个?哪儿来的滚哪儿去,不要影响本大师做法。” 滚?这个字让老祖宗十分不爽。 江隐循着看去,一个身穿道袍,留着胡须的中年道士傲慢的朝这边走来:“此地已被邪祟侵占了,你们速速离去,若被邪祟伤了,本大师概不负责。” 江隐打量他:“大师?一个黄口小儿还敢在本祖面前自称大师。” “放肆!好你个黄毛丫头,跪下跟本大师认错!”那位大师横眉竖眼,无比猖狂。 “啧,不知死活的无知小辈。”江隐随手一点,直击膝盖,大师扑通跪下了:“跟老祖宗说话得有礼貌。” 大师想站起来却发现做不到,他怒目而视:“我乃是玄学九大家族中赵氏家族的弟子赵大峰,特被京兆府尹邀请来整治这邪祟的,这些邪祟若是无法除了,你能负的起这责么。” “赵大峰?的确够疯的。”江隐略略垂眸,偏冷的看着他:“你是说你能除了这邪祟?” “自然。”赵大峰挺起胸膛,满满的自信:“所以你不要多管闲事!” “本祖懒的管这闲事。”江隐似笑非笑的:“不过,你这态度真想让本祖教你做人。” 她散散的掀眸:“你同京兆府尹打了保票三天之内会除掉这些邪祟,恢复此地一片宁静吧。” 赵大峰眼珠子瞪圆了:“你你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隐懒的回答他这等毫无营养的问题,拍拍手:“三天之后,跪在寿王府门口来求本祖。” 第10章 老祖宗,我给你跪下了 三日后。 江隐悠闲自在的坐在摇椅上,双腿交叠,慵懒的眯着眼睛看向爬在树上的阿丑。 少年的衣裳卷起塞进裤腰里,露出瘦弱的手臂:“摘这只果子?” “恩。”江隐懒散道。 小祖摇着小肥臀,把身前的袍子抻出来一个大兜兜:“丢到我这儿来,哇唔,看着就好吃。” 阿丑摘下一个果子丢下,再抬头看向墙外,利落的跳下来:“赵大峰和京兆府尹来了。” 门被敲响。 因寿王府的人都在捡钱呢,小祖颠颠颠的跑去开门,仰着圆咕隆咚的小脑袋,奶声奶气的问:“你们是来找我娘亲的吗?” 话刚说完,赵大峰哭哭唧唧,连滚带爬的滚了进来,扑通一下子跪到江隐跟前:“江姑娘,救救我啊。” 今儿个正好第三日。 江隐早就料到他会来,漫不经心扫了眼戴着黑面罩的赵大峰,声线清寡:“江姑娘?没大没小的也不怕折寿,叫本祖老祖宗。” 赵大峰一愣,不明白为何要这般称呼她,现在的小姑娘不是都愿意往小了叫着么。 但为了性命,赵大峰哪儿管的了那么多,把面罩一摘,他的脸上竟全都是死人钱的圆形痕迹:“老祖宗,看我这副样子,我要不行了,救救我啊。” 江隐一瞥呵的一笑,阿丑挪开视线满满的嫌弃,小祖先是呆了呆,然后两个小手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你的脸好好笑。” “你这是怎么弄的?”江隐饶有兴趣的问。 赵大峰拍着大腿:“老祖宗,这三天我施法打算把那些纸钱全都烧了,这样不就会让那些百姓们清醒过来了么,但是后来我发现根本不管用,我烧完之后,他们当时的确是清醒的,可是过了几个时辰依旧去捡钱。” 赵大峰抽着鼻子:“就这样反反复复,第三天早上起来我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江隐嗤的笑了出来,睨着他:“愚蠢,就这点本事也好意思耀武扬威的夸下海口,真给本祖宗丢人。” 赵大峰还没等说话呢,站在一边的京兆府尹拿出官架子:“你在这儿墨迹什么呢?除了训人你是不是没有别的本事了?我看吹牛的人是你!” 江隐淡淡的扫过去,看到京兆府尹随身携带的平安符便明白他为何没有被蛊惑了,指尖一点,隔空烧了他的平安符。 下一刻,京兆府尹眼神涣散,浑浑噩噩的蹲在地上开始捡钱。 赵大峰惊的瞳孔颤了颤。 江隐轻托着左腮:“现在的小辈真是太无礼了,需给点教训。” “求老祖宗出手。”乌云漫天,再这样下去,此地必会大乱的。 “你可知你此次最大的错误是什么?”江隐双腿交叠,晃了下脚尖。 “我,我不知。” “没有找到操控此事的幕后真凶,没有从根源上切断问题,这难道不是愚蠢的错误?”江隐轻叹,现在的小辈们能力实在是太差了。 赵大峰啪的一拍脑门:“老祖宗说的对,是我太愚蠢了。” “恩,有自知之明便是好事。”江隐低头在裙上搓下来一颗珍珠,随手一捏变成了定位符,清冷的眸撞出抹嚣张的邪肆:“随本祖瞧瞧那背后之人是个什么德行。” 江隐白裙飘仙,脚步空灵,小祖斜挎着个小包包,拧着小屁股吭哧吭哧的跟着。 阿丑身穿白衣,黑眸如宝石,面容虽丑,走在江隐身边却出了奇的和谐。 七拐八拐的来到一间古色古香的四合院。 四合院的门头上挂着白灯笼,灯笼上贴着黑色奠字,风吹过,白灯笼摇摇晃晃竟生出一股子阴森可怖的感觉。 赵大峰眼力见儿的上前叫门,开门的是一个年岁很大的管家,握着门框,警惕十足的看着门外的人:“你们,你们找谁?” 江隐声音平平:“李福。” 管家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你们眼神是不是有问题?我们老爷早在三天前就去世了。” 赵大峰一怔,弱弱的退后了一步,一副没主心骨的德行看向江隐:“老,老祖,咱,咱们是不是找错了人?” 江隐呵的一笑,递给阿丑一个眼色,阿丑箭步上前推搡开了管家:“让开!” 管家被阿丑的模样吓的堆歪在了地上:“啊,妖怪,妖怪啊。” 尖叫不断的管家引来了李家其他人的注意。 李福有一儿一女,一个孙女,两个孙子,此刻,正跪在灵堂内为李福守灵呢。 听到声音,齐刷刷冲了出来,眼睛红红的:“你们是何人?为何闯我李家?” 江隐不予理会径直来到灵堂扫了一眼灵牌和棺材,拍了拍棺材,讥讽的嗤笑:“你们在祭奠空气么?” 李福的儿子李风冲上去:“不许拍棺材,不许对我爹爹不敬。” 李福的儿媳妇也抹着眼泪:“这位姑娘,我们根本不认识你,你为何前来捣乱?这棺材里是我公公,我们祭奠的怎会是空气呢?” 江隐狂肆的眸扫向李家人:“棺材里什么都没有!”“你撒谎!” “我看你是来捣乱的。” “从我们家滚出去。” 轰。 江隐轻抬手掌,再落,手下的棺材瞬间裂开,迸溅出木花,地上一堆碎片。 但,棺材里空空如也! 李家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冲上去,不可思议的喃喃:“怎么会这样?我爹爹呢?” “我亲手把他放在了棺材里阿。” 阿丑上前递上一个帕子,江隐见他这般孝顺,伸手赏了他一个摸头。 阿丑一怔,别过脸去,这女人想干什么。 江隐好笑的摇摇头,再度看向李家人的眼神多了浓浓的嘲讽:“李福没死。” “什么?没死?” “真的么?” 江隐唇角的讽意更大了:“非但没死,还做了’了不起’的事情呢。” 管家听到这话冷汗涔涔,欲趁众人不注意之时悄悄溜走。 阿丑十分聪明,速度如龙卷风拎着管家把他摔在了地上:“想去通风报信?” 管家忙摆双手:“没,没,我说你们一定弄错人了,我们家老爷早就死了啊。” 江隐轻嗤,懒与他解释,回眸,朝他们勾勾手指:“都来。” 拿起灵牌会发现下方有一个长方形的空隙,江隐反握着灵牌咔嚓插入了缝隙中…… 第11章 本祖可看到世间一切因果 江隐反握着灵牌咔嚓插入了缝隙之中,灵堂供牌处深深的凹陷下去,入目的是陡峭的阶梯。 空气充盈,阶梯两侧的灯亮起。 李家人惊呆了:“这儿居然还有一个密室?” “以前从来没发现。” “里面有什么?” 江隐淡然而下,手掌忽然被一阵温热裹住,偏眸看去,阿丑抓住她的手扶着她往下走:“老祖宗腿脚利索,自己能走。” 她不着痕迹甩开了阿丑,下一刻,阿丑再次倔强的握住了她的手。 “你……”江隐原是想训斥他,偏生对上他那双如黑玉珠的眼眸硬生生的吞了回去,声线都柔了几分:“放开。” 阿丑哏啾啾的扯着江隐的袖口轻晃着,声音小小的:“想牵着。” 江隐无力望天,这是又养了个孩子啊:“行吧,再怎么你也是个孩子,对老祖有依赖实属正常。” 得了允许的阿丑眼睛勾着丝满足的笑,江隐无奈摇摇头。 愈是往下,森冷的阴气愈重,江隐能听到跟在后面之人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到了台阶最后一层,内屋景象收入眼底。 偌大的水泥地上满是死人纸钱。 交椅上,一个身穿藏蓝色寿衣的老者支坐在上面,手里拿着一壶酒颤颤巍巍的往嘴里灌,老者裸露出皮肤上已经产生了青色的尸斑,由此可见死了一阵子了。 李家人见此惊呆了,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爹啊,你没死怎的不跟我们说一声呢啊。” “爹啊……” 江隐似剑光的眸瞥向老者,漫不经心的讥笑:“小李,寿命皆有定数,死了便死了,你以阴术强迫自己留在世间可谓是无用功。” 老者听到这话愤怒的转过身,身体的关节喀嚓喀嚓的响动,乌青的脸分外可怖:“无知小儿,莫要多管闲事。” “在本祖面前竟如此无礼。”江隐一阵掌风将其煽下,椅子四分五裂,老者咣的僵跪在地上。 李家人看的哆嗦:“这位姑娘,我爹身体不好,你,你轻点对他。” 江隐不耐的扫了他们一眼:愚蠢。 小祖知道娘亲这是懒的搭茬,胖墩墩的屁股往边儿上一挪,鼓动着小腮帮子:“李老头儿早就死了,这人不是你们的爹,是别人。” “啥?别人?别人怎么会在我爹身上?” “这人是谁啊?” 江隐夹着几分薄凉的眸自地上的纸钱落在老者身上:“你原本是丧葬铺的掌柜的,一日,小李路过你的铺子恰好赶上你往外撒纸钱,撒到了小李身上,小李嫌晦气,勃然大怒,当天夜里便偷烧了你的铺子,你的铺子走水,你也被活活烧死。” 老者震惊的看着江隐:“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隐高深莫测:“本祖可看到世间一切因果。” 老者情绪激动高昂:“你既然知道就别怪我杀了这李老头儿,若不是他,我怎会死的那么早,而且尸身成了粉末,魂不可归,只有杀了他我才解恨!” 江隐嗤笑:“贪婪,你他之间的生死因果早在你杀了他之后了结了,你为何不离去?” 老者青筋凸起:“跟你无关!” “扰了本祖的地界和清净就跟本祖有关了。”江隐一挥手,老者被掀了个面,痛苦的呜咽着:“李家富贵,你贪婪人世间,想借小李的身继续存活在这世上,便以阴术利用世人贪财的心理,用你铺子的纸钱在上面施以阴术,与世人达成契约,造了层障眼法让世人以为这些死人钱都是银票,但凡捡了这死人钱的人,都会默许将自己一丝丝的寿命转嫁到你身上。” 老者眼睛凸起如金鱼:“你既然知道了我的秘密,就别怪我要你的命了。” 老者掀起一阵阴风,纸钱满天乱飞,张牙舞爪的冲过来。 李家人吓的啊啊乱叫。 江隐单手画一道定魂符贴他额上,老者剧烈的挣扎着:“狂妄小儿,敢在老祖面前耍威风。” “你复仇之后开始收集人的阴气来增加自己的法力,试图成为恶鬼,而后找到与你八字相配的身体将其占有,在此期间继续收集人的阴阳之气,长此以往,这地界怕是乱套了。”江隐的眸倏地落在死人钱上,指腹掠过,淬然抬头刺向老者:“是谁教的你这套阴术?你断然没有这样的本事。” “哈哈哈,想知道?我偏不……”老者话没说完,他疯狂的抽搐,符咒被燃尽。 江隐看到他之前所汲取的人命竟如烟花绽了出去,只剩一层皮囊的老者直直的倒在地上。 踢开老者,赫然发现地上有一朵腐肉花。 “敢在本祖面前耍心机。”江隐如一阵风掠了出去。 “娘亲,你放心的去吧,我在这儿守着。”小祖翘臀往小凳上一坐。 阿丑也追了出去。 江隐疾风而上,一眼便瞧见了一抹黑影,黑影疾风而去:“想跑?” 江隐指尖弹出一股气流啪的将黑衣人打趴下了,扯掉顶兜,露出一张普通的脸,她随手将黑衣人试图藏起来的锁魂袋一把夺了过来,感受着里面百姓们身上的阳气和怨气,冷眸一眯:“你身上没有一丝邪祟的气息,你不是幕后主使,你要把这一袋子魂魄拿给谁?” “若是不说,本祖便让你生不如死!” 黑衣人被江隐的气势吓的胆寒:“我,我也是拿钱替人办事,因为我是屠宰场的身上杀气重,所以不怕碰这些,那人说了,只让我看着那老头儿,再让我把锁魂袋给他。” “你给谁办事?那人长什么样?”江隐字字逼问。 黑衣人才要开口说话,喉咙里猛地喷出一口鲜血,瞳孔一散,没了气息。 江隐淡漠的松开他:“背后这人看来是做好了一切准备。” 她捻起一丝线光,洒向锁魂袋,里面黑压压的魂魄被她全部超度了,她震碎了锁魂袋,燥燥的眸刺向暗云:“看来这是故意针对本祖啊。” 她一转身对上阿丑那双黑亮的眸,眉头微拧:“你怎的来了?” 阿丑盯着她看:“担心。” “呵,有什么好担心的。”江隐打算回到李家,手上一暖,垂眸一看,阿丑拿着一个烟青色的帕子擦她的手,清脆跟果子的声音吐出一个字:“脏。” 第12章 王爷,你没有生孩子的能力 阿丑清脆如果子般的声音吐出一个字:“脏。” “嗤。”江隐嗤笑,在他脸部悬空点了点:“你的小花脸儿,更脏。” 江隐收回手,阿丑忽然抓住她的手摁在他的脸上,倔强的眼神又黑又清:“摸一摸就不脏了。” “小鬼,想占老祖便宜?”江隐嘴上这般说,却还是掐了掐他的脸蛋,嫌弃的拧眉:“皮肤粗糙,还没有小祖的屁股光滑。” 阿丑蔫哒哒的垂下了眸。 “有老祖在,放宽心。”江隐旋了下手腕,从瓷瓶里拿出一颗药丸:“小祖做的,服下。” 阿丑捏着黑不溜秋的药丸,黑蒙蒙的眼睛里闪过疑惑。 江隐见他跟小狼狗似的,凑过去:“这颗是毒药,可吃?” 阿丑以行动证明直接吞了。 二人回到李家得了酬劳,小祖喜滋滋的抱着银子啃了一口:“是真哒。” “娘亲,咱们的符纸没了。”小祖想到这件大事,拍了下脑门,掰着手指头算着:“最多最多只够撑两日的。” 江隐淡薄的眸扫向天边:“恩,我会飞鸽传书给神殿让神王送来。” “娘亲。”小祖戳着小豆包般的脸:“本来我还想让大魔王叔叔做我的后爹,这次他办事太墨迹啦,我要好好的考虑考虑。” 吧嗒,江隐弹了下小祖的脑壳:“再胡说八道,别吃饭了。”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捂住嘴巴。 走在身边的阿丑听了小祖的话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 到了寿王府门口,小祖才急的跺脚:“娘亲娘亲,我忘记买元记的杏酪糕了。” “那今日就不吃。”江隐牵着他往里走。 小祖唰的抱住柱子泪眼汪汪的:“不嘛,娘亲,一日不吃,小祖嘴巴痒痒。” 江隐觉得人类幼崽真是麻烦。 “我去买。”阿丑站出来打破这一僵局,恰好可以借此外出办事。 小祖开心的一蹦三尺高:“你真好,告诉掌柜的要多淋一些酪汁儿哟。” 阿丑阖首来到街上,打了个响指,在暗处跟着他的神手赫然出现在拐角,恭敬的拱起双手:“主子,有何吩咐?” 阿丑环绕了圈热闹的街道:“寻个安静些,明显些的铺子。” “主子你要做甚?”神手挠挠头。 “开铺子,杂货铺。” “开开开……铺子?”神手惊呆了:“主子您放着好好的神殿不开,要开杂货铺?” “恩,尽快办。”说罢,阿丑去买杏酪糕,回去的路上看到一只信鸽从寿王府飞出来,阿丑手腕一旋将信鸽打落,拆开一看,尽是江隐所要的物品清单。 他折起对神手道:“悉数准备,三日之内,我要见到铺子。” 小祖抱着杏酪吃的欢畅。 到了夜里,睡在旁边耳房的阿丑忽然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他抬手嗅了嗅身上,眉头拧起:“我身上怎么这么臭?我记得洗澡了。” 臭烘烘的味道迅速飘到整个房间。 睡的正香的小祖被熏的直咳嗽:“什么东西这么臭啊。” 点亮蜡烛,小祖跟个小猪羔子似的哼哧哼哧的把小脸儿埋在江隐香喷喷的怀里。 “娘亲,有人捅了茅房啦。” 耳房的门被打开,臭味熏天。 小祖的眼睛瞪的圆啾啾的:“阿丑,原来臭味儿是从你身上传出来的,你去掏茅房啦?” 阿丑穿着单薄的衣衫,无措的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话。 “去沐浴。”江隐淡淡道。 “……好。”阿丑脚步错了错,顺拐子跑了出去。 泡在木桶里的阿丑几乎怀疑人生。 他的脸上,身上,掉了一层层的黑色的污泥,足足换了四桶水才洗干净。 就在阿丑起身拿汗巾之时,房门吱呀被人推开。 阿丑惊愕的看着站在门口,拿着干净衣物的江隐,下意识伸出双手挡住某处,又窘又臊:“你怎的进来了。” “送衣物,别不识好歹。”江隐听出他话里的嫌弃。 “男女授受不亲。” 江隐淡然的扫了他一眼:“小屁孩。” 阿丑待江隐离开后才穿上衣裳,他回到房间。 江隐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小祖枕在她的左手臂上,右手端着一本书。 “洗好了。”目不斜,头不抬。 “我身上这般臭是因为那颗药的缘故。”阿丑笃定。 “本祖初步怀疑你身上的斑驳脏污乃是邪气所致,此药可去除你身上之邪气,一月服用一次便好。” 阿丑黑眸垂下,自然知道身上的邪气从何而来,想到三日后要做之事,顺势道:“每月有近三十日,我想十五日留在你身边,另十五日出去强身健体,自我修缮。” 江隐捻起一页书:“在此无法修缮?” 阿丑不语。 “嗤。”江隐笑,只当他在自个儿跟前没不开面子:“本祖知道你面小。” “何时走?”江隐又问。 “三日后。” “可。”虽急促,江隐这淡然的性子也不会多管什么。 三日后。 阿丑离开寿王府来到一个隐秘的胡同。 神手跟在他身边守着他冥想打坐。 约莫半个时辰,只见阿丑骨髓肌肤辗转变化,不多时竟成了神殿神王帝行湛。 “恭贺主子成功变回。”鬼手道:“不过主子以往都是整整十五日才会破除诅咒,变回原身,怎的这次好似少了一个时辰?” 帝行湛暗夜的眸微微眯起:“想来是跟江隐给了本王的药丸有关,呵,她倒是不简单,竟能减少本王多年以来为之苦恼的诅咒时间。” “王妃的确厉害,神神秘秘的。”神手道,他刚说完这话就遭到了来自帝行湛的死亡眼神,声音沉沉的:“王妃?你管谁叫王妃呢?” 神手缩着脖子跟个鹌鹑似的:“主子,您也是寿王啊,同江隐小姐成亲了她自然是你的王妃。” “无拜过天地便不算。”帝行湛坚持自己的道理。 神手自言自语,撇嘴:“是,没拜天地,直接入洞房了。” “是她在洞房里燃了催情香。”帝行湛想到那日便满腔怒火,怎么也没想到江家庶女这般开放:“且,她不守妇道,本王不认她这个王妃。” “她怎么不守妇道了?”神手不明的问。 “勾引本王洞房后又同其他男子苟且生下了孩子。”帝行湛黑眸空洞洞的。 “要万一小祖是主子的孩子呢?”神手反问,说完后悔的拍了下脑门:“啊,主子,属下忘记了,您当初被诅咒此生无子,您拥有可以生孩子的过程,但是没有可以生孩子的能力。” “这种情况在医界据说是……石男?”神手拍手道,一副大明白的样子。 第13章 老祖是想养我?不,没有闲钱。 “这种情况……想来是石男。”神手一副发现了新大陆的模样。 咣。 脑袋被拍了一巴掌,帝行湛凉而黑的眸扫过去:“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神手委屈的撅起嘴巴。 小祖坐在门槛上两个肉乎乎的小手托着腮帮子:“娘亲,阿丑何时回来啊?都没人陪我玩了。” “修炼的如何?光想着玩。”江隐用脚尖踹小祖的屁股。 小祖跳起,蔫哒哒的对着两个小手:“小祖每天都在勤勤恳恳的修炼呀。” “为何不能坐门槛?踩门槛?”江隐就地询问。 小祖兴奋的举起手,眼睛亮晶晶的,自信的开口:“门槛为家宅守财挡煞,故不能随意踩坐门槛。” “恩。”江隐平静的点头。 小祖满是期待的大眼睛望着她,脸上写着三个大字:求夸奖。 江隐仿佛没看见般径直往外走。 小祖蔫哒哒的跟在后边。 推开门,一眼看到神手站在门口,擎手敲门的样子,见到江隐,神手拱起双手:“老祖。” “本祖要的东西呢?” “请老祖随属下来。” 江隐没多问:“带路。” “娘亲我也要去。”小祖跟个尾巴似的勾住了江隐的尾指,见江隐看过来,紧张的露出一抹讨好的笑。 七拐八拐之下来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江隐扫了眼周围的铺子,呵笑:“凶肆店?” 凶肆店便是棺材铺、纸扎铺等等,为死人服务的。 鬼手尴尬的咳了声:“您看这儿。” 江隐循看着,凶肆店铺对面新开了一间铺子,门脸古色古香的,黑金匾额上刻着行书写的五个字:万能杂货铺。 “这边请。”神手带着疑惑的老祖走了进去。 杂货铺内十分宽敞,梨木货架子上空空如也,墙壁上安着简陋烛灯。 江隐瞧见了许久未见的帝行湛:“你怎么在这儿?” 帝行湛斜靠在凳子上,妖冶的眸潋着波光:“我开的。” “哦,东家。”江隐点头:“神殿那边呢?” 帝行湛长指敲了敲柜台:“黄了。” 江隐的唇角不可控制的抽搐了下:“那我的东西呢?也打算黄了?” 就知道这人不靠谱。 帝行湛前倾身子,魅惑的笑笑:“怎么会,你想要什么我这儿都有。” 他拍拍手,神手把江隐要的符纸等拿出来。 小祖翘着小脚丫把符纸抱在怀里,用可怜的眼神看着帝行湛:“难怪都说做商人不靠谱,那么大的神殿肯定开不起呀。” 红又软嘟嘟的小嘴儿嘟囔着:“哎,那么穷,不太适合做我后爹呀。” 帝行湛俊容裂开。 江隐雾气丝凉的眸夹着怜悯的神情看了帝行湛一眼,伸手在口袋里掏出来些碎银子哒的拍在桌上:“你也不容易。” 帝行湛望着二两碎银子,忽地笑了:“不知情的还以为老祖想养我。” 江隐认真的思考了下,要养小祖还要养阿丑,淡淡道:“没有闲钱。” 说罢抓着小祖离开了。 神手肩膀耸动一直憋笑,这还是第一次见主子怼啊。 帝行湛一个冷飕飕的眼神扫了过去。 “娘亲,那边有人逗蛐蛐,我可以去看看嘛。”小祖肉肉的小爪合在一起央求着。 “可,半个时辰后回家,为娘先回去画符。”江隐平日会给小祖自由。 画完符箓,江隐晃晃脖子,看了眼滴漏:“小祖怎的还没回来?” “小祖一向乖巧守时,莫不是出事了。”江隐收起符箓朝方才的草市走去。 逗蛐蛐那群人还在,却见不到小祖的身影。 她随便抓了个人问:“可看见一个身穿黄色袍子,白白胖胖短短的男孩?” 那人有印象,道:“被一个华丽的轿子接走了。” “华丽的轿子?”江隐垂下眸思考着:“我们刚刚回到大兴京城没有得罪人,除非是……” 她抬眸看向远处,燥冷的眸逐渐清明:“江家,还真是不请自来呢。” 江隐来到江家砰砰叫门管家却死活不开。 “以为这扇小小的门能拦得住本祖?”江隐双腕旋转交错,强大的内力气流波动四开,轰然一声,江府大门被撞的四分五裂,管家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 “老爷,夫人啊,二小姐回来了。”管家惊恐的吼着,这二小姐一直都是唯唯诺诺的,怎的这次跟换了个人似的。 堂厅内,江隐也就是原主的爹爹,当朝左都御史江承厚坐在正位上,手里端着盏茶,御史夫人徐美琳姿态傲慢的交叠双腿而坐,见到江隐,描绘精致的眸划过一丝不屑:“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守寡的寿王妃回来了么。” 江隐冷魄的眸扫向徐美琳,开门见山道:“把我儿子还给我。” 江承厚愤怒的拍桌子:“江隐!嫁出去之后怎的连规矩都不懂了?见到父亲都不知道跪下见礼!” “跪下见礼?”江隐黑雾的眸睨着他:“让本祖给你跪下?你也不怕折了寿。” “放肆!”徐美琳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势:“江隐你怎么同你父亲说话呢,你同寿王成亲了非但不安分守己反而跟其他男子苟且生出个野种来,你真是……” 野种二字让江隐的眸升起怒火,她倏地刺向徐美琳,强大的气势压迫着她。 徐美琳只觉鼻孔湿乎乎的,摸了一手的鼻血,她面路惊色:“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隐一字一句的重复:“小祖在哪儿?” 江承厚觉得这女儿变化忒大了,盯着她的眼睛竟有种被死神锁住的感觉。 他强压住心里的不适:“哼,别找了,实话告诉你吧,你这个孩子是个野种,只要他存在那便让寿王府蒙羞,便让江家蒙羞,便让皇族蒙羞!所以为父为了你好,把他送人了。” “送人……”江隐平静的重复这两个字。 她的情绪愈平静代表她的怒火愈盛。 “送给谁了?”江隐掀眸,淡漠的问。 “为父是不会说的,你回吧。”江承厚打发要饭花子般摆摆手:“美琳,我们回房歇息。” 徐美琳扭着丰臀自江隐身边走过。 江隐一眼瞧见徐美琳脖子上缠着一丝淡淡的黑气。 她呵笑,旋腕,掐诀,加重了黑气的力量。 徐美琳走着走着忽然停下来,双手痛苦的捂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眼珠子跟金鱼般凸显出来,窒息的她艰难吐出几个字:“啊,老爷……救……命……” 第14章 娘亲,小祖等你等的好苦哇。 徐美琳痛苦的掐住脖子,窒息的气若游丝:“老爷……救我……” 江承厚望去,瞳孔倏然瞪大,锐利的眸横向江隐:“你对你母亲做了什么!” “小祖在哪儿?”江隐机械重复,声线里失了耐心。 小祖离她太远,无法感受到他的气息,她现在只是会玄术的凡人罢了。 “老爷。”徐美琳脸色煞白,扑通朝江隐跪了下来:“我,我送给乡下远方亲戚家了。” 江隐并不满意,偏过头,幽凉的看着她:“说全。” 徐美琳的唇已经发紫了,她不想一命呜呼:“我,我把人卖给了杏花村的一个叫李福的老鳏寡,他说想养个孩子给他养老送终。” 嚓,徐美琳的脖子松开,她趴在地上喘气。 “下不为例。”江隐大步流星朝外走去,衣袖翻飞:“否则,死!” 她现在乃是凡人,不能轻易收走人的性命,否则会遭到天谴。 江隐对杏花村非常熟悉。 守灵那段时间,因杏花村风景优美她常常过去闭关修炼。 小祖还在这村子认识了个很好的玩伴小宝。 “小祖。”江隐眯了眯眸迈进了村口,脚步一顿:“淡淡的阴气。” 她询问坐在村口的老大爷:“请问,李福家在何处?” “啊在第四个门,那个趴趴小土房。”老大爷吼着。 江隐道了句多谢便大步走了过去,门是虚掩的,她一脚踹开,屋内连个人影都没有,桌子凳子有被人推翻的痕迹。 江隐的眸扫在地上,瞧见地上有拖拽的痕迹,她沿着痕迹径直来到一个河边。 一个穿着邋遢的老头子正打开袋子,拽着小祖的小手往外拉,看样子打算把他丢到河里。 江隐胸腔内升起怒火,随手抄起一块石头稳准狠的砸在了老鳏寡的脑袋上。 “谁!”老馆怪疼的嗷嗷叫。 江隐已冲过来,一把将小祖扯过来护在怀里,眸光嗜冷的扫着老鳏寡。 小祖瞧见江隐,呜哇的哭出来,娇娇气气的扭着屁股,小脸儿埋在她怀里:“娘亲哇,你总算来了哇,小祖等你等的好苦哇。” “等会再嚎。”江隐捏了捏小祖的耳朵。 老鳏寡见江隐不好招惹,吼了起来:“乡亲们,快来啊,这女的耽误咱们干大事,我怀疑她是跟邪祟一伙儿的。” 不少乡亲们拿着铁锹锄头吭吭的来了。 “你谁?” “凭什么管俺们村里的闲事?” 江隐一一扫过去:“一群刁民,私自拐走我儿子,我若是报官,你们也跑不了。” 一听报官乡亲们怂了,埋怨的看向老鳏寡:“人是你拐来的。” 老鳏寡双手一摊:“是京城江家人卖给我的啊。” “你同江家人不认得,如何知道小祖的。”江隐察觉到此事有猫腻。 老鳏寡吸吸鼻子:“这,是邪祟托梦给我的啊。” “邪祟?”江隐拧起眉头,这才感觉到村口的阴气乃是从河内传来的。 老鳏寡道:“前些日子,俺们村儿一个女子坠河死了,自打这女的死后俺们村就经常发生诡异的事,但凡来河边耍的娃子们都被拖了进去,有的病了,有的傻了。” “有一次,这女的给俺托梦,说,说是要江家一个叫江祖的娃子祭献给她,不然就要让俺们村所有人死光。” “俺,俺一想,死一个孩子能换来全村老少的命也值了,俺,俺就大着胆子去江家转悠了,正好看到一个夫人拉着个孩子,俺把情况一说,没想到那夫人竟答应把孩子给俺了。” 江隐嚣张的眸眯了眯:“竟敢把主意打在本祖儿子身上!” 小祖伸出爪爪:“娘亲,此事有蹊跷。” “恩。”江隐也察觉到了,那邪祟充其量是水中邪祟,怎会知道小祖的身份。 “江姑娘,小祖,看在小祖和小宝之前玩的好的份儿上,救救俺家小宝吧。”人群中,一个朴素的妇人扑跪了下来。 小祖急了:“大娘,小宝怎的了?” 妇人哭着道:“昨儿个小宝来河边玩,回去之后就开始发烧说胡话,一直都醒不过来啊,找了赤脚郎中也没看好,恐怕是不行了啊。” 小祖扯着江隐的衣角:“娘亲,我想去看看小宝。” “恩。”江隐感觉小宝和河里的水中邪祟离不了干系。 一进小宝家那股子阴气更重了。 小宝的爹忧愁的蹲在地上,小宝的奶奶趴在炕上好一顿哭嚎:“孩他娘,让你去找郎中找来了没。” 小宝娘亲道:“娘,找来了。” 小宝奶奶看了眼江隐,狐疑道:“你是郎中?这么年轻?” 江隐平静道:“我是玄师,小宝被水中邪祟勾走了一魂,故神智不清,迟迟不醒。” 闻言,小宝奶奶对着小宝娘破口大骂:“你个糟娘们,我让你找郎中,你给我找个骗子神棍过来。” 小祖气鼓鼓的小脸儿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我娘亲才不是骗子。” 小宝奶奶沉着脸:“不是骗子是什么,我可不能害了我大孙子。” 这时,小宝忽然剧烈的抽搐,又晕了过去。 小宝娘扑通跪了下来:“娘,小宝情况危险,死马当活马医不行么?你真的想看着小宝去死么。” 小宝奶奶也动摇了,咬牙:“成,那就让你这个神棍试试,如果害了我大孙子我把你送官府去,如果能救好我大孙子我给你磕头赔罪。” 江隐寡淡的扫了一眼,若不是看小宝奶奶态度良好,她绝非轻易管这闲事。 “小祖,准备。”江隐时时刻刻考验小祖。 小祖认真起来,小屁股夹的紧紧的,掰着肉肉的手指,道:“黑雨伞、红蜡烛、铜钱、还有糯米。” 江隐点点头。 小宝的父亲连滚带爬准备去了。 不多时便把东西拿了回来。 江隐前面带路来到河边,将黑伞举在头顶,又掐诀在雨伞伞面上画了一张招魂符,她对小宝父亲道:“你来叫小宝的名字。” “好。”小宝父亲哆哆嗦嗦的叫着。 不多时便瞧见一个小男孩的影子钻入了黑伞之中,最最让人惊恐的是黑伞下还有一个成年女子的影子,紧紧的跟着那小男孩的影子。 当小宝父亲带着黑伞走进来,大家伙儿瞧见两个影子时吓的脸色煞白,一个个说不出来话。 此时,地上已经洒满了糯米。 江隐将铜钱挂在小宝头顶眉心之处,眉心正是摄魂摄魄之处。 她又捏出一张入定符写下了小宝的名字及生辰八字,在眉心处轻晃:“速来。” 第15章 堂堂神王被小祖粗暴怼食 江隐在入定符上写下小宝的生辰八字和名字,声音清燥:“速来。” 黑伞下,小宝的魂影通过指引慢慢的朝自己的身体走去,躺下,重合。 黑伞下的邪祟影子怒了,疯狂的朝小宝抓去。 江隐澈眸一潋,悬出一张驱邪符啪的打在黑伞上,邪祟迅速从黑伞钻出来想逃之夭夭,但是地上全都是驱邪的糯米,沾了糯米的她痛苦的叫着。 大家清楚的看到糯米上乱动的脚印,脚印上沾着水迹。 小宝一家子吓的浑身发抖:“鬼,真的是鬼!” “是邪祟,也是一种人死后的能量。”小祖奶声奶气的纠正着。 江隐以符制服了她,声线冷,狂:“你是谁?为何害人!又为何指名要我儿子前来。” 水中邪祟见识了江隐的厉害,不敢造次,全盘托出:“我,我是这杏花村的人,我叫张兰花,我爹娘为了让我弟弟娶媳妇把我卖给了我们村儿李福这个老鳏寡,这老鳏寡性格奇怪,总喜欢打我,有一次我在河边洗衣裳,他就跑来打我,说我是故意在这儿想勾搭男人,还打我,我们两个争执了起来,他揪着我的头发往河里摁,我没有他力气大,就……被他活活的淹死了,可是他却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进河里死的。” “因为我是含恨而死的,所以成了水中的邪祟。” “我想报仇,但是我的能量太少了。” “所以每次有同村的人来河边玩耍,我都会偷取一些他们身上的能量让自己变的强大。”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小祖和我们村的小宝玩的特别好,小祖身上的能量比一般人都要强,所以我勾了小宝的魂套话问出了小祖的身世。” 江隐了然,原来如此,她淡淡的看了眼小祖,之前明明叮嘱过他不要随便说自己的身世。 小祖心虚的耷拉着小脑袋。 “紧接着,我给那老鳏寡托梦恐吓他去找小祖,否则我就缠着他,老鳏寡害怕了就按照我说的做了。” “我还没等靠近小祖呢,大师你就来了,我发誓我只是想借一点能量报仇而已。” 江隐静静地听她说完:“敢利用本祖的儿子,本祖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本祖让你魂飞魄散!” 水中邪祟吓的连连求饶。 小祖急促叫了一声娘亲,小脸儿担心的拧成了菜团子,小手擎在半空,江隐俯身,小祖肉乎乎的手挂在江隐脖子上,小小声道:“娘亲,你不是说要存功德嘛,她没有谋害人的性命,娘亲若是让她魂飞魄散了,娘亲会毁了功德的。” 修道之人讲的就是一个人功德。 江隐淡淡抬眸:“吓她一吓罢了。” 她看向水中邪祟:“那老鳏寡害了你的性命,本祖会让人把他扭送官府,如此便可平了你的怨气,在鬼门打开之时你便速速进去吧。” “多谢老祖。” “本祖为你超度。”江隐才要掐诀,余光倏然扫到这水中邪祟竟不遗余力的朝小祖扑来,试图将他吞了。 江隐狂躁的眸划过抹杀意,速速掐诀拍在水中邪祟的眉心处:“说,是谁让你要我儿子的命的!” “哈哈哈,我是不会说的。” “受死吧。”江隐一推,她便魂飞魄散了,地上开出那朵熟悉的腐肉花。 又是它。 她垂眸沉默了好一阵才恢复好情绪。 老鳏寡被送到了官府,不过当天晚上便听说老鳏寡自尽而亡了,水中邪祟的爹娘还有弟弟都在干农活的时候因受伤成了残疾。 听到这些江隐心中了然:“必是水中邪祟同背后之人做了复仇的交易。” 小祖的爪爪抓着杏仁酪咬了一口:“娘亲,背后之人是谁呀?好厉害的样子。” “无论是谁都不能把主意打在你身上。”江隐喃喃。 小祖眨眨眼睛:“娘亲,你说什么呀?” “无事。” 叩叩敲门声响起,徐太妃身边的孙姑姑低声道:“王妃,徐太妃有请。” 江隐破冰的眸划过几丝厌恶,嘱咐好小祖不要乱跑来到堂厅。 徐太妃穿着朱色衣衫,清高自傲的看着江隐:“明儿个便是吾大兴王朝的花朝节了,你既已从皇家陵园回来自然是要参加的,这是请帖。”江隐接过,虽不愿去,但她现在是原主,总是要替代原主做很多事的。 天道,都看着呢。 小祖拿着请帖左看右看稀罕的不得了:“娘亲娘亲,我可以去嘛?” “不可以。”江隐直接了当的拒绝:“明日花朝会不知什么情况,娘亲不想带你去冒险。” 小祖蔫哒哒的,他这蔫样儿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洗脸,随为娘出去一趟。”江隐坐在妆奁前,下意识唤人:“阿丑,梳发。” 她闭着眸,等了半晌都不见回应,忽然想起阿丑出去自行修炼了,她拿起梳子:“呵,没想到本祖还怪惦记那小乞的。” 江隐带着小祖来到万能杂货铺。 刚一进去就见帝行湛素白的手捏着个瓷勺正打算吃饭。 桌上有一碗一碟,碗里是几乎没米的稀饭,碟里是咸菜。 江隐扫了一眼,再看向帝行湛的眼神夹杂着些许的怜悯之色,看来神殿是真的被这个败家子干黄了,连包子吃不起了。 小祖泪眼汪汪的:“大魔王叔叔,你就吃这个嘛?” 帝行湛懒懒的往后一靠,耷拉的眼皮看起来怪颓的:“是啊。” “大魔王叔叔,你等一下!”小祖迈着轻盈小短腿儿颠颠颠跑了出去,待再回来的时候,小手里捧着牛皮纸袋,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都露出来了。 “大魔王叔叔,以后我给你带早饭吃。”小祖笑眯眯的,就跟善财童子似的。 被小祖关心的帝行湛微微一怔,心里划过莫名的暖流。 这小屁孩儿明明是江隐同其他狗男人生的,他怎的就恨不起来呢? 唉,只怪自己太仁义。 小祖见他发愣,行动力极强的抓起一个包子怼进帝行湛的嘴里,催促道:“大魔王叔叔快吃啊,这大包子老想了,都是肉呢,一口咬下去都满嘴流油呢。” 神手憋笑看着被’粗暴怼食’的帝行湛,心想:主子故意在老祖跟前卖惨,闹的这么狼狈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小祖见他没有表情,小可怜般的耷拉着肩膀:“大魔王叔叔,是……不好吃嘛?” 帝行湛优雅的吞下了包子:“好吃,本王许久未吃过如此好吃的包子了。” 第16章 本王只是个看孩子的工具人? 小祖一听,黑色如小狗般的圆眼睛唰的亮了:“真哒?” 帝行湛刚点了头,嘴里又被猝不及防塞进来一个大肉包子。 待他勉强吃完后,帝行湛看着虎视眈眈作势还要给他塞包子的小祖,不着痕迹的起身:“本王饱了。” 江隐欣赏着帝行湛的窘迫,声线淡、寡:“帮个忙。” “堂堂老祖也需要本王的帮忙?”帝行湛入鬓的眉眼潋滟着邪。 江隐提起小祖的衣裳把他往前一放:“本祖去参加花朝节,把小祖放你这儿照看。” 帝行湛:…… 他成了看孩子的了? 神手再次憋笑。 江隐见他不答,拧眉:“不是说万能杂货铺?” 帝行湛收起古怪异样的情愫:“恩,万能,把孩子放这儿吧。” 啪,三两银子拍在桌上,江隐大方道:“报酬。” 帝行湛唇角抽搐:“客气了。” …… 花朝节是大兴王朝重要的节日,拜百花,求花神保佑。 这日,大兴王朝的人们都会热闹的参加游春扑蝶、制作花糕以及祈福庙会的活动。 江隐戴着面纱骑马来到请帖上所写的地方——百花园。 马儿打了个响鼻停下便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谁啊?别人都坐马车来,这位怎的还骑马来了呢。” “是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啊?所以家里穷的没有马车?” “咯咯,没准还真是呢。” “诶都让一让啊,左都御史的千金江霜来了。”车夫傲气的吼着:“诶,这是谁的马啊,这么碍事。” “啧,这人完了,挡了御史千金的路。” 车夫甩着鞭子下来对江隐吼了一嗓子:“你这人听不见话啊,你的马碍事了。” 江隐面纱下的唇抬了抬,眸子一掀:“地方多的是,偏要占本祖的地方?” 马车内响起江霜娇气的声音:“本小姐身子娇贵,不愿走路,所以马车需停的靠前一些。” 说着话,江霜踩着马凳被丫鬟扶着走了下来。 江隐看过去,知道这便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江霜体型微胖,生的圆润好看,她冷讽出声:“本祖看你不是不愿走路,而是你的重量会让你走两步气喘吁吁。” 江霜最在意的便是自己的身材,偏生她嘴巴馋,还瘦不下来,被戳中弱点的她气的脸色潮红,胸膛起伏,同贴身丫鬟彩云道:“去,打烂她的嘴。” 唰,江隐摘下面纱,冷燥的眸刺过去:“你敢!” 彩云瞬间认出来,慌道:“二小姐。” 江霜惊愕:“江隐?怎的是你?” 周围的人议论开来:“这就是江隐?当年给寿王冲喜反而克死了寿王的江隐?” “她不是守灵去了么,怎的回来了?” “哎呀真是晦气。” 江霜听着大家伙儿这般编排江隐心里是喜悦的。 江隐逐一扫了过去,抬手一指:“你,你还有你给本祖跪下!” 那三人惊呆了:“呵,笑话,凭什么给你跪下?” “就是,你以为你是谁啊?” 江霜略肉的手提着裙摆白天鹅般走到江隐跟前:“江隐,你怎的在陵园待的脑子出问题了呢,这些可都是世家千金,怎能让她们给你跪下呢?要跪也是你给她们跪下才是啊。” 那三人洋洋得意:“就是。” 江隐拂开她,散淡的眸凝着压迫感:“本王妃属皇媳,给你们跪下就不怕背上不敬皇族的罪名么?” 此话一出,三人脸色煞白,是啊,哪怕是她们的父亲母亲见到江隐这个寿王妃都要恭敬的行个万福礼。 她们自然不敢因为自己给家族惹了乱子,垂眸怯懦的出声:“民女见过寿王妃。” 江隐目不斜视的踏入百花园。 失了颜面的三人恨恨的相互对视一眼,江霜掩着帕子来到她们面前:“江隐是寿王妃,表面的体面还是要给的,但是私下里可以给她使绊子呀,让她成为花朝节的笑柄看她如何全了颜面,届时,徐太妃也会训诫她的。” “这倒是个好主意。” 百花园内盛开的花色各异,一簇一团极美。 百花园主事的是一大腹便便的男子,穿着华贵:“各位世家少爷、千金夫人们,鄙人再次主持此次花朝节,如往常一样有三种玩头,亦有三种彩头,谁拿到彩头多便是今年花朝节的百花神女,这一年不管在哪儿用膳皆为免银。” “第一个玩头便是游春扑蝶,我会给每个人发一个网捞,谁捕到的蝴蝶最多便是第一个玩头的胜者。” 江霜眼波流转,故作不经意间来到方才被江隐教训过的三个女子附近,故意训斥着丫鬟彩云:“你这个丫头怎的这般粗心大意的,我不是做了一个引蝴蝶的香包佩戴在身上么?你怎的做了一个引蜜蜂的香包呢,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彩云低着脑袋:“小姐,奴婢错了。” “把这埋起来,免的害了别人。”江霜善良仁义的口吻,这招蜜蜂的香包她本想给竞争对手用的,现在便利用这香包让江隐她们狗咬狗吧。 彩云说是埋,实则就随手一丢。 待彩云离开后,那三人出现,七嘴八舌的。 “我有一个好主意让江隐出丑,我们把蜜蜂香包悄悄放在她身上,如何?” “太好了,这样一来,她非但引不来蝴蝶,反而引来一群蜜蜂,哈哈哈。” “最好是让那些蜜蜂蛰花她的小脸儿,哼,看她那张狐媚子的脸我就厌恶的很。” 她们定了主意后将香包拾起来,三人配合的来到江隐面前,表面假意道歉,实则把香包悄悄放在了她的身上。 江隐来到一簇花团前捏起香包,眼梢微挑,漫不经心的笑笑:“这等雕虫小技也敢在本祖面前卖弄。” 她手腕一旋,以气力将香包投到三个千金花团附近。 “我抓到了蝴蝶。” “好漂亮啊,我肯定会胜利的。” “诶?你们听没听到有嗡嗡嗡的声音?” “好像……真的有。” 不远处的低空中,一团黑黄相间的蜜蜂成群结队的涌了过来,目的性极明显的直扑到三个千金跟前,瞬间将她们围了起来。 她们惊恐的尖叫着,宛如杀猪般:“啊啊啊,我的脸啊。” “蜜蜂,快把它们轰走。” “好痛,我的眼睛好像肿了。”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纷纷躲了老远。 江霜脸色惨白的站在原地,捏着帕子,喃喃自语:为何引来蜜蜂的是她们? 第17章 年少不知软饭香啊 江霜脸色煞白:为何引来蜜蜂的是她们? 她朝江隐望去,恰好对上江隐迷离燥冷的眸,她有种被野狼盯上的感觉,迅速挪开视线。 三个世家千金被蛰的惨叫连连。 她们猛地抬头,江隐穿透性的眸定定的睨着她们。 她们心中生出可怕的感觉,三人对视一眼,齐齐跪了下去咣咣磕头:“饶了我们,求求你,饶命啊。” 江隐淡漠的朝她们走去,掌心里捏着的药粉朝蜜蜂散去,那些蜜蜂翅膀的黏了,飞的远远的。 三个世家千金瘫倒在地上,身上脸上被蛰的成了炸过的发面馒头,头发凌乱,惨兮兮的。 江隐雅淡的蹲下来,把一根杂草从一个世家千金的头发上取下来,声音寡的不行,透着与生俱来的危险感:“以后想对付人,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恩?” 三个世家千金哭着直点头。 这江隐太可怕了。 因她们三人引来了蜜蜂,且变的那般狼狈所以被取消了第一个彩头。 彩头继续,有人忽然惊叹道:“快看,江霜小姐吸引来了许多的蝴蝶。” “好漂亮啊。” “江霜小姐真厉害。” 江霜听着周围人吹捧她的话,整个人都飘起来了。 她瞟了眼面无表情的江隐,心中忽然生起了股子挫败的无力感,她为何在江隐脸上看不到羡慕的神情? 哦,知道了,江隐一定是装的不在乎,实则心里嫉妒的要死。 她翩翩起舞来到江隐跟前,微昂着下巴:“江隐,虽说我微胖,但是我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你瞧,连蝴蝶都为我倾倒呢,再看看你,一只蝴蝶都没有吸引到,你输定了。” 江隐年纪一万多岁,这些小儿科的玩意儿都玩够了,她本不想参与的,可瞧着江霜那副得瑟的样子,江隐想让她知道知道你老祖宗就是你老祖宗。 须臾。 成群的彩色蝴蝶朝江隐飞来,梦幻的缠在她身边,衬的江隐仿佛一个蝴蝶仙子般。 江爽瞧着自己身边的蝴蝶也都被江隐吸引走了,气的眼睛都红了。 这江隐往日唯唯诺诺的,何时这般厉害了! 百花园管事的也惊呆了:“鄙人主持花朝节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吸引这么多蝴蝶的女子,鄙人佩服佩服,鄙人宣布第一个彩头的胜利者便是江隐小姐,奖赏乃是彩云纱一匹。” 其他人羡慕嫉妒的看着江隐。 第二个彩头乃是制作花糕,江隐最不喜灶房里的东西,她直接弃权,江霜在第二个彩头里拔得头筹,她拿着制作的花糕来到江霜跟前,得意道:“女子最为贤惠的做糕点你都不会,真是给我们女子丢脸,尝尝我的手艺吧,让你自行惭愧一下。” 江隐捏起花糕尝了一口,拧起眉头,丢了回去,淡淡道:“太甜,一般,你的孝心本祖心领了。” 江霜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气憋屈在心里,啊啊的叫着:“江隐,你是拿我当伺候你的丫鬟了么?” 走出去几步的江隐回头打量了她一圈,嫌恶道:“本祖没有你这么愚蠢的丫鬟。” 啪,江霜气的杂碎了糕点。 江隐路过一家烧鸡店买了两只烧鸡,带着去了杂货铺。 小祖欢快的笑声从里面传出来,江隐燥燥的眸闪着欣慰的光,她推门而入,看到小祖调皮的用笔在帝行湛的手臂上画画。 见到江隐,小祖高兴的把笔一甩扑了过去:“娘亲你总算回来啦,小祖好想你呀。” “娘亲,这是你给小祖买的烧鸡嘛?哇,我好喜欢。”小祖小馋猫似的咕嘟咕嘟的吞着口水。 “恩,回家。”江隐表情平淡。 临走之前,她把另一只烧鸡放在柜台上,对帝行湛淡淡道:“多吃点,补补。” 帝行湛看着离开的江隐陷入迷茫,半晌,才开口问神手:“她是什么意思?” 神手看着烧鸡,垂下眼皮:“应该是……吃哪儿补哪儿。” 帝行湛盯着这只鸡陷入了沉思。 小祖在路上絮絮叨叨到了王府里。 “娘亲,花朝节好玩么?” “尚可。” “花糕好吃么?” “一般。” “娘亲,花朝节什么时候结束啊?” “后日,明日还有最后一项庙会的活动。” 小祖又开始巴拉巴拉说着和帝行湛相处的事:“娘亲,大魔王叔叔虽然变穷了,但是我还是挺喜欢他的。” 他喝了一口羊奶,小嘴儿上顿时出了一层小白圈,他伸出小舌头舔了个干干净净,随即握起小包子般的拳头:“我决定了,我要赚钱养大魔王叔叔。” 江隐:…… 怕是养了个傻儿子。 夜深人静,江隐给小祖掖好了被子回房睡觉。 可她躺在床榻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她有些惦念阿丑了。 早上,没歇息好的江隐有些头痛,她简单吃了口早饭牵着小祖来到了杂货铺。 小祖对给帝行湛带包子很执着,今儿个又带了两个大包子。 “麻烦了。”江隐欲走,右肩上忽然多出一只手掌。 江隐燥冷的眸扫过去:“手不想要了?” “想。”帝行湛比江隐高出一个头,吐出的热气缠绕在她耳畔,胆大的把两个手掌全都覆在江隐的双肩上,往下摁了摁,在江隐发怒之前,呵笑道:“头疼为何要忍?万能杂货铺包治百病。” 帝行湛身上飘出来的气息让江隐觉得舒适、安逸,以至于让她忘记问他,他是如何看出她头疼的。 帝行湛粗粝的指腹覆在她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恩……”江隐发出舒服的喟叹声。 神奇的是江隐的头在帝行湛的揉捏下竟不痛了,脑子都清明了许多。 “手法不错。”江隐夸赞,她摸了摸口袋,发现忘带银子了,收起窘迫的神色,尽量让自己淡然一些:“下次补给你银子。” “不用,之前说好的,我神殿所有物品都由你免费所用。”帝行湛声音魅惑,等着看她感动的神色。 江隐站起来,把凳子收到一边,澈冷的眸环绕了一圈这个杂货铺,嫌弃之色一闪而过,看向帝行湛的眼神也带着些许的可怜神情:“之前是神殿,现在……你穷的连饭都吃不起,就不要维持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了。” 小祖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随即摇头晃脑般念着:“年少不知软饭香啊。” 第18章 素斋竟是腐烂的人肉? 小祖摇头晃脑的晃着:“年少不知软饭香啊。” 帝行湛下垂的眉尾慵懒的掀起看向小祖。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抓起两个大包子挡在自己眼前。 江隐离开万能杂货铺前往百花园集合。 经过第一、第二彩头,筛留下了十个世家千金,两个世家公子。 百花园管事的摸了摸大肚子:“我准备了十二辆马车,各位请上马车随我去山上的轻灵寺祈福。” 小厮引领着公子千金们上了马车。 一个小厮来到江隐面前:“请。” 江隐撩开帘子扫了眼马车,燥冷的眸刮过丝不耐:“又是这等雕虫小技。” 她拍拍车夫:“下去,本祖亲自驾车。” 车夫一愣。 江霜提着裙摆急急忙忙走过来:“妹妹怎的亲自驾马车?有人伺候咱们难道不好么?何苦一副劳碌命呢?” 江隐扫了眼她膨胀的胸,下意识看向自己的一马平川,抿了抿唇:“江霜,若非你是江家人,本祖把你送西天了。” 江隐狂、冷的气势逼的江霜后退一步,脸白了白,装傻充愣:“你在说什么呀?” 江隐懒的继续叨叨,卷起袖子,露出白皙纤细的手腕,掌心捉住江霜的手臂,大力一甩将其甩到了马车内,江隐声线冷冷清清:“既然你这般想坐这个马车,本祖就让你感受感受你动过手脚的马车有多舒服。” 江霜腊黄的脸上划过一抹惊慌:“啊我不要,我,我错了,我要下去。” 她微胖的身体剧烈的动着。 须臾,只听砰的一声重响,江霜从马车内掉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周围的人捂嘴笑她,江霜呜哇哭了出来。 江霜懒散的把马儿和马车中间的马四匹解开,长睫扇动:“小小惩戒。” 她潇洒利落的上了马扬长而去,提前两刻钟来到了轻灵寺,寺门打开,一个小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施主有何要事?” 江隐卷起马缰绳收入袖口,眸掠过小和尚的脚边,现下正是艳阳高照之时,可这小和尚竟没有影子,可在他的身上却看不见一丝丝的阴气。 呵,有意思。 江隐的眸又凉又邪,吐出三个字:“花朝节。” “原来如此。”小和尚眼眸闪过一丝阴气,随即又是一幅大慈大悲的模样:“请。” 不多时,大部队便赶了上来,小和尚把十多辆马车驾到了后山去。 小和尚给每个人安排好了厢房,瞧了眼天色,双手合十:“夜色深了,现下不适合祈福,主持为施主们准备了素斋,请随我来。” 斋案上摆了十多个素斋。 一些世家千金是嫌弃的,抱着试试的态度尝了一筷子,而后眉头舒展:“我还以为寺庙的素斋非常寡淡无味儿呢,没想到竟这般好吃。” “是啊,这菜可比肉还要好吃啊。” “我得多吃一些。” “真想把寺庙的厨子带回去专门给我做素斋。” 江霜也正津津有味的吃着馒头,她忽然瞥向坐在边儿上的江隐,故意阴阳怪气的开口:“妹妹,你怎么不吃呀?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嫌弃寺庙的素斋不好啊?” 此话一出,果然有好几道目光投向江隐。 “江隐,虽说你是寿王妃,但也没必要这么挑剔吧。” “吃素斋是积福报,为何不吃?” “哼,我看她爱吃不吃,不吃饿着。” 站在一边的小和尚盯着江隐,眼底划过一丝阴光,却露出慈善的笑:“这位施主,是本庙的斋饭不合施主的胃口吗?” “我腹痛,吃不下。”江隐冷淡道,看向面前吃的喷香的人们。 殊不知,她们所吃进嘴里的是腐烂的死人肉,她们嘎滋那么一咬,那些腐烂的肉流淌出发臭泛黄的味道。 江隐别过头,胃里直泛酸水。 用过素斋,小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诸位,现下天色已晚,各位施主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夜晚危险,还请各位施主不要出来。” 小和尚离开后,两个公子不屑的撇嘴:“就知道吓唬我们,在寺庙里还能遇到什么危险,难不成还能有妖魔鬼怪不成?” “就是就是,我看啊,就是不想让我们去观赏那宝物。” 有人被吊起了好奇心:“诶?什么宝物啊?” 公子想在女子面前炫耀炫耀自己的见识:“听闻这寺庙有一座佛像,这佛像虽说是普通石像打造的,但到了晚上竟会发出金色的光芒,听闻若是被这金光普照了就会得到庇佑,变的有美丽潇洒又有钱啊。” “真的?听的我都心动了。” “晚上谁想出来?” “我。” “我我。”大家七嘴八舌的说。 江霜瞥向沉默不语的江隐,挥了挥手里的小帕子:“妹妹,你也来吧,我带着你,你可别那么不合群。” “不去。”江隐从蒲团上站起,澈眸仙、冷:“我奉劝各位晚上不要出来,若是遇到危险无人救你们。” 江霜居高自傲的撇撇嘴:“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吓唬谁呢,瞅瞅你那胆小样儿吧。” 江隐如看白痴般看了她一眼,一字未说回到了自己厢房。 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真相之前她断然不会轻易出手。 夜,深沉沉的,如腐烂的肉坑。 周围安静的不像话,连风吹动叶子的声音都没有。 那些千金和公子们结伴从厢房出来来到祈福的佛殿。 金色的光溢满整个大殿,几人兴奋的不得了,全都冲了过去跪了下来:“求佛祖保佑我永远漂亮,找一个如意郎君。” “求佛祖保佑我能高中状元。” “求佛祖保佑我能当上驸马。” 她们拜着拜着不由的靠近了金色佛像,有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金佛像,然后摸下来一块金色的碎片,那人惊呼道:“大家快看,佛像赐我金子了。” “啊?是从佛像身上摸下来的?这样好不好啊?” “有什么不好的,我看这金片厚厚的有好几层呢,我们就算刮下来一层也没有人发现啊。” “也是。” 于是他们左摸一把右摸一把的,高兴的笑的花枝乱颤的,眼里尽是贪婪的光。 其中有个人忽然打了个哆嗦,问:“你们有没有觉得忽然变冷了?” “诶?好像是有点凉飕飕的。” “你们快看!” 有个人指向佛像。 原本慈眉善目的佛像竟变的狰狞可怖。 “好,好可怕,快跑!” 几个人朝殿外跑去。 但……砰的一声,殿门被狠狠的关上了。 一道幽森的声音响起:“谁,也别想走!” 第19章 老祖宗栽在自己头上了 呼啸的阴风猛地将门关住。 幽森的声音自破空响起:“谁也别想走!” 几人循声望去,佛像的侧边有踢踏脚步的声音,声音的主人正是为他们准备素斋和厢房的小和尚。 小和尚脑袋开瓢,红白相间的浆血滴答滴答的流着,脸青白一片,眼睛只有眼白,他僵硬的朝他们走来:“贪婪之人,可耻!我要杀了你们!” 他伸出手臂随意抓了个世家公子,狠狠掐住他的脖子,掐的他白眼直翻:“咳,咳……救命……” “敢动我们的佛像,杀!” “杀!” “啊,鬼啊,救命,呜呜,我们为什么要出来?” “我不想死啊。” 大家哭着缩成一团,有的人干脆吓尿了。 破空之中,倏然传来空灵冷澈之音:“想杀人?问过本祖了么?” 唰,江隐箭袖一甩,原本灭掉的蜡烛瞬间燃起,顺便把快被掐死的公子哥儿捞了回来。 “寿王妃?” “江小姐来了。” “呜呜,救命啊。” 江霜瑟瑟发抖的吼着:“江霜,你别逞能了,居然敢跟鬼对着来,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啊。” “聒噪。”江隐冷眼扫过去:“再废话,本祖不管了。” 其他人一听这话气的甩了江霜一个耳光:“你给我闭嘴!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啊!” 江霜捂着脸颊恨恨的想:希望你被这鬼撕碎了。 和尚歪着身子面容狰狞的瞪着她:“不要多管闲事!” “本祖……”江隐箭袖翻飞,眸又狂又燥:“若非管不可呢?” “那我便连你一同杀了!”和尚伸出利爪,朝江隐的脑袋伸去,想把她的脑袋挖出个洞。 “呵,真丑。”江隐细腕一翻,指尖捏着定邪符,啪的贴在和尚的脑门上。 和尚眉心次啦冒着红光,痛的朝后倒退一步:“你,你是法师!” “我是你祖宗。”江隐幽幽道。 “上!”倏然,四面八方冒出来数十个邪祟,他们竟全都是寺庙的和尚,七窍流血,头颅破裂,乌泱泱的围剿着江隐。 “这寺庙看来是被全灭了。”江隐足尖点地飞跃到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迅速插上四面棋子:“四方伏邪阵!敕(chi)!” “啊。” “你个毒妇,竟不分青红皂白用阵法对付我们!” 江隐白裙曳地,神色清然:“本祖若真的不分青红皂白,该做的便不是困住你们,而是让你们灰飞烟灭了。” 邪和尚们愣住了:“你,你什么意思?” 江隐以指为笔利落画出数十张现身符,啪,数符灵气四溢贴在他们额上:“现!” 那些和尚们的灵魂猛地从原身中破空而出,飘在半空。 原本的原身竟成了一个个五大三粗,浑身煞气的飙形壮汉们。 江隐来了兴趣:“如实道来,否则本祖不客气。” 灵魂和尚们举着小手手七嘴八舌的说开了。 “我们轻灵寺被人剿灭了啊,现在寺中没有一个和尚了。” “事情是这样的,五日前,我们寺庙来了二十多个山贼,他们表面说是来祈福,跪拜佛祖的,可到了晚上,好心让他们留宿,他们却贪婪香客给我们的香火钱,我们本着破财免灾的心思把那些香火钱全都送给他们了。” “但到了晚上,他们竟对发出金光的佛像动起了心思。” “佛像乃是寺庙之本,怎能随意亵渎,我们不允,他们便屠杀了我们。” “到最后,我们才知道他们……他们是被人派来的啊。” 江隐深褐的眸逼出一抹怒:“被谁派来的?你们得罪了人?” 和尚摆摆手:“我们慈悲为怀,怎会得罪人,这群人乃是翁家公子派来的,这翁家公子表面把六大世家的风气装的特别好,实则是个抠门阴险之人啊。” “六大世家约定每年都会给我们寺庙轮番供奉香火钱,这不今年轮到翁家了。” “翁家的公子翁封七日前为我们供奉了一百万两银子,隔了几日便找山贼把一百万两给要走了,且还害了我们遭了山贼的剿灭啊。” 江隐听到翁家,脸色变了变,眸里存了些许尴尬之色。 这栽在自己头上了啊。 这翁家正是她几百年前提携的小辈。 几百年前,翁家还是一个无名小卒,正因翁家的太祖当年对她是鞍前马后,奋发图强,孝顺至极,她才有心提点一番,翁家太祖也争气,数月时间便成了富商直到现在。 可她怎的也没想到这翁家的后代一代更比一代差呢。 江隐眸色淡了淡:“所以你们的魂魄含了极深的怨念并嗜杀了这些山贼,后又利用他们的身体幻化成了你们生前的形状去杀别人?” 和尚们连连摆手:“冤枉至极,这些山贼该死,我们的确化作魂魄吓死了他们,但是我们没有杀其他无辜的人,我们之所以以魂幻化成了之前的样子就是为了保护好这尊佛像,保护好我们的寺庙啊。” 和尚们指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千金公子们,怒道:“若非他们动了贪念,动我们的佛像,我们怎会起了杀人的心思。” 江隐未反驳,他们的确有理,乃是这些贪婪的千金公子们有错在先。 江隐一拂袖子,煽起大风将他们卷了过来:“道歉。” 江霜梗着脖子,不服不忿的样子:“凭什么听你的?凭什么道歉?我就不。” 她一个小小的庶女,若随意听她差遣,她这个御史千金的面子往哪儿放? 江隐垂眸,清清冷冷的看着她:“不知悔改,该打!” 啪啪,袖子掀起的风狠狠甩在她的脸上,须臾便甩肿了,江隐声线低低,透着燥燥的不悦:“挨打要立正,还有谁不服本祖?” 其他千金公子们吓的都堆堆了,扑通跪下来痛哭流涕的认错:“各位和尚们啊,我们错了,我们不该起贪念去碰这佛像啊。” “我,我愿意出钱给佛像重塑金身。” “我愿意修缮寺庙所有的厢房。” “我愿意给你们的尸身立墓刻碑。” 江隐睨着地上已经腐烂的山贼尸首们:“翁家做了如此天理不容之事,本祖必定会严惩他们。” 和尚们听了这番话,萦绕在头顶黑色的怨念消散了:“多谢施主,若非施主,我们怕是要造下更多的杀孽,之前的杀孽就已经很重了。” 江隐知道他们所说的杀孽是指这些山贼,寡淡道:“世间有因果循环,报应分明,山贼先对你们动了杀孽,且亵渎了佛祖神灵,你们便是平了。” 和尚们飘在空中集体念道:阿弥陀佛。 江隐神色空灵:“去吧,本祖送你们一程。” 第20章 帝行湛:饿,要老祖喂。 江隐神色空灵:“本祖送你们一程。” 飘在半空的和尚们灵魂逐渐变白,透明,最后成一抹光芒直冲云霄。 世家千金公子们见安全了便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还以为不能活着走出去了呢。” “我要回家,嘤嘤。” 江隐肩膀被人拍了拍,回眸便对上江霜钝感十足的下巴:“别碰本祖。” 江霜甩了甩被打疼的手,气道:“江隐,你怎的会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 “歪门邪道?”江隐重复这四字,眸如雾月光融合。 “怎么?难道不是?”江霜叉着腰。 江隐玉冷般的手指戳在她的肩胛骨上,声又冷又清:“方才是谁被歪门邪道吓的尿裤子?” “你,你……”江霜哑口无言。 江隐拍拍手掌:“今夜连夜把劫匪的尸体处理了,并把和尚们的尸首妥善埋好,立下墓碑。” 有的世家千金说了:“啊?还让我们亲自做啊?我们雇人不成么?” 江隐面色不愉,现在的小辈们都这般言而无信,懒惰自大了么?“口吐诺言,一字千金。”江隐声线如破碎的玉:“如若不怕遭了因果便随你们。” 大多数世家千金公子们亲睹了方才之事不敢不敬,个个吭哧吭哧跑去干活儿了。 唯有江霜和一个名为赵鸣的公子不屑的撇撇嘴:“嗤,笑话,本公子连活人都没伺候过,还能去伺候死人?方才本公子对那些秃驴这般说只是缓兵之计罢了。” 江霜总算寻着个同类,甩着帕子:“就是,说的神神叨叨的,也就他们那么愚蠢居然相信江隐。” 江隐垂眸,瞳仁变幻莫测,真相会教育你们的。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这些人才把活儿做完,江隐满意的阖首:“归家之后莫要忘了你们答应的事。” “忘不了,忘不了。” “是是,绝对忘不了。” 江隐望着安静的寺庙:“劫匪已死,翁封所做之事如死账般,只能让本祖以道来解决了。” 此次,花朝节自然是江隐拔得头筹,百花园的管事大腹便便笑眯眯的:“从现在开始,在京城一年的吃喝都是免银的。” 江隐神色平静,对这等占便宜之事无感,淡淡道:“把我的那份挪给城中乞儿,算在本祖账上。” 百花园管事的目瞪口呆:“不会吧,她是不是说错了?还是不会算账啊?城中乞儿数百个,她供的起么?” 江霜恰好听到这话了,眼睛骨碌一转,道:“管事的,她说供的起就让她供呗,反正又不是你花钱,你可别多管闲事。” “也是。” 江霜兴奋极了:“待一个月后,酒楼的账单定很厚了,若是江隐还不起,岂不是给寿王府和徐太妃丢脸?到时看她怎么收场。” 江隐来到卖蟹黄包的小摊前:“一份。” “好嘞。” 江隐脑子里忽然闪现一张魅惑的脸,她淡然补充:“两份。” 她提着两份蟹黄包往杂货铺走,路上闪现好几次要把给帝行湛的那份丢了,她深吸一口气劝自己:勿浪费。 杂货铺内很安静,江隐推门而入。 柜台内,帝行湛靠墙而坐,肉墩墩跟肉包子似的小祖趴在他怀里睡着了,小嘴儿微张,晶莹的口水流了出来。 江隐微微别头:睡的真是不堪入目。 “孩子睡了。”帝行湛说的话让江隐有种小祖是他们共同孩子的感觉。 “恩。”江隐见睡的香,打算等等。 帝行湛眼尖的瞧见江隐手提的东西:“给小祖买的饭?” 江隐见他的双眼皮耷拉着,眸子雾蒙蒙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把其中一份放上去:“你也有。” 帝行湛黯沉的眸倏地亮了,如星辰般耀眼。 江隐滚了滚喉咙,想挖,想收藏:“趁热吃。” “没手。”帝行湛耸着肩。 恩,抱着小祖的确腾不出手。 “那就等小祖醒了再吃。”江隐错开他的视线。 耳边响起帝行湛略带委屈的话:“饿。” 江隐耳朵动了动,不语。 过了会儿,帝行湛的肚子响起咕噜的声音,他歉意的开口:“抱歉,一直陪小祖玩,一天没吃饭。” 江隐眸子微动,听起来很可怜。 她径直走到柜台前,对上帝行湛魅的发雾的眸,伸手:“把小祖给我,我抱着,你吃。” 帝行湛略略低头,喉结滚出的话低低的:“小祖睡的香。” 他又抬眸,困倦饥饿的模样仿佛被蹂躏的小兽儿似的:“想被老祖喂。” 此话一出,江隐愣住了,她活了上万年,除了小祖头一次有人向她提出这个要求。 帝行湛雾蒙蒙的眸一直观察着她的神色,见她想要开口拒绝,不着痕迹的抢先一步:“罢了,不愿便算了,饿一饿也无妨,顶多饿的腹痛时碾些药粉吃。” 江隐这等凉情淡泊之人竟生起浓浓的愧疚感。 她想了想,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个蟹黄包怼在他唇边:“吃。” 帝行湛被迫张嘴,唇齿吞入包子之时舌尖儿似有似无的划过江隐的手指,江隐脸色大变之前,发出满足的喟叹:“好吃。” 就这样,帝行湛一口气吃了六个蟹黄包:“饱了,多谢。” 江隐拿出帕子边擦手边淡淡的开口:“客气,忘了告诉你,喂你之前忘洗手了。” 帝行湛:……神情逐渐龟裂。 恰时,空气中响起小祖’噗’的悠长的放屁声。 帝行湛:…… 小祖搓搓眼屎,被自己的屁熏醒了,眨眨眼看到江隐乐的跟窜天猴似的在帝行湛怀里直拧歪:“娘亲娘亲你可算来了,小祖想死你了。” 小祖挣巴着小胳膊要抱抱。 江隐伸手捏捏他身上的肉:“太沉,自己走。” 小祖蔫哒哒的走了出来,过了会儿又跟个小太阳似的喜滋滋的:“大魔王叔叔,我要跟着娘亲回家啦。” “恩。” 回家的路上,小祖跟个小话唠似的絮絮叨叨的。 “娘亲,寺庙的素斋好吃吗?” “娘亲,寺庙的和尚们光着脑袋好看吗?我也想弄一个一样的脑袋可以吗?” “娘亲……” 到了寿王府,江隐把小祖塞进了泡澡盆里,还往里面丢了一个玩偶小鸭子,小祖终于不絮叨了,哼哼着小曲儿洗的开心。 豆大橘黄烛光洒在纸上,江隐下笔如行云流水写下一行字,折起,寻了一只箭鸽,将纸条穿过短箭让箭鸽叼住。 箭鸽比飞鸽速度快,力量大,它们以嘴叼着箭信在飞翔的时候用破空的速度将嘴里的箭信甩出去射在收信之人的门窗上等。 咚,一封信刺在一个人的屁股上…… 第21章 你是不是为了引起本公子的注意? 咚,一封信射在了一个人的屁股上。 那人正蒙着眼罩,撅着屁股和一群漂亮的小丫鬟玩捉迷藏的游戏呢。 冷不丁这一痛让他暴跳如雷,猛地把眼罩摘了下来。 这生的一副长脸,单眼皮,小眼皮,一副驴子相的男子正是老祖要教训的小辈儿翁封。 小厮惊恐的绕到翁封的身后,眼珠子瞪的老大:“少爷,您的屁股上插了一支信。” 翁封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气的浑身暴躁:“我的个窝窝头的,谁那么缺德,敢戏弄本少爷,快,给本少爷拔下来。” 噗呲,箭拔了下来,疼的翁封跳了起来,一瘸一拐的侧坐在石凳上。 翁封侧坐在石凳上,拆开信,磕磕绊绊的读了出来:“三日之内,前往轻灵寺后山向和尚墓碑跪下道歉,否则,后果自负。” 落款是——你老祖宗。 翁封看到轻灵寺三个字眸子闪了闪,随即看到跪下道歉四个字整张脸都怒了,次啦几下子便把那封信给撕了:“让我跪下道歉?呵,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是谁,还我老祖宗,我才是你老祖宗呢。” 小厮总觉得这封信怪怪的,不由的劝道:“少爷,要不我们拿给老太爷看一下?” “不用那么麻烦,这信啊,我看就是看本公子不爽又干不掉我的人故意写来恶心我的。”翁封吊儿郎当的盘腿,鸭子般的嘴嘬了口茶喝:“我翁家可是百年世家,祖上出了两个皇后,一个贵妃,我兄长又在朝廷为官,哼,谁敢惹我。” 小厮奉承的答应着:“是是是。” 三日后。 江隐裙摆翻飞的挂坐在大树上,她三分冷,七分燥的玉眸看向空空如也的墓碑前,低低的发出感叹的声音:“现在的小辈真是不守信用,目中无人呐。” 她旋了下掌心,想起过去的事情。 翁家小辈在几百年前对她鞍前马后,而且还为她挡了一刀。 “啧,看在翁家小辈儿的份儿上本祖就再给她一次机会吧。” 江隐来到翁封所吃饭的酒楼,他坐在正中央,一条腿屈膝搭在长凳上,摇头晃脑的吃着肉,下巴抬的贼高:“嗤,就前两天竟还有人给本公子写信威胁本公子,什么后果自负,这都第三天了,谁都不敢来找本公子的麻烦。” “那是,翁公子的大名如雷贯耳,自然不敢有人招惹。”翁封的小跟班奉承道。 忽然,店小二拿着一封信走过去递给翁封:“翁公子,这是坐在那边的客人托我给您的。” 翁封循着看去,见到戴着面纱的江隐挑了挑眉,打开信一看,立刻怒了,气势汹汹的来到江隐面前:“好啊,前些日子那封信原来是你写给我的,你还想让我给你下跪,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江隐宛如仙人般坐着,姿态淡雅的品了口茶水,扫了他一眼,气势浑然而出:“给本祖跪下!” 因这些世家都是她培养出来的,她与所培养的世家都结下了祖祖辈辈的契约,所以她释放出来的威压直接让翁封跪了下来。 翁封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双膝,顿时觉得颜面扫尽,他强撑着:“啊,臭女人,我知道了,你这样做是为了引起我的注意力,你是想嫁给我,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娶你的。” 江隐冷冷的吐了一句酒囊饭袋:“翁家怎的就出了你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 “来人啊!”翁封怎么都站不起来,他恼了:“把这个臭女人给本公子抓起来!” 保护翁封的打手把江隐团团围了起来。 “上!”翁封阴毒道。 “不自量力。”江隐冷冷道,朝桌上狠狠一拍,被她拍出数十滴水滴,那些水滴朝蜂拥而上的打手袭去,水滴击在他们的身上,痛的他们呲牙大叫,咣的倒在了地上打滚儿。 翁封惊呆了,吓的牙齿打颤:“你你你,你是谁?” 江隐慢条斯理的擦了手,起身,睨着他:“我是你老祖宗。” 她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根缰绳,朝他慢慢走去。 翁封抖如筛糠:“快来人啊,把我爹娘叫来,这里有人要勒死我啊。”江隐干脆利落的把绳子绑在翁封的双腿上,将绳子的另一端缠在手上,就那么拖着他往外走。 不少百姓们都在围观。 “这是干什么呢?这不是翁家那个风流贵公子么。” “是啊,听说得罪了这位女侠。” “活该,翁家的这位公子嚣张的不得了,早就应该有人收拾他了。” 江隐直接拖着翁封来到轻灵寺的后山,一排排墓碑整齐划一的排列着,看起来有些阴森。 翁封看到这些墓碑吓的一个踉跄滚了一圈,谁曾想这么一滚竟然滚到了一个墓碑旁,而且他的脸还贴在了上面,冰凉的触感让他狠狠的打了个冷颤,他曲起身子,抱着双膝:“啊啊啊,干什么带我来这里?” “我要回家。” “呜哇,娘亲,回家。” 江隐看他这幅窝囊废的怂样眸里闪过一抹失望和厌弃,他一脚踹翻了翁封,让他正对着自己,脚踩在他的胸膛上,声音冰冰冷冷:“翁封,你口是心非,表里不一,表面上大大方方的给轻灵寺捐了香火钱,背地里却找人把钱拿了回来。” 翁封的眼睛倏然瞪大:“你,你怎么知道的!” 江隐淡漠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翁封双手抱住头:“我,我,这些和尚死了?是我派人去把银子拿回来没有错,但是我没有派人杀了他们啊。” 江隐杂冷的眸看向他:“你不杀伯仲,伯仲因你而死。” 那些山贼本就贪婪,不然怎会在打金身佛像的主意时,被和尚发现之后起了杀心呢。 翁封一愣,脸色煞白煞白的:“倒霉的是我啊,我花了大价钱雇那帮山贼给我把香火钱拿回来,结果人没了,钱也没了,结果人死了还怪在我头上。” 江隐嗓音清冷:“此事由你而起,因果循环,你该受着。” 她一把扯起翁封的脖领子把他往墓碑前一丢,森然夹裹着危险:“你可知那些山贼是如何死的?” “他们拿了香火钱,破坏了佛像,还杀了和尚,最后被和尚们的邪能活活缠死的。” “翁封,此事因你而起,你觉得那些和尚们能放过你么?恩?” 之所以翁封这段时间安然无恙,全是因为这些和尚们还没有抽出空来教训他。 第22章 老祖宗的名号是你随便问的? 翁封浑身上下充满了凉意。 他刚要跪下来打算对着那一排排的墓碑道歉。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浑厚的声音:“慢着!” 江隐循着望去。 来人生的膀大腰圆,气势不凡,此人便是翁家的现任家主翁其林,跟在翁其林身边的生的纤腰肥臀,便是翁其林从妾室抬上来的第二任夫人孙小巧,他们正是翁封的爹娘。 他们还带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好不气派。 翁封看到翁家夫妻,一改方才的懦弱样子,好家伙,腰板儿挺的直直的,嚎了一嗓子:“爹娘,呜哇哇哇,救我啊,这个臭女人居然敢欺负我,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不说,而且还让我来给这些死了的臭秃驴们磕头。” 孙小巧一向溺爱子女,一听这话,眼神不善的看向江隐:“你是谁?竟敢如此欺负我儿子,难道你就不怕得罪我们翁家么?” 啧,好张狂的语气。 江隐眸偏冷,眸尾晕染着冲破邪的红:“你们翁家,难道不怕得罪本祖么?” 闻言,翁其林从堆了好几层褶肉的喉咙里发出浑厚的笑声:“哈哈哈哈,无知小儿,我看你年纪也不大,且是一个女子,口气竟这般大,报上名来,我倒要看看你是谁!” 江隐氤氲在眸底的邪几乎要冲出来:“不孝,你老祖宗的名号也是你能随便问的?” “来人,把人拿下,押送官府!”翁其林抬手命令。 江隐扫了他们一眼,又扫了墓碑一眼,不愿在佛教者面前大动干戈,免的扰了他们的清净。 江隐啪的自袖口散出些遮人实现的迷雾粉撒在空中,冷冷道:“翁家,好自为之。” 翁家人呛的直咳嗽,咳嗽过后,孙小巧心疼的跑过去把翁封给扶起来:“儿子,你不用担心,娘亲会给你报仇的。” 翁封的脑袋猛地扎进孙小巧的胸里:“哇唔,娘,你要帮我报仇啊。” 翁其林死死的攥着拳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翁家面前这般猖狂。 回去之后,翁其林便开始在酒楼附近打听江隐的身份。 被打听的江隐提着四份老鸭汤馄饨朝万能杂货铺走去。 不知怎么,江隐和小祖在王府吃饭怎么都不香,有种食不知味的滋味儿。 但是同帝行湛一起吃饭竟会觉得香喷喷的。 奇怪。 进了杂货铺,神手很有眼力架的把馄饨装进碗里。 帝行湛虽吃的快,但很优雅,可比吃的满脑袋是汗,嘴巴上还沾着菜叶子的小祖优雅多了。 神手怕当电灯泡,哗啦啦的跟个铲子似的吃完就跑了。 老鸭汤氤氲起的热气熏的帝行湛的眸雾蒙蒙的,怪……魅惑人的,他声音磁性潺潺:“翁家在打听你。” 江隐不为所动:“你怎的知道?” 帝行湛轻抿了口汤,鲜的他微微眯眸:“我虽变穷了,其他的本事还是有的。” “恩……”不知怎么,江隐总觉得帝行湛在说其他本事的时候好像在跟她……抛媚眼儿。 果不其然,她不是幻觉。 小祖都看出来了,他嘴里含着馄饨,好奇的歪着小脑袋,纯真无邪的问:“大魔王叔叔,你的眼睛总是……” 说着,小祖还眨巴眨巴的模仿着:“抽什么啊?大魔王叔叔,你的眼睛是生病了么?” 帝行湛的脸一僵,端正了面容:“有蚊子。” 小祖一听说有蚊子,一下子跳起来了,小小的人爬上了凳子,小爪爪跃跃欲试的:“在哪儿在哪儿?蚊子要打死哟,我最讨厌蚊子啦,咬的我浑身痒痒。” 一个点点影子投在帝行湛的眼睛周围。 小祖一个着急眼花一爪子拍了上去:“啊,我看到蚊子了,拍!” 啪,帝行湛的眼圈被小祖拍了个通红。 “啊,大魔王叔叔,我,我……”小祖见手心里什么都没有,也知道拍错了,讪讪的搅着小手指,把吃剩下的馄饨推了过去,弱弱道:“请你吃。” 帝行湛:……多谢。 江隐带小祖离开之前,帝行湛叮嘱:“小心翁家。” 江隐气势狂、冷:“该小心的是他们。” 路上,江隐捏捏小祖面团般的爪爪:“为何故意打人?” 小祖小屁股一紧,仰着小脑袋:“嘿嘿,果然什么都逃不出娘亲的法眼啊,哼,大魔王叔叔竟然堂而皇之的对娘亲抛媚眼,想勾搭娘亲,还没问我愿不愿意呢,我要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 江隐勾勾唇角。 鬼精灵。 这条路才走到一半,江家的护卫便走了上来,拦住他们:“二小姐,老爷让您回江府一趟。” “哦?这么快么。”江隐呵笑,这翁家的人出息了啊。 小祖见娘亲要忙,大方的摆摆手:“娘亲你快去虐渣吧,小祖自己回去洗了手手乖乖睡午觉。” “恩。” 江隐来到江府一眼便看到堂厅里坐着翁家一家三口,那倨傲的模样俨然是来算账的。 江承厚坐在正位上,虎着张脸,见到江隐猛拍桌子:“逆女!跪下!” 江隐淡漠的眸划过抹杀气:“让我跪?你也配!” “江兄啊,咱们同为大兴的世家,你瞧瞧你养的女儿对你竟这般不尊重,你活的可真是失败啊。”翁其林摸着胡须,嘲讽的开口。 江承厚颜面扫地:“江隐,你就算嫁出去也是我江某人的女儿,老子管小的乃是天经地义的!说,你为何要招惹翁封?” “与你无关。”江隐淡淡道。 “好,好好。”江承厚差下人拿来鞭子走下去,抬手欲朝她打去。 江隐眸子微眯,重复着着江承厚的话:“老子管小的天经地义,恩,本祖赞同。” 说罢,夺了鞭子狠狠的抽向江承厚。 江承厚疼的跪在地上:“啊你这个不孝女。” 徐美琳跑上来扶住江承厚愤怒的瞪着江隐:“你这是大逆不道!” 江隐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径直朝翁家走去:“想怎样?” 翁封自江隐走进来以后那两个眼珠子就没从江隐身上挪开过。 美,真是太美了。 那日戴着面纱还以为她是丑八怪呢。 没想到这么美。 翁封轻咳了一声,对江隐笑眯眯的:“那天你跟我说的事我有个更好的法子,想和你单独说说,不知如何。” 江隐瞥他一眼,走到堂听门口,声音淡、凉、还透着些许的燥:“讲。” 翁封故意转转自己戴着的项圈,摆出阔公子的样子:“我知道我英俊潇洒,家世很好,非常优秀,所以你对我动心了,不惜用那日那样的法子来吸引我的注意力。” 第23章 想让老祖宗做贵妾?卸你下巴! 翁封故意在江隐面前摆出阔公子的样子:“虽说你是寿王妃,但寿王短命已经死了,你一个人独守空房也怪不容易的,不如跟了我,我会让你做贵妾的,如何?” 江隐黑雾横生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看的翁封心花怒放,心想:我就知道没有女人能抵抗的住我的诱惑。 “来。”江隐素玉的手指勾了勾,翁封兴奋的想:看来这是要献上香吻一枚了啊。 翁封乐咪咪的凑了过去。 江隐纤臂圈住他的脖子,微微低头,又轻声笑了笑。 须臾,便听到翁封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他的脑袋竟然被错位了,歪在了一边:“啊,呜哇,娘亲,我的脑袋……” 孙小巧腾然从座位上蹦起来,箭步冲了过去,心疼的抱着翁封,横眉竖目瞪向江隐:“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小贱人,真是愈发过分了。” 小贱人? 很好,已经很久没有人这么骂过她了。 江隐氤红的眸冲出一股子邪,错步上前,咔嚓两下,将孙小巧的下巴卸了下来。 孙小巧口水横流,痛的哇哇大叫。 翁其林猛地拍桌子:“目中无人!江兄,你我两家这是要决裂么?” 江承厚颤颤的捂着被鞭子打过的地方:“孽女,道歉,快给他们道歉!” 翁其林傲慢了起来,挺着肥胸:“现在已经不是道歉能解决的问题了,我会去找徐太妃,让她这个婆母好生收拾收拾你。” 江隐走到门口回眸,又邪又冷:“随便。” 这时,大门口冲进来一伙人,定睛一看,竟是赵公子的爹娘。 他们见到江隐,如看到大罗神仙般扑通跪了下来:“寿王妃,江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儿子赵鸣吧。” 赵鸣便是在寺庙之中不屑干活儿的那位公子哥儿。 江隐早就猜到会有这一日。 关乎寺庙之事,翁封心里直突突,冲上去问:“赵鸣怎的了?” 赵鸣的母亲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赵鸣他着魔了啊,这不清醒的时候叫我们赶紧来找江二小姐救救他。” 翁家人一愣,心里犯起了嘀咕:莫非是真的? “假的!”江霜从堂厅屏风后走出来,昂着脖子,指着江隐:“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日我也在寺庙,就因为我和赵鸣赵公子没有听从江隐的命令干活儿,她就吓唬我们说是会遭到报应什么的,但是为什么只有赵公子出事我还安然无恙呢?我想啊,一定是因为江隐这狐媚子勾引了赵公子,让赵公子配合她演戏。” 江承厚觉得江霜说的有道理,呵斥江隐:“你能不能给我安分点!” 赵家父母听到这番话连忙摆手:“我儿子是我从小养大的,我还能不了解他?他真的不是装的啊。” 翁封歪着脖子,眼底闪过阴鹜:“不如我们跟过去看看到底是真是假,如果是假的,就把江隐送到官府去,告她搬弄是非。” “行。” 离开之前,江承厚让府医把翁封的脑袋、孙小巧的下巴回正了。 赵家。 赵鸣房间,两个丫鬟哭哭啼啼的冲了出来,捂着脸,鲜血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老爷,夫人,我们摁不住少爷啊,他还用剪刀划上了我们的脸。” “我的鸣儿啊。”房门被推开,里面的情景映入眼帘。 赵鸣身穿中衣,脸色惨白,手里拿着一把剪刀正对着镜子疯狂剪自己的头发,还念念叨叨的:“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惩罚自己,我要做和尚。” “鸣儿啊。”赵母扑上去。 尖锐的剪刀危险的顺着赵母的眼睛擦过去。 江隐冷邪的眸扫过去,一脚将赵鸣连带着剪刀踹了出去,随即旋腕在他额上贴了一道定魂符。 赵公子果然安静了下来,他散乱的眸逐渐回神,看向江隐,激动的跪下来,后悔的痛哭流涕:“江小姐,我,我知错了,救救我吧,我不想这样被操纵下去了,我的头发都要被我剪光了啊。” 江隐循着看去,赵鸣一头乌发长短不一,有一处还漏出了头皮。 “当真悔改?”江隐声音透着股空灵。 “当真,当真,无论做什么都行,只要能原谅我。”赵鸣痛苦的捂住脸。 江隐玉手一挥,对面梨花圆桌上杂七杂八的东西一扫而下,她拿出一张黄符纸,挥挥洒洒以灵气注入,一气呵成画了一道承诺符。 江隐折成三角形让赵鸣塞进荷包袋里,淡漠道:“承诺符汲取了你方才的悔改和承诺,你带着这符咒前往轻灵寺后山和尚们的墓碑前为其守灵三日,三日后,承诺符会化成灰烬,此难可解。” 赵公子本来害怕守灵,但只要一想到这些日子的痛苦折磨咬咬牙:“成!” “三日后,我来领取报酬。”江隐霁月清风般走了出去。 江翁两家离开后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彼此。 翁封喃喃:“莫不是真的?” 孙小巧不屑的撇撇嘴:“肯定是假的,也就你们相信。” 江霜借此狠狠的踩江隐:“一定是赵鸣和江隐一起做的戏,在江隐画什么符的时候,赵公子就按照她的指示配合了。” “我觉得也是。” “啧,这江隐之前性子便古怪,怎的寿王死了之后脾气更古怪了呢。” “死了夫君,成了寡妇受刺激了呗。” 三日后。 赵鸣身上的承诺化作了灰烬,随身的剪发诅咒也消失不见了。 但是,江霜那边却出事了。 深夜,江霜从床榻上爬下来,散乱着头发疯疯癫癫的,四处翻找着剪刀,她从抽屉里拿出剪刀痴痴的笑着:“剪掉,全部剪掉。” 咔嚓咔嚓,黑发散落下来。 守夜的丫鬟见此吓人的大声尖叫,把江承厚夫妇折腾了起来,他们二人见此想到了赵鸣的诡异行为,连连后退:“咱们女儿怎么也这样了?快,把大小姐绑起来,把剪刀夺下来。” 徐美琳瑟瑟发抖的抓着江承厚的手臂:“莫非女儿也中邪了?被江隐说准了?” “去,把江隐找来。”江承厚对管家道。 江霜的头脑还没有太混乱,一听要找江隐立刻炸了:“我不,我不要让她看到我这幅样子,她就是故弄玄虚,爹,大兴京城不是有很多大师么,你去找他们。” 最终,江承厚寻到了玄学九大家族中的赵家前来做法。 因为江霜那夜并没有跟着那些千金公子们抠佛像上的金片,只是没有干活儿罢了,所以赵家玄学之人只用一张小小的符咒便搞定了。 江承厚双手奉上酬银,并问…… 第24章 老祖摸了摸他的狗头:真孝顺。 江承厚双手奉上酬银,问道:“大师,敢问一个普通人忽然懂这些东西,还装模作样的解决了这种邪门的事情,此人的造诣是不是非常之高?” 赵大师大约三十有余的年纪,满脸的傲气:“九大玄学家族才是最为正派的玄学,其他冒充大师的小喽啰太多了,以为自己读几本书,找几个道士学了点皮毛就以为自己是大师了,真是可笑。” “那些个小来小去的随便糊弄糊弄无碍,哼,这要是遇到个厉害的,就等死吧。” 江承厚点点头让管家亲自把大师送了出去。 江霜缠在身上的麻烦铲除之后她美滋滋的坐在妆奁前梳头:“爹,娘,你们听见大师说什么了吧,这江隐是神神叨叨的学了点皮毛就开始自己装大师了,啧啧。” 江承厚拧着粗粗的眉毛:“哼,让她装去吧,早晚会惹出是非,被人收拾了,如果有朝一日敢连累了我江家,我就跟她断绝父女关系!” …… 杂货铺内。 帝行湛身姿修长,霁月清风般靠在椅背上,修长的指有一搭没一搭的点着薄唇,他听着神手的汇报,黑如泼墨的眸危冷了一寸:“翁封,敢调戏江隐。” 他敲敲长指,扫向板正站在他面前的神殿之人,随意道:“去,废了。” “是!神……” 还未说完,门忽然被推开。 江隐看着这阵仗淡然的眉眼夹了些许的疑惑和冷燥:“这么多人。” 感觉有些挤,空气也不舒服。 帝行湛的脊背僵了僵,英挺的身躯缩了缩,长指蜷在下巴处,长睫垂下,声线夹着可怜的哀叹:“老祖,他们是来要月薪的。” 帝行湛等着江隐为自己解忧。 江隐环了一圈,将靠在墙壁的长凳拖了过来,安然坐下,淡然道:“给吧。” 帝行湛:…… 她交叠了下双腿默默的补了一句话:“拖欠月薪并不是好的作为。” 帝行湛:…… “人品卑劣。” 神手肩膀耸动,看着主子吃瘪的样子好好笑。 帝行湛交叉着十指,略垂的双眼皮染了抹颓然之色:“我没钱。” “哦。”江隐口吻淡淡的,敲了敲身后的柜子:“那便用物来抵。” 帝行湛抿了抿唇瓣:“其实,已经给完了,但他们欺负我,想多要一些。” 神殿众人:…… 欲哭无泪,主子,我们岂敢欺负你啊。 未等江隐开口,帝行湛的眼尾晕染着红,娇的很:“老祖,他们欺负我,我怕……” 神殿众人:…… 这朵娇花儿真的是他们主子么? 江隐眸里堆着抹复杂的神色,本是不想管闲事的,后一想到帝行湛帮她看孩子,还给她提供许多东西。 不帮,似乎说不过去。 “麻烦。”江隐燥的很,阔步上前,伸手指了指:“一二……一共五个人?” 接着,她干净利落的将五人的袖子拽出来,卷在一起,打了个死结,如提小鸡崽子似的丢了出去,凉凉的:“他都这么穷了,可怜可怜他。” “是是是。”神殿五个人嗖的跑没影了。 回来后,帝行湛邪的发光的眸闪着亮,下巴线条流畅:“老祖果然威武。” “狼毫。”江隐忽略他的马屁,开口要东西:“可有存货?” 帝行湛哀叹:老祖真是不解风情啊。 他点点下巴:“有。” 神手接了指令,去了后边仓房取出来一个盒子。 盒子的材质乃是金丝楠木的,雕刻着神殿的图纹。 江隐打开,冷燥的眸多了些许热:“百年狼毫?且还是黄鼠狼尾巴制作而成的。” “恩,这么喜欢?”帝行湛见她如此欢喜竟体会到给别人送礼物的乐趣了。 江隐的指腹轻轻划过笔尖儿:“黄鼠狼尾所制的狼毫细嫩有韧劲,且带峰颖,用它画符会注入更多的灵气,事半功倍。” “喜欢就好。”帝行湛拿过狼毫要将其放入箱子里。 江隐素白的手覆了上去,阻止了他的动作。 二人的手叠在一起,麻酥酥的触感让帝行湛心头一颤。 江隐不以为然,浓重墨彩的眸淡淡的:“我光拿笔便可,这箱子挺值钱的,你现在这么穷,等过不下去的时候可以当了。” 帝行湛听了这话低低沉沉的笑:“好,多谢老祖体谅。” “你武功高强,为何打不过方才那些找你胡搅蛮缠要钱的?”江隐垂下的眸陡然掀起,迅速捕捉他的眼神。 帝行湛早有预料,眼神未变,云淡风轻道:“总得德服人。” “德?”江隐用怀疑的眼神看着他,仿佛在问:你有? “走了。”江隐不愿再说话,神色倦倦的离开。 第二日江隐便听见有人指着贴在城墙上的告示议论纷纷的,似是跟翁家有关。 江隐拨开人群看了眼告示。 原来翁封被人殴打了,悬赏抓人呢。 再看告示上画像之人,江隐轻拧眉头:“此人面熟……” 灵光一闪,忽地想起来了:“是杂货铺找帝行湛要月钱那个领头。” 江隐来到杂货铺,里面空空如也,原本经常坐在柜台后的帝行湛也不见了。 “在哪儿?”她自言自语,试探的往内屋走,撩开帘子,赫然发现帝行湛睡在矮塌上。 俊脸浮着抹红,穿着单薄的中衣,露出精致的锁骨。 怪……好看的。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帝行湛睁开朦胧的睡眼:“怎的这个时候来了。” “这告示怎么回事?”江隐抖了抖,问。 帝行湛没有直接回答,慵懒的坐起来,靠在墙上,指了指沙哑的喉咙。 “想喝水?”江隐问。 帝行湛点头。 “自己倒。” 帝行湛:…… 他慢吞吞的甩着手:“麻……” 江隐定定的看了他半晌:“麻烦。”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谁知帝行湛竟上下启唇含住了杯子边沿往下压了压,借着她的手喝。 头一次被迫喂人的老祖宗:…… 帝行湛喝了个饱,见江隐要以喂水这事大做文章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许是这人看翁封不顺眼。” “说实话。”江隐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 帝行湛感受着她吞吐的芳香,也没想瞒:“多给了他们些月钱,让他们帮我办件事。” “我不喜欢别人调戏老祖。” “翁封敢调戏,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帝行湛冷邪曜黑的眸缠着丝丝的嗜血。 江隐平平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他的狗头:“倒是孝顺。” 第25章 我回来了。你还是那么丑。 江隐平平的看着他,摸上他的狗头,声音沉沉:“倒是孝顺。” 帝行湛低低的嗓音发出性感的笑声,喉结上下的滚动:“恩,孝顺。” 老祖柔软的手从帝行湛的狗头上慢慢朝下移去,到肩膀,到胸膛。 帝行湛的手捉住她的手,声带颤动:“老祖活了万年难道不知道男人有些地方是不该摸的?” 万年铁树不开花的老祖自然没能听懂帝行湛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盯着他鼓鼓的胸肌,问:“为何?” 呵。 帝行湛不由得失笑,老祖真可爱,他前倾了脑袋:“会……危险。” 话落,帝行湛发出嗷的一声惨叫,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隐狠狠抓向自己胸肌的手。 江隐平静道:“还危险么?” 帝行湛:…… 果然跟老祖斗还是嫩了点啊。 江隐的手最终停在了他的脉搏上,轻搭上去。 帝行湛这才恍然大悟:“你是为了给我把脉?” “不然?”江隐的眸纯粹如没有瑕疵的玉般:“你以为是什么?” “没什么。”帝行湛还以为老祖宗要调戏自己,他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我身体如何?” “脉象虚浮。”江隐淡漠的开口:“许是同你体内的腐肉阴花蛊有关。” 帝行湛刚要开口说话,嘴边触碰到柔软的手指,一颗臭哄哄的药丸塞进他的嘴里。 “这是什么?”帝行湛被臭的想吐。 “缓解你体内之蛊的药丸。” “那为何这么臭?”帝行湛发誓,从未吃过这么臭的东西。 “以十八种腐烂之物所提炼的,腐肉、腐虫、腐蛇、腐花……” “可以了。”帝行湛连忙抓起边上的水压了一口:“近来杂货铺要停店半个月,想要什么我一次性拿给你。” “停店?”江隐疑惑。 “恩,身子不好,需要歇息。”帝行湛萎靡的缩在被子里:“过一过逗猫遛狗,养花弄草的日子。” 江隐替他掖了掖被角:“好。” 她回到寿王府发现气氛严肃,管家压低声音:“王妃,徐太妃请您过去。” “不去。”江隐厌厌的。 “江隐!”怒喝声陡然响起,徐太妃虎虎生威的自堂厅走出来,眉目一横:“身为女子,你懂不懂何为三从四德?谁允许你整日跑出去给我惹祸,给我丢脸的!” “你别以为找个茅山道士学一些皮毛就以为自己是大师了。” “天天跟我装神弄鬼的。” “你在翁封公子身上动了什么手脚?快说。” 江隐吐出的话莫测高深:“果然报应来了。” “你在那儿嘀咕什么?” “翁封难事缠身,想求本祖让他自己来求,不要假口于人,更不要跟本祖装。”江隐丢下这句话转身回房。 “你个没礼不孝的东西。”徐太妃气极了:“来人,把人给本太妃拿下!世大家族岂是你能得罪的!” 家丁们拿着家伙什儿团团围住江隐。 这时,撒完尿的小祖提着裤子一脸清爽的跑了出来,看到此情此景,怒的小脸儿鼓了起来,跟一只小河豚似的:“敢欺负我娘亲。” “用棍子互相打对方!”小祖发挥了言咒的能力。 话落,家丁们着魔般捏着棍子互相殴打了起来,场面一度混乱。 徐太妃气的浑身发抖,她来到堂厅,折开屏风,翁其林一脸怒容的坐在那里,墩了下茶盏,黑着脸:“这江隐真是猖狂,不会真以为自己是寿王妃便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徐太妃一堂堂太妃言语间是巴结奉承的:“翁老爷说的这是哪里话,我那个短命儿子已经死了,她这个寿王妃只是空有名分罢了。” “她一个庶女第一次有这么高的身份自然是要逞逞威风了。” 翁其林的双手攥成拳头:“我儿子近日频频倒霉,走路会摔倒,吃饭会噎住,好端端的坐着会被花盆砸,而且,而且我儿子那里被人给废了,我怀疑这一切都是跟江隐有关系。” “什么?”徐太妃大惊:“这江隐是找死!翁老爷,我对这个便宜丧门星儿媳妇没有什么好感,你想怎样就怎样。” 翁其林阴森森的摸着胡须:“你就不担心到时候丢的是寿王府的脸?” 徐太妃死死的捏着拳头:“呵,我对寿王厌恶至极,他都已经是个死人了,还要什么脸面!” “好,好好。” 深夜,安静的寿王府发出嘶嘶的声音。 一条约莫手臂粗的毒蛇慢悠悠的朝江隐房间爬去,毒蛇吸附在了门上,用坚硬的蛇头戳破了窗纸,而后钻了进去。 毒蛇爬到小祖床榻前,兴奋的嘶嘶的吐着信子刚要张口去咬小祖时。 蛇忽然被握住了命运的七寸。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使劲儿的捏着蛇,奶凶奶凶的说着梦话:“不许抢我的大鸡腿。” 唰,烛光点燃。 睡梦中的小祖察觉到熟悉的手在靠近自己,他睁开眼睛,看到阿丑兴奋的一点儿瞌睡虫都没有了:“阿丑,你回来啦,太好啦。” 阿丑依旧是那副样子,半边脸覆着紫红相间的纹理,他朝蛇抬了抬下巴。 小祖看过去,哇的叫了出来:“蛇,蛇蛇蛇!” “别动。”阿丑坐过去,一只手捂住了小祖德眼睛,一只手掐住蛇迅速抽出来,干净利落的用身上的锯齿匕首刷刷刷在蛇的重要部位划开了几十道口子。 蛇抽搐了下死在了地上。 “杀蛇的技术蛮熟练,竟分血未出就杀了它。”被动静吵醒的江隐披着单薄的衣裳靠在门框上。 阿丑看到江隐,黑眸闪着明澈的光芒,他径直走过去:“我回来了。” 老祖笑:“还是那么丑。” 阿丑跟个小丧鸡似的耷拉着脑袋。 “帮本祖跑趟腿儿。”江隐的眸凝上层层冰碴般的凉意:“把这蛇……” 阿丑听了命令拎起蛇消失在夜色之中。 江隐本想回去睡觉,看到小祖正耷拉着肩膀,一抽一抽的。 她走过去:“吓着了?” 小祖不吱声,还是耸动着肩膀。 “蛇死了,不会伤害你了。” 小祖继续一抽一抽。 江隐性子淡漠,不太会哄小孩子,她的手旋在半空,想去摸摸小祖的脑袋。 这时,小祖哇的一下子气呼呼道:“都怪那条臭蛇,把我梦里到嘴的鸡腿儿都给弄飞了。” 江隐:…… 第26章 让老祖宗给你开门,你不配! 翁府一大早便闹了个鸡飞狗跳的。 翁其林是被夫人孙小巧的尖叫声给吵醒的。 “大早上吵吵什么!”翁其林不高兴。 孙小巧面露惊恐的指着翁其林:“老爷,你,你的脖子……” 翁其林拿过孙小巧递过来的镜子,看了一眼,惊恐的尖叫着:“啊,啊,我的脖子上怎么挂了一条蛇。” “老爷别怕,这条蛇是死的。” 小厮进来小心翼翼的把蛇取了下来。 翁其林自然认出来这条蛇正是他往江隐房间里放的那条蛇。 他目光阴冷阴冷的:“没想到这个江隐当真是有两下子啊。” 这时,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进来:“老爷不好了,您,您快去看看少爷吧,他现在开始自残了啊。” “该死!去,快去找玄学世家的人!” “是。” 此时此刻,玄学九大家族的人坐在玄学殿内窃窃私语。 “大家都到齐了吧,我想,昨晚大家都做梦了吧。”玄学九大家族之首耿家耿行耿长老坐在高位上问。 玄学家族余家长老纷纷点头:“是啊,我们都梦到了,梦中的女子背影纤细,戴着面纱,她说是我的老祖宗,给了我一个任务,让我不允许出手管翁家的事情。” 杨家长老也跟着附和:“对对对,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不允许我参与翁家的事情。” 赵家长老,也就是之前给江霜解决邪祟的赵大师摸着胡须,一脸的不屑:“我也梦到了,我看啊,就是故弄玄虚,什么老祖宗,那么一个年轻的女娃娃是我们的老祖宗?我才不信呢。” 耿长老严肃道:“老赵啊,你可别不信,咱们家族之所以这般繁荣昌盛正是因为我们的祖辈在几百年前结识了这位老祖宗,得了这位老祖宗的庇佑和指点所以才会延续至今的。” “哈哈哈哈哈,我说老耿啊,我看你是真的老了,就凭着咱们的祖辈留下来的册子记载了那些事情你就真的相信?”赵长老不屑道:“我看啊,那只是忽悠我们的罢了,一个人能活到一百岁我信,但是活个几百岁我不信。” “那你又如何解释你的梦境?”耿长老真觉得赵长老太过猖狂了。 “我想定是有人故意这么做的,想让我们和翁家产生矛盾。”赵长老开示阴谋论了。 这时,一个人弱弱的站在门口:“各位长老,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说,我可以进来么?” 耿长老点点头。 来人正是之前无法解决地上死人钱向江隐磕头求饶的赵大峰:“各位长老,老祖宗是真的存在啊,她十分厉害,我已经见过了。” 闻言,耿长老一愣,激动的握住扶手:“当真?她在哪里?是何许人也?” 赵大峰道:“此人正是当今寿王妃。” 话落,空气有一瞬的宁静。 耿长老哀叹了一声:“本长老就当作你是没睡醒说了梦话,此话不可再说了。” 赵大峰是赵长老家族中人,赵长老觉得颜面扫地,他一脚把人踹倒,狠狠的训斥着:“我看你是欠抽了,你说老祖宗是寿王妃?江家的庶女江隐?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她要是老祖宗,我还是老祖宗她爹呢。” “耿长老,不瞒你说,前些天我去了江家一趟,江家人说了这江隐似乎是跟着一个不入流的道士学了点玄学之术就把自己当成大师了,到处招摇撞骗的。” 耿长老点点头:“原来如此。” 赵大峰见他们不信一遍遍的说是真的,结果被轰了出去。 门童摇了摇门铃:“各位长老,六大世家的翁家家主翁其林求见。” 耿长老恩了一声:“备好茶水糕点,让他稍等一会。” 赵长老不赞同的开口:“耿长老,我们玄学家族要跟世大家族搞好关系方能长久的走下去,你这样让翁家主等着怕是不太好吧。” “我们的事情还未商讨完。”耿长老道:“更何况,我们玄学家族也是有风骨的,有时候表现的太过谄媚不太好看吧。” “老顽固,你什么都不懂。”赵长老哼了一声:“老祖宗的事是空穴来风,没什么好讨论的,不如顾好眼前的翁家比较好。” 耿长老若有所思,总是回想着梦境:“翁家前来必定是有事相求,可老祖宗……” 赵长老一甩袖子:“耿长老怕,我可不怕,翁家的事我管定了。” 赵长老看见翁其林十分热情,得知他是请自己前去驱除邪祟的二话不说便去了。 玄学世家自然是有两下子的,赵长老看出缠在翁封身上的邪祟正是他买通前去寺庙要回香火钱的山贼的邪祟们。 这群山贼邪祟认为自己的死跟翁封有着不可斩断的联系,心中存着一口恶气,便日日夜夜纠缠他。 “邪祟已除,翁老爷翁公子可以安心了。”赵大师露出傲然的笑容。 “多谢多谢。”翁封献上一大笔银子。 赵大师高兴的收下了,想到昨夜的梦境心里不舒服,心中起了不让江隐好过的心思:“翁老爷,你们是不是得罪寿王妃了?昨儿个寿王妃竟冒充起了我们的老祖宗,还暗暗警告我们不要我们玄学大师帮助你们。” 闻言,翁其林的四方大脸立刻沉了下来:“好一个寿王妃,竟这般针对我翁家,现在寿王死了,她就是江家的弃女,她的好日子是过到头了。” 赵大师故意火上浇油:“这等无知女子自然是要给一些教训的。” 翁封身上的邪祟虽已除,但翁封那方面还是不管用,翁其林开始请天下名医为其看病,同时他给徐太妃去了一封信。 寿王府。 午后的日头正暖。 阿丑端着小杌子坐在床榻前,手上捧着老祖给她的修身养性之法看着,时不时抬头看一眼睡着的老祖。 阿丑离开的那十五天里,江隐的睡眠严重不足,今儿个总算能踏实的睡上一觉了。 叩门声响起。 阿丑黑眸一凛朝门口看去。 江隐的眉轻轻拧起。 “我去处理,老祖继续睡。”阿丑说完这话明显看到老祖的眉头舒展开了,他翘了翘唇径直朝外走去。 推门,门外的孙姑姑看到阿丑吓了一跳:“啊!怎么是你开门!寿王妃呢。”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凶残,可怖,眸如暴怒的狮子:“让老祖给你开门,你也配?” 第27章 阿丑是本祖养的孩子。 阿丑红紫相间的眸闪过一抹冷冽的暴戾:“让老祖亲自给你开门,你也配!” 孙姑姑往后退了一步,被阿丑的样子吓坏了:“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只是被老祖收养的狗罢了,有什么资格同我说话!” 阿丑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掌嘴。”江隐又懒又燥的声音响起。 阿丑回头一看,江隐披着及脚踝的单薄斗篷,宛如水墨画般靠在门框上:“孙姑姑,阿丑和你不同,你的确是孙太妃养的狗,但是阿丑不是。” 江隐朝阿丑招招手。 阿丑走过去,臂膀非要紧紧的贴着江隐。 江隐笑他的小动作看了过去,正巧看到他红红的耳尖。 喟叹,真可爱呐。 江隐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继续道:“阿丑是本祖养的孩子。” 阿丑:…… 一口血差点喷出来,孩……孩子…… 孙姑姑憋了口气:“奴婢乃是徐太妃的人,一切都听徐太妃的,王妃还使唤不动奴婢。” 江隐垂敛的眸迸射出锋芒:“使唤不动么?” 她拍拍手:“阿丑,去,掌嘴。” 阿丑点头:“是。” 孙姑姑惊恐的往后退却一把被阿丑单手提了过来。 几个耳光下去,孙姑姑肿成了猪头,她哭着吼:“王妃,你得罪了翁家,胡作非为,太妃说了,扣掉你每个月的月俸,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去跟太妃和徐家的人道歉,什么时候恢复你的月俸。” “这段时间就委屈王妃缩衣节食了。”说罢傲然离去。 阿丑见江隐沉默,抿着唇,手指缠了缠:“钱,我可以给你。” 江隐忽地笑了:“嗤,你个小屁孩,你怎么给本祖,恩?” “我可以去赚。”阿丑迫不及待开口,迫不及待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江隐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你能让本祖睡个好觉便是你最大的能力了。” 她伸出食指敲了敲阿丑的下巴:“不用担心,本祖最不缺的就是钱。” 阿丑好不容易回来了,江隐逮着阿丑这个催眠剂好一顿睡。 再醒来时已经快到了吃晚膳的时候,她五根手指掐了掐,微淡的笑里砌着抹凉:“赵家,真是孝顺呢,竟敢忤逆本祖帮助了翁家。” 徐太妃断了江隐月俸的事被翁家和江家知道了。 翁家十分高兴,认为徐太妃办的漂亮。 江爽得知江隐没了月俸将自己的计划提前了。 这日,寿王府的门要被敲破了。 管家苦哈哈的同徐太妃汇报:“太妃,酒居酒楼的掌柜的来了好几次了,说管寿王妃要钱来了。” 徐太妃听了这话怒了:“什么?要钱?” 她匆匆来到门口,看到掌柜的,急问:“是不是江隐这段时间去你那边大吃二喝的没钱结账所以赊账了?” 掌柜的摆摆手:“寿王妃乃是今年花朝节的赢家,若是自己吃饭自然是免银的,但是她竟然大发慈悲的接济了许多乞丐来我们酒楼吃饭,半月过去了,那些乞丐都快把我们酒楼吃穷了,我们来找寿王妃结账啊。” 听及,徐太妃愤怒的甩袖:“把江隐叫出来!” 江隐来到门口还未等说话呢,徐太妃怒吼着:“江隐,你想逞能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本太妃告诉你,寿王妃可不给你收拾这烂摊子。” 江隐被吵的头痛,揉了揉侧额:“唧唧歪歪的做什么?本祖又不是还不起!” “哈哈哈。”徐太妃好似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般:“整整三万两雪花银,你能还起?笑话!” “阿丑。”江隐一勾手指,从口袋里拿出来一枚戒指:“跑一趟永辉钱庄。” “好。” 江隐来到酒楼,乞丐们被掌柜的找人扣押了。 江隐脸色沉沉:“谁准你扣押他们的?” 掌柜的无奈道:“没人还钱,我也没法子啊,寿王妃若是能把他们这段时间所吃的账给结了,我立刻放人。” 江隐的眸又沧又冷的看向掌柜的:“你可知我为何指定这些乞丐在你们酒楼吃上一个月?” 掌柜的拧着眉头:“我哪儿知道,估摸着是寿王妃想给自己赚个好名声呗。” 江隐邪邪的眸凝着抹凉:“本祖不屑这好名声。” “本祖这般做为了让你还债。”江隐高深莫测道,在心里喃喃:也是还自己的债。 数月前。 小祖一人出来历练,粗心大意的把银子弄丢了,饿了一天的小祖恰好遇到云游回来的掌柜的,掌柜的见小祖生的可爱,便舍了小祖一顿饭菜。 但是掌柜的当天晚上却因下了暴风雨,把躲在土地庙避雨的那些乞丐们给撵走了,自己舒舒服服的住了进去。 因果循环,皆有定数。 土地庙的土地爷当天夜里是显灵的,愤怒掌柜的如此自私,妄为人性的做法,便给了掌柜的因果教训。 而江隐早就预测到了掌柜的因果所以打算出手相助,也算是还了当日他给小祖的一饭之恩。 掌柜的听了江隐的话,摆手不屑的笑:“嗤,神神叨叨的,没想到寿王妃竟是个神棍,哈哈哈,我好的很,哪儿有什么因果。” 江隐掠向他:“掌柜的自打从土地庙回来之后便食不知味,就算是强吃东西也会噎的脸红脖子粗,本祖说的对是不对?” 掌柜的眼睛睁的大大的,此事只有他和他夫人知道,江隐一个外人怎的知道。 他瓮里瓮气的喃喃着:“也许,也许是你猜的。” “呵。”江隐低低的笑,笑掌柜的自我欺骗。 掌柜的试探性的问:“那,我该如何化解?” 江隐淡淡道:“免了这些乞丐们这半月来在你酒楼吃饭的费用。” 闻言,徐太妃呵斥:“江隐,你别给本太妃丢人了,本太妃万万没想到你为了逃避这个钱竟编造出如此荒唐的故事。” 掌柜的也反应过来了,沉着张脸:“你好歹也是寿王妃,没想到竟跟市井小人一样诓骗我的钱财,我不管,这钱你必须拿,休想唬我。” 不少看热闹的百姓们啧啧议论。 “这庶女就是庶女,做事就是不大气,既然当初夸下海口让这些小乞儿们吃饭并且记在她账下,现下竟为了推辞这笔钱胡说八道。” “这寿王亏的早早的死了,若是还活着定被自己王妃给气死。” “我看也是。” 徐太妃催促着:“江隐,本太妃跟着你快丢死人了,快点拿钱。” 掌柜的也梗着脖子:“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休得骗我,赶紧掏钱,不然我可就闹到官府去了。” 第28章 本祖说你是酒囊饭袋。 掌柜的爱财如命,梗着脖子:“寿王妃若是不尽快将这笔钱交上,我便去官府了,我是商人,寿王妃乃是皇家之人,有头有脸,若真的因为欠钱不还闹上了官府,丢人的可是你,不是我。” 徐太妃瞬间急了:“江隐,瞧瞧你做的好事,看你如何收场!” 江隐层层神光的眸睨着掌柜的:“掌柜的确定不偿这因果?” 未等掌柜的说话呢,人群中传来沉厚的声音。 来人正是玄学九大家族赵家的赵无憾赵长老。 他着湛蓝衣袍,领口和袖口上刺绣着玄学世家花纹。 他虎虎生威,留着下胡,张狂傲气,他穿过人群站在江隐面前,自上而下把她扫了一遍:“就是你自称是我们的老祖宗。” 江祖扫了眼赵无憾,赵家的小辈儿怎的这般无礼:“忤逆了本祖的命令,你该当何罪!” 赵无憾一愣,哈哈大笑:“我看你是听戏曲听多了!” 他随即朝掌柜的走来,合并食指中指自眼睛上一划,自大道:“寿王妃,你骗得了这些普通人却骗不了本长老。” “方才吾开眼一观,这位掌柜的身上干净的很,没有丝毫阴邪之气。” 江隐的眸似隐在阴影中般黑:“玄学大家怎的出了你这么个酒囊饭袋,连因果都看不出来。” 赵无憾气煞了:“你个无知小儿,竟敢骂我!” 江隐瞥他:“骂你如何,打你都是应当的。” 徐太妃捏着手:“你放肆,怎么跟赵长老说话呢!” 其他百姓们也纷纷附和: “这寿王妃的确太猖狂了。” “就是,人家赵长老可是玄学世家的长老,人家说的能有错么。” “人啊,就是不能太自大了。” 赵无憾听着众人捧他踩她的话,面上存着得意:“寿王妃,你年纪小,惹下了祸端想把责任推给别人我理解,但是你不能胡言乱语,小心遭了天谴,你若是现在没有钱,我可以帮你交上,不过嘛,你得当众跟本长老道歉,承认你的错误。” “跟你道歉?”江隐呵笑:“你就不怕折寿么?” 失了颜面的赵无憾决定给江隐一个教训:“掌柜的,看样子这位寿王妃是拿不出钱了,此事本长老是解决不了,还是交给官府吧。” “谁说拿不出钱?”由远至近,阿丑清且醇的声音响起。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可怖至极,不少孩子吓的哇哇大哭,阿丑身后跟着永辉钱庄的东家。 东家身后跟着抬着大箱子的小厮。 永辉钱庄的东家将方才江隐所出之信物归还,而后双膝一落,跪了下去:“小辈李先德见过老祖宗,小辈此生能见到老祖宗乃是小辈的福气。” 江隐略略点头:“你们祖祖辈辈都这般恭谨有礼,即便成了富庶之人也未改品德,这点本祖甚是欣慰。” 围观的百姓们愣住了。 “这钱庄的东家怕不是个傻子吧,明明比寿王妃大了十多岁,竟然下跪,而且还叫老祖宗?” “我不会听错了吧。” “我看他们一定是做戏呢。” 赵无憾的眉头深深的拧起,此情此景只让他觉得荒唐,这江隐这是逮谁说自己是谁的老祖宗啊,关键竟还有人信。 徐太妃念叨着:“疯了,真是个疯子。” 永辉钱庄东家站起来:“祖辈得老祖宗庇佑,理应如此。” 说罢,径直朝酒楼掌柜的走去:“老祖宗欠你多少银子?” 掌柜的听着老祖宗的称呼嘴唇直抽,伸出三根手指:“三万两雪花银。” 永辉钱庄东家拍拍手,小厮抬着箱子啪的落在地上。 “开箱。” 整整齐齐的雪花银映入眼帘。 周围的人吞了下口水,这银子看着太好看了。 徐太妃心情复杂:这江隐生了张狐媚子脸还真是不安分,竟能蛊惑男子给她花钱。 赵无憾觉得钱庄东家就是个傻子,被骗了还不知道呢。 掌柜的看到这些银子,嘴都咧到耳朵根子后边去了:“好,好好,真好。” 江隐啪的把箱子盖上,冲破瞳仁的邪直逼掌柜的:“我们之间的因果清了,如若遇到了因果纠缠,本祖不管。” 不知怎么,掌柜的心里竟生出一丝的不安。 赵无憾怎能放过攻击江隐的机会,他上前:“掌柜的,你且放宽心,本长老向你保证你不会有任何问题,即便出了问题,有我帮你呢。” 得了德高望重赵长老的话,掌柜的那一丝不安烟消云散:“那就依仗赵长老了。” “哪里哪里。” 江隐懒的同他们争辩。 有时,争辩和自证是弱者的行为。 就好比狮子懒与狗赛吠。 江隐白裙飘然,如仙人下凡,阿丑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 路过一个市井口,墙上贴着一则告示,耳尖的阿丑听到百姓们的议论。 “这瓮家公子瓮封也不知怎的了,正四处寻找名医呢。” “听说啊,他得的病怎么都治不好,邪门的很呢。” 阿丑把江隐送回战王府又借口丢了个东西来到了杂货铺的岔路口。 神手迅速出现:“主子,有何吩咐?” “向翁家放出风去,神殿,无所不能。”阿丑漆黑的眸如深渊,引人跳入,坠毁。 “是,主子。” 过了两日。 酒楼的掌柜的吃着吃着饭忽然脸红脖子粗的噎住了般,他双手抓着脖子,拼命的去敲着自己的胸口。 掌柜的吓的心脏几乎骤停:“快,快请赵长老来。” 赵长老得了消息急忙来到酒楼,看到掌柜的满脸涨红惊的瞪圆了眼睛:“怎么会这样?你的嗓子里没有任何东西为何会噎成这样?” “找郎中看过没有?”赵长老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情形。 郎中站出来,冷汗涔涔,满脸苍白:“赵长老,我看过了,掌柜的脉象没有任何问题,喉咙也平滑正常,没有任何问题啊。” 赵长老以双指开眼,惊呆了,喃喃:“这是怎么回事?本长老看着也没有任何邪祟入侵之象啊。” 掌柜的眼珠子如金鱼般凸了出来,咣当倒在了地上。 掌柜的夫人泪流满面:“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啊?” 掌柜的忽然想到什么,拼尽全身力气挤出一句话:“快,快带我去……找寿王妃!” 第29章 本祖不屑于戳穿你拙劣的借口 掌柜的窒息的捂着自己的脖子,张着手:“快,带我,带我去找寿王妃。” 赵长老眸子紧缩,他去找了寿王妃岂不是打了他的脸:“不许去,寿王妃什么都不懂,就是个骗子。” 掌柜的夫人急眼了:“既然她是骗子,那你治好我们掌柜的啊,你不是夸下海口说能治么,怎么现在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赵长老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不服气道:“呵,行啊,我倒是要看看那位寿王妃能给你们看出什么花儿来。” 管家见是赵长老前来,笑脸相迎,急忙把徐太妃叫了出来。 徐太妃一向喜欢结交各大世家,见到来人,笑容满面:“赵长老怎的来了?” 腿上忽然冲过来一个人,掌柜的夫人跪在地上:“徐太妃,请寿王妃出来救救我家掌柜的吧。” 徐太妃厌恶的挪开脚:“你这妇人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放着玄学大家的赵长老不求,偏偏去求不中用的江隐。” 掌柜的夫人讪讪的开口:“并非是我们不求于赵长老,而是赵长老没有法子救我家掌柜的啊。” 徐太妃嗤笑:“不可能。” 赵长老极其要面子,傲气道:“明明就怪你们,本长老还未说什么呢,你们便不信任本长老,急着来找寿王妃,本长老也是有骨气的。” 院子内。 江隐冷燥低压的声音响起:“有骨气没人性。” “本祖看你的骨气是由没本事堆砌而成的。” 江隐白裙及踝,袖口内侧绣着玄学花纹,若是不翻出来是看不见的,她长发仅用一条丝带缠着,宛如谪仙。 那一瞬,赵长老竟有些怕她身上的气质,但还是强撑颜面,瞪眼冷斥:“你敢羞辱老夫!” 掌柜的夫人见到江隐跪下磕头,额上涌出一片鲜血:“寿王妃求求你救救我家掌柜的吧,我家上有七十岁老母,下有三岁孩童,全家子都靠着掌柜的操持和维持生计,如果掌柜的去了,我们也就活不下去了啊。” 江隐眸子淡漠:“那日是你们不用本祖救的,本祖和他之间的因果已经断了。” “那日是我们不识真人,求求王妃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家掌柜的吧。” 江隐冷、锐的眸刺向赵长老:“当日你拍胸脯保证,掌柜的出了任何问题都由你全权负责,你可还记得。” 赵长老心虚了下却依旧梗着脖子:“这话老夫说的没错,但是谁让她们非要找你治了,本长老有一个原则,绝不治这种不信任本长老的人。” 掌柜的夫人气的直捂胸口:“赵长老,天地良心,是你先治不了的,我们才想找寿王妃的。” 江隐一眼看穿赵长老,淡淡道:“如此卑劣的借口,本祖不屑戳穿你。” “寿王妃,本长老看你也没有什么本事,你是不是想把掌柜的拖死,然后污蔑在本长老头上,到时候再说你自己能救,是没有来得及,对吧?”赵长老心理阴暗的说。 江隐呵笑,眉眼融着雪霜:“赵无憾,如此胡说八道,草菅人命,陷害老祖,你就不怕本祖惩罚你么?” 赵长老嗤笑:“别在我面前装的高深莫测的,我们赵家的老祖宗在祠堂供着呢。” “若是本祖治好了他,你的身上可是会有因果环的。”江隐念在他是自己子孙的情况下,再次敲打了下:“修道之人身上背负因果环,会影响道誉你应该清楚,你若是现在同本祖认错,承认你无法救他让本祖来救,你便不会有这因果环。” 赵长老被她这番话说的后脊背一僵,随即想:呵,这是故意吓唬他以此达到她的目的,他哼道:“让本长老求你个黄口小儿?休想,本长老看你就是没本事。” 孺子不可教也。 江隐不再理会他,转而朝掌柜的走去,在他脖子上贴了一道符。 眨眼的功夫,掌柜的便重重的松了口气。 雪白的脸也红润了起来,掌柜的爬起来:“多谢寿王妃。” “本祖只是暂解了今日的苦楚,并未完全解决,你若想完全解此磨难,必要听本祖的话。”江隐淡淡道:“你能做到么?” 逃过死劫的掌柜的哪儿还不听话啊:“能,能能,保证能。” 江隐拿出一道符:“准备香炉一只,香三柱,烧鸡一只,美酒一壶,带着这些东西前往你当日躲避的土地庙祭拜认错,回来后在酒楼门前开粥铺,继续接济那些乞丐们,为期半个月,必会无事。” 掌柜的点点头。 赵长老震惊的看着这一幕:“不,不可能。” 江隐瞥向赵长老:“看看你的左臂吧。” 说罢转身回屋歇息去了。 赵长老觉得左臂一沉,撕开衣料,赫然看到手臂上套着一个淡黑色的环形枷锁。 修道之人最重因果,且他们身上会有因果枷锁和功德印。 若是做了有助于功德的事便会有金色的隐像功德印,若是做了有损功德的事就会烙下一个因果环。 赵长老踉跄了好几步:“怎么,怎么会这样?” 他慌慌张张的跑开了。 江隐在贵妃榻上歇着,阿丑在一边儿跟个忠诚的小奶狗似的捏着她的额头:“老祖为何要帮助那掌柜的。” “一来掌柜的罪不致死,二来本祖想给赵无憾一个教训。”江隐闭着眸,睫毛卷长,脸蛋精致。 阿丑看着看着就呆了,不知不觉间脑袋朝下沉去。 就在这时,江隐的眸倏然睁开,一根手指戳在阿丑的脸颊上,眸冷冷清清:“你想干什么?” 被抓包的阿丑面上毫无心虚之色,坦坦荡荡的承认:“老祖生的极美,我想亲亲老祖。” 江隐有一瞬的怔愣,推开他:“阿丑学坏了,竟敢对老祖不尊不敬的。” 阿丑倔强的抿着唇。 “呵,脾气还不小。”江隐伸脚踹他的腿窝:“去,边儿上站着反思。” 阿丑二话没说过去站着了。 这时,房门叩响,一道有礼温和的声音男声响起:“小辈翁兆前来拜见老祖。” “翁兆?”江隐懒洋洋的靠在扶手上:“翁家竟有这等知礼数的人,有点意思。” “进。” 翁兆身穿月白色袍子,很瘦,生的温和,他看到江隐这般绝美的容貌,耳根明显红了下:“见过老祖。” 江隐笑笑,一笑百花生,周围的一切都暗淡了:“翁家人自始至终都不相信本祖是他们的老祖宗,为何你肯相信?” 第30章 想让老祖疼? 翁兆拱着双手:“回老祖,小辈曾在九岁的时候在老太爷的祠堂里见过老祖的画像,老太爷曾经告诉过小辈,老祖宗会庇佑小辈,若是小辈将来有幸能够遇到老祖宗,必要恭敬有礼。” 江隐了然一笑:“小兆的记性倒是好的很,仅凭一个画像便能认出本祖,” “无事不登三宝殿,来找本祖有何贵干?” 翁兆看向阿丑。 老祖搓搓指尖:“阿丑是本祖的人,但说无妨。” 阿丑本被老祖惩罚心情低落,一听’本祖的人’阿丑暗淡的眸瞬间亮起。 翁兆轻眨眼,仿佛瞧见了阿丑的尾巴翘到了天上去。 “老祖,小弟翁封不懂事得罪了老祖,小辈替小弟向老祖道歉,希望老祖能原谅小弟。” 江隐听了这话不为所动:“继续往下说。” “小弟……”翁兆羞窘的轻咳一声:“那方面似乎遇到了问题,爹爹夫人和小弟万分着急,所以……” 江隐懒懒的接了他的话:“所以他们让你来求本祖治他的根,嗯?” 翁兆一张脸臊的通红:“是,他们听说老祖治好了酒楼的掌柜的。” “不管。”江隐淡淡道:“你也不是心甘情愿前来的吧。” 翁兆一愣:“老祖何出此言?” “阿丑。”江隐舌尖翘出阿丑的名字,声线慵懒:“去,撩起他的手臂。” 阿丑压了压上翘的唇角,却凶巴巴的一把挽起他的袖子,赫然看见他的手臂上多了好几条鞭痕。 “为何打你?本祖可不想听谎话。”江隐的眸好似能穿透一切。 “父亲和弟弟让我前来找老祖,小辈听说了父亲做了惹老祖的事,小辈便拒绝了,后来……他们便打了小辈,小辈只好……”翁兆低下了头。 “翁家父子真是愈发猖狂了。”江隐淡淡道:“你回去告诉他们,想求本祖就要有求本祖的态度。” “是,小辈告辞。” “阿丑,去送,告诉翁家,若是再动手打人,本祖不再庇佑他们。”江隐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瓷瓶:“小兆,赐你的,自己涂。” 翁兆激动的打算上前去拿,阿丑快他一步上前将药膏拿过来:“给。” 翁兆:…… 阿丑不想让他接触老祖的目的太明显了。 “多谢老祖。” 阿丑回来的路上,脑子里闪过方才的画面,心里冒出来个主意。 “怎的这么晚回来?”江隐瞥了阿丑一眼,阿丑手里提着盒糕点走过去:“路上见糕点是新做的,给老祖买了些。” 江隐一眼瞧见他胳膊处的衣料破了:“怎么弄的?” 阿丑捂着那里:“不小心摔倒了,磨破了。” 江隐盯着瞧了会儿,眼尖的她早就发现阿丑破掉的那里是人为的。 呵,这小乞儿想来是醋了方才她给翁兆药膏的事了。 虽使了小心思,但江隐却不反感,她拍拍旁边空处:“坐。” 阿丑坐下来,江隐抓住他的手臂,简单粗暴的撕开了他的衣裳,又拿出药膏涂了上去。 “想让本祖疼?”江隐定定的看着他的眸。 阿丑的耳朵尖尖红了一些。 江隐捏了过去。 夜里,阿丑在边儿上哄睡了江隐这才将自己打好的担架床放在地上睡在了她的旁边,盯着她垂下来的手看了一会儿,阿丑本想把手给她塞回到被子里了,思来想去还是牵在了自己手里,呢喃了一句:被子哪有我的手暖。 早上,江隐醒过来便发现阿丑把衣裳、洗漱用品等等准备好了。 “束发。”江隐淡淡道。 阿丑边梳边道:“三日后大兴王朝文人墨客们举办了一届画展,请帖已经发给老祖了,老祖去吗?” “到了那日看心情。”江隐云淡风轻道。 “先随本祖去街上看看。”江隐的脑子里闪过帝行湛的影子。 阿丑跟着江隐来到凶肆店一条街,因为这附近卖的都是死人的东西,所以走进来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让人不舒服。 江隐看着闭门的杂货铺,眸子低垂:“说歇息那么久还真歇息那么久啊。” 阿丑垂下的眸里闪过一抹心许,却佯装不明:“老祖,这是什么地方?” 江隐的手指划过门框:“一个友人所开的杂货铺。” 阿丑了然的哦了一声:“老祖同这位友人很好?” “不熟。”江隐淡淡道。 阿丑:…… 心里好像中了一箭。 街上,天略略擦黑。 一辆马车呼啸而过,卷起阵阵的风。 “诶,怎么驾的马车。” “赔我包子。” “那是谁家马车啊?这么没礼貌。” “我看见了,方才过去的是翁家大公子翁兆。” “不会吧?翁兆一向彬彬有礼的,怎么会这样呢。” 江隐听到百姓们的话若有所思的望着前方消失的身影:“本祖似乎感觉到了一丝阴气。” “老祖,翁兆有问题?”阿丑在小摊上买了小祖爱吃的面鱼和龙须酥。 “目前看来的确有问题。”江隐付了银子:“问题不大,暂时不需要本祖出手。” 又过了两日。 翁兆同家丁来到成衣铺子做衣裳,谁曾想刚刚走进去便遭到了掌柜的嫌弃,摆着手,捏着鼻子撵他:“走走走,快点走,你身上是什么味道啊,真的是臭死了。” 翁兆抬手闻了闻:“臭么?” 同一屋檐下的客人们都纷纷捂着鼻子:“臭,臭死了。” “你身上怎么有一股子腐烂的味道啊?”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死人味儿啊。” 翁兆苍白的脸毫无血色:“你们别瞎说,我每日都沐浴的。” 这时,翁兆身边的家丁道:“公子,你的癖好还是被发现了。” 翁兆的脸倏然沉了下来:“你胡说什么,我能有什么癖好。” “啊?癖好?不会是偷窥女子换衣裳吧?” 那家丁道:“公子,我不得不说了啊,你身上的味道太冲了。” “我家公子好像中邪了,这段时间经常让车夫带着他去郊外的坟地,而且还在那儿过夜,说不定还搂着死人睡过觉呢,不然他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么臭的味道。” “老天啊,大半夜去坟地睡觉?太可怕了。” “你家公子不会是邪祟吧。” 成衣铺子掌柜的听了这话也露出嫌弃之色:“走走走,我不卖你衣裳了,晦气死了。” 这时,翁封走了进来:“大哥啊,你这身上这么晦气过两天还怎么参加画展啊,我看啊,你可别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就应该把名额让给我让我过去。” “画展那么高雅的地方可别被你这一身的晦气给熏臭了啊。” 第31章 娘亲,咱们三个人打滚儿都够用呢。 “画展乃是风雅之地,你这一身的臭味儿若是把画展给熏臭了可就不好了啊。”翁封嘲讽的开口。 翁兆捏着拳头,温和的眸染着一抹猩红,死死的瞪着他。 翁封是个混不吝、二皮脸的,立刻抱住了脑袋,来了个恶人先告状:“怎么的?看你这意思是要打我?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看爹怎么收拾你。” 翁兆的拳头慢慢的松开,是啊,自打母亲死后,父亲便不再维护他,同他说的最多的话便是要谦让弟弟。 翁封见他收了动作得意洋洋的咧嘴笑:“所以啊,你趁早乖乖交出来请帖,我在家里等着你哦。” 翁兆被成衣铺掌柜的撵了出去。 因身上有味道很多人都避之不及,有的甚至指指点点的。 翁兆只好低着头朝小路走去,小路人少一点,他也不会被人排挤。 倏地,面前出现一只脚啪的把翁兆绊倒了。 “嘶……”翁兆痛的倒抽一口凉气,抬头便对上阿丑那张青红交错的脸,眼神慢慢移过去,江隐如仙人般站在那里。 “小辈见过老祖。”翁兆跪下行礼。 “怂。”江隐淡漠的吐出一个字。 翁兆知道老祖宗所指的乃是在成衣铺子被翁封欺负一事,他惭愧:“老祖宗教训的是。” “这几日你遇到了什么奇怪的事?”江隐虽厌恶翁其林一家子,但对翁封的印象不错,愿意拉扯一把。 翁封逐渐拧起眉头:“回老祖,小辈近日在晚膳时辰左右乘坐马车总是会无缘无故去了坟地,而且……而且小辈明明知道自己到了坟地却总是挪不开步子,无法回头,于是便在坟地住下了,直到第二日才清醒方能出来。” 江隐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她朝阿丑抬抬下巴。 阿丑不情不愿的把一个请帖递给翁封。 江隐扫了眼阿丑的表情,道:“这是画展的请帖,不过是假的,回去之后,把它给翁封。” 翁兆了然:“多谢老祖。” 翁兆恭谨的往后退了三步才离开。 江隐离开胡同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阿丑慢吞吞的没有跟上来。 她顿住:“怎么不走?” “不想走。”难得啊,阿丑竟闹上脾气了。 江隐觉得好笑,折了回去,捏住下巴往上:“在跟老祖闹脾气?” “不敢。”口吻阴阳怪气。 “又醋了?”江隐觉得自己一多半的耐心都给了阿丑。 阿丑瘦弱的身躯如一颗刚刚长成的小树,脸上没多少肉,生气的时候更丑了。 沉默了片刻,阿丑嗫嚅着开口:“你很关心他。” “因为他是本祖的小辈儿,长辈照拂小辈是应该的。”江隐解释,又耐心的看着阿丑的反应。 “我呢?”阿丑犹豫片刻,问。 阿丑黑亮的眸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江隐。 江隐嗓音低了下:“你自然也是本祖疼爱的小辈。” 阿丑眉头立刻拧上:“跟他一样?” 江隐明显看出阿丑不乐意了,抿唇想了想,阿丑总是跟翁兆较劲儿,估摸是不喜欢和翁兆放在一起比较。 于是,老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回答:“跟小祖一样。” 说完抬腿就走。 阿丑听了这话脸都黑了。 小祖是她儿子。 她说自己跟小祖一样,岂不是也把自己当成了她的儿子。 阿丑更不高兴了。 江隐最后一点耐心消失殆尽,冷着声线:“阿丑,不要太过分,人贵在……” 阿丑立刻跟上去,乖唧唧的接上话:“有自知之明。” 看着江隐的背影,阿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来日方长。 到了晚膳时候,江隐让小祖准备了三个牛肉烧饼,带着小祖和阿丑往街上走。 走着走着便听到小祖累的哼哧哼哧的声音。 江隐回头一看,额上划过三道黑线。 阿丑看了一眼也愣住了。 小祖穿着橙黄的小袍子,像一只小彩椒似的,小脸儿累的红扑扑的,小手拖着一个草席。 见他们看过来,小祖眨巴着萌萌哒的大眼睛:“娘,阿丑,你们看我干什么呀?这个东西好重啊,我的爪爪拎不动了。” “你拎这个干什么?”若非亲眼看到小祖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她绝不相信这个蠢登西是她生的。 小祖本想骄傲的挺胸膛,奈何,肉乎乎的小肚子先挺了起来:“娘亲,咱们今夜不是要去坟地嘛,那个地方又冷又硬,我特地带了个草席呀,夜里睡觉还能舒服一些。” 对上江隐一言难尽的表情,小祖又赶紧说:“娘亲娘亲,我带的草席子可大啦,咱们三个人在上头打滚儿都行呢。” “阿丑。”江隐忍住想把小祖丢出去的冲动:“你来解决。” 路上,小祖絮絮叨叨的:“娘亲,你怎的让阿丑把我精心准备的草席子给丢了呢?” “嘤嘤,好难过呀。” 精心……江隐在心里衡量了下这两个词。 阿丑往小祖嘴里塞了个绿豆糕,小祖的眼睛唰的亮了,完全忘记自己方才念叨什么了,吧唧着:“嗯,这个真好吃,就是这个味儿。” 江隐给了阿丑一个赞许的眼神。 不一会儿,翁兆的马车徐徐前来。 江隐扫了过去,车夫脸色青白,面无表情,至少死了三日了。 江隐往马车上贴了个引路符,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江隐三人上了马车。 翁兆神色涣散,好似不认识他们似的,疑惑的看过去:“你们是……” 江隐神色淡然:“借马车走一程,多谢。” “客气了。”翁兆不再说话。 马车走着走着从热闹的街道到了荒郊野外,掀开马车看去,外头已经黑了下来,整个穹庐雾蒙蒙的。 车夫吁了一声,马车停到一边,车夫耷拉着脑袋似睡着了。 翁兆跟看不见江隐他们似的径直朝里面走去。 “娘亲,车夫是个鬼车夫诶。”小祖好奇的跳过去,歪着小脑袋看看,嫌弃的咦了一声:“是被人勒死的,舌头有长寿面那么长呢。” “小祖,过来。”江隐招招手,现场考试:“周围这些树是什么树?” 小祖肉乎乎的小脸儿严肃下来:“此乃槐树,乃是十大凶树之首,槐树阴气极重,会聚集阴气,还会招来邪祟,提升邪祟的能量和阴气。” “嗯。”江隐满意的点点头。 阿丑一直盯着翁兆的眸忽然闪了下:“老祖,翁兆不见了。” 第32章 你长的丑,还不温柔。 “老祖,翁兆不见了。” 江隐和小祖循着望去,前面是白茫茫的一片空地,什么都没有。 “娘亲,有人施了障眼法。”未等江隐出题,小祖自告奋勇的举起小爪爪。 “恩。”江隐瞥了眼阿丑:“勿怕。” 小祖自小跟在她身边,大风大浪都经历过的,所以江隐不担心。 但是阿丑…… 其实阿丑并不害怕。 但在江隐看过来的时候,阿丑淡然如风的神情瞬间且硬生生的转变成了害怕的神情,怯怯懦懦的:“我怕,得牵着……” 那一瞬间,江隐竟从他身上看到了帝行湛贱兮兮的那副娇弱样子。 江隐淡淡扫过他伸过来的手:“自己揣兜。” 阿丑:…… 江隐指尖旋符,在白茫空中强劲爆出:“破!” 只见白色茫茫宛如风吹散了雾气般,眼前倏然出现一片荒山,荒山之上只有一个孤坟。 孤坟周围种着一颗颗的槐树。 “聚阴阵。”江隐冷又燥的眸眯起:“难怪阴气这般重。” 阿丑秉着不耻下问的精神:“何为聚阴阵?” 小祖欠哒哒的举着小爪子:“聚阴阵分为好几种,此次乃是三阴阵,由三大阴组成。” 小祖伸出一根手指头:“分别由槐树也就是五行之中的木、坟地五行之中的土还有墓碑上死者的名字洪淼,五行之中属水共同组成的。” “三大阴聚在一起成为了聚阴阵,活人无意闯入聚阴阵则是会被邪祟控制,最终成为邪祟的口下物。” 说罢,小祖用翘屁的表情看着江隐,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江隐佯装看不见的转过了头,却在转过来的那一瞬勾了勾唇角。 没有看到的小祖失望的耷拉着小脑袋。 阿丑的眸晦暗不明,不明江隐为何吝啬那么一句夸奖。 他的手掌拍了拍小祖的肩膀:“你真厉害,我都不懂这些。” 本以为小祖会很高兴,谁知小祖用一副看幼稚孩童的眼神看着阿丑:“你之前只是个小乞儿,只懂得哪个地盘能要到饭,哪个地盘富人多,哪儿知道这些阿,所以不懂是正常的,不过没关系啦,你不要自卑,以后跟着我,我带着你。” 阿丑:…… 江隐见阿丑吃瘪忍不住笑了笑。 “娘亲,快看!”小祖的性子和心情变的很快,立刻把方才的事抛到脑后了。 坟前。 摆着张破旧的木桌子,桌上有一些酒菜,看的出来是贡品。 翁兆神色游离的坐在一个石凳上,吃着那些菜,情深款款的望着坐在他对面的女子。 “这女子想来便是墓碑之人洪淼了。”江隐道。 洪淼贴心的给翁兆倒酒,亲昵的蹭着他的手臂,甜腻麻人的念着:“翁公子,我们都已经相处这么久了,你究竟要不要娶我嘛。” 翁兆看着女子,半晌,点了点头:“娶。” “真的吗?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你先签下这婚书,我……就是你的人了。”洪淼羞羞答答的开口。 就在翁兆咬破了手指要以血指代签时,一个石头啪的打中了翁兆的手。 江隐烦躁的眸夹着锐意:“同本祖的小辈儿成亲,经过本祖的同意了么?” 邪祟洪淼没想到她的好事竟被人打破了。 她猛的回头,瞬间感觉到了江隐身上的气息,粗嘎着嗓子:“你是道士!” 江隐不耐的纠正她:“专门捉你的。” “休想!”说罢,怒喝一声,那张脸变成了死时的样子。 脑门上砸了个血坑,正泊泊的淌着鲜血,那么一晃,鲜血能甩的很远很远。 “原来是被人砸死的。”江隐呵笑。 她的笑激怒了洪淼:“我被人砸死了你还笑,我要杀了你!” 江隐一个闪身,伸出手掌,掌心里贴着符,当洪淼靠过来的时候,符咒砰的发出一缕金色光芒,把洪淼的额头烫的徐徐冒烟儿,痛的她嗷嗷直叫。 “洪淼,青楼卖身女子,撺掇一个富商和原配夫人和离不成后,你提供了毒药毒死了原配夫人,富商得知后愤怒不已用石头将你砸死,富商被官府抓走,在牢中自尽而亡。”已看透因果的江隐徐徐说出这件事:“因果循环,你死有余辜。” “你死后,青楼的妈妈嫌你晦气,不愿出银子埋葬你,胡乱将你的尸体丢了出去。” “路过的翁兆心地善良,不忍你暴尸荒野便出钱将你埋在了这里。” “你一直想吸食他的阳气,但是翁兆身上有他母亲留下的玉佩保护他,所以你迟迟未能接近。” “几日前,翁兆的玉佩丢失,你才有机会靠近他,蛊惑他,让他签了你的婚约,做一对鬼夫妻,唯有这样,你才能强大自己成为厉鬼。” 洪淼瞪着原本就要凸出来的眼睛:“你,你居然都知道!那又怎么样!谁坏了我的好事我就吃了谁!” 她双手旋转,头发飞舞,张开大嘴朝阿丑奔来,奔到一半,这才看清楚阿丑的样子,嫌弃的骂了一句:“啊真丑!” 阿丑眸子眯起,抬起旋风腿将她踢飞了。 洪淼痛的龇牙咧嘴的:“丑,还不温柔!” 江隐嗤笑出声,洪淼气的牙痒痒:“你敢笑我,我要让你生不如死!我要把你拖进我的棺材里!” “翁兆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却要以命害他!”江隐手掌翻飞,周围的气流震开了坟墓,啪的一道爆破声,一个棺材滚了出来。 “不要动我的棺材!”洪淼吼破了喉咙。 砰,棺材四分五裂。 “啊啊啊!臭道士!”洪淼释放自己全部的阴气,槐树上的叶子哗啦啦掉了下来,洪淼将槐树叶如数裹在翁兆的身上,把翁兆捂了个严严实实。 她的声音喀喀的,无比刺耳:“我对付不了你,我还对付不了他么,只要我吸食了他的阳气,我就会变的强大,到时候再收拾了你。” “起。”江隐不屑她的邪祟小技,吐了个起字,被槐树叶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翁兆如奖励的陨石般砸到了小祖跟前:“挖开他脸上的槐树,让他可以呼吸。” “啊啊知道了娘亲。”过了会儿,小祖欲哭无泪:“我,我不小心挖到他鼻孔给挖出血了。” 洪淼的眼珠子一转忽地趴在了地上:“道士,高人,别,别让我灰飞烟灭啊,我改,我再也不害人了。” “呵……”江隐轻笑一声。 就在此刻,得了靠近江隐机会的洪淼猛地抱住她的腿张开大嘴朝她咬去…… 第33章 本祖比你好看。 得了机会的洪淼猛的朝江隐张开血盆大口朝她的腿狠狠的咬去。 啪,一张破魂符贴在她的额头上。 符咒宛如一把烈火徐徐燃烧在洪淼的身上。 洪淼痛的撕心的惨叫着。 她伸手去抓额上的符,却硬生生把手烧了个窟窿。 “啊!”洪淼这下知道江隐不是个好惹的了,膝盖一弯:“大师饶命啊。” “如实回答本祖的问题,本祖可以给你个痛快。”江隐冷又燥的眸存着杀气:“否则,本祖会让你疼个三天三夜。” 烈火焚烧的滋味儿太痛苦了,洪淼乖的很:“我定如实回答。” “你本无法靠近翁兆,为何忽然可以近他的身?”江隐冲着邪的眸定定的看着她,她的一切谎言将在江隐眼下无所遁形。 洪淼抖着灼伤的手:“是,是玄学世家的赵长老告诉我的,赵长老说,他已经让翁家公子翁封把翁兆公子的玉佩给偷走了,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是不会参与的。” “赵无憾……”江隐轻笑,如抓不住的清影:“你真是愈发的放肆了,还敢动本祖的人了。” 刚说完后边这话,江隐的袖子被扯了扯,阿丑的嘴角不悦的下撇着嘴角,倔强的纠正江隐:“不是你的人。” 江隐锐意的眸因他的话减锐了些,呵笑,口吻中夹杂着斥意:“莫要胡闹。” 阿丑黑黑的眸暗淡着。 沉了会儿,江隐无奈低笑:“不是本祖的人。” 阿丑的脸多云转晴,瞥了眼看热闹的洪淼:“老祖,废了她!” “不要不要不……”话尾未说完,江隐旋起手指,指尖上凝着灵气,在符咒上行云流水般画了一串符字。 ‘啊’的一道短促的尖叫声过后,一缕灰烟飘在空中,风一吹便散了。 肉墩墩的小祖踩了过来径直朝破碎的棺材走去,他撅着小屁股,肉乎乎的小爪子使劲儿的抠着棺材上的东西。 “小祖,你在干什么?”江隐看过去。 小祖扭扭小屁屁,语气是说不出的快乐:“娘亲娘亲,棺材上有一颗巨大的宝石哟。” 对于爱财的小祖,江隐表示很无奈。 她走过去,余光忽地扫到什么,她一掌心震开棺材,地上浮出一朵奢艳的腐肉阴蛊花。 燥冷的眸骤然一缩:“难道幕后之人是……” 她命阿丑取下那朵花:“收着,本祖要试探一个人。” 阿丑嫌弃的捏了起来:“这花真丑。” 因为他身上中了腐肉阴蛊花的毒,所以对此花格外厌恶。 小祖把抠下来的宝石在衣裳上蹭了蹭,暗搓搓的扫了眼阿丑:“阿丑,你的眼光怎的这么差啊,这花多漂亮啊。” 江隐也夹着淡惑扫过去,能感觉到阿丑对这花很排斥:“为何厌恶此花?” 阿丑对上江隐剔透的眸心里大惊,生怕她看出什么端倪,镇定道:“因为此花比我好看。” 恩,试图用容貌自卑来掩饰。 江隐传来低低的笑,拍了拍他的左肩:“本祖也比你好看。” 个子矮的小祖有样学样的拍着他的大腿:“小祖也比你好看。” 阿丑:…… 赶忙追了过去:“我不是那个意思。” 江隐抬手打断他的话,意思是:不必多言。 这时,咳嗽声响起,翁兆终于苏醒过来,他望着周围的环境,猛的想到什么,再一抬头,看到江隐立刻跪了下来:“老祖,多谢老祖搭救小辈的性命。” 对于翁兆的表现,江隐表示很满意:“本祖以为你会责怪本祖坏了你的桃花。” “小辈惭愧,知道她是邪祟,却受了蛊惑,老祖宗出手相助是小辈的福分。”翁兆是个明事理的。 “孺子可教也。”江隐淡淡道:“车夫被人害死且下了符咒听从下咒之人的话每日带你来这片坟地,本祖方才算了,车夫无罪孽,帮其埋了吧。” “是,老祖。” 离开坟地,江隐径直朝赵长老家走去,她抬头看向赵家的匾额,’赵家’二字还是当年她亲自以灵气提笔而写的。 眸子折射出的冷光似刀刺穿这块匾额,足尖点地,姿态轻盈的飞迎而上,啪的将匾额扯了下来,砸在地上,砰的发出剧烈的响声。 赵家管家闻声跑出来,看到这一幕,气的眼睛都红了:“你,你你,哪儿来的土匪,你可知道这是哪儿?这可是玄学家族的赵家,你给我等着。” “老爷,有人来闹事了。” 不多时,赵长老身穿藏青色袍子虎虎生威的走出来,看到地上碎成两半的匾额气的脸都青了:“寿王妃,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长老,不要太过分!不要以为你是寿王妃,本长老就不敢你怎么样!” 啪,江隐趁着赵长老警惕心薄弱的时候直接将那腐肉阴蛊花丢在他身上,而后宛如明镜般的眸牢牢的锁住赵长老的神情。 赵长老如临大敌般拍开那朵花,嫌恶的拧起眉头:“这是什么东西,臭死了!” 看着赵无憾的反应,江隐的眸垂了垂,看来幕后之人不是他。 “寿王妃,砸坏了本长老的匾额,你打算如何?”赵长老说这话时故意释放出强大的气场。 江隐不为所动,邪冷的眸扫了过去:“赵无憾,玄学乃是正道,修道之人也乃正道之人,而你却为了害翁兆而唆使翁封偷走翁兆所佩戴的保命玉佩,并让邪祟洪淼纠缠翁兆促成鬼婚,你该当何罪!” 闻言,赵无憾苍而精的眸闪过剧烈的震惊感,退了一步,此事他做的十分隐秘,她是怎么知道的。 “世间无一事可瞒过本祖。”江隐声线发寒:“洪淼已被本祖收了,而你为其做下的聚阴阵也被本祖破了。” “破,破了……”听到这话,赵无憾瞳孔骤然放大,聚阴阵可是他的骄傲,竟被轻而易举的破了。 “你到底是谁!”赵无憾重新审视江隐,眼角都在抽动。 “是你老祖宗。”江隐的眸划过丝丝不耐,她都已经重复数遍了,这些小辈儿还是没完没了的问,是听不懂话还是耳朵聋了? “一定是有人在背后帮你故弄玄虚,你又来吓唬本长老。”赵无憾找了个借口,根本不信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竟有这般本事。 “赵无憾,今日本祖要亲自教育教育你。” 第34章 阿丑,你的鼻血滴在本祖脚上了 “赵无憾,本祖今日要亲自教育你。”江隐甩出一条鞭子,鞭子手柄上刻着玄学花纹,但因江隐握着,赵无憾并没有看到,她冽着霜的眸冷淬着他。 赵无憾四方大脸存着威风之色,挽起袖子,眼睛直喷火:“你一个小小的弱女子竟然还敢跟我一较高下,寿王妃,不要以为学了点歪瓜裂枣的本事就可以在本长老跟前逞能了,本长老威风的时候你还在你娘肚子里呢。” “没大没小。”江隐啪的将鞭子抽在赵无憾身上,赵无憾的肩膀瞬间裂开个口子,血痕乍现,痛的他冒出豆大的汗珠。 赵无憾看着自己的手,不可思议的喃喃:“为何?为何方才我想出手的时候好像有一种力量在阻止我……” “这个力量是……”赵无憾猛的抬头看向江隐,眸子猩红:“是你!妖女!你就是个妖女!” “口出狂言!”啪,一鞭子。 “不懂尊卑!”啪,又是一鞭子。 “狂妄自大!”啪,再来一鞭子。 每一鞭子都夹着惩罚的力道。 赵无憾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鲜血四溢,没有一处好地方。 偏生他一丁点儿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他跪在地上,噗呲的吐出来一口鲜血。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身影踉踉跄跄走出来,声音沧桑,着急的喊着老祖宗老祖宗,身后有个身着华服的女子扶着,此女子乃是赵无憾的夫人。 江隐听着声音耳熟,循着看去,了然:“赵先来,原来是你啊。” 赵先来老态分明,眼神本是涣散的,看到江隐之时变的激动又清明,他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老祖宗,没想到小赵能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您啊。” 赵无憾和其夫人见此,觉得丢人,赵无憾的眼神狠狠的剐了下夫人:“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老爷子给弄出来了?不知道他现在脑子不好使,就说糊涂话啊,居然对一个死丫头片子下跪,真是丢人现眼。” 话刚说完,脸被赵先来老爷子狠狠的砸了一巴掌。 赵无憾被打懵了:“爹,你打我干什么!” 赵先来气的直哆嗦:“你个龟儿子,我打死你,你居然敢对老祖宗不尊敬,你给我跪下对老祖宗道歉!” 赵无憾扯着大眼珠子:“爹,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什么老祖宗,我不!” 赵先来重重的叹气,对江隐磕头:“老祖宗,是小辈教子无方,顶撞了老祖宗,还请老祖宗看在小辈的份儿上饶了这个逆子一命。” “呵。”江隐轻笑:“你们赵家现在已经步入玄学世家,眼里还会有本祖?” 赵先来被这话吓的一哆嗦:“老祖宗说的哪里话,赵家怎敢不尊敬老祖宗,当年小辈被牙婆卖了差点死掉,若不是老祖宗出手相助,帮助小辈,小辈怎会有今日的成就。” 记忆往昔,江隐的眸朦了些,冷冷的瞥了赵无憾一眼,慢悠悠的收起鞭子:“今日,饶你一条狗命。” “老祖。”阿丑适时上前,手里还有一个帕子。 江隐刚想接过来,阿丑抢先一步,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一只手去擦她的掌心。 擦完之后皱眉盯着她掌心上握着的鞭子纹路,俯头,吹了吹。 丝丝缕缕的热气吹的江隐直痒痒。 “可以了。”江隐收回手,养的孩子真是愈来愈黏人了。 “走。”人,已经收拾完了,赵家的家务事他们自己解决就好。 江隐离开后,赵先来一下子卸了那股子劲儿,又稀里糊涂的了:“我得上山打猎啊,要不我没法去上学啊。” 赵夫人觉得事情诡异,忍不住道:“老爷,你说那位真的是什么老祖宗,你看看老爷子对她多尊敬啊,而且她看在老爷子的份儿上都没有对你下狠手。” 赵无憾想到方才就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淬了一口:“我呸,我看江隐只不过是看到老爷子这么可怜给了老爷子一个面子,也给自己一个台阶罢了。” 赵夫人噢了一声:“原来如此。” “给我等着!今日的鞭子之仇我迟早要报回来!”赵无憾疼的倒抽一口凉气,眼底迸射出愤怒的神色。 回到寿王府,江隐右手环到脖子后去捏左边的肩膀,另一双手极其有眼色的覆了上来:“我来。” 江隐被捏的几乎要睡着了。 “老祖走了许久的路疲惫不堪,泡泡脚吧。”阿丑声音清清悦耳。 江隐靠在阿丑为她准备的软枕上:“你安排就好。” 不一会儿,阿丑准备了泡脚桶,水温正好,里面还放了些许玫瑰花瓣,香喷喷的。 阿丑盯着江隐刺绣玄花的绣鞋:“老祖,我给你脱鞋除袜泡脚了。” “恩……”懒洋洋的。 阿丑的手随着覆在老祖的绣鞋上,心跳也跟着加快。 精致的绣鞋,粉白的罗袜。 褪下后,江隐的脚纤细秀气白嫩,宛如一块白色的美玉,十根脚趾圆润剔透。 阿丑的呼吸一窒,手触在她的脚上:“太滑了。” “恩?”江隐隐约觉得这话不对劲儿。 “我是说老祖今儿个太乏了。”阿丑反应极快,偷换了词语。 江隐刚要眯一会儿,就觉得脚背上滴答滴答好像流下了什么东西。 她一睁眼,就看到阿丑的鼻子正滴答滴答的流着鼻血。 阿丑一愣,急忙用手背一抹,整张脸都花了。 江隐嫌弃的拧起眉头,挑起脚踹他:“走。” 阿丑落荒而逃。 这一整天,阿丑因为这件事都垂着脑袋,一副没脸见人的样子。 夜里上灯的时候,江隐瞥他一眼:“怎么?皮子这么薄?都无颜面对本祖了。” “今夜出去,不必伺候了。” 阿丑立刻抬起脑袋,蹭了过去,把梳子拿起来轻轻的给她梳头:“不出,阿丑走了,老祖失眠。” “那便不睡。”江隐把这些看的很淡。 “明儿个便是参加画展的日子了,老祖得歇息好。”阿丑的眼睛迅速掠过江隐裙下隐约冒出的绣鞋:“哪怕老祖撵我,我也不走。” “呵……”江隐轻笑。 一夜好眠。 次日,江隐一袭素净白裙,一根发带,仙气飘飘坐上了马车。 阿丑在前面驾车,小祖觉得马车里闷,两条小腿儿蹬蹬蹬的爬上了车顶:“哇唔,上头的空气真好啊。” 他抻着小脑袋来回的张望着,忽然眼睛一顿,他好像在对面的屋顶看到了…… 第35章 本祖喝醉胡乱作的画成了名画? 小祖的脑袋来回的张望着,大眼睛落在对面的屋顶上,哇了一声:“好漂亮的仙女姐姐啊。” “诶?仙女姐姐站在房顶上啊?是不是脑子有病了啊。” “啊,仙女姐姐想不开跳下去了。” 小祖急忙招呼着阿丑:“停下来,快点,出人命了。” 阿丑停下马车,闭目养神的江隐睁开眸扫了眼火急火燎的小祖:“为娘说过什么?” 小祖害怕娘亲,小步子往后退了一步,小手勾勾缠,声音小小的:“娘亲说,遇事不可急躁,要稳重。” 江隐敲敲车框,阿丑麻溜利索的跳下来,把小杌子搬过来,扶着江隐的手下来。 “前面有人自戕,为何那处那般平静?”江隐心里生出疑惑。 小祖带着他们来到仙女姐姐跳下之处却发现那里空空如也。 他抓抓小脑袋,随便问了个在附近摆摊卖大饼的人:“方才跳下来的女子去哪儿了?” 小贩跟看白痴似的看着小祖:“什么?我从早就一直在这儿待着,哪儿有人往下跳,小孩子家家的别四处说谎,回家和泥巴玩儿去。” 小祖对上江隐清淡的眼神,极力解释:“娘亲,真的真的,真的有人跳下来。” “恩,信你,但这儿的确无人,那就不要把时辰浪费在纠结此事上。”江隐递给阿丑一个眼色。 阿丑带着小黄椒般的小祖先走了。 江隐又邪又冷的眸幽然的看着小贩,声线镀了层冰:“我儿子从不撒谎,该回家和泥巴玩儿的人是你。” 小贩一噎,对上江隐犀锐的眸竟半个字都不敢说。 小祖老老实实的坐在马车内,手指头来回的拧巴着,很委屈的样子。 一根小老虎年画糖出现在小祖面前。 小祖的眼睛唰的亮了,拿过来,伸出小舌头舔了舔,幸福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娘亲真好。” 三人来到画展,在门口遇到了翁家的翁封和翁兆。 没了邪祟洪淼的纠缠,翁兆的脸色是愈发的红润。 门童看着他们:“二位,按规定一户人家只能有一个人参加此画展。” 翁封穿着藏蓝色长袍,腰带上镶了一排的宝石,他猖狂的看着门童:“我的请帖是真的,翁兆的请帖是假的。” “再者说了,翁兆最近可是被邪事缠身了,身上全都是臭烘烘的死人味儿,你们敢让他进去啊。” 门童莫名其妙的扫了翁封一眼:“我嗅翁兆公子身上是好闻的松木味道,并无异味啊。” 翁封哑口无言,心里愤恨的想:翁兆竟安然无事,真是幸运。 “那就看请帖吧,凭请帖进去。”翁封自信满满,他早就把翁兆的请帖偷来并改了名字占为己有了。 门童接过请帖一看脸色都变了:“画展乃是风雅之地,你竟……你竟……” 众人好奇,循着望去。 请帖之内容竟是春宫图。 “哈哈,没想到翁家二公子竟有这等癖好。” “啧啧,这图简直太香艳了。” 翁兆见此,面上不显,心里却感激老祖宗给他出了口恶气。 翁封臊的满脸通红,急忙把请帖夺了过来。 翁兆将请帖拿出来,门童看后恭敬道:“翁大公子,请进。” 事一发生,翁封哪儿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白着脸,愤恨的瞪了翁兆一眼,白着脸离开了。 画展共三层。 第一层挂满了各种名画,供大家参观。 第二层是拍卖名画之处。 第三层暂时没有透露,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小祖望着这些画没有什么兴趣,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不好看,每一副都没有我娘亲画的好看。”“嗤,你这小孩儿不懂就闭上嘴巴,不要什么都扯上你娘亲,呵,你娘亲懂画么。”江霜穿着粉色裙裾,如微胖的桃子,她不屑的看着小祖。 小祖认得她,哼了一声:“娘亲曰,常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 说罢扭着小屁屁跑了。 后知后觉的江霜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你个小兔崽子,竟敢骂我是傻瓜!” 她想到今日的计划,细缝的眼睛闪过精光。 阿丑亦步亦趋的跟在江隐后面,有几次踩到了她的裙摆。 江隐顿住,惯性的冲击让阿丑撞在江隐纤细的后背上。 “不看画,盯着本祖做什么?”江隐睨着他撞红的鼻尖。 阿丑坦言:“这些画没有老祖好看。” “本祖若说这些画中有本祖所画的呢?”江隐凝着眸。 阿丑的眼睛升起一丝亮,环了一圈,失望的垂下眼皮:“没有。” 这时,画展长老洪厚的嗓音响起:“有意拍画之人请上楼一观。” 阿丑满心想找江隐所作之画,几步蹿了上去,虽有十幅画,可阿丑竟一眼看了出来。 他的手摸了摸,可那幅画竟啪嗒掉了下来,且地上有一滩水,画被水浸湿之后成了一副废画。 “你你你!我的画!你毁了这幅绝世名画!”画展长老心痛又愤怒的冲了过去。 他抬头看了眼阿丑,被他丑陋的容貌吓着了,随即开始攻击他的外貌:“是谁放这个丑八怪进来的,这没品位的丑八怪竟弄坏了我的画,真倒霉!” 闻讯赶来的小祖听到这话,板着张小脸儿,发出言咒:“掌嘴!” 画展长老不受控制的抬手照着自己的脸甩了好几个巴掌才停下,一脸蒙圈的看着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我是疯了么?为何要打自己? 江隐清绝的步行至到那幅画跟前,扫了一眼,在心里呵笑:一副假画也至于这般。 江霜见江隐的人吃瘪且闯了祸,怎愿放过这个好机会,这画就是她让人做的手脚导致损坏的,她傲气的抬着头:“我说江隐啊,你现在已经堕落到这个地步了么,能不能带点有品位的人来观看画展啊,你知道这幅画多么的名贵么,这幅画可是有一百年的历史了,乃是一位逝去的大师所作的,世间仅此一副啊。” 江隐听着江霜的画,眸子裹上了层很迷的雾气。 大师所作。 十分名贵。 这幅画是她一百年前游山玩水之时喝的微醺之时胡乱画的,而且只画了一半就随意丢在那里了。 可怎么被这些小辈捡起来留到现在且还当名画要贩卖参观呢? 赶来的翁兆见此不忍老祖宗的人被为难,文质彬彬的他向画展长老拱了拱手:“抱歉,这位小兄弟想来也不是故意的,这幅画多少银子?我会赔偿的。” 第36章 一副破画罢了,本祖画给你们 画展长老听了这话讥讽的大笑出声:“哈哈哈,你说什么?赔?” 他双手叉腰,态度恶劣的淬了一口:“我呸,此画世间就一副,你上哪儿赔?” 翁兆闭了闭眼,饶是他教养再好也忍不住气红了脸。 江隐冷燥的眸闪过几分不耐:“现在的小辈愈发没礼节了。” 绵悠悠的嗓音吐出两个字:“阿丑。”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闪过一丝狠戾,一只手抓住画展长老手咔嚓别过来,另一只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摁在了地上。 画展长老气煞了:“你们是来砸场子的么。” 江隐淡雅的蹲下捡起那幅画,慢悠悠的撕成了碎片:“你有品位?竟拿着假画招摇撞骗。” 画展长老一听这话,闷哼了声:“我看你们是地痞无赖,赔不起就说赔不起的,竟诋毁这幅画,而且还撕了,若是被我们神画老先生知道了,定扒了你的皮。” 江霜跟着起哄:“江隐,你带回来了个丑八怪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你还跟着学了些乡野村妇的臭毛病,啧啧,真是丢人现眼啊。”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偏过去,黑如地狱的眸让江霜的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阿丑指尖一弹,强劲的气流朝江霜的膝盖击去,痛的江霜一个抽筋儿跪在了地上。 “啊,是谁偷袭我!” 其他人也跟着议论。 “看来这寿王妃是什么都不懂啊,这幅画太稀有了,没了也就没了。” “这可怎么办?” “估计以后要被逐出画展,臭名远扬了。” 江隐听他们叨叨的话烦的很:“一副画罢了,想要,本祖赔给你们。” 闻言,画展长老哈哈大笑:“什么?赔?好啊,我看你们拿什么赔!你若是真能赔了,我跪下来叫你祖宗。” 江隐厌厌的眸堆着抹厌色:“本祖没有你这样丢人的小辈。” “上笔墨。”江隐手掌一挥。 江霜听了这话嗤笑:“还真要自己画?” 其他人也撇嘴:“这寿王妃是不是脑子坏了?她的画谁要啊。” “就是,真以为自己是绝世名家了啊。” “啧啧啧。” 阿丑在用屏风将其隔绝开之时,杀气四溢的眸扫向在座之人。 透过屏风,只见江隐的身影磅礴大气,潇洒绝美。 虽如此,众人还是等着看她的笑话。 百世名家之画,即便再怎样模仿都是假的。 两刻钟后。 一张绝世名画出现在众人眼前。 正准备羞辱、斥骂的众人顿时惊呆了。 “这,这画的也太好了吧。” “真的不是原本的画么?” “太漂亮了,我怎的觉得比方才那幅画还要好呢?” 江霜妒的指甲都掐入了手心,吼出一句话希望大家清醒一些:“她画的可是赝品,画的再好有什么用。” 话落,一道激动且苍老的声音响起:“不!这不是赝品,这是真迹,这是真迹啊!” 循着看去,有人瞬间认出来了:“这是我们大兴王朝的神画老先生,他对画画的造诣非常之高,他说第二,没有人敢说第一啊。” 神画老先生身穿刺绣竹叶袍子颤颤巍巍走过来,双手旋空,如获珍宝般看着这幅画:“我找这幅真画找了许久啊。” 这话可让大家听不懂了:“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方才那幅画不是真画?” 神画老先生转过身,同大家鞠了个躬:“抱歉,我要向大家承认一件事,那幅百年名画早在十年前就在一场暴风雨中被我弄丢了,我不忍后人看不到这幅惊叹的名画,所以苦心研究了三天三夜才模仿出来一副,但和真迹差的太多了。” “没想到竟真的被人看出来了,而且此人还画出了真迹。” 神画老先生热泪盈眶的看向江隐:“敢问你是不是这幅真迹的子孙后代?唯有那位高人的后代方有这样的造诣啊。” 江隐沉默:“我并非是那位的后代……”我就是那位本人。 谁曾想神画老先生一抬手,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她:“我知道了,高人的后辈想隐瞒身份,我理解,理解。” 不等江隐说话,激动的神画老先生拉着江隐,好学生般的求知若渴:“请问,这幅山水画颇有远近高低,动荡波澜的感觉,尤其是山水这里竟凸出一块,这种立体感是怎么画出来的呢?” 江隐望着那一处,沉默许久,淡淡道:“乃是作画之人喝醉之时无意间往这里喷了一口酒所以成了这幅样子。” 神画老先生听及也沉默了许久,最后赞道:“不愧是大作啊。” 江隐:…… “我宣布这幅真迹价值连城,永不拍卖。”神画老先生道。 画展长老见此,从地上爬起来走到江隐面前扑通跪了下来,心服口服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不识大师,还望大师原谅啊。” 江隐淡淡瞥他一眼:“认错倒是及时,起吧。” 其他人更是一改先前的态度纷纷过去巴结:“你竟是大师的后人?” “大师教你这幅画教了多久?” “你也太厉害了。” 江霜的眼睛都喷火了,泼妇般吼了一嗓子:“她根本不是什么大师的后人,你们不要被她骗了!” 她的这番话压根儿无人理会,众人将她视作空气般。 “好了好了。”画展长老再次活跃了起来:“今年我们开启了神秘的第三层,这第三层只有一副画,但是这幅画绝对会让众人满意的,不过……这次只允许在座的公子们上第三层。” 视线落在江隐身上,笑眯眯的:“当然了,寿王妃若是想观摩一番也是可以的。” 江隐没什么兴趣,扫了眼阿丑和小祖。 小祖肉乎乎的小爪子抓着江隐的手,扑闪的大眼睛里闪着渴望:“去嘛去嘛,小祖好奇。” “那便去看。” 进了三层。 淡白色的墙上挂着一副卷轴。 画展长老神秘兮兮的介绍着:“此画十分神奇,拥有此画之男子,每天夜里做梦都能梦到和天仙般的女子翻云覆雨呢。” 在场的公子哥儿们一副等不及的神情。 江隐来了兴趣,看来这幅画非同寻常,她扫向阿丑,来了逗趣儿的心思:“可否想要?本祖可以拍给你,让你启蒙一下。” 阿丑的耳根红如辣椒,黑眸沌沌,嗫嚅半晌,吐出二字:“庸俗。” 第37章 我也想和老祖宗贴心心 阿丑红了耳根,嗫嚅半晌:“庸俗。” 江隐眼底含笑,许久未遇到这般有趣儿的人了,手掌摁住阿丑薄弱的肩膀,捏了捏,似在试他的骨量。 隔着薄薄的衣料,阿丑能感觉到江隐指腹传递出的温度灼的自己皮肤烫烫的。 就在他心猿意马之时,耳边响起江隐认真的话:“别急,待你弱冠之年时,本祖给你寻一个小丫鬟开解你的人事。” “我不要!”阿丑发了脾气,语气很横。 “耍脾气?”江隐伸手要摸他的头,阿丑却气的避开了。 “恩?不让摸?”江隐的眉梢染了些许凉。 阿丑自言自语不知嘀咕了句什么,把脑袋凑到了江隐的手心里。 江隐见他如此识趣,愉悦了许多,揉了一把才作罢。 随着画展长老激动的声音,大家循声看去。 啪嗒,画展长老将卷轴落下,一副江南美人图映入众人眼底。 画中江南水乡,舒适惬意,画中美人美若天仙,眼神含水,好似能从画中走出来似的。 小祖瞧见这幅画激动的去拍江隐的手:“娘亲娘亲,这画中女子便是我方才看到的从房顶上跳下来的女子。” 江隐知道小祖不会说谎,冷邪的眸微微眯起,审视着这幅画,轻笑:“原来如此。” 阿丑故意把那张脸凑过去:“老祖发现了什么?” 江隐淡淡的瞥他一眼,伸出手盖在他的脸上,往边上推了推:“丑到本祖了。” 阿丑黑漆漆的眼底闪过抹暗淡之色,嘴巴抿成了一条直线。 江隐扫了一眼,拍拍他的腿:“腿收一收,本祖要坐到你那边。” 阿丑照样板着脸,但还是收了下腿。 江隐坐到了阿丑的另一边后,忽然抬起手掌扣住阿丑的脑袋,让他那边毫无瑕疵的脸冲向自己:“以后可以用这边挨着本祖。” 阿丑听了这话先是一愣,嘴巴随即咧开来。 “谁要拍下此物?”画展掌柜的拿着定音锤,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出五十两。” “一百两。” “二百两。” “二百五十两。” “我直接出一千两。” “我了个天,这人真有钱。” “谁啊。” “听闻这出一千两高价的乃是开赌场的东家。” “啧啧,难怪这么有钱呢。” 画展掌柜的激动极了:“一千两一次……一千两三次……成交!” 赌场的东家喜滋滋的接过那幅画。 画轴的另一端被江隐握住。 赌场东家拧着一脸横肉:“你干什么?” 江隐寡淡的神色如冰雨:“此画邪门,本祖劝你最好不要带回去,容易出事。” “能出什么事?”赌场东家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血光之灾,人命之祸。”江隐一字一字道。 她的眼神让赌场东家一个哆嗦,但他天生胆大,再加上这幅画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不想放弃,一摆手:“我才不怕,少给我整那些神神叨叨的。” 江隐只一言,不再劝,意味深长的看着赌场东家:“你会后悔今日此举。” 赌场东家还想辩论几句,阿丑挡在他面前:“同他说话,你不配!” 江隐走出来,紧接着画展掌柜的追了出来,两个手指头对了对,怪可爱的:“寿王妃,早就听闻你似乎很懂那方面的事,我,我可不可以请教你一些事情啊?” “讲。” “就是,就是我和夫人刚成亲就出了问题,天天吵架,而且我看她也没有之前有魅力了,但是我心里还是爱着她的,可我……就是不想看到她。”画展长老愁容满面:“这是怎么回事啊?” “你我有缘,本祖便帮你一看。” 江隐等人随着画展章老来到他家中寝房,环了一圈,心下了然,瞥了眼正吃花糕、嗦指头的小祖:“小祖,你来。” 最怕忽然被点名,小祖把东西完全吞咽下才睁着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 过了会儿,肉的跟灌汤包似的小脸儿上挂着自信的色彩。 小大人儿似的背着小手摇头晃脑,指着床榻旁边矮几上的花:“你们寝房布置的风水是有问题的,床头放花,易放桃花,久而久之,你们二人都会有外室,从而分道扬镳。” 小爪子又敲了敲对面墙上所挂的铜镜:“铜镜对床,易招鬼魅,你们是不是经常头疼,睡不着啊?” 画展长老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你们半夜醒来撒尿的时候冷不丁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会有一种外人闯入的感觉,夜半时分,人的意志力最为薄弱,很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画展长老听的是冷汗涔涔:“大师,小师,那我应该怎么办啊?” “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就好啦,而且要多开窗,让阳光照进来,你们总是拉着竹帘屋子里阴森森的,一点阳气都没有。”小祖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 江隐叫了句:“阿丑……” 阿丑立刻心灵神会,从自己的万能包中拿出一张黄裱纸,狼毫等。 江隐一气呵成画下一道符箓:“此乃合心符,你同夫人一人佩戴一个可增进感情。” “多谢大师。”画展长老还呈上了一张银票。 离开其家,阿丑扯了扯江隐的袖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想怎样?”江隐盯着他的手,问。 “合心符,我也想要。”阿丑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哦?你要那符作甚?想和谁用?”江隐上下扫了他一眼:“莫不是有了心仪之人?” “老祖只管给我便好。” “你不说,便不给。” 阿丑一咬牙,道:“我想同老祖一起用。” 江隐呵笑,曲指弹他额头:“胡闹,本祖是你的长辈,岂能与你乱用。” “长辈和小辈之间也要贴心。”阿丑口吻中竟夹着一丝撒娇之气。 “不可。”江隐丝毫不想和任何人用那合心符。 一个自由洒脱极了。 阿丑耷拉着脸跟在后面。 三日后。 江隐再次来到万能杂货铺喃喃自语:竟歇了这么久,快十日了。 她从那小巷子出来后,一个妇人着急忙慌的跑过来,不小心撞到了江隐,妇人哭天抹泪的:“小姐对不起,我着急去官府报案冲撞了小姐。” “报案?”江隐眼皮一跳:“因何报案?” “我,我家那口子已经失踪了两日了,我这心里上下不安宁啊。”妇人哭着跑了。 江隐走到岔路口,不多时,便见到官府的官兵齐刷刷朝赌场走去。 “赌场?”江隐想到什么,呵笑:“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第38章 美人画竟大吞活人? 赌场门口围观了许多百姓们。 他们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听闻近日这赌场里的人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诶我也听说了,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这赌场的东家一脸横肉,看着面相就不好惹,说不准啊给杀了呢。” “这不最近失踪了十多个男的么,官府一看事大了,过来抓人了。” 江隐垂了垂眸:“失踪了这么多啊。” 不多时,官差便把赌场的东家押出来了。 赌场东家大声嚷嚷着:“我没有,我没有杀人,他们的失踪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啊,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还敢狡辩,等会上了刑看你说不说实话!” 赌场东家被押着往前走的时候,忽然看到了江隐,对上江隐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忽然想起那日她所说的话。 “血光之灾。” 赌场东家的脑子嗡的一下子,朝江隐跪了下来:“救救我啊,我知道错了,那日我若是听你的话便好了。” 江隐声音飘渺:“因果循环,这是你必经之劫。” 赌场东家被扣押至牢中受到了很多刑法。 江隐懒的管闲事,那日言尽于此。 可她不找闲事,闲事却来找她。 这日,官差敲了寿王府的门,徐太妃见官差前来,拧着眉头:“大晌午的,几位官差来此有何要事?” 官差如实道:“徐太妃,前几日,因赌场东家在街上对寿王妃下跪被很多人看到了,这几日百姓们纷纷猜测赌场失踪的那些人或许和寿王妃有关,所以特地前来请寿王妃前去问话。” 闻言,徐太妃的脑子都晕了,发髻上的头饰叮当作响,脸气的通红:“什么?赌场失踪案竟跟江隐有关?这个江隐是个祸精么,一天到位的惹事。” “去,让寿王妃滚出来,本妃要好好的问问。”徐太妃端着架子。 须臾,出来的不是江隐而是阿丑,他红紫相间的脸扫过众人,莫名施加了股子压迫感,他如阎刀的眸看向徐太妃:“你不配让老祖出来跟你说任何一句话。” 说罢又肃冷的看向官差:“老祖让我给你们知府大人带句话,赌场失踪案只有她能解决,想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 官差看不见人只能回去带话。 被撅了面子的徐太妃怒气冲冲的奔着江隐的房间去了,一推门却发现里面被闩上了。 她咣咣的敲门:“江隐,你个不知礼数的东西,胆敢对本妃这番放肆,你给我出来。” 门内,江隐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徐太妃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自己那一身的烂桃花都没有处理好便消停在本祖面前歇着。” 听及,徐太妃的手僵在半空中,脑子嗡嗡直响,喃喃自语:本,本妃做的那般隐秘,她是如何知道的。 她脸色煞白的回了房间。 知府大人听了官差回禀的这番话再次去拷问赌场东家。 赌场东家浑身被抽的尽是血痕:“我说的是真的,那幅画,一定是那幅画有问题,那日寿王妃告诫过我,是我没有听进去啊。” 知府思忖了一番:“那便去看看那幅画吧。” 知府亲自带着几个官差朝赌场走去,路上遇到了玄学家族的赵无憾赵长老。 赌场失踪案闹的沸沸扬扬,赵长老自然是知道的。 他见知府他们去的方向正是寿王府的方向,道:“知府大人,听闻此次的赌场失踪案和寿王妃有关?那一会儿可得把人抓过来仔细地盘问一番,敢绑架藏匿百姓,这可是重罪。” 知府一愣,赶忙解释:“赵长老,非也,赌场东西说赌场失踪案和那日画展拍下的一副美人图有关,当日寿王妃也告诫过此,此次,我们特意前往寿王府请寿王妃去赌场看看是不是……真的有邪祟在作祟。” 赵长老本就对寿王妃怀恨在心,怎愿给她出头的机会,他一摆手,脸上尽是不屑:“一个小小的闺中女子怎会有如此大的本事,哪怕真的有邪祟,她能解决么?无非是捣乱罢了,再者说了,是否真有邪祟还未可知,也许这是她作为凶手给自己掩护的手段呢?” 知府大人支吾了半天。 赵长老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高傲且施舍的口吻落下:“今日你有幸遇到了本长老,本长老便随你一同看看。” 知府大人转念一想,赵长老乃是玄学大家,怎么着也比寿王妃一个闺中女子强吧。 赌场已被封印。 撕了封条,随着吱呀开门的声音,浓浓的阴森之气扑面而来。 赌场内昏暗无比,桌椅零散的倒在地上,骰子丢的四处都是,有股子发霉的味道。 知府的腿有些软:“怎么感觉有点吓人啊。” “莫怕。”赵长老摆摆手。 又往前走了几步,月白的墙壁上挂着一副美人图。 美人图色彩艳丽,与昏暗的赌场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美人图当真漂亮啊,这画上的美人儿似乎会动。”知府看一眼也觉得快着迷了。 赵长老再怎样也是玄学大家,他几乎一眼就看出这幅画上染着一股子阴气。 “这幅画的确有问题。” 知府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赵长老,那该如何是好?” “本长老怀疑失踪之人和这幅画有关,只要把把这幅画毁了,那些人也许就出来了。”赵长老的川字眉拧在了一起。 “还请长老做法。”知府大人双手拱起,恭谨无比的样子。 赵长老自傲的摸着胡须:“小事一桩。” 他取了一张符箓,又准备了一个炭盆,先以火折子将炭盆内的炭烧起,又将符箓丢了进去,他自信满满道:“此举乃是为了以符箓控制这幅画中邪祟。” “长老高明。”知府频频拍马屁。 赵长老取下那幅画,卷起一把丢了进去,那幅画迅速被火吞噬。 “呵,如此简单。”赵长老傲慢道。 就在这时,知府惊恐的那盆炭火:“赵,赵长老,快看!” 回头一看,那炭盆里的火热烈的燃烧着,而那幅画完好无损的平铺在地上。 画中美人竟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下一刻,只见那幅画冒着阴森的青光,随着赵长老惊恐的叫声,赵长老竟原地消失了。 知府看到这一幕吓的屁滚尿流的往外爬:“快,快,快去请寿王妃!” 第39章 在本祖面前倚老卖老? 知府屁滚尿流的往外跑,声音嘶竭:“快,快去找寿王妃!” 寿王府门口,知府双膝下跪,哭的跟李三娘似的:“寿王妃,求求你帮帮忙吧,求求你救救我,救救黎民百姓,救救赵长老吧。” “愚不可及。”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 知府抬头一看。 江隐一袭白裙,仙气飘飘的坐在墙头上,手指上还缠着一根狗尾巴草:“你们既让赵无憾做了此事,本祖断断不会插手。” 知府哭咧咧的:“寿王妃,这……我们半路遇到了赵长老,他非要跟我们过去,我们……也不好阻拦什么啊。” “老祖宗,老祖宗……”一道老态十足的声音响起。 江隐偏头一看,赵先来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赶来,在丫鬟的掺扶下跪了下来:“老祖宗,小辈儿豁出去这张老脸求你了,求你救救我那不孝的儿子吧。” 江隐捏捏眉心:“小赵,你竟也学会倚老卖老了。” “这是一个父亲的心啊,如果我儿子死了,我……我……”赵先来哗哗流泪。 唰啦。 江隐潇洒利落的自墙上飞跃而下:“够了。” 她望向雾蒙蒙的天:“大兴王朝本就是本祖庇佑的,子民也是本祖的子子孙孙。”“小祖。” “娘亲,符箓、朱砂、三味真火、糯米、画框等已准备好。” “阿丑。” “老祖,我人已备好,等候老祖随时差遣。” 赌场的门吱呀吱呀的煽动着。 浓郁的阴气布满了赌场。 未等江隐阻拦,一个官兵抢先踹开了门闯了进去,不一会便传来官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官兵奋力爬了出来,双眼淌着鲜血。 知府看到后吓坏了。 江隐叮嘱:“里面阴气浓郁,寻常之人入内会被阴气刺瞎双目,你们在外等候。” 知府吓坏了:“好,好。” 小祖好心的往官兵嘴里塞了一颗药丸:“止血止痛的哦。” 阿丑想跟着进去,江隐伸出玉指戳在阿丑的胸口上,又从胸口慢慢往上挪动,挪到他的眼睛上:“你在外等着,脸虽丑了些,但这般好看的眼睛还是要留着的。” “我要进去。”阿丑胆大的握住江隐的手指,声音坚定。 “不怕双目失明?”江隐点点他的眸。 “那便让老祖做我的眼睛。”阿丑抓住她的手盖住双目。 “呵,倒是会占本祖便宜。”江隐抽回手,并起双指镀了层灵力,在阿丑眸上轻轻一划:“感觉如何?” “热热的。” “覆以灵气,阴气便不会伤到你。” “老祖疼爱阿丑。”阿丑跟块黏糕似的贴着她的手臂。 “娘亲疼爱小祖。”小祖也黏了上去。 知府等人在外头战战兢兢的等着。 江隐在门框左右贴上符箓防止邪祟逃跑,进入赌场又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贴上定魂符。 那幅画不知何时再次挂在了墙上。 江隐徐徐走过去,拍拍小祖的脑袋:“从这幅画中看到了什么?” “一个漂亮的仙子姐姐。”小祖憨憨的笑。 江隐扫向阿丑:“你呢?”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凑近了些。 黑如紫罗的眸定定的看着,手,指着上面的波纹:“这儿,这儿,还有这儿都是一个个的人。” “这些人面容狰狞,朝画外伸出了手。” 江隐赞赏的看着他:“没想到你在修道这方面颇有天赋。” 江隐从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看不出羞涩,见他用尾指勾住了自己的手指,在心里呵笑一声,黏豆包。 “娘亲,咱们要怎么救他们?”小祖皱着小眉头,一副忧愁的样子,嘴上却没耽误吃东西。 江隐嫌弃的瞥了小祖一眼。 她玉指穿过唇间,以齿咬破,又以鲜红血珠在画卷的每一张人脸上点了自己的血珠,后以符箓牵成丝丝缕缕的线将其拧成一股绳狠狠的往外拽。 江隐能感觉到里面有一股子强大的力量在同自己对抗。 “呵……”江隐轻笑一声,覆以更强的灵力。 忽然,阿丑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痛苦的呻吟着:“老祖,我听到他们痛苦的哀嚎声了,声音刺的我头好疼。” 啪,江隐食指一斩,将灵绳啪的斩断了。 又燥又冷的眸眯起:“这帮贪图美色的蠢货,竟同这画中邪祟签了奴仆契约,本祖若是强行将他们从画中拽出,想来会伤了他们魂魄,变成痴傻,甚至尸体。” “老祖,那该如何?” 江隐抚上那画:“他们既出不来,我们便进去。” 她指腹画圈自画中寻了个入口,左右手分别拉着阿丑和小祖唰的破了画中口,钻了进去。 血,浓烈的血腥味儿布满了整个空气。 画中是一座依山傍水的花园。 被画中邪祟吸进来的女子都在花园内喝酒饮茶,吟诗作画,看着气氛一片祥和。 画中女子缓缓转过身来,美若天仙的脸蛋儿让人痴迷,她捏着帕子朝他们招招手,带着邪祟气息蛊惑着他们:“快来啊,好吃好喝好玩的等着你们呢。” 江隐三人目光呆滞的朝画中女子走去。 就在靠近女子之时。 三个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 倏然将早已准备好的雷击黑桃木剑刺入画中女子的眉心、左右手掌处。 雷击黑桃木剑能使邪祟鬼力大减,魂飞魄散。 画中女子瞳孔骤然瞪大,浑身冒着黑烟,撕心裂肺的嘶吼着:“啊啊啊,臭道士,竟然敢偷袭我!” 美若天仙的女子转瞬间竟成了浑身鲜血的血人,成了死时的样子。 青丝缠满了脖子,脸上烙着’贱’字,浑身都是鞭伤,双脚扭曲,腿上还刺满了银针。 整个花园也变成了血海,地上满是刑具。 天空阴沉沉的,浓浓的怨气充斥着整个上空。 “你的怨气竟如此之重。”江隐扫她一眼:“且是个百年以上的邪祟。” 女子咯咯咯的笑着,凸着红眸道:“你懂什么!我是被人害死的!一百年前我乃是一个大家闺秀,同这个家宅的男子相亲相爱,后来我得知这男子有家室便同他提出分开,他却不同意,让我做外室,我出自书香门第怎能做外室便拒绝了,可是这个男子竟残忍的把我绑了起来,日日夜夜禁锢在这个花园之中,用各种各样的法子凌辱我,虐待我,我是被他活活虐待而死的啊。” 想到过去,女子崩溃的抱住脑袋:“这还不算,他竟然还……” 第40章 本王的神殿为何结满了蜘蛛网? 女子崩溃的抱住脑袋:“这还不算,因我是惨死的,他也知道害怕,竟从一本邪门歪道的秘笈上学了一个让我魂飞魄散的法子,用八个钉子把我的身子钉在了木柱上,许是因为我的怨气太重了,上天可怜我,我并没有魂飞魄散。” “我的魂魄被困在花园之中。” “后来,他竟起了兴趣,寻了一个空白的卷轴,将我钉住的惨死样子画在了卷轴之中,挂在他的房间日夜欣赏。” “我恨啊,有一天夜里,我尝试冲破卷轴,我终于如愿以偿杀死了他!” “但是我万万没想到像他这种心狠手辣的歹毒之人竟然投胎转世到了一个好人家,而且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江隐听了这番话,沉吟半晌:“那人投胎到了大兴王朝京城之中吧。” “正是,所以我才想着借这幅画吸引无数的男子进来,我不会要他们的命,我只是想汲取一些力气,我想冲出去报仇。”女子目光阴毒,满满的仇恨。 江隐冷邪的眸落在七扭八歪倒在地上的那些男子们身上:“你所报仇之人不在这里,但是这里却有那人的家人,你想利用他的家人来报仇。” “对,没错!”女子青丝炸起,七窍流血,拼尽了一身的鬼术:“我宁愿魂飞魄散,下十八层地狱也要复仇。” 吼罢,女子狠戾的硬生生拔掉了眉心、左右手的雷击桃木剑,化作一缕黑烟嗖的蹿了出去。 画中景又恢复了原先美景。 依山傍水,花开鸟鸣,独独少了美人巧笑倩兮。 那些困在画中的男子们转瞬落在了赌场内,他们回想起过去几日的情形吓的子哇乱叫,跪下给江隐磕头:“多谢大师,谢大师救命之恩。” 江隐寡淡的眸看向赵长老。 赵长老拧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为何无法制服那邪祟?以我的能力那邪祟应该不是我的对手啊。” 江隐睨着他,意味深长道:“很快,你便会知道原因了。” 江隐带着阿丑小祖往外走,对面迎来一对夫妻。 男子生的风流倜傥,女子生的貌美如花却是个刁钻相,女子肚子滚圆,看似已有六七个身孕了。 江隐清楚的看到女子挺起的肚皮上缠绕着一丝浓重的怨气。 阿丑似也看出来了:“此人是谁?” 江隐笑曰:“赵无憾的儿子赵立恒。” 入了夜,阿丑坐在床榻前静静的看着江隐睡着后,这才拿起包袱欲要离开。 衣角倏被拽住,阿丑回眸,循着纤细的手看向江隐。 江隐睁着朦胧的睡眼:“十五日到了?” “到了。” “非走不可?” 沉吟半晌,点头。 “走罢。” 阿丑提着包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拐到杂货铺角落,皎洁的月撒在他身上,只见他浑身肌肉蓬勃而起,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脸上的红紫痕迹慢慢褪去。 神手惊喜跪地:“恭喜主子这次提前半个时辰恢复容貌。” 帝行湛一袭玄袍,线条冷硬的脸俊美无双,黑眸流转,让日月羞躲:“回神殿。” “是。” 回到神殿的帝行湛愣愣的看着结满蜘蛛网的殿门,幽幽转头看向神手:“这是怎么回事?” 神手啊了一声,挠挠脑袋:“主子,我这是按照您所说的而做啊,您说为了不让老祖起疑你的神殿已经开黄了,你变成穷人了,就得把表面功夫做好。” “这不属下走访了许多许久无人住的,开黄的店铺,经属下的认真观察,属下发现这些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结满了蜘蛛网。” “主子,你是不知道我为了弄这些蜘蛛网废了多大的劲儿,我都快成蜘蛛了啊。” 帝行湛看着殿内七扭八歪,倒在地上的东西扫向神手:“这也是共同特点。” “主子你真的是太聪明了。” “嗷呜,主子,你踹我做什么。” 次日,阳光升起,透过千百叶子的光丝折射出神秘的光辉。 神手一袭黑衣,架着前来神殿祈愿的翁封往殿内走去。 “这位爷,为何要遮住我的眼睛?”翁封走的踉踉跄跄的。 “神殿非常人能见。”神手冷冷道。 到了殿内,神手这才把翁封的眼罩摘下。 寂寥、凄冷、暗黑的神殿让翁封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翁封看向背对着他的帝行湛,不自觉的臣服:“神王,我是大兴王朝世家大族翁家的……” “说出你的需求。”帝行湛冷酷的打断他的废话。 “神王,我,我那方面不好使了,看遍了所有名医都没用,我还年轻啊,还没成亲呢,我们家还指着我传宗接代呢。”翁封磕了俩头:“还请神王帮帮我啊。” 帝行湛如狼般的眸低垂:“你该知道神殿的规矩。” “嘿嘿,知道知道。”翁封眼珠子一转,坏主意一出:“我有个哥哥叫翁兆经常欺负我,可坏可坏了,你们可以把他抓来,用他的命啊,运气啊,身上哪儿哪儿都行换我那方面康复啊。” 啪,落地的神王椅唰的转了过来。 坐在椅子上的帝行湛浑身充斥着强大危险的气场,整个人旋在半空中,将翁封整个人拎了起来,嗜血的眸剐着他:“放肆!敢在本王面前说谎!你兄长兄友弟恭,忠义善孝,你口中的坏人该是你自己吧。” 翁封被帝行湛释放出来的杀气吓坏了,连连摆手:“神,神王,我,我错了,我不该说谎,饶命饶命啊。” 砰,翁封被狠狠丢在地上,摔的他口吐鲜血。 帝行湛慢条斯理,姿态优雅的擦着手,酷冷的眸如看破烂般扫了他一眼:“同本王做交易讲的是诚实。” “既你还想同本王做交易,本王便对你略施惩戒。”帝行湛黑袍一甩,霸气威风,手肘杵在扶手上,长指靠着眉梢,喉结滚动,淡淡的:“神手,此人说谎,听不懂神殿的规矩,你该知道如何做。” “是。” 一刻钟后。 神手端着一个托盘上前,托盘内躺着两只耳朵和一半的嘴唇:“主子,交易物品完毕。” “恩,丢下去。” “是。”神手差人用眼罩将翁封的眼睛重新蒙上,拍了拍他的脸:“翁封,你那方面的能力已经恢复了。” 第41章 老祖,饿饿,饭饭。 神手处理完翁封的事情,端来了一份丰盛的早饭,大剌剌的往雕花木桌上一放,嘴里还塞了个包子:“饿死我了,主子,快吃啊,忙乎一早上了。” 帝行湛懒魅的邪靠在椅背上,瞥了眼那些美食,想到什么:“不吃。” “啊?为什么啊?”神手疑惑的问。 “得饿着肚子,一会儿去杂货铺。”帝行湛魅惑的眸里闪着光。 神手知道主子为了在老祖宗面前装可怜。 他含着一个包子,香喷喷的嚼着:“哦,主子,那我就先吃为敬了。” 刚说完,嘴里的包子忽然飞了,帝行湛圈着手臂:“本王饿着,你吃那么饱,在江隐面前会露馅的。” 神手欲哭无泪啊。 二人离开了结满了蜘蛛网的神殿。 来到杂货铺,神手一眼瞧见了店铺门被人砸了个大大的坑,神手气的不得了,撸起袖子:“这是谁砸的!敢动我们的店铺,我看这人是不想活了。” 帝行湛黑眸涌动着杀气:“查!查出来把人丢去喂狗!” “门是本祖砸的。” “怎么?要把本祖丢去喂狗?” 江隐从凶肆店的角落走出来,肩上扛着一把斧头,飒气的走过来。 帝行湛见是江隐,一改方才的话:“你听错了,是神手偷吃了一个包子,本王让他把包子丢出去喂狗。” 默默背锅的神手:…… “老祖,这门怎的惹你了?”帝行湛瞧着这大窟窿心头在滴血,本来这杂货铺看着就破破烂烂的,这么一砸,跟贫民窟似的了。 江隐甩了下大斧头,若不是帝行湛躲的快,他这张英俊的脸想来就毁了,他一个偏身绕到了江隐身后,宽厚的手掌轻握住她的手腕,俯下身,凉丝丝的薄唇恰好能碰到江隐的耳垂,他声音低低沉沉:“斧头可不能随意玩,伤了门可以,伤了人可就不好了。” 江隐动了动发现自己被他圈的死死的,呵笑:“铺子许久未开,本祖怕你死在里面,砸开看看。” “哦……”帝行湛意味深长的应了一声,嗓音好似带着梦幻的丝儿:“本王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本王?” 江隐呵笑,偏头,意识到自己快和帝行湛吻上了,立刻别过来,曲了曲脚朝他某处比量着:“再不放开,本祖关心关心你的宝贝。” 帝行湛立刻松开她。 神手非礼勿视的开了铺子门,借口出去买修缮的物件离开了。 帝行湛懒懒的、颓颓的倚靠在椅子上,肚子咕噜咕噜的响。 江隐看过去。 帝行湛耷拉着眼皮,看上去很可怜,捂着肚子:“没吃早饭,饿……” 他盯着江隐手里的东西:“给我买的?” 江隐燥冷的眸瞥他:“想多了。” “本祖走了。”江隐对他颇为恼火。 脚刚迈出去便听到身后传来重重的咣的一声。 回头看去,帝行湛摔在地上,衣领翻开,露出精致好看的锁骨,他恹恹的,病娇的样子看着她:“老祖,你回去吧,我没事,就是饿的有些晕。” 江隐内心不太想管,又往外走了一步,耳边再次响起帝行湛的吟哦声。 她眉宇眉梢间燥的很:“麻烦。” 她转身朝帝行湛走去,单手扯住他的手臂,把他拽到了内室的床榻上。 帝行湛脸色苍白,脸颊浮着抹病态的红,双手缠着江隐,脑袋在她手臂上蹭着。 江隐给他把脉,发现他脉象强而有力,垂眸,发现他是装的,淡淡道:“你脉相虚弱,需施针。” 帝行湛黑眸一缩,直直坐起来:“本王歇息歇息足够。” “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江隐说话间已拿出尖锐的银针。 呲! 帝行湛痛哦的叫声响起。 已经回来的神手站在店铺门口摸了摸脸,望了望天:“我好像少买了一样东西。” 小祖得知帝行湛回来了,嘴上说着大魔王叔叔坏坏,却高兴的买了很多好吃的带着往杂货铺走。 小祖闷头往前走,不小心撞到了一堵人墙,他是个有礼貌的孩子,刚要开口道歉,小小的身子一个不防被人推了一下。 小祖一屁股闷在了地上,他抬头便对上了一个挺着肚子,长相刻薄的孕妇。 小祖认得她,乃是赵长老儿子赵立恒的夫人林有有。 林有有吃的面色红润,微微发福,居高临下的看着小祖:“哪儿来的小兔崽子?竟敢冲撞本夫人!你可知我是谁!” 小祖不喜欢这样彪悍之人,他爬起来,心疼的拍了拍弄脏的衣裳,这可是娘亲给他买的新衣裳,他昂着小脑袋:“不管你是谁,你都不应该推我,而且你还弄脏了我的衣裳,弄坏了我的吃的。” 林有有一直被人捧着,忽然被顶撞十分受不了:“好啊,敢跟本夫人顶嘴,你爹娘呢?我倒要看看你爹娘是怎么教育你的!” “我爹娘把我教育的很好,我看你的素质倒是不怎么样。”小祖撇撇嘴。 “你……你……”林有有气白了脸,手掌一挥:“来人,把这小兔崽子带走,我非要让他长长教训。” 赵府。 赵立恒穿着花袍子,手上还拎着鸟笼子,听了林有有的抱怨立刻哄了上去:“这小兔崽子竟敢冲撞我儿子,必须教训,来人,给我打。” 小祖跟个小猴子似的噌的蹿到了树上,两条肉乎乎的小腿儿死死的盘着,吐着舌头:“略略略,抓不到。” “好啊。” “来人,给我上树,把人抓下来。” 几个家丁摩拳擦掌、费劲吧啦的往上爬。 小祖狡黠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发挥言咒之作用:“掉。” 噼里啪啦,这些家丁们跟果子似的哗啦啦摔了下去,痛的他们捂着身子哀嚎。 “哈哈哈哈,笨蛋,还想抓我,没门!”小祖把后脑勺冲着他们哼了一声。 赵立恒眼底释出阴狠的光:“来人,把这棵树给我砍了,我看这小兔崽子还能怎么办!” 粗壮的树被大砍刀咣咣用力的砍。 树根摇摇晃晃开始倾斜。 小祖圆溜溜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哎哟哟,怎么办,这么高的地方要是摔下去我不得成了肉泥啊。” 小祖看着在下面笑的得意的赵立恒,眼睛滴溜溜的一转,小身子控制着树的方向,故意嗷了一嗓子:“啊哟喂,我要掉下去了。” 吧唧。 小祖直直的朝赵立恒倒去,摔在了他的身上。 第42章 老祖没女人味儿、不温柔、太凶…… 赵立恒成了小祖的人肉垫子。 小祖肉墩墩的身子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赵立恒的身上,砸的他差点喷出一口血:“啊,该死,给我滚下去。” 小祖才不呢,谁让他欺负自己了。 他把肉墩墩的身子使劲儿往下压了压。 赵立恒阴森的眸闪过一抹狠戾的光。 他悄然从袖口中拿出一把匕首欲朝小祖的身上刺去。 倏地,赵立恒发出痛苦的嚎叫声,手腕抽筋,匕首啪的掉在了地上。 小祖看到匕首气的腮帮子鼓溜溜的:“你这个坏人,居然敢偷袭我,你不讲武德。” 小祖朝门口望去,惊喜的跟长着翅膀的小兔子似的嗖嗖嗖的奔了过:“娘亲,娘亲好像及时雨一样啊,要不是娘亲,我就要死翘翘了。” “乱走。”江隐轻敲他额头。 小祖委屈的扁着嘴巴:“娘亲弄不清事情就冤枉我。” 泪花包在小祖的眼眶里,小脸儿鼓鼓的,脸颊还有些红,小肩膀不受控制的耸着,小嘴巴撅起来,跟个小鸭子似的:“我,我不想理娘亲了。” 小祖蹬着小短腿儿跑开了。 江隐眉头微拧,第一次见小祖发脾气。 她想到什么,犀利如锐箭的眸冲出一股子杀气,一步一步朝赵立恒走去:“敢动本祖的儿子?恩?” 赵立恒被她身上爆发的气势吓的滚了一圈,他慌的拿起地上的匕首,双手握着,恶狠狠的瞪着江隐:“你,你别过来,信不信我杀了你。” “呵……”轻漫的笑声自唇间涌出,江隐暴而凉的眸扫了眼他的匕首,手里多出一个刺绣玄花纹的辫子,啪的灵活的甩出去,勾住匕首,又灵活的抽回来,匕首的坚韧划过赵立恒的脸,割开一道带血的口子。 “啊!贱人!我的脸……” 啪,鞭子一下接着一下的抽在赵立恒的身上,不多时就将他抽的皮开肉绽。 林有有吓坏了,声音刺耳尖锐:“你居然敢打我夫君,你可知我们可是玄学大家赵家,我母家林家也是京城首屈一指的商家富贵人家。” 江隐暴而邪的眸睨向她:“林家?很厉害?” 林有有气的不轻,她不允许自尊心被人践踏:“我劝你住手,跪下来给我夫君道歉!” “你们配?”江隐啪的又甩了一鞭子。 赵立恒痛的嗷嗷惨叫,林有有倏然挡在了赵立恒面前,泼妇的德行:“我告诉你,我可是怀着孩子的,你要是把我孩子弄掉了,那就是一尸两命,你可是要吃牢饭的。” 江隐盯着她的肚子。 覆着在她肚子上的阴气愈发的重了,隐约要去冲破的架势。 “报应自来。”江隐懒的脏了自己的手,转身离开。 赵立恒呸的吐出一口鲜血:“这贱人,给老子等着!” 林有有恶毒的眯起眼睛:“这寿王妃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贱人,无人维护她的,谁都不敢为了她为难我们赵家和林家的。” 江隐想到小祖哭唧唧的样子,心里闷闷的:“终归是我养的。” 她买了些小祖爱吃的东西回到了寿王府,却发现小祖根本不在。 脑子一转,江隐径直朝万能杂货铺走去。 才到门口,便听到帝行湛和小祖的对话。 “大魔王叔叔,娘亲坏坏,不听我解释。” “坏,不至于,就是有些不近人情。” “是吗?”小祖歪着小脑袋问:“还有吗?” 帝行湛慵懒的靠坐着,长腿自然懒散的曲在对面的木板上:“太直,没有女人味儿,不会撒娇,不爱笑,凶巴……” 吱呀,门被推开了。 帝行湛说到一半的话嘎然而止,他愣愣的看着江隐,吐出的话拐了个弯儿:“怎么会呢?” 江隐冰凌的眸扫他一眼,落在小祖身上。 小祖弱唧唧的哼了一声,后脑勺冲着江隐,实则紧张的不得了,小爪爪揪着帝行湛的头发搅来搅去。 江隐无视帝行湛:“回家。” 小祖哼哼唧唧的:“不要,不是说我乱走嘛。” “错怪你了。”江隐语气平平的开口。 小祖不太满意,小孩子心里结着疙瘩:“哼哼,小祖平时做错了事情都是跟娘亲道歉的。” 道歉?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江隐从不会同任何人道歉。 “走不走?”江隐眉间挂着丝丝不耐。 “我不。”小祖的拗脾气一上来跟江隐有一拼。 江隐定定的看了小祖转身离开。 小祖立刻慌了。 夜。 江隐清冷的面部线条被月照的雾蒙蒙的。 她行云流水画了一张入梦符,闭目凝神:“去!” 这些入梦符纷纷入了玄学世家的梦中。 哦,除了赵家。 江隐禁止玄学世家帮助赵家处理几日后的麻烦之事。 既然他们敢动小祖,就别怪她不客气! 整理好一切,江隐洗漱,换了衣裳,望着空荡荡的屋子。 “阿丑、小祖都不在。”江隐淡淡的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似回到了孤家寡人之时。” 她撂下帘子睡了,但睡的不安稳,所以小祖进来的时候她是知道的。 小祖乖乖洗干净了爪爪和脸脸,跟个毛毛虫似的扭扭捏捏的来到江隐塌上,声音小小的:“娘亲娘亲,你最爱最爱的小祖回来了哦。” “娘亲,小祖一天没看到娘亲了,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江隐听着小祖讨好的话,心里既欣慰又心疼,她没有睁开眼睛,怕尴尬,只是伸手拍了拍小祖弹性十足的屁屁。 约莫过了两刻钟,絮絮叨叨的小祖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江隐睁开眼睛,盯着小祖看了一会儿,在他额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次日,江隐来到玄学世家经常吃茶的茶楼。 她坐在玄学世家赵家和玄学世家余家坐着的包间旁。 据她所知,余家同赵家关系甚密。 余家长老乃是女子名为余青禾,能力强,性格强,但比较执拗:“赵兄,昨儿个老祖宗又托梦给我了,说是过些日子你们赵家要有一场灾难,警告我们其他世家不许插手你们赵家的事。” 赵无憾一听又是这个神秘莫测的老祖宗,当即不高兴了:“嗤,神神叨叨的,我说青禾啊,你还真信有老祖宗啊,我看啊,八成是忽悠的,再者说了,我们赵家能有什么麻烦事。” 第43章 老祖,还真是不好哄啊 余青禾听着赵无憾嚣张的话,饮了口茶:“赵兄啊,既然老祖宗入梦了说不定真的有这回事儿呢,不然为何会入我们的梦呢?” 赵无憾不当回事的捏了捏拳头,阴谋论道:“这些年,我们玄学世家崛起的速度非常之快,不乏有一些想看我们笑话的,又或是背后阴我们的人,我会调查出来究竟是谁的胆子如此之大,竟敢用歪门邪术入我们的梦,试图操控我们。” 余青禾自是知道劝不动这老古板了,她叹了口气:“赵兄小心为上吧。” 刚说完这话,一个家丁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满脑袋都是汗:“老爷,不不不不好了,少夫人,少夫人她快生了,但是,但是现在好像有危险。” 赵长老猛的站起来,瞳孔瞪大:“什么?提前了一个月!” 余青禾喃喃自语:“七活八不活,赵兄快去看看吧。” 赵府上下乱做一团。 原本要生产的孕妇本应躺在榻上浑身无力。 但林有有好像疯子般推开了佣人,打开抽屉拿起剪刀对着自己的肚子就要戳下去:“不,我不要这个孩子,这孩子是个孽种,啊,好痛,他要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赵立恒都懵了,赶忙去抢剪子:“那可是我儿子啊,你不能伤我儿子啊。” 在抢剪子的时候,赵立恒还划伤了自己的脸。 赵无憾赶到之时,看到的便是林有有肚子上萦绕着一团黑气。 跟上来的余青禾眼睛瞪圆,震惊道:“赵兄,你儿媳怀的……是,是鬼胎啊。” 鬼胎由鬼魅孕育。 分别分两种,一种乃是孕育的女子在怀孕之时惨死成了厉鬼或怨鬼,以至于腹中的孩子成了鬼胎, 另外一种乃是孕育女子仍然是活人,但鬼气钻入了腹中吞噬了之前的孩童并取代,成为了鬼胎,这种鬼胎生下来之人与常人无异,但却阴狠,戾气浓重,会闹的家宅不宁。 余青禾猛的回想起老祖宗所说的话,她喃喃:这么快就应验了,赵家这次摊上的事真不小啊。 赵无憾自认高风亮节,他竟没想到他赵家竟会出如此丑陋之事。 一双眼死死的盯着黑气缠绕的肚皮,冷阴的开口:“这孩子不能留!” 赵立恒不高兴了:“爹,为啥啊,我好不容易有个儿子!” 赵无憾厌死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儿子了,玄学大家长大的,竟对玄学方面一窍不通,他一巴掌拍了上去:“你媳妇怀的是鬼胎!” “什么?”赵立恒吓的后退了好几步,怂怂兢兢:“快,快,给她灌一碗红花药。” “蠢货!普通的红花怎会消灭鬼胎!”赵无憾旋起手掌,迅速画了个符箓,啪的贴在林有有的肚子上。 肚子上冒出浓烈的雾气,林有有痛的跪在地上,七窍流血,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啊,好痛,我要死了。” 余青禾上前握住赵无憾的手臂:“赵兄,这鬼胎同母连为一体,鬼胎死,林有有必死,你该如何同林家交代?事情若是穿出去,赵家的声誉又该如何?” 赵无憾醍醐灌顶般迅速将符箓扯了下来。 林有有躺在地上大口喘气。 赵无憾攥了攥拳头:“那就先生下来,出生以后再说。” 这一胎足足生到了晚上,待月牙刚刚升起之后,终于听到了啼哭的声音。 赵无憾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此乃阴时初月出生,鬼胎无疑了。” 他一个箭步冲进去,赵立恒正抱着孩子笑的美滋滋的呢:“爹,你快看你孙女儿,多可爱啊,你还说是什么鬼胎,就会瞎说。” 赵无憾走过去,与之对视,阴森之气油然而生,他一把将孩子夺了过来,高高抬起欲要摔下,但只觉得心如刀绞般,好想有什么东西在抽走他的灵气。 赵立恒愤怒的夺回来:“爹你干什么摔我闺女啊。” 赵无憾踉踉跄跄的往外走,呆滞的喃喃自语:我赵家怎会这般,怎会这般啊。 坐在房梁上的江隐全程目睹了这一幕,眸子低垂:“因果循环,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 她欲要离开,倏然听到一阵压抑瑟瑟的声音。 月,照过去。 江隐瞧见帝行湛站在一个梯子上,俊脸魅惑如妖,伸出骨态华美的手伸向江隐,眸雾蒙蒙的看向江隐,一副孱弱之感:“老祖,拉我一把。” 江隐盯着他凝白的手中看了会儿:“你怎的知道本祖在这儿?跟踪本祖?” 问到跟踪,江隐的眸沉了沉。 “巧合,我出来买包子,瞧见了你便挪不动步了。”帝行湛满脸真诚,他故意动了动骨节分明的长指:“老祖……” “哦,自己上吧,本祖要下去了。”江隐懒的理他,潇洒的一跃而下,稳稳落地。 耳边传来帝行湛弱弱的声音:“我怕高。” 江隐瞥了眼他已经爬上去的高度和稳稳地身子,淡淡道:“本祖这就叫官差来救你下来。” 一听这话,帝行湛迅速跳了下来,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老祖近日怎的不去杂货铺了?” 江隐顿了顿步子,重复着那日他的话。 “太直。” “没女人味儿。” “不会撒娇。” “不爱笑。” “凶巴巴……” 江隐每说一个词,帝行湛的脸都黑了一分。 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啊。 “站住!”江隐唰的在他脚下抽了一鞭子:“再跟着,让你皮开肉绽。” 帝行湛看着她纤细的背影,低低的笑:“还真是不好哄啊。” 次日清晨。 江隐早早来到一条河的下游正淡然的钓鱼。 一股子山水松香的味道席卷而来。 江隐循着看去,就见帝行湛手里提着木桶,还拿着钓鱼竿,他看到江隐,魅雾的眸闪过一丝讶异:“好巧。” 江隐神色平淡:“是很巧。” “我喜欢钓鱼。”帝行湛把木桶放在地上,不着痕迹的坐在江隐旁边:“钓鱼让我修身养性。” 江隐没搭理那茬儿。 过了会儿,帝行湛扫了她一眼:“老祖钓鱼的技术必然很好,我钓的不好,可否请老祖教教我?” 恩,教钓鱼的时候最是能增进感情了。 到时,再把话说开了,岂不是美哉。 谁曾想,江隐寡淡的瞥了他一眼:“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不适合学钓鱼。” “还是回去开杂货铺吧。” 第44章 老祖,我怕水,好晕,得抱着。 鱼儿上钩。 江隐慢条斯理的将鱼儿从钩上取下来,放在木桶里,瞥了他一眼:“你还是回去开杂货铺去吧。” 帝行湛:…… 不好哄啊。 她一连钓了五条鱼,又放了回去,最后提着木桶离开了。 离开之前瞥了帝行湛一眼:“不要跟着本祖。” 在江隐离开后,对面阁楼上,林有有眸子阴狠的盯着江隐,同对面的美妇人道:“母亲,就是她,打了赵立恒不说,而且还对我推推搡搡的。” “寿王一死,寿王妃孤立无援。”林妇人优雅端庄的品着茶,眼梢却是阴狠之色:“她不是喜欢钓鱼么,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母亲出的主意必为最佳。” 次日,江隐照样来钓鱼。 倏地,不远处传来扑通一声,一个女子双手在水里扑腾着:“救命啊,救命。” 江隐钓鱼的专注力瞬间被打断。 又燥又厌的眸扫过去:“鱼儿都吓跑了。” 眼看着那人要深陷水涡中了,江隐垂了垂眸:“蠢。” 她扑腾跳了下去朝溺水者游去。 溺水者见江隐上钩了,倏地将江隐狠狠的往下压,眼神阴毒,嘴里却虚伪的喊着:“我好怕啊。”这时,水面激起一个巨大的水花。 帝行湛跟着跳了下来,结实的手臂绷的紧紧的,一巴掌抓起溺水者的脖领子丢到了一边儿去,黑眸染了层红血丝,死神般的眼神睨着溺水者:“敢害人,我要你死!” 溺水者被帝行湛的眼神吓到了,慌忙游开了。 帝行湛把江隐扶了起来:“老祖。” 江隐瞥了溺水者的背影一眼:“有人设计害本祖溺水。” “显而易见。”帝行湛的手还挂在江隐的腰上。 “本祖不会溺水,故意做给那人看的。”江隐哪想到帝行湛这么快跳了下来,扫了他一眼:“在水里倒是灵活。” 帝行湛想到什么,脸色忽然蔫白了下来,整个人似后知后觉般挂在了江隐身上:“老祖,我,怕水,方才看你有危险便忘了这事。” “看见水就晕。”帝行湛站不稳的样子摇摇晃晃。 江隐见他没有一丁点儿血色,不像是装的样子:“你怎么什么都不会?” 帝行湛:…… “钓鱼不会。” “凫水不会。” 帝行湛:…… 管他呢,能得了江隐的怜爱便是好的。 他懒洋洋、毫无负担、不要颜面的挂在江隐身上:“恩……还靠老祖关爱。” 江隐把人带到了杂货铺。 神手见此,瞠目:“主子,你怎么了?” 江隐淡淡的:“溺水了。” 神手:…… 他仿佛出现了幻听:什么?主子溺水?天大的笑话,主子的水性比鱼还好。 神手对上帝行湛警告的眸,瞬间懂了,这又是主子的苦肉计。 “好冷,神手去烧热水,本王要沐浴。” 支走神手后,帝行湛开始当着江隐的面脱衣裳,腰带解了一半,垂下的眸流转:“沾了水,浑身卸了劲儿,腰带解不开,老祖……帮帮我。” 如此亲密的动作,光是想想就已经很期待了。 江隐扫他一眼,手里握着把剪刀,上前,一手勾住他的腰带,咔嚓剪了下去:“你慢慢脱。” 江隐丢下剪刀便走了。 帝行湛盯着那把剪刀低低沉沉的笑。 不多时,神手便回来了。 帝行湛收起那副羸弱的样子,把刚画好的一副肖像画递给他:“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想害她。” 神手速度很快,一个时辰内便查了出来:“主子,是林家。” “林家,真能蹦跶,去,把那溺水的尸体塞进林家的水缸里,给他们一个惊喜。”帝行湛的眸涌起抹黑色的雾气。 江隐得知此事后,用筷子夹碎了碗中的糯米丸子:“帝行湛,表面白的,馅是黑的。” 她嚼着糯叽叽的丸子,眉头打了个结:“难吃。” 当当叩门声和着孙姑姑的声音响起:“王妃,徐太妃有请。” 江隐燥的很,推门,又冷又厌的眸睨过去:“有事?” “徐太妃身子不爽利,求您点事儿。” 江隐本不想去的,想到是在为原主过完这一生,徐太妃是原主的婆母。 罢了。 徐太妃脸色白的很,态度好的很:“江隐呐,本妃后天要去参加一场宴会,在玉妆阁定了一个点玉翠的首饰,但是本妃现下起不来,不能亲自去取,本妃又信不着别人,你能否替本妃取一趟?” 江隐瞥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良久才点头。 江隐离开后,孙姑姑略不安道:“这王妃不会看出来什么吧。” 徐太妃把贴在额上的抹额拽了下来,丝毫看不出病态感:“怎么会,本妃装的天衣无缝,且有空去告诉林家,本妃已经按照她的要求引领江隐去她家的首饰铺子了,让她别忘了把答应送给本妃的那套首饰拿来。” “是。” 江隐拿到点玉翠在手里把玩了会儿,邪黑的眸闪过冷冷的笑意。 转眼到了后日。 徐太妃戴上了点玉翠,打扮的明艳动人,她在门口等了会儿江隐才见着人出来,不悦的嗔怪道:“怎的这么慢。” “送小祖出去。” “又送给奶娘看啊。” 江隐想到帝行湛时不时娇柔的样子,觉得与奶娘无异,点点头。 帝.奶娘.行湛:…… 马车停下,江隐看着林府二字笑了:“原来是林家。” 进了林府,江隐便感觉一道刺骨的视线正看着她。 她循着望去,对上林有有犀利沧桑的眼神。 她扇动着长睫:“才短短几日,身上的阴气便这般重了,鬼胎将她折磨的很凶啊。” 林夫人拽了下林有有,笑盈盈的走了过去:“呀,徐太妃总算把你给盼来了。” “这位便是您的儿媳寿王妃吧。” “是呢。” 俩人儿寒暄着呢,一个声音打断了她们,这人乃是林府管家,他同林夫人道:“夫人,还记得几日前我说咱们首饰铺子丢了一个首饰么。” “记得啊,不是说被人顺手牵羊拿走了,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林夫人叹了一口气。 林管家的眼睛盯着徐太妃戴在头上的点玉翠,道:“夫人,徐太妃头上所戴的点玉翠便是咱们首饰铺子里的镇店之宝啊。” 徐太妃吃惊的瞪大眼睛:“你们说什么?” 林夫人也震惊了:“怎么会?我同徐太妃乃是多年的好友,她岂是偷窃之人?徐太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首饰怎的在你头上啊?” 第45章 帝行湛?是本祖的小跟班。 林夫人看向徐太妃头上的点玉翠,惊愕道:“徐太妃,我们家首饰铺子的点玉翠怎的在你头上啊,你从哪儿弄来的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其他人听了这话,纷纷看了过来。 “难不成徐太妃偷了东西?” “怎么可能呢?人家好歹是徐太妃,之前跟着先帝的时候十分得宠,什么首饰没见过啊。” “那这是怎么回事?” 徐太妃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忽然看向江隐,暴躁的脾气直接发作了:“江隐!你这是怎么回事?这簪子是你拿回来说是要孝敬本妃的,怎么会变成偷窃的?” 徐太妃说话的声音足以所有人听见。 这时,林管家也站出来发话了,上下打量了江隐一圈,拍了下脑门:“啊,我想起来了,那日你来我们林家的首饰铺子给徐太妃取定制的首饰,那首饰我放在后堂了,便去后堂取了,你一定是趁着没人,所以偷偷拿了我们的镇店之宝。” 众人用鄙夷的眼神看向江隐。 “这寿王妃怎的如此丢人现眼?竟偷东西,真是丢了徐太妃的脸。” “自己没钱孝敬就偷,啧啧。” “谁摊上这么个儿媳妇真是倒霉啊。” 林有有轻蔑的昂起下巴:“死了夫君,没人给她买东西,不偷还能做什么呢?” 林夫人叹了口气,用一副怜悯的眼神看向徐太妃:“徐太妃啊,你说说你尊贵了一生,差点……差点被你这儿媳给毁了名声。” 徐太妃赶忙把点玉翠从头上取下来,瞪了江隐一眼:“没出息,害我丢了面子。” “林夫人,我这就还给……” 话还未说完,江隐摁住了徐太妃的手。 这一举动让大家嘲讽了起来。 “瞧瞧,瞧瞧,寿王妃这还不愿意还呢。” “自然,这么名贵的首饰她都没见过,肯定不舍得。” “贪得无厌啊。” 林有有讽刺的看着江隐:“江隐,这可是我们家的。” “用假货来栽赃本祖,笑话。”江隐一把握住了点玉翠。 “假货?哈哈哈,江隐,你偷了东西没理了,就用假货为自己辩护,你真是不知羞耻。”林有有叉腰喷着唾沫星子,宛如一个泼妇。 江隐自不会自降身价同她吵:“假或不假,找人一看便知。” “找谁看啊。”林有有心虚的抬高声音:“别是你胡乱找的托儿来给你撑场子。” 江隐平静的开口:“大兴京城齐平,够么?” 此话一出,在座之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齐平老先生可是咱们大兴珠宝鉴定方面的大家,那双眼睛非常毒,真假一辩就知。” “可齐平老先生今年已有八十高寿了,听闻早就闭门不出在家养老了。” “就是,据说当年皇上请齐老先生去宫中鉴定一个异国送来的瑰宝,齐老先生都婉拒了,这寿王妃以为自己是谁啊,真以为自己能请来齐老先生呢。” “估计就是说说而已,想吓吓林家人。” 林有有捂着肚子捧腹大笑:“咯咯,笑死我了,这牛皮真是越吹越大了,你要请齐老先生过来?齐老先生认识你是老几啊。” 江隐拿出一块玉蝉,环绕着众人,似在考量让谁去请比较靠谱。 这时,一道瞩目的身影映入江隐眼帘。 帝行湛身姿颀长,夺目的魅脸成了在场的焦点。 “你怎的来了?”江隐问。 帝行湛如男妖般,略略弯腰趴在江隐耳边:“我给你跑腿儿。” 徐太妃不悦的拧起眉头,声音尖锐:“江隐,这谁啊?” “小跟班。”江隐淡淡的,她把玉蝉放心的交给他:“去请小齐过来。” 小跟班帝行湛利落的出去了。 帝行湛出去后,吩咐神手一件事:“看住林家,调包计。” “是。” 所有人都不相信江隐能请来齐老先生。 林夫人让众人落座,招呼着饮酒用膳。 江隐厌恶这等喧闹,如孤花般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寿王妃怎的一人坐这儿?不饿么?”一道青如松的声音响起。 江隐睁眼看去,此人是林家不受宠的庶子林峰,一条腿是跛着的,生的正气凛然,手里端着一块糕点。 “不饿。”江隐对林家人没什么好印象。 “我姨娘、我妹妹性子泼辣,故意针对你之处真是抱歉,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林峰笑笑。 江隐瞥他。 这时,林有有悄悄来到林峰身后,双手做出推人的动作,想把林峰往江隐身上推。 还未等江隐提醒,只见一个林峰身后出现一个背后灵,那只背后灵猛的推开了林有有,护住了林峰。 有所察觉的林峰回头,看到林有有拧起眉头。 林有有娇蛮且不怀好意道:“你怎么跑来给江隐献殷勤。” 林峰脸色难堪:“你说话注意措辞,寿王妃乃是我林府客人,我这是待客之道。” 林有有撇撇嘴:“一个小……” 偷字还未说完,门口处传来了躁动感。 众人循着望去。 一位古稀老人身穿竹青袍,头发和胡须都是花白的,双手恭敬的捧着那枚玉蝉,眼睛来回的寻找:“给我玉蝉之人呢?在哪儿呢?” 其他人都已经惊呆了。 “我的老天,这这这这是齐老先生……” “真的是齐老先生。” “齐老先生居然真的来了。” 林有有已经嫉妒的不行了,她穿过人群,故意道:“我看啊,齐老先生是冲着我们林家来的。” 齐老先生看了林有有一眼:“林家?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我不认识。” 一番打脸的话让林有有颜面扫地。 这时,江隐的出现让齐老先生激动起来。 齐老先生揉了揉眼睛:“是,正是,我有幸在齐家祠堂看到过老祖宗的画像,没想到,没想到鄙人有生之年竟能亲眼目睹老祖宗的容貌。” 他颤颤巍巍的要跪下来。 江隐一个眼神,帝行湛将其扶了起来:“小齐不必多礼,本祖今日让你过来就是想让你看看这点玉翠是真是假。” “好好。”齐老先生上前接过点玉翠。 其他人屏息凝神,十分紧张的看着。 过了会儿,齐老先生沉着一张脸,甩了下袖子:“是谁说这点玉翠为假货的?” 第46章 本祖给你买包子吃,全当是跑腿费了。 林有有一听这话,看着江隐讥笑道:“你瞧,齐老生气了,都说了这不是假货,我看这回……” 齐老先生如看白痴般看着林有有:“老夫何时说这不是假货了?” “本祖说这是假货。”江隐语气平静。 齐老先生赞同的点头:“不愧是老祖宗啊,老祖宗慧眼识假货让鄙人佩服啊。” 齐老先生啪嚓把点玉翠摔在地上,双指搓捻着碎渣:“表面看着晶莹剔透,宛如玉石,但其实里面就是泥巴做的。” 众人一看,立刻大惊:“我的老天,竟然是泥巴。” “没想到真的是假货。” “林家怎么还有假货呢?” 林夫人见假的点玉翠被戳穿了,面子上挂不住了,林有有立刻挽尊:“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江隐偷了我们家真的点玉翠,怕被我们发现,然后找了一个假的点玉翠过来。” 林有有咄咄逼人的看着江隐:“江隐,你说,你把真的点玉翠藏到哪儿去了?” 江隐又烦又燥的眉拧起。 这时,一只手覆在了江隐的眉心上,抚平了她的烦躁:“等着我给你的惊喜。” 像是要印证他的话般,林家首饰铺子的小厮小心翼翼的拿着一个点玉翠巴巴的走到了林夫人跟前,笑眯眯的:“夫人,您要的点玉翠我拿来了。” 林夫人都懵了,不由得瞪大眼睛:“我什么时候让你把它拿来的?” 小厮一脸疑惑:“是夫人说的啊,该陷害寿王妃的事儿也做完了,让小的把点玉翠拿过来由夫人亲自看管才放心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原来真的点玉翠就在林家啊。” “听见没有,是林夫人故意陷害的寿王妃。” “太坏了。” 听着周围人的指指点点,林夫人颜面无存,气极的她上手甩了小厮一巴掌。 力道大到让小厮手里的点玉翠啪的摔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林夫人一愣,哭着跪在地上号啕大哭着:“我的点玉翠啊,我的宝贝啊。” 江隐淡淡的:“自作孽不可活。” 她又看想小跟班.帝行湛:“把小齐送回去吧。” 小跟班.帝行湛:“……行。” 说完,在江隐跟前接耳:“饿,想吃蟹黄包,买给我。” 江隐揉了揉耳朵:“以后说话别离那么近。” “怎么?”帝行湛魅惑的挑眉:“是不是很痒?痒到你心里了?” 江隐拿出帕子擦了擦耳朵:“不,口水会喷到本祖的耳朵上。” “脏。” 帝行湛:…… 一场闹剧让林家成了笑话。 江隐酷冷、无感的眸扫过林家母女,声音不容置喙:“道歉。” 林夫人和林有有相互对视了一眼。 林有有傲慢道:“凭什么?” “犯了错,挨打就要立正。”江隐踹了踹地上的点玉翠。 “我……”林家母女吞吞吐吐。 江隐点头,不愿啰嗦:“去报官,林家自导自演,以权谋私,诬蔑本祖。” 林夫人瞪大眼睛,此事若是招来了官府的人,就闹大了。 林夫人是个能屈能伸的,她眼睛一转,来到江隐面前:“寿王妃,对不起,这件事是我们林家的错,还不是有有和寿王妃之间有一点点小误会,有有这孩子气不过就想出了这么个主意,我一定好生教育她。” 说着,一把扯过林有有:“快,给寿王妃道歉。” 林有有本是不乐意的,但在母亲的威严下硬着头皮说了句对不起。 江隐扫了众人一眼:“无趣的宴会,本祖走了。” “寿王妃。”林峰拐着瘸着的右腿追了上来:“真是太对不起了,今日让寿王妃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她们设计,她们造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江隐意味深长道。 林峰恍然,随即苦涩笑笑:“寿王妃思想颇深,在下自愧不如,我的腿之所以许就是因为林家造业颇深吧。” 江隐扫过他的腿,意味深长道:“你的腿是他们造在你身上的业,这些年你吃斋礼佛,往后的日子会好的。” “寿王妃安慰到在下了。” “你的母亲一直在保护你。”江隐看向林峰身后的背后灵,道。 提到母亲,林峰的眼睛一亮:“寿王妃怎的知道?” “你腿瘸后,遇到了很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是不是都会无缘无故的化解?”江隐问。 林峰点头:“正是,比如……府上的下人戏弄我,在开门之处放东西以此来砸到我,但是我会顺利躲过一劫,又或者我要摔倒磕到脑袋,也会无缘无故的站稳。” 江隐恩了声:“你母亲化作了背后灵在暗中保护你。” “背后灵?”林峰产生了疑惑。 “一个人死后对生前有所记挂的人不放心便成为了背后灵,时时刻刻保护他们,但他们每保护他们一次,身上的灵力便会消失一些。” 显然,林峰十分相信江隐的话:“那该怎么办?我不想让我母亲消失。” “人,自有定数。”江隐话中有话。 林峰丧丧的耷拉着脑袋。 而后便听到江隐飘远且有力量的话自耳边响起:“建议把林峰改成林枫,枫叶的枫,与你八字相配。” “多谢寿王妃。” 江隐回去的时候都要走到寿王府了。 脑子里忽然响起帝行湛又赖、又娇、又凉的声音:饿,想吃蟹黄包。 江隐在买与不买之间犹豫了许久,最终走向了包子摊。 杂货铺内。 吃完饭的神手抹了把油汪汪的嘴:“主子,你真不吃啊?” 帝行湛黑又冷的眸定定的望着门口:“本王在等着某人给本王送饭。” “够呛了吧,这都什么时辰了,要是送早就送……” 话还没说完,门被人推开。 江隐面无表情,看起来不像是来送饭的,倒像是来送刀子的。 啪。 江隐把蟹黄包撂在桌上:“吃。” 帝行湛眼里存着惊喜,甚至小得意的瞟了眼神手。 神手:…… 竟从主子脸上看出了一丝丝得瑟的味道。 “特意给我买的?”帝行湛牵起唇角。 “做了本祖一天的小跟班。”江隐纤细的玉指敲了敲:“算是跑腿费。” 神手噗嗤笑了出来。 帝行湛忽然觉得手里的蟹黄包不香了。 吃到一半,他颓在椅背上:“过几日京城要来一位大人物,你可知道?” 第47章 本王可以做老祖的打狗棒。 帝行湛颓在椅子上,长指杵着侧额:“过几日,京城会来一个大人物。” “恩。”江隐毫无兴趣,再大的人物在她跟前都是小辈。 帝行湛曲起的长腿撂下来,手指敲着面前的桌子,眼尾红红的:“乃是一个名医,名胡兆先,人称胡仙医。” “恩。”江隐推推蟹黄包:“不饿?” 帝行湛捂着肚子:“饿,手臂麻,要喂。” 江隐一下塞了进去。 帝行湛被噎的后背一挺,两腮鼓成了仓鼠。 他优雅的吞咽下去,试探般的开口:“你说,我让那位名医看本王体内的蛊如何?” 江隐慵懒的掀了掀眼皮,如看白痴般看着他:“上赶着送死?” 帝行湛偏生最喜欢江隐这幅傲傲的样子,他嗤的笑了:“哦?怎么说?” 江隐的眸又冷又狂,吐出的话让人心弦一紧:“这蛊,除了本祖,无人能解。” 帝行湛一愣。 凹陷的眼窝深陷,黑耀的眸宛如深海,伸出尾指试图勾上去:“求老祖庇佑。” 江隐默默的挪开了手,问:“你这儿能不能做剑。” 帝行湛愣住:“恩?” “本祖要给一个少年做把剑。”江隐莫名想到阿丑什么家伙什儿都没有,穷酸的很。 帝行湛自然知道少年便是阿丑,也是自己,他故意摆出委屈吃醋的模样:“羡慕。” “老祖,怎的不送我一把剑。” 江隐打量他一圈:“你太娇弱。” 帝行湛:…… “给你也挥不动。” 帝行湛:…… 江隐离开后,帝行湛收起了又颓又弱的样子,叫来神手:“弄张票,听闻这百年医家的胡家手里有本医学秘笈,但这秘笈却并非胡家攥写的。” 神手很快领悟了帝行湛话里的意思:“你是怀疑那本秘笈和老祖有关?” 帝行湛自柜几绕出来,漱了口,淡淡道:“是与不是,一试便知。” 胡仙医前往京城的消息短短几日便传开了。 徐太妃在府内急的团团转,同管家道:“什么?找胡仙医看病的人这么多?” “无论花多大的代价必定给本妃弄到票。” 路过的江隐扫了眼徐太妃急红的眼睛,淡淡道:“那位胡仙医空有其表,治不好你的病。” 徐太妃听了江隐的话,立刻炸了:“江隐你又在胡说什么?他治不好本妃的病难道你能治好?” 江隐笼着黑气的眸睨着她:“能。” 紧接着补充道:“但本祖不想给你治。” 徐太妃被这话气的不轻:“天天神神叨叨的,就会说大话。” 第二天早上,饿的咕咕叫的小祖抓起勺子舀了口粥喝,很快吐掉了,吐着小舌头:“娘亲,这粥怎么这么难喝啊。” 江隐没尝,光是闻着就有股怪怪的味道:“恩,别吃了。” 小祖抱着扁扁的肚子:“娘亲啊,自从徐太妃要找胡仙医看病,天天折腾府上的人出去打听,排队,闹的府上的人都没心思做饭了。” 江隐撸了把小祖的后脑勺:“出去吃。” 小祖高兴的在原地转圈圈。 他撅着小屁股在衣柜里翻来翻去的,忧愁的叹了口气:“唉,我们男孩子的衣柜里总是缺一件衣裳啊。” 屁股上被拍了一巴掌,不疼,很轻,江隐不耐的声音响起:“给你半刻钟。” 小祖急了忙慌的翻出来一套衣裳穿上,在镜子面前照来照去:“娘亲,好看吗?” 江隐默默的看了眼小祖红配绿的打扮,额上涌下三道黑线。 这审美…… 不要说是他儿子。 对上小祖期待的眼神,江隐淡淡道:“像野花。” 小祖没听出画外音——难看,注意力在花上,两个肉嘟嘟的爪爪羞涩的捂着小脸儿:“我像花儿呀,这么好看呀,嘿嘿嘿。” 江隐:…… 江隐牵着小野花小祖来到街上,入耳的尽是大家对那位胡仙医的议论和称赞。 “胡仙医好不容易来一次,必须找他看病。” “对对对。” “这位胡家可是百年医家,听闻什么病都能治。” “可惜不好约啊。” “咱们这种普通老百姓肯定没办法啊,” 江隐眼底闪过寡淡的神色,呵,胡家,听都没听过。 “娘亲,哇,我要吃水晶虾饺。”小祖跟个小驴子似的,右腿前冲着,后腿蹬着地,一个手拽着江隐,一只手往前抓着:“吃,吃吃吃。” “恩。”江隐不紧不慢的。 小祖兴冲冲往前走,前面有个人低头在痴迷的看什么,迎面走来,小祖一脑袋撞了过去。 这人手里的纸掉在了地上,心疼的直叨咕:“啊,我的宝贝,你居然撞掉了我的宝贝,这可是我花一百两银子买的。” 小祖的嘴巴张的大大了,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了,磕磕巴巴的:“什……什么什么?这么一张纸你花一百两银子买的?” 那人瞬间不高兴了,扯着嗓门,情绪激动的吼了出来:“你懂什么?这不是普通的纸,这可是胡仙医亲自攥写的治百病的药方,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抢到的。” 江隐不适的拧起眉头,怎么又是这个胡仙医。 什么药方能卖一百两一张。 “给本祖看看。”江隐身上的气势让此人下意识把药方递了出去。 江隐漫不经心的略略扫了一眼,人忽然僵住了,她又认真的看了看。 这药方乃是出自她手的啊。 怎的成了胡先医亲手攥写的了? 江隐把药方还给这人,眸挂了层霜雪:“呵,打着本祖药方的名义坑蒙拐骗,很好。” 人头攒动,不少人都兴奋的拿着药方在街头行走。 江隐的眸凉了下来,先带着小祖吃了早饭这才去了杂货铺,开门见山道:“胡兆先的票,弄一张。” 帝行湛听了这话,懒洋洋的笑了,长指有节奏的弹了弹茶盏:“怎么?老祖也想去看看病?” 江隐抬了抬眼皮:“本祖去打狗。” “打狗?”帝行湛饶有兴味的摸摸下巴:“带着本王。” 江隐略略犹豫:…… “本王也想长长见识。” 江隐抿抿唇:…… “本王可以做打狗……棒。” 江隐瞥了他一眼:“好。” 第48章 呵,废物。 胡仙医成了活招牌。 大街小巷的人儿把他夸上了天。 十里八乡的铺子门口前都立着招牌,上头写着:胡仙医来此吃喝全免又或是胡仙医来此入住全免。 更甚一些绸缎铺、首饰铺等等表示可以让胡仙医随便拿,不要钱。 江隐望着乱七八糟的街道,眉头不悦的一簇:“本祖庇佑的大兴王朝怎能被这样一个小畜给祸害了。” 胡仙医的事一打听便能打听出来。 江隐坐在馄饨摊旁:“他现在住在京城最好的京云酒楼?” “是啊,这位小姐。” 江隐直接来到京云酒楼。 门口守着小厮,直接拦下了江隐:“抱歉,此酒楼内住着贵客,不得打扰。” 江隐的眸蒙上了层黑色的雾,已经处在不悦的边缘了:“把这张纸条给他!” 纸条上写着知道他的秘密。 小厮哼了一声:“又是想求胡仙医看病的吧,我告诉你,你这样的纸条我一天能收一百个,少费那个时……” 话未说完,江隐如魔般的眸锁着他,一字一字:“给他。” “再啰嗦。” “本祖,让你变哑巴!” 江隐身上强大的杀气让小厮浑身一哆嗦:“去,去。” 不多时,酒楼的门开了。 一个着刺绣金边,华袍,小眼,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 江隐邪霜的眸扫过去。 这人不像仙医,倒像是骗子。 胡兆先混身傲气的很,他一眼扫定了江隐,小眼儿闪了闪:好俊俏的小娘子。 他走上前:“是你给我的纸条?” “是。” “有一说一,你是不是想用美色打动我,让我给你看病?”胡兆仙自信道,接着不怀好意的打量:“不知小娘子是哪里不舒服啊?” 江隐朝他勾勾手指:“来。” 胡兆先鬼使神差的跟着她来到个小巷子。 江隐背影纤细却堆砌着寒霜:“给你个机会。” “什么?”胡兆先懵了。 江隐转身,逆的光给她周身镀了层光:“承认你手里的医术秘笈是偷来的。” 闻言,胡兆先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是怎么知道的:“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本祖只重复一遍。” “给你三日的时间。” “否则,本祖昭告天下。” 江隐离开后,胡兆先的眼睛猩红,拳头捏的死死的:“该死,这小娘们是怎么知道如此秘密的事的?” “不,此事坚决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否则,我的荣华富贵就都毁了。” 胡兆先找人打听江隐的身份,此事恰好被玄学世家的赵无憾知道了,他找到胡兆先,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胡兆先是个势利眼,得知赵长老的身份,笑呵呵的。 “江隐,江家庶女,故去寿王的冲喜寿王妃,近日神神叨叨的。”赵无憾不屑的开口:“你想对付就尽管对付她。” 胡兆先了然:“那我就放心了。” 胡兆先假意对江隐认输,托自己的药童给江隐捎了句话。 “寿王妃,我们仙医让您前往郊外一趟,他说要当着您的面把那些东西给您。” 江隐眉梢一抬,瞬间知道这位仙医不老实,她砌着凉的眸扫过去:“告诉他,本祖去,希望他不要后悔。” 江隐换了身黑裙,腰封束起她纤细的腰肢,宽大的斗篷罩着她如仙的身姿,眸里裹了层肃杀。 她来到郊外。 周遭僻静、凄冷。 树叶婆娑声有种可怖的感觉。 江隐环绕一圈,声极冷,如杀人的刀:“出来吧。” “躲起来。” “像王八。” 辱骂的话激的躲在丛林里的杀手们腾然而出:“这小娘们竟然敢骂我们。” “我看是找死。” “给她一个教训!” 江隐猖狂的眸轻蔑的扫了过去:“就凭你们?” “上!”几个人团团冲了上来。 江隐以右脚脚尖撑地,指尖捏着几片树叶,黑色的斗篷被风鼓起,她一个旋转,唰唰唰几声,树叶准确无误的刺在杀手们的脖子上,杀手们连半招都未出,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大,砰砰齐齐倒了下去。 江隐落下斗篷,淡淡道:“废物。” 她直接来到杂货铺,摘掉顶兜,平静的同帝行湛道:“郊外树林,我杀了几个人,你把他们送给胡兆先。” 帝行湛转着墨玉扳指的手顿了顿,黑眸涌了层浓烈的杀气:“他敢找杀手追杀你?” 江隐环了一圈,似在找什么,她口渴的要命,瞧见帝行湛面前有一杯倒满的茶水,直接端起一饮而尽。 帝行湛:…… 那是他的杯子。 而且刚刚喝过。 不过江隐竟然喝了,他们算不算是间接……亲吻。 想想,帝行湛笑了。 然,这一笑却让江隐误会了。 江隐倏地握起他的衣襟:“我被人追杀,你很高兴?” “我……没有……” “那你笑什么?” 帝行湛抿了抿唇,想:若是说他是在笑她和自己间接接吻。 想来老祖会更怒,于是胡乱编了个理由:“嘴,抽筋。” “你需要扎针了。”显然,江隐信了。 她松开帝行湛:“本祖等你,处理好事情,本祖给你扎几针。” 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帝行湛:…… 帝行湛同神手来到郊外,神手道:“主子,这件事我来处理就好。” 帝行湛扫了几个杀手一眼:“在他们脸上刻上几个字。” “什么字?” “胡兆先是废物。” 神手:……主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了! 京云酒楼。 胡兆先同赵长老在楼下饮完酒,共同回房间等着江隐被杀的好消息。 一推门,杀手的尸体给了他们巨大的冲击力。 胡兆先吓的坐在地上:“人人人,人死了,那小娘们把人杀了。” 赵长老眯起精明的眸:“她不会武功,不可能是她杀的,一定是她察觉到了你想杀她,所以提前找人了。” “现在该怎么办?”胡兆先哆嗦着问。 赵长老见他怂的不得了,冷哼:“怕什么?你可是人人追捧的仙医,就算她说了什么,你觉得大家会信么?” 胡兆先一听这话瞬间拽起来了:“对啊,谁会信她一个无知女子所说的话。” …… 帝行湛回到杂货铺的时候发现江隐还在,他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江隐恰好瞧见了,淡然起身,指尖还捏着一排银光的针:“看来严重了。” “来吧。” “撅起嘴巴。” 第49章 老祖想对我坏坏?好期待呢。 帝行湛回到杂货铺一眼便看到了江隐。 豆苗大的烛光燃着,映的江隐冷燥的面部都柔和了许多,偏生吐出的话让帝行湛的臀一紧。 “过来。” “把嘴撅起来。” “扎一扎,就好了。” 帝行湛:…… 他看着冒着银光的银针混身都麻了,他故作一副小可怜的样子:“其实,没必要扎一针。” 江隐没作声,望着手里的银针好一会儿,她才抬头,道:“无妨,一针解决不了,就两针。” 帝行湛:…… 这是挖坑给自己跳啊。 半晌,帝行湛望着自己肿成香肠的嘴:“神手,拿冰块。” 神手全程憋笑。 看主子吃瘪怎么有种……苏爽感呢。 日子很快到了胡仙医开门坐诊的这一天。 他选在了京城最大的京云酒楼。 酒楼前门庭若市,很多人哪怕得不到门票也想围观。 胡仙医一天就问诊十个人。 帝行湛和江隐手里有门票,当他们往里走时,胡兆先不悦的声音忽然响起:“他们不允许进。” 其他人一愣。 “诶怎么回事啊?” “为何不让寿王妃进?” “是不是得罪了仙医啊?” 胡兆先见江隐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猛的想到那天晚上摆在他眼前尸体上挑衅的字,他就气不打一出来:“二位请回,我不欢迎你。” 江隐睨着他,声音凉,似能刺破人心:“是不欢迎,还是怕了?” 胡兆先的后背猛然窜上一股子凉意。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赵无憾凑到他耳边,悄声道:“你怕什么?让他们进。” 胡兆先一愣,立刻挺起了腰板儿:“呵,方才是跟你们开玩笑呢,进,我倒是要让你看看,我是如何给他们看病的。” 今儿个来的共有十个人。 每个人都有大大小小的毛病。 前来看病的人把胡仙医当成了神。 帝行湛同江隐坐在一起,紧紧的靠着她,跟个黏皮虫似的。 江隐慢条斯理的扒了个橘子,刚要填入自己嘴里,帝行湛这张英俊的脸凑了过来,声音孱弱:“嗓子干。” 江隐瞥了他一眼,把橘子塞了进去。 帝行湛懒洋洋的:“有点甜。” 忽听到旁边窸窣的议论声。 帝行湛瞧过去,发现是翁家的翁封和翁老爷。 翁老爷呵斥翁封:“你去神殿不知跟我商量商量,看看你,为了那个玩意儿还把耳朵弄没了,嘴巴也跟兔子一样,值得么?若是找胡仙医看必定不会损失这么多。” 翁封被说的十分悔恨:“谁知道那神王那么狠啊。” “等为父见到那神王必定收拾他一顿。” 翁封喃喃嘀咕着:“我竟忘了那神王长什么样子了。” 江隐看过去,心下了然:“你做的。” 帝行湛散散的撇着眸:“略施小戒。” 药童叫了翁老爷的名字。 翁老爷见到胡兆先激动的不得了,噼里啪啦的把自己难受的地方说了一遍。 胡兆先摸着胡须,高深莫测道:“你这病当可用当归、车前子、滑石……” 说到一半,胡兆先忽然卡壳儿了。 翁老爷正听的来劲儿呢,见没音儿了,一愣,虚心道:“仙医……” 胡兆先的手紧张的握了握,后面……是什么来着? 他怎能当着众人面下不来台,手握成空拳,咳了一声:“本仙医口渴了,先回房间喝口水。” 江隐冷、讽的声音响起:“是回屋喝水,还是回屋看药方?” 胡兆对上江隐犀利的眸,强撑着那口气:“什么看药方,我喝水。” “你面前的不是水,难道是……”江隐故意顿了顿:“马尿?” 胡兆先的眼睛都气的凸出来了。 “还是说,你根本不知该如何开这幅药方。”江隐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抛过去快把胡兆先砸晕了。 “我不知道难道你知道?”胡兆先一气之下脱口而出。 江隐看着他,平静的吐出完整的方子:“大黄、附子、细辛,金匮大黄附子汤,细辛散寒止痛良,冷积内结成实证,功专温下妙非常。” 胡兆先的眼睛陡然瞪大,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赵无憾在旁边咳嗽了一声来提醒胡兆先。 胡兆先迅速反应过来:“胡说八道!满口胡言!” 江隐看着他自欺欺人的样子,垂了垂嘴角:“你,敢不敢把药方拿出来当面对照?” 胡兆先慌了。 这时,赵无憾忽然上前,替胡兆先解围:“寿王妃,我知道你的记忆力很好,私下偷偷买了胡仙医的药方背了下来,但是现在是胡仙医给人看病的重要时候,你就别乱炫耀你的记忆力了。” 翁家人本就厌恶江隐,见江隐多管闲事立刻站了出来:“寿王妃,你是故意想报仇呢吧,想拖延我的病,让我病入膏肓是不是?” 又对胡兆先道:“胡仙医,麻烦您赶紧给我开药,不要听她的。” “你信我的就对了。”胡兆先得意洋洋道,心想,这寿王妃名声这么臭,大家果然不相信她。 江隐懒的继续听胡兆先忽悠,中途便和帝行湛离开了。 “你就这么把药方告诉他了?”帝行湛纯黑的眸宛如黑珍珠。 “假的。”江隐淡淡道:“那份药方只有一半,所以胡兆先记不住,他回去翻阅那本药方发现只有一半会着急,想到本祖今日所说的药方自然会下意识去用。” 帝行湛懒懒的笑:“老祖蔫坏,这样既可以说明他的无能又让他得罪了翁家。” 江隐瞥他:“所以,要听话,否则,本祖坏起来让你招架不住。” 这话竟让帝行湛听出了丝缱绻的味道,眼底有笑意:“竟有些期待。” 如老祖所说,翁老爷服了胡兆先所开的药后上吐下泻,腹痛难忍。 他连夜找到了胡兆先,胡兆先见他这幅样子简直吓了一大跳,一个劲儿的喃喃自语:我开的药方子是对的啊,难道是你吃错了。 翁老爷道:“我怎么能吃错,我喝的就是你亲自抓的药。” 于是,胡兆先拿出每每给人看病时失败的说辞,摸着小胡须,高深莫测的开口:“本仙医知道了,你对本仙医所开的药过敏,我们之间没有医缘,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 翁家老爷听了也不知该说什么,总不能得罪这个人人追捧的仙医,只好惨白着脸回去了。 回府之后,翁家的府医急忙过来为其诊脉,又多心的嗅了下,忽然把药方说了出来,道:“老爷,虽然我没有胡仙医那么厉害,但是,这个药方我多少懂一些的。” 这药方根本不治老爷您的病啊。 第50章 盗用本祖的药方?不知羞耻! 翁老爷听了这话,又问了这药方里都有哪些药材。 府医说完以后,翁老爷的脑袋嗡的一声:“这药材正是寿王妃所说的,那胡仙医怎的直接用寿王妃所说的药方了呢?” 翁封用兔子般的三瓣嘴道:“啊,爹,我知道咋回事了,胡兆仙这王八犊子一定是跟江隐串通起来坑咱们家呢。” 翁老爷琢磨了下,觉得有这个可能:“好啊,他胡兆仙不好惹,但是咱们翁家也不好惹,竟然敢坑我,我一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的。” 第二天早晨。 江隐带着小祖出来吃早饭路过京云酒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往里挤。 定睛一看,竟是林枫,他瘸着一条腿往里进,手里还拿着一张门票:“拜托让我进去吧,我想让胡仙医看看我的腿。” 药童鼻孔朝天:“我们胡仙医今儿个心情不好,只看五个人,你下次再来。” “胡仙医明日就走了,下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林枫的手撑在边上的柱子,瘸着一条腿,温润的脸上闪着祈求之色。 “那就怪你没运气了。” 就在林枫站不住,快要倒下的时候,江隐及时扶住了他。 林枫见到来人,眼底划过一抹惊喜:“寿王妃,你也来找胡仙医看病,他今日不坐诊了。” 江隐眼底闪过抹凉意:“我是来阻止你看病的。” “胡兆仙,是庸医。” 此话一出,药童不愿意了:“你胡说八道什么?竟然诋毁我们仙医的名声。” 周围的百姓们早把胡兆先神化了。 “这人居然说胡仙医是庸医。” “我看啊,就是胡仙医不给她治病,所以她诋毁胡仙医呢。” “哼,有她后悔的。” 酒楼的门忽然开了,胡兆先走了出来,不高兴的看着江隐:“你又来捣乱了,你敢说我是庸医?” “你不是?”江隐瞟了过去。 胡兆先忍住心虚,眼神轻蔑的看向林枫的腿,这眼神让林枫眼底产生了一抹自卑之色,下意识将那条腿往后收了收:“你竟和诋毁本仙医的人搅合在一起,你这腿本来是有望看好的,但是现在,你把本仙医惹怒了,本仙医不给你看了。” 林枫的脸色一点点的白了下去。 眼里的光都熄灭了,暗淡了下来。 江隐声音如敲在石块上的摆锤,落下之时有坚定感:“勿怕,你的腿,本祖能治。” 林枫的眼睛唰的亮了。 胡兆先哈哈大笑:“真能说大话,听闻你只是个闺中女子,竟说自己会医术,说出去简直笑掉大牙。” “我信你。”林枫看着江隐,坚定道。 “本仙医倒要看看你是如何治的。”胡兆先哼了一声,口吻满是不屑。 这时,翁老爷愤怒的声音响起:“胡仙医,你竟同寿王妃合起伙来害我。”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们立刻竖起耳朵。 “胡仙医伙同寿王妃?真的假的?我看他们的关系不是很好啊。” “这关系乱死了。” 胡兆先哪儿想到翁家人找上来了,胡须一翘:“你胡说什么呢?” “我的病,我和我府上的府医最清楚不过了,昨儿个我府医说你给我开的药和我的病并不对症!” “而且你给我开的药并不是你开的方子,而是那日寿王妃说的方子。”不愿受气的翁老爷全都说了出来。 百姓们都惊呆了:“那天胡仙医不是说寿王妃是随口乱说的方子么?” “是啊,这怎么前脚说人家是随口乱说的,后脚就用人家的方子呢。” “就是,难道这胡仙医不会开方子?所以用了寿王妃的?” 胡兆先怎会想到翁家人全都说出来了,一张脸憋的通红:“我,我没有。” 江隐厌恶别人把自己和这庸医搅合在一起,她冷冷的:“本祖昨个说的方子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胡兆先之所以直接盗用了本祖的药方是因为他根本不会给别人看病。”江隐这话扔下来掀起了惊涛骇浪。 “什么?不会吧。” “他可是胡仙医啊。” “就是就是。” 胡兆先反驳:“本仙医怎么不会看病了,你少在这儿泼本仙医的脏水。” 江隐指着翁老爷:“治。” “证明给大家看。” 胡兆先心虚,却梗着脖子道:“翁老爷同本仙医已没了医缘,所以我不会治的。” 眼睛一转,胡兆先打算把矛盾点转移到江隐身上:“寿王妃,你不是说你能治好林枫的腿么,你治啊,不要总是说大话。” 江隐的眸里堆了抹能冲破天际的邪。 她给林枫治腿完全是出于不想看林枫这般痛苦。 林枫忽然道:“如果寿王妃给我治好了腿,你就承认你医不如寿王妃,所以盗用了寿王妃的药方。” 江隐冷燥的眸扫过去:“不必这么麻烦,直接承认你手里的医术秘笈是偷来的。” 胡兆先的脸一下子黑了,赶忙大声的吼:“赌就赌,不过你们不会赢的,你们想让我说假话,说秘笈不是我胡家的,你们想毁了我的名声,我是不会让你们如愿的。” “因为,寿王妃根本不会治好他的腿。” 其他百姓们见场面如此惊心动魄,不由得担心。 “这位公子,你要考虑清楚啊,这可是你的腿啊,怎能让你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闺中女子治呢。” “是啊,你现在求求胡仙医还有一线生机啊。” “这人太傻了,被下什么迷魂药了,竟拿自己的腿开玩笑。” 江隐笼着层黑雾的眸定定的看向林枫:“准备好了?” “是。”林枫握了握拳。 江隐让林枫坐在椅子上。 她刚要摸袖口,忽然想到什么:“没有银针。” 胡兆先嗤笑:“身为医者,银针乃是必备之物,你却没有,哈哈哈,真是笑话。” 江隐懒的理会跳梁小丑的胡兆先,同小祖道:“跑一趟杂货铺,让帝行湛送一套银针来。” “好哒娘亲。”小胖椒一样的小祖颠颠颠的跑开了。 胡兆先一听杂货铺,捂着肚子哈哈大笑:“银针竟要从杂货铺买,哈哈哈,真是笑掉大牙,我说寿王妃啊,你确定你拿的是银针不是缝衣裳的绣花针吗?” 第51章 小祖又双叒叕失踪了? 胡兆先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言语之间尽是嘲讽:“银针竟要从杂货铺拿,你以为你这是缝衣服呢么?” 江隐眸里的邪几乎要冲出来,冷冷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让人产生一种臣服感。 胡兆先竟不自觉的闭上了嘴,心里却想着:看你治不好他的腿该如何收场? 围观的百姓们愈发的多,且都不看好江隐。 不多时,小祖怀里抱着东西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娘亲,我回来啦。” 小祖把一个用碎花布裹着的东西大剌剌的丢在了地上。 胡兆先看着这碎花布,忍不住讥讽:“果然是绣花针。” 小祖奶凶奶凶的哼了声,用圆滚滚的屁屁对着他,胖乎乎的小爪三下五除二的拆了碎花包袱。 打开后,刻印宝相纹的盒子映入眼帘。 胡兆先一怔,揉着瞪大的眼睛:“若是没看错,那是天下失传已久的窍曲银针!” 随即又连连否认:“不,不会的,失传已久的窍曲银针怎会在他们手里。” 可当江隐的指尖捏着那根银针时,胡兆先惊呼了一声:“难道真的是?” 他连连摇头,忽的想到什么,愤怒的走过去,义愤填膺的指着他们:“好啊,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伪造窍曲针。” “伪造?”江隐捻了下银针,声寒、邪。 当胡兆先清楚的看到银针尾端细细的窍曲纹时,惊的后退了一步:“竟是真的?怎么会?一个小小的杂货铺怎会有窍曲银针!” 他疯疯癫癫的样子让江隐的眉梢染了抹燥,随意的把银针一卷:“让开。” 胡兆先下意识闪了身。 江隐让林枫坐在椅子上,淡淡的扫了他一眼,言简意赅:“脱!” 林枫一怔:“什么?” “裤子。”江隐奇怪的看着他,治腿,不脱裤子难道脱衣裳? 林枫的脸以煮虾的速度迅速红了下来:“寿王妃,这,大庭广众之下,怕是不妥。” 江隐垂下眸,半晌,道:“害羞?可以去里面脱。” 林枫:…… “我有办法。”帝行湛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 江隐看见他愣了:“你怎的来了?” 帝行湛声音缠醇,悄悄朝江隐眨了眨眼:“小跟班儿自然要尽心竭力。” 江隐赞同,点点头:“他害羞。” “你来给他脱。” 林枫下意识捂住腰封。 帝行湛嗤笑:“不必那么麻烦。” 他行至到临枫面前,亮出一把剪刀,咔咔三下五除二的把林枫右腿的布料剪了。 “老祖,可以开始了。” 江隐盯着破烂的裤腿瞧了会儿:“恩。” 她冷乌的眸淬着认真,手执银针,注以灵气自环跳、血海、中极、三阴交、足三里等穴位纷纷施针。 在第一下刺入之时,林枫的额上涌出细密的汗珠。 他惊愕的瞪圆了眼睛,这条腿早在前几年救林有有时被石头砸伤导致无法行走,成为瘸子之时就没有知觉了。 这些年他也找了无数的名医为自己看病。 但,都没效果。 可是今日,他竟有了知觉。 江隐感觉到了他的颤动:“什么感觉。” “酸。” “麻。” “痛。” “还有一点点想哭。” 江隐:…… 约莫过了两刻钟,江隐收针,欲要起来,手臂被帝行湛握住,醇感的声音响起:“小跟班就是要扶老祖起来。” “多谢。”江隐道。 胡兆先见江隐收了针,不屑道:“你真是拿治病当成儿戏啊,简单的扎了两下就可以了?” 江隐懒的与他辩驳,只看向林枫:“站起来,走两步。” 林枫疑惑:“我?可以么?” 江隐不语,只定定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力量。 林枫慢慢尝试着站起来,当他看到自己无需借助拐杖而自如行走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热泪盈眶:“我,我竟会走了!” 胡兆先宛如晴天霹雳般:“怎么会?” 他声音颤抖,随即安慰自己般,道:“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这人是你找的托儿。” 百姓之中有人忍不住道。 “胡仙医,你是外来人兴许不知道,这位林公子的确是腿瘸了。” “就是啊,寿王妃的确给人家治好了啊。” “胡仙医这是不想承认人家的医术么?” 胡兆先的脸青一针红一针的,猛的对上江隐穿透力极强的眸:“我,我……” “承认吧。” “你恶心的行径。” 江隐字字珠玑。 就在胡兆先不知所措之时,赵无憾忽然急急忙忙过来,拉着胡兆先道:“麻烦胡仙医同我走一趟,余家女儿余杏重病缠身。” “什么?那我马上过去。”胡兆先赶忙跟着走了。 小祖气哼哼的,跟个小河豚似的仰着小脑袋:“娘亲,那人说话不算话。” 江隐不急不躁:“来日方长。” 胡兆先根基多年。 一举打破,不大可能。 此时的余家乱成一团。 余青禾望着躺在榻上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女儿,肩膀耸动:“我女儿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行为奇奇怪怪,经常昏倒。” “还望胡仙医救救我女儿啊。” 胡兆先总算找回别人追捧他的感觉了。 他摸着胡须,高深莫测道:“本仙医同赵兄乃是好友,本仙医自然要竭尽全力了。” 胡兆先把脉后感觉脉象平稳,却又不能说看不出什么来,只好道:“令千金气血甚亏,所以导致经常晕厥。” 余青禾觉得不对劲儿,却又不敢质疑,只好请求胡兆先开药。 待胡兆先离开后,余青禾这才将自己的疑虑说出来:“赵兄,你说杏儿会不会是……招惹上了邪祟?” 闻言,赵无憾坚决的摆摆手:“不会的,你乃是玄学大家,有无邪祟你又怎会不知道呢。” “赵兄说的是,许是我多想了。” 过了两日。 江隐在房间里刚刚修炼结束,她扫了眼滴漏:“小祖?” 没有回应。 她拧了拧眉头:“在杂货铺玩那么久?” 江隐净手,来到了杂货铺。 懒懒靠在墙壁上的帝行湛看见江隐微微诧异,展颜一笑:“专门来看我的?” 江隐扫了一圈:“小祖呢?” 帝行湛一愣:“半个时辰前便走了。” 他的话让江隐的眉微微拧起。 “小祖不见了?”帝行湛的心跟着提了提。 “恩。”江隐口吻淡定,眼神却点着一丝灼。 “本王同你一起去找他。”二人离开杂货铺。 江隐沿着小祖往日的路线找过去,遇到人便问:“你有没有见到一个白白、胖胖、短短的孩子?” 第52章 小祖把符藏进了鞋底里。 江隐沿街边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短短的孩子?” 一个卖牛轧糖的老太太噢了一声:“看到了看到了,我看他去旁边的手工作坊玩去了。” 江隐果然在手工作坊店瞧见了小祖。 小祖脚下踩了个小杌子,两个肉嘟嘟的小爪爪抓着柜子,大眼睛痴迷的看着柜子上的玩偶:“掌柜的,这个小狐狸玩偶真的好可爱啊。” 掌柜的乃是一个长相阴柔的男子,说话也阴阴柔柔的:“是呀,它非常可爱,而且,它非常的神奇。” 小祖的眼睛唰的亮了,兴趣果然被调动了起来:“怎么神奇呀?” 掌柜的缠绵的声音带着蛊惑:“它可以让你变的更可爱,更讨人喜欢,小孩子,你爹娘喜欢你吗?” 小祖失落的垂下眼皮,蔫哒哒的:“我也不知道我娘亲喜不喜欢我,但是我娘亲从来都不夸奖我,我只想要我娘亲的夸奖。” 掌柜的循循善诱:“小孩子,只要你买了这个狐狸玩偶,并且按照我说的去做,你娘亲一定会夸奖你的。” 小祖刚准备答应,身后,江隐清冷,厌燥的声音响起:“小祖。” 小祖猛的回过神来,看到江隐,高兴的从小杌子上蹦了下去:“娘亲娘亲,你怎么找来了?” 江隐并起的三根手指戳在小祖软软的脑门上,往后推了下:“乱跑?” 小祖揉了揉脑门,有些心虚的背着小爪爪,摇了摇晃小屁屁:“娘亲,我,我不是故意的。” 帝行湛见小祖可怜巴巴的样子,冷硬的胸膛竟起了丝怜爱,他不动声色的挡在小祖面前,黑而惑的眸看着江隐:“饿么?” 江隐瞥他一眼,余光扫到柜台上的狐狸玩偶,燥而冷的眸倏地眯起。 狐狸玩偶颜色妖艳。 颇有些人像化了,而且狐狸玩偶的眼珠好似转了转,唇角诡异的牵起,在江隐看过去的时候又迅速恢复了。 江隐垂在衣裳两侧的手指搓了搓,呵,有意思。 “小祖,回家。”江隐淡淡道。 “哦。”小祖跟个小尾巴似的搓着步子。 他们离开后,掌柜的双手捧着狐狸玩偶,眼睛诡异的眯起,奇怪的同玩偶说话:“每一个看过你的人都会被你蛊惑住。” “为何那一男一女不会?” “他们是什么来头?” 狐狸玩偶陡的眯住眼睛,阖成一条直线。 小祖跟个被挤出汤汁儿的灌汤包似的颠颠颠的强行把小爪子往江隐的掌心里塞。 “娘亲~” “我也不知为何,无缘无故就走进去了。” “就很喜欢那个玩偶。” “娘亲,可不可以给我买?” “不可。”江隐拒绝。 小祖眼底产生了抹怒,快走到寿王府了,小祖跑了进去。 帝行湛也看出问题了,一针见血:“那狐狸玩偶有问题?” “恩。”江隐淡淡的:“蛊偶。” “蛊惑的蛊。”帝行湛黑眸掀了掀:“难怪。” 江隐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你竟没被蛊惑。” “本王……”帝行湛行至一步,江隐厌厌的退了一步,始终同他保持着距离。 见此,帝行湛低低的笑:“只会被老祖蛊惑。” “被本祖?”江隐的眉头逐渐拧起。 “恩。” “那还是算了。” “本祖并不想蛊惑你。” 帝行湛看着江隐潇洒离开的孤影,抚了抚唇:“老祖宗?有意思。” 接连几日,江隐发现小祖总是偷偷摸摸的去看那狐狸玩偶。 这天夜里小祖回来后竟把小手悄悄伸进了她的妆奁里。 “小祖。”江隐啪的阖上妆奁,动作很轻,但也能让小祖感到被夹的痛。 “娘,娘亲……” “在偷?”江隐怎么也想不到这个字会出现在自己儿子身上。 “我,我想买狐狸玩偶。”小祖的大眼睛满是渴望,好似魔怔了。 江隐被黑色雾气盖满的眸看向小祖:“年纪还是太小,修炼不够,这么容易被轻易蛊惑。” 江隐指尖悬空画符,引气入指,声音如咒:“江小祖。” 被唤了名字的小祖眼神对了焦。 啪,江隐打了个响指,小祖的眼神一如过往般明亮。 江隐又将一枚清心符递给他:“收好,不要弄湿,不要弄丢。” 小祖一向很宝贝娘亲的东西。 但是他总是丢三落四,大大咧咧的。 想了想,小祖把符塞进了自己的鞋壳里。 江隐:…… 次日,江隐故意带着小祖自那家手工作坊路过,她避到一边。 掌柜的看到小祖,循循善诱:“小孩,银子偷来了嘛?你的狐狸玩偶在等着你哦。” 小祖毛毛虫一样的眉毛拧了拧,背着小手,很正义道:“偷乃卑劣之行为,我才不会做呢。” 掌柜的没想到他会改了主意,蛊惑道:“那你心爱的狐狸玩偶怎么办?” 小祖嫌弃道:“我才不要呢,丑死了。” 掌柜的:…… 小祖欢天喜地的跑开了。 掌柜的记恨的瞪着江隐,一定是她搞的鬼。 江隐路过一家脂粉铺子,忽然顿住步子,她嗅到了里面有一股子浓烈的妖气。 这股子妖气同那只狐狸玩偶的气息一样。 江隐的眸闪过抹暗茫。 她一眼看到一个打扮的妖艳的女子坐在妆奁前不停的照镜子。 “余杏小姐,这胭脂的颜色特别适合你。” “只有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方能配得上。” 余杏妖里妖气的,享受着吹捧。 小祖是个小孩子,捏着鼻子,翁里翁气的开口:“娘亲,这人身上有一股狐臭的味道。” 这话不大不小,却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胡杏不悦的回头,刚要训斥小祖,猛的看到了江隐。 江隐绝美的容颜宛如明珠般照亮了整个屋子,让人挪不开眼。 余杏的手攥成了拳头:“为何会有比我还美的人?” 江隐几乎一眼就认出了余杏乃是她小辈余青禾的女儿,眉头拧起:“身上这么重的妖气,身为玄学大家,竟没看出来?” “愚蠢。” 余杏目光不善的看着江隐。 谁知江隐走到她面前,声音低低,却带着威严:“你供奉了狐狸玩偶。” 余杏的眼睛倏然瞪大,心跳的异常加快,几乎是落荒而逃。 待她离开后,江隐从袖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拍在小厮面前:“讲讲她的故事。” 江隐 第53章 你脑子有病吧,看看去吧 江隐拿出一锭银子:“讲讲她的故事。” 小祖一听要讲故事,圆啾啾的大眼睛唰的亮了,肉嘟嘟的小爪子朝空中摁了摁:“掌柜的,你等会啊。” 说罢,跟一阵小旋风似的蹿了出去。 待回来的时候,就见小祖大包小提,呼哧呼哧的把买的小零嘴儿放在了柜台上,抓着凳子,哼哼唧唧的爬了上去,这才轻松的呼了口气,对掌柜的道:“快讲快讲。” 掌柜的愣了愣,而后有声有色的说了起来。 “余家虽说是玄学大家,但是这位余杏的样子长的可以说是非常一般,小鼻子小眼儿,跟美人儿两个字根本挂不上钩。” “余杏每次参加千金小姐们的宴会时都会被嘲笑一番。” “再加上,之前和她家定了亲的男子嫌弃她丑,还把亲事给退了。” “这件事给她的打击很大,听说有一阵子余杏都不愿意出来呢。” “最近一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余杏真的是越来越漂亮,身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现在京城很多男子都对她求爱呢。” 江隐听完掌柜的说完这番话,纤细的玉指在妆奁盒上敲了敲,瞥向掌柜的:“你有没有觉得余杏像一种动物?” “动物?”掌柜的耷拉着眼皮琢磨,猛的一拍脑子:“对对对,我就说怎么怪怪的,她有点像狐狸。” 江隐联想到狐狸玩偶,呵的笑了。 江隐带着小祖离开胭脂铺子,才往前走了几步,便听见前面熙熙攘攘的,且还围了很多人。 “我的老天,这不是余家大小姐么,她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太吓人了。” “快去通知余家啊。” 江隐已经走到余杏跟前,见她的样子心下了然:同妖魔作交易,最终会把自己搭进去。 这时,余家长老余青禾着急忙慌的来了,她看到再次晕倒的余杏,心痛的捂住胸口:“杏儿啊,你怎么又晕倒了啊。” 余青禾赶忙抓住胡兆先:“胡仙医,你不是说吃了你的药很快就好了么,怎么又晕倒了啊。” 胡兆先也有些慌了,但众目睽睽之下得保住自己仙医的名声啊,这般想着,再次从袖口里拿出一瓶药要给余杏吃。 江隐死死禁锢住他的手腕,冷又燥的眸里存了一丝凉意:“还要做无用功?” 胡兆先听到声音一愣:“你,你,怎么又是你,你天天跟着我干什么?凭什么耽误我治病救人?” “你在害人。”江隐声音寡淡。 “什么?我在害人?我可是堂堂仙医。”胡兆先大着嗓门。 人啊,通常越心虚嗓门越大。 江隐厌恶和他理论,转而看向余青禾,定定的看着她:“你确定你女儿生病了?” 余青禾听了这话猛的抬起头来,吃惊的看着江隐。 江隐见她如此,淡淡道:“几十年前,本祖见到你的时候你才五岁,四书五经,玄学易经倒背如流,十分聪明,怎的现在越老越回去了。” 余青禾的眼睛倏然瞪大,江隐容貌年轻,顶多十七八岁,可她却见过五岁的自己,这不就说明…… 她的脑子里已经震动了,她现在不太敢确定,但是也不敢太造次,上前,语气尊敬:“那,依您来看……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蛊。”江隐言简意赅。 余青禾都懵住了:“怎么会?那我怎么看不出来?” 胡兆仙讽刺的笑:“寿王妃,你这不但冒充神医,还想冒充道士啊,哈哈哈哈,真是可笑。” 江隐呵笑。 护犊……哦不,护娘的小棉袄小祖可就不乐意了,哼了声:“嘴巴抽筋。” 刚说完,胡兆仙便斜着嘴巴直抽筋,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引的大家嫌弃的连连后退。 小祖的小胖手捂住嘴巴嘿嘿的笑:“你不是仙医么,怎么连自己的病都治不好啊,你这满身的病,谁还会信你的医术啊。” 周围人听着这有趣的童言童语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余青禾管不了那么多了,对江隐毕恭毕敬的:“烦请寿王妃前往家宅一坐。” 见余小辈孺子可教也,且十分有礼貌,老祖宗自然愿意帮助,她淡淡的阖首。 余青禾让家丁把女儿二人一对手脚的抬起来往前走。 走了两步,余青禾瞅了一眼抱着大包小提零嘴的小祖一眼,蹲下来把那些东西抱起来,然后……放在了昏倒的女儿的……身上。 江隐:…… 小祖:…… 众人:…… 路上,余青禾瞟了眼高冷的江隐,道:“小孩子拿那么多东西多累啊,寿王妃应该帮着分担的。” 江隐在教育孩子方面一向与常人不同,淡淡道:“自己的事自己做。” 小祖重重的点头。 恩,娘亲说的都对。 转眼间便来到了余家。 江隐望着这百年的老宅:“余家老宅一直未变。” 余青禾谦卑的开口:“余家谨记列祖列宗的话且无骄奢。” 江隐赞赏的看着余青禾。 余杏被人抬到了房间的床榻上。 江隐环绕了一圈,浓重的邪气还有狐狸的骚味儿。 她立定,看向余青禾:“你没有闻到屋子里有奇怪的味道?” 余青禾又使劲儿的稳稳,迷茫的摇摇头:“没有啊,就是我女儿燃的香薰的味道。” 就在江隐上前去探察余杏的魂脉之时,一道熟悉、愤灼的声音响起:“青禾,你真是糊涂啊,我看你是病急乱投医啊。” 赵无憾虎虎生威的走了过来,不耐的瞥了眼江隐,故意阴阳怪气、意有所指的开口:“青禾,有的人这是生活不顺,所以才做很多自以为很厉害的事情让大家去关注她,这样她才觉得自己有价值,可是没本事的人就算是做再多也是无用的。” 余青禾现在还不确定江隐就是那位老祖,但她还是很谨慎,赶忙摆手:“赵兄啊,慎言吧,我觉得这位寿王妃不简单。” 赵无憾不屑的哼了一声,对江隐道:“余杏分明就是生病了,可是你却阻止胡仙医给余杏看病,耽误了余杏的病情,你能负得起责么?” 江隐又燥又厌的眸扫过去,吐出的话宛如千里冰峰之上的寒雪:“本祖看来,有病的人应当是你。” 第54章 你泡的茶?那真的是太难喝了。 “本祖看来,有病的人应当是你。” “脑子有病,就去看看。” 赵无憾一直受人尊敬,受人爱戴,从未有人如此骂过他,他颤着手:“好,好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该如何救余杏。” “不过,本长老可得警告你,你若是害了余杏,我们玄学九大世家是不会放过你的。” “到时,不管你是寿王妃,还是江家的人,我们都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江隐不温不火,却带着看透人心的深眸瞥向赵无憾:“自家门前着火,就不要提水给别人家灭火了。” 有深意的话让赵无憾的心莫名咯噔一下:“你,你什么意思?” “自从孩子出生,过的很艰难吧。”江隐说完这话转过了身。 赵无憾整个脊背都僵了。 自从孩子出生后,整个赵家便翻天覆地的,隔三差五频频出事,那叫一个鸡犬不宁。 可,可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转念一想,赵无憾了然了:家宅之事又不是惊天大秘密,会传出去是正常的。 江隐重新回到房间。 苍蝇般的赵无憾和胡兆先唧唧歪歪的跟了上来。 江隐眉心不耐的拧成川字:“小祖。” 小祖立刻心领神会,小狗勾圆溜溜的大眼儿看向他们:“定。” 话落。 赵无憾二人如木头人般定在了原地。 余青禾吃惊的看着小祖:“你你你,你居然会言咒?” 小祖稀奇的看着她:“很奇怪吗?” 江隐在余杏额上贴了一张清蛊符。 她在屋子里走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她屏息凝神,循着邪味来到隔壁的书房。 她定定的看着书柜。 打开。 里面摆放的不是书籍。 而是曾在手工作坊店看到的狐狸玩偶。 狐狸玩偶色泽鲜艳,上挑的狐狸眼带着蛊惑人心的笑意,唇角更是扬起了诡异的笑容。 江隐淡漠的看着它:“想蛊惑本祖?” 她刚要出手,原本昏迷的余杏忽然苏醒了,发疯一样的跑了过来,一把推开了江隐,挡在了狐狸玩偶面前,她凶神恶煞的看着江隐:“你干什么?别以为你发现了我的秘密我就会妥协。” “我知道,你就是嫉妒我的美貌,所以才想毁掉让我变美貌的狐狸玩偶是不是?” “我是绝对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罢,根本不顾其他人的注视,颤颤巍巍,十分恭敬的对着狐狸玩偶跪了下来:“狐大仙,对不起,对不起,小女子无意冒犯大仙,小女子这就给大仙赔罪。” 说着,余杏哆嗦的从袖子里拿出来一把小刀照着自己的手指割了一个口子。 稠艳的鲜血滴在狐狸玩偶上,只见狐狸玩偶的颜色更加鲜艳了,笑容也更加诡异了。 看到这一幕的余青禾终于信了女儿是招了邪祟,她一把撸起余杏的袖子,看到她手臂,手指上满是割的口子,混身都在哆嗦:“难怪你总是气血不足,总是晕倒,原来你每天贡献出去那么多的血,孩子,你糊涂啊,我们余家乃是玄学大家,你应该知道这些东西多么的可怕,你非但不远离,还请到家里来了。” “你给我扔了!” 余杏愤怒的嘶吼着:“我不,你懂什么?有了它我才能变美,你看我现在,多么的美丽,每天有那么多人在追求我。” 余青禾忽然跪在江隐面前:“拜托您帮帮忙吧。” 江隐盯着狐狸玩偶看了会儿,淡淡道:“蛊同邪不同,邪可除,但是蛊……” 江隐看着魔怔了的余杏:“她与此蛊签了血契,她不松口,血契无解。” 余青禾颓了:“看我女儿这样子哪像是肯解契的样子啊。” 此时,言咒解除的赵无憾和胡兆先惊愕的看着这一幕。 赵无憾喃喃:“竟然真的不是生病了?是蛊在作祟?为什么会这样?我为什么没有看出来?” 他挪着步子走到江隐面前,定定的看着她:“你师从何来?” 他有些不相信她的皮毛本事是从书本上学出来的。 “无师。”江隐冷笑,谁敢做她的师父。 “你到底是谁?”赵无憾背后隐隐冒出一层凉意。 江隐总觉得小赵——赵先来生的赵无憾脑子不太好。 她都已经说了好多遍了,幽冷的眸看向赵无憾,不耐的重复着:“你老祖宗。” 赵无憾:…… 又胡说八道。 江隐不愿在满是狐狸味儿的环境里待着,对余青禾道:“想解决这件事便来寿王府找本祖。” “好好。” 江隐离开余宅,打算去手工作坊看看,却发现手工作坊大门紧闭。 她问旁人:“这儿的人呢?” “好像是回乡下养老去了。” 江隐质疑的重复着:“养……老?” 这时,神手出现在她面前:“老祖,主子有请。” “没时间。”江隐燥的很,她忙着找人呢,帝行湛这黏豆包总缠着她干什么。 神手站的板板正正:“老祖,主子给你准备了惊喜,说你一定会喜欢的。” 江隐捏了捏眉心:“如果不是惊喜,本祖给他一个惊吓。” 神手唇角一抽。 江隐来到杂货铺。 帝行湛靠在墙壁上,在江隐沉着脸即将要发火时,将茶盏递了过去,声音故意压低,带着吸引人的蛊惑感:“老祖,这是清火茶,润润嗓子。” 江隐鬼使神差的要去接,帝行湛左臂忽然一旋,将她人圈了起来,另一只手握着茶盏往她嘴边凑:“我喂你。” 多么贴心的举动啊。 江隐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之前还觉得他只是有一点点黏人,现在怎么觉得他这么的……骚气。 她先是慢慢的俯身从帝行湛的手臂里钻了出来,然后从他手里把那杯清火茶拿了出来,淡淡的:“本祖有手。” 帝行湛:…… 他展颜一笑:“这是我亲手泡的茶。” 恩,这回总该感动了吧。 江隐喝完茶,品了品,眉头慢慢的拧起:“你泡的?” “技术一般。” “多练练吧。” 帝行湛:…… 江隐勉强的喝完了茶,不耐的看向帝行湛:“你给我的惊喜就是这杯茶?” “怎么会?”帝行湛把茶盏放在一边,绕到江隐身后,他比江隐高一头,双手捂住她的双眼,热气喷洒在江隐耳边:“我这就带你去看惊喜。” 谁知这个动作让谨慎十足的江隐起了戒备心,下意识抓住帝行湛的手臂,狠狠的往前一拉。 对江隐没有防备心的帝行湛猛的被摔在了地上…… 第55章 老祖,我好疼,拉我起来。 对江隐没有防备的帝行湛一个淬不及防被撂倒在了地上。 砰,特别响。 帝行湛本想潇洒的爬起来的,但想到江隐冷淡的性子,他决定以柔克刚,颓然的倒在了地上,魅俊的脸上挂着柔弱的水光,神色是痛苦的:“老祖,你摔的我好疼,已经站不起来了。” 江隐见他娇娇弱弱的样子,眼底闪过几分嫌弃。 心里烦躁的她正打算错开帝行湛往里面走,面前伸出一双手,手指骨节分明,骨态华美:“拉我起来。” 江隐的骨头有些逆,她瞥了眼站在旁边的神手,拉着神手的手腕,把帝行湛的手塞进神手的手里:“拉你主子起来。” 神手:…… 帝行湛:…… 帝行湛嫌弃的把手抽了出来,自行站起,带着江隐朝内屋走去。 他转动了墙上的龙头机关。 沉闷的喀嚓声响起。 一条长、深且陡的甬道映入眼帘。 神手守着杂货铺。 帝行湛、江隐二人下去。 微弱烛光下。 手工作坊店的掌柜的被绑在架子上。 他的脸阴恻恻的,发出咯咯的笑声,他的脚边有一堆狐狸玩偶,那些玩偶不再鲜艳,颇有灰败的感觉。 江隐的视线从玩偶移到掌柜的身上,冷冷的逼问:“这些玩偶是谁给你的?” 掌柜的一愣,眼神闪了闪:“什么谁给我的?这都是我自己的。” “不是。”江隐声线寡淡,却是笃定的:“你身上丝毫灵气都没有,是无法控制住这些狐狸玩偶的,它们是被镀了灵气后才送到你这来的。” 掌柜的没想到江隐能看出来,他喀喀的笑着,露出的眼白有种诡异感:“你想知道么?” “呵呵呵,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 “永远……” 江隐看他精神错乱自知问不出什么。 这人只是背后之人的傀儡,小鱼小虾罢了。 江隐从墙上取下一个点火棒,燃了火折子,毫不犹豫的丢进了狐狸玩偶堆里。 狐狸玩偶很快被大火吞噬,掌柜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你以为这样就能救的了余杏么?哈哈哈,不会的,她是和狐狸玩偶第一个签下血契的人,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噼里啪啦,狐狸玩偶成了灰烬。 掌柜的也咽了气。 江隐并不意外:“他是傀儡,玩偶在他在,玩偶亡他亡。” 她上前拉开掌柜的,果不其然,在他背后看到一朵腐肉阴蛊花。 江隐毫无波澜:“恩,还是那人。” “你预备如何?”帝行湛递给她一个帕子让她擦手。 江隐接过,眉眼淡淡的:“跳梁小丑。” “不配让本祖同他玩捉迷藏。” 帝行湛忽然凑近她:“想不想和本王玩捉迷藏。” 江隐定定的看着帝行湛,认真的问:“贵庚?” “贵……庚?”帝行湛忍住抽搐的唇角:“芳龄……不对,本王二十。” 江隐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拾阶而上:“顶多十岁。” 后反应过来的帝行湛低低的笑:“这是说本王幼稚呢。” 江隐离开,在寿王府门口看到了不断徘徊的余青禾,她看到江隐高兴的迎了上来:“寿王妃您总算回来了,我想好了,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让我女儿解了血契啊。” 江隐冷眸掀起:“掌控狐狸玩偶之人已死,余杏身边的玩偶了无依靠,会抓狂,会疯狂汲取余杏的血液,甚至会主导她,进入她的意识,霸占她的身体。” 一番话说的余青禾脸色苍白:“不,坚决不能这样。” “说说她的心结和弱点。”江隐淡淡的:“她变美之后却依旧不高兴,说明心愿未达成。” 余青禾叹了口气:“我女儿被退婚后看上了个村儿里的穷小子,那穷小子也喜欢我女儿,但是我总觉得那穷小子是看上了我们家的钱,我怕我女儿被骗,就单独找过那穷小子谈过,刚开始穷小子还不同意呢,可是后来有一天却主动跟我女儿提出分手了。” “我女儿自卑的以为穷小子嫌她难看,所以就很在乎自己的容貌。” 江隐听完以后揉了揉额角:“怎么这么乱?” “我……”别看江隐面上看着比余青禾小,但余青禾在她面前竟有种紧张的感觉。 “去看看。”江隐抬步往前走。 余青禾一愣:“看什么?” “那穷小子。”江隐道,想解决问题,还是要找到根源。 二人骑马来到偏僻的村庄。 穷小子许铎住在最次的一个茅草屋。 余青禾道:“这许铎没爹没娘的,一人在这儿住了很久了,虽说可怜,但的确配不上杏儿啊,我也知道他为何搭上杏儿,听闻要赶考,需要那么多钱,他拿不出来,自然需要找一个有钱的。” “你话太多了。”江隐道。 “是。”余青禾的脸红了红。 茅草屋内,逼仄狭小。 一张泛旧圆桌上堆了许多旧书。 一个少年穿着打着布丁的袍子席地而坐。 在看到来人时,那张清秀的脸涨了丝红:“我和你女儿已经没关系了,为何还要来打扰我?” 余青禾刚想开口解释,江隐定定的看着他:“你同余杏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你不行。” 许铎没想到此人一来便戳穿了自己的短处,一张脸涨的通红:“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余青禾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什么不行啊?” 江隐没有解释并让她出去。 “你的生育能力从小被毁掉了。”江隐说这话时神色淡然,没有羞辱的意思:“直到你遇到了余杏才发现你不行。” 许铎慢慢放下手里的书:“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祖无所不知。”江隐傲、狂的吐出这句话。 江隐简单说了余杏的情况:“救人一命,七级浮屠,马留下,方便你进城。” 说罢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 余家被余杏闹的是天翻地覆。 狐狸玩偶感知到了自己的危险,想疯狂汲取余杏的能量来强大自己。 鲜艳的色彩,诡异的笑容,一遍遍的重复着:“你,想不想变的更美?” 余杏瘦如枯槁,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眼神涣散:“想。” 她拿出匕首在手腕上割了一个口子。 滴答滴答。 狐狸玩偶却是无法满足般,循循善诱:“你,想不想得到心爱之人的心。” 余杏的眼底攒动了丝热:“想。” 狐狸玩偶扬起诡异的唇角:“那你愿不愿意让我借你的身体一用呢?” 第56章 小跟班,麻烦看下孩子 狐狸玩偶诡异的扬起唇角:“把你的身体借我一用,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就在余杏被蛊惑的要点头时。 “不要。”余青禾尖锐的声音响起,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余杏:“不要答应她啊。” 江隐在边上看着。 知道致命一击。 余杏若是答应了,就彻底被霸占了。 若是没有答应,狐狸玩偶便会自此消失。 血契也会破。 狐狸玩偶上翘的眸带着怒意。 该死。 敢破坏她的好事。 “想变美吗?” “想得到心爱之人的心吗?” “想和他成亲吗?” 如魔咒般的话近乎把余杏折磨疯了。 就在她张口要将我愿意的时候。 许铎忽然出现在她面前,少年嗓音夹着焦灼:“不要答应。” 余杏看到许铎,黯淡的眼睛唰的亮了,下意识听从了许铎的话,吼道:“我不愿意!” 狐狸玩偶怒气冲天,将体内所有的蛊气迸发了出来朝余杏攻击去。 “敢在本祖面前放肆。”江隐手腕一旋,将其捏在手里,简单粗暴的丢在地上。 狐狸玩偶四分五裂。 江隐乘胜追击,将燃成火球的化蛊符裹在了狐狸玩偶上。 只见狐狸玩偶的颜色全部消退,成了一堆青灰色的碎片。 紧接着,余杏晕了过去。 “寿王妃。”余青禾焦灼的喊着。 “无妨,血契结束,气血大亏罢了。”江隐淡淡道:“稍后本祖写一副药方,服用三日即可。” “多谢寿王妃。” 余青禾趁着许铎陪余杏的时候悄悄跟着江隐走了出来,犹豫半天,最终还是问出了心中烦忧:“寿王妃,我倒不是看不起许铎,只是,我余家好歹是玄学大家,正所谓门当户对,他们二人差距这么大,以后……以后必有矛盾吧。” 江隐简单明了:“此人非池中物。” 说罢,转身离开。 余家并不太平。 许铎虽说在关键时刻救了余杏一命,但是每每余杏要同他说起两个人的亲事时,许铎的眼睛都躲躲闪闪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似的。 而且余杏总觉得许铎的身上有股怪味儿。 三日后,余杏喝了江隐的汤药气血恢复的差不多了,她决定亲自登门拜谢。 余杏来到寿王府恰好赶上徐太妃神色恹恹的往外走,瞧见余杏一愣:“你是玄学世家余家的女儿吧?” 余杏温和有礼:“是,小女余杏见过徐太妃。” “你来寿王府是?”徐太妃疑惑的问,并不记得和余家有什么联系啊。 余杏往里面张望了下:“我来找寿王妃。” 闻言,徐太妃心里咯噔一下,忽然想到之前听说江隐和余杏似乎在首饰铺子闹过矛盾,她道:“是不是我那儿媳妇得罪你了,她一天天的就不知道消停。” 说着朝在院子里陪小祖背书的江隐吼了一嗓子:“江隐,给本妃过来,天天得罪人,还不赶紧跟余小姐道歉。” 江隐听到余小姐便知是余杏找来了。 她面无表情的走到门口,还未等说什么呢,徐太妃噼里啪啦的插话:“余小姐,我把人给你叫来了,我让她当面给你道歉。” 徐太妃又看向江隐:“你又得罪人了,还不……” 话未说完,只见余杏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面容真诚:“多谢寿王妃的救命之恩。” 江隐淡淡的:“起吧。” 徐太妃震惊的瞪大眼睛:“你你你,你居然跪她?救命之恩?” 余杏点头:“对于恩人,跪下拜谢是很正常的事情,徐太妃,有什么问题么?” 徐太妃还未从惊讶中缓过神来:“她真的是你的救命恩人?” 闷热的风吹来,卷的江隐又热又燥的。 有眼力价的余杏看出来了:“可否进去说话?” “恩 。” 徐太妃识趣的没有跟上去,而且撇撇嘴走了,这几日她的病愈发的重了,得赶紧去找胡仙医看看去。 小祖见有客人来,放下书,乖巧的端了两杯茶过来。 余杏笑笑:“小祖也是小少爷,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就好了。” 江隐淡淡的:“这叫教养。” 余杏一愣,讪讪的,觉得这位寿王妃与常人不同。 “有话直说。”江隐道。 “寿王妃,我觉得许铎怪怪的,整日心神不宁的,而且……”余杏从袖口里拿出一条帕子:“这是他的帕子,我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奇怪的味道,他好像有事瞒着我。” 帕子刚拿出来,江隐便嗅到了上面浓重的……死尸味。 她拧起眉头:“他身上为何有这个味道?” “寿王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余杏着急的看着她。 江隐心里隐约猜到了什么:“你先回去,本祖来解决。” “多谢寿王妃。” 云卷濛濛。 江隐带着小祖去了杂货铺。 小祖圆吨吨的小脸儿仰起来:“娘亲,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这次,不可。”江隐道,怕有少儿不宜的画面。 来到杂货铺,帝行湛好似刚沐完浴,青丝发尾滴答着水染在月白的中衣上。 他卸去了白日霜凝的气质,颇有股谪仙的味道。 江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帝行湛故意迎上去,山水松香的味道萦绕在江隐鼻息处,他声音低沉,蛊惑着她:“要不要留宿?可以让你看一夜。” “不必。”江隐道:“看多了会腻。” 说罢,把小祖往他面前一推:“看孩子。” 帝行湛:“……好。” 江隐离开后,帝行湛把一直给小祖准备的糕点拿出来,循循善诱的蛊惑:“你娘亲干什么去了?” 被食物炮弹攻击的小祖鼓着腮帮子:“去郊外的平里村除邪去了,娘亲说少儿不宜,所以不让我去。” “大魔王叔叔。”小祖天真的眨巴着大眼睛:“什么是少儿不宜啊?” 帝行湛擦干净他唇角的糕点碎渣:“意思是你今夜适合睡觉。” 待小祖吃完,帝行湛燃了个安眠香,小祖睡成了小猪。 帝行湛踢了踢神手,下巴往小祖方向抬了抬:“看孩子。” 神手一愣:“主子,大半夜的你要去哪儿啊?” 帝行湛骨态华美的手从架子上取下一个黑色的斗篷,整个人笼罩进去,声音磁性醇耳:“本王去看看少儿不宜的画面。” 第57章 神王,你好弱,练练肌肉吧。 帝行湛整个人笼在黑色斗篷下,声音低醇,带着趣味:“本王要去看看少儿不宜的画面。” 神手:…… 其实,他也想看。 奈何只能看娃。 平里村。 山谷间的风徐徐的吹着,家家户户恍若存活在雪地的褶皱里般,白色的雾气一掠,仿佛一户都没有。 江隐轻如羽毛的步子在地上踏着,月色不浓,影子都稀薄了不少。 江隐来到许铎家中,竟发现他家院子内散落了一地的纸钱。 她的眉头轻轻拧起,走进屋子里发现没有人。 刚打算出来,忽然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一个人影逐渐靠近她。 江隐呵笑,依照老法子,单手绕到后面,抓住来人的手臂,想把他翻个大跟头,却发现来人稳如泰山。 江隐的眉不悦的拧起。 这时,她整个人被绕了一圈,抵在了一个怀里,细细的腰肢被一双手掌捏住。 江隐盯着满脸……恩,骚气到不行的帝行湛:“你怎么来了?” “想看看少儿不宜的画面。”帝行湛勾勾唇角。 “低俗。”江隐鄙夷,动了动身子:“松开,抓着本祖作甚?” 帝行湛邪又魅的眸垂了垂,瞥向地面:“地上有纸钱,抱着你避开,不然……晦气。” 说罢,帝行湛直接将人腾空抱起,抱到了院子里。 双脚腾空的江隐:…… 活了一万年的她第一次被人抱。 感觉……好像吃了酥饼似的。 “你……”落地的江隐有些不适,迅速出拳朝帝行湛攻去。 帝行湛眸光一闪,反应极快的捂着胳膊,蹲下,避开了。 打了团空气的江隐:“敢躲?” 帝行湛故作可怜的望着她:“没躲,胳膊疼,蹲下来,揉揉。” 江隐很快被他带歪了:“麻烦,手臂怎的了?” “抱你抱的,好像……太沉了。”帝行湛毫无求生欲。 江隐未怒,而是上前提了提他的衣襟,淡淡的:“鸡崽一样薄弱,回去多补补。” 帝行湛:…… 吹吹打打的声音倏地响起。 二人循着望去,许铎从旁边的屋子走出来,身上穿着大红喜袍,面无表情。 不多时,四个男子抬着一个大花轿,没错,是纸做的花轿走了过来。 许铎双手端着一个灵位跟着他们去了一户门口挂着白底贴红囍字灯笼的人家。 帝行湛黑如浓眸迸射出微光:“这是……” “你猜的不错。”江隐淡淡的:“这叫搭尸骨,搭尸骨也是我们活人中的成亲。” 搭尸骨不仅限于死与死之人,还可以是活与死之人。 “看来许铎答应了这家一些条件。”江隐淡淡的。 砰。 一个棺材落在地上。 江隐循着看去,就见棺材上坐着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子,脖子上有青紫的勒痕, 眼睛痴迷的盯着许铎。 阴婆,等同于媒婆。 她吼了一嗓子:“二位新人,行喜礼。” 江隐的眸危险的眯起:“行了礼,这骨便搭成了,再解开便难了。” “慢着!”江隐清冷如云烟的嗓音响起。 大家看过来。 许铎看到江隐后眼睛倏地瞪大,心虚的垂下眼帘。 死去新娘的爹娘拧着三角眼瞪着江隐:“你谁啊?这么眼生?是不是外村的?来俺们村干什么?” “阻止这场尸骨亲。”江隐行至到许铎面前。 棺材上死去的新娘听到这话用阴森怨毒的眼神瞪着江隐,好似要将她吃了。 江隐轻飘飘的瞥过去。 新娘的灵魂一抖。 此人好可怕。 新娘爹娘不屑的呸了声:“阻止?你有什么资格阻止?这门亲事可是许铎亲口答应的,我们做了交易,我们家供他考状元,他娶我们女儿。” “未拜堂,不算交易。”江隐淡淡的。 “看来你今儿个来挑事啊。”新娘他爹怒道,粗黑的手挥了挥:“乡亲们,给我上,教训教训他们。” 一群五大三粗握着棒子、镐头的村民们将他们团团围住。 江隐看到这场景,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帝行湛,想到他方才柔弱的样子,非常霸气的抓住帝行湛的手腕,往自己怀里一拽。 正准备出手保护江隐的帝行湛:…… 他故作害怕的样子,紧紧靠在江隐身边:“老祖,他们好凶,好残暴。” 江隐拍拍他的头:“别动,本祖保护你。” “好。”帝行湛笑的溺爱。 村民们招呼上来,帝行湛嘴上说着:“好粗的棍子。” 下一刻,只听喀嚓一声,他们手里的棍子成了两半。 “老祖,他们踹我。”帝行湛忽然告状。 江隐抓着他的手腕:“踹回去。” 帝行湛旋了一个圈,啪啪啪,那些人倒在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新娘的爹惊呆了:“住手,住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江隐把许铎拉过来塞给帝行湛:“毁亲。” “那你们是坑了我们啊。”新娘的娘忽然跪了下来,哭嚎着:“结阴亲是我女儿给我们托梦的任务,我们若是不帮助她结阴亲,她就天天闹我们,我们被她吓疯了啊。” “本祖来解决。”江隐瞥向坐在棺材上的新娘:“你来。” 新娘本不想去的,但她身上的威压让她怕的很,只好飘了过去,众人感觉到了一股子阴风。 “方才怎么感觉凉飕飕的?” “不会,不会是她。” “我,我害怕。” 大树下,江隐深眸明明灭灭:“说,否则,本祖让你灰飞烟灭。” 新娘感觉到只要靠近她,她的魂体就有种透明的烧灼感,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好惹,说了实话。 “我,我说,我是自杀的,因为爱而不得,我喜欢许铎,跟许铎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但是他拒绝了,我,我行事比较偏激,我就拿自杀威胁他。” “我回去之后,打算自杀未遂,然后让我爹娘去通知他,这样他就会心软娶我了。” “谁知道,我上吊的时候没有把握好那个死结,我不小心把自己吊死了。” “我死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自杀的人每一年都会不断的重复自杀那天的场景。” “我害怕了。” “所以?是谁教你搭尸骨来摆脱这种痛苦的?”江隐了解之后,迅速捕捉到了一个重点。 新娘的眼神闪烁着:“什么谁教的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是我对许铎恋恋不舍想结阴亲的。” 江隐掌心旋着符箓,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去:“不要跟本祖说话。” “啊!好痛好痛,不要烧我。”新娘痛苦的在上打滚:“我说,我说。” 第58章 想借酒色,霸了本王的美色? 江隐将符箓悬空:“说。” 新娘恐惧的看向江隐:“我,我已经对许铎不抱幻想了,但是我受不了每年重复自尽的痛苦,我听说让爹娘帮忙念《地藏经》会让我超度,我便托梦给我爹娘。” “谁知我爹娘害怕我,竟找来了大师。” “那位大师看着很神秘,而且他能看见我,他说,只要我和许铎结了阴亲,我就会摆脱重复自尽的困扰。” “就这样,我心动了……” 江隐冷漠:“你被骗了,搭尸骨不会让你摆脱那份痛苦,反而你会用阴气汲取许铎的阳气,到时,你身上罪孽深重,此生无法轮回投胎。” 新娘青紫的脸上都是震惊:“真的么?” 江隐不语。 “大师,我不想作孽啊,我也不想害人啊。”新娘跪下来痛哭流涕,因为邪祟没有固体,所以是没有眼泪的,她现在狰狞着一张脸格外难看。 江隐收了符箓,声音平、淡:“本祖观你因果,你一生无奸无恶,无孽债,可超度可轮回,只要你亲口毁掉这门亲事。” 新娘一听这话高兴的蹦了好几圈:“我毁,我毁,我张英自愿与许铎断掉亲事。” 话说罢,江隐看见张英和许铎手腕间浅浅的、红色的姻缘线从中而断。 萦绕在许铎头顶的黑雾也随之消失不见了。 “本祖替你超度,送你入鬼门。”江隐闭上双眸,无声念了一段什么,而后倏地睁开双眼,森冷的气势铺天盖地,她双手大开大合,无形的拉开了什么,在对面,一个深幽漆黑不见底的甬道出现在他们眼前。 江隐声音幽冷:“进!” 新娘重重的点头,恋恋不舍的看了平里村一眼,而后毫不犹豫的冲了进去。 呼啸的阴风随着鬼门关上而慢慢消散。 帝行湛迈着长腿走过去:“你擅自开了鬼门?” “懂的倒多。”江隐瞥他。 “鬼门只能在中元节等特定的节日打开,你擅自开了会不会有危险?”天地之间都是有法的,帝行湛竟担心她会触碰不该触碰的法。 “不会。” “信本祖。” 江隐盯着新娘原地的腐肉花看了一会儿,低垂着眸:“背后之人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为了攻克本祖护着的余家。” “余家?” “许铎同余杏两情相悦,如果许铎同张英搭了尸骨,这期间许铎又和余杏余情未了,那么余杏余家便有了阴情纠缠的因果,这种因果对玄学修道之人犹为不利,余家若是逐渐走向衰弱,打的是本祖的脸,断的是本祖的爪牙。”江隐的瞳孔如冰泉般寒冷。 “你为何要护着九大玄学世家?”帝行湛不着痕迹的试探。 “小辈罢了。”江隐轻飘飘道,显然,没有完全信任帝行湛。 帝行湛垂了垂眸。 江隐来到张英爹娘面前,扫了眼纸扎的物件:“烧掉。” “诶,是是是,大师。” 江隐又来到许铎面前:“你的阴缘已解,后路,看你自己走。” 许铎跪下来,双手尊敬拱起:“多谢寿王妃排忧解难。” 他从一个泛旧却又不失精致的荷包袋里拿出来一块玉佩:“我,我囊中羞涩,这是我的心意,还望寿王妃不嫌弃。” 江隐扫了一眼,淡然道:“这是你认祖归宗的信物,本祖怎能要。” 许铎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什么是本祖不知道的。”江隐的裙摆掠过泥泞的土地,却没有沾上一丝灰尘。 二人回到京城之时已经入夜了。 江隐打算去杂货铺接小祖回家,帝行湛的长臂挡在她面前,声线磁性而低沉:“月色刚好,想不想小酌一杯?” “接小祖。” “小祖睡下了,你忍心打扰?” 醇厚的酒香适时的飘了出来,勾的江隐的馋虫都跑出来了,但想到自己正是因为贪杯才遭到了惩罚,那股子旖旎的心思淡了下去,她一本正经的说谎:“本祖不会喝酒,也厌恶喝酒。” 帝行湛似是看穿了什么,却没有戳破她的小心思:“不喝,看着本王喝,你喝茶。” 酒楼房间。 帝行湛慵懒的歪着身子饮酒,清莹的酒水顺着他坚毅的下巴线条流到了喉结处,一直往下。 性感至极。 江隐挪了挪视线,而后伸手去扯他的衣襟。 这个动作让帝行湛的身子一僵,魅惑一笑,手肘斜斜的杵着:“老祖是想趁我微醺的时候占我的美色么?” 江隐手指微顿,自然的将他故意扯开的衣襟往上拉了拉:“怕你冻着。” “你现在都这么穷了。” “没银子看病怎么办?” 帝行湛:…… 许是帝行湛的酒气太浓,熏的江隐也有些醉意。 次日,耳力绝佳的江隐听到外面吵嚷一片。 “昨儿个我可是听到有人说看到寿王妃和一个小白脸儿在这个酒楼鬼混了一夜。” “真的假的啊?” “太震惊了。” “寿王妃也太耐不住寂寞了吧,寿王刚去了多久啊,就和别人搞到一起去了。” “啧啧啧。” 把人召来的正是林有有。 上次江隐在林家让他们林家颜面尽失,这个仇她可是记着呢。 被通知的徐太妃此刻涨红恼怒着一张脸:“这个扫把星,真是丢人现眼,竟然和小白脸儿搅合在酒楼了,而且还被人抓住了。” 酒楼门口围了一堆看热闹的人。 林有有还特别有心计的让自己的人堵住了各大窗口和前后门。 “寿王乃是皇族的王爷,虽逝世了,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们不能让寿王地下含冤啊。”林有有一副正气凛然的样子:“所以,我要让大家看看寿王妃的无耻一面,把她抓到皇陵面前,让她给寿王磕头下跪认错。” 说罢,带着一伙人浩浩荡荡的往里走。 砰。 门开了。 循着看去。 蜿蜒的二楼,江隐周身如镀了层寒霜,气势十足,一步一步的走了下来,定至林有有面前:“谁允许你搜查本祖的房间的?” 林有有一愣,心虚的闪了闪眼睛,拔高嗓门:“我这是替天行道。” 江隐抬手,漆又深的眸如刀子般剐在她身上:“官府的搜查证拿出来。” 第59章 钱财之恩,那就以馒头相许吧。 江隐抬手:“官府的搜查令。” 林有有无比心虚的转着眼珠。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林有有梗着脖子:“事态紧急,对于你这种人可以先斩后奏。” “先斩后奏?”江隐厌世的眸掠向她:“你算是什么东西。” “你!”林有有胸膛起伏,打算来硬的:“不管,今日必须揭开你的真面目。” 江隐厌厌的邪眸睨向她:“如果本祖房里无人,你便自绑前往官府承认你越官办事的罪名。” 林有有是不敢的。 她母家是林家,婆家是赵家。 两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但,这次可是让江隐颜面尽失、人人喊打的好机会。 她想,江隐一定偷人了。 她之所以那样说,定是因为为了吓唬自己,从而击退自己搜查的想法。 好阴险。 亏的没上当。 林有有昂着下巴:“好啊。” 江隐偏了偏身,淡淡的:“查。” 林有有的人呼啦啦冲了上去。 里里外外整整找了两刻钟都没有找到人。 林有有的脸都白了,喃喃:“没有人?怎么会呢?” 江隐出现在她面前时,手里多了一个绳子。 林有有眼皮一跳:“你干什么?” “说话算话。” “我,我不。” “由不得你!”江隐淡淡道,又瞥见神手在门口,把他招呼了过来,绳子丢在神手怀里:“绑起来,送到官府。” “是。”神手道:“老祖,小祖回王府了。” 江隐恩了声,闹剧结束,一伙人散了,她回到了房间,坐在椅子上,纤指敲敲桌子:“出来吧。” 下一刻,就见帝行湛竟从落地花瓶里钻了出来。 江隐捏着下巴端详着:“那么小的花瓶你是怎么钻进去的?” 帝行湛舒展着身体:“缩骨功。” 江隐没作声,定定的看着他。 帝行湛的脊背一僵,心想:该不会把自己和阿丑联想到一起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时,江隐轻飘飘的问:“好学么?” 帝行湛忽的笑了,行至她面前,骨态华美的手捏了捏她的骨肉,声音带着魅惑和一丝丝的调情:“老祖骨头酥软,想来学的一定很快。” “本祖还是不学了。”江隐不着痕迹的避开他的碰触,起身:“难怪你软绵绵跟毛毛虫似的。” “还是别跟你一样了。” 江隐着急回去看小祖。 她走到门口,瞥了眼帝行湛:“你以后少练缩骨功吧。” “恩?”帝行湛疑惑的看着她。 “男子汉应该刚毅一些,不要软绵绵的。”江隐道。 帝行湛:…… 林有有跟被牵着的狗似的被神手带到了官府。 神手表明了来意。 知府大人见识过江隐驱除邪祟的厉害之处,对她的人品非常信任,自然不相信她和别人有苟且的事。 他摸着胡须:“竟敢当众污蔑寿王妃,那便关起来三日吧。” 林有有被关的事被林家和赵家知道了。 两家前来同知府商量放人,知府给了他们面子,就关了一日便把人放了。 即便如此,林有有也成了笑柄。 回到赵家,林有有被赵无憾甩了个耳光:“蠢货,我们赵家怎么会有你这么蠢的儿媳妇,你想拿捏江隐的把柄我不反对,但是你能不能做的靠谱一点?现在可倒好,大家都说你冤枉了江隐,你还进了官府,丢了我们赵家的脸。” 林有有的眼底划过抹仇恨。 “我一定会抓到江隐的把柄的。”眼眸流转间,林有有闪过个主意。 呜哇哇哇的哭声响起。 林有有的孩子哭着找人,林有有不耐烦的抱着,忽然啊了声,把孩子丢了下去。 赵无憾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孩子,黑着脸:“你作甚摔我孙女?” 林有有伸出手臂,肌肤流出鲜血:“公公,孩子伤了我。” 赵无憾冷哼:“我孙女这么小怎么会伤人,你真是愈发的过分了,动不了江隐就拿孩子出气。” 林有有的话没人信,在赵无憾抱着孩子转身后,林有有清楚的看到几个月的孩子竟对她勾起诡异的笑容。 林有有的眼睛倏的瞪大。 …… 江隐算算日子,以红墨自老黄历上勾了个圈:“再过三日,阿丑便要回来了。” 想到什么,江隐打算去趟杂货铺。 正背书的小祖见此屁颠屁颠的跟了上来:“娘亲去哪儿哇,我也要去。” 江隐垂眸,见小祖把书悄悄的塞进了衣裳后屁股边边里,也知道他近日看书看的累,想轻松轻松。 江隐难得没有戳穿他的小心思:“给阿丑取剑。” 二人来到杂货铺,江隐啪的掏出来一张银票:“剑,做好了?” 帝行湛瞥了眼银票:“你我之间不用谈钱。” “你现在都穷的吃不上饭了,不必在乎这点面子。”江隐淡淡的。 “那也不收你的钱。”帝行湛骨节分明的长指摁在银票上,推了回去。 他的行为在江隐眼里就是男人要面子。 江隐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她把银票收起来:“那我用别的补偿你。” 帝行湛魅惑的眼睛唰的亮了:“好,我期待。” 江隐拎着那把剑离开。 阳光下,银色刻暗色纹路的剑泛着低调却奢华的光。 江隐忍不住赞叹:“很适合阿丑。” 她想到什么,来到一家酒楼,拍出几个闪闪发光的银子:“来一千个馒头。” 酒楼掌柜的睁大眼睛:“什么?” 江隐怎的觉得大兴的小辈儿们耳朵都不好使呢,她不耐的揉捏着太阳穴:“一千个馒头送到凶肆点那家杂货铺。” 掌柜的:“……好,好好。” 江隐想:既然要自尊的帝行湛不肯接受这些钱,便给他一些能果腹的馒头吧,免的饿死。 当一千个馒头送到杂货铺时,帝行湛的脸色难看的很:“原来老祖说的偿还是以馒头偿还。” 掌柜的办好后,江隐满意的带着小祖往外走。 谁知,一个英俊的美男子竟直接扑过来抱住了小祖:“小祖,我的宝贝儿子啊,爹爹总算看到你了。” 见此,江隐黑曜的眸又冷又燥,一脚将人踹开,把小祖拉到身后,声音冰冰冷冷:“滚。” 美男子愤怒、深情又失望的看着江隐:“江隐,你真是最毒妇人心啊,又不是你和我恩爱,鸳鸯双飞的时候了么?” “你抛弃了我不说,而且还带走了小祖,你好狠心啊。” “我就是想来看看我儿子都不行么?” 第60章 用这张皮囊?你不配。 美男子的话震惊了众人。 “老天,我就说寿王妃怎么好好的领回来了一个孩子。” “难道真的和外面的野男人在一起了?” “她的孩子看上去也就三岁左右,算算时间,不就是给寿王守陵的时候么。” “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就是,最开始我还以为这孩子是寿王妃领养的呢。” 也有人站在江隐这边。 “总不能听一面之词吧。” “这人说和寿王妃有关系就有关系了?” 这时,美男子忽然摘掉了戴在头上的斗笠。 登时一片忽然。 因为美男子和小祖长的可谓是一模一样! 有人呼道:“快看,他们二人简直一个模子刻下来的。” “就这长相,谁说他们不是父子就是眼瞎。” 江隐又厌、又燥的眸淡淡的扫过去。 那眼神里的威慑力让美男子浑身一僵,好似被怪物盯上的感觉。 但一想到拿的钱又停挺直了腰板。 再者说了,一个女子能把他怎样呢? 小祖抓着江隐的手,小脑袋从江隐身后探出来:“娘亲,他才不是我爹爹呢。” 江隐恩了声:“去杂货铺。” 她不想让小祖听着乱七八糟的声音。 小祖乖巧的恩了声,两条小腿儿倒腾起来刚要跑出去,林有有冒了出来,伸手拦住了他:“诶,这小孩儿,你要去哪儿啊?这可是你爹啊,难道你不想和你爹相认么?” “啧,我说江隐啊,你也太没良心了吧,居然不让做爹的和孩子相认。” 江隐的眸落在林有有抓着小祖胳膊上的手,眸燥的很:“放开他。” 林有有挑衅的摇着脑袋:“我凭什么放啊?得让更多人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 江隐眸里染着浓黑的、融不开的雾气。 即将发怒之时,一道刺目的光从天而降,直直的照着林有有的手劈了下来。 ‘啊’的惨叫声响起,再一看,林有有抓着小祖的手竟齐齐切断了,鲜血呼呼而冒。 林有有痛的跪在地上,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断手,整个人都崩溃了:“我的手,我的手,啊啊啊,谁的刀子!” 百姓们也吓坏了:“就是从天而降的,我是没看见谁丢的。” “我也没看见,太可怕了。” “我觉得活该,谁让她拦着人家小孩子了。” 江隐疑惑之时,就见帝行湛如春风般出现,直接把小祖抱起:“我来看。” 江隐了然,刀子的事是他做的。 林有有疯婆子般朝帝行湛吼着:“是你,是你伤了我的手,你一定是江隐养的小白脸儿!” 也有人听了这话打抱不平:“你这人真的是脑子有问题,我们这么多在这儿,谁都没看见他丢刀子,你怎么随便冤枉人?” “就是,再者说了,你一会儿说这个是寿王妃的小白脸儿,一会儿说那个是寿王妃的小白脸儿,长着一张嘴就会胡说八道。” 帝行湛听了这圈话,在心里想:他倒是想当老祖的小白脸,可惜老祖不养他。 “带小祖走。”江隐被嚷的头痛,想赶紧解决了此事。 帝行湛带小祖离开之后,浑身嗜杀的气场全开。 她走到林有有跟前,深墨般的眸刺向她:“本祖知道人是你找来的,林有有,得罪本祖的下场,你准备好了么?” 江隐的话宛如魔咒般萦绕在林有有的耳畔,竟让她汗毛竖起,她强硬的梗着脖子:“你不用威胁我,你自己都是一地鸡毛呢,看你该怎么办?” “一旦证实了你和这个野男人生下了小野种,你和你的小野种都会被浸猪笼的。” 小野种三个字让江隐的黑眸变的血红。 江隐掀了掀眸,眸里杀光迸现。 她来到美男子面前,黑眸锁着他的脸:“真是一张完美的皮囊。” 美男子被江隐绝美的容貌吸引了,呲着一口大黄牙:“喜欢么?婆娘,喜欢的我跟我回家,在被窝里好好的让你看看啊。” 转瞬间,美男子的后脑勺被死死的定住,下一刻,痛苦的哀嚎声响起。 江隐稳准狠的将贴在他脸上的皮囊狠狠的撕了下来,冷漠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用这张皮囊?你不配!” 强行撕下人皮的美男子满脸是血疼的在地上打滚儿。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那是,那是人皮?我只在话本子里见过。” “没想到这人是冒充的,特意来陷害寿王妃的。” “看看他原本的样子真丑。” 江隐拿出帕子漫不经心的擦了擦手,刚把帕子丢掉便见知府的人来了:“寿王府,接人举报有人诬蔑您,我们特意前来抓人的。” 江隐淡淡的,轻飘飘在空中旋着,点在美男子身上:“他。” “是。”美男子被拖走了。 林有有提在喉咙口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张扬的吼着:“江隐,算你识相,不敢让官府的人抓我,我告诉你,林家和赵家是你惹不起的。” 江隐听了这话,燥冷的眸融了抹死亡的乐谱:“林有有,有朝一日,你会发现,知府地牢里的日子比现在要舒服的多。” 林有有不屑的嗤笑一声:“我可是赵家的少夫人,我的日子才叫一个舒服呢。” 江隐瞥她一眼。 从地上爬起来的林有有忽然惊恐的叫了一声,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断手:“啊,啊啊啊,苍蝇,哪儿来的苍蝇啊,滚开啊。” 江隐绕开她打包了一份烧鸡去了杂货铺。 神手正和小祖归置一千个馒头呢,帝行湛瞧见烧鸡,杵着下巴,眉眼流转的潋滟魅光让人移不开视线:“老祖知道我干吃馒头会噎所以特地给我买的?” “剁林有有手的奖励。”江隐淡淡的,又看向堆成小山的馒头:“你在做什么?” 帝行湛挪动了下长腿,随意交叠着,漫不经心的开口:“给灾民。” 江隐的眸挪到他魅惑的脸上:“灾民?风调雨顺,怎会有灾民?” 帝行湛长指在桌上画了个圈,前倾着身子,伸手拉着江隐的手腕,二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了一起。 江隐耳边响起帝行湛醇厚、磁性且带着蛊惑的嗓音:“我若说,我能预知,老祖信是不信?” 第61章 老祖,我怕黑,要你牵着走。 帝行湛魅惑的眸轻轻眨动着,长睫几乎贴在江隐的肌肤上了,声音蛊惑:“我若说,我会预知,你可信?” 江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显然是默认了。 她盯着帝行湛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你眼睛是不是有问题?需要本祖看看?” 帝行湛一怔:“不用。” 针灸的恐惧还在支配着他。 “那你不要总是眨,我以为你眼睛抽了。”江隐定定的看着他的眸,而后伸手把他的脸往后面推了推:“也不要离本祖那么近,口水若是喷在本祖的脸上,不太卫生。” 帝行湛:…… 俊脸上浮了抹尴尬之色。 神手在旁边憋着笑。 能让主子吃瘪的恐怕只有老祖了。 帝行湛长腿曲起,缓解了尴尬,切入方才的正题:“灾民,这个词不太对,准确的来说是灾医。” “灾医?”江隐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号。 帝行湛交叠着双腿,姿态闲适:“大兴王朝,京城有四大医学世家,胡李孙杨家,之前胡家只是学徒,后挤进四大医学世家。” 江隐从这话中听出来猫腻:“胡家挤掉的医学世家是谁家?” 帝行湛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一个字——宗。 “宗?”江隐喃喃:“是本祖认识的那户宗氏么?” “除却胡家,其他三大医学世家正在前来京城的路上。”帝行湛的黑眸涌了层雾气。 “来京城干什么?”江隐疑惑的问。 帝行湛深幽的眸落在窗外:“告御状,搞胡家。” 江隐了然。 穹庐,被泼了层浓墨。 郊外的茅草屋内,李、孙、杨三大医学世家的长老被人用绳子绑在了一起。 他们年岁已高,那双沧桑疲倦的眼里却是正义之光。 “我知道是姓胡的把我们绑起来的。” “让他放开我们。” “胡兆先,你给我们滚出来。” 吱呀,门被推开了。 胡兆先摸着胡须,洋洋得意的来到他们面前:“呵,想去京城告我的御状?我告诉你们,休想!” “胡兆先,自从你十几年前拿到了一份医术之后就勾结一些世家、富商支持你,你原本只是四大医学世家后面的学徒,可是你却用卑鄙、龌龊的手段挤走了我们医学世家的首脑宗长老,还害的他们家家破人亡,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胡兆先摇头晃脑的开口:“遭报应?哈哈哈哈,真是幼稚至极,若是遭报应早就遭了,你们所谓的遭报应的说法不过就是你们无能的说辞罢了。” “现在我乃是胡仙医,人人尊敬我。” “谁敢动我?” “你们想告御状?” “好啊,我就让你们尝尝活活饿死的滋味儿,哈哈哈哈。” 临走之前,胡兆先狠戾的警告手下:“看住了。” “是。” 夜风习习。 三位老人家又冷又饿,他们喃喃:我们命有定数啊,天要亡我们啊。 “呵,我不怕死,我怕的是医学世家落在胡兆先这样的小人手里,乃是我大兴百姓之大不幸啊。” 婆娑的踏叶声响起,江隐披着黑色的斗篷,一步一步走到茅草屋前。 几个看门的男子见来了外人迅速冲了上去:“谁啊,滚一边儿去。” 江隐抬眸,冷、黑、宛如漩涡,声音平淡,却夹着让人胆颤的可怖感:“你老祖宗……” 她袖子一挥,掌心震慑出来的内力形成一道气流朝他们击去。 他们啊了声,倒在了地上。 江隐一脚踹开了茅草屋。 几个人瑟瑟发抖的看着眼前气场强大的人,吞了吞口水:“你,你是胡兆先那个王八羔子派来杀我们的吧。” “你但凡有点良心都不会帮那个畜生来杀我们。” “老李,跟她废那么多话干什么?”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江隐淡淡的看着他们:“谁说,本祖要杀你们。” 几个人怔愣的时候,江隐已经给他们松了绑,手一挥:“帝行湛。” 又是吱呀一声,帝行湛穿着黑色的斗篷,手里拎着个干净的牛皮袋,他把牛皮袋打开,里面馒头的香味吸引了他们,他们一人捧着一个馒头狼吞虎咽。 帝行湛懒洋洋的:“老祖,我就说这些馒头派上了用场吧。” 待他们吃完,江隐扫向他们,声音铿锵,透着鼓舞人心的力量:“好歹也是医学大家,竟这般狼狈,给本祖挺直腰板,打狗!” 狗,指的自然是胡兆先。 帝行湛让神手把他们连夜送到了京城并安顿好。 “老祖接下来有何打算?”帝行湛捏着个馒头咬了一口。 “静等,狗急跳墙。”江隐瞳仁聚起一抹光。 说完这话,江隐抬步往前走,走了会忽然感觉后面好像没人了。 她觉得奇怪,回头一看,帝行湛竟在原地不动。 江隐眉梢涌起抹淡淡的燥,走了过去,伸手戳他:“怎的不走?小祖一人在家。” 帝行湛环绕了一圈周围漆黑的环境,魅惑的眸转着胆小的光芒,弱唧唧的:“老祖,我怕黑。” 江隐:…… “尤其是在这么黑的深夜,我怕的不敢走路。” “老祖,我需要你保护。” 江隐不耐烦的吐了一句:“真麻烦,比小祖还麻烦。” 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伸出了手:“牵着。” 帝行湛黑曜的眸闪过一抹狡黠的光,迅速牵住了江隐的手,整个人就跟没有骨头似的靠在江隐身上:“周围好黑啊,我好怕,老祖可千万不要放开我的手啊。” “麻烦。” 就这样,江隐把帝行湛送到了杂货铺。 江隐离开后,帝行湛抬手嗅了嗅江隐传到他手上的香味儿。 神手这时拿了个浸湿的帕子上前:“主子,快擦擦手。” 帝行湛横了他一眼:“不擦。” 神手:…… 次日清晨,阳光和煦,乃是告状的好日子。 正在美滋滋喝茶的胡兆先听到手下的话,腾然站了起来:“什么?那三个老不死的竟然跑去京兆尹府递状子了?” “是。” “昨儿个看守他们的人怎么回事?真是废物。” “好像有人暗中把他们放了。” “该死!竟然敢跟我胡仙医作对!”胡兆先想到什么,眼睛里流转着阴险、胜利的光芒:“放心,京兆府尹不敢接这个状子。” 第62章 本祖,让你追悔莫及! 京兆府。 府尹得知医学世家的三位长老递了状子,立刻重视了起来。 就在这时,府上的师爷忽然上前:“府尹,胡仙医来了。” 府尹一听这话,立刻站了起来,面上难掩激动之色:“当真?我一直想让胡仙医给我看病,但是一直约不上,没想到他亲自来了,真是太好了。” 胡兆先自然知道府尹生病了,他傲气十足的坐了下来:“府尹,你的病如何了?” 京兆府尹受宠若惊道:“多谢胡仙医关心,我的病找了宫中的太医都看过了,可是他们都束手无策,他们说我的心脏再犯几次病就要死了。” “我刚继任府尹三年啊,我还没活够啊。” 胡兆先听着这话,骄傲的摸着胡须:“你的病,本仙医能治。” “求仙医救命啊。”京兆府尹满脸祈求。 胡兆先要的就是京兆府尹这幅态度,他嚣张的开门见山:“府尹啊,你也知道人最怕出名了,我出名之后,医学其他三大世家就看我不顺眼,听说还往你这儿递了状子。” 京兆府尹恍然,原来这是想让他不予理会。 他心里犹豫,一面是自己公正廉明的官名,一面是自己的身体。 胡兆先似乎看出他的犹豫了,意味深长说了一句:“没了好身体,这官也坐不了多久啊。” 京兆府尹醍醐灌顶:“胡仙医,放心,那等诬蔑您名誉的肖小之辈本官必定清理的干干净净。” 胡兆先满意的摸摸胡须转而离开。 状子就这样压了三日都毫无音讯。 京兆府尹这几日天天去求胡兆先给自己看病,但是他百般推脱。 又过了一日。 三大医学世家的长老再次来到京兆府尹前鸣冤鼓,胡兆先正好也在。 京兆府尹按照胡兆先的意思放三个人进来。 三个人看到胡兆先也在立刻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们大骂胡兆先医术狗屁,草菅人命,大骂京兆府尹鱼肉百姓,勾结害人。 京兆府尹一怒之下打了他们的板子:“胆敢辱骂本府尹,关起来!” 三人绝望的看着彼此,看着胡兆先胜利者的微笑,他们看着上面,双手哆嗦的半擎着上空:“官商相护,天亡我们啊。” 他们入了大狱。 京兆府尹心里忐忑的不得了,看向胡兆先:“胡仙医,他们一直被关着也不是个法子啊。” 胡兆先阴毒的摸了摸胡须:“他们不会一直活着的。” 京兆府尹吓的差点掉下来:“这……” “你放心,一切都会相安无事的,我背后可是赵长老。”胡兆先道,只有三大世家的长老死了,整个医学世家就是他的了。 深夜。 京兆府尹打着哈欠穿过连廊往房间走,忽然感觉到一股子阴风,他吓的浑身一哆嗦加速了步子。 待回到房间,他把嵌在墙壁上的蜡烛点燃。 蜡烛刚燃起来,唰的灭了。 京兆府尹吓坏了,下意识朝前看去。 只见前面的桌子上坐着一个人。 此人隐在黑暗之中,神秘、可怖。 京兆府尹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嗦着手指,声音颤抖:“你,你是谁?” 江隐双腿微微晃着,更添诡惑,她声音清冷如冰山之雪:“你老祖宗。” 京兆府尹一怔,耳边继而响起她的声音:“同胡先兆相互勾结,谋害扣押忠良,你可知罪?” 京兆府尹心里一阵打鼓,这件事就他和胡兆先知道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本祖给你一次机会,放人、处理状子、同胡兆先划清界限,本祖会原谅你,还会给你想要的。” “否则……”江隐声音飘渺如风:“本祖让你后悔莫及。” 说罢,消失在夜色之中。 京兆府尹吓的来不及思考,迅速找到了胡兆先说了这个情况。 胡兆先这么一听几乎就知道此人是谁了,他宽慰着:“她是寿王妃,从陵园回来就神神叨叨的,总想着替天行道,当女侠,不必理会。” 京兆府尹一听这话安心了。 过了一日,京兆府尹没有任何的动作,见自己相安无事对寿王妃十分鄙夷:“一介女流,竟也敢威胁我。” 这时,京兆府的军师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大人,不好了,外面的百姓知道三位医学世家的长老来京城了。” 京兆府尹猛的跳了起来:“什么?他们怎么知道的?” 军师道:“三位医学长老到了京城之后给一些百姓们义诊了,所以百姓们知道他们在京城。” “后来听到有人看到他们进了咱们府衙没有出去过。” “这可怎么办?”府尹吓坏了。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在牢里,单纯的以为他们是被大人请过来做客的。” “现在百姓们听说三位世家来了,所以想让三位世家给大家看病。” 京兆府尹闭了闭眼:“现在不能放出去,他们受了刑法,浑身都是伤,再加上他们对我怨恨的很,如果放出去,肯定会胡说八道的,那我的名声和乌纱帽就不保了。” “那怎么办?” “就说他们已经连夜离开了。” “是。” 百姓们得知三位医学世家离开了,他们并不相信。 又过了一日,百姓们又得知三位医学世家被囚禁在了府衙内,他们一群人一大早就围堵在了府衙,拼命的砸着鸣冤鼓:“府尹大人,出来,给我们一个答案。” “对,三位长老是不是被你关起来了?” “快出来。” 京兆府尹急的不得了,赵长老宽慰着:“怕什么?我们都已经把人藏起来了,他们想搜随便搜,但是这次也不是白搜的,我们必须让他们知道大家。” 胡兆先十分赞同的点点头:“对,也好让寿王妃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几个人商量了一个计策走了出去。 京兆府尹人模狗样的正了正头上的乌纱帽。 “你们可知道冤枉诬蔑朝廷官差是要坐牢的。”京兆府尹严肃的板着脸。 百姓们攥着拳头齐齐的往上举着,群情激愤:“我们听寿王妃说的!” “就是,寿王妃总不能说假话吧!” “把人交出来!” “他们犯了什么错?你们凭什么关人?” 【作者有话说】 你们霸王我,白看,也不给我留言,一点动力都没有。 已经哭晕在键盘上。 第63章 你怎知本祖的身份? “寿王妃还能骗我们不成?” “就是。” “把人放出来,三位神医做了什么错事了?” 京兆府尹见民怨沸腾,心里咯噔一下,更恨透了江隐,他露出温和的笑容:“大家静一静,听我说,你们听寿王妃说三位神医在我这里,但是,他们的确不在。” “这样吧,我知道你们也不相信,我这就把寿王妃请来,给你们一个说法。” 两刻钟后。 江隐淡漠的来到了官府门口。 京兆府尹想到她对自己的恐吓心生怨怼:“寿王妃,你煽动百姓们来官府闹事,不太妥吧。” 江隐对上他细长奸诈的眸,浓眸产生厌恶:“你若不犯事,会害怕闹事?” “我犯什么事了?”京兆府尹用疑惑的神情看着她。 江隐冷、燥又有点嚣张的眸定定的看着他:“看来,你没有把本祖的话放在心里。” “寿王妃,虽说你是皇族的王妃,但总归要讲点道理是吧,你把这么一顶帽子扣在我脑袋上,我这个府尹还怎么当?”京兆府尹每个字都带着刺:“这样吧,为了证明我的清白,我会从百姓中抽一个人去地牢看看,到底有没有三位神医?如何?” 京兆府尹顿了顿,继续说:“如果地牢里没有三位神医,造谣的寿王妃是不是应该付出代价呢?” 江隐瞥了他一眼:“你想让本祖付出什么代价?” “依大兴王朝律法所定,造谣朝廷官员,煽动谣言者,应入地牢十日。” 京兆府尹仿佛已经看到了江隐的下场,眼睛里都带着阴笑:“不知寿王妃敢不敢继续造谣?如果寿王妃有悔意,现在可以当众下跪道歉,还本官一个清白,本官也就不追究了。” 江隐用死神来了的眼神看着京兆府尹:“搜吧。” 京兆府尹见她如此顽固,哼了一身,让一个百姓去地牢亲自搜查。 不多时,百姓出来了,脸上一片死灰,喃喃:怎么会? “没,没有,地牢里没有神医啊。” 百姓们一听这话,瞪大眼睛:“怎么回事啊?” “难道真的是寿王妃造谣了?” “其实想想也是,神医离京城这么远,和府尹能有什么矛盾。” 京兆府尹眼眸略阴的看着江隐:“寿王妃,做人要说话算话,请吧,放心,在寿王妃坐牢的这段时间,我也一定会把寿王妃照顾好的。” 江隐拍开他朝自己伸出来的手:“本祖还未搜查。” 京兆府尹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直觉告诉他,不能让江隐进去,他背着手,义正言辞道:“抱歉,寿王妃,只能搜一次,如果人人都像寿王妃这样一会儿去一次,一会儿去一次的,那我京兆府尹成什么了?菜市场么?” 京兆府尹看着江隐面无表情的样子,继续洋洋得意道:“除非,有大理寺卿的搜查证,寿王妃,大理寺卿很忙的,怎么会管这种小小的造谣事件呢?” 话落。 踢踏的马蹄声响起。 人群下意识往两侧避开。 只见身穿刺绣孔雀官服的男子从马背上下来,一脚迈了进来。 京兆府尹见到来人,狗腿且惊恐的上前:“寺卿大人,您怎么来了?” 大理寺卿威严扫他一眼,将搜查证抖出来:“接举报,你无视律法扣押了三位神医,我们要进行搜查。” 京兆府尹心里一跳,下意识看向江隐。 江隐眸上染了层黑雾,同大理寺卿道:“别废话。” “是。” 一路上,京兆府尹心惊胆战的,自我安慰:我把人藏的那么隐秘,一定找不到。 地牢等搜了一圈毫无踪迹。 京兆府尹委屈道:“大人,我都说了我不可能扣押他们,哎,你们怎么不信呢?” 江隐径直朝住宅走去:“还有个地方。” 几人站在京兆府尹房门口,京兆府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寿王妃,大人,这是下官的卧房,搜查下官的卧房不太好吧。” 大理寺卿看向寿王妃:“您看……” 江隐抬手,落下:“搜。” “是。” 一行人进去,转了一圈,却没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大理寺卿也自我怀疑了,难道真的冤枉了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借此发难:“大人,我虽是个小官,但也不是随意好欺负的,我明日就要入宫告御状,让皇上评评……” 话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 江隐双手一翻,直接掀开了京兆府尹的床榻。 床榻下,三个被捆成粽子,嘴里塞着帕子的神医狼狈的躺在地上。 京兆府尹吓坏了,顺势跪了下去:“我,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大理寺卿肃着脸:“府尹,解释的话留着去大理寺卿说吧。” 当京兆府尹和三位神医出来后,大家心下了然,对京兆府尹开始咒骂。 “真是个黑心的官,竟敢如此对待三位神医。” “对,这样的官死不足惜。” 待人抓走后,大理寺卿同江隐来到一个拐角处,一拂衣摆跪了下来,声音尊敬:“小辈吴迪见过老祖宗。” “恩,起吧。”江隐淡淡的:“你怎知本祖的身份?” 吴迪没有起来,眼怀感恩之情:“老祖,小辈世世代代都流传着您的故事,其他家族的孩子小时第一个接触的书籍也许是《四书五经》,但是小辈家里接触的便是关于老祖的事情。” “小辈祖上是个穷秀才,好不容易存了钱赴京赶考考上了状元却被有靠山的公子哥冒名顶替,是老祖出手相助才有了吴家的今日,吴家世代没齿难忘。”吴迪感激涕零道。 江隐略略阖首:“当务之急问出京兆府尹的同伙以及做此事的目的。” “是。” 在江隐看不见的地方,林有有将方才的一幕全部收入眼底,她勾着得意的笑:“江隐,没想到你和大理寺卿竟然是这等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给我等着。” 次日,江隐走在街上便听到之前还对京兆府尹愤慨的人现在竟转了话峰。 “听说了么,京兆府尹之所以对那样对三位神医是有原因的。” “京兆府尹原来有很厉害的心脏病,他花了高价请三位神医前来给自己看病,但是那三位神医却傲气的不得了,不但敲了京兆府尹很多银子,而且还辱骂他,最后还威胁不给他看病,所以京兆府尹一气之下才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第64章 阿丑是偷?剁手! “说真的,若是我,遇到这等品质败坏的神医我也会把他们绑起来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 “就是。” “听说啊,胡仙医知道京兆府尹生病之后亲自过去给他看病了。” “看看,看看,这就是仙医和庸医的区别,顶着医学大家的名号竟然做出那等不知羞耻的事情。” 一时之间,风浪反转。 京兆府尹成了受害者,胡仙医医名更盛。 三位神医反而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舆论的施压让大理寺卿那边不好收案,最好只好把京兆府尹放了出来。 京兆府尹官职、府宅未动,他对寿王妃记恨了起来,握成拳头的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该死!没想到大理寺卿竟然帮助寿王妃搜我的府宅,还掀了我的床榻!” 胡仙医和赵无憾相互对视一眼,眯起阴森的眸:“亏的我们想了一个法子让你脱身了,不然……” “这个寿王妃经常挡我们的路还真是惹人厌啊。” “据我所知,大理寺卿和寿王妃没有交集,这次怎会出面?” 疑惑的声音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接了下来。 林有有刻薄的脸映入眼帘,她来到赵无憾面前,恭敬的福了福身子:“公公。” “你来做什么。” 林有有道:“公公,我知道大理寺卿为何会听寿王妃的话。” “为何?”赵无憾问。 林有有把所看到的添油加醋的看了一遍:“公公,我亲眼看到他们在无人的胡同里很亲密,而且大理寺卿那么清高的人竟然跪下来给江隐舔脚背。” 三人都愣住了,而且都信了:“我觉得此事不像假的,男子和女子之间在一起能做什么。” “此言有理。” 赵无憾没想到自己的儿媳还有用武之地,他道:“这样,你盯着他们,一旦他们有什么举动立刻告诉我。” “是,公公。” 待江隐再次去杂货铺的时候发现门上挂着个打烊的牌子。 她算算日子:“十五日了,是他歇息的时候了,那……” 想到什么,江隐快步朝王府走去。 刚走到王府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太妃,这丑玩意的骨头还挺硬。” “就是,偷了东西非但不承认错误,反而还跟我们骂骂咧咧的。” “打!” 小祖奶声奶气,带着凶凶的、焦灼的声音响起:“你们这些坏人,不许欺负阿丑。” 要不是他的言咒不能一次性对付那么多人,他早就把他们打的落花流水了。 江隐听到这声音,眉梢都染了层凉凉的怒,大步迈了进去。 地上,阿丑身子孱弱,穿着单薄的衣裳,因为愤怒脸上紫红相间的脸愈发的红了,他半边脸死死的贴在地上,满眼的倔强和不服输,还有杀气。 若不是他刚刚变幻了身子,精气神以及体力不支,怎会被这帮蠢货欺负。 徐太妃姿态悠闲的坐在太师椅上,摇着扇子:“王府规矩森严,偷了东西的就要杖刑。” “谁敢!”江隐又冷又燥的声音落下。 小祖看到江隐眼睛一亮,肉墩墩的小人儿跑了过去,仰着小脑袋,眼圈一下红了:“娘亲,他们欺负我,还欺负阿丑。” 徐太妃看到江隐下意识僵了僵脊背。 随后又想到自己可是她的婆婆,又拽起来了:“江隐,不是本妃说你啊,瞅瞅你这眼光真是不行,竟然捡回来一个偷子。” 阿丑死死的瞪着徐太妃:“我不是!” 江隐递给阿丑一个安抚的眼神,这眼神虽淡,却给人一种信服的力量。 “他偷了什么?”江隐平静的问。 徐太妃侧了侧身,当那把剑拿出来,江隐的眸微微眯起。 这把剑正是她送给阿丑的剑。 阿丑目光灼热的看向那把剑:“那是我的,我没偷!” 徐太妃嗤笑:“你一回来就抱着这把剑,就你,也配得上这把剑?再者说了,这把剑上写你的名字了么?” 阿丑低垂着眸,拳头握的紧紧的,他对江隐道:“老祖,我回来之后便看到了这把剑,看到它的第一眼我便知道这是老祖送给我的,我便拿起来想舞一舞,谁曾想竟被他们冤枉成了偷。” 江隐听着阿丑的话,只觉得心里注入了治愈的暖流,她走到阿丑跟前,伸手轻抚着他的脸颊。 看向压制他的家丁们,狂妄、冷酷:“松开他。” 那些家丁们摇头晃脑,说着欠揍的话:“抱歉啊,寿王妃,我们是听命于徐太妃的。” “哦……”江隐淡淡的,倏地站起,眸里凝了抹雾气,双手抓住那些家丁,只听清脆清脆的咔喳声,他们身上的关节瞬间被江隐卸了,软绵绵的躺在地上。 徐太妃看的心惊肉跳的:“江隐,你放肆!你以为你能维护的了他么?信不信本妃把他扭送官府去?” 江隐眸里的光直击她的灵魂:“呵,谁说他是偷儿?谁说剑上没有他的名字?” 徐太妃讥讽的笑:“这把剑,本妃可是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根本没有他的名字。” 江隐径直上前,将剑抱在手里,看着阿丑:“能起来么?” “能。”阿丑道。 “来。” 阿丑委屈巴巴的,拖着坚强的双腿来到江隐跟前,宛如一个被遗弃、被欺负的小兽似的往她身上蹭了蹭。 江隐利落的抽出长剑,握住阿丑的手指,唰的划了一道口子。 阿丑痛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惊愕的看着江隐:“老祖,你……” 小祖吓的捂住了双眼,小奶音都震动了:“娘娘娘亲……这太残忍了。” 徐太妃啧了一声,满意的抬了抬下巴:“算你识相,这偷子啊,就应该剁手,你下手应该再重一点。” 啪。 银色带着鲜血的剑倏地穿在徐太妃眼下,吓的徐太妃朝后一躲,惊的她瞳孔地震,眼睛都对眼儿了,声线哆嗦:“你,你想干什么?” 江隐如雪芙花般毫无瑕疵的脸堆砌着抹凉、霜,长睫下的眸能迸出一股黑色的雾气,薄唇轻启,声又冷又厌:“睁开你的狗眼,仔细看看……” 徐太妃瞧了过去,震惊的瞪大眼睛…… 第65章 老祖宗,我想做你的童养夫。 徐太妃的眸挪到那把长剑上,眼睛倏地瞪大。 剑刃末端,血印刻着阿丑二字。 阿丑瞧见自己的名字惊的瞪圆了眼睛:“方才我怎么没看见?” “剑铸好后,本祖以灵气为你镀的名字,唯有你的血才能让名字闪现。”江隐抚过剑身,又去看阿丑的神色。 见他黑又亮的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一副很喜欢的样子,她心里竟也涌了丝舒适之感。 她呵笑一声:“没出息。” 阿丑喜悦的跟孩子似的,双臂抱着长剑:“就是没出息。” 徐太妃噎了噎,眼睛瞪大,半晌说不出话,她正打算悄无声息的离开时,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道歉。” “我,我凭……” 话未说完,江隐身上散发出的无形威压牢牢的压在她身上,让徐太妃喘不过气来,只好憋着嗓子吐了一句:“对,对不起。” 江隐又看向倒在地上的家丁们:“王府不能有这等恶劣之奴,丢出去。” 徐太妃差点喷血,这些都是她的人:“他们犯了什么错?” “未弄事情真相,殴打本祖的人,对本祖出言不逊。”江隐淡漠道。 “他们是受了本妃的指使,你是不是也想把本妃丢出去?”徐太妃拿出自己的架子。 “的确。”江隐如实道。 徐太妃气的鼻孔冒烟。 她递给阿丑一个眼色:“丢。” 阿丑小心翼翼,十分爱惜的先把长剑放下,而后拎着他们丢了出去。 “你,你你……”徐太妃见她这么猖狂,哆嗦着手指:“你等着。” 处理了一批狗眼看人低的家奴之后,阿丑抱着剑跟个小兽似的往江隐身上蹭:“老祖,我被欺负了。” “说明你没用。”江隐钢铁般的回答:“当初连杀手都能对付,现在连家丁都对付不了?” 阿丑黑色,圆圆,宛如小黑狗般的眼睛看着她:“修炼后的第一日筋疲力尽,无法应对也是有可能的。” “弱。”江隐用手指戳戳他的手臂。 “好好练剑。”江隐又道,说罢起身打算回去歇息。 衣摆被一只小脏手揪住,阿丑黑圆的眼睛看着她:“教我。” 江隐笑了:“本祖的学费可不低,你拿什么还?” 阿丑沉默了一会儿,眼皮往上抬了抬,哏啾啾的握着她的中指:“我,可以做你的童养夫。” 江隐一愣,旋即爽朗的笑了。 这是她成为江隐后第一次笑的这般开怀。 她使劲儿揉了揉阿丑的脑袋,以开玩笑的语气道:“恩,本祖的小童养夫。” 阿丑回归后,江隐难得的又睡了好觉,想到什么,拍拍阿丑的脑袋:“明日起,本祖教你练剑。” 阿丑眼睛一亮:“好。” 江隐慵懒的起床后,来到一家门脸很小的店铺。 这家店铺已有百年了,专门卖书,里面的书都是各种各样的古本,却没有几人识得,所以生意惨淡。 江隐敲敲柜台:“要《古剑经》” 此话一出,趴在柜台上昏昏欲睡的男子猛的抬起头来,男子文质彬彬,穿着蓝灰的素袍,说话拿腔拿调的:“这位客官也~您竟然知道《古剑经》也~真乃让我惊讶也~” “叫什么名字?”江隐打断他的之乎者也。 “我乃吕哲也。” “生意不好?”江隐环了一圈,四面八方的墙上都摆满了书,整个店铺阴沉沉的。吕哲也摇头晃脑:“也不是不好也~顶多三日没吃饭也~” 刚说完,桌上啪的丢下一个金锭子:“拿去吃饭。” “谢谢客官也~” 江隐拿着《古剑经》欲离开,忽然想到一会儿同大理寺卿一起吃饭,还是挡住这本书比较好,免的东问西问的惹的她心烦,她敲敲柜台:“有没有多余的书皮?” 吕哲也恍然大悟:“有也~” 他细心的把一个书皮裹在《古剑经》外面,挤眉弄眼儿的:“您走好~” 在江隐离开后,偷偷跟踪江隐的林有有进了书铺,啪的拍了一锭银子:“方才那女子买的什么书?” 吕哲也抱着银子晕晕乎乎的:“《金欲梅》” 林有有迅速通风报信:“没想到江隐表面看着寡淡,私下却这么的风骚,竟然买那种书和大理寺卿一起看,他们又去了酒楼开了单间,一定做了不要脸的事,如果被戳穿了,看他们如何是好。” 于是,林有有带着京兆府尹一行人来到了酒楼单间。 在座吃饭的百姓们听到来意,都讨论了起来。 “啧,我就说前段时间大理寺卿怎的帮寿王妃拿了搜查证去搜京兆府尹,原来两个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啊。” “京兆府尹真是可怜,被针对了。” “就是的,听说还有病呢,亏的胡仙医治好了。” “非得看看他们在里面干什么呢。” 听着这些话,林有有和京兆府尹心里乐开了花儿,今儿个就是让他们名誉扫地的日子。 尤其是他们所在的单间竟发出了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 “小心,小心进去。” “太硬了,怕戳坏了。” “嘶……” “弄疼你了吧。” 众人的眼睛都亮了。 京兆府尹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里面的场景让他们大吃一惊。 大理寺卿手里拿着一个正方形的木头,江隐手里正拿着一个长方形的木条往锁眼里塞。 京兆府尹一愣:“你们,你们在干什么?” 大理寺卿笑笑:“大理寺地牢新研究出一个锁,我们无法塞入,所以本官特地来请教寿王妃。” 众人哑然,这也不是他们想象的画面啊。 林有有不服气道:“不可能!你们肯定在行苟且之事。” 眼尖的林有有忽然瞧见了什么,她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江隐放在脚边的书举了起来,明晃晃的书皮展现在众人面前,她得意的摇了摇:“大家快看,表面说什么研究地牢锁,实则在背后研究这么不堪的东西。” 大家看到书皮,一个个面红耳赤的。 “没想到堂堂寿王妃竟如此放荡。” “啧啧,那本书我都没看过呢。” “就是。” 江隐冷、夹着利刃的眸刺向林有有:“此书并非你想象的书。” 林有有哈了一声:“你当我是傻子呢,这书皮明晃晃的写着《金欲梅》呢。” 江隐把地牢锁拿过来,咔喳一声利落的安上,垂眸:“若非此书,你如何?” 林有有张狂的开口:“那我就掌嘴五十!” 第66章 阿丑送给老祖难以启齿的礼物 林有有张狂的开口:“那我就掌嘴五十。” 江隐把地牢锁啪的放在桌子上,站起,清仙的身姿给人一种无形的威压。 她把书从林有有手里抽出来,啪的摔在她的脚边:“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看看。” 众人循着望去,发现里面的内容竟都是一些剑法和招式。 林有有的眼睛倏的瞪大,往后倒退好几步:“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假的,不然你为何要套上这个书皮?” 江隐黑雾笼罩的眸里掠过一抹凉意:“家里的少年需要习武,本祖想保密,不行?” 林有有的身子都僵了。 大理寺卿黑沉着脸看向京兆府尹:“府尹大人这是特意来找本官的事?” 大理寺卿比他的官职大,一句话压的京兆府尹满脑袋汗,他笑呵呵的:“不敢不敢,只是下官也是负责维护京城治安问题的,听说酒楼有人当众乱来苟且,所以下官不得不出来啊。” “是她,都是她举报的,都是她带下官来的啊。” 林有有没想到一遇到事儿,京兆府尹跑的比谁都快,她的手攥成拳头。 江隐轻飘飘却让她颤抖的话自耳边响起:“掌嘴五十。” 林有有尖叫:“凭什么?” 江隐懒的同她辩驳,视线落在京兆府尹身上:“京兆府尹,方才你也听到了,也算是证人,怎么?你是打算包庇?” 京兆府尹被挂在高绳上,上不去下不来的,最后只好憋闷着一张脸,对林有有道:“言而有信,掌嘴!” 府尹都发话了,林有有岂敢不遵,啪啪啪的甩向自己的脸,最后红肿着脸哭着逃跑了。 京兆府尹没想到这次踢了铁板,对大理寺卿和江隐道了歉离去,走到门口,他忽然捂了捂胸口:“怎么心脏又疼了?一定是错觉,胡仙医都给我治好了。” 江隐带着剑谱回到了寿王府,想也没想,直接把书丢给了阿丑:“照着书上练,不懂的问本祖。” 半晌,阿丑都没有回答她。 江隐疑惑的看过去。 只见少年捏着书的边边,那张丑兮兮的脸涨的通红,嘴唇都在哆嗦。 “怎的?有难度?” “恩。”阿丑眉梢都染着红,犹豫了片刻,道:“我,我年纪小,不太适合学这个。” 江隐走过去,拧着眉:“怎么就不……” 视线落在不可描述的封皮上,江隐默了默:“失误。” 她把封皮拆了下来,淡然的收了起来,镇定的离开了。 阿丑盯着江隐顺拐的步子,垂了垂眸。 晚上,用过晚饭,小祖背着手,少年老成的围着院子一圈一圈的走着,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豆大烛光映在江隐皎白的面容上。 一抹阴影忽然挡在她跟前。 江隐翻了一页书,未抬眼帘:“阿丑,闪开,挡着光了。” 阿丑吞吞吐吐:“我,我想送给老祖一个礼物。” 闻言,江隐这才有兴趣的把头从书里抬起来:“是什么?” 阿丑磨磨蹭蹭的把一个长方形盒子从背后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全程垂着眼皮:“虽然,虽然寿王已故,但也不要委屈了自己。” 说罢便跑开了。 江隐觉得他奇奇怪怪,慢条斯理的打开盒子,当看到盒子里玉柱一样的东西时,红晕延伸到了耳根。 次日,江隐带着阿丑到后山练剑,小祖忽然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满脑袋的汗水:“娘亲,不好啦,胡仙医发动百姓们投票要罢免三位医学世家的神医呢。” 闻言,江隐眸里的雾气浓了些:“四大医学大家都是本祖亲封的,胡兆先他算什么东西,也敢插手本祖的事。” 阿丑收了剑:“老祖,我陪你过去。” 三人来到热闹的街道上。 在京兆府旁边搭建了一个大台子。 以胡兆先为首的四个人坐在两侧,京兆府尹坐在中间。 面前有个箱子,上面写着三个大字:建议箱。 胡兆先穿的跟仙人似的人模狗样的来到中央,摸着胡须,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看向三位医学大家:“咱们四个也共事多年了,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你们三人非但不钻研医术,反而为了那些世俗的钱财不给京兆府尹看病,而且还敲诈勒索他的钱财。” 三位医学大家听了这话气的浑身都颤抖。 “胡兆先,你伤了宗长老,取代了他的位置,现在又对我们赶尽杀绝,难道你就不怕遭报应么?” 胡兆先的眼睛闪了闪,摆出一副十分委屈的样子:“没想到我做人堂堂正正竟被你们这般冤枉,明明是你们合伙害死了宗长老,宗长老临死之前还给我写了一封亲笔信,还把医学世家的印章交给了我。” 说着,胡兆先呈给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看完之后点头:“确认无误。” 此话一出,围观的百姓们瞬间炸了:“你们三个蛇蝎心肠的老东西,竟然杀害了宗长老,偿命,必须偿命。” “对,他们若不偿命,天理难容。” 胡兆先的眼睛闪了闪,安抚着百姓们:“只是一封亲笔信,还没有实质的证据指向他们,不过宗长老的死肯定跟他们有关。” “所以今日趁着人齐,做个了结吧,我们通过公平公正的方式让百姓们也参与进来看看是否同意罢免他们。” 胡兆先之所以不能直接弄死他们是因为从他们嘴里得知,当年医术秘笈的另一部分在他们手里。 他很想得到那本秘笈。 百姓们握着拳头:“好,我们要罢免。” 衙役们开始给百姓们分发纸条和笔。 小祖急的转圈圈,小爪子抓着江隐的手:“娘亲,怎么办呀,他们要被欺负死啦。” 江隐眸光流转,打算先上去保住几位再想法子找证据证明他们的清白,并戳穿胡兆先的虚伪面孔。 这时,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分发纸条的士兵开始剧烈的咳嗽,整张脸咳的涨红,最后硬生生喷出红艳艳、浓稠的鲜血,那些鲜血喷溅到了百姓们的脸上、身上。 坐着的三位医学大家看到这一幕惊恐的站了起来! 第67章 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原本坐着的三位医学大家瞬间站了起来,手指哆嗦,面露惊恐的望着这一幕:“是,是肺痨。” 闻言,百姓们惊呼了一声,吓的连连后退,瞬间引起了恐慌,要知道,肺痨可是会传染的。 京兆府尹也吓的赶忙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胡兆先见废除投票的事情被耽搁了,心里产生了阴谋论,一定是他们找人捣乱。 胡兆先摸着胡须,一副仙医的样子朝衙役走去,呵了声,对三位医学大家讥讽一笑:“这等医术也好意思站出来说话,这根本就是你们不想被废除的阴谋,这位衙役根本没有得肺痨,顶多就是太过疲惫吐的残血罢了。” 三位医学大家听了这话痛心疾首的捂住胸口:“胡兆先,你连肺痨都看不出来,你简直是枉为医。” “你这样自大的行为会害了大家了。” “还不让大家分散,还想着投票,你太自私了。” 胡兆先就喜欢看他们跳脚的样子,为了彰显威严,胡兆先的手高举在头顶:“大家信我还是信他们?” 百姓们欢呼着:“信胡仙医。” “胡仙医!” “胡仙医!” 就在胡兆先洋洋得意的时候,忽然看到正对着他的百姓面色一白,喉咙一鼓,喷出了一口鲜血。 胡兆先摸了一把血,凑到鼻子处一闻,瞳孔倏地放大:“是,是是肺痨……” 似是为了配合他,台下星星点点的百姓们开始喷血,一些衙役们也跟着喷血。 “啊,这是怎么了?” “难道真的是肺痨?” “救命啊,刚才有人喷在我身上了。” 江隐眯了眯眸,迅速带着小祖和阿丑闪到了一边。 小祖肉嘟嘟的小爪子在袋袋里掏啊掏的,掏出来三颗药丸,自己吧唧嚼了一颗,剩下的两颗塞给了阿丑和江隐:“吃了以后,身体倍棒儿哟。” 京城一片混乱。 京兆府尹瞬间慌了,抹了把汗:“快,别让他们四处乱窜,就封在拱辰街。” 若是散开了,他的乌纱帽恐怕不保了啊。 胡兆先吓的浑身哆嗦,京兆府尹一巴掌拍在他身上:“仙医,求求您救命啊。” 胡兆先猛的回过神来,强行压下心里的恐慌:“本仙医自然会出手相助的,只是……本仙医最近救了太多的人,太辛苦了。” 京兆府尹一愣,怎会不知他什么意思:“胡仙医解决了此事,本官会上报朝廷,求皇上封您为皇医。” 胡仙医小眼睛闪过一抹光,若真的成了皇医,他得到的好处岂不是更多了。 想着,他点点头:“行吧。” “胡兆先,你是人么?解救苍生还得许了好处再救。”其他的三位医学大家已经着手救人了。 江隐在远处看着,淡淡的:“不愧是本祖亲自选中的三位医学大家,心怀苍生。” “娘亲不出手相助么?”小祖一抬头,肉嘟嘟的双下巴都跟着颤。 江隐微眯着眸:“此事是很好的转机。” 阿丑黑眸过去:“什么转机?” “医学大家为自己正明。”江隐缓缓吐出这句话:“以及……胡兆先的死亡之日。” 此事惊动了皇上,直接提府尹进行问话。 京兆府尹对胡兆先十分信任,保证胡兆先绝对能够治好肺痨,而且会调查出来得肺痨的原因。 此时,胡兆先在宅子里急的团团转,他不断的翻着那本秘笈:“为何没有如何治肺痨的秘方?” 跟在他身边的药童道:“仙医,这本秘笈上全都是治不治之症的,肺痨算不上,所以……” 胡兆先啪的将秘笈摔在桌上,暴怒的眸燃着怒火:“你的意思是本仙医不中用咯?” “小,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药童瑟瑟发抖。 胡兆先忽然想到什么,眯眼看着他:“你害他们得了肺痨的那些证据毁灭了么?” 药童点点头:“毁灭了。” 胡兆先松了口气,眼睛阴森森地看着他:“本仙医待你如何啊?” 药童哆嗦着:“很,很好。” “那现在便是你报答本仙医的时候了。”胡兆先倏地掐住他的脖子,眸里带着狠意:“京兆府尹现在调查肺痨的起因,你不能活啊。” 药童眼仁变大,胡兆先见他不中用了,拖着他的尸体把他丢进了井里而后出去了。 他离开后。 墙边翻进来了个人。 阿丑来到井口边,紫红相间的脸浮了不耐:“麻烦。” 胡兆先来到百姓家中,竟神奇的发现一些百姓们的肺痨已经好了。 他惊愕,眼睛闪了闪,问了个失明的婆子:“这位婆子,请问你的肺痨怎会好转呢?” 婆子笑呵呵的:“多亏了那三位神医啊,是他们研究出来了药方啊。” 胡兆先一怔,随即握住了拳头:该死,居然被他们抢先了。 胡兆先一眼看到桌上的汤药,他的眼睛贼遛遛的转着,借着婆子眼瞎直接把那一罐的汤药偷走了,根本不管婆子在后面哭天抹泪的。 胡兆先自己喝了一大碗后又留了些药渣打算研究。 但是他无论怎么研究都研究不出来。 他忽然想到个法子,直接来到京兆府,满嘴的胡说八道:“那三个人为了抢占本仙医的功劳竟然偷了本仙医的药方。” 京兆府尹非常相信他,猛的拍了下桌子:“太过分了。” 胡兆先见他信了,道:“这样,待事情结束后,你给本仙医做个见证,证明药方是我想出来的,人是我救的。” “您放心。” 七日,短短七日。 百姓们的病情彻底控制住了。 这日,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拿着圣旨来了,宣读圣旨的内容便是要赏赐胡仙医。 三位神医听到这个圣旨都愣住了。 只有他们知道这些天是他们忙前忙后的,而胡兆先呢?则是天天躺着睡大觉,喝美酒。 可最后功劳却是他的。 三位神医的眼圈都红了。 胡兆先看着他们三个的神情,心里痛快的要命,凑到他们跟前,压低声音:“怎么?想不到吧,你们累的像狗一样,最后功劳还是落在我手里了,哈哈哈。” 三位神医怎敢和皇宫里的人争论,只好捏着拳头硬生生的咽下了这口气。 就在胡兆先上前去接圣旨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嗓音响起:“慢着。” 第68章 在本祖面前,还敢抬自己? 清冷若云的嗓音响起:“慢着。” 循着看去。 当看到江隐如仙般冷肃的脸时,胡兆仙的右眼狂跳,连忙看向京兆府尹。 京兆府尹咳了声:“寿王妃,这可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江隐冷又燥的眸扫过去。 京兆府尹被她所迸射的气势弄的浑身一僵。 太监见了礼:“奴才见过寿王妃,寿王妃有何要事还是稍后再说吧,现在奴才得办了这事。” 江隐一把掠过圣旨:“该赏赐的人不是胡兆先,你们弄错了。” 闻言,太监眼里产生了疑惑。 胡兆先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激烈的反驳:“你胡说什么?不赏赐我应该赏赐谁?” 江隐纤细的玉指自空中划过,落在三位神医上:“是他们。” 胡兆先脸色一白,随即委屈道:“寿王妃,我知道之前我们有过过节,但是你不能这么整我啊。” 京兆府尹同胡兆先是一伙的,自然维护他:“寿王妃,下官可以作证,此次的药方全都是胡仙医尽心竭力研究出来的啊。” “府尹,别说了,谁让人家是寿王妃了,谁让我这个人耿直得罪了寿王妃呢。”胡兆先卖惨的开口,露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江隐雷射般的眸倏地刺向胡兆先:“敢不敢为自己正名?” “你,你什么意思?你让我如何正明?”胡兆先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 “当众写下你此次研究出来的药方。”江隐定定的看着他。 胡兆先的额上瞬间涌出了一层汗水:“我,我……本仙医可是有规矩的,写过一次的药方不会再写第二次。” 江隐讽笑:“在皇族面前,还敢抬你自己的规矩?” 说罢看向太监:“你是替皇上宣读圣旨的,如果此次出了任何差错,你如何向皇上交代?如果日后错事被翻出来,你就不怕皇上认为你和他们联合起来背负一个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压的太监一阵后怕,他道:“胡仙医既然问心无愧不妨写下药方,咱家也好拿着药方回宫交差啊。” 胡兆先被逼的后背流了一层汗,他干脆耍起了赖:“想我济世救人,累死累活,最后却被人怀疑,我真是好寒心啊。” 一些百姓们见此瞬间心软了:“你们既然不信任胡仙医为何还要让他来救人?” “你们利用了胡仙医就要甩开他是么?” “你们真的是太过分了。” “胡仙医,我们相信你。” 胡兆先见百姓们如此躁动,垂下的眼睛闪着得逞的光芒。 他要的就是这效果,百姓们躁动,民怨沸腾才能压住那死太监和寿王妃。 太监见此也有些扛不住了,对江隐道:“寿王妃,这胡仙医赫赫有名,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咱们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你看看百姓们的情绪……” 江隐淡扫他一眼,打了个响指。 人群中,阿丑押着一个人来到正中央。 胡兆先看到此人,身子狠狠的晃了晃,脸上毫无血色,喃喃自语:怎么会?我,我记得我亲手掐死他了啊。 阿丑押着的人正是胡兆先掐死并丢到井里的药童。 药童当时并没有死,只是窒息了,阿丑把人捞上来之后被江隐救活了。 药童瞪着胡兆先,对着老百姓们扑通跪了下来:“这次的肺痨事件全都是由胡兆先一手策划的啊。” 此话一出,满街哗然。 胡兆先额上青筋暴起:“你胡说八道!” 药童有江隐自然不怕,继续道:“胡兆仙听闻三位神医来到了京城,生怕京城的其他郎中们联合三位神医对付他,便找了很多肺痨病人的东西过来丢到了这些郎中的家中又或是铺子里,所以……肺痨就这么爆发了。” “我没有!”胡兆先声嘶力竭的吼着:“你们是一伙的,你一定是被寿王妃买通了。” 他这样吼叫的样子颇有掩饰心虚的德行。 太监一听这话,阴柔的脸也严肃了起来:“胡兆先,现在我命令你必须写下药方!” 说罢,又看向京兆府尹:“府尹,你若是知情不报被皇上知道了,咱家也无法给你圆话!” 京兆府尹见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如果继续袒护胡兆先,恐怕会来个欺君之罪,他哭丧着一张脸:“公公,麻烦您跟皇上说明这件事跟我无关啊,我也是受害者啊,是……是胡仙……啊呸,胡兆先骗我说医学世家的三位神医偷了他的药方,让我给他证明那些药方都是他写的,其实治疗百姓们这段时间都是……都是三位神医在忙前忙后的,胡兆先他什么都没做啊。” 胡兆先怨毒的瞪着京兆府尹:“你,你敢……”居然敢背叛他! 太监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幸亏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了,不然他可惹上大麻烦了,他感激的看了眼寿王妃,对京兆府尹道:“此事事关重大,胡兆先你竟敢冒领功劳,简直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京兆府尹,你立刻把他打入地牢,听皇上抉择。” 胡兆先见自己锒铛入狱了,发疯的他恨不得拖一个人下水:“你们一个个的光想着我犯错了,以为京兆府尹就是干净的么?当初根本不是这三个蠢货不给京兆府尹看病,被一时生气的京兆府尹扣下的,而是京兆府尹故意扣押了他们而且还对他们用了刑。” 京兆府尹怒火中烧:“胡兆先,我之所以那样做还不是因为你,是你要挟我不给我看病,让我帮你扣押三位神医的。” 他们互相撕咬吐出的话让在场的百姓们愣住了。 “老天爷啊,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这种人?” “亏的当初我还选择相信府尹和仙医,他们简直就是败类。” “对啊,三位神医是被冤枉的啊。” 太监道:“奴才这就回去禀告皇上,惩治这二位的罪过并给三位神医赏赐。” 胡兆先听了这话心里极其不舒服,想到什么,嘲讽的吼了出来:“他们三个应该跟我一起坐牢!” 太监一愣,难道还有隐情? “为何?”太监问。 “因为他们三个是杀人凶手,医学世家的宗长老就是他们害死的!我手里可是有证据的!”胡兆先阴毒的笑着,他不好过,也不让别人好过。 第69章 醋意十足的阿丑 胡兆先阴毒的笑着:“他们乃是杀死宗长老的杀人凶手,他们也该受死!” 太监一听,头都大了,摆摆手:“得,看来咱家今儿个白跑一趟,去,把大理寺卿叫来,把府尹、这个胡兆先还有三位郎中全都抓起来,待此事细细查明了之后再说。” 大理寺卿得了消息后果断把人抓了起来。 小祖的眉毛拧成毛毛虫了,肉藕一样的手晃着:“娘亲,好人被抓起来了,真是没有天理。”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垂下,手掌覆在小祖绑的圆啾啾跟小包子似的发啾啾上,少年的嗓音还未成熟,有些清冽:“要相信老祖。” 江隐黑雾缭绕的眸冲出一股子邪,倏地扫向胡兆先,抬手,慢慢移到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胡兆先后脊背蹿上一层冷汗,跟着大理寺卿离开了。 “老祖。”阿丑的手臂缠了上来,黑色明亮的眼睛会让人忽略丑陋的容颜:“练剑。” 江隐还未说话,小祖肉藕般的手也缠了上来:“娘亲,吃好吃哒。” 江隐对上两个人满是期待的眸,只觉头疼,过去的一万年里她孑然一身,清心寡欲,从未有人这般缠着她,除了……那个人…… 抛除脑子里的杂念:“小祖,去买吃的,阿丑,回去拿剑。” 俩人利索的跑开了,江隐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些。 小祖扭着肉嘟嘟的小肥屁股抱着两大牛皮纸袋颠颠颠的往外跑。 忽然小肥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整个人扑到了地上,摔了个大马趴,怀里的好吃哒也洒了一地。 一个脏兮兮的手跟强盗似的夺走了零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 眼看着自己精心挑选的零嘴都没了,浓浓的悲伤瞬间涌来,小祖呜哇一声,张大了嘴巴哭了起来。 取完剑的阿丑路过此处便看到这样一幕,他黑眸一缩,跃步来到小祖跟前,眼睛都要喷出怒火来了:“你个臭乞丐,不好好讨饭,竟抢小孩子的东西。” 阿丑的袖子被小祖摇了摇,回头对上小祖包着泪花的眼睛,小祖打了个哭嗝儿:“阿丑,你不要这样说你的同行,你当初也是个乞儿啊。” 阿丑:……觉得有被冒犯到。 乞丐凌乱的眼睛从凌乱如鸟窝的头发里探出来,怯生生的瞥了阿丑一眼,继续吃。 阿丑:…… 人群聚集在此。 江隐想不注意都难,穿过人群,就发现两个小孩儿都蹲在地上,正和一个乞儿讲道理。 “起来。”江隐声音寡淡。 小祖听着江隐的声音努力挤出一圈泪泡泡,冲过去,脸埋在江隐的双腿中间,奶叽叽的告状:“娘亲娘亲,我的好吃哒没有了。”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垂下:“这人吃的太快,抢不出来。” 江隐定定的看了眼乞丐,走过去,蹲下来,手指头撩开乞丐的头发,心里了然。 她站起来拍拍手:“阿丑,带走。” 阿丑听到这话,身子僵在了原地,半晌都不动弹。 江隐见他倔脾气上来了,不悦的拧了拧眉:“怎么?现在本祖说话不管用了?” 阿丑的嘴角往下耷拉着,手指拽着衣角:“为什么?” 江隐被这问题问的有些茫然,黑眸移过去:“什么为什么?” 阿丑深呼吸:“为什么又捡一个乞儿?” 江隐这才意识到他是吃醋了,她心生逗他的趣味:“因为这是本祖的爱好。” 阿丑的手倏然捏紧,不敢吼出声,只好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原来,我不是你唯一的乞儿。 耳力好的江隐自然听了进去,心里涌了抹复杂的情愫。 因拖着一个乞儿,他们自然不能去后山练剑,只好回了王府。 刚进王府,便迎上了徐太妃那张愤怒的脸:“江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把胡仙医害到了地牢里,谁还给我看病?” 小祖和阿丑离徐太妃很近,嗅到一股子腥臭味,二人捏住鼻子:“什么味道,这么臭啊。” 江隐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徐太妃的某处,淡淡的:“他使你的病愈来愈严重,你竟还这般相信他。” “好蠢。”江隐讥讽。 徐太妃的脸窘的不得了:“他,他说还没治好呢,得按照疗程,疗程还没到呢,他就进去了,自然不怪他。” 江隐觉得这胡兆先真是了不起,竟让这么多人相信他。 她讥讽一笑,不再言语,绕开她往里走。 这样一来,徐太妃一眼瞧见了跟在身后的乞丐,她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厌恶道:“江隐,你一天天的在搞什么?怎么又带回来一个乞丐?脏死了。” 江隐镭射般的眸扫了过去:“本祖的事,你最好别管。” 徐太妃被她的气场压的讪讪的,丢下一句“府上丢了东西拿你是问”便跑了。 江隐进房间之前交给阿丑一个任务:“把他洗干净。” 阿丑嫌弃且鼓气的抓着乞丐进了耳房。 洗好以后,阿丑迫不及待的来到江隐面前:“老祖。” “恩?” “洗好了,他很老,也很丑,也无趣。” 江隐撂下书:“所以?” “给他点银子打发了,老祖身边留我这样一个有个性的就好了。” 江隐察觉到阿丑浓浓的醋意了,她放下手,脚步轻盈:“本祖看看去。” 阿丑紧跟在江隐身后。 江隐坐在高位上,扫了眼面容沧桑,一半白发的乞儿,淡淡的:“小宗,好久不见。” 乞丐愣住了,呆滞的看向江隐,他迟钝了好一会儿,最后不可思议的惊呼出声:“你,你你……我曾在十岁的时候见过你,许多年过去了,你怎的还是当年的模样。” “恩,没礼貌,见到本祖不知见礼。” 乞丐猛的拍脑袋:“当时我爷爷叫您老祖宗,您……” 他恍然:“小辈见过老祖宗。” 江隐满意的点头:“小宗,你好歹也是四大医学世家之首,怎的混成了这幅样子?” 宗盛便是胡兆先口中所说的被三位神医害死的宗长老。 宗盛老泪纵横,挺大岁数,跟个小孩子似的哭咧咧的告状:“老祖宗啊,胡兆先欺负我啊,给我喂了疯癫的药,我偷着吐了出来,为了逃避他的追杀便装疯卖傻一直到今日啊,就是想把他的恶行昭告天下啊,但是这胡兆先人脉甚多,我一时动他不得,只好在外面流浪……” 第70章 孽畜,敢偷本祖的东西! “老祖啊,小辈该死,没能保护好老祖亲设的四大医学世家啊。” “这些年来,胡兆先仗着手里有一本医学秘笈可谓是横行霸道,他这是想掌控所有医学世家啊。” “也不知道当年是谁瞎了眼竟把那样一本医学秘笈给了胡兆先。” 江隐纤细的玉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微眯着眸,懒懒的:“恩,那本秘笈是本祖的。” 宗盛:…… 江隐继续慵懒:“本祖……咳……微醺后,不小心丢了,被他捡走了。” 宗盛:…… 他现在该自扇巴掌么? 现在收回那句话还来的及么? “老祖……老祖……”宗盛硬着头皮夸了一句:“老祖当真随性。” “你且在本祖的府上住着,商讨胡兆先事宜。” “此事跟本祖也有点关系,本祖也该了结此事了。” 她起身,白色裙摆飘在地上,旋出一朵绚烂的花儿。 阿丑跟在江隐身后,丑兮兮的脸扬起略傻的笑:“老祖说有收集乞儿的癖好是骗我的。” 江隐嗤笑:“或许没骗你呢。” “老祖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宗盛了。” “恩。”江隐平静的应着。 他们走在院子里,忽见到一个油头粉面,身穿绿衣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名徐浩,乃是徐太妃的侄子。 江隐正好奇此人是谁,徐浩朝他们走来,视线落在阿丑握着的长剑上:“这把剑原来在你这儿,呵,我姑母说给我准备了一把宝剑,但是被你们掳去了,等着瞧吧,我会拥有一把比这更好的剑的。” 他走了两步,阿丑勒住他的脖子,气焰极强:“说话注意点,从始至终,这把剑都不是你们的!是我的!老祖为我亲身打造的!” “好好好,我,我口误。”徐浩双手举起。 阿丑松开了他,徐浩一溜烟跑了,他很急,还未等到徐太妃门前,便嚷嚷着:“姑母,这次稳赚,真的。” 江隐挑眉。 两日后。 皇上的旨意下来了。 胡兆先虽在此次肺痨之事中没有做出贡献,又做了几件错事,但念在之前立过数次医功的份儿上,皇上惩他抄写《悔过书》一百遍。 可谓是轻轻拿起,轻轻放下。 唯有江隐知道皇上为何这般。 因为那本医术秘笈,所以皇上不舍动胡兆先。 而其他三位医学大家就倒霉了,因杀害了宗长老这一项罪名便得了个斩首示众的下场。 这日,三位医学大家困在囚车里羁押到了刑场。 胡兆先打扮的人模狗样的跟在后面,他得意洋洋的看着三位医学大家,仿佛在说:怎么?没想到你们会有这一天吧。 三个人分别拉下来跪在地上。 刽子手喝了一大碗酒,刚要动手。 一道清冷却气势十足的声音打断了一切:“慢着!” 监斩官瞧见江隐,擦了擦额上的汗,上前:“寿王妃,您怎的来了?斩首的时辰快到了,有什么话不能等斩首之后再说么?” 江隐寡冷的眸掠过去:“你能担的起三条人命?” “此话怎讲?”监斩官一身冷汗。 皇上身边的太监也过来了,翘着兰花指,声音又尖又细:“哎哟喂,寿王妃啊,这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江隐瞥他一眼,不多说什么,轻轻击掌。 阿丑带着宗盛走了上来。 胡兆先看到宗盛,眼睛不由得瞪大,哆嗦着唇,脸变的苍白无比,当初他喂了宗盛一颗疯癫药后把他推下了山崖,基本上是必死无疑了,为何他还活着? 围观的百姓们有认识宗盛的,惊呼的开口。 “宗……宗长老?” “是,是,竟然是医学大家宗长老。” “不是说宗长老死了么,怎的还活着呢?” 监斩官和太监也惊呆了:“寿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江隐让出一个位置。 宗盛用充满仇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胡兆先,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一个让人大跌眼镜的事实:“我是胡兆先害死的!” “当年,胡兆先只是一个小小的游医,当年来到医学世家门前说想跟着我们学习艺术,我们见他真诚便收下了。” “但是他却收集了很多我们秘密患者的资料,对那些患者说是我们故意散播出去的,是他发现后制止了,但也无意间发现了这些疑难杂症是他能治的,最后他用捡来的医学秘笈为他们治好了病。” “从此,名声大噪。” “出了名的胡兆先目中无人要求我给他的胡家抬成医学大家,可是他连最基本的医术、药理、药材等等都答不出来,我便怀疑他的医术秘笈是偷来的,拷问了他一番,打算把他扭送官府,逐出医学世家。” “胡兆先心生怨恨,趁我与其他三大医学大家就医术问题上探讨时对外界造谣我们四人分崩离析。” “当天晚上,他借着此事用卑劣的手段把我迷昏,给我喂下了疯癫的药,而且还把我推下了山崖。” 随着宗盛每一句话的吐出,胡兆先的脸逐渐变白,他嘶吼出声:“不!你说慌!你是被他们三个杀的,你临死之前有预兆,还亲笔写下了一封信控诉他们的行为!” 那封信被监斩官拿来。 宗盛看了一眼,冷笑:“呵,我的字你仿的不错,只可惜……很多字的精髓你仿错了。” 宗盛伏案现场写下了一行字,道:“我写吾字之时,下边的口我不会写的很规整,而是直接画一个圈。” 监斩官一对比,果然如此。 太监一见事情有变,打算禀告皇上。 胡兆先却扬起了嗓门,猖狂无比的开口:“我手里可是有独一份的医术秘笈,只有我一个人看过,只有我知道它在哪儿?我若是死了,可是天下之大憾。” 在场人都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那本医术秘笈至关重要。 不少让人头疼的疑难杂症都是通过那本秘笈治好的。 胡兆先盯着他们的神色,愈发狂傲,晃着身子,摸着山羊胡须:“看你们拿我如何!” 江隐冷、燥、邪、狂的声音刺破他的堡垒:“偷了本祖的秘笈还这般招摇过市,畜生,你好大的胆子!” 第71章 恩,本祖可穷了。 江隐邪的几乎冲破天际的眸冷冽的睨着胡兆先:“孽畜,竟敢拿着本祖的秘笈招摇过市,好大的胆子!” 闻言,胡兆先一愣,随即讥讽的笑了:“我看你才是个偷儿,那明明是我的秘笈,你竟说成是你的。” 江隐寡淡的看他:“这本秘笈是你在大兴七十六年明赴山的一块岩石下捡到的。” 胡兆先瞳孔骤然一缩,张着嘴,跟见鬼般看着她。 此事只有他一人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真是她的? 不,不可能,她今年刚多大,怎能写出那般渊博的秘笈。 “可笑,你编的还真像呢,真是把我蒙骗住了。”胡兆先不屑道:“秘笈是我写的,天下唯有我一人知道!” “既如此,那便证明给大家看。”江隐撩起的裙摆恍若盛开的白花:“在场所有人都是证人。” “你,敢不敢证明?” 胡兆先想偷摸的溜走。 监斩官拦住他:“胡兆先,你现在有杀人犯的嫌疑,不允许擅自离开。” “我有秘笈,有秘笈!” “皇上都说了要爱惜像我这样的人才。”胡兆先把皇上搬出来当挡箭牌。 监斩官为难的看着江隐。 江隐瞥他:“如果他这个人才是冒牌的呢?你又如何向皇上交代?” “皇上养你们可不是吃白饭的。” 监斩官醍醐灌顶般对太监道:“麻烦公公回去禀告皇上,将事情告诉皇上。” “那咱家就走这一趟吧。” 两刻钟后,太监带着皇上的话回来了:“皇上说了,真金不怕火炼,让二位比上一比。” “怎么比?”胡兆先有点紧张。 “你把秘笈交给公公。”江隐道:“我们现场写下来。” 圣旨压着,胡兆先怎敢抗旨。 两张长桌,一张张白纸,磨好的墨以及毛笔。 颇有考状元的感觉。 胡兆先贼头贼脑的看起来格外紧张,手都在抖。 江隐行云如流水般唰唰的写着,面上虽淡然,心里却有些无奈,她喝醉之后就喜欢随便写一些东西,没想到她随便写的东西竟成了后人争相抢夺的宝贝。 而且她还得重新写一遍,真是难为她。 就这样,众人翘首以盼了一个多时辰,二人终于收笔了。 为力保公平,共选三人看。 监斩官、公公以及一位百姓。 对比后,监斩官冷飕飕的看着胡兆先:“你总说这本秘笈是你写的,但是你方才所写的完全不对,很多地方都窜行了,而且药名都不对。” “相反,寿王妃每个字都是正确的,她还把后面空余的秘笈写了下来。” “胡兆先!你该当何罪!” 胡兆先没想到自己背蹿了,他磕磕巴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公公将此结果告知了皇上。 胡兆先以欺君之罪、杀人罪、扰乱大兴安定罪并罚处以斩首。 三位神医则立刻释放。 至于京兆府尹,伙同胡兆先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贬去京兆府尹一职,发落到一个穷乡僻壤做九品芝麻官去了。 事情结束,不少百姓们前来给三位神医道歉,他们三位摆摆手大方的表示没事。 酒楼内。 宗盛带着三位医学大家跪下来:“多谢老祖宗的救命之恩。” 江隐平淡的接受者:“以后遇事需团结。” “老祖宗教训的是。” “恩,回吧,四大医学世家,一个都不能少。”江隐若仙的裙摆卷起一个旋儿,阿丑有眼色的推开门。 江隐来到酒楼楼下便听到一阵吵嚷声。 她瞧见了个熟……也不算熟人——徐浩。 也是徐太妃的侄子。 他似是把一楼的大厅都包了,口若悬河道:“我姑母可是徐太妃,我能骗你们么?赵家、林家、翁家还有刚刚崛起的许家他们可都参与了这次的生意啊。” “我之所以让你们也参与进来是因为你们都是大家族,有能力参与。” “其他人啊,我还不带呢。” “亏了我和这伙人关系好。” 林家夫人穿金戴银的,翘着兰花指:“徐浩啊,这伙人是谁啊?为何有这么多的玉石啊。” “是西域人。”徐浩兴奋的说着:“我们老熟了,你们也知道西域盛产玉石。” 江隐本懒的理会他们,听到西域和玉石之时顿了顿。 一百年她同他们打过交道。 一群骗子。 没想到一百年之后又打算骗人。 且还想骗她庇护的大兴王朝。 “老祖?”阿丑见她顿住步子登时了然,颇有眼力架的上前用帕子擦了擦椅子让她坐下。 徐浩依旧兴奋的说:“他们有一批玉石要卖给我们,只需要十万两黄金。” “啧,太贵了。” “的确价高。” “得考虑考虑。” 徐浩用看土包子的眼神看着他们:“高么?你们不知道它们的价值有多少,切开以后,那水头好的,你们拿出去做任何一样东西都能卖出去高价啊。” 余光忽然扫到江隐,眼睛一转:“瞧,寿王妃都来了。” 江隐见所有人的目光投向自己,淡淡的:“本祖不参与。” 林夫人一直记恨着江隐,可算是逮着机会埋汰她了:“呵,不是不参与,而是参与不起吧,看你天天穿的那么素,真穷。” 江隐不会和牲口比叫。 徐浩把那群人说的心动了,想签契约,江隐清冷的嗓音突兀的响起:“本祖劝你们不要参与。” “会被骗。” 闻言,林夫人立刻跳脚了:“你这人可真坏,自己没钱参与就不让别人参与,我看你啊,是怕我们发了大财之后眼红。” 赵无憾赞同的点点头:“无知。” 翁家人撇撇嘴:“有的人啊,就想凸显自己的能力,其实什么都不是。” 许家人嘲讽的笑笑。 徐浩瞬间急了:“我说寿王妃,你不想参与我也不逼着你,但是你不要搅合大家的好事行不行?” 不与蠢货论短长。 江隐起身:“随你们。” 只要没骗到皇族就行。 他们被骗一骗也长长记性。 但让江隐没想到的是回到王府发现徐太妃正敛金银珠宝和银票也要去买那些玉石。 江隐本不想理会的,但她听到了一句话:“寿王府的地契呢?” 江隐凉丝丝的眸扫向她:“为了那么堆破石头还想把寿王府抵出去?” 第72章 本祖不想听犬吠 徐太妃嚷嚷着:“什么破石头,你个土包子懂什么?那是玉石,玉石,你知道玉有多么的值钱么。” “值钱到要把寿王府抵押了?”江隐犀利的眸如刀子般剐了过去,她一步一步,逼近徐太妃,问出的问题如刺般扎在她的心口:“有时,本祖在想,你是真的关心寿王么?” 徐太妃听到这问题整个人愣住了,有些心虚:“你,你胡说什么?” 阿丑听了江隐的话黑曜的眸颤动着,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 毕竟,普天之下,谁都不会怀疑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江隐将她面前的凳子拉开:“寿王逝世,你一滴眼泪未掉,毫无悲伤而言,且在他逝世这些年花枝招展,穿金戴银,大吃二喝,过的快哉。” “你可真是高兴呢。”江隐讥讽。 “你,你懂什么,每个人感伤的方式不同。” “哦,是么?”江隐呵笑:“敢动,本祖饶不了你。” 徐太妃瞪着眼珠子:“哟,本妃怎的没看出来你对寿王这般痴情?想为他守着这个家?” 阿丑在一边听着有些激动。 谁曾想,江隐下句就让阿丑破防了:“想多了。” “这儿风水好。” “适合本祖修炼。” 阿丑:…… 徐太妃嘀咕着:一天天神神叨叨的。 几点烛苗投射在江隐玉白的脚上。 阿丑蹲下来往上面泼水,他边泼边念《清心咒》。 江隐右手懒懒的戳着下巴,听着他念的东西觉得好笑,毛都没长齐呢:“想什么呢?” 阿丑一怔:“老祖,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恩……”调儿懒懒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寿王还活着你该怎么办?”阿丑试探的问。 江隐用簪子拨弄了下倒趴趴的烛苗儿:“让他再死一次。” 阿丑:…… 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 江隐似是想到了什么:“帝行湛办事真墨迹,该打。” 阿丑:…… 江隐的脚泡的软软的,身子也热了起来,她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扶着阿丑:“本祖真怀疑你是催眠剂,每每同你一起,本祖都困倦的很。” 就这样,江隐一觉到天亮。 若不是外头太吵想来她能睡到晌午。 江隐洗漱漱口,穿着白裙朝外走去,发现昨儿个翁家、林家等人都在呢。 林夫人瞧见她,阴阳怪气道:“哟,睡到这时候才起,的确,像你这样的,只能穷一辈子了,我们啊,可是拿出了金子过来参与这个大生意。” 江隐清风一片:“祝你们好运。” 近日江隐迷恋上了京云酒楼的蟹粉,她带着阿丑小祖吃饱喝足又打包了一份。 出来便遇上了余家的余杏和许铎。 她挑眉:“来找本祖的?” 二人点头,几人来到一家茶楼。 许铎真诚的开口,并且跟着余杏改口叫了声老祖宗:“老祖宗,许家崛起,一直在做玉饰生意,我听闻……许家人也要……也要参与这次的玉石生意。” “不想被骗,就放弃。”江隐道。 “我知道了。”许铎道:“虽然我那个父亲不认我,但是我的爷爷待我很好,许家是他一手打拼下来的,我不想因为许家让我爷爷的身体变糟。” “如果你能阻拦。”江隐轻飘飘一句话却印证许铎现在尴尬的身份。 晌午,江隐躺在摇椅昏昏欲睡,门口传来吵嚷声。 她懒懒的睁开眸,发现来人是许家一家子。 许家当家的许成、许成儿子许久还有许铎都来了。 不过,许铎站在后面好像一个受气包。 许成来到江隐面前:“寿王妃,敢问你是不是对我们许家有意见?” 对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质问,江隐十分厌恶,厌世的眸瞥了许成一眼:“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祖这般说话。” “我……” “阿丑……”江隐嗓音不耐。 阿丑一个箭步上前,扫、砍、劈将许家人放倒在地上。 江隐轻飘飘的:“学学规矩再跟本祖说话。” 被教训了,许成也知自己太过唐突,他深呼吸:“虽说你是寿王妃,但是参和别人家的私事不大好吧,你为何要撺掇许铎跟我们说不让我们接玉石的生意?你为什么说我们会被骗?” 江隐寡淡的眸看着他:“本祖说的事实。” 许久蹿了上来:“什么事实,我看许铎就是想害死我们许家。” 许铎辩驳:“我没有。” 许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江隐拱了拱手:“寿王妃既然这么看的起许铎不如做个见证吧。” “你让本祖见证什么?”江隐眼底的厌已经冲了出来。 许成硬着头皮,胆战心惊道:“寿王妃,如果此次的玉石生意成功了,说明许铎胡说八道,搅和许家,那么,他就不必入许家族谱了,也不必回许家了。” “若是此次玉石生意失败了,说明许铎说的是对的,那么他可以回许家。” “嗤……”江隐浓浓的讥笑溢出:“你们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好,生意失败了代表赔了一大笔钱,许家就剩个空壳子,你们也知道许铎现在跟余家的余杏有关系,到时是想利用许铎从余家拿钱吧。” “生意成功,没有许铎的份儿。” “生意失败,让他收拾烂摊子。” 被戳穿心思的许成面红耳赤的:“那,那依照寿王妃的意思……” 许铎听了父亲的提议,手攥成拳,心凉了半截。 “为公平,若是许铎这次赢了。”江隐又白又透的手指指向许久:“他……赶出许家。” 许成一愣,刚想反驳什么。 许成十分张狂的开口:“行,我答应了,我还真就不信了,这个乡下人能赢?” 江隐懒的听犬吠,闭上眼睛:“阿丑,带他们去写契约。” “是。” 五日后。 西域商人来了,他们身穿土黄底色、刺绣动物纹的袍子,他们的袍子从腋下穿过,露出一个膀子在外面,头上箍着发带,很野性。 他们在外面搭建的大台子上敲着鼓,吸引了很多人前来观看。 赵家等家族也到场了,兴奋的无以复加。 西域商人操着一口浓郁风味的话:“大兴的友人们,我们西域钦佩大兴的精神,想和大兴的人做朋友,所以结交了徐浩友人,为表达我们的诚意,我们特地将我们西域最好的玉石带来,低价卖给你们。” 阁楼上,江隐看着这一幕,眸子讥讽:“愚蠢。” 第73章 人脑袋咬我的脚趾头。 阁楼上。 江隐冷、燥的眸眯起:“愚蠢。” 徐浩跟着西域人吆喝着:“没错,我姑母可是徐太妃,她都把寿王府给当出去了,你说说她多么信任我。” “你们跟着我,会发财的。” “翁家等几位长老可都买了啊。”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为刺激这些百姓们,赵家翁家许家等特意当着众人的面交了银票。 西域人搓搓手,用很土的口吻道:“听闻你们大兴有一位寿王妃,还未见到我们的宝贝呢便诋毁我们的宝贝是骗人的,不知哪个是寿王妃啊,敢不敢出来啊?别只会背后诋毁,却不敢露面,像缩头乌龟一样。” 啪啪,几颗黑白棋子重重的击在西域人的脸上,痛的西域人惊呼一声。 空、冷的声音飘来:“敢在背后编排本祖,活腻了吧。” 循着望去。 江隐一袭白衣,气质如仙,让人望尘莫及。 西域人捂住被打的眼睛:“你就是寿王妃,我要让你看看你是多么的没眼光。” 江隐淡冷的吐道:“西域狗。” 她略微瞥了一眼,气场十足:“这些玉石若是有问题,给本祖爬出大兴!” 西域人莫名的浑身打了个哆嗦,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害怕一个弱女子。 徐浩不屑,上前拍拍西域人:“女流之辈,狗屁不懂,你尽管切,闪瞎她的眼睛!” 西域人随意拿了块玉石,灰突突的石头看起来与平常石头无异,但随着西域人切下一层,幽绿的光芒闪现出来。 徐浩兴奋道:“快看,多么纯粹的玉石啊。” 翁家赵家等人满意的点点下巴,他们这次稳赚不亏。 许久自傲的昂着下巴,挑衅的看着许铎:“许铎,我们赢了,你该滚出许家了。” 许铎的拳头握的死死的,他……真的输了么? 就在他浑身颤抖时,余杏裹住了他的拳头:“要相信老祖宗。” 西域人接连切开了几个之后,赢得了满堂喝彩,在场又有许多人买。 西域人拿银票拿的手都软了,得意洋洋的看向江隐:“寿王妃,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隐垂眸,意味深长道:“吃了的,最终会给本祖吐出来。” 西域人在此停留五日,打算把所有的玉石全都卖出去。 第一日的买卖结束。 许久跟个山贼似的挡住了许铎的去路,伸着手,得瑟的指着他:“小杂种,你该滚了吧。” 咔嚓。 江隐不知何时出现,上前,干净利落的把他的手指掰错位了,眸里凝了抹黑雾:“小东西,回去看看跟本祖签的契约,待到了时间再跑出来叫。” 许久痛的眼泪都出来了,知道惹不起江隐,恨恨的瞪了许铎一眼:“你,你给我等着。” 许久跑开以后,许铎谦卑:“多谢老祖宗。” 江隐移步离开,走在街上,忽然看到一个小孩子撕心裂肺的哭叫着:“娘亲,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没去草丛里玩,昨天夜里,真的有一个人脑袋咬我,我的脚趾头是被人脑袋咬伤的。” 江隐听了这话淡淡的扫过去,眉梢凝了抹光线。 小祖缠着江隐买了一堆零嘴,心满意足的回家了。 夜,沉的厉害。 月都没有那般皎洁,好似蒙了层薄雾般。 阿丑在屋子内燃了驱蚊香,给小祖洗完小脸儿抱着他往内屋走。 小祖跟肉藕似的手臂圈的阿丑差点喘不过来气,只听小祖人小鬼大的在他耳边感叹着:“阿丑,跟你在一起,你总是能让我感受到父爱。” 阿丑:…… 小祖还以为阿丑生气了,摇着小肥爪解释:“不是说你老的意思阿。” “恩。”寡言的阿丑拍拍他的屁股:“睡吧。” 阿丑照顾完小祖,回到江隐的房间,他跟个木雕似的站在那里,看着外面的月亮:“老祖,不知怎么,我今夜有些怕。” 江隐瞥他一眼,他紫红相间的脸做出委屈的样子时……真是丑爆了。 “怕什么?”江隐换上了轻薄的绸缎亵裤,从地上挪到塌上时,露出玉般的脚和滚圆纤细的腿肚。 阿丑的眼睛随着她的腿晃过去,冷不丁吞了下口水:“怕……邪祟。” 江隐嗤的笑出声,左手懒洋洋的撑着半边脑袋:“该怕的应该是邪祟。” 阿丑听出来她说自己丑了,别过头,一副傲娇的样子。 江隐拍拍塌边:“别跟本祖耍脾气,过来,给本祖摁摁头。” 后半夜,忽然听到小祖的尖叫声。 进入睡眠的江隐立刻睁开眼冲了出去。 睡眼惺忪的小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鸟窝头哭的厉害,见到江隐一脑袋扎了进去:“娘亲,有东西咬我的脚趾头,好痛好痛。” 江隐看过去,发现小祖白嫩的脚趾头流血了,上面还有一排牙印。 阿丑心里一紧,蹲下来,随即拧起眉头:“老祖,这不是动物咬的,更像是人的牙印。” 江隐看过去,眸里的雾气浓了些:“不是人的牙印。” 阿丑疑惑的看着她。 “准确的来说,生前是人的牙印,死后是邪祟的牙印。”江隐冷笑:“竟敢咬本祖的儿子,真是胆大妄为。” “我去拿药箱。”阿丑起身,回来后细心的给小祖处理伤口。 江隐在旁边看着:“没用的。” 阿丑不解,过了一刻钟后发现小祖的脚趾竟然黑了,小祖疼的脑袋上都冒了层虚汗:“娘亲,呜哇,好疼啊。” “老祖,这是怎么回事?” “人变成邪祟后,邪祟产生的气乃是鬼气,这种鬼气入侵了人的体内,大多数人是承受不住的,最终,被咬过的地方会溃烂,消失。”江隐凝着眸看着那团萦绕在小祖脚边的鬼气:“想害本祖的儿子,也要问问本祖愿不愿意。” 她以指为笔,行云如流水般自空中画了个符箓,而后轻轻一抖,符箓化成灰烬散落在小祖的脚趾上。 滚烫的温度让小祖号啕大哭起来:“娘亲,好烫,好痛,救命啊,我不要……” “阿丑。” 阿丑立刻抱住小祖,想了想,咬咬牙把手臂伸了出去。 小祖痛的浑身直抽搐,抓住阿丑的手臂一口咬了上去…… 第74章 老祖,喂~ 小祖一口咬了上去。 阿丑痛的倒抽一口凉气,但还是忍住了,且还用另一个手轻轻的抚着小祖的后背。 灰烬寸寸、丝丝、缕缕渗透进小祖的伤口里。 黑色的阴气宛如自烟囱冒出的烟飘到了空气中,逐渐散去。 随着黑雾的散去,小祖的脚趾变回了正常的颜色,他的哭闹声也小了下来。 江隐扫向小祖:“如何?” 小祖本想说已经好了,但心想:好不容易逮着这样一个机会,应该让娘亲多关心关心我。 接着,小祖圆啾啾跟豆包似的小脸儿瞬间拧巴成了一个苦瓜,掉着金豆豆,摇着小脑袋:“娘亲,我觉得我好娇弱啊,还是疼。” “还疼?”江隐拧眉,不应该啊。 “恩……”小祖跟林黛玉似的气若游丝的:“如果娘亲能抱抱我,哄我睡觉就不疼了。” 江隐:…… 瞬间看破小祖的小心眼儿。 小祖的小嗓子咕嘟一声咽了下口水,可怜巴叉的看着她。 江隐扫了阿丑一眼:“给我吧。” 小祖成功钻到了江隐的怀里,他兴奋的恨不得打几个滚儿。 娘亲的怀抱香香软软的。 “娘亲,我好想吃水果切片啊。”小祖舔了舔嘴巴:“嘴巴好干啊,都裂口子了。” “啊呀,还是不要麻烦娘亲喂我了。” “我忍一会儿就好了。” “等,等睡着了就不馋了。” 江隐看着小祖这个小戏精,有些纳闷:这戏精性子是随了谁? “阿丑,去拿。” “是。” 小祖幸福的要飞起来了,他的腮帮子鼓鼓的,跟个小仓鼠似的,巴结讨好道:“娘亲喂的东西真的好香啊。” “食不言……” “哦……”小祖怂叽叽的耷拉着小脑袋继续吃。 吃饱喝足,小祖漱了口这才乖乖躺在塌上,密又长的睫毛忽闪着:“娘亲,那个人脑袋还会来么?” “不会。”江隐道:“四面八方贴了符。” 小祖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洞悉一切的江隐成功堵住了小祖接下来的话:“自己睡。” 想和娘亲睡觉觉的小祖:…… 江隐回了房间却没有睡觉,而是靠在贵妃榻上看书。 阿丑坐到旁边:“老祖不睡觉是担心小祖,这一夜想守着他,可老祖为何不让小祖知道?” 江隐随意翻了一页书,深沉的夜衬的她的嗓音有些薄:“你话太多。” 阿丑见她不愿回答,出去拿了一盘水果切片,坐在小杌子上,仰头正好能看到她光洁的下巴:“老祖,做人要不偏不倚。” 江隐纤细的玉指夹在两张书页之间:“什么?” 阿丑学着小祖贱兮兮的样子用脑袋去蹭江隐:“我也要老祖喂~” “嗷,老祖,你干什么踢我?” …… 江隐就这样守了小祖,直到看到小祖蹦蹦跳跳、火急火燎的飞奔出去吃早饭才松了口气。 “娘亲,前面好多人在排队啊,他们在干什么呀?”小祖最是喜欢凑热闹。 见江隐没理他,也不恼,眼睛唰的亮了,自顾自话:“我知道啦,一定是在排队买好吃哒!” 他等不及噌的蹿了出去,过了一会儿,哆哆嗦嗦的回来了,跟个小鸵鸟似的往江隐怀里一藏:“呜哇,娘亲,好可怕啊,那些小孩子跟我一样被咬了脚趾头。” 江隐眸子一眯,冲了过去。 这是一家医馆,医馆前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郎中,他惊讶却又无奈无力的看着前来问医的人们,摊着手:“我,我真的是医术不精,无能为力啊,该用的药我全都用了啊,可就是不见好啊。” 江隐看过去。 那些小孩子的脚趾跟小祖昨夜的情况一样,萦绕着黑色的雾气。 江隐来到老郎中旁边,抬了抬手:“不要吵。” 清淡冷寡的话让众人下意识的乖顺下来。 “此伤并非正常的伤。” “而是阴气。” 众人听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那该如何是好?” “我好害怕。” “为何会有阴气?” 江隐淡淡道:“先治阴气再说。” 阿丑望着密密麻麻的孩子们,道:“老祖,少说得有一百个孩子,您自己……会累死的。” 江隐也知以一人之力会耽搁治疗的时辰:“去余家,让余青禾把九大玄学世家的人长老召齐前来见本祖。” “是。” 约莫过了一刻钟。 余青禾带着人来了,见到江隐,恭敬道:“老祖,有何吩咐?” 江隐淡漠的眼睛随意扫了一圈:“本祖怎的不知九大玄学世家变成八大玄学世家了。” 余青禾惭愧道:“小辈无用,愧对老祖,赵无憾听闻是您组织的,他说……不来……” 江隐没有说话,看向其他的玄学世家,他们不太拿自己当回事的样子,显然不相信她是老祖宗,这次能过来想来也是看了余青禾的面子。 当务之急,江隐简单明了说了孩子们的情况。 “这些阴气需玄气、道气化符箓治疗。”江隐道。 她刚说完,玄学大家封家的长老封存呵了一声:“无知,虽然我不知道余妹子为何要这般听你的话,但我们看在她的份儿上来了,这些孩子受的苦我们看着也心疼,我们自然可以救他们。” “但是!”封存吹胡子瞪眼的:“你一个普通人没有资格对我们玄学世家的人指手画脚,没有资格来教我们做事。” 余青禾赶忙去拉封存的袖子:“老封,你在老祖面前胡说八道什么!” 封存冷哼:“什么老祖,你可别被她骗了。” 江隐心里冷笑,这封家世世代代的人都这般倔强,她淡扫向他:“小封,依你看,你觉得应该如何治这阴气?” “依我……”封存刚说了个开头,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儿:“什么小封,小什么小封,我比你年长几岁,没大没小的。” “哼,既然你虚心求教老夫就告诉你吧。”封存一副傲娇的样子:“这种阴气应该以我们掌心的玄气直接吸出来就好了,待遇到了空气也就散了。” 江隐嗤笑,训斥:“玄道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你,你骂人……” “若非事态紧急,本祖还想揍你。”江隐冷斥:“你们自己衡量,用本祖的法子还是用小封的法子。” 八人争执了一会儿。 最终决定用江隐法子的分别是耿家、余家、宗家和马家。 剩下的石家、杨家和侯家则是信任了封存。 【作者有话说】 跟我互动。 动动发财的小手点催更。 第75章 骗本祖?很好,非常好。 江隐不勉强,先行示范。 余家等人跟着给孩子们治疗阴气。 他们本以为江隐想出的法子不可靠,也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治的,心里想着:实在不行就按照封长老所说的法子重新来过。 谁曾想,他们竟用江隐的法子给孩子们治好了阴气。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痛苦的惊呼声。 江隐扫过去。 封存的手掌被黑色的阴气萦绕着,痛的他跪下来死咬着嘴:“唔……啊……疼,老夫的手。” 跟着封存的玄学大家们吓坏了,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吓的一动不敢动:“这,这该怎么办好啊。” 余青禾扑通跪了下来:“求老祖宗救救封存,他口是心非,没有坏心眼。” 江隐想借此事挫挫封存的锐气,淡、燥的眸扫过去:“被阴气侵蚀的人又不是你,谁想留住那双手谁来求本祖。” 余青禾板着一张脸:“老封,傻愣着干什么?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会害你么。” 封存忍着疼,喘气都费劲,胡须哈哧哈哧的飞着。 “寿王妃……” 余青禾纠正:“叫老祖宗。” “求求老祖宗,救救我的手……”封存疼的在地上打滚儿。 江隐这才满意的点头,手腕一旋,隔空画了道空符,又将三根银针嵌在上面。 “阴气最忌讳的便是以吸来吸,会加重阴气的能力,轻则受伤,重则断手。”江隐唰的将符贴在他的手上。 只见黑森森的阴气跟龙卷风似的直打转儿,围着银针转了几圈,最终颓败的散了。 封存疼痛的感觉瞬间消失,刚要开口道谢,嘴里塞了颗东西,他惊讶:“这是?” “毒药。”江隐起身。 封存吞咽下去:“老祖真会开玩笑。” 江隐见他的动作眼底划过满意的光:“现在,开始。” “是,老祖宗。” 人多力量大。 约莫一个多时辰便治好了所有的孩子们。 “画符,分给他们,贴在孩子们身上以防邪祟再次作案。”江隐淡淡的。 玄学大家的马长老对此产生了质疑:“寿王妃,你以为画符很简单么?一张符以最快的速度也要半刻钟画一张,一百多张符要画好几个时辰,这也太耽误时间了。” “你画符半刻钟一张?”江隐不悦的看过去。 马长老有种被教书先生盯上的感觉:“对,对啊,这可是最快的速度。” “资质愚蠢。”江隐失望的叹息。 极爱面子的马长老不服气的梗着脖子:“我愚蠢?难道你画的比我快?我看你啊,根本不会画符吧。” 江隐不愿和小辈辩论,降低她的格调。 马长老仿佛一个硬邦邦的拳头打在棉花上,他想别着这个劲儿:“你要是画的比我快,我便写一千遍《认错书》。” 江隐冷凝的眸有了反应,淡淡瞥他一眼。 这眼神让马长老一个哆嗦。 唰。 一阵灵风吹过。 空中排列着十排黄色的空符箓。 江隐握着狼毫,蘸了黑墨,小臂线条绷紧,眼神凝着光,欻欻欻快的让人看不见。 须臾,一百张符箓落下,整齐的叠在一起。 马长老的下巴都惊掉了:“我,我一张符能画一刻钟,她,她一刻钟画好了一百张符。” “一千遍。”江隐淡淡的。 马长老怎敢反悔,机械的点头。 江隐一撩裙摆,坐下,摇曳的裙摆还未贴地便被阿丑捧了起来。 余青禾看到这一幕,在心里默默道:好狗腿。 “京城出了邪祟,四处咬孩子脚趾,此举甚恶。”江隐音调平静,却还是能感觉到她的愤怒:“你们八大玄学世家迅速找出此邪祟为何物。” 余青禾带头:“是。” 其他玄学世家稀稀拉拉的道是。 出去之后,几大玄学世家嘀咕着。 “不是,她,就她?是我们的老祖宗?” “我不信,虽然画符很厉害,也会去阴气,但是也不代表她是我们的老祖宗啊。” “就是,说我们是她老祖宗还差不多。” “慎言。” “不管,还得再看看。” 三日过去了,江隐收到了马长老的《认错书》 八大世家如约来到京云酒楼。 江隐懒懒坐下,刚要往椅背上靠,阿丑忽然拿出一个刺绣大红花的枕靠塞了过去,紫红相间的脸耷拉着:“靠着,舒服。” 余青禾看着仙子般的老祖宗靠着大红花靠枕,怎么看怎么觉得不伦不类。 “期限到了,邪祟可寻到了?”江隐淡淡的文。 几个人面面相觑。 江隐低低的笑,冷眸直刺马长老:“小马,你找到邪祟了么?” 被点到名的马长老,脊背一僵:“没……” “哦,是么?”江隐细长的手转着茶盏,忽地,茶盏被她啪的一拍,茶水迸溅到马长老的脸上,她漫不经心的笑笑:“本祖不喜欺骗。” 马长老抹了把脸:“我,没有。” 江隐淡漠垂眸:“你们走吧。” 众人散了之后,阿丑忽然坐在江隐身边,用帕子去擦她沾湿的手,少年嗓音清冽,如清晨叶子上的露珠:“别为不值得的人生气。” 江隐软趴趴的把手往阿丑手掌里一支楞:“你可知本祖为何生气?” “姓马的骗了你。”阿丑乌黑的眸看着她:“他知道邪祟的下落。” 江隐倒是惊喜:“你怎的知道的?” “气息。”阿丑把帕子叠起来收好,又把大红花靠枕抱着:“这邪祟咬过小祖,留下了他的气息,所以谁沾染过,我能感受到。” 江隐站起来,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若是本祖的小辈们都如你一般有这样好的资质便好了。” 阿丑的脸红红,走路的时候还时不时发出笑。 江隐顿住:“傻笑什么?” “老祖夸我,我高兴。”黄昏的残阳落在他另一半丑脸上,弱化了他的丑陋。 江隐忽然觉得他挺好看的。 “老祖,天黑了,我们现在去哪儿?”阿丑问:“小祖一个人在府上呢。” “无事,他在府上更安全。” 走了几步, 抬头看去。 赵府两个大字映入眼帘。 “咱们来赵家做什么?”阿丑疑惑的问。 江隐勾了勾唇,笑意不达眼底:“做客。” “诶,寿王妃您不能进去。” 管家拦人,阿丑丑陋的脸扫了过去,拎起管家的脖领子往边上一丢:“老祖的路都敢拦!” 江隐环绕一圈,闭上眼睛嗅了嗅:“林有有生的鬼婴好厉害啊,短短数月便将阴气释放的这么多了。” 第76章 给本祖,乖乖的跪着。 吱呀。 门,开了…… 赵无憾走了出来,他精气神大不如从前。 眼圈发黑,印堂发黑。 浑身上下写着一个字:衰! 赵无憾看见江隐就厌恶的很。 他觉得自从遇到了江隐便事事不顺。 赵无憾耷拉着一张驴脸,说话阴阳怪气的:“我当是谁来了,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寿王妃。” “寿王妃无论因为何事来到老夫家中,老夫都送给寿王妃三个字:不欢迎!” 阿丑跟个狼崽子似的冒着幽绿的光死死的瞪着赵无憾,似要随时随地冲上去撕下来一块肉。 江隐抬手在阿丑的脑袋上轻轻的摸了摸。 阿丑宛如小奶狗似的立刻甩着尾巴乖巧的趴在那了。 江隐充满黑色雾气的眸夹着抹厌、燥。 她最厌恶和人接触,繁琐的很,眉头拧在了一起:“赵无憾,你多次对本祖不敬,本祖看在赵先来的份儿上便忍了。” 她欻的抬头,眸如利刃迸出利光:“但是你窝藏本祖要除的邪祟,本祖可就忍不了了。” 赵无憾的眸瞪大,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知道,他捏住拳头:“什么邪祟?老夫堂堂玄学大家,家里怎么可能藏邪祟?你可不要污蔑老夫,辱了老夫的名声。” “滚开,让本祖一看便知。”江隐抬步往上走。 “你凭什么擅闯老夫的家宅。”赵无憾恼的吼出声。 这么一吼,直接把赵立恒林有有一家人吼了出来。 赵立恒抱着一个女婴,林有有颓废的跟在后面。 女婴身上的邪气很重,一双眼睛大的夸张,好似深深的漩涡能把人吸进去般。 江隐扫过去,女婴感觉到了危险,立刻埋下了头。 林有有对江隐吼着:“你来我家干什么?你给我滚出去!” 阿丑一拂袖子,林有有被甩了出去。 赵立恒蛮横地上前,阿丑紫红相间的脸阴恻恻的扫过去,赵立恒吓的吞了吞口水。 “来人,拦住她!”赵无憾吼着。 十多个家丁冲了上来。 “阿丑。” “老祖,交给我。” 江隐旁若无人般闯入赵无憾的房间。 赵无憾跟了进去,讥道:“寿王妃,今日你若是找不到邪祟,我们便官府见,你必须当众给老夫跪下道歉,还老夫一个清白!” 江隐环绕了一圈:“寻常的玄学之人的确看不出你藏了邪祟,但是你以为你用的隐息符能逃的过本祖的眼睛么?” 啪,江隐指尖旋着灵力朝一个脸盆大的花瓶击去。 隐息符消散,一个人脑袋映入眼帘。 江隐看着这人脑袋讥讽一笑:“原来是熟人,胡兆先,你做人的时候不安分,做鬼的时候还蹦跶的这么厉害。” 胡兆先是被斩首的。 头身分家。 所有的邪气都聚集在头上,所以成了邪祟。 他的嘴一开一合,牙齿咬的嘎吱嘎吱作响:“是你,都是你害了我,我要搅的京城天翻地覆,你能奈我……” 猖狂的话还未说全。 江隐拿出一把细长的软剑,唰的斩了过去,胡兆先的脑袋跟吹散的蒲公英似的消散了。 她收了软剑:“本祖,能让你灰飞烟灭。” 赵无憾攥着拳头,哆嗦着看着她。 江隐离开之前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赵无憾,明日在赵家祠堂跪着待本祖来。” 赵无憾:…… …… 第二日,寿王府的丫鬟们纷纷从徐太妃的房间跑了出来,一个个还捂住了鼻子:“我的天,徐太妃怎么那么臭,臭死了。” “好臭啊。” “身上有一股腥臭的味道。” “好恶心啊。” 江隐带着小祖阿丑来到前厅用膳时,小祖没闻到香喷喷的饭味,捂住鼻子趴在门口干呕:“娘亲,今天是谁做的饭啊,都已经馊掉啦。” 徐太妃一怔,整张脸都红了。 用帕子上下的晃着竟不知遮哪儿好了。 江隐也被熏的没有食欲了,想到今后要一直和她同住一个屋檐下,对阿丑道:“带小祖出去吃。” 江隐开门见山:“徐太妃,你生活太乱,男子太多,寻花问柳所导致的下体恶臭,你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你会患上恶疾。” 听及,徐太妃腾的站起来,双手抠住桌子的边沿,紧张的看着她:“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谁都不曾告诉。 她这岁数寂寞难耐,只好偷偷去红楼找了几个男子。 江隐面容平静:“没有本祖不知道的事。” “治,还是不治?”江隐厌了。 “你能治好我的味道?”徐太妃怀疑的问。 “不信也罢。”强扭的瓜不甜。 徐太妃立刻托住她的手:“你,你别走,我信,信……” 江隐强忍这股子味道写下了一个偏方。 “每日浸泡下体三次。” 江隐离开花厅,对阿丑道:“沐浴。” 阿丑等候多时:“老祖,已经准备好了。” “恩,挺有眼色。” 江隐褪去了衣物浸泡在温热的水中。 江隐知道阿丑就在门外:“取些花瓣进来。” 阿丑一愣,激动的端着花瓣折返,刚刚推门进来便听到江隐清冷的声音:“门处花架挂着眼罩,戴上再进来。” 阿丑:…… 一刻钟后,阿丑被踢了出去,里面传来江隐愠怒的声音:“再乱看,本祖挖了你的眼睛。” 沐浴后的江隐随意绾了个发,系了个飘带。 阿丑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江隐淡淡的:“今日,别跟着本祖。” 阿丑知道她生气了,不敢动了。 江隐来到赵家,不理会赵家人的阻拦直接找到了祠堂的位置。 管家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每个人家的祠堂属于隐秘的地方了,外人不可能知道。 江隐唇角溢出抹冷笑:“因为,这祠堂当初是本祖选址差赵家人修建的。” 管家的头都麻了。 祠堂内空无一人。 十几个排位整齐的立在祠桌上。 江隐并不意外,眸里的雾气更凉了:“赵无憾呢?” 管家支支吾吾的。 “说!”江隐恼了。 “在,在外面吃酒。”管家吓的一哆嗦。 “很好。”江隐上前,纤指捏起一根香点燃,袅袅烟雾飘出来:“去找他,本祖只给他一柱香的时辰,乖乖的回来跪着。” 第77章 得罪了老祖宗的下场。 一柱香的时辰过去了。 赵无憾仍然没有回来。 管家吞吞吐吐:“寿,寿王妃,老爷说,说您爱等就等吧,他是绝对不会回来的。” 周身气度冷了几分。 管家摸了摸手臂连滚带爬的跑了。 “赵家……”江隐眉梢晕染着暴躁的红。 京云酒楼内。 翁家家主和赵无憾对酒当歌呢。 赵无憾的胡须上沾着酒水,嚣张的不可一世:“老翁,寿王妃忒能和我装了,还让我去祠堂跪着,想我玄学大家,人人尊敬,怎能被一个女娃娃给拿捏住。” 翁家家主嗤笑:“赵长老说的是,寿王已死,她一个弱女子想闯出点名堂出来不如绣个花儿,我们还能给她面子买点东西让她过的好一点,哈哈哈哈。” 砰,面前的饭桌倏地被掀翻。 饭菜和酒水洒了一地。 “谁啊,疯子!”赵无憾回眸看去对上江隐空洞、无波、冷又燥的眸,他只抖了一瞬便恢复了张狂:“寿王妃!你有病吧你!” “回去,接受惩罚。”江隐语气平淡。 在场许多人看着,赵无憾颜面全无,踢翻了凳子,破声大吼起来:“江隐,你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有什么得意的,真把自己当盘菜了?滚,少在我赵某人面前装蛋。” 江隐平静的看着他。 圆且上挑的眸覆上层黑色的雾气。 身上施出的威压让赵无憾的骨头都在疼:“跪下!” 赵无憾嘴里说着你做梦,双膝却不由自主的弯了下去。 江隐手上多了个刻着玄纹之花的绳子,啪的挥过去,只见绳子缠在了赵无憾的身上。 江隐拽着绳子朝赵府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指指点点。 还有不少赵家的拥护者悄悄报了官府。 知府大人拦住江隐:“寿王妃,您这是……” “家务事。”江隐淡淡的。 赵府大门关闭。 赵无憾被江隐丢进了祠堂。 祠堂内,江隐空洞幽森的声音响起:“兹,赵氏无憾不敬老祖,违背祖训,罚跪二七十四日,撤,玄学世家长老身份。” 赵无憾听着觉得十分可笑:“我呸,你说撤就撤啊,我偏不信你这个邪。” “不知悔改。”江隐拿出鞭子甩在他身上。 赵无憾瞬间皮开肉绽。 祠堂的门被人推开。 赵先来颤颤巍巍拄着拐杖哭着跪下:“老祖,求求老祖高抬贵手啊。” 江隐淡漠的瞥了眼赵先来:“数次犯错,此次,无法原谅。” “老祖,我儿子的膝盖前些年受了伤不能长跪啊。”赵先来边磕头边道:“小辈,小辈替他跪。” 江隐放下鞭子:“小赵,子不教父之过,此次,是本祖给你的最后一次颜面了。” “多谢老祖,多谢老祖。” 赵无憾动了动,他爬起来,也不管跪在地上的老父亲,对江隐怒哼:“你给我等着!” 赵无憾心中恨极了江隐。 第二日他决定联合其他八大玄学世家整治江隐。 赵无憾照例来到世堂,八大世家正议事,他摸着胡须:“今儿个怎的这么早?也不知道等等老夫。” 玄学大家之首的耿长老看见赵无憾脸上闪过不自然:“赵无憾,从今日开始,你不必参加议事了。” “为何?”赵无憾问。 耿长老道:“昨日老祖宗给我们每个人托梦了,说你已经被逐出玄学大家了。” “什么?”赵无憾愣住:“又是江隐搞的鬼!你们真蠢!竟然也信!” 耿长老叹气:“原本我们也是不信的,今早来到祠堂拿出我们百年世家的名册,发现你的名字赫然不见了。” 赵无憾连连后退:“不,不可能!” 耿长老把名册递给他:“你也知道名册上的名字都是以玄气镀金上去的,轻易无法去除,除非……是咱们的老祖宗亲手执行,所以……” 赵无憾手抖的拿不住名册冲了出去。 他想跑去找江隐,但想到昨日的屈辱便拐了个弯回到了赵家。 不曾想他的东西都被打包好放在了院子里。 赵无憾一愣:“这是怎么回事?” 赵先来坐在木齿轮椅上,老了十岁,沧桑极了:“无憾啊,老祖虽饶了你一命但是,你已经被逐出赵家的族谱了。” “什么?”赵无憾拿过赵先来手里的族谱。 果然,赵家家主那一行已经空下了。 “怎么会,怎么会。”赵无憾喃喃。 赵先来颤着手:“你,翻开第一页看看。” 族谱的第一页通常是老祖宗的名号和小相。 赵先来哆嗦的翻开,瞳孔倏的扩大。 金色字体刻印着:老祖宗江隐,小相竟和江隐一模一样。 看着儿子颓废的样子,赵先来恨铁不成钢道:“说过你多少遍,不要惹老祖宗,你偏不听!今日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当爹的只能保你一条命了。” 赵无憾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赵家,但是他非但没有悔意,眼底反而酝酿着浓烈的恨意。 赵无憾被赶走这件事被赵先来瞒下了,除了他自己赵家其他人都不知道,只以为赵无憾出去云游了。 过了三日。 西域人把所有的玉石都卖出去了,乐的在马车里数银票,发出夸张的嘲笑声:“哈哈哈,这些中原人真的是太蠢了,把破烂当成了宝贝,我们真是赚了。” “我们赶紧走,可不想待在这破地方了。” 可,怪的是车夫无论怎么甩鞭子马儿都不走。 一道清幽危冷的声音响起:“本祖,让你们走了么?” “谁?” “谁在说话?” 西域人从马车里出来一眼看到了坐在马车顶上的江隐。 “啊,我认识她,是中原的寿王妃。” “小女子,你在我们马车顶上做什么?” “哦哟,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看我们英俊潇洒想跟我们一起走,对不对啊?” 江隐一甩袖子将他们掀翻在地:“胆敢欺骗本祖所庇佑的大兴百姓,呵,胆子不小。” “你胡说什么?赶紧放我们离开!” 江隐一步步走向他们,眸,释放出绝冷的杀意:“本祖说过,吃了的给本祖吐出来!” “绝无可能!”一个西域人骨头硬,言语间尽是羞辱:“你们中原人自己蠢关我们何事!” 江隐旋转手腕,隔空画了道招魂符。 不多时,四面八方的游魂飘了过来,看到江隐瑟瑟发抖。 “大,大师,我们只是个游魂,从来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啊。” “求大师不要惩罚我们啊。” 游魂,乃是魂魄中最为低等的一种魂。 第78章 揭开江隐的丑陋嘴脸?啊呸。 游魂,乃是魂魄中最为低等的一种魂。 白日,会被烈日烧灼,灰飞烟灭。 夜晚,会躲避比它们能量高的魂,以防被吞噬。 它们能量低,日复一日的飘荡着,找不到来路,寻不到去路,无法转世投胎。 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会慢慢消散。 江隐看着几缕游魂,淡淡道:“本祖自然看出来你们身上没有孽债,本祖给你们一个转世投胎的机会,你们……可愿意。” “愿意愿意。”它们叽叽喳喳的:“他们敢欺骗我们中原人,我们要他们好看。” 眨眼的功夫。 几个西域人忽然抱在了一起,还挥着手:“啊,鬼,鬼啊。” “不要缠着我,走开,你们走开啊。” “好可怕的鬼。” 江隐慵懒的靠在大树上,看着他们抱着脑袋惊恐的叫着。 过了会,他们好似反应过来什么了,连滚带爬的滚到江隐面前:“你,是不是你搞的鬼?” 江隐没有否认:“敢在本祖面前玩花样就要承受代价。” “想让它们离开你们?可以。”江隐拍了拍手上的灰:“主动将你们所做的事公之于众!” 江隐回到府上时小祖已经睡着了。 她净面过后回了自己房间。 刚推开房门便看到阿丑跪在门口。 他并非是双膝而归,而是单膝跪地,背上还别着一根荆条。 江隐瞥了他一眼:“负荆请罪?”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满是真诚:“今日冒犯了老祖,任由老祖责罚。” “如何冒犯本祖了?”江隐拆去发髻上的飘带。 阿丑很认真很认真的回答:“老祖貌美如花,不该被老祖的美貌所倾倒。” “老祖身姿窈窕,不该被老祖的玉体所蛊惑……” “停。”江隐打断他的话,越说越让她加深今日的记忆。 她卸下耳环,走到他面前,抽出荆条一折两半,淡淡道:“再有下次,把你的眼睛留下吧。” “老祖喜欢,拿去便是。” 清早。 恰是百姓们起床出行的时候。 路过最热闹的菜市口大家伙儿纷纷停了下来,好奇的看着脸色苍白,畏畏缩缩跪在台子上的西域人。 “诶?这不是卖玉石的西域人么?怎的跪在这儿了啊?” “是啊,他们怎么了?” “奇怪。” 不多时,翁家许家林家等人也过来了。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 “你们也来了?” “是啊,大早上就看到门口上插着一封信,说让准时来菜市口。” “谁写的信啊?一大早的是不是有病啊?” 西域人见到熟悉的人,急忙吼了出来:“翁家主,许久公子,救命啊。” 许久上前,关心的问:“你们几位这是怎么了?” 西域人满嘴的胡说八道:“你们中原的寿王妃真的是太过分了,贪财的她为了让我们吐出那些银票竟然用卑鄙的手段要挟我们!” “什么?要挟你们?” “银票呢?” 西域人愤怒道:“银票在寿王妃手里,她不但抢走了银票而且还把我们骗到这儿来,让我们说心口不一的话,说我们是骗子,骗了你们的钱财。” 许久一副英雄的样子:“寿王妃竟然如此不知羞耻!” 翁家家主听了这话不由得拧起眉头:“寿王妃德行有失,应该告诉皇上,皇族有这样的皇媳简直就是不幸。” 百姓们也跟着嚎:“这西域人好歹也是我们的客人,寿王妃竟然这样待客,也太没有礼貌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大兴人是强盗呢。” “愚蠢,连真正的强盗都分不清。”江隐富有穿透性的声音响起。 人们看到江隐鄙夷的看着她。 翁家家主不屑的哼了一声:“寿王妃,老夫原本以为你也就是愿意出出风头,多管闲事,没想到你现在还敢骗人!还敢私自敛财!” 林夫人翘着兰花指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说什么我们就会信什么?哈,真是笑死人了,不好意思,我们更相信让我们发财的西域人。” 许久抻着脖子看过去,拐着弯儿的哦了一声:“啊我明白了,寿王妃你这么做是为了许铎吧,这次呢,我已经赢了,按理说许铎就永远都不能踏入许家的门,但是你为了让许铎回到许家,却撒出如此弥天大谎,你简直是可笑至极!” “你以为会如你所愿么?”许久继续洋洋得意道:“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江隐黑色雾气的眸转过去:“记住你说的话,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江隐来到台前,看着这些西域人:“真是狡猾啊,本祖一时没在,你们就敢在本祖的小辈们面前胡说八道。” “看来应该让你们知道知道厉害。”江隐对一个西域人幽森道:“两个月以前你杀害了一个少女,她……现在就在你的肩膀上呢,你想不想和她见上一见?” “五天前,你在路上拧断了一个问路老人的脖子,他现在趴在你脑袋上想问问你为何要杀了他?” 见过邪祟的西域人吓坏了,江隐成功把他们内心最恐惧的事情调动了出来。 他们哭着道:“我们错了,我们不敢胡说八道了,我们老实。” 阿丑搬来个椅子,江隐闲适的坐下:“说吧,本祖听着。” 几个西域人再也不敢耍花招了,整齐的跪成一排。 “大兴的百姓们,我们对不起你们。” “我们所卖给你们的玉石都是假的。”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假的?不可能啊。” “是啊,绝对不可能。” “你们那日可是亲自切开给我们看的啊。” 翁家家主瞥了江隐一眼,底气十足的吼着:“西域的朋友,你们是不是被寿王妃威胁了所以才这么说的?你们不要害怕,我们会保护你们的。” 林夫人也翘着兰花指用尖细的声音道:“就是,寿王妃不算什么的,你们要是被威胁了就告诉我们,我们带着你们去报官。” 许久也晃荡着腿,一副吊儿郎当且猖狂至极的样子:“对,我们可都是有权有势的,我们可不怕,我们正好让官府,让大家看看寿王妃的丑陋嘴脸!” 西域人的脸涨红着:“我,我,我们的确是骗子!” 第79章 本祖说,你眼瞎。 西域使者的脸涨的通红:“我,我们的确是骗子。” 许久懵了懵:“我不信,你们肯定被寿王妃威胁了。” 西域使者在心里骂了句蠢货:“不信的话就把你们从我们手里买到玉石拉过来。” 翁家等人相互对视一眼让家丁们出动了。 约莫过了一刻钟。 翁家、许家、林家等等把买来的玉石全部搬来了。 江隐姿态闲适的坐在太师椅上,见西域人看她,她淡冷的瞥了过去:“看本祖干什么?还想让本祖给你切?” 西域人爬起来,拿起刀子照着正中央切了下去,绿幽幽的光芒都能闪瞎人的眼睛。 见此,许久拍着大腿哈哈的笑:“寿王妃,我就说你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吧,你说这玉石是假的,你看看,切开之后这成色多好啊。” 翁家人提起来的心也放了下来。 林夫人可算抓到江隐的错处了:“寿王妃,你这可真有意思,大动干戈了一番,结果这玉石的成色还是好的,你没有实质的证据就这么对待人家西域人,这就是你的礼数和教养么?” 江隐如看蠢货般看着他们,淡淡道:“你们眼瞎?” “诶,你怎么骂人呢?” “就是,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江隐懒的争辩,不与傻瓜论短长。 阿丑看不下去了,他走了几步,站在林夫人跟前:“你无比确定你的玉石是真的?” 林夫人轻蔑的扫了眼丑陋的阿丑,还捏着帕子捂着口鼻:“自然。” 阿丑黑如深渊的眸定住林夫人的眸:“无论一会儿出来的结果是什么,你都会要这块玉石?” 林夫人甩了甩帕子:“那是自然。” 阿丑的邪恶的勾起:“这是你说的话,你……最好记住。” 西域人削下来一块儿绿幽幽的玉石,来到百姓们面前,将玉石放到了清水里,而后用帕子搓。 搓了一会儿,只见原本绿幽幽的玉石竟变成了灰突突的普通的石头。 翁家等人猛地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怎么会?不可能的。” “假的,竟然真的是假的?” “老天啊。” 西域人抹了一把脸:“这些玉石都是假的,我们西域有这么好的玉石怎么可能卖的这么便宜。” “看你们傻才卖给你们的。” “没想到被……被寿王妃识破了。” 翁家等人脸色煞白,愣在了原地。 哒哒哒。 马蹄由远至近的响起。 大理寺卿策马而来,手上还拿着圣旨:“经寿王妃证实,几位西域人的确欺骗我大兴子民,特此,朕将他们逐出大兴帝国终身不许踏入。” 大理寺卿抬着下巴,肃杀的看着他们:“皇上已将你们的罪行告诉了你们西域之主,你们回去等着接受惩罚吧。” 西域人被赶了出去。 百姓们这才恍然,一改方才质疑的态度:“没想到寿王妃这么厉害。” “是啊,竟能看出来他们是骗子。” 林夫人咣当坐在地上,脸色发白,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许久的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他不甘心这样认输,故意挑起了一件事:“寿王妃,我有一个疑问啊。” 江隐淡漠如雾的眸瞥了过去。 许久被她身上与生俱来的气势吓的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道:“我想替所有人问问,你这次拦截了骗子为的是我们这些被骗的老百姓呢还是为了你自己呢?” 江隐黑雾缭绕的眸刺了过去。 大理寺卿听出来这话不对劲儿了,呵斥道:“许公子,请你慎言。” “我慎的不能再慎了啊。”许久晃着半边身子,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然,那些从西域人手里拿回来的钱怎么不翼而飞了呢?我想,那些钱应该都被寿王妃吞了吧。” 被许久这么一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 “对啊,我们的银子呢。” “就是,那些破石头都被西域人带走了,但是我们的银子呢?” “寿王妃,你想坑我们的银子?那不可能!” 这时,又是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来人是知府大人,他拿着一沓银票面容严肃走了过来:“放肆,还未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你们便冤枉寿王妃。” 知府瞪了许久一眼:“寿王妃昨儿个夜里便被你们被骗的银票交给了本官,让本官做好记录,今日还给你们。” 此话一出,方才那些说江隐的人一个个面色涨红。 许久赶忙退后了好几步,恨不得没人看见自己。 林夫人一噎,用帕子假装擦嘴。 这一幅幅嘴脸看的人直恶心。 知府来到江隐面前,恭敬的拱了拱手:“寿王妃,这些银票……” 江隐从椅子上站起来:“分发下去。” 忽然想到什么,江隐厌、冷、燥的眸瞥向林夫人:“除了她。” 林夫人听到这话大吼了一嗓子:“凭什么?”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探过去:“凭你方才说的话,无论怎样,你都要留下石头。” 阿丑用脚踢了踢唯一留在台子上的石头,道:“这些石头,是你自己买的。” 林夫人歇斯底里的嘶吼着。 江隐路过许久跟前,提醒道:“你输了。” 走过去,淡淡的:“别忘了,滚出许家。” 许久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让江隐没想到的是许家竟是个赖子。 许久没有被撵出来,许铎也没有回去,他每次想回去的时候都被许家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阻拦了。 这日,江隐在寿王府眯着眼睛小憩,门口传来吵嚷的声音。 江隐听出来是余杏的声音了。 “让她进来。” “是。” 余杏不知哭了多久,两只眼睛哭的红通通的,看到江隐,余杏就跟受到委屈的孩子见到大家长一般,再次哽咽了:“老祖宗,求求老祖宗帮帮小辈,为小辈主持公道啊。” 江隐撇了眼阿丑,意思是让阿丑把人拉起来。 谁知阿丑没有及时去拉,而是环了一圈,最后从一颗粗壮的树上摘下来一根树杈,而后把树杈伸向余杏。 余杏愣住了,抓着树杈起身。 她哭着讲述:“老祖宗,许家打算狸猫换太子逼我嫁人……” 第80章 老祖宗养小倌? “许家不想让许铎回到许家认祖归宗,他们把许铎藏起来了,但是藏到哪儿我却不知道。” “不但如此,他们还看中了我和许铎的亲事。” “我和许铎已经交换了定情信物,许久无耻的夺了许铎的定情信物,而后带着定情礼去余家提亲了,希望我和许久能够尽快完婚。” “我和我母亲自然是不愿意的。” “但是他们说如果我们不愿意,就要散步我们余家毁婚的消息。” “我们余家可是百年世家,名誉于我们来说极为重要,我们……也是没法子了才来求老祖宗的。” “我担心余铎他……”说着,余杏又哭了起来。 江隐没想到这个女孩子这么能哭,再哭下去都能淹没寿王府了,她懒懒的撑着下巴:“嫁给许久。” 余杏听到这句话不由得打了个哭嗝,她呆呆的看着江隐:“老,老祖宗,您,您是不是说错了?” 江隐平静道:“没有。” “那……”余杏的手指搅来搅去的,心想,不愧是老祖宗,说出来的话都语不惊人死不休的。 江隐忽然坐直了身子,黑雾弥漫的眸定定的看着她,问:“你,相信本祖么?” 余杏不由自主的点头。 看着余杏全程呆呆的离开,江隐起身,问阿丑:“准备好了?” 阿丑道:“是,老祖放心。” 江隐慵懒的打了个哈欠:“饿了,去端东西。” 阿丑来到灶房,走到门口便听到丫鬟的议论声:“听说了么?徐太妃之所以得了一身臭味的病是被寿王妃传染的。” “什么?真的假的啊?” “自然是真的,徐太妃无意间透露出来的,咱们这寿王妃啊,一点儿都不老实,耐不住寂寞的她经常偷偷去红楼找小倌。” “但是你也知道,红楼的那些小倌多脏啊,这一来二去的寿王妃便得病了,便传染给了徐太妃。” “啧啧,寿王妃还真是恶心啊,寿王死了竟然这样耐不住寂寞。” “就是。” 砰,阿丑一脚将半掩的门踹开。 他紫红相间的脸探过去,黑森的眸给人一种恐惧感。 两个丫鬟吓坏了,下意识想跑。 阿丑一只手揪住一个人重重的甩在了地上。 阿丑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双脚死死的踩住了两个丫鬟的手。 他腾出一只手取出在炉坑里烧的滚烫通红的柴火棍,眼睛赤红的瞪着她们,狠戾的将柴火棍塞进了她们的嘴巴里,声音发颤:“这,便是你们诋毁她的代价!” 两个丫鬟疼的撕心裂肺的吼着。 阿丑把她们丢到一边拿着夜宵回了房间。 江隐自然听那吼声了,玉手端着夜宵,抬眼慵懒的扫了他一眼:“你做的?” 阿丑知道不能在江隐约面前说谎,点了点头,闷闷的嗯了一声。 “为何?” 阿丑不做声。 “恩?” “我,不想说,老祖不要问了。” “嗤,跟本祖还藏秘密。” 啪啪啪,房门被敲响,徐太妃未等江隐说请进二字直接闯了进来,厌恶的扫了眼阿丑,开门见山道:“江隐,你养的这个小崽子未免太猖狂了吧,他凭什么把两个丫鬟的嘴给烧成了这样?” 说着,两个丫鬟痛苦的跪爬着走了进来。 她们的嘴巴红肿、溃烂、冒着烟儿,她们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恐惧且愤怒的盯着阿丑。 阿丑的手攥成了拳头,唰的刺向徐太妃:“因为,她们的嘴巴贱!” 徐太妃被他吓了一跳:“江隐,你不管管?” 江隐闲适的坐在贵妃榻上,裙裾下,纤细的双腿交叠着,尝了下夜宵,橘光将她充满黑雾的眸映成了琥珀色,掀开眼皮,刺过去:“管什么?阿丑不是说了么,她们嘴巴贱。” 阿丑听着老祖宗维护自己的话,整颗心暖洋洋的,他还以为老祖宗要训他呢。 “你……你……”徐太妃气的说不出话来。 “徐太妃的身体看来是好了?有闲情逸致来本祖这儿嚼舌头根子。”江隐平静的神情让徐太妃的眼睛闪了闪,训斥着两个丫鬟,而后急急的跑了。 “她们……说了什么?”江隐想,一定说了很难听的话,阿丑虽然长得吓人,脾气有时很臭,但从未如此凶残过。 阿丑别扭:“怕老祖听了心情不好。” “你不说,本祖才会心情不好。” 阿丑最终还是说了。 江隐没有什么神情:“徐太妃,还真会过河拆桥呢。” “老祖想怎么样?”阿丑问。 “让她狗急跳墙。” 徐太妃经常出去同一些官夫人推牌九。 但这次,那些官夫人看到徐太妃都躲着走,且还小声的议论着。 “听说啊,徐太妃得的是花柳病。” “啧啧,脏死了呢。” “咱们可得离她远点,免的和她一样臭。” 这些话自然会被徐太妃听进去。 她又臊又怒,涨的脸都红了,叫来了身边的姑姑:“本妃不是让你传是江隐去了红楼同那群小倌儿厮混么,怎的传成了是本妃呢,现在本妃的名声都臭了。” “奴婢没传错啊,奴婢发誓。” 徐太妃略带细纹的眼睛转了转:“本妃知道了,一定是江隐搞的鬼,呵,让她替本妃承受那些流言乃是她的荣幸,她非但不乖乖的受着竟然还敢反击本妃,既然如此,就别怪本妃不客气了。” 她趴在姑姑耳边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姑姑奉承的竖起了大拇指:“高,真高。” 徐太妃又同那些朝臣夫人澄清了自己,还满口胡诌:“本妃朋友广,听朋友说啊,本妃那个不孝又不检点的儿媳惹上了小倌不说,而且还赖在了本妃的身上,那些小倌啊好像要集体来找江隐算账呢。” “啊?算账?为何算账?” “是啊,快说说。” 这有女子的地方,闲话就多,她们热切的很。 “听说啊,本妃的这个儿媳是许多了小倌很多东西,现在给不起了。”徐太妃把自己惹下的事强行安在了江隐身上。 “啧啧。” 女子最愿意走街串巷的凑热闹了。 这日,这些女子便瞧见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阴柔气息的小倌门浩浩荡荡的堵到了寿王府门口。 “叫你们寿王府的徐太妃出来。” “对,把她叫出来,我们找她有事!” 第81章 可别让本祖的小寿王跑了。 躲在寿王府周围的达官夫人们疑惑的喃喃自语。 “诶?这些小倌怎的徐太妃呢?” “我觉得吧,这些小倌觉得徐太妃才是当家作主的,打算让徐太妃管管寿王妃。” “恩,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就等着看热闹就行了。” 不多时,徐太妃便出来了,见到几个小倌心里先咯噔下,而后拿出太妃的架子:“几位是来找寿王妃的吧,诶,本妃早就听说本妃这个儿媳不检点了,想来她必然做了惹你们生气的事,她啊,一会儿就过来了。” 正说着呢,江隐披着白衣走了出来,冷眸染着燥。 徐太妃跟倒豆子似的训斥着江隐:“我说江隐啊,你这平日喜欢逞英雄,出风头的我也就不管你了,但是你身为一个女子能不能检点一些,竟然跟这些小倌扯到了一起去,真的是丢死人了。” 江隐踢开脚边的石子,淡又凉的眸看过去:“见到你的这些老情人了,不打算打打招呼?以后,恐怕是见不到了。” 徐太妃一愣:“你,你什么意思?” 那些小倌这才反应过来:“徐太妃,你少把事情往别人身上撇,你光顾我们兄弟几个欠了那么多银子,就拿一些贴身的不值钱的物品忽悠我们,你当我们傻啊,不管,还钱!” 徐太妃懵了:“你们说什么呢?是寿王妃找的你们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啊呸!”小倌一股脑把徐太妃的肚兜、帕子、发钗等等拿了出来,往地上那么一丢:“这可都是你的,这肚兜上还刺着你的名字呢。” 另一小倌拿出来一张欠条:“都看看,这可是徐太妃写给我们的欠条。” 徐太妃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幅样子。 姑姑不是已经跟这些小倌商量好了么,怎的变成这样了。 “我,我……” 躲在暗处的达官夫人们冒了出来,鄙夷的看着徐太妃。 “啧啧,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呢,说找小倌的是寿王妃,没想到就是你自己的,你敢做不敢当,居然诬赖在寿王妃身上了,啧啧,真是不要脸啊。” “我们可不敢同你来往。” 达官夫人们压根不愿听她的辩解,轻蔑的扫了她一眼离开了。 失了颜面的徐太妃脸色涨红,用仇恨的目光瞪着江隐,跟头泼狼似的朝江隐冲了过去:“是你,我杀了你!” 江隐看着徐太妃的血盆大口,真怕口水喷到她脸上。 江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阿丑宛如一阵黑旋风倏地冲了过来,抬起旋风腿砰的将她踹到了一边去:“离她远点。” 少年紫红相间的脸凝着厌:“你脏。” 张牙舞爪的徐太妃跌坐在地上,嗡嗡响的脑袋里只有一个想法:以后该怎么办?她的名声完蛋了。 这时马蹄声响起。 循着看去,宫里的太监风风火火的赶来了,他恭敬地朝江隐点点头,又鄙夷的扫了眼徐太妃,捏着尖细的嗓子道:“传圣上口谕,徐太妃不加检点,不受约束,辱没皇族颜面,愧对先帝庇佑,即日起,命徐太妃前往皇家寺院带发修心,无朕旨意,不得轻易下山。” 徐太妃瞬间颓了。 到了寺院,吃素不说,根本没有花红柳绿的小日子可过啊。 但皇上旨意已下,她怎敢不从。 江隐路过徐太妃身边,垂首,轻瞥她:“这便是恩将仇报的下场。” 徐太妃从头凉到脚。 徐太妃当日便被皇宫的人押送到了皇家寺院。 江隐坐在院子里悠闲的躺在摇椅上,轻轻的晃着:“总算清净了。” 徐太妃跟个雀儿似的叽叽喳喳烦死她了。 她若是清净些,她倒是可以代替原主尊老一下子。 管家极有眼色:“寿王妃,徐太妃的房间该如何处理呢?是要变成柴房?还是?” 日头有些晒,江隐抬手懒懒的挡着额头:“阿丑。” 阿丑看了管家一眼:“过来。” 管家屁颠屁颠的跟过去。 阿丑瞥了眼徐太妃的房门,从袖子里把封条拿出咔的贴上了。 管家呆了呆:“明白了,这屋儿是封了。” 阿丑回去后,见江隐的右手绕过去去捏左肩,他的手覆了上去:“老祖,为何特意管官府要了封条把房间封起来?” 江隐闭上眼睛:“若是某日寿王回来了,瞧见徐太妃的房间改造成别的了,他进进出出的不得烦死,要万一……呵,又跑了呢。” 阿丑的手指僵了僵:“老祖这么确定寿王会回来啊?” “一定。”江隐笃定。 她捏起许家送过来的喜帖,在手里转了个面:“明儿个便是余杏和许久的大喜日子了,这次,本祖要给她们家一份大礼。” 老黄历上的说日,不适宜婚嫁。 可许家却偏偏不信邪,急吼吼的想把余杏娶进门。 余许两家的大喜日子来了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许久公子,行啊,你挺能耐啊,竟搞定了余家的女儿。” 许久穿着大红喜服,脸上尽是小人得志的神情:“那是,我自然有我的魅力。” “就是这余家的小姐长的不太好看啊。” 许久摆摆手,傲气道:“我看上的又不是她的脸,她死乞白咧的缠着我,我看她家世可以,就发善心把她给收了,要万一为了我食不下咽可怎么办?” “哈哈,许公子可以,以后再纳几房漂亮的小妾。” 余青禾看着许久那副嘴脸,心疼自己的女儿,但是她相信老祖宗。 余杏的喜轿进了许家大门。 宾客们已经坐下了。 江隐着白裙来到许家,许父看了眼江隐的装扮,道:“寿王妃,您也是高门高户出来的,应该知道参加别人的喜宴不该穿白色的衣裳吧。” “知道。”江隐并不觉得自己的穿着有任何问题:“白衣,参加白事穿的。” “但……”江隐望着布置的喜气洋洋的许家,讥讽一笑:“本祖就是特意来悼念许久这偷来的、即将死去的婚事的。” 许父气煞了,抖着胡须,抖着手:“你……” 许久拉住许父,恶狠狠的瞪了江隐:“爹,别搭理她,她就是阻止不了我的亲事所以过过嘴瘾罢了。” 他摸着下巴,故意说话气她:“寿王妃,一会儿我的喜酒……你可得多喝几杯啊。” 第82章 小祖,少吃点肘子。 江隐抬脚走进去。 阿丑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跟个小尾巴似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箱子,遮的严严实实的,怪神秘的。 小祖穿着绿色的小袍子,小肚子吃的鼓出来了,不管是远看还是近看,都像是……一颗绿油油的大葱。 “娘亲,婚宴上一定有好多好吃的。”小祖已经忍不住了,肥肥的小爪子互相搓着。 “适量。”江隐瞟了眼小祖蹴鞠般的肚子:“阿丑,看着,少让他吃猪肘。” 阿丑黑漩的眸里带笑。 余青禾瞧见江隐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殷切切的看着她:“老祖。” “安心。”江隐声线平静,却给人种安定感。 “阿丑。”江隐懒懒的:“把箱子里的东西给宾客们发下去。” 许父路过之时听到了她们的话,警惕的问:“寿王妃,你要发什么?” 江隐厌世、燥冷的眸淡淡的扫过去。 许父的后背不由得冒出了一层冷汗。 余青禾玄学大家的架子和威严还是有的,她昂着头,傲气且不悦的看着许父:“我说许老爷,这好歹也是我女儿嫁人,也算是我女儿的婚宴吧,我请寿王妃为我给宾客们准备一些礼品分发下去,不可以?” “呵,许老爷未免太霸道了,就你这样的,跟你做亲家真是倒霉。” 许父被说的面红耳赤的:“我,我没有那意思,发吧。” 许母朝许父摆摆手,许父便趁机过去了。 宾客们纷纷落座,礼品也到了每个人的手里。 喜婆扯着又尖又细的声音:“有请二位新人行大礼。” 话音刚落,便听到宾客之中传来起哄声、惊讶声和探讨声。 许父不悦的拧起眉头:“这都干什么呢?在我儿子的婚宴上吵吵闹闹的。” 宾客中有个人吼了一嗓子:“许老爷,你被你媳妇戴绿帽子了,还养了别人的儿子你知不知道?” 许父听了这话整个人一愣,脸涨的通红:“荒唐!胡说八道!” 他下意识看向许母,当他在许母脸上看到的不是愤怒,而是心虚的神情时,心里冒出来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把宾客手里的一沓信件夺过来一目十行的看着。 看完以后,他踉跄了下,走到许母跟前,将信件甩在她脸上:“你跟我弟弟鬼混到一起去了?啊?孩子是我弟弟的?啊?” “我,我……”许母吞吞吐吐一句话说不出来。 许父刚要抬手打人,手腕被人握住了,转头一看正是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许事:“呵,怎么?你这就维护上了?” “我就问你一句,许久是不是你和这个女人的种?”许父愤怒的问,额上的青筋凸起。 许事拧起眉头:“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今儿个可是小久的大喜日子,你难道想因为这么一点小事破坏了小久的喜事?” 这话便等于承认了。 许父的眼圈唰的红了:“我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竟是给别人养的!许事,你为何要这么做!” 许事不掩情绪:“谁让老爷子把家主的位置给了你,既然如此,我只好睡你的媳妇,让你替我养我的儿子,这样一来,你死之后,小久便是许家的家主,也等于是我的儿子继承了许家。” 众目睽睽下,许父颜面全无,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他崩溃的嘶吼了一声,脾气暴躁的把在场的桌椅全部推翻了,还重重的甩了许久一个耳光。 许事气坏了:“你敢打我儿子!” 两个人厮打了起来。 喜事变成了闹剧。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熙攘声,有人吼了一嗓子:“官府的人来了。” 许父兄弟二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官府的人来干什么?” 知府肃着脸:“谁是许久?” 许久疑惑的上前:“我是。” “有人举报,许铎失踪案跟你有关。”知府这句话宛如投入水中的黑炮火激起了千层海浪。 许久的脸色一白,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大人,我想您是弄错了吧,许铎失踪跟我没有关系。” 知府看向他的眼神带着些许凉薄:“跟你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的算的。” “这是搜查令。” 知府抬手:“搜!” “是。” 江隐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望着眼圈红红,掉金豆豆的余杏揉了揉眉心:“别哭。” “哦……” 不一会,衙役架着神色蔫蔫,狼狈至极,饿的虚脱的许铎出来了。 余杏捂住嘴哭着飞奔了过去。 江隐愣住了:“怎么找到人了哭的更厉害了?” 许久见他们把人找出来了,吓的浑身发抖,他知道这是犯了大罪,许久贼头贼脑的想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逃走。 谁曾想刚迈出去一步便被阿丑伸出来的脚绊了个狗吃屎。 知府让衙役押住许久:“本官已拿到了证据,你私自扣押、绑架且替换婚约,本官将你打入大牢,审判结果三日后现。” 许久哭嚎着:“爹,爹啊,救我。” 许父失望的闭了闭眼睛:“我不是你爹,你绑了我真正的儿子,我是不会管你的,你去找你亲爹吧。” 许事没想到这个儿子这么蠢,他拧起眉头默不作声。 许母哭的撕心裂肺的:“许成,你要是不救我儿子,我就死给你看。” 许成的拳头攥紧。 江隐淡若风云的声音响起:“许夫人,你的确该死,但……你应该是被朝廷处死。” 许母的心一惊:“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江隐瞥向许父:“你体内的毒素积攒了十年。” “你说什么?”许父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江隐把提前找好的在京城略有名誉的郎中叫来:“查。” 郎中以银针刺许父的身体,拔出来时银针是纯黑的,郎中嗅了嗅道:“的确被下毒了,而且深入骨髓和器官,许家主,你……恐怕只有一年的活头了。” “什么?”许父踉跄了好几步最终站不稳跪在了地上,赤红着眸带着恨意刺向许母:“是你做的?你这个毒妇!” 许母怎会承认,她可不想吃牢饭:“你别污蔑我!想污蔑我拿出证据!” 证据果然来了,许母身边的丫鬟跪了下来,手里还捧着剩余的毒药、账本还有购买毒药的册子:“大,大人,我承认,家主体内的毒的确是夫人所为啊。” 第83章 禁术:换魂术。 人证物证俱在。 许夫人垮了,呆滞的看着许久。 知府哼道:“你们母子可以在牢狱里团圆了。” 许夫人知道许父不可能帮她们,她把救命稻草栽在许事身上,抱住他的大腿:“小久可是你亲生骨肉,你不管啊?” 许事厌恶的踹开许夫人:“当年是你勾搭了我,是你瞒着我生下了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许夫人捂住胸口,呵的笑:“我好傻,好傻啊。” 知府懒的看她们这场大戏,拍拍手让衙役把人给拉走了。 许父愧疚的望着许铎:“小铎,是我对不起你,当年我和你母亲是联姻,我不喜你母亲,所以连带着厌恶你,对你有偏见。” “小铎,我这就立下遗嘱,立你为许家的新一任家主,以后你带着许家发扬光大吧。”许父想想自己的寿命,苦笑:“这段时间我会帮助你的。” 许铎没有拒绝,这是他应得的。 宾客们都散了。 许铎同余杏跪下来感谢江隐。 江隐淡然的接受了。 她带着小祖阿丑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便听到后面传来惊呼声:“小铎你怎么了?” “小铎你干什么啊?” 江隐回眸看去,许铎跟疯了似的正徒手抓桌上大鱼大肉往嘴里塞呢。 他吞咽的速度很快,几乎一口接着一口,没一会儿的功夫,许铎的肚子都圆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一定会撑破的。 江隐微微眯起,点了点小祖的脑袋:“这个简单,去。” 小祖屁颠屁颠的过去了:“让一让,让一让,这个我来啊。” 他肥嘟嘟的小爪从口袋里掏出来一张空白的、皱巴巴的黄裱纸,又拿出来一支笔,生涩的在上头画着:“等一下啊,再坚持一下,你少吃一点啊。” 小祖画完符想往许铎的身上拍,却发现他个头儿太矮了,小祖忧伤的叹了口气,拉过来一个小凳子站了上去,一巴掌拍在许铎的后背。 一缕邪祟飘了出来。 小祖抱着手臂哼了一声:“你个饿死鬼,往哪儿跑?” 饿死鬼的能量弱,他瑟瑟发抖:“不,不好意思,我没想害人的,我,我就是太饿了,想吃一顿饱饭,想知道吃饱的滋味儿是什么样的。” 小祖哼了声:“你们饿死的在死后是没有嗅觉和吞咽吃饱的感觉的,你这样会害死被你们附身的人的。” “我……”饿死鬼羞愧:“我看着这满桌子的菜肴是想大吃一顿的。” 小祖打了个响指:“好办。” 他取了道符,贴在饿死鬼的身上:“你们是通过嗅觉去闻饱的,试试吧。” 饿死鬼在小祖的帮助下果然吃了一顿饱餐,他这才正儿八经的看向小祖,疑惑的歪着歪头,道:“啊,我知道了,我见过你。” 小祖缓慢的眨眼,颇为自恋的用肥嘟嘟的手捧起自己的脸:“没想到我都已经这么可爱了吗?” 江隐听出来事情不对,走过来,问:“说清楚。” “我,我不是饿死的么,就四处寻找吃的,那日我飘到了一个郊外看到了一个气势不俗,但是充斥戾气的老头儿坐在一颗槐树下。” “我看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些头发,看着质地应该是婴儿的。” “他又拿出来一张画像,画像上画的正是这位小友的样子。” “他用一个槐树的木头雕成了小友的模样,把婴儿的胎毛粘在木头人的脑袋上,又在木偶上刻上了个生辰八字。” 小祖的小脸儿绷着,虽然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但从江隐的神情上能看出来这不是什么好事,他也有点紧张的拧着小手:“娘亲~” 江隐的眸涌了层黑雾,她瞥了阿丑一眼,阿丑心领神会的拿出笔墨纸砚把赵无憾的样子画了下来。 饿死鬼连连点头:“就是他。” 江隐扯过画像一点点的撕碎,眸子眯起:“呵,这是把主意打到本祖儿子身上了。” 阿丑盯着江隐凝黑的脸,问:“这是?” 江隐平静的口吻吐出不平静的话:“换魂术,是一种禁术。” “换魂?” “赵无憾想来是知道他赵家的女婴是个鬼婴,这种鬼婴最终会闹的家宅不宁,他非但不想除去,反而想把鬼婴和小祖的灵魂用禁术互换,让小祖变成一个鬼孩,闹的我们生死不宁。”江隐冷笑:“本祖给了赵无憾一条活路,他非要找死啊。” “小祖,走。”江隐握住他肉乎乎且有些凉的小胖爪。 阿丑能感觉到她的青丝都在颤抖。 忽然,小祖的后背一僵,眼球儿浮了层黑,他看向江隐,黑的发邪的眸看向江隐,忽然张口去咬她。 眼疾手快的阿丑瞬间发现了,扳开小祖的脑袋,小祖愤怒的瞪着阿丑。 咯咯,路边一只公鸡路过,小祖的眼睛更黑了,扑上去照着公鸡的脖子咬了上去,公鸡被活生生的咬死了。 卖鸡的大娘哭天抹泪的:“老天啊,我的鸡,还我的鸡啊,这孩子怎么吃鸡啊,这是妖怪啊。” 不少百姓们也看到了这一幕,惊恐的看着小祖,往后退着:“妖怪,这小孩子不正常。” “你们看,他的眼睛竟然是黑色的,没有白色的眼仁。” “阿丑!”江隐深呼吸。 阿丑冲上去,一记手刀弄晕了小祖。 江隐望着愤起的百姓们:“本祖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江隐赔给大娘一块银子转身离开。 小祖迷迷糊糊的躺在床榻上,额上贴着江隐贴的压制的符咒,她扫了眼从外面回来的阿丑:“人呢?” 阿丑失望的说:“林有有带着孩子离开了,具体去哪儿了不知道,赵家人不说。” 江隐垂下眸:“他们是故意的,那女婴不在,本祖就没有法子把他们的魂体换回来。” 江隐望着小祖额上逐渐变黑的符咒,闭了闭眸:“一直这么压制不是法子,他只会更加暴躁,更加邪。” 就在一筹莫展的时候,管家忽然敲响了门,声音低低的:“寿王妃,外面有人找,他说他叫赵无憾。” 江隐听到这个名字眸子冷了冷:“呵,倒是主动找上门来了。” 堂厅,江隐坐在高位上,阿丑宛如一个小跟班站在一边。 赵无憾进来了,穿的潦草,头发凌乱,宛如一个乞丐,看样子被撵出赵家的日子并不好过啊。 他仇恨且得意的看着江隐,呵呵的笑:“江隐,老夫给你的礼物怎么样啊?” 第84章 本祖最怕的便是牵绊。 江隐眼梢染了抹黑雾,看着猖狂至极的赵无憾,嗤的笑了:“你说错了。” 她右手抚着左手的指尖:“这是你加速自己死亡的催化剂。” 赵无憾听到这话后背不由得窜上了一层冷汗,想到什么,勇气又重新回来了:“江隐,你不必说大话,你也看到你儿子现在的情况了。”赵无憾呵了一声:“现在,只有我能帮你解决这件事,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江隐没作声,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边沿。 赵无憾当她妥协了,脊背挺的更直了:“第一,你要跟老夫道歉,还老夫清白,八抬大轿请老夫回到玄学世家。” “第二,你要让老夫坐上玄学世家首老的位置。” “第三,你要事事听从赵家的差遣。” 江隐的手掌罩在整个茶盏上,略一施力,茶盏化成了齑粉:“做梦比较快。” 赵无憾脸一僵:“好,好好,没想到寿王妃的骨头这么硬,既然如此就别怪老夫不留情面了,下次你再来求老夫,可不是这点条件能行得通的。” 赵无憾见她还是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阿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问:“老祖,要不要跟上去?” “不必。”江隐慵懒的换了个姿势:“赵无憾为人狡猾,你个大活人跟上去反而会打草惊蛇。” “那该如何是好?”阿丑有些着急,他应该是厌恶小祖的,毕竟小祖是江隐和其他男子生下的孩子,可不知怎么,自从小祖出事以来,他的心便莫名的提着。 江隐翘了翘脚尖:“去,准备三根红烛,两根白烛,一把剪刀,一些白纸。” “是。” 江隐将五根蜡烛摆成有棱角的一圈:“这是五星追魂煞,赵无憾和那女婴在一起,方才的气息残留在了空中,本祖点燃蜡烛会将邪祟的灵气聚在一起。” 阿丑点点头。 江隐纤细的手指握着剪刀将五张白纸对折,不一会便剪出五个小纸人的形状,她淡淡的:“这是追魂纸扎术。” 她将五个小纸人旋在空中,中间三指并拢渡以灵气在上面,只见小纸人围着蜡烛的火苗转了一圈似是在汲取什么。 不多时,五个小纸张整齐划一的排列在江隐面前。 江隐下命令:“去,把人给本祖带回来。” 五个小纸人点点头,齐刷刷的飞走了,深藏功与名。 阿丑的眼睛随着飘过去。 江隐似是怀念什么:“之前,本祖一人生活寂寞之时经常剪一些小纸人同本祖作伴儿。” 阿丑听着心里升起一股淡淡的心酸:“老祖为何不结交朋友?” “朋友?”江隐垂眸:“牵绊罢了。” “而本祖最厌恶的便是牵绊。” 阿丑的手攥了攥,趁势询问:“那老祖现在的牵绊也不少……” 话刚说完,江隐带着丝凉意的眸扫了过去。 阿丑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江隐扫了眼五根蜡烛,蜡烛不灭说明纸人无事,她慵懒的起身,捏了捏阿丑的耳朵:“阿丑,本祖的事最好不要知道的太多。” 江隐回了房间,贴在小祖额上的符箓慢慢变黑,江隐取下重新换了一张,望着小祖的睡颜,喃喃:这不就是牵绊么。 她闭上眼睛小憩,约莫两个时辰的功夫,纸人倏然回来了,它们还扛着一个女婴。 换成了小祖灵魂的女婴眼睛的黑雾丝毫没有,水汪汪的宛如葡萄般,正对江隐甜甜的笑。 “小祖。”江隐捏捏她的脸蛋。 女婴吐了个泡泡。 江隐准备了两张桃木床榻,将小祖和女婴放在上面。 这时,咣咣咣敲门的声音响起。 阿丑出去查看后回来,道:“老祖,是赵无憾和林有有,他们在门口闹事呢,说你偷了他们的孩子。” “现在百姓们都在围观,林有有装的可怜,说你抢走了她的孩子,现在百姓们都在为她声讨呢。” 江隐听着外面乱糟糟的谩骂声,眉宇间染着燥和厌,眸里冲出来的嗜杀之意让人心颤。 阿丑上前,温润的手指抚在江隐紧皱的眉心处:“别急,我来应付。” 神奇的,江隐那股子暴怒的感觉竟宛如春水涟漪般消失不见了。 这种感觉只在帝行湛身上感受过。 怎的在阿丑身上也有? 江隐探究的看向阿丑,阿丑摸了摸鼻尖:“我帮你拖住他们,你快一些。” “好。” 阿丑走出去,声音带着怒,紫红相间的丑脸宛如怪兽:“这是寿王府,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想闯寿王府拿证据和搜查令来!” 房间内。 江隐把两个孩子放好,将做成空洞的桃木吊在两个孩子的眉心之处。 江隐指尖旋着幽绿色的灵力,指尖宛如钩子般将两个灵魂扯了出来,灵魂想逃,却被吊在眉心上空的桃木吸了进去。 江隐心神合一,专注至极,不敢有任何疏忽的,将两个灵魂对掉:“入!” 小祖的灵魂十分出息,早就跃跃欲试的在江隐释放出命令之后嗖的进入了自己的身体。 鬼婴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不甘心回到一个无所事事的婴儿体内,它转身要跑。 江隐黑眸眯起:“想跑?” 她双手手腕靠拢,推出灵力:“去。” 之前剪的五个纸人张牙舞爪的朝鬼婴卷去,摁住它的手脚,强行将它塞入了女婴的体内。 “娘亲~”小祖揉揉眼睛,惺忪的样子像小羊羔,他赖赖唧唧的一头扎进江隐的怀里:“小祖好怕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娘亲了。” 他围着江隐求抱抱,求举高高。 江隐忽视他乍巴乍巴的小手,伸手戳他的油光锃亮的小脑门:“修炼自己,变的强大。” 小祖跟肉藕似的小手指对着,怂叽叽的耷拉着小肩膀:“娘亲,小祖知道了,小祖如果很强大,这次就不会被人换走灵魂了。” 江隐没作声,于她而言,保证一万遍,不如行动一次。 “随我来。”江隐牵着小祖,另一个手抱着婴孩,婴孩本想呲牙咬人的,对上江隐与生俱来的气势,只好闭紧了嘴巴。 她们的出现引起了轰动。 林有有的眼珠子转着,吼着:“快看,我就说寿王妃偷了我的孩子吧,她瞒不住自己招认了。” 第85章 死了,给你收尸。 江隐手里抱着孩子,再加上林有有的说辞。 百姓们先入为主:“寿王妃你为何要拐别人的孩子?” “王妃怎么了?王妃就可以仗势欺人么?” “寿王妃,你若是不给我们个交代,我们没完。” “就是,今后我们怎么放心孩子在外面?” “说不准一不小心就被寿王妃抱走了。” 百姓们的情绪激动,喷出的口水几乎能淹死江隐。 林有有满意的看着。 江隐掀眸,身上的威压迸发出来,让百姓们不自觉的闭上了嘴。 “你们想让本祖解释上次小祖咬公鸡一事。”江隐扫过去。 百姓们这才想起来这件事:“对,这件事怎么解释啊?这个孩子为何会咬公鸡?是不是招惹了什么邪祟?或者被邪祟附身了?” 江隐有耐心的听完,道:“是,被邪祟附身了。” “啊?”百姓们闻邪色变,往后退了一步:“那怎么办?快,赵,赵大师,快除邪祟。” 赵无憾听了这话,浑浊的眼珠不怀好意的一转,他可以趁这次机会…… 想着,他对江隐道:“寿王妃,你也听见了,你儿子是邪祟,百姓们让我除邪,我得尊重民意啊。” 赵无憾目光阴森的朝小祖伸出手:“过来,依本长老之见,这种邪祟应该烧死才对!” 江隐眸光锐利的刺向他:“赵无憾,这儿有两个孩子,你怎的就笃定小祖是邪祟?我们来做个证明吧。” 赵无憾被她带偏了,不由得顺着问:“你想怎么证明?” 江隐打了个响指。 管家拎着一只公鸡过来,公鸡本来很安静,在看到女婴时挣扎的很厉害,吓的不分时间段的打鸣。 公鸡被放在地上。 江隐松开了怀里的女婴。 有人看到这一幕气的骂人:“寿王妃,你太残忍了,她只是个婴……” 话未说完,就看到女婴的眼睛都黑了,稳稳地落在地上,而后疯了似的抓起那只公鸡照着脖子咬了下去,泊泊的鲜血涌了出来。 百姓们惊恐的尖叫了起来。 林有有啊啊啊的捂住嘴巴,这,这真的是她的女儿么? 下一刻,她的瞳孔骤然放大,女婴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朝林有有冲去,林有有想跑,双脚互绊,倒在了地上。 两侧肩膀被女婴死死的摁住,林有有的脖子一痛,尖锐的牙齿刺了上去。 咕噜咕噜的冒血,林有有想喊救命却活生生的喷出一口血出来。 “啊,啊救命啊。” “怎么办?” “这个邪祟冲我来了。” 女婴杀意大发,朝百姓们冲去,江隐瞥了眼赵无憾,见他非但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唯恐天下不乱,眼睛眯起,倏地拿出七张符箓啪啪啪往女婴身上贴。 这女婴之前就在画里待上百年,死的凄惨,功力高强,她痛的浑身颤抖,却不甚在意的把七张符箓一张一张的撕扯下来,喉咙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我刚杀了一个林有有还不够,我要杀掉赵立恒!” 赵无憾听到这句话脊背僵硬,倏地认出来这女婴便是画中的女子。 “你杀他,本祖不管,但是,你想伤害无辜的人……”江隐笑:“不可能!” 女婴直奔一个怀有身孕的女子冲去。 “孽障!”江隐声音空洞,手中多出一个红色的伞,啪的一把抽在女婴的身上,女婴从半空中重重的摔下来,唰,红伞撑开,女婴便成一团齑粉飘在地上。 灰飞烟灭。 江隐解决完女婴回头一看竟发现赵无憾不见了,她冷冷勾唇:“呵,跑了?” 百姓们不敢凑热闹也跑的没影了。 不多时,林家的人便过来了。 林夫人和林有有的兄长林涛赶来,抱着林有有的尸体痛苦,林夫人眼睛猩红的瞪着寿王府紧闭的大门:“江隐!你害死了我的女儿,我要让你偿命!” 林涛的眼睛也闪着怨毒的神色,这是把他们林家的脸往脚下踩呢。 管家虽没出去,却也一直扒着门缝看外面的动静,而后屁颠屁颠的告诉了江隐:“王妃,他们凶的很呢,怕是会报复啊。” 江隐清容掩在明明灭灭的烛光下,翻着一页书,淡淡的:“无妨。” 这几日风平浪静,就在第四日小祖叼着糖葫芦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娘,娘亲,阿丑,大事不好了。” 江隐瞥了他一眼。 小祖这才察觉到自己太过慌张,他把糖葫芦从嘴里拿出来,小手抹了把黏糊糊的糖浆,小身板站的笔直:“娘亲,这几日外头有林家举办的擂台赛。” 林家是从事走镖的行业,一年一个季度都会寻找和他对打擂台的人,但凡能打得过林家少主林涛的,林涛扬言会把一个镖局送出去,若是打不过他就只能做他的人肉沙包了。 江隐无兴趣林家的事,见小祖兴奋,顺着问了一句:“所以?” 小祖的眼睛都瞪圆了:“林涛竟仿了阿丑的字迹声称要和阿丑打擂台赛。” 听到这儿,江隐脸色才有所变化:“呵,林家,这是想动本祖的人啊。” “娘亲,阿丑很弱的,我们怎么办啊?”小祖担心的对了对手指。 “阿丑。”江隐懒洋洋的。 阿丑从屏风后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食盘,他把温好的燕窝放在江隐桌边,扫了眼小祖,来到铜盆前浸湿了帕子,蹲在小祖跟前把他的小脏手和小脏脸擦了个干净。 小祖的眼圈里立刻涌了一圈泪花。 阿丑愣住:“我擦疼你了?” “不是。”小祖抬手霸气的抹了把眼泪,泪花溅了阿丑一脸,小祖抽噎着:“你要死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这是你为我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阿丑:…… 江隐无奈的摁了摁额角:“小祖,你回去换衣裳。” “哦……”小祖一步三回头的,对阿丑是满满的不舍。 “听到了?”江隐问。 “恩。”阿丑紫红相间的脸抬起,少年的脸上满是倔强:“我不怕。” 不去就是退缩。 江隐低笑,从喉咙里恩了声,声音带与生俱来的懒散和厌燥:“赢了,给你庆功。” “死了,给你收尸。” 阿丑:…… 第86章 阿丑必死无疑? 阿丑和林家的擂台赛传的沸沸扬扬的。 林家人利用心理战术逼迫阿丑出来。 林家自是知道阿丑对江隐的重要性。 既然整不了江隐,就从她身边人下手。 擂台当日,人满为患。 一向不缺爱凑热闹的人。 百姓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满。 林涛穿着束腰紧身长袍,能看出来身强力壮,脸上的横肉彰显着他的野蛮和爆发力。 他望着徐徐燃烧的香:“哈,寿王妃养的小乞丐该不会怕了吧。” 林家的人跟着起哄。 “我看也是,怕了咱们少爷了。” “我见过那小乞儿,丑的哟。” “看着他那张脸吃饭都吃不下去。” 啪,石子砸在那人的嘴上。 阿丑清冽、冷酷夹着危险的声音响起:“那今后就不要吃饭了,因为我每日都会在你眼前晃一圈,你敢吃饭,我,弄死你!” 那人吓的脸色苍白。 阿丑的出现引起了轰动。 自然是容貌上的轰动。 紫红相间的脸丑陋无比,骇人至极,漆黑的眸宛如深邃的枯井。 有的小孩当场被吓哭。 林涛被阿丑的气场吓着了,后来一想,调查的结果就是他是个乞儿,有点花拳绣腿的功夫,太好虐了。 林涛忽然觉得一道灼热宛如沸火的眼神在直勾勾的盯着她。 循着看去。 林涛对上江隐似笑非笑,狂妄的眸。 这眼神激起了林涛的怒、战胜欲,他想到了林有有的死以及江隐带给林家的羞辱。 他的眼神布满了杀意,朝阿丑道:“这次擂台大赛有两种玩法。” “第一种,打擂赛,赌注是我的镖局。” “第二种,生死赛,赌注是生死。” 此话一出,在座的人都沸腾了。 “我的天,生死赛,太可怕了。” “是啊,生死赛会签订生死契约,哪怕一方死了也不会追究任何责任。” “这个小乞儿必死无疑。” “是。” 林涛见阿丑犹豫,嗤笑:“怕了?” 阿丑淡漠的看着他:“我怕你后悔。” “笑话。”林涛猖狂道,直接拿来两份生死契,确认无误后,二人签字摁手印。 林涛死死的瞪着阿丑:“今日,是你的死期!” 林涛疯狂的冲了过来。 阿丑一个侧身避开了他的攻击,他侧身,黑色的眸充斥肆意的邪:“该我了。” 话刚落,阿丑充斥着死亡的拳头朝林涛砸去。 稳准狠。 狠狠的砸在了生死穴上。 林涛的身子晃了晃,一股热流顺着七窍流了出来。 咣,林涛倒在了地上,没了气息。 台下的林夫人看到这一幕眼睛倏地瞪大,捂着心脏冲上了台,抱着林涛的尸体号啕大哭:“啊啊啊,我的儿啊,你杀了我的儿,我要报官!” 话落,阿丑的手一抬,一张生死契轻飘飘的落在了林夫人身上。 阿丑转身下了擂台赛,看向江隐的眸又黑又亮。 江隐没夸他,听着林母的嚎叫声知道他们林家肯定会报仇。 果不其然,第二日阿丑便被神手叫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神色凝重:“主子,来活了。” “恩,谁?”阿丑见神手这幅表情,瞥他。 神手一言难尽的开口:“林家的林夫人,要我们神殿为她儿子复仇。” “也就是说……”阿丑拧了拧眉:“让本王杀了本王?” “是。” “呵。”阿丑冷冽的嗓音发出死亡般的笑:“接。” 神兽瞳孔放大:“您……” 阿丑往前走了几步,听到神手这声音,回头,作了个噤声的动作。 他算算日子,距离变回帝行湛也就只有一夜而已。 阿丑依照往常哄睡了江隐,披着暗黑的夜前往神殿。 夜晚的神殿宛如笼罩了一层黑雾。 月也被雾气蒙着,一丝光都透不出来。 神手带着蒙着眼罩的林夫人走进了神殿,神殿空旷无垠,角落里有一只巨大的九爪金龙香炉,鼻孔里喷着嚣张的烟雾,烟雾的味道闻起来给人一种深入到骨子里的恐惧感。 林夫人面前黑色的幔纱飘动着,她知道是神王来了,立刻跪下哭诉着:“神王,我要杀一个人!不!是杀两个人!” 林夫人的神情近乎疯狂:“杀了寿王府里的阿丑,然后再杀了寿王妃江隐!” 林夫人说完之后,黑纱后的人许久未作声,整个神殿安静的只能听到滴答滴答的漏刻的声音。 半晌,黑纱后响起轻、飘却透着浓浓危险的声音:“想杀阿丑,本王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想杀老祖……呵……” “你,你的声音怎的这么,这么熟悉?”林夫人颤抖的问。 凉风吹过,黑纱扬起。 露出阿丑那张紫红相间的脸。 林夫人惊恐的瞪大眼睛,用屁股朝后退去:“你,你你你,你是寿王府的小乞丐,你,你你你是神王?”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纹理更多了,宛如从地狱里走出来的冥王。 “你说的不错。” 阿丑一步一步的逼近她:“不过,你知道了本王的秘密。” “代价就是……死!” 阿丑凌空而上,林夫人大口喘着气往外逃,大门砰的关上。 林夫人的后背紧紧的靠在门板上,惊恐的看着阿丑将手伸进了她的胸膛…… 半晌,阿丑坐在地上安安静静的用帕子擦手。 神手担忧的看着阿丑,道:“主子,您在未变换后做了这种事对您自身非常有影响。” 月色沉沉,阿丑倏然抬眸,黑色雾气的眸仿佛被人泼了层鲜血,脸上的紫红纹理仿佛被切割出来的血珀:“都!得!死!” 神手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主子,您……” …… 次日。 阳光不算和煦,一半被血红的云遮住了。 早上,寿王府的管家扭着腰臀拿着扫帚打扫院子,又推开门,当他看到躺在地上的男子时吓的尖叫了一声:“啊,死人,死人了。” “唔管家伯伯,洗什么人啊?人还能洗啊?好好的洗衣服不好么?”早起撒尿的小祖一手提着裤子一手从茅房出来。 管家急的嘴巴都瓢了:“人上有个地,啊不对,地,地上有个人。” 听到这话,小祖搓了把眼屎跑了出去,看到地上的人上前翻了个面儿,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大大,大魔王叔叔!” 第87章 病公子一步一咳:老祖,我弱。 小祖打着哈欠,把人翻了个面,看清楚之后吓的踉跄了好几步:“大大,大魔王叔叔。” “娘亲,呜哇哇,大魔王叔叔死啦。”小祖拽着还未提上的裤子跑了出去,跑到一半被半山腰的裤子绊倒了,摔了个狗吃屎。 江隐嫌弃的扫他一眼,拎着他后脖子把人拽了起来:“提裤子,去吃饭。” 小祖虽然很想跟着娘亲出去,但对上娘亲没有温度的眸只好怂叽叽的耷拉着小脑袋。 江隐走到门口,用脚踢了踢帝行湛,见他脸上、嘴上都是鲜血,人苍白的很,好像纸人。 她嫌弃的闪了闪眸,捉住帝行湛的手臂,跟拖麻袋似的往里面拉。 在这方面,江隐和小祖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江隐把他丢到了耳房,待小祖吃完饭,淡淡丢下一句:“给他治。” 小祖卷起袖子,挺像回事的:“娘亲,大魔王叔叔看着挺弱的,但其实没有太大的问题,初步判断嘛,应该就是晕倒了。” “他脸上的血?” “不是他的。” 江隐自己都未察觉莫名松了口气,口是心非道:“坏事做多了,把他弄醒。” 小祖抠抠脑袋:“怎么弄啊?” 江隐顺手将隔夜凉茶泼到了帝行湛的脸上。 唔的一声,还挺磁性。 帝行湛幽幽转醒,他看到了周围的环境,迷茫了一瞬,又将视线落在江隐和小祖的脸上,魅惑的笑了笑,有点病西施那味儿了:“原来是老祖救了本王啊。” 江隐可没想把这高帽子往自己脑袋上扣:“本祖没救你,是你爬到王府门口的。” 尴尬之色自帝行湛脸上划过:“这说明,本王在潜意识里把老祖当成了亲人。” 江隐厌厌的眸扫了过去:“既然醒了就回你的杂货铺去。” “……噢。”帝行湛捂着胸口,一副苟延残喘的样儿扶着塌沿往下走,走一步,咳一下,走三步,晃三下,娇娇滴滴的:“那我就……不给老祖添麻烦了。” 他往前栽楞了下,就在那张俊脸即将磕在地上之时,一双手重重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扶起,帝行湛顺着手看过去,对上江隐没有耐心,又烦又燥的眸:“待着,怕你死在杂货铺,没人给你收尸。” 帝行湛咳的说了一句多谢,又懒、又颓、又弱的靠在她身上:“老祖千万要扶住我啊,我好像走不动了。” 江隐强忍住把他丢出去的冲动。 小祖在旁边看着,又仰头看看天,少年老成的叹了口气:“太弱了,不能当我后爹。” 帝行湛被安排在了耳房。 虽说不满意,但也没表现出来。 江隐让小祖照顾他。 帝行湛不太愿意的样子。 江隐双手撑在他的头骨两侧:“怎么?不乐意?要不要找几个姿色上乘的丫鬟伺候你?” 帝行湛嗅出了火药味儿,心想还是别惹这位祖宗了:“不必,本王就是觉得挺费小祖的。” 江隐出去转了一圈这才查到林夫人死了,听林老爷说林夫人进了神殿之后就再也没出来。 她想了想帝行湛的样子,眸子低垂,也知道这件事和他有关系。 林老爷去官府闹了一痛,但是官府的人说神殿不归任何一个帝国管,乃是一个独立的存在,没有人能管的了他。 林老爷只好失魂落魄的走出来,刚走到拐角便被一个捂的严严实实的人给拽了过去。 林老爷吓的刚想吼出来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亲家,家破人亡的滋味儿如何啊?” 林老爷瞬间听出此人是赵无憾了,他哆嗦着嘴唇,看着狼狈宛如乞丐的赵无憾:“你,你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赵无憾胡子拉碴,潦倒的眼神里堆着满满的恨意:“还不是因为江隐!自从她出现之后,赵家林家就天翻地覆了,你林家家破人亡,我被赵家赶了出来,又被玄学世家赶了出来!” “我恨啊!” 林老爷红着眼睛:“我儿子女儿都是被江隐害死的,我夫人也是因为她间接而死!此仇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赵无憾攥紧了拳头:“老夫倒是有一个复仇的法子,就是会玩的有点大,不知道亲家……敢不敢玩呢?” 林老爷颇有不想活的信念:“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让她死!” 他的腮帮都在颤抖。 赵无憾的眼睛闪过一抹阴毒的光。 江隐往杂货铺走去,帝行湛这个麻烦的家伙让他取一些东西。 刚拐弯便碰到了余青禾。 余青禾双手叠起,恭敬道:“老祖,玄学堂有人闹事。” 闻言,江隐偏了偏眸,里面染了些血色:“闹事?” 呵,胆子挺大啊。 江隐跟着余青禾来到玄学堂,一眼便看到赵无憾的儿子赵立恒穿着花花袍子,他在玄学堂跟个小混子似的晃晃悠悠的,一会儿拿着糕点吃一口,呸了出来说难吃,一会儿喝一口茶,吐了出来说难喝,嚣张的很。 “姓耿的,别以为我爹不在我就不知道你们这儿的规矩,父承子业,这是规矩,赵家长老的位置必须给我。” “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给你?”江隐声音透着万年冰窟的凉。 “哟,这是谁啊,这不是小寡妇寿王妃么。”赵立恒吊儿郎当的看着她:“看来你这个小寡妇的手段真是了不得啊,竟然把这些长老们吃的死死的,让他们为你所用。” “我爹就是因为没有拜倒在你裙下,所以被你们挤出去了吧。” 余青禾愤怒的瞪着他:“你闭嘴!” “没事,让他说。”江隐不怒,也不恼,还姿态悠闲的坐了下来。 赵立恒还以为拿捏住了她的把柄,一下子拽起来了:“不想让我把你和这个几个长老的事捅出去,你得听我的。” 江隐淡淡掀开眼皮:“说说看。” “我饿了,先给我准备点好吃的,我要京云酒楼的鲍鱼燕窝,必须都是最好的。”赵立恒跟个地痞无赖似的。 江隐敲敲桌子:“去给他准备。” 余青禾惊讶,有些看不懂老祖的意思了:“老祖!” “去!”江隐眸色冰冷。 “是。” 不多时,鲍鱼燕窝回来了,赵立恒满意的大吃二喝的。 吃饱喝足后,赵立恒恶心的打了个饱嗝儿:“我要坐上赵长老的位置。” “可以……” 第88章 不要在本祖面前发疯。 “可以。”江隐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余青禾几个长老惊呆了。 耿长老略略抬手,给了其他几位长老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他,相信老祖。 赵立恒听到这话几乎兴奋的跳起来。 “不过,你得参加一个考核,当初你爹爹担任长老的时候也参加了。”江隐慵懒的摸着下巴,淡淡的开口。 “考核?”赵立恒听了这两个字不由得拧起眉头。 江隐声音飘飘的,带着循循诱惑:“很简单的,走个过程而已。” 赵立恒站起来拍拍屁股,一副猖狂至极的样子:“考就考,有什么能难得住本公子的。” 江隐带着他往玄学堂的考核室走去。 几个长老见此,恍然。 老祖真是高啊。 想当玄学堂的长老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考核室都是他们养的邪祟。 考核室内共有十八层。 一层的邪祟比一层的邪祟更凶狠、恐怖、嗜血。 想当玄学堂的长老必须通过这十八层的密室。 但,无法通过的人将会被邪祟活生生的撕碎在里面。 江隐带着赵立恒来到考核室,室外有一个机关,江隐轻车熟路的拧动。 随着深沉的喀嚓一声。 密室开了。 江隐的下巴抬了抬:“去吧。” 赵立恒嚣张的进去了。 四周是青色的光。 人的气息愈发浓重。 四面八方忽然飘出来各种各样的邪祟。 赵立恒看到之后,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双手拍着密室的门。 “啊,救救我,我不要考核了,放我出去,我要出去。” 考核门上有一个小窗子。 江隐将其拉开,淡淡的看着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赵立恒:“知道为何答应让你吃哪些山珍海味么?” 赵立恒愣住了。 下一刻,魔咒般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那是,最后的晚餐。” 赵立恒的瞳孔放大。 可怕。 这个可怕的女人! 接着,无数的邪祟将赵立恒拉了下来…… 江隐回到玄学堂,坐在高位上。 耿长老白发苍苍,面对江隐却是恭敬十分:“老祖,现在玄学大家只剩下八大世家,要不要再选出一个?” “不急。”江隐冷淡的开口:“世家尤为重要,不可乱选。” “老祖说的有道理。” 江隐又叮嘱了一些事便离开了。 她走到街上,忽然想到帝行湛,买了些吃食拎着回去了。 可她来到耳房却发现帝行湛不在,她疑惑,把东西放在地上,便在府上走动。 她忽然发现寿王的房间似乎有被人打开的痕迹。 她的眸一凛,三步化作两步冲了过去,推开门便看到帝行湛坐在寿王的书案上,懒散的翻着什么。 江隐的脸都黑了:“出去!” 帝行湛没想到江隐回来的这么快,他一怔,脸色变的苍白,整个人虚虚弱弱的:“老祖。” “你来这儿干什么?”江隐的眸锐利的盯着他。 “早就听闻寿王文武双全,博学多才的大名。”帝行湛编起瞎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垂下去的眸闪过一抹恰到好处的自卑:“本王从小被人放逐,知识不渊博,所以过来看看。” 江隐朝他勾勾手指,示意他出来,钢铁直女般安慰了一句:“学他干什么?一个短命鬼。” 帝行湛:…… “出来。”江隐见他不动弹,有些不耐烦。 “我,太累了,走不动了,需要老祖扶。”帝行湛又是那副娇花儿的样子。 江隐躁郁的捏了捏眉心:“那你是怎么过来的?” 帝行湛顿了下,道:“学识的力量支撑着本王。” 江隐现在只想让他闭嘴。 她拎着帝行湛的手臂往外拽。 帝行湛软骨似的往软枕上一靠。 “吃。” “方才手臂被老祖拽的麻了,抬不起来,需要老祖喂。”帝行湛虚弱的动了动手指。 江隐把一只鸡腿塞进他嘴里。 第二天,江隐得知了一个消息,林老爷把所有的镖局全部卖了出去,只留一座林家的老宅养老。 这日,林老爷在街上卖便宜的包子,他的余光扫到前面的人影,拿着牛皮纸裹着包子往前走。 在他即将要靠近江隐的时候忽然跌了下来,而后说了句抱歉,再抬头看到江隐那张脸时,狠狠的压下了心里的恨意,面上装作很害怕的样子:“寿王妃,我,我不是故意撞到你的,对不起,对不起,我的夫人儿子女儿都死了,我不是故意得罪你的,你不要杀我啊。” 江隐淡淡的看着这个人。 吃饭这个时辰正是人最多的时候。 周围的百姓们停下来驻足:“林家可真是惨啊。” “是啊,现在就剩林老爷孤家寡人一个了。” “还真是奇怪,若是仔细想想,林家死的人好像都跟寿王妃有关呢。” “啧啧,真是的。” 小祖的腮帮子鼓鼓的,就跟生气的小河豚似的,奶声奶气的,却是条理分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女儿林有有是被你的邪祟外孙女给咬死的,你的儿子是跟我们府的阿丑主动挑衅要签生死契约的,你夫人是去了神殿有去无回的,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哪个人能证明他们的死跟我娘亲有关啊?” 小祖猫眼儿般的眼珠看着他,呵呵的笑着:“这位老先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的哟。” 林老爷没想到这么个小屁孩儿的嘴巴这么利索。 他抹了把脸灰溜溜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回到林家,将从江隐身上拿到的青丝递给赵无憾:“亲家,你要她的头发干什么?” 赵无憾把头发收起来,那双眼睛里迸射着近乎疯狂的毁灭光芒:“栽赃陷害!让她死无葬身之地!” 与此同时,江隐刚刚回到王府,赵家的赵夫人便找上门来了。 她的眼睛猩红,握成拳的手拼命的砸着王府的门,哪怕砸出血了也不在意:“江隐,杀人偿命,你给我出来!给我滚出来!” 她撕心裂肺的嘶吼着。 砸、吼了约莫一刻钟。 寿王府的大门终于缓缓的被人推开。 江隐一袭白衣,浑身透着冷、寒的仙气儿。 她淡淡的看着赵夫人,眉梢的燥和厌怎么都压不住,唇瓣轻启:“不要在本祖面前发疯。” 第89章 堂堂神王竟怕…… 江隐神情寡淡的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赵夫人:“别在本祖面前撒泼。” 赵夫人现在也不要脸了,都家破人亡了还要什么脸啊。 “我儿子是你害死的。” “证据。” “我儿子身边的小厮说的,进了玄学堂的们就再也没出来。”赵夫人的眼珠子瞪的跟灯笼似的。 “噢。”江隐眉梢染了抹不耐之色:“他想玄学堂长老,本祖按规矩带他测试,他未通过测试,自己死了还能怪的了别人?” 江隐犀利如刀的眸冷冷的扫过去:“只能怪他蠢。” 赵夫人捶着胸口,她跟了赵无憾这么多年怎会不知那测试是要命的东西,她扯着嗓子:“我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把我儿子还给我!” “还给你?”江隐听着这话一步一步走近赵夫人,俯身,垂下的青丝扫过赵夫人的脸颊,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好啊,现在就随本祖去测试的密室,你儿子……就在里面等你呢。” 赵夫人怎会不知里面都是邪祟。 有去无回。 她对上江隐那双带着些许红、邪的眸,吓的一屁股从地上爬了起来:“我,我不要,我不要。” 赵夫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路过一个巷子时忽然被一个强大的力道给拽了进去。 赵夫人以为遇到土匪了,刚想喊,熟悉的声音让她缓缓回头,看到赵无憾那张熟悉的脸时,先是一愣,而后哭上了:”这么长时间你去哪儿了啊,你知不知道咱们儿子死了啊。” 赵无憾的眼睛布满了红血丝:“我知道,我听说了。” 赵夫人的手死死的攥在一起:“都是江隐,是她害死了儿子啊,我要报仇!” “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报仇?哪怕是死?”赵无憾阴恻恻的问。 “对,我死也要报仇。”赵夫人未听懂赵无憾的言外之意。 下一刻,她的脖子咔嚓被扭断了:“那么,给儿子报仇的机会到了。” 帝行湛在江隐府上歇了两三日。 整日不是腰酸腿软便是手脚没劲儿。 这天,帝行湛扫了眼滴漏,心想:都到午膳时辰了,老祖怎的还没过来给他喂饭呢。 这时,敞开的门缝响起吱吱吱的声音。 帝行湛的脖子僵硬的转过去,再看到几只灰色的老鼠朝他冲过来时,吓的从床榻上一跃而起,嗖的从床榻上窜到桌子上:“啊老鼠。” 门被推开,江隐懒懒的靠在门框上:“腿脚挺利索的,可以滚回你的杂货铺了。” 帝行湛:…… 神手! 呵,很好。 帝行湛一步三回头,见江隐没有挽留的意思只好离开。 他在门口遇到跟着神手从外面疯玩回来的小祖。 神手和小祖的脸上都有兴奋的表情,两个人一人手里拿了两个灯笼。 帝行湛看到这灯笼眉头微微拧起。 小祖笑呵呵的举着灯笼臭显摆:“大魔王叔叔,我的灯笼怎么样?” “很漂亮。”帝行湛没有说谎,的确很漂亮,灯笼皮不似其他的灯笼粗制滥造的,十分细腻,而且上面的画也非常好看。 神手显然也很喜欢这灯笼,邀功般的看向帝行湛:“主子,属下也买了,打算挂咱们杂货铺门口。” 帝行湛看见他就想到了方才的事,轻轻转动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吃饭了么?” 神手摸摸肚子:“光忙着选灯笼了,还真忘了。” “请你吃饭。” “真的啊,主子,走,吃啥啊?” 帝行湛拍拍他的肩:“老鼠。“ 神手:…… 他们离开后,小祖抱着灯笼一步三跳的蹦跶到了江隐跟前:“娘亲,好看吗?我好喜欢。” 江隐盯着灯笼,看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难道是看错了? 而后问小祖:“从哪儿买的?” 小祖仰着小脑袋:“从一个老奶奶的手里买的呀,她是个孤寡老人,好可怜呢,扎灯笼是她的祖传手艺。” “恩。”江隐盯着灯笼若有所思。 神手已经急吼吼的把灯笼挂了上去,在外面欣赏了好半天。 子时,月影悉数,夜深人静。 寿王府大门被推开,披着斗篷的江隐一回身便撞在了一堵肉墙上。 肩膀被人捏住,耳边响起帝行湛低沉磁性的声音:“深更半夜,老祖往我的身上撞,会让我想入非非。” “呵。”轻笑声自江隐耳畔传来:“你想入非非,本祖便让你灵魂飞飞。” 帝行湛低沉一笑:“半夜出来,看来老祖同本王英雄所见略同了。” “灯笼有问题。”江隐眉梢染了抹燥。 帝行湛粗粝且带着淡淡热度的手指轻轻的覆上她的眉心:“刀山火海本王同你闯,妖魔鬼怪本王陪你抓。” 帝行湛本以为会在江隐眼里瞧见感动的神色。 谁知江隐冷冷的、酷酷的:“别。” “怎么?”帝行湛挑眉。 “太弱。”江隐自顾往前走。 帝行湛懵了懵,手指掠过唇角低低一笑,追了上去:“所以需要老祖保护啊。” 子时的夜静的让人发慌。 江隐二人根据小祖所说的买灯笼的地方寻了过去。 这是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 江隐看着周围:“所有的地面平滑完整,若是常年摆摊必然会有一处有摆摊磨损的痕迹,这个痕迹和其他地方的颜色也是不同的。” “你怀疑有人故意诱导他们买这灯笼?”帝行湛问。 “是。” 他们运气不错,恰好看到有个打更的人打完最后一班更,江隐上前,给了一碇银子:“大爷,这附近有没有扎灯笼的老人家?” 打更大爷摆摆手:“没有,我对这附近熟的很,没有这样的人家。” 江隐微微眯起眸,眸底的邪几乎要冲出来。 “赵无憾是不是还没抓住?”帝行湛的心里勾勒出一条细细的线。 “恩。”江隐对上他黑曜的眸:“你是觉得是他搞的鬼?” “他那样的人……”帝行湛的眸如冰霜般冷,嗤笑。 江隐拍拍手:“他想跟本祖玩游戏,本祖便配合他,看看他是如何在作死的路上一去不复返的。” 江隐回到寿王府,见帝行湛想跟着进来,她纤细的手指抵在帝行湛的肩胛骨上:“回你的杂货铺去。” “来都来了……” “老鼠……”江隐淡淡的。 第90章 卑微、可怜、无助、弱小。 夜里,江隐罕见的做了噩梦。 梦里全都是灯笼,各种各样的灯笼。 她被灯笼围住了,怎么都走不出来。 “滚远点!”一声怒吼中,江隐惊醒了。 她呆滞的坐在床榻上,神色有些迷离,望着橘色的细光,江隐用簪子将光重新挑起。 她再也睡不着了,来到院子里,头顶便是那盏灯笼。 她取下来,静静的看着,看着看着头便痛了起来,她把灯笼丢在一边朝外走去。 门口斜靠着个人,江隐定睛一看,竟是帝行湛。 “你没回去?” “小跟班嘛。” “去你铺子坐坐。”江隐孤独了近万年,竟第一次产生和别人坐坐的想法。 弥漫的夜色,帝行湛深沉的好字略显性感,他脱下身上的斗篷披在江隐的身上。 “不……” 不必二字未说完,帝行湛摁住她想脱下的手:“女子,要暖一点。” 江隐的回忆勾起了涟漪,她记得,万年之间,她光着脚在冰泉里嬉戏,结束后提着鞋子走,有一道空灵的声音淡淡的提醒她:“穿好鞋子,女子,要暖一点。” 江隐将回忆收笼,眨眼间已经进了杂货铺。 神手已经在后屋睡下了。 江隐懒懒的靠在贵妃榻上,想到什么,挑起帝行湛的下巴:“本祖差点忘了,让你找寿王,找到了?” 帝行湛腮部的肌肉僵硬:“在找,寿王非池中物,找,也是要费功夫的。” 江隐敛着眸。 “有些时候,也许不用找便出来了,只是时机未到。”帝行湛意味深长道。 刚说完这话便听到了均匀的呼吸声。 看着江隐安静的睡颜,帝行湛笑了:“呵,真坚强啊,明明做了噩梦却只字未提。” 帝行湛寻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守着,一夜到天明。 次日,江隐醒来时已日上三竿了。 她都想不到自己睡的这么沉。 扫了一圈,周围竟没人。 正纳闷时,铺子门推开了,帝行湛拎着牛皮纸袋:“醒了,吃饭。” “本祖睡的这么沉?”江隐揉揉脑袋,觉得头也跟着轻松了不少。 “是它。”帝行湛把香炉内的残香用香茶浇灭,又拿出新的一块,椭圆形的,淡淡的红,似红宝石:“本王制作的安神香,送你了。” 江隐接过,轻嗅,总觉得有股子熟悉的味道,却又想不起来:“你还会制香?” 帝行湛听到这话,磁性至极的笑:“自然,本王会的东西多着呢。” “噢?”江隐来了兴趣:“还会什么?” 帝行湛朝她走来,修长结实的双臂撑在江隐的身体两侧:“来日方长,以后慢慢告诉你。” 江隐吃了早饭想到小祖被她一个人丢在的府里便拿了一份早饭离开了。 谁曾想,竟在王府门口瞧见了跪着的赵先来。 赵先来今年年纪大了,他跪在地上混身都在颤抖。 江隐头痛的捏捏眉心朝他走去:“小赵,你这是做什么?” 赵先来瞧见江隐出现了,伏地磕头:“老祖宗,是小辈没有教育好无憾,他惹恼了老祖宗,小辈知道老祖宗正在找他,求求老祖宗饶他一命吧。” “小赵,本祖已经给过他很多次机会了。”江隐嗓音清冷,虽说她对小赵印象不错,但小赵多次无理取闹让她十分厌恶。 赵先来根本听不进去了,一个劲儿的磕头:“求老祖宗饶他一命吧,赵家的一切都可以给老祖宗。” 听到这话,江隐带着血色的眸迸射出怒:“赵家从一无所有到现在都是本祖给你们的,赵无憾多次挑衅本祖,陷害本祖,本祖对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说罢,江隐拂袖离去:“你愿跪就跪吧。” 站在江隐进去后的一刻钟,赵先来身边的小厮趴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 赵先来激动的问了句真的?而后起身了。 他颤颤巍巍的来到了小厮方才所告诉他的地方。 推开林家的大门,赵先来看到赵无憾激动的老泪纵横:“儿啊,我总算找到你了,你快走,被老祖宗发现了她不会放过你的!” 赵无憾扶着赵先来,一副孝顺至极的样:“爹,你希望我死么?” 赵先来连忙道:“你是我儿,我怎会希望你死?” 赵无憾满意的笑笑,趴在赵先来耳边,声音狠绝无比:“既然不希望我死,那么爹,你死吧,就当是帮儿子最后一个忙……” 话音随着喀嚓一声落下。 赵家成了空宅。 赵家的管家直接把江隐告上了知府,表示赵夫人和赵老爷子的失踪跟江隐有关。 因为赵夫人和赵老爷子失踪之前都有一个明显的特点——那便是去过江隐府前,且和江隐闹了不愉快。 赵家虽然落没了,但也曾经辉煌过,不少人关注着他家。 现下京城流言四起,百姓们群情激愤。 知府大人不得不把江隐叫来问话。 江隐神色淡然,不见慌张,只淡淡留下一句:“拿到证据再来指控本祖的罪行。” 当天夜里,京城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寿王府墙外尽是血红色的手印,挂着的灯笼上也是血红色的手印。 不光是寿王府,就连知府还有已经空落无人的赵府墙上也都是这些。 雨,哗啦啦的下着。 电闪雷鸣击在打更人的身上。 打更人想着下雨了赶紧回家,他一个踉跄趴在地上,一眼瞧见了知府墙上写着的血字。 “寿王妃,害我性命,以命偿命。” “啊,鬼啊,鬼啊。”更夫连滚带爬的跑了,听闻回去之后便大病一场,再也没起来。 在此期间,不少百姓们说夜里经常听到有人哭,还有人听到敲门声,救命声,更有人说吃着吃着饭竟吃出了人皮和血块。 事情越闹越大。 知府不得不再次把江隐叫到衙门,哭丧着脸:“寿王妃,求求您了,这件事得解决啊,您有没有法子啊?” 江隐瞥了知府一眼:“雕虫小技。” “此话怎讲啊?”知府一副卑微、可怜、无助、弱小的样子。 “今日申时,京城所出现的事件,本祖会一一说明。”江隐厌世的眸微微眯起,身上的燥几乎能让人退而远之。 第91章 老祖是杀人凶手? 知府一听江隐这话,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彻底放下了。 申时。 知府已让衙役们向百姓们把寿王妃会给予大家解释的消息传达下去了。 所以到了时辰,大多数百姓们全都来了。 江隐望着密密麻麻的人们,眉梢间的燥隐隐的烧腾了起来,仿佛有一股火焰即将冲出来。 她闭了闭眼,这种感觉依旧无法缓解。 江隐想到什么,从袖口里拿出帝行湛给她雕刻成小球儿的熏香。 果然,她嗅着这熏香的味道那股子燥和厌稍稍压下去了些。 江隐来到高高的台子上,周身气度清冷。 百姓们看到她,情绪沸腾了起来。 “寿王妃,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赵夫人和赵老爷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人呢?你把他们藏到哪儿去了?” “你是不是把人杀了?” 江隐听着一个接一个的问题,掌心旋起一阵罡风,砰的将台子上的柱子踢碎了。 百姓们瞬间安静了。 江隐偏了偏头,声音毫无温度:“你们说?还是本祖说?” 知府赶忙上前安抚着百姓们:“大家安静,寿王妃会给你们一个解释的。” 江隐拿出一个木板,上头布满了血,准确来说是有一定时辰的血:“这血已在上面凝固两日了,这血的颜色不是很纯粹,而是带着暗沉色,这是因为经受了时间的沉淀,所以血才会成为这样。” 江隐指着背后的墙,这面墙便是被人用血写了诅咒之话的墙。 “这面墙上的血已有三日了,而且中途还下过雨,但是经过雨水和时间的冲刷,这些鲜血竟还是那么鲜艳。”江隐眯起眸,拿出方才的木板:“和这个木板上的血完全不同。” 有百姓挑事的问:“那又怎么样?能说明什么?” 江隐如锯的眸剐向那百姓:“说明墙壁上的血不是血!” 此话一出,百姓们可就不乐意了:“什么?不是血?” “怎么可能不是血?” “就是的,不是血还能是什么?” 江隐偏头看向小祖。 肉藕般的小祖坑哧吭哧拎着一个小桶走过来,一手拿起一个空木板,一手拿一个舀子,从桶里舀出来一勺红色的颜料泼在了木板上。 木板瞬间被染红。 江隐道:“不管是知府墙上的血、还是各大家宅墙上的血全都是红色的颜料,并不是真正的血。” 听及,百姓们面面相觑:“我们不信,谁知道你们说的是真话假话。” “很简单啊。”小祖奶声奶气的萌萌声穿透了他们:“真正的鲜血是可以洗掉的,而且有血腥味,但是颜料却是洗刷不掉的,而且有带着墨香的颜料味儿。” 小祖随便找了一个百姓上前:“你试试,带有血和颜料的木板哪个能洗掉?” 百姓亲身试验之后,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果,果真如此?” “你在趴墙上闻闻这是血的味道还是颜料的味道?”小祖抱着肉乎乎的小胳膊。 百姓闻过之后也不说话了。 但,百姓们还是不太相信,有一个秀才打扮的男子提议:“寿王妃,你若是能让仵作过来证明这些血咒不是鲜血,我们便信了你的。” 人群中,翁家的人不知何时出现了,冷讽道:“呵,别看她顶着寿王妃的名头,其实她狗屁不是,还请仵作,你们觉得她能请来仵作么?” “她啊,只会用这些雕虫小技来糊弄我们。” 这时,一道低沉磁性,透着玩世不恭口吻的声音响起:“谁说请不来?” 循着看去,帝行湛穿着玄色袍子,线条流畅的俊脸上浮着不羁的笑。 在他旁边站着一个约莫四十余岁,身穿朝服,长脸,留着山羊胡的男子。 知府见到来人赶忙上前:“原来是王仵作,您不是在刑部忙着呢么,怎的过来了。” 王仵作摸着胡须笑笑:“大人,老朽听闻这边出事了,理当全力相助。” 翁家人看到仵作来了惊愕不已。 这可是刑部尚书的专用仵作,往日大理寺卿朝他借人,他都不借,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放出来了。 仵作朝江隐恭谨的点点头,而后面露严肃的朝墙壁走去,用扁平刻刀刮了些’血迹’下来放在纸上,而后给知府看:“此物不是血,的确是颜料,里面还有墨块的成分。” 结果出来后,知府松了口气:“看来这些血咒是有人故意陷害寿王妃的。” 知府朝江隐鞠了个躬:“寿王妃,抱歉了。” 翁家人怎会轻易见江隐摆脱这件事,提了一嘴:“寿王妃,那京云酒楼中大家吃出了血块和人的手指头是怎么回事?” 百姓们瞬间毛骨悚然了起来:“对,那个就是我吃的,那个手指头都要吓死我了。” “寿王妃,听闻那是赵夫人的手指头。” 江隐看了眼小祖,小祖从食盒里拿出来一份饭菜,迈着小短腿走到那百姓跟前,小声音奶叽叽的:“我请你吃饭。” 小祖长的跟善财童子似的,很少有人不喜欢他。 百姓接过来吃了一口,然后吓的把碗摔碎了。 大家赫然看见饭菜上摆着一根带着鲜血的手指。 “啊,手指,手指。” “啊啊啊。”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捂着小嘴儿咯咯笑了两声,然后拿起那根手指头嘎嘣咬断了。 “我的老天,这孩子是不是怪物啊?居然敢吃人的手指头。” “呕,好恶心啊。” 小祖挥着断指:“这不是人的手指头,这是胡萝卜呀。” “啊?”大家稀奇的看过去,有的胆大的还摸了摸,而后惊讶道:“果然是胡萝卜啊。” “居然做的这么像。” 江隐冷又寡的眸看向知府:“把你那日搜集的断指拿上来。” 知府点头,一招手让人拿了上来,他大着胆子一掰,果然也是胡萝卜。 他虚惊一场:“呼,现在大家可以放心了。” “大家放心,赵家人失踪的事本官会着手调查的,也会调查出究竟是谁陷害寿王妃,定将严惩不贷!”知府严肃的开口。 话刚落。 一道沙哑宛如坏掉的拉风箱的声响起:“我作证!我赵家人的失踪的的确确跟寿王妃有关!” “她,就是杀人凶手!” 第92章 人皮灯笼。 吼出’寿王妃是杀人凶手之人’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失踪已久的赵无憾。 赵无憾穿着一身白色的孝服,手臂上别着一个白色的孝花。 他的眼睛猩红,消瘦不已,整个脸颊只剩下骨头了,深深的凹陷了下去,整个人有一种阴森刻薄的感觉。 他的出现,他的话掀起了惊涛骇浪。 翁家人没想到赵无憾在这等关键时刻出现了,他们对江隐积怨已深,现下恨不得看江隐栽跟头呢,赶忙惊讶的附和道:“什么?寿王妃真的杀了你们家人?” 方才被安抚好的百姓们瞬间又沸腾了:“赵长老都亲自出来说了,这件事还能有假?”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我有点害怕啊。” “寿王妃真的是杀人狂魔么?” 知府的脑仁儿一阵阵的疼。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压下去的风浪怎么又起来了。 “赵长老。”知府虽然知道他已经不是长老了,但是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过来称呼:“您,您得有证据啊。” 赵无憾布满红血丝的眸扫了过去,又看向百姓们:“既然大家要证据,那么我就带大家去看看证据。” 赵无憾说完这话,血红的眸刺向江隐:“寿王妃,我问你,你敢随老夫去看看证据么?” 江隐浅薄的怒、燥和厌几乎从骨子里冲了出来,她拍拍手,如山间冰柱般的眸刺过去,轻笑,带着浓浓的讽:“姓赵的,你挺能藏啊,行,自己出来了,也不用本祖费事找你了。” “本祖倒要看看本祖给你的三分颜色让你开了多少个染坊。” 江隐径直朝台子走去,刚想跳下去,手被一只温热的手握住,江隐偏头看向帝行湛,对上他浩瀚的黑眸,帝行湛惑人一笑:“本王是小跟班。” 小祖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了上去。 一行人七脚八脚的跟着赵无憾来到了林宅。 大家挺纳闷的。 “怎么来林家了呢?” “对啊,难道寿王妃在林家杀的人?” “不会吧,不会这么胆大吧。” 哗啦,赵无憾推开了积满蜘蛛网和灰尘的门。 自从林家人死了大半之后,丫鬟小厮跑了个精光,院子无人打理,现在是杂草丛生,有种凄凉阴森之感。 赵无憾声音沉沉:“随我来。” 他带着大家伙来到一个房间,此房间正是林家主所住的房间。 吱呀,门被推开。 林家主面色惨白,瞪着眼珠子,耷拉着长长的舌头高高的吊在房梁上,身子还在小幅度的转着。 大家冷不丁看到这场景吓的惊声尖叫。 “啊啊!” “死人!死人了!” 知府吓的心脏骤停,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怎么,怎么死了呢?” 江隐看到这一幕时,下意识想去捂小祖的眼睛,帝行湛却是比她先一步遮住了小祖的眼睛。 江隐目光微凉的看着林家主。 赵无憾沙哑如砾石的声音阴恻恻的响起,话是对着江隐说的:“寿王妃,你看到林家主的尸体就不害怕,不心虚么?”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得冷笑:“本祖为何要心虚?” “因为他是你逼着自尽的!”赵无憾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封信件:“老夫和林家再怎么也是亲家关系,老夫今日悄悄来探望林家主便看到了他在桌上放了这样一封遗言。” 知府打开遗言,遗言清清楚楚的说明了林家主因为寿王妃自尽。 至于什么原因……知府看过之后浑身发冷,全身抖如筛糠。 百姓们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原因。 知府不敢说。 赵无憾抖着信件,道:“老夫来说吧。” 他又带着大家来到另外一个房间。 推开门,里面虽然没有死人,但是却挂着四盏漂亮的灯笼。 灯笼微亮,透着阴森诡异之感。 赵无憾流着眼泪,哆嗦着手指着灯笼:“我的爹、我的夫人被寿王妃抽筋剥皮,用他们的皮残忍的做成了人皮灯笼啊。” 闻言,大家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有的人看着那灯笼发出不可思议的惊恐叫声,有的人直接干呕了起来。 他们纷纷离江隐很远很远,生怕被江隐弄死似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寿王妃如此心狠手辣。” “太狠了,太狠了,我好害怕啊。” “知府,这样的杀人凶手务必要抓起来。” “对,不能留着她危害我们。” 赵无憾见大家的情绪如此激动,继续火上浇油:“林家主说他一直都是寿王妃的傀儡,被寿王妃以性命威胁把我爹、我夫人骗到了林家。” “大家也知道寿王妃不知道跟哪个茅山道士学了些乌七八糟的玄术。” “寿王妃竟和林家主一起杀了我爹和我夫人。” “然后,寿王妃剥了他们的皮,把他们做成了人皮灯笼。” “据老夫所知,还有两个人皮灯笼被她挂在了自己房间门口。”赵无憾捂着胸口,十分心痛道。 小祖听了这话,眼睛瞪的圆溜溜的,里面盛满了怒气,伸出肥嘟嘟的手指指着他:“你胡说八道,这灯笼根本就不是我娘亲做的,我们家的灯笼是我从一个老奶奶的手里买的。” 赵无憾根本不把小祖这小鬼头当回事,呵笑:“买的?哈哈哈,你说买的就买的啊?她是你娘,谁会信你的说辞!” 知府也被今夜的事情惊住了,他害怕,恐惧的看着江隐:“寿王妃,你,你倒是说句话,这是怎么回事啊?真的是你做的么?” 赵无憾甩袖:“你觉得她会承认么?” 而后讽刺道:“就算不承认又怎样?人证物证俱在!” 小祖怒道:“谁说这是人皮灯笼的?我看就是你在说谎,我看就是纸糊的灯笼。” 他刚说完,人群中有人惊呼了一声:“快看,灯笼内好像有字,被烛光照出来的。” 赵无憾要的就是这效果,他一惊,颤着手,赶忙把灯笼拿了下来:“此灯笼为赵氏夫人上半身皮囊而做,江隐之作。” “此灯笼为赵氏老家主下半身皮囊而做,江隐之作。” “啊,啊啊,真的是,真的是人皮。” “离近了能看出来,这不是纸,的确像人的皮啊。” “我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 赵无憾见自己成功的把大家的恐惧气氛掀起来了,警惕的看着江隐,对知府道:“知府,你还想什么呢?还不快抓起来?老夫会帮你控制住她!” 第93章 你,行么? 赵无憾满脸狰狞的指着江隐:“知府,你把她抓起来,免的她继续祸害其他的人,她若是弄那些鬼神的事,就把她交给老夫,让老夫来收拾她!” 赵无憾的眼神阴恻恻的。 江隐的眸又野又狂,瞳仁发黑,眼尾掀起,寡冷的看向他:“就这些,便想把脏水往本祖身上泼?” 赵无憾把江隐说的话当成了最后的挣扎:“呵,这些便是实打实的证据寿王妃,认罪吧。” 江隐的手一寸寸的抚过灯笼,呵的一笑:“以本祖的青丝入了他们的怨气,让他们认为此事是本祖做的,赵无憾,手段不错,只可惜,你遇到了本祖。” 赵无憾眸里的惊讶一闪而过,没想到江隐竟看出来了,他背着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隐厌燥的眉眼染了层戾:“赵无憾,你的报应马上就要来了。” 赵无憾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缩了缩,对上江隐的眼神他总是莫名的怕:“报应?老夫觉得得报应的人应该就是你。” 江隐看着知府:“本祖会还原事情的真相。” 莫名的,知府是偏信江隐的:“麻烦寿王妃了。” 赵无憾没想到知府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瞪大眼睛:“知府,你竟相信一个杀人凶手!” “事情还未调查清楚,不能轻易定罪。”知府道。 赵无憾一口气憋在胸腔里,讽刺道:“行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怎么扭曲事情的真相。” 他根本就不怕。 他用了最残忍的方式将两个人做成了人皮灯笼。 他们是会魂飞魄散的。 魂飞魄散销声匿迹,她连魂都招不齐,又怎能从死人嘴里问出点东西呢。 他们最后的一点怨念如数附在灯笼上了。 小祖的小脸儿拧成了倭瓜脸,仰着小脑袋:“娘亲是不是想画骨?” 画骨并非字面上的意思。 而是把破碎的人重新拼凑在一起。 江隐扫了眼赖皮虫跟来的帝行湛:“你杂货铺有没有……” 想到什么,江隐躁郁的摆摆手:“不能有。” 帝行湛绕到她面前,魅而惑的眸直达她的眼底:“你忽略了一个名字。” “什么?”江隐被喷他出来的热气弄的有些痒,戳住他的肩胛骨,推远了点。 帝行湛也不恼,继续道:“万能二字。” “本祖想要一条寻尸犬。” 帝行湛微微一愣:“够野。” 一刻钟后。 一条长如香肠,尾巴圈成麻花,黑棕色的阴阳脸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 江隐把人皮灯笼凑到寻尸犬的鼻子下让它嗅了嗅。 赵无憾隐在宽大袖口下的手死死的攥紧,生怕这畜牲把人找出来。 寻尸犬围着林府跑了整整一圈,最终停在一口用石板盖住的井口上。 赵无憾的心脏好似被人死死的捏住了,额上涌了层汗。 江隐目光沉沉的盯着寻尸犬对着井口狂吠的寻尸犬,淡淡的:“掀开。” 知府一挥手,七八个衙役把井盖掀开了。 一股子臭味儿传来,无比刺鼻。 江隐让知府差人把尸体打捞上来。 尸体被大卸八块。 想要拼凑起来极其困难。 赵无憾心里冷笑:想和他斗?呵。 知府等人捂着鼻子哇哇干呕,吐完之后,知府道:“寿王妃,这尸体太乱了,咱们京城找不到能画骨的能人啊。” 这案子啊,悬。 江隐戳小祖的肉肉的肩,摊手。 小祖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取出来东西递给江隐。 江隐戴上遮味面纱,又接过一套工具:“搬进去,外面风尘大。” 衙役们忍着恶心和恐惧把尸体搬了进去。 帝行湛没有离开,反而挽起袖子一副要帮忙的样子。 江隐双手撑在尸体两侧:“你行?” 帝行湛从工具包里拿出个东西,熟捻的操作了一番,勾起的唇又狂又魅:“对男人,不能问行不行。” 江隐看着他码的整齐的尸体切面,笑:“你行。” 这次是肯定句。 二人闭门,在里待了整整两个时辰。 赵无憾嘲讽的笑:“知府,一会儿可就子时了,子时阴气最重,他们到现在都没出来,若是再耽搁下去,我看你们今夜都得完蛋。” 知府浑身毛毛的:“这,这可怎么办啊。” 正愁着呢,门被吱呀一声推开了。 两具完整的尸体缝隙的整齐,连同做成灯笼的人皮也被缝了回去。 赵无憾惊愕的看着两具尸体,吓的往后退了一步:“怎么会?怎么会?” 江隐将两具尸体按照男女性别摆在一起,又在二人的无名指上缠上了黑色聚魂绳。 无名指是魂指,手指上的指关节便是魂桥,搭建在阴间和阳间的魂桥。 江隐在他们头顶上方以聚魂笔洋洋洒洒写下几个字,声音空洞的响起。 “荡荡游魂,何处留存。” “荒郊野外,庙宇山林。” “山神五道,河路神仙。” “当庄土地,送于家门。” “家宅灶君,送于本身。” 周遭响起婆娑的风声,森然的气息笼罩在每个人的周身。 “好,好冷啊。” “好像是钻进骨头缝里的冷。” 知府看了看周围:“寿王妃,现在这是……” 江隐寡淡的眸扫过去:“知府,此事由你负责,你必要知道你要亲眼目睹,亲耳听到,你做好准备了么?” 知府明白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让我亲眼看……魂?” “不然?” 知府在心里做了好久的准备,吞了吞口水:“行吧/” 小祖得了江隐的眼色,从背包包里掏出来一个透明的小瓶,小爪晃了晃,里面发出水声。 他朝知府摆摆手让他蹲下来,奶声奶气的:“这可是活了几十年的公牛眼泪哦,我好不容易弄来的,还给公牛讲了好久的悲伤故事呢。” 知府的眼皮上抹了好几滴。 江隐见时候差不多了,以指渡灵气,破道:“来!” 知府嗷的尖叫一嗓子。 他看到了赵夫人和赵老爷子的魂魄。 他们身上的煞气和戾气很重,看到江隐,嘶吼着,似要吃了她:“是你害了我,是你害了我。” 知府惊愕:“寿王妃?果真是你?” 赵无憾避开赵家二人的眼神:“知府,这可是你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江隐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第94章 想让本祖死的人都死了。 江隐神情淡泊,不紧不慢的:“知府,你可看到了他们皮肤上所刻的字?” 知府点头,虽然他们是被画骨的,但,被做成灯笼的人皮上的字是不会掉的。 “看到了。” “能否看出是怎么弄上去的?”江隐的眸眯了眯。 知府认真的看了会儿,颤着手,哆嗦着:“我我我,我看出来了,是用头发缝上去的。” 江隐又厌又燥的眸剐向赵无憾:“偷本祖青丝,给他们编造了本祖害他们的梦境,本祖……” 她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尤为空洞,一字一顿:“会撕开你无耻的脸皮。” 江隐隔空画了一道净化符。 净化符——净化掉不属于此人皮囊上之物。 赵家二人皮囊上的刺绣字消失。 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副画面。 这幅画面是二魂生前最为惨烈的记忆,在破除了一切禁锢之后会自动显现出来让每个人看到。 江隐、知府等人看到赵无憾以同样的法子勒死了赵家二人。 而后,让林家主看门望风,又或是在一边帮忙。 赵无憾带着两具尸体来到了一个房间。 他先把江隐的青丝穿入针孔,在皮囊上缝下了刺在灯笼上的字。 做完这件事,赵无憾又用水银灌入了他们的脑袋,而后用锋利的薄薄的刀片一点点的掀开,将完整的皮囊切割下来。 赵无憾眼里尽是疯狂和兴奋,丝毫没有对亲人的尊重和伤感。 他拿起一个灯笼骨架小心翼翼的将皮囊贴在上面,又绘画上了图案。 他将四盏灯笼留在林府,另外四盏灯笼让林家家主想法子卖给小祖。 待林家家主替他办好了事,他引诱林家家主写下了自尽并陷害江隐的信件,而后用绳子将他勒死,又将他吊在了房梁上。 最后,他将赵家二人的尸体丢入了枯井里。 赵无憾没想到江隐的本事竟这般大,可以还原当时的幻境。 知府瞪大眼睛,用一种极其恐惧和陌生的眼神看向赵无憾:“赵长老,那可是你的至亲,你为何要这样做?就是为了陷害寿王妃?” 事情破败。 赵无憾也不愿在费劲隐藏了,他已经癫狂了:“对,只要能让江隐死无葬身之地,我做什么都行!” 江隐狂躁又危险的眸逼向他:“想让本祖死无葬身之地?” “呵……”又轻又飘的声音被风吹散,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到:“那你的夙愿了不了了。” “因为……” “有这样想法的人……” “都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话落,只见原本安静的夜忽然狂风大作,硬生生将赵无憾卷进了聚魂阵内。 赵无憾意识到江隐的想法,吓的脸色苍白,眼球儿都在剧烈的重颤:“江隐!你要干什么!” 聚魂阵内,赵家二人还有林家主都是被赵无憾害死的,他们死的惨烈,怨气和戾气很重很重,所以在赵无憾进了阵法后,他们硬生生的把赵无憾给撕碎了。 黑色的魂丝飘在空中。 江隐画了三张净魂符。 黑色的雾气慢慢消散。 随着黑雾的消散,林家那股子的感觉也随之消散了。 知府呼了一口,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寿王妃,结……结束了?” 江隐敛了眸:“结束了。” “好,好,我总算对百姓们和朝廷有个交代了。”知府带着衙役们匆匆离去,真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 江隐盯着地上绯色艳丽的腐肉阴花低低的笑,笑是讽刺的笑,她上去,一脚踩碎了那朵花。 夜色弥漫。 江隐扫了眼困的哈欠连天的小祖,把披在身上的斗篷脱下来,套在小祖身上,把他裹成了粽子,朝帝行湛抬了抬下巴:“抱着。” 帝行湛魅惑一笑,单手抱起了小祖。 帝行湛的肩膀宽阔、结实,小祖来回歪了歪脑袋,趴在上面睡着了。 他们走在街上,投在地上的影子和谐的融在了一起。 二人走到半路,忽然发现前面有一处微弱的光。 走近一瞧才发现这是一个馄饨摊。 大锅架在呲呲燃烧的火堆上。 锅里的水呼噜噜的烧的沸腾。 一个老人家正下着馄炖,看到两个人慈祥的笑着:“吃碗馄炖吧。” 帝行湛挑眉,眸里有一层淡淡的雾气,像是妖气,魅惑的很:“尝尝?” 江隐呵笑,坐了下来,垂下的鬓角青丝掠过耳边:“你能看到?” “本王还从未吃过鬼摊上的东西呢。”帝行湛姿态闲适。 两碗馄饨上来了,看着是冒着热气,实则只是纸做的罢了。 老头儿唉声叹气:“我在这儿等我外孙儿呢,听说啊,我外孙每天都会路过这儿,但是我却没有遇到过啊。” “老人家,你外孙是谁?”江隐信缘,既被她遇到了便多嘴问一句。 老人家道:“就是林家的林峰啊。” 闻言,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 林峰是林家不受宠的儿子,他的腿便是被林家人害的瘸了,后来被江隐治好了,江隐知道林峰心地善良,同林家人不同,便给他指了一条明路让他去私塾念书准备春试。 没想到这老人家竟是林峰的外公。 江隐的手指并起自眼前扫过。 瞬间看清楚了因果。 林峰外公独自生活在乡村,是个孤家寡人,他做了一手的好馄饨,他知道林峰爹爹再娶之后在家里生活的不好,便心疼这个外孙,带着做馄饨的东西独自赶了很久的路终于赶到了林家。 林峰外公看到林峰被林家人欺负,气愤无比,想闹事,最后被林父知道了找人做掉了林涛的外公。 林涛外公只想让外孙吃上他的馄饨,所以成了执念,每天都在这儿等着林涛。 江隐默了默,对他道:“老人家,明晚你就能见到你外孙了,他能吃上你亲手做的馄饨。” 老人家笑的满足,眼里满是期待。 江隐到了王府门口,把小祖从他手里接过来:“你回吧。” 帝行湛面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江隐有些倦:“说,本祖不喜欢吞吞吐吐的。” 帝行湛哀叹,魅的发紫的眸闪烁着细碎的光,有些颓,有些惹人怜:“并非是本王吞吐,而是怕说了让老祖笑话。” 第95章 老祖,来~ 小祖有些沉,一坨肉。 江隐拖着小祖的屁股往上擎了擎,半边脸被小祖的身子挡住了,看向帝行湛的眸偏暗:“那就别让本祖笑话了,虽然笑话的次数也不少了。” 帝行湛的俊脸僵了僵。 老祖一向不给他留面子。 他望着阴沉沉的天:“方才经历了那么可怕的事情,夜里,我会做噩梦,老祖若是方便可不可以……” “你害怕?”江隐恣意的笑笑:“方才在林家……本祖看你淡定的很啊。” “方才人多,本王要面子。”帝行湛已经把谎话说的十分顺溜了。 “噢……”江隐垂了垂眸,心里百转千回。 他若是做了噩梦,又要病歪歪的了,到时更麻烦。 江隐把孩子重新塞到帝行湛的怀里:“不能白陪。” 帝行湛笑了,如霁月清风。 到了杂货铺,帝行湛把睡的懵圈的神手赶了出去,又把小祖放在了单独的小塌上。 他脱了沉甸甸的外袍,换上了淡紫的中衣,这颜色衬的他唇红齿白,偏生他不好好穿衣裳,露出漂亮精致的锁骨。 “老祖,来~”声音就……挺骚气的。 江隐呵笑,坐在他床榻前,笑:“本祖有个能好眠的法子,想不想试试?” 她刻意压低的声音给帝行湛一种旖旎的错觉,他邪魅的眸闪着光:“想。” 下一刻,银色的光芒一闪而过,帝行湛只觉肌肤一痛,耳边响起江隐好听的声音:“这穴位专治失眠、多梦和……噩梦。” 次日一大早,帝行湛被乱糟糟的声音吵醒的,他一睁眼便瞧见神手举着一只鸡腿在他头顶啃,那油都快滴在帝行湛的脸上了。 帝行湛嫌弃的翻了个身:“大早上就吃这么腻,胃口真好。” 神手惊呆的看着他:“早……上?主子,都已经中午了。” 帝行湛一怔:“本王一觉睡到了中午?” “是啊。”神手笑的傻呵呵的:“老祖说想了个法子让主子睡个好觉,嘿,果然如此。” 帝行湛想到昨天的针灸,脸都黑了。 天刚擦黑,帝行湛想到昨儿个的事便早早去王府门口等着去了。 江隐一出来便瞧见了他,戏谑的问:“睡的如何?” 帝行湛深呼一口气,不太想说话。 二人来到林峰所住的地方找到了他,同他说了他外公的事。 林峰的眼圈渐渐红了,他跟着江隐他们来到了馄饨摊,因为给林峰的眼皮上点了牛眼泪,所以他能看到外公。 外公瞧见林峰高兴极了,笑着给他煮了一碗馄饨,又伸手在虚空摸了摸他的脑袋:“峰儿长大了,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外公也放心了,那外公就走了噢。” 说着,外公的魂体慢慢的消失。 林峰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落。 江隐看着他:“节哀。” “我没想到我外公早就被林家人害死了。”林峰咬牙切齿:“我若是早知道,拼了命也要为外公复仇。” “他们已经遭到了报应。” “是啊。”林峰苦笑,想到什么,道:“过几日便是春试了,老祖,我会考上一个好功名的。” 江隐淡淡的应了一声。 林峰想到什么:“老祖,翁兆近日也在准备春试,只是,我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儿。” “怎么?”江隐对翁兆这个小辈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他每天看书很用功,但是就挑晚上看,白天精神恍惚,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本祖知道了。” 目送林峰离开后,江隐’顺道’去了翁家。 翁兆在翁家并不受宠,他的房间较为偏僻,绵格的窗纱映出一点烛光。 江隐嗅到了一股子奇异的味道。 她悄然来到窗纱前,刺破了一个洞,一眼看到翁兆顶着两个黑眼圈正满脸爱慕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女子生的秀气,身上有异香,让人着迷。 帝行湛眯了眯眸:“此女不是人。” “恩。”江隐没有犹豫,推门而入。 翁兆看到来人惊的从座位上坐起来:“老,老祖,您怎么来了?” 江隐和帝行湛分别坐在正中央的两侧椅子上,乍一看跟两位高堂似的。 翁兆身后的女子怯怯的看着江隐。 江隐的眸又冷又燥:“现在想着躲着本祖了?” 翁兆虽怕江隐,但却为了身后的女子鼓起勇气:“老祖,不要为难小玉,小玉她不是坏人。” “她的确不是坏人。”江隐纤细的手指敲着桌面:“她压根不是人。” 翁兆惊呆了:“老祖,你说什么?不是……不是人?” “把你方才所看的书拿给本祖看看。” 口吻,不容置喙。 翁兆拿了过去,脸上有窘色。 “聊斋?”江隐翻了翻:“她是字灵,你可知道,整日夜里缠着你,不让你用功读书,耽误你的春试,难道你看不出来?” 翁兆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大:“怎么会?她,她是翁府的丫鬟,她被翁封欺负,我拦了一次,她为了感激我,晚上便给我做饭,烹茶,陪我读书,而且她懂的很多……” 江隐不耐烦听了,将那本书放在蜡烛上来回的滑动着:“小玉是吧,你若是不说实话,本祖……便烧了这本书。” 小玉面露惊恐,跪了下来:“不,不要,不要烧,烧了它我就消失了,我说,我说……” “这本书是翁封公子从一个老道士的手里买来的,故意让翁兆公子入迷,我是字灵,在翁兆公子翻开这本书后,他就会在脑子里自动编造出一个故事并且入迷,整日无心读书,只想同我在一起。” “翁封公子这样做就是为了让翁兆公子无法参加春试。” 江隐瞥向翁兆:“听见了?” 翁兆的脸发白,但脑子还是迷迷糊糊的。 帝行湛轻嗤一声,朝他勾勾手指,翁兆走过去,对上帝行湛黑如深潭的眸,里面好像有一个指令在命令着他。 清醒! 翁兆浑身一个激灵,脑子忽然一阵麻麻的。 过了会儿,翁兆的眼神清澈了许多,淡淡的看着小玉。 江隐偏头,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了帝行湛一眼。 似是没想到他还会这种天下几乎要消失的精神定术。 江隐把聊斋往地上一丢,淡淡的看着小玉:“去,用同样的法子对付翁封。” “敢不听本祖的话。” “本祖让你变成字灰。” 第96章 老祖,我要借住。 小玉抱着那本书火速离开了。 翁兆无比惭愧,一张脸滚烫滚烫的:“是小辈没能撑得住美人计……” 江隐双腿自然的交叠,撑着下巴:“无妨,年轻气盛,可以理解,总比某些人见到女子毫无波澜的要强。” 坐在一边的帝行湛:…… 总觉得老祖这话在内涵他。 “好好春试。”江隐叮嘱了一句便离开了。 这几日,翁封被小玉缠的根本无心读书,整日黑眼圈加重,醉生梦死的,这件事被翁家主知道了,愤怒的甩了翁封一巴掌:“马上春试了,你天天不务正业的,你想气死爹啊。” 翁封哭着把聊斋小玉这件事跟翁家主说了:“爹,刚开始我也是想让翁兆考不好,谁曾想他竟然识破了我的计划,现在把这个计划用在我身上了。” 翁家主的眸子眯了眯,没有责怪翁封,反而疑惑:“翁兆是如何知道你的计划的?” 翁封愤恨的眯起眼睛:“呵,一定是那个神神叨叨的寿王妃暗中帮忙的。” “爹,你可要帮我啊,这翁兆根本不跟您一条心啊,以后他要是飞黄腾达了,指不定怎么教训我呢。”翁封哭着开口。 “这件事爹自有法子。”翁家主自然能感受出翁兆对自己的疏离,两个儿子谁会帮助他,他才会留谁,他很会权衡利弊。 随着迎春花飘到春试场地,学子们也紧张了起来:原来到了春试的时间。 春试共三日。 七日后出结果。 榜眼、探花都已经出来了。 百姓们围观在街边等着官差公布状元的名号。 不多时,街头出现一匹汗血宝马,马脖子上围着一个喜庆的红球,马背上坐着一个官差,右手勒着马缰绳,左手高举着一道圣旨,直奔翁家去了。 看到这情形,百姓们了然:“看来这次春试的状元是翁家的那位翁兆公子了。” “翁兆公子温文尔雅,博览群书,可谓是实至名归啊。” “就是的。” 然,官差给出的答案却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状元竟是翁封! 而翁兆,竟然落榜了! 这让众人十分惊讶,议论纷纷,觉得一定是弄错了。 翁家家主为了消灭这个影响,开始找人传言,说翁兆此次之所以落榜是因为迷上了市井的话本子,把时间浪费掉了。 百姓们这才半信半疑的闭上了讨论的话头。 翁兆得知自己落榜之后自然是知道这中间必定有自己爹爹的手笔。 他失望至极。 没想到爹爹为了翁封会做出如此卑鄙的事情。 翁兆借酒消愁被江隐瞧见了,她啪的把酒杯扣在了桌子上,一双眼凉薄的要命:“懦弱。” “老祖,我写了状子试图给皇上递上去,但……”翁兆想到什么,苦涩一笑:“被我爹截下来烧掉了。” 江隐没有作声。 次日,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皇上命主考官重新对翁兆和翁封进行考试。 翁家家主得知这件事十分心慌,他知道若是这件事捅破了将会迎来皇上的龙颜震怒。 就在重新考试的前一夜,翁家家主教训了翁兆,并且直接给翁兆下了死命令:“重新考试,你必须在你的试卷上写下翁封的名字。” 听了这话,翁兆不可思议的看向翁家家主:“爹,你明知道翁封根本不u 是考状元的料,更何况皇上都已经下了圣旨,你竟然还要这么做,你这是抗旨。” “你个逆子!如果被皇上知道我们在状元这件事上动了手脚,我们翁家就完了。”翁家家主愤怒道:“你是翁家人,必须为了翁家着想。” “爹,你为何不为了我着想?” 翁家家主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只沉着脸,问:“你到底听不听话?” 翁兆攥着拳头:“不,我要拿回我的状元。” 烛光微弱,翁家家主的脸被照的阴恻恻的:“那就别怪爹不客气了。” 说罢摆摆手,一行人冒了出来,用帕子捂住了翁兆。 翁兆被人一路拖到了郊外的森林里,几个人挖好了一个坑,正要把翁兆埋进去便听到了一道清冷、幽沉的声音:“用不用本祖帮你们挖?” “不……” 有人要回答,忽然意识到什么,猛的抬头,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粗壮树干上的江隐。 江隐披着薄薄的披风,双腿轻轻的晃着。 几个人慌了:“怎么办?” “被人发现可不行,做掉。” “好。” 他们几个为了抓江隐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有的爬树,有的试图去抓她的脚。 江隐呵笑,口吻里夹裹着肆意人生的纨绔:“别急,本祖陪你们好好玩 。” 一刻钟后,翁兆懵懵的看着被江隐埋在土里,只露着脑袋的黑衣人们。 翁兆被江隐带回了王府。 翁兆略有些局促的站在中间,摸了摸鼻尖儿:“多,多谢老祖。” 江隐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小祖很热情,穿着宽松的中衣,跟一阵小旋风似的一会儿拿一杯茶过来:“翁兆叔叔,你喝茶。” 一会儿又拿一块儿糕点过来:“翁兆叔叔,你吃东西。” “翁兆叔叔,你冷不冷啊?” “翁兆叔叔,你热不热啊?” 江隐被小祖吵的头疼万分,不明白自己怎会生出这么话多的孩子,她淡淡的:“闭嘴。” 小祖肥的都已经出肉窝的小爪子做了一个关门的动作,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江隐。 “去睡。” “噢……”小祖就……怂叽叽的。 “你也去耳房睡,放松,准备明日的重考。”江隐平静无波的话让翁兆紧张的心情平复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的院子里忽然传来砰的一声。 翁兆紧张:“该不会招贼了吧。” 江隐淡淡的:“哪个贼这么蠢,这么大动静。” 二人往外走,没走几步,江隐便瞧见了两个人。 帝行湛和神手。 帝行湛还挺正常的,跟在他身后的神手竟背着一个人高的大包袱。 江隐不由的拧起眉头,有几分看不懂了:“你这是……” “借住。”帝行湛说这话的时候,冷、带着冰碴子的黑眸扫过翁兆。 那眼神……就,很像看情敌的眼神。 “怎么?”江隐笑:“那么大个杂货铺招不下你了?” 帝行湛很是正经的点点头:“跑水了,被泡了,睡不了人,会生病,你也知道……” 说到这儿,他握着拳头咳了声:“我身子不好。” 第97章 本王身子不好,要老祖照顾。 帝行湛一话一咳,魅惑的脸浮着淡淡的红:“本王身子不好。” 江隐有些怀疑他话里的真实性,燥又凉的眸瞥向神手。 神手一副牌九脸,有些僵,唇角跟被人提起的提线木偶似的:“老祖,我们杂货铺的确被水淹了,你瞧,我们的靴子和袍摆都湿了。” 江隐扫过去。 的确,有一滩水渍。 “老大老大的水了。”神手的双臂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所以……”江隐即使已经猜到了帝行湛的心思却还是故意问了一句。 她倒是想看看帝行湛有没有脸说出来。 她高估了帝行湛的脸皮,直接递给神手一个眼色。 神手咳了一声,很是尴尬的将背在身后的包袱拿了下来,将厚厚的被褥放在了地上,整齐的铺好。 帝行湛用完就踢,朝神手摆摆手:“你走吧。” 江隐颇为无奈的看了眼地上的铺陈,又看了眼神手:“让他去哪儿?杂货铺不是淹了?可以留宿。” 反正不差他。 一个也是赶,两个也是放。 江隐刚说完这话,神手惊悚的看了帝行湛一眼,把手摆的跟钟表似的:“别别别,我,我回去,我对付住住就成。” 说完撒丫子跑了。 好家伙,他敢在老祖宗房间睡,第二天腿打没。 门关上。 小祖跑出来嘀咕了句好热闹在江隐的眼神下又抓着裤子回去睡了。 帝行湛扫了眼跟呆瓜似的翁兆,有力的手掌在翁兆文人般瘦弱的肩膀上拍了拍:“睡觉,明日好好考。” 翁兆瑟瑟缩缩的缩进了被窝里。 就,有些怕。 早上,翁兆醒的特早,黑眼圈特重,没有睡好,揉了揉发胀的额头:“头痛,不知道能不能考好。” 他洗了脸来到院子里嗅到一股子烧糊的味道。 定睛一看,地上摆着一个药炉,炉子里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发出刺鼻的味道。 小祖一手拿着本晦涩难懂的书看着,小眉头皱成了毛毛虫,另一只手用扇子扇着。 一副……恩,就……小大佬的做派。 翁兆赶忙跑过去:“小祖少爷,小孩子是不能玩火的。” 小祖的小嘴儿张的溜圆:“我不是小孩子。” 他放下扇子摆愣着手指头,摆愣半天都没摆愣明白:“我已经好几岁了。” 翁兆笑了,觉得小祖好可爱。 他刚要走,小祖脏兮兮的小爪子忽然抓住了他的衣摆:“我看你气色不好,昨晚一定没睡好吧,你今天可是要考试的人,这可不行。” 小祖把药炉里黑黢黢的东西抓出来团在了一起捏成一个小药丸递给翁兆:“我请你吃呀。” 翁兆:…… 对上小祖满是期待的大眼睛,再加上这是老祖的孩子,翁兆硬着头皮塞进了嘴里,猪八戒吞人参果似的吞了进去。 过了会儿,翁兆只觉脑子无比的清亮。 他甩甩头,不会跟那药丸有关吧。 太阳升的高高的。 迎春花肆意拂动,周遭好似都染上了黄澄澄的气息。 因为就两个人,所以此次在知府内考,十分严格。 翁家,翁家家主看着戴着翁兆人皮的人:“好好替翁兆考,越差越好。” “是。” 翁家家主看着翁封:“你把答案背下来了么?” “恩,我还带了一份。”翁封道。 “恩。” 翁家家主带着两个人来到知府门口。 街道两边围着很多的百姓。 翁家家主刚要进去,背后便响起熟悉的清冷、寡淡、燥寒的声音。 “慢着。” 回眸,正是一袭白裙,冷如曼珠沙华的脸扫过去:“你们这是干什么?” 翁家家主看到江隐两侧的太阳穴便突突的跳,总觉得一遇到她就没好事。 “春试重考。”翁家家主嘲讽道:“这件事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寿王妃这是明知故问?” 江隐也不恼,拍了拍手。 翁兆从人群中走出来。 百姓们看到翁兆,发出惊讶的声音:“我是不是眼瞎了?” “怎么有两个翁兆?” “这是怎么回事?” 翁家家主看到翁兆的脑袋嗡嗡作响,不可思议的往后退了一步。 “这,这……” 江隐没有多说,拍了拍手,神手直接上前去抓假冒的翁兆。 冒牌货翁兆吓坏了:“啊,啊,你干什么?” “呵。”江隐森然的笑笑:“撕开你的脸皮。” 随着这话落下,翁兆的面皮被扯了下来,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百姓们惊呆了,议论纷纷。 知府听到动静出来,了解了事情之后惊愕至极:“这是怎么回事?” 江隐话少。 翁兆上前:“知府,有人阻拦我重考春试,谋害我,并让别人替代我。” 知府拧着脖子看向翁家家主。 谁曾想翁家家主反应很快,很悲伤的看着翁兆:“孩子,你去哪儿了?总算回来了,你跟爹爹吵架怎么能离家出走呢?怎么?现在知道离开家外面都是坏人了吧。” “爹怕今日的春试耽误了惹皇上不高兴,所以想出了这样的法子。”翁家家主道:“既然你已经回来了,自然是由你亲自考试了。” 江隐眯眼,姓翁的这个老狐狸。 翁兆也不想和他纠缠,现下考试最紧要。 翁封神色紧张。 就在他们准备进去之时。 江隐一语道破:“春试既然重考也说明了皇上对此的重视程度,所以,按照规矩,搜查他们身上有没有作弊的东西。” “是是是。”知府连忙应着,招呼人来搜。 江隐淡淡的:“不用麻烦,两个人穿着中衣进去考。” 翁兆听了这话,丝毫不带犹豫的将外袍脱了下来。 翁封心虚,不想脱,结结巴巴的:“我,我风寒,不,不能脱衣裳。” 江隐的眸存着淡淡的燥:“神手。” 神手直接上前,二话不说把翁封的衣裳扒了。 啪嗒,一个东西落了下来。 神手捡起来:“这是春试的答案。”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答案皆知。 翁封看着大家的白眼,跑了进去。 江隐上前很淡、很冷的将答案撕碎了。 “去吧,考试。” 次日,下来的结果并不出乎人的意料。 翁兆在此次春试中乃是状元。 翁封答的一塌糊涂。 所有人都明白了,上次的春试中是有猫腻的。 皇上得知以后十分愤怒,但看在翁家是百年世家的份儿上,饶了他们一次,但是废除了翁封以后走仕途的路子。 第98章 一个敢卖,一个敢买 翁封得知自己的仕途被江隐切断了之后,看向江隐的眼神都带着些许的仇恨,以后他只能走经商这条路了。 他走到江隐面前,阴恻恻的,一双眼睛是憎恨的红:“江隐,不用你得意,等那个人回来的时候,很快,你就要哭了。” 闻言,江隐厌厌的眸漫不经心的扫了他一眼,那眼神几乎将翁封冻死。 “滚。” 她冷冷的开口。 翁封被她的眼神震慑住了,吞了吞口水,捏着拳头跑开了。 江隐带着小祖往王府的方向走,忽然闻到一股子淡淡的檀香味儿,她驻足,眉眼很燥的看向眼前年纪有些大的女子:“谁?” 女子年纪大约在三十多岁左右,穿的朴素,手腕上戴着一串佛珠:“二小姐,姨娘叫你回去一趟。” 姨娘? 江隐把原主的记忆翻了出来。 温容,左都御史的妾室,性子温吞,信佛,常年深居简出。 江隐也没多余的问是什么事,她知道,问也是问不出来的。 “带着小少爷一起回去吧。”女子道。 江隐挑眉,她没说什么,态度尚可,因为她能感觉出此人对她无恶意。 江隐带着小祖来到江府,一眼便看到了正要往外走的江父,江父自上而下打量了她一眼,不悦的冷嗤:“江隐啊江隐,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一天到晚的在外面给我惹事,翁家考状元的事谁允许你参与了?现在可倒好,翁家家主前两日还过来找我说了一通,你这是想让其他的世家孤立我江家啊!” 江隐冷又燥的眸慢慢的扫过去:“正义之骨都没有,也配坐在江家家主的位置上?” “你!”江家主还想说什么,就见江隐错开他往前走去。 “二小姐不要和老爷置气。”女子道。 就在江隐以为她要同自己说教的时候,女子来了一句:“他不值。” 江隐讶异的挑眉,看向女子的眼神和缓了许多。 女子带着江隐左拐右拐的来到江家一个十分偏僻的后院。 后院有一个砖瓦房,有点破,外面的漆树汁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房顶的瓦片也有几片残碎的。 看着很……潦倒。 推开门,从里面飘出来一股子发霉的味道,因为朝向不好,没有窗子,里面阴沉沉,黑漆漆的,只有一点蜡烛。 蜡烛勉强照亮了眼前的情形。 屋子很窄,只有两个屋子,一个小小的堂厅。 堂厅的正中央放着一樽佛像。 佛像前跪着一个双手合十的女子。 “宋姑姑,回来了。”声音清幽,有一种大山里深沉的安稳感。 随着女子转身,江隐看清了眼前的人。 女子中年,穿着青灰色的袍子,袍子上有几块补丁。 她的头发有些乌,没有光泽,生的底子端庄美丽。 她看向江隐眼睛颤了颤,喃喃自语:也好也好。 莫名其妙的嘀咕完这句又看向小祖:“这孩子看着真机灵。” 江隐伸手戳他:“叫外婆。” 小祖奶声奶气的,说话还贼甜:“外婆,我是小祖,外婆,你这里的味道真是好闻啊,让人神清气爽。” 味道就是檀香味儿。 温容脸上难得有了笑容,她想到什么,从自己一个旧的盒子里拿出来一个东西,是一个银镯子,简简单单,她套在了小祖的小手上:“小祖平安。” 江隐没说什么。 老人给孩子的。 小祖见此,宝贝的摸着:“谢谢外婆。” 温容让宋姑姑把小祖带出去玩。 她这才认真的看向江隐,又从盒子里拿出来一块深黄色的香:“这是檀香,安神入梦的,过几日你会用的到。” 江隐盯着奇形怪状的檀香,想到翁兆警告她的话,淡淡的问:“为何过几日会用的上?” 温容见她真的不知道的样子,道:“任莹莹快回来了。” “任?”江隐在脑子里琢磨着这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任家是百年世家,性子更强势一些。” “当年,你和任莹莹带着她弟弟任轩出去玩,任莹莹买东西的功夫,你把任轩给弄丢了,那可是任家的嫡子啊,孩子丢了,任家找上了我们家,你被任家和你爹爹打成那副样子……” “后来,任轩再也没找到,任莹莹每次看到你都会折磨你,你每次见到她精神都会出问题,而且睡不好觉。” “她每年都要出去找任轩,深得任家人的喜爱,认为她这个姐姐是个好姐姐。” “可是每次都是无功而返,回来后她就会找你的麻烦。” “任莹莹十分了不起,在任家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会制香、会一点玄术、文采极好。” 温容低垂着眸:“娘不中用,帮不了你什么,只能给你祈祷,让你尽量睡的好一些。” 江隐恍然,没想到原主和任家还有这样的牵扯呢。 她淡淡的,一双漂亮的眸蕴着近乎冲出天际的邪、狂和肆:“不会有事的。” 温容没有再说什么。 江隐直接来到了杂货铺。 帝行湛早早的卷铺盖回来了,他懒懒靠在椅子上。 江隐一进来便里里外外的扫了一眼:“不是说淹了?” 帝行湛低垂的眸闪了闪,坐直,指着忽然跪在地上吭哧吭哧擦地的神手:“恩,淹了,神手一夜未睡,擦了一晚上了。” 神手:…… “看把他累的。”帝行湛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他魅惑的眸落在江隐手里的香上,把手伸展出去,长指往鼻子处扇了扇:“檀香。” “恩。”江隐言简意赅:“熏炉。” 帝行湛锦袍下的长腿曲了曲,起身,从架子上拿下来一个熏炉,随意丢在桌上:“这个挺配。” “恩,卖多少?”江隐问。 “十文钱。” 神手看过去,这熏炉已有百年痕迹了,乃是赫赫有名的云顶香炉,多少人想收藏都找不到。 结果主子十文钱就给打发了。 这俩人儿还真是……一个敢卖一个敢买。 “香不错,哪儿弄的?”帝行湛问。 “我……娘亲那儿拿的。”江隐淡淡的,不太习惯把娘亲二字说出口。 “嗤。”帝行湛捉住她的袖子,弹了弹上面的灰尘:“你娘亲家……这么脏?” 江隐面不改色的:“恩。” 她转身离开,帝行湛存疑的摸了摸下巴:“神手,去查查。” 第99章 本祖让你尝尝烤熏香的滋味儿。 江隐离开后,帝行湛摸着下巴,朝神手抬了抬:“去查查。” 神手拖着双脚离开,回来后将所有查到的情况告诉了帝行湛:“主子,老祖回了江府,去看了她的亲生母亲。” “老祖的生母不受宠,所以被打发到了后院一个破屋子去住,那屋子刮风下雨的都遮不住,所以老祖身上才会有灰尘。” 帝行湛骨节分明的长指敲打着桌面,拉过神手,附耳吩咐了句什么。 神手惊讶的瞪大了眸。 次日。 江府,后院。 宋姑姑惊讶的望着帝行湛等人,有些恐惧的往后退了一步:“你,你们是谁?” 帝行湛尽量让自己冷绝的脸有些温度:“姑姑,本……我是来给你们修缮房子的。” “修缮房子?我们,我们没找人修缮房子啊。”宋姑姑看着杀气腾腾的神手等人,怎么觉得他们不是来修缮房子的,而是来拆房子的呢? “干活。”帝行湛一个指令,神手他们爬上了梯子,对着房顶敲敲打打的。 宋姑姑看的心惊胆战的,她趁帝行湛不注意赶忙溜了出去直奔寿王府。 江隐得知帝行湛去了江家,脑子里好似堆了一团乱麻。 她揉了揉额角跟着宋姑姑过来了。 眼前火热的场面差点让她喘不过气。 “帝行湛!”江隐来到他面前,用手抻他,那双眸又冷又燥:“你在干什么?” 帝行湛偏头看她:“在给伯母修缮房屋。” “你怎么不跟本祖商量商量?”江隐也是服,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想给你个惊喜。”帝行湛见她燥、烫的眸似乎要冒出一簇火焰,他高大的身躯宛如软骨虫似的,额头顶在江隐的肩胛骨上,身上的冷香飘进她的鼻子里,抚平了她的燥:“老祖是生气了么?” 江隐一肚子呵斥的话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长臂绕到他的脖领子后,往后一拉:“站稳。” 帝行湛就……挺乖的。 神手他们干活特别利落。 一个多时辰便将破烂的屋子焕然一新。 温容脸上有了笑意。 她仰头看着帝行湛:“这位公子生的真好,你和我家小隐是如何认识的?” 帝行湛低垂着眸:“小……隐去我那里买东西时认识的,我觉得和她十分投缘。” 江隐:…… 这人,真能胡编乱造。 而且,小隐这名字从他嘴里吐出来怎的这么怪,有种心里痒痒的感觉。 “原来如此,你是……做生意的?”温容问,手上还捻着佛珠。 “开杂货铺的。”帝行湛回答。 温容垂着眸:“也挺好。” 江隐在旁边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 怎的有种保媒拉纤的感觉。 她冷冷的打断,厌厌的眸瞥向帝行湛:“杂货铺关了很久了吧。” 帝行湛听着她的逐客令,眼尾低垂,起身,一副可怜的样子:“那我就先走了。” 帝行湛离开后,温容把江隐叫到身前:“他不是开杂货铺的吧,身上的杀气这么重。” 江隐抬眸看了眼温容,原主这位母亲不简单。 温容见她不做声,也没有勉强,只淡淡的叮嘱:“离他远一些吧。” 江隐只应下了,她回了寿王府,吩咐丫鬟将熏香燃上。 丫鬟道了声是。 夜半,江隐似听见小祖做噩梦的嚎叫声了,她倏地睁开眸,几乎是冲到小祖面前,见他入了梦魇,手持针灸自穴位扎下去。 小祖胡乱挥舞的小爪逐渐安定下来。 他慢慢睁开眼睛,乌溜溜的大眼睛里还噙着泪花,小脑袋扎进了江隐的怀里:“娘亲呜呜,好可怕,我做噩梦了,梦到自己被五马分尸了。” 江隐疑惑的拧起眉头。 小祖从胎里便听着她念的《安心咒》出生的,鲜少会有做噩梦的时候,为何今夜会做噩梦? “莫怕。”江隐不会哄孩子,干巴巴的吐出这两个字。 小祖肉乎乎的小爪怯怯的抓着江隐的衣角:“娘亲,阿丑不在,小祖可以跟娘亲睡嘛?” 江隐对上小祖乌溜溜的眸心里的一处软了软。 “自带被褥,枕头。”江隐道。 小祖高兴的抹了把眼泪,吭哧吭哧抱着被褥跟了上去。 江隐往前走了几步,余光忽然扫到袅袅飘出的淡淡的白雾,她的脚步一顿,让小祖先进房间。 江隐打开香炉,盯着香炉,眸里迸出抹冷到极致的光。 一大早,昨儿个点熏香的丫鬟前来打扫屋子。 一眼看到坐在堂中央的江隐。 江隐素白的衣裳衬的她高深莫测,眸里的邪肆近乎要冲破天际,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桌子。 “见过王妃。” “昨儿个是你点的熏香?”江隐扫过去。 “是。” “点的什么香?”江隐风轻云淡的问。 “就是寿王妃您给奴婢的檀香啊。”丫鬟的眼睛闪着。 “噢……”江隐拍了拍手掌,管家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两个悬空香炉放在了地上。 江隐垂眸,抚着指甲:“看来你失去了嗅觉,这两个熏炉里一个是本祖的檀香,一个是你昨儿个夜里擅自点的熏香,你……” 江隐微微俯身,眸如利刃刺透了她:“你尝尝,这两个熏香是一个味儿的么?” 闻言,丫鬟的眼睛倏地瞪大,说话都哆嗦:“王妃,这,这熏香滚烫的,怎么能入口呢?会烫死人的啊。” 江隐燥、厌的眸眯起:“不能入口,为何能入本祖儿子的梦呢?” “你从他处弄来的熏香说不清楚来源便回到你肚子里吧。”江隐的眸夹裹着狠戾:“管家,喂她!” 丫鬟吓的哗哗流汗:“王妃饶命啊,我说,是,是任莹莹任小姐收买了奴婢,让奴婢给王妃点这个熏香的,说是这个熏香能让王妃做噩梦。” “任莹莹?”江隐差点儿把这号人给忘了,没想到她一回来便做出如此惊天动地的事。 “呵,很好。”江隐笑,同管家道:“把这丫鬟送到任府去。” “是。” 当天晌午,管家给江隐递过来一张请帖。 江隐拆开一看,眉梢间染着漆冷的燥:“任莹莹请本祖吃饭,呵……” 管家道:“王妃还是不要去了,这是鸿门宴啊,您和任家有着失子之仇,此次她必又拿这件事说事。” “不去?缩头乌龟可不是本祖的性子。”江隐将请帖伸向蜡烛内,任由火苗吞噬…… 第100章 本祖,无所不知。 街上热闹非凡。 京云酒楼的热闹却别具一格。 酒楼两边站着任家的人。 他们竟身穿孝服,一脸悲伤的表情。 江隐眉梢淡淡的扬起,强压着燥郁之感。 唰啦。 四面八方忽然洋洋洒洒了许多的死人纸钱儿。 白色的、黄色的就这样飘了下来。 江隐淡漠的看着,见那些死人纸钱儿即将落在自己身上,她掌心挂着抹内力,朝前方一震,死人纸钱儿层层叠叠糊到了捧着一个牌位的任盈盈脸上。 任莹莹惊恐的尖叫着,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似是没想到江隐敢这样对待自己,她大口的喘气尖叫着。 她身边的丫鬟赶忙上前将她脸上的死人纸钱儿摘掉。 任莹莹一双眼睛血红,她瞪着江隐:“江隐,你做了对不起我们任家的事情非但不诚心认错反而这么猖狂,你就不怕我弟弟的冤魂来找你么?” 站在任莹莹身边的是两个悲伤过度的中年男女,想来便是任家父母。 他们血红着眼跟看仇人似的看着江隐:“我儿子就是被你害死的,小时,你若是没有看住他,他怎会被坏人拐走,导致现在尸骨无存,我可怜的儿子啊。” 江隐听着他们做戏一样的脸,眯了眯眸:“任轩死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任莹莹目眦欲裂的:“我辛辛苦苦找了好几年,终于找到了当年把他拐卖的那伙人,那伙人说我弟弟生病死了……” “呵,既然找到了那伙人你为何不把他们带回来?毕竟他们才是拐卖你弟弟的罪魁祸首。”江隐锐利的眸睨向她。 任莹莹的眸闪了闪,大声的吼着:“他们可是土匪,你觉得我能把他们带回来么?你这是也想害死我么?” 江隐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任家父母情绪激动道:“江隐,我不管你是寿王妃还是江家的人,我儿子因你而丢,因你而死,你必须付出代价,必须一命偿一命。” 任家的家丁们、丫鬟们跟着吼。 “偿命。” “偿命。” “偿命。” 翁家家主这时走了过来,他威武赫赫,扫向江隐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恨意。 若不是江隐从中干预,他的儿子翁封现在早就是状元了,怎会轮得到翁兆呢? 他和翁兆的父子关系已经破冰。 他几乎都能想到翁兆将来有所成后该如何对他这个父亲。 所以他对江隐怀恨在心。 他摸着胡须,义正言辞道:“我代表八大世家的翁家赞同寿王妃以命偿还这件事!” “对,偿命。”任莹莹梗着脖子。 江隐扫向翁家家主,又扫向任家的人,呵笑:“本祖的命,你们敢要么?” “看来你是猖狂的太久了,以为没人能管的了你了。”任家家主咬着腮帮子冷冷的开口。 他同身边的家丁说了句什么,家丁赶忙跑开了。 过了会儿,江承厚肃着一张脸来了,身后还跟着江霜。 江承厚对任家家主说了句节哀顺变,而后斥责江隐:“为父以为若是寻到了任家嫡子任轩,你的罪孽便会消失,你也不会承担什么责任。” 话锋一转,江承厚冷冷的开口:“但是现下任家嫡子已经去了,你罪不可恕,罪孽深重,欠债还钱,欠命还命,正所谓是天经地义。” 江霜听了这话,眼睛里转动着喜悦的光:“妹妹,瞧瞧你惹的这祸,哎,你放心的去吧,且待你死后,我一定多多给你烧一些纸钱。” 江隐孤冷燥郁的眸堆砌着暴和寒:“欠命还命?呵,谁规定的任轩死了,本祖要追随而去。” 闻言,任家家主横着脸刺向江承厚:“怎么?当初立好的字据,你们现在莫不是要赖账?” 江承厚可不想被其他的世家孤立,他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封信件递给江隐。 “这是当年出事后,为父和任家签订的契约,任轩安全归来,此事便作罢,若是任轩亡了,你便要偿命。”江承厚自然的道:“你还摁了手印。” 江隐接过来扫了眼。 看到原主小小的手指印敛了敛眸。 眸内翻腾着暴风骤雨。 原主懦弱、胆小、不能自主,便被忽悠着摁下了这样的契约手印。 “呵,你们还真是……欺负人呢。”江隐二话不说,肆意利落的撕掉了那张不平等的契约。 任家人气的脸色翻腾:“江兄,这便是你家的家教?” 当着众人被落了面子的江承厚气血翻涌,他伸手照着江隐的脸欲甩去。 江隐怎能让他得手。 手掌反握住江承厚的手腕,死死的捏住,声音冰冷,宛如淬了一层毒:“敢打本祖?本祖看你是活腻了。” 她狠狠的往后一推。 江承厚踉跄了下,若不是身后有江霜扶着想来早就摔倒了,江承厚气的抖着胡须:“你这个逆女!” 任家人来了强势的劲儿:“江隐,既然你如此不识抬举,我们便跟你不客气了!” 说罢摆摆手,任家招来的打手迅速围住了江隐。 江隐淡淡的扫了一眼,面上丝毫没有惧怕的情愫。 她漆冷的眸如深海中的冰,忽地闭上眼睛,眼前出现一卷金卷。 金卷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任轩,年十六,余寿——五十年。 江隐睁开眸,眸如琥珀,淡淡吐出的话却惊起了惊涛骇浪:“任轩还未死,你们便急着办丧事,立契约,呵,愚蠢至极!” 此话一出,任莹莹的眸心虚的闪了闪。 任家父母惊愕道:“什么?没死?你是怎么知道的?” “本祖无所不知。”江隐高深莫测道。 任莹莹大声的吼着:“爹,娘,你们不要相信她的鬼话!她一定是为了逃避死亡所以才骗你们的!” 江霜也在身后帮腔:“妹妹,事关人命,你可不能说谎啊。” 江隐刺骨的眸扫了过去,江霜背后莫名的出了层冷汗,下意识的闭上了嘴。 江隐定然的看着任家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仅凭一言,断定生死,恐到时,假死也变成了真死。” 简单的话却让任家人浑身打了个哆嗦。 任母抓住任父的手:“也许……我们的轩儿真的没死呢?” 第101章 堂堂神王成了老妈子? 任母满怀希望的看着任父,一双手紧紧的握着他的手臂:“要万一,要万一我们的儿子没死呢?” 任父沉吟着。 见此,任莹莹连忙道:“爹、娘,你们真的信她么?她可是害死轩轩的始作俑者。” 江隐刀锋般的眸刺了过去:“任莹莹,真正的亲人该是有一分希望都不会放过,你这样,未免心虚了些。” 任莹莹呼吸一窒,转个眼珠子间心里便有了自己的打算:“寿王妃,你说我弟弟没死,照你这么说你能找到我弟弟咯?” 江隐自然看出来任莹莹这是给自己画圈呢,等着自己往圈套里钻。 正好,她也需要一个圈套。 到最后,钻进去的还不知是谁呢。 “自然。”嚣张、张狂的话自江隐唇中溢出。 众人哗然。 “疯了吧,那任家的嫡子任轩从九岁时丢了,一直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大理寺的刑部的都找了都没有找到,她能找到?” “我估摸着啊,是在吹牛呢,不想死呗。” “我看也是。” “该不会是想趁着这次机会逃跑吧?”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都不相信江隐。 任父任母脸色凝重,他们是想儿子想疯了,所以才会把希望寄托在江隐身上。 任莹莹听着大家的话更加自信了,昂了昂下巴:“你若是寻不到我弟弟,那么你就要给我弟弟陪葬,如何?” 江隐懒懒的眸扫了过去:“本祖若是能寻到呢?” 任莹莹尖叫:“不可能。” 江隐讥讽的看着她:“你耍赖的样子真丑陋。” “谁耍赖了,如果你能寻到……”江隐冷如冰窖的话贴着她的面拂了过去:“那么,你便去见阎王吧。” 最后一句话让任莹莹的身上起了层鸡皮疙瘩,但还是梗着脖子:“好。” “三日为期。”江隐淡淡的:“取任轩小时的物品给本祖。” 江隐带着任轩的物品回到了王府。 她闭上眼睛寻了个东南角的地方打坐。 她左手臂端着,右手擎在上面,大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脑子中赫然出现一个元气的框架,元气框架正是任轩小时的物品,每个人的物品上都是有主人的灵气的,天地之间灵气相互缠绕、攀附,所以物品上的灵气可以寻到主人的灵气来确定方位。 这也是修道之人为何能通过’算’来找失踪的人。 不多时,江隐便算了出来。 她来到杂货铺,帝行湛栽歪着身子正喝茶,又懒又颓的,看到江隐坐直了身子:“有事?” “的确有件事。”江隐想着他铺子的前缀’万能’二字,幽幽道:“本祖要找一个人,需要贴身跟着的,照顾小祖的。” 神手听了这话都惊呆了:这不就是让主子当随身伺候的老妈子么。 老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主子能答应才怪。 话音刚落。 就见帝行湛推了推茶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本王,还挺擅长这方面的。” 神手:…… 江隐又派管家前往任家将此事告知了她们。 “我们王妃说了,三日后出发,让任家家主和任莹莹小姐一同前往。” 任家家主点头。 任莹莹的眼睛转着,心想,难道真的找到了任轩? 日子荡漾到了三日后。 天刚蒙蒙亮。 任莹莹一眼瞧见了样貌出众的帝行湛,一双眼睛黏在上面下不来了,声音也柔了几分:“这位公子是哪家的呀?莹莹之前从未见过。” 江隐被这黏糊糊的声音闹的耳朵疼,淡淡的扫了过去。 帝行湛将昏昏欲睡的小祖放在马车上,瞥她,声音冷的要命:“老祖的小跟班。” 任莹莹的脸瞬间僵住了,不屑的撇撇嘴:“就一个跟班啊。” 一行人都上了马车,浩浩荡荡的往东边方向走去。 路途愈走愈偏。 过了晌午,天色黯淡下来,乌云密布,雨挂在天上要下不下的。 “娘亲,饿饿~”小祖奶萌奶萌的声音响起。 江隐瞥了眼瘪下去的小肚肚,想到他早上就没吃东西。 恩,的确该投喂了。 江隐顺手从包袱里拿出来一块糕点。 小祖没接,泪眼汪汪的:“娘亲,小祖想吃肉肉,小祖一想到烤的焦黄的肉肉就要流口水了。” 江隐觉得养个小崽子真麻烦。 但,总不能丢了不是。 她让大部队停下来。 任莹莹正愁找不着撒火的地儿呢,见此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寿王妃,你干什么忽然停下来?” “小祖要吃肉。”江隐淡淡的。 “吃肉?现在是吃肉的时候么?还不抓紧赶路!”任莹莹一副命令的口吻。 江隐直接把马缰绳拴到了树上:“赶路?你自己赶。” 眼看着任莹莹要和江隐闹起来了,任父及时上前:“莹莹,回来,咱们也赶了许久的路了,该歇歇了。” 任莹莹只好憋着气回去了。 帝行湛曲起一条:“神手,去,打几只鸡。” “是。” 不多时,神手拎着几只鸡和兔子回来了。 架木头、生火、串鸡。 神手有条不紊的做着。 火呲啦呲啦的响着,周围安静的很。 任父似是感觉到了异样,他站起来:“好像不太对劲儿。” 话刚说完,就见树丛里冲出来一群手握大刀的贼寇们。 他们凶猛的冲了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任莹莹吓的直哆嗦:“爹,爹,贼寇啊。” 贼寇们瞪着他们,见他们衣着不俗,怒喝道:“把金银珠宝给我交出来,否则我杀了你们。” 任莹莹吓瘫瘫了。 江隐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恩,很好。 已经很久没听到有人跟她这么说话了。 乍一听,还挺新鲜的。 江隐垂了垂眸,又暴又燥:“滚。” 几个贼寇听到这话愣了愣:“你个小娘们,竟然敢让我们滚。” 说着,贼寇一脚踢翻了江隐跟前快要烤好的鸡腿。 鸡腿在土上滚了一圈,沾了很多泥土。 江隐冷燥的眸里染着些许的红。 贼寇还在嚷嚷着:“把这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给我抓起来!” 任莹莹一听这话,连忙指着江隐:“你们抓她,是她骂的你,不是我,我们不是一伙的。” 江隐拍拍手,刚要起来,帝行湛摁住她的手,淡淡的:“碰他们,手脏。” 帝行湛递给神手一个眼色。 神手点点头,豁然而出。 也就眨眼的功夫,贼寇们躺了一地。 第102章 你们打翻了本祖的鸡腿。 贼寇们乌泱泱的躺在地上疼的直打滚儿。 他们哭爹喊娘的刚要认错。 江隐淡淡的:“你们打翻了本祖的鸡腿。” 贼寇们相互对视一眼。 半晌后。 贼寇们一个个收起了凶神恶煞的模样,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蹲在地上烤鸡腿呢。 待烤好了鸡腿儿,贼寇们小心翼翼的问着江隐:“我们可以为你们开路的。” 江隐掀眸,淡淡的:“不需要,可以滚了。” 得了特赦,几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 “出发。”待小祖他们吃饱喝足后,江隐起身,道。 任莹莹上了自己的马车,她的马车刚要走,江隐指尖的石头啪的打在了马儿上,马儿嘶鸣了一声,停在了原地。 遭到颠簸的任莹莹差点摔下来,她大声的吼着:“寿王妃,你干什么?” 江隐邪肆的眸冷冷的睨着她:“你说的,我们不是一起的,不要同本祖一起走。” 任莹莹想起方才为了自保而说的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我,我,我只是害怕才这么说的……” 见江隐仍没有缓和的样子,急的直跺脚:“爹!” 任父考虑了一番:“莹莹,方才你做的的确不对,现下找你弟弟是最要紧的,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自己?”任莹莹不可思议的问。 “你不是经常自己游走么。”任父疑惑道。 任莹莹见她被孤立,咬着牙,红着眼:“行,行!” 她策马离开了,她跑了一会儿打算悄悄跟着他们。 她倒是要看到底能不能找到任轩那个倒霉鬼! 任莹莹离开后,一行人继续出发,终于来到了一个东边的偏僻小村庄。 到了村口,任父兴冲冲的要往里面走:“就是这里?我儿子在这里?” 江隐拦住了他:“想不想知道背后的始作俑者是谁?” 任父的脚步停了下来。 “找个农户家住下来。”江隐眉宇间凝着淡淡的倦。 几人找了个独具老奶奶的家,给了银子,安稳的睡下了。 天刚擦黑,江隐算着时辰,听着神手的报告:“老祖,任莹莹果然跟上来了,现在挨家挨户的找那孩子呢。” “恩。”江隐懒懒的应着。 到了将近子时的时候,江隐来到任父的房间:“先别睡,带你去看一场好戏。” 任父虽然疑惑,但已经到这儿了,他下意识的跟着江隐的脚步而走。 他们一行人都会武功,所以走路很轻,所以他们来到任莹莹所到的农户家时,她根本不知道。 帝行湛找了个好的角落,听着任莹莹的话。 她居高临下的对农户夫妇道:“你们这个儿子是几年前从一个牙子手里买来的吧?” “你们不用不承认,我都知道。” “一会儿你们把这个人送出去,明天再接回来,如果早上有人过来问你们有没有一个孩子,你们不许承认!” “我可以给你们一笔银子。” 农户夫妇看着任莹莹的气质衣着便知道是大户人家的人,是不能惹的,只好点头。 任莹莹给了银子后,提出要看看任轩,结果看到的竟是一个被吵醒的,有些呆呆的男孩。 任盈盈一愣:“这是怎么了?” “他前些年发烧没有治好,不小心烧坏了脑子。” 闻言,任莹莹高兴极了,上前拍了拍男孩的脸:“呵,任轩,当年我想法子让你被牙子拐走,现在你又成了傻子,这是连老天都不待见你啊。” 话音刚落。 忽然听到一阵哗啦的声音。 任父愤怒的冲上来,手指颤抖的指着任莹莹:“好啊,原来轩轩消失是你搞的鬼!” 任莹莹见到任父,瞬间慌了,万万没想到方才那番话被听到了,她睁大眼睛:“爹,我……我……” “你不用解释了,我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任父失望的摇摇头,而后满是心痛的望着任轩:“儿子,爹爹来接你来了。” 任父同农户夫妇交涉,又是威胁他们要报官又是什么的,最终他们终于把任轩交了出来。 任莹莹整个人颓在地上,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一行人按照原路返回。 待抵达京城之时,天已经亮了。 百姓们已经苏醒在街上游走着。 任父带着呆愣愣的任轩出现时引起了轩然大波。 “找到了?” “我见过任轩少爷,没有什么变化。” “原来真的没死啊。” “寿王妃真的是太厉害了。” 任母早早在城门口等着了,此时看到任轩找回来了喜极而泣。 江隐平静的看着他们,抛出一记响雷。 “人找回来了,是不是忘了同本祖的赌约?”江隐这句话宛如将一个炮火砸进了深海中,击起了千层浪。 任家一家子愣住了。 神手平静的转述江隐的话。 “任轩聪明伶俐,天赋极高,乃是任家的宝贝,所以你们任家忽略了任莹莹,从小便善妒的任莹莹想让任轩消失,她便想出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任莹莹提前找好了牙子,又带着比她小的任轩和江隐出来玩耍,借故让江隐看着任轩假装去买东西,接着,牙子拐走了任轩,所以把任轩的失踪怪在了江隐头上。” 任莹莹听着这完整的计划,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 他们怎么会知道的? 任母听完以后,气的眼睛都红了,二话不说,上前狠狠甩了任莹莹一个耳光:“你这个白眼狼,我们对你也不差啊,你居然这么对待你的弟弟,你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任莹莹捂住脸,眼睛通红,喃喃重复:事实证明我做的对啊,任轩失踪了,你们就把爱给我了啊。 江隐燥的捏了捏眉心:“任莹莹,是要本祖送你上路还是自己上路?” 任莹莹猛然想到他们的约定,眼底出现惊恐之色。 任父任母也有些摇摆不定了,虽然恨这个女儿,但是真的要她去死,这心里还真有接受不了…… “我……”任莹莹抓着手臂,忽然大哭:“爹,娘,你们真的让我去死么?” 任父任母想求情,但对上江隐那双寡淡的眸,竟一个字都不敢说。 就在这时,踢踏踢踏的马蹄声响起。 循声看去,一个小太监挥着圣旨到了:“圣旨到,任莹莹接旨!” 第103章 帝行湛举伞柔情:“来接你。” 太监公鸭嗓的声音响起:“任莹莹接旨。” 任莹莹跪下。 “柳贵妃有令,命任莹莹研制贵妃娘娘的香膏,不得耽误。” 闻言,任莹莹大喜,这道圣旨来的太是时候了。 她的眼睛里忽然蓄满了眼泪,瞥着江隐,伤心的哭着:“公公,民女恐不能从命了,因为……有人要我死啊。” 公公的眼睛一横。 任莹莹的贴身丫鬟把事情说了下。 公公从怀里拿出一个特赦令:“此特赦令乃是贵妃求皇上赐给你的。” 话一转,又对江隐道:“寿王妃,你和任莹莹的恩怨暂且先放一放,贵妃娘娘现在身怀龙子,骄矜的很,只用的惯任莹莹坐的香膏。” 江隐厌而冷的眸盯着公公看了会儿,问:“你是贵妃的贴身公公?” 公公骄傲的挺了挺身子:“正是。” 江隐微闭了闭眸,在心里呢喃:呵,很久没嗅到这个味道了。 她又看向任莹莹,她的眉宇间萦绕了团黑色的阴气。 呵,自作孽,不可活。 也罢。 江隐淡淡的:“任莹莹,此次算你走运。” 待公公离开后,任莹莹得意的来到江隐跟前,微微仰着头:“江隐,如何?老天都不让我死,看你拿我有何法子?” 她说完这话便拧着身子离开。 她现在可是贵妃娘娘的御用香膏师。 她离开之后,任家父母对江隐道歉,江隐见任家夫妇并没有翁家那么招人厌,便淡淡的说了句无事。 毕竟,任家也是当年她提携上来的百年世家。 江隐望着任家夫妇扶着烧傻的任轩朝前方走去,江隐的眸微微眯起:“他不是烧傻的。” 小祖黏人精般缠着她回家,江隐抱着存疑收回了眼神。 当天夜里,电闪雷鸣,狂风暴雨。 寿王府的门被咣咣砸响。 管家举着雨伞:“谁啊,大半夜的,疯了啊。” 开门,借着灯笼一看,映出任父那张满是雨水,被打湿的脸。 “任家主?这么晚了有何贵干啊?” 任父满脸绝望的扑通跪在地上:“我想求寿王妃救救犬子啊。” 唰啦。 内室的门被推开。 一袭白裙,宛如仙子。 雨夜,江隐的身上却未沾上一滴雨。 任府已经忙的鸡飞狗跳的了。 府医一丁点儿法子都没有,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江隐刚踏进房间,任莹莹便宛如一个疯子似的挡在了门口,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她:“你来干什么?” 任父呵斥着:“莹莹,让开,王妃来给你弟弟看病。” 闻言,任莹莹呵呵呵的发出意味深长的嘲讽笑声:“什么?给任轩看病?她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江家庶女罢了,什么都不懂,爹,你是不是疯了?居然找她来看病?” “寿王妃当初治好了林峰公子的腿,为父相信她。”虽然前几日因为任轩失踪的事闹了不愉快,但自从江隐把任轩找回来后,任父便无比信任她。 “爹,我看你是老糊涂了,我已经写信给贵妃娘娘了,让她的御医过来给任轩看病。” 任父呵斥:“胡闹,你去打扰贵妃娘娘做什么?再者说了,等宫里的人来,你弟弟还能撑得住么?” 说罢,任父不悦的推开了任莹莹,邀她进去。 江隐嗅到一股子淡淡的纸阴气息。 纸阴气息有些像烧死人钱的味道。 她拧着眉头,刚要进去确认一番,耳边便响起任莹莹兴奋的谄媚声:“孙太医您来了,一路上辛苦了,您幸亏来的及时,不然啊,我弟弟肯定被一些不入流的人给看坏了。” 孙太医瞥了眼江隐,宫里的人一向骄傲的很,再加上寿王已故,寿王妃就是个摆设,所以孙太医根本不拿她当回事:“怎么什么阿猫阿狗的都能看病了?” 江隐冷如冰刀的眸睨了孙太医一眼。 只一眼,孙太医竟有种毛毛的感觉。 任父左右为难。 江隐闲适的坐在椅子上:“先让他看,本祖倒是要看看他的本事。” 孙太医骄傲道:“呵,某些人学着点。” 孙太医把了脉,嘘了口气,口吻自大的很:“不过是发热了而已,用一副药便成。” 跪在地上的府医大着胆子道:“孙太医,草民总觉得不像发热,草民也给少爷吃了发热的药,但是不管用啊。” 孙太医自大道:“你们民间的退热药能跟我们宫里的比么?” 说着,拿出来一颗药丸:“此药乃是御药,吃下后一刻钟肯定会退热的。” 然,一刻钟后,任轩依旧发热,而且好像更严重的样子。 孙太医瞬间慌了:“怎么会这样?” 江隐如针刺的声音扎在他的后背上:“狗屁不懂,就给本祖滚一边儿去!” 任父也不太高兴,刚找回来的儿子他可宝贝着呢:“孙太医,我差人把您送回去吧。” 孙太医也没有颜面继续在这儿待了,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了。 任父心急如焚:“寿王妃,您受累了。” 江隐来到任轩床前。 十六岁的少年瘦骨嶙峋,孱弱的很。 江隐伸手摸他的额头,的确是热的。 但这种热同发热的那种热是不同的。 这种热有点像烧透了死人钱的那种阴森森的热。 江隐的眼睛倏地被一道红色的暗光吸引住了:“把任轩翻过来。” “好好。”任父和哭的跟个泪人儿似的任母把人翻了过来。 江隐扒开任轩的后脖衣裳,一眼看到一个纸人死死的贴在他的后脖子上,纸人泛着隐隐的红光。 江隐伸手去触碰,却发现只要触碰这个纸人,任轩的身体便会弱上一分。 任父任母看到这个纸人惊的瞪大了眼睛:“寿王妃,这是怎么回事?” “任轩惹上邪祟了。”江隐淡淡道。 “什么?”任母惊讶。 任父拧起眉头:“那我去找玄学大家的人来看看。” 江隐没有阻拦,有些事的确该让小辈们放手去做,她正好看看这群小辈如何。 江隐悬空画了张符:“此符可暂时抵抗这纸人的阴气,想彻底解决这件事,必须找到此事的源头。” “多谢寿王妃。” 任父想差人把江隐送回去被江隐婉拒了。 离开任家,门口站着一个人,手里举着一把伞。 江隐嗅到了熟悉的冷香味道:“帝行湛?你怎的在这儿?” 帝行湛黑眸被雨润了层水光:“来接你。” 第104章 老祖,不打算负责么? “来接你。” 江隐漾起凉纹的眸淡淡的看着他:“本祖不会挨浇。” 原以为江隐会感动的帝行湛:…… 偏生,江隐又淡淡的往他的心里怼了一刀子:“多此一举。” 她往前走了两步,发现身后没有跟着的步音。 江隐停下步子,回眸,睨着他:“过来给本祖打伞。” 闻言,帝行湛先是一愣,而后那张俊美潋滟着魅惑十足的笑容。 那笑不由得让江隐都晃了晃眼。 帝行湛步步生莲朝她走去,他个子高了江隐半个头,微微俯身的时候,下巴刚好卡在江隐的额头上,细细的雨丝声夹着他磁性低沉的声音落在她的耳畔:“老祖,今夜敢不敢跟着本王走?” 江隐的心尖上好像被他用一个小圈圈套上了。 她微微挑眉的时候,眼梢间的凉被驱散了,竟还有些靡然的味道:“呵,有何不敢。” 帝行湛带着江隐来到了一处很是偏僻的地方。 山陡宛如盘旋起来的羊角,不远处便是潺潺的流水。 有一个羊角洞因为造型的关系,雨水是扫不进来的。 帝行湛让她在洞里等着,他出去了一趟。 约莫半刻钟的功夫抱着一堆柴火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个牛皮纸袋。 “这是什么?”江隐挑眉,问。 帝行湛未语,只是把牛皮纸袋里的兔子拿了出来:“这是本王提前腌制好的兔子肉。” “本王烤的兔子肉天下无敌。”帝行湛熟练的穿好兔子,放在火上烤。 映着火光,江隐能看到兔子被烤的焦黄,而且……她似乎嗅到了兔子里有淡淡的酒香气息,她问:“里面放了什么?” 帝行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一些盐巴罢了。” 他递给江隐一只兔腿。 江隐一咬,满满的酒香四溢在舌尖上。 她低垂着眸,不由的想起她屡次拒绝帝行湛喝酒的事,想来他看出自己是嗜酒之人了,所以才用了这种将酒浸泡在兔肉内的法子供她解馋。 江隐笑了笑。 帝行湛曲膝看着她:“够吃么?不够……” 他眉梢流转着魅惑之色,骨节修长的手指轻轻扒开自己的衣襟,露出漂亮的锁骨:“还有我的肉。” 江隐竟有些晕乎乎的:“当真?” “自……” 自然二字还未说完。 帝行湛只觉头顶飘过一片阴影,整个人被摁在了地上,锁骨处忽然吃痛,又伴随着湿润的感觉席卷而来…… 次日,天刚蒙蒙亮。 帝行湛幽幽的苏醒,他睁开眼看到的便是江隐站起来的身影。 他伸手,握住了江隐的脚踝,侧着身子,露出的锁骨上还有一个显而易见的、红色的牙印,声音低低沉沉,好似小媳妇儿般:“老祖,不打算负责么?” 江隐淡淡的瞥了一眼,想到昨夜自己咬人的壮举,内心震撼了一番,面上却波澜不惊:“以后,本祖罩着你。” 帝行湛磁性的笑出了声。 江隐先去了杂货铺把正啃包子啃的满嘴流油的小祖拎回了寿王府。 她刚刚到寿王府便见到贵妃身边儿心腹公公在门口张望着呢。 公公瞧见江隐,上前,口吻里夹着傲:“见过寿王妃,贵妃娘娘请您入宫一趟。” 江隐懒的问什么事。 就算贵妃不让她入宫,她也要想法子入宫一趟,想看看贵妃身上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隐含着意味不明的笑答应了。 江隐这次入宫还带上了帝行湛,让帝行湛做成了小厮的打扮。 皇宫红墙金瓦,碧玉辉煌,龙气冲天,风水极好。 公公引领着江隐二人穿过御花园朝贵妃的寝殿走。 迎面走来一个人让江隐顿了顿步子,抬头看去,便感觉到一股子极其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这股子阴气并非是邪祟的那种阴气,而是命格。 每个人都有属自己之命格。 金木水火土,为五行排列。 纯阳、纯阴之命也属命局排列之形势。 在大兴王朝,江隐见过四柱纯阳之人乃是神殿的神王帝行湛。 没想到在宫中竟遇到了四柱纯阴之人,且还是个男子。 阴气,以水为甚。阳气,以火为巅。 两种阴阳之气浓郁之人碰撞在一起整个人空气宛如分裂成冰与火的碰撞。 男子忽然停了下来,男子身边的公公细着嗓子:“灏王,您有什么吩咐?” 此人乃是君恩灏,当今圣上的皇弟,他眉宇间生的阴狠毒辣,斜着眼睛看江隐,戴着黑玉血纹扳指的手指比在眉心往前一抬:“这,这这女的怎的这么面熟呢?” 身边的公公笑笑,一板一眼的回答:“回灏王,这位便是寿王妃江隐。” 闻言,灏王拐着阴阳怪气的调调百转千回了’噢’了一声,吐话的口吻是讥讽的:“原来这就是短命寿王娶过来冲喜的王妃啊,呵,听闻皇兄为了吊着寿王那口气特意找人算了命,所以才寻到了江家的这位庶女,可皇兄万万没想到这女的刚刚进了寿王府的大门,短命的寿王就死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还未持续多久呢,灏王的脸色倏地大变,他惊恐的看着眼前,闷叫了一声:“啊,啊啊,鬼,鬼啊。” “不要,不要过来。”他连连往后躲,以至于后面有个石头都未看见,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 江隐瞥了眼脸色不对劲的帝行湛:“你怎的了?” 帝行湛松开紧握的拳,恢复如常:“无事,只是觉得他说话太难听。” “呵,嘴巴贱,所以本祖利用他纯阴的命格让他看点东西。”江隐冷笑:“这位王爷手上沾的人命可不少。” 最后一句让帝行湛的脸色变了变,他沾的人命……更多。 公公指引着她们来到了贵妃的宫殿。 贵妃宫殿奢华辉煌,地面都包着金丝,燃着万金香。 江隐的眸里闪过讥讽之色。 屏风被公公拉开,贵妃身穿金黄色赭袍,头戴金穗步摇,她生的妖艳,难怪会得皇上的宠爱。 贵妃瞥向江隐:“你便是寿王妃?” 江隐淡漠的看着她,眸里浮着厌、燥、冷。 她厌恶别人用这等居高临下的语气同她说话。 “听闻,昨儿个你骂了本宫的御医?” 第105章 小祖离奇受伤。 贵妃傲气凛然的看向江隐:“听闻,你昨儿个骂了本宫的御医?” 江隐燥、厌的眸扫过去:“庸医,为何不骂?” 她观察着这位贵妃,果然不出她之所料。 浑身上下都被阴气包裹了。 贵妃怒道:“放肆!来人,给本宫狠狠的掌嘴!” 一个嬷嬷上前,眼皮耷拉着,神情阴狠,挽起袖子扬手就要甩江隐巴掌。 未等江隐出手,帝行湛黑曜的眸迸射出丝丝黑色的波光。 嬷嬷看着他的眼神,面上浮现了惊恐的神色:“啊,不要,不要杀我!” 她连连后退,倒在了地上。 帝行湛的眼睛能够操控人最深处的意识。 江隐声线淬着寒:“你,没有资格教训本祖。” “你,你……”贵妃动怒,一只手捂在肚子上,似是动了胎气。 这时,屏风后出现一个男子。 此人病怏怏的,恍若在枯井里浸泡了很久般。 他佝偻着后背来到贵妃面前:“姐,切勿动了胎气。” 江隐听了这称呼,挑眉,原来是贵妃的同胞弟弟。 “柳叶,你先回去。”贵妃朝他摆摆手。 柳叶点点头,绕开江隐离开。 就在他错身而过之时,江隐忽然叫住了他:“柳叶?很多东西不要乱碰。” 柳叶覆在身体两侧的手倏然收紧。 贵妃神色不悦:“江隐,你同本宫的弟弟胡说八道些什么?” “柳叶,你不要乱听,你赶紧走。” “是。” 江隐唇畔牵着玩味的笑,这姐弟二人做的事都挺有趣的。 “叫本祖前来何事?”江隐漫不经心的问,身上自带不好惹的气势。 “任莹莹乃是本宫的御用香膏师,本宫希望你不要难为她。”贵妃颐指气使的开口:“另外,任轩的病情你也不必再管了,此事,本宫会派宫中的好太医过去的。” 江隐定定的看着柳贵妃,意味深长道:“贵妃,很多东西还是少用的好。” “跟你无关,你可以离开了。”柳贵妃不悦道。 江隐离开贵妃的宫殿,同帝行湛走在御花园里,打算离开皇宫。 走着走着,江隐忽然停下来,侧身看着帝行湛:“你,好像对皇宫很熟悉,经常来?” 帝行湛的心一紧,他迅速稳了稳情绪,魅惑的笑:“本王执掌神殿,无所不知。” 江隐没有继续怀疑什么。 “你觉得柳叶有问题?”帝行湛问出关键。 “他的身上不但有一丝阴气而且还有任轩的气息。”江隐回忆了下,道。 “任轩的气息?”帝行湛略有些惊讶:“他们之间竟会有联系?” “世间万物,人人相息,没有谁和谁是不能有联系的。”江隐意味深长的开口。 江隐离开皇宫,脚步却不由控制的朝任府走去。 江隐在任府看到了柳贵妃的弟弟柳叶,他穿着白袍,背着一个医药箱,正微笑的同任父说话。 任父瞧见江隐热情的上前:“寿王妃。” “这是?”江隐不动声色的询问。 任父的心情显然很好:“贵妃娘娘的弟弟柳叶公子也是宫中的御医,医术不错,这不治好了小轩的病。” 江隐意味不明的笑:“治好了?” 她刚要进去看看,就见任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面色红润,完全不像得过大病的人:“见过寿王妃,小轩这条命是寿王妃救的,小轩多谢寿王妃。” 任轩有礼貌,长的乖,江隐对他很有好感。 她来到任轩跟前,扒开他后脖子的衣裳,赫然发现那片白色的纸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江隐意味深长的接了任轩方才的话:“现在谢的未免太早,本祖或许还要在救你一次。” 任轩云里梦里的看着她。 江隐错过柳叶的时候扯了扯唇,厌冷的眸睨了他一眼,柳叶的眸闪了闪。 江隐离开任家之前,清楚的听到任轩用渴望的口吻对任父道:“爹爹,我想念私塾。” “好,好,明儿个爹爹就送你去私塾。” 江隐听了这话挑挑眉,她回到寿王府,看着正捧着书睡大觉的小祖,眼睛眯了眯,曲起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条件反射的小祖迅速爬起来,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忽忽悠悠的:“人之初,性本善……” “行了,别装了。”江隐将他的书合上:“明日,你去私塾。” 小祖仰天长啸:“娘亲~我……不想去……”他抠着手指。 “你去帮娘亲看个人。” 小祖来了精神。 第二日,小祖背着布袋袋,里面装模作样的带了几本书进了私塾。 到了晚膳时,江隐望着滴漏,疑惑小祖还未回来,她有些坐不住了,放下书卷起身往外走。 她在门口遇到了帝行湛:“巧。” 江隐眉梢染着无奈:“在本祖家门口……呵,还真是巧。” “小祖回来了?” “没,去接。” 帝行湛眉头拧起,似乎也察觉到了有事发生:“先去私塾。” 私塾的学子们走的差不多了。 江隐在一间学堂看到了小祖。 但,小祖竟跟柳叶在一起。 柳叶似乎拿着什么东西往小祖的眼睛上滴。 她眸子迸射出危险的光,帝行湛身上迸射出暴怒的情愫,他旋起手掌,掌心迸射出波纹,倏地将柳叶吸附了起来,啪的甩了出去。 柳叶砰的摔在地上,捂着胸口咳了半天。 帝行湛逼近他:“你对小祖做了什么?” 柳叶孱弱的开口:“我乃是私塾的郎中,负责这群学子的身体情况的,小祖学子的眼睛受伤了,所以我给他看看。” 江隐蹲在小祖面前,小祖漂亮宽大的双眼皮上有一处伤口,而且还流血了,他受伤的右眼有些睁不开,此时眯着一只眼睛看着江隐,肉呼呼还带着擦伤和泥巴的小爪子安慰的摸了摸江隐的手:“娘亲,我没事啦。” 江隐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在颤抖,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眼底一片猩红:“怎么回事?” 小祖的余光看了看柳叶那边没有作声。 江隐知道他这是不方便说,她伸手想把小祖抱起来,却发现后怕的她手竟有点软。 一向无所不能的老祖宗竟有些怕了。 帝行湛上前,将小祖抱在了怀里,淡淡的:“走吧。” 第106章 老祖,说好的负责呢? 江隐帝行湛带着小祖回家。 路上,小祖趴在帝行湛身上,双眼笑眯眯的。 江隐见他身心愉悦,自己的情绪也跟着放松不少:“笑什么?” 小祖肉呼呼的小爪推着自己的鼓鼓的脸颊:“哎呀,我们这样子好像一家三口啊。” 江隐斜了他一眼:“想挨打?” 小祖也看出来江隐担心自己,难得的恃宠而骄了一把:“娘亲,打呀。” 回到王府,江隐问小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祖手里抓着糕点:“娘亲,柳叶郎中很奇怪,他总是盯着任轩哥哥,下学之后我见他要去找任轩哥哥,我就想跟过去看看柳叶郎中到底想做什么,可是我路过一颗树的时候,一只虫子迎面朝我的眼睛飞了过来,我虽然躲开了,但还是被那只虫子给伤到了。” 江隐呢喃:“虫子?” “你还记得长什么样子么?” 小祖点点头,小手忙上忙下的比划着:“黑色,有一双透明的翅膀,还有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 随着小祖描述,江隐将此物画了出来。 小祖激动:“就是这个。” 江隐沉默着:“此物乃是黑阴虫,最喜啄食腐肉。” 帝行湛听到腐肉二字不由得拧起眉头:“小祖是活人。” 江隐想到什么,冷笑一声,把小祖拽到自己面前,用手指摸了摸小祖眼皮上黏糊糊的东西,虽然外面一层是药膏,但是江隐还是能嗅出来在药膏的下一层有一层淡淡的尸油。 尸油,乃是尸体在高度腐烂之后自动从体内溢出来的油。 尸油阴气十足,被人加以历练之后则会成为害人的工具。 有人传言,将尸油做成施了法的印章盖在心爱之人的胸口上,此人对你的爱便会至死不渝。 也有人为了对付灵魂摆渡人,将尸油涂抹在摆渡人的身上,摆渡人的法力便会大大的下降。 普通人若是误食了尸油轻则会变成痴呆,重则会死亡。 柳叶事先将尸油想法子涂抹在了小祖的眼皮上,又在小祖下学之后放出了黑阴虫对付他,明显就是不想留小祖的眼睛。 “好阴毒。”江隐冷又燥的眸里冲出一股子嗜血的邪,她黑色的眼睛逐渐变的通红:“敢对本祖的儿子下黑手!” 帝行湛干净修长长指轻轻勾住了江隐的尾指,轻笑:“本王替你出气。” 冷香味儿席来,江隐体内的燥逐渐消失。 “尸油,首先要搞清楚这个东西是从哪儿来的。”江隐平静下来,道。 帝行湛有节奏的敲打着长指:“任莹莹那里应该是个突破口。” 闻言,江隐看向帝行湛的眼神带着讶异:“没想到被你看出来了。” 帝行湛靠在椅背上,淡淡的笑了:“任莹莹给贵妃提供的香膏里面有尸油。” 江隐瞥了帝行湛一眼:“敏锐啊,神王。” “但是……”帝行湛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柳贵妃用了含有尸油的香膏为何没事?” 江隐手肘撑着下巴:“里面必然有猫腻,猫腻就在本祖的脑子里,但一时半会儿却想不出来。” “那就慢慢想。”帝行湛将她垂下的青丝撩起,绾向她的耳后,手指有意无意的触碰着江隐耳朵的肌肤。 莫名的酥麻感顺着江隐耳朵的轮廓涌起,她稍稍躲了躲,斜着眸睨她:“找死? 帝行湛懒洋洋的扯开了衣襟,锁骨那里的红色印记清晰可见,说话的口吻带着点委屈和控诉:“说好的要负责的。” 江隐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纳闷,自己那夜怎的就上了头的去啃帝行湛的锁骨呢。 她不着痕迹的转移了话题:“你给小祖擦擦眼睛,涂本祖的药膏。” 帝行湛戳着下巴:“小祖碰了尸油,被黑阴虫咬了为何没事?” 江隐瞥了他一眼,言语里的狂傲几乎能从骨子里冲出来:“因为他是本祖的种。” 帝行湛愣了愣,而后忽的笑了,竖起一根大拇指:“够狂!” 小祖挺黏帝行湛的,仗着自己受伤,恃宠而骄的让江隐答应帝行湛留下来陪他,第二天再送他去上学。 江隐答应了。 子时,他们已经躺下,小祖睡的四仰八叉的。 寿王府的大门被疯狂的敲响。 管家开了门,任父连鞋子都没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冲到门口的时候扑通趴在了门口,老泪纵横的:“寿王妃,救命啊,出事了,小轩不见了。” 江隐推门而出:“怎么回事?慢慢说。” 任父抹了一把眼泪:“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到小恒竟跟我打招呼,微笑着跟我道别,说要去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我觉得这个梦不太好就惊醒了,打算去小恒的房间看看他,谁知道他根本就不在房间里啊!” 江隐这才凝重了神色,帝行湛也从小祖的房间走了出来,听到这话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二人十分有默契的同时吐出一个地方:“私塾!” 他们连忙赶往私塾。 夜晚的私塾十分宁静,针落可闻,他们疾步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显的十分空旷,都已经出现了回声。 任父知道任轩在二楼念学,急匆匆的要奔二楼去,谁知刚要拐上去便被江隐摁住了手腕。 任父疑惑:“怎么了?” 江隐漆黑的眸宛如深渊,她朝上眯了眯眸:“不在二楼。” “在三楼。”口吻十分笃定。 “为,为什么啊?”任父想不明白。 “因为……”江隐一步一步往上爬:“三是单数,在玄术中,代表着阴。” 一行人上了三楼,推开门,惊悚的一幕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任轩身穿红色的袍子,脚踩一双红色的油膀靴,他整个人被缰绳绑了起来,并悬挂在了房梁上,而且他的脚上还绑了一个秤砣。 任父吓的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呼吸着,反应过来之后嚎啕大哭:“我的轩轩啊,我的儿子啊!” 帝行湛黑曜石的眸复杂的眯起。 江隐神色淡然,眯了眯冷又燥的眸:“呵,这种秘术竟都玩到本祖的头上了。” “秘术?”帝行湛偏头看她。 “这是以五行为主的续命的秘术。”江隐平静的开口。 第107章 惊!老祖要坐牢了? “秘术?”帝行湛产生了疑惑之色。 江隐黑色带着雾气的眸里凝起一层淡淡的薄怒:“续命的秘术。” “任轩的命格想来同另外一个人的命格是相同的。” “所以以五行之术来续命。” “朱红,代表五行之中的火。” “油膀靴乃是在雨天所穿之靴,代表五行之中的水。” “脚下所绑秤砣代表五行之中的金。” “悬挂脖子的横梁代表五行之中的木。” “泥地代表五行之中的土。” “此人以这种五行秘术将任轩的性命、魂魄勾出,续在自己的身上。” 任父听了以后,惊愕之色倾泻而出,他用手捂住了脸:“那个人是谁?是谁啊?” 帝行湛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默契的吐出一个名字:“柳叶!” 任父惊呆了,都结巴了:“什,什么?柳叶?” “寿王妃,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我儿子还小啊,他那么懂事,也没有得罪谁啊却无缘无故的遭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我们任家为何会有此劫难啊?”任父老泪纵横。 江隐黑,宛如漩涡的眸似能刺透一切。 她牵了牵唇,双指并在一起,划过眼睛:“任轩意志力坚定,他被夺走的七魂六魄未归在柳叶的体内,还有一线生机。” “寿王妃……”任父跪下,双手合十做祈祷状。 江隐笑:“想从本王妃手里抢寿命?呵。” 她黑色的眸里染着狂,旋空画了一张符箓,唰的牵在任轩的一头,只见任轩的手指上缠上了一根黑红相间的线。 “此乃引魂符和生死线。”江隐淡淡道。 引魂符会引找丢失的魂魄。 生死线则是牵绊着对方的生死。 只见引魂符的另一边宛如一条静蛇般,悄无声息的延伸了出去。 江隐让帝行湛在原地:“你身上阳气重,可庇佑他,在此等着本祖。” “好。” 江隐循着生死线来到了顶层。 这是一处高高的阁楼。 她在上面看到了柳叶。 柳叶以打坐的方式团坐在了中央。 在他的四周正是换命煞法阵。 金子、木头、一杯水、燃烧的火棒、一捧土以五行的正确顺序摆在四周。 他面前有一个琉璃盆。 这是锁魂盆。 江隐看出来任轩的七魂六魄都在此盆里。 她看着这阵仗,呵笑:“柳叶,你背后的高人挺有本事啊,竟想出这样的禁术来给你续命。” 柳叶还是那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寿王妃,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若是本祖……”江隐的眸迸射出淬冷的光:“非管不可呢?” 柳叶苍白的脸看向她:“那,你会亡命的。” 江隐听了这话,一怔:“亡命?” 她低垂着眼帘,笑:“已经很久没有人同本祖说过这两个字了。” “你身后的高人的确有些手段,先用锁魂纸人将任轩控制住,让他听从你们的差遣,主动来到阴气十足的学院,配合你们完成了续命的前奏。” “但……”话锋一转,江隐抬眸:“你以为,你们真的会得逞么?” 柳叶对上江隐的黑眸,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张大网狠狠的罩住了,他眼里迸射着势在必得的光:“续命!开始!” 他用大师教他的法子将任轩的七魂六魄往金木水火土上引。 只要这边的续命五行术和任轩身上的续命五行术对上,那么,此次的续命便成了。 然,柳叶无论如何催动着咒语,眼前竟一丁点儿反应都没有。 他下意识看向江隐。 江隐的中指上缠着一根生死线,眼前出现一副金色的画卷,正是一本生死薄。 她看着任轩上面的寿命,加了一层金光,又将柳叶的寿命拉下来,只剩下一个月。 难怪那么着急。 她合上生死薄。 此刻,柳叶已经完全操控不了这道秘术了。 江隐的生死线分裂出七道光芒,光芒折射出的线牵着任轩的七魂六魄,她声音醇醇,循循善诱:“任轩,来来来……” 七魂六魄跟着光线来到江隐跟前,江隐一收,将它们放入了锁魂袋内。 砰,柳叶面前的阵瞬间破了。 他吐出一口鲜血,喃喃:“为什么?” 江隐走到门口才低低沉沉的回答:“偷窃来的东西,最终是要还回去的。” 江隐没有理会他,回到了三层,江隐让帝行湛把悬空的任轩放了下来。 江隐将他的七魂六魄放了出来,让其回归至他的身体内。 “可。”江隐收了口气:“回去后,连续七日在午时之时让他泡澡便会恢复元气。” “多谢寿王妃。”任父跪在地上磕头。 江隐淡淡的看着这小辈:“你应该叫本祖老祖宗。” 任父一怔,莫名觉得这句话有些眼熟,好像小时有一个戴着面纱的女子过来摸他的头,他嘴巴甜甜的喊了一声姐姐,结果这位姐姐便对他说’你应该叫本祖老祖宗’。 任父想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江隐帝行湛离开了学院。 然,就在他们离开之后。 砰的一声巨响,柳叶从阁楼跳了下去,大头朝下,直击命门。 地上,开出一朵奢靡的腐肉阴蛊花。 而另一边,一个黑洞洞的地方,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的声音喀喀作响,好似坏掉的拉风箱:“好,很好,竟然有人能破了我的阵法。” 他倏地睁开眸,那双眸竟跟帝行湛……一模一样。 …… 第二天。 刑部的人来到了寿王府,声势浩大。 管家拉开门,吓了一跳:“刑部尚书,您怎么来了?是有事找我们王妃?” 刑部尚书面容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寿王妃江隐涉嫌一桩命案,请跟我们走一趟。” 闻言,管家愣住了:“命……命案?” “柳叶子时在私塾学院深夜坠楼而亡,有人亲眼目睹寿王妃一行人去了学院。” “如果寿王妃不出来,我们可要闯进去了,到时候闹的不好看,可不怪我们。” 话落,江隐冷冷清清,带着些闲散的声音慢悠悠的响起:“刑部尚书的性子还真是急躁啊。” 刑部尚书看到江隐,脊背莫名的僵了僵:“请吧。” “等等。”江隐摸着下巴:“还有一个人,你们忘抓了,他昨儿个也去了私塾。” “谁?” “随本祖来……” 第108章 本祖的小皇孝心有加啊。 “随本祖来。” 江隐径直带着他们来到了凶肆一条街,下巴朝杂货铺的方向抬了抬:“这儿,敲吧。” 说完,就,懒洋洋的站在了原地。 刑部尚书有一种她是老大的感觉。 刑部尚书派人敲门。 神手十分不耐烦的开了门,一抬眼,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大跳,搓了一把眼屎:“不是,一夜之间生意竟然这么好了么?” “不过我们的货没那么多啊。” “你们买的东西一定多吧。” “还得来回搬货,算账。” “老天,只要想想就觉得又累又忙的。” “烦死了,不卖了。” 刑部尚书:……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 刑部尚书清了清嗓子:“把你们东家叫出来,他涉嫌一起命案,我们要带他回去调查。” 神手自然知道主子昨儿个夜里去了学院,他一愣,随即黑着一张脸:“谁?出卖了我主子?” 拨开人群,江隐的声音穿透而来:“是本祖。” 神手:…… 他抹了把脸,勉强拉出一抹笑:“老祖您做的真棒,主子正愁今儿个不知道做什么去呢。” 帝行湛懒懒散散的走了出来,玄袍让他气度深沉,他瞥了眼江隐。 江隐朝帝行湛勾勾手指:“走,跟本祖去牢房坐坐,没个说话的人怪无聊的。” 帝行湛失笑:“荣幸之至。” 在一旁的刑部尚书:…… 什么玩意儿?你们这是以为逛茶园会去了? 牢房中,任父和任轩也被抓来了,他们起初还会焦灼,可在看到江隐之后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江隐和帝行湛坐在审讯桌后。 二人一副大佬的坐姿。 刑部尚书拿起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江隐的眉梢间染了抹暴躁和烦躁。 帝行湛扫了眼江隐,漫不经心对刑部尚书道:“你的惊堂木,我看着挺不顺眼的。” 刑部尚书虎着一张脸:“那又如何?” 帝行湛如黑色漩涡的眸盯着那惊堂木,空气中似乎游走着强劲的波纹。 眨眼睛,刑部尚书觉得掌心里空了空。 低头一看,惊堂木竟变成了一团齑粉。 他惊愕的瞪大了眼睛看向帝行湛:“你,你,你太猖狂了。” 帝行湛摸着下巴,赞同的点点头:“的确如此。” 刑部尚书几乎要吐血了:“你们交代昨夜的事情,是如何杀害柳叶的?” 江隐淡淡的扫他:“他是怎么死的?” 刑部尚书下意识的回答:“坠楼而死,柳贵妃怀疑有人推他下去的。” 刑部尚书之所以敢这般雷厉风行的抓人,正是因为背后有柳贵妃。 “柳贵妃?” “怀疑?” 江隐嘲讽的呵笑一声:“她算个什么东西?” “她是仵作么?” “有证据证明柳叶是被我们推下去的?” “这……”刑部尚书语噎:“我希望你们配合我的调查。” 江隐纤细的手指点着下巴:“现在什么时辰了?” 刑部尚书一愣:“还差两刻钟便是午时了。” 江隐点点头:“去,准备一桶热水放在阳光下,让任轩泡澡。” 刑部尚书的下巴都要惊呆了:“你说什么?你当这是哪儿?你以为……” 刑部尚书巴拉巴拉说了一堆。 江隐燥郁的捏了捏太阳穴:“吵。” 帝行湛漆黑如漩涡的眸定定的看着刑部尚书,近乎要将他的瞳孔给吸出来了:“去准备。” 刑部尚书只觉自己的思维和大脑不受控制了,他机械的点点头。 江隐笑:“厉害啊神王。” 任轩在牢房外泡澡这个操作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啊。 泡完澡的任轩又被送进了牢房。 门外响起阵阵骚动声。 随着门被推开,江隐瞧见柳贵妃满脸的戾气走了进来,她坐在审讯桌前:“江隐,你这个杀人凶手!你竟然敢杀本宫的弟弟,本宫必让你偿命!” “偿命?你弟弟做了什么缺德事你比谁都清楚,他能有今日的下场,全都是他的报应。” 江隐的手指轻轻的弹着:“因果轮回。” 柳贵妃一双眸暴怒:“你放肆!江隐,你们一行人昨夜去了学院后,本宫的弟弟便死了,他的死就是跟你们有关系,本宫就是要让你们偿命!让任家偿命!” 江隐听了这番话,失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么猖狂,皇上知道么?” “呵。”柳贵妃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本宫身怀龙种,不管做什么,皇上都是支持的,你们这等人,本宫只需要说一句话,皇上动动手指就能捏死你们。” 江隐看着柳贵妃这德行,烦躁的捏着眉心:“你这幅样子,惹的本祖想打你。” “你……”江隐定定的盯着她的肚子:“真的怀了龙种?” 此话一出,柳贵妃的眼睛跳了跳,手掌死死的抓住了桌子边沿。 一颗心几乎要跳出来。 她,是怎么知道的? 因为江隐这句话,柳贵妃坚定了想弄死江隐的心。 她离开审讯室对刑部尚书道:“随便弄一个口供,然后想法子弄死他们。” 刑部尚书后背出了一层冷汗:“这……能行么?” 柳贵妃呵斥:“此事有本宫担着,你怕什么?” 刑部尚书点头,自然会站在权大势大的柳贵妃身边。 他准备了几份口供,递给帝行湛江隐:“若是不想受苦头最好乖乖画押。” 江隐讽笑,朝他勾勾手指。 刑部尚书以为她畏惧皇权,松了口气:“早想明白是好事。” 江隐拿过口供利落的撕成了碎片啪的砸在刑部尚书的脸上。 他堂堂刑部尚书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怒道:“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 “来人,上刑!” 几个狱卒围了过来。 帝行湛的眸黑如墨,讽笑:“有些人还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啊。” 江隐细细的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犹如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口中不紧不慢的吐着数字:“一、二……” 随着三的落下,门被推开,皇上身边的心腹总管齐公公拿着圣旨闯了进来,气喘吁吁的:“奉天承运皇上,召曰,柳叶薨逝一事疑点众多,需调查。” 一句话,让柳贵妃整个人后退了好几步:“怎么会?皇上说过什么都依着本宫的啊。” 江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跟宠爱你相比,小皇对本祖更是孝心有加。” 第109章 称皇上为小皇。 江隐淡淡道:“小皇对本祖孝心有加。” 柳贵妃听了这话不由的瞪大眼睛。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称皇上为……小皇? 真是放肆! 柳贵妃虽不知事情为何不按照她所想的发展,但也不敢忤逆皇上的旨意。 任父和任轩依旧关在牢中,皇上的意思是待案子调查清楚后再放人。 白天穿梭而过,终是到了夜里。 私塾寂静,阴森森的婆娑风声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江隐帝行湛还有柳贵妃刑部尚书等人来到了私塾。 刑部尚书摸了摸手臂:“怎么感觉阴森森的?” 江隐瞥他:“因为柳叶是自戕,自戕之人身上会带着阴气,而且无法轮回,每日都在自戕的时间重复着上演他是如何自戕的。” 刑部尚书的嘴张的大大的,不由道:“那岂不是很惨,每天重复一遍该有多痛苦啊。” 柳贵妃的手死死的攥紧了帕子,心里痛的不得了,她更加记恨江隐了:“呵,你以为你说什么是什么?凡事都是要讲证据的。” 江隐本想叫小祖,弹了下脑壳才发现小祖让神手带着呢。 帝行湛看出她的意思,放大的俊脸挪到她面前,魅惑的唇一挑:“小跟班在此。” “牛眼泪,给他们抹上,抹足一些。”牛对人类非常忠诚,且十分有灵性,能感受到七情六欲,在将要死,或者被人杀害之时会流下痛苦或悲伤的眼泪,这样的眼泪可以通灵。 帝行湛丢给他们:“自己涂,会看到你们想看见的。” 柳贵妃和刑部尚书半信半疑的涂上了。 他们觉得眼皮火辣辣的,再睁开眼赫然看到了盘膝坐在地上的柳叶。 柳贵妃不由的捂住嘴巴:“柳叶!” “自戕前后一刻钟他只会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无人能够唤醒她。”江隐清冷的开口。 柳叶看着地上崩裂的五行术,他的唇角划过一抹苦笑,他摇摇头,站了起来,站在窗边,盯着月亮看了一会儿,呢喃:“也许,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说罢,柳叶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柳贵妃尖叫出声:“不!” 一刻钟后,柳叶缓过神儿来,他无法离开私塾,只能在这一层徘徊,他赫然看见了柳贵妃:“姐,你怎么来了?” 柳贵妃见他能和自己沟通了十分欣喜:“柳叶,你说,是不是江隐害了你?我会给你报仇的。” 柳叶看了眼江隐,面容平静多了:“并非如此,是我自戕的,姐,为了续命,我们做了错事,我的命是命难道任轩的命不是命了么?” 柳贵妃神情张狂:“他们的命怎能跟你比,你可是本宫的弟弟,皇宫的御医,尊贵无比。”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的嗤笑一声:“本祖很久没听到这么愚蠢的话了。” 柳叶温润的笑笑,眼底皆为释然:“姐,众生平等,我的确是自戕的,不要追究任何人了,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盯着柳贵妃的肚子看了一会儿,闭了闭眼,最终没有说什么。 牛眼泪的时效消失了。 江隐瞥他们一眼:“可以离开了。” 刑部尚书神色复杂的点点头,让太监扶着柳贵妃离开了私塾。 柳贵妃回宫之前,一双带着恨意的眼睛瞪着江隐:“本宫的弟弟自戕跟你有直接关系,若不是你破坏了他的好事,他怎会绝望到自戕?怎会每天都重复这样的痛苦!” 她金色的长护甲反射出光来:“江隐,你别以为逃过了这一劫便安然无恙了,本宫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江隐看着呆住的刑部尚书:“傻站着干什么,还不放人。” 刑部尚书连连点头:“下官马上回去放了任家父子。” 七日后的夜里。 江隐拎着个布袋再次来到了学院。 柳叶刚刚重复完自戕的过程,痛苦不堪,慢慢的爬了上来。 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杌子上的江隐。 他一愣:“寿王妃怎的来了?” 江隐不声、不语,将布袋子里的纸钱拿了出来,以灵力在地上画了个圈,这圈并没有画死,而是留了一个小口,这口为活口,方便逝去的人能收到钱财,她点了火折子,淡淡的:“今日是你的头七。” 头七又俗称逝去之人死的第七天,这一天,是要回家看看的。 闻言,柳叶苦涩的笑笑:“自戕之人不断在此处循环,无法出去,又怎能……” 说到一半,柳叶对上江隐黑墨般的眸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什么,双膝一弯,跪在地上:“寿王妃是要替我超度?助我摆脱此处?”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怨气不重,本祖看在眼里。”江隐翻过他这一生,无大过错:“本祖会帮你一把。” “多谢寿王妃。”重复自戕的滋味太痛苦了,他没想到会摆脱。 江隐烧完了纸,盘膝而坐,一手旋在胸口处,另一只手端在上面,大拇指和中指交错,唇瓣轻启,金色的光波潋在柳叶周身。 不多时,柳叶便觉得痛苦减轻了一分。 江隐起身:“去吧,不要在人间拖延,待鬼门大开之日务必离开,懂?” 柳叶拱手:“是,老祖。” 她超度了柳叶后,拖着裙摆走出来,帝行湛的身影拉出一条影子,未等江隐发出他为何在此的疑问,帝行湛提了提手里的兔子:“吃烤兔子么?味道鲜美的很。” 看到兔子,江隐不由的想到那夜她扑倒帝行湛,并在他脖子上留下印记的画面。 在这凉丝丝的夜里江隐竟觉得脸颊滚烫。 “不饿。”江隐推开他。 帝行湛跟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后面,说话之时吐出来的热气贴在她的耳阔上:“除了兔子,本王这儿还有野鸡。” “野鸭。” “鹿肉。” 江隐的步子愈发的快。 帝行湛低低沉沉的笑,难得看见老祖有这样的神情。 早上,皇上身边的齐公公来到寿王府,对江隐可谓是毕恭毕敬的:“奴才见过寿王妃,皇上知道当日因为柳叶一事误会了您,这不特地请您入宫赔罪么。” 江隐挑眉噢了一声:“小皇倒是有孝心。” 齐公公赔笑。 “既如此,本祖便入宫看看小皇现在什么样了。”江隐的本意也是想看看柳贵妃的肚子是怎么回事。 第110章 皇上看上老祖宗了? 江隐把小祖丢给帝行湛带,齐公公侧身让她上马车。 江隐又燥又冷的摆了摆手,吹了声口哨,过了会儿一个黑白花儿的小驴子倔的倔的跑了过来,江隐利落的翻身而:“本祖先行一步。” 齐公公惊呆了,在后面追着跑:“寿王妃,哎哟喂,您慢点哟。” 江隐的驴子受到了皇宫最尊贵的待遇,兴奋的直从鼻子哼气。 齐公公引着江隐来到宴请的宫殿明食宫。 江隐来的略晚,她到的时候,皇上、皇后、柳贵妃还有任家父子都已经到了。 柳贵妃身上着明黄色凤凰衔珠长裙,头戴步摇堪比皇后的架势了。 江隐讽刺的笑笑,又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上君行之。 君行之生着鹅蛋脸,阴柔却又不失俊美,属于花美男那类的,笑的时候有一个梨涡,倒是有几分可爱。 江隐微微点头打算落座。 这时,柳贵妃阴阳怪气的开口:“寿王妃,好歹你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怎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竟然让皇上等你?” 江隐听了这话掀了掀眸。 她刚要说什么,皇上君行之呵斥:“老……寿王妃同朕是皇亲国戚,不必讲那些虚礼,柳贵妃,不得对寿王妃无礼。” 柳贵妃惊讶的看着皇上,似是不敢相信这番话是从皇上口中说出来的。 皇上同死去的寿王君恩寿最是不对付,此次冲喜的亲事还是皇上亲自下的圣旨呢,怎的转眼间对江隐的态度这么好了? 柳贵妃疑惑,又看了眼江隐,她飘仙出尘,美的让人窒息,心里陡然生出一个想法,不由的拧紧了帕子:难怪,看来皇上被她这副狐媚子德行给迷惑住了。 自古以来,看上兄弟媳妇的事也不是没有。 柳贵妃咬着唇,对江隐的恨意更浓了。 皇后宋宁瞥了眼江隐,拿起帕子:“寿王妃一人在王府生活,定然辛苦的紧,待会儿用过膳你随本宫来,本宫给你些好东西你拿回去。” 江隐淡淡道谢。 君行之今日拘谨的很,宛如孩童,连向江隐敬酒:“柳叶一事亏的真相大白,否则便冤枉了老……寿王妃。” “皇上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江隐以茶代酒。 柳贵妃嫉妒的眼里要喷火了,看不惯皇上的注意力都在江隐身上,她忽然捂着自己的肚子:“哎哟。” 君行之的注意力终于被吸引:“贵妃怎的了?” “许是不小心喝的急了,肚子有些不舒服。”柳贵妃娇滴滴道。 君行之挑了下眉:“贵妃为何喝的那般急?又没有人跟你抢?怎的一副小家子气的样子,你学学寿王妃。” 柳贵妃的脸都黑了。 她想开口说点腹中龙子的事,君行之忽然拍了下龙案,很是古怪的看着柳贵妃:“贵妃莫不是想……出恭?那还是赶紧去吧,免的做出什么不雅之事熏坏了寿王妃。” 柳贵妃一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皇上,臣妾,臣妾没有。” 君行之不再理她,他看向任家父子:“任家家主,听闻你儿子是最近才找回来的?” 任家家主起身:“回皇上,正是。” 皇后宋宁端庄温婉:“既如此,稍后便同皇上要一个世碟,将任轩的名字加上去。” 大兴王朝对子嗣方面非常之严格。 百年世家的子嗣要入宫经皇族这边审查后方能入百年世家的世碟。 君行之刚想点头,柳贵妃那边又开口了:“皇后娘娘,这恐怕不妥吧。” “哦?有何不妥?”宋宁问。 “这任轩从小便丢了,在外面放逐,谁知身上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毛病呢,怎么着也要来一个考试,待合格了之后才能入世碟吧。”柳贵妃是故意卡的这么死的。 她恨透了任家,任轩这条命本应是她弟弟的,可现在他却活的好好的。 既然暂时弄不死他,就阻拦他进任家,将他拖进泥潭,以后有的是法子折磨他。 而且,八大世家和后宫、朝廷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柳贵妃知道皇后宋宁便是站在任家这边的。 她和皇后一向不对付,自然要打压任家了。 皇后温婉的眸垂了垂:“任轩刚回来,自然不比其他世家的孩子,应该多给他一些时间成长。” 柳贵妃出言讥讽:“依皇后的意思应该给多长时间?难不成要到弱冠之年?咯咯咯。” 任轩听着这嘲讽的话不由的低下了头。 宋宁心疼的看了一眼,刚想再说上几句。 江隐忽然抬了抬手:“考就考,说个期限吧。” 柳贵妃没想到江隐也会参与进此事,她呵笑:“看寿王妃是同本宫打赌了。” “一月为期,四书五经,文韬武略,必都要涉及,如何?”柳贵妃愈说愈兴奋:“如若任轩无法达到这个标准,那么,他将永远不得上任家的世碟,而且你……江隐也不许迈进皇宫半步。” 江隐一听这话,笑了:“你还真是小心眼儿啊。” 她的眉染着狂、躁和冷:“成。” 她前倾着身子:“若是……任轩完成了呢?” 不等柳贵妃说话,江隐强大的气势重重的碾压了过去了:“他若是完成了,你自降位分,弃了你的贵妃之位,如何?” 柳贵妃的眼睛不由的瞪大,众目睽睽之下,她怎能丢了颜面和气场,她不相信任轩能达到标准要求,微微昂着下巴:“好。” 赌注,就此生成。 一场宴会结束,宋宁将江隐叫到了后宫,年纪轻轻的她却是有着满肚子的心灵鸡汤。 譬如,宋宁握着江隐的手苦口婆心道:“寿王妃,听闻你在学习玄学,不错,女子该当自强,虽然寿王去了,但是你也要好好生活。” 听的江隐耳朵起了一层茧子。 直到齐公公前来叫她前往皇上的宫殿才得以解脱。 江隐到了皇上宫殿,对上的便是君行之带着梨涡的笑:“老祖,您总算入宫了,这是朕给您亲自泡的茶,您最爱喝的七雪青,放了七片。” “小皇,没想到你做了皇上还是这般孝顺。”江隐品了一口茶,淡淡的,做人最忌讳忘本,尤其是身处高位之人。 第111章 朕可是老祖宗接生的啊。 君行之听了江隐的话,惶恐的不得了:“朕听先帝说过,小时,朕难产差点死于先后的腹中,是老祖宗让朕顺利出生,朕的这条命乃是老祖宗给的,朕怎敢忘本。” 这番话对江隐来说十分受用,她伸手,君行之很识时务的把狗头伸了过去让她摸。 江隐瞥了一眼,嫌弃的缩回了手,故作随意的问:“寿王因何死在了战场?” 君行之想到老祖现在的身份乃是寿王妃,眼皮跳了跳,低垂着眉眼:“寿王仇敌太多,被人暗害也是有可能的。” 江隐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发表态度,闲适的坐在了君行之的位置上,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扶手:“冲喜又是怎么回事?” 君行之的脸僵了几分。 “你为寿王冲喜,给他匹配的八字之女却是和他相克的。”江隐毫不留情的点了出来:“可以啊小皇,你这是给他冲喜呢?还是冲死呢?” 君行之倏地跪了下来,冷汗涔涔:“老祖宗,朕,朕做什么都瞒不住你,这寿王自小不在宫中长大,性子张狂,长大之后战斗力十足,对朕又不恭敬,朕也是担心他……得了朕的皇位啊。” 江隐倒是没想到君行之承认的如此痛快,态度还这么诚恳,这倒是让她不知如何训斥他了,只淡淡道:“恩,起吧。” 他们兄弟间的仇怨同她无关。 若是寿王真的回来了。 呵,敢在她面前猖狂一下试试? 这时,有人叩响了门,君行之让人进来,来人是柳贵妃身边的心腹公公,他看到江隐堂而皇之的坐在皇上的座位上,一双眼睛瞪的真大,心里不由得想:贵妃娘娘说的真不错,看来皇上的确看上这位寿王妃了。 君行之好不容易得到跪舔老祖宗的机会,此时见有人打扰十分厌烦:“什么事?” “皇上,贵妃娘娘方才睡了一下,结果做了噩梦,她现在嚷嚷着不舒服呢,请皇上您去看看。” 君行之嘀咕了一句女子真麻烦,他拧起眉头:“朕又不是太医,不舒服找太医。” 不要打扰朕给老祖溜须拍马。 话刚说完,江隐懒懒的拦了他的话:“小皇,身为男子,怎能如此怠慢自己的女人呢?既然柳贵妃身子不爽利,理应去看看。” 君行之立刻改了主意:“说的是,朕去看看。” “本祖一同前往。” 一行人来到柳贵妃的寝宫,柳贵妃看到江隐,压下心里的妒火,柔柔弱弱的去拉君行之的手,娇滴滴的,脸上挂着几滴晶莹剔透的泪珠:“皇上,方才臣妾做了一个梦,吓坏臣妾了。” 君行之的心思不在这儿,记挂着自己新养的小鹦鹉,漫不经心的问:“哦?什么梦啊?” 柳贵妃抽泣道:“臣妾梦到一个男孩欺负臣妾的孩子,那个孩子……正是……正是皇后娘娘之前夭折的孩子,那孩子说要杀了臣妾的孩子,因为他是皇上的嫡子,长子,所以能压住臣妾的孩子,臣妾真的好怕啊。” 闻言,君行之的面容严肃下来:“你怎会梦到皇后的长子?” “臣妾不知。” 君行之沉默着,江隐在一边听着这话,心里冷笑:这柳贵妃必定是想闹幺蛾子了。 果不其然,柳贵妃撒娇的扯着他的袖子:“皇上,不如问问张天师的意见?” 君行之以询问的眼神看向江隐。 江隐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这是皇上的家事,本祖不管。” 君行之让人把张天师找来了。 张天师听了柳贵妃的梦,面露严肃:“皇上,听闻皇后娘娘的嫡子出生后数月便夭折了,此乃大劫。” 君行之还是比较信奉这方面的:“哦?那该如何是好?” 张天师道:“听闻皇后娘娘的嫡子已经上了皇家玉碟,按照现在的情况,皇上理应将皇后娘娘逝去的这位嫡子剔除皇家玉碟,这样这个逝去的皇子便不会影响贵妃娘娘以及其他娘娘的龙子了。” 君行之沉默了一会儿:“此事,朕需要考虑考虑。” 柳贵妃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手紧紧的攥了起来,对张天师道:“这件事一定要做成,皇后的嫡子已经死了,一个死人平白霸占着皇家玉碟做什么?嫡子的位置霸着,本宫以后生的孩子必然是庶子,庶子想要做上太子的位置太难了。” “依本宫对皇后的了解,她必定会请礼部尚书借此事劝阻皇上。” “你去敲打敲打礼部尚书。” “是,贵妃娘娘。” 江隐打算离开,君行之往外送人,二人刚走到御花园,便见到皇后匆匆而来,还是微喘的状态,想来知道了这件事:“皇上三思,我们的嫡子命不好,出生数月便夭折了,现在柳贵妃竟要将他从皇家玉碟上撤下来,这就等于他会变成孤魂野鬼了啊。” 君行之捏了捏额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让朕想想。” “老祖,朕送你出去。”君行之看向江隐,换上了乖巧的模样。 江隐有些烦,瞥了这狗皇上一眼:“不用你送,立刻在本祖面前消失。” 君行之贼乖的消失了。 皇后一脸倦容,眼圈还有些红,江隐看着这小辈,恩,比柳贵妃看着顺眼。 狗皇上的正妻选的还是不错的。 江隐靠近皇后:“你叫什么玩意儿来着?” 对于玩意儿这个词,皇后也不恼,苦涩笑笑:“宋宁。” “小宁啊。”江隐点点头:“去你宫里坐坐?” “好。” 二人来到皇后宫中,宋宁表面端庄大方,私下跟个小话唠似的:“我儿子数月便突发一场疾病死了,可是柳贵妃却连个玉碟都不容他。” “我可怎么办啊?” “难道真的让我儿孤家寡人?连个家都没有么?” 江隐捏了捏眉心:“这种事去找礼部尚书。” “寿王妃是想让我进行一场朝堂论辩?” “恩。”懒懒的。 “寿王妃有所不知,礼部尚书乃是柳贵妃的人。” “那便请名儒大家前来。” 皇后点点头,将此事的建议告知了皇上。 柳贵妃自然也知道了,她不由得冷笑:“皇后想朝堂论辩?呵,真是可笑,她以为能赢得过本宫?” 第112章 你算数不太好? 柳贵妃不由得冷笑出声,口吻里尽是傲然:“呵,想同本宫进行朝堂论辩?当真是可笑。” “要万一皇后赢了呢?”宫女担心道。 柳贵妃纤细的手指捏着螺子黛,傲气的很:“想赢过本宫?除非她把已经隐退多年的名儒大家秦老先生请过来,否则,她想都不要想,就得眼睁睁的看着她那个鬼儿子从皇家玉碟上滚出去。” 宫女奉承着柳贵妃:“那是自然。” 这期间,宋宁一直在找比较厉害的名儒大家来助她一臂之力。 江隐再次来到皇宫,就见到宋宁跟个小蜜蜂似的忙上忙下的。 “什么?那位名儒大家被柳贵妃挖走了?” “她怎么这么过分?她那边都已经有好几个人了,还想干什么?” “本宫这边只有两个。” “完了,明日的朝堂论辩本宫输定了。” 江隐没想到端庄的皇后私下这么的……话痨。 不过,可以忍受。 她清冷的打断了宋宁:“明日本祖会来。” 宋宁一听,感动的语无伦次的:“当真?太好了,可以给我加油打气。” 江隐:…… 月亮下去,太阳上来。 很快到了第二日。 皇后和柳贵妃依次坐在皇上的两边。 朝臣们,还有皇后贵妃请来的名儒大家们已经落座。 江隐慢吞吞的进来,君行之立刻站起来:“老,寿王妃您……坐朕这儿。” 朝臣们惊呆,皇上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江隐瞥他:“不必。” 她坐在皇后的下方,座位虽矮了一截,她身上的气势却是不容忽视的。 “开始吧。”江隐淡淡的。 皇后和贵妃两边的名儒大家们滔滔不绝,妙语连珠的,十分热闹。 就是,有点吵。 江隐听的昏昏欲睡,就在柳贵妃气势正盛,压的皇后那边无法反击的时候,宫殿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人。 此人大概七十余岁。 身穿素麻长袍,一头白发,生的刚正不阿,眼神坚定,炯炯有神。 他朝宫殿门口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万福礼才往里走去。 江隐瞥了他一眼:“小秦来的正是时候。” 柳贵妃看着秦老先生,脑子嗡的一声,她就算再自大也知道自己请不来这位名震天下的名儒大家。 难道是皇后? 不。 绝不可能。 然,秦老先生吐出的第一句话便让柳贵妃坠入了冰窖之中:“皇后乃是皇上正妻,一国之母,诞下的嫡子不管是生或死,已然上了皇家玉碟,试问,谁敢撤?” 一句话噎的在场之人谁都不敢作声了。 这一局,柳贵妃败的彻彻底底。 宋宁高兴的喜极而泣,泪眼汪汪的看着江隐,江隐见不得美人儿落泪,挡住眼睛:“憋回去。” 江隐懒的理会柳贵妃和君行之,兀自离开皇宫,秦老先生甩着两条老腿,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喜极而泣:“老祖宗,呜呜,老祖宗,没想到在我半拉身子迈进棺材前还能再见老祖宗一面哟。” 江隐:…… 今儿个怎的一个两个的都要在她面前哭? 烦。 江隐差人把秦老先生送了回去这才来到杂货铺,刚推开门,便听到帝行湛似笑非笑的声音:“老祖近日忙的很啊,一整天见不着人影,儿子都不要了。” “反正你也没事。”江隐淡淡的环了一圈,发现小祖正在玩华容道的游戏,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的,连她这个娘亲都忽略了。 “他在干什么?”江隐问。 帝行湛俊脸上颇有些骄傲:“华容道,我做的。” 江隐听了这话,眼睫颤了颤:“你挺闲啊。” 帝行湛低低沉沉的笑:“马上要忙了,本王去帮你找寿王。” 闻言,江隐这才来了兴致:“哦?看来有消息了?” 帝行湛没作声。 “小祖。”江隐拍拍手掌。 沉迷于华容道的小祖眨着大眼睛看着江隐,只是余光时不时的去扫手里的华容道:“娘亲~” “有个好玩儿的事。” “什么?” “训个人。” “啊,我喜欢。”小祖一把将华容道丢在了一边。 江隐刚要走,帝行湛拉住他的手,扯了扯衣襟,意思很是明显:“负责。”“?”江隐看他。 “明日我要走了。” “恩,又不是不回来了。” “十五天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十五天不见……” 江隐见他说到一半不作声了,淡淡的帮他算了出来:“四十五个秋,你算数不好?” 帝行湛:…… 随即又低低沉沉的笑了笑。 老祖,真是……可爱。 江隐带着小祖回到了寿王府,然后差管家去任家把任轩找来。 任轩很快过来了,这几日被任家养的没有那般清瘦了。 江隐摁了摁他的骨骼:“还行。” “接下来的训练为期一月。”江隐漫不经心道:“很苦,不能忍受可以放弃。” “我能。”任轩嗓门特别响亮,震的江隐摸了摸耳朵,淡淡的:“任家给你养的的确不错。” 江隐打了个响指,管家呼哧呼哧抱着一堆书跑了过来,放在了石几上。 任轩瞪大了眼睛:“这么多书?一个月……我能背下来嘛?” 江隐没有理他,只是拿出一本书,也没有让他看,翻开,开始读着…… 江隐的声音好似从云朵里穿透而来的。 任轩听着听着,忽然坐直了身子。 他光是听着江隐娓娓道来的念书声,竟神奇的将这些内容牢牢的记在了脑子里。 任轩兴奋极了,离开之前对江隐鞠躬道谢。 江隐淡淡道:“明儿个还是这个时辰过来,让小祖教你琴棋书画。” “是。”任轩离开。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小祖嘴馋,惦记着街上的早点,拿着自己的零花钱跑了出去。 他买了一些,还忍不住叼在了嘴里一个。 忽然,他听到砰的一声。 阁楼上忽然掉下来一个花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小祖吓的用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小胸口:“嚯,谁啊,这么没素质,这么大个花盆掉下来了,砸着人可怎么办啊?” 刚嘀咕完便听到百姓的惊恐声:“砸着人了。” “老天啊,流了好多的血啊。” 小祖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可怕,抱着自己的好吃的往家走。 忽然,错身而过一道熟悉的身影,他兴奋的招呼着:“阿丑阿丑,你干什么呢?跑什么呀?这么着急?你抱的什么玩意儿啊?” 小祖小跑过去,在看到阿丑手里的人时吓的瞪圆了眼睛…… 第113章 再丑,你能比的上阿丑丑么? 小祖看到阿丑怀里的人时,惊的小祖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我我我,这是任轩……” “方才被花盆砸的人竟然是任轩?” “先回府。”阿丑速度快如龙卷风。 小祖挠了挠脑袋,自言自语:诶?阿丑方才的口吻好像神王叔叔啊。 恩,在帝行湛的强烈的要求下,小祖把大魔王叔叔改成了神王叔叔。 美名其曰,大魔王不符合他的气质。 管家看到满脑袋是血的任轩吓坏了,手里的小铲子都掉了:“啊,王妃,王妃,完了完了,全是血啊。” 江隐闻声而出,看到这一幕清冷的眉头也不由得拧起:“怎么回事?” 小鸭子般的小祖巴拉巴拉把事情说了一遍。 江隐听完以后,冷燥的眸勾出一抹讥讽,纤指弹了弹下巴:“可以啊,敢动本祖的人。” “老祖先救人,我去找始作俑者。”阿丑小心翼翼的放下任轩便又风风火火的出去了。 江隐瞥了跷脚、跃跃欲试的小祖,淡淡的:“交给你处理。” 小祖开心的拍手。 路过的管家听到这话惊讶的抖了抖腿肚子。 什么?什么玩意儿? 寿王妃把破了脑壳的任轩交给一个小孩牙子治?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治啊。 管家不由得为任轩默默的点蜡。 过了两刻钟,小祖放松的叹了口气,又把自己搓的不够圆的黑色小药丸塞进了任轩的嘴里。 任轩醒过来的时候,阿丑也回来了,紫红相间的脸上噙着密密麻麻的汗珠,衬的他整个人更加丑了,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黯淡下来,搅着手指,都不敢往江隐跟前凑:“丢花盆的人心病发作死了,线索断了。” 江隐倒是不意外,既然敢做这件事,必然不担心被人查到。 她看向阿丑,他怯怯的站在一边,失笑:“怎么?十五日未见,同本祖生疏了?” 阿丑摇摇头:“老祖曾说过不喜没用之人,这次,我连始作俑者都没找到……” 他悄悄抬头看向江隐:“怕老祖觉得我……没用……” 江隐站起来,迈着懒懒的步子来到阿丑面前,见他肌肤光滑了很多,丑的更加明显了,她伸手揉揉他的软毛:“你的觉得……不太准啊。” 阿丑听了这话眼睛唰的亮了。 任轩苏醒后,得知自己被阿丑、小祖救了连忙道谢。 江隐盯着他看了会儿:“看来精神头不错,起来。” 任轩呆呆的:“要吃饭了吗?” 阿丑扫过去,他这是救了个什么玩意儿? 江隐不想说话,开始思考和柳贵妃的赌约。 小祖带着肉窝的小爪子无奈的戳着额头:“训练。” 任轩:…… 带伤训练? 江隐看着小祖跟小老师似的满意的敲了敲下巴,对阿丑道:“用着你的时候到了。” 阿丑眼睛一亮。 江隐的下巴往任轩的方向抬了抬:“教他功夫。”阿丑:…… 让我教这么个呆瓜? “他能打过你,最好。” 阿丑:…… 今日的训练结束,任轩回到了任家,任家人瞧见任轩的头受了伤,而且还包扎上了,担心的不得了,围着任轩嘘寒问暖的。 被冷落的任莹莹嫉妒的看着这一幕,手攥在了一起。 她不由得想到柳贵妃同她说的话:只要任轩在,你在任家便毫无地位可言。 所以她安排人砸破了任轩的头。 但,这并不是她的主要目的。 她的目的是…… 又过了两日,任轩头上的伤口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的伤口是从额头一直到侧边的头发中间,有一道丑陋的疤痕。 任莹莹来到任轩的房间,嘘寒问暖了一番,关切道:“瞧瞧你头上的疤痕,听闻过些日子你便去参加宫里的考试了,顶着这样一个疤痕实在不雅观,姐姐有一个上好的祛疤膏,不出三日,你的疤痕肯定会好的。” 任轩听完以后十分心动。 任莹莹把去疤膏涂抹在他的疤痕上,低垂的眸里闪过一抹畅快的笑容。 第二日,任轩照常去寿王府,在路上,他看到了叫卖糕点的小贩,想到小祖喜欢吃,他掏出银子:“来两份。” 小贩刚接过银子,抬头瞥了他一眼,忽然看到什么,眼神惊恐,连连后退:“啊,啊,滚,你快滚啊。” 任轩不明小贩为何如此,脸色煞白:“你,怎么了?” 这时,旁人也瞧见了任轩,啊的尖叫一声:“这人被鬼剃头了,身上一定有脏东西,快,快离着远点。” 任轩不明所以,喃喃:“什么?什么是鬼剃头?” 不少人用东西丢他:“你,你离我们远点。” 任轩怎受过这样的白眼,他慌忙跑开了。 一路跌跌撞撞找到一个河流。 借着河面,任轩看到自己的头发忽然秃了一块儿,那里竟然一块头发都没有。 他脸色煞白,现在这样子的确很可怕。 他赶忙脱下外罩盖在自己头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也不敢去寿王府,怕自己这幅样子惹人嫌。 寿王府,江隐等了许久都不见人来。 小祖戳着下巴叹气。 阿丑低垂着眸:“老祖,任轩没有我乖,不守时。” 江隐敲着手指:“任轩,该是出了问题。” 她抬了抬下巴:“你们二人去找。” 阿丑牵着小祖往外走,发现百姓们议论纷纷的,面露惊恐之色。 “听说那任家新找回来的少爷身上招东西了。” “他那个头啊,吓死了。” “鬼剃头啊,可得离他远点,不然啊,要万一他身上的脏东西找上咱们可怎么办?” 阿丑和小祖听了这番话相互对视一眼,他们上去问了个人,问任轩去哪儿了。 那人被阿丑的样子吓坏了,不敢说谎,指了个地方:“我看他往那边跑了。” 阿丑和小祖在一个窄窄的巷子里找到了任轩。 哦,准确的来说他蹲在了地上,身上还套了个草筐。 小祖无奈的拍了拍脑壳:“任轩,你是在孵小鸡么?” 阿丑一掌震碎了草筐。 动作干净利落。 做完这个动作便见小祖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 阿丑愣了愣:“看我做什么?” “你这个动作和神王叔叔很像诶。”小祖摸着下巴壳。 阿丑的后背僵硬了几分,还为解释什么,小祖便一打岔岔过去了:“任轩,快跟我回家,我娘亲等你呢。” 任轩唯唯诺诺的:“我,我还是别了,我现在……” 第114章 江隐这个狐媚子。 小祖看他这温吞的样子急的跺了跺脚:“哎呀,不就是脑袋上缺了几根毛儿么,看看把你吓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任轩呆了呆。 小祖以为他还在自卑呢,肉的出窝的小爪子指了指阿丑:“你现在再丑还能丑过他么?” 阿丑:…… 二人架着任轩回到了寿王府。 江隐脸色漠然,夹着淡淡的厌和不耐烦,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瞥了任轩一眼:“为何迟到?” 任轩很害怕江隐。 怯怯的去看阿丑和小祖,希望他们给自己解围。 阿丑目不斜视的走到另一边,小祖挠着脑袋走到了另外一边。 被抛弃的任轩:…… 他把罩在脑袋上的衣裳慢慢拿下来。 江隐扫了眼他的秃头什么也没说,也没有什么表情。 任轩莫名的松了口气。 没嫌弃他就好。 江隐让他坐下:“这几日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 她指的是脑袋。 任轩左思右想:“也没什么啊,就是上了药膏。” “什么药膏?谁给你的?”江隐抓住了重点。 “是……我姐姐任莹莹给我的药膏,说是能祛疤。” 江隐清冷一笑,瞥了眼阿丑:“取他头上药膏的痕迹。” 阿丑用薄薄的木片取了一些黏腻下来。 江隐用簪子拨了一些,一瞟,丢掉,用湿帕子擦了擦手,淡淡的:“果然不出本祖之所料。” 阿丑疑惑的看过去。 “这不是鬼剃头,而是尸油。”江隐讽笑:“谁家鬼剃这么小的地方?闲的?” “尸油于普通人来说无异于水银。”江隐笑:“任莹莹这是明着站在柳贵妃那边同本祖对着干呢。” “小祖。”江隐倒是来了兴趣,既然他们想玩,那就玩:“给他配药,让他的毛快点长出来。” 小祖兴奋的不得了,终于又有试验品了。 因任莹莹在暗中操作,此事发酵的愈发的大。 百姓们都在议论任轩的事情,甚至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跑去任家骂人:“任老爷,不要藏着任少爷了。” “就是,赶紧把他交出来,把他送到寺庙去吧。” “他身上肯定有不干净的东西,找个道士来看看吧。” 任父愁容满面。 任莹莹痛快极了,却也是故作一副担心的样子:“爹,现在怎么办啊?柳贵妃听到了这件事,要求皇上延迟或取消轩轩上世碟的事情呢,柳贵妃害怕轩轩身上的邪祟影响柳贵妃腹中的龙子。” 任父站起来:“那轩轩岂不是不知何时能上世碟?将来连秋试都考不了。” “不行,我去找老祖宗问问。” 任莹莹真不明白父亲怎么那么信寿王妃,她也跟着去了。 任父低眉顺眼的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江隐淡然的品了口茶:“十日之后照样去考试,皇宫那边本祖有法子。” 任父刚松下一口气。 任莹莹那边便响起了讥讽的声音:“呵,你能有什么法子?真是可笑至极?你以为你很厉害么?那可是柳贵妃,若是真的冲撞了柳贵妃看你如何是好。” 江隐竖起的手指摁了摁额角:“阿丑。” “聒噪。” “拖出去。” 阿丑二话不说,拽着任莹莹的胳膊往外走。 任莹莹心头一跳:“啊,你这个丑东西,你放开我,不要碰我。” “父亲,你真的要任意妄为么?” “难道不怕惹怒了柳贵妃么?” “父亲不怕任家从此没落了么?” 任父挺直了腰背:“我相信老祖。” 江隐垂了垂眼。 这期间,阿丑一直训练任轩,和他对打,任轩单方面被他殴打,打的他呲牙咧嘴,痛的不得了。 江隐扫了一眼:“小祖。” 小祖颠颠颠二话不说,把一颗黑不溜秋的药丸塞进了任轩的嘴里。 过了一会儿,任轩神奇的发现身上竟然不疼了,而且充满了力量。 他诡异的看向过家家般搓药丸的小祖,这,这药这么神奇么? 小祖察觉到任轩的眼神,朝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小白牙,哦,中间还有一颗豁牙子。 过了七日,江隐检验了任轩的成果,摸了摸下巴,问阿丑和小祖:“你们二人觉得他还有什么缺点?” 阿丑和小祖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胆子小,有点风吹草动的就一惊一乍的,不太稳重。” 稳重,对于一个人来说至关重要。 “不太稳重?”江隐品着这四个字,摸了摸下巴,曲起的腿往前那么一搭,漫不经心道:“那就把他送到墓地去让他稳重稳重。” 阿丑:…… 小祖:…… 别人不服,还是得服老祖宗。 任轩从墓地回来后变的无比稳重,也没有一惊一乍的情况了。 见效那是相当的快了。 眨眼间便到了任轩入宫接受测试的时候了。 柳贵妃得知以后,不由得讽笑出声:“这任轩都这样了还敢过来,还真是不怕冲撞了本宫的龙子啊。” 任莹莹先一步入宫了,添油加醋道:“贵妃娘娘,我们任家自然是忌惮您的,但是那位寿王妃说了不怕您的,有什么事她担着。” 柳贵妃一向自傲,听了这话,心里更气了,攥着拳头:“好啊,她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有点姿色皇上就会维护她了啊。” “本宫就让她看看皇上这次是维护她,还是维护本宫肚子里的龙子。” 柳贵妃阵仗极大的从宫殿走出来,她来到前面的金殿,一眼看到了君行之,他走来走去的,似乎很忙的样子。 柳贵妃第一次看到君行之这幅样子不由的好奇询问:“皇上这是在干什么?要不要臣妾帮忙?” 君行之看了她一眼:“你能帮什么忙?朕正亲自布置呢。” 柳贵妃正纳闷他一个堂堂君王为何亲自布置,耳边便响起君行之的话。 “座位往左边挪挪,那边没有日头,别晒着老……寿王妃。” “寿王妃爱吃的东西做好了没有?” “茶叶不要放的太多,七片足够。” “熏香拿开一些。” 柳贵妃听着这番话只觉得迷幻了,脸唰的白了:“皇上竟如此在意寿王妃?” 这个狐媚子,本宫还真是小看你了! 第115章 皇上,要雨露均沾啊 柳贵妃把这种嫉妒的情愫死死的压在心里。 今日,她必赢。 就可以让江隐永远滚出皇上的视线了。 众人落座。 柳贵妃望着江隐的专属座位深呼吸,闭了闭眼。 八大世家的家主及朝臣们纷纷到场,高呼万岁。 君行之听着这声声万岁不由的瞥了眼老祖宗,心想,朕的老祖宗才应该担的起这声万岁啊。 然,君行之的行为在柳贵妃的眼里便是皇上真是被江隐这狐媚子迷住了,真是时时刻刻都要去看她呢。 江隐神色平淡,对上君行之的眼神,她靠了靠椅背:“可以开始了。” 柳贵妃就看不上她这副当家做主的样子。 她有什么资格替皇上说开始? 柳贵妃忽然出声:“慢着。” 君行之吓的一蹲,柳贵妃是不是疯了?竟然敢拦下老祖宗的话,他呵斥:“贵妃有什么事啊?” 柳贵妃的手抚在自己的肚子上:“皇上,臣妾听闻任家任轩被邪祟缠身造成了鬼剃头,皇上龙体尊贵,且臣妾身怀龙子,可寿王妃明知如此竟还将鬼剃头的任轩叫到了宫里,依旧让他参加世碟考试。” 她媚眼一挑,直指江隐:“寿王妃这难道不是欺君之罪么?” 君行之一听这话,吓的差点从龙椅上滚下来。 他这是纳了个什么祸水啊。 这是要亡了朕啊。 “你,你给朕闭嘴!”君行之怒道。 江隐眉色平静:“你说任轩鬼剃头,你可有证据?你可亲眼看见了?” 柳贵妃被堵的一噎:“本宫的确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本宫有证人。” 说着,长长的护甲勾了勾:“任莹莹。” 被贵妃亲自点到名的任莹莹激动的站起来,大声道:“任轩的确被鬼剃头了。” 江隐瞥了任莹莹一眼,又瞥了任家家主一眼,意味深长道:“小任啊,你任家这是出了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啊。” 任家家主愤怒的瞪着任莹莹。 “把任轩叫上来。”江隐淡淡道。 任轩有礼有节的上前,一行一步十分有规矩,让人挑不出错。 只是,他的脑袋上还戴着斗笠。 见此,柳贵妃拍桌怒道:“寿王妃,你还想狡辩?任轩若非鬼剃头怎会戴着斗笠?” “聒噪。”江隐眉梢间染着淡淡的燥。 “鬼剃头?” “那我们会不会受到牵连?” “太可怕了,我们要不要走啊?” 随着大家惊恐的议论声,任轩慢慢摘下了斗笠。 任轩头发茂密,哪儿有鬼剃头的痕迹。 柳贵妃瞬间呆在了椅子上,狠狠的剜着任莹莹。 任莹莹脸色惨白,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会这样? 君行之已经对柳贵妃很不满了,曲起的手指敲敲龙椅扶手:“贵妃若是再不懂得闭嘴便回宫歇息去吧。” 柳贵妃垂下头。 宫中的大学士亲自出题考了任轩。 任轩沉稳大方,一一答对。 这倒是让皇上和在座之人刮目相看。 “没想到短短一月之余,这任轩竟如此厉害。” “果真是天赋异禀啊。” 柳贵妃的心好似被一双手死死的抓住,她安慰自己,背书这事,只要肯用功便能背下来,但是武功这个东西需要从小敲打筋骨方能成的。 她不相信任轩在考察武功上也能通过。 此次考察武功之人乃是柳贵妃安排的人,能把任轩打成残废。 一个强壮魁梧的士兵上来了,二人站在一起,衬的任轩宛如小鸡崽子般薄弱。 众人不由的担心起任轩。 “开始吧。”江隐淡淡道。 士兵裹着罡风的拳头狠狠击出,直朝任轩的命门砸来。 柳贵妃冷笑,任轩,等死吧。 然,任轩却迅速闪开了,只顿了下,便主动出击包住士兵再次攻击而来的拳头,往边上狠狠的一掰,借着力道直直将他推到了台下! 任轩,胜了。 柳贵妃腾然站起:“不!怎么会!” “贵妃,放肆!”君行之冷冷的呵斥着,他知道任轩之所以进步的这般快正是老祖宗的提携,羡慕的不得了,转而换了笑脸:“任轩文武双全,未来可期啊。” 心腹总管极有眼力价儿的将任家的族谱拿了上来,亲自在上面写下了任轩的名字,且盖了玉玺。 任父松了口气,任轩感激的看向江隐。 这时,君行之朝齐高使了个眼色。 齐高拿出君行之早就拟好的圣旨,唱念出声:“奉天承运皇上,召曰:贵妃柳氏愿赌服输,特降为妃,钦此。” 闻言,柳贵妃的眸不可思议的瞪大,她没想到皇上真的在意这个赌约,为了江隐降了她的位份! “柳妃不接旨是对朕不满?”君行之用话敲打她。 柳妃道了句不敢双手接下了圣旨,心里的委屈变成了恨意冲向了江隐。 比试结束,八大世家都散去了,江隐欲要离开却被君行之留下了,那张脸笑的比花儿还灿烂:“老祖宗留下来用膳啊。” “不了,本祖还有要事。”江隐淡淡的。 君行之却一个着急抓住了江隐的袖子。 下一刻,他的手腕被人死死的掐住,抬头便对上阿丑那张紫红相间,丑陋无比的脸。 君行之吓坏了:“老祖宗,这位是?” “本祖的小乞儿。”江隐口吻中竟夹着宠溺之情,让君行之酸溜溜的。 阿丑面无表情的瞥他,将君行之的手指从江隐身上一根一根的拿了下去:“不许碰她!” 他恼怒,好像一只要吃人的狮子。 让君行之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 江隐忽然抬手顺了顺他的头:“我们要温和一点。” 阿丑偏头把脑袋往江隐的掌心里拱,听话的恩了声。 他们离开后,君行之问自己的心腹总管:“齐高啊,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叫阿丑的有一点点的熟悉呢?” 齐高嘿嘿的笑:“奴才看不出来。” 君行之剜他一眼:“你知道什么?就知道鸡生鸡蛋。” 齐高:…… 心想:这么简单的事,难道皇上不知道吧?不会吧。 柳妃自打不是贵妃之后,吃穿用度比之前精减了许多,这使柳妃对江隐愈发的怨恨了,而且皇上也很少来她这边,她知道,因为江隐临走之前同皇上说:要多陪正妻,雨露均沾。 柳妃万万没想到皇上竟然真的听进去了! 第116章 皇上,你是嘤嘤怪么? 今儿个柳妃特地大出血提前透支了这个月的月俸,差人做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为的便是把皇上请来,跟他撒撒娇,哭一哭,好让皇上心软。 她焦灼的等了很久都未见皇上来。 不一会儿,柳妃的宫女走了进来,耷拉着脑袋:“娘娘,皇上今日在皇后那里用膳。” “什么?”柳妃愤怒不已:“这皇上是被皇后迷住了?” 宫女把方才听到的话叙述了一遍:“娘娘,奴婢方才听到皇上夸赞皇后皮肤好,皇后说多亏了寿王妃给她的傅粉才让她如此美丽。” 闻言,柳妃死死的攥着拳头:“呵,江隐挺会拍马屁啊,现在就开始站队巴结皇后了啊,啧啧。” 她重新坐下来:“去把张天师叫进来。” 张天师过来以后,柳妃开门见山:“你给任莹莹的药膏说会让任轩变成鬼剃头,可是任轩却什么事都没有。” 张天师跪了下来:“娘娘,下官的尸油药膏真的有用啊。” “那你便证明一次给本宫看看。”柳妃浅浅的饮了口茶:“皇后的肌肤近日愈来愈好了,本宫看的还真是不顺眼呢。” “下官明白了。”张天师道,拿出来一瓶膏体递给柳妃。 柳妃的宫女去接,却没有接住,膏体掉了出来,宫女不小心碰到了。 张天师大惊失色,不一会儿,就见宫女触碰过尸油的地方腐烂一片。 柳妃吓坏了:“快,把她拖出去,处理掉。” 宫女一听,急忙抓住柳妃的手,柳妃吓的踹开她:“不要碰本宫。” 宫女被拉下去,柳妃望着自己的手背,惊恐:“张天师,怎么办?那个贱婢碰了本宫,本宫的皮肤会不会腐烂?” 张天师垂下眸:“不会。” “为何?” “因为娘娘乃是贵人命。”张天师的眸闪了闪。 柳妃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手臂毫无腐烂之状,松了口气,且洋洋得意:“看来本宫真是命中自带贵气,那么可怕的尸油都无事。” 柳妃在宫里一直为非作歹,这次她将手伸的更长,买通了皇后身边的宫女,让宫女把尸油和江隐送给皇后的粉膏搅在一起。 这样,既能毁掉皇后的容貌,又能离间皇后和江隐。 皇后性子和心机没有柳妃深。 当天,皇后喜滋滋的涂完粉膏后便去接受后宫嫔妃们的见礼。 她坐下来,扫了一眼柳妃:“柳妃妹妹近日倒是乖顺的许多,知道每日过来给本宫请……” 话未说完,皇后忽然发出痛苦的声音:“本宫的脸,本宫的脸好疼啊。” 其他嫔妃看到皇后的脸吓的跌坐在地上:“啊,皇后娘娘,您的脸怎么烂了?” “好臭啊。” “好可怕!” 柳妃看着这一幕痛快的扬了扬唇角,故作焦灼道:“快,宣太医!” 皇后宫殿门口围了不少人。 皇上得知皇后出事也进去了,太医连连摇头说没法子:“皇上,臣实在不知皇后娘娘的脸为何会成这副样子?而且用什么药膏都无法治愈啊,眼看着要伤到脸骨了,皇上……皇后的脸恐怕保不住了啊。” 君行之心神一震:“怎么会这样?” 他的袖口被皇后拽拽,皇后虚弱的开口:“皇,皇上,叫,叫寿王妃来。” 皇后记得江隐同她说的话:遇到无法解决的事,找她! 君行之瞬间反应过来:“对,老祖宗。” 江隐得知皇后出事后便赶了过来。 她进了皇后的宫殿,嗅到了熟悉的尸油味道,心里一紧。 她刚想说什么,柳妃端着气势,怒喝一声:“来人,把江隐拿下!” 江隐冷又燥的眸扫过去:“拿下本祖?” 柳妃昂着下巴,端着是正义之气:“江隐,听闻皇后正是用了你送给她的脂膏才导致脸毁容的,你胆敢谋害皇后,你放肆!” “你才放肆!”君行之阔步走过去,推开柳妃:“谁允许你跟老……寿王妃这么说话的?” 柳妃一愣:“皇上,她可是害了皇后的凶手啊。” 君行之剜她:“谁是凶手,她都不会是凶手。” 说着,恭敬且焦灼道:“您里面请,皇后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江隐走过去,一眼看到皇后的脸已经腐烂到中度,再晚一刻钟,皇后的脸必然会烂到骨头,整个脸成为一个骷髅头。 江隐询问,又拿到皇后所用的脂膏看了看:“果然是尸油。” “老……寿王妃,什么是尸油啊?”君行之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 江隐言简意赅的将尸油的恐怖说了一遍。 君行之的眸瞪大:“皇宫内怎会有这等东西!” 江隐推他出去,先治皇后。 她画了一道断邪符贴在皇后的额上,防止尸油继续四处乱窜,而后在掌心上画了一道金色的符咒,符咒的样式宛如蜘蛛网。 她念了一段咒,只见皇后脸上的杂物尽数被江隐吸附了出来,而后打在了另外一张空的符咒上,最后将那张符咒烧了个干干净净。 “可以了。”江隐出去。 君行之和柳妃走进去。 当柳妃看到皇后的脸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时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怎么会这样?” 她惊恐的看向江隐,好似有些不认识她了。 江隐路过柳妃身边,瞥了一眼她的肚子,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自作孽不可活。” 君行之大发雷霆,差人彻查尸油这件事,但往皇后脂膏里下尸油的宫女自尽而亡了,这条线索就这么断了。 柳妃松了一口气。 又过了几日,君行之身边的齐公公策马赶到了寿王府。 “寿王妃,求求您入宫一趟吧,皇宫现在乱了套了。” 路上,江隐询问清楚了宫中发生的事情。 “接连好几日了,皇宫经常无缘无故的死人,而且死法惨烈啊。” “宫人全都被掏心而死的啊。” “有一天夜里,奴才的小徒弟为皇上守夜呢,第二天早上奴才去皇上寝殿的时候看到奴才的小徒弟死在了门口,他的胸口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窟窿啊。” 江隐拧起了眉头,二人说话间已然到了皇宫。 她刚进去就嗅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儿。 一个太监面色惊恐的跑过来:“公公,方才又死了五个人。” “又死了五个?” “是,奴才们已经拖到了外面,打算丢出去。” 江隐平静的阻拦:“先让本祖看看。” 君行之得知江隐来了,火急火燎的跑了出来,丝毫没有君王的稳重气儿,跟江隐说话的口吻似乎还带着撒娇:“老祖你总算来了,朕好怕怕啊。” 第117章 朕在老祖面前是小孩子呀。 君行之看到江隐立刻化成了嘤嘤怪,手缩在了龙袍里,弱弱的躲在了江隐背后,哼唧了一声:“老祖宗,朕好怕怕啊。” 这哼哼唧唧的声音听的江隐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一巴掌推开他:“站好,堂堂君王,成何体统!” 君行之耷拉着眼皮,委屈巴巴的开口:“再是君王,在老祖面前也是小孩子啊。” 齐高听了这话不由的瞪大眼睛。 皇上怎么娘们唧唧的呢? 江隐懒的理他,看向齐高:“带本祖去看看尸体。” “是。” 别侧的御花园。 铺地的草席上并列摆放着五个尸体。 尸体死相凄惨,他们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恍若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们的胸口上有一个大大的洞,上面流着泊泊的鲜血。 江隐的眉头拧了拧,走到尸体跟前,蹲下来扒开他们的衣裳,一眼便看到他们胸口周围有一个似人非人的手爪印。 “果然不出本祖之所料。”江隐起身,空气中流淌着一抹淡淡的阴气,但这阴气却只游走了一瞬便消失的干干净净的,好像在故意和她捉迷藏似的。 “以为这样本祖就不知你的真面目了?”江隐唇畔敛起一抹冷笑,径直朝后宫之处走去。 君行之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老祖宗,咱们这是要?” “去看看你的爱妃。”江隐讥笑出声。 君行之意识到什么:“该不会……” “的确是你想的那样。” 说话间,江隐已然来到柳妃的宫殿,她双手环胸:“把门踹开。” 齐高点头上前踹开了门。 见此,一个宫女连滚带爬的跑了进去:“娘娘,娘娘,皇,皇上和寿王妃来了。” 六角宫灯亮起。 柳妃遮着薄披风走了出来,看到君行之,娇艳的盈盈一拜:“皇上怎的深夜来此?” 眼睛扫过江隐,眼底闪过抹嫉妒和愤怒之色。 深更半夜的,江隐一个寡妇竟跑到皇宫勾引皇上,真是一个贱人! 君行之没有理会她。 他现在可是老祖宗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全听老祖宗的命令行事。 江隐径直走到柳妃面前,冷又厌的眸落在她的肚子上,淡淡的:“柳妃,你肚子里的东西已经杀了很多人了,你就不怕自己将被她杀死么?” 闻言,柳妃的眼睛闪了下,随即愤怒的瞪着她,怒斥:“江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本宫好歹也是皇上的嫔妃,身份尊贵,你竟然污蔑本宫杀人!你放肆!” 面对柳妃的怒,江隐平静如清风,她坐在落在侧边的檀木椅上,意味深长的开口:“柳妃,你当真以为你腹中怀的是龙子么?” “你什么意思?”柳妃在江隐的眼神注视下,后背竟生出了一层冷汗。 江隐继续抛出重重的一击:“你肚子上有一个黑色的手爪形状,对吧。” “你,你怎么知道的?”柳妃连连后退,亏的宫女扶住了她。 君行之听的一愣一愣的,他呵斥:“柳妃,你还不说实话!你想欺君么?” 柳妃忽地跪了下来,眼泪簇簇落下:“皇上,臣妾,臣妾不知道啊,这一切都是张天师教臣妾的啊。” 君行之沉着俊脸:“带张天师。” “是!” 不多时,张天师被押了上来,他心虚的转着眼睛:“微臣见过皇上……” “柳妃的身孕是怎么回事?”君行之开门见山的问。 张天师的身子僵了僵:“皇上,微臣不知啊。” 柳妃见他想把自己摘出去,伸出戴着护甲的手怒道:“张天师,当初本宫求子心切,你说你是玄门中人,有法子让本宫怀上龙子,现在宫中出了人命,都怪在了本宫头上,你难道不给本宫一个说法么。” 张天师听了这话,阴恻恻的看向柳妃:“娘娘说这话我可就不愿听了,当初,微臣可是同娘娘说了,娘娘怀的这个龙子十分厉害,也许会害了宫中人的性命,娘娘说一些性命而已,害了也就害了。” 柳妃的脸色煞白。 “一些性命?害了也就害了?”君行之肃着张脸:“你竟说出如此残忍的话。” 柳妃连连摇头:“皇上,臣妾,臣妾……”她竟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江隐懒的听他们的车轱辘话,锐利的眸直逼张天师:“孽畜!你敢说柳妃腹中怀的是龙子?她怀的分明是鬼爪!” 张天师的额头逼了一层冷汗:“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柳妃听着这恐怖的词瞪大眼睛:“鬼爪?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孽畜,你为了让柳妃有身孕,是不是在她的身上嵌了一只骨钉?” 张天师猛的抬头看向江隐。 这反应几乎是证实了江隐的话。 柳妃抓着裙摆:“是,张天师在我手臂上嵌了一个骨钉,说这个骨钉乃是子孙钉,只要嵌入五个我就会怀有身孕。” 她大口的喘着气:“后来我发现我的肚子上开始印出骷髅爪的形状,它是一点一点长出来的。” 江隐听着冷哼一声:“柳妃,你的胆子真是大啊,你可知那骨钉是什么做的?” “什?什么?” “是人死后的白骨,此白骨必为意外小产或尚未长到十岁孩童的尸体而成的,阴气极重,一旦攀附上了宿主的身体,便不会轻易离去,且会借着宿主的身体来做坏事。” “比如,深夜之时,会从你的肚子里伸出鬼爪掏空人的心脏来滋补自己。” 柳妃愈听愈害怕,啊的尖叫出声:“张天师,你当初可没说本宫怀的不是龙子而是一个鬼的手爪!你为何要害本宫!” “孽畜,你是替人做事的吧。”江隐呵笑:“背后之人是谁!” 张天师闭口不提,事已至此,也无法摆脱了:“没有背后之人,此事是我一人所为。” “原因?” “玄学之人都喜欢研究一些玄术,我只是想提升我的本事,所以拿柳妃做实验!” 柳妃一听这话冲了过去,抠破了他的脸:“本宫杀了你!” “呵。”张天师嘲讽一笑:“那娘娘怕是还得再杀一个人。” “谁?” “任莹莹。” 闻言,江隐挑挑眉。 “任莹莹?此事和她有什么关系?” “娘娘可还记得你碰了尸油却安然无事?” “你,你不是说本宫怀有龙子,庇佑本宫么。” “哈哈哈哈哈……唬人的话你竟然也信。”张天师嘲讽大笑:“你肚子里乃是鬼爪,而鬼爪除了依赖宿主,也要用尸油来滋润,尸油滋润了鬼爪,你自然不会受到尸油的伤害。” 第118章 阿丑和帝行湛很像。 “而且,你日日夜夜用的傅粉,口脂全都是用尸油所做的。” “这些东西全都是任莹莹提供给你的。” 柳妃崩溃的大叫着,她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自认为聪明的她被别人算计了。 江隐嗒嗒的敲着桌子,旋空画了道符,这道符乃是一道光,啪的朝张天师的手臂上击去。 张天师只觉得手臂一痛,他跪在地上,忍痛看着江隐:“你在我身上弄了什么?” “因果咒。”江隐平淡道:“你将骨钉种在柳妃身上,从而害死了好几条人命,且都是含冤,惨烈而死,这些人命跟你有关,本祖将其化作了因果咒覆在你的手臂上,孽果愈重,你手臂愈沉,你会感受骨头一点点被人敲碎的滋味儿。” 张天师刺啦扯下衣裳,一眼看到手臂上缠着将近十多个因果咒环,他的手臂传来密密麻麻的疼。 他终于知道江隐不好惹了:“大师,求求你……饶命啊……” “说出背后之人。”江隐淡淡道,她有种预感,背后之人便是她要找的那个人,这个人是要搅的天翻地覆啊。 张天师刚要开口,只见柳妃挺起的肚子动了动,从内飞出来一只黑色的鬼爪直击张天师的命门而来。 江隐眯了眯眸:“本祖在此,还敢在本祖眼皮子底下作祟!” 她砰的拍向桌子,只见茶盏跳动了下,从中飞溅出无数水珠击向鬼爪。 鬼爪啪的落在地上,化作了一团烟雾。 张天师浑身颤抖,膝行上前:“我,我说,我其实也没有见过那人,他是入我的梦让……” 话未说完,张天师砰砰砰三声,黑雾涌起,落下之时,张天师已经被崩的成了一片片的血肉。 柳妃吓的啊啊大叫。 君行之后退了好几步,还跳了起来:“朕的龙袍都弄脏了。” 君行之望着一地的残碎,捂住鼻子:“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 “禁言咒。”江隐平静道:“那人在张天师身上下了禁言咒,一旦张天师说了不该说的话便会爆体而亡。” “啊,我的肚子。”柳妃在地上疼的打滚儿,只见她原本滚圆的肚子竟瘪了下去。 “鬼爪已除,腹部自然消下。”江隐道。 过了会儿,柳妃的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看过去,柳妃浑身上下的肌肤都冒着泡泡,好像在煮沸什么东西似的。 “啊,好疼,我的脸,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柳妃疼的已经变音了。 江隐瞥了一眼:“之前,你的尸油滋润鬼爪,现如今鬼爪没了,自然是会腐蚀你的肌肤。” “救救我,救救我……”柳妃往前爬,却发现她瘫在了地上,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骨融化成了一滩水。 江隐往外走去:“尸油已入骨,无解。” 天,黑的更沉了。 江隐离开皇宫,往前走了几步,余光扫到一团影子,她呵笑一声,转身朝影子走去。 宫门口,阿丑宛如一个小小的兽似的蹲在那里,他和夜色融为一体,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来。 江隐见他竟靠着墙壁睡着了。 “到底是个孩子。”江隐去摸他的头。 阿丑倏地警觉而起,反应极快的握住了江隐的手腕,黑眸涌动着杀气。 只是那杀气在看到来人是江隐之时收敛了下去。 江隐眸光涌动,方才她看到阿丑的眼神好似看到了帝行湛的眼神。 但一恍,那眼神却不见了。 “也许是错觉。”江隐喃喃自语。 “你怎的在这儿?” 阿丑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紫红相间的脸存着丝丝的羞涩,但因天黑的缘故,看不到他的丑陋,隐隐还有些英俊:“我在此等着老祖一同回去。” 他们刚走出去二十多步,齐高便追了出来:“寿王妃,您留步。” “小齐啊,怎的了?”江隐笑问。 齐高拿出一朵腐肉阴蛊花:“柳妃已死,但她的尸体处却有这样一朵花,皇上觉得十分诡异,便让奴才拿过来给您看看。” 江隐接过那朵花:“本祖知道了,你回了皇上,此事无碍,不必多想,寻个法师做个法师就好。” “是。” 江隐转着那朵花:“张天师那孽畜说背后之人是入了他的梦教他这些事的,这人……到底是谁?” 阿丑把那朵花儿丢到了一边:“狐狸尾巴早晚是会露出来的。” 夜色弥漫,将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阿丑往前走了几步,蹲了下来:“老祖,我来背你。” 闻言,江隐嗤笑出声:“背本祖?呵,就你这小体格子,练练再说吧。” 阿丑窘迫的追了上去:“老祖,我很强壮的。” “我早晚会背动你的。” 江隐和阿丑回到寿王府时,小祖已经歇下了,裤子脱了一半,衣裳也挂在一条胳膊上,小手里还拿着一块啃了一半的糕点,小脸儿上沾了不少碎渣渣。 “老祖,我抱他回房睡觉。”阿丑俯身要去抱小祖。 江隐摁住他的手:“把他叫起来,让他漱口洗脸。” “这……小祖都已经睡着了,叫起来有点不忍。” “叫。”江隐道。 阿丑蹲下来温柔的拍拍他,小祖睡的呼呼的,根本叫不起来。 江隐弹了下他的额头:“不漱口,牙齿生虫,烂掉之后再也吃不了零嘴儿了。” 话音刚落,就见小祖唰的爬了起来:“牙,牙,我的牙牙。” 阿丑:…… 服气。 次日,江隐正用早膳呢,管家上前:“王妃,任家家主求见。” “恩,让他等着。”江隐慢条斯理的吃东西。 阿丑站起来给江隐盛了一碗粥,又给她布了一盘菜,全都是她喜欢的口味:“老祖似乎知道任家家主前来有何要事。” “任莹莹。”江隐道。 阿丑恍然想起昨儿个江隐说的话,夹裹尸油的傅粉、口脂等等似乎是任莹莹所提供的。 江隐用完膳走到门口,未等任家家主开口,便淡淡道:“本祖知道你所来何事,此事本祖会秉公办理。” 任家家主知道老祖不会轻易放过任莹莹,只好叹息:“希望老祖能够……给莹莹一个机会。” “谁给那数十条性命一个机会?”江隐清寡冷厌的眸扫过去。 第119章 你长了一副丑相。 江隐的话让任家家主惭愧离去。 任莹莹被关押在大理寺的地牢里。 她性子跋扈,泼妇似的,双手敲着审讯桌:“你们凭什么抓我!来人啊,你们什么意思啊,赶紧给我说清楚了!” 吱呀。 审讯室的门开了。 江隐一袭白裙,恍若仙人般下降到了凡间。 任莹莹瞧见她,先是一愣,而后愤怒道:“寿王妃?你怎么来了?” 不等江隐说话,任莹莹一副被迫害妄想症的样子讽笑:“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吧,是你使用了下作的手段把我弄进来的吧?” 聒噪的声音让江隐心烦意乱,燥、冷的情愫染在她的眉梢之上。 若不是想问她问题,江隐绝对不会见她。 哦,半个眼神都不想给她。 大理寺卿恭谨的朝江隐点点头,亲自拉开了椅子让江隐坐下。 江隐身上有一股子鲜衣怒马的随性感,纤细的手指敲打着扶手,懒的废话,开门见山的问:“你会制作香膏,不意外,你的尸油哪儿来的?” 闻言,任莹莹的眸赫然瞪大,似是不敢置信江隐竟然知道这件事,她自欺欺人的下意识的否认:“什么尸油?” 江隐不耐烦的敲打着扶手:“张天师死了,柳妃……也死了。” “你说什么?”任莹莹似是受到了极大惊吓,猛的站了起来,椅子被她撞倒在地:“死了?怎么会死了?” “与虎为谋。”江隐淡淡的,再次提醒她:“尸油。” “你在这里充当着什么角色?”大理寺卿问。 任盈盈抿着嘴,明显就是不想说的样子。 江隐二话不说,拿出来一盒尸油,唇角勾着散漫却很邪肆的笑:“想试试么?” 任莹莹吓的啊啊的叫。 …… 两刻钟后。 风雨萧索。 江隐手上打着一个素白的雨伞来到了城北的一个脂粉铺子。 脂粉铺子的门半开着,江隐的眸眯了眯,径直朝里面走去。 柜台上还陈列着很多的脂粉,但是却一个人都没有。 江隐并无多少意外,张天师和柳妃相继死去,背后之人想来就已经着手撤退了。 江隐清淡的眸掠过去,朝后边虚掩着的门望去。 刚要走过去,忽然意识到什么,她抬头看去,就见门上架着一个巴掌大的容器。 她嗅到了尸油的味道。 “呵,够坏的。”江隐讽笑,似是猜到了会有找过来,一旦找过来的人没有注意到门上的尸油,在推门的那一刻,尸油砸在人的脑袋上,那么这个人的脑袋就会融化成一滩水。 江隐手掌旋起内力,形成无形的波纹将那尸油吸在空气中,而后啪的将尸油丢进了一边的废水桶内,里面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 江隐又在里面丢了一个化尸符,以免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伤及性命。 她大步走到了后院,一眼看到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坑,旁边还有尸油的痕迹:“来晚了一步,把尸油转移了。” 身后响起阿丑清澈,还未变音的声音:“不早不晚,刚刚好。” 江隐循着看去。 阿丑抓着一个中年男子的脖领子走了进来,另一只手拖着一个密封完好的木桶。 显而易见,木桶里便是尸油。 江隐犀利的眸扫了中年男子一眼:“你是这家店的掌柜的?” “是又怎样?” “你身上没有任何灵气,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些尸油是谁提供给你的?”江隐冷冷的问,这个掌柜的也许是最后一条线索了。 中年男子耷拉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他道:“线索在尸油桶里,我给你们拿。” 说着往那边走去。 中年男子以讯而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打开尸油桶的盖子,十分速度的一脑袋扎了进去。 惨叫声持续了眨眼的功夫便戛然而止。 非常惨烈。 阿丑黑的宛如漩涡的眸看了一会儿,挪开了视线。 江隐垂了垂眸,默不作声的在心里念了超渡咒。 她将这些害人的尸油处理了之后便带着阿丑离开了脂粉铺子。 两个人的影子从一前一后变成了并列在一起。 江隐盯着他的影子看:“反应挺快。” 她指的是阿丑迅速抓到掌柜的事。 阿丑黑雾的眼里堆了抹愤愤不平:“可惜没有抓到幕后之人。” “想从一个脂粉铺子掌柜的这边抓到幕后之人强人所难。”江隐带有温度的手慢慢覆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不必介怀。” 阿丑沉默着,没有作声。 两个人一路走到了京城,路过大理寺的时候,正好瞧见任莹莹从里面出来。 任莹莹看到江隐,傲然的朝她走来,抬了抬下巴:“没想到我会出来吧,我就说我没有做错事情,我看谁敢抓我。” 阿丑听到任莹莹嚣张、没有礼节的口吻,黑眸涌了抹黑雾,他一个箭步上去,将任莹莹反手推在地上,任莹莹的脸贴在冰冷的地面上。 她看着大理寺卿地牢的狱卒尖叫着:“这个人行凶,你们难道不管么?” 那些狱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转身进去了,就跟没看见似的。 阿丑说话带着狠:“道歉。” “啊,啊,对,对不起。”任莹莹害怕的开口。 阿丑这才松开了她。 江隐见他脸上噙着怒气,笑:“不必理会,人中短,命宫窄,短寿之相。” 阿丑张了张嘴,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后面。 江隐顿了顿步子:“说。” “老祖,我,那我呢?我是什么面相?”阿丑那双黑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 江隐认真的看着他,而后吐出了一句话,直击阿丑的心灵:“丑相。” 阿丑:…… 他跺脚:“老祖!” 过了两日,任家家主来到寿王府,还带来了一些东西:“老祖宗,莹莹不懂事,这次的事,老祖宗若是想惩罚莹莹,莹莹肯定逃不过去,多谢老祖宗宽宏大量。” 江隐闭目养神,听着他的话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无事不登三宝殿,小任啊,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任家家主一张脸臊的通红,他犹豫了下,道:“老祖宗,近日任莹莹和一个男子相好了,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合适……” 第120章 皇上送了一群美男子孝顺老祖宗。 江隐听了这话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阿丑的手背,俨然把阿丑当成了扶手:“名字。” 任家家主犹犹豫豫的,他吞吐了许久才将名字说出了口:“是,是翁家的翁封。” 闻言,江隐终于睁开了眼睛,澄澈的眸里慢慢的浮现了一抹戾色,就那么定定的看着任家家主。 她的眼神太过犀利。 任家家主的后背都冒了一层虚汗。 直到任家家主快要挺不住的时候,江隐忽然开口了,声线宛如抛到了雪山上滚了一圈儿似的:“翁封,还用本祖说么?” “是,我知道。” “翁封当初陷害翁兆,假冒状元,人品堪忧。” “但是莹莹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死心眼儿似的,就是认准了他。” 江隐前倾着身子,双手交握,握成了拳头:“所以?你还找本祖做什么?你以为本祖是媒婆?还负责给她保媒拉纤?” 任家家主听出来江隐声线中的不悦了,连忙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小辈不是这个意思,小辈的意思是……能不能请老祖宗劝劝莹莹,不要……不要和翁封在一起啊。”“翁封的仕途断了之后就开始卖女子的首饰了。” “但是他卖首饰总是跟这边青楼的女子接触,看着就很不靠谱。” “小辈担心莹莹会吃亏。” “虽然莹莹做了很多的错事,但是她也是我的女儿啊。” 这番情深意切的话让江隐的眉眼动了动。 她似乎看到任家家主的鬓角有些许的白。 沉吟了片刻,江隐淡淡的开口:“任莹莹同他成亲,会死。” 闻言,任家家主的眼睛陡然瞪大,惊恐的往后退了好几步:“什么?会死?” 任家家主深呼吸,好不容易才消化了这件事,他跪在地上:“多谢老祖宗提携小辈。” 任家家主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阿丑这几日的兴趣在做饭上,跃跃欲试的想在江隐面前大展身手。 江隐见他眼底有光摆摆手让他去买菜了。 阿丑兴奋的离开了。 就在阿丑离开后,寿王府的大门被敲响了。 江隐递给管家一个眼色:“许是阿丑忘记带银子了。” 管家一开门,惊讶道:“王妃,不是阿丑,是皇上身边的心腹总管齐公公。” 闻言,江隐些许诧异:“让他进来。” 齐公公满面红光的、扭着自己的梨臀走了进来:“奴才见过老祖宗,奴才今日过来是为了老祖宗的赏……” 说到这儿,忽然觉得这句话不太对,他自我惩罚的伸手扇了自己一个巴掌:“是奴才用词不当,这是皇上给您的孝心,还希望老祖宗接受。” 闻言,江隐怎么都觉得齐公公的眼神有一点点的小暧昧呢。 她的眉眼跳了跳,心里腾然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是什么孝心?” 总觉得小皇这个性子肯定给自己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齐公公拍了两下手掌。 宫中的小太监们并排站在两侧,一个个恭顺的垂着头。 紧接着,空气中流淌着各种各样的香味儿。 江隐拧起了眉头。 下一刻,江隐便看到各种各样的男子走了进来,细细数了数,大概有七八个左右。 他们打扮的花里胡哨的,类型迥异,但是皮囊都是不错的。 江隐的眉心跳了跳,一向清冷的脸上竟出现了哭笑不得的表情:“这是?” 齐公公一副老黄瓜返春的羞涩样子:“回老祖宗,皇上说了,寿王福薄,寿短,死了也就死了,没什么可惜的,但是皇上心疼老祖宗啊,这不,皇上特意精挑细选了很多的美男子供老祖宗解闷儿呢。” 齐公公的兴趣可高了,他兴奋的一一介绍着:“老祖宗,奴才左手边的四个擅长琴棋书画,可以让老祖宗闲暇的时候陶冶情操。” “老祖宗,奴才右手边的四个擅长伺候人儿,给老祖宗捏个脚啊,捶个腿啊,做个饭啊。” 齐公公说到最后一点的时候,羞涩的不得了:“暖个塌啊。” 江隐光是听着就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带走,本祖不需要。” 闻言,齐公公的脸色一变,跪了下来,哭丧着一张脸,可怜的不得了:“老祖宗您还是收下吧,不然皇上那边……奴才没有办法交差啊,而且这些美男子如果没有被老祖宗留下来的话,皇上那边……” “皇上说,就要把他们送到红楼去啊。” 红楼,就是小倌所在的地方。 此话一出。 这八个美男子哗啦啦的全都跪了下来。 “求老祖宗收下我们。” “我们都是良家妇男啊,不想去红楼啊。” “是啊,我们不想当小倌儿啊。” 这此起彼伏的声音吵的江隐头疼,她冷冷的:“够了!” 几个人瞬间如鹌鹑一般不做声了。 江隐对上几个人可怜兮兮的眼神,只好淡淡道:“本祖厌恶聒噪之人,没有本祖的允许不许吵本祖。” 想了想,脑子里赫然出现阿丑那张紫红相间的脸,还有那双带着黑色雾气的眼睛。 恩,阿丑那边还是个麻烦。 她补了一句:“本祖府上有个……算是男主人吧,一会儿回来你们听他的。” “是,老祖宗。”一行人说话整整齐齐的,俨然一副经过训练的样子。 齐公公跟个人精似的,似是猜到了江隐的想法,笑眯眯的开口:“老祖宗高明,皇上为了训练他们,每日下朝处理完朝事之后便亲自训练他们,连后宫都不去了呢。” 江隐颇有些无奈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仰了仰头,言语间尽是服气:“做的……可真好。” 齐公公任务完成,美滋滋的转身离开了。 八个人迅速围了过去,叽叽喳喳的。 这时,寿王府的门再次被人推开。 欢天喜地买菜回来的阿丑惊愕的看着这一幕,手里的菜筐的啪的掉了,充满黑色雾气的眸惊讶的看着:“老,老祖,这是怎么回事?” 管家哪儿看出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啊,连忙把菜筐捡起来,捂着嘴巴嘿嘿的笑:“这是皇上体恤咱们王妃,送给王妃的美男子们,嘿嘿嘿,以后咱们王妃不用独守空房了。” 第121章 青楼离奇失踪案。 管家笑眯眯的,眼底还存着暧昧的笑意:“嘿嘿,以后咱们王妃不用独守空房了,日子美的很哟。” 阿丑听到这话,紫红相间的脸上紧了紧,那双黑如黑洞的黑眸死死的盯着跟苍蝇似的围在江隐身边的一干花花美男们。 江隐好似盘丝洞里的唐僧。 阿丑径直朝他们的方向走去。 脊背僵硬,拳头死死的握了起来。 那双眼睛存着猩红的红血丝。 很气,很怒。 但是还不敢发火。 因为看江隐的样子也不厌烦。 他深深的低下了头,自己比不上他们英俊。 所以,喜欢长的好看的老祖不会再喜欢他了。 毕竟他太丑了。 其中一个花美男看到阿丑,先是一愣,而后嫌弃的捏着鼻子:“哎呀这谁啊,怎么长的这么丑啊。” 阿丑的唇紧紧的拧着,浑身都在颤抖,自卑的宛如一粒尘埃。 江隐冷、燥的眸淡淡的扫向阿丑,看到阿丑如一颗小草似的摇摇欲坠的站在那里,心里竟然生起了密密麻麻的疼。 江隐忽然低低沉沉的笑了,偏头看向那位花美男:“你方才……说什么?” 花美男见江隐笑了,以为江隐喜欢听自己说的这番话呢,笑着重复了一遍:“我说,这个人长的好丑啊。” 江隐那张美的清绝的脸上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她拍了拍美男子的手臂:“把旁边的刀给本祖。” “是。”花美男递给江隐,还讨好的开口:“老祖宗是想吃水果了么?我来给你切呀。” 江隐伸出手指朝他勾了勾。 花美男微微俯身。 下一刻,传出花美男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花美男的脸上鲜血淋漓,隐约还能看出用刀子刺出的丑字! 花美男痛的跪在地上,双手捂着脸。 江隐翘起的脚挑起花美男的下巴上,声音狠绝:“你,有什么资格说本祖的人?” “管家。”江隐清冷的叫了声在边上愣住的管家。 “王妃有何吩咐?” “丢出去。”江隐淡淡的。 花美男被丢了出去。 阿丑意识到老祖宗是为了他发怒,那双黑曜的眸闪着雀跃的光。 “万事听他的。”江隐对这些花美男道:“他是你们的老大。” 阿丑兴奋的抬眸。 江隐疲倦的捏了捏眉心回房间歇息。 七个花美男围着阿丑巴结他。 “老大,我们平时需要做什么啊?” 阿丑眸带厌恶的扫了他们一眼,最后酷酷的说了一句:“离老祖宗远点。” 几人:…… 夜晚,几个花美男拿着自己所擅长的东西来到江隐房门口:“老祖宗,我是青林呀,我擅长抚琴,我为你弹奏一曲。” “进。”江隐淡淡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青林花美男走进来,身穿骚粉色袍子,眉含春水,带钩子似的朝江隐看去。 阿丑站在旁边,拳头捏的紧紧的。 青林的琴技不错,江隐赞许的夸了几句才让他离开。 江隐对上阿丑嫉妒的眸,失笑:“嫉妒了?” “我才没有!”阿丑才不肯承认呢,倔强的别过了头。 夜里,阿丑哄睡了江隐,悄悄来到青林的房间,先是用迷药让他睡的更沉一些,而后,用刀子悄悄割开了青林的琴弦。 次日早上。 青林抱着琴气呼呼的来花厅,娇俏的对江隐撒娇哭诉:“老祖宗,有人把我的琴弦弄坏了。” 江隐扫了一眼,又看向阿丑。 阿丑低眉顺眼的给江隐盛粥,样子特乖。 江隐无脑宠孩子:“看着像老鼠咬断的,别叽歪,去库房领银子重新买一把琴。” 听了这话,青林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江隐再次瞥了阿丑一眼。 用过早饭,管家急急的走了过来:“王妃,大理寺卿在外面等着呢,好像有急事的样子。” “让他进来。” “是。” 大理寺卿来到江隐跟前,恭敬的鞠了一躬:“老祖宗,小辈也是没有法子了才来求老祖宗的。” “何事?”江隐淡淡的。 “京城最大的青楼出现了失踪案。”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的微微偏头:“失踪?” “是。”大理寺卿道:“全都是莫名其妙失踪的,之后了无音讯。” 他抹了一把忧愁的脸:“上头已经给我压力了,让我迅速破案。” 就在这时,大理寺卿的手下跑了进来:“大人,又有两个失踪的女子。” 江隐的眉头拧了拧:“本祖随你去看看。” 小辈求上来了,自然要帮帮。 一行人来到青楼。 青楼门口由大理寺卿的人守在两侧。 妈妈拧着腰肢:“大人,您来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些姑娘都是白天失踪的,您也知道,我们这行当都是夜里出来,白日睡觉,这睡觉的时候谁也不会去找她们啊……” 江隐来到她们房间扫了一眼,没有被掳走的痕迹,也没有下药的痕迹。 “是自己离开的。”江隐几乎可以笃定。 “那去哪儿了呢?”大理寺卿急的嘴上起了一圈泡。 江隐坐下来,气定神闲的:“把她们的名字及生辰八字给我。” 妈妈连道是。 过了会儿,拿了一张纸递过来。 江隐扫了一眼,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一副金色的生死薄。 生死薄上出现几人的讯息。 江隐睁开眸,淡淡的:“都死了。” 闻言,妈妈吓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说什么?死……死了……我的个天啊,这要是被大家知道我们这儿死了人,谁敢来啊,这是要毁我的生意啊。” 大理寺卿的脸也黑了:“老祖宗,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要是不及时抓到凶手,恐怕,恐怕会闹的人心惶惶啊。”江隐给了大理寺卿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本祖会调查。” “多谢老祖宗。”大理寺卿松了口气,只要有老祖宗在,什么难题都是不难了。 江隐戳着下巴,有些不解:“人死了都是有魂体的,但是本祖却没有查到她们的魂体。” 为避免打草惊蛇,青楼照常开着,只是里面驻扎了大理寺的人,以防有任何意外发生。 江隐回到了寿王府。 七大美男子极其有眼力价的上前,有的端茶倒水,有的捧着糕点伺候,有的捏肩捶腿。 阿丑看到这一幕,黑色的眸里涌着一层怒意。 老祖,是他的! 第122章 小祖太肥,该跑跑了。 江隐嫌他们聒噪,一挥手把他们撵回了房间。 阿丑这才雄赳赳气昂昂的抬着下巴。 这时,又有人来了。 来人是任家家主。 任家家主看到江隐有些窘,他臊红的上前:“老祖宗,这次,这次,小辈是来给您送东西的。” 闻言,江隐疑惑的看着他:“什么东西?” 任家家主垂下头,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请帖递给她。 江隐随便一翻,忽然笑了:“成亲的请帖?” “还是任莹莹和翁封的?”江隐的眸微微眯起,将请帖嗒的摔在了桌上,淡淡的:“本祖说的话,你当耳边风?” 任家家主听着江隐带着些许愠怒的声音,吓的脊背挺直了:“老祖宗,小辈自然不敢把您的话当成耳边风,小辈谨记老祖宗说过的话,说任莹莹和翁封成亲会死,我也跟莹莹说了,但是莹莹不相信啊,而且还以死来威胁我,所以我……” “只好妥协了。” “天下,都是父母向儿女妥协啊。” 江隐看着他两鬓的白发,垂了垂眸:“你回去吧。” 任家家主也没敢问老祖宗会不会来参加成亲宴,低着头灰溜溜的离开了。 阿丑观察着江隐的脸色:“老祖宗,去么?” “再议。”江隐的眉宇间燥的很。 这张请帖就那么大剌剌的放在了桌上。 是夜,管家在临睡前照例检查了一圈,看到石几上的请帖便收了起来。 次日清晨,阿丑忙里忙外的,江隐见后不免疑惑:“怎的是你?管家呢?” 阿丑把早餐摆好:“没看到,好像还没有起来。” 江隐觉得奇怪,管家一向勤勉,每日精神抖擞的,怎的今日这般惫懒。 她没有心思吃早饭,来到管家的房间,管家单独住一个房间,环境清幽。 江隐推门而入,就看到管家躺在床榻上,进来人了都不知道。 走过去,看到管家面色燥红,好像是病了。 阿丑伸手摸了下管家的额头,看向江隐:“老祖,管家病了,额头好烫啊。” 江隐把手挪了过去,淡淡道:“的确是病了,不过不是普通的生病。” 阿丑疑惑。 “阴气入体导致的生病。”江隐笃定的开口。 闻言,阿丑拧起眉头:“有老祖宗坐镇竟然还有阴气跑到王府?” 江隐没有回答他,而是悬空在空中画了一个清阴符。 既然体内入侵了阴气便要清除。 阿丑下意识接过清阴符要将其贴在管家的额头上。 江隐照着他的手拍了一下:“错。” “啊?”阿丑抬起那张紫红相间的脸,问。 江隐柄着耐性指挥:“取一碗水,取一个火折子,点燃,把符放进去,给他灌下。” 闻言,阿丑没有动弹。 江隐瞥他:“怎么?” “老祖宗,让人喝符水怎么看都像是江湖骗子的伎俩。”阿丑胆子极大的,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江隐笑:“本祖的符水不同,相较于普通人,遇到这种淡淡的阴气入体,尤其是已经发了病的,喝下清阴符水会助人排掉体内的阴气。” 江隐难得这么多话:“相当于之前你体内有毒气,本祖让你服用药丸是一个道理。” 阿丑点点头,按照江隐的操作把符水给管家灌了进去。 不多时,管家身上便冰冰凉,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阿丑替他擦掉。 管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阿丑,呢喃了一句:“王爷,王爷……” 阿丑听到这声呢喃,捏着帕子的手顿了顿:“管家,你认错人了,我是阿丑。” 管家的眼睛慢慢清明,看到阿丑,失望的叹了口气:“原来是你啊,方才那副情景让我想起了过去,之前我生病的时候,王爷也这样给我擦过汗,可惜,我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管家的眼圈里涌着一圈泪花。 阿丑的手攥了攥。 管家清醒后得知是江隐救了他连忙道谢。 “你昨儿做了什么?”江隐问,想要问清楚阴气的来源。 管家絮絮叨叨的说着。 江隐忽然打断他:“你把请帖收走了?” “是啊。”管家从抽屉里拿出请帖:“我怕这请帖有用就给收起来了。” 江隐捏着薄薄的请帖若有所思。 翁家和任家的成亲喜宴热闹非凡,几乎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任家家主在翁家家门口张望着,似是在等什么人。 翁家家主笑呵呵的:“亲家啊,您怎么在这儿等着呢?您快进里面坐,我在这边迎接客人就好。” 翁家家主本以为儿子翁封没救了。 没想到他竟然把任家的嫡女给娶到手了。 这样一来,任家以后也会看在任莹莹这个女儿的份儿上照拂翁封。 “别,这位客人我要亲自等,亲自接待。” 翁家家主纳闷,谁有这么大的面子啊。 下一刻便听到任家家主惊喜的声音:“老祖宗,您真的来了?小辈受宠若惊啊。” 翁家家主看到江隐,脸色有些不自然,沉了沉:“亲家,这便是你苦苦等的贵客?” “正是。” 江隐淡淡的扫了一眼翁家家主,径直往里面走。 今儿个是他翁家的大好日子,他忍下了那口气。 不止百年世家来了,玄学世家也来了。 翁封瞧见江隐,心里有些怵,拉了拉翁家家主:“爹,她怎么来了?” “你老丈人请来的,别跟她起冲突。” “好。”翁封有些心虚的转着眼睛。 任莹莹瞧见江隐倒是不意外,爹爹早就告诉她给江隐送了请帖。 任莹莹和翁封二人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喜宴结束。 江隐回了寿王府,阿丑站在一边:“老祖,翁家有问题么?” “暂时没看出来,气息太干净了。”江隐冷冷一笑:“正是因为太干净,所以才有问题。” “那现在该怎么办?”阿丑担忧的问。 “是狐狸,早晚露出尾巴。” …… “小祖,去帮管家伯伯买些补气血的药材回来。”江隐翻着书,漫不经心的开口。 管家自从上次被阴气入体以后,身体不太好,还是需要吃一些补药的。 管家受宠若惊:“王妃,怎能劳烦小少爷呢?还是奴才亲自去吧。” 江隐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不必:“他太肥,多跑两趟挺好。” 小祖捏了捏小肚肚上颤乎乎的肉,怂叽叽的出去了。 第123章 古怪的事频频发生。 小祖捏着小肚子上的肉怂叽叽的出去了,他来到京城最大的药铺,照着单子念叨着上边的药材。 “好多啊,管家伯伯要吃这么多苦哈哈的药材,好可怜呀。”小祖嘟着嘴低着头自言自语着。 走着走着,咣叽,撞上了一堵人墙。 啪嚓,一个东西散了下来。 “你没长眼睛啊。”任莹莹没好气的吼着。 小祖欲道歉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定定的看着任莹莹,大眼睛转着:“真是不好意思呀,你碍着我走路了,我撞坏了你的东西,你跟我去寿王府吧,我让我娘亲赔钱给你。” 任莹莹一听要去找江隐,脸上一白,连忙把地上的药材捡了起来:“不用了。” 说罢便匆匆离去了。 小祖纳闷的挠了挠脑壳回了王府,他兴冲冲的把事情同江隐说了:“娘亲娘亲,我方才遇到任莹莹了,还不小心打翻了她买的药材,可是她竟然没有找我胡闹,这不符合她的性子诶。” 小祖的小屁股扭来扭去的。 江隐的视线落在他的臀部右侧:“停下来。” 小祖立刻跟个木头人似的。 江隐取下来一颗粘在小祖身上的药材,嗅了嗅:“生血草。” 阿丑看过去,乌漆的眸眯了眯:“生血草十分珍贵,高达三十两一株,寻常人即便是有些亏血但业用不到,除非是血流不止,或是大出血的产妇方能用到。” 江隐饶有兴趣的捏着生血草,勾了勾唇:“若是偶尔用上一次半次的倒无妨,但若是频繁的买……” “阿丑,去查,看看各大药铺任莹莹买药的记录。” “是。” 阿丑的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便回来了。 “老祖宗,我查了下,各大药铺都没有卖生血草的记录。” 江隐纤细的手指节奏分明的敲着桌面:“呵,掩人耳目,真是有意思了。” “老祖,要不要把那些药铺掌柜的抓过来拷问拷问?”阿丑漆黑的眸凝了抹冷色。 江隐伸腿踹了踹阿丑的侧腿:“阿丑,不要这么暴戾。” 她撑着下巴:“去,跟大理寺卿说本祖要查案,把京城所有药铺的账本拿来。” 不出两刻钟,大理寺卿便风风火火的捧着一摞账本过来了。 “老祖宗,这是所有的账本,请您过目。” 江隐随便翻了几个,手指撑着太阳穴:“近期黄芪这个药材卖的很多啊。” 大理寺卿笑笑:“老祖宗,黄芪就是寻常的滋补药材,买的人多也是正常的啊。” 江隐啪的将账单合上,冷笑:“这账目做的倒是不错,但一些漏洞想逃过本祖的眼睛真是妄想!” “啊?账目有问题?”大理寺卿满脑袋的汗。 “黄芪这么便宜,卖出来的账却多了一倍之多,呵……”江隐眸子泛着冷咣:“大理寺卿,你现在以做假账的罪名将最大的药铺的掌柜的抓了,本祖就不信他敢不说!” 大理寺卿火速去办了。 到了晚上便出了结果:“老祖宗果然英明,账目果然有问题,那些记录的黄芪其实卖出去的是生血草,只是因为任莹莹那边花了重金让这些药铺掌柜的保密,所以他们才做了假账。” “老祖宗,这任莹莹自从成亲以来大门不出的,而且听闻这翁封对她极好,不存在虐待她啊,那她要这些生血草做什么?” 江隐没有理会她,微微闭上眼睛,总觉得中间有一道线没有串联到一起。 她忽然想到什么:“青楼失踪案如何了?” 大理寺卿叹了口气:“虽然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失踪的人了,但还是没有凶手的下落,线索断掉了。” 阿丑拧了拧眉头:“也就是说老祖参加过喜宴之后便没有人失踪了。” 江隐听了这话倏地睁开眸,眼底一片清明:“大理寺,你还有青楼失踪姑娘们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么?” “有,只有三个人的,上次青楼的妈妈只给了这些。” “去青楼全都拿来。”江隐冷声道。 “是。” 过了会儿,大理寺卿将失踪十人的生辰八字拿来。 江隐从上到下认真的扫了一圈:“果然如此。” “老祖宗?”大理寺卿抓心挠肝的。 “这些失踪之人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江隐纤指点了点:“都是阴命。” “阴命?” “利用女子阴命做坏事的人可是太多了。”江隐将纸撕掉:“大理寺卿,这件事本祖有眉目了,你先回去,随时等候本祖的差遣。” “是。” 江隐照拂着百年世家的小辈,又从任轩那里问出了任莹莹的生辰八字。 “任莹莹也是阴命。”江隐脑子里那根弦似乎串联到了一起。 “再去查,这些女子失踪前后,翁封有没有出入青楼?”江隐牵出一条线扯在翁封身上。 阿丑片刻便回来了:“老祖宗,青楼的妈妈说翁封并未去过。” “呵,是么?”江隐的口吻明显不相信。 她拿出来一锭银子:“不要问青楼的妈妈,去问青楼的姑娘,爱钱的那种。” “老祖英明。” 阿丑这次带来的消息非常有价值:“老祖宗,青楼的妈妈果然说谎了,翁封经常流连于青楼,但是却不想自己落下个风流的名声便买通妈妈隐藏他去青楼的事。” “恩,还有呢?”江隐相信事情不止这些。 “翁封在前段时间给一个青楼的头牌蝶舞赎身了。”阿丑道。 “哦?赎身?”江隐听这话觉得有趣极了:“看来这翁封对这蝶舞情深意切啊。” “老祖,既然翁封不惜花大价钱给蝶舞赎身,为何要娶任莹莹?”阿丑发出疑惑。 江隐沉默了片刻:“你可打听到了蝶舞的生辰八字?” “打听到了。”阿丑做事一向稳妥,知道老祖肯定需要这个。 江隐掐指一算,眉头拧起:“本祖查不到蝶舞的讯息,查不到她的死气,但是也没有查到她的活气,好似从未在这个世间存在过一般。” “老祖,我想,青楼失踪案、蝶舞的事情、任莹莹使用生血草的事都跟翁封有关。” 江隐点头:“你去给翁兆带个话,让……” 话还未说完,管家带着翁兆进来了。 江隐呵笑:“说曹操曹操到,本祖正要找你打听翁家的事呢。” 翁兆温润的笑笑:“回老祖,小辈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说翁家的事,小辈昨日回翁家用膳,发现了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 第124章 阿丑霸气护老祖。 江隐星眸点漆:“哦?什么事?” 翁兆似乎想到了什么不适的事,脸色白了白:“父亲想利用翁封成亲的事情和我缓和关系,便让我回家用膳,夜里,我发现翁封和任莹莹的房间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任莹莹在房间里发出沉闷隐忍的声音,我便暗中观察,过了一会儿,我发现翁封匆匆端出来一盆东西,翁封离开后,我循着他走过的地方看过去,发现地上有很多血点子,应该是翁封不小心洒出来的。” “紧接着便有一个丫鬟端着一个药罐子进了任莹莹的房间,那是给任莹莹熬的药。” 江隐听到这儿,手指陡然顿住,黑色的瞳仁眯了起来:“熬的药是生血草。” 翁兆惊讶的看着老祖宗:“您怎么知道的?” 江隐和阿丑相互对视一眼:“看来线索都对上了。” 翁兆深呼吸一口气:“我不明白翁封为何取了任莹莹那么多的血?” “做见不得人的事。”江隐讽笑,她前倾着身子,双手交握:“你可知翁封拿着那盆血去了哪儿?” “知道。”翁兆道:“我们府宅旁边,府宅旁边本是个粮仓,后因朝廷不让私下建立粮仓所以将其空了下来,现在已经荒废了。” “我偷偷去过一次,大门上了锁,还是一把新锁,神神秘秘的。” “如此猫腻的地方,本祖自然要去瞧瞧了。”江隐饶有兴趣的摸着下巴。 次日晌午,江隐一行人借着翁封今日出去办事之际来到了翁家旁边的粮仓。 翁兆无论怎么暴力拆除这把锁都无法成功。 江隐一眼扫过去:“这把锁上上了禁锢符,普通人是无法打开的。” 她呵笑:“这翁封真是了不起,背后指点他的人挺厉害啊。” 她指尖悬空画了张符啪的劈了上去,那把锁啪嚓落在地上。 “老祖宗,我来开门。”翁兆想在江隐面前表现一番。 然而,翁兆无论去推那扇门都推不开,好像有一股子强大的力量在对抗着他。 他大汗淋漓,羞愧万分:“老祖宗……” “退下。”江隐淡淡道:“里面被人下了隔绝阵,普通人亦或是有点玄术之人都无法破阵。” 她眼底潋滟着又傲又狂的光:“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她双手手腕贴合在一起,交错,挪正,掌心开出一朵无影的波光,波光折射出无数的光线迸射出去。 无声的砰砰几声。 法侦破了。 门被轻而易举的推开。 他们本以为看到的是破旧的粮仓,却不想映入眼帘的是漂亮的院子,院子内开满了鲜艳的花朵。 有秋千、茶几等等。 “这儿很漂亮。”翁兆不由得赞叹,他伸手去摸,忽然接连倒退了好几步,倒在了地上,手指上冒着寒气:“嘶,好冷。” “别碰。”江隐声音严肃,定定的看着这些东西,冷声道:“这些东西全都是人骨头做的。” “什么?人骨?”翁兆捂住胸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江隐推了把秋千,秋千吱呀吱呀的摇晃着,好似人在嘶吼,她一把握住秋千,让他们过来看:“人的骨头很特殊,骨质上分布着大大小小的洞,肉眼便可分辨出来是人骨。” 几个人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翁兆打了个寒战:“别告诉我这些都是翁兆做的,那他也太残忍了。” 江隐没有说话,她推开一间门口挂着白灯笼的房间。 房间陈设颇有女子气息。 妆奁上摆满了珠宝首饰,还有一把梳子,梳子也是人骨做的。 妆奁旁边摆着一张床榻,白色的帷幔飘摇着,里面似乎躺了一个人。 江隐一把扯开帷幔,上面躺着一个人。 阿丑见后,皱眉:“是青楼的花魁蝶舞。” 听了这话,江隐不由得打趣:“认识的人挺广啊,怎么?同她吟诗作对了?” 阿丑被说的一张脸又羞又窘的,迫不及待,气呼呼的跺脚:“不是,这几日因为这案子我查看了她的画像。” 江隐好像是个虐待狂,就喜欢看阿丑这跳脚的小模样。 她呵笑。 江隐上去查看了一番,看到她全身有一层淡淡的白色透明物体:“这是蜡封,保存尸体用的。” 她摁了摁蝶舞鼓起来的肚子:“里面装了草木灰。” “把人捞出来。”江隐总觉得床下还有乾坤。 阿丑和翁兆合力将蝶舞的尸体搬了下来。 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床榻中间并非是坚硬的床板,而是用人骨头交错搭成的一个网格的板子。 板子下装着大量的血水,血水里有冰块,中间有许多碎掉的人骨头。 而且,在搬下蝶舞后,他们便听到了周围响起了撕心裂肺的,阴森十足的嘶吼声,哭泣声,哀嚎声,这些声音撕心裂肺,好似要刺穿人的骨头,人的耳膜。 阿丑和翁兆都听到了,不由得捂住了耳朵:“头好疼。” 江隐将清音符贴了上去:“因为冤魂太多,所以可以影响到普通人的心境。” 阿丑目光沉沉的看着这一幕。 翁兆的脸白了白:“这是做了多少的冤孽啊。”正说着呢,外面响起一道刺耳的尖叫声:“谁!谁闯进来了!谁允许你们闯进来的!” 随着门砰的撞开,他们循着看去,来人正是翁封,他神色癫狂,脸上浮着不敢置信和深深的愤怒:“谁允许你们进来的!啊啊啊!” 江隐一脚将他踹在地上:“孽畜!青楼失踪案,任莹莹失血,还有蝶舞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吧。” “这是我的事情跟你们没有关系!”翁封太过猖狂了,如此遭天谴的事竟没有丝毫犹豫的,大胆的承认了:“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会对你们不客气的!” 江隐听了这话,黑不见底的眸里涌着暗沉、狂躁、冰冷的光:“不客气?” 她掀了掀眼皮:“怎么不客气?把我们杀了?然后用我们的骨头做成器具或者家具?” 翁封眼睛猩红的瞪着江隐:“呵呵呵,是又怎么样?怕了吧?如果怕了你们就赶紧给我滚!” 阿丑的侧额突突的跳着,张了张手,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一把卡住翁封的下巴,死死的掐着,声音阴狠:“再敢用不敬的眼神看老祖,我便挖掉你的眼睛,再敢用不敬的语气同老祖说话,我便撕烂你的喉咙!” 第125章 就不怕本祖惩罚你么? 翁封被阿丑掐的说不出话,眼睛跟金鱼眼珠子似的。 他连连摆手,希望阿丑放过自己。 阿丑布满黑色雾气的眸刀子般剐向翁封:“窝囊废!” 他跟丢破麻袋似的把人狠狠的甩了出去。 翁封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江隐冷燥的眸掠向他:“孽畜,你造了这么大的冤孽,就不怕本祖惩罚你么?” 翁封听了这话,哈哈哈的大笑着,好似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似的:“你惩罚我?你以为你是谁?你有什么资格惩罚我!” “还有……”翁封的眼睛直直的盯着被他们放在了地上的蝶舞:“我没有做错任何事,相反的,我正在救赎她,我是她的救赎!” 江隐听了这话,眼神平移了过去,夹着冷讽:“究竟,谁是谁的救赎呢?” 翁封被江隐那看穿一切的眼神弄的浑身都在冒汗。 这时,院子里响起嘈杂不一的脚步声。 翁家家主以及翁夫人还有任莹莹都过来了,后面跟着一众家丁,看起来像是闹事的。 翁家家主虎虎生威的瞪着江隐:“寿王妃,你来我们家又闹什么幺蛾子。” 说着,又死死的瞪着翁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联合外人欺负自己家人是不是!” 被训斥的翁兆讽刺的笑笑,用一双通红的眼睛指着面前的一切,向来温和的他嘶吼出来:“爹!瞧瞧你的好儿子翁封做了什么!这段时间大理寺卿大肆调查的失踪案跟翁封有关,是他杀了她们!” 翁家人听了这话愣了下,这才看向周围,当看到床榻内的鲜血,还有地上蝶舞的尸体时,吓的脸色惨白,连连后退:“什么?失踪案……和……和你有关?” “蝶舞,蝶舞是你杀的?” 翁封下意识否认:“我没有!” 翁家夫人宛如一个泼妇:“老爷,你别听江隐胡说八道,我们的乖乖儿怎么会杀人?” 她的三白眼翻向翁兆:“我看啊,应该是某些人杀了人,所以诬赖到了我的乖乖儿身上!” 江隐低垂着眸,声音平静:“既然难以叫醒装睡的人,那么便让他睡死过去吧。” 江隐朝蝶舞走去,手指在她的身上游走着,似在寻找什么,最终,停留在了锁骨上。 见此,翁封瞬间急了:“你干什么?” 江隐偏眸看向翁封,戳破他的情绪:“怕了?你将锁魂钉钉在了她的锁骨上,压制她的魂魄,不就是怕她找你复仇?” “别怕。”江隐声音清幽:“总是要面对的。” 她利落的拔掉了锁魂钉。 阴风四起,他们这一片原本是白日,却乌云密布,整个房间暗沉阴森,有一种诡异的恐怖感。 翁封浑身都在颤抖,他往后退了一步,眼底布满了恐惧,想逃出去。 砰的一声。 身后的门重重的关上。 翁夫人吓的浑身颤抖,抓紧了翁家家主的手臂,哆嗦着:“谁,谁啊?” 哗。 翁封整个人被一股子强大的力道掀翻在地。 “啊,好疼。”翁封凄惨的叫着。 紧接着,翁封叫不出来了,他面前出现一双熟悉的红色绣花鞋。 他循着绣花鞋看上去,一眼对上了蝶舞凄惨的面容。 他吓的破音大叫。 因为蝶舞死的太过凄惨,加上被阴气滋补着,所以她能够现身让在场所有的人看见。 翁家一家子看到蝶舞的惨状又恐惧又想呕吐。 蝶舞的脖子上有绳子的重重勒痕,隐约能看出来露出了脖骨,嘴巴鼻子脸中央的地方还有男子的巴掌印。 上半身的衣裳撕的很碎,下面没有穿裤子。 但是她的肠子竟然已经露出来了。 可想而知死的有多惨。 翁兆不忍看下去了。 阿丑神色平静。 蝶舞说话的声音好似坏掉的拉风箱,滴着血的手指愤怒的指着翁封:“你这个心狠手辣的负心汉!” “你把我从青楼赎出来之后,你欺骗我会娶我,结果过了几日,你说你要娶任家的任盈盈。” “而且你还说是任莹莹死活用自己的清白和性命威胁你,让你娶她的。” 在一边吓傻了的任莹莹听了这话愤怒的看着翁封:“翁封你混蛋!居然敢在背后这么诋毁我的名声!明明是你死乞白赖缠着我要娶我的!” 蝶舞冷笑:“我当初单纯啊,听了你的话便信以为真了,我怒气冲冲的说想要去找任莹莹算账,想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正是因为我的这个想法,我亲自葬送了我的性命。” “你见我要去找任莹莹,要破坏你和百年世家联姻的美梦,你对我下了手,你捂住了我,我挣扎的厉害,你就用绳子勒死了我。” “我以为这就完了,没想到你竟然在我死后侮辱了我!” “因为我身上穿着红裙子,红绣鞋,就这样我死后变成了厉鬼。” “我夜夜找他,我跟他说,我想活命,否则我就一辈子缠着他!” 蝶舞喀哧喀哧的喘着气。 江隐冷眸自带压迫感的逼向翁封:“事到如今,还不想承认么?” 翁封猩红着眼睛:“是!是我杀了她,谁让她贪心自恋了,她只是一个青楼的肮脏女子,她忽悠我把她赎身出来已经够给她脸了,没想到她还想破坏我和任家联姻的大事,我怎么能留她!” 他双手抓着头发:“后来她总是缠着我,说她想活命,我心里本来打算找一个玄学世家的人收了她的,后来我无意间在一个郊外的摊位上看到了一个神秘的人。” “他竟然能够准确的说出我遭遇的事情,而且还说蝶舞已经成了厉鬼是无法轻易除去的,只能按照她的要求帮助她复活。” 翁封的嗓音都在颤抖:“后来……他就告诉了我复活术。” “寻十个阴命的女子将她们在子时杀死,把她们的尸骨做成家具。” “再用阴命女子的血滋养着她。” “锁魂钉是怎么回事?”江隐冷声问。 “因为蝶舞日夜缠着我,那位高人给了我锁魂钉让我扎在她的锁骨上,这样,她只能在这个屋子里活动,但是是有期限的,必须在半月之内完成复活术,否则她的魂魄会杀了我。” 任莹莹听了这番话浑身都在颤抖:“所以你用我的血来滋养她?骗子!你不是说你是生病了,必须要用血来看病么!” 第126章 阿丑吃醋啦。 翁封呵呵的笑着,嘲讽的看着她:“蠢货,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任莹莹的脸白了,往后退了好几步。 蝶舞的怨气更重了,她张牙舞爪的嘶吼着,朝翁封席卷而来,想杀了他。 翁封怂的躲在爹娘后面,浑身抖如筛糠。 唰。 江隐在原地画了个圈,困住了蝶舞。 疯狂的蝶舞愤怒的刺向江隐,粗嘎的声音嘶吼着:“你敢拦我!” “再敢同本祖造次,本祖让你魂飞魄散!”江隐的眸起了层黑色的雾气,好似看到了地狱的光景。 蝶舞的瞳孔骤然紧缩,她慢慢的蹲下身子,双臂环抱住肩膀。 江隐冷冷的看着她:“虽然你被阴气和鲜血滋养了,但你身上并无命债,所有的命债都在翁封身上。” 蝶舞从未杀过人,是翁封杀了人以阴气滋养着她。 蝶舞呆滞的看着江隐:“那我……可以不必这么痛苦了么?我还能转世投胎么?” 江隐闭上眸,眼前出现一张金色的生死薄,上面显示着蝶舞已死,往下看便是蝶舞一生的恩怨情仇,做过的好事坏事。 “邪淫过重,待阎王宣判。”江隐淡淡道。 人这一生,做过的事并非是做过了就算了。 死后是需要偿还的。 譬如一个人生前经常说三道四,一张嘴搅合的所有人不得安宁,那么这个人死后是要入拔舌地狱的。 蝶舞颓然的坐在困魂圈里。 是啊,她在青楼多年,邪淫怎会不重呢。 这时,门外响起整齐划一的哒哒哒的声音。 大理寺卿翻身下马,阔步走了进来。 他看到屋子里的一切惊的脸色一白,而后双手抱拳向江隐见礼:“见过老祖宗,辛苦老祖宗抓到了失踪案的犯人。” 江隐清幽的瞥他一眼:“你需在此等候,本祖有家事处理。” “是。” 江隐径直往外走去,走到门口,回头:“翁家的,随本祖来。” 翁家人想知道江隐的葫芦里装的什么酒便跟着去了,却发现江隐竟朝翁家的花厅走去,而且还直奔他们家隐蔽的祠堂。 翁家家主大惊,快步追上了她,试探的问:“寿王妃,你来这儿做什么?” “入祠堂。” 翁家家主的脸色一变:“你怎的知道我翁家的祠堂在此?” 江隐拧动开关,边说话边往里走:“因为本祖是你们的老祖宗。” 又是这句话。 起初,翁家家主听到这话单纯的以为江隐是在夸大,或是在骂人。 毕竟很多人和他人对骂吵架的时候都会淬对方一口,而后道:“我是你爷爷或者我日你爹之类的。” 今日…… 翁家家主的眼皮跳动着。 他迈步进去,就看到江隐很是熟练的把他们放的很隐秘的宗谱拿了出来。 翁家夫人愤怒:“寿王妃,你干什么拿我们的东西!” 翁家家主用手肘碰了碰翁家夫人。 江隐笔挺的站好,黑眸刺向翁封:“跪下!” 翁封不服气的嚷嚷着:“你算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跪,我就……” 话未说完,翁封只觉有一股子强大的压力迫使他跪下。 翁家夫人宠子疯狂,泼妇似的骂着江隐:“你个小蹄子,你敢让我儿子给你下跪,你也不怕折寿!” 啪,江隐将宗谱甩在翁夫人脸上,宗谱划下来,将她的脸拉了一个口子,冒出血星。 翁夫人低头看去,就见宗谱的第一页刻印着江隐的金色小相,下边还有一行小字。 翁家老祖宗——江隐。 轰。 翁夫人脑子里电闪雷鸣,那根弦断了:“真……真的是翁家的老祖宗,怎么会这样?” 翁家家主从吃惊转成了懊恼,他颓然的跪在地上。 翁兆也跪了下来,偏头看了眼翁家家主:“爹,当初我说过的,寿王妃是我们的老祖宗,是你们不相信。” 翁封此时可以称之为翁疯了,他上前拽住江隐的腿,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老祖宗,救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都是蝶舞逼的我,要不然我怎么会杀了她,我又怎么会因为她杀了那么多的人啊。” 江隐听了这话,冷笑,一脚踹开翁封:“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江隐翻到翁封那页,指尖一点,将他的名字划去,冷冷道:“本祖祖训,涉杀人等重大罪名的小辈,将从族谱除名,生时无家族庇佑,死后无家族供奉。” 翁家家主脊背一僵,他不敢作声,翁家夫人喃喃:怎么会这样? 处理完家事,江隐走了出去,翁家人也相继跟了出来。 大理寺卿已在外等候多时,见到翁封,亮出一张逮捕令:“翁封,你涉青楼失踪案,乃为重之要犯,本官特此缉拿你!” 说罢,大理寺身后的府兵上前将其押住。 翁家夫人哭的撕心裂肺。 翁家家主连连叹气。 江隐回到了粮仓,那扇木门忽闪着。 江隐坐在椅子上,声音清冷,弹着手指:“黑白无常,既来了,怎的不现身?” 不多时,两个手持铁链子的人出现在江隐面前,神色恭敬:“见过老祖,这几人死后,我等一直在寻找魂魄,始终没有找到,今日幸得老祖帮忙。” “蝶舞的魂魄在此。”江隐淡淡的:“其余十人本祖也未找到。” “时辰到了,那我等先将蝶舞之魂拘走。” “恩。” 蝶舞跟其离开。 地上开出一朵靡艳的腐肉阴蛊花。 江隐揉了揉额心:“阿丑,将这些尸骨收在一个房间里,通知玄学世家,让他们前来超度。” 这么多尸骨,怨气肯定很重。 她现在在找那些人的灵魂去哪儿了。 江隐离开粮仓便看到美男子青林柔弱拂柳的靠在门框上,他踮着脚尖,看到江隐惊喜无比:“老祖宗。” 江隐一怔:“你怎的在此?” 青林乖巧如一只小兽:“奴家在此等待老祖宗回府,奴家买了一把新琴,音色极好,想给老祖宗清洗清洗耳朵。” 江隐挑眉,不得不说,这青林的确会说话。 她方才听着蝶舞的凄惨嚎叫声,耳朵的确难受的紧。 “甚好。”江隐满意的笑笑。 “老祖宗。”阿丑忽然玩命的跑了出来,紫红相间的脸堆着抹焦灼之色,黑雾凝重的眸愤愤的瞪了一眼青林,还一把挤开了他:“我陪你回去吧,我唱歌儿好听,也可以给老祖宗洗耳朵。” 第127章 阿丑惹毛了老祖宗。 阿丑一把挤开了青林,满身的醋味儿,眼睛和声音都巴巴的:“老祖,我给你唱歌,比琴音好听。” 青林刚想为自己的琴音正明,一眼对上阿丑的眼神,便偃旗息鼓了。 江隐自然看的出来阿丑吃味了。 她伸手在阿丑的脑袋上囫囵了一把:“你要帮本祖做更重要的事。” 阿丑望着身后的粮仓,失落的耷拉着眼皮儿,嗫嚅着:“那好吧。” 想到什么,小眼神儿往青林那边警惕的一瞟,故意让他听见似的:“老祖宗回去之后也不许听别人弹琴,只能等着我。” 江隐无奈一笑。 阿丑将所有的尸骨放置明白后便亲自前往玄学世家。 他绕了一条路,打算抄近路过去,毕竟尸骨长时间在此他也不放心。 谁知,他竟遇见了诡异之事。 他无论怎么走都无法走出这个胡同,一直在原地绕圈子。 阿丑立定站好,黑色雾气的眸眯起:“鬼打墙?” “阿丑~” 他的身子一僵,竟有人唤他的名字,然,他并没有答应,这种地方叫他名字的并非是人。 就在阿丑清空杂念欲继续前行之时。 “帝行湛~” 竟有人唤了他另外的名字。 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君恩寿~” 阿丑陡然顿住步子,这人竟知道他三个身份。 “你要去哪儿啊?”冷幽的音色飘入他的耳内,他看向右前方,那里竟多出一个影子。 至此,阿丑也知道这是有人故意布了一个阵。 他猛地回头,赫然发现跟随在他身边的黑影极其速度的闪躲开了,根本不让他看到真容,只能看到黑色的衣角。 阿丑不信邪,继续和他转圈。 但二人宛如捉迷藏般谁也碰不到谁。 “哈哈哈哈,阿丑,现在的你真的是弱极了。”黑影无情的嘲笑。 唰,阿丑手掌爆发出一枚飞镖直击黑影而去。 唔的一声,黑影闷笑着:“真是小看你了。” 说罢,罡风掠过,黑衣人消失不见。 面前的路也变的通体明亮。 阿丑来到飞镖掉落之处,飞镖上夹着一块黑色的衣料,正是方才的黑影的,他紧紧的握起。 阿丑来到玄学世家,找了余青禾,将粮仓之事告知了她。 余青禾得知这是老祖宗所吩咐的,立刻正色道:“小辈定完成老祖宗所交付的任务。” 阿丑刚刚抵达寿王府便听到里面传来了靡靡之音。 他的手死死的攥起,牙齿也咬的紧紧的:“都答应我了,不听任何人的歌声琴声,骗子骗子!” 他眸里夹裹着的黑色雾气愈发深了,且有发红的迹象,死死的看着这扇门一眼转身跑开了。 在他离开后,江隐和青林便赶了回来。 江隐听到里面喧嚣的声音之时,清眉拧起,眉梢间染了抹燥意,她上前一脚踹开了门:“谁让你们吹吹打打的?把这儿当成戏班子了么?” 几个美男子吓坏了,抱着东西跪在地上。 被围在中间的小祖跟大爷似的从躺椅上跳了下来,小眼神连连瞥向江隐黑沉的脸,肉乎乎的小爪子搅啊搅啊,最后跟个小肉球儿似的粗溜到了江隐跟前,仰着小脑袋:“娘亲,别生气嘛,我,我这不是心情烦闷,想着解解乏,便让他们给我唱一出皮影戏嘛。” 江隐对上小祖怯怯的眼神,想到他这些日子念书的确用功的很,缓了缓眸:“下次注意。” “知道啦。”小祖拖长了音调,小脑袋往后探着:“娘亲,阿丑呢?” “在粮仓忙。”江隐淡淡道。 “哦~” 江隐扫了眼花花蝴蝶般的美男子们,摆摆手让他们退下了。 即将落下的日头染着橘红的光。 江隐放下手上的书卷,扫了眼天边:“阿丑怎的还不回来?” 她差管家前去翁家打听一番,不多时管家便回来了,道:“王妃,翁家人说阿丑早就离开了。” “早就离开了?”江隐指腹揉搓着:“你去附近寻寻。” “是。” 管家反复归来多次都不断摇头。 夜色擦黑,小祖挡不住浓浓的倦意睡下了。 王府门被敲响,能听出来敲门之人小心翼翼的。 管家前去开门,对上的是一张陌生的脸:“请问你找谁?” “我是滋味楼的掌柜的,贵府的阿丑少爷在我那喝醉了,可我已经打烊了,抱歉,我实在没法子了……” 管家了然,找了大半天的人儿竟在滋味喽:“我随你……” 话未说完,江隐清冽的话响起:“管家,本祖亲自过去。” 管家一想,也好,他若是去了,阿丑估计不能听他的。 滋味喽,大多数的桌椅都摞了起来。 就剩下阿丑这一桌特殊的存在。 江隐丢给掌柜的一锭银子,上前扯了扯他的耳朵,阿丑烦躁的挥开手,接着耳边便响起江隐凉飕飕的话:“不回家,在外学那些浪子借酒浇愁了?” 阿丑恍惚的睁开眼睛,眼神聚焦,看到来人,嘟囔了一句:“老祖……” “随本祖回家。” “我不回。”阿丑的拧脾气上来了,抱着桌子的一角:“老祖有了那些美男子哪儿还记得我啊,我才不回呢。” “呵,小小年纪醋味儿倒是挺大。”江隐抱着的手臂慢慢放下:“既然不想回就不要回了。” 说着转身就走。 她刚转身,双腿就被抱住了,阿丑哼哼唧唧的耍赖撒娇声响起:“老祖此次出来寻我莫不是装模作样,想丢弃了我这个乞儿。” “走。”江隐真心觉的阿丑黏人的很。 阿丑跟个八爪鱼似的挂在江隐身上,走一步拖两步的来到了寿王府门口。 江隐却发现他在门口磨蹭到不肯进去。 “何意?”江隐问。 “老祖宗想让我回府可以,除非……”阿丑码着胆子提要求:“你把那些美男子全都撵出去。” 话落,空气中静谧了些许。 江隐知道阿丑小心眼儿,爱吃醋,但不代表她会纵容一切,也不喜别人教她做事。 显然,阿丑今夜越矩了。 她淡漠的甩开阿丑的手:“那你便不必回去了。” 说罢转身进了府。 阿丑黑色的眸里升起不可思议,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他就这样被甩开了? 现在的他不上不下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不多时,门开了,管家抱着一床被褥出来了。 阿丑的眼睛一亮:“是不是老祖宗担心我受凉,所以特意让你给我送被子的?我不要……” 第128章 本祖看见你无法入睡。 管家面上浮了抹尴尬之色:“咳,非也,是我怕你受凉……”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浮了抹窘迫之色,倔强的别过头:“受凉就受凉。” 管家看他耍脾气的样子,不知怎的,竟想起寿王少年时期的样子了,心头不由得一软。 “阿丑,不如你跟我说说,你为何要出去借酒浇愁?老祖待你很好啊。” 管家关切的话如春风般,再加上喝了些酒,颇有些诉衷肠的意味:“老祖答应我不去听其他人的歌舞,却……” 管家微微一愣:“老祖的确没听啊,今儿个是小祖小少爷让那些人给他唱皮影戏呢。” 闻言,阿丑的脸僵住了:“当真?” “当真。” 阿丑站起来要往里走,管家拦住:“方才我观王妃面色不快,你还是……不要进去触霉头了,先让王妃消消气。” 阿丑揪着被子点点头。 管家进去后,阿丑将被褥铺好,侧卧在上。 对面的大树上,神手看到这一幕不知是哭还是笑:“主子一天天的……怎的就喜欢受虐呢?” 次日一大早,阿丑买了江隐和小祖最喜欢的早点在管家的帮助下顺利溜进了王府。 现下时辰正是用早膳的时候。 美男子站在一边伺候着,碍眼的很。 江隐和小祖正在享用,阿丑讪讪上前将买来的早点摆在上面,还用眼神去扫她。 江隐瞥他:“你哪位?” 小祖缩了缩脖子,心想:阿丑真是把娘亲给惹毛了啊。 “管家。”江隐细指在桌上敲了敲,阔在骨节上的指戒泛着幽冷的光。 “王妃。”管家垂首。 “将来历不明的食物拿下去。”江隐声音淡漠。 小祖的眼睛瞪的圆啾啾的。 管家撤下。 阿丑一张脸憋的通红,没想到老祖宗会在这些美男子面前下了他的面子:“老祖,那我呢?” 江隐平静的看着他:“你不是同本祖谈条件?若本祖不答应你的要求便不回来?你也可以离开。” 阿丑呼吸一窒,跑了出去。 小祖急忙追了出去,肉嘟嘟的小爪子抓住他的手:“阿丑,你现在要是走了,我娘亲更不会原谅你啦,我都听管家伯伯说了,你的胆子可真大,我都不敢跟我娘亲对着干。” 出来吹吹冷风的阿丑清醒多了,他低垂着眸:“我不走。” “对嘛对嘛,我娘亲现在就是在气头上呢。”小祖悄咪咪的开口:“等消气了就好了嘛。” 夜,阿丑照例给江隐铺好了床榻,而后跟个呆鹅似的杵在一边。 江隐淡淡瞥他一眼:“出去。” “我若是出去了,谁哄老祖睡觉?”阿丑黑色的眸如穹庐般。 江隐脱鞋上榻:“本祖现在看见你便无法入睡。” 闻言,阿丑耷拉着小脑袋可怜叽叽的出去了。 往日阿丑都同江隐在一个房间歇息,现下他竟不知去哪儿。 左右想了想,朝后边的厢房去了。 一排的厢房里面住着七个美男子。 他刚刚踏进去,便有一个生的俊美的男子挡住了他的路。 阿丑认得他,他擅长作画,名为画峰。 画峰自然听说了阿丑和江隐闹矛盾的事,想借着此事打压他一番:“原来阿丑兄弟啊,不知您踏入后院有何要事啊?” 阿丑目光凉凉:“借宿。” 画峰一听,心里乐了,面上却道:“阿丑兄弟,并非是我们兄弟不让你住,只是我们的房间太小,不比你曾住的老祖宗的房间大,我们怕怠慢了你。” “这样吧,我们这儿倒是有个单独的房间,想来很适合阿丑兄弟呢。”画峰说着便带着阿丑来到一间柴房:“阿丑兄弟,你便住这儿吧。” 说罢,潇洒的回了房间。 人善被人欺,失了老祖宗的宠爱就会被其他美男子欺负。 阿丑的手腕旋转,掌心聚起一股子夹杂着杀气的黑雾。 一道身影落下,来人正是神手,恭敬且焦灼的跪在阿丑面前:“主子,万万不可啊,您在分身变成少年时期之时正是赎罪的时期,不可造杀孽,否则,您将会遭到天打雷劈的惩罚,您的一切努力便烟消云散了。” “主子若是看那男子不顺眼,属下可以替您去杀人。” 神手的话让阿丑平静下来。 “你起吧。”阿丑黑色的眸涌起别样的光彩:“我正好同老祖闹矛盾呢,可以借此来一个苦肉计。” 神手:…… 是我多虑了。 阿丑进了柴房,望着破旧的环境,唇角竟勾起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是夜。 咣咣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管家披着衣裳开门,惊讶的看向来人:“余杏小姐?深夜……” “老祖宗,求求您救救我母亲。”她撕声力竭的声音很快把江隐引了出来。 “你和你母亲不是在粮仓为尸骨超度?”江隐拧眉,心中也起了不好的预感。 “老祖宗,我们路上说。” 江隐和余杏披星戴月的离开。 “老祖宗,我和母亲正在超度的时候,便听到有人在吹笛子,笛子的声音震耳欲聋,我和母亲头痛难忍,紧接着那些尸骨好似活了般,竟开始攻击我和母亲了。” “母亲被打伤,让我赶紧出来找您。” 江隐快速来到了粮仓,里面凌乱不堪。 尸骨们在空中胡乱的飞舞,带着很强的攻击性。 余青禾倒在地面,气喘吁吁的,手臂上鲜血淋漓,而且还刺过去一条骷髅手骨,看起来尤为可怖。 江隐也听到了笛子的声音,她眸子一凛:“竟是鬼笛。” 鬼笛可让普通人或是玄门之人头脑发疯,但是却可激出邪祟的强大力量。 江隐以自己为圆周中心画了个圈。 手握一把除邪剑,唰的将剑刃投身到旁边的米缸内,米缸内装满了驱邪的糯米。 她摆米成兵,糯米兵将这些尸骨团团围住,让它们无法继续攻击人。 但,这远远不够。 随着笛子的声音愈来愈大,它们便会冲破糯米继续作恶。 江隐又将剑刃刺入水中,随即在地上画出长短不一的乐符。 她手腕旋转,竟将水乐符敲出了音律。 这些并非一般的音律,只见音律飘出之后便看到那些尸骨宛如涣散的云雾般啪的散了。 鬼笛的声音也就此不见。 江隐匆匆对余杏道:“照顾好你娘亲。”便出去追吹笛之人了。 黑影飞快的跑着,江隐伸手去抓…… 第129章 七活八不活 黑影跑的极快,江隐伸手去抓,迅速将他擒获。 然,黑影在江隐手中也就维持了一眨眼的功夫便化作了一个纸人。 江隐捏着纸人,冷笑:“傀儡术。” 真身以傀儡术替代,真身逃跑。 “本祖还真是小瞧你了。”江隐唇畔勾起的冷笑冰冻三里,她再次追上去,又发现一个纸人傀儡:“看来已经跑远了。” 她折返回去,在半路瞧见了站在月光之下的阿丑。 想到她和阿丑现在还在生气时期,江隐目不斜视的朝前方走去。 手腕被阿丑拽住。 江隐偏头看去,冷燥的眸闪过一丝凉:“胆子不小啊。” 阿丑迅速缩回了手,紫红相间的脸低垂着,宛如一个被抛弃的小兽。 江隐往前走了几步便听到阿丑道:“我知道黑衣人的线索。” 江隐顿了顿步子继续前行,她来到粮仓,尸骨已被控制住,江隐蹲下来查看余青禾的伤势:“本祖要将尸骨取出,会疼,忍住。” “我会忍住的。”忍痛比死掉强。 江隐在尸骨上覆上灵力,干净利落的拔除,而后将止血散大片的撒了上去。 余青禾痛的大汗淋漓,面色惨白。 余杏担忧的问:“老祖宗,我娘亲的腿……” “无碍,不会残疾。”余杏说出第一个字,江隐便知道她担心什么。 “你带你娘亲回去,这些尸骨本祖来处理。”江隐道。 “好。” “抱歉,老祖,是我不中用。”余青禾白着脸开口。 她们离开后,江隐画圈,在原地打坐。 上下嘴唇极快的念着符咒。 一刻钟、两刻钟过去了。 面前的尸骨们已成齑粉,齑粉打了个旋儿,散了。 阿丑见江隐结束了,很狗腿儿的上前扶她的手臂:“老祖宗。” 江隐淡漠的看着他。 她的眼神虽不犀利,却恍若银针般密密麻麻的刺在人的骨血之中。 就在阿丑承受不住这种眼神,打算松开江隐之时,江隐就着她的手起来了。 惊喜的情愫在阿丑的眼底疯狂的流淌着。 江隐伸出手。 阿丑顿时了然,将保存好的线索递到她掌心里:“老祖宗,那日我从粮仓回来之后发现有一个黑影跟着我,身上的气息不同寻常,这是我想法设法从他身上割掉的衣料。” 江隐拿到眼前,仔细的看着,又嗅了下:“此衣上刺绣着腐肉阴花蛊,看来背后之人的确是他。” 江隐在粮仓内取了一张纸,折成了千纸鹤的样子,在上面点了灵,让其记住背后之人的气息,千纸鹤点点头振翅飞走了。 “它会找到。”江隐道。 二人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寿王府,站在门口巴巴等着的乃是会画画的美男子画峰,他看到她们一同回来,心里咯噔跳了下:难道这个丑八怪复宠了? 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老祖宗,画峰在此等你很久了。” 江隐哪儿乐意琢磨这些腻腻歪歪,挑眉:“你等本祖做什么?闲着无事干了?” “我……” “如果真的闲便帮管家打扫院子。” 画峰被怼的哑口无言,只好道是。 到了房门口,阿丑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去了后院的柴房。 见此,画峰松了口气:“看来还没有复宠啊,但是看老祖的样子似乎也不排斥他,这说明复宠有希望,不,坚决不能让这个丑八怪再次爬到他头上来。” 他上挑的眼睛转着,心里生出一个好主意。 江隐在房里等了一个时辰,见追踪纸鹤还未回来,指尖在桌上轻轻的敲了敲:“这人倒是有些本事。” 她熄灯睡下了。 第二日一大早,江隐便瞧见画峰挨个门查看情况,这是管家的工作,江隐不由得纳闷:“管家呢?” 画峰见老祖宗主动同他说话了,一张脸娇羞的宛如含羞草:“老祖贵人多忘事,管家的闺女儿近日要生产了,所以告假回家了。” “哦。”江隐想起来了,这几日事情太多,搅的她乱糟糟的,现下,脑袋清明了起来,不由得回想起管家告假之前的样子。 管家的子女宫干枯低陷,她眉头微拧,管家良善,王府的老人儿,她不忍见死不救。 “小祖。”江隐叫了声。 拿着肉包子的小祖屁颠屁颠的跑出来,眼睛笑的眯了起来:“娘亲,怎么啦?” “我们去管家伯伯家一趟。” “好啊好啊。” 这时,从后院出来的阿丑站在原地:“老祖,我也要去,帮你打下手。” 画峰见阿丑这般主动,自告奋勇:“阿丑,你看看你个子那么矮,长的那么丑,去干什么?给老祖丢脸么?” “老祖,还是带我去吧。” 画峰抬高自己,贬低阿丑的样子让江隐十分不喜。 她无视画峰的话,虽没看阿丑,话却是对阿丑说的:“随本祖来。” 画峰见江隐带阿丑走了,嫉妒的火焰在心底烧的旺旺的。 寿王在时,给管家的家人在外买了个小宅子,穿过三条街便是。 三人来到宅子内,江隐便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管家追着一个背着药箱的郎中跑出来,抓着郎中的手腕,几乎要跪下来了:“别走别走,帮我看看我的女儿啊。” 郎中叹了口气:“老话儿的讲,正所谓七活八不活,你闺女八个月要临盆,而且脉象和肚子都很奇怪,我实在是没有那个本事啊。” 管家一抬头便瞧见了江隐一行人,怔愣的功夫,郎中便跑开了。 “本祖帮你。”江隐径朝内走去。 床榻上躺着一个挺着肚子的女子,女子脸色苍白,汗津津的,一副虚弱至极的样子。 江隐上前一把掀开女子的肚子,转眼看见一团阴气散的极快,根本抓不住。 在阴气消散之后,女子嘘了口气,看向管家:“爹,我应该是没事了,这孩子调皮的很,每次都是这样,想出来但是又不出来。” 管家叹气,依旧愁容满面:“可是我听乔夫说你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几次了啊。” 乔夫便是管家女儿的夫君。 “许是我体虚,所以孩子总是生不出来,我多喝几碗鸡汤便好了。”女子贴心道。 江隐声线平平:“你这情况哪怕是喝十碗鸡汤都不管用。” “王妃是不是知道什么?”管家抓住救命稻草般跪了下来:“求王妃救救我女儿啊。” 第130章 阿丑给老祖带了软垫子 阿丑很有眼力价的把管家扶了起来:“管家不必忧心。” 管家听了这话,神情恍惚,想起了之前王爷也曾在他耳边说’管家不必忧心’ 江隐踢了踢小祖肉嘟嘟的小腿肚。 小祖背着小手,少年老成般的在房间里立定站好,仰着小脑袋望着床榻上的横梁,道:“人所住之处最是注重风水,房梁悬在床榻之上,正对着人,会造成压抑之感,久而久之便会生病。” 乔夫恍然大悟:“我娘子之所以生产不顺就是因为这横梁?那一会儿我便找人拆了去。” 小祖晃晃手指:“横梁并非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你们家招了阴物。” “阴物?”乔夫吓的脸色惨白。 管家更是头昏脑胀的往后退了几步:“王妃……” “的确有阴物,只是这阴物白日藏的深,需夜里才能现形。”江隐道。 “那王妃……” “本祖在外等着便好,让阿丑和小祖在这儿歇息,等子时到来。”一些阴物只有在子时方能现身。 “王妃,万万使不得啊,您是千金之躯,怎能在外面。”管家忧心。 “本祖身上的气息太过浓烈,若是本祖在此,恐怕那阴物是不会现身的。”见管家还想说点什么,江隐抬手制止了他:“此事就这样。” 乔夫的动作也利索,迅速把旋在房顶的横梁找人拆了。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便到了晚上。 小祖在房间里困盹盹的打盹儿。 江隐宛如江湖女侠般肆意的坐在房梁上,不一会儿,身边多了个身影,此人正是阿丑。 阿丑伸手去拉她。 江隐避开:“做什么?”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在夜色下朦胧不少,黑溜溜的大眼睛格外好看,倒像是一只惹人怜的小兽:“我还能害老祖不成?只是想让老祖抬起臀来。” 江隐在阿丑倔强的眼神注视下照做了。 阿丑欣喜的咧嘴一笑,迅速将背在身后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了江隐的臀下:“老祖现在可以坐了。” 江隐坐下便感觉臀下软软的,想来是软垫子。 滚圆的月被乌云裹了起来。 一股子阴气自脚下升起,江隐睁开眸:“来了。” 子时正是阴气最鼎盛之时。 他们二人来到宅子内,管家他们心里惦记着事,一个个都没有睡觉,闭着眼睛假寐。 江隐看到了这样一副情形。 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捧着肚子在这几个房间内来回的穿梭着,走着走着,她忽然倒在了地上,捧着肚子发出撕心裂肺的痛苦声,不多时,裙摆下便多了一滩艳红的鲜血。 她惨叫的生下了一个孩子,她拼尽力气把孩子抱在怀中,却发现是一个死胎。 女子无法接受这个打击便抱着孩子自戕而死了。 过了一会儿,女子从地上爬起来,抱着死胎朝管家女儿的房间走去,嘴里还喃喃自语:“大师说了,只要我找到一个即将临盆的产妇,将我儿和她儿的灵魂对调,我儿便会活下来了。” 江隐听了这话眉头拧起。 灵魂对调之法,真是够缺德的。 女子靠近管家女儿之时,管家女儿再次腹痛难忍,发出痛苦凄厉的惨叫声:“啊,我好像要生了。” 江隐眼疾手快,一张符咒啪的打了过去,直直贴到了女子的后背上。 女子后背次次冒着烟雾,痛的尖叫,她转过身,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愤恨的瞪着江隐:“你竟然敢坏我的好事!” 江隐抱着手臂:“你自己难产导致孩子惨死,现下却让别人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可知羞耻二字如何写?” “我只要我的孩子活命。”女子面容发青,眼睛泛着青白的光:“既然你找死,我便成全你。” 说着,女子飞了起来,呲着獠牙冲了过去。 女子诞下死胎再加上自戕,身上的鬼气比寻常的要重一些。 只见房间内阴风四起,蜡烛被熄灭,门窗被吹开,发出砰砰的撞击声。 管家他们吓的缩成了一团。 江隐手持摞在一起的五张符咒啪的往她身上一扫,女子重重的的坠落在地上。 女子不甘的爬起来,将手里的死婴尸瞥了过来。 死婴尸身上散发着一股子青色的瘴气。 此瘴气若是被普通人触碰到了,所碰之处便会烧灼成洞,难以恢复。 死婴尸因是在母体中憋死的,再加上这个死婴尸投身到女子的腹中并非是来报恩的,而是来报怨的孩子,所以它张大了嘴,空洞的眼睛也迸射着仇意。 母与子之间的联系甚为复杂。 有的孩子是前来报恩的,长大后考取功名,孝顺家里。 有的孩子是前来还恩的,这种的,同家人的缘分甚浅,譬如未活到及笈之年便身故了。 有的孩子是前来报怨的,譬如从小不学无术,打爹骂娘,长大之后频频闯祸,闹的家门不幸。 “小东西,敢在本祖面前逞威风!”江隐将符团成指甲盖大的符球,嗖嗖嗖射向死婴尸的七孔。 七孔:双目,双鼻,双耳和嘴。 死婴尸发出阵阵哀鸣声,最后化作一团青色的烟雾。 女子怒吼:“你竟然敢让我儿灰飞烟灭。” 彼时,女子也看出来江隐有些本事,既然惹不起她…… 那么…… 女子猛的看向怀孕的管家女儿:“哈哈哈哈,既然我没有了孩子,你也别想有!” “啊!救命啊。” 江隐手里多出一道用符咒做成的线绳,线绳缠住女子的身子拖到了地上,她在女子额上贴了一道符:“说,是哪位大师教的你这等缺德的招数?” “我不说,你能奈我何?” “那我便让你感受何为生不如死。”江隐在她额上点了一指的灵气。 女子头疼欲裂,好似有一颗钉子在一根一根的扎在她的脑袋里。 “啊,我说我说。”女子道:“我自戕后,本想将我儿送入阴门让他转世投胎,这时,有一个从头到脚罩着黑袍的人阻拦了我,他说我和我儿的母子情分未尽,他会替我寻一个法子,让我儿死而复生,让我和我儿继续延续母子情缘,他带着我找到了这户人家,让我按照他说的去做。” “他除了一身黑袍还有什么特点?”江隐问。 第131章 离我家老祖远点。 江隐孤冷的眸清寡的看着女子:“除却黑衣,那人身上还有什么特征?” 女子拼命的想啊想啊,一拍脑壳:“我想起来了,那人的掌心内有一个刺青,刺青好像是一个红色的花。” 江隐在纸上画了一朵腐肉阴蛊花:“可是这个?” 女子点头:“正是。” 江隐了然,又收集到了一条线索,她振臂一挥:“你乃是自戕而死,死后无法转世投胎,要落入无间地狱。” 女子听着这名便全身不舒服:“什么是无间地狱?” “无间,就是一念不息,进去之后便不停的受苦受磨难。”江隐平静的说出这番话让女子精神更加崩溃了。 “我本以为死后便会解脱了,却不曾想死后的日子更加难过。” “人的性命来之不易,你却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随意杀戮自己,这种行为便是恶业,乃是天道不容的。”江隐笑,世间之人认为死是更好的解脱,但生前所做的错事、坏事都是在死后偿还的。 女子难耐的闭上了双眼。 江隐让小祖在管家女儿家中驱除了阴气,又改动了下风水,他忙活了一整夜才停下来。 肉嘟嘟的身子跑到江隐跟前,小肥脸儿仰起,眼睛亮晶晶的:“娘亲,我做好了,娘亲检查检查。” 小憩的江隐睁开眸,四面八方扫了一圈,淡淡的恩了一声。 小祖知道这是合格了。 若是不合格的话,他的脑壳上一定会被敲上一记栗子的。 小祖肥滚滚的小爪抓着江隐的袖子,亮闪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期待的光芒,希望江隐夸赞自己。 谁知江隐只是掠掠起身,朝外走去,同管家道:“这段时间给你告假,可陪同到你女儿生产。” 管家听了之后,感激涕零:“多谢王妃。” 江隐等人没有多留,天蒙蒙亮便回到了寿王府。 刚推开门便瞧见画峰趴在石几上睡着了。 听到动静,画峰陡然清醒,狗腿的上前:“老祖回来了,我已经熬好了稀饭,还做了几个小菜,老祖要不要先用膳?” 这么一说,江隐还真觉得有些饿了。 其实江隐活了上万年了,哪怕不吃也可以,但她现在毕竟在原主身上,算是个半个凡人。 阿丑阴恻恻的眸看着画峰,画峰傲然的去了小厨房。 阿丑跟了进去,摁住画峰盛粥的手:“离老祖远点。” 画峰冷笑:“远点?凭什么?只允许你跟老祖交好?不允许别人交好?阿丑,做人不要太自私了,我看老祖很是喜欢我呢。” 他利落的将稀饭和小菜摆在了食盘上:“也许我还能做老祖的面首呢。” 画峰的眼珠子一转,将自己的手背反过来覆在滚烫的锅子上狠狠的一贴,不多时便烫红了。 阿丑冷冷的看着这一幕:“你有病?” 画峰端着食物走了出去,故意将烫红的手背晃在江隐面前。 江隐瞥了一眼未作声。 小祖眼尖的瞧见了:“画峰叔叔,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画峰啜泣了下:“小少爷,方才我给老祖盛饭,也不知怎么惹着阿丑兄弟了,他竟用锅盖烫了我,也许是我不招人得意吧。” 小祖的小嘴儿张的大大的:“阿丑不会做这样的事啊。” 画峰一愣,没想到阿丑在他们眼里的印象这般好,他如小白花儿似的抹着不存在的眼泪:“许是我看错了吧。” 恩,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小祖吃的津津有味,怎么觉得现在这情形有些像话本子里争宠的情形呢? 啪嗒,一个药膏拍在了桌上,江隐声音寡淡:“自己拿去涂。” 画峰如获至宝般的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老祖,又用炫耀挑衅的眼神看了阿丑一眼这才离开。 江隐扫向阿丑:“不解释?” 阿丑的腰背挺的直直的:“我问心无愧,没有什么好解释的。” 江隐轻嗤,继续吃饭,待吃完后,阿丑收拾了桌子,又乖乖的回到了柴房,只是在路过画峰房间的时候,那双漆黑的眸深了深。 江隐刚回了房间,脚步一顿,当即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儿,她环绕了一圈,又在妆奁上看了看,呵笑:“这偷儿,竟偷到本祖头上来了。” 江隐在房间里布下了阵法,每个人进来,做了什么都会留下痕迹。 她闭上眼睛,一副情形便惊现出来。 昨儿个,画峰趁着四下无人之际悄悄摸进了她的房间。 画峰在江隐的房间里四下寻找,拿了些贵重的珠宝首饰裹在袖子里便出去了。 紧接着画峰拿着珠宝首饰进了阿丑所住的柴房内,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才偷偷摸摸的回了房间。 江隐的手指相互的搓着,不由得冷笑一声:“此等深宫妇人的把戏竟也敢在本祖府上玩。” “本祖倒要看看你想做什么。” “也好拿此事历练历练阿丑。” 老祖的担心绝计不存在。 阿丑回了柴房之后便感觉到了一股子陌生的气息。 他打了个响指,神手悄无声息的落下:“谁来了。” 神手跪在地上:“回主子,画峰来了,还将一些珠宝藏在了你的房间。” “继续。”阿丑并不认为他只是单纯的想栽赃自己是个偷儿。 “属下觉得不对便跟着画峰去了一个地方,发现他在一个破房子里养着一个小姑娘,而且还让小姑娘配合他做一些事情。”神手详尽说出。 “呵,那便让他的计划继续进行。”阿丑身上的郁黑气息十分浓郁,不像在老祖面前那般舒朗阳光:“我正愁如何让他自己作死呢。” “是。” 次日,天才蒙蒙亮,啪嗒啪嗒拍窗子的声音倏地引起了江隐的注意。 江隐嗅到了熟悉的、却十分薄弱的灵气。 她翻身而起,将窗子打开,便看到之前派出去的千纸鹤自己强行抽离了一丝灵气前来给她报信。 她的眉眼一跳:“被发现了?” 千纸鹤点点头。 江隐迅速披上衣裳,让千纸鹤带路,不管是否有希望,她都要追过去看看。 就在她走到门口之时,发现阿丑竟追了出来,眸子坚定:“我同老祖去。” “你……”江隐拧起眉头。 “我会轻功,不会给老祖拖后腿的。”阿丑捏着拳头定定的说。 “速来。”江隐不想耽误时间。 第132章 阿丑的苦肉计:嘤嘤,好怕。 蒙蒙亮的天空浮着浅浅的蓝黑色。 零碎的星躲在浮云之中。 阿丑足尖点地,一从内力自脚心升腾而起聚集到了丹田处,他的手握住了江隐的手腕,腾然而起,带着江隐飞过了山林之处。 然,刚过了一刻钟,阿丑只觉内力逐渐散掉,他惊的瞪大眸子,眼看着要掉下去了。 “呵……”江隐轻笑一声,反手抓住了阿丑的手腕,掌心一旋,上面多了一把长剑:“现!” 两个人倏地翻身向上,双脚踩在剑身上。 薄薄的剑身稳稳当当,承载着二人。 “老,老祖……”阿丑有些羞窘的垂下了头。 本以为他以轻功载老祖宗,却不想中途出了丑,还得让老祖宗收拾烂摊子。 一眨眼的功夫,江隐二人便跟着千纸鹤来到了一个石屋内。 石屋里里外外全都是由石头打造的,外面还做了一个阵法,防止外人潜入及发现。 江隐上前扫了一眼:“来晚了,阵法已破,人跑了。” 阿丑深呼吸一口气:“定是我轻功不佳,耽搁了功夫。” “早就跑了,不必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江隐直接迈了进去,她瞧见墙上、地上尽是帝行湛的画像,且还详细记载了帝行湛的生平以及一些事情。 江隐念着这些记载,眸里闪过浅薄的惊愕之色。 帝行湛,前世乃是人挡杀人,神挡杀神的人,因身上沾染了太多的人命和鲜血,被人联合剿灭并下了诅咒,不管将来他投身成什么样的人,他的寿命只有一年。 因他刚出生时,天有异象,山石滚落,被天师定为不吉,于是他便被生身父母弃之,后被他的师父捡走,带在身边,练就了邪术。 小时的帝行湛不会杀人,但却长着一张言咒的嘴,想续命之时,以言咒来杀人来换取自己的性命,直到长大后,帝行湛创立了神殿。 江隐低垂着眸,眉头拧了拧,自语:“言咒?倒是同小祖一样。” 阿丑站在一边,瞳仁染了一层黑色的雾气,拳头攥的死死的,他不希望老祖知道这一切。 江隐回头便发现阿丑身上的气息不对:“你怎的了?” 阿丑一怔,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他寻了个由头:“许是觉得这里阴气太重,觉得不舒服。” “恩。”江隐看着地上的腐肉阴蛊花,捏了捏:“这些腐肉阴蛊花莫不是当初的诅咒?” 被江隐这么一提点,阿丑陡然惊醒,是啊,也许诅咒跟阴蛊花有关系。 她站起来:“待帝行湛回来之后本祖问问他。” 想到什么,她问:“此次修炼你可否暂缓两日?本祖带你去看看这个神王,他武功高深莫测,也可以提点你两句。” 阿丑一听,心里慌的厉害。 若是真的去见了,岂不是露馅了。 “老祖,我,不想见他……”阿丑垂下了眸。 江隐见他如此,只以为他自卑,便也不在勉强。 她将这些东西收了起来,打算回去好生研究一番。 一路上,阿丑都蔫蔫的。 走着走着,周围冷风阵阵。 阿丑一抬头便瞧见他们站在一个悬崖边上。 “老祖,我们怎的来这儿了?” 江隐青丝飞扬,偏头:“你,可想学御剑飞行?” 阿丑的眼睛一亮,少年时期的他因有诅咒压制,所以各方面都不太强,需付出加倍的努力。 若是老祖亲自教导他,不但可以事半功倍,而且可以和老祖培养感情。 他忙不迭的点头。 江隐将自己的剑取出,声音清淡的教导:“大臂聚力,垂直伸出,手腕发力,将剑直直的伸出去。” 阿丑有模有样的做了一遍,动作完美。 “现下本祖教你口诀。” “气定神闲,意念集中。” 江隐念出口诀:“剑本凡铁,执吾本身……” 阿丑跟着重复了一遍。 “你现在可以试试。”江隐道。 其实阿丑早就掌握了要领。 但想着同江隐缓和下关系,他凑到江隐身边:“老祖,阿丑胆小,第一次御剑飞行恐做不到,老祖可不可以带着我一起飞一次?” 江隐挑眉看他,若真的胆小,恐高,估摸连轻功都不敢。 她看出来阿丑的小心思了。 有心治他一治。 “好啊。”江隐同阿丑一同念口诀:“去。” 这时,江隐直接把阿丑推了下去:“阿丑,本祖可不喜耍心眼的人,你自己慢慢练习飞吧。” “如若无法集中精力,悬崖之下,你便摔的粉身碎骨。” “啊啊啊。” “啊啊啊。” 半空传来阿丑惊恐的尖叫声。 江隐听了这声,朝下看去,只见阿丑呈极乱的姿势朝下坠去。 “方才不是装的?” 她极速的下去,默念口诀,将剑身御直,她拉住阿丑同他一起站稳。 阿丑抱住江隐的腰身,头埋在她的身上,瑟瑟发抖:“亏的老祖宗及时救我一命,否则我便成了一具尸体了。” 江隐怎么扯都扯他不开,只好由着他抱着自己。 江隐没看见,阿丑的唇角翘起一抹喜悦的弧度。 他学会了御剑飞行,但,方才他打算赌上一把,看看老祖是不是心疼他。 还好。 他赌赢了。 剑身逐渐缓慢向下平移。 他们稳稳地落在地上。 阿丑一个不稳倒在了地上:“这儿的土未免太过松软了些。” 他的手摸到了什么东西,拿起来一看,竟发现手里抓着一个动物的头骨。 阿丑的眸子一凛:“老祖!” 江隐循着看去,发现地上一大片都是动物的尸骨。 这些尸骨有兔子的、野鸡的、狼的,总之便是各种各样的。 “看来是有人在这儿涂炭生灵,剥皮扒肉之后便将骨头丢弃在此。”江隐眸里涌了层黑色的雾气。 “感觉这里阴的很。” “恩,因为这些大多数都是有灵性的、刚出生的动物。”江隐淡淡道,万物皆有灵,一些动物可吃,一些动物不可吃。 “老祖要给它们超度么?”阿丑问。 闻言,江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他们做的孽,为何要让本祖替他们超度?他们想要睡的安稳,呵,本祖偏不。” “回去查查谁家酒楼做这些东西。” “是。” 二人又以御剑飞行术爬上了悬崖。 江隐和阿丑回到寿王府的时候已经天亮了,王府门口跪着一个孱弱拂柳的弱女子。 第133章 我是阿丑的小相好啊。 江隐和阿丑回到王府便瞧见一个生的水灵灵,穿着碎花褂子,长裙,绣花歇,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子站在王府门口,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好像刚刚哭过似的。 他们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陌生二字。 江隐扫了眼女子的面相,额头窄小,心胸狭隘,鼻子略歪,心术不正,火形尖面,水性杨花。 阿丑目不斜视的朝前走去,刚触碰到王府的门,女子娇软酥麻的声音勾人的响起:“阿丑哥。” 听到这称呼,江隐微微一怔,身上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阿丑的眸瞬间起了层黑雾,他裹着冰菱的双眼倏地刺了过去:“你在叫谁?” 阿丑话里的警告威胁之意让人胆寒。 可偏偏这女子跟听不到似的,她歪头,甜丝丝的笑着,继续叫了一声:“阿丑哥。” “我不认识你。”阿丑冷漠的扫了她一眼,伸手指向外侧:“滚!” 想到什么,阿丑如受惊的小鸟儿似的迅速回头朝江隐看去,磕磕巴巴的:“老,老祖宗,我根本不认识她。” 女子听了这话,顿时哭啼了起来:“阿丑哥,你怎的这样?我们是相好的啊,你难道忘了?你为了养我特意给我安置了个宅子,还给我买了好些的首饰,你怎么转身就忘了呢?” 女子边说边从宽大的蝴蝶袖里拿出来一些首饰。 江隐瞧见那些首饰,顿时了然,这些不就是她的首饰么。 显然,阿丑也认出来了,他的眸黑了黑,很着急的去看江隐,生怕她会误会自己什么。 然而,江隐什么表情都没有。 吱呀,门开了,画峰走了出来,迎了上来,故作迷茫的看了眼前的情形一眼:“诶?老祖,阿丑兄,你们回来了怎的不进门呢?我已经做好饭了。” “诶?这位姑娘是谁啊?”画峰似死刚看到这女子,疑惑的问上了一句。 女子捏着帕子抽抽嗒嗒的:“见过这位公子,我乃是阿丑哥的相好的。” 闻言,画峰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阿丑,露出痛心疾首的样子:“阿丑兄,你怎能在外有相好的呢?我以为你会对老祖忠心耿耿的,没想到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见阿丑不搭话,画峰故作扫到那些首饰的样子,疑惑的拧起了眉头:“诶?这些首饰好面熟啊,怎的感觉像是老祖的首饰呢。” 江隐瞥了眼画峰:“的确是本祖的首饰。” 画峰吃惊的捂住嘴巴:“这,这……莫不是阿丑兄偷窃了老祖的首饰去养女人?” “阿丑兄,你这样做太过分了。” 阿丑一个箭步冲上去,眸里黑色的雾气升腾而起,一拳头砸在画峰的脸上:“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画峰本来想还手的,余光扫到江隐,眼珠子倏地一转,咣当倒在了地上,捂着脸,惊恐的迅速膝行至江隐跟前:“老祖救命啊,阿丑恼羞成怒了要杀了我啊。”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愈发的深了,黑色瞳仁周边仿佛起了一圈红气。 江隐避开画峰的碰触,径直朝里走去:“进去说。” 几人跟着江隐往里走。 走了几步,江隐回头看向依旧杵在门外的女子,冷笑:“还不进来。” 毕竟,这便是女子的最终目的吧。 女子一听这话诶了一声,忙不迭的踏了进去,一进了王府大院,那双眼睛便滴溜溜的转着,满眼尽是艳羡和激动之色。 江隐淡淡的扫了一眼。 阿丑看向她的眼神带着厌恶,他堂堂神王怎会看上这等货色! 画峰趁着二人在前,偷偷使了个眼色给女子,意思是让她老实一些。 几人来到堂厅,江隐上座。 以往阿丑都是站在江隐身侧的。 今日,江隐手捧一盏茶,轻轻的饮了一口:“阿丑,你去下边站着。” 说完这句,又淡淡的扫向画峰:“你来本祖身边站着。” 听及,画峰面上浮着欣喜之色:“多谢老祖。” 以往,老祖身边的位置都是阿丑,现如今,他终于可以替代阿丑了。 阿丑盯着画峰所站的位置,眼尾晕染了一抹红,又用幽怨的眼神看着江隐。 江隐恍若看不到似的,轻轻的敲打着扶手:“阿丑,还有你,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柔柔的:“我叫小翠儿。” “说说你们的事。” 小翠儿把提前编排好的故事说了出来:“我只是一个孤女,一日,我在街边被一群泼皮了,是阿丑兄出手相助,救我于危难之中,阿丑兄见我无处可去,便给我买了一个宅子,后来阿丑兄对我表达心意,说中意我,我也想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儿疼我,便答应了他的心意。” “从那以后,他经常给我买东西,还送我首饰。” 画峰在一边火上浇油:“你这贱丫头,你可知道那些首饰可是老祖的,都是阿丑偷的。” 小翠儿表面上是跟阿丑一伙的,自然要护着阿丑,否则不就露馅了,她愤怒的瞪着画峰:“你休得胡说八道,阿丑怎会做出这等偷窃的事情来。” 画峰等的便是这句话,他谄媚的看向江隐:“老祖,我们不如搜搜阿丑的房间,看看有没有物证什么的?” 阿丑定定的看着江隐,一字一句的问:“你,信我么?” 江隐不语,只从座位上起身,看向画峰:“去阿丑的房间。” 一句话,阿丑仿佛从天堂坠入了地狱。 他万万没想到老祖宗竟然不相信她。 江隐继续往前走。 阿丑再次拦在她面前,倔强漆黑的眼神定定的看着江隐,因为怒气,紫红相间的脸愈发颜深:“你真的相信我是个偷儿?” 江隐精致清绝的脸上冷淡如冰,好似剐了所有的七情六欲,她推开阿丑:“信与不信,本祖只信证据。” 阿丑的脸灰败极了,眼底的光也熄灭了,他攥着拳头,咬着牙:“好,我倒要看看你若是冤枉了我该如何是好!” 江隐低垂着眸,呵,少年心性。 画峰快步带着江隐等人来到阿丑现下所住的柴房,心底雀跃极了,仿佛已经看到阿丑被逐出王府,被官府带走的情形了。 吱呀。 画峰果断推开了门…… 第134章 傻敷敷的阿丑 画峰果断推开了门,直接冲了进去。 他迅速的翻找了起来。 他也是个有心眼儿的,就算再着急也没有直接去翻藏匿珠宝首饰的地方。 他装模作样的找了大半天,最后故作随意一扫,跑到了角落里,指着:“老祖,这里的泥土好像有翻动过的痕迹。” 江隐风轻云淡:“挖开。” “是。”画峰这可来劲儿了,出去拎了一把锄头进来照着角落开始刨。 刚开始还信心满满,刨着刨着就停住了。 因为里面什么都没有! 阿丑一个箭步冲上前,把他推到了一边:“这便是你的证据?在哪儿?” 画峰没想到东西消失不见了,他心里慌的厉害,难道是阿丑发现了? 不能啊,如果阿丑发现了,他必然会告诉老祖的啊。 被别人偷了? 画峰的眼睛一转,指着他:“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藏起来了!”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迸射出冷冽的寒,他卷起画峰的衣领,一字一句的问:“我看偷东西的人是你吧,而后栽赃到了我身上。” 画峰听着他半笃定半试探的话,一颗心要跳出来了,急忙偏头看向江隐:“老祖宗,阿丑诬蔑我,求老祖宗做主啊。” “老祖,他处处针对我,有目的的寻找东西,我看,真正偷东西的是他。”阿丑黑色的眸定定的看着江隐:“我希望老祖允许我搜查画峰的房间。” 阿丑这么说,画峰心虚坏了,紧张不安的看着江隐。 气氛凝固。 江隐清清冷冷的话打破了这份凝固:“查什么?本祖相信画峰。” 阿丑的脊背僵了僵,倔强的眼神,带着怒、带着难过的看着江隐:“老祖相信画峰所以不搜查他的屋子,搜我的房间是因为不相信我,是么?” 江隐平静的看着他没说话。 画峰没想到事情反转的这么快,也没想到自己真的入了老祖的青眼。 他一把拂开阿丑,傲气的弹了弹衣裳,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我说阿丑啊,老祖的态度都已经很明确了,你怎么还问呢,这不是自取其辱么。” 画峰狗腿的跑到江隐跟前:“老祖宗,用不用我把他们给轰出去?再报个官?毕竟他手脚不干净,偷了老祖宗的东西。” 阿丑的眼底布满了红血丝。 江隐沉吟着:“报官便不必……” 站在一边儿的翠儿忽然跪了下来,似是故意阻拦江隐的话:“王妃娘娘,求求您不要报官抓我们,我可以在这儿做活儿,我可以替阿丑还钱的。” 阿丑拂开她,愤怒道:“滚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翠儿这般说,不就证实了他们两个的确是相好的,而且也是变相的承认了阿丑是个偷儿。 江隐不动声色的瞥了眼翠儿,觉得她此举有些怪异。 她方才明明都说不必报官了。 若是常人估摸着早就拉着人跑了,这翠儿似乎很想留在寿王府。 看来,还有别的目的啊。 也罢,她也想看看他们演的一出什么戏。 画峰紧张的看着江隐。 江隐淡然的挥挥手:“那便留下吧。” 而后看向画峰:“管家正陪同其女待产,这段时间你便暂替管家管理府上事务,这翠儿也由你亲自教导。” 画峰神色复杂,却不敢再反驳了,只好道:“是。” “把她安排在后院住。”江隐补了一句。 阿丑跟着江隐跑到她的房间:“你不信我!” “你信画峰都不信我。” “我要离开!” 江隐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似的,从茶罐里挖出一勺茶,将鲜嫩的叶子挑出来。 画峰生怕阿丑说动了老祖,连忙跟了过来:“老祖,对不起,是我没有看管好他,打扰老祖了。” 江隐将茶叶罐嗒的扣上,淡淡的:“让他打扫灶房去。” 画峰道了声是,把阿丑往灶房撵,还丢给他一个扫帚,凶里凶气的:“好好扫灶房。” 说罢哼了一声离开了。 阿丑死死的捏着扫帚:“我才不想扫灶房……” 等等。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灵光一闪。 “扫灶房……”他忽地对上了:“稍(扫)安勿躁(灶)。”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存着抹激动之色,黑色带着雾气的眸蕴着惊喜,摆了下小脑袋,喃喃自语:我就知道老祖不会怀疑我的。 恩,方才不知是谁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 接连两日,阿丑都在不着痕迹的试探着小翠儿,想知道她和画峰除了把他撵走之外,还打了什么主意。 但是小翠儿很聪明,每次都是装傻充愣的,要么就是装作被辜负的可怜女子。 这两日,画峰在王府的地位可谓是连续增高,倍受宠爱。 小翠儿她边在后院做着劈柴火的苦力活,不由得喃喃自语:画峰说阿丑在王府是个受宠的,说他不受宠,可是我怎么感觉情况不太像呢。 这画峰在王府吆五喝六的威风死了。 她若是在完成那人给自己的任务之后,又和画峰旧情复燃,以后她岂不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那个丑八怪,又丑又没钱还没有地位,她才不想理会呢。 这般想着,小翠儿的脑子里生出了个主意。 夜,大家伙儿都睡下了。 画峰装了一天的威风,这会儿也累了,刚要回房间歇息歇息,小翠儿忽然如一条蚯蚓似的缠了上来,声音黏腻:“峰,难道你真的打算让我被那个丑八怪给糟蹋了么,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想我么。”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的,这画峰的自制力本就不强,被小翠儿这么一撩拨,瞬间无法把控了,再加上他还得利用小翠儿挑拨阿丑和老祖的关系,大掌覆上她的腰肢儿:“瞧你说的,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啊。” 二人嬉笑着钻进了房间。 然,这一切尽被江隐和阿丑看在眼里。 次日,二人当作没看到般。 小翠儿想到了自己的任务。 又是一夜,她和画峰鬼混完之后跑了出来,她四下看看发现无人,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一把匕首,而且是一把生了锈的匕首,上面还有一层浓厚的包浆,而包浆内根本就不是寻常的污渍,而是浓稠血腥的鲜血。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小翠儿拿出这匕首后,便觉得浑身冷嗖嗖的…… 第135章 白虎煞 不知是不是错觉,翠儿将匕首拿出来之后便觉得通体生寒,一股子冷飕飕的滋味儿由脚底升了上来。 她站起来想着那人教她所做的白虎煞的风水阵。 在风水学上,自有左青龙,右白虎,前朱雀,后玄武的说法。 正所谓宁可青龙高万丈,不可白虎微抬头。 站在房子内朝外看的右边称为白虎边,若是哪处有门便称白虎开口,低陷处称白虎下陷。 若右山比左山高,右房比左房高,便称为白虎抬头,亦或者有尖锐的物体便白虎煞。 白虎煞乃是风水学中最为伤人的形煞之首。 白虎煞会导致口舌是非、横死丧命、家庭不和等祸事。 翠儿哆哆嗦嗦的将尖锐的匕首埋在了白虎煞的方位,又心虚看了看四周,见没有什么异常敢忙偷偷溜走了。 在翠儿离开之后,江隐从房顶上悄然下来,她把方才那一幕全部看在了眼里。 她挖开了那处,盯着锋锐的匕首,又扫了眼上面醇厚的血腥气息,讥讽一笑:“在坟土里埋了几日,又以鲜血注养,为了对付本祖还真是煞费苦心呢,只可惜,这种雕虫小技入不得本祖的眼。” 她悬空画了一道符,符咒冒着淡淡的金光,她将符咒裹在匕首上拔起,冷笑着收走。 回到房间便见阿丑跟个小桩子似的杵在原地。 江隐瞥他一眼便收回视线,故意讥讽开口:“哦?又不恨本祖了?”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闪过一丝愧色:“是阿丑太过在乎老祖,未懂老祖的意思……” 江隐的手指轻轻的弹着,知道阿丑心思敏感:“若再有一次不信之心,你便走吧。” 阿丑猛的抬头:“我不!” 对于他这等反应,江隐挑眉:“这么激动做什么?本祖说的是再有一次,莫非你对自己没信心?” 阿丑嘟囔着:“不是,我不喜欢老祖总说让我走的话,我不要走!” 江隐笑了:“这翠儿和画峰苟且,二人之间有问题,这一点想来你已经知道了。” “不过翠儿应该还有另外的任务。”江隐点了点这把匕首:“背后之人用此匕首在王府做了一个白虎煞。” 阿丑跟着江隐许久自然知道这个风水,他拧起眉头:“莫不是画峰指使的?” “不会,一来画峰没有这个本事,二来画峰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你失宠,后被撵出王府,三来画峰想长期留在王府,怎会将这等害人的风水往王府内做?” 阿丑听着江隐的分析,心里酸溜溜的:“老祖倒是了解画峰。” “恩?”江隐其实听到了,却故作没听到,警告性的挑起一个音节。 “无事,老祖是想让我套翠儿的话?问出背后之人是谁?”阿丑问。 “不错。”江隐跟阿丑说了会子话,现下也有些乏了:“不管是用金钱计还是美男……” 江隐刚想说美男计,意识到阿丑并不符合这一条便一噎:“总之,你自己想法子。” 阿丑看着江隐回了房间后才打算离开。 然,走到门口瞧见桌上的匕首,他折返回去,眼底迸射出一抹阴冷的光。 阿丑来到小翠儿的房间,叩门后,得到同意走了进去。 小翠儿见阿丑深更半夜前来,看着他那张丑脸,不由得心生厌恶,心想:这丑八怪该不会见自己貌美如花,所以真的对她起了心思吧? 小翠儿心里担忧着,想着任务还未完成,只得面上扬着笑:“你来找我有何事啊?” 阿丑自是不会用美……哦,丑男计的。 眸子一转,他转了由头:“我方才瞧见你做什么了。” 听此,小翠儿的心几乎跳了出来,有些拿不准他的想法,便装傻充愣:“什么做什么?” 阿丑垂下眸,忍住对小翠儿的厌恶,道:“你且放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毕竟现在名义上你是我的人,我不会伤害你。” 小翠儿一听这话,在松了口气的同时还有些骄傲,她就说嘛,没有任何男子能够逃的了她的魅力,她嗲声嗲气的开口:“我就知道阿丑哥最好了。” “不过是谁给你想的这个主意?让你一个女子这般做?你可知,这个匕首阴气重,会让你无法生育。”阿丑寻了个小翠儿比较在乎的点来套话。 小翠儿一听果然吓坏了:“当真?” “我怎会骗你,你想做白虎煞完全有另一种对你没影响的法子来做,可那人却偏生用了伤你的法子。”阿丑不由得摇摇头:“莫不是你的仇人?或是嫉妒你美貌之人?” 这番捧杀的话让小翠儿很受用,直接愤怒出口:“这翁家的少夫人竟这般缺德,我看必然是她做了寡妇,无人要她,嫉妒我年轻貌美,所以才这般害我的。” 阿丑一听这话便得出此人乃是任莹莹。 “是她教唆你的?” “可不是呗,她见我进了王府,一日我出去买东西前叫住了我,给了我一些银子,把这个匕首给了我,让我做一个白虎煞。”翠儿气的全都说了:“没想到她不但想害了寿王妃还想害我,这个贱蹄子。” 小翠儿骂骂咧咧的。 阿丑扫了她一眼,道:“你睡下吧,我这儿有一道安神香,是可以除去你方才所沾染的煞气的,你便会无事了。” “真的啊?你怎么懂这些?” “同老祖接触这么久,自然略懂一二。”阿丑忽悠她。 小翠儿信了阿丑,闭上了眼睛。 阿丑便这样正大光明的将准备好的昏迷散燃上了。 不多时,小翠儿睡的宛如死猪般。 阿丑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借此在她房间对面的衣柜上做了一个阴煞。 瞧准了方位之后便将带有阴血的匕首反刺入了衣柜内,让锋利的匕首尖对准了小翠儿的床榻。 这样一来,小翠儿便会命中犯煞,接连倒霉。 阿丑站在小翠儿前,黑色雾气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似要将她吸进地狱之中:“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既你先动手想伤害我的老祖,就别怪我反击了,你也尝尝这阴煞的滋味儿吧。” 阿丑面无表情的离开了房间。 次日,天刚蒙蒙亮。 江隐一睁眼便瞧见阿丑那张丑脸正对着自己。 她吓了一跳,伸手去推他的额头:“以后不要贴本祖太近,早上容易心悸。” 第136章 奇怪的酒楼 阿丑早已习惯了江隐这番打趣,紫红相间的脸浮了抹羞哂:“昨夜我睡不着便在老祖窗前活动,便听到老祖梦中呓语,我想老祖必是没睡好,所以我进来让老祖安眠。” 阿丑边说边观察江隐的脸色,生怕惹了她生气。 江隐瞥他一眼,未作声,只闭上眼,伸出了脚。 阿丑对这一套熟悉的不得了。 他黑色雾气的眼底炸开了一抹喜色。 捧了罗袜、绣鞋,蹲下来,虔诚的托着她脚替她穿好,又取了漱口水,洁面玫瑰水让江隐洗漱。 江隐坐在妆奁前,阿丑替她梳妆,绾发,手指穿过顺滑的长发:“老祖的头发真顺,我想藏在老祖的发丝里。” “闭嘴。”江隐斥道。 阿丑抿了抿唇。 他歪头看着铜镜内的江隐:“老祖今日穿什么可以由我挑选么?” 江隐没做声。 阿丑代表默认了。 他来到衣柜,寻了一件白色刺绣合欢花的衣裳,仙气素气中带着俏感。 江隐看了一眼,心中起了丝丝诧异,昨儿个她做梦了,梦中的她便穿了这样一身衣裳。 她看了阿丑,这是巧合还是? 阿丑垂着双眼,替她更衣。 “昨儿个可问出来了?”江隐问。 “问出来了。”阿丑道:“是任莹莹教唆的小翠儿。” “任莹莹……”江隐嗤笑一声:“原来是她,本祖都快把她忘了。” “老祖要不要?”阿丑眼底存了丝杀戮之气。 “不必,任莹莹会自取灭亡的。”江隐将发髻上多余的簪子拿下来:“平白脏了身上的功德。” 她点着阿丑的脸:“你脸上的痕迹倒是少了许多,却慢的很,是不是被着本祖做了有损功德之事?” 阿丑眼观鼻鼻观心,说谎:“未曾。” 他是神王,身上背着诅咒,只有沾染着大奸大恶之人的人命方能维持性命。 江隐看破不说破,前往房间叫小祖出门。 小祖刚刚洗完脸,发际周围还沾染着水珠,小脸儿嫩的跟花骨朵似的:“娘亲,怎么啦?” “去杂货铺。”江隐上前,见小祖侧襟的扣子系的错乱,拧了拧眉。 注意到娘亲的视线,小祖低头一看吐了吐舌头,敢忙重新系好,欣喜的仰着小脑袋:“是神王叔叔回来了么?” “不,我要去杂货铺取点东西。”江隐道。 走到门口,江隐让阿丑跟上来。 这一幕被画峰瞧见了,心下一紧,生怕阿丑这个丑八怪又把老祖给哄好了,他上前:“老祖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让我去。” 江隐看出画峰眼底的警惕了,意识到她和阿丑还在信任崩裂之中,她淡笑:“不必,本祖让他过去是干重活的,也是一种惩戒,你这双手是画画的,不必干重活。” 这番话听的画峰飘飘然:“多谢老祖心疼我。”说这话时还傲然的看了阿丑一眼。 江隐几人来到杂货铺。 “阿丑,撬开。”江隐命令。 阿丑的唇角抽了抽,他明明有钥匙却不能拿出来用感觉真的是…… 他用铁丝成功撬开了门。 江隐跟洗劫似的,拿了一堆东西。 江隐见他盯着墙上帝行湛的画像:“这便是神殿的神王。” “倒是很英俊。”阿丑自夸。 “嗤,倒是有一副好皮囊,就是太过自恋。”江隐嗤笑,不然怎会把自己的画像往墙上挂。 “老祖喜欢他吗?”阿丑为自己试探的问。 “不喜欢。”江隐斩钉截铁道。 阿丑的心口划过一丝丝难过,而后又问:“那老祖喜欢……” 他扭捏的蹭了下脚尖儿:“喜欢我吗?” 江隐拍拍他的脑袋:“本祖没有喜欢的人。” 阿丑耷拉着脑袋,跟凋零的花儿似的。 取了东西后,三人离开杂货铺,躲在角落的神手叹息:第一次见主子这般弱小可怜且卑微。 卑微王啊。 到了大街上,小祖的鼻子忽然耸动了起来:“娘亲,你闻到了没有?好香啊,谁家的味道传出来的呀?” 过路的一个人听到这话插嘴道:“是前边新开的酒楼食客楼啊,他们家的厨子做饭老香了。” “娘亲我想去看看。”小祖是个贪吃鬼,巴巴的拽着江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喜吃在江隐不是什么毛病便应允了。 他们来到食客楼前发现排了一长排的队伍,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个椭圆形的木牌,木牌上刻着号。 小祖奶声奶气的问:“你们在干什么呀?” 一个百姓道:“在拿号排队啊,这食客居人多,得拿号排队才能吃上一顿。” “啊那我怎么拿号啊?”小祖有些急了,一副生怕来晚了便赶不上的感觉。 “去那边买号。”百姓指着了个地方。 小祖拉着江隐过去询问。 卖号之人身穿华服,趾高气昂的样子:“排号牌十五两银子一个。” 小祖惊的眼睛瞪的圆圆的:“光一个排号牌就,就这,这么贵。” 小祖抓着江隐的手往回走:“娘亲我们不吃了,太贵了,什么呀。” 江隐也觉得贵的离谱。 可却还是有人挤破了门。 江隐望着这食客楼眯了眯眸。 然,在他们离开这段时间,心痒难耐的画峰又摸进了小翠儿的房间和她厮混到了一起,却不知衣柜内的阴煞发挥了最重的作用。 待俩人结束后,画峰穿好衣裳:“你别磨蹭了,尽快带着阿丑滚出寿王府,怎么?你还真打算在这儿享福啊?若是不听我的,我便请求老祖让你们拜堂成亲,让你被那个丑八怪糟蹋。” 一听这话,小翠儿满心厌恶:“我才不要跟那丑八怪,峰,你放心,这几日我想法子让老祖撵走我们。” 反正任莹莹交给她的任务也完成了。 “恩,我会给你一笔钱的。”画峰总担心阿丑这颗野草春风吹又生。 小翠儿忽然来了计谋:“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只是,要委屈你配合我一下了。” …… 江隐他们归来之后,到了用晚饭的时候,画峰并没有出现。 询问了原因后,从美男子口中得知画峰身体不舒服在房间里歇息。 江隐挑眉:“阿丑,你去盛些饭菜和汤水送过去。” 阿丑点头。 过了一会儿,后院忽然出现嘈杂的声音…… 第137章 你在质疑本祖的决定? 过了一会儿,后院忽然出现嘈杂的声音。 声音之大,堂厅的人都听到了。 江隐眉梢间浮了抹燥,吃个饭都不得消停。 “去看看。” 一行人前往后院。 画峰的房门四敞大开的。 他们围了上去。 地上打翻了一杯喝光的茶。 画峰脸色惨白,唇角流着一行鲜血,他趴在地上,颤抖的指着阿丑。 “怎么回事?”江隐瞥了一眼宛如劲松般站在一边的阿丑。 阿丑未说话。 画峰眼底堆砌着泪花,耸动着肩膀同江隐哭诉:“老祖,是阿丑,他在饭菜里下毒,他想要毒死我,我现在腹痛难忍,求老祖替我做主啊。” 阿丑回头,眼底的黑色雾气浓重,他定定的看着江隐,一字一句的开口:“我,没有!” “你被下毒了?”江隐重复了一遍。 画峰点头,捂住肚子:“是,我想一定是因为我戳穿了阿丑偷窃了老祖的珠宝首饰出去养姑娘一事,阿丑对我怀恨在心。” “小祖。”江隐淡淡的,她孑然一身了万年,没想到活到现在竟要解决这等深宅男子之事。 燥的很。 小祖了然,从小背包里取出一个试毒针,他将试毒针在饭菜里探了下,发现并未变成黑色。 画峰把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老祖,试不出来的,阿丑说了,他搞的这个毒药乃是无色无味,而且试不出来的,所以他才这么张狂。” 江隐沉吟了片刻看向阿丑:“你有什么可说的?”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写着刚正不阿:“无话可说,我没有做。” “来人。”江隐拍拍手:“打二十大板,明日一早,离开寿王府。” 闻言,画峰高兴极了,紧接着意识到什么,疑惑地问:“老祖,为何不是今日将阿丑赶出去啊?” 阿丑在王府多留一刻钟,他的心就不安啊。 听着这质疑的口吻,江隐冷淬的眸刺了过去:“你在质疑本祖的决定?” 画峰的后脊背腾然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压下了头:“不敢。” 青林好心提醒了一句:“老祖从不在晚上撵人出去。” 画峰恍然,同时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放了回去。 在阿丑挨打的时候,画峰就在旁边看着,还在他耳边道:“丑八怪,够有骨气的嘛,被打了一声不吭,明日你就要滚出去了。” 画峰却不知,阿丑可是神王,钢筋铁骨,这点疼对他来说宛如挠痒痒,而且在阿丑被打之前,江隐早在阿丑的身上贴了一张隔绝符,即便阿丑不是钢筋铁骨,也感觉不到痛。 阿丑黑如漩涡的眸定定的看着画峰,咧嘴一笑,笑容让画峰浑身打了个哆嗦。 夜幕降临。 画峰见大家都去歇息了再次溜到小翠儿的房间。 小翠儿看到他立刻扑了过去:“明儿个我就要和那个丑八怪赶出王府了。” “恩,这件事做得好。”画峰漫不经心的夸赞着,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瓷瓶:“这是腐烂伤口的药,一会儿你过去给阿丑上药,我要让他伤口溃烂。” 小翠儿捏着药瓶咯咯的笑着:“你真坏。” 她的手贴上画峰的胸口:“我替你解决了这样一个大麻烦,你想怎么奖励我啊?我明日都要走了。” 画峰原本没心思的,被这么一撩拨,浑身都难受的很,他把小翠儿压在了身下。 然,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发出一声痛哭的尖叫声。 夜本就静,他们的尖叫声惊醒了住在后院的人。 后院的房间接二连三的亮起灯,爱凑热闹的小祖拉着江隐跑到了后院。 所有人堆在这里,好奇的议论着。 “这,里面干什么呢?” “啧,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呢么,这孤男寡女的你说能干什么。” “这阿丑兄弟挺厉害啊,刚打完二十大板就跟小翠儿滚一起去了……” 正说着呢,便听到阿丑的声音自背后响起:“你们在说什么?” 大家看到阿丑惊得合不拢嘴,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小翠儿的房间:“那里面的人是谁啊?” 有人有心的扫了一圈,发现少了画峰,不由得惊讶出声:“里面的人……不会是画峰吧?” 江隐平静开口:“踹开。” 说罢对小祖道:“你回去。” 小祖虽然想看热闹,但不敢违抗娘亲的命令,只好乖乖回房间睡觉了。 咣,门被踹开。 小翠儿和画峰赤溜溜的,俩人的身子粘在了一起,似乎……下不来了。 “老天啊,我这是看到了什么?” “我的眼睛要瞎了。” “小翠儿不是阿丑的女人么,怎的跟画峰在一起了?” “阿丑被绿了?” 被抓到现形的两个人也顾不得羞臊了:“救命啊,把我们弄下来啊。” “再这样下去,我们要死了。” 江隐穿过众人,站在中间,看到这样的肉体没有什么反应,就跟案板上卖的猪肉似的:“说吧,你们二人之间令人作呕的计划。” 画峰一听这话,浑身上下都凉了,老祖难道早就知道了? 但他还是抱着一线希望:“老祖,是这个贱丫头勾搭的我啊,这肯定是这贱丫头和那丑八怪的计划。” “还想诓骗本祖?”江隐声音冷沉:“那你们便这般连着吧,直到……死。” 小翠儿吓坏了,连忙说了实话。 从画峰偷了江隐的首饰构陷阿丑是偷儿,再到她和画峰联手污蔑她是阿丑养在外面的女子,再到今日画峰假装中毒,实则只是咬破了嘴里的血包,全都承认了。 画峰心如死灰,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其他人没想到这竟然是他们的计划,一个个唏嘘不已。 江隐伸臂朝他们弹了下手指,他们瞬间被分开,画峰滚到了床榻一边。 江隐压根儿懒的看他:“把他们丢出去!” “是。”几个小厮嫌他们脏,直接搬了床把他们丢到了离王府远远的地界。 小翠儿和画峰衣不蔽体,瑟瑟发抖。 画峰见落的如此下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抓起小翠儿的头发狠狠的殴打着,边打边骂着贱人。 小翠儿也奇怪,她明明做了白虎煞啊,为何王府里的人相安无事,倒霉的却是她和画峰啊。 她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阿丑早已将白虎煞挪到了她的房间。 画峰和小翠儿扭打的过程中,殊不知一个恶鬼张着血盆大口,悄然来到他们身边。 画峰和小翠儿只觉周身鼓起一阵阴冷的风…… 第138章 血盆大口的恶鬼 画峰和小翠儿只觉得周身鼓起一阵阴冷的风。 他们循着看去,只见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恶鬼朝他们扑来。 他们惊恐的尖叫着。 次日清晨。 夜香妇早早起来提着木桶出来收粪,倒粪。 她走到一个巷子口一眼便看到倒在地上的两个人,准确的来说是两个骨头,她吓的连连尖叫,丢下东西跑去衙门报官了。 此事闹的很大,夜香妇看过骨头架子之后便回去一病不起了。 百姓们议论纷纷,人心惶惶的。 知县也看出来这不是普通的杀人,便请来了玄学世家的人来看。 此次请的正是余家的长老余青禾。 她看过两具骨头架子之后便凝重的拧起了眉头:“知县,请稍等片刻,此事事关重大,我要去请老祖前来。” 余青禾来到寿王府,拱手恭谨道:“小辈见过老祖宗,出了一件比较严重的事,今日一早,夜香妇出来做活的时候在巷子口发现了两具骨头架子,一男一女,知县得知事情不对便让小辈过去,小辈意外的发现,他们的魂魄竟然不见了。” 闻言,江隐的眸掠向余青禾:“魂魄不见了?” “是,小辈本想搜魂问问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是谁做的,可……”余青禾垂下了头。 阿丑从后院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红色的布,里面装着的正是之前放在小翠儿房间的白虎煞。 既然人已经撵走了,就不必留了。 这会儿听到这话,不由的问:“一男一女?在哪儿发现的?” 余青禾道:“在寿王府北边,大概隔了两条街的小巷子,旁边还有一个床,怪奇怪的。” 闻言,江隐和阿丑相互对视一眼:“画峰和小翠。” “老祖认识二人?” “本祖府上的人。” 江隐撵她们出去便是想给其一条活路,却不想她们竟死了。 江隐余青禾来到了衙门,江隐看着地上的两个骨头架子敛了敛眸,是画峰二人无疑了。 因为她们刚从寿王府出来不久,身上还沾染着寿王府的气息。 江隐双眼一必,双指探魂,的确如余青禾所说,没有半丝魂魄。 她再次开了眼探寻他们昨夜所遭遇之事,看到的便是他们二人被恶鬼撕咬吞并的画面。 知县眼巴巴的看着江隐:“寿王妃,您看出什么来了?这件事已经在京城闹的沸沸扬扬的了,人心惶惶,若是找不到凶手,可怎么办啊?” 江隐瞥他一眼:“即便找到你也不敢抓。” “为何?”知县单纯地问。 “因为……凶手不是人。”江隐淡淡道,转身往外走:“此事,本祖会处理。” 知县一听这话吓的扑通坐在了椅子上。 余青禾跟了出来:“老祖,您知道是谁干的?” “一个伪装起来的恶鬼。”江隐眯了眯眸:“作恶的邪祟警惕性非常强,并未以真身现身。” “那当如何是好?”余青禾忧心忡忡:“若是一日抓不到,它岂不是一直作恶。” “你们先把骨头架子抬回玄门。” “是。” 江隐望着京城的蓝天:呵,在本祖眼皮子下作祟,休想。 江隐离开之后,衙门门口出现一个人。 知县看过去,拧着眉头:“谁啊?” 那人长的斯文,单眼皮,眯眯眼,中等身材,一张嘴特别大,说话的时候牙齿缝隙也很大,他手里端着个食盒:“知县大人您好,我是新开的酒楼食客楼的东家,这不听闻咱们这儿出了事,想着大人处理案子心神疲惫,我特意亲自下厨为大人做了一碗鲍鱼羹,希望大人尝尝。” 知县一听,笑道:“早就听闻食客楼的菜肴乃是上等的美味,只可惜,人太多,本官排不上队,没想到今日竟有幸品尝一番。” 知县接过来吃了,满脸陶醉的神情。 借此,食客居的东家打听出了方才的事和人。 他离开衙门后,收起笑眯眯的表情,眸子眯起:“寿王妃?有点意思。” 这几日,江隐一直在搜寻画峰二人身上恶鬼的气息,但却是干干净净,仿佛这个恶鬼从未存在过一般。 阿丑带着丧叽叽的小祖回了寿王府。 小祖肉包子般的小身子扭了过去:“娘亲,我好委屈呀。” “怎么?” “娘亲,我就是想吃上一口食客楼的好吃的嘛,可是我买了号牌之后却告诉我是抽号牌决定的,我连等了好几日都没有抽到我。”小祖的眼圈红红的,明显馋哭了。 “食客楼的规矩这么多?”江隐有些意外,吃顿饭还不够累的呢。 阿丑点头:“是,食客楼先登记,而后买牌,最后由他们抽牌决定。” 江隐合上书:“这个酒楼有点奇怪,规矩这么多,那些食客也没有发怒?” “并未,反而一个个的更想削尖了脑袋去吃上一口了。” 江隐沉思着,王府的门被敲响。 管家不在,阿丑前去开门,发现竟是大理寺卿吴迪。 吴迪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见过老祖宗。” “发生什么事了?”江隐见他神色凝重,问。 “是扬州,柳州,长安那边出了事情。”吴迪道:“那边近日失踪了很多人,他们找到了一个共同点,说是失踪的人最后都来京城了。” “来这儿了?”江隐也觉得蹊跷。 “是,有的是来游玩的,有的是来经商的,有的是来探亲的,但是出来多日却没有回去,根本找不到人。”吴迪拧起眉头:“本来上报给了衙门,但衙门那边派捕快找了许久未果,衙门自认办事能力不佳,求到了大理寺。” “小辈觉得这次这么多人失踪有些邪门,所以便求到了老祖宗头上。” “随意抽取几人的生辰八字给本祖。” “是。” 江隐在几个地方,随意抽取了男女老少,闭上眼睛算了算。 片刻,睁眸:“有的探寻不到讯息,有的死了,有的尚在人间,很乱很杂。” 江隐回想着什么:“探寻不到讯息……倒是同画峰和小翠儿的情况一样。” 江隐愈发觉得事情不同寻常了。 “让扬州等地那边的人画他们的画像,京城之大,必然有人见过他们,先寻找他们的踪迹路线。”江隐条理分明的安排着:“从他们所到访过的地方逐一排查。” “是,老祖宗。”有了江隐帮助,大理寺卿便有信心了。 过了两日,吴迪再次归来,手里拿着一个册子,上面详细记载了一些所去过的地方。 江隐发现他们都去过同一个地方——食客楼。 第139章 食客楼,食的便是自己。 江隐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这些人全都去过食客楼。 她戳着下巴思忖着:“这食客楼有问题,专挑非京城之人让其进入酒楼用膳。” 大理寺卿的眼睛赫然瞪大:“莫不是这酒楼的掌柜的将人给杀了?若是这样,我这就带人过去。” “鲁莽!”江隐冷声训斥:“还未知里面的情况便擅自进去,打草惊蛇是小,丢了性命本祖可不管。” 被训斥的大理寺卿垂下眸:“老祖教训的是,是小辈着急了。” 江隐瞥他一眼:“给阿丑准备一个身份,让他冒充食客进去。” ”是。“ “老祖想让我进去探查?”阿丑问。 江隐应了一声:“没错,依本祖所见,这食客楼失踪的人多半与邪祟有关。” 阿丑点头:“好,那我便进去探查一番。” 江隐脚踝轻晃:“你就不怕那些邪祟吃了你?” “谁吃了谁,还不一定。”阿丑黑色雾气的眸低垂着。 大理寺卿办事很有效率,为阿丑准备了一个身份,扬州人士,无父无母,乃是孤儿,前来京城寻找商机活命。 阿丑带着银两来到食客楼拿到了排号牌就等着抽签入选了。 食客楼的阁楼上,嘴大的东家坐在那里啜着茶,不经意瞥了一眼,瞬间顿住了,眼底划过一抹垂涎之色:“这个丑东西倒是有些与众不同呢。” 意料之内的,阿丑被抽中了,让阿丑辰时前往食客楼。 辰时,天色略略暗了下来,日头已然落下。 阿丑身穿寻常棉麻袍,紫红相间的脸在夜色的衬托下降低了一丝丑度。 食客楼的门被打开,两个身姿妖娆的女子捏着细柔的嗓音:“客官里面请。” 阿丑沉默点头朝内走去。 食客楼装点的考究,古色古香的红给人一种食欲大开,欲望倾泻的感觉。 正对面挂着一幅画,画的内容很奇怪,一张椭圆形的桌子,桌前画了一张红色的嘴,嘴巴张得大大的。 “这画……”阿丑停下来。 许是来过的客人都问过这个问题,女子从善如流的回答:“此画代表着食客们对食物的信仰和热爱。” “那为何桌上没有任何食物?”阿丑又问。 “因为每个人所吃的食物不同,自然不好全部画进去。”女子道。 阿丑点点头。 “公子,吾食客楼有自己的规矩,前来用膳者,需沐浴更衣方能用膳。” “为何?” “因你们身上的衣物,身体上的气味会大大冲淡了食物本身的味道,故无法品尝食物之美味。” “我若不呢?”阿丑黑雾腾腾地眸睨着她。 “那只好请您出去了。”女子不卑不亢,一副不怕失去客人的样子。 过了会儿,后面便传出阵阵香味儿,香味儿勾人的紧。 阿丑闻到这香味,心底产生一丝震撼,这香味儿若是普通人闻了必然会上瘾,且欲罢不能。 但他乃是神王,从小到大被训练的面对各种各样的诱惑和欲望都无动于衷。 不过,他此次是来演戏的,自然不能表现出来,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好香。” 女子笑,无人能逃过这香味儿。 沐浴的阿丑拨弄着水,眼底浮着抹冷意,水中被下了让人浑身无力,毫无知觉的药水。 但这些药水对他毫无用处。 阿丑更衣后来到一个饭桌,他认出这饭桌便是玄关画像处的椭圆形桌子。 两个妖娆的女子端着精致的饭菜摆在桌子上。 打开盖子,香味四溢,几乎侵蚀了人的味蕾。 “这位公子,请您好好地享用吧。” 阿丑盯着这食材看不出什么来,他忽然捂住肚子:“我肚子不舒服,想去茅房。” 闻言,两个女子的眼底产生一抹厌恶之色,但还是保持着笑容:“那公子便去吧。” 阿丑上完茅房称闹肚子了什么都吃不下去,两个女子便给他找了一个房间让他歇息。 另一个房间内。 大嘴东家听了两个女子所汇报的情况,眸子微微眯起,涌了丝不悦之色:“好不容易沐浴干净了,竟然去了茅房?脏死了,此人缓上两日再说,我可不想弄脏了我自己。” “是。”两个女子道:“那我便为东家准备其他的人。” 晚上,迎来了另外一个人。 男子中年,看向接待女子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情欲,贪婪之色尽显。 两个女子压下心里的厌恶,带着男子沐浴更衣,又来到饭桌前。 男子闻到味道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次日清晨,阿丑趁着他们还未苏醒,悄然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闻到一股子奇异的香味儿,还听到了奇怪的声音,这声音就好像是人咀嚼东西的声音。 阿丑循着声音来到饭桌前,发现一个男子的脑袋卡在一个圆洞内,他的嘴巴一张一合地保持着吞咽的动作。 而他的身子、手脚竟然全都不见了。 只剩下一个脑袋,十分诡异。 阿丑睁大眼睛。 身后响起一道阴恻恻,恍若被夹子夹住嗓子的声音:“我的丑东西,好看么?” 阿丑回眸,看到的便是一个大嘴、龅牙的男子,他平静地开口:“你是这家酒楼的东家。” “不错。” “这个人为何会变成这样?”阿丑指着问。 大嘴东家笑眯眯的:“难道你没看出来么?他正在享用自己这道美味的食物啊。” “享用自己……”阿丑瞬间明白了,为何进了食客楼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食客食客,食的就是自己啊。 “你看看他们多么地享受啊。”大嘴东家宛如欣赏一个杰作般。 他又看向阿丑:“丑东西,你说说你,死到临头了还知道得这么清楚做什么啊。”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可要付出代价的哟。”大嘴东家一个擒拿手去抓阿丑。 阿丑一个错身避开他的碰触,一脚将他踹在了饭桌上。 饭桌上的人脑袋看到伸过来的一只手,机械地咬了下去。 大嘴东家啊的尖叫了一声,一把甩开人脑袋,痛得直甩手。 他怒得张开血盆大口,抓住阿丑的手臂咬了下去。 谁曾想,一咬下去他的嘴宛如烧焦了一般直冒黑烟:“啊啊啊,烧死我了,该死,你身上为何这么烫!” 他身上宛如烧红的烙铁,一口下去整个嘴都焦了,现下正冒着白烟儿呢。 第140章 翁兆脸上惊现‘刑狱纹’ 江隐冷又燥的声音响起:“因为他是全阳命格之人。” 大嘴东家看到江隐,诧异的眸子睁大:“你是怎么进来的?谁放你进来的?看门的两个贱人呢?” “你是在找她们么?”小祖奶萌奶萌的声音响起,一手拎着一个人,圆嘟嘟的小脸儿仰了起来:“我看她们太辛苦了,直接让她们昏睡过去了。” 江隐看了眼还在不停张口吃东西的人脑袋,又将视线落在大嘴东家的身上,几乎一眼便认出了他的身份:“食魂鬼!” 食魂鬼。 顾名思义,以食用魂魄的鬼,它们以食用魂魄来提高自己的修为,从而让自己强大。 但,食魂鬼的欲望是源源不断的,它们得了吞噬魂魄的甜头之后便会想尽办法来害人。 食魂鬼的眼睛瞠然瞪大,鼓鼓的,好像金鱼的眼睛,一张脸发青,嘴巴张的很大,几乎能咧到耳朵根了,占了大半张脸,他呲出来的牙齿上有魂魄的痕迹。 “没想到你竟然认出了我的真身,哈哈哈哈……”食魂鬼忽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道:“噢,我知道我是如何暴露的了,一定是那夜巷子口的那对狗男女,谁让他们身上的情欲气息太重了,我最喜欢人的欲望了,人的欲望越大,他们的魂魄就越美味啊。” 说着,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 小祖被这个动作恶心到了,不由得摸了摸手臂:“呃啊……” “小鬼!你敢取笑我,呵呵呵呵,我也好久没有吃小孩子的魂魄了。”食魂鬼的嘴巴张成一个脸盆的大小,伸出舌头去卷小祖的眉心。 眉心之处,正是人的魂魄聚集之处。 江隐掌心冒着一道金光啪的打了过去。 食魂鬼的舌头瞬间被斩断,他疼的在地上打滚儿:“啊啊啊,你竟然是道士!” “我要杀了你!”被激怒的食魂鬼颤抖的从地上爬起来。 他震开双臂,只见双臂上站着一排灵魂,这些灵魂的神情是痛苦的,狰狞的,它们发出阵阵呼啸的声音。 “魂来魂去,听吾之命,去!”食魂鬼下达命令。 那些魂魄听了指令凶猛的朝江隐他们攻击去。 大亮的早晨瞬间乌云密布,阴沉一片。 连呼吸都变的无比困难,这些魂魄宛如海绵般挤压着他们的鼻息。 江隐旋空画了一个符朝小祖甩去,待符落在小祖身上之时便化作了一个金色的保护罩。 食魂鬼见江隐能力不俗,直接朝阿丑动手。 就在一些鬼魂靠近阿丑之时,阿丑竟直接伸手撕碎了一个魂魄。 食魂鬼愣住了:“徒手撕魂魄?你到底是谁?” 江隐也诧异的挑挑眉。 阿丑眉眼染着黑色的雾气并不作答。 周围的魂魄愈聚愈多,要将人的气息挤破了。 “本祖,最厌恶这种热闹了。”江隐唰唰唰,行云流水般画了一张五雷符。 五雷符,即东、西、南、北、中五大雷王,一声雷令响,万里鬼神惊。 砰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面前的鬼魂们瞬间灰飞烟灭,食魂鬼因有魂魄们挡在前面,并未在第一时间死,他苟延残踹的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真是小看你了,不过,你以为我死了事情就会这样结束了么?” “不会的,不会的……”食魂鬼呓语般喃喃重复着这话,最后灵魂受不住五雷符的攻击,砰的一声爆体而亡,只留下一滩黑烟。 地上,照样开着一朵奢靡的腐肉阴蛊花。 “他吞噬的灵魂都不见了。”江隐道。 “不见了?”阿丑惊讶:“那会在哪儿?难道被他藏起来了?” “不,他献出去了。”江隐盯着地上那朵花:“献给这朵花背后的人了。” 阿丑沉默了片刻,问:“他吃人的魂魄为何没有直接吃?而是搞了这样一个大的阵仗,开一个酒楼,吸引客人过来,又让客人们吃自己,待吃的只剩下头的时候,再吞掉他们的灵魂。” “因为他要的不是普通的魂魄,要的是充满欲望的魂魄。”江隐声音平静的解释:“每一个进来的人对美食的渴望都是贪婪的,又或者看到迎接他们的女子那般貌美时又会起了色欲的欲望,来到这里,他们的欲望会被放大,在欲望最大的时候吞掉他们的魂魄,这样的魂魄是最有力量的。” “这食魂鬼少说已有五年了,但他吞噬的魂魄却只有两日的,少的可怜,之前的那些灵魂他全都献出去了。” 江隐的眉梢染着抹淡淡的燥。 这背后之人究竟给予了这些邪祟什么东西,让它们为他赴汤蹈火。 阿丑伸出手指覆在江隐的太阳穴两侧,轻轻的揉着:“狐狸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恩,走吧,让大理寺卿上来处理这一切。”江隐把这件事交给阿丑处理:“你可以跟大理寺卿说实话,但是让大理寺卿不要对外说有邪祟作祟,这会引起百姓们的恐慌,让他寻一个其他的由子。” “是,老祖。” 江隐带着小祖离开,走在路上却遇见了闷头走路的翁兆。 翁兆撞了江隐一下,赶忙抬头:“抱歉……老祖?” 江隐观他面相,面容青白一片,印堂之间乌黑发青,大有大凶之兆,她不由得拧起眉头:“你这几日怎的了?” 翁兆苦笑:“自翁封去世之后,翁夫人的身体每况愈下,经常生病,父亲让我在榻前照顾。” 江隐一怔:“为何让你照顾?听闻任莹莹依旧要做封家的儿媳,她为何不去照顾?” 翁兆不由得摇摇头:“之前的确是任莹莹在照顾她,但是翁母却把她打出来了,把她的脑袋都打破了,说是看见任莹莹就想到了死去的翁封,说翁封是任莹莹克死的,所以父亲便不让任莹莹在身前伺候了。” “虽然我并非是翁夫人所生,但她也是我名义上的母亲,所以我要照顾。”翁兆苦涩一笑:“许是太累了,所以我十分憔悴。” 江隐拿出来一个平安符递给他:“这几日你行事小心一些吧。” 翁兆接过平安符:“多谢老祖。” 江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本祖怎的看他眉宇之间有一道刑狱纹呢。” 第141章 牢房在哪儿?劳烦带路。 江隐看着翁兆离开的背影,眸子微微眯起:“本祖怎地从他脸上看到了刑狱纹了?” 小祖嚷嚷着要拉臭臭,把江隐的思路打过去了。 回到寿王府,小祖刚刚进门便迎来了一堆人的伺候。 青林走过去,抱起小祖让他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小少爷,你身子娇贵,一步路也不许走噢,我来抱你。” 另一个美男子端着牛乳:“小少爷,这是我新调制的牛乳,绝对没有一点儿腥味儿,好喝得紧呢。” “小少爷,这是你最爱吃的杏酪糕。” 看着被围起来的,当成老佛爷供着的小祖,江隐的眉头拧起。 自打上次画峰和小翠儿的事发生之后,他们便不太敢招惹江隐了,于是想了个别的法子,削尖脑袋地讨好家里的小主子小祖。 江隐错身回到房间,这种场景正是阿丑喜欢的,他不希望那些美男子一个个跟个花蝴蝶似的围在江隐身边。 江隐戳着下巴,有节奏地敲着手指:“阿丑,去找一间私塾,小祖整日在府里当大爷会废的。” “好。”阿丑道。 阿丑做事很利索,次日一大早便出去跑私塾了。 待回来之时,阿丑瞧见广亭桥边围了很多人,他没理会,一向不喜凑热闹的他闷头往前走。 直到听到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嗓子:“翁家的大公子杀人了。” 阿丑的脚步一顿:“翁兆?” 他倏地回头,只见官府的人压着满脸苍白,神情呆滞的翁兆从人群中走出来。 翁兆嘴里喃喃自语: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阿丑回到王府便将这件事告诉了江隐。 江隐眸子一掀:“杀人?被官府抓走了?” 她想到翁兆脸上的刑狱纹,眉头拧起:“没想到这么快应验了。” 小祖听了这话,肉嘟嘟的脸上闪着焦灼之色:“翁兆叔叔那么好怎么会杀人呢?” “他杀了谁?”江隐问。 “翁夫人。”阿丑道。 江隐点着手指:“这段时间一直都是翁兆照顾翁夫人的,没必要杀她。” “百姓们传出流言说正是因为翁兆受够了伺候人的日子,所以才起了杀心。” 江隐好笑地呵了一声:“他傻么?大庭广众之下把人推到了水里,明摆着告诉大家他是杀人犯。” 江隐把画好的符收起来,起身:“本祖去看看。” 江隐一行人来到广亭桥时发现官府的人还在桥下的河水里打捞翁夫人的尸体。 “找到了。”几个衙役捞了上来。 因为翁夫人刚刚掉进去所以尸体还未泡得太吓人。 “大人有令,先带回去。” “等等。”江隐出声阻拦。 衙役看到江隐,恭谨地拱手:“寿王妃。” “本祖看看这尸体。”江隐直接来到尸体旁边蹲了下来,她在翁夫人的颅顶竟瞧见了一丝淡淡的阴气。 “果然有猫腻。” 她使用搜魂符搜查翁夫人的魂魄,却发现她的魂魄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魂魄被人藏起来了。”江隐笃定,随即对衙役道:“本祖随你们回去。” 江隐来到府衙,知府大人一个头两个大,连连叹气:“这翁兆怎么就这么糊涂啊,新科状元,前途大好,马上就要入朝为官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杀人,真是替他感到可惜啊。” “并非他糊涂,而是遭人陷害。”江隐平静地开口, 知府是个爱才的,一听这话,眼睛一亮:“当真,是谁害了他?下官这就去抓人。” “勿急。”江隐淡淡的开口:“此事给本祖些时间,本祖会找到凶手的。” 翁兆是她提携且比较喜爱的小辈,她自然不会让翁兆就此埋没。 “那便多谢寿王妃了,不过翁兆这边需要暂时扣压。”知府大人道:“不然,没法给大家和上头一个交代。” 江隐想到什么,瞥向阿丑,同知府道:“那便连同阿丑一块儿扣压了吧。” 知府大人惊讶。 阿丑没什么反应,只是朝大人走了一步,很坦然地开口:“牢房在哪儿?麻烦带个路。” 知府大人有点惊:“不是,你又没犯罪,你去什么牢房?” 阿丑看着他:“保护翁兆。” 知府一愣:“寿王妃是怕有人杀他灭口?” “恩。”江隐考虑得比较周到,生怕有人趁着翁兆在牢房时对他动手,而后造成他畏罪自尽的表象。 “还是寿王妃考虑得周到。” 知府特意将阿丑和翁兆放在了一个牢房里。 蹲在牢房里的翁兆见到阿丑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他喃喃自语:“多谢老祖照顾小辈。” 阿丑进来以后避免起疑,没有和翁兆说一句话,一个人窝在角落里。 到了晚间,一个狱卒鬼鬼祟祟地来到牢房门口,点燃了一只迷魂香。 过了会儿,确定二人昏睡过去之后拿着钥匙开了门。 狱卒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绳子缠在翁兆的脖子上,打算先勒死他,而后造成他上吊的假象。 狱卒的手被阿丑攥住,对上阿丑那张紫红相间的脸,吓得瞳孔放大。 阿丑阴沉沉的声自他耳边响起:“在我的眼皮子下杀人?当我不存在的?” 阿丑拿过绳子直接缠在狱卒的脖子上,咔嚓一声,脖子一歪,狱卒咽了气。 江隐来到翁家附近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阴气和灵魂的存在。 她拧了拧眉头:“看来明日需亲自来一趟了。” 次日,翁家夫人过世需在翁家停棺三日,而后下葬。 翁家乃是百年世家,前来吊唁的人很多。 江隐带着小祖来到翁家,翁家家主看到江隐眸子一眯,眼底生出了厌恶却又忌惮的情愫,他上前拱手:“老祖。” 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便改口了。 江隐淡淡地应了一声。 任莹莹右手的手臂上戴着一个小白花儿,哭得眼睛红红的,她看着江隐,忍不住说出责怪的话:“寿王妃,你还敢来看望我婆母,若非你让翁封入了牢房而后死亡,我婆母又怎会一病不起,后面又怎会发生翁兆伺候我婆母不耐烦,杀害我婆母的事情?” 听了这话,江隐漆冷的眸淡淡地扫了过去。 小祖叉着小腰:“吼,你这人说话好有趣啊,竟然不辩是非,明明是翁封杀了人,做了错事才被抓走受到朝廷的惩罚的,可是你却怪到了我娘亲的身上,你的意思就是不希望我娘亲揭发他呗,任由他继续作恶才是对的吗?” 第142章 瓦罐封存魂魄。 任莹莹被噎的无话可说。 翁家家主挡在任莹莹面前,伸手把她拽在身后,保护的意味十足。 江隐的眸自他们牵着的手扫过。 这翁家家主是任莹莹的公公。 发乎情止于礼的道理谁都懂。 他们却牵上了手。 她可从见过这样的公媳啊。 “老祖,莹莹是小辈,说话不经大脑,再加上今日是夫人的吊唁之日,还希望老祖不要计较。”翁家家主知道不能惹江隐,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平复江隐的怒气。 江隐未语,径直朝灵堂走去。 为避免打草惊蛇,知府早就结案了,并将翁夫人的尸体归还。 翁夫人的尸体现下就在棺材之中。 翁家家主和任莹莹站在一边。 江隐目光平和的看向前方,语气风轻云淡:“小翁啊,你相信你儿子翁兆杀了你的夫人么?” 闻言,翁家家主一愣,而后露出悲伤的情愫:“老祖,我也不愿意相信啊,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啊。” 任莹莹也在一边搭腔:“大哥若是嫌伺候婆母辛苦,大可以跟我说的,我哪怕挨着婆母的打骂也会帮他照顾婆母的,可谁曾想他竟做出这等极端的事情。” 江隐淡漠的挪开视线。 这两幅虚伪的面容她懒的看。 在江隐同翁家二人说话的时候,小祖拿着江隐给他的搜魂符在翁家悄然的搜索着翁夫人的魂魄,可惜毫无头绪。 整个翁家干净的不像话。 小祖悄然回来,扯着江隐的袖子,仰起小脑袋撒娇:“娘亲,我肚肚饿了,想回家了。” 江隐点点头:“恩。” 江隐知道小祖没搜出灵魂,漫不经心的往前走着,一个丫鬟匆匆忙忙的往外亭花园处跑,手里还拿着一个药罐子。 跑起来的惯性导致小丫鬟没拿住药罐子啪嚓砸在了地上。 药罐子四分五裂的。 “对不起对不起。”丫鬟慌忙的赶忙捡起碎片,也不顾手上扎破的口子慌忙跑开了。 小祖机灵的偷偷跟了上去,回来之后趴在江隐耳边道:“娘亲,我见丫鬟把药罐子埋起来了。” “喝过的药罐子冲洗干净便好了,为何要埋起来?”江隐有些不解。 小祖最擅长药理了:“煮过的药罐子,上面的味道很难去除,刷不掉只好丢掉了。” 他捏了捏鼻子:“药罐子里是安胎药的味道,这个安胎药的味道最难洗掉了。” “安胎药?”江隐重复着这三个字,慢慢理清头脑里的线索:“翁夫人已死,安胎药自然不是她的,翁家现在只有一个女主人,也就是……任莹莹的。” “难道任莹莹腹中的孩子是翁封的?”江隐喃喃自语。 她牵着小祖穿过主街。 一个卖糖葫芦的摊位上,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正在买糖葫芦。 小贩笑眯眯的说:“老人家,这糖葫芦这么硬,您能咬动么?” 老太太脸上浮着幸福的笑:“不是给我买的,是给我孙子买的,我儿子儿媳都去世了,若不是我有了孙子,想来我早就跟着他们去了。” 听了这话,江隐的脑袋里灵光大闪:“翁夫人若是知道任莹莹有了儿子的骨肉,必然不会那般殴打欺负任莹莹,也不会不配合治病,因为她有了寄托。” “知道任莹莹有了孩子翁夫人还这么反常,只能说明一点,任莹莹的孩子不是翁封的。”江隐似乎捋清楚了一条线。 她看着磅礴富贵的翁家家宅眯了眯眸。 江隐把小祖送回家后便折回了翁家。 她并没有堂而皇之的去翁家,这样不会探听出任何秘密的,江隐用了一道隐身符。 她来到任莹莹的房间发现她的房间里没有人。 “这么晚了会去哪儿?”江隐离开任莹莹的房间来到了翁家家主的房间,她果然在翁家家主的房间看到了任莹莹。 任莹莹躺在翁家家主的床榻上,翁家家主拿着一碗燕窝羹亲自喂到她嘴边。 “今儿个你哭了那么久,我就怕胎气不稳。”翁家家主满是慈爱的盯着任莹莹的肚子。 任莹莹嗔怪道:“那个臭婆娘死了,我这个儿媳若是不掉几滴眼泪,怎么骗的过外面那群人?” “是是,莹莹最聪明了。”翁家家主宠溺的开口:“亏的你有了我的孩子,不然我就后继无人了。” 提到这个任莹莹便满脸的骄傲:“那是自然,翁封不学无术是个混不吝的,翁兆又是个白眼狼,也就我的孩子是好的。” “只要你给我生个儿子,我保证给你抬成翁家的主母。” “且,你就不怕别人议论?” “我都已经想好了,对外就说你怀了翁封的孩子,但是不忍让孩子生活在一个无父的家庭里,我们愿意牺牲自己的名声,我成为这个孩子的父亲,让你成为家母,给他一个完整的家。” “这个主意不错,算你聪明。”任莹莹只要想着以后翁家是自己的了便无比的雀跃。 月上枝头,任莹莹忽然想到什么:“我要回房间了。” “今夜不留下么?” 任莹莹拍开他的手:“头三个月不能胡来。” 江隐听了他们的话,内心产生一股恶心的感觉。 “任莹莹竟然怀了公公的孩子。” 她见任莹莹匆匆忙忙回了自己房间急忙跟了上去。 她必然有猫腻。 江隐隐蔽起来,见任莹莹趴到床底下,刺啦刺啦,从里面拽出来一个箱子,箱子上还挂了一把锁。 江隐盯着那把锁,眸子眯起:“竟是铁寒锁。” 铁寒锁可让锁住的物体或是活物变的寒冷,从而失去能量。 打开锁,箱子里放着一个罐子。 江隐看到这个罐子眉头拧了起来。 这是瓦魂罐。 瓦魂罐周围刻印着一圈圈铁链的图纹,在铁链的上方刻着一些咒语,这些咒语可以牢牢的将魂魄封存起来,且隐藏起魂魄的气息,不让人察觉。 江隐见任莹莹神色癫狂的将瓦魂罐抱在怀里,泄愤似的狠狠的拍了下瓦魂罐:“贱妇!你都已经死了,你的魂魄也没有自由了!你再也无法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了,你知道么,方才你的夫君对我可温柔了,而且还让我坐上翁家主母的位置,哈哈哈,你是不是很生气啊?” “对,我就是要你生气,因为那个人说了……” 第143章 犀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任莹莹猖狂怨毒地捧着瓦魂罐笑着:“哈哈哈,你现在是不是很生气啊?你越生气越好,越气,越恨,越怨,那个人就越高兴。” 瓦魂罐嗡嗡地颤动着。 “你给我老实点!”任莹莹发泄了一番,将瓦魂罐重新封存到箱子里,又谨慎地锁上,塞进了床底下:“明日夜里你便会被我送走了。” 江隐听了这话,黑眸眯起:送走?送到哪儿去?莫非是跟背后之人有所关系? 江隐决定明日跟过去看看,但是这个瓦魂罐里是翁夫人的魂魄。 翁夫人决定着能否还翁兆一个清白。 待任莹莹睡着以后,江隐现身在她床榻前,燃了一支无色无味的安神香。 不多时,任莹莹的呼吸声重了些许。 江隐把盒子拿出来,破了锁,取出瓦魂罐回到了江家。 瓦魂罐内的魂魄似是感应到自己离开了危险的地方,嗡嗡地拼命撞击着罐壁。 江隐嗒的拍了下:“想出来便安静。” 瓦魂罐果然乖巧了许多。 “我问你问题,若是,你便撞一下,不是,便撞两下。” “你是翁夫人?” 嗒,撞了一下。 “任莹莹杀了你?” 撞了一下,又撞了两下,一副不确定的样子。 “翁兆杀了你?” 瓦魂罐没动静了。 “你若是不想魂飞魄散便听我的。” 嗒,撞了一下。 “阿丑,拿纸来……”江隐刚唤完阿丑便想起他此时在牢房保护翁兆呢,揉了揉眉心,只好自己取来,她剪了一个纸人,又把从翁家取来的翁夫人的衣物拿出来,两根手指交叠至一起,凝起一阵玄气啪地落在纸人身上。 翁夫人的复制魂魄便展现在江隐面前。 江隐举起手上的白玉手镯,同瓦魂罐道:“我会向你投去一丝牵魂线,稍后你看到便顺着这丝线钻入本祖的镯子里。” 这白玉镯乃是魂玉镯,专门收纳各类魂魄、精怪的。 瓦魂罐给了反应。 嗖,只见一缕魂光乍现,很快便隐入了玉镯之中。 江隐将复制好的魂魄推入了瓦魂罐中,又将瓦魂罐放回了箱子里,塞进了任莹莹的床榻下。 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般。 次日夜里,翁家家主前往酒楼同老友聚会。 借此,任莹莹拿一个四方布将瓦魂罐包裹起来,自己骑着马鬼使神差地朝一个郊外的林子奔去。 江隐悄悄跟了上去。 任莹莹到了林子中间,先警惕地四下看看,而后在地上画了个圈,烧了一张符纸。 江隐认出这张符纸乃是招阴符。 她要招的难道不是人? 很快便有答案了。 一抹黑无声无息地飘了上来。 江隐看到来人,眼底划过一抹惊愕:“尸人?” 尸人便是死人,灵魂被抽光,身上只有一丝淡淡的元气,却是可以做任何事的。 尸人头戴黑色的顶兜,声音沙哑,伸出一只手,手上也套着黑色的手套:“东西呢?” 任莹莹害怕地将瓦魂罐递出去:“在这儿。” 尸人接过来,掩藏的面色倏然一变,啪得丢下瓦魂罐,愤怒地掐住任莹莹的脖子:“竟敢诓骗我!这里根本就不是原来的魂魄!说,你把原本的魂魄弄到哪儿去了?” 任莹莹惊愕得瞪大眼睛,她被掐得几乎窒息,剧烈地咳嗽着:“咳咳,我……我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那便由你的魂魄来交差吧。”尸人狰狞:“听闻你有了身孕,一尸两命的魂魄怨气更浓,主人一定喜欢。” 江隐眸子眯起,啪得将一股玄气弹到了尸人身上。 剧烈的疼痛迫使尸人丢掉了任莹莹,恼怒地看向四周:“谁?” 江隐现身:“敢在本祖眼皮子底下杀人?” “一个女娃娃也敢多管闲事。”尸人看不出她的修为,便把她当成了普通人。 他步子如闪电般快,迅速逼近江隐面前,手臂伸长,欲扣住她的肩膀:“又是个不知死活的。” 江隐反应迅速地握住尸人的手,咔嚓,硬生生地折断了,冒出无数的死气。 “啊,啊!”尸人撕心裂肺地嚎叫着:“你到底是什么人?竟能伤我?” 尸人没有灵魂,只有肉体,很难被伤到。 可江隐却好似很了解他的命门。 “你老祖宗。”江隐把他踹翻:“说!背后之人是谁?那人要这些灵魂做什么?” 尸人发出咯咯的笑声:“想知道?你做梦!” 说罢,只听砰的一声,尸人竟自爆了。 江隐起身:“这般忠诚。” 她一转头便见任莹莹跑得比兔子还快。 江隐三步两步便追了上去,冷冷地开口:“同邪道作祟的下场便是方才的下场,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你只是他们的棋子罢了。” 任莹莹吞着口水,脸色发白,显然吓坏了。 “任莹莹,翁夫人的死跟你有关系吧,翁兆也是你设计陷害的。”江隐口吻笃定。 任莹莹声音尖锐:“我没有!” “他们还会来找你的,自己保重吧。”江隐冷声。 分道扬镳后,江隐便回了王府,她笃定任莹莹会来找自己的。 任莹莹办事不利,惹恼了背后之人,背后之人认为任莹莹不配自己出手,便让邪祟入了梦,日日夜夜纠缠着任莹莹。 任莹莹精神恍惚,经常尖叫着说有人害她。 她精神崩溃中抱住翁家家主:“我好害怕,有人要杀了我啊,去,去叫寿王妃帮帮我,只有她能帮我了。” “老祖宗?”翁家家主拧着眉头,虽忌惮江隐,但更心疼任莹莹……不,准确地来说是心疼任莹莹腹中的孩子。 翁家家主亲自去请了江隐,同她回到了翁家。 江隐懒得同他们废话,开门见山:“说说吧,你是如何引导翁夫人死去并陷害污蔑到翁兆身上的?” 翁家家主听了这话,整个人一愣惊讶地看向任莹莹:“这一切是你做的?你不是说是翁兆杀的她么?” “你别听她胡说八道!”任莹莹情绪激动。 “胡说八道么?”江隐点燃了犀角香。 犀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在烟雾缭绕下,江隐把翁夫人的魂魄自魂玉镯里放了出来。 任莹莹和翁家家主看到翁夫人吓了一跳。 翁夫人是在水中淹死的,身上湿漉漉的,脸上青白,头发上身上全都是海草,还有一股子水的湿味儿。 “任莹莹,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翁夫人朝任莹莹冲去。 第144章 肚子上被穿了一个大洞 任莹莹吓得脸唰地白了,迅速躲在翁家家主身后。 翁家家主一把推开任莹莹,自己找地方藏身。 翁夫人追着他们,他们东躲西藏,撞得桌子椅子全部打翻在地,任莹莹瘫坐在地上,抱着脑袋直叫:不要过来。 “定。”江隐在地上画了个圈,困住了翁夫人。 翁夫人大声的嘶吼和:“为何不让我撕了她?” “轮不到你!”江隐淡淡地扫向任莹莹:“若是不说,我便把她再放出来,让她跟你单独聊聊。” 任莹莹显然不想再遭遇一次了。 她神情呆滞,开口坦白了:“翁封死了之后,她便病了,我在她床前照顾,她却虐待我,殴打我,还骂我,我气不过便不管了,这件事便落在了翁兆的身上。” “那日下雨,我被她骂了之后便跑了出来,正巧撞上了翁老爷,翁老爷把我领到了他的房间,对我关心备至,我想,这翁老爷正值中年,又是家主,若是跟了他,我的日子岂不是过得风生水起,我便勾引了他,我们当天夜里便在一起了。” “这件事被翁夫人知道了,她威胁我,让我滚出翁家,否则便要宣扬我们的事情。” “我好不容易得了翁老爷的保证,怎愿意出去?” “我便想着,如果她死了便无人坏我的好事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我有孕了,我知道这是翁老爷的孩子,但是我又想到了翁兆,翁兆年纪不小了,翁封已经死了,那么将来的家主必然是翁兆,若是翁兆做了家主,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我便想到了一个让他们两个人都毁灭的办法。” “我让翁夫人陷入了幻觉。” 听到这儿,江隐打断了她:“你是如何让她进入幻觉的?” “我……”任莹莹搅着手指:“寻那日所见之人帮忙。” “你是如何认识他的?”江隐又问。 “当初我制作尸油胭脂膏的时候曾在郊外的胭脂铺子和那个掌柜的有合作,尸油也是从他们那边拿来的。”任莹莹道:“那时,那人便留下过联络他的方式,所以我一直记得呢。” 任莹莹见江隐没作声便继续道:“那人管我要了翁夫人的生辰八字,而后做了一个白色的纸人,又将她的生辰八字写在了纸人的背后,又对纸人念了些什么,他让我把纸人带回去,在子时之时,在翁夫人床前烧掉。” 江隐又问翁夫人:“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死的么?你为何要离开翁家?” 翁夫人混沌了下:“早上起来,我看到了我儿子翁封,他说要带我出去一趟,我便跟着去了,我跟着我儿子来到了桥边。” “这个时候,翁兆也跟了过来,让我回家。” “我的脑子里忽然出现我儿子的指令,我儿子让我假装去扯翁兆的衣裳,然后造成翁兆把我推下去的假象。” “我就这么做了。” 翁家家主听完以后既愤怒又惊讶地看着任莹莹:“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你害得我儿子坐牢!” 任莹莹见他变脸,道:“我这也是为了我们好啊,你不是经常说翁兆这个儿子不服你的管教么,我就替你除掉他,我的儿子才是最好的啊。” “我只要想到枕边有这样一个会算计的杀人恶魔,我就毛骨悚然。”翁家家主厌恶地开口。 任莹莹一愣:“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要抛弃我?” “杀人偿命,我国律法。”翁家家主翻脸不认人。 “知府,出来吧。”江隐淡淡道。 隐匿在外面的知府带着人走了进来,严肃道:“任莹莹,你涉杀人、污蔑当朝状元一案,带走!” “谁敢!”任莹莹吼了一嗓子,随即挺着自己并不显怀的肚子,笑得格外猖狂:“我大兴王朝的律法表示不会抓捕怀有身孕的女子,要让孕妇安心生下胎儿。” 闻言,知府恍然大悟地拍了下脑门:“对对对,我想起来这件事了。” 任莹莹已经想了,趁着怀孕这段时间她会尽快给自己谋生路的。 江隐自然也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了。 这时,翁夫人浑身怒气横生,声音桀桀:“贱人,你想逃出生天,我偏不让你如愿。” 周身阴气大起,狂风大作,森冷包裹着每一个人。 翁夫人拼尽全力冲了出去,利掌直接穿过任莹莹的肚子,握着的手掌里有一团血红色的肉,似是没长成的胎儿,她癫狂地笑着,咔嚓,狠狠地捏爆:“我把你们的孽种给掐死了,看你如何是好!” 任莹莹痛得尖叫起来。 她的肚子上有一个拳头大小的洞。 她低下头看去,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双腿跪在地上,脑袋砰地砸在地面上,彻底没了气息。 不多时,任莹莹的魂魄从身体里抽离出来,呆愣地站在自己身边:“我就这么死了?” 她意识到自己是被翁夫人杀的,凶狠残暴地朝翁夫人的魂魄冲过去。 两个魂魄扭打在一起。 江隐一指玄气将她们分开并加以控制,她对已经吓傻的知府道:“可以结案了。” “是,是是。” 江隐拖着两个魂魄,烦躁地捏了捏眉心,默念语咒,召来了牛头马面前来勾魂。 牛头马面和黑白无常不同。 起初,乃是黑白无常牵魂魄送至鬼门关,再由牛头马面压着魂魄前往黄泉。 后因牛头马面犯了错误,被降了职,由它们专门去勾罪孽深重或普通人的魂魄。 牛头马面同江隐恭敬地点点头,便以牵魂绳将二人带走了。 江隐看一下子老了十岁的翁家家主,淡淡地开口:“你已不适合做翁家家主了,早早退位让贤。” 翁家家主的脊背一僵:“是。” 知府出面公示并美化了案子。 翁兆无罪释放。 他出来以后看到的便是江隐,当即拱手,一脸的感激:“此番多谢老祖为小辈洗清了冤屈。” 江隐淡淡道:“无妨。” 她朝后看去,见无人出来了,疑惑地问:“阿丑怎的还未出来?” 闻言,翁兆的脸上多了一抹疑惑:“阿丑难道没回去么?他昨儿个便不见了啊,我还以为老祖宗提前把他接出去了。” “昨儿个便回去了?”江隐的眉头深深地拧了起来。 他并未回王府。 江隐想到什么,掐指算了算日子,到了十五日,乃是阿丑出去修炼的日子。 但是…… 第145章 他的后背背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江隐算了算,知道昨日是阿丑出去自行修炼的日子。 但是,未免太着急了。 “他离开之前有何异样?”江隐总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抓不住。 翁兆沉思:“没有,我只知道一觉醒来他便不见了,我问牢头,牢头说他已经离开了。” 江隐让他先行离开,她迈步朝牢房内走去,找到了牢头:“说说阿丑是如何离开的?” 牢头想了想:“总觉得这一块儿的记忆有些模糊,好似是知府大人传令说阿丑可以离开了,让我放人,我便放人了,毕竟阿丑不是犯人,放了也无碍的。” “知府传令?”江隐觉得不对劲儿,她已经同知府打过招呼了,没有她的允许不能擅自放人。 江隐转而去找了知府。 提起这事,知府迷迷糊糊的:“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他让我放人我就放了。” “那人是谁?”江隐问。 知府敲敲脑壳:“啊,我忘了,我怎么会忘了呢?” 江隐没再勉强他,离开了知府,喃喃自语:这阿丑看来不是普通的小乞儿啊。 她揣着心事回了王府,见小祖正捧着一本书念着之乎者也,心下平稳了许多:“你可见到了阿丑?” 小祖的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 江隐摒了心中的疑问回房歇息去了。 画峰死了,管家回家等女儿待产,现下由青林掌管着王府的大小事务。 听见有人敲门,青林前往,看到一个陌生的面孔拿着一个拜帖:“我想见老祖宗。” 青林将此事告诉了江隐。 江隐看着拜帖:“原来是百年世家的卫家,让人进来吧。” 来人是卫家的家主卫平,卫家是主做酒楼、客栈、茶楼还有寻花问柳的生意的,家中钱财颇丰,加之祖坟冒青烟儿,出了一个通判和队正,卫家更是红红火火。 但是卫家最喜欢宴请一些朝中的大臣来稳固关系。 “双喜临门宴?”江隐合上拜帖看向他。 卫平微胖,笑的时候,眼角的笑纹明显:“是啊老祖宗,这第一喜乃是庆贺翁兆公子成了状元,这第二喜乃是庆贺翁兆公子洗脱罪名,为他除除晦气。” “看样,人还不少。”翁兆乃是新科状元,想提前结交的人必然不少。 卫平没否认。 既然翁兆那边都没什么意见,她自然不会说什么:“本祖会去的。” “多谢老祖宗。” 喜宴定在两日后,在云味酒楼。 江隐前往酒楼发现门前络绎不绝,且还有官家的马车。 江隐挑眉,她大步走了进去,环绕一圈。 大约有六桌,人已经坐满了,唯独有一桌是空着的。 江隐不喜人多便坐了过去。 卫平见此,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他在门口扒着脑袋看着,似乎在等什么人。 翁兆上前向江隐恭谨地问好:“没想到卫叔伯也去麻烦了老祖。” 江隐淡笑:“你父亲怎的没来?” 提及这个,翁兆的心情些许低落:“自打这件事过去后,父亲便闭门不出,整日在房间里吃斋念佛,说是要清心寡欲地过完后半生。” “那翁家……” “父亲已将翁家的掌印交于我了。”说到这儿,翁兆还有些不好意思:“我现在是翁家的家主。” 江隐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恩,以后便好生操持翁家。” “是,我不会让老祖失望的。”翁兆道,毕竟之前的翁家做出来太多过分的事。 门外响起卫平喜悦的谄媚声:“吴御史,您总算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江隐循着望去,卫平讨好的男子差不多四十岁,下巴处长了些胡须,两腮也长了一些,为人傲了些。 他对卫平点点头兀自朝里面走去,跟着卫平来到江隐这桌,他这样一走路,江隐才发现这位吴御史是个高低肩,而且非常严重。 “这位?”吴御史疑惑地看着气质不俗的江隐。 “御史,这位是寿王妃。”卫平道。 吴御史神色恭敬地点点头:“下官见过寿王妃。” 即便寿王死了,江隐也是王妃,名头比一个御史大。 江隐略略点头,一抬眼便看到吴御史的后背上趴着一只熊的灵体,熊厚厚的爪子死死地摁在吴御史的一侧肩膀上。 “怪不得高低肩。”江隐呵笑。 吴御史听到这话,不由得问:“寿王妃会看病?” “你这高低肩是后来才得的吧。”江隐淡声道:“白日走路左右两边无法保持平衡,到了晚上,你的左侧身子更是宛如压了一座大山般,对吧。” 闻言,吴御史惊讶地看着她:“的确如此,劳烦寿王妃替我看上一看。” 江隐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意味深长地开口:“很简单,只要你不再吃一些不该吃的东西就行了。” 吴御史一愣,随即道:“我吃的都是该吃的啊。” “哦?是么?”江隐反问一句便不作声了。 卫平主持大局,当众恭贺了翁兆,说了些场面话,而后神秘一笑:“今儿个我为大家伙儿准备了一些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 “是啊,如此神秘。” 卫平对掌柜的拍了拍手掌:“都准备好了?” “东家,都准备好了。” “上菜。” 几个小二端着菜肴穿梭在各个饭桌上。 香气扑鼻的菜让客人们不由得吞了口水。 “这些都是什么啊?怎么这么香啊?” 卫平很满意大家的反应,笑眯眯的:“这些可都是最新鲜的野味儿,可都是小崽子们,嫩着呢,大家快尝尝。” 江隐看去。 盘子里有刚杀死的小鸟儿,还有狐狸肉,还有熊掌等等,的确都是刚刚出生也就百天的小崽子们。 江隐还嗅到了它们的一丝丝怨气和灵气。 她朝周围一看,大家都在大快朵颐的,大口地咀嚼着,脸上浮着满足的神情。 江隐扫了一眼未动筷子的翁兆:“你怎得不吃?” 翁兆低垂着眸,声音甚至还有些颤抖:“我吃不下,我甚至都能看出来它们生前的形状,这未免太过残忍了。” 江隐也未吃,赞许地看着翁兆。 她的余光瞥向吴御史,他竟也一口未动,不过他的神色却是有些古怪。 “吴御史应该最喜这些野味儿,今日怎得一口未动呢?”江隐意味深长地问。 吴御史根本没有心思去想江隐怎地知道他喜欢吃这些东西,而是脸色苍白地问:“他们为何都能吃下去?” 第146章 我要勒死她。 江隐听了这话,冰冷的眸内染了抹疑惑,听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为何吃不下去?” 吴御史的脸色苍白,一只手压住胸口,忍住频频干呕的感觉,颤抖的手指着这些菜:“这些都是腐烂的啊,上面爬满了蛆,虫子。” 他愈看愈恶心,最后忍不住趴在地上吐了出来。 其他人看到这一幕,纷纷放下筷子,顿时觉得嘴里的东西不香了。 卫平忍住心里的恶心,上前关切:“御史大人,您怎么了?” 吴御史自知丢了面子,恼羞成怒的他将此怪到了卫平的身上:“卫平,你什么意思?故意上了这些恶心人的菜让我当众呕吐,让我丢人现眼是不是?” 卫平被训得脸都白了,急忙表忠心:“大人啊,冤枉啊,我怎敢让您丢人现眼呢?” 吴御史生怕自己看错了,他闭了闭眼,再睁开去看,却发现那些菜上还是布满了蛆虫。 他愤怒地甩袖离去:“你侄子的事甭指望给你说好话!” 卫平脸色大变,追了出去,过了会便回来了,他喃喃自语:“吴御史什么意思啊?我的菜没有问题啊,难道是因为不想帮忙找出来的借口?” 江隐淡品了口茶:“你侄子发生了何事?” 卫平压低声音:“我侄子乃是一个军营里的队正,这不刚刚升上来便出事了,他掌管了一方小军营,手下大约五十人左右,但是在这段时间,这些人竟然出事了。” “什么事?”江隐问。 卫平吞了吞口水,这事似乎让他怕得很:“我侄子年轻,在遇到不服从管教的士兵时便喜欢训两句,还会说威胁的话,可偏偏就是这威胁的话惹出了大麻烦啊。” “哦?你侄子说了什么话?”江隐双腿优雅地侧了侧,瞥了他一眼。 卫平的眉头拧得死死的:“我侄子就说了一句,谁若是再违反军规,不听从指挥我便把谁的头拧下来。” 说到这儿,卫平的脸色唰地白了:“结果当天夜里,那个被警告的士兵,他的头就没有了。” 江隐诧异地看过去。 “死人了,而且还死得这么惨,自然引起了强烈的轰动,整个军营都要讨伐我侄子。” “我侄子说他没有杀人,但是因为之前他说过那番话,所以他的嫌疑最大。” “这件事捅到了知府,刑部,大理寺卿那边去,事情非常的恶劣。” “我侄子现在被关在了牢里。” “我相信我侄子没有杀人,我正好认识御史,想着让他通融通融关系,让上头重新调查我侄子的事情。” 江隐终于明白卫平为何那么巴结御史了。 她敲打着桌子,问出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死去士兵的脖子是被拧断的么?” “这……不清楚。” “尸体呢?” “停放在义庄,士兵的家人闹开了,说不给他们一个交代便不下葬,整日守在那里。” “后日便是宣判的日子了,我得罪了吴御史……”卫平叹了口气,蹲在地上。 江隐起身离开:“不着急,今日晚膳之时吴御史还会来找你的。” “啊?”卫平愣住。 果然不出江隐之所料。 卫平晚上刚吃完一碗稀饭,吴御史便上门了,他见卫平同江隐很相熟,想让他做中间人帮忙。 卫平在心里说了一句:老祖宗神了,便带着吴御史去了寿王府。 开了门,江隐迎了个大马趴,吴御史跪在地上:“寿王妃,救救我啊,也救救我夫人啊,我身上的事情只有您看出来了,您一定知道怎么回事。” 卫平也用祈求的眼神看着江隐。 江隐跟着来到了吴御史的家中。 只听丫鬟们的喧闹声格外地大:“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啊?” “夫人,这是剪子啊,您这样会伤了自己的。” 江隐等人进了房间,便看到一个容貌清秀的女子拿着剪子去剪自己的脖子,边剪边吼着:“你们别拦着我,有一个怪物要掐死我,我要把这个毛茸茸的东西剪掉,这样它就不会掐死我了。” “夫人……” “寿王妃……”吴御史急得团团转。 江隐的指尖迸出一道玄气,朝女子的脖子上打去。 女子脖子上的东西迅速现形并消失。 虽只有短暂的一瞬间,但他们还是看见了方才缠在女子脖子上的是一条狐狸尾巴。 “这,这是怎么回事?”卫平问。 江隐似笑非笑:“这就要问问吴御史二位了。” “你就不觉得这个尾巴眼熟么?”江隐问。 女子喘了会气,忽然想到什么,疯似地奔向衣柜,打开,找了半天:“我的狐狸毛围巾呢?” 见此,几个丫鬟也帮着找,最后在床底下找到了这个围巾。 女子的呼吸一窒:“不对啊,现在是夏季,我不可能带的,我明明放到了柜子里啊。” “是它自己出来的。”江隐冷声道。 刚说完,就见吴御史发出痛苦的哀嚎声,紧接着整个人砰地倒在了地上,怎么都起不来。 女子赶忙走过去:“老爷,您这是又犯病了?” “犯病?”江隐嗤笑:“是被邪祟报复了。” 女子不可思议:“什么邪祟?你不要胡说八道来骗我们。” 江隐的脸沉了下来,指尖一弹。 只见吴御史身上的东西乍现了。 那是一只堪比两个人脑袋大的黑色熊掌,死死地摁着吴御史的肩膀,压着他,不让他起来。 “啊!这是什么?”女子吓坏了:“赶紧把这个鬼东西弄走。” 这话许是惹怒了什么,一个黄色的影子嗖的再次缠住了女子的脖子。 “啊,咳……我要喘不上气了,救命,救命!” 江隐食指一点,它们很忌惮江隐,老实了下来:“说说,你们为何要这么对待他们?” 熊掌和狐狸尾巴争先恐后地开口。 “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为了吃我的熊掌,在我活着的时候便把我的手掌剁了下来,我好疼啊,我要报复他,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这个臭女人,在我活着的时候,竟然命下人活剥了我的皮做成了围巾,既然她这么喜欢把我戴在脖子上,我便满足她的愿望!我要勒死她!” 吴御史和他夫人听到这样一番话脸色煞白。 “今日,你看到的食物上爬满了蛆虫也是那些动物小崽子给你的报复,让你吃不下食物,慢慢饿死。”江隐抱着手臂,厌冷地看着他们:“你们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造了这么多的杀孽,遭到报复也是理所当然的。” 第147章 本王无处不在。 吴御史和其夫人听了江隐的话,两个人大惊失色,连连后退:“怎么会这样?” “你们二人往日食小崽子最多,且将一些小崽子的器官做成了艺术品,或者是衣物放在家中,久而久之,阴气自然会萦绕在你们身边。”江隐声音冷淡,显然对他们的行为颇为不认同。 吴御史跪了下来:“还望寿王妃救救我们啊。” “从此不再杀生,终生为素,将家中所摆放物品埋葬起来,诚心祭奠三日。”江隐淡淡的,随即又给同熊掌和狐狸尾巴道:“吾知你们心中之苦闷,这些日子你们给他们的惩罚足够,加之他们已认罪,你们放下心中仇恨可好?” “不止是他们,近一个月来,城中还有许多人食用我们。” “正所谓三月不打鸟,四月不打鱼,我们的同类还有很多在母亲腹中,刚刚足月要诞生在这个世间便被人类活活地剖腹取出了,他们的手段何其残忍!” 江隐听着这番话,动了恻隐之心:“近日来,大兴王朝之中何时起了这等捕食各种野味,幼崽的风气?”江隐冷冷地问。 狐狸毛忽然激动地朝卫平甩去:“正是他!” 被点到名的卫平扑通跪了下来:“我,我……” 瞧他支支吾吾的样子,江隐声音幽冷:“讲,不准欺瞒本祖。” 卫平哭哭咧咧的:“老祖宗,我,我也是想赚钱啊,现在赚钱多难啊,大家伙儿的口味刁钻,我也是没法子了才想出来捕食野味儿的法子的,这不……挺赚钱的么。” 说到最后一句,卫平的声音明显小了下来。 咣,江隐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忽而想到什么:“城北那边有一片荒山,下边全都是各种动物的尸骨,也都是你做的?” 闻言,卫平的眼睛赫然瞪大,似是想不到她为何知道。 他的反应让江隐了然:“为何丢到了那边?按理说,你捕了那些幼崽做成了食物,人食用过后不该是那样的尸骨,应该成为泔水,可为何会那样。” 卫平见瞒不住了开口道:“老祖,这便是奇怪之处,自打我开始捕幼崽之后,那些幼崽或多或少都有腐烂或者死亡的迹象,搞得整个酒楼后院臭烘烘的,我没有法子,只好把它们丢到了山崖下,之后的事我便不知道了啊。” 江隐眸子眯起,觉得整件事里透着古怪:“本祖去你酒楼后院看看。” “好,好。”卫平从地上爬起来,走在路上,他不由得纳闷:“老祖,这,按理说我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可是为何我没有事呢?” 江隐的眸落在他戴在手腕上的平安珠串上:“有它护体,它们无法靠近你,所以伤害了你的家人。” “我的家人……”卫平恍然:“我就说这段日子,我的家人总是无缘无故地摔伤磕伤的。” 说话间已然来到酒楼门口,一个小厮着急忙慌地跑了出来,看到卫平松了口气:“东家,那些,那些幼崽子又烂掉了。” 江隐提步朝后走去。 后院两排的地上摆了好些笼子。 笼子里躺了很多腐烂的发臭的小动物们。 卫平急了:“老祖,就是这样,我也是没法子了才给丢到了山崖下啊。” 江隐抬手,示意他闭嘴,蹲下来,手指点了一阵玄气打在它们身上:“别装了。” 一只兔子哎哟了一声,惊恐地弹跳起来:“大师不要杀我啊。” “你们为何装死啊?” “还不是因为这个卫平,他总想把我们端上餐桌,我们只好装死,这样便能逃出生天了。” 江隐了然:“那你们可知逃出去的同伴们都去哪儿了?” “不知道啊,我们打算一会儿逃出去之后便去找它们呢。” 江隐起身:“我带你们去。” 她正好也想看看那座山是怎么回事。 “好。”有人救它们,它们自然是高兴的。 江隐对卫平道:“它们,本祖便带走了,从现在开始关了你这酒楼回家忏悔去吧。” “是。”卫平讪讪地道。 江隐的速度很快,凌波微步片刻便到了最初的山崖。 她朝下看去,那些动物尸骨还在。 这时,她手里的笼子却躁动了起来:“大师,大师,快走,呜呜,不要把我们丢下去,我们会死的。” “你们感觉到了什么?”江隐问。 “阴气。” 话落,江隐便感觉到一股子强烈的阴气朝她手里的笼子横扫而来。 笼子里的小动物们吓得四处乱窜。 江隐一掌扫过去,阴气反应得很快,迅速躲开了。 江隐瞬间明白了:“你们同类本打算从这边逃走,但却不想遇到了邪祟,被食了皮肉,只剩下一滩尸骨。” “大师,我们好害怕啊,若是邪祟抓不到,我们岂不是也会落得跟死去的同伴一样的下场。” “不必担心了。”由远至今,一道深沉磁性的声音响起。 江隐看去,只见帝行湛一身玄色刺绣龙纹长袍,俊妖的脸上噙着笑,手里拎着一个浑身冒着黑气的邪祟走过来。 江隐看到帝行湛眉头微微一挑:“堂堂神王竟喜欢玩跟踪。” 帝行湛眉宇间凝着凉意,看向江隐的眼神却是和煦的:“我今日回到杂货铺途中发现你从一家酒楼出来,见你神色忧忡便跟了过来。” 江隐点头,简单把酒楼一事说了:“神王倒是厉害,竟把邪祟抓来了。” 帝行湛依旧是魅惑的样子:“本王乃是神殿的神王,老祖该知道……” 他往前提了提步子,靠得江隐近了许多:“神王,无所不能。” 江隐伸手推开他的俊脸,戳穿他的谎言:“神殿不是黄了么。” 帝行湛面上神情一顿,随即笑了:“神殿黄了,我这个神王还在,只要神王在,神殿便无处不在。” 江隐不理会他绕口令般的话,眸泛着凉意刺向那坨邪祟,用手中的剑挑起它:“本祖倒是要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片刻,笑了:“原来是个食兽鬼。” 食兽鬼,生前以杀牛羊各种兽类为生,死后便会成为食兽鬼。 它们所掠过兽类,便会张开大口,将其皮肉以及灵魂迅速剥夺,让它们成为一具具骷髅架子。 食兽鬼身上的能量充裕,狠毒地看着江隐,似也想把她给吞了。 江隐随手一挥,阵阵玄气化成圈圈波纹,啪地射向食兽鬼。 食兽鬼的形体不断地转变成各种各样的形态,痛苦地哀嚎着,最后化作一缕烟,散了…… 第148章 无头尸。 江隐把笼子里的动物们放了出来:“去吧。” “多谢大师。” 帝行湛盯着地上看。 江隐一瞬便知道他想的是什么,拍拍他的肩膀:“不是所有的邪祟都是被背后之人所操控的,没有腐肉阴蛊花也是正常的。” 帝行湛起身。 二人一同往京城方向走。 “本祖想,或许你是认识背后之人的。”江隐把追踪到的背后之人的歇脚之地,从里面发现的物品,画像,对帝行湛的分析等等告诉了他。 这些事在帝行湛是阿丑的时候便已经知道了,但不能在江隐面前表现出分毫,只好面露惊诧,眉头拧起:“看来是故意针对本王的。” “不难想,你体内有腐肉阴蛊花,他每次作祟之后也会留下一朵来挑衅于你。”江隐淡淡道,但却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人真的只是想针对帝行湛么? 帝行湛沉默片刻:“本王得罪的人太多了,无从思考。” 神王虽说是以除大奸大恶之人来许诺人的愿望。 但无形中也会得罪不少人。 说话间已然来到城门口,江隐顿住步子:“你回杂货铺吧,或者去王府帮我看孩子。” “你呢?” “去卫家。”江隐要去解决军营的事。 “我同你一起去。”帝行湛亦步亦趋地跟着她。 江隐甩不掉只好作罢。 卫平果然在门口来回踱步地等着,见到江隐,惊喜:“老祖宗您来了。” “恩。” “老祖宗,方才吴御史同我说已经为我侄子说情了,上面说最后给三日的时间调查真相。” “好。” 卫平看着帝行湛,惊讶于他的天人之姿,脑子里转了一圈,并未见过这般出色的人:“老祖,这是?” “本祖的小跟班。”江隐淡声道。 卫平笑眯眯地接话:“不愧是老祖,连小跟班都不同寻常。” 卫平取了辆马车由他亲自驾马先去了死去士兵所在的义庄。 义庄外果然有一对老夫妻卷着铺盖坐在那里守着。 卫平叹息:“这士兵一家子也是个穷苦人家,这士兵为了赚钱主动前来当兵,刚领了第一个月的月俸便出了这种事……” 他们的马车吸引了老两口的注意,见是卫平,上前问:“你来干什么?莫不是不想让你侄子偿命?不可能!” 卫平道:“我特意请来了大师前来看看你儿子的死因。” “我儿子就是你侄子杀死的,难不成你想搅赖?”妇人气得脸色煞白。 帝行湛上前挡住情绪激动的妇人,黑沉沉宛如深渊的眸直视着她:“稍安勿躁。” 妇人果然安静了下来。 江隐并不意外帝行湛这蛊惑人心的本事,她抬步往里走。 义庄门里门外,常年挂着白色的灯笼。 阴森森的气息弥漫在上方。 不过也正常,像义庄、墓地这一类的地方阴气一向比较强。 江隐推门而入,每具尸首的脚踝上都绑着一个尸牌,记录着尸体的名字讯息等等。 江隐很快便找到了。 揭开白布,一具无头尸出现在他们眼前,且尸体上浮着淡淡的阴气,这说明此人非正常死亡。 脖子和头颅中间的位置是被整整齐齐切下去的,根本没有拧断的痕迹。 若真的是拧断的,又怎会有如此整齐的切口呢? 卫平还有那对夫妻看过之后也不由得惊讶极了,刚开始他们光顾着悲伤和愤怒了,根本没有观察这一点。 “走吧,先去军营看看。”江隐道,既然已经确定了尸体的死法便知从何下手了。 他们来到军营,因卫平侄子所掌管的军营群龙无首,所以他们散散落落地坐在地上,一片低迷之气。 卫平带着江隐前来:“这便是我侄子负责的军营。” 卫平又同士兵们道:“这位是前来解决杀人案的大师,大师问什么,你们便答什么。” 士兵们古怪地互相看着,大师?这种事怎么还请来大师了。 “说说当日的情况。”江隐精锐的视线自他们每一个人扫过,见他们之中没有阴气便收回视线。 一个性子比较外放的士兵开口:“死去的士兵叫顺子,那日,顺子因为没有完成队正交给他的训练任务和队正闹了矛盾,队正让他做完惩罚巡训练再回家,顺子那日似乎着急回家,便不想做,队正便训斥了他,两个人争吵了起来,队正便说,你再这样我便把你的头拧下来。” “这话说完,第二日我们便发现人死了,而且他的头没有了。” 江隐挑了下眉稍:“人死在了哪儿?” “死,死在了队正的房间里。” 江隐光是听着便觉得疑点重重:“死在他的房间里,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杀了人啊,太正大光明了。” 士兵们不吱声了,他们也不知道当晚发生了什么。 有个胆大的撇撇嘴:“也许真的是他杀了呢,也许他真的那么放肆呢。” 江隐想到什么:“小卫,你先在此处等着,我去一趟牢房看看你侄子。” “好。” 这种事需要两边了解,不能听一面之词。 江隐来到牢房,狱卒引领着她来到卫平侄子这间,一走近便听到卫平侄子脸冲着墙,跪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有没有杀人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江隐冷淡的声音响起。 卫平侄子猛地转过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杀人!” 江隐看向他。 额低陷,少年忙碌无功,嘴唇含珠,倔强不服输,耳廓浅,无主见,今后没什么大成就,平平凡凡,但面上的确无人命之显。 人,的确不是他杀的。 “我是你叔伯找来帮你查案的,你说一遍那日发生的事情。”江隐道。 江隐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他把事情重复了一遍,前半段和士兵讲的都一样:“我们吵完架,我便回到军营睡觉了,那天夜里很冷,再加上我迷迷糊糊的,我很快便睡着了,不过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有一个人拖着一个人进来,这个梦太真实了,我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但是我好像梦魇了一样,我怎么都起不来,最后我控制不住倦意就睡了过去。” “待我再起来的时候,我床榻的地上便躺着一具无头尸……” 第149章 骨碌碌,一个脑袋滚在脚边。 卫平的侄子喃喃着:待我醒来之后,我,我便看到地上有一具无头男尸。 江隐听着这番话沉默了片刻:“本祖知道了。” 她回到军营,同卫平道:“你侄子的确没有杀人。” 那些士兵们不乐意了。 “好啊,你们找来大师就是为了欺骗我们,告诉我们,你侄子不是杀人犯对不对。” “有钱有势就可以草菅人命么?” “对,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江隐冷幽的光扫向他们:“死去的士兵的确是被杀死的,但不是人。” “哈哈,这话说得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什么叫做不是人杀的?难不成还能是鬼杀的?” “的确如此。”江隐平淡地开口。 她的话换来的便是士兵们的捧腹大笑。 其中一个士兵忽然弱弱地开口:“我也觉得这件事充满着诡异,也许,真的是鬼怪作祟呢?” “你再胡说八道,我也把你的头拧下来!”另一个士兵瞪着他! “好好,我不说了。”那个士兵喃喃。 江隐在军营附近走了一圈,并未发现任何诡异的地方,也没有什么阴气。 “老祖……”卫平担心地问。 “本祖今夜在这儿住。”江隐心里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想留下来看看。 很多东西,白日看不到,不代表夜里看不到。 “那我便替老祖准备一个军营。”卫平道。 江隐神色淡然:“不必麻烦了,你侄子之前的营帐收拾收拾便可。” 闻言,卫平紧张道:“老祖宗,还是换个地方住吧,这营帐之前可死过人啊。” “本祖会怕?”江隐瞥他一眼。 卫平转念一想,是啊,老祖宗怎么会怕。 很快便入夜了。 卫平胆子小,和士兵们住在了一起。 江隐同帝行湛在一个营帐,江隐今夜未打算睡,撑着半边脸,合衣躺在床榻上。 面前多了一个人影。 江隐掀眸,帝行湛拢着衣裳:“今夜非同寻常,我身子骨弱,有些害怕那些东西。” “所以……”江隐拍着草塌:“你对这儿有安全感?” 帝行湛没领会江隐的意思,只觉得江隐也在此塌上,他想和江隐睡在一起:“没错。” 江隐倏然站起来,去了军用长椅上合衣一歪:“那便让给你了。” 后知后觉的帝行湛:…… 夜半,江隐面前的烛光晃了晃,她啪地合上书:“有阴气。” 就在这时,军营外响起一道凄厉的声音:“死人了,死人了。”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朝外走去。 一个士兵单手提着一条裤子,混身都是血,他颤抖地指着一个方向:“死人了。” 这么一吼,卫平和士兵们都被吵醒了,一股脑跑到了死人的方向。 这是一个茅房。 茅房外躺着一个士兵。 他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 脖子和头颅的接连处齐齐斩断。 但是头却不知去哪儿了。 卫平瞬间认出来混身是血的士兵和被杀的士兵,颤抖的手指着,道:“白日你们还吵架,你还同这士兵说我要把你的头拧下来,到了夜里他的头就被拧断了,你身上怎么都是血?是你做的?” 混身都是血的士兵吓得浑身哆嗦:“不是我啊,我怎么会那么厉害,一拧就拧断了。” 其他的士兵见他身上也没有武器,也觉得不是他。 “的确不是他,伤口处齐齐斩断,哪怕是卖肉的屠夫也不会有这样的本事。”江隐淡淡开口,她蹲下来观察尸体,而且还从上面看到了一丝丝淡淡的阴气。 “那会是谁啊?难道真的是邪祟伤人?” “我不想在这儿住了,好可怕,我想回家了。” 江隐扫过众人,指尖玄起一道灵气,让手里的安神符不点自燃。 安神符飘出来的气息萦绕在空气中,士兵们的情绪稳定了一些:“回去睡觉。” 待他们乖乖回去之后,卫平跟着江隐等人来到了营帐内。 刚刚进入营帐,江隐便感觉到里面有一股子阴气飘然而过。 “不对劲儿,看来方才杀人的邪祟已经来过了。”江隐精锐地眸扫了一圈。 卫平吓得躲在帝行湛身后。 江隐又道:“已经离开了。” 她跑出去找了一圈,发现阴气又消散得干干净净的,而且其他的营帐内都没有阴气。 江隐把这一情况同帝行湛二人说了:“这阴气似乎认帐似的只来这个营帐。” “莫非是这个营帐有问题?” 江隐敲着桌子,想了想,道:“现在先睡觉,我和帝行湛屏住身上的气息,也许方才有我们所以阴气不敢进来。” 到了后半夜,一道哒哒哒的声音响起,似乎是在踢球,而且还伴随着焦灼的声音:“我,我的头呢?我的头呢?呜呜呜,我找不到我的头了,我拿别人的头跟你换,队正,你能不能把我的头还给我啊。” 江隐听着这话眸子一眯,倏地朝外冲去,阴气的反应很快,在人冲出来之后倏地消失得无影无踪。 骨碌碌,一个脑袋滚到她的脚下。 这脑袋正是方才死的那士兵的脑袋。 江隐眉头拧起,她将脑袋捡起放回到士兵的脖子上,也好让他有个全尸。 她意识到事情不妙,点着卫平:“这军营由谁掌管?” “刺史,张度。”卫平道:“这位刺史是从一个兵头头干起来的,很厉害的。” 刺史乃是监察军营之头等职。 “明日让他来见本祖。”江隐淡淡道。 次日清晨。 卫平前去请人。 是的,请。 因为他只是一个经商的,没有资格直接下命令。 好在这位张刺史的性子比较好,听闻跟案子有关便过来了。 江隐扫了张度一眼,三白眼,蛇面,眯眯眼,眉毛带凶杀,背负着人命。 呵,这就有意思了。 “下官见过寿王妃,不知王妃找下官有何要事呢?” 江隐淡声道:“听闻刺史当初也做过队正?” “是啊。” “听闻做过队正的人都要出现在我们所在的这个营帐,因为这样掌管得方便一些,对么?”江隐又问。 “的确如此。” “本祖想问问你,在你做队正的时候,可否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么?”江隐的眸直直地盯着他。 张度几乎想都没想便直接开口:“没有。” 江隐一顿,在心里呵笑,寻常人听了这问题必然会想一想,毕竟是多年前的事情了,但是他却笃定得太快了。 “原来如此,张刺史去忙吧。”江隐心里隐约有了答案,感觉他不太对劲儿。 第150章 你把我的头还给我啊。 江隐又让卫平帮忙办了件事:“他不吐口,总归有人吐口的,拿些钱收买一些爱财之人。” 卫平恍然:“还是老祖宗聪明。” 有钱能使鬼推磨。 卫平果然带来了一个士兵。 这位士兵就是一直跟着张度,关于他的事情简直是门清。 江隐开门见山地问:“当年,在这个营帐发生过什么事?或者说当初有什么特殊的,让你们印象深刻的事情。” 士兵戳着下巴想着。 江隐也不急,这才是正常人的反应。 不一会儿,士兵拍了下脑门:“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当初我们这伙兵里要选出一个队正,最后却在两个人之间犹豫不决。” “哦?是哪两个人呢?”江隐放下茶杯。 “一个便是我们现在的张度张刺史,另外便是一个叫孙明的。” 江隐似笑非笑地问:“那个孙明呢?” 士兵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孙明已经不在了。” “不在了?” “不是那种死了的不在啊,听说是回老家种地去了。” 江隐疑惑地询问:“你说当年孙明的资质也可以做队正,既然有这么好的机会又为何要放弃回老家种地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 江隐了解得差不多了便让士兵离开了。 江隐又想法子将孙明的生辰八字要来,双眼掠过眼前,再睁开:“人已经死了多年。” “死,死了。”卫平听了这话也有些阴谋论了。 江隐淡淡道:“是,本祖怀疑孙明的死和张度脱不了干系,而且本祖观张度的面相,他脸上背负着一条人命。” “可,事情已经过去了很久了,人证物证肯定都不在了,他是不会承认的啊。”卫平道。 “人证……”江隐意味深长地笑笑:“谁说不在的。” “依这两次的观察,本祖发现,这个斩人头颅,取人性命之人似乎对一句话特别的敏感,简单地来说,他只要听到这句话便会起杀机。”江隐眉稍间染着抹淡淡的厌。 “是什么话?”卫平好奇地问,反正他这愚木脑袋是想不出来。 帝行湛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我拧断你的脑袋。” “没错,就是这句话。”江隐道:“我们便以此话来吸引他吧。” 卫平半信半疑,这也行? 白日,江隐和卫平联合演了一出戏,起初他们吵得很凶,吵着吵着,江隐便凶狠地瞪着卫平:“信不信我拧断你的脑袋。” 不知怎么,卫平听完这话,心里竟起了一丝毛骨悚然的感觉。 日月交替。 月光弥漫开来。 这一夜,江隐一直跟在卫平身边。 安静的夜中,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紧接着便听到一道道痛哭哀求的声音。 “队正,求求你把我的头还给我啊。” “我给你找一个头来换我的头。” 紧接着,一股子刺骨的阴气飘了进来,正在倒水的卫平觉得浑身冷冰冰的。 他双手哆嗦,他竟然看到了一个鬼影,一个没有头的鬼影,他的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钢丝逼近了卫平。 卫平直接吓哭了:“老祖宗救命啊!” “孽障!还敢作祟!”江隐反手伸出一根锁魂鞭,啪得缠住无头鬼影的腰,又在他的肩膀上贴了一张符。 无头鬼影看不到路,只能依靠感觉挣扎着,他的脖子七扭八扭的,看起来十分诡异:“你是谁?为何要害我!” “这话本祖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何要害人性命,取人头颅。” 无头鬼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因为我要拿他们的头换我的头啊,我得找到我的头啊。” “你是孙明。”江隐冷声开口:“杀害你的人是张度,你不去找他反而伤害无辜的人,而且还要求他把头还给你,你这鬼倒是欺软怕硬啊。” 许是江隐的话戳中了孙明的痛处。 他激动地胡乱摆动着身子,血淋淋的脖子不断地甩动着,甩出来许多的鲜血,声音带着着急、激动和绝望。 “我,我也想杀了他啊,但是他身上有保命符,我根本近不了他的身啊。” “我知道我打不过他,我认命了,我只是想要我的头啊。” 江隐听着一声声凄厉的话,低垂着眸:“本祖可以让张度受到惩罚,也可以把你的头找回来,但是你杀了两条人命,身上已经有了阴债,你是无法轮回的,只能去地狱接受惩罚。” 孙明的执念很深,他慢慢地蹲下来,双手想去抱头,但是却抱到了一团空气,喃喃自语:“我只是想要我的头啊。” 江隐瞥了帝行湛一眼:“小跟班,把张度叫来。” 帝行湛失笑,天下也就只有老祖敢这么使唤他了。 不多时,帝行湛便拎着刚刚躺下的张度进来了。 江隐见他那双眯眯眼里存着不悦,嘲讽地开口:“张刺史杀了人后,这几年竟还能睡得那般香甜么?午夜轮回,忘记了前来找你找头的孙明了么?” 一听这话,张度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听不懂!” “哦?听不懂么?那便让当事人和你好好地唠唠。”江隐目光略向张度腰间的平安符,一指禅,啪得打掉了。 下一刻,张度便清楚地看到孙明的样子,他吓得跪在地上连连往后退去:“别,别过来,别。” 孙明朝他扑去:“我第一次靠近你时,我希望你告诉我,我的头在哪儿,想让你把我的头还给我,可是你表面答应了,第二天便跑去求了个护身符不让我靠近你。” “我便入你的梦求你,你却说让我用别人的头来换我的头。” “你这个骗子!你说话不算话!” “活着的时候骗我,死的时候还骗我。” “活着的时候,我们二人都想要做队正这个位置,你却跟我说,你的能力不如我,想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在我放松了警惕心之后,那天晚上你竟然在我喝的茶水里下了药让我昏睡了过去,你趁着我昏过去时,活生生用斩肉的刀把我的头割了下来,把我的尸体抛弃到了荒郊野外,而且还模仿了我的字迹,告诉大家,说我不愿当兵了,回乡下种地去了。” “张度,你好狠毒啊,我要杀了你!”孙明凭着感觉和气息冲了过去。 张度吓得当即认了错:“对不起对不起,孙明,我当时也是官迷心窍了,当时我见大家偏向你做队正,我心里不舒服,我想着你如果死了,队正的位置就是我的了,所以我就做了糊涂事啊。” 第151章 本祖的功德在慢慢减少。 张度吓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孙明做鬼这么几年精神已经错乱了,他依旧喃喃着:“我想要我的头,把我的头还给我。” 江隐薄冷的眸扫向张度:“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出孙明的头被你藏到哪了?” 张度跪在地上:“我说,我说。” 深夜,一行人来到距军营五公里左右的小丛林。 几个人拎着豆灯根据张度所指引的路线来到了一颗槐树下。 张度指着:“就在这里。” 江隐扫了一眼,冷笑:“把他的头骨埋在槐树下,难怪他怎么都找不到,张刺史,够坏的啊。” 张度的脸恨不得埋在土里。 “挖!”江隐冷声道。 几个士兵人多力量大,挖了将近一刻钟便戳到了硬邦邦的东西。 孙明在一边紧张兮兮的:“诶,你们别碰坏了我的头。” 士兵们被一个鬼叮嘱,心里怪怪的,但还是放下了工具,改用手挖。 不一会儿便挖出来一个白色的骷髅头。 孙明开心的在原地转圈圈:“太好了,我找到我的头了。” 他的头感应到了身体,迅速回归原位。 江隐看向他,他生的虎头虎脑的,还有一颗小虎牙,生前面上的官运的确比张度要好,难怪张度会对他无比忌惮。 “他涉杀人,你报官处理吧。”江隐道,又对孙明道:“你虽惨遭他杀害,但你死后却杀害了两条无辜的人命,你的罪需去地府来判。” 孙明点点头,有了脑袋,点头点的特别自然。 次日上午,江隐便听闻张度下了大狱,卫平的侄子也出来了,死去的士兵们,也得到了安葬,他们的家人们拿到了抚恤银。 帝行湛回到杂货铺,手里捏着一个单子,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伸手点了点桌子:“这上面都是老祖宗要的东西,按照名单给她拿。” “是。” 神手准备了一大箱子,开门看看外面无人便压低声音询问:“主子,您阿丑时期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 “一半吧。”帝行湛舒心一笑:“在老祖身边,本王恢复的很快,老祖身上的功德恰好能抵消本王身上的罪孽。” “若是老祖发现您二人乃是同一个人……”神手只要一想到江隐冷淡、不好惹的性子便为主子默默的点了个蜡。 帝行湛的神色果然沉了下来:“不会被她发现的。” 神手把箱子送到了江隐府上,果然得了江隐的问话。 “你主子每月定期失踪十五日,你可知这十五日,他去了哪儿?”江隐冷声问。 神手硬着头皮回答:“老祖宗,我,我也不知道啊,主子做事岂是我一个下人过问的。” 江隐定定的看了他一眼:“你走吧。” 她摊开手,望着自己掌心里的功德纹,眉头微微拧起:“本祖来到凡间一来是为了替代原主过完这一生,二来便是为了积攒功德,可奇怪的是本祖的功德纹都会在一个时期慢慢的减少。” “难道跟帝行湛有关?”疑惑和谜团在江隐的心里产生,她低垂着眉眼:“那本祖倒是要好好观察观察。” “娘亲我回来啦,今日夫子夸我了哦。”小祖抱着背包开心的蹦哒回来。 在看到他第一眼,江隐忽然拧起眉头:“你去哪儿了?” 小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娘亲,我今日哪儿都没去啊,就在私塾上课了呀。” “你身上沾染了一丝阴气。”江隐用净化符将小祖身上的阴气消散掉:“今日有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么?” 小祖歪着小脑袋想了想,忽然拍了下脑壳:“啊,我想起来了,今日我同桌的奶奶来私塾接他,可是他奶奶好凶哦,好像疯子一样,看到我同桌就打,我们去帮忙拉架都拉不动呢,最后还是夫子过来解决的。” “那奶奶的确有些不正常。” 让江隐感到意外的是第二天小祖也挨打了。 脸上是一道道红色的印记,而且这个印记非同寻常,又尖锐又长,而且小祖的伤口上有一丝阴气,阴气比那日的要重一些。 江隐感觉到不寻常了,在第三日便亲自去接了小祖。 站在她旁边的是一个身穿红袍的老太太,老太太印堂发黑,眼神空洞,灵魂缺失,一看便是被人附了身。 夫子带着学子们往外走,江隐身边的红袍老太太忽然朝一个小男孩儿走去,二话不说,拉过小男孩儿噼里啪啦一顿揍,揍完这个还要揍其他的,正好拉到手里的是小祖。 老太太刚要抬手,手腕便被江隐死死的抓紧了。 “你想干什么?”江隐冷冷道,一双眸锐利如箭:“霸占了别人的身体不说,且还伤害小孩子。” 红袍老太太没想到江隐能看出来,她大惊失色,拽起小男孩拔腿就跑。 江隐不想在私塾动手,生怕吓坏了孩子们。 她没询问夫子:“那老太太和孩子是怎么回事?” 夫子道:“这孩子是我们私塾的学子,名叫王松,那个穿红色袍子的老太太是他的奶奶,这老太太很奇怪的,刚开始可不这样,对他孙子好着呢,近日的种种行为都十分怪异。” 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出去作活儿了,就剩下老太太和孙子俩人相依为命。 老太太可是很宠这个孙子的,可没想到…… “她的确怪异。”江隐道:“劳烦夫子将她家的居住地告诉本祖。” “好。” 这孩子和小祖是同学,若是身边有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她也不放心。 江隐带着小祖按照夫子所给的居住地找到了老太太家中。 刚到门口便听到小孩子压抑的哭声和求饶声响起:“奶奶,呜呜,我错了,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 “你这个小瘪三,我打死你,在外人面前躲什么躲。” 江隐走了进去,手指迸射出玄气嗒的拍开了老太太的手,推的一个踉跄。 老太太见识不好便往外跑。 江隐拦住,手掌和着一团杀气直冲她命门:“老太婆,哦不,现在应该叫你老太鬼,看你岁数挺大的,不愿意暴力对待你,但是你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就打的你魂飞魄散了。” “给本祖滚出来。” 话落,一道魂体从老太太的体内飘了出来。 “大师,别打我啊。” “你乃是正常的生老病死,为何要附身在别人的身体上作祟?” 第152章 在坟墓前跳舞? 魂体老太太一提到这个便气的不行:“大师,是她先招惹我的啊,我死亡之后,我家人把我埋葬了,我这在棺材里躺的好好的呢,就等着回魂夜那日回去看看家人便排号去轮回了,谁知有一天,这老王太太竟然穿的特别喜庆跑到我坟墓前跳舞去了。” “她为何跑你坟前跳舞?”江隐从未见过这等行为。 “庆贺我死了呗,生前,我们俩人儿都不对付,竟然因为攀比打的不可开交,现在我死在她前面了,她高兴的呗。” 江隐不知说什么好了。 “既然这样,我就让她知道知道我的厉害,我死了也不是她能欺负的了的,我要折磨她的孙子,哼。” 江隐清冷道:“你们二人的矛盾自己说开了,不要扯到孩子身上。” 江隐朝王老太太一点,不多时她便醒了,在江隐的能力下见到了死去的老太太,她吓的往后退了一步:“啊,你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在我家里。” 江隐呵斥:“死者为大,且魂魄有灵,你非但毫无敬畏之心,反而在坟墓前跳舞,她缠上你,附身于你也是你的惩罚。” 王老太太听了江隐说的前因后果及发生的事羞愧难当:“是,是我不好,是我太自私了,把控不住情绪才害了我的孙子。” 王老太太说不怕鬼魂是假的,她拘谨的往前走了一步:“老伙计啊,你活着的时候虽然总是打闹拌嘴的,但是你死了我也不该那样对你,对不起啊,你看在你也有孙子的份儿上就放过我吧,我孙子还小啊。” 鬼魂老太太第一次看她低头,傲娇的哼了一声:“看在你认错的份儿上我便不同你计较了。” 说罢转身朝外飘去,重新钻进了棺材里。 江隐又给王老太太的孙子贴了一个安神符,这才带着小祖离开。 他们走到门口,便看到王老太太家门口趴着一个小孩,正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看。 再看到江隐他们看过来时,又迅速别过头。 江隐瞥他一眼,发现这孩子印堂乌黑,煞气极重,颇有大亡之相。 “小孩儿,你站住。”江隐叫住他。 小孩儿别扭的上前。 江隐单刀直入道:“你有事找我?” 小孩儿犹豫了半晌,小手指着王老太太家:“方才,我全都看到了,你能够抓鬼。” 江隐并不意外,这孩子煞气这么重,能看到阴物也是正常的:“恩。” 扑通,小孩忽然跪了下来,神色惶恐且紧张:“你,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家里有鬼,我很害怕,你帮帮我吧。” 说着,他从背包里拿出来一堆铜板:“我可以把这些都给你。” 他咬着唇,一副自卑胆怯的样子。 小祖起了恻隐之心,小爪子摇了摇她的手:“娘亲,要么你帮帮他?” “你起来吧。” “恩。”小孩一听这话便知道江隐答应了,激动极了:“我,我和继母在一起住,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觉得我家里发生了奇怪的事。” “你和你继母?”江隐第一次这般奇怪的家庭组合:“你爹娘呢?” 小孩儿耷拉着脑袋:“我娘难产死了,我爹爹娶了我继母之后没有几日便死了。” “死了?” “恩,他上山打石头的时候被石头砸死了,我继母见我一个人孤苦伶仃便没有抛弃我,一直带着我过日子。” “可是这几日我家里……” 小孩儿抓着头,平稳了情绪后,继续道:“东西会忽然挪动,半夜会有东西跑来跑去,关上的门会打开,我好害怕……” “带本祖去你家看看。”江隐淡淡道。 “好好。”小孩儿眼底尽是希望的光芒。 小孩领着他来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砖瓦房,不算是富贵人家。 里屋门被推开,一个妇人走了出来。 江隐瞧见这妇人微微一愣,妇人年轻又漂亮,可听小孩儿所描述的他爹爹的样子和条件,她认为这样一个漂亮年轻妇人嫁给他爹,本身就是一件离奇的事情。 妇人看到江隐二人十分惊讶,面上却挂着得体的笑:“小森,这是谁啊?” 小森登登登的跑了过去:“娘亲,这是我请来的两位客人,他们会抓鬼。” “抓鬼?”妇人眸子微微一转:“咱们家哪儿有这种东西。” “娘亲,怎么没有,我们夜里经常听到有人哭泣啊。”小孩执拗的说。 江隐牵着小祖朝里面走去:“有或没有,我们一看便知。” 妇人笑着:“请进。” 江隐进去扫了一圈,家里收拾的干净整洁,气息纯粹,毫无阴气可言。 她拧起眉头,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妇人许是看出来什么了,笑着:“自从小森的爹爹去世之后,他便经常说胡话,说家里有鬼,整日神经兮兮的,这不明儿个我打算买一些安神的药给他调理调理么。” “有心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虽然他不是我的亲儿子,但是好歹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 听了这话,江隐故作不经意的询问:“不知,你在这个家里生活多久了?” 妇人不自然的绾了绾头发:“三个多月吧。” “哦……”江隐的口吻意味深长,她问过了小森的房间便朝他的房间走去,环绕了一圈也没发现任何的阴气。 就在她转身要离开之时,视线忽然落在小森床上放着的一个玩偶上。 这玩偶是一个老虎的玩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但她却从这玩偶上看到了一丝灵气,却不知是什么灵。 她拿起玩偶:“这是谁给你做的啊?” 小森跑过去抱住玩偶:“我爹爹说这是我娘亲生我之前给我做的,我从小到现在一直抱着它,晚上我听到可怕的声音时,只要抱着它就不害怕了。” 江隐了然,看来这玩偶里的灵气是好灵。 “你们家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江隐平静的开口,对妇人道:“许是就如你说的,孩子需要吃一副安神的汤药。” 小森刚想说什么,便感觉手里塞了一个东西,他很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妇人似乎松了口气,笑道:“恩,明日我便给他买汤药煮给他喝。” “既如此,我们便告辞了。”江隐大步离开。 在江隐他们离开后,小森才看到手里的纸条,写着一句话:勿打草惊蛇,我们一直在。 小森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来。 第153章 半个鬼母。 看着江隐留给他的纸条,小森忐忑不安的心才彻底放下。 江隐同小祖在村子附近散步。 一个拎着草筐的老太太瞧见她们,小小声地招呼着:“这位姑娘,来……” 江隐见四下无人,确认她叫的是自己便朝老太太走去:“找我有事?” 老太太拎着草筐:“这儿说话不方便,去我家说。” 江隐没拒绝。 还未坐下,老太太便神秘兮兮地问:“小姑娘,你和那俏娘子认识的?” “不认识。” “啊,不认识你就少去她家,而且啊……”老太太晦涩地看了小祖一眼:“不要把孩子往她家领。” “为何?”江隐问。 “因为这个俏娘子有点邪门,不少去她家的孩子都被她迷住了,非要认她当娘。”老太太搓了搓胳膊,继续道:“而且,叫过她继母的孩子最后全都无缘无故地死了。” 闻言,江隐正色:“无缘无故地死了?” “对。”老太太摸着手臂:“要么就是走着走着路不小心摔死了,要么就是出去买东西失踪了,要么就是掉下山崖了。” “她怎么给那么多的孩子做继母?”江隐疑惑问。 老太太道:“谁知道呢,光在我们村儿,她都已经嫁了四户人家了,而且专挑那种爹一个人带着孩子的光棍嫁的。” “她嫁过去不满一个月呢,孩子的爹便意外死了,要么就是病死了,她呢,继续给没孩子的爹爹继续当继母。”老太太喝了口水,继续道:“刚开始我们以为她是真的善良呢,不舍得孩子一个人过,可过了没几天,孩子也意外死了。” “起初,我们以为孩子真的是意外死的。” “后来,她又嫁给我们村带着孩子的男人……” 江隐光是听着便觉得其中不对劲:“你们村儿的人不知道这些事?” “知道啊。”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娶她?” 老太太从齿缝里且了一声:“你也瞅着那狐狸精的模样了,年轻又漂亮,勾勾手指村里的光棍便上钩了,怎会顾忌那些事儿呢,而且他们还帮着这俏娘子说话呢。” 江隐听到这基本确定这俏娘子有问题了,她拿出来一锭银子:“我们可否在此多停留一段时间?” 老太太看到银子,笑眯眯地拿过银子放到嘴里咬了一口:“行行,留多久都行。” 夜幕降临。 小祖已经困得眯了一觉了。 砰,一道声音惊得二人睁开眼睛。 “娘亲,旁边便是小男孩儿的家,是不是出事了?”小祖揉着眼睛问。 “过去看看。”到了夜里,该不该出来的也都要出来了。 踏着夜色,她们摸到小男孩儿的家。 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碰撞声和吵嚷声。 “我不许你伤害我的儿子。” “这明明是我的儿子!” 其中掺杂孩子压抑的哭泣声。 江隐将门砰地踹开,循着声音来到小男孩的房间。 只见小男孩仰躺在床上。 虎玩偶竟压在他的身上。 俏娘子抱着手臂,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不要伤害他。” 虎玩偶的嘴一开一合,竟然会说话:“我没有伤害他,明明是你想要伤害他,我是想保护他。” 虎玩偶低低地啜泣着:“我可是他的娘亲啊,我怎么会伤害自己的儿子呢。” 江隐听了这话,看向虎玩偶,玩偶身上化了一抹背后灵。 背后灵也称守护灵,可护人周全。 不一会儿,床榻上的小男孩倏地醒了,看到虎玩偶吓得一把丢了出去,直接朝俏娘子奔了过去:“娘亲。” “别过去!”江隐这话已经说晚了。 俏娘子摁住小男孩,眯起眸不善地看着江隐:“说走了却没走,看来你们骗了我。” 江隐一张符咒扫了过去:“呵,孽障,这家里最大的问题看来是你了,你制造这么多的阴森事件想做什么?” “不用你管!”俏娘子忍着疼,呲牙咧嘴地将符扯了下来,抱着小男孩朝窗户一跃而出。 江隐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一个石洞前。 石洞前做了一个限制的结界。 “雕虫小技。”江隐手指一弹便破开了。 她闯了进去,小祖哎哟一声,被什么东西一绊趴在地上。 当他看到地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白骨时吓得跳了起来,急忙用小手拍着衣裳:“我的衣裳弄脏了。” 江隐看着白骨:“都是小孩子的。” 她们往前走了几步,看到俏娘子掐着小男孩,已经现了原形,她的肚子上被活生生剜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肠子都已经露出来了,那张脸凄白无比,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不要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江隐讽笑:“就如同这满地的尸骨一样,恩?” “杀了这么多孩子,你身上的罪孽这般重,还不打算收手么?鬼母。”江隐直接戳穿了她的身份。 “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鬼母惊愕地看着她。 “其实只能说你是半个鬼母,你想效仿百年鬼母来达到成就,你还不够格!”江隐眸光冰冷,双指覆在眼睛上,看到了鬼母的过去。 鬼母已死了十年了。 名为胡兰,她本有个幸福的家庭,爹娘对她甚是疼爱,后来她的爹爹恋上了其他的女子,找各种由头休了胡兰的娘亲。 胡兰的娘亲带着胡兰改嫁给了一个无儿无女的男人。 这男人起初对她们还挺好的,后来,胡兰长大了,亭亭玉立的。 胡兰的继父便对胡兰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经常对她摸摸亲亲的。 后来,一天夜里。 胡兰的继父把胡兰给……却遭到了胡兰的反抗和大声尖叫。 胡兰的继父怕她把人招来便捂住了她的嘴巴,胡兰被迫承受了这一切。 胡兰把这件事跟母亲说了,母亲却让她忍耐,说她们母女没有存活的本事,只能依靠着继父。 一日,胡兰怀孕了,有了继父的孩子,胡兰想偷偷打下来,她觉得这个孩子是她的耻辱。 胡兰的继父知道了,和胡兰的娘亲商量之后打算让胡兰把孩子留下来,就当作她们的孩子养大,而且要把胡兰当成生孩子的工具。 胡兰不肯,说豁出去了,要把继父强迫她,并让她生孩子的事情宣扬出去。 继父被激怒了,便用镰刀划开了她的肚子要把孩子弄掉,并把她杀了。 胡兰是被害死的,冤魂充斥着戾气,待她成为魂魄之后发现身后有一个小孩子的魂魄跟着自己。 第154章 堂堂神王比美。 这个小孩子的魂魄正是胡兰之前腹中的孩子。 胡兰认为自己之所以走向了死亡全都是因为这个孩子,她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耻辱,一怒之下便吞了那孩子的灵魂。 胡兰发现吞了孩子的灵魂后让她魂体变的有力量,她便借着这个力量将母亲和继父全都杀了。 尝到力量的甜头,复仇之后,她并没有就此收手,反而飘出来找光棍袋孩子的家庭,害死一个又一个男子,杀死一个又一个的孩子。 她本来早应该杀了现在这孩子的,奈何现这孩子的亲娘化身了背后灵附身在虎玩偶上,一直保护着这个孩子。 每次鬼母想伤害这孩子时,虎玩偶都会消耗自己的灵气与之对抗。 久而久之,虎玩偶身上的灵气消散了。 所以才让鬼母有了可趁之机。 胡兰听着江隐将她生平的事迹全部说了出来,她仰头大笑着:“不愧是大师啊,没想到你竟然看出来了。” “我恨所有的孩子,我要杀光她们!”胡兰目眦尽裂:“我要变的强大!” 江隐吐出一句话,如地雷惊的胡兰一呆:“你说你要变的强大,可为何你吞噬了这些孩子的鬼魂之后没有自己保留起来?” “说!”除邪剑直指她的命门:“你把那些灵魂交给谁了?” “我……”胡兰见江隐戳破了自己的秘密,眼睛一凛,手掌旋起阵阵阴气直击小孩的脑袋。 欻,一道符扫了过去。 胡兰的手宛如被烫伤般冒着黑色的烟雾。 趁此,小祖冲了过去把小男孩拖到了安全的区域。 “你若说出你将灵魂交给了谁,我便饶你一命,你可要想明白了。”江隐冷声:“这魂飞魄散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啊。” 胡兰微微低着头,半晌抬起头来,唇角扬起抹诡异的弧度,而后双臂一震,整个人魂飞魄散了。 江隐闭了闭眼:“这背后之人是有多大的本事,她们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说出真相。” 江隐把小孩儿交给了县衙,县衙说京城郊外开了一处孤儿院,专门收养失去了双亲的孩子,那里有专人照顾她们。 江隐听后便放心了许多。 走在路上,小祖黏人精般牢牢的贴在江隐身边:“娘亲娘亲,没有爹娘的小孩子好可怜啊,这么一想,我好幸运,竟然有娘亲疼爱。” “恩。”江隐应了一声,没有推开他。 她抬手望着掌心的功德纹,攥了攥掌心。 她来到杂货铺打算试验一番,想看看自己流失掉的功德纹和帝行湛是否有关系。 帝行湛颓懒的靠在椅子上看着一个静心经,整个人窝在黑暗之中,仿佛是魔般。 江隐挥去心中的想法,直勾勾的看着他。 帝行湛感受到灼热的视线,放下书看过去,往前探了探身子:“老祖怎的这般看着我?莫不是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道:“这幅皮囊迷住了老祖?” 江隐靠在墙上,端着手臂,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帝行湛将曲起长腿放下来,低低一笑,来到江隐面前。 还未有所动作,左边胸口忽感一热,江隐的手覆在上面,竖起手指:“你说,本祖若是将你的心挖出来,又当如何?” 神手在旁边看着这一幕,吓的心脏都出来了。 帝行湛魅俊的脸上噙着荣幸的笑:“老祖宗想何时要,便拿去,一颗心脏而已。” 江隐观察着他的神色,慢慢放开他:“呵,本祖同你说笑呢。” “老祖宗真幽默。” 神手:……哪儿幽默了?他怎么没感觉幽默。 “三日后,准备些东西同本祖走一趟。” “哦?需准备什么东西?”帝行湛递给神手一个眼色。 神手立刻心领神会的拿了个小本本。 “一百个孩子,准备些衣裳,吃喝用的。”江隐摸着下巴。 神手惊呆了:“一,一百个孩子?” 他问出了一个弱智问题:“老祖,您什么时候又生了这么多孩子啊?” 帝行湛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江隐也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嫌多?” 帝行湛低低的笑:“不多,再来一百个也行。” 江隐捏捏他的下巴:“见你做了太多缺德事,让你多做点好事。” “那……多谢老祖宗感化我了。”帝行湛朝神手摆摆手,让他尽快去办。 江隐离开后的一个时辰,神手回来了:“主子,老祖宗前些天从一个鬼母手里救了一个孩子,孩子无父无母便被送到了郊外的孤儿院里,老祖许是想看看那个孩子,顺便给其他孩子们一些东西。” “恩,多准备一些。” 日子过的很快。 帝行湛的马车明晃晃的停到了寿王府门口。 神手嘟囔着:“主子,现在才什么时辰啊,咱们来的有些早了。” 帘子被拉开,帝行湛下了马车。 神手纳闷:“主子,你要干什么?” 帝行站俊美的脸几乎晃眼:“知道孔雀最喜欢做什么事么?” “开屏?” “比美?” 神手忽然想到王府内那些花美男,恍然:主子莫不是想在他们面前刷存在感?压他们一头? 不是,主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幼稚了。 帝行湛进了寿王府便看到那些花美男在院子里忙前忙后的,有的在浇花,有的在擦琴。 帝行湛的到来让他们下意识放下手里的东西,都看愣了。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英俊的男子。 有人问:“你是谁?我们怎么从未见过你。” 帝行湛气质卓绝,寡淡的扫了过去,便足已以让人心惊胆战:“我来找老祖宗。” 有人酸溜溜的问:“那,那你和老祖宗是什么关系啊?” 帝行湛扯了扯衣襟,脖子上有一处淡淡的红色印记,看着格外暧昧,他磁性一笑:“让她负责的关系。” 几个美男子花容失色。 “老祖宗……” 江隐从房间里走出来,听到这句话凉飕飕的看了帝行湛一眼,朝他走去,冷冷道:“你现在这个行为有些像小狗撒尿占地盘。” 帝行湛不怒反笑:“这个形容很准确。” 他懒洋洋的往江隐身上靠:“方才在外晒的太久,有些头晕脑胀的,现在身子不太舒服,需要老祖宗扶着。” 江隐怎会不知他的小心思,低低的笑:“你这一大坨,本祖实在扶不动,本祖养的这些花美男力气很大,不如让他们扶你去歇息吧,今儿个,你也不比同本祖去孤儿院了。” 第155章 小祖被鬼母抓。 江隐怎会不知他的小心思,低低地笑:“你这般娇弱也不好同本祖前去孤儿院,那便在府上歇息吧。” “你们几个,把他抬进去,定要好好地抬,这人可金贵着呢。” 青林几个人作势要上来。 帝行湛下意识后退,只要想到这群男子在自己身上摸摸索索的他便浑身不舒服。 他漆冷的眸幽幽地扫过去,振了振双臂:“谁敢过来?” 青林等人止住步子。 帝行湛魅惑笑笑:“哪有这般金贵,还是跟老祖去孤儿院是正事。” 江隐点了点他的肩。 帝行湛失笑退了些距离。 江隐帝行湛带着小祖上了马车。 神手在后面嘟囔着:“怎得这么像一家三口。” 孤儿院在城郊,江隐坐在马车上,倏地睁开眼睛:“本祖觉得周围的气息不对劲儿。” 帝行湛也凝神感觉了一番:“太过安静。” “恩,虽说是城郊,却未免太过安静,好似没有活的气息。” 鬼手驾马车的速度快了些。 几人抵达孤儿院,江隐心生警惕朝内走去。 小祖抱着礼品们兴冲冲地跑进去,短促的尖叫声响起:“啊娘亲。” 江隐一个箭步冲了进去。 一的的尸首。 上百个孩子七扭八歪地倒在地上。 满地的鲜血,浓重的血腥味直冲鼻息。 这些孩子们少了头颅,只剩下白色的身骨,而且他们的魂魄全部被抽走了。 江隐眉梢间染着冷冷的燥,脑子阵阵轰鸣。 帝行湛也被这一幕震惊了,眉头拧起:“刚刚产生死气,看来是一夜之间被屠杀的。” “鬼手,去查周围是否有可疑的踪迹。” “是。” 小祖小脸儿惨白地看着这一切,他抱着玩偶,在孤儿院里踉跄地走着,试图找一些活人的气息。 江隐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本祖知道了!这是一个阵法。” “什么阵法?”帝行湛看过去。 “百婴阵。”江隐目光冷冽:“以一百个婴儿的尸身做成阵法,让此处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阵,来复活一些东西,或是造成更大的杀戮。” “这里的人全部死了,无法再造成杀戮了。” “那么也就是……复活……” “要复活什么?”江隐只觉得脑子里有两根打结的弦:“复活,中间是需要一个媒介的。” “但是这里并没有媒介。” 江隐环绕了一圈,忽觉耳边没有小祖叽叽喳喳的声音。 她一愣,问:“小祖呢?” 帝行湛也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心里生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他朝四面八方的房间冲去,脸色发白地走出来:“没有。” 江隐闭了闭眼,帝行湛扶住她的肩膀:“一定在这附近。” 江隐神色镇定,推开帝行湛,亲自找了一圈,她在一个房间内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招阴圈,宛如一个漩涡般的招阴圈萦绕在空气上方。 江隐怒气横生,掌心旋起一个破阴符,砰地朝招阴圈击去。 招阴圈啪地碎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深洞。 她俯身便能感觉到阴气将她吸进去。 “我要下去。”江隐说罢便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阴气腐蚀着她,江隐的衣裳瞬间破裂了。 帝行湛及时将她拉了过来:“小心。” 他背对着招阴圈。 江隐余光一瞥,一愣,她竟然发现那些阴气全部被帝行湛吸收了。 “阴气被你吸收了。”江隐现在来不及多想了,她直接跳了下去。 跳下去之后,是一条深邃的洞渊,他们沿着一路往前走去,一束暗光摇射了进来。 他们循着光走出去,愕然发现另有一番光景。 外面是一个巨大的山崖。 山崖呈与字形,横在高高的地上。 忽然,撕心裂肺的哭声响起。 痛彻心扉,震耳欲聋,似能将人的心给震碎了。 有一种悲伤的感觉。 “好多人……”帝行湛觉得这个说法不对,斟酌了下:“不,好像有很多孩子的哭声。” 江隐的脑袋好像要炸了:“这是百孩啼哭!” “百孩啼哭?” “对,足足攒够一百个孩子,取头颅和灵魂做成一个百孩啼哭的阵。”江隐的眸子眯起,忽然想到什么:“之前在那个村子里遇到了半个鬼母,我还疑惑,为何那半个鬼母吞噬了那么多的灵魂,却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现在我知道了。” “那半个鬼母是为了真正的鬼母做事的。” 江隐的心沉了沉:“我明白了,这个复活阵要复活的是百年鬼母!” 帝行湛的眸深了深:“百年鬼母?” 一百年前,一个城主的女儿怀了身孕,父不详,城主觉得这个女儿丢人现眼,便给了这女儿一碗汤药让她自我了断。 但是这个女子不肯,她跳窗偷偷从房间里逃了出来。 城主知道之后大怒,他派人追这个女子,见她性子倔犟便派府兵朝女子射箭,数百支箭齐齐刺穿了这个女子。 女子死在箭下,城主心狠手辣,为拥得百姓们对他的赞赏,便将女子的尸体悬挂在城门之上整整三日。 女子怨恨至极,为报仇杀死了城主一家子。 她不知从何处听说的万个婴孩的灵魂能够复活自己的孩子,便残忍地杀死了一万个孩子。 后来,她和她的孩子被法师镇压。 江隐没想到百年之后,鬼母竟然腾空出现了。 “这鬼母想复活自己。”江隐冷声道。 她用符纸做出七个灭鬼旗,分别将灭鬼棋环在四周。 罡风阵阵。 大风呼啸,一个半魂体骤然出现。 女子通体穿着血红的衣裳,她身上全都是箭射下的血洞,她的眼睛是血红的。 “鬼母!”江隐冷喝:“你被镇压了百年,出来后又作祟!本祖便灭了你!” “哦?”鬼母凄厉的笑着,她的臂弯里闪现一个孩子,这个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小祖:“我看看你敢不敢灭了我!” 江隐的心揪在一起:“你想干什么?” 鬼母长着长、细又尖红色指甲的手轻轻地抚上小祖的脸:“这孩子命格金贵,亦成仙也能成魔,我的孩子若是附身在他身上,以他为载体,想来我的孩子会成为鬼王!” “而我!也会拥有无穷的、强大的力量!”鬼母猖狂地哈哈大笑。 第156章 小祖有了魔气。 江隐闭了闭眸。 她自然知道小祖的命格和体质。 小祖乃是两个极端。 可成仙,亦可成魔。 她没想到鬼母会盯上小祖。 她压住沸腾的血液,眸,冷又燥的看着鬼母:“你若是能做到便做吧。” 听了江隐的话,鬼母微微一愣,她之前仇恨最旺盛之时也曾故意当着一个人母的面要杀她的孩子。 那人母跪下来又是哭泣又是求饶的。 那副场景让她格外畅快。 可是鬼母怎么也想不到江隐竟无动于衷。 鬼母的心倒是有些不定了,她声音粗嘎的嘶吼着:“我可是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江隐低垂着眸。 拥有玄学力量之人都会五弊三缺。 鳏、寡、孤、独、残。 江隐唯独缺的便是孤。 她活了万年,注定孤苦一生。 这也是为何小祖每每缠着她之时,她总是推开小祖的原因。 既孤,便不要有什么留恋。 孤了太久之人,会贪恋世间所有的情愫的。 江隐清冷的态度刺激了鬼母,她用手拍着小祖的脸:“哈哈,小家伙,你听到了么?这便是你的娘亲,你的娘亲根本不爱你!” 小祖流下一行眼泪,却仍倔强的吼着:“不,娘亲是爱我的,你这个坏蛋!” “你伤心了,哭吧,伤心吧,你越是伤心,对我的能量就愈大。”鬼母的掌心潋起阵阵黑色的波光,朝百孩阵中迸射而去。 只见无数个孩子的骷髅头渐渐升起。 他们围成了一个圆圈,似乎在祭奠着中间的东西。 待升腾上来之后,江隐清楚的看到中间躺着一个孩子的半魂体,半人体。 这便是之前鬼母死去的孩子。 这百年来,鬼母给这孩子找了很多身体。 但都因为不契合导致一半阴一半阳的。 久而久之,鬼孩会再次’死’去。 所以鬼母找上了小祖。 鬼母看着孩子,眸底的光芒是热切的:“孩子,再等等,马上,你马上就要复活了,你会有一个形体。” 说着,鬼母拿出一把鬼刀。 鬼刀并非是用人类的器具所制成的,而是抽取婴孩的腿骨,而后以百位婴孩的血肉浸泡七七四十九日,再以百孩的灵魂护之,最后制作而成的腿骨便成为了鬼刀。 鬼刀能切鬼的灵魂,也能将人的灵魂剖下来。 鬼母握着鬼刀在小祖的眉心处轻轻的划了一个口子。 鲜血瞬间流淌下来。 小祖痛的发出小兽般低低的呜咽声。 江隐面无表情,手却死死的攥成了拳头,眉梢染着一抹燥,眼睛血红,已经有了杀意。 但,她却不能参与。 在小祖出生之时,天有异象。 江隐便为小祖批了一卦。 小祖在今时便会有大凶之卦,且无人能帮,只能自救。 强行破之,会让小祖性命俱损。 “娘亲,呜,好疼。” “娘亲……” 帝行湛的心脏缩在了一起。 看到小祖这般痛苦的样子,他的血肉好似在沸腾的锅里来回的翻腾着。 帝行湛想上前,江隐摁住了他的手,声音清冷:“他需自救。” “他年纪这么小?你让他自救?”帝行湛的眸黑了下来。 他知江隐冷漠,却不想对自己的儿子也这般冷漠。 江隐不理会他,只清冷的看着前方。 小祖眉心流淌出的鲜血和他的一缕魂魄捏在了一起,竟形成了红色的光圈笼罩在空气上方。 鬼母的孩子倏然睁开双眼,他的半体魂魄逐渐充盈起来。 鬼母看着这一幕,眼底迸发出狂热的光芒:“成了,要成了。” 这时,鬼母的孩子还未完全充盈起来之时忽然如撑破的气球一般砰的爆了。 鬼母的孩子瞬间灰飞烟灭。 “啊!”鬼母崩溃的尖叫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我的孩子!”鬼母的情绪愈发的激动,她握着鬼刀要把小祖砍死。 小祖的眉心倏然迸射出红色的光线。 他站在中央,小手一挥,只见那些百孩的魂魄全部朝鬼母飞去,它们本就被鬼母残忍杀害的,怨气极重,现下有了复仇的机会怎会轻易放过。 很快,鬼母的灵魂便被啃噬的一干二净。 “啊!”鬼母痛彻心扉的尖叫了一嗓子,瞬间魂飞魄散了。 随着阵局的毁灭,小祖也倒了下来。 江隐眼疾手快,在他即将掉入悬崖之时迅速将他抱起。 “他怎的了?”帝行湛上前担忧的问。 “缺失一魂,所以昏了。”江隐淡淡道,又晃起招魂铃。 一道黑的、冒着阴气的灵魂飘了过来。 这便是小祖的魂魄。 江隐看到这黑如深渊的灵魂,闭了闭眼。 这次的大凶之劫虽过了,却也彻底激发了小祖体内的魔气。 江隐默不作声的将灵魂捏起,将其投到小祖的体内。 小祖慢慢苏醒过来,睁眼看到江隐,似是想到了方才的事,脑袋往那边一歪,且挣扎要下去。 江隐不善言辞,不知说什么,见小祖排斥自己,站起来把小祖塞到了帝行湛的怀里。 她大步流星朝前走去。 小祖的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抽噎着:“娘亲讨厌我,我就知道娘亲讨厌我。” “你娘亲没有讨厌我。” “一定是讨厌我,不然为何那样待我。”小祖的声音翁里翁气的。 帝行湛沉默着。 他们一路回到了寿王府。 到了门口,小祖扭扭捏捏的不想进去,小手抓着帝行湛的衣角:“神王叔叔,我想跟你回杂货铺。” 帝行湛还未出声,江隐淡淡道:“带他走吧。” 小祖现在肯定需要安静。 江隐自以为了解小祖,实则错了。 小祖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让娘亲挽留他,谁知道娘亲竟直接把他推给了神王叔叔。 小祖仰着小脑袋,大眼睛红红的,包着一泡泪花,小鼻孔一鼓一鼓的:“我不喜欢你了!” 说着便跑开了。 “照顾好他。”江隐道,颇为头痛的捏着眉心。 帝行湛阖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才去追小祖。 江隐回到房间,点了一支静心香,回想着今日的事,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被镇压的百年鬼母忽然横空出世,颇为诡异,究竟是谁将百年鬼母放出来的?” 第157章 测字占卜 江隐眉宇间融着抹躁:“究竟是谁把百年鬼母放出来的?” 她颇有些头痛地揉捏着太阳穴两侧。 一阵熏香燃起,竟平和了她的头痛之感。 江隐循着味道望去,见青林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房间花厅,弯着身子,将一个紫红相间的螺旋形状的熏香点燃。 江隐看过去:“这是哪儿来的?” 青林站的规矩,收敛起了最初勾搭之意:“回老祖,这是阿丑兄离开之前留下的安神熏香,是阿丑兄特意为老祖宗制作的。” “拿来让本祖看看。”江隐摊手。 她摸着质感,又嗅了嗅味道,眉头轻轻拧起,颇有些大惊。 熏香内的一部分有一股子鲜血的味道。 江隐顿时了然:“这孩子,竟用自己的鲜血给本祖制作熏香。” “你下去吧。”江隐淡漠道。 她看了眼太阳厉:“管家的女儿按理说已经生了,怎得还未回来?莫不是沉迷于天伦之乐,不舍回来了?” 人就是不禁念叨,她刚放下茶盏便看到管家满头大汗地朝她走来。 一进来便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求求王妃帮帮我吧。” 管家尽职尽责,江隐对他印象很好,见他第一次面露焦灼之色,连忙虚扶一把:“管家不必如此,有事说便是了。” 管家重重地恩了一声:“王妃,我女儿生了一个女儿,我这个孙女乖巧好看,我喜爱极了,但就在我外孙女出生第十日的时候忽然找不到了啊。” “找不到了?”江隐的眼睛一跳,猛地想起鬼母的事,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心想:莫不是被鬼母抓走了? 不过,应该不太可能。 因为,自从管家女儿家有过邪祟入侵的经历之后,她便在他们家设置了一道防止邪祟入侵地阵。 “在失踪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又有哪些人去过?”江隐问。 管家想了想:“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我外孙女失踪前一天,我亲家母来了,送了一筐鸡蛋还有吃的,给我女儿补身体,就再也没人来过了啊。” “那你外孙女失踪当天你们在哪儿?”江隐又问。 “我出去给我外孙女买布料了,打算给她做点小衣裳,小被子。” “我女婿给我亲家母干活去了。” 江隐听到这儿,扯了扯唇:“那你亲家母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我女婿回来的时候我好像听他提了一嘴,我亲家母好像是出去办事了。”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我女儿就哭着说孩子丢了,我们找了好几天了啊。” 江隐品了口茶。 管家道:“我把我外孙女的生辰八字给你,麻烦王妃帮我算算我孙女去哪儿了?是不是被人偷走了?” 江隐摇摇头:“算不出来,小孩子刚出生的八字不稳定,命格一般要在六岁之后方以稳定。” “那怎么办啊?”管家一夜之间好似老了许多。 江隐抽出一张符递给管家,淡淡道:“在这张纸上写下你最想写下的字。” 她打算测字占卜。 人有灵。 字也有灵。 一个人在特定的时候写下的字往往是最灵验的。 管家点点头,他想了想,最后在纸上写了一个归字。 这是他目前最期待的一个字了。 归,归来。 希望外孙女平安归来。 江隐望着这字。 字的左边部分形单影只,右半部分乃是倒下,倾斜的山。 她挑眉:“你女儿家里可有山?” “并无啊。”管家道。 江隐手指轻轻地敲打着:“那你亲家母家可有?” 管家一愣:“这就不清楚了。” “那本祖便随你过去一见。”江隐起身。 她同管家先去了女儿家,管家的女儿哭得眼睛都肿了,女婿在旁边叹气,也是一副忧愁的样子。 他们看到江隐,跪了下来:“寿王妃,求求您帮我们找找女儿吧。” 江隐瞥了管家的女婿一眼:“你随我来。” “去,去哪儿啊?” “去你娘亲家,找你女儿。” 管家女婿疑惑,为何要去娘家找女儿。 管家根本不给他琢磨的时间,拉着他去了。 管家女儿也闹着要去,江隐只好给她一个健康符,毕竟她还没有出月子,贸然出去对身体不好,健康符恰恰能护住她的身体。 一行人来到管家的亲家母家。 她家有一个大的砖瓦房,旁边有一个柴房,这个柴房正好是靠山头的。 他们过来的时候,亲家母的儿子正收拾这拆了一半的柴房,柴房顷刻倒在地上,堆成了一个山包。 亲家母看到一行人过来整个人一愣,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之色没能逃过江隐的眼睛。 她看过去。 管家的这位亲家母,下三白,奸诈之相,面上有煞气,虽没有背负人命,却能看到她心存恶相。 “亲家怎么来了?王妃怎么也来了?真是贵客啊。”这位亲家母笑眯眯的。 “王妃,现在该如何是好?”管家没理会亲家母,一心惦记着自己的外孙女。 江隐扫了眼倒下的柴房:“好好的柴房怎得柴了?” 亲家母急忙解释:“啊,是这样的,这柴房已经老旧了,堆在这儿不好看,就拆了,寻思种些树呢。” “种树?”江隐笑了,讥讽之意尽显:“呵,种树需要人的血肉来做肥料么?” 亲家母的脸色唰地变得青白了,结结巴巴的:“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听不懂。” 江隐对管家和管家的女婿道:“不是想找人?你们要找的人就在这下面。” 江隐方才便嗅出一丝丝火气。 闻言,管家大惊失色。 管家的女婿喃喃:“怎么会。” 管家的女儿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气不打一处来道:“王妃你挖你就挖,王妃的本事你又不是没见过!” 管家和管家的女婿拿起家伙什便开挖。 亲家母想拦:“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好不容易填平的,这不是捣乱么。” 管家一巴掌挥开她。 挖了一会儿便戳到一个硬硬的东西。 管家颤抖的,徒手将上面一层土拨开。 他从土坑里掏出来一个装草的编织竹筐,又把上面的木板拿了下来。 紧接着看到让他头昏脑涨的一幕。 他们心心念念要找的女儿就在竹筐里。 小家伙的脸已经憋得青紫了。 管家的脸都白了,管家的女儿扑过去:“我的女儿啊,怎么会在这儿啊?” 众人联想到方才亲家母的表现怎会想不到什么。 “你这个老妖婆,这也是你的亲孙女啊,你怎么能这么对待她!” 第158章 小祖撒娇成功。 管家大声地嘶吼着,他红着眼:“王妃,我孙女是不是没救了?” 江隐上前,手指宛如闪电般伸手在孩子的穴位上点了几下,紧接着又渡了一层玄气。 孩子剧烈地咳嗽着,口鼻里喷出来不少土。 青紫的小脸儿逐渐恢复了血色。 管家和他女儿大喜:“太好了,幸亏没事,若是真的出事了可怎么办啊。” 管家想到什么,把孩子塞给女儿,冷着一张脸:“你这个老妖婆,你为何要这么对我外孙女?你这是杀人!要偿命的!” 管家亲家母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梗着脖子,叉着腰:“你说啥?你说啥?偿命?凭啥?我埋的是我孙女,既然她是我们家人,我愿意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 管家气得脑袋疼。 管家的女婿听了这话愣住了,不可思议道:“娘,你真的把我闺女活埋了?为啥?” 老太婆一副有理的样子:“我这是在帮你们,你瞧瞧你们,生了这么个赔钱货之后花了多少钱,给这小赔钱货买的都是好东西啊,我看着都心疼,这要是个儿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偏偏是个丫头。” 管家上去和她干仗:“丫头怎么了?丫头我也宝贝。” “那不行,花了我们家的钱就是不行!” 江隐冷漠地听着这一切,淡声开口:“不必同这种没有人性之人废话,让知府的人过来。” 管家亲家母一听顿时慌了:“儿啊,你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你娘啊。” 管家的女婿刚想开口说什么,管家的女儿道:“她对我女儿动了杀心,这种人必须得到惩罚,你若是想求情,我们便和离吧。” 管家女婿闭了闭眼,对母亲说:“娘,我没想到你会做出这样的事,你太让我失望了,这是我的亲生女儿啊,你应该接受惩罚。” 管家亲家母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多时,知府便派人来将老太婆带走了。 管家见女婿没有被愚孝烧坏了脑子满意地点点头。 江隐取了张符让孩子安了安神。 这件事结束后,管家便跟在江隐身后:“既然我外孙女也找到了,我这个老家伙便不参与他们小两口的事了。” “只是我担心……” 管家欲言又止。 江隐似是知道管家担心什么,淡淡道:“你的女婿眼神坚定,乃是个周正之人,非但不会因为此事与你女儿产生隔阂,反而会因为愧疚加倍对你女儿好。” 管家松了口气:“多谢王妃,这做爹娘的总归是担心自己的儿女的。” 江隐听着这话不由得想到了小祖。 因为她是孤儿,往坏的方向说便是会克身边的人。 所以江隐对小祖冷淡一些,他们之间的情愫没有那般紧密,给小祖带来的影响也会小一些。 可今日听了管家的话,她不由得思考自己的行为是否正确。 对小祖冷淡真的是为了他好吗? 抱着疑问,江隐回到了寿王府,一眼便看到向来镇定的神手正着急地左右环顾着,看到她时,立刻迎了上去。 江隐眉眼一跳,生出不好的预感:“怎得了?” 神手上前:“老祖宗,小祖病了,高热不退。” 闻言,她的心一沉,还未等说话,管家连忙道:“小少爷发热了?我赶紧进去看看。” “管家,小祖在杂货铺。” 管家疼爱小祖,非要跟着去,江隐只好答应。 杂货铺内。 管家先一步冲过去,看到蜷缩在一起的小祖心疼得不得了。 而后环绕了一圈,挑剔道:“王妃,这杂货铺环境不行,阴森森的,穷搜搜的,小少爷怎能在这儿养病呢。” 管家不悦地看着帝行湛,撇撇嘴:“这人也凶巴巴的,一定是他把小祖吓坏的。” 帝行湛看着从小把他看到大的管家,低低地笑了。 他知道管家为何嫌弃他。 在管家心里,他的主子寿王是第一位的,所有对江隐有非分之想的男子都是坏人。 江隐坐过去,用手探了探,的确发热,且不是邪祟的热,只是病理上的。 她看向帝行湛,眼里满是责备。 帝行湛看出她的意思了:“他不肯喝药,估计是在等你。” 江隐让神手温了汤药,又取了一道消热符融于药中。 江隐叫醒了小祖。 小祖看到江隐,圆嘟嘟的,烧红的小脸儿上闪过一丝诧异,眼底的欣喜在想起自己还在生江隐的气时瞬间垮了小脸儿。 “起来喝药。”江隐淡淡道。 小祖扁着小嘴儿:“我,我不,你不要管我。” 他码着胆子犟嘴,小手却抓着两边的衣裳,心里怕得很。 过了会儿。 小祖跟做梦似的,听到头顶响起江隐和煦,对,就是和煦的声音:“我喂你。” 小祖惊诧地眨巴着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呆呆的:“啊?” “不想?那算了。” 小祖赶忙坐起来,破皮的小嘴儿张开:“啊……” 下一刻,小祖便见从未喂过他的娘亲,正擎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着他。 小祖美滋滋的。 神手在一旁不能理解:“方才我试温度的时候尝了一口,特别苦,怎么感觉小祖没感觉呢?” 帝行湛低低的笑,竟觉得眼前这一幕温暖至极,是他从未有的感受。 待喝完一碗汤药后,江隐抱臂:“回家。” 小祖还是有些怯怯的,他搅着手指:“娘亲,我头晕,走不动。” 江隐听了这话,偏头以询问的眼神看着帝行湛:“你教的?” 这苦肉计的神态、语气和德行简直和帝行湛如出一辙。 “冤枉。”帝行湛抬手。 江隐抬手摸了摸鼻子。 能怎么办。 自己的崽,只能宠着。 她伸手。 小祖的眼睛存着亮星星,毫不犹豫地跳了上去,两个爪子死死地勾着江隐的脖子,生怕她后悔。 小祖享受着娘亲的怀抱一路回到了寿王府。 江隐把小祖抱到自己床榻上:“好好休息。” “娘亲,我想吃好吃的。” “恩,想想,一会儿给你买。” 小祖美滋滋的。 过了会儿,管家来了:“王妃,这儿有一张请帖。” “谁给的?”江隐淡淡地问。 “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举办的。”管家道。 第159章 老祖宗的面首? “是以皇后娘娘的名义举办的。”管家道。 江隐捏着请帖,恍然道:“哦,是小宋啊。” 管家见江隐似乎有兴趣了,继续道:“咱们这位皇后人美心善,一般来说,皇族里穿的宫装们都是皇宫绣娘们所制的宫装,但是这位皇后却觉得高手在民间,也要给民间一些绣娘们一些机会,让更美好的宫装盒刺绣展现在大家面前,同时也能帮助一些生活不好的绣娘们。” “这件事连续办了几年了,皇后娘娘给了她们刺绣的时间,又邀请了世家千金,皇商、富商千金们,让她们穿上这些绣娘们所缝制的衣裳展示,皇后会亲临现场进行评判。” 江隐脸上的笑意柔了些:“小宋这一点让本祖十分满意,与民同乐。” “现在的百姓们都会怨皇族的人过的好,不体恤百姓们的贫苦生活,皇后此举,将福与百姓们共享,既削弱了百姓们对皇族的一些仇意,又让百姓们心里期许安慰了许多。” 江隐给出一个至高的评价:“不错,本祖自会参加的。” “那老奴便去准备了。” 江隐点点头。 她想到什么,进屋去看小祖。 小祖已经睡下了,手里还捏着一张纸。 许是太困了,本来想写自己想吃的东西,可一眨眼却睡过去了。 小祖翻了个身子,两条肉肉的小腿四仰八叉的睡着,且还嘟囔着:“油爆鸭,真好吃。” 江隐暗暗记在心里。 她来到后院,这儿便是供养美男子之地。 她寻到了擅长做饭的美男齐丙:“教本祖做油爆鸭。” 齐丙惊骇:“老祖宗想吃油爆虾了?哪儿能让老祖宗亲自做呢,我来。” “本祖亲自做给小祖吃。” 然,江隐高估了的能力,她看着灶台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淡声道:“本祖命格里不带天厨贵人。” 最后,还是齐丙亲自下厨为小祖做了一盘油爆鸭。 这件事被帝行湛知道了,第二天亲自做了五六样鸭子的做法送去给小祖。 小祖吃的喷香,小嘴儿上沾满了油:“神王叔叔,为何给我做这么多鸭子吃呀?” 帝行湛的手指敲着桌子:“以后想吃什么便同我说,你娘亲给你做了一次失败的油爆鸭便让别人给你做,做的什么东西,难吃。” 江隐听了这话,燥冷的眸扫过去,他怎么这么多话。 小祖则兴奋上了,泪眼汪汪的看着江隐:“娘亲,你亲自为我做饭了?我好幸福啊。” 江隐本想不理了之,对上帝行湛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淡淡的:“烧焦了。” 小祖笑嘻嘻的,眼睛都眯成了弯月亮的形状:“没关系哒,只要是娘亲做的,不管做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吃。” 江隐心里染了丝笑意。 帝行湛往她身边靠,眸子低垂:“听闻,你要去参加皇后举办的刺绣宴会?” “恩。” “怎的不带上我?”帝行湛魅惑的眼睛染着淡淡的委屈:“莫不是不想对我负责了?” “你以什么身份同本祖去?”江隐反问。 “小跟班?”帝行湛低低的笑:“亦或是……面首?” “想去便去。”江隐淡淡的,她正好也想借此次世家,富商们都在的情况下,看看认得帝行湛之人有多少。 因为她意外发现,许多人似乎不认识他。 但这绝不可能,她不相信大兴京城之人无人去神殿许愿。 五日后。 刺绣大会,日头和煦。 丝绸装裹的马车停靠在寿王府门口。 江隐出来便瞧见马车内探出个脑袋。 定睛一看正是皇上君行之,他换了一身常服,宛如世家公子,但在看到江隐的时候,跟个小宠物似的从马车上跳下来:“老祖宗,多日不见,朕,甚是想念啊。” 皇后宋宁也是寻常千金的打扮跳了下来,宛如知心姐姐般说着掏心窝子的话:“老祖近日怎的看起来清瘦了许多,现下虽说是夏季,但夏季最好不要食生冷之物,喝一些温热的……” 江隐捏了捏眉心:“上车吧。”她催促着二人上车。 君行之疑惑的问:“老祖怎的不上车?这马车很大的,我们三个人一起坐啊。” “本祖在等人。” “等谁啊?”君行之疑惑。 后边响起马车的声音,停下后,帝行湛走下来,宛如君王般的气场,魅惑如男妖的面容让君行之微微一愣:“这是……” 帝行湛在看到君行之后眸子眯起,浅浅的杀机一闪而过。 “本祖的小跟班。”江隐淡淡道:“本祖随他一起走。” 君行之本想说什么,宋宁扯了扯他的衣袖:“我们先上去。” 君行之上了马车不悦道:“皇后拉扯朕做什么?朕看那白面小生对老祖宗有非分之想,朕得替老祖宗把把关。” 宋宁拍了下皇上的手:“我说皇上,你这话不对了,老祖宗是我们的长辈,长辈的事用的着你管?” 君行之闷闷的。 帝行湛坐在马车内,马车内一应俱全,他慵懒一靠:“皇上怎的也来了?” “你怎知他是皇上?” “神王无所不知。”帝行湛冷声,想到什么,问:“小祖呢?” “拽着管家提前过去了。” 说话间便到了刺绣宴会之地。 此次选在了京城著名的奇石园。 此园以生长着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石头而命名。 这些石头屹立在两侧,将整个园围住,颇有一股子遗世独立的感觉。 此次刺绣大会之所以选在这里,正是因为单色的石头们更可以衬托刺绣的艳丽。 各色千金们拿着请帖进来。 小祖在奇石园开心的跑来跑去,倏地撞到一个人,那人尖叫了一声:“呀,哪儿来的小崽子?” 小祖循着看去,便看到一个生的严肃的中年男子和一个年轻的女子正用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 小祖撇撇嘴,却也知道是他太过莽撞了:“抱歉啊,是我太高兴了,没有看清楚。” 女子傲气的翻了个白眼:“爹,这刺绣会还真是什么人都请啊,听闻还请了商人来,估计是哪个商人的孩子。” 话落,君行之磁性的声音不悦的响起:“我竟不知户部侍郎的小女儿性子这般刁钻,连一个小孩子都无法包容,说话这般苛刻,且还瞧不起商人。” 第160章 诡异的衣裳。 这对父女正是户部侍郎柳呈和他的小女儿柳絮,而死去的柳贵妃正是柳呈的嫡女。 柳呈没想到皇上竟会屈尊前来,脸色一白,连忙上前。 他刚想开口叫皇上,君行之用扇子挡住自己下半部分的脸,淡淡的:“我就是寻常公子,前来凑个热闹。” “是,公子。” “公子,小女不懂事,不该和小孩子计较。”柳呈谦卑道。 不曾想,这话并没有让君行之满意,他冷冷的扫了柳呈一眼:“计较?明明是你女儿太过刁蛮,小祖已和她道歉了,她却阴阳怪气的嘲讽。” “公子认得这孩子?” 正说着呢,小祖朝身后的人软绵绵的叫了声娘亲。 循着看去,只见君行之对江隐格外……恩,对,讨好:“寿王妃,小祖方才受委屈了。” 开玩笑,老祖宗的孩子那可是小祖宗。 柳呈的眸落在江隐身上,听着皇上对她的称呼,眸子闪了闪,原来这便是那位传说中给寿王冲喜不成,反而克死了寿王的那位寿王妃? 而且也正是她害死了他引以为傲的贵妃女儿。 一个小小的江家庶女竟这般胆大! 柳呈的手悄然攥紧。 江隐扫向他们,立刻知道了他们的身份,自然也看清了他们眼底的恨意,她冷冷一笑:“小祖大度。” 也在讥讽柳家父女。 因皇上在,柳呈不好说什么,柳呈的小女儿柳絮却撇撇嘴,一副轻蔑的样子。 这一幕被君行之抓在眼底,眸色一凉:“柳侍郎的女儿似要参加明年春季选秀?” 柳侍郎道了声是。 柳絮一脸含羞带臊的望着君行之,君行之英魂潇洒,能够成为他的妃子乃是她的福气。 可下一刻,君行之的话却让柳絮如遭雷击定在原地:“以后的选秀她都不必参加了。” 柳絮摇摇欲坠,若非有柳呈扶着,想来早就倒在了地上。 君行之转而对江隐道:“咱们往里走,有比较隐秘的地方。” “皇上皇后身份特殊便过去吧,本祖在外面一观。” “也好。”君行之尊重老祖宗的一切,他蹲下来看着小祖:“小祖宗,要不要跟我过去坐啊?” 小祖还挺喜欢这个叔叔的,他仰着小脑袋眨巴着眼睛,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江隐。 江隐淡淡的:“想去便去。” 小祖刚乐呵呵的拔腿跟着走,帝行湛低沉且带着压抑的声音闷闷的响起:“小祖要抛弃叔叔了么?” 小祖看着帝行湛低落的样子,咬咬牙,肉嘟嘟的小脸儿纠结到坚定,对皇上道:“我不能和你玩了。” 君行之的龙眸刺向帝行湛。 这人似乎和自己对着干。 先抢老祖宗,后抢小祖宗。 人愈来愈多,君行之只好先离开。 此次的座位是按照尊卑而分的。 名门世家坐在前面,接着是皇商,最后是普通的商户。 宋宁坐在前方,帷幔遮住,映出若隐若现的人影。 “绣娘们可以展示自己的衣裳了。” 层层选拔,最后只有十位绣娘的衣裳得了青眼。 这十件衣裳分别穿在千金们的身上以来展示。 江隐看到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江霜也在其中,身穿一件细腻流光的裙装,衬的她整个人无比美丽。 她盯着这衣裳,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这时,宋宁略显欣喜的声音响起:“江家千金江霜身上的衣裳是哪位绣娘制作的?” 一位单眼皮,瑞凤眼,生的清秀的女子站出来:“回贵人,是民女缝制的。” “甚好。”宋宁微笑着。 最后,十件衣裳里唯有三件衣裳获得皇后的青睐,皇后赏赐了三位绣娘,且让她们为自己定制一身宫装。 刺绣会散了,江隐看着三位绣娘其中的一位眸子微微眯起,想上去说个话,顺便观察一下。 她总觉得这位绣娘怪怪的。 这时,江霜上前拦住了江隐,抚着身上穿的衣裳,微微抬头,用炫耀的口吻道:“江隐,瞧见没,我穿的这件入选的衣裳乃是皇后娘娘第一个看中的,而且皇后娘娘已经送给我了,你是不是很羡慕啊?” 江隐盯着这衣裳,眉头拧了拧,总觉得这衣裳透着一丝古怪,她下意识伸手去摸。 江霜后退了一步,尖着嗓子:“你不要乱摸,若是摸坏了你能赔的起么?” 江隐从不会热脸贴冷屁股,见江霜态度如此便不语了。 帝行湛已经带着小祖离开了,她也打算回去。 这时,君行之朝她走来:“老……寿王妃,我同宁儿想请你和小祖吃饭。” “诶?小祖呢?” 江隐道:“同本祖的小跟班先走了。” 闻言,君行之疑惑的拧起眉头:“小跟班?寿王妃还带了小跟班?” 江隐听出此话有问题了,微微眯眼:“你没看到一直跟在本祖身边,生的十分英俊的一个男子?” 君行之不高兴了:“莫非有人故意缠着寿王妃?是谁?我一定好生教训他!” 江隐默了默,看来帝行湛每一次被人见过之后,都会抹去别人对他的记忆。 “并未。”江隐淡淡道,她心里惦记着小祖,还想问问帝行湛一些事便匆匆离开了。 帝行湛抱着小祖在马车里等着江隐。 见到她,唇角扬着似笑非笑的弧度:“看来老祖宗有话想问?” “那便看你要不要答了。” “本王乃是神殿的神王。”帝行湛魅惑的脸带着肃冷:“方才在宴会上一小半的人都去过神殿求本王,本王怎会让她们认出来。” 江隐沉默。 自宴会结束后,江霜便一直穿着那身衣裳,而且在镜子前照来照去的,一双手轻轻的抚摸着,爱不释手的自言自语:“这件衣裳真的是太美了,我好喜欢,太细腻,太漂亮了。” 江霜几乎疯魔了,除了夜里,几乎是每时每刻都要穿着它。 就这样,一连穿了数日之后,早上,江家人都被江霜尖锐的叫声给惊醒了。 江母匆匆上前,关切的询问:“霜儿,你怎的了?” 江霜的眼泪哗哗的流着,颤抖的卷起中衣。 她的手臂上长满了暗红色的毒疮一样的东西,一块一块的,上面还沾染着白色的皮屑,闻着还有一股子淡淡的腥臭味儿,看起来十分恶心。 江母吓坏了,牙齿都在颤抖:“霜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江霜崩溃的用手抓住脑袋:“我,我也不知道,我起来就变成这幅样子了,娘,我是不是毁容了?我该怎么办啊?” 第161章 人皮做的衣裳。 江霜看着自己毁掉的肌肤,崩溃地痛哭起来,眼睛红彤彤的:“我该怎么办?我若是就此毁容了,我便找不到好的婆家了啊。” 江母也怕得很,赶忙叫来了江父。 江父看到女儿这副样子显然吓坏了,随即冷静了些许,怒喝:“你们哭哭啼啼的有什么用?现在当务之急便是想法子弄好身上的皮肤。” 江母擦干眼泪连连点头,她急忙带着江霜去看郎中。 郎中观察之后眼底出现诧异之色,愧疚地表示:“并非是我不给江小姐看,而是江小姐身上的病我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江霜宛如受到了打击,当即哭了起来。 江母叮嘱郎中不允许将此事宣扬出去。 郎中连连点头。 江父得知京城的郎中们无法治愈江霜的病,痛骂他们是庸医,他在屋子里走了几圈,想到什么,拧起的眉头逐渐松开:“我们要找宫中的太医,这些郎中的医术肯定比不上太医。” 江父暗中去找了一位太医。 晚上,这位太医来到江家为江霜看病。 江霜身上的皮肤起了一层红色块状物,而且轻轻一碰就会掉落,紧接着,会起一层更深的皮屑。 太医犹豫了许久,才抱歉地开口:“江左都,我从医这么多年了,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病症,我不知这是什么病,我需要回去翻翻医书。” 其实这便是委婉的拒绝了。 江父江母又怎会听不出来。 他们相互哀叹一声。 江霜的脾气彻底爆发出来,趴在桌上痛哭流涕:“你们出去,出去!” 把人撵出去后,江霜看着自己麻麻赖赖的肌肤心生厌恶,她让丫鬟打了一桶热水,她脱光之后便坐在里面拼命地洗澡,搓着身上的东西。 忽然,江霜只觉身上凉飕飕的,伸手摸着木桶中的水,惊愕地自言自语:方才还是热的,为何忽然变冷了? 她又听到哒哒哒和滴答滴答的声音。 这滴答声落在她脑袋上,江霜抬手摸了摸脑袋,手心上竟有一滩红色的血,她惊恐地尖叫了一声,而后朝后看去,竟在地上看到了一串血脚印。 她吓得爬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救命啊救命啊。” 江母循声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江霜满身是血地趴在地上,还喊着好疼好疼。 “娘,有鬼,有鬼啊。” 江父江母也意识到不好了,他们让丫鬟随便给江霜裹了一件衣裳,匆匆带着她去了玄门世家,直接找了玄门世家的大长老耿长老。 耿长老看过之后,眉头深深地拧起:“奇了,既感觉不到鬼气,也感觉不到阴气啊,可你这明明不是人的病啊。” 江父的神色凝重:“难道耿长老也看不出来?那我女儿该怎么办?” 耿长老忽然想到什么,疑惑地问:“诶?你们为何不找老祖……为何不找寿王妃,她可比我厉害,一定能看出来什么的。” 闻言,江霜大声地尖叫着:“她?她算什么东西?我不要让她看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江母嗤笑:“耿长老,你说的是假的吧?我这个庶女可是个绣花枕头。” 耿长老微微一愣:“若是你们不相信便另请高明吧。” 江父的喉咙一梗:“既然耿长老都这么说了,便让她过来为霜儿看看。” 江父派身边的小厮前去寿王妃,小厮的态度傲气极了:“二小姐,老爷让你去玄门世家一趟。” 江隐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滚回去!” 小厮一怔,没想到她这般肃冷,刚想说什么,管家把他轰了出去,气愤道:“告诉你们那位江老爷,求人便要有求人办事的态度,滚!” 小厮把这些话如实转告了,江母怒得不得了:“这江隐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耿长老在一边听着,意味深长地开口:“江左都,听我一句良言,现在的江隐并非曾经的江隐,最好不要惹恼她,她同你们有亲缘的关系,你们便要珍惜。” 江父听了这话脑子轰隆一声,他讪讪地问:“耿长老,这江隐真的这么厉害?她真的能治好霜儿的病?” 耿长老没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喝着茶。 江父咬咬牙:“我去。” 他来到寿王府:“小隐,为父想让你去救救你的姐姐江霜。” “让我救?”江隐呵笑:“我恐怕没那个本事。” 江父道:“你姐姐身上起了好多的红色斑块,今日洗澡的时候还遇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江隐听着心里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随意问:“在此之前,她摸过什么?穿过什么?” 江父想了想:“也没摸过什么啊,就是穿的宴会那件衣裳。” “那件衣裳?她穿了几次?” “每天都穿,爱不释手。” 江隐的眸眯了眯:看来的确是那件衣裳的原因。 她站起来:“走吧。” 江父一愣,这就说通了? 然而,他想多了,江隐并非为了江霜去的,而是为了那件衣裳去的。 到了玄门世家,耿长老看到江隐大惊失色:“老祖宗您来了,这件事小辈觉得棘手,的确无法解决,不然也不会请老祖过来。” 江隐瞥了他一眼:“还算诚实。” 诚实承认了他跟江家提出让她出面的事情。 江霜现在很糟糕,浑身都是血,还有结成块状的红疮,她捂住脸:“娘,为何让她来啊?她一定是看我笑话的。” 江父怒斥:“你要是还想活命便闭嘴!” 江霜呜咽着。 江隐上前看了一眼:“找到问题的根源所在,去看看那件衣裳。” 上次她便想看了,但没有看成。 几人又来到了江家。 江隐在江霜的衣柜里看到了那件衣裳。 她伸手去触碰,眉头拧起:“的确是这件衣裳的问题。” 这衣裳光滑细腻,而且有一层死气,宛如肌肤一样。 几乎是一眼一转便确定了这衣裳是人皮做的。 “什么?人皮做的?”江父愣住了。 江母摸着手臂,上前去摸,脸色大变:“果然跟人皮的触感一样。” 江霜一听这话,想到最近一段时间她披着这人皮衣裳穿了好一阵子便觉得浑身不自在,最后两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江隐无奈地看了一眼,淡淡的道:“把她放到床榻上,她穿的时间过长,需要找到源头才能解决,最近一段时间,你们不要四处张扬这件事,容易打草惊蛇。” 第162章 无所不能的神殿。 江父下意识地点头,附和着江隐。 随即一愣,怎么感觉把江隐当成君王一样了呢。 江隐取出几个符贴在江霜床榻的四个方位之上,又在她的心口上贴了一张:“挡煞符和驱邪符,可以暂停邪气的入侵,若是再晚上三日,她的肌肤就会化作白骨了。” 毕竟她方才看了一眼,江隐得过红疮的下面已经发白了,血肉都被吸收,露出了森森白骨,十分危险。 “那你现在去哪儿?”江父问。 “解决。”说着,江隐往外走。 “小隐。”江父忽然叫住了她。 江隐顿住步子,偏头:“有事?” “就,就是让你小心一些。”江父别扭地说出这话。 江隐神情淡漠,转身离开。 她径直去了皇宫,恰好在御花园遇到了逗鸟的君行之。 他弯着腰,看向那鸟的眼神充满了怜爱:“朕的小宝贝,多吃点,羽毛会更漂亮的。” “皇上倒是有兴趣。”江隐清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君行之看到江隐高兴极了,跟个小孩子似的:“老祖宗您今日怎的有空来?快来看看朕的这只鸟,这是真的新宠。” 江隐没心思看,只是问:“皇后呢?” “皇后啊,她近日身子不爽利,在自己宫里歇着呢,朕也不好打扰她。” “不爽利?这样的日子持续多久了?” “也就两三日吧。” 听罢,江隐大步朝皇后宫里走去。 “老祖宗,你干什么去?我也去。” “你别去了,在这儿逗鸟吧。” 皇后宋宁的宫殿紧闭,两边有守门的太监。 太监看到江隐一愣:“皇后娘娘有令,不见任何人。” 江隐随手将他们定了一刻钟,大步推门而入。 紧接着便响起宋宁有些慌张的话:“本宫不是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进来么。” “怎么?本祖来也不行?”江隐说话间已经来到了宋宁的床榻前。 只见宋宁慌忙地拽下了衣裳的袖子,看到江隐,苍白的脸上勾起一抹勉强的笑容:“老祖宗怎得来了?” 江隐肃着一张脸径直上前挽起一截袖子,一眼看到宋宁的肌肤状况和江霜的差不多,只是要比江霜的好多了。 “我……”宋宁慌张不已。 “不必躲躲藏藏了。”江隐直接道:“你是不是穿了同江霜同样材质的衣裳?” 宋宁惊讶地看着她:“你怎的知道?” “因为江霜同你的情况一样,只是比你的轻一些罢了。”江隐道,她仔细地看着宋宁的肌肤。 宋宁红疮下的皮肉处于正在逐渐腐烂的情况。 血肉开始发白,恍若一团糟烂的棉花,若是再有个几日,便会跟江霜一模一样了。 宋宁啜泣着把事情说了一遍:“是这样的,宴会结束后,荣得第一的绣娘提出给本宫做一件寝衣,本宫便答应了下来。” “本宫穿上很舒服便不舍得脱了。” “可最近几日皮肤却成了这幅样子……” “这件寝衣乃是人皮做的。”江隐淡声道。 宋宁的脸惨白,几乎要干呕出来:“人……人皮……” “恩。”江隐安抚她:“莫怕,你的情况不算严重,会好的,只是,那件寝衣本主需要带走。” 宋宁赶忙道:“赶快拿走,我看到就害怕。” “皇后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知道了寝衣的由来,以免打草惊蛇。” “好。” “另外,皇后如何联系到那位绣娘?”江隐认为这个绣娘有很大的问题。 “她在城北郊外的一个成衣铺子,那铺子的名字叫……魅。” “魅?”江隐讽笑:“的确够魅的。” 江隐取了一张净化符,轻轻一甩,符咒自然:“许会有些疼,先忍着,这可净化你表面的邪气,避免入骨。” 宋宁点头:“我能忍住的。” 净化符贴近宋宁的肌肤,痛得她死死地咬住唇,紧接着,符咒成了灰烬。 “想要彻底除去身上的红疮需解决了源头。”江隐淡淡道,留下几道平安符便离开了。 事不宜迟,江隐直接去了城北名为魅的成衣铺子。 她不由得想到之前发现尸油的胭脂铺子也开在城北的郊外:“难道这两个地方有什么共通之处?还是……巧合呢?” 成衣铺子门口有一道风铃,推门的时候,风铃会发出清脆的声音。 江隐一眼便看到了坐在柜台后,生得清秀的女子,她身上有一股子别样的气质,很孤单的感觉。 绣娘露出得体的微笑:“这位小姐是想裁制衣裳?” 江隐眉眼淡柔,尽量不让自己太过疏离:“我们在宴会上见过。” 绣娘温和地笑:“原来如此,那当真是缘分,敢问小姐此次来有何要事?” 江隐边将皇后的寝衣拿出来边观察着绣娘的神色:“我与皇后相识,今日入宫同皇后娘娘叙话,看到了这件寝衣,我便爱不释手了,想做一件同皇后娘娘一样的,皇后娘娘见我喜欢,便让我拿出来找你做一件一样的。” 绣娘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不着痕迹地试探着:“皇后娘娘这几日未穿吗?” “这不穿了两日便不舍得穿了,今日让我瞧见了,正好拿出来想找你做一件。”江隐微笑着。 绣娘盯着她的肌肤看了看:“自然可以了,小姐乃是皇后的贵客自然也是我的贵客。” “不过,我不止想做寝衣。”江隐眼底流淌出对这件衣裳的喜爱:“我还想做裙裳。” “这倒是可以,只是我现下正在给皇后娘娘做凤袍。”绣娘露出为难之色:“你需要再等等。” “自然是要以皇后娘娘的凤袍为主。”江隐道:“我可否看看凤袍的样式?我了解皇后,自然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子的。” 绣娘不好拒绝,只好拿出图纸:“做出的成品便是这样的。” 江隐看到图纸上的衣裳样子,心里起了丝疑惑,面露惊喜之色:“真的是太美了,皇后娘娘一定很喜欢。” 江隐留下了定银转身离开。 离开后,江隐的眸眯了眯,她来到杂货铺。 帝行湛见到江隐眼底染着细碎的笑意:“老祖怎的这般急着过来了?” 江隐推了推他,细指点着:“准备笔墨纸砚。” 帝行湛见她神色凝重,立刻招来神手。 江隐凭着印象将方才那副凤袍的样子画了下来:“本祖觉得这凤袍熟悉无比,神殿号称无所不能,你可知这凤袍出自于哪儿?” 帝行湛看了一眼,说了句稍等,对神手道:“机关密室第三百层第五十七格。” 第163章 神王想撕烂自己的嘴。 神手道了声是便迅速离开了。 江隐饶有兴味地看着他:“可以啊神王,天下秘密尽知。” 帝行湛前倾着身子,和她靠得很近:“我以为老祖宗会夸赞我记性好。” “本祖倒是不觉得神王记性好。”江隐纤长的手指在帝行湛的额上点了点:“不然,本祖交给你的事情怎会一直办不到。” 帝行湛的心头一紧,知道她说的是寻找寿王一事,将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本王已找到了寿王,但他行踪隐秘,且被高人隐藏着了气息,所以我们迟迟找不到。” 江隐听着这番话,若有所思:“本祖现在怀疑助寿王隐藏气息的人正是本祖要找的背后之人。” 帝行湛低垂的眸闪了闪:“所以,我们先找出背后之人。” 他说完这话,不由得想敲烂自己的嘴。 一个谎言背后由无数的小谎言编织而成。 江隐闭上眸不再理会他,白皙的眉拧起,似在苦恼什么。 帝行湛敲敲桌子:“本王会同老祖一同寻到背后之人的,老祖不必苦恼。” 闻言,江隐睁开眸:“本祖不烦恼如何找出背后之人,本祖烦恼的是若抓住了寿王,本祖该如何惩罚本祖的这位夫君呢?” 帝行湛听出来江隐再说夫君二字之时,有着想剐了他的意思,他的后背冒出了一股子寒凉之意。 好在神手及时回来了,他手里拿着一个羊皮纸卷。 展开羊皮纸卷,上面清楚地记载着这件凤袍的由来。 此凤袍乃是五十年前的。 五十年前恰好是大曲帝国盛世之时。 当年大曲皇上有一心爱之女子,她被册封为皇后。 皇上与皇后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但这时的大曲帝国已逐渐没落了。 大兴帝国奋发而上,直攻大曲帝国。 皇上被刺而亡,身穿凤袍的皇后凤鸣本想同皇上同归于尽的,谁知被冲进来的一个副将看到了。 这位副将见皇后生得貌美,便生了色心,他当着死去的皇上面,将皇后侮辱了,侮辱后还残忍地将皇后杀掉了。 最残忍的便是这副将见皇后后背肌肤光滑,竟用匕首硬生生将她的肌肤割了下来,做成了一幅旗帜,且在上面,用皇后的鲜血在旗帜上写下了大兴胜利的字样。 这位副将笑嘻嘻地把旗帜插在了高处,又见皇后身上的凤袍贵重,又起了贪财之心,将凤袍从皇后身上剥去。 惨死的皇后成为了一个心怀恨意的烈鬼。 阴风四起,那面用皇后肌肤做成的旗帜吹了下来,粘到了凤袍的内侧。 成为了烈鬼的皇后附着在了粘着她肌肤的凤袍上。 副将将这件龙袍卖给了黑街的一间当铺。 就这样兜兜转转,凤袍落入了很多人的手里。 凤袍的主人也在这几十年中变成了厉鬼。 江隐看完整件事情,沉默了半晌:“因果循环。” 神手在一边气得不行:“大兴帝国竟有如此恶劣的人。” 帝行湛神色凝重,的确是副将的错,这位副将太过残忍。 江隐想到城北郊外成衣铺子的绣娘。 “再帮本祖查一个人。”江隐淡淡道。 神手弱弱地插话:“我也接触过一些玄术师,这些玄术师做这些事的时候根本不理会前因后果,遇到邪祟便直接杀了,老祖宗却是和别人不太一样。” 帝行湛轻笑,弹着手指:“所以只有老祖才能成为老祖宗。” 江隐盯着凤袍,淡淡道:“世间所有事都有因果,譬如这件事,看似这个凤袍作恶,但她之前承受的苦难却是我们不知道的,也是最痛苦的,若是不弄清楚来龙去脉便随意处置,那么也就失了公平二字。” “会遭因果报应的。” 神手恍然大悟:“老祖想得更周到一些。” 帝行湛在江隐说话之时,已经将笔墨纸砚准备好了。 江隐下笔如有神,画出的人像栩栩如生的。 帝行湛递给神手一个眼色。 神手再次回去查卷轴。 不多时便将卷轴拿了过来。 “这位绣娘乃是大曲帝国第一绣娘的后辈。”帝行湛道:“大曲帝国第一绣娘便是大曲帝国皇后的御用绣娘,这位绣娘只给皇后做衣裳,二人的关系看似是主仆,实则更像是姐妹。” 江隐低垂着眸:“那本祖明白了,这位绣娘是替皇后复仇的。” “因果既已弄清楚,本祖便知道如何解决此事了。” 江隐并未直接去找那位绣娘。 一来回打草惊蛇。 二来江隐想让那个凤袍现世。 她来到了皇宫之中,将此事告诉了君行之和宋宁。 二人听完之后沉默了良久,宋宁的眼底甚至有些泪花。 半晌,君行之坐在椅子上,哀叹了一声:“这件事,朕是知道的。”江隐略有些讶异:“皇上知道?” “是。”说着,君行之起身来到一个书柜前,蹲下来,在最下方的一个锁着的抽屉里拿出来一样东西。 “这是先帝在世时记载的事情。”君行之将这个册子拿给江隐看。 江隐看完之后了然:“这本册子本祖代为保管。” “应该的。”君行之道。 江隐又问宋宁:“皇后,你同那位绣娘约定的时辰在何时?” 宋宁知道了这件事后,略有些忐忑:“在,在戌时。” 闻言,江隐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时辰,一来戌时正是黄昏落下,天暗下来,阴气也会加重些许,二来那位皇后也是在戌时死亡的。” 宋宁的心瞬间提到了喉咙口:“在,在戌时死亡,那一会儿我见了她……” “无妨,本祖在。”江隐淡然的话无疑给了宋宁一颗定心丸。 君行之也握住了宋宁的手,给予她强大的力量:“朕也在。” 宋宁点点头。 就这样,听着滴漏的滴答声。 终于迎来了戌时。 宋宁握了握放在荷包袋里的平安符。 不多时,宋宁的贴身大宫女将绣娘带进了皇后的宫殿。 宫殿之门被关上。 宋宁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端庄贤淑的脸上噙着笑:“绣娘辛苦了,连日为本宫赶制了凤袍。” 绣娘还是那副温柔的样子,只是在垂下眼眸时,闪过一丝极快的畅快和期待之色。 “皇后客气了,这凤袍是我专门为皇后娘娘绣的,还请皇后娘娘试上一试。” 第164章 我要杀了皇上。 说着,绣娘将一个大盒子拿了出来。 在侧边屏风后坐着的江隐看到这盒子在心里呵笑。 寻常之人,为保衣裳不变形,不潮湿,不生虫,都会用檀木盒子来装衣裳。 但,这绣娘却用槐木,还黑槐装龙袍。 黑槐可吸收阴气,增加邪祟的功力。 在盒子拿出来之后。 宋宁便觉得宫殿阴风阵阵,吹进了她的骨头里。 绣娘的眼神也看着没有那么和缓了。 宋宁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绣娘将黑槐木盒子打开。 将凤袍挂了起来。 宋宁看到这件凤袍之后便愣住了。 因为……真的是太美了。 血一样的红色。 艳红艳红的,好似能穿透人的眼睛。 这件凤袍并非只有一层。 凤袍的轻纱薄如蝉翼,一层又一层地叠在一起,大约有七八层,却不显厚重。 凤袍中还闪着细细的金丝线,红纱配着金丝线更显华贵。 凤袍的袍尾乃是凤凰尾巴的形状,拖拽在地上,贵重又不失威严。 绣娘见宋宁看呆了,眼底闪过一抹讥讽和得逞之色。 穿吧。 只要你穿上它,我们的计划便成功了。 此时,宋宁的脑袋竟有些混沌了。 她被这件凤袍吸引住了。 她刚要被循循善诱地穿上时,只听江隐冷冽的声音响起,顿时让她清醒起来:“白绣娘,这才是你最终的目的吧,让皇后穿上携带着大曲亡后魂魄的凤袍,接着呢?” 江隐从屏风后走出来,声音清冷:“或许,你的目的不是想让皇后死去,而是让你们大曲亡后的魂魄附在宋宁的身上,而后借着宋宁这具身体做一些复仇的事情,亦或者杀了皇上,让大兴帝国覆灭,本祖说得对是不对?” 绣娘整个人愣在了那里:“你是谁?你是如何知道我们的身份的?” 江隐未回答她的话,继续道:“有本祖在,休想动这个念头。” 白绣娘的手死死地攥在一起,眼睛猩红:“这么多年,我用一双刺绣的手剥下来一张张人皮,在上面放了诅咒,只要有人穿上这件衣裳便会浑身血肉及骨溃烂而死。” “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当年皇后被剥皮的痛苦!” 白绣娘的眼睛猩红无比:“你们即便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发现了这个秘密又如何呢?” “当初你们大兴欠我们大曲的迟到要还回来的!” 说着,白绣娘手里多出一把匕首,正对着那件凤袍,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脖子。 鲜血呲呲呲地喷溅在那件凤袍上。 血,瞬间被吸收。 白绣娘倒在地上,唇角上扬,挂着一抹解脱的微笑。 就在这时,凤袍红光大盛,晕染出来的红光好似流淌出来的鲜血似的映得整个宫殿红彤彤的,而且还有浓烈的血腥味儿。 江隐眸子眯起,一把推开愣愣地站在凤袍对面的宋宁:“她刚刚吸食了人的元气,阴气大盛,小心。” 躲到一边的宋宁看到白绣娘的身体瞬间被吸空,只剩下一个骷髅架子。 江隐啪的在凤袍上贴了一张符:“呵,还不现身!” 一阵阴风四起。 凤袍中间现出来一个鬼影。 鬼影现身之后,凤袍鲜红的颜色暗淡了些许。 因大曲的皇后死了五十年了,而且已经变成了厉鬼,所以周围的人都能看到。 大曲皇后维持着死时的原状。 她浑身上下刺满了匕首的血洞,血洞不规则地长在身上,哗啦啦地流着血,脖子上还有一道紫黑的痕迹,她的后背上,手臂上,有一大片血肉模糊的痕迹,上面地皮已经不见了,看起来十分惨烈。 她眼睛猩红,嘶吼着:“臭道士!你以为你能困得住我么!你们大兴做了这样缺德的事情,你们的报应会来的!” 大曲皇后阴风作乱,朝宋宁扑了过来。 江隐一个疾步挡了过去,一个符咒打了过去。 但,这只是大曲皇后的虚晃动作。 她表面是要去攻击宋宁,实则她真正的目的是君行之。 起初,她让白绣娘欺骗宋宁穿上这个凤袍之后,她占据了宋宁的身体,打算在宋宁和君行之行鱼水之欢的时候杀了君行之,搅乱大兴的江山。 但是现在,她的计划既然已经暴露了,那么她就直接杀掉君行之。 宋宁瘫软地跪在地上,看到那抹鬼影扑了过去,呼吸一窒:“皇上小心!” 啪,一个金色的鞭子乍现。 鞭子朝鬼影掠去。 牢牢地将鬼影困住了。 江隐又虚空在地上画了个圈。 鬼影发现怎么都跑不出这个圈。 她嘶吼着,挣扎着:“啊!啊啊啊!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知道,但是你们大兴帝国的人是畜生啊,我堂堂大曲帝国的皇后竟被你们一个小小的副将侮辱成了那副样子,我恨,我恨啊。” 君行之忽然走了过来,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暗哑:“对不起。” 大曲皇后听到这声道歉,微微一愣。 那双流淌着血泪的眼睛愣愣地看着君行之。 君行之站在大曲皇后跟前:“这件事,我在父皇的手札册子上知道了这件事。” “当年,我父皇得知这件事后是想惩罚那位副将的,但是百官大臣不同意,认为这是一个功勋,并没有惩罚他。” “后来我的父皇死了。” “我登基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个副将找人暗杀了,而且将副将的家人们逐出了京城,让他们的子孙后代不准经商,不准为官,等同于是切断了他们所有的后路。” 闻言,大曲皇后的脑子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反驳:“不!不可能!” “不可能?”江隐呵笑:“你能力不强的时候无法杀掉那个副将,你成为厉鬼之后,你没想过为何找不到这副将了么?” 江隐双指一拉,将过往的画面拉出来给大曲的皇后看。 大曲皇后看过之后,怔愣了许久说不出话来。 江隐道:“那个副将做了恶事,已经遭到了报应,先帝已死,现在的皇上替你报了仇,他结了这因果,你又何必对他赶尽杀绝!” “而且,天子命格尊贵,你若是杀了天子,便会瞬间烟消云散。” “回头是岸,现在放下手中冤孽,方可轮回。” 大曲皇后苦涩一笑:“轮回又能怎样呢?” 第165章 冥冥之中,因果循环。 大曲皇后苦涩一笑:“轮回又怎样呢?我的皇上已死,我的家国已无,我现在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 江隐看了一眼大曲皇后,又看了君行之,沉默着。 半晌,大曲皇后忽然向江隐跪了下来:“现下我的仇已报了,我有一个心愿,希望大师能够成全我。” 她用大曲的礼仪恭敬的朝江隐行了一个礼。 江隐静静地看着她,吐出她心中所求:“你想问本祖,大曲的皇上现在如何?是否轮回了?” 闻言,大曲皇后的眼睛一亮,神情更加殷切了:“求大师成全。”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 沉吟片刻,朝大曲皇后走去,如黑石的眸看向她,声音沉磁:“伸手。” 大曲皇后将双手摊开。 江隐抬手在她的掌心上写下八个大字: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大曲皇后看到这句话整个人宛如雷击一般,她浑身僵硬如石,僵硬的脖子慢慢的朝君行之的方向看去。 眼泪,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 原来,原来,她心心念念的人就是大兴的皇上。 难怪大兴的皇上在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副将杀死了。 也许冥冥之中指引着他替她复仇。 大曲皇后的唇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她望着君行之,喃喃的,无声的唤出了曾经她多次呢喃的名字:明郎。 她的唇角上扬,勾起抹释怀的解脱的笑容。 而后忽然抬手将自己的魂晶取了出来,随着魂晶颜色的瞬间消失,大曲皇后整个魂体灰飞烟灭。 整个凤袍暗淡下来,落在了地上。 君行之忽然单膝跪了下来,单手捂住自己的心脏,眉头拧起:“方才我看到她叫我明郎,明郎是谁?是……朕?” 江隐的沉默无疑是正确的答案。 君行之神色苍白:“难怪,难怪她叫朕明郎的时候,朕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难怪,朕登基之后,知道了之前的旧事,不顾朝臣们的阻拦非要将副将杀死。” “所以,朕的心里也是想为她复仇的。” 江隐将凤袍捡起来,意味深长道:“因果循环。” 君行之把凤袍递给君行之:“留起来,也是她在这世上走一遭的纪念。” 君行之下意识看向宋宁,生怕她会多想。 宋宁款款走了过来,同君行之道:“大曲皇后深情,经历悲惨,昙花一现的人生让臣妾心酸,皇上便留下吧,臣妾又怎会小家子气呢。” 君行之握住了宋宁的手。 江隐在空中燃了一抹清气符才离开。 回到王府,小祖手里摆弄着一个请帖。 江隐走过去,随意一扫,随即眼睛眯起:“这个,谁给你的?” 小祖肉嘟嘟的小嘴儿里含着东西,两个腮帮子都被撑的鼓鼓的,待吞咽下去之后才笑眯眯的开口:“是卫大伯啊。” “卫大伯?”江隐确定了一番:“是卫平?” “是呀是呀。”小祖擦干净小手这才跟个小肉球儿似的扑了过去:“今日我和神王叔叔出去玩耍,就见卫平叔叔和他的女儿正在挑选成亲用的东西呢。” 江隐从脑子里拉出来这个人。 卫平的女儿卫琴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到了适龄的年纪了。 不过,上次她也没听卫平说这件事啊。 若是他的女儿要成亲了,依照他的性子必定会让她合一下八字的。 江隐捏着请帖看了会儿,发现请帖上并没有具体的时辰,只说在三日后参加卫家的婚宴。 “三日后。”江隐闭上眸,将三日后的日子算了一下。 眸子睁开,眉头拧起。 三日后,乃是忌嫁娶的凶煞之日。 嫁娶之日要以女命之日定夺,适用女命大利月,吉利月,不用妨夫月。 且要用三合六合年月日,不用刑冲年月日,不用忌病神日。 最适宜用八字的日月德贵人日最佳,因日月德主光明灿烂,众凶不敢作乱。 但三日后的日子,阴气又盛,凶煞又多。 江隐觉得有些问题。 小祖咕嘟咕嘟的喝了一大杯水,忽然想到什么,拍了下脑门:“啊,娘亲,我想起来一件事,他们买成亲的东西为何要去那一趟凶肆店买东西啊?真的好奇怪啊,那边卖的不是死人的东西嘛。” 闻言,江隐黑曜的眸染了一抹异色,她站起来:“我出去一趟。” 小祖跟个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趋的跟在江隐身后,小脑袋差点撞在江隐的身上,他眨巴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娘亲,我也想跟你去,我要去凑热闹。” “恩。”江隐牵着他的手,感觉他手爪子上的肉多了些。 凶肆店就是卖丧葬用品的地方。 夜里,一条小路窄窄的,地上是灰色的地面,地面上镶嵌着大小不一的石头。 站在路口朝里面望去,有一种一望无际,望不到头的感觉。 凶肆店的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 随着夜风的吹拂,有一种阴森诡异的感觉。 小祖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我好冷呀。” 吱呀一声。 凶肆店对面的杂货铺忽然被人推开。 帝行湛懒洋洋的靠在门口,魅惑一笑,让星月都失了光辉。 “老祖宗到了家门口怎的不进来?” 江隐拉着小祖走过去,把请帖递给他:“你知道这件事么?” 帝行湛点点头:“我知道,特意等你过来呢。” “你是怎么看的?” 帝行湛谈起正经事的时候,黑眸凝了抹认真:“卫平特意给小祖发了一张请帖,我想,应该是想以这样的方式跟你求救。” “为何要以这种方式?为何不直接来找本祖?”江隐道:“之前他都是直接找本祖的。” “必然是不方便。”帝行湛让神手拿过来一个茶杯,递给她一杯热茶,又给小祖拿了一杯牛乳:“今日我见卫平的脸色不太好,一副强颜欢笑的样子。” 江隐点点头:“他们去的谁家凶肆店?” “第四家。” 江隐看过去,白色的灯笼忽明忽灭的,在夜风中轻轻的摇曳,给人一种森气的感觉。 “本祖过去看看。”江隐径直朝凶肆店走去。 凶肆店的掌柜的是一个年纪大的老爷子。 见到来人,笑的脸上的褶子堆在了一起。 江隐倒是觉得有趣。 开凶肆店迎接的客人都是失去了至亲之人。 掌柜的也不会,更不敢在脸上挂着笑容。 可是这个掌柜的却是笑眯眯的。 真不怕被揍么。 第166章 短命之兆。 江隐环绕了一圈。 整个凶肆店是长方形的,在左侧有一个木制的楼梯,蜿蜒曲折,直通而上。 墙壁上画着各种棺材的画。 面前有一个泛旧的柜台。 柜台上有一个算盘,还有一个账本。 老爷子大约有八十岁了,头发花白,满脸都是皱纹,他那双宛如枯树枝的手正在拨弄着算盘。 江隐的手指敲了敲柜台:“来的人都是失去至亲之人,你却笑的这般开心,这是何故?” 老爷子还是笑:“来到人世间,大多数都是来受苦的,早登极乐世界是一件好事,又为何不笑呢?” “有些人能早登极乐世界,但是很多人也许只能做一个孤魂野鬼。”江隐意味深长的开口。 老爷子不再说话了,垂下的眸里闪过一抹异样的情愫,他转移了话题:“我想这位客官深夜来此,应该不是和我探讨这些问题的吧。” “今日下午,一对父女前来买了什么?”江隐开门见山的问:“姓卫。” 老爷子想了想:“哦,就买了些纸扎的小人,喇叭唢呐,床榻还有轿子等东西。” 江隐听着这些东西的确,眉头拧起,的确像是成亲时候需要的东西。 但是,却在这凶肆店买。 看来,这场亲事不简单啊。 “多谢。”江隐拱了拱手。 她往外走,忽然听到楼上响起啪嗒一声。 江隐下意识朝楼上看去。 老爷子神色淡然:“一人活的寂寞,所以养了一只猫,许是这只猫太过调皮,打翻了东西。” 江隐笑笑。 待江隐离开后,老爷子干枯的手从墙壁上取下一盏油灯,佝偻着身子,一步一步的朝楼梯上走去。 楼上是一个小小的阁楼,顶多能容纳三个人。 阁楼的地上摆着一个用柳木做的棺材。 棺材发出哒哒的声音,似是很着急,好像很想从里面出来一样。 老爷子满是慈爱的看着棺材,用干枯的手轻轻的摸了上去,安抚着:“儿啊,你再忍一忍,我已经给你寻到了八字、命格匹配你的女子,待事成之后,我再将那具身体给你,你便能够活了。” 听了这番话,棺材才逐渐转为安静。 江隐回到杂货铺,捏了捏眉心:“问过了,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但是这份怪异的感觉却让本祖抓不到。” “既然抓不到暂时不想了。”帝行湛的手覆上她两侧的穴位轻轻的摁着。 不多时,江隐便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睛,困意来袭。 神手早就带着小祖去了隔间歇息。 帝行湛见她睡了,点燃了阿丑,也就是他亲自做的熏香。 江隐睡的更香了,帝行湛把她抱起,带她进了内室。 次日清晨。 帝行湛早上是被凉飕飕的,尖锐的物体给刮醒的。 睁眼一看,就见江隐手里捏着一根针,正在他英俊的脸上比划来比划去的。 帝行湛的心都紧了紧:“老祖这是作甚?” “谁让你同本祖同床共枕的?”江隐呵笑。 帝行湛的眼睛随着针尖的弧度走:“老祖宗魅力非常,我沉溺其中,不过,我不敢对老祖宗越矩。” 江隐故意捏着银针自帝行湛的某处划过:“若是敢越矩,这银针落下的地方便不是你的脸了。” “啊,我什么都没看到。”忽然,小祖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看到这一幕,赶忙用两个小爪子捂住了眼睛,但是顺着手指缝悄悄的看过来:“嘿嘿,看来我要有爹爹了呀。” 小祖在吃饭的时候时不时的用小眼神偷瞄着他们。 江隐敲敲桌子:“快吃,一会儿去卫家,娘亲要你做一件事。” 小祖一听自己有用武之地,高兴的甩两个小脚丫。 卫家。 距离办喜事还有两日。 卫家门口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上还贴着一个囍字。 门上贴着双囍,怎么看都是正常的婚宴。 江隐敲门,卫家的管家开了门,看到江隐,脸上大喜,而后压下心中的喜悦,换上了一个寻常的神情:“想来您也是来添囍礼的吧,我这就去通知老爷。” 卫平听到江隐来了,高兴的不得了。 他赶忙请江隐进去。 “你女儿要成亲了?”江隐淡淡的问。 卫平四下看看,见没有外人,赶忙道:“我就知道老祖宗会看出来猫腻,会找过来。” 江隐淡淡的问:“怎么回事?怎么不去找本祖?” 卫平的脸几乎拧成了一个麻花:“老祖宗,不是我不想去找您啊,而是……” 说到这儿,卫平压低了声音:“我出不去啊。” “我这个女儿最近一段时间就跟中邪了一样。” “她忽然说要嫁人,我卫平的女儿怎能随意嫁人,于是,我便询问我女儿要嫁的那个人是谁。” “我女儿说是一个孤儿。” “我自然是不同意的,我便让他们拒绝往来。” “也不知道那个小兔崽子给我女儿灌了什么迷魂药了,非他不嫁了。” “我阻拦的狠了,我这个女儿竟然开始虐待自己,在自己的身上划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啊。” “我这个当爹的心疼啊,便同意了。” “我本想用缓和之计,出去想想法子,或者找到那个小兔崽子,从那个小兔崽子那边入手,让他放手呢。” “估摸着我女儿看出来我的想法了,整日整日的跟着我啊,不准我出去,若是出去也必须跟着我。” 江隐这下明白卫平为何没有找他,而是用请帖的方式吸引她的注意了。 “把你女儿叫来,本祖看看她怎的了。” “好。”卫平把人叫来了:“雨儿啊,这是爹爹最钦佩的老友,而且这位老友对合婚方面颇有本事,不如让她给你和她合婚看上一看?” 江隐看向卫琴雨。 卫琴雨的身上没有一丝阴气和邪气,但是她身上的气息却是波动的有些不对劲儿,有些像是两层气息压抑在了一起,一个气息交叠着一个气息。 她瘦弱,微白,子女宫塌陷,印堂之间发白,这种白让人看不出灾祸。 卫琴雨似乎有些顾忌。 卫平自然看出她的小心思了,于是给她吃了个定心丸:“马上要成亲了,爹爹还能拆散你们不成?” 卫琴雨将男子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 江隐算过之后眉头拧起。 此男子的生辰八字乃是丙申日柱、己亥日柱、乙巳日柱、更寅日柱这4个日柱是短命日柱。 八字中更是有七杀、枭印、伤官、羊刃聚集、这代表着短寿易夭。 第167章 祭奠仪式? 江隐算过之后,眉头微微拧起。 卫琴雨的这位夫君乃是短命之相,且有横死之命。 这样的人若是结为连理,不是一件好事。 卫平眼巴巴的看着:“老祖宗,这……如何啊?” 江隐并不想隐瞒,将算出的命格说了出来:“卫琴雨,你若是不想婚后变成一个寡妇便不要结这门亲事。” 卫平听了以后腾然站了起来:“琴雨,爹爹不准嫁给你这样的短命鬼!他若是真的死了,你可怎么办啊?难不成你想当寡妇么?” 江隐淡漠的看着这父女二人。 原以为卫琴雨听了这话之后会对这桩婚事产生犹豫或是排斥。 卫琴雨冲到桌前,一把将茶杯砸碎,哆嗦着手捡起一块儿碎片,割在自己的脖子上,眼睛红红的:“爹,所以,你又要反悔了是么?我不管,我就是要嫁给他!如果你不同意,我便了结了自己!” 卫平看到女儿这般叛逆,这颗心脏都搅的痛,他捂着胸口:“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执拗的女儿啊,你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啊。” 江隐见卫平被气的要喘不上气了,一指玄气打在卫平的胸口,那股子憋着的气倏地松了下来。 江隐沉冷的声音响起:“子女债子女偿,做父母的就不必过多参与了。” 卫平怎敢不听老祖宗的话,垂下眸:“老祖宗教训的是,罢了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卫琴雨见父亲不反对了,欣喜若狂的离开了。 江隐离开之前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成亲那日,本祖会来。” 卫平双手拱起:“多谢老祖宗。” 江隐和小祖离开卫家。 小祖两条小眉毛都拧成毛毛虫了:“娘亲娘亲,我方才悄悄的在卫家找了一圈呢,没有任何怪异的地方呀。” 他可是很认真很认真的在找了哦。 “恩,无妨,说明其他地方有猫腻。”江隐难得伸手去摸小祖的脑袋。 小祖受宠若惊,赶忙跟个小猫咪似的把小脑袋使劲儿的往江隐的掌心里伸。 成亲这日,轰隆轰隆的雷电声响彻云霄。 江隐淡淡的扫了一眼:“这天,呵,两脚踩黄泥,不死便分离。” 人不管是成亲、迁徙、宴会等等大日子都是要批一下日子的。 一些日子不吉利便会影响人的气运和人生。 “这只是开始啊。”江隐淡淡道。 她同小祖来到卫家,前来卫家参加婚事的人都是名门世家之人。 江隐站在院子里环绕了一圈,院子内气息干净,没有任何的阴气和邪祟之气。 她低垂着眸:“莫非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亲事?” 小祖这个小馋猫见有好吃的早就跑没影儿了。 江隐正思考时,帝行湛懒而颓的低沉声音响起:“听闻这男子是入赘到卫家的,所以没有什么迎亲,直接举办成亲仪式。” 闻言,江隐勾了勾唇角:“听你的口吻好像很羡慕的样子,怎么?看来你也想入赘?” 帝行湛黑色的眼底涌着细碎的光:“老祖若是肯让我入赘,我定求之不得。” 江隐低低一笑,没有说什么。 有凑热闹的吼了一嗓子:“新郎官和新娘子都来了。” 江隐朝大厅走去。 新娘子盖着红色的盖头,看不到样子,但是江隐却能看到新郎的样子。 新郎就是一个普通人,个子不高,短命之相十分明显,怎么看都没有出挑的地方,怎么都想不明白,卫琴这样的世家小姐怎会看上这样一个穷小子。 在场的宾客们自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但是谁也没有说出来。 喜宴从头至尾都没有可疑的地方。 到了晚上,宾客们都散去了。 江隐早就同卫父说了今夜会悄悄留宿在此。 卫平为他们准备了房间。 小祖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开心的直转圈圈,毫无睡意。 帝行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盯着江隐看,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江隐用黄裱纸剪了一个小纸人,又在上面吹了一口玄气。 躺在桌上的小纸张一个蹦跶跳了起来,还舒展般的伸了伸胳膊和腿儿,那幅老成严肃的样子和江隐的样子差不多。 果然是什么样的人就能剪出什么样的小纸人儿。 小纸人很是沉稳的飞了出去。 它偷偷的钻到了卫琴雨的新房里。 因为江隐在小纸人的额心中间开了一个短暂的灵眼。 所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江隐这边都能看到。 卫琴雨回到房间之后体贴的让夫君坐下来歇息,而后她走出了内,来到旁厅。 旁厅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糕点菜肴还有一壶美酒。 卫琴雨从袖口里拿出来一样东西,下在了美酒里。 晃了晃,拿着两杯美酒走进了内室,递给了夫君。 这男子没什么神情,盯着酒看了一会儿,一仰而尽。 不一会儿便昏睡了过去。 卫琴雨勾唇,露出满意的笑容。 就这样,时辰慢慢的来到了子时。 月亮被乌云遮挡住了。 黑夜,是一切阴气散发的时候。 江隐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看到卫琴从房间的一个柜子里拿出来之前在凶肆店买的东西。 纸扎的床榻,花轿,喇叭唢呐等等。 她又翻出了一套白色的凤冠霞披。 是的,是白色的,有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看着是喜服但是又不像喜服。 紧接着,她又拿出来一个白色的粗粗的绳子,还有一个板凳。 她拿出一个瓷碗,又拿出一个匕首,将手指割破了一个口子。 鲜血流淌在瓷碗里,紧接着她又拿出来一个瓷瓶,从瓷瓶里倒出了一些粉末,让鲜血和粉末充分的搅拌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卫琴雨便躺在了床榻上。 另一边,目睹这一切的江隐眯起眸子,盯着那粉末思考了半晌:“这是什么东西?是药么?” “不太像。” 江隐闭上眼睛认真的想着,忽然灵光一闪,她倏地睁开眼睛:“是骨灰,粉末里的是骨灰。” 帝行湛听的云里雾里的:“怎么回事?” 江隐道:“卫琴雨的鲜血和一个骨灰搅在了一起,这是一种献身仪式。” “献身仪式?”帝行湛的指腹捻在一起搓了搓:“看来跟这个骨灰有很大的关系。” 第168章 梦中诡异的成亲。 “看来跟这个骨灰有很大的关系。” “骨灰的主人许就是让她献身的人。” 不多时,小纸人忽然回来了,沉稳的样子跟江隐如出一辙:“主人,我看不到了,她现在已经入睡了。” 江隐听了这番话,脑子里灵光大闪,忽然想到了一件事:“这是一种入梦的祭奠。” “入梦?”帝行湛自然也知道这种祭奠,魅惑的脸上挂着一丝凝重之色:“若是入梦祭奠便不好插手,而且十分危险。” 江隐黑如漩涡的眸冷如冰凝,她从座位上站起来,呵笑:“不好插手?本祖偏要插手。” “敢在本祖的地界上堂而皇之的做出这等事,真是胆大包天。” 卫家是她庇佑的小辈,没有道理不管。 江隐提步朝卫琴雨的房间走去,直接将门破开。 江隐盯着摆放着整齐的凶肆店的纸扎物品,呵笑一声。 她手腕一旋,在卫琴雨的周身画了一个困魂圈,此举是为了护住卫琴雨的魂魄,以免一会儿她的魂魄被吓的四处逃窜,有这样一个圈子圈住她,她的魂魄会轻而易举的找到。 紧接着,江隐旋空画了一张符咒,此符乃是入梦符。 江隐无火自燃,躯体留在外面,让小祖和帝行湛守住躯体。 江隐的魂魄从体内飘出体外,转瞬顺着卫琴雨的眉心钻了进去。 她成功入了卫琴雨的梦。 子时的暗夜,整片天空雾蒙蒙的。 这是一条陌生且僻静的小路。 江隐以一个旁观者站在边上看着。 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 喇叭唢呐声交织成一首曲子。 江隐觉得这个曲子十分熟悉,仔细一想,眸子眯起:“这曲子是招魂曲,魂魄在离开人体之后本就变的十分脆弱,现下又有招魂曲勾着,魂魄更是处于一个危险的状态。” 江隐再看过去。 一条林荫小路上来了一群吹吹打打的人。 江隐跟着这群人往前走,想看看他们究竟要去哪儿。 走着走着他们便停了下来。 前头有一个身穿喜婆衣裳,盘着头,脸上点着媒婆痣的中年女人挥着一个白色的手帕,捏着细细的嗓子喊了一嗓子:“到了到了,快停下,等新娘子出来了。” 江隐循着望去,媒婆他们停了下来。 江隐觉得现在所站的这个地界有些眼熟。 抬头一看,竟然是卫家。 纸扎的白色的轿子上挂着两个白色的球儿。 四个纸扎的家丁抬着轿子,前面的马儿也是纸扎的。 在轿子前有一个白色的壮马,马背上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瘦骨嶙峋,长相清秀,身穿白色喜服的男子。 男子望着卫家的家宅,眼底迸射出贪婪的目光。 《勾魂曲》再次响了起来,男子声音萦绕在耳,恍若有一个魔咒层层递进往卫家飘去。 “琴雨,琴雨,快出来啊,我来娶你了。” 喜婆也跟着吼:“新娘子,快出来啊,你的夫君在外面等着你呢。” “再不出来便耽误吉时了。” 江隐的眸子微微眯起,几乎已经想到了他们是如何叫卫琴雨出来的。 屋内。 躺在床榻上的卫琴雨忽然睁开眼睛,眼神空洞却带着强烈的炙热感。 小祖看到这一幕赶忙去拽帝行湛的手:“神王叔叔,快看啊。” 帝行湛看了过去。 卫琴雨摸到了手边的绳子,捏着绳子,往上一吊,直接拴在了房梁上。 卫琴雨把凳子搬到脚下,两个手拽着绳子,脖子往绳子里钻。 看到这一幕,帝行湛的眼睛眯起:“看来梦里的人是打算蛊惑卫琴雨自尽的。” “绝不能让梦中的人得逞,否则,老祖的计划就算是废了。” 帝行湛上前将人抱了下来。 被打断计划的卫雨琴宛如一个癫狂的疯子,张口狠狠的朝他咬去。 帝行湛直接避开了,一记砍刀把人给砍晕了。 另一半的梦里。 江隐倏地上前,一指玄气燃起一簇火苗,直接将新郎官坐骑下的马给燃烧了。 马儿燃烧成了灰烬。 新郎官大惊失色,惊恐的看向江隐:“你是谁?你想干什么?” 江隐眸子聚起一抹幽冷的光:“敢在本祖面前玩弄这种杀人的小把戏。” 新郎官的眼睛闪烁着,还在诡辩:“什么杀人的小把戏,我看你是误会了,我才没有杀人呢,我和琴雨是真心相爱的,琴雨想跟我长相厮守,所以才会选择跟我做一对地下夫妻的,你不能棒打鸳鸯。” 江隐听了这话只觉得分外可笑,她冰冷的眸凉丝丝的看着他:“棒打鸳鸯?你身上背负了很多条人命了吧,而且所有的人命都是这么来的吧。” 江隐淡淡的扫了过去,毫不留情的戳穿他虚伪的面容:“你现在的鬼力不错,而且在夜晚你能以实魂体的形象出现。” “这都是因为你汲取了这些女子的性命。” “女子属阴,你现在乃是魂体,更是需要大量的阴气,活人女子的寿命和阴气更能让你鬼力大盛。” “所以你用了花前月下这一招,让这些女子心甘情愿的为你自尽,和你结成阴婚,从而达到你增长鬼力的目的。” 新郎官没想到他的计划被江隐戳穿了,眼看着一炷香的时辰到了。 让活人心甘情愿的自尽务必要在一炷香内完成。 他怒的呲牙咧嘴,恢复了死之前的样子。 浑身湿漉漉的,身上长满了杂草,整个人都是肿胀的。 江隐挑眉:“原来是跳河自尽的,自尽的魂体是无法离开那片水域的,看来你为了离开那片水域找了一个替死鬼啊。” 说起这个,新郎官愤怒的瞪大眼睛:“替死鬼?那个贱人该死!这世间所有的女子都该死!” 新郎官和一个家里有些产业的商铺小姐私定了终身。 但这位小姐家看不上新郎官的出身背景,便逼着二人分开。 二人爱的难舍难分。 于是新郎官便提出要和这位小姐一起投河自尽。 新郎官先行跳了下去,这小姐看着他跳下去后剧烈挣扎,十分痛苦的样子,顿时对死亡生起了畏惧之心,她仓皇而逃,爽约了新郎官。 新郎官死后便知道了这件事,从而产生了恨意。 待女子来河边纪念他的时候,将她活生生的拖入了水中。 第169章 替死鬼 新郎官死后知道了这个女子爽约了他,且听从她爹娘的迅速和其他男子成亲了。 怨气横生,一直憋闷在心里。 新郎官便等啊等啊,直到有一日,他终于等来了这个女子。 这女子许是自己心里就过意不去,所以来到河边忏悔。 新郎官根本听不进去这些话。 他认为女子已经背叛了自己。 于是便用怨气把女子勾入了水中,硬生生的缠死了她,让她成为了自己的替死鬼。 这样,新郎官便能自由的出来了。 他感受到了自由的感觉后便想法子欺骗女子和他成亲从其身上汲取带着阳寿的阴气。 江隐听完这番话,燥又冷的眸眯起:“你和你之前的未婚妻一起赴死,你的未婚妻爽约了你,这是你和她之间的因果,你将她拖入水中,你们二人的因果已了,可你却继续害人,本祖可就不容你了。” 新郎官青紫着一张脸,河水和海草甩了一地,咆哮了起来:“乳臭未干的臭丫头,真把自己当大师了,今日我便让你看看我的厉害!” 江隐?冷笑:“你身上背着七条人命,本祖今日要让你魂飞魄散!” 新郎官将那些纸人阴物?全部撕碎,卷起阵阵阴风如数朝江隐攻击去。 “雕虫小技!”江隐眸底闪过一抹冷燥,双手团起一股玄气,倏地将那些撕碎的纸人朝新郎官反攻而去。 新郎官被砸的浑身上下都是洞,冒着烧焦的黑烟。 新郎官神色大变,?这才意识到江隐不简单。 他转身欲逃,江隐三两步?追上去,卷起抽魂鞭狠狠抽了上去。 新郎官的魂魄瞬间裂了个口子,?阴气不断外泄。 “啊,疼。” 江隐想到什么?,冷声问:“即便你找了一个替死鬼,但是你在水中困了那么久,依你的见识和能力必然不知道如何通过成亲来汲取女子的阴气。” “说!是谁教你的!”江隐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教他之人乃是背后之人。 她不会放过一个背后之人的线索。 新郎官的眼睛闪了闪:“我不知道。” “好啊,那让你魂飞魄散之前,本祖便让你尝尝灵魂焚烧的滋味儿。”江隐的玄气鼓起一团火朝新郎官打去。 新郎官疼的撕心裂肺的嚎叫着。 “啊,饶命啊,大师饶命啊。” 江隐淡淡的看着他:“说了,便饶你一命。” 新郎官浑身乌漆麻黑的,滑稽极了,抽抽嗒嗒的,好像还挺委屈的:“其实,刚开始我离开水面之后本想着回家看看然后就离开的,但是我爹看到我痛哭流涕,根本不让我走,还说会想法子让我能够留在人间。” “我其实也舍不得人间,我便答应了。” 闻言,江隐一眯:“你爹爹怎会看到你?” 新郎官道:“也许是因为我爹开凶肆店的关系?阴气比较盛,所以我爹能看到鬼。” 听着他说这番话,江隐的脑子里闪过一个佝偻的人影:“你爹爹的凶肆店是不是开在一个杂货铺的斜对面?”“对对对,就是那里,你认识我爹爹啊。” 江隐眯起眼睛:“本祖知道了,你身负人命,入了地狱的结果也是魂飞魄散,且在魂飞魄散之前要受到地狱的惩罚。” 新郎官苦涩一笑:“我都知道,此举也是冒险的。” 江隐不再说话,扬手一挥,让他的魂魄消散了。 他的魂魄星星点点,成为黑雾,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最后消失不见。 江隐双指和咒,闭上眼睛,意念一动,转身出了这个梦境。 她回到卫琴雨的屋子。 看到歪在地上的白绫,还有凳子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那是个自尽的溺死鬼,从别人那里学到了这个邪术,通过蛊惑女子,让女子自尽追随他,同女子结为阴婚来增加自己的鬼力,积攒阴气。”江隐冷冷道。 帝行湛听着她话里的话,挑眉:“看来,你问出了什么。” “恩。”江隐点头。 她现在没功夫废话,给小祖递了个眼色。 小祖骄傲的抬起小胸膛:“娘亲,你放心吧,交给我了。” 小祖上前,因为个子小小的,他站在小杌子,从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拿出来一个小背包,亮出一排银针,在卫琴雨的穴位上扎着。 不多时,卫琴雨逐渐苏醒。 她看到眼前的人有一瞬的迷糊,恍恍惚惚的问:“我这是怎么了?” 后赶过来的卫平哭着道:“闺女啊,你现在怎么样了啊?” 卫琴雨摇摇头:“爹,我挺好的,你别哭。” 江隐抱着手臂:“本祖想,你现在清醒了,但是也记得之前的事吧。” 卫琴雨的脸上闪过一抹羞窘之色:“我记得,那日,我同丫鬟出去逛夜街,看到一个公子正在吟诗作对,我觉得他十分有才华,一来二去的,我们便在一起了,他说想娶我,但是还不能按照正常的法子娶我,然后让我按照他的要求找一个男子,说让我跟这个男子成亲,只有跟这个男子成亲了,我们才能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受到了什么蛊惑,当时就觉得一定要听他的,所以……才演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卫琴雨敲了敲脑子:“现在我清醒了,回想起我做过的那些事真的是……太傻了。” 江隐扫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短命男子,也就是卫琴雨名义上的夫君:“那溺死鬼之所以让卫琴雨选择一个短命的男子,是为了有一个媒介,这个媒介就相当于是活人通往阴婚的桥梁。” 卫平恍然大悟,随即又愁容满面:“事情虽然解决了,可我女儿的名声却……” 江隐淡淡道:“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改日,你寻一个合适的时机,请大家吃一顿饭将此事如实相告,或者去找玄门让她们以公告的方式解决这件事。” “老祖宗,话虽如此,但总会有人在意这个的,哎。”卫平叹息:“我女儿的婚事……” “真正的缘分还未到,若是到了,她的正缘是不会在意的。”江隐意味深长道:“这段时间经常出去晒晒太阳,少在房间闷着,她身上的阴气还未完全消除,就怕有一些阴邪趁机而为。” 江隐给她一张避邪符。 卫琴雨脸蛋红红:“多谢老祖宗,前些日子同老祖宗犟嘴是琴雨的不是。” 第170章 鬼气竟然被小祖和神王同时吸收了。 江隐心胸宽广,那种情况下她不会计较太大:“无妨,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江隐着急回去办一件重要的事便离开了。 夜深人静,路上人烟稀少。 三个人的影子交织在一起又分开。 江隐来到凶肆店。 凶肆店没有人,冷清的很。 江隐环绕一圈,视线落在长长的木质楼梯上。 小祖的速度很快,也看出这个楼梯出问题了,他两条小肉腿哒哒哒的爬了上去。 紧接着,响起了小祖的尖叫声:“啊,你这个坏蛋,老坏蛋,你放开我,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迅速上去。 阁楼上。 四面八方的墙壁上贴着聚阴符。 正中间的地上摆放着一个棺材。 棺材上点了一支白色的蜡烛。 老爷子身上穿着白色的素麻袍子,布满沟壑的脸上坑坑洼洼的,那双眼睛往里凹陷,充满恨意的瞪着来人。 他那双宛如枯树枝一样的手死死的掐着小祖的脖子,他近乎疯魔,嗓子里发出喀喀的声音:“我儿子的续魂灯已经灭了,是你们!是你们对不对!今夜再有一个,再有一个人,我儿子便能复活了,可是都怪你们,是你们破坏了我的计划,是你们杀了我的儿子!” “所以,我也要杀了你们的儿子!” 小祖嗷的闷叫了一声,集中意念,使出言咒:“浑身瘫软,四肢抽筋!” 言咒刚刚出口,老爷子忽然痛呼一声,整个人宛如一滩烂泥般垮在了地上,双手双脚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 趁此,小祖迅速推开老爷子跟个小旋风似的冲到了江隐跟前:“娘亲。”江隐弹了下他的脑壳:“一开始便能跑出来为何不跑?” 小祖见娘亲看出来了,不好意思的用小胖爪挠了挠小脸儿:“娘亲,我看他太坏了,想给他一个教训嘛。” 江隐冷燥的眸刺向老爷子:“你儿子已死,应顺应天道,你却违背天道,做出禁术之事,说,究竟是谁教的你这些事?” 老爷子呵呵的笑着,苍老的声音宛如拉风机一样:“你们想知道?呵呵呵呵,我是不会告诉你们的!” 他神情癫狂,唇角勾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双手逐渐恢复了力气,他忽然握住了棺材的边沿,狠狠往边上一掀。 啪的一下子,将棺材盖掀到了一边。 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 这股子阴气宛如浓烈的泼墨,带着剧烈的臭气,黑不见底,恍若能将人吞噬。 “遮住自己,不要被阴气熏到眼睛。”江隐严肃道。 阴气的力量是强大的。 若是被阴气熏到了眼睛,眼睛会瞎的。 但是,帝行湛和小祖却是晚了一步。 帝行湛和小祖都下意识想去保护江隐,所以耽误了自己。 江隐怒气横生,一张符咒扫过去,将阴气散开了。 江隐立刻看向帝行湛和小祖。 他们的眼睛一片黑雾。 江隐心里咯噔一下子:糟了。 但,下一刻,他们眼睛里的黑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吸收了。 江隐一愣,小祖吸收倒是可以理解,因为小祖的体内亦正亦邪,但是帝行湛为何也会吸收? 江隐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下意识看向棺材,棺材里放着一具几乎腐烂的尸体,尸体已经发黑产生尸毒了。 “老头儿,你够卑鄙的啊。”江隐冷笑,她清冷的看着他:“你想不想知道你儿子的魂魄现在在哪儿?” 她用的是反间计。 她知道老爷子最在乎什么,所以用这个诱惑他。 闻言,老爷子的情绪果然激动了:“我儿子在哪儿?在哪儿?” 江隐眯起眸子:“告诉本祖,是谁教的你这些禁术?” 老爷子犹豫了一番,垂下了眸:“一日,我在凶肆店值夜,顺便守着我儿子,有一个声音忽然闯了进来,他说可以让我儿子复活,让我儿子的魂体变的强大,可以一直陪着我,我听着便心动了。” “由他口述,我来写。” “你有没有见到他的样子?” “我见了一次,他喜欢穿……” 话未说完,只听砰的一声,老爷子竟爆炸了,浑身爆炸成了血糊糊的肉泥。 江隐的手攥到了一起:“被人下了禁咒,但凡说出一丁点于背后之人不利的话都会自爆而亡。” “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这样做?”帝行湛盯着那一滩血肉,把小祖抱了起来。 江隐摇摇头:“有一个计划,一个不为人知的计划。” 顺着黑夜,江隐带着小祖回了王府。 帝行湛本来也想跟着的,但是被江隐无情的拒绝了。 回到杂货铺的帝行湛,他没有点燃蜡烛,整个人宛如暗夜之王般隐匿在黑暗之中。 他声音低沉,骨节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神手。” “主子,神手在。” 帝行湛黑曜的眸凝起一抹墨色的点,喉结滚动,声音低沉:“神殿,是时候增加一项项目了。” 闻言,神手不解的看着帝行湛:“不知主子想增加什么项目?” 帝行湛双手撑在桌子上,颀长的身躯站起来,他一步一步的往内殿走,吐出的话低低沉沉:“我们可以满足人的愿望,自然也要满足鬼的愿望。” 闻言,神手大惊失色,追了上去:“主子,您是认真的?” 帝行湛偏头,脸颊线条流畅,俊美无双:“恩,不过,帮助他们完成愿望,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他们说出背后之人是谁。” 神手听完以后顿时了然,哼哼唧唧的:“主子此举就是为了老祖宗,想帮老祖宗找到背后之人。” “老祖乃是自己人,帮她就等于是帮自己,有问题?” 神手撇撇嘴:“主子,我没觉得老祖宗把你当自己人啊。” 被戳到痛处的帝行湛唇角一勾,勾出一抹魅惑且危险的笑:“今夜,在房梁上睡吧。” 神手哀嚎:“啊,主子,不要啊,现在都是夏天了,蚊子多的很啊。” 于是乎,第二天早上,神手顶着一个被蚊子叮的香肠嘴在帝行湛面前来回晃着。 …… 寿王府。 小祖正围在一颗树下小心翼翼的拖着什么:“管家爷爷管家爷爷,快点,先拿一个小被子来。” 管家拿了个大被子过来,疑惑的问:“小少爷,怎的了?” 小祖咧嘴一笑:“管家爷爷,你看,这喜鹊宝宝不小心从上面掉下来。” 第171章 喜鹊搭窝高,当年雨水涝。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小家伙:“管家爷爷,你快看,这儿有一只小鸟掉下来了,还受伤了。” 管家拿着被子走过来听到的便是这话,说了句稍等,转身回去拿了一个小筐,上头铺了一层软垫子,笑眯眯的回来:“小少爷,方才的被子太大了,我特意回去换了个小的。” 管家往跟前一凑,笑了:“哟,这不是喜鹊么,怎的掉下来了。” 小祖拿出小药箱细心的把给小喜鹊上了药。 江隐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她过去一看,看到是喜鹊,清澄的眸眯了眯:“从哪儿掉下来的?” 小祖伸手往上指了指。 江隐循着看去,这是一颗很高很高的树,几乎有穿透云霄的架势。 “喜鹊不喜搭高窝,这次搭的窝怎的这么高。”江隐自语。 俗话说,喜鹊搭窝高,当年雨水涝。 江隐的心头生出强烈的预感。 她看着天地之间,静心凝神,摒除杂念。 江隐起了个坎卦。 以天时中的水、地理中的北方、人物中的中男、时序中的月日、动物中的喜鹊、屋舍中的房檐来起卦。 半晌,她沉默了许久:“看来异象并非随意而起。” 江隐同管家道:“本祖出去一趟,你在家中看好小祖。” “是,王妃。” 江隐疾步入宫,直奔皇上的宫殿,还未进去便听到皇上正笑呵呵的逗鸟:“朕的小宝贝啊,你怎么这么好看呢,不过,你这个脾气可是有些暴躁啊,这两日是怎的了?” 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鸟儿忽焦躁,必有大乱。” 皇上瞧见江隐,眼底流露出喜色:“诶?老祖宗今日怎的有空过来?想吃什么?小辈吩咐御膳房去做。” “不必,今日本祖来是想说一件重要的事。” “哦?老祖宗有事请讲。”皇上见她神色凝重,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江隐望着金丝笼里上蹿下跳的鸟,淡淡道:“本祖方才起了一个卦,近日必有灾害,且是涝灾,皇上最好有所准备,做好预防工作,现下避农民们种庄稼,即便是种了也会被大雨冲走,且还要防范大雨带来的人命及财物损失。” 皇上听完之后眉头紧拧,丝毫没有怀疑:“朕会注意的,多谢老祖教诲。” “明日上朝,朕自会同大臣们说这件事,让负责治水的孙坚来想法子。” 江隐看过去:“本祖并不认为他们会相信皇上的话。” 皇上这么一琢磨,也是,现下阳光明媚,天气晴朗,又怎会相信会有涝灾呢。 皇上忽然跟个小孩子似的,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求老祖帮朕说服那些大臣。” 江隐沉吟半晌:“明日本祖会同你一起上早朝。” “多谢老祖。” 寅时,诸位大臣便早早的在金銮殿外侯着了。 卯时,君行之起床,更衣准时来到金銮殿上。 众臣们高呼万岁。 君行之摁了摁黑眼圈:“今日,皇上有请一位高人说一说重要的事,还望诸位大臣仔细听着啊,尤其是孙坚大臣。” 孙坚大臣一愣:“是。” 太监总管尖细的嗓音响起:“请,寿王妃!” 江隐一袭白裙,气质淡然如风,行步间步步生莲般来到正中央。 有人看到江隐当即不愿意了:“皇上,莫非这位便是您口中的高人?” “皇上,女子怎能上朝堂,这不是胡闹么。” “皇上……” 七嘴八舌的话闹的君行之脑袋疼,他冷冷道:“安静,朕既然将寿王妃请来,那便有朕的用意。” 随即看向江隐:“老……寿王妃,您说。” 江隐面对诸臣十分淡然:“哪位是治理水患的大臣孙坚?” 一位长脸,眉头有痣的男子站出来。 江隐扫了一眼他的面相,眼睛突出,眉粗上扬,性子倔犟执拗,脾气且暴躁。 “我是。” 江隐点点头:“准备涝灾的准备。” 闻言,孙坚不可思议的看过去:“你,说什么?涝灾?哈哈哈,真是可笑。” 其他的大臣也笑了出来。 “这寿王妃是不是没睡醒啊?” “我看也是,不然怎会说一些胡话呢。” 君行之严肃的拍了下扶手:“放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话,你们以为是菜市口么?听寿王妃说完。” 江隐平静的开口:“昨日,本祖占卜了一卦,卦像显示我大兴会遭到涝灾的困扰,未来十日将会有暴雨。” 有一个站了出来,反驳江隐的话:“寿王妃,我乃本朝的司天监,我每日都会监测天气,最近天气和煦,晴朗无风,绝不可能下雨。” 大臣们一股脑的全部倾向于司天监:“就是,司天监难不成还没有你明白?” 江隐漆冷的眸扫过去:“这只能说明你没有本事。” “你……” 君行之捏了捏眉心:“够了,听朕说一句,孙爱卿,从现在开始你同下边的人严格预防涝灾一事。” 皇上都发话了,孙坚不敢不听,只好深吸一口气:“是,皇上。” 退朝后,孙坚回到家中,几个交好的大臣前来做客,说起了这件事。 “这皇上的行为属实怪异的很。” “的确,竟然相信一个女子说的话。” “孙大臣,你想怎样啊?” 孙坚呵笑:“根本不会有什么大暴雨,我为何要忙乎那些?这几日看吧,若是没有大暴雨,我一定在皇上面前狠狠的参奏这位寿王妃。” 江隐回府没有多久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江隐的父亲江承厚。 江承厚一进来便劈头盖脸的骂:“今日我身体不爽利便没有去上朝,结果方才我江家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你今日竟然上朝公然说了自己的观点,什么涝灾,我看你完全就是胡说八道!”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说的的后果?” 江隐看着这位父亲歇斯底里的样子,神色淡淡的:“所有的后果由我负责。” 江承厚指着她,怒道:“好,这件事你若是做错了,就别怪为父不仁,亲自弹劾你。” 江隐嘲讽一笑:“你是左都御史,自然有这个权利,请便。” 江承厚气的拂袖离去。 日子过了一天。 天气晴朗,丝毫没有下雨的痕迹。 帝行湛看着来杂货铺取黄裱纸的江隐,呵的一笑:“未下雨,那群大臣此刻不知怎么在皇上面前弹劾你呢。” 江隐淡淡道:“随意,他们很快就会打脸了。” 她望着大好的天,淡淡的:“近日的天气好的非同寻常。” 第172章 神王大发善心。 帝行湛富有节奏的敲着手指:“的确。” “哦?你也看出来了?”江隐略诧异的看向帝行湛。 “天气晴朗,蝴蝶蜻蜓,以及一些鸟却跑的不见踪影,往日安静温顺的马也躲在马厩里不肯出来,这已经说明了问题。”帝行湛魅惑的黑眸掠向江隐。 江隐收起黄裱纸:“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做好准备,保护好自己。”江隐说着就要离开。 袖子被帝行湛抓住,江隐一回便对上他可怜兮兮的眸:“怎么?” 帝行湛捂住胸口,宛如一个娇滴滴的病娇美公子,眸是黑的如宝石一样声音黏性十足:“老祖,你有所不知,童年我因暴雨闪电打雷的原因导致现在我见到这样恶劣的天气便会害怕,夜里做噩梦,还会犯病。” “所以?”江隐抱着手臂看他。 “不知老祖可否让我跟着你回府一住?”帝行湛邪魅的眸宛如一个勾人的男狐狸,浑身上下所有散发的妖精气息,竟让人无法拒绝:“老祖,我可是被你负责的。” 神手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 仰头望天。 主子真的是太骚气了。 江隐瞥了他一眼,一向冷漠的她,看着帝行湛那张脸拒绝的话竟说不出口。 “自带被褥。” 帝行湛胜利一笑。 深夜,帝行湛卷着铺子来到了江隐的房间。 小祖也屁颠颠的跟了过来,肉嘟嘟的小脸儿上扬着明显的兴奋:“我好开心呀,我们这样好像一家三口啊。” 江隐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 帝行湛低低的笑:“老祖这样会让我误认为你是心虚。” “并不。” 江隐起身:“本祖出去看看管家是否做好了防范措施。” “我去吧。” 帝行湛起身。 江隐悄然跟在他身后,便见他宛如君王般镇定的指点江山:“管家,注意马厩那边的塌方,那边的缺口因为方向的原因一直修缮不好。” “小厨房那边的引火油要注意,下雨后不要混在一起,以后会造成隐患。” 管家听着帝行湛这番话,一下子愣住了:“这位公子,你……似乎对我们王府很熟悉。” 帝行湛顿住了。 身后,江隐疑问的声音响起:“你为何对王府这般熟悉?” 帝行湛僵硬的身躯慢慢转过来,他迅速在脑子里翻出说辞,自然道:“我的本事你是知道的,只要是我想知道的,我便都会知道。” 这句话并没有说服江隐,她继续提出疑问:“连马厩都知道的那般清楚?” “若非是你住在这儿,你以为我会这么闲的去了解?”帝行湛低低的笑:“行了,一切都没问题,安心回去睡吧。” 夜半。 电闪雷鸣略过一团乌云。 豆大的雨点疯狂的砸了下来。 也就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京城便被雨水覆盖了。 江隐被雨声吵醒,她打着油伞站在门口:“这雨不是一般的大啊。” 眨眼间便到了白天。 管家忽然从外面匆匆跑进来,脸色惨白:“王妃,不好了,外面,外面出事了……” 江隐眸子眯起,快步走了出去来到主街上。 街上尽是积水,不少铺子都已经淹了,大到掌柜的,小到商人全都在街边哭嚎着:“全都淹了,存的东西都泡坏了,这得有不少的损失啊。” “我是卖粮食的,我的米都泡了。” “我的绸缎都泡坏了啊。” 一股子强烈的怒气腾然升在胸口,眸里的燥已经熊熊燃烧起来。 帝行湛眉头拧起,一看便知道孙坚没有听话。 他见江隐的情绪几乎处在了爆炸的边缘,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帝行湛身上的松木山水香缓解了她的暴躁。 她深呼吸一口气:“我没事,我要入宫。” 这个时辰,恰是上朝的时辰。 君行之正在大发雷霆:“孙坚!你好大的狗胆!朕交给你的事你竟然视而不见!现在我大兴京城暴雨如注,满大街都淹了,百姓们的损失,你该如何承担?” 孙坚扑通跪了下来,额上的汗珠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结结巴巴的:“皇,皇上,微臣,微臣没想到啊。” “你没想到的事情多了。” “朕和寿王妃已经提醒过你了,你为何自大的不按照朕说的去做?” “皇上,微臣知罪!” 江隐冷冷的声音响起:“一句轻飘飘的知罪便能解决一切么?” 君行之瞧见江隐,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般:“老……寿王妃,现在该怎么办啊?” “京城的损失无比惨重。”君行之愁容满面。 江隐站在中间,扫了一圈这些大臣:“谁有法子?说出来让本祖听听。”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要做的便是挽回损失。” “是,能解救多少是多少。” “对啊。” 江隐瞥了眼孙坚:“你去跟百姓们道歉吧。” 孙坚现在对江隐刮目相看,把头埋的低低的:“是。” “皇上,现在准备几个方案吧。”江隐道:“本祖也会帮你想法子的。” 退朝后,江隐发现有人跟着自己。 她回头一看,便对上江承厚那双欲言又止的脸:“有何话?便说。” 江承厚狐疑的看着她:“你为何知道会有暴雨?莫非你背后有高人指点?你这样做是不是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 江隐宛如看智障一般看着江承厚:“呵……” 江隐回到王府就发现门口守着一堆百姓们。 她一怔:“你们?” 看这些百姓们的穿衣不太像京城的,倒像是农民。 百姓们忽然跪了下来:“多谢寿王妃的救命之恩啊。” 江隐信因果,不会无缘无故接受跪拜,她闪开了:“本祖何时救过你们?” 百姓们道:“幸亏寿王妃提前劝导了我们会有大暴雨,派人阻止了我们往庄稼地里拨种子,不然啊,我们辛辛苦苦赚钱买的种子全都被大雨冲走了啊。” “是啊,王妃的人还连夜帮我们护住了庄稼地和房子,我们的家、地才没有被大雨冲坏啊。” 江隐垂着眸,这件事不是她做的。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但是她不打算解释那么多,若是解释了,这些百姓们定要缠着她去见真正的救命恩人:“你们回去吧,继续注意暴雨,何时能够正常种庄稼本祖会告诉你们的。” 百姓们离开之后,江隐来到杂货铺,开门见山的问:“百姓们的事是你做的?” 第173章 庄稼发现了诡异的现象。 江隐来到杂货铺,帝行湛骨态华美的手捧着一本《静心经》在看,她开门见山的问:“百姓们那些事是你做的?” 帝行湛顺着书页看她一眼,又压下了眉眼:“恩。” “为何?” 帝行湛挪动着交叠的双腿:“日行一善。” “那京城这边……” 别看江隐话说了一半,但是帝行湛知道她想说什么:“京城这边的人本王找人劝过,他们眼高于顶,不信会有暴雨,既如此,本王也不会多说什么,让他们长长教训也是好的。” 江隐伸手弹了弹他的书:“做什么事了,竟看上《静心经》了。” 帝行湛将书遮住自己下半边脸,露出一双魅惑的眼睛:“老祖魅力非凡,吾等凡人看着老祖,心乱如麻,只好如此。” 帝行湛晃了晃手中的书。 “油嘴滑舌。”江隐道:“京城中近日燥乱,你也帮本祖看着点。” “为何?这又不是我的江山,皇上不是很有本事么。” 江隐双手撑在柜台上:“你同皇上有仇?本祖嗅到了你对他的不满。” “呵。”帝行湛漫不经心的笑:“老祖多想了,不过……” 他将书合上:“倒是奇怪,老祖宗为何这般关心大兴王朝?” 江隐眸里雾气加重:“因为,本祖同大兴王朝有因果,大兴王朝,必须由本祖来庇佑。” “因果……”帝行湛起了兴趣:“可否讲讲?” “不可。”江隐转身离开。 她来到街道上,见孙坚正带着一群士兵正在将排水的机关口打通,也有官员正在计算损失上报给朝廷。 江隐瞥了孙坚一眼还算放心,他的面相决定了他固执坚毅的性子,所以在知道自己错了之后,便会踏踏实实的做事,他看到江隐小跑过来:“寿王妃。” “恩,可有人员伤亡?” “没有。” “那就好,去做事吧。” “是。” 因为江隐这次未卜先知,朝堂之上许多大臣对江隐钦佩有加,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暴雨的日子过去了,进入了炎炎夏日。 江隐翻着太阳厉,不由得有些烦躁:“往常过了十五日,阿丑都已经回来了,怎的这次还没有回来?” 而神殿那边。 神手跪在地上:“恭贺主子,此次恢复的时间长达十八日,相信过不了多久,主子的阿丑时期就会越来越短。” 黑色的帷幔宛如黑色的河水,仿佛要将整个神殿淹没了一般。 帝行湛身穿黑色的薄衣,衣襟开的很大,露出雪白精致的锁骨,他歪斜着身子,邪魅又风流,手里端着酒杯,并未从面容上看到喜悦的神色:“如此一来,待阿丑消失之时,本王需想法子让阿丑在老祖面前消失的自然一些。” 神手赞同的点点头。 “近日是否有前来许愿的邪祟?” “有。”神手将记录册呈上去。 帝行湛翻了翻:“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过,从中取一件事来做,若是一件事都不管,会让背后之人起疑。” “是,主子英明。” 这日,小祖背着小背包从私塾兴奋的跑了回来,嗷嗷的叫着,宛如一个小喜鹊:“娘亲娘亲,你猜我看到谁了?” 江隐见他热的浑身都湿透了,招招手让他过来,递给他一张帕子:“坐下来,喝点水,慢慢说。” 小祖胖的出肉窝的小爪子抱着水杯咕嘟咕嘟喝了个畅快:“娘亲,我在一个木匠店看到阿丑了。” “阿丑?”江隐的心波动了一瞬:“既然回来了为何不进家门?” “他是想效仿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么?” 小祖见娘亲神色有点危险,滴溜溜的转着大眼睛:“娘亲,我饿了,我要去吃饭了。” 小祖的话萦绕在江隐脑子里。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忍不住往外走去。 她来到附近唯一一家木匠店,发现人已离开,只有一个老爷子对着一个木头敲敲打打。 “老爷子,你看到一个长的很丑,紫红相间疤痕的少年了么?” “啊,他就在我这边亲自做一个东西。” “做什么?” “抱歉啊,这是客人的秘密,我不能乱说。” 江隐点点头,她回了王府:“想回自然就回了,呵。” 次日,日头上升到了一定的热度,宛如将整个大地烧着了一般。 小祖热的半夜自己扒了衣裳,光着屁屁睡觉。 热的满头大汗的时候忽然感觉到一阵凉风。 小祖一睁眼对上的便是阿丑那张紫红相间的脸,还有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 小祖开心的从床榻上飞下来,甩着小丁丁:“阿丑,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阿丑声音清澈。 “这是什么?”小祖指着地上奇奇怪怪的东西,问。 “是我自己制作的风轮散热车,车里是冰块,风轮通过机关可以转动来吹出凉风,会舒服一些。” “哇,阿丑你好聪明啊。”小祖往里面指了指,张开小肉爪撑在脸颊两侧:“不过,我娘亲似乎生你的气了。” 阿丑点点头。 他来到江隐房门前,少年清澈且略带委屈的嗓音响起:“老祖,我回来了。” 啪,一个硬物丢了过来,重重的砸在门板上。 “老祖是生气了么?为何?”阿丑偏着脑袋,问。 江隐听到这声为何,体内的暴躁瞬间爆发出来了,她啪的推开门,冷冽的脸冷飕飕的看着他:“阿丑现在本事大了,在牢房中不翼而飞,回来之后也不同本祖解释,便想这样蒙混过关?恩?” 阿丑耷拉着脑袋:“我会解释。” “说来,本祖听听。” 阿丑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说出来,他抬起头,指着自己的脸:“老祖看到我的脸有什么变化?” 江隐扫了一眼,赫然发现他那边紫红相间的痕迹似乎淡了一些。 “老祖,是这样的,那日在牢房我发现我的脸冒出一些奇怪异味的气体,我担心这些气体会对其他人有伤害,所以便同牢头说了这件事,牢头也害怕担责任便让我出来了。” 江隐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呵的一笑:“是么。” 说罢便出去捏着下巴看着阿丑做的机关风车。 这时,有人急叫着老祖宗,老祖宗。 来人是玄学世家的余青禾:“老祖宗,我这边有一个棘手的问题要解决。” “发生何事了?”江隐淡淡问。 “郊外的农民们聚集在玄学门前了,他们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余青禾道:“他们种的庄稼种子总是无缘无故的死掉,发黑。” 第174章 手脚发黑,变成空壳。 江隐听着这番话,手,顿住了。 “刚刚下过一场暴雨,土壤正是肥沃的时候,发生这种情况的确有些奇怪。”对于农民们的事,江隐一向比较上心。 粮食,乃是民之本,民,又是国之本。 江隐让阿丑照看小祖。 她跟着余青禾去了玄学派。 在屋内,江隐瞧见了战战兢兢的农民们,他们穿着最朴素的衣裳,脚上一双布鞋,他们搓着手,不知该站还是坐。 江隐坐在主位上:“坐,给他们看茶。” “好。” 一个农民站出来:“我是和田村的村长,暴雨过后,我们收到了朝廷的事情之后我们便开始种粮食。” 农民吞了吞口水,继续道:“我们每隔三日都会过去看看种子是否进入土里,有没有被蚯蚓拱出来,到了三日,我们过去检查的时候发现那些种子竟然变成黑色的了,而且周围的土地也变成了黑色。” “我们以为是坏掉了,就把那一块土地连带着种子给挖出去了,又种了一个新种子,可是再往下埋种子的时候还是一样的情况。” “而且……有人不小心徒手挖完这个种子之后便出事了。” 江隐听到这儿看过去:“出现什么事了?” “这,我也说不清楚。”农民道:“能过去看看么?” 江隐看了眼天色:“可以,小余,随本祖过去。” “好。” 江隐,余青禾二人随百姓们来到了和田村。 和田村是一个气候很好,山清水秀的村子。 据农民介绍,这个村子共有一百来人,村民们普遍都是农民,平时都是以种庄稼为主,种出来的菜要么是农民自己背着菜筐自己出去卖,要么就是卖给酒楼。 所以庄稼田地于他们来说非常重要。 现下,田地变成这幅样子,他们一片愁容。 江隐跟着农民来到庄稼地,她看了一眼庄稼地,黑呼呼的一片,而且上面飘着很重的阴气。 她拧起眉头:“这么重的阴气。” 她将土壤往深一层挖了挖,但是却没有看到有任何阴物,她拧起眉头:“奇怪,究竟是什么呢?” 余青禾站在一边:“老祖不要着急。” “村长,你先带我去看看那个出事的村民。”土壤这边无处下手,只好从村民那边下手。 这村民家里是种麦和豆类的。 油灯点亮,那村民躺在草塌上,一双手包扎的严严实实的。 江隐一眼扫过去便看到绢布下浓重的阴气。 她走过去,问:“你这手指是怎么弄的?跟我说说。” 农民一脸疑惑的看着她:“你是?” 村长拍了下大腿:“你就说吧,这是我亲自去玄学派请来的高人。” 一听是高人,那农民赶忙道:“我们发现种子总是烂掉黑掉以后我们也发愁,然后我就不信邪,第二天我又去种种子,但是我忘带家伙什了,我们农民也不讲究什么,我便用手去挖土,打算再种一次种子。” 他叹了一口气:“我徒手种完种子之后回到家睡了一觉,睡醒之后我的手就变成这样了。” “我看看。” 农民将手上纱布的拆了下来。 他的手全都是黑的,阴气浓重,而且有逐渐蔓延的趋势。 “一直都是这么黑么?” “是啊,上过药也不好使。” “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有点疼,还有点麻,有时候还没有知觉。” 正是因为没有那么痛苦,所以农民才不觉得严重,也没有重视起来,是村长察觉出不对劲儿的。 江隐拿出来一个匕首,道:“我怀疑你的手不是表面所看到的这样,我需要挖开一个口子看看,可能有些疼,你忍一下。” 农民点头。 江隐顺着口子的方向将伤口豁开。 江隐果然猜的没错,黑色的阴气已经逐渐腐败,啃噬了他手的筋肉还有骨头,现在看上去他的手完好无损,但是他的筋骨已经全都没有了。 农民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颤抖着嘴:“我的手,我的手为何变成这样了?我的手为何变成了一个空壳?” 农民无法接受的崩溃大哭:“没有了手我该怎么办啊?我干农活就靠这双手啊。” 他的两只手都已经变成这样了。 江隐闭了闭眼:“太晚了,如果第二日及时发现,你的手还可以保住。” 她观察着试图四处乱窜,往上游走的阴气:“这阴气是打算通过你的双手慢慢进入你身体的每一个地方,待它占领了你身体所有的部分,你的身体就会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农民听着这番话已经吓的快哭了:“大师,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江隐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她悬指在半空中画了一张清阴符,自燃后,将粉末和在了清水之中。 “将两个手泡进去,泡上一刻钟,你手中的阴气便不会继续往上游走。” 农民一个劲儿的点头,赶忙扎了进去。 一刻钟后。 农民黑色的双手慢慢变回了原来的颜色。 但是,随着阴气的消散,农民的双手软绵绵的垂了下来,就剩下一层皮了。 就在这时,有个人急吼吼的跑了过来:“村长,村长听说你在这儿?还带了个大师过来,快,快,我家二栓子出事了,快让大师给我们看看。” 一个壮士的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六七岁的孩子,满头大汗,满脸着急之色。 妇女把孩子放在了长凳上。 江隐一眼便瞧见了孩子的双脚满是阴气,已经发黑了。 妇女解释:“我家二栓子淘气,跑到庄稼地里踩泥巴玩去了,回来之后便变成这幅样子了。” 江隐走过去,让妇女脱了孩子的鞋,她迅速用除阴符贴在孩子的脚上,阻止阴气扩散,而后又将一张清阴符贴在孩子的双脚上。 不一会儿的工夫,只见清阴符变成了黑色。 孩子黑色的双脚也恢复了原来的颜色。 江隐淡淡道:“幸亏及时发现,否则,他的双脚不保。” “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江隐眉梢凝着一抹燥:“现在这个情况愈发的严重了,本祖一定要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在作祟。” 脑子一转,一个计划在脑子里由然而生:“村长,你敢不敢同本祖冒险?” 第175章 村子里的人有问题。 江隐的脑子里转出一个计划,定定的看着村长:“村长,你敢不敢同本祖冒险一次?” 村长咬咬牙:“敢!只要能找到祸害俺们村,俺们农民的东西,拼了我这条老命都行。” 江隐安抚的拍了拍他的手:“放心,本祖保证你安全无虞。” “好,好,那我们现在过去。”村长肩上扛着一把斧头,大步流星跟着江隐往外走。 他们在庄稼地周围观察着,待了将近两刻钟的时辰,却丝毫没有见到有邪祟的影子。 村长道:“怎么不出来了呢。” 江隐眸底产生一抹黑色的雾气:“一来是因为现在是白天,那些邪祟的警惕性比较强,二来方才那孩子之所以碰到了邪祟,是因为孩子身上的气息比较强烈,吸引了他们,再加上他们认为孩子不足为惧。” “那现在可咋整啊。”村长急的脑袋都出汗了。 “等,等到晚上再过来。”江隐淡淡道:“村长先回去吧。” 村长诶了一声,也知道自己不能给她惹麻烦,便回去了。 江隐也没有空空白等着,她在整个庄稼田地外围做了一个困邪阵。 这样,邪祟即便是想逃,也难逃出她的掌控。 夜幕降临。 一排排的泥土房的烟囱上冒着徐徐的烟雾,有粮食的香气飘出来,不少百姓们端着饭碗站在门口吃,忐忑不安的望着庄稼地这边的方向。 江隐掌心有玄气,所以并不怕邪祟的入侵,她蹲下来徒手种了一颗种子,埋上了一层薄薄的土。 就在这个时候,她看到土壤下面好似有什么东西蠕动。 江隐锐利的眸眯起,迅速将那一层薄薄的土拨开。 余光一闪,忽然看到一个黑色的虫子打算逃走。 但江隐眼睛非常之毒辣,瞬间用玄气将虫子定住了。 她把虫子放在符纸上,虫子大约小拇指大小,通体是黑色的,虫身一节一节的,头部顶端有两只红色的眼睛,阴气十足,看起来十分可怖。 江隐冷笑:“呵,本祖当是什么呢,原来是鬼虫。” 鬼虫,本是普通的虫子,它们喜欢阴气且潮湿的环境。 但若是这个环境逐渐演幻成阴气的器皿,它们就会迅速汲取阴气,变成鬼虫。 鬼虫浑身阴气十足,若是被鬼虫咬上一口,被咬的地方便会被阴气腐蚀,从而扩散到全身。 被阴气腐蚀之处则会骨、筋、肉全部被掏空,从而变成一具空壳子。 鬼虫体形小,但是力量却大。 成群的鬼虫甚至能够腐蚀掉整片土地。 江隐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她拧着眉头喃喃自语:鬼虫的生长环境比较严格,虽然前几日刚刚下过雨,阴雨天会产生阴气,但是这一群又一群的鬼虫是不会因为这短短的阴雨天迅速繁衍成成群的鬼虫的。 江隐的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冷笑:这背后之人的手伸的够快的了,借着暴雨天都能搞出这些事。 “不过,若是没有人帮忙,想来这背后之人也不会这般顺利。” 江隐拍了拍手:“呵,看来这村子里的人有问题啊。” 江隐从庄稼地出来,有阵困着那些鬼虫所以不必担心会跑出来。 江隐回到方才的村民家,环绕了一圈:“村长呢?” “大师,村长回家做饭去了。” 江隐点点头,心里抱着试探的打算,表面却是一副随意问问的口吻:“我想知道是谁最先发现这件事的?” “是俺家先发现的。”说话的人正是被阴气腐蚀掉手的那个村民。 江隐看过去:“具体怎么回事给我讲讲。” “是这样的,暴雨过后,村长便说可以种田了,俺就赶紧下地了,种完田,俺的手就黑了,感觉不太舒服,俺便跟村长说了,村长说没事,估计就是被土弄黑了。” “村长还说不让俺告诉其他的百姓们。” 听到这话,江隐掀眸扫了过去:“为何不让你告诉其他的百姓们?” 按理说,手不舒服,遇到这种情况,就跟闲唠嗑似的同大家伙说说是正常的。 但村长却特意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实在是让人费解啊。 村民道:“村长说,我若是说了,大家会以为这些土会弄脏手,就不愿意干活儿了,会影响大家伙儿今年的收成。” 听了这话,江隐不由得讥讽一笑:农民们经常下地,干的都是脏活累活,弄脏衣裳弄脏手这等事是正常的。 可是村长却拿这正常的事来当作由头。 “恩,知道了,本祖有事去找村长商量。” “大师,吃口饭啊。” “不了,多谢。” 江隐根据村民的指路,她找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香气十足,正在吃饭呢。 村长看到江隐热情的打招呼:“大师,忙乎完了?快坐下来一起吃点。” 江隐是不想吃的,但坐起来能够一起聊聊,许能够捕捉到一些漏洞她便坐了下来。 江隐扫了过去,就是一些很简单很朴素的家常菜。 村长淳朴的笑笑:“大师,都是一些粗茶淡饭,还请大师不要嫌弃。” “不会。”江隐道,看着桌上的人,一个年纪大一些的中年妇女,看样子是村长的媳妇,还有两个女孩。 “村长的女儿生的真好看。”江隐夸赞。 村长笑笑:“两个丫头片子。” “村长家里还有其他的人口么?”江隐问。 村长吃了一口菜:“有,有,还有一个老母亲,还有一个儿子,这两个人身子骨啊,不太好,所以在床榻上躺着呢,不能下来同大师问好了,还希望大师海涵。” “无妨。” 吃过饭,江隐环视了一圈村长家,发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道:“村长,我会一些医术,不妨让我为老人和你的儿子看看。” 村长一听这话,赶忙摆手:“不用,真不用,村医刚刚看过了。” 他赶忙转移话题:“大师,庄稼地那边如何了?看出了什么门道?” 江隐现在不信任他:“暂时没看出什么大问题。” 村长面上还是一副愁相,眼底却似乎松了一口气:“大师不着急。” 江隐道:“那本祖过去再看看。” “我同老祖一同过去。” “夜深了,邪祟会烈一些,为了村长的安全着想还是在家吧。” “也好。” 江隐从村长家离开之后走在庄稼地的路上,看到一个村民抻头抻脖的,便问:“你有事?” 第176章 鬼虫。 那村民见江隐是生面孔,问:“你是谁?来俺们村干什么?” “你先说说,你要找谁?” “俺,俺想问问来俺们村的大师在哪儿?” 江隐平静的开口:“我就是。” 闻言,村民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村长听我的请来了。” 江隐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劲儿了:“村长听你的?此话怎讲?” “是我察觉到这庄稼地不对劲儿的,我提议让村长去京城请会看事儿的大师的,但是村长非说我胡说八道,不想去,我见村长不去,我便提议要去,谁知道,我一说要去,村长就说他要去。” 村民喘了口气,继续道:“我还以为他骗我呢,大师来了就好,来了就好。” 江隐点点头,看着村民喜悦离开的背影,眉头轻轻拧起:“原来村长是不想请玄学的人,真是有大问题。” 江隐打算往前面走走,再看看村子里是否有其他问题。 走到村口,江隐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阿丑穿着墨色的袍子,宽肩窄腰,身躯站的直直的,宛如一颗笔直的松树。 江隐看着阿丑,有一种吾家少年初长成的感觉。 “你怎的来了?”江隐问。 “见老祖半天不回,前来帮老祖。” 江隐朝后看去:“小祖呢?” “去撒尿了。” 刚说完,小祖撒娇的声音吭哧吭哧的响起:“娘亲娘亲我来了。” 江隐看他把小爪子往衣裳上蹭,嫌弃的看着他。 “你去找一块儿肉,去山上找一找有没有刚死的动物尸首。” “好。”阿丑迅速跑了出去。 他的速度很快,不多时便回来了,手里还拎着一只刚死的兔子。 江隐抓着兔子来到庄稼地,她将兔子放在阵眼上。 那些鬼虫嗅到活肉的味道宛如疯了般朝兔子肉爬来。 不多时,整个兔子上全都布满了鬼虫。 江隐将它们集中在了一起并控制住。 她没有立刻杀死,江隐担心鬼虫一旦被消灭会打草惊蛇。 阿丑主动提出会在附近保护这个阵,并且看看有没有可疑之人过来。 江隐和小祖则是借宿在了村民家。 江隐本想去村长家借宿的,村长却推托说家里房间不够,且有生病之人,担心小祖被过了病气。 一夜过去了,阿丑同江隐说并未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江隐觉得村长挺警惕的。 江隐让阿丑去留意村长的动向,村长不在家的时候,江隐便再次来到了村长家。 村长媳妇端着水往一个屋子走。 江隐走过去:“这是要照顾病人?” “是,是啊,俺男人不在。” “我不是来找村长的。” 江隐直接推门而入,房间里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年岁较大的老太太,还有一个是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脸色苍白,唇角微笑着,正在给老太太喂饭。 江隐看到他的第一眼便看出了问题,他的身上有着死气。 她径直朝少年走过去,冷冷的开口:“你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何还会活过来?” 少年听到这话不由得捏紧了手,他淡定的看着江隐:“这位姑娘,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这时,村长匆匆跑了进来,面色惨白,神色惊恐的看着江隐:“大,大师……” 江隐冷冷的看着村长:“你若是不同本祖说实话,本祖……” 她一步一步朝村长走去,压低声音:“本祖便让他魂飞魄散。” 村长瞳孔放大,沉吟片刻:“大师跟我来吧。” 他们来到旁边的屋子,栓上了门,他蹲在地上,沉默不语。 “鬼虫之事是你做的吧。” 村长双手抱在头上,也知道逃不过去了,咬咬牙,道:“是,我做的。” “我这样做都是为了我儿子啊。” “我儿子前段时间被一辆马车撞死了,我儿子死的冤啊,我儿子一死,我的老娘亲一病不起。” “我儿子下葬的那天,我一个人在我儿子坟前坐着。” “有个人出现了,他问想不想让我儿子死而复生,我无法忍受失去儿子的痛苦我便答应了。” “但是他让我帮他做一件事。” “他说暴雨过后让我按照他的命令把他给我的虫子放到一个器皿里,三天之后,又让我把虫子全部放到庄稼地里。” “起初我是不同意的,粮食是我们农民的生存之本,但是这个人说将来把这些虫子除掉,我们的庄稼地就会恢复,所以我就……同意了。” “我帮助他做了这件事,我儿子果然活过来了。” 江隐看着他兴奋的样子,低垂着眉眼:“他骗了你,你儿子并没有活过来,死了的人终究是死了。” “他现在之所以宛如正常人一样跟你们生活在一起,那是因为他现在被阴气和邪气提着呢,一旦那个人的计划得逞,你儿子还是会死掉的,而且会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连轮回的资格都没有。” 村长瞪大了眼睛。 “你儿子的死是意外,这种意外原本可以让你儿子轮回一个好胎,可是你现在在做什么?用禁术让他活过来,让他成为地府的罪人么?” “我被骗了?我被骗了?那我该怎么办?”村长急的团团转。 “你若是从现在开始配合本祖,本祖便让你儿子轮回。” “我……”村长犹豫,因为他很喜欢现在有儿子在侧的日子。 这时,门被推开。 村长的儿子走进来,很懂事的开口:“爹,我知道我已经死了,偷来的这些日子我已经很知足了,还是听大师的话吧。” 村长泪流满面,哭了半晌,最终同意了。 江隐见少年这般时区,双指并起覆在额上,看到了他的生平过往:“门你此生无罪过,这次的事也是你父亲爱子心切,本祖会替你跟阴差说说好话的。” “多谢大师。” 江隐又开了天眼,想看看村长是否被下了禁制咒。 “竟然没开?”江隐有些惊讶,随即自我猜测起来:也许是那人以为用村长的儿子来威胁他是最好的禁制。 既然没有禁制咒,江隐便可以安心询问了:“你是如何同背后之人交易的?你是否见过?他长什么样子?” 村长想了想,整理好语言,道:“第一次他没有出现,只有声音,待我答应了和他交易后,他为了给我虫子和器皿,所以我们见到了。” “他把自己捂的很严实,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掌心有一朵红色的花,两双靴子上也刺绣着红色的花。” 第177章 鬼虫丸。 村长将记忆里的印象说了出来。 “他把自己捂的很严实,脸上戴着一个面具,掌心里有一朵红色的花,两双靴子上也刺绣着红色的花。” 江隐听着村长的话便知道这红色的花便是腐肉阴蛊花。 “还有其他的么?”江隐将这些特点记在心里,问。 村长回忆了一番:“没有了。” “恩。”江隐双指互相摩挲着,他看向村长和村长的儿子:“本祖给你们半个时辰叙话的时间。” 村长捂着脸,流着眼泪:“多谢,多谢大师。” 不多时,江隐便听到隔壁屋里响起压抑的哭泣声。 江隐垂下眸。 阿丑走了进来,蹲在地上,仰着小脑袋,眼睛黑漆漆的:“老祖。” “是否觉得本祖太过残忍?”江隐透过阿丑漆黑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严肃的板着,颇有一副少年老成的感觉:“老祖残忍?我并不这么认为,这是严格,肃清人世间一切不规格的事情,若是每个人都仗着自己可怜的经历祈求老祖网开一面,人世间岂不是成了人间炼狱。” 江隐掀眸,黑如漩涡的眸看向固定在桌上的一点煤油:“是啊,人间若是没有规矩便会大乱一场,天道让本祖下来也是为了这件事啊。” 阿丑听了这话,黑色的眸一闪,似乎又抓到了重要的一点。 天道,让她下来? 面前忽然多了一个人。 不,准确的来说是多了一个魂体。 这魂体正是村长的儿子。 他站在江隐面前:“大师,我已做好准备。” 江隐点点头,她默念语咒,地府的马面出现:“老祖找我有何事?” 阿丑现在并非是帝王湛,能力低下,所以是看不到的马面的,只看到江隐和一团空气对话。 村长儿子看见马面既害怕又紧张。 江隐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不必害怕。” “此人的父亲受到了邪门败类的哄骗,采用了禁术使其死而复生。”江隐将事情言简意赅说明:“其子并无大过,还望马面回去同判官说上一说。” 马面听了之后点点头:“可,我会如实禀告的。” 马面将勾魂锁锁在其人的身上:“随我走。” 马面开启了阳间通往阴间的路。 黑洞洞的,宛如深不见底的漩涡,看不见底。 二人走着走着便看不到任何身影了。 村长在门口等着,见江隐出来,眼巴巴的看着她:“大师,如何了?” “已离开,安好,请放心。” “多谢大师。”村长要跪下。 江隐赶忙避开。 她同阿丑来到庄稼田地。 小祖浑身上下萦绕着浓郁的阴气。 那双眼睛也是黑漆漆的。 他双手在空中画着符咒。 “开!”随着一道稚嫩的声音,小祖轻而易举的将聚集在一起的鬼虫全部汲取到了掌心,用掌心的玄气硬生生的将那些鬼虫粗暴的揉捏成了一个药丸。 阿丑震撼的看着这一切,他看向面上同样有异色的江隐:“老祖,几日未见,小祖似乎强悍了许多。” 江隐垂着眸,不知是喜是忧。 自从上次鬼母一事发生,小祖便变成这样了。 江隐没有打扰他,免的走火入魔。 待做完这一切,小祖迈着肉乎乎的小短腿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手里捏着一个黑乎乎的药球:“娘亲娘亲你快看啊,这是我做的药丸哦,我给它取了一个名字就叫鬼虫丸好不好?” 江隐盯着鬼虫丸:“你可知这药丸的功效?” 小祖骄傲的挺了挺胸口:“当然知道了,这鬼虫丸乃是以阴气制成的,若是遇到被阴气侵蚀严重之人,让他服下鬼虫丸便会将人体内的阴气吸收走。” 江隐点点头:“你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从一本书上啊。” “什么书?谁给你的?”江隐并不记得府上有这样一本书啊。 小祖胖的出了肉窝的小手握成了小拳头,在小脸儿上戳来戳去的:“是,嘿嘿,是神王叔叔给我的。” “帝行湛……”江隐呵笑:“他的东西倒是全。” 鬼虫已解决,江隐使用清邪符将庄稼地翻新了一片,而后叮嘱村长:“明日开始,烈日炎炎,将你们的庄稼地、水井暴晒三日,三日之后便可继续种庄稼了。” 村长还有村民们全都涌了过来:“多谢大师。” 在鬼虫解决之后。 远处一个暗黑的房间内。 一个裹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看着面前透明瓶子里的巨大甲虫砰的破体而亡。 站在男子面前的一个男子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王。” 黑斗篷男子并不气恼:“这江隐真是不简单,屡次破坏了我的计划。” “王,她应该是发现我了。” “无妨,要的就是让她发现,她找了我这么久,若是还未给她点甜头吃,我会被她发现的。”黑斗篷男子笑道。 另一边,江隐刚要离开,小祖倏然拽住她的手:“娘亲,我感觉到了阴气,和鬼虫的阴气是一样的。” 小祖现在的感觉十分敏锐。 几人循着阴气找到了房间。 人去楼空。 江隐蹲在地上,右手撑在膝盖上瞧着地上爆破的虫体,还有一些鲜血。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确定道:“这是人的血,不是虫子的,看来这人做了一个媒介虫,村子那边失败了,他这边便会收到消息,准备随时逃跑。” 江隐嗅了嗅:“这人留下了一丝气息。” 阿丑上前:“气息?” “是,不管是人、兽还是邪祟,身上都有独属于自己不同的气息。”江隐解释:“所以才会有循息寻人的法子。” 江隐用黄裱纸随手捏了个载气息的贝壳。 “将此人的气息装进去,下次遇到这种气息之时便可以精准的追踪。” 江隐一行人回去之后便看到有一个喜婆从翁家出来。 翁兆拱着双手,唇角挂着温润如玉的笑:“慢走。” “好,好。” 翁兆一眼扫到了江隐,提着长袍的袍摆迅速走了下来:“老祖。” “这是?”江隐扫过去。 翁兆的脸颊红了红:“回老祖,父亲说翁家现在人丁稀少,想让我成亲,所以托媒婆为我介绍了一个女子李妙之,这女子是上一任状元的妹妹,比我小两岁。” “看来你很满意。” “谈不上满不满意,现在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翁兆浅笑道。 “那便恭贺你了。”江隐道:“待成亲那日,本祖会来的。” 第178章 鬼脚印。 接下来的几日,江隐一直派用灵气捏做的小纸鹤前去外面寻找背后之人的气息。 江隐也收到了翁兆的喜宴请帖。 成亲的日子定在十日后。 “这小兆真是够快的了。”江隐、阿丑和小祖一同上街,打算为翁兆选一份成亲的礼物。 翁兆乃是状元,金银珠宝等俗物他必定看不上。 江隐来到之前照拂过的吕哲也的书斋。 自上次江隐提点过吕哲也后,他书斋的生意便好了起来,且吸引的全都是真正爱书的,志同道合之人。 这个时辰的书斋客人很少,里面只有一位女子,她神情淡然,浑身上下书卷气息浓郁。 江隐淡淡的看过去。 吕哲也看到江隐,兴奋的无以复加:“老祖,稍等,我先为这位小姐介绍书籍。” 江隐瞧过去,发现此女子手里拿的是晦涩难懂的《七录斋》:“姑娘知识渊博。” 女子恬淡一笑:“我的知识哪有这般渊博,是我为我的未婚夫选的,我夫君非常喜爱看书,十日后我们便要成亲了,所以……” 她羞涩的低下了头。 十日后成亲? 江隐听着这话,心里有了自己的猜测:“你的未婚夫莫不是翁兆?” 女子惊讶的眨眨眼睛:“你认识我夫君?” “恩。”江隐道,她仔细看过去。 这女子眼边有痣,即是伤夫落泪痣,尖尖的下巴在笑起的时候会变圆,且夫妻宫深陷。 江隐眉头略略拧起,这女子的面相乃是克夫之面相。 “我……脸上有什么吗?”女子疑惑的问。 江隐摇摇头,她从书斋取了些书籍给翁兆送了过去,便隐晦的同他说了克夫这件事。 翁兆微微一愣:“老祖,聘礼已下,日子已定,此时若是因为这件事退亲,她一个女子在世间会无法存活的。” 江隐理解的点点头:“行事多多注意吧。” 翁兆和李妙之的亲事顺利举行。 但,好事不长,日子才过了一个月左右,翁兆便前来找江隐了。 翁兆双膝一弯,跪在地上,额头磕在地上:“老祖,求求老祖帮我找找我夫人。” “你夫人?李妙之?她怎的了?”江隐听了这话眉心一跳。 翁兆渐渐回忆起来:“妙之她成亲后不想在家中窝着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日子,在成亲之前她便是京城很有名的刺绣花样的才女,她刺绣出来的花样被很多成衣铺子喜欢,一些绣娘会从她这儿买她的想法。” “一日,妙之说她想去郊外的一个村子里去看看花鸟鱼虫,丰富下自己的想法。” “见她喜欢做这件事我也没有阻拦。” “但是迄今为止,已经过去七日了,她还是没有回来。” “七日未归,怎的不早些找?” “妙之临走之前说过她会出去四五日,让我不必担心,所以我便……” 江隐的眉心跳了跳:“将她的生辰八字给我。” 翁兆说了出来。 江隐开了玄指一算,眸子眯起:“卦上来看还活着,但是气息微弱,现下比较危险。” “老祖,现下该怎么办?” “先去你家寻一个有她气息的物品。” “好。” 江隐起身,才走了几步,余光一扫,扫到翁兆的缎靴上有一个小小的脚印。 江隐疑惑的拧着眉头。 翁兆见她盯着自己的缎靴,疑惑的问:“老祖,我的脚怎么了?” 江隐一听这话便知道他没有看到缎靴上的脚印,她问:“你可知李妙之的鞋码是多少寸的?” 翁兆说了尺寸。 江隐将他说的尺寸和翁兆脚背上的尺寸对照了一番,愕然发现这尺寸是一样的。 江隐心里有了猜测,她同翁兆回到了翁家,她发现翁兆的房间里尽是女子的脚印,她都能通过这些脚印想象出来脚印的主人做过什么。 譬如,从桌前走到床榻边,想看看翁兆,又或者是想给他盖上一条被子。 “本祖从你的房间中看到了李妙之的脚印。” “她的脚印?”翁兆听到这话脑袋嗡的一声,四处环绕着:“我怎么没看到?” “因为是鬼脚印。”江隐直接了当的开口:“鬼脚印,寻常之人是看不到的。” 翁兆一听这话脸色唰的白了:“老祖,妙之是不是……是不是……” 江隐的手摁在他的肩膀上,让他站稳:“现在本祖也不太清楚,本祖能察觉到她生的气息很微弱,但是又瞧见了一魂出走,所以本祖在想,她应该是还有一线生机。” 翁兆的双手无措的不知该抓哪儿了:“一线生机,只要有生机就好。” 江隐用李妙之的贴身物品寻找气息,却发现在寻找的途中会被迫中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拦似的。 江隐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看来此事有人从中作梗。” “老祖的意思是有人害了我夫人?可是我夫人性子和善,待人谦逊,没有仇敌啊。”翁兆怎么都想不出来李妙之会有什么样的仇人。 江隐的手指弹着桌子:“今夜,本祖再来看看。” “辛苦老祖了。”翁兆黑眼圈很重,眼底焦灼之色尽显:“我这就替老祖寻个房间歇息。” 江隐点点头,想到什么:“你父亲呢?” 翁兆道:“父亲现在每日念经礼佛。” “原来如此,看来是改过自新了。”江隐道。 “是啊,父亲现在这样挺好的,不过问任何事情,每天过的悠闲自在,我会孝敬父亲到老的。”翁兆现在提起父亲是满满的心疼。 翁兆带江隐去了客房,江隐忽然顿住步子:“你们家里正在熏香么?” “是礼佛用的檀香。”翁兆道:“父亲每日都会熏燃,所以家中这种味道很浓厚。” 江隐却不这样认为。 这檀香味儿太过浓郁,好像在试图掩盖什么味道似的:“本祖想看望下你父亲。” “好。”对于老祖宗的要求,翁兆向来不会拒绝。 “父亲,老祖来了,想看看父亲。”翁兆站在门口,道。 室内,翁父深沉的声音和着敲木鱼的声音响起:“我在礼佛,改日再见。” 翁兆面色尴尬,江隐摆手说没事。 江隐看着这扇门,不知怎么,方才她感觉到一丝淡淡的阴气转瞬即逝。 “今夜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本祖自会查出猫腻的。”江隐说完这话,明显能感觉到翁父敲打木鱼的声音顿了顿。 第179章 阿丑占了江隐的功德。 “今夜,你该做什么便做什么。”江隐平静的开口,她明显感觉到说完这话,翁父敲打木鱼的声音顿了顿。 江隐黑曜的眸敛着疑团。 翁父的反应让人回味啊。 江隐跟着翁兆来到了客房,她环绕一圈,简单整洁。 刚刚坐下,门被撞开,小祖便冲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阿丑。 看到阿丑,江隐的心情很是复杂。 上次,江隐处理了村子鬼虫的事情之后,此事的功德竟无缘无故的消失了一半。 且在她的功德消失一半之后,江隐看见阿丑脸上紫红相间的纹路少了几条。 所以,江隐现在无比确定,自己的功德都被阿丑汲取走了。 她倒不是那般小气,不允许阿丑占用她的功德。 只是,她觉得无比诡异。 阿丑就是一个小乞丐,怎会有这样的能量。 阿丑看出江隐耐人寻问的眼神,耷拉着脑袋,宛如沉甸甸的稻穗:“老祖,怎的了?” “无事,今夜你打地铺,同本祖看看这翁家的诡异之处。”江隐眸底挂着疏离的冷。 小祖跟个小肉团似的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看到喜欢的东西,眼睛亮晶晶的盯着。 墙上挂着一把很漂亮的剑。 男孩子从小便喜欢这些东西,他踮着脚,伸出肉藕般的小手费劲巴力的去抱那把剑。 可是剑太沉了,搬不动的小祖苦着一张小脸儿。 阿丑将剑摁住,免的砸到小祖:“回去我给你做一把小木剑。” 小祖兴奋的无以复加。 江隐随意扫了一眼。 这么一扫,倏然扫到门缝处有一片白色的纸片,费劲巴力的想要往里钻。 江隐漫不经心的冷笑着,她掌心鼓着一丝玄气,将东西固定住,而后上前扯了进来。 这是一个白色的小纸人,纸人上挂着一丝灵气:“是来偷窥的。” 想回去汇报消息?呵。 江隐黑曜的眸氤氲着一丝雾气,她反手在小纸人的身上挂了一丝反窥的阵法。 阿丑稀奇:“这是做什么?” 江隐没有作声。 小祖显摆着:“这样一来,这纸人便可以回去偷窥和偷听那边之人的消息了,再加上这纸人是那边之人的,所以不会引起怀疑。” 阿丑点头。 他也意识到了江隐的冷淡,从桌上拿了一叠龙须酥递给她,声音清澈,软软糯糯的:“老祖吃点东西。” “不饿。” “老祖是不喜欢阿丑了么?” 江隐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你想多了。” 阿丑怂叽叽的站在一边。 子时的夜到了,正在打坐凝神的江隐倏然睁开眼睛:“来了。” 浓重的夜夹裹着丝丝幽冷,江隐让阿丑看好小祖,她径直走出去,看到一丝极淡的魂魄朝翁兆的房间走去。 这一缕魂似乎是硬冲出来的,她能看到魂体有一丝丝的损坏。 这魂魄不是别人正是翁兆刚刚过门一月的夫人李妙之。 江隐看过去,看不出来李妙之是因何变成这样的。 她来到翁兆的房间,看到李妙之满是哀伤和担忧的看着翁兆,在他房间里走来走去,很焦灼的样子。 江隐见她魂体很淡,给她注入了一丝灵气。 李妙之自然也感受到了,她回头,惊讶的看向江隐。 江隐冷声问:“你现在是什么情况?你只有一缕魂魄,怎么过来的?” 李妙之着急神情尽显,因为她说不出话来。 只有一缕单薄魂魄,能飘过来便已是她的极限了。 江隐看出问题了,她飘到翁兆的缎靴前。 江隐看的一头雾水。 缎靴? 还未等江隐再问问清楚,只见李妙之的魂魄因为太过虚弱消失不见。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看来的确有问题。” 她给翁兆闻了清醒的丸片。 翁兆苏醒后看到江隐,激动的从床榻上一跃而起:“老祖宗……” “回来的那一丝魂魄的确是李妙之的。” “老祖宗……她现在在哪儿啊?”翁兆温润的眸染着一抹焦灼:“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得知道她在哪儿啊?” 江隐盯着他的缎靴:“你知不知道李妙之和鞋子有什么关系?” “鞋子?”翁兆的眉毛都要拧成疙瘩了。 他双手抓着脑袋,使劲使劲的想,忽然,他砰的啪了下脑袋:“我想起来了。” 江隐扫过去。 翁兆连滚带爬的从床榻上跌下来,爬到一个妆奁前,从里面拿出来一张纸,指着图纸上的图像,道:“这个鞋子,妙之很喜欢,是她从城北一个成衣铺子里找到的,她说这个鞋子很漂亮,她很喜欢,想去把这个鞋子买回来。” “就是从这以后,再也没有回来过。” 江隐眯起眸:“又是城北的铺子?” 江隐环抱着手臂:“本祖明日便去看看。” 她几乎可以笃定,此事必定跟背后之人有干系。 江隐回到房间,派出去的小纸人也回来了,但是没有什么消息。 翁父还是敲木鱼,念经,睡觉,很简单普通的生活。 江隐知道从他这儿是找不到什么线索了。 她打算明日一早去城北看看。 次日清晨,阿丑早早买了些早点,让江隐和阿丑在路上吃。 翁兆从房里追了出来:“老祖,我想跟你一起去。” “你去,绝对会打草惊蛇。”江隐压低声音。 翁兆了然,也不敢扰了江隐办事。 江隐等人离开后,翁父的房门推开了。 翁父穿着素麻的衣裳。 翁兆看到父亲出来一愣:“父亲。” 翁父点点头:“老祖宗他们走了?” “是啊。” 翁父见翁兆神色无异,点点头便进去了。 江隐几人已来到城北的成衣铺子。 铺子的掌柜的看到江隐:“客官,想看点什么?” “我想看看鞋子,你这儿有没有好看的鞋子?”江隐问。 掌柜的从柜子里拿出来一本册子,递给她:“我们这边鞋子的花样都在这儿呢,你看吧。” 江隐翻了翻画册上的样子,一眼便看到了李妙之喜欢的那双鞋子花样。 她指着:“这双鞋有没有?” “这双鞋啊。”掌柜的扫了一眼,想了下,道:“抱歉啊,这双鞋已经卖出去了,卖给了一个小妇人。” “你可知道这个小妇人是谁?我想从她手里买下来。” 掌柜的道:“这我就不清楚了,我也不认识啊,不过啊,我们成衣铺子和别的铺子不太一样……” 第180章 半夜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出来。 “如何不一样?”江隐将画册合上。 掌柜的道:“我们的东家朋友广,喜欢收集天下各地各种各样漂亮、不同、特殊的衣裳、鞋子,但是这些东西没有全部收集过来。” 听了这话,江隐倒是觉得挺有趣的:“为何?” 掌柜的道:“我们东家说了,真正喜爱这些东西的人是不怕麻烦的,会尽力而为亲自前去寻找的。” “亲自去寻找?” “是,我们会提供地址的。” 江隐第一次遇到这样的铺子,心里的谜团宛如滚大的雪球。 她指着李妙之看中的那双鞋子,道:“这个鞋子在哪儿?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是知道,只不过这鞋子……这小妇人已经看中了啊,你就算是过去也等于是扑个空啊。” 江隐手指敲着桌子,发出哒哒的声音:“她看中了是她的事,我看中了是我的事,也许她买不起,我能买起。” 掌柜的点点头:“好,那我把地方告诉你。” 江隐拿到地址,这儿是一个极其隐蔽的村子,这村子与世隔绝,听闻村子里之前都是老光棍,嫁进村子里的女子全都是被村子里的男人们掳过去的,这些女子若是想逃跑,便会拽回来拼命的打,有的会打断腿,有的会绑起来。 江隐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同阿丑道:“这村子喜欢掳女子来做媳妇,你说李妙之会不会……” 阿丑摇头:“不会,一来这村子早在三年前便被官府重点监察,而且扫清了一大批败类渣滓,所以他们不敢这样做了,二来李妙之从衣着上来看便能看出来并非是普通人,他们没有那个胆子,以往他们找的人全都是没有背景的女子。” 江隐点点头:“有些道理,先进去吧。” 村子坐落在大山里,蜿蜒曲折的山洞洞口十分窄小,需要一个人一个人的进。 村门口坐着个老大爷,老大爷看到来人也不稀奇。 江隐上前说明来由:“我们来找一双鞋。”她把图册给老大爷看。 谁曾想老大爷连看都没看,直接摆摆手:“左边第二家,徐老太太家。” “多谢。” 江隐来到徐老太太家,她坐在院子的杌子上,苍老的手上拿着一根绣花针,正费力的穿针引线。 小祖有眼力架的上前,圆乎乎的脸上挂着甜甜的笑:“老奶奶,我来帮你。” 别看小祖手爪子肉,可是灵活的很,一下子就给穿上了。 老太太生着一副苦相,嘴角往下撇,子女宫和夫妻黯淡凹陷,她不等江隐他们说话,便开口了:“是过来找鞋的吧。” 小祖的眼睛圆溜溜的,亮晶晶的:“老奶奶你怎么知道啊?” “来的人都是这件事。”老太太道。 江隐把那双绣花鞋的样子拿出来:“你可还记得来取这双绣花鞋的女子?” 老太太看到这双绣花鞋,苍老的眸闪烁着:“记得。” 江隐将她的神色如数收入眼底:“她去哪儿了?” 老太太道:“她来我这儿买了这双鞋便离开了。” 江隐见她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一会儿拿针,一会儿拿线的,她几乎瞬间笃定这老太太是在说谎。 “知道了。”江隐淡淡道:“我们四处转转,你先忙着。” “好。”老太太见他们不再逼问了,下意识松了一口气。 离开老太太家,他们往村子里面走去,阿丑笃定的开口:“这老太太在说谎。” “恩,看出来了,看来此处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江隐锐利的眸底冲出一股子邪和肆:“留下,观察观察。” 村子只有二十多户人家,老弱女比较多,男子很少。 江隐走了一圈:“阿丑,你有没有发现他们的黑眼圈很重,神色疲倦,好像没有歇息好似的。” “看出来了,若只有一个两个没有歇息好倒是正常,但是全村的人似乎都没有歇息好,这就有些奇怪了。” 江隐停下来,望着远处炙热的阳光:”做绣花鞋的老太太神色不疲倦。” 阿丑回想了一下,似乎的确是这样的:“看来她有极大的问题。” 晃悠了一大圈,小祖困的不行,赖赖唧唧的靠在江隐的腿上,走路摇摇晃晃的,好像一只小企鹅。 江隐没有娇惯他,侧了侧腿,让他站正,伸手弹他脑壳:“晚上不睡,白日在哪儿都睡,是猪么?” 小祖嘟嘟囔囔的:“娘亲,我怎么不睡了啊。” 江隐犀利的眸看着他:“昨儿个是谁拿着话本子看小人书?” 小祖吐吐舌头,没想到被发现了。 几人晃完一圈,来到老太太家中,说明了今夜想要留宿一夜的事。 老太太听了之后反应很强烈:“我们村不留外人的,你们走,赶紧走。” “为何?” “没有为何。” “你说的算?”江隐冷淡的问,随即让阿丑找来了村长。 阿丑现在已经很懂人情世故了,出手便是一碇银子:“这银子是留宿费,可够?” 村长的眼睛都亮了:“够,够。” 老太太神色严肃的看着村长:“若是他们出事了,你能负得起这个责么?” 村长搓着手,不太舍得手里的银子。 江隐淡淡道:“我们有能力自保。” 就这样,村长把他们安排到了自己家。 “你们好生歇息,不过,我要提醒你们,夜里,不管听到什么动静,千万千万不要出来啊。” “为何?”江隐随意的问。 村长四下看看:“我们村最近闹了个点邪门的事,你们是外来的人,注意一点。” 他犹豫着,最后还是说了出来:“如果你们害怕的话现在离开也行,我把银子还给你们。” “我们胆大。”阿丑道。 村长不好再说什么,离开了房间。 夜,就这样降临了。 江隐,阿丑和小祖躺在床榻上,小祖睡姿不雅,一会儿放个屁,一会儿吧唧嘴,翻来覆去的,听起来格外的兴奋:“娘亲,你说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情啊?” 江隐干脆一把将他扣在怀里:“不许问了。” 小祖嘤嘤嘤的。 也就不到一刻钟的时辰,忽然听到一句救命呀,来人啊,这声音太过尖锐,几乎能冲破云霄。 暗夜的月光中,江隐和阿丑相互对视一眼,二人迅速坐起来,打算出去看看,小祖肉肉的爪子抓着江隐的衣裳。 他们开门的声音引起了村长的注意,村长披着件衣裳走出来,神情慌张,言语里是深深的紧张:“不是不让你们出来么,快回去躺着。” 第181章 出去就会倒霉的啊。 村长听到开门的声音,赶忙披着衣裳冲了出来,脸色苍白,急吼吼的吼着:“你们怎的出来了,不是说了么,不让你们出来。” 江隐冷曜的眸不悦的睨着他:“你没听到外面有人呼救?” 江隐冷冽的温度让村长如掉进了冰窟窿里似的,他吞了吞口水:“听,听到了,但是不能出去啊,出去就会被连累,就会倒霉的啊。” 江隐的眸从他恐惧的脸上挪到外面。 阿丑立刻心领神会,他推开门:“老祖。” 小祖宛如一个腿部挂件似的贴在江隐身上。 村长多嘴道:“这……孩子还是不要出去了吧,在家里比较安全。” 小祖的小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似的:“村长,此话不对,身为大兴王朝英勇的少年郎怎能惧怕危险呢?” 他兴奋的搓着手:“娘亲娘亲,快出去。” 村长觉得这孩子太奇特了,倘若是别的孩子想来早就吓的哇哇大哭了。 这娃娃怎的看着有点……兴奋? 客人们都出去了,他这个做村长的只能硬着头皮,战战兢兢,提着灯笼走了出来。 呼喊的人是一个男子,穿着寝衣,头发凌乱,面色惨白,边跑边喊着救命。 阿丑接到江隐的眼色立刻上前将人拦住:“你要求救?” 男子见有人回应他立刻停了下来,不过再看到阿丑那张紫红相间的丑脸时,吓的一屁股坐下了,哈哧哈哧的喘着粗气。 小祖一颠一颠的跑了过去,肉肉的小爪爪去拉这男子,声音软绵绵的:“你别怕哟,阿丑虽然丑,但是却很温柔哦。” 江隐站在男子跟前:“起来,说说发生什么了?” 男子见江隐气度不凡:“你……你是?” 江隐淡淡的:“大师。” 男子一听这个名号,眼睛唰的亮了,磕头:“大师,求大师饶命啊,我们村儿……闹鬼啊。” “本祖随你过去看看。”江隐三人来到男子家,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儿冲击着大家的嗅觉。 男子哭着:“出事的是我媳妇,我们正睡着觉呢,我媳妇忽然起来了,我还以为她起夜去喝水呢,谁知道她竟然跑到灶房拿起一把菜刀把自己的双脚全部砍断了。” 闻言,江隐眸子一眯,她来到房间里。 男子的媳妇坐在床榻上,双腿悬空着,脚腕处齐齐斩断,血流成河,旁边的地上还有一双连带着绣花鞋的脚,地上拖着一行鲜血。 “我媳妇把自己的脚砍了之后,拿着自己的脚爬回来的,她还想掐死我,血腥味太浓,我被熏醒了,赶忙推开她跑了出来。” 江隐环绕了屋子一圈,留下了一股子淡淡的阴气,但是邪祟已经不见了,想来早就跑了。 许是刚跑不久,床榻上男子的媳妇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她疼的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垂下头,看到自己的双脚没了,惊恐的啊啊啊的大叫着:“啊,我的脚,我的脚,啊我的脚啊,好疼,疼死我了。” “媳妇,媳妇。”男子也跟着哭,双手无力的抓着头发:“大师这可怎么办啊?” “小祖。”江隐淡淡的。 小祖兴奋的一蹦三尺高,肉乎乎的小爪子把小胸膛拍的砰砰作响:“娘,包在我身上。” 男子疑惑的看过去:“大师?” 江隐给他解惑:“接脚。” 男子惊呆了:“什么?接,接脚?断了的脚竟然还能接回去?” 小祖边把亲自研磨的止痛粉撒在女子的断脚处,边对男子道:“当然可以啦,我已经看过啦,她的脚被斩断不到一个时辰,自然能接上,只要不超过三个时辰都是可以接上哒。” 闻言,男子吞了吞口水,惊讶的不知说什么了。 “你先接,我四处看看。”江隐带着多余的人去了外屋,免的打扰了小祖。 小祖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安抚着:“你放心哦,不疼的。”他从包包里拿出来研制的麻醉的药粉撒了厚厚的一层,又让她含了一个参片。 小祖把断脚拿起来,仔仔细细的消毒,而后拿出羊肠线和银针,开始接连。 女子惊悚的看着眼前这个小孩在自己的脚腕穿针引线,扎来扎去的。 小祖被她看的无比羞涩,害羞的开口:“我,我缝东西的手艺的确不太好啦,走线不整齐,不过现在人命关天,你将就着看看吧。” 说着他低下头又要缝,想到什么,拿出来一个带着麻醉粉的帕:“给,你,你还是把自己捂晕了吧,你看着我,影响我发挥。” 一个半时辰的功夫,小祖成功把脚接上了,高高兴兴蹦蹦跳跳的跑了出来:“娘亲娘亲,成功啦,这次我又进步了,比上次早了一刻钟呢。” 他兴奋的冲过来,江隐迅速闪开,嫌弃的看着他:“去洗手。” 小祖蔫哒哒的跑去洗了手。 男子搓着手看着小祖。 小祖老神在在的开口:“放心,待她的脚长好后,肯定和以前一样能走能蹦的,不过不能剧烈活动哦。” “多谢小神医。” 小祖骄傲又害羞的把小脸儿埋在江隐的胳膊上。 江隐声音低沉,漆冷的眸扫向村长和男子:“事到如今,你们还不想说实话么?隐瞒一日,你们的危险便多了一份,抱着侥幸的心理是有多蠢!” 男子怔了怔,随即蹲下来,双手抱着头:“是她,一定是她!” “谁?”江隐随意的问。 村长也跟着叹息,没有反驳:“还是我来说吧。” “半月前,我们村一个游手好闲的男子去外面闲逛,在街上遇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孤女,这孤女生的小有姿色,这男的便动了歪心思,骗这女的说是要帮她葬父,他把这女子拐到了我们村儿来,不但不给她钱,而且还把她囚禁了起来,还把她父亲丢到了乱葬岗。” “这女子恨极了这男子,她想到了各种各样的法子逃跑,最后都被抓回来了,这男的还把她的鞋给脱了,说村路都是石头,没有鞋她就跑不了了。” “一天夜里,女子忍着光脚之痛再次跑了。” “她跑到了徐老太太家……” 江隐听到这儿,不由得抬头,淡声的问:“徐老太太?就是会做鞋的那个?” “是,正是她。”村长继续回忆着开口:“徐老太太见她没有鞋,脚都磨坏了,可怜她,便给了她一双鞋。” 第182章 诡异的失去了双脚 “徐老太太见她没有鞋,脚都磨坏了,可怜她,便给了她一双鞋。” 江隐黑如浓墨的眸涌起一抹清明,心里隐隐有了猜测,她弹弹手指,阿丑极有眼力架的将李妙之看中的绣花鞋的图像拿了出来:“是这个?” 村长一拍大腿:“对,对对,就是这双鞋。” 江隐心里有了数,敲敲桌子:“继续说。” “到了子时,后半夜那功夫,男子再次发现她逃跑了,他喝醉之后脾气大,更暴力了,拽着这女的头发拖回了家,一怒之下……把这女子的脚给斩断了,说砍断了脚就跑不了了,还说砍断了脚不影响生孩子不怕的。” “这女子身体弱,流血过多,最后活生生的疼死了,又或许是失血过多而死。” “男的酒醒以后吓坏了,他把人随随便便埋了。” “他看着这女的脚上鞋子花样精致,便把鞋子扒了下来拿给徐老太太,还管徐老太太讹了笔钱,说就是因为徐老太太多管闲事给了她鞋才会导致她死的。” “徐老太太年过半百,也不愿同他斤斤计较,便给了银子。” “过了三日,我们发现这男子四在了家里,他的双脚被斩断,而且斩下来的双脚被剁成了肉泥。” 江隐听完以后便知道这是这女子的报复。她这个老祖宗看似冷漠,实则很明是非。 女子对男子的报复她认为做的非常正确。 不过,让她好奇的是其他的人又没惹她,她为何要报复? 想来这其中必有猫腻。 江隐问村长:“这段时间,有多少人被她报复过?都是怎么报复的?” 村长想了想:“五六户吧,都是女子,而且都是被斩去了双脚。” “五六户,女子。”江隐敲了敲桌子:“她们都有什么特征?” 村长绞尽脑汁:“也没什么特征啊。” “明日把她们召集到一起。” “是。” 江隐拍拍小祖:“走了,回去睡觉。” 小祖赖赖唧唧的张开手臂:“要抱抱。” “我也累。”江隐让他自己走。 他们一觉睡到了天亮。 村长小心翼翼的敲着门:“大师,人我已经召齐了,现下正在我家堂屋等着呢,请您过去。” 里面传来江隐清冷的应答声。 江隐来到外面,一眼便看到堂屋坐着着几个女子,她们的双脚都没有了,被自己男人们扶着坐下,她们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江隐淡淡的扫过去,几乎一眼便看出来她们的共同点了。 唇不遮齿,喜搬弄是非,说三道四。 一个猜测隐隐在江隐的心里形成。 江隐坐下来,眸子冷清的看着她们,开门见山的问:“你们几人是不是不管在背后还是当面都说过崔兰的坏话?” 闻言,几个人都不吱声了。 “你们都说了什么?” 她们还是不吱声。 江隐眉梢间染着一抹冷厌的燥。 阿丑扫了她们一眼,冷冷的威胁:“怎么?光是被斩断了脚还不够?还想被斩断双手?又或是想被杀?” 几个男人们一巴掌拍在她们的脑袋上:“大师都在这儿了,还敢不说实话!是不是想害死我们啊。” 有人哭着说。 “我们,我们这不是闲的无聊么,就说了几句,说她仗着自己生的漂亮故意在大街上卖身葬父的,就是想找个有钱的。” “是啊,结果被我们村的泼皮无赖上了,也是活该。” “是啊,我们,我们还说她既想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既然已经跟,跟男人睡了,还跑什么,活该被杀。” 江隐听着这番恶毒刻薄的话,眯起眸子:“呵,活该被斩断脚,本祖看应该撕烂你们的嘴。” “诶你这人怎么说话呢?” “女子何苦为难女子。”江隐淡淡道:“为平息她的怨气,今日必须给她道歉。” 其中一个生的泼妇相的女的翻了个眼睛:“啥?凭啥给她道歉?她一个狐狸精,一个死人。” 江隐冷眼扫过去,见她印堂之间煞气很重,便不再说什么了。 “村长,关门。”江隐直接道。 关了门,唯一的亮源便是那一点烛光了。 江隐画了一个招魂阵,而后拿出招魂铃,叮叮当几声,哗啦,门忽然被一阵阴风撞开。 森冷的风忽然掠在她们每个人的身上。 有人摸着手臂:“为何会有阴风啊?” “难不成是崔兰回来了?” “不会吧。” 江隐不喜这村子的人,她特意点燃了一根犀牛角香,此香人能与鬼通。 不多时,她们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响起:“鬼,鬼啊,崔兰,是崔兰啊。” 来人的确是崔兰。 她穿着破旧的袄子。 脚腕处被齐齐斩断,切断的伤口处血肉模糊,还连着一根筋,看起来格外可怖。 崔兰看到江隐,瞬间抓狂了:“你们这些坏人,是你们欺负了我,你们对不起我,竟然还有脸找大师。” 崔兰神情发狂。 之前印堂有煞气的长舌妇牛气哄哄的叉着腰:“崔兰,你这个贱人,死了做鬼还不老实,我们自然是要找大师收你了。” 崔兰听到这话,猛的回头朝她看去:“就是你,最先拉拢她们说我的坏话,嚼我舌头根子的人就是你!而且就是你撺掇他打我骂我,砍我的脚!” 长舌妇心虚的直转眼睛。 崔兰朝她冲了过去,伸出一只手,直接穿过了长舌妇的心脏。 长舌妇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身子往后一倒,睁着眼睛死在了地上。 其他人吓的啊啊叫唤:“大师,大师饶命啊。” “什么大师,我看这大师就是跟这崔兰是一伙的,不然怎会帮着她杀人呢?” 江隐冷冽的声音响起:“因果循环,这便是报应,是她最先长舌教唆那男子打骂杀人的。” “所以最后死的是那个男的和她。” 其他长舌妇吓的扑通跪在地上:“饶命啊,崔兰,我们错了,我们不是故意的啊,原谅我们吧。” 见崔兰还要扑上去,江隐用锁魂鞭困住了她。 崔兰嘶吼着:“你要干什么!” “两条人命,几个断脚,够了,莫不是想被阎王判你个十八层地狱的惩罚?”江隐冷声道。 崔兰呜咽的哭着,但是因为邪祟是无法流下眼泪的,所以只有哭泣的声音,不见泪水:“我真的好倒霉啊,本以为遇到了好人,去好人家做个丫鬟,把我爹爹葬了,没想到我爹爹的尸体非但没有下葬,我还失了性命,我好恨啊,人的心为何那么黑啊。” 第183章 穿上这双绣花鞋,便为我所用。 崔兰呜咽着:“我好恨啊,人的心为何会这么黑啊。” 江隐低垂着眸。 每个人的命格不同。 有的人一生顺风顺水,有的人一生坎坎坷坷。 此次发生的事便是崔兰人生中的劫难。 村民们一个个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或躲闪,或低头。 崔兰的喉咙里发出怒吼声,咆哮声,这声音在江隐的耳朵里是正常的,但在普通人耳朵里却是震耳欲聋的,几乎能刺穿人的耳膜。 “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崔兰宛如妖风朝她们扑去。 江隐手腕一旋,将一把锁魂链丢出去,迅速缠在她的腰上,又狠狠的往里一拽。 崔兰瞪着她:“你拦我。” “够了,如果你不想灰飞烟灭最好老实一些。”江隐冷冷道。 崔兰也知道再继续杀人,她的下场一定很惨。 江隐冷声:“你们几个嚼舌根的人,本祖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大师尽管说。”几个妇人吓坏了,生怕自己被崔兰杀了,连忙跪下来表忠心。 江隐眼眸中裹着一抹淡:“崔兰的父亲刚死不久,想来还未被破坏,你们几人前去乱葬岗将崔兰的尸体找出来,寻一个好地方埋葬起来,立上墓碑。” 几个长舌妇吞着口水:“乱葬岗……我们亲自去?” 江隐锐利的眸刺过去:“不然,让本祖去?” 她们怎么敢让江隐去,连连摆手:“不,不,我们,我们去。” 崔兰死死的盯着她们,她们打消了想明日一早去的念头。 她们几人提着灯笼,结伴哆哆嗦嗦地去了乱葬岗,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崔兰的父亲,崔兰父亲的尸体已经有些臭了,而且全都是压痕。 她们忍着恐惧和恶心将人埋了起来,累的她们呼哧带喘的。 崔兰跟着江隐来到爹爹的坟前,她跪下来说了好多歉意的话。 江隐明显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怨气散了一些,她飘到江隐跟前:“多谢大师。” 江隐想到李妙之的事情,便问:“你可知道你的绣花鞋被一个叫李妙之的女子买走了?” 崔兰点点头:“我知道,因为这件事我还去闹过徐老太,徐老太许是嫌我那双绣花鞋比较晦气,正好有外来人看中这双鞋了,也不知道这双鞋发生的事情,所以便买走了。” “可是这双鞋是我的,我若是无法穿这双鞋,我的魂体便非常痛苦。” 江隐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譬如,有的人生前被砍断了头,他的执念便是找到他的头。 崔兰亦是如此。 “你并非是自戕,也不是地缚鬼,你完全可以追回那双鞋子。”这也是江隐好奇的地方。 说到这儿,崔兰神色激动起来:“我试过的,我试图去追回我的鞋子,但是每当我要离开村子,我的头就会变的好疼好疼,疼的我想要撞墙,这样试了几次之后,我便放弃了。” 江隐猜到了什么,她双指并在一起,覆在眸上,开了天眼将她自上而下扫了一遍。 “禁制。”江隐喃喃,设在崔兰身上的禁制便是不允许她离开这个村子:“想来给你设禁制的人必定知道你若是拿回了那双绣花鞋便会破坏他们的好事。” 闻言,崔兰不解的问:“好事?什么好事?” “这点,你无需知道,你现在只需要待鬼门大开之时入鬼门便可。” 崔兰福身:“崔兰听从大师的。” 江隐颔首,手腕一扬,便将崔兰的魂体收了进来。 江隐一行人又回到了村里,毕竟她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完。 她进村后便发现这等深更半夜之际,徐老太竟然没有睡觉,而是站在门口,看来是在等他们。 徐老太看到江隐,抿了抿耷拉的嘴角:“小姑娘,进来吧,我知道你们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江隐见她如此识趣,脸色缓了缓,跟着进去了。 徐老太家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精致好看的绣花鞋。 江隐沉默着不作声。 徐老太缓缓开口:“你也知道我们村就我一个能补贴村子的,城北成衣铺子的掌柜的知道我有这手艺便过来找我,说要画一些鞋的花样摆在他的铺子里,若是有人看中了,便让那人来我们村子里,亲自和我谈价格。” “过了几日,果然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过来买走了这双鞋。” “但是……”徐老太哀叹一声:“那双绣花鞋被人做了手脚。” 听到这儿,江隐抬头看她:“什么人?做了什么手脚?” “是一个浑身上下裹的严严实实的黑衣人,他在绣花鞋上画了几个奇奇怪怪的图纹,叮嘱我让那个女子穿上,否则不会放过我和村子里的人。” “那黑衣人气势让人害怕,我不敢忤逆,便哄骗着那女子说穿上绣花鞋,鞋子上的图案会更好看。” “那女子穿上之后便离开了我们村子。” “我知道的便是这么多。” 闻言,江隐心里几乎有了一个猜测:“那黑衣人也在鞋子里画了一个符,这符想来便是控制李妙之的萦魂符。” “何为萦魂符?”阿丑不由得问。 “牵掣着人的精神和意念,有了这个符,可以操控一个人的一切,让这个人做什么便做什么。”江隐解释。 阿丑回过味儿来:“所以黑衣人这是想让李妙之按照他的想法去做事。” “不过,做什么事呢?”阿丑想不出来。 江隐深呼一口气,好不容易撕裂的口子再次被封上了:“事情查到现在这步,才是我们最想要的事情关键点,李妙之为何失踪,她去了哪儿,至关重要。” “现在天黑了,阴气正是最盛的时候,阿丑,我们连夜出去,循着村子一路走出去说不定会发现一些线索。” 阿丑点点头,叫上了小祖。 小祖哼哼唧唧的要抱抱。 江隐伸手将他的脑袋推到一边:“别撒娇。” 阿丑蹲了下来,偏过头:“上来。” 小祖开心的在原地蹦了个圈,扑上了阿丑的后背。 走着走着,阿丑忽然停了下来:“老祖,有情况。” “什么?”江隐停了下来。 阿丑把小祖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从一个凹凸不平的土地上捏起一缕头发:“这儿有一缕头发,看样子是故意剪掉,而后系成了结扣丢在这里引人发现的。” 江隐捏着这头发:“极有可能是李妙之的。” 第184章 翁家祖坟的诡异。 阿丑听后,产生疑问:“看来这李妙之的警惕心很强,竟知道她做记号,看她这样子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遇到危险,她是如何知道的?” “能做状元的夫人自然非比寻常,本祖见过她的面相,在感灵方面的确比常人要敏锐一些。”江隐回想起李妙之的面相,道:“但敏锐不代表能够同邪祟相抗衡。” 阿丑点点头。 他们一路走过去发现了不少李妙之留下的头发印记。 可是到了一个丛林附近便看不见线索了。 “老祖,线索断了。” 江隐环绕了一圈:“那些人把她领到这丛林做什么?一定还有其他的猫腻。” 江隐三人走来走去发现一直在里面打转,她停下脚步:“迷魂阵,闯进来的人会迷路,若是一直出不去,那么,最终的结果便是在这里饿死,渴死,或者是吓死。” “看来里面真的有猫腻。”阿丑道:“现在要找阵眼?” “恩。”江隐四处看着。 小祖蹦蹦跳跳的,小身子忽然僵硬了下来,他的眼睛盯着草丛中的一棵草,定了定神:“娘亲我找到阵眼了。” “去。”江隐淡淡的。 阿丑在旁边道:“小祖若是不小心找错了阵法怎么办?” “不会。” “老祖竟如此笃定?” “因为他是本祖的儿子。” 小祖来到一排草丛前,扯住一根来回飘动的草,咔嚓一拔,只见周围的情景倏然变了。 围成长方形的丛林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林荫小路。 “娘亲,入口在这儿。”小祖声音欢快的招呼着他们。 江隐和阿丑走了进去,看到的便是一座祖坟。 这座祖坟的风水较好。 《葬经》道:葬都,乘生气也,意是立坟安葬,该在有生气凝聚的土地上,要在有生气结穴之处,看此地结穴之处的砂水抱,也因此得来了《葬经》之中的: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之次。 江隐望着这座保护起来的祖坟,喃喃:保护祖坟的确重要,但除了皇族的陵墓,本祖还是第一次见普通之人用阵法加以保护的。 “也许他们格外重视这祖坟?”阿丑在祖坟风水方面不太明白。 “若是重视更不应该加以阵法维系了。” “老祖此话怎讲?” “方才的阵并非只是简单的长方形,而是一个阵,一个困阵,将整个祖坟困住了,困住祖坟的风水,困住祖坟的生气。”江隐道,冷曜的眸凝着抹凉:“所以本祖才会觉得这个阵法和祖坟是相互矛盾的。” 她想到什么,眼底迸射出幽冷的光:“除非,这座祖坟里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不为人知的秘密?”阿丑的脑袋灵光一闪:“那我们看看是谁的祖坟。” 江隐点点头:“大兴王朝,不管是寻常人家的坟地,还是世家的又或者是皇族的,有些人不想让别人知道祖坟的归属,都会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刻上标记,如果不刻标记,那么他们逝去的家人就会找不到回家的路。” 江隐看到标记后并不意外,更是有一种恍然的感觉:“这是翁家的祖坟,看来翁家的问题正是在这里,翁家打算憋一个大招啊。” “这翁家乃是百年世家,却如此糟贱自己的祖坟。”江隐想到方才的阵法,心里产生一个大胆的猜测,她来到祖坟周围,眸子一缩:“果然如此。” 阿丑上前:“怎的了?” 他摸了摸手臂:“这里阴森森的。” 江隐点点头:“这儿是一个聚阴阵,取三阴之地的玉坠,分别是山南为阴,水北为阴以及平底湿度之大之地,再加上三绺纯阴之体的毛发按照聚阴图阵摆放,再以灵线牵引。” “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阿丑问:“会不会是早就有了。” “不会,翁家坟地的风水是本祖亲自规划的,本祖不会在这里弄一个聚阴阵。” 阿丑不着痕迹的问:“老祖亲自规划的?老祖似乎和几大世家很熟。” “他们是本祖的小辈,是本祖提携了他们以及玄学世家来坐镇大兴王朝。” “老祖很厉害。” 江隐听出来他在试探没有戳穿。 “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江隐招呼着在边儿上玩的小祖:“过来,找墓口。” “好哒娘亲。”小祖放过那些小蚂蚁,拍了拍小爪子围着坟地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个地方:“娘亲在这里,不过是有机关的。” “无妨,这等机关难不倒本祖。”机关乃是一个五片的花瓣,在五片花瓣的旁边有五片分开的花蕊,她左右分成两次半挪动着,而后咔嚓一声,机关被打开。 沉重,浑厚的声音响起。 入目的便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他们走了下去,走到第三个台阶,机关门被关上,墙壁两边的烛光亮了起来。 终于抵达至主棺。 这是翁家祖辈的主棺。 棺材乃是用楠木制作而成,棺材外面刻印着翁家的字纹图案。 棺材的背后摆着翁家祖祖辈辈家主的灵位。 小祖的鼻子跟小猪羔似的拱啊拱啊的,随即捏着鼻子,用小肉爪扇着:“娘亲,这里的煞气好重啊。” “恩。” 阴气泛指寒气。 煞气则为有形可见,有迹可寻的气息。 江隐靠近主棺,知道里面躺着的是翁家的祖辈。 她拍了拍:“小翁,你们翁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同时,她也感觉到了一件事:“煞气并非在此传出来的,而是有人在借阴养煞。” 翁家乃是百年世家,翁家的祖师爷在祖坟内沉睡百年,已经产生了浓重的阴气。 这样的阴气若是和煞气结合在一起,将是威力无穷的。 她循着煞气的气息迅速找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发现煞气是通过四个地方传过来的。 阿丑往前走着,想帮忙寻找一诶蛛丝马迹。 忽然,小祖拽着阿丑的衣裳,把他往后拎:“阿丑,不要过去。” “怎的了?” 小祖激动的指着:“娘亲娘亲,我发现了。” 江隐循着小祖手指的地方蹲了下来,并看了过去。 因为坟墓之内暗沉,所以若是不仔细,无法用肉眼看清楚在主棺的左右两侧竟分别有两条细细的,近乎透明的线牵引到了另一边。 “老祖,这是什么线?”阿丑问。 “骨髓线。”江隐眸光冰冷。 第185章 传煞命格阵 “骨髓线。”江隐声音薄冷。 阿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紫红相间的脸上闪现一抹疑惑之色。 江隐盯着骨髓线,声音寒冽的开口:“骨髓,乃是我们骨头之中的骨髓,制作骨髓线便是将骨头全部敲开,小心的将骨髓抽出来,而后用阴气捻在一起,成为一个聚阴阵,剥离骨髓会让魂魄痛不欲生,所以产生的形之煞气会更为强烈。” “究竟是谁,竟然做出这等残忍之事。”阿丑光是听着便心惊胆战的。 “丧心病狂之人。”江隐冷声。 她来到一侧的骨髓线接连处,曲起手指在墙壁上敲了敲:“空的。” 江隐以玄气将其砰的破开。 只是见骨髓线的另一边也有两个棺材。 她径直朝那两个棺材走去,掌心推开棺材,棺材里的人正是任莹莹和翁封,她陡然眯起眼睛,他们二人的尸体已经形成尸僵,被阴气固定成了现在的形态,身上冒着浓重的,宛如黑雾的煞气,骨髓已被抽离。 她深呼吸一口,又来到棺材的另一边,虽然已在心里做了预测,但是当她推开棺材,看到棺材里躺着的李妙之和翁母的时候还是心惊了一下。 阿丑跟了上去,看到李妙之的尸首还是新鲜的,不由得大惊:“竟然在这儿?” “是啊。”江隐漆黑的眸盯着李妙之的尸首:“李妙之是在活着的时候,被人硬生生把骨髓抽出来的。” 阿丑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小祖一听,气红了眼:“太可恶了,这个姐姐得多疼啊。” 江隐平息着自己的情绪,余光一晃,倏然看到一抹活体形态的阴气。 她瞬间将玄气打了出去,冷冷道:“哪儿来的邪祟竟敢入祖坟捣乱!” “老祖宗饶命。”李妙之熟悉的声音让江隐浑身一震。 紧接着,李妙之的那一缕魂魄便现身了。 因在阴气浓重之处,所以她的魂魄清晰了许多。 江隐看着她:“你何时进来的?” “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才出现的。”李妙之柔柔的开口。 江隐点头:“从你在翁兆鞋上留下印记开始,一直到现在,你是特意把我们引过来的吧,说说吧,发生了什么事。” 李妙之陷入了回忆:“这一切都要从我脚上这双绣花鞋开始,我一向喜爱寻找精致漂亮的衣裳或者鞋子,从上面的花样上找寻灵感,我去了那个村子……” “我的噩梦便是从这个村子开始的,我去了这个村子,被徐老太哄骗的穿上了那双绣花鞋。” “穿上鞋后,我便觉得我的行为,我的思想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指引着我去走另外一条路。”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个祖坟。” “我在这里看到了我的公公。” 听到这儿,江隐的眸倏然眯起:“翁家家主。” “没错,正是他。”李妙之继续道:“除了他,还有一个人,这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浑身上下捂的严严实实的。” 江隐一听便知道这是背后之人。 “那黑衣人对我公公说,你不是想壮大翁家么,你不是想让翁家东山再起么,你不是想重新掌控翁家让众人对你俯首称臣么,那么动手吧。”李妙之回忆着开口。 “接着,我公公便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拉到了这座主棺面前。” “他就在这里杀了我。” 闻言,江隐看过去:“他是如何杀的你?本祖在你身上未看到任何印记。” 阿丑和小祖也看了过去觉得十分疑惑。 是啊,李妙之的尸首看上去宛如一个睡着的人,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的迹象。 李妙之想到那个情形,那一缕魂体颤抖着,她慢慢地俯身,低下头,抬起手指着自己的头顶:“他用十几根针生生的刺入了我的脑袋里,我好痛啊,当时我真的好痛啊。” “待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已经在棺材里了,我的魂魄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骨头里的骨髓抽出来做成了骨髓线。” “我痛的恨不得杀了他们。” “我的这个想法越重,我的煞气便越重。” “后来,他们利用棺材里外的布局做了一个困阴阵,想把我们困在里面。” “我不想被困在里面,我要让大家知道他们的计划,我还担心我夫君。” “我便拼尽全部的意念和力气拆了我自己一缕魂魄飘了出来。” 江隐听完以后,漆冷的眸卷着暴风。 阿丑的拳头捏起:“果然是丧心病狂。” 小祖的眼圈红了:“姐姐真可怜。” “想要重振翁家?想要让大家对他俯首称臣?”江隐重复着这话,脑子里灵光大闪:“本祖知道了,煞气可以增强人的力量,李妙之等四人死的时候怨气和煞气都非常的重,只要将这些煞气转换到自己的身上,那么自身的力量也会非常的强大。” “这翁家老家主还真是胆大妄为啊。” 就在这时,翁家家主的声音忽然响起:“我劝你们最好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让翁兆的魂魄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李妙之朝着祖坟门口看去,只见翁家家主虎虎生威的走了进来,手里还捏着一串珠串。 这珠串上的阴气极重,江隐看过去:“锁魂珠?” 江隐几乎一眼便看到了锁魂珠里面的翁兆,她的眸倏然眯起,心好似都被人捏在了一起:“翁兆!翁兆竟然死了。” 李妙之的那缕魂魄激动的闪着:“夫君,夫君,你为何要害死我夫君!” 翁家家主的脸是狰狞的,浑身上下充斥着戾气,嘶吼着:“若非你们闯了进来,他怎会死的那么快!” 李妙之愤怒的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翁家家主憎恨的瞪着李妙之:“好啊,竟是我们疏忽大意了,放了你一缕魂魄出来给他们通风报信。” 江隐心下了然:“这煞气还未困满二七十四日,我们现在闯进来便等于破坏了你的计划,所以你杀了翁兆来威胁我们?” 翁家家主仰头哈哈大笑:“不,你错了,我请大师将这里面的煞气和翁兆的命风连在了一起,只要你们入了这祖坟,全部的煞气便会冲进翁兆的五脏六腑,让他爆体而亡!” 江隐闭了闭眼:“是传煞命格阵。” 第186章 翁兆成为阴差。 传煞命格阵是一个禁术。 翁封、李妙之等人同翁兆都是亲密之人。 只要将翁兆的鲜血滴在他们的眉心摄魂处,便等同于和他们达成了血契,他们的命格、魂魄都是息息相关的。 聚阴阵破了,翁兆的性命自会不保。 江隐闭了闭眼,的确是她害了翁兆。 锁魂珠内的翁兆似是看出了江隐的愧疚,温润的声音响起:“老祖宗不必自责,父亲早就起了杀我的心思,待十四日到,父亲进了这里,我照样还是死的。” 翁家家主看着被破坏掉的煞气阵,气的浑身发抖:“滚,给我滚出去!否则,我捏碎他的魂魄!” 若是真的捏碎了,便会灰飞烟灭。 这时,李妙之的眼底划过一丝坚定,她倏地朝翁家家主的眉心摄去。 翁家家主没想到李妙之会有此举,但他已经避不开了。 魂魄被撞击出来,肉身摇摇晃晃,瞪大眼睛,死不瞑目的躺在了地上。 啪嚓,手里的锁魂珠也掉落下来。 江隐没想到李妙之会为了翁兆作出魂飞魄散的牺牲,她不能让李妙之白白牺牲,迅速将翁兆的魂魄放了出来,保护起来。 翁家家主的魂魄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尸首,愤怒的嘶吼着:“就差一步就差一步!我杀了你们!” 翁家家主凶狠的直朝小祖冲去,想着能杀一个是一个。 小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小嘴儿鼓鼓的,气哼哼道:“你这人怎么看人下菜碟呢,看我弱小便欺负我?我可告诉你哟,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说着,小祖从袖口里掏啊掏,掏出来一块糕点啪的朝翁家老家主的魂魄击去,他的魂魄瞬间被打了个透明,小祖抱着手臂:“哼,让你欺负我,这便是欺负我的代价!” 翁家老家主已死,煞气阵自动破除,这事就算了了。 江隐目光冰冷的看着翁家老家主:“百年前,翁家兢兢业业,这百年的基业算是毁在你手里了,本祖不会让你魂飞魄散,你的残魂便在你翁家的祖师爷面前忏悔吧。” 江隐一行人离开了翁家祖坟,并将其封上。 翁兆已死,他们要回去处理尸体。 在他们离开之后,翁家的祖坟倏地闪进去一个人影。 翁家老家主的魂魄跪了下来:“大师,我失败了,我失败了啊,我已经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黑影站在地上,阴森森的,浑身上下透着股子诡异之感,他贪婪的盯着翁家老家主:“我的目的就是让你死啊。” 闻言,翁家老家主瞬间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黑影根本不解释,宛如鼓风机的袖倏地撑开,将他的魂魄抓起来,而后啪的拍入了主棺的翁家祖师爷的尸身之中。 外面,林荫小路上。 小祖伸手就要去抓马车上的牛皮纸袋,想掏些零嘴吃。 肉乎乎的小爪被江隐拍了下,清冷的声音响起:“才从坟下出来,未洗手便乱吃东西,脏不脏?” 小祖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耷拉着小脑袋。 江隐的手上覆上了一双手,她看过去,阿丑正握着她的手,眸里的冷更盛:“找死?” “别怒。”阿丑声音清如泉水:“你怎的了?翁兆已故,节哀顺变。” “本祖知道。” “那是因为?”阿丑感觉到江隐的情愫非常焦躁。 江隐闭上了眸,想伸手揉揉太阳穴,阿丑抢先一步替她揉捏着,耳边响起江隐冷清的话:“你有没有觉得这件事情处理的太过顺利了?” 阿丑的手顿了顿:“怎么说?” 江隐冷静的分析着:“从李妙之的一缕魂魄开始便不对劲,背后之人的能力那般强,又怎会没有发现李妙之失了一缕魂魄,这一切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牵引着我们,处理的太顺了。” “这背后之人既然答应了帮助翁家家主实现愿望便不会这般轻易失败。” “本祖总觉得这背后之人似乎是让这件事故意失败似的。” 阿丑道:“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出来的。” 江隐睁开眸:“就怕时间长了,这狐狸尾巴长出九个,变成九尾狐妖啊。” 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翁家。 许是知道翁家不行了,不少丫鬟小厮背着包袱匆匆往外跑。 江隐阿丑和小祖走了进去。 靠近翁兆的房间,淡淡的血腥味儿飘了出来。 推门而入,翁兆平躺在床榻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 翁兆的魂魄异动着,江隐将他放出来。 翁兆面容温润平静,垂下眼睫:“这一切都是翁家的定数,怨不得旁人。” 说着,翁兆朝江隐拱了拱手:“请求老祖不要将我的尸身埋入翁家,我只求一个山清水秀,安静的地方。” “好。” 翁兆的尸身下葬之后,江隐看着他的魂魄,眸光一眯:“你身上竟是有功德的。” 翁兆不解的问:“老祖,此话怎讲?” “你命格尊贵,又是状元,一生从未做过错事,你人生中有一个劫难,度过了便会大富大贵,一生顺遂,若是渡不过……就会如现在这般。” 江隐沉吟了一番,道:“本祖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轮回转世,以你的功德下辈子绝对会投一个好胎。” “第二,你留下来继续修你的功德,准确的来说是阴德,成为阴差,行走在阴阳两界,成为本祖的……” 左膀右臂四字还未说完,翁兆迅速答应下来:“我愿意,我不想投胎,我想留在老祖身边。” “为何?”江隐问,很少有人选这个选项。 翁兆神色认真:“因为我不想忘记这一世的一切回忆,而且我想知道翁家究竟怎么了?谁在针对翁家,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最重要的一点便是留在老祖宗身边我安心。” “若是轮回转世,我怕再也遇不到这般好的老祖宗了。” 阿丑听着这番话酸溜溜的撇了撇嘴,小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油嘴滑舌。 江隐的眸柔和了些许:“也好,那你便留在本祖身边帮本祖办事,许多事,你这个鬼体去做会更方便一些。” 翁兆高兴极了。 就在这时,忽然阴风大起,四周黑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一切。 第187章 我还小,就是要娘亲抱。 四周阴风大起,黑雾弥漫,根本看不清楚周遭的一切。 江隐环绕着,凉眸涌起抹黑光:“不好,有人趁机埋伏我们。” “阿丑,小祖你们保护好自己。”现下黑蒙蒙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江隐只能通过声音来告诉他们,以及通过他们的声音来辨别他们是否还在及方位。 阿丑声音清澈带着丝丝焦灼:“老祖,我在。” “小祖?” “小祖?” 江隐叫了两声都无人回应。 江隐又叫翁兆的名字,但是翁兆也没有回应她。 一囱炮火瞬间自江隐的胸腔和脑子砰的燃烧起来,她冷冷道:“本祖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是翁兆,方才翁兆和小祖紧挨着,所以一起被掳走了。” 方才黑雾浓郁,现下散了些许,江隐抬手一震,眼下的空气清明了许多。 “本祖知道了,这背后之人转了一大圈为的是翁兆的功德魂体。”江隐深呼一口气。 阿丑眯起眸:“这功德魂体有这么重要?” 江隐拿出阴气罗盘追踪着方才黑雾最初的位置,抽空回道:“自然,得一个功德的魂魄,等于他们吞噬了一百个魂魄。” 阿丑的眸骤然紧缩。 罗盘哒哒响起。 江隐盯准:“在西北方向!快追!” “老祖,他们在这儿。”阿丑朝一个山石指去。 不一会儿,阿丑又指向另外一个山石:“老祖,他们又跑到这儿来了。” 四处蹿了不少人,闹的阿丑晕头转向的:“老祖,怎的有这么多?” “这些都是他们的分身,为了迷惑我们的。”江隐淡淡道:“继续往前走,看到了也不要理会。” “好。” 二人走着走着来到一片荒芜之地,但奇怪的是这荒芜之地中间竟长着一颗大树,小祖正吊在树上,大头朝下,可怜兮兮的哭泣着:“娘亲,救我,救我。” 阿丑看到这一幕瞬间急了,拔腿就要冲过去。 江隐眼疾手快的抓住他:“慢着,障眼法。” 阿丑愣住:“障眼法?”他觉得太真实了。 “这障眼法做的跟小儿科似的,荒芜中间长了颗树不说,且小祖的能力没有这么差。” “小祖是绝对不会被裹挟的。” 江隐双掌搓起一层玄气啪的朝小祖拍去。 果不其然,树和小祖都没了,站在原地的是黑衣人。 他身上夹裹着浓浓的煞气和阴气,身上的特征一如之前调查的那般,腐肉阴蛊花。 江隐眸子眯起:“总算抓到你了。” “呵呵呵……”男子浑身都被黑衣包裹住了,看起来极为神秘。 江隐讥讽:“竟这般见不得人?” “今日,你们既发现了我,便有来无回。”黑衣人声音粗噶:“方才那一人一魂已让我吞噬了。” “吞噬了?你也不怕被撑死?”江隐讽刺一笑,她鼓起阵阵玄气朝他袭击而去,玄气宛如密布的天罗地网将他笼罩住。 寻常的魂体,鬼体,亦或是妖邪,早就被大网的玄气分裂成一块一块的了。 但黑衣人也只是说了句雕虫小技,挥起黑袖啪的将天罗地网震碎了,宛如一片片黑色的雪花。 “蠢货,你施展过了,接下来该轮到我了吧。”黑衣人双臂抡圆,嘴里吐着几个字:“五鬼咒。” 五鬼咒则是用五只怨气极强的鬼体,将其炼成五个鬼头,一个鬼身的邪祟。 五鬼鬼头面容狰狞。 它们从嘴里喷出一口黑气直涌向江隐和阿丑。 江隐拽住阿丑,把他甩到了一边:“被鬼气侵蚀会肌肤溃烂。” 阿丑到了安全地带,江隐冷讽:“你这五只鬼真是太丑了。” 她口中念着符咒,双手旋出一阵金光,金光由小到大,逐渐幻化,最后成了一座山,直朝那五个鬼头压去。 金光之山让五个鬼头发出惊恐的惨叫声。 它们想逃,却被齐齐的压在了咒山之下,瞬间灰飞烟灭。 见此,黑衣人怒气横生:“噬鬼咒?我还这是小看你了。” 他在原地转了个圈,一身黑的他愈发高大,最后振臂一挥,身上的黑衣全部破碎,露出赤裸裸的身体。 江隐不由的摇头:“身上没几块肌肉,还好意思在本祖跟前炫耀。” 黑衣人不语,忽然拿出来一个百鬼袋。 他将手掌伸进去,一把掏出数百只鬼,咔嚓咔嚓全部贴在了自己身上。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朝江隐。 周围的怨气几乎让人承受不住。 “你将自己炼成了百鬼尸身!”江隐眯眸。 百鬼尸身,以自己的身体为契,让那些百鬼攀附在自己身上增强力量。 “怎么?怕了吧。” “你就不怕被反噬么?”江隐冷笑。 “反噬?我强大无比,它们依附我,让我利用,做我的傀儡,它们感恩还来不及呢。”黑衣人猖狂大笑。 那些百鬼张开嘴发出呜啊呜啊的声音,搅乱人的心神。 江隐一指点出一张五雷符。 砰砰,强大的威慑力瞬间爆破开。 黑衣人身上的百鬼被崩掉了些眼睛和嘴,鲜血流了满地。 “今日,本祖便送你归西。” 江隐双指掐诀,四周银光乍现,在黑衣人上方出现一行符咒,他大骇:“是天雷咒!” 黑衣人见势不好转身要跑。 小祖萌哒哒,软绵绵的声音响起:“娘亲我来帮你啦。” 翁兆也跟着一同前来,浑身冒着金色的功德之光。 小祖毫不客气的骑坐在翁兆的脖子上,小手掐诀:“反噬!” 黑衣人身上的百鬼忽然转动了脑袋,开始朝他啃着。 “啊啊啊,你这小鬼头,我真实小看你了。”黑衣人遭受啃噬之苦,跪在地上。 江隐趁热打铁催动天雷符。 巨烈的响声爆起。 黑衣人周体形成一阵黑烟,歪在了地上。 江隐莲步走了过去,看到地上有一朵比寻常之时看到的还要大的腐肉阴蛊花。 她呼了口气:“看来这背后之人是被铲除了。” 阿丑点头。 小祖高兴的直扭屁股:“娘亲,此事我也有功劳。” “恩。”江隐淡淡道:“想要什么奖励,列个单子。” 小祖哼哼唧唧的一头撞上江隐的大腿,两个肉藕般的小胳膊牢牢的抱住她的大腿,仰着萌哒哒的包子脸:“娘亲娘亲,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就是想让娘亲晚上抱着我睡觉,给我讲故事。” 江隐弹他脑门:“都多大了还要娘亲搂。” 小祖的眼睛里立刻蓄满了泪泡泡,搅着小手指,委屈巴巴的嘟囔着:“我,我还小,是个孩子。” 第188章 阿丑脸上是诅咒纹。 小祖鼻头红红。 一吸一吸的。 泪泡泡让那双大眼睛愈发可怜了。 江隐心头一软:“不许放屁。” 小祖先是高兴的点头,而后不好意思的伸出小手抓了抓屁股,羞答答的说:“娘亲,我放屁是因为萝卜吃多了,那我今日便不吃萝卜了。” 江隐又将此地的怨气煞气如数清除这才离开。 在另一边。 一盏明魂灯倏然灭了。 笼在黑暗中的男子摘掉了头上的顶兜,那张同帝行湛相同的俊脸面无表情,只淡淡的瞥了一眼:“江隐的手段的确不容小觑,可惜了我做的替身了。” 一个人跪在地上:“王,他做您的替身是他的荣幸,我们此次的目的不就是消除江隐的疑心么。” 男子道:“是啊,我北惑此次看来是遇到对手了。” 北惑从一个带锁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木牌,上头刻着翁家二字。 他啪的将其丢入了火盆里,而后在抽屉里挑挑拣拣,从中挑选出一个木牌,上面刻着二字:任家。 …… 夜里,小祖兴奋的上蹿下跳的,为了今夜让娘亲搂着睡,炸的萝卜丸子都忍着不吃,又早早的把自己洗香香钻进了江隐的被窝,小小的肉团子让江隐的身子一僵,随即圈住了他:“都多大了。” “多大也是娘亲的孩子。”小祖哼哼着。 过了子时已是深夜,江隐被咕噜噜,噗噗噗的臭屁声熏醒。 掀开被子一看,小祖正撅着小屁股尽情的放屁呢,肉乎乎的小脸儿贴在枕头上。 江隐提着小祖放到了阿丑身边。 熏他去。 她看着熟睡的阿丑,发觉他脸上紫红相间的痕迹又少了些许。 眸子明明灭灭,摊手看向掌心,发现她的功德印又少了一些:“又被他汲取了?这是为何?” 玉镯颤动着,江隐略微一晃,翁兆便从里面出来了:“老祖。” “在里面修炼的如何?” “甚好,多谢老祖。”翁兆说出江隐的困惑:“老祖是在困惑阿丑为何汲取了老祖的一半功德?” 江隐带着翁兆回到房间,贴了一张防窃听符:“说吧。” 翁兆道:“因我现在是阴魂,对很多事物很敏感,我能看出阿丑的体内似乎有一个能量盆。” “能量盆?” “是,能量盆是可以同时收纳功德和诅咒的。” “诅咒?”听到这话,江隐不由的挑眉:“这么说,阿丑的脸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被诅咒了?” “恩,他脸上的纹路是诅咒纹。”翁兆道:“有功德,他脸上的诅咒纹便会消除一些。” 江隐听了这话冷笑的敲打着桌子:“看来,这阿丑当初赖上本祖是有目的的,他知道本祖能解他脸上的诅咒。” 翁兆未说话。 江隐眯了眯眸:“这阿丑非池中物啊。” “阿丑现在的样子并非是本来面目,老祖若是想看到他本来面目可以待到阿丑脸上的诅咒纹消失之后便可看到了。” 江隐揉捏着眉心:“本祖知道了,你回去继续修炼吧。” 翁兆道了句是,回到了玉镯里。 江隐定定的看着门口,眸底滑过一抹深思。 …… 次日清晨。 江隐在花厅内坐着饮茶。 阿丑哄着小祖他最讨厌的青菜。 王府的几位花美男款款走了进来给江隐行礼,一个个摇曳生姿,俊美无双:“见过老祖宗。” “恩,近日你们之中无事发生吧?”江隐连眼睛都未抬,主要是帝行湛的完美皮囊已经让任何人都入不了江隐的眼了。 这些花美男于江隐来说宛如清粥小菜般。 青林声音清澈好听:“回老祖宗,无事发生,我们都消停的很。” “那就好。”江隐淡淡的:“退下吧。” “是。” 随着他们走路的声音,一道啪嗒的声音响起。 江隐看去,发现地上落下一个简陋的木头簪子。 青林赶忙把木头簪子拾起来:“对不起,扰了老祖了。” “无妨。” 青林等人离开后,江隐叫来阿丑:“他们近日穿的有些破旧,首饰也是坏的,你去帐房支些银子,带他们去街上买些衣裳。” 阿丑不太高兴。 江隐知道他别扭的小心思:“再怎样,他们也是我王府的人,这般寒酸,丢的是本祖的脸。” 阿丑这才勉强的应下。 当日晚膳时分,这些花美男们收到了这些衣裳,首饰高兴的不得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日,王府有人找上了门,外面的脚步声震天响。 管家急吼吼的跑了进来,跑了一脑袋的汗:“王妃。” 江隐神色淡然:“怎的了?” “军营那边闹起来了,左右手副将现在在门口呢,脸色很难看,非要见王妃。”管家道。 “他们见本祖作甚?”江隐放下了手头的东西,淡淡道:“罢了,让他们进来吧。” “是。” 不多时,两位左右手副将便虎虎生威的走了进来。 一位生着长脸,脸上有一个痦子,还有一位是国字脸,看起来脾气暴躁,不好惹。 他们轻蔑的瞥了江隐一眼,略略抱拳,动作既不规范又带着轻视:“王妃。” 江隐自是瞧出来他们的态度了,讥讽冷笑:“寿王去了,他掌管的麾下军营之人就变成这副样子了么?连行礼都不会,平白给寿王丢了脸,若是寿王地下有知必定被你们气的活过来。” 这番话刺的二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后又琢磨着她的话,用标准的姿势行了一个礼。 江隐瞥了他们一眼:“有事就说。” 两个副将神色激动起来,他们是武人,并非文人,粗枝大叶的,且说话根本不过脑子:“王妃,你太过分了,我们寿王刚刚去世三年,可是你却在府上养了好几个花美男,你养也就养了,凭什么把我们军需的银子拿走养他们?你把这些钱还给我们,我们的粮草,将士们的月俸都等着用呢。” 听了这话,江隐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啪的将手中的竹卷书甩在桌上,竹卷瞬间裂了无数条缝隙,可想而知,摔书之人的力气有多大。 她眉梢间染着抹燥,黑曜的眸底存着一股子冲破天际的肆和凉:“你们说什么?” 两个副将被她吓到了,挺了挺胸膛,码着胆子,再次磕磕巴巴的说了一遍…… 第189章 老祖宗私吞军饷养花美男? 两个副将磕磕巴巴的再次说了一遍。 江隐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着。 这等有节奏的声音让他们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流。 沉吟半晌,江隐冷冷开口:“你们说,本祖把军需的饷银觅下了来养花美男?” “是。” “对。” 寿王虽死,但寿王麾下掌管着四大军营。 军营内上至副将,下至将士,可谓是对寿王忠心耿耿。 即便寿王已死,他们仍不改对他的忠心。 故,皇上为安抚他们,特允许他们继续以寿王生前的规章保持着军营的一切。 只是,他们现在直属皇上。 本来君恩灏想接手这四支军营的,奈何他们共同骨子太硬,坚决不肯,只好作罢。 江隐燥冷的眸睨向他们:“证据。” 两个副将道:“这几日,四大军营的人翘首以盼等着户部拨军饷,但是军饷却迟迟未下来,于是我们二人前往户部问个清楚,可是户部的柳侍郎却说早就将这些军饷拨到了寿王府中。” “我们本以为寿王府会早早命管家将军饷给我们,谁知道,我们听说了王妃吞了这笔军饷为那些花美男买衣裳。” 其实,王妃召花美男让他们十分不满意,但因是皇上赏给王妃的,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这时,门外响起热热闹闹的声音。 “我的衣裳好看。” “你选的颜色太土了,还是我的好看。” “我的簪子好看。” 循声看去,几个花美男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里面走来。 江隐的唇角抽了抽,他们还真是会配合啊。 两个副将看着这群擦脂抹粉儿的花美男们脸色臭臭的:“王妃还有何好解释的?” 江隐捏捏眉心,同那些花美男道:“你们先回房间。” “是,老祖。” 江隐叫来了管家,点了点桌面:“这几日,户部可拨了军饷进来?” 管家翻开了册子,一页页的看过去,愈看眉头愈紧:“回王妃,账本上并未记载啊。” 闻言,江隐品了口茶瞥向两位副将。 两位副将被这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王妃,户部侍郎不会骗我们的。” “所以,你们的意思是本祖说谎?” 他们未作声,神情显然默认了。 “走。”江隐起身,眉梢间染着抹凉:“本祖不会受这份冤枉。” 江隐同管家还有二位副将去了户部。 户部门庭威严,青石大门挂着户部的匾额,户部二字是皇上亲提的。 守门将士拦住他们:“户部重地,不得擅入!” 两位副将上前:“我们乃是寿王麾下的副将,有事特来找柳侍郎的。” 守门将士嗤笑:“小小副将也配见我们柳侍郎,我们侍郎没时间。” 两个副将的脸铁青,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江隐凉凉的瞥向守门的将士,上前,手里握着一块玉牌举在他们的狗眼面前。 将士一看:“是,是皇上的玉牌。” 他们扑通跪了下来,让他们进去了。 两个副将面面相觑跟着进去了:这王妃竟有这般大的本事? 进了户部,柳侍郎身边的人引领着江隐等人来到凉亭:“侍郎正在饮茶,还请……” 江隐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将玉牌丢在他脚下:“把这玉牌拿给柳侍郎瞧瞧,问问他,对着这玉牌还能喝的下去么?” 不多时,人回来了:“柳侍郎让几位进去。” 柳侍郎看着江隐,眸子明明灭灭,没想到她的手段这般厉害,竟连皇上的玉牌都弄到手了。 “寿王妃今日前来找我何事?”柳侍郎端着架子。 “你说,将军饷发放到了我寿王府,管家并未收到,账册上也没有记载。”江隐清冷的看着他:“给本祖一个解释。” 柳侍郎咦了一声,疑惑道:“不能啊,军饷的确已经发下去了啊。” 他找来了户部记录账本之人,翻开记录,念了出来:“粮草一万石,军饷……” 柳侍郎微笑着:“王妃,你也听到了。” 江隐啪的将账本摔在桌上,眸子幽冷:“做假账,本祖也会,不必拿此欺骗本祖。” 柳侍郎沉着脸:“那不妨将你王府中的帐房先生叫来问问,想来这种事他最为清楚。” 一刻钟,王府的帐房先生来了,听了来龙去脉后,一副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样子。 柳侍郎笑的宽厚:“你但说无妨。” 江隐淡淡的看他:“墨迹什么?” 帐房先生一咬牙:“王妃做人不能那般不厚道啊。” “这户部早就将今年的军饷发放下来了,送到了王府,小的本想记账的,是您不让记的啊,而且还说什么不要让小的记账,到时候若是问起来,便死不承认已经收下了军饷。” 此话一出,两个副将愤怒的瞪着江隐:“王妃,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我们没想到寿王光明磊落,正义凛然的,竟会娶了这样一个王妃。” 柳侍郎听了这话,笑容中夹着讥讽:“王妃原来这是倒打一耙啊,若非王妃府上的帐房先生说了实话,想来我必会蒙受不白之冤。” “我定要上报皇上,让皇上公平公正的处置。” 江隐冷燥的眉梢凝了抹寒:“柳侍郎既说了将那笔银子发放给了王府,那总要查上一查。” 柳侍郎一愣:“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如何查?” “你说人证物证俱在便在了?”江隐冷笑:“本祖还想说是你栽赃到了本祖头上,怎么?不想查?这是心虚?” 柳侍郎拔高声音:“心虚?呵,那王妃便查吧。” 江隐淡淡道:“朝廷发放出去的军饷都是有印号的吧。” 柳侍郎双手背在身后:“正是。” “好,柳侍郎便把发放给寿王府的军饷印号告诉本祖吧。” 柳侍郎脊背一僵:“寿王妃乃是深宅女子,想来不懂这里面的规矩,这军饷印号不能随意透露。” 说完,他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看着江隐。 江隐如看白痴看着柳侍郎,气定神闲,声音低沉的吐出一句话:“大兴王朝第八十三卷第二章第七条,在查案之时有权利调取户部发放所有银子的印号和走向。” 柳侍郎眉头拧起,没想到她竟把律法背的这般熟练。 他不知道的是这套律法正是江隐定的。 他从中找到漏洞:“你也说了,查案之时,王妃现在……在查案?谁给你的权利?” 江隐往前走了一步,眸子里的邪几乎要冲破天际,将玉牌拿出来:“皇上玉牌在此,柳侍郎这是想要违抗圣旨了?” 第190章 卜卦寻物。 柳侍郎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皇上的玉牌,眼珠子转着,脑子里划过一个想法,就算是把银子的印号给了她又能怎样? 他吐出了口浑浊的气:“把军饷印号拿来。” “是。” 江隐一目十行过了一遍军饷印号,迅速将其记在脑子里,合上,淡淡道:“本祖会查,你们不是说军饷被本祖吞了,并且给那些花美男花了么,大兴王朝京城翻来覆去就这般大,既花的出去便有迹可循。” “查。” 柳侍郎弹了弹袖子,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寿王妃,我很忙的,我们户部的人也很忙的,所以……没人帮你查。” 江隐冷讽的瞥了他一眼:“让你查?猴年马月。” “你,你什么意思?” 江隐不愿同这等蠢货重复废话。 她离开户部,来到郊外一个相对隐蔽的宅子。 宅子碧瓦朱檐,宽敞明亮。 她叩门,开门的乃是一个管家:“请问您找谁?” 江隐淡淡的:“南老爷子。”“您是?” 江隐双手一现,掌心上躺着一只竹蜻蜓:“旧时。” 管家眨眨眼,拿着竹蜻蜓进去了,喃喃自语:旧时?老爷子竟还有这等年纪小的旧时? 不多时,管家便出来了:“老爷子让您进去。” 到了花厅,江隐便瞧见一个神采奕奕,精神抖擞,眼神清澈,头发花白的老者,他看到江隐,眼睛里蓄满了泪水:“老祖宗,老祖宗,没想到小南在有生之年竟然还能见到老祖。” 江隐急忙将他扶起:“都已经一百来岁了,少动弹动弹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 这老者名南召,乃是大兴王朝第一富商,曾是皇商,也被人称作南大善人。 南召虽占着第一富商的名号,却辅佐帮助京城们的富商,每年只拿些少量的份额,且还把一大半用来做善事。 所以南家经久不衰,性命长寿。 “本祖今日来有事相求。” 南召一听,受宠若惊的急忙摆手:“可不敢可不敢,老祖吩咐小辈乃是小辈的荣幸,小辈犹记得那年小辈十几岁因未考上功名,想自尽,被老祖救下,老祖给小辈编了一只竹蜻蜓,同小辈说,竹蜻蜓虽不会飞,却也有自己的用处,所以小辈才让南家这般辉煌啊。” 江隐摆摆手,也不寒暄了,直接开门见山道:“京城的铺子都是你掌管,想来你说句话会好使,让他们把五日内的军饷走向的账本拿出来,送到户部。” “是,老祖宗,这件事小辈一定办的明明白白的。” …… 江隐先回户部等着去了。 柳侍郎正在凉亭内悠哉悠哉的坐着喝茶。 他的心腹往江隐的方向看了一眼,极为担忧道:“侍郎大人,这寿王妃不会真的能查到么?看看她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柳侍郎冷笑着摇头:“满京城有上百家商铺,她有多大的本事能把商铺所有的账本弄过来,一家两家的可以配合她,想让上百家配合她简直就是白日做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柳侍郎等的不耐烦了,晃着慢悠悠的步子来到江隐面前,面露讥讽:“寿王妃,你还要我给你多长时间?是三天?三个月?还是三年?” “既然查不到还不如认下你的罪名,我会同皇上给你求求情的。” 江隐换了下交叠的双腿:“柳侍郎这般针对本祖是因为你的两个女儿吧。” 柳侍郎一噎。 “你的贵妃女儿在宫中大行邪祟之事,无法无天,残害多条性命,收了她乃是替天行道。” “你另一个女儿不懂礼数,被皇上取消了选秀,这乃是你女儿的问题,你可倒好,全都怪在本祖头上了,难怪你柳家当不上宰相啊。”江隐这是在借’宰相肚里能撑船’之寓言讥讽他。 柳侍郎的拳头捏了捏。 还未说什么,江隐宛如重雷般的话击在他身上:“柳侍郎的确聪明,想要一箭双雕,不过这等小聪明在本祖眼里太过愚蠢了。” “寿王妃你什么意思?我可听不懂。” 江隐瞥他:“柳侍郎同君恩灏灏王的关系很近吧,通过此事既可以给本祖安上一个私吞军饷的罪名,又可以以此向皇上说明寿王麾下的四个军营需有合适之人常年监管,这合适之人便是灏王吧。” 柳侍郎的眸倏地瞪大,他怎么也想不到寿王妃怎会知道他和君恩灏的计划的? 莫非他们中间有内奸? 江隐再次淡淡道:“不必猜本祖是如何知道的,本祖无所不知。” 就在这时,户部的门被人拉开。 紧接着,宛如过江之鱼的情形展现在众人眼前。 约莫二十多个人,每个人手里捧着厚厚的账本,整齐划一的走了过来,旁边还有人报数。 “这是徐记包子铺的账本。” “王氏绸缎庄的账本。” “久居楼的账本。” “美娘玉店的账本。” 光是报这些点名便报了将近两刻钟。 江隐点点头,扫了一眼近乎摞成小山的账本,点了点桌子,扫向已经目瞪口呆,脸色淤青的柳侍郎:“柳大人,这是京城所有铺子的账本,查吧。” 她站起来:“本祖用了不到两个时辰便将所有账本拿来了,柳大人,接下来看你的了,本祖先回去歇歇,待查完了前来告诉本祖。” 第三日白天,柳侍郎那边便把江隐叫来了。 江隐神色淡然的坐着:“查的如何?” 柳侍郎深呼吸一口气:“虽说这些账目里的确没有军饷印号的流向问题,但是不代表王妃没有问题,现在要找到军饷究竟去哪儿了。” 江隐低低的笑。 柳侍郎被她笑的不太舒服:“这几日寿王妃也累了,这件事便由我代劳吧。” “不必了。”江隐冷冷道:“侍郎大人做事的速度,本祖实在不敢恭维。” “本祖可在一个时辰之内寻到军饷的流向。” “怎么可能?简直是胡说八道!”柳侍郎道:“寿王妃又是想发动百姓们帮忙寻找么?” “本祖亲自找,用算的。”江隐意味深长的笑。 甲震乙离丙辛坤,丁乾戊坎己巽门, 庚日失物兑上找,壬癸可在艮上寻。 甲己阳人乙庚阴,丙辛童子暗来侵, 丁壬不出亲人手,戊癸失物不出门。 江隐淡淡道:“巽卦在东南,甲日,已日丢失的东西在男人手中。” 她抬头看向柳侍郎:“据本祖所知,柳大人的家宅正是东南吧。” 第191章 江隐,你不要无法无天。 江隐淡淡开口:“本祖卦象上显示,所丢失饷银的方向是东南方向,据本祖所知,柳侍郎家的正是东南方向吧。” 柳侍郎听了这话,心里一阵咯噔,脸上一白,虎着张脸:“寿王妃,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的意思就是我是偷窃饷银的贼了?” 江隐呵笑:“卜卦上显示的,难道柳侍郎在质疑几百年的东西?” 卜卦,玄学都是大兴王朝祖皇上极为推崇的。 今儿个柳侍郎若是说出质疑的话,便是质疑祖皇上。 借他一百个胆儿都不敢。 柳侍郎一口气憋在胸膛,上不去下不来:“所以,寿王妃的意思是要搜查我家了?” 江隐颔首:“不错,柳侍郎如此有自知之明令本祖刮目相看,为确保公平,稍后你也可以搜查本祖家。” 柳侍郎深呼吸,知道这是避不过去了:“那便请吧,我未做过的事不怕搜。” 江隐悄然看到柳侍郎背过去的手朝一个小卒摆了摆。 江隐呵笑,这是打算通风报信? 她缩在袖口里的手打了个旋,一只纸鹤飞了出去,将小卒绊倒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柳侍郎家走去,路上恰好遇到了扭伤的小卒,江隐看着柳侍郎的脸黑了下来。 柳侍郎的家中规中矩,不清贫不奢侈,他一甩袖子:“寿王妃,带人搜吧。” 一声令下,一群人涌了上来。 搜了半天,什么都未搜出来。 柳侍郎明显松了口气,黑着张脸,一副被冤枉的样子,讥讽道:“寿王妃,看来是你卜卦的本事不到家啊。” 江隐笑:“他们找完了?现在该轮到本祖找了。” 她推开挡路的柳侍郎径直朝前方走去,一行人跟了上去。 柳侍郎看到江隐带着众人来到一个茅房附近时,眼皮跳的厉害,欲盖弥彰道:“王妃这是什么意思?想解手?” 江隐不咸不淡的瞥他一眼,指着茅房旁边的泥地:“挖。” “是。” 柳侍郎冲上去,眼睛猩红:“不许挖,这个地方乃是家中最为浑浊之地,贸然挖开,坏了我家的风水该如何是好?” 江隐云淡风轻:“放心,坏了风水,本祖亲自给你做风水。” 说话的功夫,已经有人挖出硬硬的东西了:“好像是个箱子。” “取出来。”江隐道。 箱子打开,晃眼的银子整整齐齐的码在众人眼前。 “嚯,还真是银子。” “这银子……” 江隐上前随便拿出来了一个,扫了眼银子底部的印号:“对饷银的印号。” “是。” 有人上前进行核对,到最后心虚的看着柳侍郎:“这批军饷同要发给寿王妃府上的银子是同一批。” 柳侍郎闭了闭眼。 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计划竟然失败了。 江隐看着柳侍郎黑沉的脸:“本祖会将此事告诉给皇上的。” 江隐离开后,柳侍郎对着挖的乱七八糟的土坑狠狠的踢了好几脚。 避在房间里的柳絮急忙跑了出来,扶住柳侍郎:“爹爹。” “这寿王妃,我看就是我们家的克星,自从遇到了她,我们家没有一件顺利的事!”柳侍郎颤抖的看着身上的官袍:“私藏军饷银,构陷寿王妃,为父身上这身官袍是保不住了啊。” 闻言,柳絮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大:“爹,不……不会吧,皇上很器重我们家的。” “这次的性质不一样啊。”柳侍郎喃喃:“若是你姐姐还在就好了,还能吹吹皇上的枕边风,只可惜你姐姐已经被寿王妃害死了。” 柳絮喃喃:枕边风? 她回到房间,翻出一本册子,对着上面的内容喃喃自语:勾引皇上,真的可以成功么? …… 江隐回到王府后,手指敲打着桌子,阿丑上前:“老祖宗,我已经查过了,府上这些花美男同此次的军饷案没有关系。” 江隐点点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本祖还以为你会借着此事将他们撵出王妃。” 阿丑的腮鼓鼓的,宛如小笼包:“虽说我厌恶他们,但也不会故意构陷他们,那等人品卑劣之事我是绝对不会做的。” 江隐笑笑:“随本祖去一趟江府。” 阿丑聪明,猜到她的心思了:“老祖是想让江大人把柳侍郎的事参奏给皇上?” “恩,他乃是左都御史,由他做此事最为合适了,本祖若是亲口告诉了皇上,皇上必定会重重严惩他,说不准,连头上的乌纱帽都会丢了。”江隐清品了口茶。 “老祖仁善。” 江隐同阿丑、小祖来到了江府。 江承厚看到江隐,眉头拧起:“你来做什么?还带着这小崽子。” 小祖的小腮帮子鼓溜溜的跟个小河豚似的:“哼,我不是小崽子,我是小祖。” 江隐把事情说了一遍:“明日,你便去参奏柳侍郎。” 闻言,江承厚猛的一拍桌子:“什么?你竟然把柳侍郎给得罪了?江隐,你现在好大的胆子!” 江隐眉眼凉了些:“柳侍郎污蔑本祖私吞了军饷,此事非同小可,本祖若是认下了,便要担下这罪名,本祖凭什么担下这罪名?” “那你不想想柳侍郎为何要针对你?”江承厚黑着张脸:“你若非多管闲事,害死了柳贵妃,柳侍郎又怎会报复?” 江隐看着原主的父亲,眼底凝起一层黑色的雾气:“这么说,这件事你是不上奏了?” “江隐,你不要无法无天,柳侍郎是朝中大员,尽量不要得罪。” 江隐点点头,带着二人往外走。 “二小姐,姨娘让您过去一趟。”宋姑姑道。 江隐颔首,带着二人去了后院。 温容刚刚理完佛,佛堂内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儿:“你来找你父亲有事?” 江隐把事情说了一遍。 温容道:“这件事的确是柳侍郎做的不对,你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娘亲支持你。” 温容又将视线落在阿丑的脸上,沉吟半晌,才犹豫不决道:“你脸上的是诅咒纹?” 江隐一愣:“您怎的知道?” 阿丑的眸子缩了缩。 温容话中带话:“佛法之中,所见颇多。” 她取了一本经文递给阿丑:“没事静心净手多读读。” “多谢。”阿丑接过来。 回去的路上,阿丑道:“老祖的母亲懂的很多。” “恩。”江隐浅浅的应着。 回去之后,江隐便将柳侍郎一事写了一个奏折交给大理寺卿,让他明日上朝顺便递给皇上。 果然不出江隐之所料,皇上得知此事之后十分愤怒,当即处置了柳侍郎。 第192章 皇上的诡异反常。 皇上君行之得知此事之后大发雷霆。 柳侍郎真是好大的胆子。 老祖宗,他都得捧着。 可是他竟敢构陷。 于是当朝废黜了柳侍郎的户部侍郎之位,让他去户部麾下金仓下做一个小小的仓长。 朝臣们十分惊讶,没想到皇上竟给了这么大的惩罚。 同时也对江隐这个寡妇王妃刮目相看。 柳侍郎被贬,柳家一家子死气沉沉的,月俸少了,福禄少了,从天堂落入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 他们在家里痛骂江隐。 柳絮却悄悄在房间里捏着那本书,眼底划过一抹坚定。 夜色擦黑,柳絮按照书上的法子来到一个十字路口,她从筐里取出一个碟子,一把匕首,咬咬牙,忍着痛在手指上划了一个口子。 几滴红艳的鲜血落在碟子里,打了个旋儿便被碟子吸收不见了。 柳絮惊愕睁大眼睛,就在她万分惊愕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从头包到脚的黑衣人。 她吓的后退了一步:“你,你是谁?” “帮助你的人。” …… 也就不到五日的功夫。 江隐忽然接到了一个消息,她放下竹卷,眉眼掀起:“你说皇上恢复了柳仓长的侍郎之位?” “正是。”阿丑道:“也就这几日的事。” 江隐摩挲着茶盏的边沿:“真是有趣了。” “听闻皇上忽然破例纳了柳絮为妃。” 听到这儿,江隐总算正色了,因为她知道皇上厌恶柳絮,甚至取消了她选秀的资格,可又怎会峰回路转? “有没有什么小道消息?”江隐问。 阿丑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听闻柳侍郎被贬了官职之后茶饭不思,神色忧忧,身体消瘦,柳絮不忍自己父亲这般蹉跎,便大着胆子跪在皇宫门口,那日正好下雨,皇上正好出宫要去后山看猎物,恰好看到了被淋湿的柳絮,于是心生怜惜,将其带入了宫中,当夜皇上便临幸了柳絮。” 江隐慢悠悠的敲着桌子,淡淡道:“此事有异,相较于美人儿,皇上更爱花鸟鱼虫,再者说了,皇上已取消了柳絮的选秀资格,是绝对不会反悔折回去册封柳絮的,而且一上来便是这样大的妃位。” “老祖倒是了解皇上。”阿丑言语之间尽是浓浓的醋味儿。 “当年他难产,本祖亲自接生的他。”江隐淡淡道。 阿丑的眼睛闪了闪:“怎么会……老祖当年才多大,江家的庶女又才多大。” 江隐垂下眼眸:“那时,本祖又怎是这江家庶女。” 阿丑的心好像被人抓紧,似是听出了什么。 夜,浓重,乌云密布。 相较于外面的清冷,皇上的寝殿却是异常火热。 太监总管站在殿外,听着里面颠鸾倒凤的声音不由的摇头,皇上何时变的这般贪色了。 寝殿内。 杏黄色的帷幔摇曳出暧昧的弧度。 君行之癫狂的在柳絮身上汲取着她的甜美。 柳絮被压在身下,纤细白玉的手臂环在君行之的后背,倏地,葱白的玉指倏地伸出长长的指甲,指甲尖锐,血红无比,朝君行之的后背刺去。 但,刚刚触碰到君行之的肌肤,金黄色的龙气倏地拍向她的手,痛的她缩回了手,眼底划过一丝愤恨:这皇上的狗命还真是难取啊。 翌日,江隐带着小祖从私塾回来时便见大理寺卿在王府等她许久,着急的来回踱步,看到江隐,大理寺卿倏地跪了下来:“老祖宗救救皇上,救救大兴的江山吧。” “坐下慢慢说。”江隐大约猜到他所为何事而来了。 “今日上朝,皇上面黄肌瘦,眼下乌青,一副……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对待朝臣上奏的奏折根本无暇管理,而且待柳侍郎很好,又是无缘无故的赏赐了许多东西。”大理寺卿道:“皇上乃是明君,现如今却……” “恩,本祖今夜便过去看看。”江隐道。 大理寺卿松了口气,老祖宗出马,事情定能解决的。 阿丑和小祖都要跟着江隐入宫。 尤其是小祖黏黏糊糊的,跟个小麻袋似的非要挂在她身上。 江隐冷酷的把小祖丢给阿丑带。 “我们为何不能去?”阿丑问。 江隐大步往外走,丢下一句话:“少儿不宜。” 阿丑瞬间懂了,耳朵尖红了。 小祖懵懵的用肉乎乎的小爪子挠了挠脸颊:“啊,什么意思啊?” 江隐怎么也没想到她拿着玉牌进宫竟被皇侍拦住了:“皇上有令,寿王妃的入宫玉牌已不能入宫了。” 江隐燥冷的眸染了丝凉意:“不准本祖入宫?呵,皇上真是可以啊。” 这时,宫内响起一阵小跑的脚步声。 不多时,皇后宋宁焦灼的脸便映入眼帘。 皇侍跪下:“奴才等见过皇后娘娘。” 宋宁威严:“放肆,连寿王妃都敢拦,本宫亲自出来迎接,难道你们也要拦?” 闻言,皇侍急道:“奴才等不敢。” 宋宁带着江隐往宫内走,一脸歉意:“老祖,抱歉,皇上近日行为反常的很,我也无法劝说,他是听了柳絮那小妖精的话,让皇上把老祖玉牌的作用取消。” “这柳絮倒是魅力无穷,竟引的皇上这般。”江隐讽刺。 宋宁失笑摇头:“这柳絮生的清秀,还有些稚气,但是她眉宇间却是妖媚无比。” 江隐宋宁来到皇上的寝殿。 太监总管看到二人愣住了:“奴才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寿王妃。” “起吧,别弄这些虚礼,皇上和柳絮还在里面……”后半句话,宋宁怎么也说不出口。 “是。” 江隐越过太监总管欲往宫殿走去。 但,她却推不开门。 太监总管红着脸道:“寿王妃,皇上怕旁人打扰,估摸是在里面锁上了。” 江隐冷讽一笑:“锁上?呵,这是一个阵,一个让所有人都进不去的阵。” 宋宁脸色惨白:“阵?” 江隐点头,她玄气朝宫殿一弹。 一个无数根弦子的困阵呈现在眼前。 江隐看着这些弦子,眸子微微眯起:“看来这次不是普通的邪祟啊。” 她一挥蝴蝶袖,阵局轻而易举的被她攻破。 她直接将门踹开,里面有一股子奢靡的气息。 宋宁的脸都黑了。 江隐让她在外等候,她隐了自己的气息和脚步声朝内殿走去。 明黄色的帷幔来回的晃着。 她看到在君行之身下的女子悄然伸出了红如血,尖锐的指甲…… 第193章 桃花煞! 江隐看到君行之身下的柳絮悄然生出了红色的尖锐指甲,正往君行之的后背狠狠的刺去。 江隐箭步冲去,一把抓住柳絮的手狠狠的一掰,指甲被齐齐弄断。 柳絮痛的声嘶力竭的尖叫着。 声音像柳絮的,却又不太像。 柳絮光着身子,猩红的眸死死的瞪着江隐:“你敢破坏我的好事!” 被激怒的她伸出手直向君行之的心脏掏去。 江隐眼疾手快,一把将君行之从龙榻上拉下来,另一只手箍住柳絮的手,上下一打量,冷冷道:“让本祖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她随手将显邪符拍在柳絮身上。 只听柳絮哀嚎了一声,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但,周围却并无其他的邪祟显现。 仿佛一切只是柳絮做的一般。 但是江隐知道绝无这种可能。 宋宁上前,皇后的威严尽显,抬手冷冷的对身边的宫女道:“把她弄醒。” 宫女一杯凉茶泼在柳絮的脸上,又将她架了起来。 宋宁怒极,抬手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敢行刺皇上!谁给你的胆子!” 柳絮被打懵了,先是一愣,随即猖狂的吼着:“你敢打我!我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你如此待我,难道不怕皇上迁怒于你么?” 江隐眉眼融了一分燥:“皇上若是知道你以邪祟之术蛊惑了他,你认为皇上能够放过你么?” 柳絮没想到他们竟知道,猛地抬起头,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强烈,她故作迷茫的问:“什么邪祟?什么蛊惑?我怎么听不懂啊。” 邪祟未显形,而且还跑了,江隐知道她不会轻易承认的。 她心里生出一个计划,她对宋宁道:“皇后宫中可有密室?” “有的。”面对老祖宗,宋宁立刻回答的乖巧:“宫中的宫女或者低级别的嫔妃犯错误时会关进去让她们自我反省。” “把人关进密室里。”江隐道。 “老祖,就这样简单的放过她?”宋宁不解。 江隐未解释,只是淡淡的看着她。 宋宁的小脸儿一窘,知道自己不该质疑老祖的决定:“老祖,我只是有些生气,担心皇上。” “恩。” 宋宁不敢耽误,直接将人关了起来,柳絮气的浑身颤抖,对着皇上痛哭流涕。 只可惜皇上已经晕过去了,一个字都听不到。 宋宁折回来,刚要吩咐宫女将皇上扶起来,就见江隐简单粗暴的拎起君行之的脖领子往椅子上提。 宋宁刚想说什么,又默默的咽了回去,心里还生出了一个想法:见老祖这般收拾皇上,竟觉得有些解气。 哼,谁让皇上乱来了。 江隐把皇上丢到椅子上,口中掐诀,旋空画了两道清心符。 一道清心符贴在君行之的胸口上,一道贴在了他的中指上。 人的手指可通邪、通灵、通仙。 大师可通过人的手指寻到人走失的灵魂在哪儿,藏到了哪儿,亦或是可通过摸指摸到此人身上是否背了仙家等等。 江隐探寻着他的指脉,略略松了口气:“若非再晚来上一日,皇上的三魂七魄便会丢掉一魂一魄。” 三魂分为胎光、爽灵、幽精,各为阴养精血化成,统称三魂。 七魄分为侍犬、伏豕、雀吟、噬鲗、绯独、畜慧、雔飞,合称其魄。 胎光代表着生命之光。 畜慧代表人的欲。 皇上若是丢掉这二者,便无力回天了。 宋宁在一旁听的心惊胆战的。 江隐捏着银针,在君行之的手指上刺了一下,瞬间涌出一滴滴黑色的血珠,浸湿了符咒。 她嗅了嗅,眸子眯起:“是桃花煞。” 闻言,宋宁惊呆了:“桃花煞?” 桃花煞乃是桃花劫的演变。 桃花代表着情缘。 桃花劫代表着这段感情坎坷。 但是,桃花煞便代表着会出人命。 “有人特意而为之了。”江隐淡淡道:“柳絮是中间的媒介,有她在中间,不会有人轻易发现背后的桃花煞,待发现之后,皇上也就一命呜呼了。” 不过片刻,君行之便辗转醒来,他看到江隐和宋宁只是微微一愣,而后四下寻找着什么。 江隐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言语间尽是嘲讽:“皇上是在找你的爱妃柳絮?” “你……”君行之面容苍白,眼圈泛青,还处在游魂的状态呢,看到江隐,神色恍惚后,清明了起来:“老祖宗……您……” “还认识本祖啊。”江隐冷讽。 君行之的脑袋都要缩进衣裳里了。 江隐懒的理他,在心中理清思绪:君行之属龙,生肖龙对应天干地支,为辰土,桃花位在亥水和巳火、酉金方位,分别为西北方红鸾桃花,东南方天喜桃花,正西方咸池桃花。 而此中,红鸾桃花和天喜桃花都是命定的好桃花。 江隐并不认为柳絮和邪祟是好桃花。 咸池桃花代表着阴、邪。 所以是酉金方位。 江隐站在酉金方位:“这儿怎的是一个墙?” 通常想入人的桃花,要在此人的桃花方位做一个桃花局,催的桃花旺盛。 要么在柜子里放桃花,要么在柜子里放狐狸水晶等等。 但,这儿并没有放置物品的柜子。 江隐眸子眯起,疑惑染着眉梢。 “阿嚏。”君行之打了个喷嚏。 原本还很气的宋宁忽然心疼了,赶忙扶着皇上进去:“晚间风凉,快,准备一个暖手炉。” 太监拿来了暖手炉。 君行之抱在手里,站在江隐跟前,面色讪讪:“老祖宗。” “说说吧,怎么回事?”江隐一个眼神都未给他。 君行之摸了摸鼻子:“那夜,朕正在寝宫批阅奏折呢,听到外面下雨,也不知怎么,脑子里竟然出现一个画面,想去外面漫步在雨下。” “朕这样想着便打着油伞出去了,朕走到皇宫外,便看到柳絮跪在那里。” “那一刻,朕竟然生出了恻隐之心。” “朕便将柳絮带入了宫中。” 江隐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所以,你当天夜里便临幸了?” 君行之的后背出了一层汗:“朕原本打算让她擦干身上便差人送她回去的,但是她却要给朕唱歌,唱着唱着我们便一起饮了酒,后来便临幸了她。” “唱歌?”江隐抓住重点:“唱的什么歌?” “念奴娇。” 江隐摇摇头:“跟歌曲没关系,歌曲只是一个幌子。” 就在这时,江隐忽然嗅到了什么。 第194章 梦痣,托梦是诡异的。 就在这时,江隐忽然嗅到了什么味道。 她抬手打断皇上的话:“等等。” 她盯着皇上手中的暖炉,凑上去闻了闻,自言自语:不是这个味道,许是因为热气熏的,所以很多味道都显现出来了。 江隐循着味道慢慢找过去,那双眸倏地定在了墙壁上。 她慢慢走过去,发现味道是从墙壁上传出来的。 她用手指抹了抹:“是血的味道。” 江隐啪的用玄气打在上面。 肉眼可见的变化出来了。 墙壁中间部分褪去了原本的颜色,浮现一朵血红血红的桃花花瓣。 江隐眯起眸:“竟是鲜血画上去的。” 君行之和宋宁相互对视一眼:“朕从未在墙上画过这个。” 江隐淡淡的:“恩,这不是你们画的,而是别有用心的人画的。” “别有用心之人会不会是柳絮?”宋宁猜测道。 江隐否定:“不会,七日成煞,方能蛊惑人的心智,皇上三宫六院,见过许多莺莺燕燕,柳絮并非惊艳之容貌,皇上却对她如此痴迷,足以说明这桃花煞早早的种上了,一直在为今日做准备。” 听及,君行之捏紧了拳头:“呵,好啊,没想到竟有人在朕眼皮底下害朕,朕必查出究竟是谁干的!” “桃花煞以朱砂和鲜血融合而成。”江隐道:“血,必然是柳絮的血,这朱砂……从宫中找起吧,七日前,究竟谁碰过朱砂,进过宫殿。” 宋宁正色:“皇上,臣妾一定会想法子找出此人的。” “这期间,本祖不会在宫中,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江隐道。 君行之惭愧的同江隐忏悔。 江隐瞥他一眼:“今后多修德行。” “是。” 两日后,君行之派身边的太监总管亲自把江隐请进了宫。 江隐跟着来到皇宫的密室。 一个长相清秀的宫女哭哭啼啼的缩成一团。 皇上不擅后宫之事,此人是宋宁找到的:“老祖,我根据册子记载了前几日来过皇上寝宫守夜的宫女,一共三人,我发现只有这个宫女偷偷戴了一个水头极好的玉镯子,我便去她房间搜查,但是一无所获,我又换了一个方向,找到了经常出宫,为宫女们办事,卖东西的太监们。” 宋宁管理后宫十分人性化。 知道一些宫人会担心家中的情况,便让一个太监专门负责这方面,让宫人们可以给家人们来往信件,送些月俸什么的。 宋宁找到这个太监,从中得知,这个小宫女卖了些无色无味的催眠熏香和上等的朱砂,宋宁就此锁定,几鞭子下来,她便承认了。 江隐盯着小宫女眼角的黑痣:“这是梦痣。” “老祖,何未梦痣?” “梦痣,用来托梦的,这种梦痣通常会种在经常多梦的人身上。”江隐看向小宫女:“那几日,你是不是经常做梦?” 宫女连连点头:“是,是啊,那几日我十分疲惫,每天晚上都做梦,而且一做便是一夜的梦,就这样,做了三日,我在梦中梦到了一个人,他浑身上下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到脸,他问我,想要钱么?” “在梦里,我自然想要,我说想要五十两银子。” “结果,结果第二天我真的在被窝里发现了五十两银子,我的眼角也长了这样一个痣。” “后来,我又做梦了,那个人说给我准备了一碗血和朱砂让我趁着给皇上守夜的时候点燃催眠香,再按照他的吩咐在一个方位画一朵桃花,这样他会给我一百两银票,我……我心动了……” “对不起,对不起,奴婢错了,奴婢想着只是画一朵桃花不碍事的。” 江隐口吻平静:“浑身上下黑乎乎的,背后之人已经死了,那么这个人又是谁?” “你在梦中可看到那人有没有这样一朵花?”江隐迅速画了一朵腐肉阴蛊花。 小宫女摇头。 江隐疑惑更甚,对宋宁道:“她是宫中的人,你来处理吧。” 宋宁点头。 江隐走出去,小宫女不重要,她只是为了找出一个引子出来。 她走着走着,想事的她不小心撞到了个人。 “谁啊,走路没长眼睛啊。” “知兰,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跟在我身边不要莽撞。”这是一道很温柔的声音。 江隐看去,说话刁钻的乃是个小宫女,说话温柔有礼节的乃是个生的漂亮的女子,看打扮该是贵嫔。 贵嫔福了福身:“我身边宫女冲撞了贵客,望贵客见谅。” 闻言,江隐挑眉:“你如何得知我是贵客?” 贵嫔和和柔柔的:“皇上早将贵客的画像传遍了宫中,警告我们,见到画像上之人要如同见到皇上般尊敬,是我身边的宫女眼拙,没能认出贵客您。” 江隐颔首,视线落在贵嫔手抱着的琵琶身上,随意的问:“这琵琶不错。” “多谢贵客夸奖,皇上近日心思紊乱,皇后娘娘知道我性子安静,又弹了一手的好琵琶,特意让我去给皇上弹弹静心的曲子。” “去吧。” “是。” 江隐回头,盯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她径直去了关押柳絮的密室。 柳絮神情癫狂,一直要求见皇上。 江隐盯着她看,确定邪祟不再柳絮的身上。 因为柳絮的眉眼之间已经没有那股子妩媚的妖气了。 “看来已经舍弃了她寻找别的目标了。”江隐喃喃:“这柳絮也是被利用了,是可以随意被舍弃的。” 江隐并不认为邪祟会逃跑。 因为早在知道皇上出事之后,她便早早将皇宫做了一个困煞阵,饶是这邪祟有天大的本事都逃不出去。 “看来已经换了目标。”江隐道。 她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方才的情形:“琵琶。” 脑子里出现那夜她在皇上宫殿所遇到的阵。 “那阵,也是琵琶做的。” 江隐迅速朝皇上的宫殿走去。 琵琶声玉珠走盘,余音绕梁。 君行之悠闲的靠在躺椅上,手边有一个鸟笼子,正逗着他的鹦鹉,看到江隐立刻坐直了身子:“老祖宗怎的……” 话还未说完,江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啪的将贵嫔怀里的琵琶扯了下来,狠狠的摔在地上,指尖旋出一张玄火符啪的指向琵琶,不多时,琵琶周身被火焰包围,发出烧灼的噼里啪啦的响声…… 第195章 琵琶精。 江隐拿出玄火符倏地朝落在地上琵琶击去。 火焰瞬间将琵琶包裹住,发出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贵嫔吓的脸色苍白:“皇上……” 君行之竖起长指凑到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江隐静静地看着,却发现这琵琶不一会儿便被烧成了灰尘,丝毫没有邪祟的痕迹,也没有现原形。 她喃喃:不是琵琶?莫不是本祖猜错了?不。 不可能。 那日的法阵的确是由弦子做的。 君行之恭敬的问:“老祖,难道这不是?” “恩。”江隐言简意赅:“本祖烧了贵嫔的琵琶,只好赔一个了。” 贵嫔连忙起身,盈盈跪拜:“没关系的。” 江隐摆摆手。 君行之让其回去,江隐坐下来,开门见山道:“去,从你库房拿出一把琵琶来。” 君行之没有问为何,他命总管取了一把上好的琵琶。 江隐在琵琶上以血为咒,涂上了一层追踪阵。 “老祖是怀疑贵嫔?”君行之问。 “万事小心一些总归是没错的。”江隐淡淡道,清澈的眸淌在君行之的身上:“从现在开始,宠爱贵嫔,她大大小小的事宜尽量满足。” “好,老祖宗。”君行之乖巧听话。 江隐的手指弹了弹桌子,淡淡道:“明日举办一个乐器宴会。” “乐器宴会?”君行之有些不解。 “恩,不管是宫女还是嫔妃,只要会乐器的,都可以拿着乐器出来演艺,最后选出前三,给予奖励。” 君行之似乎知道老祖的目的了。 君行之将旨意传达了下去。 嫔妃们来到皇宫寝宫例行请安,有人好信儿的多嘴抱怨:“皇后娘娘,为何让我们和宫女们一同演艺啊?平白掉了档次。” “皇上的决定你们不容置喙。” “是。”她们偃旗息鼓。 贵嫔垂下眸,她抱着皇上御赐的琵琶谢过之后便回了自己宫殿。 贵嫔锁上了门,从衣柜的最深处将一把琵琶拿了出来。 她摸到那琵琶便心下激动,声音小小的同琵琶道:“琵琶,你真的好神奇,自从我上次用你在皇上面前弹了琴,皇上便开始疼爱我了。” “所以,我的报酬呢?”琵琶发出了一道娇软的女音。 贵嫔道了句不敢忘记,急忙拿出一把匕首对着手指割了一下,滴在琴弦上,只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瞬间吸收了。 贵嫔马上在手指上上了药。 “明日便是演艺宴会了,我可以带着你么?”贵嫔期待满满的:“这样,我必在那些嫔妃和宫人们面前艳冠群芳。” 琵琶怒道:“不可以,那日,我若是出现了,必定会被皇上找来的大师灭掉,我若是被灭掉了,那么你也失去了皇上的宠爱。” “那我不了。”贵嫔道。 “这就对了,按照我的要求来做。” “好。” 贵嫔歇息了,琵琶心急如焚,现在她被困在了这皇宫里,她也知道明日的演艺宴会是针对她的。 她得想法逃走。 这琵琶不知道的是她的一切尽在江隐的掌控之中。 宫殿内,江隐听着小纸鹤带回来的消息,眸子眯起:“呵,想跑?没那么容易。” 次日,皇上皇后落座,江隐要求坐在下方,听着嫔妃宫女们弹着乐器。 江隐表现的自然,仿佛就只是为了听一场音乐盛宴般。 到了晚膳前,总算散了。 夜逐渐深了,皇上今夜歇在了贵嫔的宫殿。 皇上更衣的时候便听到贵嫔隐隐的啜泣声。 他回头:“爱妃怎的了?” 贵嫔用帕子轻轻的擦拭着眼泪:“皇上,只是近日是嫔妾的生辰,觉得有些孤独想家罢了。” “哦?”君行之讶异:“原来是爱妃的生辰,不知爱妃有没有想要的生辰礼物?朕可以满足你。” 贵嫔等的便是皇上这句话:“皇上,我想同皇上在宫外散散步可以么?” 君行之犹豫着。 贵嫔故意叹了一声:“算了,没关系的,嫔妾只是说说而已。” 君行之忽然握住她的肩膀:“朕陪你去。” 贵嫔欣喜极了。 她心里想:总算按照琵琶的要求了,琵琶说了,只要能把皇上骗出去,就能想法子控制皇上的心神,让皇上册封她为贵妃。 君行之和贵嫔朝宫外走去,贵嫔说想去外面月色下为他弹一首曲子,君行之便同意了。 来到宫外,贵嫔伸手拨弄着琴弦,只见琴弦忽然从琴身抽弦而出,狠狠的勒断了贵嫔的手指,而后又朝皇上的脖子缠去。 啪,就在这时,一道银光闪过,将琴弦切断,琴弦发出争鸣的声音。 江隐撒下一张网套住琵琶。 “显现符。”江隐啪的贴在琵琶身上。 琵琶的头身显现出一个女子的头,可身子还是琵琶的,浑身充斥着妖娆的味道,但配上这身,琵琶身却显的怪异了。 江隐抱着手臂讽笑:“我说你怎的跟个黏糊虫专往人身上附呢,原来是因为没有变成人形啊。” “说吧。”江隐淡淡道:“谁让你来的?否则,我让你头身分家。” 琵琶精怕了:“别,别,我说我说,没人让我来,柳絮有一本邪书,这本书正好记载了如何利用琵琶靠近男人,我便利用了柳絮的贪婪之心欺骗她做了一个交易。” “她想利用自己的美色勾引皇上,我只好帮助她。” “果不其然,我用魅术附在柳絮的身上并且蛊惑了皇上,让皇上恢复了她爹爹的职位,让她成了妃子。” “而我的目的便是占据她的身体成为一个真正的人啊。” 江隐听了这话,寻出其中的漏洞:“你说谎,你明明早在宫中做好了准备。” 琵琶精道:“那本邪书正是从皇宫流出来的,我本想直接利用皇宫的嫔妃附身,可是那本禁书和我这把坏掉的琵琶正好被丢出去卖给了小贩,而后又被柳絮买走了,所以我才打了柳絮的主意。” 江隐看向皇上,皇上让总管上前看:“回皇上,这琵琶的确是宫中的,上面有皇宫的印记。” 江隐心中的疑惑散了一些。 她淡淡道:“你有害皇上之心,本祖便不能留你。” 她一挥手,琵琶变成了一把普普通通的琵琶,她又将其烧成了灰烬。 江隐盯着地上,见没有腐肉阴蛊花的痕迹了,松了一口气,喃喃自语:看来背后之人真的被灭了,这次的事只是琵琶精自己的行为。 第196章 巫蛊魅术。 江隐那着那把烧成焦碳的琵琶来到柳絮面前,啪的丢在她的脚下,凉飕飕的:“看你怎么解释?” 江隐之所以把话说的模糊,也是想看看柳絮的反应。 柳絮的眼睛愕然瞪大,崩溃的蹲了下来,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被发现?怎么会? 江隐见了柳絮最原始的反应便确定她没有说谎。 贵嫔贪婪,知道琵琶有问题,但为了心中的位份和宠爱隐瞒琵琶的事,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处死。 柳絮乃是主犯,故意使用巫蛊魅术蛊惑皇上,导致皇上龙体欠佳,差点害死了皇上,也被皇上打入了冷宫加以处死。 柳侍郎得知女儿竟是用这等禁术换来的宠爱和职位吓坏了。 他知道,女儿保不住了,他的官位也保不住了。 江隐回寿王府的路上望着满手的功德,因这次帮助的是皇上,所以功德上带着龙气,比以往更加纯粹。 回到寿王府,小祖正缠着阿丑让他同自己玩捉迷藏的游戏。 见江隐回来,便双双停下了脚步。 “阿丑,过来,给本祖揉揉头,本祖乏的很。”江隐故意借此由头让他靠近自己。 约莫一刻钟后,江隐便感觉到掌心内的功德宛如沙漏般慢慢的被阿丑吸收。 她闭了闭眼,若是寻常功德被吸收也就罢了。 但带头龙气的功德是不会轻易被汲取的,即便是被汲取了,也会被反噬的吐血。 但是阿丑却安然无恙。 阿丑,究竟是什么人。 “好了,你去歇息吧。”江隐淡淡道。 “老祖,饭菜马上好了。”阿丑道。 坐在饭桌前,江隐扫了眼这饭菜:“今儿个这饭菜似乎并非是家中做的?” 小祖吃的香甜,左手夹了一个红烧肉,右手夹了一块红烧鱼,嘴巴上还沾着一颗大米饭粒儿,含糊着嘟囔着:“娘亲,这是卫伯伯家送来的,卫伯伯说他们家酒楼近日添了不少新菜,所以送来给我们尝尝鲜。” 江隐恍然:“小卫啊,有心了。” 江隐今日对肉类不太感兴趣,便夹了几颗蔬菜吃。 到了夜里,小祖忽然折腾了起来,嘤嘤的哭着,捂着肚子翻来覆去的打滚儿,还从床榻上掉了下来。 阿丑离小祖最近,最先发现的,他点了油灯跟着小祖去茅房。 这一夜,小祖去了差不多七八次,这属于不正常的次数了。 江隐白着脸坐在他旁边,给小祖号脉,发现他浮濡偏数,重按不足:“吃坏了肚子。” 小祖哀怨的啊了一声,小爪子摁在肚子上:“白瞎了那么多好吃的了,还没在我肚子里待上一夜全都贡献给茅房了。” 江隐听的这话十分无奈:“贪嘴。” 小祖哼了一声,惨白的小脸儿上鼓着腮帮子:“阿丑也吃了,他也贪嘴。” “但是他没拉肚子。”江隐淡淡的看着他。 阿丑垂下眼皮:“许是因为我之前是乞丐的原因,乞丐吃的东西又杂又脏,估摸着已经练就成了铁打的胃了。” 听了这话,江隐淡淡的瞥了阿丑一眼:“哦?是么?” 阿丑被这眼神看的浑身不舒服。 江隐亲自煎了药喂小祖服下,小祖昏昏沉沉的睡下了,这一夜没有再继续拉肚子。 快要天亮之时,江隐忽然喃喃的发问:卫平酒楼的卫生一向注意的很好,食材方面也处理的干净,为何忽然会这样? 阿丑听着江隐的话:“老祖怀疑有人针对卫家的酒楼?” “本祖也只是猜测,今日打听打听有没有卫家的对家。”江隐道。 “好。” 鱼肚白的云翻了个身终于亮了,小祖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江隐差丫鬟做了一碗小米粥。 小祖看了一眼,皱起了小鼻子,嫌弃道:“娘亲,我不喜欢喝小米粥。” 江隐倒是奇了:“往日早上不是最喜欢煮的软糯的小米粥,怎的这会儿不喜欢了。” “唔,今日没食欲。”小祖推开。 江隐以为小祖刚拉完肚子身体不不舒服:“那便一会儿再吃。” 小祖点点头。 江隐阿丑吃过早膳之后,阿丑从外面打听了一圈回来了:“老祖,近期没有新开的店铺同卫家的酒楼对着干,几家酒楼离的都很远。” “恩。”江隐点点头。 阿丑又道:“不过,方才我听到昨儿个有几个在卫家酒楼用膳的人也闹了肚子,有几个人去酒楼讨说法呢。” 江隐垂下眸:“看来就是食材不干净了。” “恩,似乎是新菜的原因。” 听到这儿,江隐顿了下:“新菜的原因?那鱼?” “是。” 江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过去看看。” 二人来到卫家酒楼,门口堆了十来个人,脸色有些白,能看出来拉过肚子的虚弱之感。 “让你们东家出来,我们吃了你们家的东西便拉肚子了,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必定不饶你们。” “对。” “我们去报官,关了你们的店。” 江隐见卫平急急忙忙的走了进来,双手半擎在空中:“大家稍安勿躁,大家吃坏了肚子我也很焦心,我会将昨日的单赔偿给你们并赔偿给你们一笔损失。” 听了这话,这些食客便消停了许多。 待忙乎完这些食客的事,卫平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 他一抬头便瞧见了江隐,赶忙上前:“老祖宗,您怎的来了?” “本祖的儿子昨日吃了这儿的东西拉肚子了。”江隐道。 卫平一张脸臊的通红:“这,这……我,我……酒楼出了新的菜品,我本是好心,我……” 看着卫平急的抓耳挠腮的样子,江隐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祖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带本祖去看看新的食材。” “好。” 来到后厨,卫平指着一个干净的桶,道:“这些鱼是我们从郊外的河边钓的,一个个肥美新鲜,我们都是用干净的水和食物供养着,案板菜刀也都是干净的,所以我也纳闷啊,客人们怎么会吃坏肚子呢?” 江隐盯着鱼看了一会儿,没有任何的问题,与寻常的鱼无异。 “那便多注意一些了。” “这几日先不做这鱼了。” “恩。”江隐点点头,怎么做便是他的事了。 待江隐再回去的时候,发现小祖正抱着一个大大的鸡腿啃呢。 江隐眉头拧起,上前:“小祖,你在做什么?” 第197章 诡异的鱼。 江隐回到王府便看到小祖正抱着一个大鸡腿吃的欢儿呢。 江隐拧起眉头,上去把鸡腿拿走,小祖不太高兴,本想抢回来,但对上江隐那双清清冷冷的眸,便怂哒哒的耷拉下小肩膀了,小眼神却还是在鸡腿上转着,喉咙也不由自主的吞咽着。 “怎的吃鸡腿?”江隐看着油腻腻的鸡腿不由的问。 小祖摸着肚子,小表情委屈巴巴的:“可是肚子饿。” “不是已经煮了小米粥。”江隐道。 小祖嫌弃的撇着嘴角:“清清淡淡的,没有味道。” 江隐蹲下来,用帕子擦擦他的小嘴:“肚子刚好,不能吃太油腻的。” 江隐吩咐丫鬟端了小米粥来,小祖在江隐凌厉的眼神攻势下喝了一口,可是喝完以后便趴在地上哇哇吐了出来,连带着之前的鸡肉都吐了出来,吐的小脸儿惨白,眼泪汪汪的。 江隐的心跳的厉害,她抱起软软的小祖进了房间,给他针灸,过了一会儿他才有了点精神头,他的肚子咕噜咕噜响,小嘴儿扁的跟小鸭子似的:“娘亲,饿饿。” 江隐张了张嘴,竟不知让他吃什么了。 软乎乎的小手抓着江隐的袖子撒娇的摇着:“娘亲,我想吃肉肉。” 江隐猜到了,她吩咐厨房做了些软糯的肉送了上来。 小祖开心的三两口便吃光了。 “吃这么多肉肚子难不难受?”江隐看着他滚圆的小肚子担心的问。 小祖摇摇头,抱着枕头,肉嘟嘟的小腿儿骑着小被子,夹着,小脸儿舒服的蹭了蹭:“不难受,娘亲,吃饱了的感觉可舒服了。” 说着说着小祖便睡着了。 江隐坐在椅子上,单手戳着额头。 阿丑端着茶走上来:“老祖是在为小祖的事烦忧?” 江隐接过茶,想喝,到了嘴边却发现没有任何想喝的欲望:“小祖喜欢吃肉,但是从未这般喜欢过,自从那夜吃了卫家酒楼的菜肴,拉过肚子之后便有了这个毛病。” “我去查查,看看那些吃坏肚子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个情况。”阿丑主动为江隐分忧解难。 江隐应下了,她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让阿丑去查,只是确认一下。 阿丑到了晚膳的时候才回来,风尘仆仆的,灌了一口水,道:“老祖,那日在卫家酒楼吃新品菜肴的共十八人,这十八人吃完饭,晚上回去都拉肚子了,而且我过去的时候也有几个人在吃肉,吃的量很多。” 江隐点点手指:“恩,看来的确是新品的问题,你去找卫平,从他那拿一条鱼过来。” “好。” 阿丑拿了两条鱼,养在了瓷缸里。 过了一个时辰,江隐让小厨房的厨师杀了一条鱼做熟之后喂了一只小白鼠。 江隐静静的观察着。 小白鼠刚开始上吐下泻的厉害,后来小白鼠开始疯狂的找肉吃,江隐把它关到了笼子里,打算过一夜看看。 这一夜,江隐睡的不太安稳,她随时关注着外面的情况。 她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隐蹑手蹑脚的走出去,看到小祖小小的身影悄悄的往外走,她跟了上去,就看到小祖溜到了厨房里,翘着小脚丫开始找吃的,他翻出来一堆肉开始往肚子里塞。 江隐的眸倏地眯起,她走过去,把肉夺走,声音和眼神都冰冰冷冷的:“小祖你在干什么?” 小祖被吓的一个激灵,小肩膀缩在了一起:“娘,娘亲,我饿,我饿,让小祖吃肉肉。” 江隐看的心里一阵窒息,把小祖抱了起来,拍着他的后背。 她知道,他这不是饿,而是一种不正常的病症。 江隐给小祖贴了一张安睡符。 她坐等到天明,江隐来到关着老鼠的笼子,她拧起眉头:“老鼠呢?” 笼子里的老鼠竟然不见了。 笼子并非是带孔的笼子,四面八方全都是封闭式的,老鼠断然不可能逃出去的。 阿丑也觉得奇怪:“老祖,莫名消失不太可能,唯一能猜测出的便是……这老鼠应该是融化了。” “融化?”江隐揉捏着眉心:“有可能,总之这鱼是不正常的,小祖不能继续吃下去了。” “本祖给你画几张符,你守着小祖,本祖出去查查。” “好。” 江隐来到卫家,开门见山同卫平道:“那些鱼是从哪儿来的?带本祖去。” 卫平听出来这话不对劲儿了:“老祖,难道那鱼……有问题?” “恩。”江隐点点头:“目前所构成的问题是食肉,大量的食肉,但是具体原因不知道。” 卫平赶忙带着江隐来到钓鱼之地。 河水周围生着郁郁葱葱的树,生机勃勃一片。 河边坐着几个垂钓的人。 江隐刚刚靠近便听到了几个垂钓之人的争吵声。 “这地是我占上的,你凭什么占我的地方。” “我看是你占了我的地方,这儿写你的名字了么?” 卫平解释着:“最近冒出来这些鱼,大家知道后都过来垂钓,这鱼十分美味。” 江隐点点头,看到一个人拎着个桶从他们身边路过,疑惑:“这人怎么半天都钓了一条鱼?” 卫平道:“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这鱼就跟有灵性似的,好像认鱼钩也认人,一个鱼钩一个人只上一条,再来第二次便不上当了。” 江隐呵笑,什么灵性,依她看是邪性才对。 她来到河边盯着那些鱼,它们跟普通的鱼一样,表面上没有什么特别的。 “老祖……” “先回去吧。” 面对这些鱼,江隐有种抓不住的无力感。 他们刚要往回走,便听到身后传来呼喊声:“郎中,我要去找郎中,我儿子不行了啊。” 江隐循声看去,就见一个老汉满脸汗水泪水的朝人群中走来:“我儿要不行了啊,今天吃完鱼就不行了啊。” 听到鱼,江隐心里警铃大作,她朝老汉走过去:“我是郎中,带我去看你儿子。” 老汉一听,也不顾别的了,赶忙带着江隐往家走。 卫平跟在后面。 他们到了老汉家,就见老汉的儿子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看着便是有气出,无气进了,旁边还放着一碗鲜美的滋补鱼汤。 越补越瘦? 江隐觉得奇怪,她上前探脉,整个人一愣…… 第198章 五脏六腑被掏空。 按理说喝着鱼汤补身子不应该这般虚弱。 江隐觉得奇怪,上前为其探脉,为之一愣:“怎么会这样?” 卫平见此,一颗心跳的厉害,踌伫着上前:“老祖宗,怎的了?” 江隐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她看向老汉,问:“你儿子何时变成这样的?” 老汉心里忐忑不安,回忆着,道:“大概是五日前身子便不好了。” 江隐来到床边,将那碗鱼汤捧起来嗅了嗅,又看了看,确定这鱼便是这几日风靡整个京城的鱼:“这鱼又是从何时开始喝的?” 老汉用粗糙宛如枯树枝的手挠了挠脑袋:“十天前。” 江隐听着这话,在心里计算着什么:“十天前吃了这鱼,补了十天,越补越糟糕,身体成了这样。” 老汉听的都要急死了,忙问:“郎中,我儿究竟怎的了?” 江隐沉吟片刻,淡淡道:“你儿子的五脏六腑已经被啃噬的没有了,他现在是强弩之末了。” 听了这话,老汉整个人愣住了,而后连连后退,呼吸粗重,整个人几乎站不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你,你说什么?你胡说八道!我不相信!我儿子人好好的在这里躺着,什么叫做五脏六腑都消失了?” 卫平也觉得不可思议。 许是自己也有儿子,江隐倒是理解老汉的反应:“你可以找别的郎中看看。” 这时,有人领了个村医走进来:“王老汉,你不是找村医么,村医从闺女家回来了。” 老汉急忙把村医叫进来,哆嗦着开口:“村医,快,给我儿子看看咋回事。” 村医上前,老神在在的号脉,刚搭上脉,吓的啪的从小杌子上跌了下来,瞪着两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怎么,怎么会这样?我完全摸不到他的脉搏啊,可是他为何还喘气。” “他的心脉,脾胃的脉搏都没有啊。” “就……就好像……”村医焦头烂额的好像在找合适的说辞。 江隐淡淡的接了过去:“就好像身体里的东西被掏空了。” 村医连连点头。 老汉一听这二人的说辞一样,扑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啊。” 村医哪儿有这个本事啊,白着脸道:“我,我能力有限啊,你另请高人吧。” 说着夹着腿跑了。 老汉又求江隐。 江隐平静的开口:“人之所以能够健康的活着,便是由最重要的心脏支撑着,现在你儿子的心脏已经没有了,他如何能活?” “可是还有呼吸啊。”老汉的眼睛存着光的希冀。 “死前的气罢了。”江隐淡淡道,如同人的回光返照似的:“不出一个时辰,父子说说话吧。” 江隐和卫平来到门外等着。 江隐沉思着,而后吩咐卫平做事:“你现在去村子里打听打听,看看还有谁家吃了鱼是这样的情况?” “好。” 附近村子里的居民不大,不出半个时辰,卫平便回来了:“老祖,差不多有五家人是这样的,有的人家钓了鱼没舍得吃,都用咸盐做成腊鱼了。” “恩。”江隐点点头。 屋子里传来老汉压抑痛苦的哭声。 那孩子,去了。 江隐二人进去,老汉跪下来,红着眼睛,仿佛一眨眼间老了十几岁:“我想找出凶手,我想知道我好好的儿子为何会变成这样?” “这件事情我们会调查清楚的。”这般诡异,江隐若是任由它放纵下去,恐怕会大乱的。 江隐把卫平拉到一边,把自己的想法和心思说了出来:“本祖想要他儿子的尸体解剖来看看。” 闻言,卫平吃了一惊,如看魔鬼似的看着江隐,随意识到反应太强烈,他赶忙收敛了情愫,斟酌着话语:“老祖宗,咱们都讲究着人死尸全,这老汉失去了儿子本来就已经很伤心了,你这……这……老汉肯定不同意,说不准还会把我们打出来呢。” 江隐只好作罢。 他们打算去别的人家看看。 走到一半,看到几个人对着蜷在地上一个小乞丐拳打脚踢的。 看到小乞丐,江隐便想到了阿丑。 她上前,冷冷的怒斥:“谁许你们当街打人的。” 听到声音,打人者停下来,他们见江隐卫平穿着不俗也不敢继续造次,吞吐道:“我们家好不容易钓了几条鱼腌起来挂在外面打算留着过节的时候,前几日便发现丢了几条鱼,我们还以为是野猫呢,今儿个一看才发现是这个小乞丐偷的,偷了我们的鱼挨打怎么了?” 江隐看向小乞丐,他怀里还抱着条鱼,瘦骨嶙峋的,不一会儿,整个人忽然抽搐了起来,浑身哆嗦,最后睁着大眼睛就这样咽了气儿。 那户人家吓坏了,脸都白了,急忙摆手:“他死了可不怪我们啊,我们就踹了几下啊。” 江隐扫他们一眼径直朝小乞丐走去。 她一探脉便知这小乞丐同老汉儿子一样的死法。 他们又走访了几家村民。 有的是本来身体就不好,即便死了也没有多想。 有的离奇的死了因为是老白姓无门也只能眼巴巴的认栽了。 江隐抱着手臂看了眼小乞丐,卫平瞬间懂了:“这……能行么?” “能行,找出真凶的唯一法子。” 卫平只好咬咬牙背着小乞丐走了。 他们来到大理寺将此事说了一遍。 “从现在开始,酒楼里不允许卖这种鱼,你也派人对那片河水进行看管,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人垂钓。”江隐对大理寺卿道。 大理寺卿自然是信得过江隐的:“是。” 江隐把小乞丐放到了一张桌子上。 她想到什么:“去,把小祖叫来。” 卫平一愣:“啊?” “他更擅长。” 卫平稀里糊涂的把小祖叫来了,阿丑也跟来了。 江隐看到小祖蔫蔫的样子心下不忍,叫了一声。 但是小祖没有理会她。 江隐知道他这是怨怼自己不让他吃肉。 小祖小嘴儿白白,还有干裂,气鼓鼓的,眼睛里蓄满了泪花,活脱脱变成了小哭包:“哼,不想理娘亲。” 说完,似是怕对上江隐凶巴巴的眼神,一脑袋怼进了阿丑的怀里。 江隐的眸眯了眯,上前用手弹了弹:“想不想知道你继续疯狂吃肉,不加以治疗的下场?” 小祖的脑袋拱了拱,气音儿明显弱了许多,显然也是想知道的,但明显带着倔强,一副我不想知道,是你要说的口吻问:“什么,什么下场?” 第199章 小祖他爹的基因不咋地! 江隐上前伸手提起小祖的脖领子往外一薅,拒绝让他当鸵鸟。 “过来,展示你的才华的时候到了。” 江隐抱着手臂,清丽的脸上面无表情,扬起下巴朝小乞丐的方向点了点:“他吃了鱼后便死了,至于如何死的,你自己探测真相,知道真相后,解剖,我要知道原因。” 卫平小心翼翼的搓着手,问:“老祖,这小祖少爷还是个孩子,他怎能……” “放心,他不是一般的孩子,本事大的很。”说着,江隐悠闲的坐在一边,端起一盏茶慢悠悠的喝了起来。 小祖吸吸鼻子。 在做正经事的时候,小祖变的格外严肃认真。 他来到桌前,给小乞丐号脉,而后惊讶:“虽说人死了没有了脉搏,但是他的脉搏很奇怪,五脏六腑是空的。” 江隐把药袋子丢给他:“自己查。” 小祖抱着药袋子,刚要兴致勃勃的操作什么,忽然想到什么,用手比划了下自己的个头,又比划了下桌子的个头,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娘亲,我还小,太高了,够不到。” 过了会儿,小祖看着被切去四条腿的桌子满意的笑笑。 小祖我着解剖刀小手利落的在小乞丐的肚子上划了一刀。 “啊,娘亲,快看。”小祖尖叫了一声。 江隐等人望过去。 只见小乞丐的肚子里除了血肉之外,肠子胃部心脏等等全部没有了,宛如一个玩偶。 江隐的眸看过去,沉思着:“果然如此。” “找原因。”江隐淡淡道。 小祖让自己强打起精神,他认真的看着,忽然,眼前一闪而过一个红色的东西。 小祖的眼睛瞪圆:“我看到了。” 他屏住呼吸,急忙拿出来一个小口径的瓶子,眼疾手快的一把扣住了那东西,而后盖上了盖子,他呼了一口气,轻松道:“呼,总算抓住了,娘亲你快看啊。” 江隐端详着里面的虫子。 肥硕的大虫子有三根手指大小,全身红红的,软绵绵的,借着阳光看,能清楚的看到虫子内有血肉的存在。 “娘亲,这好像是巫蛊噬虫,专门吃人血肉的。”小祖喜欢看书,江隐能耐大,天南海北,万年前后的书全都搜罗给了小祖,有一段时间,小祖便废寝忘食的在屋子里读书,所以他懂得不少知识。 江隐点点头:“鱼是没有问题的,但是那些鱼都被喂了巫蛊噬虫,再放入河中,给大兴京城的人吃,人吃了携带着巫蛊噬虫的鱼,虫子寻找到了新的宿主便会啃噬人的五脏六腑。” “娘亲,正是如此。” 江隐总觉得事情没有这般简单:“就为了掏空大家的心肝脾肺肾?不太像。” “现在当务之急是减少人的死亡。”江隐对卫平道:“把去过你家酒楼食用过那个鱼的菜肴之人通通记下来交给大理寺卿。” 而后又对大理寺卿道:“调查整个京城之中谁吃过这鱼,给本祖一份完整的名单。” 卫平这边的速度比较快,毕竟为了做好生意他会维系这群客人。 卫平给了名单,江隐随便去了一家。 这家姓王,是做小生意的,那日来卫家酒楼吃鱼的是他家公子。 江隐和大理寺卿到达时,王公子正在大快朵颐的吃肉,江隐清楚的看到肉中带着血丝。 她挑眉:“你们公子吃的肉为何没熟?” 一个丫鬟道:“公子刚开始吃的是熟肉,可是这几日也不知怎么回事,在小厨房看着我们,肉稍稍煎一下便拿出来吃了,说是这样的味道更好。” 江隐上前,直接将盆拿走,开门见山道:“你身体里有异物,所以导致你爱吃肉,以及生肉,如果不想死,便乖乖听本祖的话。” 王公子愣住了,谁听到死字都会害怕:“我,我也知道这肉没做熟是不能吃的,但是,我忍不住啊,不吃就好像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勾着我吃一样。” “恩。”江隐点头:“你可信我?” “我……信。” “好。”江隐一摆手,让大理寺卿带着他回到了大理寺。 小祖正撅着屁股趴在桌子上继续研究药物呢。 现在江隐确定每个食用过鱼的人的体内都有虫子。 但是她总不能把每个人的身体剖开,把虫子挖出来,所以让小祖想出用药物吸引虫子出来的法子。 “几成了?”江隐问药效。 “六成。”小祖的眉头拧成了毛毛虫。 江隐冷冷的扫过去:“六成?不够,继续。” “哦。” 这时,大理寺卿已经从卫平那边将曾去过酒楼的客人全部召集到了大理寺。 他们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案子,一个个心急不已。 大理寺卿简单将此事说了一遍。 有人抱怀疑的态度。 “什么?我最近的确爱吃肉了,可这说明我胃口好,身体好啊,什么死不死的,你们这是咒我呢。” “就是,我们才不相信呢。” 大理寺卿猛的一拍桌子:“救你们性命都这般不配合!本官把话放到这儿,若是想找死,现在便离开,不过出了这门,你们出了事,我们不管。” 有人被吓唬住了,道:“不然,我们便等等?” “是啊。” “大人看上去很严肃啊。” 小祖苦恼的缠着手指,用关在透明瓶子里红色肥虫做实验,但是红色肥虫对他的药物没有丝毫的反应。 江隐嫌弃的看着小祖。 阿丑道:“小祖还小。” “本祖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拖着药箱济世救人了。”江隐拧起眉头,想到什么:“定同本祖的基因无关,是那个野男人的缘故。” 阿丑的眼神闪了闪,也想知道那个野男人是谁。 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 过了会,小祖忽然灵光一闪:“娘亲我知道了,这些虫子开始被投喂到了鱼的身子里,鱼才是对它们有吸引力且安全的,我要用鱼鳞入药。” 卫平听着怪怪的,本以为老祖宗不会纵着他。 谁知江隐一摆手:“把你酒楼的鱼捞两条来。” 卫平:…… 小祖拔下来许多鱼鳞磨成粉末入药,搅合在了一起,而后开始做实验。 只见那只红色肥虫倏地往上蹿。 小祖笑的跟个小弥勒佛似的:“成功了。” “恩。” 小祖让王公子躺下,王公子见是一个小孩子给自己治病,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他浑身哆嗦。 小祖安抚的拍拍他的脑袋:“有一点点疼,能忍受住哦。” 第200章 被巫蛊虫啃食过的人。 王公子吞了吞口水,忍不住问:“你,你看过病么?救过的人多么?” 小祖饶是再笨也反应过来他在嫌弃自己,当即鼓着腮帮子:“我当然救过人了,我不但救过人,而且还救过猫猫狗狗大猪羔子。” 王公子恨不得昏死过去。 江隐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莫怕。” 小祖将那些粉末搓捻成了一根绳,而后放到王公子的耳洞处。 过了一会儿,王公子觉得体内传来一阵钻心之痛,他的身体弯曲着,额上汗珠大颗滚落。 紧接着便看到王公子脖子上一鼓一鼓的,又游走到了脸上,额上,紧接着顺着耳朵钻了出来。 巨痛感消失。 小祖把虫子扣下。 王公子见此吓了一跳。 江隐知道外面还有不相信且不配合的人,她让王公子出去当说客,说的那群人脸色苍白,一个个抢着要先排虫子。 忙乎完晚上才把这群人的虫排出来。 最后,江隐亲自上阵把小祖体内的虫排了出来。 小祖摸着胸口,忽然嫌弃的开口:“娘亲,我现在只想吃清粥小菜,前些日子吃肉吃的我好油腻啊。” 江隐盯着这些虫子,道:“它们吃空了人的五脏六腑接下来做什么呢?是吃空人的躯壳?如同那日的老鼠般?” 阿丑上前:“自然是,不然那老鼠为何消失的一干二净。” “会不会是老鼠的躯壳太小了,所以吃完五脏六腑直接吃了它的身子?”江隐做猜测。 阿丑眸光流转:“想知道也简单,老汉的儿子刚死,近几日必在家中停尸几日,所以,我们可以去村子里观察观察有何不同。” 江隐觉得此举甚好,点点头:“可以。” 是夜,江隐三人回到了村子,小祖背上背了个包袱,包袱里全都是吃的,一进了村子就跟个小贼似的开始探测位置,小爪子拉着江隐的袖子,用气音悄悄的问:“娘亲娘亲,我们一会儿从后面抄过去,保证不会被人发现。” 阿丑还真的思考了小祖的建议,点点头:“尚可。” 江隐无语望天,曲起手指在他们的脑门上分别弹了个脑瓜崩:“为何要鬼鬼祟祟的?你们是来偷尸体的么?大大方方给些银子前来悼念便可。” 老汉早年丧妻,同儿子相依为命,现下儿子去了,就剩他自己了。 江隐三人过来时,老汉感激万分,见天色晚了,便犹豫的开口:“你们若是不嫌晦气便在这儿住上一夜,明日一早再走。” 江隐等的便是这句话:“怎会晦气,不管生前还是死后都是一具躯体。” 三人来到老汉家,小祖黏糊的躺在江隐的腿上打盹儿。 阿丑警醒的听着周围的动静。 夜,看似极不寻常。 院子里,白色的灵堂在夜色和月色的双重映照下泛着幽白的光。 嗒嗒,细微的声音让老汉微微一愣朝棺材看去。 “难道是看错了?”老汉揉揉眼睛,他困倦的不行,不一会儿便靠着睡着了。 啪嗒,棺材盖忽然被推开,一双死人白的手抓住棺材边沿,轻而易举的推开棺材,从里面爬了出来。 爬出来的正时老汉的儿子,他僵硬的朝老汉走去,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他。 老汉许是感觉到了视线。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儿子醒过来,一愣:“我是在做梦?儿子,你给爹托梦了啊,是不是怪爹啊。” 下一刻,老汉儿子抓住他的肩膀照着他的脖子狠狠的咬了一口。 老汉痛的叫了起来:“啊……” 这样一声急促的尖叫声迅速惊醒了江隐三人。 他们迅速冲了出来,就看到棺材盖被掀开,老汉倒在地上,脖子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 江隐箭步冲了上去,将老汉扶起来:“怎么回事?” 老汉一只手捂着鲜血,艰难的开口:“我,我儿子活过来了,咬,咬了我一口跑了,别,别伤害他。” 说完这话,老汉便倒在了地上没有生气。 江隐的侧额突突的跳,她起身刚要去追,理智让她想清楚了一件事:“他儿子死而复生,成了活死人,咬了他爹,也就是说……这巫蛊噬虫最后的目的便让我们看似他们已经死了,实则在一定的时间内会活过来,而后去咬别人,这样……人咬人,依这个速度来的话绝对会让大批的人死去,大兴王朝慢慢的便会成为一个怪物的王朝。” 阿丑光是听着便觉得心惊胆战:“那这个人……” “小祖,你在此处看着。”江隐准备了一张定身符,蹲下来,摸摸他的脑袋:“他若是醒了,不要管是不是异常,先给他定住,保护好你自己。” 小祖拼命的点头。 江隐和阿丑往外走去。 奈何现在是黑天,再加上是村子里不点灯笼,简直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必须得尽快找到人,否则,这个村子的人都会有危险。” 阿丑忽然想到什么:“之前我打听过,村子里因吃鱼死的人共五个,都已经下葬了,会不会出事?” 江隐的脑仁突突的疼:“把村长叫出来。” 村长迷迷糊糊的出来:“大半夜什么事?” 村长听完江隐的话,吓的都精神了:“什,什么?诈尸了?现在咋办?” “叮嘱好所有的村民,晚上无论听到什么声音,哪怕是亲人叫他们,也不许开门。” “另外,准备几个亮一点的灯笼。” “好好好。” “你们寻常下葬的地方告诉我们。” “好好。” 江隐和阿丑来到一片坟地。 两个人早有预料的看着眼前被松土的坟地:“看来自己刨土出来了。” “一共六个,若是跑出去了就大乱了。”阿丑道。 江隐上前摸了摸土壤:“湿的,还未被晒干,说明跑出去不到一个时辰,短短时间内不会出村的,现在抓紧找人。” 阿丑提着灯笼照着地上的路,江隐一低头便看到了地上僵硬的拖着走的脚印:“跟着脚印走。” “救命啊。”听到呼救的声音,江隐迅速跑了下去,就见两个行为迥异的人正追着村长,想把他摁在地上去咬他。 江隐眸子一眯:“孽障,竟敢伤人!” 她两道玄气打了过去,但他们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依旧动作着。 见状,阿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两个迥异的人硬生生的离开,对村长道:“快走!” 第201章 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阿丑硬生生的将两个迥异的人从村长身边扯开了,而后对村长大吼:“快走。” 村长吓的连滚带爬的跑了。 江隐箭步上前,双指并起:“没有灵魂的活死人。” “人死了没有灵魂是正常的啊。”阿丑道。 江隐道:“他们刚死不到七日,连回魂夜都还未到,灵魂不可能这么快被阴差勾走。” “看来是有人把灵魂给收走了。”江隐道。 “他们似乎现在怎么办?”阿丑问:“他们力大无穷,而且……似乎怎么也无法控制。” 江隐自是知道原因的,淡淡道:“因为体内还有那虫子,虫子掏空了他们的五脏六腑,没有了继续食用的目标便会操控这些人去啃食别人。” “先把他们捆起来。”江隐道,又在他们身上贴了一张定身符,干脆一同拖到了老汉家。 小祖看到他们回来了,高兴的蹦起来,同江隐汇报着:“果然有了娘亲的定身符他没有爬起来捣乱。” “恩。”江隐把两个迥异的人随意丢在地上:“忙的快天亮了,还有四个人未找到,想来是躲起来了。” 阿丑道:“我见这村子有一处后山,一会儿我去打一头野猪,让活物吸引他们出来。” “好。”江隐也觉得这个办法甚好,她想到什么,问小祖:“勾蛊虫出来的药粉可带在了身上?” “娘亲,我带啦。”小祖用肉乎乎的爪子拍着自己的包包。 “他们之所以人不人鬼不鬼的,因为里面还有那虫,把虫取出,让他们做一个正常的死人,入土为安。” 小祖点点头。 他把三具尸体并排放整齐,用之前的法子将虫子勾了出来。 “娘亲,已经弄好啦。” “恩,再歇息半个时辰便天亮了,还有四个人,你睡会儿。” “好。” 早上,村子里的公鸡喔喔的打鸣。 小祖歪在江隐的肚子上睡的口水横流。 江隐嫌弃的把他弄到一边,小祖一下子醒了。 “起来,去找阿丑。” 村长也起来了,不,看起来,更像是一夜没睡,他声音沙哑:“大师……” 正要问昨夜那些人的事,阿丑的声音响起:“老祖。” 江隐跑了过去,就见阿丑拖着一只活野猪,活野猪吭哧吭哧的叫着,身上还背着四个迥异的人,她抱臂笑了:“厉害啊,一夜之间便抓到了。” 江隐趁着他们汲取的贪婪之时贴上了定身符。 小祖迅速上去用老法子把虫子吸了出来。 “通知他们的家人重新下葬吧。”江隐道。 “好。” 江隐想到什么:“听闻这鱼最先在你们村的河水里发现的,你可知是谁放进去的?” 这种情况,不可能是鱼生鱼,必定是有人在河内下了鱼苗。 村长敲着脑袋想了想,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没有吧。 忽然灵光一闪:“啊,我想起来了,前段日子,我们村儿来了个外来人,是个女子,说是走错路了,问了我一个村子在哪儿,我便告诉她了。” “没了?” “哦,她还说想洗洗手,我便让她去河边洗……”村长说到这儿愣住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拍大腿:“看来就是她搞的鬼,这小姑娘漂漂亮亮的,怎么就这么坏呢。” “她长什么样?”江隐问。 “戴着面纱,看的不太清楚。”村长道:“眉眼生的挺漂亮的,好像不是我们这儿的人。” “知道了。”江隐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从村子离开,江隐同阿丑道:“这蛊虫应该是大安王朝那边,蛊虫的发源地便是大安王朝。” “你是说,那边的人有意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攻击我们?”阿丑道。 “不知是个人行为还是什么了。”江隐淡淡道:“如今,八大王朝对统一天下虎视眈眈,都存着自己的小心思。” 阿丑沉默。 江隐将河水里的鱼进行了处理,将这条河水暂且变成了死水,死水里是断然不能生长活物的。 所以,即便有蓄势待发的鱼苗最后也都会死掉。 三日后,江隐再次来到村子,所有的鱼都干瘪死了,挖开鱼肚子一看,里面的虫子也死了。 江隐松了口气,用清邪符过滤了一遍,道:“待再下一场雨,这河便可以正常使用了。” 村长千恩万谢。 过了两日,天热的愈发厉害,小祖每日都得冲上两次澡才能舒服的睡着。 江隐把清火去热的方子拿给阿丑,让他熬些给下人分着喝喝。 用过晚膳,青林在树荫下为他们抚琴,琴隐清澈细腻,倒是抚平了炎炎夏日的焦躁。 青林想到什么:“老祖,今儿个花街柳巷似乎有花灯节。” “花灯节?”江隐第一次听说。 “就是几个青楼在一起办的,每三个月办一次,不过并非是老祖想象的皮肉买卖,青楼里也有卖艺不卖身的,也有富有才华的女子。” “这花灯便代表着这些姑娘,最后谁得的花灯多,谁便是最新的花魁。” “老祖,咱们去凑凑热闹吧。” 江隐翻了页书,不太感兴趣的样子。 小祖倒是很喜欢:“娘亲娘亲,花灯,一定很漂亮的,我想去凑热闹。” 江隐被黏的不得了:“那便去看看吧。” “开心。” 江隐阿丑小祖和青林来到了花街柳巷,街上都是卖花灯的,文采的气息浓重,丝毫没有那种勾栏院的风尘味道。 “卖花灯咯,支持哪位姑娘便给谁买花灯咯。” 小祖贪,想要这个想要那个的,一口气买了好几个。 江隐余光一扫,竟看到任家家主和任轩也在选花灯,她挑唇一笑:这爷俩倒是有兴致。 任家家主看到了江隐,带任轩上前:“老祖也有兴趣啊。” 江隐颔首:“任家家主倒是跟寻常爹爹不同,寻常爹爹鲜少,也从来不会带着儿子来这等地方。” 任家家主道:“轩轩打小在乡下长大,见识很好,对女子更是唯恐不及,我带他涨涨见识,别以后在感情上闭塞了。” 这时,丝竹乐器声响起。 “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他们站在台前。 一个年纪较大的老鸨挥着帕子:“这花灯节又开始了,今儿个来的人不少,多谢各位客官捧场,今儿个啊,咱们主要是歌舞和诗词歌赋。” 有人在下边问了:“妈妈,今儿个有没有花魁鸾舞姑娘啊?” “肯定没有鸾舞姑娘,听闻鸾舞姑娘已经一个月未出现了。” “真的啊?不知道是不是被人赎身了。” 第202章 这人是何方神圣啊? 众人失望的讨论着。 “谁都比不上鸾舞姑娘啊。”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的问:“这位鸾舞姑娘乃是何方神圣?” 人群里的男子们这可来了精神。 “这鸾舞姑娘可谓是非常厉害,文采卓越,能歌善舞,能谈会唱,生的漂亮,温柔贤淑,简直就是我们男子心目中的梦中情人儿啊,谁若是能跟鸾舞姑娘在一起,哪怕吃上一顿饭,这辈子也满足了啊。” “鸾舞姑娘善解人意,但凡你有什么样的烦恼只要跟鸾舞姑娘那么一说,被她这么一开解,你什么烦恼就都没有了。” “只可惜啊,鸾舞姑娘消失了。” 江隐听着周围连连惋惜的声音不由的挑眉:“如此妙人儿,本祖倒是好奇了。” 随着老鸨的吆喝,还有丝竹乐器的声音,各大青楼的头牌姑娘纷纷出来献艺。 人群中男子们道吆喝声最大,仿佛转眼间便将心中鸾舞姑娘忘却了般。 六家青楼的姑娘们各有千秋。 老鸨让大家献上花灯。 最终是一位名为兰芝的姑娘成为了花街柳巷的最新花魁。 就在众人打算散场之时,老鸨忽然挥着帕子让大家稍安勿躁,捏着细细的嗓子:“接下来,我为大家准备一个惊喜。” 老鸨胖手一撩。 远处的河边出现一艘装点着灯笼的船。 一道清丽悠扬的歌曲缓缓响起。 有人听了之后,立刻瞪大眼睛:“我怎么听着这声音像是鸾舞姑娘的声音呢?” “不会吧?” 似是要印证什么。 由远至近,一袭淡红色的身影款款出现,女子面戴薄纱,那双眸凝雨幽香,容貌不俗。 随着她一跃而上。 在场的男子们都疯了般欢呼了起来。 “鸾舞姑娘,还真的是鸾舞姑娘啊。” “鸾舞姑娘,我好想你啊。” “你怎么这么恶心啊。” 江隐看着这位鸾舞姑娘,心想,果然绝色。 她不由得用手肘碰了碰阿丑,调侃道:“这般美丽的女子,你可喜欢?” 阿丑的脸板着,很是严肃的样子:“我不喜欢这样的。”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江隐顺势问。 阿丑的耳朵尖尖红了。 台上,鸾舞姑娘令人酥麻的声音响起:“过去一个月,鸾舞病了,所以没能出来,现下鸾舞的身体已康复,特来同大家赔罪。” 那些男子听的心都颤了,连忙摆手:“无妨,无妨。” 鸾舞接下来的话可谓是让众人欢呼雀跃:“为表达我的歉意,今夜,我会选择一位贵客与我在船上畅游美湖,吟诗作对,把酒言欢。” 这话彻底沸腾了。 “我,我。” “选我。” 老鸨手捧一个绣球递给鸾舞姑娘。 鸾舞道:“我会向在场的人抛绣球,谁若是拾到了绣球,便可同我共度一夜。” 男子们纷纷伸出双臂,半擎着,一个个好像猿人似的。 鸾舞的绣球抛出,江隐看着绣球朝自己的方向而来,眼睛微微眯起。 随后,绣球竟落在了任轩的手中。 男子们见了,一个个大失所望。 “怎么被一个毛头小子给接到了呢?” “就是啊,就这小屁孩儿懂什么啊。” 任家家主也没想到事情会这般,他道:“鸾舞姑娘,小儿还未弱冠,不如姑娘将绣球收回?” 鸾舞姑娘笑:“既得了我的绣球便是缘分,既这位老爷不放心那便一同游船吧。” 众人失望的散去。 任家老爷脸色窘迫的看着江隐。 江隐拍拍他的肩膀:“放轻松。” 回去的路上,江隐问阿丑:“你有没有觉得鸾舞的绣球抛给谁,似乎心里早就想好了?” 阿丑摇摇头:“巧合吧。” “或许吧。” 过了两日,阿丑神色古怪的从外面回到了王府。 江隐看出来他神色有异:“怎的了?去做什么了?” 阿丑将买回来的簪子放在她面前:“路过一个首饰铺子看到有好看的簪子,特意给老祖买了几支。” “恩,倒是孝顺了。” “老祖,我在首饰店遇到了任轩。” “恩,首饰店又不是私人家,遇到熟人很正常。”江隐漫不经心道。 阿丑摇摇头:“但,任轩的行为很反常。” 江隐正色:“如何?” 阿丑道:“任轩选了首饰簪子,起初我以为他给任家的姨娘们或者姐妹们选,可是我看到他竟把那些簪子往自己头上比划,而且还露出小女儿家的神色来。” 江隐眸子眯起:“女儿家的神色?” “是,特别的娘,任轩虽生的瘦小,但却是男儿样子,可现在……” 江隐的眼皮一跳:“这般异常,本祖倒是生了兴趣。” 江隐让阿丑打听好任轩明日可会出来,去哪儿? 次日,江隐带着阿丑和小祖来到酒楼用膳。 小祖兴奋的直跺脚,他最喜欢下馆子了。 江隐坐在他们旁边,任家家主和任轩过来打招呼:“本祖带家人过来吃饭,小任不必客气。” 江隐暗暗的观察着,他们父子吃饭与往常一样,任轩也没有太反常的行为。 阿丑急的攥着拳头,压低声音:“怎么会这样?” 江隐淡淡道:“或许你看错了。” “我没有。”阿丑急了。“ “本祖去后面洗洗手。”江隐离开之前特意将帕子落在桌上。 阿丑瞬间了然,待了会儿,用不大不小,却足以让旁边任家人听到的声音道:“小祖,我去给你娘亲送帕子。” 小祖撅着油花花的小嘴儿点头。 阿丑来到江隐洗手的地方,这个地方在整个大厅的角落里,角度独到,可以看清楚一切。 江隐抱着手臂看着任家那一桌。 “老祖是给他们空间。”阿丑道。 “在熟人面前,也许这任轩不好意思发挥呢,本祖向来仁善,给他们一些空间。”江隐看过去,眉头一拧。 阿丑也循着看过去。 任轩竟翘着兰花指指着碗里的虾子:“爹爹给我扒。” 任父虽然觉得任轩最近有些粘人,但是也没想太多,以为孩子慢慢的接受了任家,高兴的给他扒虾。 不但如此,任轩还张开了嘴巴,让任父亲手喂进他嘴里。 江隐笑笑:“若非本祖亲眼目睹,的确不太相信你所说的,这任轩的动作和神情不太像父子之间,反而有些像……情人之间。” 阿丑浑身毛骨悚然,他摸了摸手臂:“不会吧,这任轩的脑子没有问题吧。” “脑子没问题,也许是这个人本身就有问题。”江隐意味深长道,她决定试探一番。 第203章 九宫梅花阵。 江隐决定去试探一番。 她让阿丑先回去,毕竟他就是过来送个帕子的。 江隐悄然画了一个除邪符。 她将此符悄然放在掌心之中,神态自然的朝任轩那桌走去,宛如长辈般拍了拍任轩的后背:“近日如何?本祖看你壮实了许多。” 江隐说这话时,顺势将除邪符贴在了任轩的后背上。 任轩收敛起了方才对任父那副样子,恢复了之前的神态,很是恭谨的同江隐道:“多谢老祖夸奖,小辈近日跟着旁人学习武术,强身健体。” “恩好事。”江隐道,又随意说了几句便回了自己桌。 不多时,任家家主便带着任轩离开了。 江隐递给阿丑一个眼色,心领神会的阿丑悄悄走到门口,而后折返回来,坐下来,用自己的左手和右手交握在一起:“牵着呢,怪怪的。” “恩。” “老祖方才试探出了什么?” 江隐摇头:“什么都未试探出来,就是普通人。” 阿丑也觉得奇怪:“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父子自从参加了花灯节便变的奇奇怪怪的。” 江隐端起茶盏的手顿了顿:“本祖差点把这忽略了。” “走。” “老祖去哪儿?” “花街柳巷。” 江隐往前走了几步,见肉坨子小祖咣当撞了上来,她拎起小祖的脖领子:“你回去。” 小祖不乐意,撅起来的小嘴儿都能挂个油瓶了:“娘亲,我也想去,为何不带我去?” “你太小。”江隐道,转而同阿丑道:“你先把他送回府,我们在花街柳巷合集。” “好。” 小祖一步三回头,带着怨念的跟阿丑离开了。 江隐就等了一刻钟阿丑便来了。 “进去吧。”现在是白日,青楼是不开门的,但江隐若是想办什么事,她可不管你黑天还是白天。 江隐上前叫门,砸了许久便听到老鸨不耐烦的声音伴随着开门声响起:“谁啊,大白天的。” 刚想骂骂咧咧的老鸨被一个银锭子堵住了嘴,眼睛瞬间亮了:“这位小姐,请问您找我什么事啊?” “要见鸾舞。”江隐开门见山。 老鸨的脸变了变:“这恐怕不行,鸾舞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况且她现在歇息呢。” 江隐懒的废话,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金子。 老鸨的喉咙滚了滚:“不是钱的事。” 又加了一个。 “我都说了不是钱的事。” 又加了一个。 “这……鸾舞姑娘不在啊,她上街买胭脂水粉去了。” 江隐觉得机会来了,淡淡道:“见不到人也想看看鸾舞姑娘的房间,睹物思人。” 她一把扯过阿丑:“他是鸾舞的守护者,见不到,回去会生病的。” 老鸨的眼珠子转着,心里头寻思着,反正鸾舞也不在,就观赏个房间便能拿到几个金子,再合适不过了。 “没想到这位公子竟这般痴情,看在这般痴情的份上随我来吧。” 鸾舞的房间在第三层,一个人住了将近五个房间般大的屋子。 “你们最好快点,若是被鸾舞知道会不高兴的。” 江隐二人进了鸾舞房间,墙壁上挂着各色壁画,文雅极了,花瓶里插着各色的梅花。 “梅花?”江隐看到梅花,眸子瞬间凛起。 阿丑也看向江隐,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议:“梅花是生长在冬日的,现下正是炎炎夏日,怎会有梅花呢?即便这梅花是从严寒之地取来的,在这种季节里花期又怎能长久。” “你先站在这儿别动。”江隐摁住了阿丑。 阿丑跟个乖宝宝似的不动。 江隐站在中间,发现整个屋子里梅花的摆放位置很奇怪,并非只放窗台上。 妆奁上,桌子上,床头上都有。 而且这些家具陈列的很整齐,似乎都是遥遥呼应的。 她看了一眼,呵笑一声:“九宫梅花阵!” 九宫梅花阵——人在宫中走,一揽千古情。 九宫梅花阵乃是古老的一种阵法,近流传上百年了。 此阵就是为了困住人。 “我们进来之后此阵并没有就此困住我们,就说明这阵不是随意困住谁的,而是困住她想困住的人。” “她是已经困住了?还是还没有开始?” “她想困的人是谁?” 江隐觉得奇怪:“九宫梅花阵通常以九处梅花作为阵法,中间有一个阵眼,但是本祖却没有看到阵眼。” “老祖,这鸾舞看来不是普通人啊。” “恩,非但还普通,还挺厉害呢。”江隐呵笑:“看来今日找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了,先离开。” 离开之前,江隐用清咒符将他们的气息净化,以免被鸾舞发现。 老鸨笑眯眯的:“这么快就下来了。” “莫要告诉鸾舞姑娘我们来过。”江隐道。 “那是自然的。” 江隐和阿丑离开花街柳巷,恰看到鸾舞从一个首饰铺子出来。 江隐和鸾舞错身而过,都用余光瞥了彼此一眼。 回到王府,江隐摩挲着手指:“方才路过鸾舞身边仍然没有看到她身上有邪祟的气息,实在是太奇怪了。” 阿丑端了一杯茶过来:“会不会是因为她本领高强,或者有人帮她隐藏了气息。” “有人帮她?会是谁?”江隐言语之间颇有些惊弓之鸟的感觉。 阿丑看出来她的担忧了:“老祖担心是背后之人?可是背后之人已被我们除去了。” 江隐呢喃:“除去了,是啊,虽说不知他年纪,不知他名字,但最终还是被本祖除了不是么。” 阿丑听出来怀疑饿:“老祖怀疑?” “究竟除没除去,等神王回来便知道了。” “此话怎讲?” “神王体内被背后之人下了腐肉阴蛊花,若是此蛊花除了,就说明此人真的除了。”江隐淡淡道,她揉捏着侧额:“本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阿丑见她豁然起身,问:“老祖干什么去?” “去库房准备些书,本祖拿给任轩。”江隐道。 阿丑知道江隐是想以此为借口去任家看看所以才这样做的。 他亲自去库房捆了几本适合任轩这个年纪看的书,跟着江隐来到了任家。 任家家主见江隐前来立刻上前:“老祖今日怎的有空造访?” 江隐的手一抬,阿丑上前,江隐淡淡道:“这是本祖为任轩挑选的书。” 而后不动声色的询问:“任轩呢?” 任家家主眸底闪过一抹心虚之色:“轩儿跟着夫子去念书了。” “哦?这么刻骨,不如让他暂且歇息歇息,本祖同他讲讲这些书里的内容。” 第204章 男扮女装的采花贼? 任家家主眸底的心虚之色闪的更厉害了:“啊,老祖有所不知,轩儿今日未在家中,而是同夫子去了夫子家中念书。” 江隐自然看出他在说谎,她也不作声,就这样安静的看着他。 江隐的眼神让任家家主的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 任家家主咕嘟咽了下口水:“老祖,小辈给您倒一杯茶。” 江隐嗤笑,手指点点桌上的茶杯:“这儿有。” “老祖饿么?” “刚过了午膳的时候。” 任家家主眼睛转着。 这时,管家热情的声音响起:“少爷您回来了。” 任家家主一听这话,赶忙上前,背对着江隐二人给任轩使了个眼色:“轩儿,你从夫子家回来了。” 任轩本来一愣,而后迅速心领神会:“是,父亲。” “老祖来了,快过去见过老祖。”任家家主道。 江隐看着任轩,嗅了嗅,忽地将茶盏狠狠的往石几上一拍:“夫子家燃的熏香的味道竟跟花魁鸾舞身上的熏香味儿一样啊。” 此话一出,任家家主和任轩相互对视一眼,冷汗涔涔,任家家主拉着任轩跪了下来:“老祖息怒。” 江隐看着他们。 任家家主解释:“老祖,小辈并非故意隐瞒老祖的,小辈是担心老祖生气。” “哦?本祖为何生气?”江隐讥讽的笑。 “老祖,那夜我们父子二人同鸾舞姑娘吟诗作对,发现鸾舞姑娘文采飞扬,博学多才,鸾舞姑娘觉得轩儿资质非凡,便提出想教导轩儿,我这若是拒绝了鸾舞姑娘好像显的我们瞧不起她似的,所以我便同意了……” 任家家主边这般说边观察着江隐的神色:“后来我和轩儿同去了一次,鸾舞姑娘没有教坏轩儿。” 江隐点点头,同任家家主道:“你随本祖来。” “好。” 任家家主随江隐来到一个凉亭:“老祖有何吩咐?” “你有没有察觉到任轩的不同?” 任家家主寻思了半天:“没有啊。” “让你喂虾,和你牵手……”江隐说出一系列。 任家家主笑:“老祖是指这个啊,这说明轩儿彻底融入任家了,和我这个做父亲的亲近了。” 江隐眯了眯眼睛,既然他都这般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任轩每日都去鸾舞那里?” “每隔三日吧。” “恩。” 江隐没有多留,转身离开。 任轩的眼神情愫不明的看着他们的背影。 几日后,大兴京城出了一个专偷女子小裤的贼,此事闹的人心惶惶,更有人已经报官了。 江隐听了这话,脑子里逐渐生出一个人影。 阿丑看出江隐的意思了:“老祖是怀疑任轩?” “恩,现在的任轩必然不是之前的任轩。” “那老祖要不要管?” 江隐呵笑:“任家不需要本祖管,本祖若是强行管了,这其中的因果本祖是承担不起的,本祖好不容易积攒的功德莫不是要废了。” “待事情到了,自然会有人找本祖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因果循环,都要自己承担。” 阿丑沉默着。 “行了,本祖见你衣裳都坏了,本祖带你去买件衣裳。” 阿丑点点头:“好。” 成衣铺子分为两片。 一片区域是男子区域,一片区域是女子区域。 江隐坐在中间的歇息区域,朝掌柜的扬了扬下巴:“掌柜的,给他挑件衣裳,颜色清淡些的,小小年纪,穿的那般老成做什么。” 阿丑红着耳根。 “诶,这红色的裙子当真好看。” “这裙衫我也喜欢的紧。” 江隐扫过去,见几个女子叽叽喳喳的挑选着裙子:“那我先去换了。” 不一会儿,里面传来尖叫声:“有色胚,救命啊,打色胚啊。” 掌柜的带着人闯了进去,从里面揪出来一个穿着女儿装,但长相明显男性化的男子。 “这男的好恶心啊,竟扮女儿身来偷窥我们。” “快,快报官。” 江隐扫过去,一眼认出这人就是任轩。 掌柜的同店内的伙计直接将人押送至官府。 任轩男扮女装偷窥女子换衣裳的事瞬间传了出来。 任父焦头烂额,前来官府,又是求情,又是缴纳银子,这才将人领回去。 回去的路上,任家家主和任轩遇到了鸾舞:“鸾舞姑娘。” 鸾舞姑娘面有忧色,担心道:“令公子出了此事我很担心。” “现在大家都认为轩儿是采花贼,恨不能杀以愤之,他名声全无啊。” 鸾舞道:“任老爷,我想,任轩公子只是心情不畅所以才做了此事。” “此话怎讲?” “任老爷,我听闻任轩公子小时丢失,近日才寻回,再加上从小丧母,想来对母亲有着心结,所以才喜扮女装。”鸾舞温和的笑笑:“恰巧,我可通过沟通的方式让他将此情愫宣泄出来,这样他以后便不会有此举动了。” 闻言,任家家主仿佛寻到救命稻草般:“当真?那就多谢鸾舞姑娘了。” 鸾舞成功将任轩带回。 回到她的房间,鸾舞粗鲁的将任轩推到了地上,那张脸还是漂亮的女子,但吐出的声音却是沙哑的男音:“哈哈哈,任轩,想不到吧,你最终还是被我掌控了!” 任轩捂着胸口,少年的眸迸射出愤恨的光:“你究竟想做什么?你为何要让我丢人现眼?” “我让你丢人现眼?不,我只是用了小小的幻香,便将你内心最恐惧且期待的一面激发出来了,这怪我么?这说明你内心期待做一个女子,因为小时你被丢弃了,你的姐姐任盈盈享受了你的爱,所以你心里想着变成一个女子,小时的一切便不会发生了。” “接下来呢?你想做什么?”任轩怒瞪他。 鸾舞眯起眼睛:“你放心,我是不会伤害你的,我只是想借你的身体一用,你只有在被万人唾弃时,你的意念才会薄弱,只有你的意念薄弱的时候,我才会和你的身体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你放心,待我完成我的愿望之后,自然会放过你的。” “现在,你的灵魂暂时困在这梅花阵之中吧。” 说着,鸾舞两个蝴蝶袖翻飞着,一股纯黑的阴气飘出,将任轩的灵魂硬生生的从体内拽了出来,而后将九宫梅花阵中间的阵眼,挖开,将灵魂硬生生的丢了进去。 鸾舞来到一层找到老鸨,面色惨白,十分虚弱道:“妈妈,我近日身子又不爽利了,近期不要为我接待客人了。” 说完,鸾舞便回到了房间,将自己的灵魂从鸾舞体内抽出来,进入了任轩的体内。 第205章 诡异的温泉山庄。 鸾舞回到房间,灵魂便从鸾舞的体内飘了出来,转而进入了任轩的体内。 因为’任轩’现在在鸾舞这儿受开导,所以不能现在回去,这会引起怀疑。 过了两日。 ‘任轩’回到了任家。 ‘任轩’没想到那位老祖宗江隐也在。 他对江隐抱着警惕之心,知道这位不是好惹的。 他早早了解了任轩同这位老祖宗的相处方式,上前,恭谨道:“小辈见过老祖宗。” 江隐清水如波的眸倏地扫了过去。 这么一眼似能穿透人心般,’任轩’强撑着。 “恩,从鸾舞那儿回来了。”江隐淡淡的。 ‘任轩’愣了愣,任父推了推:“怎的傻了?老祖知道你让鸾舞开导去了,非但没有任何意见反而很支持呢。” “多谢老祖。”’任轩’道。 江隐略略点头,说话是长辈的口吻:“行了,就别跟这儿陪着本祖了,你刚回来,也累了,去歇息吧。” ‘任轩’只觉得江隐的眼神一直盯着他,回到房间他才松口气。 江隐见过’任轩’后便回了王府。 阿丑递上一盏参茶:“老祖发现了什么?” 江隐捧着茶,自始至终都没喝上一口,她没有回答阿丑的问题,反问:“你觉得任轩有何变化?” 阿丑回忆着,摇头:“和男扮女装之前一样了,好像恢复正常了。” 江隐呢喃:是啊,恢复正常了,可是中间那段时间为何不正常?接着去了鸾舞那里就又正常了,这其中的缘由本祖倒是想不通。 …… 任家。 任父见儿子如正常人了,欣喜不已,亲自端了一碗燕窝进了任轩房间。 ‘任轩’看到任父进来,眼睛唰的亮了,但若是仔细看便能看到这神情并非是儿子见到父亲的高兴神情,更像是……见到恋人的神情。 “任……”’任轩’刚想叫他的名字,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身份,转口道:“爹爹。” 任父欣喜:“轩儿,你能恢复正常,为父真的是太高兴了。” ‘任轩’很激动的扑了上去,抱住了任父:“再见到爹爹我也很高兴。” 任父一怔,儿子从未同他这般亲密过,他有些别扭。 ‘任轩’也感觉到任父的僵硬了,他松开任父:“爹爹,我只是太激动了。” “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 ‘任轩’叹了口气:“爹爹,因为前段时间的事,我心情烦闷,爹爹可不可以带我去放松一下。” 任父难得听到任轩主动提要求,点头:“好,你想去哪儿?” ‘任轩’道:“郊外开了一个温泉山庄,我想和爹爹一同去泡温泉。” 听了这话,任父的眼睛闪了闪,似有犹豫。 ‘任轩’一瞬不瞬的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定定的问:“爹爹好像提到这温泉山庄有些不高兴。” “没,没。”任父牵强的笑笑:“轩儿既然想去便去。” 在任父看不到的地方,’任轩’的眼底迸射出复杂之色。 在去山庄之前,任父发现’任轩’非常黏人,一同用膳便不说了,到了夜里,他甚至要一同睡觉,这让任父觉得浑身不舒服。 这日任父趁着出去办事悄悄来到了寿王府,一进来便跪了下来:“老祖宗,我儿子有些不对劲儿啊,是不是中了邪祟。。” 他把事情说了一遍:“这明日若是去了温泉山庄,我怕我无法掌控我儿子。” 江隐早就猜到任父会来相求,轻咂一口茶,看向他的印堂,眉宇之上悬着一把桃花剑,此剑一半为白,一半为黑,拧了拧眉:“小任近日可有桃花情?” 闻言,任父的老脸一红:“老祖说的哪里话,我儿子都这么大了,哪儿来的桃花。” 江隐眯了眯眸:“本祖的确在你身上看到了桃花,不过这桃花已经形成了桃花剑,此剑分为黑白两半,黑为祸,白为福,现在本祖不知最终落下你头上的是祸还是福。” 任父听的心惊肉跳的:“求老祖救命啊。” “这种黑白桃花剑因果极重,需寻到因果的结扣,自行解开方能知道这是祸还是福。” 任父冷汗涔涔:“小辈知道了。” 任父离开。 小祖得知要去温泉山庄玩耍兴奋的不得了,一脑袋钻进房间里开始收拾东西,左一包右一包的。 江隐扯下一个背包:“最多住一日,你带这么多是搬家?” 小祖对着小手指:“听闻那温泉山庄十分养人,泡上一夜,肌肤便可肉眼可见的变好。” 江隐嗤笑,也不知这小兔崽子跟谁学的这般自恋臭美,她上手捏了捏小祖肉弹的脸蛋:“都能当肉包子卖了,还想泡呢。” 小祖颇为自恋的捏了捏自己的小脸蛋,羞涩的笑笑:“我也觉得挺好的。” 想到自己的目的,小祖狡黠的大眼睛转着,急忙跑到阿丑面前,拽着阿丑的手:“娘亲,其实我也不是为了我自己啦,我是为了阿丑着想,阿丑应该泡一泡。” 阿丑的耳朵尖都红了。 江隐扫了眼阿丑的脸。 近日,江隐发觉阿丑的脸有些问题。 阿丑汲取的功德多了,他脸上狰狞的痕迹也就少了许多,但是江隐总觉得他脸上的痕迹有些不同,似乎是后画上去的。 这次去泡泡温泉,也许能看出什么猫腻。 “阿丑也带些换洗的衣物。” 他们并没有跟着任家一同前往温泉山庄,而是错后了一个时辰。 温泉山庄乃是京城最大的山庄,环境优雅,清新宜人。 江隐进去后特意让人寻了一个离任家父子二人近一点的房间住下。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见他们是第一次来,手掌扩成喇叭的形状凑到脸颊一侧:“我告诉你们啊,半夜若是听到什么声音就装作听不到得了,不要出去四处看,也不要跟着声音过去。” “会有什么声音?我们谁也不认识。”阿丑替江隐试探的问。 掌柜的来了兴致:“邪祟叫你们名字的声音,邪祟之所以是邪祟那是因为他们比较厉害。” “俗话说,人的身上有三把阳火,左右肩膀各有一把火,头上也有一把火。” “当你们听到有诡异的声音叫你们时,你们若是回头去看,便会吹灭肩头的一把阳火。” “吹灭了阳火,人的气便会弱下来,你们便会被邪祟带着走。” 听到这儿,江隐饶有兴趣的问:“那你们这儿看样子是闹过人命了?” 第206章 温泉中死过人啊。 听到这儿,掌柜的脸色有些变化,他嘿嘿的笑着:“自然是没有的,你们别害怕,我只是提前告诉你们一声。” 江隐递给阿丑一个眼色。 一个银锭子拍在他面前。 掌柜的嘻嘻的笑着:“这是做什么。” 江隐也不作声就这样看着他。 掌柜的尴尬的挠了挠鼻子:“没想到几位还挺有好奇心的噢。” “其实,说来也奇怪,我们温泉山庄啊,就被邪祟害死过那么一个人。” 江隐掀开眼皮。 邪祟害人毫无理智。 但这些年却只害死过一个人,这的确让她匪夷所思。 “只有一个?”江隐觉得奇怪:“既只杀了一个说明这邪祟不想继续杀人了,那又为何夜晚频频出现诡异叫声?” “这我就不清楚了。”掌柜的道。 江隐略略点头。 许是因为拿了江隐的银子,掌柜的打开窗子看看,见无人偷听,转而神秘兮兮的道:“你们可知道那次死在我们温泉山庄的人是谁?” 江隐看过去。 掌柜的压低声音,转了转眼睛:“是任家家主的原配夫人啊。” 闻言,江隐清冷的眸瞬间眯起:“任家的原配夫人?” “是啊。”掌柜的来了兴致:“十年前,任家家主的夫人身体不好,整个人萎靡不振的,任家家主也是忧心忡忡的带她来温泉山庄看病。” 阿丑听了后,拧了拧眉:“生病了不去医馆竟来一个温泉山庄?” 掌柜的一拍大腿:“我也纳闷呢,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任家家主只是笑笑不作声,他们便去了我跟你们说的那个温泉,晚上我出来上茅房便听到有絮絮叨叨的声音还有火光,我还以为着火了呢,赶紧顺着火光过去了,我躲在角落里发现任家家主竟然把任夫人的手臂绑在了后面,让她面对着温泉跪在了地上,任家家主在温泉面前摆了一个火盆,在里面烧了些冥币,又把一个小纸人烧了进去,接着便嘀嘀咕咕的说什么,行生啊,我已经把李娇带过来给你道歉了,求求你不要再折磨她了。” 掌柜的摸了摸肩膀:“紧接着,我便见任家夫人也跪在地上一直磕头说什么她错了,不要找她了,当年的事她不是故意的之类。” “然后……”掌柜的似是回想起了当时恐怖的情景:“我亲眼目睹任家夫人自己站了起来,朝泉水中跳了下去。” “温泉泉水根本不深,但是当时的情况却感觉很深很深,任家夫人掉进去之后便淹死了。” 任家家主只是自言自语的说:一命换一命之类的。 “第二天,任家家主就把他夫人的尸体给卷走了,跟我说了谎话,说是他夫人身体太差了,晚上病死了。” “我虽然知道真相,但是我不也不敢多问什么,毕竟晚上的事邪门的很。” “当天夜里,我便听到那温泉会发出恐怖的哭嚎声,我担心出事,我便将那温泉给封了。” 江隐听完这件事沉默了良久,阿丑见她这个状态,把掌柜的打发出去了。 “老祖,这任家夫人原来是这个死法,当初任家家主对外宣称她夫人是因为生了孩子后,身子骨弱,耗干了身子病死了。” 江隐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桌子,忽然想到了任家家主身上的桃花黑白剑:“看来他的桃花剑同他年轻时期的风流账有关,不过他忽然要来温泉山庄,是冥冥之中有人指引他来呢?还是说是他自己要来的?” “狐狸尾巴早晚会露出来,想来我们很快便会知道结果的。”阿丑道。 在江隐等人对任家的事感到匪夷所思时。 任家家主和任轩正在吃晚饭。 温泉掌柜的亲自送来了晚饭,看到任家家主想到了几年前的事,他笑笑:“任家家主,许久未见了,这是……” 任家家主温和的笑笑:“这是犬子任轩。” “果然朝气蓬勃啊。” 掌柜的帮忙把饭菜摆了出来便出去了。 任家家主看到晚饭里有烧土豆这道菜时,瞳孔骤然紧缩,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攥成了拳头,对上任轩探究的眼神,干巴巴的笑着:“怎么会有这道菜?” 任轩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爹爹不喜欢这道菜么?” “也,也不是,只是爹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吃过这道菜了。”任家家主陷入了回忆。 任轩的眼神已经有些阴森了,手攥着,声音沉沉的:“那爹爹怀念么?” “怀念么?我也不知道。”任家家主想到什么,看向任轩:“你为何会忽然点这道菜?” 任轩阴森森地眼神瞬间变的正常:“爹爹,其实前段时间我经常做梦,我梦到了我娘亲。” 闻言,任家家主倏然站了起来,震惊的看着任轩:“你说什么?你娘亲……你梦到你娘亲了?她托梦给你了?她说什么了?” 任轩见她反应如此强烈,眸子闪着,成了纯黑色,声音沉沉的,阴阴的:“你很关心她?” 任家家主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并没有发现他的变化:“是我对不起你娘亲。” “你娘亲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让你过来看看她,还想点一碗烧土豆。”任轩又收敛了森气:“爹爹,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能讲讲么?” 任家家主双手抵在额上,闭了闭眼:“这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算是讲了也没用啊,总之这一切都怪我,都怪我啊。” 任轩看着他,问出一句话:“若是能回到当年,你会选择李花还是行生?” 任父一愣:“儿子,你,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你娘亲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罢了,一会儿我去看看你娘亲吧。” 入了夜,温泉山庄再次响起哀嚎哭嚎的声音,声音泣血,十分瘆人。 江隐听了一会儿,头戴顶兜:“出去看看,想来……好戏很快便要上演了。” 任家家主和任轩也来到了当年那座出事的温泉。 任家家主蹲下来,望着带着森气的温泉,听着这哭嚎声,十分愧疚:“李娇啊,并非是我不想让你的灵魂得到解脱,而是……行生不允许啊,我已经答应了行生要困住你的灵魂,我若是找大师超度了你,我们任家便完了啊。” 凄凄惨惨的哭嚎声更重了,似是瞧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般。 第207章 镇魂钉。 暗夜,深沉如空洞的漩涡。 泉水下,一双带着悲忸的眼睛在最初看到任轩的时候十分欣喜,这是她的儿子啊。 可她看了一会,忽然发现了什么,眼底充满了惊恐之色,吓的灵魂都在颤抖。 原本静谧平静的泉水忽然如炸裂般起了很多的水泡。 被困在水下的正是任家家主的原配夫人李娇,因他们是家人,再加上这片温泉的阴气极重,任家家主听到了李娇的话:“老爷,他不是我们的儿子,我们的儿子被害了!他是行生,是行生啊!” 任家家主听到这句话,惊的连连后退,四处张望着:“夫人?夫人,你在哪儿?” “我还未从水中出来,但是我告诉你,你以为现在站在你旁边的是我们的儿子么?不是,他不是啊,他是行生啊。” 任家家主的脑子嗡嗡作响,脖子僵硬的转了过来,呆楞、不可思议的看着任轩,声音都在颤抖:“你,你是行生?” 行生见自己暴露了,也没想着继续伪装,他的声音变的阴沉森然,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任家家主:“任平,没错,就是我。” 任平后退了好几步,呼吸都要停了,用手捂住胸口,声音颤抖:“行生,是你?真的是你?你不是已经……” 显然,行生十分满意任平的反应:“我不是已经死了对么?是啊,我人是死了,但是我的灵魂却没有死啊,我的灵魂现在在你儿子的身体里,我已经霸占了你儿子的身体!” 闻言,任平的眼睛倏地瞪大,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儿子不正常的反应:“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那我儿子呢?你把我儿子弄到哪里去了?”任平嘶吼着,他辛辛苦苦找回来的儿子啊。 行生的眼睛红彤彤的,满是失望和伤心的看着任平:“你只关心你的儿子,你有没有关心过我?” 任平一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柔和一些,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我……自然是关心你的,但是我们长辈之间的事情就不要牵扯到孩子了。” 行生见他眉头拧起,他迈着步子上前,抬起手轻轻的抚上任平紧皱的眉头:“你总是喜欢愁眉苦脸的,每次,你的眉毛都皱的紧紧的,你放心,我怎会伤害你的儿子呢,他现在很好,很安全。” 任平下意识松了口气,然,行生下句话让他的心再次提起:“不过……你若是不听我的话,我就无法保证你儿子的安全了。” “你,你想让我做什么?”任平的呼吸都要停了。 行生喜欢这种掌控别人的感觉,他咯咯的笑,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球,这球泛着浓烈的阴气:“当年,虽说她死在了我眼前,还了我一条性命,但是我还是不满意,因为……如果不是她,我就不会死,如果不是她,我们就不会分开!” 躲在一边的江隐和阿丑听了这话,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一丝丝惊讶。 没想到任平和行生两个男子竟然还有过一段旷世绝恋呢。 “我恨她!”行生声音凄厉,阴森的气息萦绕在周围:“这球儿可以让她魂飞烟灭,我要你亲手将这球儿投入泉水之中,我要你杀了她的魂魄!” 泉水中,李娇惊恐,瞳孔放大,她不断的摇头:“不要,老爷,不要啊,我还想看看我们的儿子,我要是魂飞魄散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我了啊。” 任平犹豫不绝。 行生怒了:“快点!之前你便背叛了我,难道现在还想背叛我么?” 任平双手颤抖的接过了那颗黑色的球:“李娇,对不起,对不起,为了我们的儿子,我也要……” 行生见他做出了选择,十分满意。 可扬起的唇角刚刚固定住,就见任平忽然将那颗球朝他自己丢来。 行生的眼睛骤然紧缩,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你竟然这样对我!” 任平额头青筋暴起:“我已经杀了我的夫人一次,我不能再杀第二次,你的灵魂占了我儿子的身体,我要你的灵魂滚出我儿子的身体里。” “啊!你这个薄情寡义之人!”行生无比的愤怒。 恰时,一道金色的光芒啪的击打过去,将那颗黑色的球包裹住,逐渐捏碎。 江隐等人出现。 任平看到江隐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哭的满眼泪水,双腿一弯,跪了下来:“老祖宗,救救小辈啊。” 江隐的眸掠过’任轩’,准确的来说是行生:“碎魂球?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行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硬茬子,他粗着声音:“关你何事!” 想到什么,又用血红,愤怒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任平:“你竟然找了大师要对付我?” “我,我没有,我一开始不知道你就是行生。”任平赶忙解释着。 江隐一个玄气打在他身上,探测到任轩的灵魂的确不在了,而不是被藏到了身体的某个角落后,眸子逐渐冷冽起来:“任轩的魂魄呢?” “呵呵呵,想知道?我偏不告诉你!”行生笑的得意。 江隐扫向任平:“你头顶悬着的桃花剑便是他。” 任平的老脸一红。 “既然你们都不愿说,那便让另一个人说吧。”江隐一股玄气朝泉水中打去,想让李娇的灵魂上来。 但,李娇的灵魂却发出一阵惨叫声:“啊,好痛,不要撕扯我。” 江隐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让阿丑看好小祖,自己跳入了泉水之中。 泉水下,有一个被长方形石头压的扁扁的,泡的发白,发胀的尸体。 这个尸体正是李娇。 江隐拧着眉头正纳闷她的灵魂为何会被禁锢便看到李娇的双手双脚和身体周围被硬生生的钉了好多的钉子。 “镇魂钉?”江隐眸子存着冷冽的光波:“他竟在你身上打了七七四十九只镇魂钉。” 这得是多大的仇。 李娇见有人进来,哭着求救:“大师救命啊。” “忍着些,会有些疼。”江隐道。 李娇苦涩一笑:“被困在下面,日夜忍受着镇魂钉的疼痛,还有什么疼痛是我忍受不了的呢。” 江隐双臂一震,泉水周围的水波光纹忽然朝李娇的尸体和魂魄涌去。 水波一圈一圈,将镇魂钉挤了出来。 李娇痛的紧咬着嘴唇。 最后,只听砰的一声,镇魂钉全部被震了出来。 第208章 断袖之癖。 第208章 江隐又用治愈符修复着李娇身上的魂伤。 她牵着李娇来到地面上,哗啦啦,几十只镇魂钉散落了一地。 行生看到李娇情绪格外激动,他愤怒的对江隐嘶吼着:“你竟然敢破了我的镇魂钉!我要杀了你!” 行生张牙舞爪的朝江隐扑了上去。 在一旁的小祖气的小脸儿通红:“竟然敢凶我娘亲!” 他发挥言咒的本事:“浑身奇痒。” 话落,只见行生忽然跪在地上,脸上的神情痛苦狰狞,双手不断的挠着,但是觉得怎么都无法止痒。 “我,我好痒,啊,你对我做了什么?”行生瞪着小祖。 小祖挥了挥小爪子揉了揉鼓溜溜的小脸蛋:“略施小戒罢了。” 一刻钟后,行生终于止痒了。 江隐的眸掠向李娇:“说吧。” 李娇深呼吸一口气。 似是不愿回忆过去,但她还是说了出来。 任平、李娇和行生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用青梅竹马来说也不过分。 不管是小时还是长大之后,李娇都对任平有着爱慕的感情。 李娇及笈之后的第一个生辰上,热情大胆的李娇便主动对任平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任平对李娇也是有些好感的,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便在一起了。 但是在这期间李娇发觉任平的不对劲儿了。 因为他们和行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所以李娇想把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告诉行生,希望行生祝福她们。 但是让李娇意想不到的是任平强烈反对这件事被行生知道。 李娇询问为什么。 任平说,行生的心思本就细腻敏感,若是告诉了他,行生一定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以后也不愿意过多的同她们一起出去了,自己会变的孤僻,只能慢慢的让他接受。 李娇当时也没有多想。 后来,任平同家人来到李娇家提亲,李娇家自然是欣喜同意了。 待任平他们一家子离开之后,李娇这才发现任平随身携带的玉佩不小心掉落在他们家了。 李娇怕任平找不到东西会着急便拿着玉佩去了任平家。 她来到任平家中,靠近任平房间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一段对话。 行生痛苦愤怒的声音响起:“任平!你为何要和李娇在一起?我不想你们在一起,你去她家退亲,现在就退亲。” 李娇听到这话有些惊讶和伤心。 她想不明白多年的好友为何不赞同他们的亲事。 然,任平接下来的话让李娇的脑子里宛如过了电一般:“我们虽然相爱,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大兴王朝不允许两个男子通婚的,你若是愿意,我和李娇成亲之后,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啊。” 李娇的脑袋嗡嗡作响,紧接着听到里面窸窣的声音。 她愤怒的推门而入,她竟然看到任平和行生热情的拥吻在了一起。 两个大男人拥吻,这样的冲击力让她无法接受。 任平见被发现了,十分尴尬和不安。 李娇怒火中烧,威胁他们让他们必须分开,否则就要将他们的感情捅出去。 大兴王朝最忌讳断袖之癖。 任平赶忙安抚李娇。 行生也不想事情闹大,这样他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希望了。 于是当着李娇的面发誓会断掉关系。 李娇这才满意。 为避免夜长梦多,李娇很快便同任平成亲了。 但是李娇发现任平和行生私下还会有联系,而且做一些恶心的事情,这让李娇无法接受。 这样畸形的关系已经让李娇忘记了他们的友情。 李娇对行生动了杀心,她借口想和行生和好,也同他们说可以接受他们的畸形恋。 三人便约到了温泉山庄,寻了一个位置偏僻的温泉。 李娇早在温泉里下了让人浑身筋骨乏软无力的药粉,又在行生的那杯酒里下了一些药物。 行生最喜欢泡温泉,所以没有多想便先下去泡了。 李娇为了等药效散发出来,柔和了语气:“行生啊,我们都是多年的好友了,因为这件事闹的这么不愉快我也很难过,我知道你和任平之间的感情,我也不忍心难为你们,让你们伤心,这样,我愿意让你们在一起,我们三人以后好好的生活,可以么?就如同往常一样。” 任平没想到李娇会退一步,他十分欣喜。 行生也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李娇,半信半疑的看着她:“当真?” “当真。”李娇端起一杯下了药的酒递给行生:“我发誓我若是做不到,有一日,我便死在你的手下。” 行生见李娇如此真诚,他便信了,豪放的喝下了那杯酒。 泉水的药物,再加上酒水中的药物,行生感觉自己的身子往下沉了沉,而且浑身没有力气,他瞬间明白了,愤怒的瞪着李娇:“李娇,你这个贱人!你竟然敢害我。” 李娇也变了脸色,她眯起眸,站了起来:“行生,你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破坏我的家庭,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是违背道德的一件事,我怎会让你继续活在这个世间上,只要你死了,这个秘密便会永远埋葬在地下了。” 行生整个人已经坠入了温泉之中。 若是正常的人,这等深度的温泉水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行生浑身的骨头都软掉了,他被水呛的几乎窒息了,艰难的挥动着双手朝任平呼救:“任平,你们联合起来害我?” 任平脸色苍白的摆摆手:“不,我没有,我不知道这件事。” 行生呛了一口水:“你现在知道这个女人是多么的恶毒了吧,你快把我救上来,我们杀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任平犹豫着,他心里很乱很乱。 李娇生怕任平这个耳朵根子软的会听信他的话,于是挺了挺肚子,吼了出来:“任平,我怀孕了,我的肚子里有你的骨肉,你真的要杀了我么?” “什么?真的?”任平脸上闪过一丝喜色。 行生见到他这幅表情便知道他完了。 任平跪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满是惭愧的说着对不起:“行生,对不起,对不起,我已经有孩子了,我不能伤害我的孩子!” 就这样,任平眼睁睁的看着他溺死在了泉水里。 第209章 悲惨的三角之恋。 第209章 就这样,任平眼睁睁的看着行生溺死在了泉水里。 行生死的时候,整个身体平躺着,脸朝上,眼睛瞪的大大的,因为窒息的原因,整张脸的颜色有些青,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行生死了之后,李娇松了一口气。 任平的脑袋乱乱的,十分悲痛的看着行生的尸体。 李娇看着他痴情的样子,不由得冷嗤讥讽:怎么?人死了,开始假怀念了?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别在这儿伤春悲秋了,现在赶紧处理尸体。 李娇也担心行生死的不明不白的会被发现。 李娇做了一场戏,把行生的尸体捞了起来,李娇事先用石头照着他的后脑勺砸了几下。让他背对泉水,做出他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磕到脑袋,溺水而死的情形。 行生从小父母双亡,借住在亲戚家,没有人会真正的在意他。 行生的死亡被衙门判定为了意外。 任平亲自接管了行生的尸体,给他埋在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这一切,全部被李娇收入眼底,她十分憎恨行生,待任平离开之后,李娇差人挖了行生的坟墓,将尸体丢到了乱葬岗。 行生颤抖愤怒的开口:“这个恶毒的女人,亏的我们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她竟这般待我!” 任平是不知道这件事的,他的身子僵硬无比,不可思议的看向李娇:“你把他的坟墓给挖出来了?” 李娇有些心虚,但强撑着挺直了脊背:“那又如何?他不知廉耻的破坏了我们的感情,我们的家庭,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对!” 任平崩溃的捂住脑袋:“李娇,你简直是蛇蝎心肠,我们好歹从小一起长大,你连个全尸连个死后的容身之处都不给他!” 行生咯咯的笑,声音讥讽又深沉:“任平,现在知道她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任平的嘴一张一合,竟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李娇的魂魄颤抖着:“那你也报复回来了,你给我们托梦,让我们不安生,任家这些年频频出事都是你诅咒的,就连我的性命你也拿去了,你还想怎样?” 江隐听着三人似乎要吵起来了,她不由得揉了揉眉心:“行生,镇魂钉是谁给你的?” 行生阴恻恻的看向江隐:“你觉得我会告诉你么?” 这等挑衅的话让江隐的眸染了抹冷和燥:“从任轩的身体里滚出来。” 行生挑衅的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竟然敢命令我!我是绝对不会出去的!” 江隐低垂的眸慢慢掀起:“说话这般蠢的人,本祖已经不多见了。” 她一指玄气迸射而出,牵出的金线宛如一个钩子般死死的钩在行生的眉心之处:“呵,你的灵魂原来在这儿,你以为你躲在他的身体里,本祖便拿你没办法了么?” “啊!你要干什么?”行生说话都在颤抖,他能感觉到灵魂在往外拉扯,他没想到江隐这般厉害,竟能直接把灵魂扯出来。 啪,江隐粗暴的把行生的灵魂甩了出来。 小祖和阿丑极有眼力架的赶忙把任轩昏倒的尸体拖过来保护起来。 任平看到行生的灵魂激动的上前:“行生……” “不要叫我,我恨你。” “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当初是我眼睁睁的看着你被李娇害死的。”任平惭愧道:“其实你死了之后我也很后悔。” 行生呵笑,显然是不信的:“后悔?我怎么没看出来?” “我……”任平低下了头,想到什么,再抬头时眼底一片坚定:“其实,我知道你这样做是为了同我在一起,我都知道……” “只要能平息你的怨气,我做什么都行。” 任平的眼底涌起一抹决绝,他倏地朝地上的镇魂钉扑去,一把抓了起来,朝自己的眉心刺去。 死去之人被刺入镇魂钉灵魂便会生生世世镇在此处,慢慢灰飞烟灭。 活着的人若是被刺入镇魂钉,体内的灵魂会被强行挤出,整个人会爆体而亡。 江隐看着这一幕没有阻拦,也无法阻拦,她看到了任平身上的死气,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行生惊的瞪大眼睛:“任平,你为何要这样做?” 李娇也崩溃的大喊大叫着:“老爷,你疯了!好好的活着不好么?你死了任家怎么办?任轩怎么办?” 任平看着李娇:“我们都做错了,生前不应该那般对待行生,活着的时候我和你在一起了。” 说完这话,又看向行生:“死后,我该和行生在一起。” 行生听着这番话,身上的怨气淡了些,他主动靠近任平:“能同你做一对鬼魂恋人也是值得的。” 江隐冷冷道:“在你们你侬我侬之前,是不是该告诉我任轩的魂魄在哪儿?” 任平也着急的看向行生:“是啊,任轩还是个孩子,我们的事不要牵扯到其他无辜的人,告诉我,任轩的魂魄在哪儿?” 行生一步一步靠近任平:“他的魂魄在……” 接下来,行生忽然将事先准备好的噬魂钉刺入了任平的眉心处。 只听任平传来一阵惨叫,魂魄灰飞烟灭。 而行生也用同样的法子让自己的魂魄灰飞烟灭了。 李娇惊恐的瞪大眼睛,喃喃:疯子,疯子,行生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疯子! 江隐沉默片刻,淡淡道:“不管是死前还是死后,他们有着很深的孽缘,这也许便是最好的结果。” 李娇的魂魄扑通朝江隐跪了下来:“我知道我做了错事,我已经受到了惩罚,罪不及任轩,求求你救救任轩。” 江隐淡淡道:“任轩是本祖照拂的小辈,你且放心。” 李娇的唇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猝不及防下,她自己灭了自己的灵魂。 望着这三角之恋的惨剧,江隐沉默良久,最后落下一道清咒符便离开了。 他们夹裹着月色连夜离开了温泉山庄。 “任轩的魂魄究竟在哪儿?”江隐脑子里一团乱麻,来一趟温泉山庄,折了任家家主的性命,这是让她没想到的。 那把桃花剑最终变成了黑色的。 阿丑沉默良久,从脑子里支出一条线:“老祖,任轩这段时间的反常都是跟同一个人有关系,所以我在想……” “鸾舞。”江隐吐出了这个名字。 第210章 镜中的另外一个世界。 第210章 鸾舞。 因今夜的事太过混乱。 导致他们忽略了一个极为中心的人物。 江隐等人径直朝花街柳巷走去。 夜晚,花街柳巷正是热闹的时候。 老鸨一下认出了他们:“诶,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找鸾舞。”阿丑道。 老鸨拦住他们:“诶,不行啊,鸾舞近日生病了,不见任何人。” 江隐冷冽的眸宛如一把利剑般扫了过去。 老鸨竟半个字不敢吱声了。 小祖仰着小脑袋,肉嘟嘟的小爪子拍了拍老鸨的手:“不许捣乱噢,否则,出了任何事你可是要负责的。” 他们来到鸾舞的房间,径直推门而入,里面空空如也,干净的不像话。 江隐深嗅了一番:“没有任何灵魂的痕迹。” 阿丑拧起眉头:“难道猜错了?任轩的灵魂并不在这儿?” 小祖奶声奶气的尖叫声响起:“娘亲,那个漂亮的大姐姐在这里啊。” 江隐阿丑循声看去,便看到鸾舞昏睡在地上,整张脸惨白,再触摸鼻息,发现已经了无生气了。 “娘亲,大姐姐已经死了。”小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江隐道:“并非最近才死,已经死了许久了,至少三个月了。” 阿丑愣住,紫红相间的脸上浮着讶异:“死了三个月了?” 江隐点头:“她的尸体之所以很新鲜,是因为被人施了障眼法,保持身体新鲜,让外人觉得她是才死不久的。” 江隐的手一挥,将障眼法去除,一股子腐烂的味道倾泻而出,鸾舞那张美丽的躯体变的宛如干尸一般,上面生的蛆都已经干巴死了。 “老祖这是怎么回事?” 江隐双指并在眼前,了然道:“她是纯阴体质,而且她这种纯阴的体质就是一个容器,所有的灵魂都可以附着在她身上。” “她的身体上最起码曾经附着过五个灵魂,借用她的身体来复生,后面,每来的一个灵魂都比之前的灵魂要强大,强大的灵魂便会取代之前的灵魂,所以让鸾舞的身体维持了这么久,行生杀了李娇之后便找到了鸾舞这个宿主,住在鸾舞体内的灵魂积攒在一起也有了一百年,所以我们感觉不到鸾舞已经死了,感觉不到鸾舞是有问题的。”江隐分析出来了原因。 “现在主要找出来任轩的灵魂。”江隐环绕了一圈,双手交叉端着:“这个九宫梅花阵是用来困住灵魂的,不出意外,任轩的魂魄便被困在这里,只是找不到入口罢了。” 两个人正商量找入口之时,忽然听到小祖的尖叫声,紧接着他小小的身影一闪而过,不知掉到了哪儿。 江隐一个箭步跨了出去,拧起眉头:“小祖呢?怎么忽然不见了。” 阿丑闭上眼睛回想着:“老祖,方才我似乎用余光扫到小祖掉到了……” 阿丑走到中间的地方,用脚尖划了一下:“这儿。” 江隐走过去,曲起手指敲了敲:“不是空的。” 她掌心卷起一阵玄气。 倏地朝中间狠狠的一拍。 一抹阴光一闪而过,刺目的光划过眼睛,江隐和阿丑下意识用手臂挡住。 过了会儿,终于适应了下来。 地上镶嵌着一块椭圆形的镜子。 江隐眸子一缩,转瞬认了出来:“这便是九宫梅花阵的阵眼了。” “小祖便被阵眼吸走了。” 江隐直接破了阵法,一抹刺眼的光芒瞬间迸射而出,将他们卷了进去。 馥郁的梅花香气萦绕在整个空间之中。 江隐和阿丑环视了一圈。 四周是冰天雪地之景,一片荒芜,不远处有几座三角顶的屋子,旁边有一处梅花林,白雪皑皑下,红粉的梅花显的格外清丽。 江隐清冷的眸宛如和天地之间融为一体:“九宫梅花阵内有另外一番情景,算是另外一个世界。” 闻言,阿丑疑惑的问:“那这个世界是虚构的还是真实的?” “算是真实的,提前构建出来的。”江隐淡淡道:“曾经,本祖也遇到过相同的问题,只是那不是镜子,而是一幅画。” 阿丑用手摸了摸手臂:“冷。” 江隐扫了一眼他们身上穿的单薄的衣裳:“镜外的世界是夏天,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是冬天。” 她以玄气要画一张取暖符,却惊讶的发现无法使用自己的玄气。 “看来这里被人控制了,这个人不简单。”江隐神色凝重。 阿丑忽然朝江隐伸出手,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手里,来回的揉搓着:“我帮你取暖。” 江隐嗤笑一声,伸手照着他的脑袋拍了一下:“现在先找到小祖。” 他们往前走着,走着走着便到了晌午,日头浓烈,他们身上暖了许多,又走着走着,转眼间似乎到了晚上,一抬头,天已经暗了下来。 江隐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儿:“镜中世界的时间似乎比寻常的时间更为快一些。” “是。”阿丑自然也发现了。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瞧见前面有烟囱冒烟的痕迹,灰白的烟雾飘在空中。 门口立了一个石头,上面写着梅花村。 “这儿竟然有一个村子。”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堆砌着惊喜之色。 江隐警惕的扫了一圈:“你有没有发现这边的温度高了很多,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阿丑感受了一下:“的确,像春天的感觉。” 他们走了一路都没有找到小祖,现在看到村子,怀疑小祖会不会被困到了村子里。 他们走了进去,里面静悄悄的,不一会儿一个年纪挺大的老头儿佝偻着背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人笑眯眯的:“你们是过路的?想要借宿?” 阿丑点头,问:“你有没有看到一个长的像面团一样的小男孩?” 村长迷茫了一瞬:“没看到啊,你们是丢了孩子么?不过不要着急,也许这孩子自己跑进来,不知借宿到谁家了呢。” “这样,你们先住下来,我帮你们问问,我们慢慢找。” 阿丑点头。 村长在前面带路,江隐清冽的眸定定的看着他的佝偻的背影,她能看到他的后背上萦绕着一天阴气,这阴气宛如一座大山般压在他的身上。 她眯起眸子,几乎是笃定了一件事:“这村长绝对有问题!” 第211章 小祖藏起来了。 第211章 江隐眯起眸子,冷冽的看着村长,心中生出笃定:“这村长绝对有问题。” 阿丑没看出来村长背后的阴气。 但他感觉村长怪怪的。 江隐和阿丑跟着村长来到一户人家。 崭新的砖瓦房,院子里养了不少鸡鸭,外边坐了一个炉子,炉子里生着火,上面坐着一个锅,煮着热腾腾的饭菜。 村长招呼着:“老张婆子,快出来,来客人了。” 木门吱呀响起,一个穿着深蓝褂子,弯着腰,驼着背的老太婆走了出来。 江隐看过去。 这老太婆身上的阴气更重,黑色的雾气更重。 她身上有两坨黑色的雾气,死死的压在她的身上,她的身子好像要对折了一样,上半个身子似要碰到脚。 她不笑的时候整个人阴森森的,笑起来看着和善慈祥:“有客人来啊,快,快进来。” 她伸出枯树枝一样的手去拉他们。 阿丑不着痕迹的挡在了江隐面前。 张老婆子咧嘴笑笑,带着他们进了屋子。 屋子分为上下层。 一个房间被人推开,一个长的很矮很矮,十分丑陋的男子探出个脑袋,再看到生的宛如天仙般的江隐后,眼睛迸射出色眯眯的光芒。 江隐一个冷冽的眼神刺过去,男子缩了缩脖子。 张老婆子瞪了他一眼,转而笑眯眯道:“这是我儿子,不好意思啊。” 江隐二人未作声,跟着张老婆子往木质楼梯上走,木质楼梯嘎吱嘎吱的响。 房间中等大小,一张床榻,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张老婆子道:“我们在下边做饭呢,一会儿饭好了,我叫你们啊。” 江隐敲了敲桌子:“这整个村子都被阴气包裹着,黑气很重,方才的村长和这老婆子身上都背着人命。” “他们杀了人。”阿丑的拳头攥起,眸里堆砌着忧郁之色:“小祖会不会出事?” 江隐摇了摇手指:“不会,小祖的本事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过会儿吃过饭去村子里转一圈。” 下边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不多时,张老婆子粗嘎的声音响起:“两位客人,下来吃饭了。” “好。” 江隐阿丑下来,一眼对上张老婆子的儿子,她儿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隐。 张老婆子用脚踹他。 一顿饭结束,江隐提出出去走走,张老婆子的儿子提出作陪。 阿丑横在他面前:“不必。” 这会儿村里的人都吃完饭了,有的在外面散步,有的在门口坐着。 江隐一个个扫过去,发现他们头上都有着阴气,身上都背着人命。 待回去之后,江隐和阿丑发现张老婆子和他儿子嘀嘀咕咕的不知在说些什么,看到他们回来之后便不吱声了。 张老婆子笑笑:“天黑了,你们上去歇息吧。” 回到房间,江隐捏了一个小纸鹤渡了层玄气:“去。” 过了会儿,小纸鹤回来了,将他们的对话告诉了江隐。 张老婆子:你是不是对那女的有意思? 他儿子:“她生的太漂亮了,娘,我想把她留下来,让她做我媳妇儿。” “你觉得她能跟你么?” “咱们可以用老法子。” “他们看着不是善茬啊。” “那又如何,进了咱们村还想走么?”张老婆子儿子道:“娘,咱们可是又到了该供奉的日子了。” 张老婆子一愣:“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交给我了。” “娘,还是你好。” 江隐收起纸鹤:“供奉,我在想,他们所谓的供奉是什么。” “这个村子的秘密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阿丑道:“晚上探探信。” 夜深了,整个村庄陷入了黑暗,但是却没有黑暗的静谧。 江隐和阿丑的耳力非常好,能听到窸窣的声音。 江隐照样用小纸鹤探听风声。 小纸鹤带回了消息,将听到的对话完整的复述了一遍。 “你孙女到底去哪儿了?” “是不是你把你孙女给藏起来了?”村长愤怒的问:“明日可是祭祀的日子啊。” 张老婆子惊慌的赶忙解释着:“村长,您说的这是哪儿的话,我怎么可能把那个赔钱货给藏起来。” “都怪外来的那小子,竟然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还把我那个赔钱货孙女给拐跑藏起来了。” “那个臭小子精的很,当务之急得赶紧找到这小子。”村长道:“今儿个来的那对男女也是来找这臭小子的,估摸着他们是一伙的,可不能被他们发现啊。” “村长,那咱们分头行动。” 嘈杂不一的脚步声响起,随即散开。 江隐听了这番话,看向阿丑:“看来小祖的确在这个村子里,而且还误打误撞的撞破了这个村的秘密,拐走了这家的孙女。” 江隐的手指敲打着:“不过,我想知道,张老婆子儿子的媳妇在哪儿?” “或许是死了?”阿丑道。 江隐伸出手指摇了摇:“不,本祖并未从张老婆子儿子的面相上看出成亲的痕迹。” “这的确奇怪。”阿丑道:“他们母子二人看着都很奇怪。” 阿丑想到什么,担忧道:“现在最怕阿丑他们被找到。” 江隐将桌上刺鼻的煤油灯往边上推了推:“不会,小祖最擅长躲猫猫,小时候本祖训了他几句,他躲了很久都没能让本祖找到他。” 阿丑想着小祖气鼓鼓躲起来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不一会儿,门口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行了,今夜找不到先回去睡觉,明日让……”村长指了指楼上,也就是江隐他们所住的地方:“利用他们来找,我有法子。” 张老婆子点点头,接着便是吱呀关门的声。 江隐将这一切如数听到了耳里,她望着天顶,呵笑:想利用本祖?笑话。 次日清晨。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稀饭的香味儿。 “两位客人,快下来吃饭了。” 阿丑应了一声。 江隐冷清着一张脸走了下去。 张老婆子提前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她儿子不敢用那种眼神看江隐了。 落座后,张老婆子忽然啜泣了起来,她儿子也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 张老婆子就等着江隐问她怎么了。 可这江隐却迟迟不问,仿佛没看到一般。 张老婆子在心里暗暗骂着江隐这狐狸精冷漠,没有人情味儿。 她又起了别的法子,眼睛一转,扑通一下跪了下来:“求求二位好心人救命啊。” 第212章 让老祖宗都大跌眼镜的关系。 第212章 张老婆子扑通跪了下来:“好心人求求你帮帮忙啊。” 阿丑冷漠脸。 江隐同样冷漠脸,淡淡道:“有话便起来说,不要哭哭啼啼。” 张老婆子爬起来,用手背胡乱抹了下眼泪:“听村长说,你们在找一个小男孩儿对不对?” 阿丑点头。 “你们要找的小男孩儿曾经住在我家。”张老婆子道,她一边说一边看着他们:“他们是你们的儿子吧。” 江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说重点,那个小男孩呢?” 张老婆子对江隐总是有种怕怕的感觉,她吞了吞口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和我儿子有一个孙女儿,我们对这个孙女儿可好了,所以把她给惯坏了。” “那小男孩儿说是迷路了,恰好借住在我家,我这个孙女儿啊,坏的很,就忽悠这个小男孩儿说是我们欺负她了,利用这小男孩儿的同情心让他带着她跑出去玩去了。” “这不俩人儿玩的疯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昨儿个我们找了大半个晚上都没找到。” “我这不琢磨么,估摸着是他们以为我们想把他们找出来揍一顿所以不敢吱声。” “所以还请你们帮忙找找。” “他们听到你们的声音许就不会害怕了,就会自己出来了。” 江隐听到这儿,并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个答非所问的问题:“你们的孙女儿?这……本祖倒是不明白了。” 张老婆子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这有啥可不明白的,俺们家现在失踪的这个孙女儿是我和我儿子生的。” 闻言,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闪过浓浓的震惊之色。 江隐捏着碗的手也紧了紧,有些不敢置信的重复的问着:“你和你儿子?” “生的?” 张老婆子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对的:“是啊,很奇怪吗?我和我儿子生出来的孩子才是亲上加亲呢。” “那另外一个孙女儿呢?”江隐面容平静的问。 “啊,另外一个孙女儿做了天大的好事去了。” 江隐觉得这天下的好事不是什么好事。 她问:“也是你和你儿子生的?” 张老婆子摆摆手:“不是,是我儿子和闺女生的。” 阿丑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里看到了震惊二字。 这一家子的关系太混乱了。 “你儿子为何不娶媳妇?”江隐问。 张老婆子撇撇嘴:“娶什么媳妇,娶媳妇还得花钱,养活一个外姓人还不跟我们一条心,废那个劲干什么,我和我闺女都是女的,都能生孩子。” 江隐的脑袋突突的跳着。 张老婆子和她儿子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反而催促着:“那你们帮着找找?” 江隐应了下来。 张老婆子也是个精的,估摸也怕事情搞砸了,她让儿子跟着他们。 江隐没有拒绝,江隐用玄气画了一道屏蔽符贴在张老婆子的儿子身上,开始喊着小祖的名字。 江隐知道,只要小祖听到她的声音必然会回应她的。 但是让江隐疑惑的是根本寻不到小祖的踪迹。 “小祖真的还在此处?”江隐发出疑问。 他们来到村长家:“这村子有没有其他我们不知道,以至于落下的地方?他们也许藏到了那里。” 村长摆摆手:“你们所及之处便是我们村子所有的地方了。” 这时,村长家角落里瑟缩着一个女子,她喃喃自语:一定是被山神抓走了,一定是的。 江隐挑眉:“山神?” 村长呵斥,恶狠狠的瞪了女子一眼:“闭嘴。” 而后笑眯眯的对江隐他们道:“什么山神,完全是我闺女儿胡说八道的,她啊,有一次生孩子小产流了不少血,还把脑子给烧坏了,这醒了之后就开始说胡话了。” 江隐不着痕迹的扫了过去,女子虽然头发凌乱,但她面相清明,并无疯癫之相,这说明此人说的话是正确的。 但现在不是贸然行事的时候,江隐只淡淡的说了句:“既脑子疯癫了还是要找一个郎中看看才好。” 村长见江隐没有怀疑松了口气。 江隐明显看到角落里的女子脸上划过一抹失望之色。 天,暗了下来。 江隐同阿丑再次折返回来,他们在村长家中点燃了熏香,算着时辰,阿丑进去把角落里的女子救了出来,他们寻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 江隐让女子含了一个参片,女子不一会儿便苏醒了过来,她看到江隐二人先是一愣,随即拖着残破的身子跪了下来,不断的朝他们磕头:“你们相信我说的话了对不对?” 江隐让阿丑摁住她的肩膀:“时间有限,不必磕来磕去的,直接说重点。” 女子发出压抑的抽泣声:“救救我们村子的孩子吧,我们村子前些年供奉了一个山神,这山神起初还挺好的,让我们村子风调雨顺,猎物满满,我们过的特别好,可是不知何时开始我发现这个山神的胃口越来越大。” “刚开始只要一些米面油,到最后要一些鸡鸭鱼肉……” “可是……”女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浑身颤抖:“不知从何时开始,山神开始要求我们供奉孩子,尤其是女孩子,我们若是不愿意,便会遭到山神的诅咒,我们的土地会干涸,不下雨,我们会无缘无故的受伤。” “后来,我们供奉出了第一个孩子……” “于是我们村又开始变的好了。” 江隐听到这儿,冷又燥的眸凝着冷冽的光:“你们村子的人很少,女子也很少,是如何保证每一胎都生下女婴的?” 女子颤抖的掀开自己的衣裳,江隐清楚的看到她肚皮松松垮垮,而且还有一条长长的宛如蜈蚣一样的疤痕。 “我一年里生下了五个女孩。”女子道:“我们会被灌一种能够怀上女孩的药,在我们怀上女孩儿之后,又会给我们灌一种催促孩子快速长大的药物,三个月大的胎儿可以在几日之内长到六七个月。” “到了胎儿快成型的时候,他们便会让我们服用下催生的汤药,若是生不下来,就会刨开我们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给山神供奉。” 听了这番话,江隐的手攥成拳头,眸里涌起一片黑雾:“好一个山神!” 第213章 诡异的山神庙。 第213章 江隐的眸逐渐迸射出冷意:“呵,好一个山神。” 阿丑紫红相间的脸上也堆砌着愤怒。 女子的身子弱到了极致,说了几句便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还吐出一口鲜血。 江隐在她身上渡了层玄气在她身体的穴位上点了几下,女子止住了咳嗽,那口憋闷在胸腔里的、浑浊的气吐了出来,她心里舒畅多了,对江隐连连道谢。 江隐想到前几日村长的话:“这几日还有供奉?” “对,对。”女子连连点头,说起供奉,她的情绪十分激动:“我已经供奉出去好几个孩子了,现在我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儿了啊。” “原本是要供奉张老婆子家的女儿的,后来那个小姑娘被一个小男孩带走藏起来了,我爹,也就是村长,他害怕山神生气,所以决定把我的孩子提前供奉出去。” 江隐寡冷的眸倏地眯起,里面的瞳孔逐渐变幻为墨色:“何时?” “明日子时。” “恩。”江隐点头,为避免打草惊蛇,她让阿丑把女子送了回去。 回张婆子家的路上,皎洁宛如白玉盘的月亮映射在阿丑的脸上。 江隐忽然顿住了步子,瞥向他。 江隐的动作也让阿丑愣住了,他的手捏了捏,略有些紧张的看着江隐:“老,老祖,怎的了?” 江隐忽然凑近阿丑,伸手,悬在他脸的半空,没有触摸下去,只是意味深长道:“阿丑,似乎没有以前丑了。” 说罢便放下了手,径直朝前走去。 这话听的阿丑心里咯噔一下,他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要露馅了? 深夜,阿丑趁着江隐睡着之后悄悄下了楼,来到隐蔽的角落从袖口里拿出来一根细又小的竹签,又拿出来两个小盒子,打开小盒子,里面分别装的是紫色颜料和红色颜料,同他脸上的颜色如出一辙。 他用竹签蘸着颜料加深了脸上丑陋的纹理。 这段时间,他汲取了江隐许多的功德,他被诅咒的性命和脸上丑陋的纹理已经消失。 但是,阿丑却不敢让江隐知道他已经恢复了。 脸上光洁如初,时间久了,江隐必然会看出他就是帝行湛的少年版。 做好这一切,阿丑才放心的回去歇息。 然,在阿丑睡着后,江隐倏地睁开眸,她神情复杂的看着窗外。 方才她将那一幕全部收入眼底,她摩挲着衣角,心里满是疑问:阿丑的脸好了,为何不以真面目见人?他究竟在隐藏什么? 次日一大早,整个村子喜气洋洋的,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脸。 江隐能听到村民们聚在一起叽叽喳喳的:“今夜又要供奉了,我们又可以许愿了。” “我希望我家能有五十两银子。” “我希望我能生个儿子。” “我希望我儿子娶一个媳妇儿。” 江隐听着这番话嗤笑。 村民们拿着扫帚开始扫地,不让小孩子们四处乱窜,他们还不说脏话,连肉都不吃,一副诚心满满的样子。 夜刚刚暗下来,村长便挨家挨户的通知:“今夜不许出来啊,都在家里老实一些。” 村长走到张老婆子家:“都听见了么?不许出去,尤其是你们家,有客人,怕不知道情况,若是冲撞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们啊。” 张老婆子点点头:“村长,您放心。” 江隐从拐角处走出来,淡淡的扫了眼村长:“为何不允许出去?你们村子连人身自由都开始限制了么?” 村长见到江隐那张脸便怵:“你有所不知,每个村子都有自己的说法。” “我们村儿每个月都会供奉老祖宗。” “老祖宗会保佑我们的。” “所以晚上我们不让大家乱出来,这样会对老祖宗没礼貌的。” 阿丑在旁边听了这话,不由得在心里暗暗思忖:真正的老祖宗在这儿,他们供奉都没有供奉对。 江隐眸幽深的看向村长,就在村长汗如雨下之时,江隐松了口,淡淡道:“入乡随俗乃是人之常情。” 村长呼了一口气:“多谢理解。” 张老婆子关了门,让江隐他们上去歇息。 夜深了,村子静谧了一阵。 江隐熄了灯,她和阿丑的呼吸声在这等安静的房间里显的格外清晰。 “他们真是丧心病狂。”阿丑道。 “恩。”江隐应着,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你有没有隐瞒本祖什么?” 冷不丁的问题让阿丑浑身一震,他强压着内心的紧张感:“老祖怎的这般说?我日日同老祖宗在一起,能有什么事隐瞒老祖宗。” 江隐没有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江隐的沉默更让阿丑心惊胆战的。 入了夜,外面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眯眼小憩的江隐倏地睁开眼睛:“开始了。” 她以玄气画了两张隐身符,分别贴在自己和阿丑身上。 外人是看不见两个人的。 他们来到外面。 村长身后跟着几个村民代表,其中就有张老婆子,几个人呈两排朝外走去。 中间有四个壮汉。 壮汉扛着一个普通的露天轿子。 轿子上坐着一个用绳子绑着双手双脚,满脸泪水的小女孩儿。 村长他们浩浩荡荡的朝前方走去。 他们来到一颗很粗的槐树前。 江隐扫了一圈,同阿丑道:“这么大一颗槐树就是为了聚阴的,但是周围却没有任何阴物,看来这人的本事不小。” 江隐阿丑避在一边。 只见村长和一些村民们手里扬起槐树枝叶围成了一个聚阴阵,他们分别在聚阴的角落分别放了四个招阴的玩偶。 他们又把露天轿子上放在了地上。 村长伸出左手,向上抬起,往下一落。 村长及村民们跪了下来,齐刷刷的声音响彻整个云霄。 “山神天人,吾等小人,前来供奉,有请山神大人开门,让吾等孝顺。” 他们的头埋的低低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的功夫。 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升腾而起。 雾气神奇的变幻成了一扇门。 村长等人抬着小女孩往里面走去。 江隐和阿丑也顺势跟了进去。 白雾后竟是一个山神庙。 山神庙装的磅礴大气,庙的两侧种满了槐树。 而且种了七棵,七这个数字在阴间并不吉利。 进来之后,江隐便感觉到了浓重的阴气,好似一个巨大的器皿随时随地能将人吞噬。 第214章 阿丑的牺牲。 第214章 江隐感觉到了浓重的阴气。 她环绕了一圈,想寻找小祖的气息,但她发现阴气太重,隐藏了小祖的气息。 江隐手腕上的玉镯不断的颤动着,翁兆着急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老祖,我感觉到任轩的灵魂气息了。” 听及,江隐的眸瞬间眯起:“任轩的灵魂气息?在哪边?” 翁兆感应着:“老祖,山神庙的供奉台上有两个小人的石像,老祖可看到了?” 江隐扫了过去。 两个石像小人分别捧着两个小小的阴物。 左边的石像小人手里捧着一个迷你的空棺材,右边的石像小人手里捧着一个空的骨灰盒。 江隐摸了摸手上的玉镯子:“看到了。” “任轩就在右手边,手捧骨灰盒的石像小人上。”翁兆在玉镯里来回的颤动着。 江隐看着这法阵,脑子里颇有些混乱:这是一个什么法阵?本祖似乎见到过。 两个石像中间摆着一个山神的石像。 山神石像慈眉善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这些光芒在普通人眼里是散发着金色的。 但是在江隐眼里并非如此,这些光芒全都是黑如墨的阴气,这些浓烈的阴气牢牢的包裹在石像的身上。 村长们看到石像,脸上近乎秉持着近乎疯狂的尊重感。 他们整齐的跪在地上。 双臂伸直,朝石像跪拜:“吾等见过山神大人。” 让江隐意外的是石像竟然会说话,声音醇厚,空谷般的回音回荡在整个庙的上方:“起。” 村长高兴的爬起来,闪开一条路,露出小女孩。 “山神大人,您可以慢慢享用了,我们会在外面守着的。” 村长谦卑的带着一行人退了出去,守在门口。 现在正是观察这位山神石像的好时机。 江隐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 在没有人的情况下,山神石像终于卸去了伪装。 他身上的阴气逐渐笼罩在整个上空。 石像震碎了外面一层石漆。 他浑身上下全都是人头,各种各样女孩子的人头,那些人头上的脸都是各种各样的表情,有高兴的、愤怒的、悲伤的、恐惧的等等。 这些人头人脸死死的镶嵌在他的身上,晃的人眼睛都疼。 江隐一扫而过:“多少个?” 阿丑的眼力非常好:“四十八个。” “四十八?”江隐听着这数字,隐隐有种熟悉的感觉。 忽然,脑袋里灵光一闪:“七七四十九,这是七七鬼面阵。” “积攒七七四十九个鬼面聚集在自己身上,成为鬼面王,利用身上的鬼面继续吞噬能量,掌控附近的所有。”江隐道:“他若是促成了这个七七鬼面阵,那么他会在一夜之间释放阴气荼毒附近的人和植物,让其变成阴物。” 阿丑听出来事情的严重性了:“那所有人都会成为阴魂。” “是,就乱套了。” 江隐和阿丑共同看向露天轿子上的女孩儿。 “这就是第四十九个女子,若是做成了鬼面,他的阵法也就成了。”江隐神情凝重。 石像胸前正中央的一个鬼面赫然张开血盆大口朝女孩卷去。 江隐一个玄气砸了过去,把小女孩救了出来丢给阿丑看着,而后在他们周身以玄气做了一个保护罩。 隐身符消失。 江隐现身。 石像看到江隐气的浑身发抖,声音颤动:“黄口小儿,竟敢破坏我的好事!既如此,你便成为我最后的法阵吧!” 四十多个鬼面同时朝江隐攻击去。 “晃的本祖眼睛疼。”江隐眉梢染了抹淡淡的厌恶,掌心迸射出符咒,又迅速将一枚除邪祟的铜钱转变成了七七四十九个阵法。 铜钱属性为阳乃是鬼面的死敌。 铜钱啪啪啪扫射而出朝鬼面攻击而去。 鬼面的眉心处分别镶嵌着铜,它们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 “我真是小看你了。” 山神石像怒道,拍桌而起:“左右护法!” “左右护法?”江隐心里生起了疑惑之心,她看向左右两个石像小人。 石像小人手里的空棺材和空的骨灰盒爬出来两缕被阴气滋养的魂魄。 这两缕魂魄不是别人,正是小祖和任轩。 “哈哈哈,我这左右护法可厉害的很,一个有功德加持,一个能够身魂融合。” 功德加持的是任轩。 小祖身上有鬼王的潜质,所以身体和灵魂可以合二为一进入一切器皿成为强大的阴物。 他们二人看来是被山神俘虏了。 “控制住她!”山神石像命令着。 江隐眸子倏地眯起,她是绝对不能对小祖和任轩动手的。 这山神石像很会利用人的弱点来攻击她。 就在江隐一筹莫展之时。 她看到小祖对她眨了下眼睛。 江隐一颗心放了下来。 小祖和任轩一个反手就是朝山神石像身上的鬼面攻击去,辅助江隐震碎了山神石像身上的鬼面。 山神石像没想到自己俘虏的两个护法竟然会背叛他,他暴跳如雷:“找死!” “呵,本祖的儿子怎会助你一臂之力。”江隐嘲讽道。 山神石像暴怒,笑的猖狂:“哈哈哈哈,你以为我会轻易的放过你们呢?” 黑色的雾光一闪而过。 山神石像自己的脸就是一个巨大的鬼面。 江隐看到这鬼面,精神一震,这鬼面以自己的一双眼睛为器皿将小祖和任轩的灵魂分别拴到了瞳孔里。 江隐若是强行将这山神鬼面处死,那么,小祖和任轩的性命也会受到威胁。 山神鬼面自然看出江隐的犹豫了:“来啊,来杀了我啊,杀了我,这两个人也得跟着我陪葬!或者,还有一个法子,以你的灵魂来替代他们,如何?” 江隐觉得此邪祟真是无比的卑鄙。 就在这个时候。 只见阿丑忽然破了江隐为其罩住的保护圈,整个人以猝不及防的速度朝山神鬼面冲了过去,用抽魂术将自己的灵魂摄了出去。 一个灵魂进来,小祖和任轩的灵魂便会因为受到排挤而挤压出去。 小祖和任轩的魂魄被打在地上。 阿丑抱住山神鬼面,只见他捏碎了自己的眉心魂体。 只听砰的一声,两个人的魂体瞬间宛如爆炸的气球成了碎片…… 第215章 老祖宗暴怒! 第215章 只听砰的一声,两个魂体倏地破碎了。 江隐看着阿丑的魂魄灰飞烟灭,不由得瞪大眼睛,黑曜的眸凝着抹浓重的雾气,她的嘴一张一合,她似在说话,可又什么都听不到。 小祖的眼眶里包着一圈泪花:阿丑哥哥! 任轩和翁兆也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魂体都在颤抖。 身后,村长他们形态癫狂的拍打着门,大吼大叫:你们在里面干什么?你们对山神做了什么?你们是不是冒犯了山神? 江隐推开门。 村长及村民们竟好像一夜之间变老了,有的甚至能看出来命不久矣了。 村长震惊愤怒惊恐的看着里面的情形,崩溃的跪在地上大吼大叫着:“你们,你们竟敢这般对待山神,你们会被诅咒的,一定会被诅咒的。” 其他的村民们望着自己变的越来越坏,崩溃的大哭:“我们完了,山神生气了。” “杀了他们!给山神出气。”一个村民怒吼了一嗓子。 其他的村民手里拿着东西一拥而上。 江隐的眸子充斥着猩红之色,瞳孔里尽是血红和杀戮,眉梢间冷燥让人不敢直视。 但帝行湛和阿丑都不在。 无人能够抚平她心底的燥、怒和杀意。 尤其是阿丑…… 江隐只要想到阿丑已不存在于这世间,恨不能杀光所有人来祭奠她。 当这些无知的村民们拿着家伙什冲上来时,江隐体内的暴怒因子瞬间炸裂,她站起来,冷漠的呵笑:“一起上吧。” 江隐没什么耐心,在他们冲上来的时候,一手拽起一个,将他们摞在了一起,随手将村长手里的棍子夺过来,一把狠狠的刺入了他们的身体里。 这些村民瞬间被穿成了一串。 他们喷出了一口口鲜血,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江隐的眼神夹裹着恐惧。 他们就这样……眼睛睁的大大的……咽了气儿。 小祖身上、脸上被迸溅了村民们的血,小祖第一次看到娘亲这般,他迈着小碎步哧哧的往前走。 肉乎乎的小爪子小心翼翼的抓着江隐的手,轻轻的摇晃着,声音也小小的,糯糯的:“娘,娘亲……” 小祖有温度的手让江隐略微回过些神,她的眼神逐渐聚焦,慢慢蹲下来,见小祖的脸上有血,伸手去给他,结果越擦越多。 满脸的血让江隐的脾气有些暴躁。 小祖怕的缩成了一团,见娘亲要爆炸,赶忙跟个小肉团子似的冲到了她的怀里,软软的叫着娘亲。 江隐这才回过神儿来,差点误伤了儿子,她将小祖推开,站了起来,淡淡的,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似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似的:“把任轩的魂魄拿来。” 小祖吞咽着口水,把因为害怕江隐而躲起来的任轩的魂魄叫了出来。 江隐淡淡的撇了一眼,手掌一旋,将任轩的魂魄收入了玉镯里。 做完这一切,便听到小祖传来呀的惊呼声。 周围的情形瞬间变了,不知何时,他们竟回到了青楼。 九宫梅花阵的九枝梅花已经开败了。 中间的镜子也碎掉了。 阵法破了。 任轩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周身萦绕着黑色的阴气,任轩的命格偏阴,而且还有一些功德加深,不少邪祟的阴物跃跃欲试打算冲进任轩的体内试图抢夺。 江隐眸子冷燥的看着这一幕,随手一挥,直接将那些阴物打散了。 小祖瞪大眼睛。 江隐不耐的摆摆手:“去。” 小祖小鸡啄米般点头,呐呐:“娘亲放心,我一定好好守在门口。” 小祖紧张的小拳头攥的紧紧的。 江隐转着玉镯子,翁兆和任轩的魂魄放了出来。 “护着。”江隐同翁兆道。 翁兆乃是功德圆满的阴物,有他护着,想作祟的阴物不敢靠近。 江隐画了一道安魂符,且剪成了一个小人儿的形状。 江隐简单粗暴的把任轩的魂魄扯了过来,让其附着在小人身上,而后借着玄气啪的将任轩的魂魄小人儿拍了上去。 但任轩的魂体和肉体已经脱离了太久了,所以一时间无法融合。 任轩的魂体十分排斥,挣扎着,任轩的肉体痛苦的呜咽着。 江隐又加以玄气。 约莫两刻钟,任轩的魂体和身体终于融合了。 江隐对翁兆道:“刚刚入魂,不稳定,守着。” “是。” 江隐带着小祖往下走,老鸨看到他们有些惊讶:“诶?你们一直在上面,我们怎么没看到啊?” 江隐没有理会老鸨径直往外走。 九宫梅花阵存在的时候所有人进去都看不到任何异常。 来到街上,江隐听到百姓们在议论些什么,似乎是任家的事,又见百姓们围着一个墙指指点点的。 小祖看出江隐想获取讯息的意思了,他跟个圆滚滚的小南瓜似的骨碌碌的钻进了人群中,踮着脚丫去看墙上的告示。 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赶忙跑到江隐跟前:“娘亲娘亲,是官府的通缉告示,说是任轩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后逃了。” 江隐听了这话,眸子微微眯起:“谁报的官?” 小祖摇摇头。 一股子无名的火气瞬间冲了上来。 江隐点点头,扫了眼告示上的落款,乃是大理寺的。 江隐径直去了大理寺卿找到了吴迪,了解整个事情。 吴迪毕恭毕敬道:“老祖,前来报案的乃是任家的二房,任家二老爷说,那日他前去温泉山庄了,正好看到任轩和任家老爷在一起,亲眼目睹任轩亲自杀了任家老爷,任家老爷死亡以后,任轩也没有给自己父亲奔丧,反而消失不见了,所以任轩是嫌疑最大的嫌疑人。” 江隐对这任家二房有印象,任家二房向来眼高手低的,任家有一个茶叶生意乃是任家大房和二房共同经营的,但是任家二房在茶叶的造诣上明显比不上大房,便经常暗中使绊子。 此次,大房若是倒塌,茶叶的生意便会落入二房的口袋中。 任家的茶叶生意让许多人眼红,他们不仅仅卖给寻常百姓,一些世家,朝臣,还有宫廷中也有生意往来,可谓是一块儿大肥肉。 就在这时,一个官差跑了进来:“大人,人找到了,杀人犯找到了。” 第216章 不要提阿丑。 第216章 一个官差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大人,找到杀人犯任轩了。” 江隐同吴迪相互对视一眼。 一刻钟后。 江隐见花街柳巷的青楼门口堆了很多人,看穿着打扮并非是官差的人,更像是家丁。 紧接着,青楼的门开了,几个家丁打扮的人粗暴的拽着一个人走了出来,旁边还跟着一个同任轩有几分像的,年纪相仿的男子,男子吊儿郎当的,穿着花袍子,手里拎着一个鸟笼子,模样猖狂的很。 老鸨急吼吼的跟了出来:“任松公子,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绝对没有包庇罪犯啊,刚开始我去鸾舞姑娘的宿舍里查过,里面什么人都没有啊。” 任松哼了一声,摇头晃脑,吊儿郎当的:“呵呵,你这个老东西,这嘴长在你身上,可是你怎么说都行呗,对了,鸾舞姑娘呢?我怎的看不见了?” 老鸨摇摇头:“不知道,跟凭空消失了一样。” 江隐自然知道鸾舞早就死了,尸体经过这么久的风化,在没有灵魂维持的情况下,会成为尸体的齑粉。 “总之,你窝藏了杀害我大伯的罪犯,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去报官!”任松猖狂道。 大理寺卿吴迪威肃的声音响起:“本官就在这儿,你要报什么官啊。” 江隐冷冽,低沉的声音响起:“你说他是罪犯他便是罪犯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任松是任家的小霸王,听到这话立刻炸了:“谁?谁敢骂老子,是不是不要命了!” 江隐指尖夹起一枚石头,啪的朝任松的嘴巴砸去。 任松痛的捂住嘴巴:“啊,谁,谁打老子!” 江隐从人群中走出来:“本祖收拾你,不行?” 任松看到美丽如仙子般的江隐,眼睛唰的亮了,放下捂着嘴的手,朝江隐歪歪扭扭的走去:“哟,哪儿来的美人儿啊,美人儿,你说了我就应该付出代价,不过看在你这么美的份儿上,你若是肯陪陪我……我就可以原谅……” “啊!”江隐箭步上前,一个分级错骨手直接卸了任松的下巴,任松流了一行口水,他张着下巴,啊啊的叫着,说话也断断续续的:“我,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江隐抱着手臂,眸底浮着一抹冷冽的光:“来抓任轩,也是你爹让你来的吧。” 任松昂着下巴:“怎么?怕了吧。” “你爹不会放过本祖的,本祖倒想好好看看。”江隐呵笑,提着任松的脖领子往任家走。 任轩现在还未洗脱嫌疑,所以只能跟着。 江隐淡淡扫了一眼。 大理寺卿吴迪瞬间心领神会,差人寻了一个担架,让任轩舒服的躺在上面。 一行人来到任家。 任家二房舒适的躺在摇椅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茶,悠哉悠哉的样子。 江隐没有讲究礼数去敲门,而是伸脚猛的朝门狠狠的踹去。 门被砰的踹开。 任家二房听到这声音,怒的拍桌而起,耍起了威风:“谁?谁在造反?” 任松忍着疼:“爹,爹啊……” 任家二房见宝贝儿子被一个女子跟拎鸡崽子般这般对待,怒的上前。 胳膊受到阻力,管家拽住任家二房的手臂:“二,二老爷,这位可是老祖宗,不能得罪的啊。” 任家二房自大的很,一下子甩开管家的手:“什么老祖宗,我大哥一天天神神叨叨,你们也神神叨叨的。” 任家二房走到江隐跟前,昂着下巴:“放开我儿子!”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说了句让任家二房云里雾里的话:“你可知,当年你同你大哥竞争任家主之位,为何你落败了?” 任家二房拧着眉头:“我哪儿知道。” 江隐冷嗤:“因为你蠢!” 任家二房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上前去扯江隐。 江隐腾出一只手喀嚓折了任家二房的手腕。 “啊!” 江隐环绕一圈,管家立刻心领神会的搬了个凳子上前。 江隐坐下,踹开任家二房父子:“是你报的官?” 任家二房忍着疼:“是又怎么样?这任轩,我看就是假的,我大哥心地善良,找回来一个冒牌货,失了性命,这冒牌货若是再不处理,恐怕会把我任家给败了。” “证据。”江隐淡淡的,指向任轩:“他杀人的证据。” 任家二房的眼睛闪了闪:“我就是证据,我亲眼所见的。” 江隐点点头:“吴迪。” 大理寺卿上前:“老祖宗。” “把任家家主的尸体准备好。” “是。” “让仵作验尸。” “是。” 江隐看向任家父子:“任家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的,带走。” “是。” 到了大理寺的停尸间。 四周阴森森的,有一股子尸体的腐臭味道。 任家二房父子站在门口,四处看着。 江隐清冷的声音出现在他们身后:“不进去?” “不,不了。”他们转身要走。 江隐一手提起一个人的脖领子,借着他们的身体撞开了门。 任家二房父子跌了进去,一头栽到了一具尸体上。 盖在尸体上的布被风吹走,他们直击任家家主那张青紫惨白的脸,啊啊啊的尖叫着。 江隐看着他们惨白的脸冷笑。 仵作上前,验过尸体之后,仵作道:“虽看不出此人生前是死于什么东西,但从位置、方向和手法上来看,的确是自尽而亡。” 任家二房立刻下意识的反驳:“不可能!” 大理寺卿吴迪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你是在质疑大理寺?” “不敢,不敢。” 江隐摆摆手:“剩下的事你来处理。” 吴迪道了句是。 任家二房父子因污蔑诋毁任轩,又擅自出动家丁抓人,一人被打了二十大板,这二十大板下来,打的他们失了半条命。 经过一夜,任轩也重新苏醒了,他得知父亲去世之后悲痛万分,好似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少。 江隐回到王府,王府的花美男们见到江隐全都拥了上去,叽叽喳喳的。 “老祖,这段时间您去哪儿了?” “我们很长时间没看到你了。” “老祖,我们好想你啊。” “老祖,我给您弹琴啊。” “老祖,我给您捏捏腿。” 江隐看到他们便觉得吵的头疼,刀子般的眸倏地扫了过去:“都给本祖闭嘴!” 江隐回了房间,小祖去了茅房,等她撒完尿出来便看到那些花美男全都围了过来。 “小少爷,老祖怎的了?” “小少爷,阿丑呢?怎的没跟着过来?” “该不会是犯了错误得罪了老祖吧?”问话的人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口吻。 第217章 帝行湛阿丑融合。 第217章 “该不会是犯了错误,被老祖惩罚,撵出家门了吧。”有人幸灾乐祸的问。 小祖哼了一声,跟个怒气冲冲的小牛犊子似的伸出小手啪的把人给推开了。 “我不许你说阿丑。” 美男子捂着胸口垂下头:“对不起,小少爷。” 小祖撅着小屁股,抻着小脑袋往娘亲的方向扫了一眼,觉得还是应该给他们给一个警告,肉乎乎的小爪子撑在脸颊两侧,悄咪咪的说:“阿丑死了,你们在娘亲面前不许提阿丑,听到没有。” 几个美男子惊讶的瞪大眼睛,人,人居然死了。 他们连连点头:“我们保证不提。” 宁静的夜就这般过去了,而江隐却是一夜无眠。 次日清晨,江隐去任家看任轩,帮他调整身体,稳定魂体。 任家二房父子托着残废的屁股忍痛坐在院子里愤怒的看着江隐。 江隐轻飘飘的从他们身边路过,寡淡的眸冷冷的扫了过去:“若是再胡乱看,本祖挖了你们的眼睛!” 任家二房父子吓的收回了视线。 江隐给任轩做了一个定魂的玉佩挂在腰间。 她回到王府,嗅到了阿丑做的熏香的味道,江隐的心一动,快步朝房间内走去。 帷幔自上垂下,轻飘摇曳,椅子上坐着一个少年,少年身型、穿着同阿丑一样的袍子,尤其是那张脸,熟悉的脸上交叉着紫红相间的纹路。 江隐的心似乎都被人捏住了,她的呼吸都窒住了,脚上好似绑了个铁铅。 她沉沉的往前走去,而且踉跄了好几步。 “阿丑……”是阿丑回来了,阿丑并没有死,对么? 江隐的手覆在阿丑的肩膀上。 少年回过头来,但是那张脸却不是阿丑,而是王府后院其中一个美男子。 江隐那张清丽如仙的脸瞬间冷了下来,眸子好似涌上了一层浓重的黑雾,脸色极差,极寒:“是你!谁允许你冒充阿丑的!” 这美男子似没看出来江隐的暴怒,他谄媚的跪在江隐脚下,双手抱住她的小腿肚:“老祖宗,阿丑已经死了,死人是过去式了,从今起,我可以伺候你啊,你喜欢阿丑的样子,我可以扮演成阿丑的样子,只求求老祖宗看看我好不好?” 一股子烈火顺着江隐的胸腔燃烧着,她一把揪起美男子的脖领子,拖着他往外走,其他美男子听到声音纷纷出来看热闹。 江隐一直把他扯到了王府门口,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而后抓着他,将他的衣裳扯了下来:“谁准你动他的衣裳的。” 江隐把他扒的只剩下一层里衣。 管家又赶忙打来一盆水,江隐端起水盆狠狠的砸在他的头上,冷冷的开口:“洗掉!” “好,好好,我洗,我洗。”美男子哆嗦的拿起帕子拼命的擦脸。 擦干净后,江隐眉梢间凝着的暴躁情愫缓了几分:“滚出本祖的视线。” 美男子狼狈不堪,屁滚尿流的滚了。 管家关上门。 江隐看着后院这些美男子们。 她一个眼神,美男子们吓的整齐划一的站好。 江隐的声音低低沉沉:“本祖只说一次,谁敢在本祖面前冒充阿丑,本祖便把谁撵出去!” “是。” 管家跟在江隐身后:“王妃您放心,老奴这就把房间重新打扫干净。” “恩。”江隐没什么精神的应着。 与此同时。 神秘雾气笼罩着的神殿内。 神手在殿外焦灼的等着。 殿内,黑色的帷幔摇曳着。 整个大殿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个的小罐子,罐子是瓦罐,上面刻印着不同面容狰狞表情的骷髅头。 九个骷髅头忽然从瓦罐表面飞了下来,齐刷刷的朝中间的一个瓦罐飞去,在靠近瓦罐的地方停下。 它们不断的旋转,转圈。 中间的瓦罐忽然定住,飘出来一道紫红相间的烟雾,烟雾逐渐凝聚成了阿丑的影响。 阿丑睁开眸,看向端坐在蒲团上的帝行湛,声音空洞虚幻:“吾来了,吾是你被诅咒的一缕神识,吾在老祖下,已功德圆满,不必成为你诅咒的少年分身。” 帝行湛一袭黑袍,腰带松垮的系在腰间,露出一大片胸口和锁骨,乌黑的发散在腰间,手里端着一杯酒,肆意的喝了一口,望着这抹分身:“此次,你利用九宫梅花阵来覆灭了自己,又逃出生天,归回我的体内,若是让老祖知道了……” 阿丑的形体有些激动:“那就不要让老祖知道!就让老祖以为我死了,这也是一个美好的怀念。” 帝行湛垂了垂眸。 他将酒放下,盘膝坐好,双手朝上,周身黑雾萦绕,声音空洞,夹着王者的威严感:“回归吾身。” 阿丑紫红相间的雾体倏地朝帝行湛的眉心之间冲去。 强势冲进来的分身让帝行湛浑身一僵,手臂、脸上、头上的肌肉瞬间鼓了起来,分身宛如一条条虫蛇般在他的经络,筋骨内游走着。 帝行湛眼睛猩红,双手死死的抓着扶手,痛的死死的咬着嘴唇,他猛地喷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 待醒来的时候已是半个时辰后。 他躺在黑色刻印着龙纹的床榻上。 神手见他醒过来,高兴的上前:“王,你总算醒了。” “恩。”帝行湛感觉阿丑的力量和功德全部融入了自己体内,他声音低沉,瞳孔发黑。 帝行湛盯着自己的手看饿会儿:“老祖那边如何了?” 神手道:“属下一直在观察,阿丑去了,老祖心情极差。” 帝行湛苦笑:“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王准备一直隐瞒下去?” “恩。”帝行湛淡淡的:“阿丑退去,寿王该归来了,他是我,我也是他,不知老祖能否认的出来。” “王的本事必然会伪装好的。” “恩。” …… 江隐忽然从梦中惊醒,她听着挂在窗檐上的风铃,低垂着眸:本祖好似梦到阿丑了,梦到阿丑没有死。 江隐自嘲一笑:这般离谱的梦竟也能入本祖的梦境。 她望着四周,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小祖睡的四仰八叉的,露出宛如小西瓜般的肚皮,口水横流。 江隐披着衣裳坐在院子里,忽然她嗅到一股子血腥味,这股子血腥味儿极淡,淡的似乎嗅不到…… 第218章 扒皮鬼。 第218章 江隐披着薄薄的衣裳坐在院子里。 忽然,一股子血腥味儿飘了进来。 这是一股子极淡的血腥味儿,若是不仔细闻根本就闻不出来。 但江隐嗅觉极其灵敏。 虽淡,却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她凉着脸朝外走去,往西边走了一段路,脚下忽然踩到了好似水洼一样的东西。 她低头一看,蹲下来:“是血。” 江隐眯了眯眸,循着鲜血的痕迹拐到一个角落,角落里坐着一个小男孩儿,小男孩儿身上脏兮兮的,手臂上破了一块儿。 是个小乞丐。 许是因为阿丑的缘故。 江隐现在看到小乞丐心里便有着别样的情怀。 她蹲下来,让自己的神情尽量柔和:“被人欺负了?” 小男孩瞪着大眼睛看着她,也不说话。 江隐拧起眉头。 小男孩指了指喉咙。 江隐了然,原来是个哑巴。 她观察小男孩手臂上的伤,像是被人抓的,又像是被猫抓的,失掉了一层皮。 她拧起眉头:“本祖带你回府治伤。” 小男孩忐忑不安,亦步亦趋的跟着。 管家醒了,叫醒了府上的府医。 府医观察了一番,咂着嘴,拧着眉头:“诶?他这应该是被猫抓伤的啊。” 烛光下,江隐望着这伤痕:“猫抓的?猫的爪子这般锋利?竟像是老虎的?” 府医一听这话,立刻赞同:“对啊,有可能是老虎啊,看来应该告诉衙门,咱们这边老虎下山伤人了。” 江隐寡冷的眸扫了过去:“好好治,准备些吃的。” “是,王妃。”管家道。 江隐对乞丐心中有心结,不愿看着便回了房间。 次日清晨她出来欲探望小男孩,管家道:“王妃,昨夜的孩子留了一个纸条已经走了。” “走了?”江隐拿过纸条一看,男孩不会写字,画了一个跪谢的简易画:“罢了,走就走吧。” 这几日江隐食欲大减,夕阳西下,整片天空被染成了淡淡的橘红色。 江隐单手戳着下巴,眯眼打盹儿。 小祖跟个小南瓜似的缠在她身边:“娘亲近日经常发呆,且哪儿都不出去,娘亲可不可以同我出去转转啊。” 小祖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巴巴的看着江隐,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紧张和忐忑。 江隐知道,小祖这是担心自己。 她揉了揉眉心:“也好。” 小祖高兴的在原地转了个圈:“娘亲我们去街市吧,听闻那里出了很多新鲜的小玩意儿。” 街市上有卖花鸟鱼虫的,有卖蔬菜肉品等等的,十分热闹。 小祖近日迷上了养鱼,买各种各样的鱼养在大瓷缸中。 小祖正撅着屁股看鱼呢,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尖叫声,紧接着,那人倒了下来,若非小祖反应快及时躲开了,想来必然会受伤。 小祖气鼓鼓的:“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走路不看着一些的吗?” 倒地的是一个中年女子,她脸色惨白,面容惊恐:“我,我买肉,那,那好像是个人。” 闻言,小祖的眼睛瞪的圆啾啾的:“我看看,我看看。” 江隐出现在小祖面前,拉着他肉乎乎的小手往事发地走。 出事的是一个卖肉的摊位,卖肉的掌柜的已经吓呆了,面色惨白的连连摆手:“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人不是我杀的啊。” 肉摊上,旁边是一些随意摆放的猪肉等等,但在猪肉旁边有一个血淋淋的肉,这肉没有皮,浑身上下血肉模糊,整个身体蜷成了一个大虾的形状,而且她在这一团血肉上嗅到了浓烈的阴气。 江隐瞬间警铃大作,她快步朝肉摊走去,伸手将蜷缩起来的一团血肉展开,从脸到脚,一丁点皮都没有,根本看不出来样貌。 周围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几乎吓晕了,他们连连尖叫:“杀人了,杀人了,卖肉的这个杀人了。” 卖肉的涨的脸色通红,叫着辩解:“没有,我没有杀人,我若是杀人了我为何要把东西放在这儿等着官府来抓我!” 江隐盯着那一团血肉:“先把官府的叫来。” 此事由大理寺接管,吴迪上前,见这如此血腥,也不有的拧起了眉头:“老祖,这是扒皮?” 江隐点点头:“恩。” “是人……还是?”吴迪担心的问。 “并非是人,若是人不会扒的这般完整,而且上面有阴气萦绕。”江隐淡淡道:“看来这是一个扒皮鬼啊。” 闻言,吴迪的眼睛不由的瞪大:“扒皮鬼?” 江隐点点头:“扒皮鬼通常是死前被人剥皮而死,又或者是在死后被人剥了皮,死前扒皮的鬼怨气和恨意十分强大,因为他自己丢失了皮囊便会在成为邪祟之后去扒别人的皮往自己的身上贴。” 吴迪听的冷汗直冒:“老,老祖,这扒皮鬼……会不会继续害人?继续剥皮?” 江隐点头:“会,人自身带的皮与自己的身体乃是非常不吻合的,他们当时穿上也许觉得很好,但过几个时辰,或者是几天,他们扒下来的皮就会腐烂,坏掉。” “所以,他们会继续寻找新的目标。” 吴迪的额上迅速流出了一层汗:“老祖,此人……哦不,此邪祟得抓住啊,不然……还会继续害人的。” “恩,先把这个人带回去。”江隐道。 衙差把人往外抬,江隐的眼睛一扫,瞬间看到这人脚上穿的鞋。 昨夜,她救的小男孩脚上的鞋子破的不成样子,她让管家给他找的鞋。 所以,这个被邪祟剥皮的人是昨夜的男孩。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昨夜才见过的活生生的人,现在却是一个尸体。 她闭了闭眼:“好一个扒皮鬼,本祖必定将你千刀万剐了。” 吴迪将尸体带了回去,江隐观察了一会儿:“此邪祟的手法干净利落,看来做过不少这样的事了,初步估计这邪祟应该是死了将近三十年左右。” “三十年,这么久了?那怎的才……”吴迪轻咳一声:“怎的才开始害人?他的手法这么残忍恐怖,之前没遇到过。” 江隐淡淡道:“不是所有的邪祟在死后都会立刻害人的,有的是被当时的所在地圈住了,有的是暂时没有那个能力,这种邪祟就是等待时机,待厚积薄发之后才会四处游走。” 吴迪点点头:“可是现在要坐以待毙么?” 江隐脑子里闪过一个办法…… 第219章 信不信明日扒你的皮? 第219章 吴迪急的焦头烂额的:“难道现在只能坐以待毙么?没有其他的法子?若是再让这邪祟任意妄为下去,怕是会死更多的人啊,今日之事百姓们都人心惶惶的了。” 江隐敲了敲手指,脑子里闪过一个法子:“方才本祖说此邪祟应当死了三十年左右,你现在查三十年前后的卷宗,有无被剥皮的案子。” 吴迪一听这方向瞬间了然:“多谢老祖。” 江隐漫不经心的应着,睁开眸,正对上被剥皮的小男孩一团血肉,她黑曜的眸里氤氲着一抹血色,她站起来朝外走去。 毕竟是三十年的卷宗,翻阅需要很久的时间。 在吴迪查阅卷宗这段时间,扒皮鬼又作祟了。 大理寺卿吴迪早早的来到了案发现场,又派人亲自去请了江隐。 约莫两刻钟的功夫,江隐骑着快马来到事发地。 吴迪在门口等着,见江隐来了,赶忙迎了上去,介绍了下大致的情况:“老祖,这是一户土地主,十里八乡少说一小半的地都是这王地主包揽的,这王地主在三个月前纳了个小妾,这小妾年轻漂亮,皮肤也好,王地主近日日夜同小妾同床共枕。” “今儿个早上,地主说他伸手去搂这小妾,摸到了一手黏糊糊的东西,这地主抬头一看,就见这小妾浑身上下没有了皮。”吴迪滚动了下喉结,道,似是想起那画面了,整张脸都拧了起来。 江隐略略点头:“恩,先过去看看。” 江隐进了院子便听到吵骂的声音。 一个长的壮实,满身肥肉的中年妇女坐在一把椅子上,对着一个同样满身肥膘的男子骂骂咧咧的:“我呸,这个小骚蹄子肯定是得罪谁了,或者是外面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所以才被人扒皮了,我看啊,就是活该。” 说着,又用肥胖的手指头戳着男子的脑袋:“瞅瞅你,还闹到了官府里,我呸,还不够丢人的呢。” 江隐漆冷的眸幽幽的扫了过去:“出了人命,不报关报什么?报你么?” 肥硕女子瞪过去:“你谁啊,我们的家事关你屁事。” 吴迪怒道:“放肆,吾等都是官差,把你的态度放端正。” 江隐往房间走去,小祖跟个小肉球似的晃晃悠悠的要跟进去。 地主拦住了小孩儿:“诶,里面可是有死人啊。” 小祖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我知道呀。” “那你还进去,你一个小孩子会吓坏的。” 小祖笑眯眯的:“虽然被扒皮的人的确有点丑,但是是完整的尸体啊,我不会被吓坏的。” 说着,他跟个小钢炮似的往里冲。 地主瞪着眼睛跟了过去,心想,一会儿就看看你吓的屁滚尿流的样子。 结果,出人意料的是小祖什么事都没有,地主反而跑到外面大吐特吐的。 江隐扫过去,床榻刻着精致的花纹,铺着的被褥已经被鲜血染红,因只有一夜的时间,所以还是潮乎乎的,床单滴答滴答着鲜血,落在地上融成一个个的血圈,地上还有仓皇往外跑的痕迹和脚印。 江隐扫了一眼地主的脚和体型,基本可以对照上了。 江隐又看向床榻,这是一个体型纤细瘦弱的女子,头发散着,从脸到脚,一丝皮都没有留下来。 身上血肉模糊,有些像被砸烂的肉。 江隐淡然的点点头:“手法一样,在尸体身上能看到淡淡的阴气。” 吴迪点点头,抬手抹了一把脸:“我尽快找出来。” “恩,因果因果,找到因才能结了果。”江隐淡淡道。 江隐蹲下来望着地上这滩血迹,思考着:“这扒皮鬼是随意找的人呢?还是说有目标的?” “现在看,男女的确是不分的,年纪比较小,还是说……这是巧合呢?”江隐喃喃。 她起身,形状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瞥向地主:“说说昨晚到今天早上的情况。”“好。”地主根本不敢往床榻上看,哆哆嗦嗦的开口:“昨儿个一夜都挺正常的,我们吃了饭,就……就亲热了,晚上到了子时也不知道怎么的了,我睡的特别沉,我第一次睡的那么死,等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就忽然醒了,好像一下子睡醒了,我觉得身下黏糊糊的,伸手去摸……” 地主不由的打了个冷战:“我就摸到了肉,血糊糊的,肉末一样。” 江隐听着这话,对吴迪道:“子时那段时间是阴气最重的时候,邪祟可以利用这个时候操控人的意识,所以他会昏昏欲睡的。” “另外……”江隐道:“邪祟应该也是迷惑了人而后被扒了皮,不然像扒皮这般惨痛的事情怎会一点声音都没有?” 吴迪恍然大悟:“对,对,你说的对。” 吴迪擦了擦头上的汗:“都怪我,找的太慢了。” “多让一些人找找,三十年前你应该还未出生,打听打听三十年前任职大理寺卿的人是谁,现在应该是告老还乡了。”江隐道:“卷宗那么多,也许有的没有存在现在的档案寺。” 吴迪连连点头,用一副非常感激的眼神看向江隐:“多谢老祖。” 江隐让吴迪把小妾抬到大理寺去。 江隐往外走,手腕忽然被人抓住,耳边传来肥婆的声音:“我说你们就这么走了啊,这件事管不管啊,杀人犯抓不抓?什么时候抓?这……我们要是有危险了可怎么办啊。” 江隐十分厌恶别人碰触她。 她冷冷的甩开了肥婆,眸子凉凉的,偏过头,一股子血色几乎从眸底虫出来,邪邪的:“呵,信不信……明日扒的就是你的皮。” 肥婆被她的话吓坏了,连连后退:“好啊,你敢恐吓我,你信不信我上面有人。” 听及,江隐呵笑:“本祖可真怕。” 让江隐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便出事了。 寿王府的门被敲响,管家出来开门瞧见门口这么大的阵仗,一个个都吓了一跳:“这,这是干什么啊?” 为首的是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子:“我乃是刑部主事,这段时间的杀人案和寿王妃江隐有关,所以我特奉刑部尚书之命前来传寿王妃江隐前去刑部问话。” 管家瞪大眼睛:“什么?敢传寿王妃?谁给你们的胆子。” “自然是刑部尚书。”主事摇头晃脑的。 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是王地主家找的刑部的吧。” 第220章 老祖嫌你们碍事。 第220章 江隐清冷、笃定的声音响起:“是王地主家找的刑部吧。” 说话间,江隐已经走了过来:“门路倒是硬。” 主事常年在刑部底层做事,从未见过?江隐,本以为她就是个唯唯诺诺的庶女妇人,谁曾想她身上的气势竟如此强势,好似一个女王,只想在她脚下俯首称臣。 主事用吞咽口水来缓解?内心的紧张和忐忑,扬着嗓子:“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你涉嫌杀人扒皮案,你最好配合我们。” 管家气冲冲的上前。 江隐?摁住他的手臂:“不必同他们理论。” 她倒是想知道刑部怎么就有这么大的胆子。 到了刑部,江隐好似到了家中,神色冷漠的坐了下来,双腿交叠,眸涌着抹燥,啪啪拍响了桌子:“把刑部尚书叫来。” 主事想讥讽她,对上她的眼神一个字说不出来。 不多时,刑部尚书来到审讯室,刚想拉椅子坐下来,一股风扫过,江隐将椅子震倒在地上:“本祖见你脑子不清楚,站着说话吧。” 刑部尚书一噎:“地主的夫人被人害死了。” “怎么害死的?”江隐淡淡问。 刑部尚书听着这口吻觉得怪怪的,有一种她是审讯官的感觉,他瞪着眼睛,凶神恶煞的瞪着江隐:“怎么被害死的,难道你这个杀人犯不知道么?竟然还有脸问我?”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桌子:“你这刑部尚书是花钱买来的吧,还未有任何证据你便笃定本祖是杀人凶手,呵……” “昨日你威胁了地主的夫人说她会被扒皮,结果她今日就被害死了,不是你难道是别人?”刑部尚书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 “刑部尚书断案的本事还真是让本祖大开眼界啊。”江隐站起来,双臂撑在审讯桌两侧,眸底的血色几乎冲出来,直接戳破他的心思:“你并非表面这般蠢,之所以以这般蠢的法子把本祖叫来,莫不是因为……你背后有人让你这样做?” 江隐就见刑部尚书的脸都白了。 很显然。 她猜对了。 刑部尚书喃喃,苍白无力的解释着:没,没有,你胡说八道什么。 江隐乘胜追击,冷酷且烦躁的眸氤氲出一片寒凉:“让本祖来说一说。” “刑部尚书,当年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主事,却在短短的几年之内迅速成为了刑部尚书。” “外面人以为你是有本事,有能力。” “其实呢?”说到这三个字,江隐的眸底迸射出一抹讥讽的光:“你是因为做了一件大事所以受到了某个人的青睐,迅速让你成为刑部尚书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一个妇人,只知道深闺中事,不要胡说八道。”刑部尚书有些慌了。 江隐见他有落荒而逃的意思,她伸脚将一把椅子砰的踹到了门口,挡住他面前。 刑部尚书吞咽了下口水:“你想干什么?” 江隐浑身清冷的靠坐在座位上,淡淡的开口:“几年前,还未是王爷的君恩灏的心腹强抢民女,殴打致死本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但是你却胆大妄为的用一个人换掉了君恩灏的心腹,君恩灏知道之后对你称赞有加,待君恩灏成为王爷以后你便平步青云,但凡涉及到君恩灏的事,刑部这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恩?” 刑部尚书的眼睛倏地瞪大:“你,你……” “想问本祖是怎么知道的?”江隐呵笑:“只要本祖想,便没有本祖不想知道的事。” 江隐敲敲桌子:“君恩灏敢在背后操控你,让你抓本祖,却不敢出面,让他滚过来。” 刑部尚书屁滚尿流的跑到了上边的房间。 君恩灏正悠闲自在的饮茶呢,见他来了,自信的笑:“如何?是不是吓哭了?” 刑部尚书擎着一张苦瓜脸把事情说了一遍。 君恩灏手里的茶杯都没端稳啪的掉了下来,黑沉着一张脸:“她是怎么知道的?” “要么说我觉得邪门呢,这件事没人知道啊。” 君恩灏宛如毒蛇般阴森的眸微微眯起:“呵,很好,她自从嫁了寿王之后的确邪门,本王还真是想会会她呢。” 君恩灏提步往前走,走神的刑部尚书一甩脑袋,头发忽然摔到了君恩灏的脸上,只见君恩灏脸色大变,迅速往后退,深深的呼吸着,怒的照着刑部尚书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脚:“以后你的头发若是在离本王这么近,本王便杀了你。” 刑部尚书连连点头,同时也在心里疑惑:灏王似乎很害怕头发?记得之前不这样啊? 真是奇怪。 君恩灏来到审讯室,看到江隐单刀直入的问:“你是如何知道过去的往事的?” 江隐扫过去,发现君恩灏身上的阴气更重了,而且还有一丝丝黑色的阴息萦绕在他周身。 看来他被阴物缠住了。 但是江隐并不打算提醒,也不想插手去管。 君恩灏敢这般对她,她若是还帮助他,纯属脑子有问题。 江隐瞥了她一眼:“本祖为何要告诉你?” 君恩灏没想到江隐性子这般冷冽,他逼近江隐,蛇一样的眼睛瞪着她:“你竟这般油盐不尽,好啊,那你便在里面待着吧。”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你会来求本祖的,你也会为这件事付出代价的。” 君恩灏一副自大狂的样子:“噢?是么?本王倒是想要看看。” 江隐叠了一个纸鹤,以玄气渡在了上面,而后让其飞了出去。 纸鹤飞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迎来了一位贵客。 皇上君行之板着一张脸,在原地走了两圈,扫了一眼站的跟个木头人似的大理寺卿吴迪,伸手照着他脑袋狠狠的拍了一下:“蠢!竟让刑部抓走了老祖,不行,朕要出面。” 吴迪硬着头皮,码着胆子上前:“皇上,老祖既然心甘情愿跟着他们出去,这说明老祖有自己的考量和计划,我觉得我们还是……” 他吞吞吐吐的:“还是不要碍事了。” 君行之瞪圆了眼睛:“你说朕碍事?” 吴迪望天,不敢吱声。 不一会儿,一个纸鹤忽扇着翅膀飞了进来。 吴迪惊喜道:“是老祖的纸鹤。” 第221章 把他们的头发通通剃光。 第221章 小纸鹤忽扇忽扇的飞了过来,吴迪看到小纸鹤十分高兴:“是老祖的纸鹤。” 君行之也欣喜,微微扬着下巴,俊脸上噙着笑:“这纸鹤一定是来找朕的。” 吴迪连连点头。 但,小纸鹤却在空中盘旋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吴迪的肩膀上。 吴迪眼睁睁的看着君行之的俊脸哗的沉了下来。 他心里咯噔一下子,觉得自己要凉。 他赶忙把小纸鹤拿起来,放到了君行之身上,解释着:“它认错人了,老祖宗的纸鹤自然是要找皇上了。” 君行之刚满意的点点头。 然,小纸鹤再次飞到了吴迪身上。 君行之:…… 吴迪赶忙解释:“定是皇上身上龙气让小纸鹤望而却步。” 君行之白了他一眼:“行了,少说废话,听听老祖说什么了。” 听过之后,吴迪道:“老祖让我们不要插手这件事,君恩灏那边她自会让他低头道歉的。” 君行之呵了一声:“早就该有人收拾君恩灏了,他这些年在朕面前看着老实恭敬,实则不然。” “老祖说最近有事找小祖,他便能解决。”吴迪道。 “恩,扒皮鬼的事情尽快查。”君行之道。 吴迪点头:“已经查到三十年前担任大理寺卿的人了,听闻现在在江南水乡养老,微臣已经派人去请了,来回也需要几日的时间。” “那便麻烦小祖了。”君行之派人把小祖请了过来。 小祖穿着一个黄色的小袍子,从远到近走过来,好像一个行走的小南瓜。 君行之蹲下来,和颜悦色的,怕是跟对待亲生儿子似的:“小祖,想吃什么,要什么跟朕说。” 小祖也不客气,点了一堆菜名。 君行之大手一挥:“好。” 小祖调皮,肉嘟嘟的小爪子抓着君行之的后背要往上爬。 太监总管看到后,吓了一跳:“皇上的龙背岂是你能随意攀爬的,快给我下来。” 君行之怒瞪太监:“朕愿意。” 吴迪:…… 太监总管:…… 小祖一人画了一道护身符,郑重其事的开口:“皇上,你还是回宫吧,现在扒皮鬼还未找到,而且它十分狡猾,行踪不定,害人也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他伸出小爪子轻轻的摸了摸君行之的手,感叹:“这么光滑的皮肤若是真的被扒了可就白瞎了啊。” 君行之被摸的毛骨悚然的,有一种小祖就是扒皮鬼的感觉。 “恩,那麻烦你了,朕先回宫了。” “好呀。”小祖挥着小爪子。 …… 泼墨般的穹庐给人一种压抑的沉闷感。 灏王府则是处处透着压抑。 用晚膳的时候,君恩灏近日肚子不太舒服,特意让小厨房做了一碗面。 君恩灏用筷子夹着面往嘴巴里填,忽然觉得味道怪怪的,而且口感也有些差劲。 他低头一看,只见筷子上的面竟全都是头发。 君恩灏将碗摔碎,趴在地上哇哇大吐,吐出好多头发,也从嘴里掏出来了好多的头发。 “这饭谁做的!”他怒火中烧。 丫鬟们跪了一地,连连磕头:“王爷息怒,奴才们怎敢把头发放进饭里啊。” 丫鬟们在磕头的时候,黑乎乎的头顶正好映入君恩灏的眼帘,而且那些长长的头发全部飘来飘去的。 君恩灏只觉得窒息了,用手捂住脖子,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闭了闭眼睛,撕心裂肺的吼着:“去,通通把头发给我剪光!” 一句话让这些丫鬟家丁们愣住了,一个个的下跪求饶。 但是,君恩灏根本不听,他想的便是只要府上的人都没有头发了,他就不会受到头发的恐怖困扰了。 一声令下,灏王府上上下下全部成了光头。 君恩灏心里好受多了。 他安心的回到房间歇息,夜半睡的迷迷糊糊的他觉得几乎要窒息了。 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脖子,没摸到皮肤,摸到的反而是厚厚的头发。 他惊恐的睁开眼睛,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着,用手拼命撕扯的头发,他从床榻上滚了下来,倒在地上,伸手,极为吃力的拿到一把剪刀将头发剪去。 他瘫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君恩灏叫来他的心腹,指了指地上,有气无力道:“处理了。” 心腹犹豫半天,还是道:“王爷,咱们王府所有人的头发都剃光了,但您还是……所以属下……” 君恩灏现在的脾气正是暴怒的时候,未等心腹说完,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难不成你打算让本王也剃成光头?” “不是,属下的意思是……要不我们去玄门看看?” 君恩灏盯着头发看了一会儿:“你是怀疑有邪祟?” “是。” “本王想想。”君恩灏道。 他有自己的顾虑,他堂堂一个王爷,若是传出去他遇到了邪祟,再扯出一堆事情,那他的名誉…… 但,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灏王府上上下下被剃光了头发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 这成了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这灏王府是怎么回事?里面的人怎的都变成光头了?” “不会是鬼剃头了吧。” “我觉得也是,真是可怕。” 君恩灏没想到剃头这件事更让百姓们觉得他的王府内招了邪祟。 有不少胆大的百姓们甚至往君恩灏的府门口丢一些除邪祟的东西。 无可奈何之下,君恩灏只好登门去了玄门。 玄门的人都被江隐提前打过招呼了,谁也不准插手君恩灏的事情。 但是他们又不敢得罪君恩灏,只好走过场的过去看了一眼,而后吞吞吐吐的说自己没有本事处理。 其中一个人委婉的提醒着:“灏王的事十分棘手,不过有一个人可以解决灏王的问题。” 闻言,君恩灏眯起阴森的眸:“谁?” “是寿王妃江隐。” 君恩灏的脸倏地沉了下来。 他不想在江隐面前低头,也不想给她道歉。 君恩灏又坚持了几日。 一日,他在茶楼喝茶的时候,忽然从楼梯上滚了下来,头发死死的缠在脖子上,他抓着头发痛苦的呜咽着。 不少人都看到了:“这灏王的脖子上怎的都是头发?” “该不会是有什么其他的癖好吧。” “谁知道,太吓人了。” 君恩灏是被心腹扛回去的,待他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要去刑部找江隐。 第222章 神秘的卷宗。 第222章 江隐早就预料到了君恩灏会来找她,虽说在审讯室里,但江隐却过的十分滋润,曲起一条腿,淡漠的看着他:“灏王,呵,有事?” 说着,眸自君恩灏的脖子上一扫而过,眼底讥讽意味明显。 君恩灏感觉到她的视线,深呼吸一口气,森冷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你早就知道了,解决掉。”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着:“这是你求人的态度?” 君恩灏双手交叉在一起:“我可是王爷。” “嗤。”江隐嘲讽一笑:“王爷身份贵重,何必来此,请回吧。” 君恩灏的脑袋都要炸了:“还从未有人同本王这般说过话。” 他扬长而去。 江隐靠在椅背上呵笑。 君恩灏从刑部出来之后,如毒蛇般的眸看向天空:“既然京城找不到人解决本王的事情,便从外面找。” 君恩灏的心腹一思忖:“王爷,神殿,神殿无所不能,能解决此事。” “那你就去一趟神殿。”君恩灏道。 心腹挠挠头,道:“王爷,神殿的规矩就是要本人亲自前往。” 君恩灏捏了捏圈头:“怎么这么麻烦!” 君恩灏不想饱受头发的困扰,他迅速前往神殿。 神手在君恩灏到达之后便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他告诉了帝行湛。 帝行湛隐坐在黑色的帷幔后,唇角勾起抹冷讽的笑容:“没想到本王这位兄弟还有今日,既老祖有意卡他,本王不能折了老祖的面子。” 想到江隐生气时燥冷燥冷的模样,唇畔堆砌着宠溺的笑容:“让他进来。” 君恩灏今日身穿紫色长袍,雍容华贵,人模狗样的,先自傲的介绍自己,试图用身份压上帝行湛一头:“本王乃是……” 他还未说完,帝行湛便清清冷冷的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是谁,不必在我面前炫耀,收起你趾高气昂的架势。” 君恩灏深呼吸一口气,不喜帝行湛的态度:“我是王爷,帮我这个忙,我会让你在整个京城横着走。” 此话一出,不光是帝行湛,就连神手都笑了出来。 君恩灏拧眉:“你笑什么?” 神手略抬下巴:“灏王,神殿无所不能,不归天下任何一个王朝掌管,而且所有王朝的君王都要给我们王几分颜面,我们王何时用的着你的横着走?” 一番话让君恩灏面红耳赤的。 君恩灏本以为能震慑住他,却不想…… 他深呼吸一口气,在这位神王面前低头,也总比在江隐面前低头强。 “那就按照神王的规矩来吧。” 神手拿出一个册子,念出了君恩灏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说到一处时,神手和帝行湛都观察着君恩灏的神色:“三年前,寿王君恩寿死在战场,跟你有关系……” 君恩灏拧起眉头:“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帝行湛却是不信的,他之所以让神手这般说,就是为了诈他。 君恩灏见他们沉默,道:“这件事比较复杂,我不能说,但是我没有害死寿王,不过……你们为何这般关心寿王?” 这就是疑问了。 为避免引起怀疑,帝行湛声音幽冷的开口:“来此,需交换自身的东西来解决你的麻烦。” “给银子不行?我还有金子。”君恩灏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缺你那点钱?”帝行湛冷笑。 君恩灏让自己忍气吞声:“交换什么?” “给你两个选择。”帝行湛道:“第一,剃光你的头发,第二,豁伤你的嘴巴。” 君恩灏的眼睛瞪大:“什么?” 剃光头发他还有何颜面? 豁伤嘴巴岂不是成了残疾人。 “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帝行湛敲打着膝盖:“灏王,不要得寸进尺。” “那我考虑考虑。”君恩灏抱拳离开。 神手道:“王是故意把灏王逼走,让他回去求老祖的。” 帝行湛变了个姿势,慵懒道:“老祖就是为了让他低头,本王若是插手了老祖的事,折了老祖的颜面,你觉得老祖会不会扒了本王一层皮?” 也不知怎么,神手竟然听出了宠溺的味道。 落败离开的君恩灏狠狠的做了一番强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回到了刑部。 他的态度好了许多,可以用谦卑来形容:“寿王妃,希望你能帮帮我,除掉这个邪祟,我被这个邪祟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江隐平静的看着他,问:“你可知《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 君恩灏一愣,而后了然,他转身离开,待再回来后背上背着一根荆条。 江隐扫了一眼,慢悠悠站起来,走到他面前,抽出荆条。 啪,第一下,抽到了君恩灏的后背上。 啪,第二下,抽到了君恩灏的前胸上。 啪,第三下,抽到了君恩灏的脸颊上。 君恩灏只觉脸颊火辣辣的,伸手一摸,摸到了黏糊糊的血。 江隐丢下荆条,淡淡的:“可以了。” 她离开刑部,一眼看到了在外面来回踱步的吴迪,她淡淡的:“别晃,晃的本祖头晕。” 吴迪松了口气:“老祖在里面辛苦了。” “小祖呢?”刚说完,江隐便瞧见一个胖了一圈的肉坨子朝自己撞了过来,她拧起眉头,这是她儿子? 江隐嗤笑:“本祖不在,你把自己喂的挺肥啊。” 小祖用有肉窝的小爪子轻轻去碰江隐嘻嘻的笑着:“娘亲,最近又有一个人被扒皮了,这人在家中沐浴,死在了木桶里,和前几个的死法一样。” 江隐捏了捏眉心,问:“三十年前任职的大理寺卿可找到了?” “恩,已经在来的路上了,大概明日就到了。” “好。” 江隐刚要带着小祖走,君恩灏拦在她面前:“不是说帮我解决?” “先解决扒皮鬼的事。” “那我怎么办?我不管,先解决我的事。” 江隐冷笑:“扒皮鬼不解决,下一个被扒皮的也许是你,你怕不怕?” 君恩灏吓的打了个一个哆嗦。 江隐扬长而去,这君恩灏太自大,让他受受苦也有好处。 次日晌午用过午膳,吴迪前来找江隐说是三十年前任职的大理寺卿已经到了,现在在驿馆歇息。 江隐来到驿馆,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将近六十多岁的男子。 江隐开门见山把事情说了一遍。 男子浑浊的眼睛眯了眯,陷入了深思:“想来就是这个人了,没想到时隔多年,他竟然出来作祟了。” 男子对吴迪道:“这个卷宗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此事比较隐秘,当年震惊了整个京城,所以卷宗被封锁了。” 第223章 三十年的旧案。 第223章 男子道:“当年这件事轰动了整个京城,影响甚为严重,所以,在结案之后,这卷宗便被隐藏起来了,没想到时隔多年竟然被翻出来了。” 男子苍老的眼睛里覆着一层浑浊的光,看向吴迪:“这卷宗在大理寺密室的第二个抽屉里。” 吴迪回想了下:“可是这第二个抽屉没有锁眼啊,不是说被封上了,改成了一面墙。” “有机关的。”男子道:“敲旁边的花盆三下便开了。” 吴迪点头,因是机密,所以他没有假手于他人。 他亲自去了大理寺取了文件。 打开卷轴,三十年前的往事慢慢浮上了水面。 三十年前,有一个人能力平平,都已经将近四十岁了,还在通判上的位置,这个人能力平平也就罢了,而且十分好色,他圈养了许多的漂亮女孩儿。 这通判有个癖好,喜欢虐待那些女孩儿。 刚开始,这些穷女孩儿见跟着通判整日好吃好喝好穿的还挺高兴的,可是后来他们就发现这通判的癖好了。 她们被打的实在受不了便挣扎,反抗,想要逃跑。 最后被通判发现了,通判被激怒,自卑心作祟的他认为这些穷姑娘厌恶他,瞧不起他,尤其是这些姑娘说他老,一幅老黄瓜瓤子皮囊,还想老牛吃嫩草呢。 正是这番话,彻底引爆了通判心里的怒气。 他疯狂了,癫狂了,把这些女孩用迷药弄晕了,而后活生生的把这些女孩们身上的皮给扒了。 这些女孩中途被痛醒,痛不欲生的祈求,但是她们越是求饶,通判就越是兴奋。 最后,这七个女孩儿身上的皮都被他剥了,死的很惨。 通判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把这七个女孩塞进了放置杂物的杂物间里。 就在七日后的夜晚,通判夜夜做噩梦,梦到这些女孩在他面前哭诉,说浑身很疼。 通判吓坏了,夜不能寐,白日也没精神,做事也频频出错,经常被训斥,家里也经常遇到倒霉的事。 通判也比较信玄学方面的事,想的是她们的尸首没有埋葬,所以死不瞑目。 通判寻了一个小山头,连夜把她们埋葬了起来。 本以为相安无事了,但过了几日,通判竟然死了,他死在了床塌上,浑身上下一丁点儿皮都没有了。 通判惨死,瞬间被传的沸沸扬扬,他惨死的样子几乎每个人都看到了。 后来也不知怎么,那七个女孩儿的坟莫名其妙的被刨开了,她们的惨相被路过的人看到,吓死了很多人。 最后,大理寺卿通过通判的家人和心腹调查出来,七个女孩是被通判杀害的,通判的死亡手法有些诡异,像自己扒了自己的皮,又像是别人扒的,最后也寻不到嫌疑人,这件事成了悬案,此案的案宗也被尘封了起来。 江隐摸着下巴,眸里升起一片了然:“此事的因有了,现在就要解决果了。” “不管是人还是邪祟,他们遇到了危险都会去自己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江隐道:“这个他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便是家里了。” 吴迪和前大理寺卿相互对视一眼:“你的意思是通判的家?” “恩。”江隐交叠了下双腿:“怎么?找不到地方了?” 前大理寺卿摆摆手:“能找到地方,这通判家自从出事以后,那房子便卖不出去了,都觉得是凶宅,不愿意买,所以一直空到现在。” “现在过去看看。”江隐道,视线落在前大理寺卿身上:“你不必去了,怕你承受不住。” 江隐、吴迪和小祖几人前往通判家。 这一路上阴森森的,森冷的气息萦绕在每个人身边。 吴迪搓着手臂,见江隐正闭门养神也不敢打扰。 过了会儿,江隐倏地睁开眼睛:“到了。” 吴迪一愣:“老祖不是在小憩,那又是怎的知道的?” 江隐冷笑:“这么重的阴气想不知道都难。” 之前的通判家大小适中,破落的大门已经生锈,门边上结满了蜘蛛网,还有一些青苔绿藓。 整个家上方萦绕着黑沉沉的阴气。 吴迪刚要触碰圆形的铁环,江隐便冷斥一声:“别动,阴气太重。” 小祖不惧怕这些,径直推门而入,一股子发霉的灰尘扑面而来,呛的小祖直咳嗽。 江隐环绕了一圈,通判家已经不成家样,好似一个破落的,被人一圈打散的山包。 “家里在住人的时候有人气和阳气,所以家里是温暖的有温度的,能够撑的起来整个家。” “但是如果家中无人居住,久而久之,四周便会有很多邪祟和阴物前来做客,居住,阴物的阴气极重,慢慢会吞噬掉屋子的阳气,被吞噬掉样气的屋子便会变的破败,成为废墟,就是如同现在这样。”江隐道。 吴迪拿到了通判家之前的方位图,指着中间一个堆满了蜘蛛网的房间,道:“这便是通判的房间。” 江隐没有进去,扫了一圈,问:“当年通判杀害七个女子的地方在哪儿?” 吴迪看着画的地形图想了想:“应该是在后面的密室里。” “过去看看。”江隐道。 他们往前走了几步,江隐忽然顿了顿,抬手一挥,一阵浓郁的玄气笼罩在整个通判家的上方。 “看来有邪祟想往外跑啊。”江隐嘲讽的冷笑一声,扫了一圈:“呵,想从本祖眼皮子底下跑?休想。” 江隐眼看着许多零散的邪祟阴物跑出去,却又被江隐设下的阵法弹了回来,有的阴气薄弱的直接魂飞魄散了,有的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江隐一行人来到密室,浓重的潮气,发霉的气息,还有压闷了多年的铁锈血腥气息。 吴迪用手捂住嘴巴和鼻子,强忍住干呕的感觉。 小祖从包包里掏出来一个白色的小药丸,拍了拍吴迪的胳膊:“这是我亲自研制的清息丸哦,吃了之后你能舒服很多。” 吴迪看着白色清息丸上的小手指印,默了默,还是吃了。 虽说脏了一些,但效果却是极好的。 转眼间他们到了地下,地上全都是干涸的黑红色血迹,血迹一道一道,一片一片的,地上还有剥皮的工具,刀子。 第224章 大师教通判杀人?荒唐。 第224章 地下的血迹一片一片,一道一道的,还有人形拖拽的痕迹,发霉的血腥味儿至此更甚,直冲鼻息,让人作呕。 江隐神色淡然,盯着地上看了一会儿。 脑子里甚至出现了画面。 通判用迷药将她们迷晕,拿起匕首开始一下一下的剥皮,起初还剥的不熟练,依稀能从地上看到一些碎的干巴的皮肉,还有一些头发。 慢慢的,通判熟练了,剥的也越来越自然。 江隐将思绪收回,环绕了一圈,倏地定住了神情,在空气中嗅了嗅。 小祖察觉到娘亲的脸色不对劲儿了,伸出肉肉的手,扯了扯江隐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娘亲,您怎的了?” 江隐瞥向小祖:“你……” 刚吐出来一个字,忽然意识到这件事不能同小祖说,她问吴迪:“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奇怪的腥味儿。” 吴迪赶忙闻,他挠挠脑袋,傻乎乎的:“好像是有一点味道,但是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有点熟悉的感觉。” 江隐瞥他一眼:“男女情事的味道,自然熟悉。” 吴迪听了这话整张脸瞬间爆红,呐呐着。 江隐拍了他一下,语气凉凉的:“收起你旖旎的心思。” 吴迪的耳朵都红了,语无伦次,慌乱的解释着:“老祖,我,我冤枉啊,我没有想。” 江隐没再说什么,她右手的手指轻点着左手的手心,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若是真如本祖想的那般,那这件事也太有意思了。” 江隐在整个密室里转了一大圈,眸子倏然一凛,手指掐出一抹玄气,啪的朝整个密室打了一圈,声音冷冽:“还不快速速现形!” 话音刚落,只见几个人瞬间闪现,以最原始的形态出现在江隐面前。 因为此处的阴气已经囤积了将近三十年了,所以她们一出现的时候,吴迪也看到了,吓的脸色惨白,恨不得吐出来。 她们是被剥皮的,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因为通判的剥皮技术不好,所以她们身上的皮一块一块的往下掉,甩来甩去的,一个个看着面目狰狞,十分可怕,脸上因为没有皮,五官都已经移位变形了,给人的视觉冲击感让人作呕和可怕。 吴迪强忍着难受,他闭了闭眼:“呼,真是受不了。” 小祖则是好奇的看着,没有害怕的感觉。 毕竟从小到大跟着娘亲什么样的邪祟都见过了。 小祖还偷偷扯了扯江隐的袖子,小小声的开口:“娘亲,我都能想像出来她们的样子,是不是很棒?” 江隐伸手照着他的脑袋呼噜了一把,看向七个女子,更加笃定心里的猜测了:“通判呢?” 江隐在问出这话的时候,清楚的将她们眼底的恨意如数收入眼底,她眸子微微一眯,看来这其中还有很多秘密啊。 七个女子躲躲闪闪的,一幅很害怕江隐的样子:“大师,大师不要收了我们啊,我们可没有出去害人啊。” 江隐带着玄气的双指并在眼睛上,冷笑:“没有害过人?” 江隐宛如镜子般的眸近乎能看穿她们的一切,七个女子被这种眼神盯的浑身不舒服。 其中一个脾气比较差的女子邪祟忽然上前吼了一嗓子:“你懂什么?我们几个的确害人了,但是我们害的是应死之人,我们生前被通判这个王八蛋害成这样,我们可是被他活生生扒光了皮啊,你知道我们有多痛苦么,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既然他让我们这么痛苦,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又该如何?” 吴迪在旁边听的连连点头,竟觉得很有道理。 江隐淡淡的扫向她们:“你们是如何杀了通判的?同本祖讲讲,本祖若是心情好也许不会收了你们。” 七个女子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真的?” 江隐未语,只淡淡的看着她们。 她身上迸发出的强大气场足以让这些女子害怕。 她们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们几人被通判活生生扒了皮,我们死的时候痛不欲生,身上的怨气和恨意很重,我们刚死的时候力量不是很强大,无法要了通判的命,但是我们不甘心,我们只好日日夜夜的吓唬他,后来通判也害怕了,他把我们的尸体收了寻了个地方埋了起来,他本以为这样就相安无事了,但是……我们依旧去骚扰他,搅的他晚上连连做噩梦。” “后来,这个通判似乎也知道这方面的事情,他便找到了一个大师,大师前来在这个密室做了一个困阴阵,目的就是不让我们四处走动,只能被困在这里。” “我们被困在这里,的确无法对通判进行骚扰和恐吓。”邪祟女子道:“我们便等待着时机,因为我们知道依通判的性子绝对会前来同我们炫耀一番的。” “果不其然,约莫过了五日,通判果然来了,他来到密室对我们炫耀,嘲讽我们,说的话很难听很过分。” “我们再也忍不住了,我们七人体内的潜力巨大无穷,身上的阴气和怨气也变的浓烈起来,我们便抓住了通判,用我们尖锐的手指甲硬生生的将他身上的皮全部扒了下来,也让他尝尝我们痛不欲生的滋味儿。” “他被我们扒皮而死,很快就被人发现了,通判府瞬间大乱,我们的事重见天日,通判虽然死了,但也是人人喊打的老鼠,通判的家人和家丁们见通判倒了,一个个都跑了,通判的夫人想把宅子卖了赚上一大笔钱,但是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的,所以根本没有人买。” “久而久之,这个宅子就荒废了。” 江隐听完前半段,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继续问:“通判是从何时出去害人的?” 七个女子面面相觑,相互对视一眼,犹豫了一会儿才道:“是,是之前帮助通判的那位大师,通判的魂魄在密室里出不去,他把自己藏私房钱的地方全都告诉大师了,希望大师能够帮助他恢复自由,让他变的强一些,大师就解了他的禁锢,让他可以自由活动,并且告诉他要按照他死前的法子去害人,这样既可以得到强大的法力又可以恢复好看的皮囊。” 第225章 邪祟的事情由邪祟来解决。 “通判听了大师的建议便开始出去杀人,他胆子不小,不敢杀,有好几次都被其他的邪祟给欺负了,就这样,过了很久,他又开始杀人了,一直到现在,他越来越厉害了,可以自由的剥掉人的皮。”七个女子争先抢后的说。 江隐听着点点头:“他剥皮有没有什么规律?” “没有,就是看谁不顺眼,或者赶上谁就是谁。”女子邪祟道:“挺惨无人性的。” “他现在不在,平时会去哪儿?”江隐的眸自女子邪祟们身上从上而下扫了一圈,淡淡的:“难道不在你们这儿过夜?” 七个女子听出江隐话里的弦外之音了,她们一个个低着头。 江隐直接开门见山的说:“你们难道不是同这通判夜夜笙歌?” 七个女子邪祟的脸爆红。 吴迪听到这话,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话脱口而出:“你,你你你,你们鬼之间竟然也做那种事?” 七个女子听到这话朝吴迪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儿,拿话怼他:“我们鬼怎么了?我们鬼也是从人变过来的啊。” 所谓三个女子一台戏。 这两台半的戏可让吴迪无法接受。 江隐扫了一圈,在七个女子存留的周围瞧见了困阴阵。 困阴阵乃是用七个女子的头发合编而成的,于江隐来说简易的很。 江隐靠近她们,冷却剔透宛如冰般的眸划向她们,压低声音:“通判杀人之后汲取的阳气都会因为通过和你们阴阳交合,被你们采走一部分的阳气和力量。” 七个女子相互对视一眼,脸上划过一抹心虚之色:“你,你……” 江隐淡笑抬手,又往下压了压:“想问本祖是怎么知道的?本祖还知道你们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强大你们的力量,从而复仇。” 七个女子见心思被戳穿了,呵了一声:“我们想复仇又如何?他害了我们,还鞭打,凌辱我们的魂魄,这种人难道不应该魂飞魄散么!” 江隐自是知道通判的所作所为。 吴迪呐呐的同江隐道:“老祖,这件事该如何处理?已经不是人和人之间的问题了。” 江隐摩挲着下巴:“你说的有道理,这已经不是人和人之间的问题了,既如此,便让邪祟和邪祟之间解决吧。” 吴迪好奇的挠挠脑袋:“这该如何解决?” 江隐先画了两张隐身符贴在吴迪和小祖的身上。 吴迪和小祖隐了起来,江隐凝着困着她们的困阴阵,冷嗤:“雕虫小技。” 随手一弹,直接将困阴阵打散。 七个女子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隐,有些不大明白她的意思。 江隐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七个女子惊呆了:“我们,我们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大师,所有的大师见到我们,心里的第一个想法便是灭掉我们。” 江隐只意味深长道:“因果报应,理应由你们解决,但,结束之后你们若是敢作恶,本祖定不饶你。” 说罢,江隐也在自己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 她们三人漫长的等待着。 约莫到了子时之时,江隐听到了鬼步的声音,还感觉到了一股子阴气。 江隐知道,通判来了。 江隐扫过去,通判的魂体上披着一层光滑的皮,只是通判的岁数已经很老了,他披着这一身光滑鲜嫩的皮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通判并没有发现七个女子的异样,他搓着手,色眯眯的走过去:“美人儿们,我回来了,今儿个……” 他浑浊的眼睛在七个女子身上环绕了一圈,落在第三个女子身上,笑呵呵的:“小丽啊,已经好几日没有疼爱你了,今夜便是你了,你看看,我给你带了一个特别漂亮的皮,你快点穿上看看,我们也好乐呵乐呵啊。” 小丽强忍着心里的恶心和通判纠缠到了一起去。 就在这时,其他六个女子趁着通判醉生梦死的时候,忽然伸出手掌朝通判冲去。 女子的阴气本就足,现在她们从困阴阵解脱出来,力量更甚,她们瞬间撕碎了通判的灵魂。 猝不及防的攻击让通判来不及反应,只觉自己灵魂的每一处都是洞,冒着火辣辣的阴气,烧灼的他撕心裂肺的疼。 他啊啊的痛苦的哀嚎着:“贱人,你们几个贱人是如何破了困阴阵的。” 江隐将隐身符去除,赫然出现在通判面前,眯起眸,无比冰冷的看着他:“杀了这么多人,躲的倒是隐蔽。” 通判看到江隐疯狂的想冲上去:“你个乳臭未干的死丫头竟然还充当大师,小心我让你的同门灭了你!” 江隐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哦?这么厉害,不妨说说帮助你的大师是谁?” 通判见她这般问,以为她怕了,赶忙搬出大师的名号:“你可知九大玄学世家?” 江隐一听这个整个人愣了愣。 虽说赵氏已覆灭,但大家还是习惯于称为九大玄学世家。 难道又是自己门下的事? 江隐拧了拧眉头:“玄学世家中的谁?” 通判忍着疼,却是洋洋得意的开口:“余家的余志,怎么?怕了吧,既然怕了,那便让她们离我远点。” 江隐喃喃:余志,看来又是余家的小辈儿。 江隐呵笑:“怕?是,本祖怕死了。” 她抬手一挥,通判被她撂倒在地上。 那七个女子趁虚而入,直接将通判给撕碎了。 通判撕心裂肺的闷叫声戛然而止。 七个女子跪下来拜谢江隐:“多谢大师给了我们复仇的机会。” 江隐淡淡的扫了她们一眼:“你们没有作恶,若是作恶了,本祖必不会饶你们。” 江隐默念符咒,不多时,牛头马面便出现了,他们对江隐恭谨见礼后,听闻了七个女子的遭遇,道:“我们会带回去同阎王说明的。” 七个女子的魂魄被收走。 江隐画了一个清阴符将地下室的阴气给清了:“此处阴气了了,打扫一下便可以继续住人了,让官府的人挂出去吧。” 吴迪点点头:“是,老祖。” 江隐几人离开地下室,吴迪这个外行人都能感觉阴气少了许多。 扒皮事件终于结束了,人心惶惶的气氛也消散了些许。 夕阳西下,江隐往寿王府的路上走,手腕忽然被人拽住,君恩灏强势的声音响起:“跟本王走。” 第226章 就这吃货的气质? 江隐往寿王府的路上走,手腕忽然被人拽住,君恩灏强势的声音响起:“同本王走。” 江隐听出君恩灏的声音了,冷冽的眸刚要扫过去,刚想把君恩灏的手甩开。 下一刻,她只觉得手腕上一轻,耳边响起帝行湛清冷的声音:“同你走?同你去哪儿?灏王这是打算当街强抢民女么?” 江隐循声望去,帝行湛一袭刺绣金色龙纹玄衣,魅惑俊美的脸上凝着凉意,以保护的姿态挡在江隐面前,线条流畅的下巴仰了仰,身高给了君恩灏强烈的压迫感。 君恩灏看到帝行湛便有一种熟悉的敌对感觉,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是谁?” 帝行湛自江隐身前往后退了一步,退到了江隐身侧,温热的大掌去抓江隐的手。 江隐心里想挣扎一下,可手上的动作却未动一下。 帝行湛心里起了丝小小的涟漪,很满意她的反应。 他勾了勾唇,看向君恩灏的眼神是冷的:“没看出来?我是她的人。” 君恩灏先是一愣,打量了下帝行湛的好皮囊,露出一幅恍然的神情,轻啧了声,讥讽的看向江隐,出言嘲讽:“寿王死了,寿王妃便这么快寻了小白脸儿,这寿王地下有知不得气得活过来啊。” 帝行湛刚要说什么,江隐抬手挡住他,冷又燥的眸刺过去:“呵,你想做本祖的入幕之宾,本祖还嫌你长了一张丑陋的脸。” 君恩灏自认为风流倜傥,不少女子都对他投怀送抱,从未有人这般说过他。 君恩灏怒的鼻孔都撑起来了,颤着手指着她:“你,你……” 江隐的眸掠向君恩灏被勒的青紫的脖子上,嗤笑:“看来灏王当下所棘手的问题已经解决了,不需要本祖了。” 君恩灏这才想起来正事,他深呼吸一口气,硬生生变幻了脸:“寿王妃,你我也算是亲戚了,看在寿王的份儿上,帮帮我。” 江隐脚步往前一错,反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这会儿拿寿王出来同本祖攀亲戚了,本祖怎的感觉你和寿王的兄弟情这么假呢。” 江隐看他眼睛闪了闪:“哪儿的话,大家都知道,我这兄弟去了之后啊,我哭了好几日呢。” 江隐讽笑。 这种话信不得。 尤其是皇族之间的兄弟情。 皇族之间,父皇都死了都是表面哭泣,背后窃喜,更何况是兄弟了。 “寿王妃,这扒皮邪祟的事已经处理完了。”君恩灏搓着手问:“我这边……” 帝行湛听出来君恩灏这是有求于江隐了。 鉴于方才君恩灏太惹人厌,帝行湛低垂的眸转了转,原本还好好的人忽然变的虚弱的了下来,高大颀长的身躯颓败懒洋洋的靠在江隐的身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老祖,我饿,几日都未吃饭了,要饿虚脱了。” 君恩灏拧起眉头。 怎的觉得这男的这么的……贱…… 江隐听着撒娇的声音,心里的烦闷竟消失了些。 她的手推开帝行湛的脑袋,看向君恩灏:“本祖今日没时间。” “什么?”君恩灏急了。 江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要不,另请高明?” 君恩灏深呼一口气,若是能另请高明,他废这事干什么,他挤出一抹勉强的笑:“二位想去吃饭?我可以做东。” 帝行湛瞥他:“不用你做东,直接挂你账就行。” 君恩灏虽然心里憋闷但还是答应了。 帝行湛黏在江隐身后进了酒楼。 坐下后,帝行湛伸手去触她的眼圈。 江隐下意识避开,帝行湛骨节分明的长指勾起她的青丝:“眼圈好黑,我没在的时候你未歇息好?” 江隐未语。 一顿饭吃完,帝行湛果然挂在了君恩灏的账上。 过了会儿,酒楼的人拿着账单来到君恩灏的府上。 君恩灏原本随意扫了一眼,可是在看到菜单的时候忽然顿住了:“等等。” 他仔细的看了一眼,忽然眯起眸:“这些菜是谁点的?” 酒楼的人道:“是那个男子点的。” 君恩灏喃喃自语:“这些菜……怎的都是寿王喜欢吃的……难道是巧合?不过,这也太巧了吧。” 君恩灏叫来了心腹:“去查……” 话刚说完,君恩灏的脑子忽然模糊一片:“本王要干什么来着?” 心腹提醒:“王爷,您好像让属下查一个人。” 君恩灏敲了敲脑子:“有么?本王忘了,查什么查,行了,你退下吧。” 帝行湛和江隐吃过饭往杂货铺走。 走到杂货铺门口,帝行湛见江隐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魅惑的笑:“怎么?多日未见,想我了?不舍得离开?” 皎洁的月洒在他们身上。 江隐忽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臂,又挪到他的胸口,把他往杂货铺的门板上一推。 帝行湛宛如案板上的羔羊般靠在墙壁上,呵笑:“这是想对我……” 还未说完,江隐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衣襟,往前一拉,把他拽到自己跟前,额头抵在帝行湛的胸口上,闷、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死了。” 短短的三个字却恍若倾泻出了三世的悲伤。 帝行湛听着江隐的话,胸膛里划过浓烈的悲伤感。 他想告诉江隐他就是阿丑,但是他不能说。 若是说了,他们的关系就崩盘了。 帝行湛没有说多余的废话,他双臂环绕至江隐后背,轻轻的抚着。 也就片刻的功夫,江隐松开他,略有些红的眼圈被风吹散:“走了。” 帝行湛没有拦她。 次日,君恩灏带着全京城最有名,最好吃的蟹粉包前来寿王府。 他这是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看到小祖,笑了笑:“我倒是觉得小祖同我的好兄弟寿王生的十分相像。” 听了这话,江隐给小祖夹了个小包子,蘸了些花醋:“哦?听闻寿王从小遗失,未到十岁才寻回来,寻回来以后发现他的脸烧伤毁容,看不出原本的面容。” 说到这儿,她抬眸瞥了眼君恩灏,嗤笑:“这别人都不知寿王的真面目,灏王倒是清楚的很。” 君恩灏摸摸鼻子掩饰尴尬的笑笑:“倒也不是,人的面貌虽然毁了,可人的气势等等却不会毁的,我只是觉得小祖同寿王的气势很相似。” 江隐看着君恩灏的神情不想是说谎,又用余光瞥了眼吃的满嘴流油的小祖,不由得深深产生了怀疑。 气质相似?就这吃货的气质? 第227章 小祖是寿王的孩子? 第227章 气质相似? 就这吃货的气质? 江隐陷入深思。 她穿越到原主身上时,原主已经同神秘男子做过了一切,所以她并未看清楚神秘男子的样子。 莫非……小祖真的是寿王的孩子? 江隐眯了眯眸,从思绪中走出来,凉眸看向君恩灏:“在小祖面前不要乱说话。” 君恩灏点点头,左右环视了一圈:“寿王妃,何时同我回府上一趟?” 江隐将面前的茶盏往旁处推了推:“本祖倒是可以帮你,但,你能保证在邪祟的事上对本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么?” 君恩灏听了这话闪了闪眸,略警惕的问:“此话何意?” 江隐垂下的眸抬起,漆黑的瞳好似能穿透一切般,她淡淡的看着君恩灏:“你应该知道本祖是什么意思,因果关系,有因必有果,那邪祟之所以这般对你想来是想找你报仇的,想想你的仇人?” 君恩灏语噎,轻咳一声,呐了半天不知说什么。 江隐嗤笑:“灏王的仇人太多了是吧,一时半晌想不起来了吧。” “无妨。”江隐站起,裙摆随风而起,宛如仙子般:“本祖会帮你想起来的。” 君恩灏的脸色些许的难看。 到了府宅,小祖撒丫子跑了一圈,听到娘亲警告的咳嗽声又稳当了下来,两个肉乎乎的小爪子背在后面,小大人儿般的点评着灏王府的风水:“恩,阴气太重了,想来灏王叔叔圈养的女子很多。” 冷不丁被一个小大人儿点出来,脸上有些挂不住:“本王,本王哪儿有那么多女子。” 小祖这个年纪正是较真儿的时候,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瞪:“怎么没有,方才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大约有二十多个呢。” 君恩灏的脸都青了。 江隐瞥他:“灏王的女子倒是比皇上多了。” 君恩灏面色严肃:“寿王妃慎言。” 她冷冷的转身,在整个府宅上走了一圈,发现灏王府的所有下人们全都剃成了光头:“有什么用?反倒丢人现眼。” 君恩灏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江隐坐在石凳上:“根据你的遭遇,本祖初步推测这是拔发鬼。” “拔发鬼?”君恩灏眉头拧成了麻花:“本王听说过溺死鬼,吊死鬼,还第一次听说了拔发鬼。” 江隐瞥他一眼:“很好理解,拔发鬼便是生前被人拔光了头发而死的。” 站在君恩灏身边的管家听了这话猛的拍了下脑门,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啊,灏王,我想起来了,会不会是惠丽姑娘?” 君恩灏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冷着脸训斥:“什么惠丽?怎么可能是她?她根本没有死,人既然没死,又怎么会变成邪祟。” 管家连连点头:“是,是。” 江隐没有发表意见,很多事情不能听于表面,她环绕一圈并未发现太重的阴气,像是特意隐藏了起来。 她坐下来端着茶抿了一口:“你说说这个叫惠丽的女子。” “说她做什么?肯定不是她。”君恩灏一幅笃定的样子。 江隐斜眼看他。 君恩灏无奈,摸着鼻尖道:“本王,的确是比较喜欢美人儿,不过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就好比寿王妃不是也喜欢美男子,从而在后宫圈养美男子么。” “直接说重点。”江隐厌恶君恩灏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扯:“再啰嗦,本祖不管了。” 君恩灏赶忙安抚:“好,好,不说了。”又继续道这件事:“三个月前,我无意间认识了一个女子,这女子能歌善舞,甚得我的喜欢,我便让她来到了灏王府让她给我跳舞唱小曲讨我欢心,这男女之间自然不会是单纯的了,总归是有些旖旎的小心思的,我寻思让他做我的床伴,谁曾想她根本不愿意,还骂我花心滥情,说宁愿去寺庙做尼姑也不愿意做我的女人。” “我可是堂堂的王爷啊,何时听过这样的话,我见她性子刚烈也想吓唬吓唬她,就威胁她,若是不做我的女人便剪光她的头发,让她去做尼姑去。” “我本以为她会妥协呢,谁曾想她的性子特别倔强,说剪就剪,还说我若是不剪就是缩头乌龟。” “我可是王爷,我也是要面子的,被一个女人这么说我,我自然不会饶过她。” “我一气之下便把她的头发全部剃光了。” “剃光之后她也挺生气的,一直都没有理我。” “待过了几日,她就忽然消失不见了。” “我怀疑她偷偷跑了,我也找过人了,但是怎么都找不到,既然找不到……”说到这儿,君恩灏略有些心虚的看了江隐一眼:“那我就没有再找了。” 江隐没有给他什么眼神:“先在这儿住一夜,那拔发鬼还会出现的,只有她出现,本祖才会知道她是谁,才知道你们之间的因果。” 江隐心中隐隐有种猜测,这女子就是这惠丽。 君恩灏命管家给江隐和小祖准备了一个房间:“你们便住在房间,吃的喝的喜欢什么口味儿的尽管说。” 刚说完这话,只听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自顶方响起:“给我准备一份。” 君恩灏循声看去,见到帝行湛恍惚间又似乎想起来了他是谁:“你来干什么?” 皎月下,帝行湛一袭紫袍,魅惑众生,倚躺在院墙上,手里还握着一个酒壶,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我是老祖的小跟班,自然要来。” 说着,他一跃而下,径直来到江隐面前,俊美的侧脸凝着抹笑:“对吧,老祖。” 江隐伸手推开他凑近的脸。 君恩灏本以为江隐会把人撵走,谁曾想江隐竟对他道:“再准备一个房间一份饭菜。” 君恩灏深呼吸一口气。 帝行湛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夜半,江隐在房间里画符,小祖拿着毛笔在纸上戳戳画画的。 帝行湛悄悄溜进来。 江隐嘲讽的开口:“堂堂神王竟也做采花贼的事。” “采花贼?”帝行湛一听这话呵笑一声,踱步来到江隐身后,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夹着热气的声音散在她的耳廓边缘:“采花贼可不单单是登堂入室,而是……” 他的手刚要触碰到江隐的肩膀上,面前掠过一阵凉风,下一刻,他整个人被江隐摁在墙上,她拍了拍帝行湛的俊脸:“而是什么?需要本祖同你示范一下?” 第228章 这般热情,真是受不住。 第228章 江隐饱含深意的眸划向他,拍拍他的俊脸:“要不要本祖给你示范一下?” 帝行湛风骚的翻了个身,后背压在妆奁上,前面面向江隐,双臂往后展开,敞开胸膛:“的确可行。” 江隐一向严肃,见他如此轻佻,抬腿朝他的身上踹去。 帝行湛顺势抓住她饱满纤细的小腿肚,眨了下眼:“刚上来便这般热情,我有些受不住啊。” “混账。”江隐出拳,被帝行湛瞬间躲开。 “救命啊。”君恩灏破音的嗓音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江隐瞬间落下腿:“看来邪祟出现了。” 帝行湛漆眸内也凝着肃,呵笑:“鲜少见到君恩灏这幅样子,出去看看。” 江隐抓住’鲜少’一词:“你同他很熟?” 帝行湛但笑不语。 院子内,君恩灏的房间门被推开,他穿着中衣,疯疯癫癫的跑了出来,脸色煞白,嘴巴里,喉咙里全都是头发,跑几步吐上一口,说话也结结巴巴的:“救,救命啊,来了,邪祟又来了,她又要来杀我了,寿王妃。” 君恩灏看到江隐眼睛唰的亮了,三步化作两步冲了过去,顺势去抓江隐的手:“寿……” 话还未说完,帝行湛啪的拍掉君恩灏的手:“有话好好说,少动手动脚的。” 君恩灏也没心思同帝行湛打嘴仗,他指着自己的脖子:“救……咳……” 江隐一指玄气弹了过去。 君恩灏脖子上的头发散落在地,他轻松地咳了几声。 “你可否看清楚样子了?”江隐问。 君恩灏摆摆手:“我都吓死了,谁敢去看她。” “也没有看到她逃去哪儿了?” “没有。” 江隐点点头,来到君恩灏房间,因为邪祟刚刚离去,它存留的气息还在,江隐循着气息猫腰往前走,来到院子外,又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前面有一个凹起来的石盖,她伸脚踢了踢:“这是什么?” 君恩灏的管家上前:“寿王妃,这是一口枯井,因为地流的原因,这枯井无法出水了,所以我们便把这个井给封了,免的有人摔下去。” 江隐面存疑惑的看了一眼:“该不会灏王府有命案,有人掉了下去,或者把人投入了井底吧。” 闻言,君恩灏拧着眉:“寿王妃可别乱说话。” 管家也连摆手:“绝对没有的事。” “有没有,问问便知道。”江隐道,她差管家搬来个凳子坐了下来,双腿交叠,抬手朝君恩灏指了指:“你,过来,把石板搬走。” 君恩灏不可思议:“让我?” 管家上前:“我来我来。” 江隐捏在手里的小石子啪的打在管家的嘴巴上:“谁种的因,由谁来解决,灏王若是不愿意就算了。” 君恩灏咬咬牙,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来到枯井前,俯着腰,双臂撑在井盖上,狠狠的将那块石板往外推着。 君恩灏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其推开:“我已经……” 话刚说完,君恩灏整个脑袋忽然往下一栽,就见一团黑色的头发死死的缠在了君恩灏的脖子上,使劲使劲的把他往下拽。 君恩灏大呼救命。 江隐手里握着一个绳,啪的甩了过去,缠在他的脚踝往上拽。 君恩灏嗷嗷的叫:“救命,救命啊,勒死我了。” 啪,江隐把君恩灏连着他脖子上的东西一同捞了上来。 定睛一看,君恩灏的脖子上缠了一圈黑色的头发,头发的另一端是一个魂体,这魂体只有江隐、帝行湛和小祖能看到。 江隐让小祖扒开魂体的头发看了看,这是一个女子。 女子是个光头,头发是缠在了她的脖子上。 江隐盯着这女子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不作声,依旧死死的缠着君恩灏的脖子。 江隐让君恩灏府上的管家拿出笔墨纸砚,她画了一张女子的画像。 管家扫过去,眼睛瞪的大大的:“这……这不就是惠丽姑娘么。” 君恩灏一听这话:“什么?她死了?怎么可能!” 江隐从小祖的背包里拿出来一块犀牛角香。 燃上后,君恩灏觉得后背有什么东西靠近他,他回头一看,吓的连连尖叫:“惠,惠丽,真的是你?你怎么死了?” 惠丽用头发去缠他脖子:“你说呢?威名赫赫的灏王!” 江隐啪的打断她欲勒断君恩灏脖子的手:“先说说你是如何死的?是不是君恩灏害死你的?” 惠丽怨恨的瞪着君恩灏:“是!” 君恩灏赶忙反驳:“我说这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我只是剪光了你的头发,我什么时候害你了。” 惠丽指着他:“你不杀伯仲,伯仲却因你而死,我的头发被剃光了,女子最爱头发,失去了头发的我无颜活下去,于是我在当天夜里跳井自杀了。” 君恩灏惊讶的瞪大眼睛:“不是,这井上被石板盖着,你是怎么跳下去的?” “我先把石板挪开,然后跳下去的,一命呜呼。” 管家纳闷的问:“可第二天这石板恢复原状了啊,若石板被挪动,我们肯定知道你死了啊。” 惠丽幽幽的开口:“因为当天夜里有暴风雨,石板被吹回了原位。” 君恩灏无奈的揉捏着太阳穴:“本王以为你失踪了。” 江隐看向惠丽:“那你三番五次的用头发来纠缠他,却不杀他,又是因为什么?你不是真正的想杀他吧?” 惠丽抿着唇:“我的确没有想要杀他的意思,我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我的存在,让他向我忏悔,让他把我的尸体从井里拿出来寻一个风水宝地之处埋葬起来。” 君恩灏一听这话松了口气:“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不给我托梦?” 惠丽低垂着头:“我想让你猜到我的心思来偿还对我的愧疚。” 君恩灏:…… “我怎么猜?”君恩灏十分无奈。 江隐寻了个地方坐下来:“这是你们的私事,自己解决吧。” 君恩灏可不想继续被噩梦所纠缠了,他贴耳吩咐管家一些事情,待管家回来后手里端着一堆纸扎的金银财宝和纸币等等,君恩灏来到惠丽面前:“惠丽,当初剪你头发的事的确是本王的不对,本王向你道歉,本王这就差人把你的尸体取出来好好的埋葬起来。” 惠丽听了这话便心软了:“既灏王如此真诚,小女子便原谅你。” 君恩灏点点头:“来人,下去捞尸体,小心一些。” 第229章 跟本祖玩过河拆桥? 第229章 君恩灏点点头,抬手朝管家摆摆手:“去,差人捞尸体。” “是。”管家叫了四个人,每个人腰上绑着一个粗粗的僵绳,他们双手攀在井边上,一点一点往下退。 几个人空旷的回音声响起。 “呕,好臭。” “可不,现在是夏天,都已经死了三个月了,都烂了。” “呕,上头还有蛆。” 不多时,几个人扛着个尸体爬了上来。 存了三个月的尸体已经腐烂,白骨已经成为干骨,眼眶凹陷进去,脸上的肉几乎没有了,皮干巴在了骨头上,一些食腐虫在整个身体上爬来爬去的,将肉全部吃光,只剩下一些它们不喜欢的头发和干骨。 在骨头的缝隙、骨髓中流出来一些绿色的尸蜡,有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君恩灏瞧见这样的尸体忍不住趴在边上干呕了起来。 实在是太恶心了。 再看江隐他们三人,他们竟没有一点反应。 君恩灏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惠丽凄楚的看着自己的尸体哭的厉害。 江隐燥凉的眸扫了她一眼,对君恩灏道:“味道太大,抓紧埋了。” “何时?”君恩灏捂着鼻子问。 江隐好笑的看着他:“一千年以后?” 君恩灏知道她这是在讥讽自己,摸了摸鼻子:“现在,现在。” 管家听了指令,立刻差人把尸体搬了出去寻了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埋了起来。 江隐,君恩灏全程围观。 待埋好后,君恩灏竟主动上前祭奠了一束鲜花。 江隐明显能感觉到惠丽身上的怨气消失了些。 耳边响起嘲讽的嗤笑声,江隐扫向帝行湛:“你笑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帝行湛懒懒的笑:“除了皇上,还从未见过他这般。” 江隐听出了猫腻:“噢?看来你见过他在皇上面前的样子?” 帝行湛心里打鼓,面上不动声色,淡然道:“世间没有不漏风的墙。” 江隐看向惠丽:“你并未做杀人的事,身上冤孽不重,但你却是自杀,这种行为属于不尊重自己的性命,待到了地府等着评判吧。” “是,大师。”惠丽道。 犀牛角香还未失效,君恩灏和惠丽依旧能人鬼通。 君恩灏朝惠丽摆摆手:“你走之前,本王想同你说一句话。” 惠丽没有多想,飘了过去:“灏王要同我说什么?” 君恩灏对她友好的笑笑,伸手扶住她的肩膀。 转眼间,君恩灏和煦的脸瞬间变了,右手抽出一支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桃花剑,狠狠的朝惠丽的胸口刺去。 这样一番变故是所有人都未想到的。 惠丽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魂体冒着滋啦滋啦的声音,这是魂飞魄散的征兆。 君恩灏的眼睛宛如蛇般阴森诡异,仿佛冒着阴冷的光芒,阴恻恻的开口:“生前是个卑贱之人,死后是个卑贱之鬼,本王岂能容你在本王头上吆五喝六,威胁本王?既得罪了本王,本王怎会轻易放过你。” 桃花剑乃是魂体的致命之物。 惠丽痛的啊啊大叫。 江隐眯起眸,她现在过去阻拦为时已晚。 惠丽魂飞魄散后,君恩灏收起了桃花剑,对着坟墓讥讽的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路过江隐身边,被拦了下来,江隐低冷的声音响起:“灏王还真是过河拆桥啊,心狠手辣,够绝情。” 君恩灏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平静的开口:“这就是得罪本王的代价,这是我们之间的事,自然是由我们来解决。” 这话听的帝行湛极为不爽,他伸手摁住君恩灏的手臂:“你们之间的事由你们来解决,那,你让老祖来做什么?” 君恩灏第一次遇到敢对抗他的人,他想挣脱却发现无法做到,拧起眉头:“你干什么?” 帝行湛一个分筋错骨手将其压在地上,声音冷的逼人:“干什么?利用老祖便要知道利用老祖的代价,给老祖跪下道歉。” “你敢!”君恩灏挣扎着,朝后面的管家吼了一嗓子:“还不快去叫人。” 管家赶忙释放了一个信号弹。 不一会儿,君恩灏的府兵涌了上来,将帝行湛、江隐和小祖等人全部围了起来。 君恩灏声音带着压迫性的狠戾:“最好放开本王,否则本王今日让你们有来无回。” 江隐的眸里染了层血色,漆眸砌着抹冷冽,瞳仁如尖刀般刺过去,蹲在君恩灏面前,拍拍他的脸:“见过蠢的,却没见过你这般蠢的,在本祖面前放肆,长了几个胆子?” 君恩灏第一次被女子拍脸,只觉颜面全无,他嚎了一嗓子:“别碰本王,来人,上!给他们一些教训。” 江隐淡淡的:“小祖。” 正在观察蚂蚁搬家的小祖听到娘亲叫他立刻举手答应了下来:“好哒。” 小大人儿般的小祖指着他们,开启了言咒:“通通手脚抽筋,浑身无力。” 话刚说完,君恩灏府上的人一个个就跟被人断了手脚似的歪歪扭扭的倒在了地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祖抱着小胳膊嘿嘿的笑:“让你们仗势欺人。” 江隐拍了拍君恩灏的脸颊:“灏王,你这桥拆的未免太早了。” 她抓起君恩灏的手腕,将他的袖子挽了上去,他的掌心边缘和手腕内侧的地方起了一层青黑色的痕迹。 君恩灏也看到了,拧起眉头:“这,这是什么?” 江隐笑笑:“这是尸斑,人死亡超过一个月,不管是快还是慢都会长出尸斑,方才你不小心触碰到了惠丽的尸体,所以你也染上了尸斑,这尸斑若是不处理,时间久了就会腐蚀你的肌肤,腐蚀你的骨头,慢慢的……你这个手都会烂掉的。” 君恩灏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大:“你,你别吓我。” “本祖没那闲工夫吓你。”江隐冷笑:“那咱们便拭目以待吧。” 说罢,江隐起身,裙摆飘然,帝行湛和小祖也跟着离开了。 君恩灏盯着自己身上的尸斑眉头拧的死死的,他跑到方才搬过尸体的人面前,见他们的手掌上全都是尸斑。 君恩灏的心咯噔一下子:“本王要洗手,本王要沐浴!” 君恩灏迅速回到府上洗了好几遍。 但是,君恩灏无论洗几遍,身上的尸斑还是没有办法洗掉。 “来人,把郎中给本王叫来!” 郎中在君恩灏的眼神压迫下为其开了一些贴的药。 次日清晨,管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 第230章 江隐想会会他 第230章 清晨,君恩灏府上的管家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满脑袋汗水:“王,王爷,不好了,昨儿个搬运尸体的家丁们出,出事了。” 听了这话,君恩灏风风火火的冲到了家丁房间里。 家丁坐在床榻上,身子俯着,弯着,双手垂在双膝上。 家丁的手掌已经不见了,手腕处好像被什么融化了般,皮肉是诡异的融化形态,地上有两个诡异形状的手掌,手掌扭曲的放在地上,已经是青紫色了,而且还泛着尸体腐烂的臭味儿。 那日参与搬尸体的家丁几乎都烂掉了手掌,有的手臂或者前胸接触到的地方,也都成了蜡青色。 君恩灏吓的脸色惨白,终于相信江隐说的不是假的了。 他深呼一口气,颤着伸出自己的手掌,上面青色的蜡让他头晕目眩,声线哆嗦:“去,去寿王府。” 然,有了一次教训,江隐自然不会上二次当了。 寿王府的管家出来抱歉的笑笑:“灏王,抱歉,王妃身体抱恙,不见客。” 君恩灏自然知道江隐是故意躲着他的。 他攥了攥拳头:“好,很好!” 王府内,管家将君恩灏前往求见的事告诉了江隐。 江隐淡淡的看过去:“知道了。” 她怎么可能帮助君恩灏。 江隐将竹书卷起来,摞在一边,扫了眼管家:“帖子拟好了?” “是。”管家把帖子递给她。 江隐扫过去。 此帖是江隐特意给玄学派发放的考核帖。 玄学派几大家族的小辈每个季度都会有杰出的小辈冒头成为新一代的玄门大师。 想成为玄门大师没有那般容易。 需要经过玄门世家几大重重考核,考核成功方能成为玄门大师。 江隐为此次的考核主官。 所有题目全部由她出。 本来她不想参与此次的考核主官的。 但她看到余志也在此次考核当中,所以打翻了之前的想法。 她倒是要想看看余志是个什么样的人,竟帮着通判做坏事。 江隐合上帖子:“恩,发到各大玄学世家去。” “是。” 三日后。 玄学考核大赛开始。 以耿家为首的还有余、封、杨、宗、马、石、侯家各出一个小辈进行考核。 江隐未出现在大众面前,而是以一个神秘之人的身份游走在几个小辈中间。 此次的考核大赛分为相、卜、玄三大部分。 相为相人,便是通过一个人的面相来占卜预测此人的事情。 卜为占卜,便是通过大自然或人、或物来占卜一些事情。 玄为玄学,便是来看、抓一些邪祟。 玄门世家耿长老拿了一个木罐,木罐里放了各大世家此次参加考核的小辈名单。 江隐扫了眼木罐,悄然将玄气打在双眼上,瞬间看清楚了纸条上的名字。 她精准的把写着余志名字的纸条拿了出来。 耿长老看了一眼同余青禾道:“余老妹儿啊,老祖抽到了你家,压力很大啊。” 余青禾恭敬的开口:“小志被老祖宗抽中是小志的福气。” 江隐略略点头,既已抽中了人便可以混入其中了。 江隐的变幻术十分厉害,旁人用变幻术不可修改原本的面相,但江隐可以。 她变幻了一个老太太的样子。 面相改成了丧夫克子的面相。 变幻后的江隐穿着素布的衣裳,佝偻着背,满脸皱纹,老人脸上太多东西,很多人都看不太准老人的面相,这也是一个难度。 江隐手里拿着一个背篓,佝偻着背朝前走去,好似没看见什么般,朝前面走去,’不小心’撞到了余志。 余志知道不会有人无缘无故撞他的。 他转过头,同江隐的视线对上。 江隐也看了过去。 余志生的样貌普通,一生并无大富大贵,权势滔天之命,且还有些小病小灾的,是丢在人堆里都找不到的面相。 所以让江隐意外的是余志竟能得到这次参加考核的机会。 江隐知道余家杰出的小辈又不少,但这次却轮上他了。 她垂了垂眸,觉得有些奇怪,再仔细看余志的面相,她赫然发现余志的眉宇之间有一丝丝红光流露。 红光代表着鸿运当头。 江隐在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余志这种面相为何会有鸿运当头的红光? 而这鸿运当头自然就是当下的参加考核。 余志看着江隐:“你父母宫上有太阴,铃星和陀罗,小时长期受到脾气暴躁父母的压制和折磨,你少年时期父母双亡,长大成亲后夫君暴毙,现在就剩下一个儿子了。” 江隐苍老沧桑的眼睛惊讶的看向余志:“小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这方面颇有些研究。”余志道。 江隐装出情绪十分激动的样子:“小师父,你在帮我看看。” 余志认真的看了一眼,道:“老太太,我建议你现在马上回家,你的子女宫有些黯淡,你的儿子很有可能出事了。” 江隐瞬间慌了:“我,我现在赶紧回家看看,小师父,你在这儿等等我啊。” 余志点点头,他也在等结果。 江隐这边自然会做戏做全套,家和儿子都准备好了。 过了会,江隐拖着踉跄的步子来到余志面前,千恩万谢的:“小师父啊,你可真厉害啊,幸亏你帮我算出来了,我儿子方才被一个凳子砸到了身子和脑子,若不是我及时回去,想来我儿子早就流血而死了。” 余志恩了一声:“既然没事便好。”他看到江隐的子女宫恢复了些许。 江隐道谢过后便离开了。 玄学世家的人上前把一个记分的圆形木板递给他:“面相看相方面第一局你得分了,第二局祝你成功。” 余志点点头。 他继续往前走,忽然落下一枚树叶。 余志顿住步子,闭上眼睛感受了下风,喃喃:现在阳光和煦,没有风,树叶却是无风自动,说明有问题。 余志把树叶捡了起来,古有以树叶占卜大法,以树叶上的正反纹路而起卦,树叶朝天那面为阳,也为上卦,树叶朝地那面为阴,也为下卦,根据得到树叶的时辰而得出动爻。 余志以时辰,卦象进行推断,眼睛倏地睁开…… 他知道了。 第231章 梅花易数起卦。 第231章 余志以树叶掉落时辰,树叶纹路进行起卦,起卦之后,他倏地睁开眼睛,呐呐:我知道了。 树叶所显示出的卦象是在东南方向,以食为主,为火卦。 余志淡然清俊的眸睁开:“我知道了。” 余志迅速朝东南方向跑去,他来到一个食街前,这条食街所符合的卦象共有两个酒楼。 余志一时分不清是哪个酒楼。 他再次将树叶拿出来。 微风拂动,他赫然发现树叶上的纹理有轻微的浮动。 他循着树叶纹理朝方向望去。 余志抬步进了右手边的酒楼。 酒楼内客人们热火朝天的喝酒吃饭,谈天说地,一片欢声笑语。 但,余志却知道一会儿这里将发生一件大事。 江隐此次乔装变幻成了一个青年男子。 头发束了起来,成了个发髻。 下巴有一小块青紫色的胡茬儿。 江隐着灰色长袍,身姿颀长,淡淡的扫向余志。 余志环绕了圈,他又迅速跑到后厨,因酒楼规模庞大,后厨有五六个厨子,几个厨子忙的热火朝天的。 余志随意扫了眼。 他发现最左边的一个灶台上空着一个锅,里面还有未完成的菜肴。 余志随意拍了个厨子的肩膀,问:“这个厨子去哪儿了?” 被问到的厨子挠了挠脑袋:“啊,好像是去茅房了吧。” 说完以后继续炒菜,自言自语嘟囔了一句:“诶?好像去了一刻钟了,怎的还没回来?” 余志听了这话觉得不太对。 他随意在灶房内扫了一圈,看到墙壁角落挂着几个油瓶,但是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 余志拧了拧眉:“这油瓶是干什么的?做饭的?” 其中一个厨子道:“非也,是烧柴火起火用的,我们做饭烧炉子需要起火,会需要借助这个油酒来辅助。” 余志听着这答案在心里喃喃:烧柴火起火用的在这儿用就行了,为何要拿出去? 他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余志觉得在灶房里寻不到答案。 他往外走去,脚下似乎一滑,他稳了稳身子低头看去,脚底下竟然有一层湿乎乎的东西。 余志又往前走去。 从远处的位置往外看去能够看到地上有一层油亮的东西。 余志清楚的认了出来这便是火油酒。 他的心砰砰的跳着,似是猜到了什么。 余志朝人群中看去。 看到过路中间站着一个身穿厨师衣裳的男子。 他表面看着十分柔和,一幅老好人的样子。 但是他鼻梁起节,性子倔犟鼓固执,眉尾下垂入奸门,几乎达到眼角,这样的人内心性格十分悲观,容易对任何人任何事造成不满。 他眼神很差,阴郁无神,不轻易展露情绪。 他嘴角下垂,乃是覆舟口,心胸狭窄,喜欢计较,虚伪无诚信,过于悲观消极。 这种人是明显的厌世心理,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余志顺着他的面相游走到他的手下,他手上端着一个酒壶,上面用油酒遮盖着,他脸上朝客人们保持着假笑,手上的酒壶却是倾斜的,就看到那些油酒顺着细细的壶嘴往外流淌着,因为壶嘴太细了,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什么。 余志又看向他的左手边,此人的左手拿着一个火石,这火石十分容易点燃。 看着满地的油酒,又看着火石,余志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他这是想纵火烧死这些人! 余光一扫,厨子拿出了火石,余志暗道不好,他眼疾手快的朝厨子冲去,不顾手被烫伤的危险迅速将厨子手上的火石给抢了下来,而后将他反扣在了桌子上。 厨子没想到计划会失败,啊啊的叫着:“你干什么?放开我!杀人了!” 余志冷笑一声:“杀人了?杀人的究竟是谁想来你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乔装打扮的江隐看到这一幕眯了眯眸,她全程盯着余志,自然将所有的一幕全部看在了眼里,没想到这个余志真的是有点本事。 余志把厨子制服后,握着熄灭的火石,道:“谁帮忙报官?这个人想纵火焚烧大家。”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惊慌了:“什么?要烧死我们?为什么?” “掌柜的,这是你们酒店的厨子,快出来给我们一个解释。” “就是,我们来吃顿饭还要搭上一条性命?” 掌柜的赶忙出来安抚。 不多时,官差也来了,官差要把厨子给押走。 厨子卸掉了伪装的温和模样,整个人狰狞极了,还要伸手去抢火石,嘴里喊出疯狂的话:“我要杀了你们,我要让你们酒楼臭名远扬,背负着人命。” 掌柜的气的嘴唇直哆嗦:“我们酒楼待你不错,给你的银子也多,你为何要这般白眼狼?” 厨子冷笑:“对我不错?因为我的媳妇儿被你们害死了。” “你媳妇?我们害死的?你媳妇儿是谁?”掌柜的疑惑的问。 厨子嘶吼着,狰狞着:“我媳妇是一年前在你们这儿拉二胡的卖艺女小翠儿,她那日来到酒楼拉二胡唱小曲儿,结果你们把她撵出去了,光撵出去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但是你们把她推倒了,她的脑袋磕在了石头上,当时就死了。” “你们害死了我媳妇,难道我不应该找你们算账么?” 听了这话,掌柜的恍然:“原来你是那唱曲儿的夫君啊,那日我们也是无意失手把人推倒的。” “再说了,我们不是赔钱了么。” “谁要你们的臭钱,我要你们杀人偿命。” 厨子长的高大威猛,他拼命挣脱着,猝不及防的冲到了余志面前,把火石抢了下来往地上丢。 众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一幕,吓的破音尖叫。 江隐淡淡的扫了一眼,手指渡了层玄气朝火石打去,又开始燃烧的火石宛如遇到了一场大雨,瞬间被浇灭了,在地上滚了一圈,安然无事。 余志奇怪的看着这一幕,心里喃喃自语:方才明明感觉到了熟悉的玄气,怎的好像瞬间不见了? 究竟是谁这般厉害?竟能这般自由的掌控着玄气。 厨子最后被官差带走了,最后给予什么样的惩罚那就不得而知了。 余志离开酒楼后,又拿到了一个得分的木牌。 他攥紧:太好了。 第232章 神秘的蛇仙。 第232章 余志攥紧了木牌,眼底迸射出势在必得的光:我一定能赢的。 面相、树叶起卦两大块全部顺利通过了。 现在便剩下最为有难度的一个玄学之测试了。 此次,江隐直接混入了测试的人家里做了个丫鬟。 她将自己变幻的寻常普通,皮肤黑黄,头发稀少,脸上有雀斑,属于丢掉人堆儿里都是不起眼的。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世间有许许多多的事未被解决。 但总不能整日一户一户的去找事,去问别人你家里有事么。 这也算是强行介入了人的因果。 这等因果关系若是强行介入便会损伤自己的德行。 事情是这样的。 这是一户掌管农田的地主家。 这地主家心地善良,若是遇到贫穷的人家便不会收租农田的钱了。 但地主家近日发生了件奇怪的事。 他们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蛇,大的小的,各种各样的。 这些蛇会忽然出现在各个地方。 或是厨子做着做着饭便从锅里冒出来了,又或是从菜肉里冒出来了,又或是从被窝里,衣柜里钻出来了,简直就是无孔不入。 地主家的下人们建议地主把这些蛇弄死。 但当天晚上地主便做了一个梦。 梦到那些蛇十分有灵性似的跟一个个小人儿似的扭动着滑溜溜的身子朝他走来,对他哭诉:你不能杀了我们啊,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地主都吓坏了。 再者说,地主的确不能杀了它们,不单单是因为这个梦,还因为他们一家子信佛,不杀生的。 蛇可是五大仙之一,五仙是绝对不能胡乱杀的,若是随意杀戮,轻则家宅不宁,重则死伤无数。 地主实在没法子了便开始找民间的能人希望能为此解决。 余志接到这任务后,心里有些犯嘀咕:蛇仙,的确不能随意处理,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可是会伤自己的功德的。 他决定先住下来了解情况。 江隐略施小计想了法子成了余志身边的贴身丫鬟,一来可以观察他突如其来的鸿运之光是怎么回事,二来可以看看他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三来也是想看看他这个人的人品如何,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余志知道江隐是地主派来服侍他的并未多想,只问了名字。 江隐行了个标准的丫鬟礼,丝毫不会看出任何破绽:“奴婢名草木。” 余志点点头:“你不必贴身服侍,寻常时候便忙自己的去吧。” 江隐看出来他这是有意支开自己,她在演戏方面也是炉火纯青的,惊慌的耸动着肩膀,委屈且懦弱胆小的抽泣着:“公子,我是地主老爷特地派来的,公子若是把我撵走了,我就会被撵出去的,我是新来的,找一份工作是不容易的。” 余志见这个丫鬟蠢了吧唧的也没有多想什么,想着就算是把她留在身边估计也是什么都不懂的,他点点头答应了。 江隐乔装的丫鬟千恩万谢的。 余志还未入玄门,身上玄门之人的气息比较少,所以那些蛇并没有躲避他,反而在他面前堂而皇之的出现了。 余志疲惫了一整日,歇息了一会儿,睡醒之后睁开眼,便看到房梁上吊着一条蛇。 余志伸手就要抓蛇,但是蛇灵活的躲开了。 余志的眸里堆着抹凉色,有些恼,他伸手去拿挂在帷幔钩子上的装硫磺的袋子,但是发现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余志一愣,愣神的功夫,那条蛇便灵活的溜走了。 余志气恼的从床榻上下来,来到外面,看到打扮成丫鬟的江隐,怒气冲冲的问:“你有没有拿我挂在床头上的布袋子?” 江隐见他十分暴躁,与之前所看到的和煦的样子完全不同,仿佛瞬间分裂成了两个人般,心里有了自己的思量,用丫鬟唯唯诺诺,略显无辜的口吻道:“公子说的那个布袋子啊?我方才为公子整理房间的时候闻到那个布袋子里有一股刺鼻的味道,我担心公子会被熏到,所以把布袋子给拿走了。” 余志脸上的怒气更甚了,冷冷道:“谁允许你不经过我的同意拿我的东西的?下次注意!” 江隐应了一声,但垂下的眸闪过一丝冷意,她看了余志一眼,不着痕迹的试探着:“公子是不是遇到蛇了?” 闻言,余志想到这丫鬟是这地主家的,应该知道些什么,点点头:“恩,你知道这蛇是怎么回事么?” “公子,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蛇经常出现,但是这蛇从不伤害别人。” 余志听了这话,下巴微微扬起,一幅知识渊博,瞧不起江隐的样子,口吻也是鄙夷的:“嗤,你懂什么,蛇本就是害物,没伤害别人是因为没有找到时机,或者是暂时不会,不代表是好的。” 江隐听着余志武断的话对他的印象差了许多,她平静的开口:“公子,话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又没有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余志没好气,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少跟我说这些,你一个大字不识的丫鬟懂什么。” 余志转过身在心里想:该死的蛇,我一定要抓到你,弄死你。 这样的机会很快便来了。 快用晚膳的时候,江隐在地主家散步,也顺便观察观察周围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她环视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她看到一个月亮门,月亮门古朴厚重,泛着青灰色。 可是让江隐感到奇怪的是她以往看到的月亮门都是空的,通的。 但是这个月亮门竟然有一个个宛如牢房一样的铁栏杆。 江隐往前走去,靠近月亮门,用手摸了摸边缘:“这些铁栏杆竟然是后安装上去的?” 她晃了晃外面的铁锁,不由得奇怪:“里面有什么古怪的?为何不让人进?怎的这般神秘?” 晃锁的声音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江隐身后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这丫鬟是新来的吧,不许乱走,赶紧离开这里,否则我就要不客气了。” 江隐循着看去,一个穿的朴素的老头正佝偻着眼睛横着她,好似她只要再次靠近月亮门,就要冲上去把她撕碎一般…… 第233章 蛇有灵性,不可杀。 第233章 江隐循着看去。 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头正佝偻着眼睛横着她。 好似她只要靠近那扇月亮门,就要冲上去把她撕碎一般,老头虎着张脸:“你干什么?谁准你过来的?滚出去。” 江隐并未被老头的神色唬到,神色平静,自若,淡然的看着他:“这里,为何锁着?” 提到里面,老头瞬间恼了,叉着腰往前踱了几步,喷的口水满天飞:“呐谁准你问的?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江隐眸底锐利如刀的神色几乎冲出天际。 老头被她看的连连后退,转着眼珠子琢磨着该如何对付她。 但,江隐并未固执的要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走在青石小路上,江隐琢磨着月亮门里有个秘密。 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房间门口。 江隐的步子一顿,她嗅到了一股子浓烈的血腥味儿。 她快步朝房间走去,推开门,一个被剥了皮的蛇胡乱的丢在一边,甩在了江隐的脚下,那蛇浑身血肉模糊,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幅愤怒且死不瞑目的样子,在蛇的尸体旁边有一块被剥下来的皮,那块皮被弄的稀巴烂。 江隐看到这一幕眸里存着冷冽的光:“你杀了蛇?” 成功杀了蛇的余志沉浸在自己的成功里,完全没听出江隐话里话外的不悦感,他从小凳子上坐起来,言语之中展现着浅浅的得意:“杀了,小畜生,还想跟我东躲西藏的,就得抽筋扒皮,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江隐眸子眯起:“你知不知道这或许会是蛇仙? 余志瞥了她一眼:“什么蛇仙,还未大器,顶多就是一个小畜生罢了,我看你是平常的话本子看多了。” 江隐见她如此冒进,神色之中存着不满:“小畜生?这地主府内这么多的蛇,你都没有弄清楚为何会出现这么多蛇,也没有弄清楚这些蛇为何过来,你就贸然杀了?” 余志听了这话觉得挺有意思的,冷讽的看着江隐:“你这个丫鬟懂什么?呵,一堆小畜生还得问问它们怎么进来的,我脑子有问题么?” 江隐漆黑的眸看向他:“因果……” 还未等江隐说完,余志十分不耐烦的打断了:“你个丫鬟少在我面前说教,看着你就烦,现在我命令你出去站着,站在门口,没有我的允许不许进来。”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凉凉的看了他一眼,这眼神刺的余志总觉得后背有刺深深的嵌入他的骨头缝里般。 此时是黄昏,月白色的穹庐染了层淡淡的橘色。 江隐嗅着周围涌动着淡淡的蛇腥臭的气息,眸内染了抹凉色。 看来那些蛇是知道自己的同伴被杀害了,所以过来报复了。 江隐在心里冷笑,她并不打算出手帮忙。 这是他的报应,也该让他吃吃苦头。 夜色刚刚擦黑,不知余志在里面做什么,只听到一道闷哼的声音。 这是余志的声音。 紧接着里面响起叮当的声音。 大约过了一刻多钟,江隐听着里面的动静有些大这菜进去。 余志穿着中衣,狼狈的倒在地上,大约有十多条蛇围缠在他的身上,还有的搅住他的脖子,搅住他的腿脚,搅住他肚子,余志被勒的几乎窒息了。 他的眼睛都要凸起来了,手掌旋在半空,对江隐做出救命的手势。 江隐淡漠的看着。 观察了一会儿,见这些蛇当真有要杀了余志的意思,这才释放出了玄气震慑了它们一下。 被震慑到的蛇们有了惧意纷纷从余志身上掉了下来,嗖嗖嗖的跑了出去。 余志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神情呆滞的看着那些蛇,喃喃自语:它们,它们怎的这么有力量? 江隐冷笑,这世间最愚蠢的便是自负的人了。 这时,忽然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 这声音尖锐,且充斥着恐惧。 江隐的眸一凛,瞬间循着声音朝外跑去。 她循着声音跑到了月亮门的地方,靠近月亮门能更清楚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尖叫声。 江隐刚想冲进去,之前看守月亮门的老头再次冲了出来,手里握着一个棍子,虎视眈眈的瞪着江隐:“你干什么?” 江隐冷冷的看着老头,指着里面,问:“发生了什么?没听到里面有人尖叫?不知道救人?” 老头虎着张脸:“什么救人?什么事都没发生,就是里面的人做噩梦所以叫了两声,怎么了?你少多管闲事。” 江隐还想往里面冲,周围的灯忽然亮了起来。 地主带着人提着灯笼走了过来。 江隐循着看去。 地主急匆匆走了过来,看了江隐,严肃道:“你只是一个丫鬟,不要多管我们家的闲事。” 江隐眸色砌着淬冷的神色扫着地主:“很多事,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地主听着这话心里起了波澜,他攥了攥拳头。 次日,余志亲自找了地主,单刀直入的问:“这些蛇是如何进来的?为何会进来?你们若是不说清楚原因,我无法为你们解决。” 地主拧着眉头想了想:“我们家不是专门收租农田田地的么。” “一次,我女儿也跟着我们去了。” “回来的时候我就见我女儿鬼鬼祟祟的,这么一问才知道她救了一条小蛇过来。” “她就一直养着那条小蛇。” 余志听到这儿,自负的猜到了什么:“从那以后就有很多蛇了?” “是啊。”地主道。 “那之前的蛇呢?”余志又问:“是怎么处理的?杀死了还是?” 地主连忙摆手:“怎么可能,我们家可是信佛的,我们家从不杀生的,我女儿把那条蛇给放生了。” 余志听完以后有些迷糊了,心里不解,既然已经杀生了,这说明不存在报复的原因,那为何涌进来一群蛇? 地主见余志的脸色有些难堪,担心的问:“小师父,你到底能不能帮助我们家解决这件事?若是无法解决,我便找别人了。” 余志一听这话,心里瞬间慌了。 若是找别人,就说明他最后这个任务失败了,他就得不到分数了。 他绝对不能失败! 余志道:“自然能够解决这件事,地主放心好了。” 江隐站在一边听着这句话,心想:明明看出来他无法解决,十分苦恼的样子,却装的这么自信。 她倒是想知道他如何解决这件事。 【作者有话说】 第234章 月亮门里的秘密。 第234章 江隐倒是想看看,这余志究竟如何解决这件事。 她并不认为余志能够通过因果的线索来解决这件事。 让江隐意外的是下午之时,余志身边的小厮风风火火,一脸焦灼的跑了进来:“少爷,少爷,夫人生病了,要你回去一趟。” 余志一听这话,脸上滑过一抹焦灼之色,同地主说一个时辰便会回来,而后匆匆的跑了出去。 江隐听了这话,眉头微微拧起,人脸上细微的神情是无法骗人的。 她方才能看出来在小厮还未说出这话的时候,余志的脸上便提前出现了担忧焦灼的神色。 好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江隐心里的疑团愈来愈大。 但她总不能跟过去。 余志的时辰卡的很准。 果不其然,过了一个时辰便回来了。 江隐下意识朝余志看去,赫然发现他脸上鸿运当头的红光更甚了。 她觉得奇怪,按理说家里若是出了些事情,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和面相都是会有些变化的啊。 他非但没有变的瑕疵,反而更好了。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余志的母亲并没有生病,余志这次出去是做别的事去了。 晚上,余志出去了一趟。 他鬼鬼祟祟的样子引人怀疑。 江隐在身上用了一张隐身符跟了出去。 这次的余志很聪明,竟跑到了附近的热闹的街市,给了些经常凑在一起喝茶的百姓们一些钱,他想着蛇出现地主家的日子大概有一年的时间了,便抓住这个时间点去问:“一年前,孙地主家发生了什么大事?” 这世间,有银子自然是好办事的。 再加上人都喜欢议论些事情。 一个百姓想了想:“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吧。” 另一个百姓赶忙摆手,打断了他:“不是不是,你看看你这个记性,你难道忘了?那年地主家的女儿本来都已经订亲了,这喝喜酒的日子都定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忽然间就取消了。” “啊,啊啊,那我想起来了,因为没打听出什么原因,我们猜了几日便不猜了。” 余志又问出了同地主家女儿定亲的人乃是一个榜眼。 地主家并不是势利眼的人。 当年地主家的女儿同这个还不是榜眼的男子在一起了,两个人,也可以说两家约定了待这男子考取了功名之后两个人便成亲。 这男子也是争气,果然考上了榜眼,而且即便是考上了榜眼也没有说骄傲的想甩掉地主的女儿。 可就在二人成亲的前一日,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宣布取消成亲。 余志根据百姓们提供的讯息找到了榜眼家。 榜眼家似乎很荒凉,门外墙壁上已经爬满了枯萎的花花草草都没有人处理。 余志敲了敲门,不一会儿有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神色颓败,一幅不想活下去的感觉。 老妇人疑惑的看着她,问:“你是?” 隐身的江隐在旁边看着老妇人的面相。 这老妇人已经丧父了,生活潦倒,一生贫困,而且有短命的征兆。 余志对老妇人道:“我这次来是想了解一下你儿子一年前退亲的事。” 一提到这个,老妇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整张脸青紫,揭开了伤疤的老妇人瞬间变的癫狂起来:“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有病啊,不要问这个,我不想回答你的问题,你这个疯子,你是谁啊?你是不是想害死我们?” 余志没想到老妇人的情绪这般激动。 他没有立刻说话和反驳。 他踮着脚尖儿往里看去,他看到了晒在外面的草药,似乎猜到了什么,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你现在和你儿子相依为命?你不像是有病的样子,所以说……有病的是你儿子?” 老妇人的脸色微微变了。 余志看到她这幅神情便知道他猜的对了,余志还是很懂的拿捏人性的。 他从袖口里拿出来一碇银子:“你们院子里的草药是自己上山采摘的吧,这些草药都不是好的草药,也许有的不对症,这样会越吃越坏的。” “拿着这些银子给你儿子看病吧。” 老妇人盯着银子,她很想要,眼皮往上一抬,警惕的问:“所以你要知道我们的事情?” 余志道:“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叫做心病还需要心药医。” 老妇人嘀咕着这话,心里的心结许是打开了还是什么,她沉默了一会儿,把院子的门拉开:“进来吧。” 隐身的江隐跟着老妇人进去了,一直来到了屋子里。 可以看得出之前老妇人的家之前过的还是比较好的,但是现在完全可以用贫困潦倒来形容。 满地的杂草,木板上晒的草药,一些苍蝇落在上面,老妇人看到之后赶忙用手挥开了。 推开门便是里面住人的房间。 许久没人打扫的缘故,房门边沿上都结了蜘蛛网。 再往里面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床榻,床榻的被褥已经泛旧了,一个胡子拉碴,穿的破破烂烂的男子两个手抓着床榻的两侧,他的脑袋正在一下一下的往床榻的塌壁上磕着,嘴里还喃喃着:我什么都没看见,我是傻子,我是傻子。 隐身的江隐微微拧起眉头,这明显就是看到了什么被吓到,从而导致脑子混乱,慢慢的变傻了。 老妇人每每看到儿子这样都会抹眼泪,她吸了吸鼻子:“一年前,我儿子和地主家的女儿定亲了,就在成亲的前一天,地主家的女儿跑来给我儿子送吃的,俩人儿在房间里说话儿,可是也不知道怎么了,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样子,我儿子忽然尖叫了起来,我第一次听到我儿子叫的那么恐怖。” “等我再冲进去的时候,地主家的女儿撞开我落荒而逃了,我儿子就坐在地上神情呆滞,吓的没有神了,一直在说什么都没看到,还说什么有妖怪,不要吃他。” “我儿子都这样了,自然不能成亲了,这件事便就这么算了。” “我儿子情况越来越差,我猜到这件事跟地主家的女儿有关系,我便去地主家想问问他女儿,谁知道……地主说他女儿生病了正在静养,根本无法见人。” 【作者有话说】 第235章 蛇在繁衍么? 第235章 老妇人抽噎着:“谁知道,谁知道地主竟然说他女儿生病了无法见人,我根本连面见不到,后来我又去了几次,还是不让我见,久而久之的,我便放弃了。” 余志听着这番话心里涌起浓烈的疑惑。 他看着余志,走近他,伸手去拍他的肩膀,余志的反应很大,好似碰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疯狂的挥着手,眼睛瞪大:“不要,不要靠近我,离我远点。” 余志差点儿被误伤到,他赶忙躲开了,退到几步之远的距离:“你跟我说说一年前发生了什么?” 显然,余志直接去问这样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是愚蠢的。 余志的反应更大了,他咣咣的一下一下的磕着脑袋,不一会儿的功夫都把脑袋磕出血了,甚至磕青了。 老妇人心疼坏了,冲上去推开余志,抱住自己的儿子:“你们就不要逼我儿子了。” 余志拧起眉头,一幅手足无措的样子。 江隐站在一边,悄悄以玄气开在双眸上看到了这个男子的过往。 一年前,在男子和地主家女儿成亲的前一日。 地主家女儿带着亲手做的吃食来到余志家中。 二人一同吃东西。 地主家女儿还贴心的给余志擦嘴巴,二人一幅浓情蜜意的样子。 忽然,余志坐在臀下的凳子忽然被什么东西缠上了,而后狠狠的被往外一拉,余志连带着凳子整个都被拽倒了。 余志单纯的以为没坐稳才摔了,拍拍手刚想爬起来,一下子看到地主家女儿的裙摆下忽然长出来一条蛇,哦不,准确的来说是很多条蛇,那些蛇迅速缠绕在余志的身上,还发出嘶嘶的威胁声:离她远点,否则,我们吃了你。 余志就是一个普通的百姓,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啊。 蛇从人的身体里爬出来,蛇会说话,这些可都是从话本子里才见过的啊。 余志惊恐的看着地主家女儿,认为她也是蛇,吓的让她走开,出去。 地主家女儿面色惶恐的跑了出去。 那些蛇也跟着地主家女儿跑了出去。 江隐了然,看来主要的原因是在地主家女儿身上。 江隐沉思,地主家女儿究竟遭遇了什么? 余志见寻不到原因,老妇人和儿子还这般不配合,所以他只好暂时离开。 但是他也隐隐能猜测出来这件事跟地主的女儿有点关系。 余志回到了地主家,往房间走,江隐身为他的丫鬟自然也是要跟进去的。 余志直接把她拦在了外面,冷冷的开口:“我进去有要事要办,你不要跟进来。” 江隐点点头,她站在门口。 余志有秘密,江隐在心里想。 房间内,余志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药瓶,从里面倒出来一枚红色交叉成格子纹理的小药丸,他一口吞下了小药丸,只见他满面红光,眉宇之间还存着聪明相。 江隐见余志再出来之后便自信了许多,她拧着眉头,喃喃自语:他在弄什么? 余志径直去找了地主,冷静且条理分明的分析着:“地主,根据我的调查和思考,初步判定,这次的事情跟你女儿有关系,一年前你女儿的未婚夫已经疯了,想来也跟你女儿有关系。” “我听闻你也是很注重名誉的人。” “现在你们家的蛇越来越多,而且这些蛇都是也野性和杀性的。” “你难道不怕这些蛇有一日会杀人,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么?” 听了这话,地主的心瞬间拧成了一起。 不得不说,蛇打七寸,余志的话深深刻刻的戳在了他的心窝里。 余志也没有催促就这么安静的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地主双手抱住脑袋,痛苦难耐的闭了闭眼,咬了咬牙,最后抬头,眼底一片坚定:“我,我说……”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的挑眉,且略诧异的看向余志,她所认识的余志在话术方面不会说的这般精准的。 可是这次却…… 江隐觉得有点意思。 地主陷入了回忆,将过去的往事慢慢说了出来。 “一年前我女儿便整日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背着我们干什么,直到成亲的前一日,她从她未婚夫的家中出来,她回到了家中房间,我们便闯了进去想问问她怎么回事,结果便看到了她的房间里有很多的蛇缠着她,睡在她的床上。” “我们第一次见到那么多的蛇自然也是吓坏了。” “我们想把蛇赶走,结果我女儿竟然不让我们赶走,为了这蛇跟我们大发雷霆,简直就是变了个人。” “而且还绝食,割腕,做出了许许多多不可思议,匪夷所思的事情。” “刚开始还好,后来蛇越来越多,而且她夜里还会带着蛇出去散步。” “我们担心吓到别人,咬到别人,惹出什么事情,我们这才狠狠心把她关到了月亮门内。” “月亮门内是一个极其封闭的地方,我派人给她送饭,不允许她出来,还派了人看守。” 余志点点头。 江隐沉默着。 过了会儿,余志道:“这件事等于还是没能说到点子上,我得亲自见一见你的女儿。” 闻言,地主犹豫了下:“我担心你会被伤到……” 紧接着,江隐便看到原本沉静成熟的余志眉宇之间浮了抹轻傲之色,这轻傲之色比原本的沉静成熟之色更加的自然,就好像这才是他原本的神色一样。 “怎么会伤到我,我可是有能力的。”余志傲气的开口。 听了他这么说,地主只好点头。 江隐也跟着余志他们去了月亮门,但余志不让去,地主总觉得江隐并非普通人,他便同意了:“她曾经照顾过我女儿,见过那样的情形,所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余志听了这话也没有说什么。 打开月亮门,江隐便嗅到了一股子强烈的蛇腥的味道,而且似乎还有一股子蛇的修行的味道,甚至有一股子……旖旎之气的味道。 江隐拧眉,在心里猜测着:难道……蛇觉得地主府人杰地灵,风水不错,所以把这儿当成了繁衍蛇崽子的地方? “这边……”地主的话让江隐回过神来,他们进入了地主女儿所住的地方。 入目眼帘的便是成群成群的蛇…… 第236章 床榻上有一窝蛇蛋。 入目的便是成群的蛇。 有的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有的往石头缝里钻,有的好几条蛇纠缠在一起嬉戏玩耍着,这些蛇一点儿都不怕人,有的霸道的小蛇看到有外人闯入还愤怒的瞪着他们几个人,朝他们嘶嘶的吐着信子。 江隐漆冷的眸寡淡的扫了过去,那些蛇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迅速缩了起来盘成了一坨,有的甚至跑开了。 余志并没有看到江隐的眼神,还以为是自己气场太过强大呢,眉宇之间又流露出猖狂自信的神色了:“你就应该早早叫我过来,看到没有,我一出现,这些蛇都对我望而却步了,这是因为我们玄门之人身上有一股子气场,这气场会让这些邪祟害怕的。” 地主听着这番话连连点头:“是是,大师说的对,这件事还希望你来解决啊。” 余志摆摆手,脸上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这都是小事。” 江隐清冷的瞥了他一眼,几个人来到了地主女儿的房间。 地主女儿房间的门上挂了一把大锁头,旁边有一个小窗子,窗子很小,只够伸出一个脑袋的空隙。 地主见江隐他们往门和窗户的方向看,抬手握成空拳凑到唇边轻咳了一生,掩饰着面上的尴尬之色:“我这也是不想让我女儿四处乱跑,我担心她会出事情或者惹祸,旁边的这个小窗子是给我女儿送饭用的。” 江隐没作声。 余志也没有获得地主的同意,径直上前,直接把上面的锁给打断了。 “进去吧。”余志道。 地主心里不太舒服,但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一推开门便嗅到了一股子腥臭的蛇腥的气味儿。 脚踩上去也能感觉到有黏糊糊的东西。 江隐低头看去,分辨出这是蛇身上的黏液。 不过……她又嗅到了一股子旖旎的气息。 刚开始进来的时候嗅到的是淡淡的,淡到她以为自己的鼻子出现了错觉,但是现在她基本确定了。 江隐扫向地主,黑曜的眸低垂下来:“这房间只有你女儿一个人住么?” 地主张了张嘴,道:“你也看到了,不止是我女儿,还有这些蛇。” 余志瞪了江隐:“一个丫鬟问这么多干什么?” 地上有一群小蛇正在欢快的爬来爬去。 几个人朝房间内走去。 地主女儿正躺在一张贵妃榻上,旁边有一个茶几,上面摆放着瓜果梨桃,她正吃着,有许多小蛇亲昵的缠绕在她的身上。 地主女儿没想到会有人进来。 毕竟……她被关了这么久从未有人来过。 她看到来人,手里的东西掉了下来,从贵妃榻上站起来,喃喃,眼睛都红了:“爹……” 地主也许久未见到女儿了,再次见到,心里复杂万分,他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菲儿……你还好么?” 地主女儿呵笑着摇摇头:“这里不缺吃不缺喝自然是好的,唯独缺了自由,没想到爹爹还记得有我这样的女儿。” 地主听了这话内心惭愧:“爹爹这次来就是想放你自由的。” 闻言,地主女儿高兴的问:“真的?” “真的。”地主敢忙介绍:“这位是余志余大师,爹爹一直怀疑你身上有了邪祟,所以特意找人……” 地主女儿听了这话非但没有高兴,反而愤怒的把盘子砸在了地上,情绪激动的指着门口:“什么邪祟?哪儿有什么邪祟?我看你们就是太迷信了,什么大师,滚,赶紧给我滚出去!” 地主一巴掌甩在地主女儿的脸上:“都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还不想说实话么?你真的打算跟这些蛇生活一辈子么?你真的想一直永无天日么?” 地主女儿摸着脸颊,喃喃:我能怎么办? 江隐朝地主女儿的脸上扫了过去,她口阔,口阔者恶俗淫贱,妻妾宫有黑痣,乃是淫妇的面相,在床第之欢方面十分的开放,而且不会满足。 江隐扫了一眼她所吃的食物,全都是酸的,她又仔细观察了下她的面相,竟…… 许是为了证实江隐的话,地主家女儿忽然趴到了一边干呕了起来。 地主连忙关心:“菲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没事,这几日夏天太热了,吃的东西冰冷,所以肚子有些不舒服。”地主女儿眼神闪烁的撒谎。 余志应当是想和她搞好关系,上前道:“我会点医术,不如让我给你把……” 把脉二字还未说完,地主家女儿排斥的挥开他的手:“你少碰我。” 余志拧起眉头,也有些不高兴了:“我是来帮你的,这些蛇缠着你肯定是有问题的,我希望你对我说出实话。” “没有任何问题!因为我喜欢养蛇,喜欢把蛇当宠物,难道这也不可以么?” 总而言之,无论他们磨破了多少的嘴皮子,这地主的女儿就是不说实话,嘴巴严的狠。 余志忽然发现地主女儿所睡觉的床榻竟然用帷幔严严实实的遮了起来。 余志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趁着地主女儿不注意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直接把帘子掀到了一边。 床榻上竟然放着一个篮子,篮子里铺着温暖的棉絮,在棉絮上面竟然有将近十多个蛇蛋。 地主女儿见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她激动的连忙冲了过去,眼睛瞪的大大的:“你干什么?谁允许你动我的东西的?” 余志快她一个手,把装着蛇蛋的篮子拿了起来,举高在头顶,他威胁着地主女儿:“你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你若是不说清楚,我现在就把它们砸碎!” 闻言,地主女儿瞬间懵了,怕了,眼底满是惊恐:“啊,不要!不要伤害它们!你们为何要多管闲事?谁要你们管我的闲事的,这是我的癖好不行么?我喜欢养蛇不行么?我帮着蛇孵蛋不行么?” 余志听了这话提出了质疑:“你帮蛇孵蛋?你说人类,人和蛇井水不犯河水,更何况,你根本听不懂蛇说的话。” 顿了顿,继续道:“况且,蛇是一个很有隐私性比较独的动物,它们只会让雌蛇孵蛋,怎会让一个人类孵蛋?” 地主女儿的脸白了白,她的眼神变的阴冷,仔细看,竟然有蛇的神色融入在里面,她声音夹裹冷和森气:“我劝你最好放下它们,否则丢了性命不要追悔莫及!” 第237章 竟然和一条蛇厮混。 地主女儿阴气森森的眸夹裹冷和死亡的气息盯着余志,露出较多的眼白更能凸显她的恐怖:“你若是不怕死,尽管把它们给摔碎,它们若是死了,你也不会好过的,你会……死的……” 江隐扫向地主女儿。 她的面相都有些变了。 有些变的像蛇。 但是她这种蛇像并非是先天的蛇像,更像是后天慢慢变幻而来的。 余志最为厌恶别人威胁他了。 他呵呵的笑着,歪着脑袋,向上伸起的手臂就要重重的往下落。 见状,江隐倏地抓住他的手臂:“别动。” 余志没想到这么个小丫鬟竟敢阻拦她,冷着张脸:“谁准你管我的闲事!滚开!” 江隐一双眸又凉又燥:“若是惹出了大事……” 话还未说完,只觉得周围掀起了一阵阴风。 阴风四起。 空气中的灰尘和落叶好似都被卷起来了。 地主等人下意识用手臂挡住眼睛。 江隐没有,这点小场面还为难不住她。 她看到整个房间的门窗全部被掀开。 一条浑身通体泛着金属光芒的黑金大蟒蛇将窗户和门全部撞开了,浓烈的蛇腥味儿更加浓重了。 黑金蛇瞪着两个宛如灯笼般的大眼睛死死的剐着余志。 只听啪的一声,黑金蟒蛇粗大的尾巴瞬间甩了过去狠狠的砸在了余志的身上和手臂上。 强烈的酸痛感让余志下意识松开了手。 下一刻,黑金蟒蛇将那篮子蛇蛋卷了起来,紧接着又把余志卷了起来,待那股子浓烈的腥臭气息再次不见的时候,整个房间也随之恢复了平静。 地主等人睁开眼,惊讶的看着房间内狼狈的一幕。 地主女儿倏地冲到床榻上,四处看着,又找了半天,眼神里是满满的惊恐:“我的蛇蛋呢?我的蛇蛋呢?我没有保护好蛇蛋它一定不会放过我的,一定不会的。” 地主挠挠脑袋:“诶?大师呢?” 江隐眸色染了丝凉,虽是丫鬟的面容,却是王者的气势:“被那条大蟒蛇掳走了。” 地主听了这话,顿时瞠目结舌:“大,大蟒蛇?” 江隐没有理会地主惊讶的神情。 江隐如利刀般的眸剐向地主的女儿,声音寒凉,带着一股子天生的压迫感:“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实话么?” 余志被大蟒蛇掳走了,这证明他在这次的任务上失败了。 江隐是这些小辈的老祖宗,而且这次是玄门的任务,不能有伤亡。 这件事,江隐必要参与和插手。 地主女儿眼神慌恐的看着江隐,下意识吞了吞口水:“你,你是谁?你不是丫鬟么?怎么会……”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眼神。 事到如今,江隐也不必隐瞒了。 她以玄气渡在脸上,从上到下变幻了一番。 接着,江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幻成了原本的样子。 仙气中夹着冷肃,身上的气势不可一世,让人望而却步。 地主揉了揉眼睛,还以为出现了错觉:“你……你……” 江隐冷锐的刺向地主女儿:“还不说?非要闹出人命么?” 江隐身上的气势豁然大开,玄气压的地主女儿喘不过气来,将她心里最为脆弱的防线全部打掉。 地主女儿忽然蹲了下来,崩溃的抱住脑袋大声的痛哭起来:“我……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能说实话啊,我若是说了,我会死的。” 她惊慌的转着眼睛:“不,不,我不能死,我不想死啊。” 江隐伸手把她拉了起来,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黑曜的眸直视她的双眼:“信本祖。” 江隐的眼神给人一种震慑力,她不由得点点头,在江隐的循循善诱之下说了出来。 “我……”地主女儿陷入了回忆。 “该是一年半以前,我同父亲去了一处农田,我在农田里看到了一个黑色又有些发金色的小蛇,这条小蛇受伤了,它用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虽然我听不懂它说的话,但是我能看出来它是想让我救它的。”地主女儿的眼神有些迷离,掐了下不在状态的自己,又赶忙继续开口:“我天生就比较喜欢小动物,这蛇也没有伤害我,我就悄悄把它放到了自己的篮子里悄悄带回家去了。” “我爹爹见到我救了这条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我把这条蛇治好之后赶紧放生了。” “这蛇好像是被人攻击了,身上的皮都破了,而且还流血了,我就给它上药。” “给它弄了许多的补品让它补身子。” “慢慢的,这条蛇终于恢复了,但是我不舍得把它放生。” 说到这儿,地主女儿略心虚的看了父亲一眼,继续道:“我表面同父亲说我把蛇放生了,但是我却偷偷的养了起来。” “就这样,这蛇被我越养越大,它成长的速度非常快,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 “后来……”地主女儿说到这儿忽然不说话了,咬着唇,一幅犹豫不绝的样子。 地主急的照着他的后背狠狠的拍了一巴掌:“还不赶紧说,后来怎么回事?” 地主女儿羞愤的捂住脸:“我……我晚上抱着那条蛇睡觉,我忽然做了那方面的春梦,我就有些忍不住,我……我便引导着那条蛇……和我……和我……”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的看了她一眼。 她这面相便注定了天生在那方面欲望比较强烈。 但是让江隐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这么大胆,敢和一个蛇厮混在一起。 “后来,我和这条黑金蛇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一起。” “慢慢的,到了我快要成亲的时候,我这才幡然醒悟自己做了什么。” “虽然不舍,但我还是把这条黑金蛇送出去了,好在它没有黏着我,也没有回来找我。” “但是过了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很不舒服,有一种想吐的感觉,而且我的肚子也比以前胖了很多很多。” “我戴着面纱偷偷去医馆,郎中说我有孕了。” “我前后一想,我怀的应该是蛇的孩子。” “我很害怕,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怀蛇的孩子,我就悄悄买了凉药打算弄下去,但是根本就弄不下去。” “而且,我非但没有弄下去,而且还惹怒了那条黑金蛇。” “她在我吃药的那天夜里来找我了……” 第238章 你蛇祖宗还得叫我老祖宗呢。 第238章 “我吃药的当天晚上,这条黑金的蛇来找我了,它浑身冷冰冰的,她趴在我耳边警告我,威胁我,说……我如果敢弄掉它的孩子就撕碎我。”地主女儿说到这儿,肩膀微微颤抖着。 地主递给她一杯茶水让她缓和情绪。 她喝了一口,继续道:“我不想生下一堆蛇,后来……我偷偷的去找了道士,想让道士帮助我,谁知道这条黑金蛇竟知道了,它跟着我过来,然后……当着我的面活生生的撕碎了那个道士,那个道士的身子被它硬生生的截成了两半!” “道士的肠子都出来了,我都要吓死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产生过打掉蛇胎的想法。” “就在成亲的前一天,我去我未婚夫的家中探望他,但是没想到,我竟当着他的面生下了蛇。” “我第一胎生的竟然不是蛇蛋,而是一条条的蛇。” “我未婚夫看到之后吓坏了,吓疯了,我们的婚事也就这样罢了……” “那条黑金蛇知道我的亲事告吹之后非常高兴,看到我为它生下小蛇以后也非常高兴,后来我们又厮混在一起了,我彻底的放纵了,后来我生下了一窝又一窝的小蛇。” “所以我们家爬满了蛇……再后来,我爹爹看到这么多蛇跟我在一起就把我关起来了。” 地主听到这儿,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他瞪大眼睛:“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就说那些蛇怎么给我托梦说是我的亲人啊。” “我,我的外孙子竟然是蛇……”地主差点晕了,他看向江隐,这时也看出来她有点本事了:“大师,帮帮我们啊。” 江隐意味深长的开口:“这件事已经产生了因果,本祖不能胡乱插手,和蛇厮混,包括生下小蛇,这些是你女儿自己愿意的,若是不经过她的同意本祖便会介入因果。” 地主虎着一张脸:“菲儿,你难道还想过这种日子么?你想生下来多少蛇?你真的想和蛇过一辈子么?你难道不想做个正常人了么?” 菲儿的手指搅着。 江隐淡淡的提醒:“蛇为阴,人为阳,本就不合理,继续下去你会短寿的。” 听了这话,地主女儿的眼神变了变,果然出现了害怕的神色:“我,我想和它分开,之前之所以不和它分开是因为没有办法。” “不过……”地主女儿半信半疑的看着江隐:“它很厉害的,你……” 江隐打断她的话:“你可知它的据点?” “我,我好像知道,之前我退婚那几日心情不好,它带我去它的山洞散心了。”地主女儿道。 江隐撇撇嘴,没想到这蛇还挺会哄女孩子开心的。 “既然你知道据点便带我们过去,会画图么?”江隐问。 “会。”地主女儿伏案开始画图。 江隐让地主女儿和地主在家中待着不要乱动,又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护身符,又把整个地主府做了一个保护的阵仗,叮嘱:“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不要离开你们的家,若是擅自离开,发生了任何的事情,本祖是不会救你们的。” 地主连连点头。 江隐拿着地图往外走,她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 江隐回头一看,帝行湛正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她顿住步子:“你怎么跟来了?” 帝行湛懒懒的靠在一棵树上,扯着唇,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的魅惑气息,他邪魅一笑:“来陪你。” 说着,迈着步子蹭到江隐面前,把她捏在手上的地图图纸拿了过来:“有点远,若是单用脚程的话必然会走上很久。” 帝行湛骨态华美的手掌顺势捏住她的手腕,粗粝的指腹还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划过:“老祖这小细胳膊小细腿儿的,这般过去,恐怕那蛇早就跑了。” 闻言,江隐侧眸看着帝行湛:“你怎的知道是蛇?莫不是跟踪本祖了?” 帝行湛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她的青丝,凑在鼻息处嗅了嗅:“这蛇也就停留了一会儿,身上的蛇腥味儿便这么重,这蛇估摸着得有五百年了。” 江隐并不意外他会了解这方面的事:“你想同本祖一起去抓?” “同老祖降妖除魔乃是我的荣幸。”帝行湛比江隐高一个头,两个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幅金童玉女的画卷,他凑到江隐左边的耳朵说了说,又撩人的挪到她右边的耳朵,在她耳边萦绕着热气和磁性的声音:“想不想体会一下飞的感觉?” 江隐愣神的功夫,帝行湛已经把手搭在她纤细的腰肢儿上了,内力一鼓,直接带着她飞了起来。 也就将近一刻多钟的时间,二人便到了一个很高的悬崖峭壁之上。 在悬崖的西后方有一个山洞,山洞外布满了苔藓,一股子阴森湿寒的气息萦在整个山洞外。 江隐稳稳地落地,想马上甩开帝行湛,谁知这个家伙竟如一个鼻涕虫般黏在她身上:“老祖,我很久没有动用轻功飞这么高了,有些晕,可否让我靠上一下?” 闻言,江隐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下巴,淡淡道:“这说明你的体力太弱,能力太差,需要经常锻炼,回去让小祖给你些大力丸补补身子。” 帝行湛:…… 这老祖…… 他这般做这般说就是为了让老祖心疼心疼他。 可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 他在老祖眼里忽然成了身娇体弱的林黛玉了。 帝行湛想为自己正明一下,忽觉有一股子阴森风吹过,将山洞周围的叶子吹的呼呼作响。 紧接着,空洞的山洞内忽然黑乎乎一片,整个洞口仿佛都被填满了。 一个血盆大口朝他们喷涌而来,试图将江隐和帝行湛如数吞进去。 江隐冷笑,气势冷冽威严的气势强压过了这条黑金大蟒蛇,她手掌蕴着玄气,瞬间卷起一块巨大的石头直直朝黑金蛇的嘴巴里砸去。 黑金蛇发出痛苦的怒吼声,且发出了人的声音:“两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孩牙子,竟敢在你蛇爷爷面前得瑟,今日我便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江隐冷笑:“蛇爷爷?呵,还真是大言不惭,今儿个本祖让你知道知道,你蛇祖宗见到本祖还得叫一声老祖宗呢!” 【作者有话说】 第239章 断掉人蛇恋的契约。 第239章 江隐冷笑,张狂的眸眯了眯:“今儿个,本祖让你知道知道你的蛇祖宗见到本祖还要叫一声祖宗呢。” 她手掌迸出丝丝的玄气,狂然将力量聚集在掌心之上,砰的朝黑金蛇攻击而去。 黑金蛇迅速的躲开了。 江隐早就预料到黑金蛇会躲避自己的攻击,压根儿不给它这个机会,迅速将攻击力向两边扩充去,黑金蛇避而不开,硬生生被玄气扒下来了一层蛇皮。 黑金蛇扭头看着自己左边脱落的蛇皮和暴露出来的血肉,它痛苦的嗷了一嗓子:“你敢伤我。” “来此不伤你,难道是来找你喝茶的?”江隐冷讽,睨着它来回乱晃的尾巴,冷冷的:“难道你没发现,本祖打你一下,你便损失十年的功力么?” 黑金蛇一愣,它发力运功尝试自己的功力,发现果然少了十年的功力,它惊愕的看着江隐:“为何?你为何会减少我的功力?” 功力都是自身的,旁人是打不掉的。 但是这个黄毛丫头为何会打掉他的功力? “不,不可能的!”黑金蛇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呢。 江隐的手覆在腰间,摸到一个尾巴,抓住,往外那么一拉,一条二人长的鞭子甩了出去,狠狠的砸在黑金蛇的身上,只见它身上的功力之光瞬间少了一个。 江隐冷冷的看着它:“现在信了?” 黑金蛇愤怒的看着它。 江隐将鞭子抽在地上:“本祖抽你一次,你少十年功力,本祖抽你十次,你便减少一百年的功力,我抽你五百次,你恐怕会变成手指头大小的小蛇吧。” 黑金蛇从最初的嚣张逐渐转变成了现在的惊慌。 它不敢和江隐继续较量了。 现在损伤的这些功力都要好生修炼一阵子。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黑金蛇打算溜走,它迅速朝洞里爬去。 奈何帝行湛发现了它的意图,一股强劲的内力击发出来砰的震碎了它眼前的大石块,石块成为碎片崩在它的眼睛上,它躲避着,一时间看不到路。 “想跑?没那么容易。”帝行湛更嚣张,竟是直接踩在了它的头上。 如此羞辱蛇的行为让它无法接受,它分立甩开他,想到还有一个筹码,迅速高高卷起了自己的尾巴。 定睛一看,黑金蛇的尾巴上死死的卷着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余志。 黑金蛇正卷在余志的腰上,余志的脸已经憋的青紫了,想来再憋下去就要死了。 余志看着江隐,本能让他下意识伸出手去,做呼救的动作。 江隐寡淡的扫了他一眼。 黑金蛇发出愤怒猖狂的笑声:“怎么?拿我没办法了吧,我劝你们现在从我的地界滚出去!” “滚?”江隐低垂的眸微微抬起:“还从未有人敢对本祖说滚这个字。” 江隐抬头,眼底一片猩红,手腕向上扬,将无数的玄气灌输到鞭子上,狠狠的朝黑金蛇甩去。 黑金蛇下意识避开。 江隐见自己的假动作成功了,勾起唇角,一个反手,雷厉风行,十分速度的甩在了黑金蛇尾巴上。 这么一甩,黑金蛇的尾巴被硬生生的斩断了。 腥臭湿热的鲜血宛如滚烫的岩浆般溅了余志一脸。 余志惨叫了一声,但惨叫声很快就被黑金蛇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淹没了。 帝行湛的速度宛如闪电,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余志连带着那条蛇尾踢到了安全的区域。 黑金蛇悲怒的看着自己斩断的蛇尾,那里哗哗的流血,它呼啸着:“你耍我!” 江隐冷声:“耍的就是你,又该如何?” 她手握着鞭子,鞭子的另一端拖在地上,一下一下的,她朝黑金蛇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一脚踩在它的伤口处,冷冷的:“蛇不像蜥蜴,断尾之后可以长出来,你断了尾更是直接减少了一百年的功力。” 她从头到尾打量了一圈:“你长的这么长,你说……本祖该把你砍成几截比较好?” 断了尾的黑金蛇现在已经萎靡不振,彻底怕了,它夹着声音,又弱又丧,全然没有方才的精气神:“我,我……饶命啊,不要斩断我的身体啊,我知道错了。” 它若是再挨上几截,怕是会没命了。 江隐冷冷的看着它:“说,同地主家的女儿在一起厮混是怎么回事?你是入了她的梦操控她了还是怎么?” 闻言,黑金蛇赶忙解释:“我没有,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是她先主动的。” 在江隐的压迫下,黑金蛇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一年前,她把我带回去养伤我本是很感激她的,想着以后她若是遇到了什么困难便会出手帮助她。” “在我康复之后,她把我弄到她的床榻上去睡了。” “我就发现她做了春梦,而且还抱着我扭来扭去的。” “我们蛇哪儿有你们人这么复杂,我以为她想要报恩的方式是让我以身相许。” “后来她引导着我,我……我就以身相许了。” 江隐听了之后拧起了眉头,听着一个庞大的蛇说出以身相许的话真是让她觉得尴尬。 “后来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黑金蛇道,说完这些话,它又赶忙补充了一句:“我发誓我说的是真的,我绝对没有说谎。” 江隐点点头:“现在跟我回去。” 黑金蛇下意识拖着自己的蛇尾躲了躲。 “你,你要干什么?”黑金蛇惊恐的看着他:“我都已经坦白从宽了,难道你还要灭了我?” 江隐收起鞭子,淡淡道:“且放心,本祖会留你一条命,本祖让你同本祖出去是为了让你和地主的女儿解了契约,你们水乳交融了,想来已经结了契约吧。” 黑金蛇听了这话,扭动着身子:“她愿意?” 江隐沉默,然……沉默便代表了所有的答案。 黑金蛇的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愠怒:“女子果然都是最绝情的,当初奋力的勾引我,而且还要为我生小蛇,结果现在却要跟我解除契约。” 江隐感受着它的暴躁,眯了眯眸:“怎么?你不愿意?” “我岂敢不愿意,她给我生了一堆小蛇,我也算是赚到了。”黑金蛇哼哼了一声。 江隐径直朝前走去,走了一会,回头看它,发现它还没有跟上来:“怎么不走?” 第240章 丢的是本祖的脸。 第240章 江隐回头看去,发现黑金蛇并没有跟上来,拧着眉头:“怎么不走?” 黑金蛇若是人相的话,想来必是一张苦瓜脸:“我的尾巴都成这样了,已经走不了了,再硬撑着走下去想来我会死的。” 江隐扫过去。 长着青草的地上有一滩浓稠的鲜血。 黑金蛇也是一幅痛苦的样子。 江隐朝黑金蛇走去,转了转手腕,扭转着,指尖渡了一层浓厚的玄气,这玄气并非是锐利的银色,而是治愈系的金色,她将玄气如数打在黑金蛇断掉的蛇尾上。 断掉流血的蛇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黑金蛇瞬间觉得不痛了,而且还能继续行走。 江隐帝行湛同黑金蛇回到了地主家。 地主女儿看到黑金蛇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声音尖细,几乎破音了:“你,你别过来,别伤害我。” 黑金蛇的浑身更森冷了,它眼里的瞳仁已经变成了一条竖线,用冰冷的人话,幽冷的问:“你要跟我解掉契约?” 地主女儿吞咽着口水,她往后退了几步,忐忑的看了眼江隐,看到她那颗心便安了下来,鼓着勇气:“对,我,我要跟你解掉契约。” 黑金蛇虽然很气愤,很想狠狠的收拾她一顿,但是因为江隐在,它不敢这样做。 它忍气吞声的开口:“好,好,我和你解了契约。” 黑金蛇来到地主女儿面前,在她身上吐了口气,其他人看不到,但是江隐却能看到地主女儿和黑金蛇之间的红色姻缘线瞬间断了。 地主女儿身上充斥着的阴气森冷的气息也在逐渐消失,而且面上的蛇相也不见了。 地主女儿松了口气。 黑金蛇摆了下身子看向江隐:“现在你可以放我走了吧。” 它要回到深山里好生的疗伤修炼。 江隐极冷的眸看向它:“可以,但……要记住本祖的话,你的子子孙孙的态度了,你最好管好你的子孙们,如若被本祖发现你的子子孙孙们胡乱作恶,本祖必定不会饶过你们的!” 黑金蛇听了这话赶忙答应下来:“我会带着我的子孙们在深山里安静低调的生活。” 江隐这才满意:“恩,这就好。” 黑金蛇转身离开了。 地主和地主女儿转而朝江隐跪下了:“多谢大师。” 江隐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而后朝外走去。 余志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且露出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隐顿住步子:“什么事?” 余志的手攥了攥:“您是……” 他犹豫了下,问了出来:“老祖宗么?” 江隐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好,并没有正面回应他:“你认为是便是,你认为不是便不是。” 余志见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他灰溜溜的回到了余家。 他回去之后,家里人都围着他问玄门考核的事情,余志有些拿不准,他含糊着说了一嘴。 余志回到房间洗了个澡,他来到铜镜面前,眼睛倏地一瞪,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脸,伸手拼命拼命的去擦,却发现黑金蛇迸溅在他脸上的鲜血根本擦不掉,也洗不掉。 余志有些慌了:“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中了蛇毒?” 他无论怎么弄,想了什么办法都无法把蛇血弄下去。 余志去找了余青禾,焦灼的对余青禾道:“姑姑,你看看我的脸。” 余青禾看到他脸上的血也十分惊讶:“这是怎么弄的?” 余志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余青禾沉默了会儿,道:“姑姑建议你去找老祖宗解决这件事,那蛇有了五百年的道行,蛇的报复心非常的重,它肯定是故意在你脸上留下的这个痕迹。” “这个痕迹姑姑无能为力。” 余志拧着眉头:“好吧。” 他不太想去找江隐。 也不知道怎么,他总觉得江隐并不喜欢,并不待见她。 又或许……他总觉得老祖宗似乎是知道了他的秘密。 但他不能让脸这样啊,余志只好硬着头皮去寿王府找江隐。 出来的是矮矮胖胖,长的跟小南瓜般的小祖。 小祖奶声奶气的:“我娘亲在闭关哦,三日后考核结果大会上才会出来呢。” 余志脸上噙着恭敬的笑表示知道了,转身却啐了一口:“什么东西,在我面前装什么?就是不想见我。” 这三日,余志过的可谓是水深火热,到了晚上,他脸上的蛇血就会变的无比的滚烫,整张脸晃若被火烧一般,痛的他撕心裂肺的,恨不得死掉。 就这样,到了考核结果公布的日子。 此次在玄门派举行。 江隐身穿白色的仙裳,整个人宛如神衹一般,让人不敢亵渎。 她来到玄门之时,所有的人都到了。 江隐坐在外面的平台王椅上,震慑出女王般的玄气,冷冷的扫了一眼。 以玄门派为首的耿氏耿长老跪了下来,带着众人高声齐喝:“小辈等见过老祖宗。” 江隐素手一抬,嗓音震动,传播至每一个角落:“起。” 一个玄徒捧着一个名单走到江隐面前:“请老祖宗亲自手写前三甲名字。” 江隐拿起放在一边的毛笔,唰唰唰在名单上写了三个名字。 台下,人群之中,余志的手捏的紧紧的,十分紧张。 玄徒双手捏着名单,念了出来:“此次入玄门,可成为玄师的三人分别是耿家的耿听风,宗家的宗佩和杨家的杨起。” 余志听了这结果,瞬间不高兴了,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他站了出来,发出反对和质疑的声音:“我不同意,这个结果,我坚决不同意。” 江隐早就猜到余志会跳出来反对了。 准确的来说,今日她公布出这样的结果也是故意给余志设的一个局。 江隐想知道余志忽然鸿运当头的秘密。 江隐身上一派淡然:“哦?为何不同意?” 余志伸手指着杨起:“杨起失败了两个任务,而我也算是做成了两个半的任务吧,为何他比我的成绩好?为何他超过了我进入了前三甲?” 江隐等的便是余志这番话,纤指指向他,淡淡的:“因为你的脸,自我救赎也是玄门最基本的考核,一个人连最本能的自我救赎都做不到何谈去救别人?难道你顶着这张脸出去?丢的是我们玄门派的脸。” 江隐前倾着身子:“丢的是本祖的脸。” 第241章 饿久的疯狗什么都会吃的。 第241章 江隐前倾着身子,压迫感遍布全身,冷眸睨向他:“丢的是本祖的脸。” 数人都朝余志看去。 余志只觉整张脸火辣辣的,他羞窘着神色,想到自己的目的再次鼓起勇气,杨着脸,同江隐谈条件:“老祖宗,若是我能治好我的脸呢?若是我能够自己疗愈呢?” 江隐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冷笑:果然,饿久了的疯狗什么都会叼住的。 她沉默着,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话。 江隐这是在对她使用心理战术,沉吟了良久,终是在余志眼巴巴的盼望下点了点头:“可。” 余志的脸瞬间欣喜下来,他刚要说什么,耳边响起江隐寡冷的话:“但,本祖只给你三日的时间。” “三日……”余志唇边的欣喜还未收敛便僵在那里。 江隐淡然如云,明明是很平静的语气口吻,余志却从中听出了浓烈的嘲讽:“怎么?觉得本祖强人所难了?若是无法完成……” 江隐的话还未说完,余志紧张的连忙打断,生怕失去从江隐手里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 余志拔高了嗓音:“好。” 江隐瞥他一眼,又将视线落在杨家的杨起身上:“本祖这样安排,你可有异议?” 杨起唇角挂着得体的微笑:“老祖的安排自然是最为正确的,小辈没有任何异议。” 余志低垂的嘴角一撇,心里暗骂:狗腿子。 台下其他的玄学长老们议论纷纷的。 有人甚至胆大的去问余青禾:“余长老啊,你这个侄子余志胆子还真是大啊,竟敢当这么多人的面指责老祖。” 余青禾也想不到余志敢这样做,面对这些质问,她呵笑:“瞧瞧大家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做指责老祖?小志绝对不敢指责老祖的,他这是勇气可嘉,同老祖争取机会。” 听了这话,其他人不由得撇撇嘴:“是,是。” 嘴上说着是,心里却是不屑的。 余青禾不敢在江隐面前露脸,她直接找上了余志,问他为何要这般做。 余志低垂着眸,掩下眸底的青意:“姑姑,侄子这样做也是为了我们余家着想,此次玄门选拔只有三个名额,如若这次没有入选会再等上三个名额,侄子不忍心看着旁人日件强大超过我们余家啊,要知道我们每三年都会重新有名次的啊。” 杀人诛心,不得不说,余志的话硬生生的戳在自己的心窝里了。 玄门九大家族,哦不,赵家覆灭,现在是八个,每三年都会按照能力等等各方面来进行重新排名。 余家本是靠前的,这次若是被最后的杨家超过了,还真是丢人。 余青禾想着,伸手拍了拍余志的肩膀:“你这样做也没有错,老祖心胸开阔,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的人,你别想那么多,努力做给老祖看。” “是。”余志道,他同余青禾说完话便是迅速朝外走去,脚步急匆匆的。 回到余家,余志来到一个房间,房间内坐着一个中年女子,女子的脸色有些白,她正怔怔的望着窗外。 “母亲。”余志的一声母亲这才让女子回过头来。 中年女子扫向余志,脸上神情复杂万分,又偏向脸:“你干什么?” 只听扑通一声,余志忽然跪了下来,双手匍在地上,声音颤抖:“母亲,我已经走投无路了,求求母亲帮帮我吧。” 中年女子闭了闭眼,语带讥讽:“帮你?你让我如何帮你?你的本事多大啊,哪里需要我的帮助。” 余志低垂的眼底闪过抹怨毒之色,却膝行朝中年女子走去,抱住中年女子的腿,将脑袋贴在中年女子的腿上,哭泣着:“母亲,你最疼爱我了,事到如今,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呢?” 他抬头指着自己的脸:“母亲看看我的脸,难道真的忍心么?” 中年女子愤怒的打他,无可奈何,又气的不知所措:“你又想怎样?你的脸就是你的报应……你已经……” 未说出口的话被余志打断:“是,这是我的报应,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母亲是想失去我这个儿子么?” “那我不如去死……”余志情绪极端的转头朝后面的柱子撞去,额头撞的出了血。 中年女子最终还是心软了,她冲上去:“你这是干什么?” 余志哭着道:“母亲想让我去死,我就去死,反正在母亲的心里只有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若是不重要,我能纵容你对你哥哥做出那样的事情?”中年女子气的去拍他的肩膀。 余志捏着中年女子的肩膀:“母亲,哥哥性子温吞,不懂的争取,我们在余家十分渺小,我也是为了我们着想啊,为了让我们能够在余家立住脚,这次的玄学比赛是个机会,如果我成了玄门之人,我们家的钱财和权势简直是唾手可得啊。” 中年女子听着这话心动了,犹豫了半晌:“你想如何做?” 余志大喜,就知道母亲好忽悠,他将计划告诉了中年女子。 中年女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余志提着马来到一个地下室。 这地下室是之前专门放杂物的,现在,里面却坐着一个人。 地上摆着一个蒲团。 一个同余志生的一模一样的男子坐在蒲团上。 他身上虚弱的很,整张脸都是惨白的,印堂之间也有着死气和黑气。 可却没有在他身上看到慌张和暴躁。 他的眉宇之间,整体的气质之间都萦绕着淡然和从容之色。 而余志最为厌恶的便是他这等气定神闲的样子。 他走过去,一脚踢翻他面前道书本和笔墨纸砚:“你在这儿苦用功给谁看?” 男子抬头,看着余志的脸:“蛇毒。” 余志更暴躁了:“对,就是蛇毒,那又怎么样?我们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可是我的脸却变成了这幅样子,你是不是很高兴啊?余谦?” 余谦静静的看着他:“我知道你为何而来了,你的脸有了蛇毒,但是你没有办法去除,所以想把蛇毒转移在我的脸上。” 余志深吸一口气,随即笑了:“不错,我的确就是这么想的,我的好哥哥,我们可是同父同母的双生子,你从小便让着我,为我做很多事情,这次你再为我这个弟弟做最后一件事吧。” 第242章 老祖宗是朵霸王花 第242章 “最后为弟弟做一件事吧。”余志疯狂道。 余谦双膝盘在一起。 浑身淡然如风,宛如一个修行者,他捧起有裂缝的茶盏轻轻的喝了口:“呵,你不怕被人发现你对我做的这些事?” 余志爽朗的笑:“哥哥不必担心了,我既做了,便想好了法子。” 余谦低垂着谦逊的眉眼:“母亲也同意了?” “自然,母亲最是疼爱我这个小儿子的。” 余谦笑笑,笑容中有苦涩:“是啊,小时,你最会撒娇,嘴巴又甜,父亲母亲都喜欢你,你犯的错误推到我身上,他们也是信你的。” 余志的眼神闪了闪:“少废话吧。” 他径直朝余谦走去,将早早准备好的药丸塞入了余谦的嘴巴里:“哥哥,这是让你浑身无力,无法说话的药丸,接下来你便等着看好戏吧,你后面的人生便由我来安排了。” 余志高兴的扬长而去。 当天用过晚膳后,夏日的街头巷尾热闹非凡,小贩们举着糖葫芦,烧饼,糖画等等东西开始四处的走动,嗓子里叫动着,吸引着大家伙儿前来买东西。 小孩子们呼啦啦的凑了上去,拿着铜板叽叽喳喳的。 这时,有个人忽然急匆匆的跑了出来,撞到了旁的人,她手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有人不乐意了:“你这人怎么回事?” 那人抬起头:“抱歉,抱歉。” 被撞到的人看到这人愣了愣,同自己的同伴讨论着:“诶,方才那人是余谦的母亲啊。” “谦公子的母亲?”有人讨论开了。 “前段时间,谦公子的母亲便不再出来了,听闻谦公子生病了。” “哦?谦公子生了什么病啊?” “似乎是风寒?我也不知道啊,也是听说的。” “谦公子的身体可千万要好起来啊。” “是啊,谦公子性子良善,十分聪明,之前谦公子仅凭一个人的面相便救了一家子。” “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某一年,谦公子在路上被人撞了下,谦公子的肩上便落了那人的一根头发,谦公子仅仅因为一根头发算出此人将遭受一场灭门之灾,那人是不信的,谦公子用自己的声誉来打赌。” “那人最终还是决定信了谦公子,他回去把自己的家人们全部转移了,当天夜里,他家里便闯进来一群土匪烧了他们的家,后来才知道是那位小公子的父亲在外走生意得罪了人,所以遭人记恨上了。” “后来这位谦公子便出名了,玄门的人要破例直接收他为玄门之人。” “谦公子并没有骄傲的同意,他放弃了,说要参加玄门派的考核,要以正规的方式进来。” “谦公子真的是太好了。” “不过最近不出现了,也不知道生了什么病。” 那人说着,往前走了两步,脚下踢到个什么东西,那人捡起来一看:“诶这是谦公子母亲方才落下的药。” “诶,我是郎中,我来看看谦公子得了什么病。” 郎中捧着药包嗅了嗅,又拆开闻了闻,眼睛赫然瞪大:“我,我的老天啊,竟然是……是……” 周围的人急的要死:“什么病啊?快说啊,急死了。” 郎中一咬牙:“谦公子得的是花柳病啊。” 闻言,周围的人震惊了:“什么?花柳病?” “谦公子竟然得了这样的脏病。” “太可怕了。” “谦公子看着很洁身自好啊。” “嗤,你又不是他娘,你知道他私底下什么样啊。” 就这样,谦公子余谦得了花柳病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 余青禾知道后大发雷霆,心里既为余谦感到惋惜,又感到愤怒。 因为这是涉及了余家的名誉。 她想肃清余谦,但他现在已经病了,且这病还是很脏的病,怎么想都有种下不了手的感觉。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哪怕乞丐再乞讨的时候都不忘说上两句。 余青禾怕江隐怪罪下来。 因为玄门禁忌私下的生活太过混乱。 余青禾来到寿王府,垂着头:“老祖宗,是我这个做长老的没有管教好我余家的小辈,给老祖宗抹黑了。” 江隐听着她的话,纤指有节奏的一下下的动着,忽然问:“余谦是不是就是之前你推荐给本祖的那位青年才俊?” 余青禾未听出来江隐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她涨红着张脸,整个人都是愧疚的:“是小辈眼拙,没有识清人的真面目,将此等人品恶劣之人推荐给了老祖宗。” “人品恶劣?”江隐重复这四字,意味深长的:“可本祖听进耳朵里的并非是这样的。” 余青禾的手紧了紧:“老祖宗,余谦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品方面的确没问题,但……感情方面,我们的确不清楚啊,毕竟这是很私人的事情,我们……” 江隐抬手定住她的话:“任何事都是有出入的,本祖要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听闻余谦经常去逛花街柳巷,既得了这病,便是有人传给他的,找出那个人问问。” “是。” 余青禾办事雷厉风行,很快便将调查出的事拿给了江隐:“老祖宗,同余谦有亲密关系的名叫风琴,长的很漂亮,这个风琴在同余谦在一起之前很混乱,跟了很多人,估计那个时候便得了花柳病,后来风琴便把余谦染上了。” “这个风琴现在在哪儿?”江隐问:“是否还尚在人世间?” “在,她得病之后被撵出来了,她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子里住呢。” 江隐点头:“知道了,你回去。” 余青禾离开后,江隐头戴顶兜往外走,帝行湛懒懒的靠在门口,眼睛有点邪的往上勾着:“老祖要调查这等事怎的不叫上我?” 江隐凑上前,手指点点他的耳垂:“调查这事需要去花街柳巷。” “怎么?”江隐的眸邪冷的挑着:“你这是想借此去花街柳巷?” 帝行湛俊脸微微偏着,魅惑的眸看着她:“有老祖这样一朵霸王花,我能看的上谁。” 江隐瞥他一眼:“油嘴滑舌。” 他们二人来到余青禾所说的地方,这是个破烂的茅草屋,风一吹就会倒了般。 江隐想上前推门,帝行湛把她拉到后面:“脏。” 说罢,帝行湛掌心吸起一块石头,将其啪的朝门上打去。 木门呼啦被撞开,里面传来细微虚弱的咳嗽声:“谁……” 江隐看过去,一个小木床上栽歪着个瘦弱嶙峋,干巴巴的女子。 第243章 本祖能治好你的花柳病。 第243章 江隐看过去,草木床榻上躺着个瘦骨嶙峋的女子,女子脸色惨白,浑身上下恍若只剩下了骨头,眼底的黑眼圈特别的重,嘴唇苍白裂开了口子。 她便是同余谦苟且,有亲昵关系的女子风琴。 风琴看到他们,手指动了动,瞳仁紧缩了下:“你,你们是谁?” 江隐冷锐的眸剐向她,开门见山道:“你认不认识余谦?” 风琴听了余谦的眸,眼睛闪了闪,苍白的脸上挂着抹适当的红晕:“他,他是我的相好的。” 江隐听着她的话,看着她的神情,心里起了抹奇异的疑惑。 但她也说不清楚是哪里怪异。 “恩,是你把花柳病传给他的?”江隐直接问出了口。 风琴眼底的情愫变的激动起来,但江隐却觉得这情愫有些假:“不是的,你不要乱说话,虽说我是花街柳巷的青楼出来的,但是我没有得那个病,这花柳病是他传染给我的。” “余谦传染给你?”江隐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 风琴不由得拔高了声调:“是,难道你们不信么?你们凭什么不信?就因为他是才子?就因为他是余家的少爷?所以你们认为他洁身自好?” 江隐没有作声,没有打断她。 风琴继续激动的开口:“不,你们错了,余谦看着谦谦君子,实则是个滥情肮脏的男子,他之所以得了花柳病是因为除了我,还和其他的女子鬼混。” 江隐锐利如刀的眸倏地刺过去:“方才你在提到余谦的时候还是羞涩的,眷恋的,转眼却这么激动,这么的恨,你难道不觉得这两种情绪反差太大了么?” 风琴咬着下唇:“我,我有什么好觉得的,我喜欢他也可以恨他,怨他,这两种并不冲突。” 江隐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做过多的纠缠,她上前一步,拎出最能直击人心,人性的话来刺入她的内心:“你,想不想治好你的花柳病?” 风琴的眼睛骤然一缩,抬起头:“你什么意思?” 江隐直接道:“本祖迅速治好你的花柳病,只需要一日的时间。” 风琴眼底迸射出惊喜:“真的?” “明日,本祖会带着药过来,你最好想清楚你要不要同本祖说实话。”江隐的眸宛如照妖镜般直直的刺了过去:“不要欺骗本祖。” 风琴后退了一步:“你……” 她竟然看出来她说谎了。 江隐同帝行湛离开之后,余志便悄然出现在风琴的木屋里。 风琴看到余志吓了一跳:“余,余公子,你怎的来了?” 余志阴恻恻的看着她:“看来你这是要叛变了啊,我留着你就是因为我知道江隐他们会来找你核实余谦的事情,我本以为你会做的很好,没想到你却要被江隐收服了,你认为我会给你让你背叛我的机会么?” 风琴看清楚了他眼底的杀气,她吓的连连后退:“你,你要干什么?” 粗粗的缰绳猛地勒住风琴的脖子,手上的力度非常之大,大到手背上的青筋都凸起了。 风琴的双手死死的抠着余志的手背上的肉,眼珠子宛如金鱼般凸起,慢慢的,她的双手垂落了下来。 余志将风琴吊在了房梁上,做出她上吊自尽的情形,又拿了一个凳子,紧接着对着凳子踹了一脚,凳子倒在地上。 余志满意的看了看而后转身离开。 次日,江隐再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她还看到了一封遗书。 风琴在遗书上写的意思大概是她被余谦害的得了花柳病,所以不想活了。 江隐看着这遗书不由得冷笑:“这人为了把余谦死死的踩在脚底下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帝行湛上前看着风琴的尸体和凳子,绳子的位置,冷笑:“先勒死又挂上去的,绳子的方向都是错的,瞪子也是故意踢倒的,不符合自尽之人自己踹倒的方向。” “遗书模仿的痕迹太重,刚柔都有,看着很乱。” 江隐把遗书反扣在桌上,冷冷的:“何必这么麻烦,人刚刚死,魂魄想来就在这附近。” 江隐朝帝行湛摊手,会意的帝行湛从不符合他身份气势的背包里拿出来一张黄表纸。 江隐将黄表纸啪的甩在空中。 黄表纸一动不动,就这样定在半空。 江隐手指上渡了层玄气,在符纸上如行云流水般画了一张招魂符。 不多时,木屋的门被啪的关上了,好似有人进来了一般。 整个屋子夹裹着略显浓烈的阴气。 风琴的魂体出现在他们眼前。 风琴看到江隐,她抽噎着,但是因为魂体不是实体,根本没有眼泪,所以她抽噎的表情略显滑稽:“你,你能看到我,你是大师?” 江隐没有回答她这种没有营养的话题,单刀直入的问:“你是怎么死的?你的魂体方才不在房间,你想干什么去?” 风琴愤怒的鼓起一股阴风:“我要报仇!我要报仇!他勒死了我,还伪造我是自尽的,我恨,我好恨啊,我原本可以治好病重新生活的,但是现在这些美好的愿望已经成为泡沫了。” 江隐揪出她的问题:“是谁勒死了你?” 风琴的眼睛猩红:“是余志!” 江隐得到这个答案并不意外,循循善诱道:“若是想报仇,想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那么,你就应该说出事情的真相。” “我说,我说。”风琴激动的开口:“我,我的花柳病不是被余谦传染的,而是被其他的客人传染的,青楼的妈妈看到我得了花柳病便把我撵出来了,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被余志知道了,余志找到了我,以能够治好我的花柳病为条件来诱惑我,让我帮他办事。” “什么事?”江隐声音平静的问。 “他让我污蔑我和余谦有一腿,让我散播谣言,说余谦是花花公子,经常游走于花街柳巷,所以才染了花柳病。” 江隐在心里流转着情愫,风琴所说的同她心里所猜测的几乎差不多。 江隐略略点头:“现下你要蓄势待发,等待时机,待戳穿他时你再出来,现在你进入本祖的收魂玉镯里。” “是大师。”风琴听话乖巧的开口,一道魂光倏地顺着她的镯子钻了进去。忽然,外面响起匆匆的脚步声。 第244章 老祖的吩咐岂能不从? 第244章 忽然,门外响起一阵阵的脚步声。 江隐腕上的玉镯子动了下,风琴焦灼急促且愤怒的声音响起:“大师,是余志,是余志来了。”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拿出早已画好的隐身符分别贴在他和帝行湛身上。 他们隐身后,余志便推门而入,眉头拧的紧紧的,暴怒和焦躁之气尽显,他环绕了一圈,骂骂咧咧的:“娘的,昨儿个杀了那个娘们竟然忘了杀了她的魂魄,若是让别人抓到她的魂魄,利用她的魂魄来对付我,我该怎么办?” 余志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没有找到风琴魂魄的余志气的浑身颤抖,紧张不安:“难道被人发现了?不会的,不会那么快的,我一路走过来,一直到这个房间我都没有感觉到其他人的气息啊。” 余志不知道的是江隐早有预料,她来的这一路早就把自己和帝行湛的气息散的干干净净的了。 “难道这个贱娘们跑出去了?” 余志想着,松了松眉头:“用招魂符。” 江隐听到这话眸子眯了眯,若是用招魂符,风琴魂体被收走的事情就该暴露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江隐运用着玄气,她指尖浮了一抹金色的光芒,金色的光芒逐渐变成了白色的,透明的。 “定。”江隐吐出一个字。 只见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定住了,不流动了。 余志保持着拧眉,暴怒,双手前伸打算画符的动作。 江隐和帝行湛走了出来。 帝行湛欣赏的看着江隐,唇角邪邪的勾起:“厉害啊老祖。” 江隐瞥他:“油嘴滑舌。” 她来到破旧的桌子前,抬平手腕,同玉镯里的风琴道:“摘下你的一根头发。” “好的大师。” 江隐拿着风琴的头发,以头发转换成了魂气,又画了一个纸人,手如剪刀一般整整齐齐的把纸人撕了出来,又把魂气吹在了纸人上。 眨眼的功夫,纸人变成了同风琴一模一样的魂体。 纸人被江隐覆上了一层灵识。 江隐对纸人下达着指挥着命令:“出去,离这里不要太近,但是也不要太远,待会儿余志用招魂符的时候你就出现。” 纸人魂体上下点着小脑袋:“主人我知道啦。” 隐身的江隐和帝行湛回到方才的地方,江隐轻盈的袖口带动着白色的玄气,倏地朝空气中打去,再次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余志的眉头拧了拧,拿出一个黄表纸,画了一道招魂符,默念着咒语。 一会儿的功夫,余志盯着木门,木门被一阵风吹开。 风琴的魂体飘了进来,魂体看到余志做出惊恐害怕的神情:“你,你怎么又来了?你都害死我了,你还来干什么?你怎么能看见我?” 余志最喜欢看别人这种无助,害怕他的样子,他眼底流出阴狠的神情:“我忘了跟你说,我这个人做事比较谨慎,我不喜欢做完一件事之后留一条多余的尾巴,你的魂体便是那条多余的尾巴,所以我要把这个尾巴解决掉!” 听及,风琴转身就要跑。 余志手掌中迸射出黑色的气息,瞬间朝风琴抓去:“贱娘们,哪里跑!” 风琴被他抓住,掌掌狠戾,毫不留情的,硬生生的将她的魂体给打散了。 魂体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随即化作了一阵烟雾,飘散了。 余志得意的呵了一声:“想同我作对?呵,这就是下场。” 余志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离开。 江隐盯着他的背影,眸锐利,冷酷。 余志回到余家后已经深夜了。 他没有回房间,而是直接去了地下室,他看着浑身瘫软无力宛如一条泥鳅般的余谦,蹲下来,羞辱般的拍了拍他的脸:“我的好哥哥,你的人生从现在开始就要走到尽头了,我这个做弟弟的还真是舍不得你啊,不过,没办法,从小到大,你不是很疼爱我这个弟弟么,还说过,不管我想要什么,你都会想办法给我,现在,弟弟想要你的人生,想要你的命啊,你可不可以给我啊?死后,你就祝愿今后会投胎一个好人家吧。” 余谦的眼神清澈,坚毅,刚强,没有恐惧没有求饶,偏生就是这样一幅云淡风轻的眼神更是让余志愤怒和厌恶,他嘶吼着:“我看看你死的时候是不是还是这样淡然!” 余志把一个手帕塞进了余谦的嘴巴里,如拖死狗般拖着他的身体往外拖,直接拖到了后门早已停靠好的马车上。 余志深夜驾马朝一处小山林走去,把马车停下,把余谦塞了进去,又从马车后面拖出来了一个女子,这女子已经死了,脸色青紫,脖子上也有手掌的痕迹,眼睛瞪的大大,十分可怖。 余志把女子塞进了余谦的马车里,让两个人并排躺着,他阴森森的笑:“曾经的才子得了花柳病之后怕被余家问责,半夜偷偷潜逃而出,虽然逃跑,虽然得了花柳病,但是,这位余谦公子却仍然不改本色,继续玩女人,后来失控暴躁还杀了人。” 余志越说越兴奋,眼睛都是亮了:“哥哥,你说,我为你编造的人生如何啊?你是不是非常的满意?我要让你死前死后都遗臭万年!” “我在你的水里放了无色无味的毒药,天亮之后你就会死去,而且这种死法是兴奋而死,更会让人觉得你是死在了女人的身上,哈哈哈哈哈。”余志猖狂的大笑着,他得意的扬长而去。 余志离开后,浑身软弱无力的余谦怔怔的看着上方,呢喃:也许,这便是命。 窸窣窸窣的声音忽地响起,好似是脚步的声音,还伴随着说话的声音。 粗壮的大树上,江隐穿着白裙姿态淡然的靠在上面,扫了眼昏暗的天,绣脚起抬了抬,恰好踢到了帝行湛的臀上,淡淡的:“太黑了,把地下那马车拆了,烧火照明。” 帝行湛顺势抓住她的脚,在她的脚背上拍了拍:“老祖的吩咐,我岂能不从。” 帝行湛一个轻功,轻巧稳稳的落在了地面上,抬手,照着马车砸去。 江隐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太粗暴,砸伤了人如何是好?” 第245章 抢本祖的果子? 第245章 江隐淡淡的声音响起:“别那般粗暴。” 帝行湛收回了手,转着手腕,说的话酸溜溜的:“老祖倒是心疼小辈。” 他来到马车前,徒手将马车两侧的木辕拆了。 砰的一声,余谦和死去的女子落在了地上。 余谦循着看去,淡白月光下,帝行湛一袭玄衣,颀长的身躯宛如神山站在他面前,锐利却蒙着桃花雾气的眸染着魅惑之色,给人种无形的压迫感。 “你是?”余谦声音虚弱,沙哑的问。 帝行湛低低一笑:“老祖……” 余谦看到一个宛如仙子,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轻步挪来。 看到江隐的那一刻,不知怎么,余谦的心安定了下来,他张了张嘴,又重复了遍方才的问话,只是针对问话的人不同了:“你是?” 江隐霁月清风:“你老祖宗。” “我老祖宗……”余谦迷茫的呢喃着,双眸认真的看着江隐,似想到了什么,又似不太确定的样子。 江隐见他神情宛如小时一般呆滞的样子,神色柔和了些许,淡淡的提醒:“果子。” 这么一听,余谦瞬间想起了往事。 他大概七岁的时候,从小喜欢独来独往的余谦来到余家后山,后山有许许多多的果子树。 他坐在果子树下捧着一本书正摇头晃脑的读着。 忽然,头顶响起一道清如泉水的声音:“第二段第三行错了。” 小余谦一愣,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去,看到的便是仙气飘飘的江隐。 他将竹卷书放下来,看着江隐,神色淡然,尊敬,不害怕,且从容的问好:“小辈余谦见过老祖宗。” 余谦知道家里有位老祖宗,所以自然知道。 江隐点点头,觉得这扎着两个小揪揪的小孩儿挺有趣的:“去念书。” 余谦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胆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江隐:“小辈想先做一件事再去念书。” 江隐看着他的神色,再看着自己手里的果子,以为这小孩儿胆大妄为的要抢自己的果子。 她呵笑,心想,如果他敢,就拍烂他的屁股。 小余谦晃着自己的小身子来到她面前,直接拿走了她手里的果子。 江隐淡淡的看着他远走的背影。 过了会儿,小余谦回来了,肉乎乎的小手里捧着一个湿漉漉的果子,看样子是被洗过的,他奶声奶气的开口:“老祖宗,吃果子之前是要好生洗一下的,不然会有虫虫的。” 余谦从往事中回过神来,脸色有些羞窘,但再次看到老祖宗,羞窘的情愫被喜悦的情愫冲散了,他坚持着想起来,却发现浑身瘫软无力:“小辈,小辈见过老祖宗。” 江隐看出他想起来,淡淡道:“不必如此着急见礼,以后有的是你见礼的机会。” 她又看向帝行湛,抬了抬手:“弄到马上。” “那这女子?”帝行湛嫌弃的瞥了一眼。 “放着,有用。”江隐道。 帝行湛跟扛麻袋似的把余谦扛到了马背上。 江隐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白色的纸,用剪刀剪了一个小纸人,又取了一根余谦的头发覆在纸人上,对着纸人吹了口气息。 纸人周身散发着白色的光。 逐渐在白光下,纸人变成了余谦的样子。 江隐拍拍手,唇角冷笑:“既想演戏,那便演到底。” 他们带着帝行湛往山林外走。 江隐夹了下马肚子:“去你那。” 帝行湛眉色懒散,如同青烟:“好。” 到了杂货铺,江隐在门口布了一层结界,且隐藏了余谦的气息。 余谦被挪到最内侧的小屋里。 江隐坐在床榻边,伸手在他脉搏上把脉:“被下了慢性毒药,软骨散。” 余谦轻眨了下眼睛表示江隐说的对:“一幅残躯了。” “余志做的。”江隐的口吻是笃定的。 余谦垂下眸。 现下是夜半,江隐盯着记录时辰的滴漏:“帝行湛,把小祖叫来,制药。” 江隐也是想训练训练小祖的制药能力。 帝行湛晦涩如蒙着雾气的眸略微一顿,看了眼暗黑的天色,低低道:“太晚,你确定叫他起来?他恐怕还在睡。” 江隐拧了拧眉:“他贪睡,近日睡的多,早点起无妨。” “孩子贪睡正是因为缺少睡眠。”帝行湛为了小祖同江隐据理力争:“孩子还小,现下正是长个子的时候。” 江隐听了这话,笑了:“小祖今年四岁,他的个子却跟六岁似的,还让他怎么长?” “男孩子,个子自然是越高越好。” 江隐微微偏过身子,狐疑的看着他:“本祖怎的觉得你对小祖这般关心?他又不是你的儿子。” 帝行湛朝江隐走去,黑雾缭绕的眸看着她:“我可以把小祖当成我的儿子。” “不必。”江隐道,听到帝行湛的话,心里竟起了波澜,她强压下内心的不淡然,扫了眼天色,巧妙的转移了话题:“过会儿公鸡打鸣便把小祖叫过来。” 帝行湛听出来她为小祖妥协了,低低的笑:“好。” 过了半个时辰,公鸡打了鸣,帝行湛有眼色,根本不等江隐催促,便十分有眼色的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江隐便听到小祖娇气的,哼哼唧唧的撒娇声:“我,我不要起床,我还要睡觉,我好困啊。” “怎么这么讨厌啊,干什么叫我那么早起来啊。” “呜呜,讨厌你们。” 江隐看过去,小祖肉嘟嘟的一坨挤在帝行湛的怀里,跟个小八爪鱼似的赖在他身上,眼睛迷迷糊糊的闭着。 她清冷的声音响起:“讨厌谁?” 江隐的声音在小祖眼里宛如魔鬼似的,瞬间让他精神抖擞,两个小肉腿赶忙挣着从帝行湛身上下来,那张不耐烦的小脸儿瞬间转变了个态度,蹦跶的,跟个小钢炮似的往江隐跟前冲,肉墩墩的小屁股吧唧坐在她的腿上,跟个小蚯蚓似的扭来扭去的:“娘亲娘亲,我讨厌……” 小家伙黑秋秋的眼睛叽里咕噜一转,肉肉的指头指着帝行湛:“讨厌他,他把我吵醒了。” 帝行湛:…… 小祖在江隐身上腻歪了会儿。 江隐拍了拍小祖的肩膀:“下去,给他看病,做一些解药。” 提到正事,小祖忽然严肃下来,小脸儿板的紧紧的,给余谦号了脉,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磕磕绊绊的写了一些药材的名字,把纸递给帝行湛:“要这些药哦。” 帝行湛有心逗他:“不是说我讨厌,既讨厌,为何还找我。” 第246章 逆天改命。 第246章 小祖见帝行湛有些气,拿出自己撒娇的本事,扭着小屁股,跟个猫儿似的在他腿上蹭来蹭去的,小奶音萌的很:“叔叔最好啦,叔叔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我最喜欢叔叔了。” 帝行湛看着他,有转瞬的一幕竟有种看到自己小时的感觉。 只是,小祖小时比他小时要活泼开朗一些。 帝行湛受不住他的卖萌,拿着药单子走了。 小祖捧着帝行湛拿来的药去了一个小院子,又把他的小药炉拿到了地上,又拿出来一个药罐子,把所有的药捣来捣去的,捣成碎碎的汁和药渣,又把这些东西放到了药罐里。 江隐和帝行湛在屋子里听到砰砰的声音。 帝行湛挑眉,想出去看看,江隐低垂着眸,在心里默数着:“一,二,三……” 三字刚刚落下,门被撞开,小祖满脸黑秋秋的跑了进来,手里还捏着几个扁扁的,不成形的药丸。 小祖兴奋的,小脸儿红扑扑的:“娘亲,我做好了,非常成功的哟。” 帝行湛摸摸鼻子,压低声音同江隐道:“这,药能行么?” 江隐点点头:“只是略丑了些,药效还是有的,大约九成。” 小祖兴冲冲的跑到余谦面前,小爪子扒开他的嘴,一指头把药丸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这时,神手敲门:“王,有事要说。” 开了门,神手道:“王,老祖宗,事情已经发生了,应该是余志买通了别人,有个人去了衙门报官说是在郊外的一个小树林里看到了余谦,现在衙门的人已经把余谦给抬到了衙门口了。” 听了这话,江隐并没有什么意外:“这余志的动作倒是快。” “此事不着急,一会儿余志会过去给余谦泼脏水的,等到他把戏演的很足的时候我们再过去。”江隐淡淡道,要让他从天堂坠入地狱,知道什么叫作死。 小祖没睡醒,给余谦做完药便靠在帝行湛身上,小鸡啄米般一点一点的睡着了。 过了会儿,余谦浑身忽然抽搐了起来,双手手背上的青筋鼓起,他整个人一弯,宛如蜷缩起来的大虾般倏地吐了出来,他吐出了一团团的带着黑色的血。 他吐完之后身体才舒服一些。 江隐上前为其探脉:“恩,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了。” 余谦说话也变的有力气了许多:“现在觉得如何?” “多谢老祖宗,小辈觉得好多了,捡回来了一条命。”余谦道。 “去洗洗,过后本祖有话问你。” 余谦沐浴后,换上了一身清爽干净的衣裳,翩翩公子的形象再次出来了,只是他的气质和脸上的面相不太相符。 江隐扫了一眼他印堂之间的霉黑的气息,问:“你和余志是怎么回事?他的面相是一生平庸的,但却有着鸿运之气,而你的面相却是运势顺畅的,但你身上的死气却很重。” 余谦的眸垂了垂,喉结滚动着,似无奈,似痛心:“因为我们二人的命被换了。” “换命。”江隐的眉头拧的死死的:“竟然被换命了,这是一个禁术,他是怎么做到的。” 余谦摇摇头:“我也不太清楚。” “你在被换命之前遇到了什么奇怪诡异的事情?”江隐问,通常来说,被换命不是无缘无故忽然被换的,而是会发生一件事,或者一个连系,这个连系会成为一个纽带。 余谦沉默着,他陷入了深思,应是在回忆:“老祖说的对,我的面相,我的命格很好,从小到大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但是有一次……”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和我弟弟余志每个月都会给余家山后面的一个神像拜一拜,供奉一下。” “那日是阴天,我们二人按照以往的时间照样去了那个神像的庙殿,我记得那天下雨了,下了很大的雨,我和我弟弟便在庙殿避雨,把一些蔬菜水果等等摆在了上面,也上了香。” “后来雨越来越大,开始打雷闪电,我就记得我睁眼看的时候一道雷电往神像这边劈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扑倒在神像面前,接下来我便晕了过去,许是被雷电劈的吧。” “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我在家中,我弟弟说见我晕倒了就把我背回来了。” “从那以后,我就发现我处处不顺,经常遇到倒霉的事情。” “过了半个月左右,我做错了一件大事,打碎了余家的一个宝贝被余家惩罚之后关到了地下室面壁思过。” “就是这时候,我弟弟来了,我以为他是来看我的,或者是给我送饭的。” “实则不然,他拿出一个我没见过的东西,一端像骷髅头,但是这个骷髅头是没有脸的,只是一个骷髅头的形状,他把骷髅头的一端夹在我的中指上,另外一端夹在他的中指上,嘴里念着什么咒语。” “我就感觉我体内的精气神和元气全部源源不断的被他汲取走了,换到我身体里的是很差的,让我不舒服的气息。” 余谦的眼睛红了红:“做完这一切,我弟弟才告诉我,他把我们的命格调换了,他想要我的命格。” “但是我的命格不是一下子就能换过来的,每次他遇到什么处理不了的,或者倒霉的事情时都会过来跟我换命格,又挖了我肩膀的肉,放了我的血做了药丸吃,说是这样可以稳定换下来的命格。” 江隐听完之后,眉宇间的戾色和狠色很重:“呵,如此逆天的事情都敢做,他的胆子还真是不小啊。” 帝行湛在旁边听着:“这么听来,那座神像庙殿十分可疑,我现在过去围剿它,免的它跑了。” 江隐点点头,觉得帝行湛挺聪明,挺有眼力架的。 江隐站起来:“你先过去,本祖先去处理余志的事。” 衙门前围了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们。 “听说抓到那个花花公子余谦了。” “对啊,听说是猎人上山打猎,在一个小树林里看到了他们。” “他们?除了余谦还有谁啊?” “这余谦啊,可不要脸可色了,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被揭穿之后竟然连夜跑了,这跑就跑了,竟然还带着一个姑娘,这不没忍住,在半路就和那个姑娘干柴烈火了,还杀了那个姑娘,最后他自己也死了。” “啊呸,就是报应。” 第247章 死前死后都挺风流的。 第247章 “啊呸,这就是报应。” “就是的,余家出了这么个人还真是丢人现眼。” “谁说不是呢,活着的时候风流,死的时候也风流。”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怕若是余谦没死,这百姓们的唾沫星子还不得淹死他啊。 江隐听着大家的话,那双眸又冷又燥,口吻凉凉的,伸手推开了挤在她面前的人:“让让。” 她强大的气势让百姓们不由自主的闪出了一条路。 江隐站在衙门门口,却遭到了守卫的阻拦:“不许进去。” “让你们知府出来。”江隐不耐烦的开口。 知府傲气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谁这般猖狂啊?” 说着话走了出来,看到江隐:“原来是寿王妃啊,不知寿王妃怎的有时间到这儿来了?” 江隐冷眼瞧他:“本祖前来旁听这案子,不可?”她的声调扬了起来。 知府笑眯眯的,一幅笑面虎的样子:“怎么说呢?这朝廷啊,有规定的,非本府衙人员禁止旁听,寿王妃……还是别让下官为难了。” 江隐知道这知府是灏王君恩灏的人,估摸着这是故意卡她呢。 她意味深长的笑笑,笑容让知府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伸手摸了摸袖口,没摸到,眉宇之间更加暴躁了:“破牌子又忘戴了。” 宛如小南瓜似的小祖仰着小脑袋,肉乎的,小脑袋和小脖子都快连成一条直线了,声音奶萌奶萌的:“娘亲,我知道你要找什么牌牌,我回去拿。” 江隐摆摆手表示同意。 得了娘亲指令的小祖嗖的蹿了出去。 知府笑着,那笑皮笑肉不笑的,神态和笑意里流转着猖和讽:“寿王妃,我不知道你要取什么牌,不过……” 知府抬手摸着自己的下巴:“我估摸着你应该是想拿寿王的令牌过来吧,不过,真是不好意思啊寿王妃,寿王别说已经不在人世了,哪怕是他还在人世呢,他的令牌也不太管用啊。” 知府的声音跟个苍蝇似的哇啦哇啦在她耳边嗡嗡作响,江隐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力道重到让他差点吐出来。 江隐极有压迫感的声音响起:“一会儿,待令牌到了你便知道管不管用了。” “现在,你要做的便是闭嘴。”江隐说完这话便收起了力道。 小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小手抓着个东西跑了过来,他翘着小脚丫子送到知府面前,伸着舌头略略略的:“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的看看这个令牌行不行?” 知府定睛一看,起初还以为看花了眼呢,他又伸出手揉着眼睛,再看,吓的扑通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这,这这是皇上的随身令牌,怎的在你这儿?” 江隐呵笑:“不然,你现在入宫去问问皇上?” 笑话,借知府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去问皇上。 知府连忙赔着笑脸把江隐请了进来。 江隐坐在旁座,看着眼前的情形。 地上有两个破烂的草席,草席里卷着两个人,无疑就是’余谦’和’余谦的情人’。 草席的顶端盖住了脑袋,但是草席的尾端却露出了苍白带有青色的脚。 江隐随意扫了一眼,淡淡对知府道:“开始吧。” 知府坐在案台前,手握惊堂木,啪的狠狠的一拍:“此案已有定夺,余谦风流且没有洁身自好,导致得了花柳病,给余家蒙羞,他怕受到惩罚便连夜逃跑,结果却是不知悔改,再次同一个女子跑到郊外苟且,想来这女子不愿意,想挣脱他的魔掌,结果被余谦残忍的掐死了,这余谦的死嘛,本官认为余谦之所以死亡是因为那种事做的太多了。” 闻言,江隐的锐眸倏地刺了过去:“想来?你认为?这便是你断案的能力?找仵作来了?” 一个老头站了出来,脸上傲气的很:“在下便是仵作,这尸体是我验的。” 仵作侃侃而谈:“这女子的脖子上有掐痕,当时只有这女子和余谦在,自然是他做的。” 江隐的嗤笑声倏地迸射出去:“愚蠢!” “你为何骂老夫?”仵作不服气的问:“老夫已经干仵作很多年了,难道不比你这个黄毛丫头强?” 江隐走到草铺盖子前,一把掀开,露出两具尸体。 知府看了一眼嫌恶的皱紧眉头:“寿王妃这是干什么?” 江隐冷笑的扫过知府和仵作:“印证你们是多么的愚蠢。” 江隐拿了一个软尺,量了下死者的脖子勒痕的尺度,又量了下’余谦’手掌的尺度,她当着众人的面将尺度说了出来:“这个尺度现在是不符合的,死者脖子上的尺度明显比死者手掌应该掐住的尺度要小上很多。” “而且……”江隐眸子宛如锐利的刀子般刺向仵作:“这女子已经死了有一日多了,而你验的却是这女子和余谦苟且的当天夜里被他掐死的,那么,这尸体死亡的时辰你又该怎么解释?这便是你验尸的本事?” 江隐嘲讽的笑:“还真是让本祖刮目相看啊。” 仵作上前对着尸体重新看了一遍,老脸一红:“这,这……” 这时,门外响起一道温润但是透着焦灼的声音。 江隐循着看去,来人是余志,他穿的文质彬彬,人模狗样的。 一些百姓们看到他开始议论了起来。 “这便是余谦的弟弟。” “之前默默无闻的,但是现在很厉害,很有才华的,听闻这次还获得了玄门大赛的第三名呢。” “那真是了不起,没想到超过了哥哥。” 余志听着这些话心里舒服极了,他终于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比哥哥厉害的话了。 余志双手拱起:“大人,我是罪人余谦的弟弟,请大人放我进去,我有话要说。” 知府递给衙役一个眼色,衙役让其进来。 余志看到江隐愣了愣,想不明白,他为何会在这里,但还是恭敬的垂首:“小辈见过老祖,老祖这是……” 江隐淡然的回到座位上,一幅云淡风轻的样子:“本祖是来旁听的,不必理会本祖。” 余志点点头,心里有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知府看着余志:“你有什么想说的?” 余志站直了身体:“大人,我知道罪人是不能归家的,我知道我哥哥做了伤天害理,不知羞耻的事情,但是……我希望大人判完案子之后,能把尸体交给我们余家。” 第248章 我的儿子这么笨得气死。 第248章 知府摸着下巴:“这案子嘛……” 他瞥了眼江隐,道:“出了点问题,需要重新调查一下,有可能你的兄长不是杀人凶手。” 余志听了这话,眼睛赫然瞪大,里面不满的情愫一闪而过,被江隐迅速捕捉到了,她下意识的反驳着:“什么?不是杀人凶手?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弄错了?” 知府看着余志忽然凶巴巴,同之前截然不同的样子,心里起了丝疑惑:这余志听见兄长不是杀人凶手,怎的一幅不高兴的样子呢?难道他很希望兄长是凶手么? 江隐黑曜冷冽的眸如井中冰般扫向余志:“你为何如此笃定你兄长是杀人凶手?” 江隐的问话让余志稍缓过了神,余志沉下了心:“老祖宗,虽然我和我兄长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情深,但是我不能因为和兄长的关系好,我便包庇我兄长啊。” “老祖宗,我知道您不敢相信,很失望,但是这件事的确是事实。”余志一幅痛心疾首的样子。 江隐将捏在手里的茶盏落在桌子上,冷眼看着他,眼神犀利,宛如一个照妖镜似能将他所有的心虚全部照透一般,她直白的问:“余志,你敢不敢将你的手掌伸出来,让本祖量一量?” 余志听了这要求整个人一愣,下意识的问:“老祖宗为何要量我的手掌?” 知府也觉得奇怪,琢磨过劲儿来后恍然大悟:难道这位寿王妃是怀疑杀人凶手是余志?这怎么可能? 还未等说什么,江隐眼睛直逼余志:“敢?还是不敢?” 余志也反应过来了:“老祖宗怀疑是我杀的人?” 江隐未作声。 余志的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但不能拒绝,拒绝就代表心虚,他站了起来:“好,量就量,身正不怕影子歪。” 江隐讽笑:“身子究竟正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 江隐给余志量了尺寸,又对照了女子脖子上的勒痕尺寸,最终得出结论,志掌心的尺寸和女子脖子上的勒痕尺寸是完全相符的。 余志瞬间炸了,脸上露出一幅愤怒的,不服气的,且一幅受尽了委屈的样子:“老祖,我真是冤枉,而且小辈对老祖真是失望,没想到一向深明大义的老祖宗竟然会这样草率的冤枉我。” “我的手掌这般大小,也代表别人的手掌也这般大小,凭什么说杀人凶手是我?”余志愤怒的问。 江隐淡淡道:“你不必如此暴躁,很多事情,今日,一个一个的解决。” 对上江隐锐、冷燥的眸,余志下意识想逃离:“那就麻烦老祖宗解决了,我还有事,先行离开了。” 他刚迈出去一步,江隐的巴掌夹裹一股子风打在了他的身上,瞬间将他掀了回来,他倒在地上,四仰八叉的躺着:“老祖宗这是什么意思?” 江隐眉宇间堆砌着不耐烦的情愫:“本祖没让你走,你敢走?谁给你的胆子?恩?” 江隐身上迸发出来的气势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来气。 他下意识吞着口水。 江隐淡淡的挪开视线,她的手腕旋着:“你我都是玄门之人,我们今日便用玄门的法子来还原事情的真相。” “仵作最擅长的便是让死人开口说话。”江隐掀了掀眸:“巧了,本祖最擅长的也是让死人开口说话。” 知府在旁边听的毛骨悚然的。 江隐指着地上已经死去的女子,精准的说出:“死了两日了,魂魄应该还在,本祖召她来问问。” 余志一听,心头先是一跳,随即安慰自己,这贱女的魂魄被他锁了起来,是无法召唤出来的。 江隐手指画着玄气使用了召唤咒,但是却发现召唤咒寻不到女子的魂魄气息。 她掐指一算,魂魄并且没有魂飞魄散。 那么……只有一个去路,那便是被余志给藏起来了。 这般想着,江隐呵笑:“藏起来了?很好。” 她扇动着浓烈的玄气,朝小祖伸出了手。 小祖紧张的跟在夫子面前背书的小书童似的,肉乎乎的小爪子揪着两边的衣角,喃喃自语的嘀咕着:这种玄气呈圆风平地而起,娘亲要的应该是…… 他猛的拍了下小脑袋:“啊我知道了。” 他从随身携带的小包包里掏啊掏啊,掏出来一个风铃。 这风铃名为招魂引路铃,浑身上下呈古乌的金铜色,周围刻印着一圈花纹,有咒语,还有玄门的纹路,看起来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余志死死的盯着这个铃铛,豆大的汗珠顺着发鬓涌了出来,流了出来,滴落在地上发出哒的一声。 江隐以中指和大拇指捏着招魂引路铃。 铃铛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小幅度的摇晃着。 江隐朝小祖勾了勾手指头:“过来。” 小祖乖巧的点头。 “拿着这招魂引路铃去把魂魄带回来。”江隐淡淡道。 “好哒娘亲,保证完成任务。”小祖捏着铃铛兴奋的跑开了。 余志见是一个小屁孩跑了出去,他瞬间松了口气,抬头看江隐,见她正低头喝茶,他悄悄从袖口里放出去一张通风报信的小纸人。 他紧张的放出去之后见江隐没有发现松了一口气。 其实,早在余志放小纸人出去的时候,江隐便发现了,不过江隐并没有阻拦,她想考验考验小祖的灵敏性和警惕性。 另一边,小祖蹦蹦跳跳的拿着招魂引路铃往外走,越往外走,风铃摇的越是厉害。 小纸人一会儿跑到树后悄悄的跟着,一会儿停住不动。 小祖哼着小曲儿,这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子热意席卷而来,他猛的转过头:“谁?” 对上的是帝行湛那张俊美且带着丝丝无奈的脸。 他高兴的跟个小燕子似的冲了过去:“大魔王叔叔,你怎的跟着我过来了?” 说着,萌萌哒,水汪汪的大眼睛又好奇的看着帝行湛手里的火把,歪着小脑袋:“大魔王叔叔,你很冷么?不然为何拿着火把取暖?” 帝行湛叹了口气,心想,这小祖幸亏不是自己的儿子,不然这么笨非得气死他。 他蹲下来,声线温和,带着耐心:“你没有感觉到有人跟踪你?想越过你去通风报信么?” 小祖惊讶的瞪大眼睛,两个小短腿蹦的老远,小脑袋左右的摆:“啊?在哪儿在哪儿?” 第249章 不要告诉我娘亲。 第249章 小祖一听这话,水汪汪黑溜溜的眼睛一瞪,小短腿儿跳的老远:“啊?居然有人敢跟踪我?在哪儿?在哪儿?” 帝行湛足尖点了点地上的燃烧成灰烬,却还是保持着形状的小纸人:“你没发现?” 小祖自然知道这小纸人是玄气所造出的通风报信的,他小小的人扭了扭,小脸儿涨的红红的:“我,我……” 帝行湛原本想说他两句的,看他这幅样子倒是不忍心了,蹲下来,同小祖的视线平齐,声音也温和了一些:“你方才在干什么?能告诉我么?” 小祖背到身后的左手慢腾腾的拿了出来,两根手指头中间有一只彩色的漂亮的蝴蝶,他奶萌奶萌的,还夹着浅浅的心虚:“我,我在抓小蝴蝶。” 小孩子喜欢贪玩是天性。 但小祖的母亲是老祖宗,老祖宗自然会对小祖各方面的要求严格一些,他叹了口气:“若是让你娘亲知道……” 刚提到老祖宗,小祖的眼睛瞬间起了一圈泪泡泡,湿润了整个眼圈,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于心不忍,他撅着小嘴巴,摇着小脑袋:“不要,不要告诉我娘亲。” “娘亲会揍我屁屁的。” 一向雷厉风行,心狠手辣的神殿神王帝行湛被这样的小祖弄的心软极了:“好,我不告诉你娘亲。” 小祖破涕而笑,鼻子里冒出一个鼻涕泡泡:“大魔王叔叔最好啦。” 帝行湛跟在他后面,不多时便走到了一颗大树下。 这棵树是槐树,专门困魂用的,魂魄在此便永远不会有自由活动的余地,也不会被阴差发现勾走。 小祖手中的风铃摇的更加厉害了。 小祖屏气凝神,打起精神:“魂魄就在这里,我已经感觉到了,这余志真是个大坏蛋。” 帝行湛没有继续插手,抬了抬下巴:“自己办。” 小祖重重的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黄裱纸,不太灵活且肉乎乎的小手叠来叠去的,不一会儿叠出来一个戴着斗篷的小船形状。 小祖又撅着小嘴儿在上面吹了口气:“这里面是个安全的灵魂避难所。” 小祖站在槐树面前,小爪子抓了抓,算出来这颗槐树有将近五十年的年轮了,他叉着小腰,语气也是奶凶奶凶的:“大胆槐树,你现在正在修炼,却做了错事,你是不是想毁掉自己的修行?” 槐树精本以为小祖只是一个小屁孩,刚想发怒,给小祖一些颜色看看,谁曾想它竟然感觉到了小祖身上浓重,让它望而生畏的阴气。 槐树精惊恐的看着小祖:“你,你怎么会是……” 小祖稀奇古怪的看着槐树精,小手挠了挠小脑袋,好奇的问:“我怎么是什么?” 帝行湛意识到槐树精要说什么,指尖渡出一股子玄气,啪的打在槐树精的身上,槐树精痛的嗷了一嗓子,循着看去,发现帝行湛身上的气势比这个小孩子还要骇人,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硬生生的转了口:“你怎么会这么可爱呢?” 小祖听了这话羞涩的扭着小屁股,小脚丫扭了扭,小爪子怼在肥肥的小脸蛋儿上:“哎哟,我知道我可爱,但是也不要这么直白嘛,我会害羞哒。” 帝行湛在一边看着,颇有些无奈的望天,小祖怎的这般单纯呢,他轻咳了声。 小祖这才意识到自己要干正事,奶凶奶凶的:“你赶快把禁锢在你体内的女子放出来,否则,我就要生气了。” 槐树精本不想放人的,但它很害怕帝行湛和小祖,怕自己这么些年的道行全都败在他们手里。 “我放,我放。” 帝行湛截住槐树精的话:“余志跟你做了什么交易?让你心甘情愿的帮助他?” 槐树精不敢说话,一字一句的说着实话:“那个小伙子给了我一颗精元,我正好需要这颗精元,所以我便答应了啊。” 帝行湛的眸扫过去:“什么精元?” “自然是我们槐树精的精元,听闻他起初是想让另外一颗槐树精来帮助他的,但是那颗槐树精没有答应,他又找到了我,我跟他提出想要精元,正好他对那颗没有答应帮助他办事的槐树精有点怨恨的意思,他便答应了我,过了一日,他趁着雷雨天气将巨大的雷引到了那颗槐树上,我们槐树都是害怕这种雷电的,再加上那位公子是用玄气故意引过去的,所以那颗槐树精必死无疑。” 槐树精动了动自己的枝杈,继续开口:“后来,我得了槐树元精之后便帮他了。” 帝行湛听完以后不由得冷笑:“与虎谋皮,必死无疑,他既然能够因为不如意斩杀那颗槐树,他也能斩杀你。” 听了这话,槐树精的树杈都弯了弯,好似人羞窘的低下了头般:“我,我也是怕拒绝了他之后遭到报复啊。” 帝行湛没有理会他的话。 槐树精忐忑的问:“我,我想活命,我放了这女子,我会不会被他报复啊?” 帝行湛冷冷道:“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槐树精这才松了口气,把女子的魂魄放了出来。 小祖生怕女子趁此跑掉,迅速将女子的魂魄收入了叠的收魂的小船里。 他开开心心的:“大魔王叔叔,我们走吧。” 他们回到了知府的府邸。 余志如坐针毡,再看到小祖之后更加紧张了。 江隐抬头看去。 小祖喜滋滋的跑了过去:“娘亲,我抓到啦。” 余志一听这话,整张脸都白了。 江隐一个玄气将小船打散了,女子的魂魄乍现,看到眼前的情形,浑身上下都瑟缩着。 女子的魂魄忽然看到了余志,愤怒的冲了过去,被余志躲开了。 此时,江隐已经燃上了人鬼共通的犀牛角香。 所以,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知府也是能看到的。 江隐浑身上下的玄气震慑着女子:“先别急着报复,说说你是如何害死的?” 女子的魂魄发出愤怒的颤抖:“是他,是余志害死了我,我只是花街柳巷的一个散妓,我站在街边,他给了我银子,说是身份不方便需要把我带出去,我知道有些达官贵人要维持自己清白的身份,不能被别人知道他们逛青楼,我便同意了,我跟着他走了。” 第250章 老祖宗设下陷阱。 第250章 散妓,指没有固定青楼的女子。 她们会在街边上站着,对着来来往往的男子们搔首弄姿,若是有人相中了她们,她们便会跟着男子走,从而赚一些钱财来过生活。 她们这种散妓通常都是无依无靠,无父无母的孤儿。 所以哪怕是遇到了坏的结果。 只要民不举,那么,官也不会揪。 女子呜咽着,灵魂颤抖着:“那夜,我真的以为他是相中我了,想同我温存一番,我便带着他走了,谁曾想他竟然要我死,我自然是不同意的,我便跑,但是我最终还是没能逃出他的魔爪,他把我抓了回来,摁在了地上,就,就把我给那个了,那个过后我便被他掐死了,紧接着,我便看到他把我的尸体和余家的公子余谦放在了一起。” “这段时间,余谦公子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我自然看出来余志想污蔑余谦,我想戳穿他的真面目。” “我知道正常人是看不到的,我便打算去找玄门之人。” “余志知道了我的想法,他便把我的魂魄抓了起来,待我醒来的时候我便发现自己在一个树里,怎么都出不来。” 余志听完之后,情绪激动的,腾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胡说八道!凭什么只听她一个人的一面之词?我还说她是故意冤枉我的呢,我根本没有见过她,我也不认识她。” 江隐没想到余志的嘴巴这般硬,竟然死不承认。 余志深吸一口气,真切的对江隐道:“老祖宗,我希望你能明察秋毫,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是不会承认的。” 江隐看着他,淡淡的开口:“这个女子你或许不认识,那么,另外一个,我想你总归是认识的。” 余志听了这话,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一道阴风四起,悲怨愤怒的声音朝余志呼啸而来,朝余志夹击而去:“余志,是你杀了我,还伪造成我上吊的假象,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你不是说帮我治花柳病么?你这个骗子,你只是想利用我来污蔑余谦!” 余志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愤怒且露出一幅冤枉的样子瞪着这女子:“你这个疯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就听不懂,我没有做过这些事。” 他恍然的啊了一声,指着这两个女子:“啊,我知道了,肯定是你们两个人串通好了,对,一定是这样的,你们是不是余谦派来的?” 江隐一阵玄风扫过去打在了他的嘴巴上,让他成功闭上了嘴,同那两个女子魂体道:“他害了你们的命,你们之间便存着生死因果,既如此,你们便给他一些教训。” 江隐看向余志:“想来你也懂一些玄门之事,你同她们结了因果,她们每教训你一次,你身上便会有一道因果环,你也知道身上绑了因果环之后有多么的痛苦,多么的重,你确定不说实话?” 余志一幅理直气壮的样子:“我没有做心虚的事情,我怎么说实话?让我说什么实话?” 江隐不耐烦的摆摆手。 两个女子朝余志冲了过去。 但是,让江隐意外的是余志的身上根本就出现因果环。 江隐觉得奇怪,这不可能。 她想到了什么,将玄气覆在双眼上,看向余志的体内。 他的体内有一道保护的结界。 这结界可以隔绝这两个女子的魂体报复。 江隐冷笑,没想到他竟有这般本事。 余志从地上爬起来,他昂着脖子:“老祖宗,这下你信了吧?我没有杀任何人,我也没有利用这两个人污蔑我兄长。” 话音刚落。 外面响起余谦熟悉沉清的声音:“余志,你说这话对的起自己的良心?对的起我们的父母,对的我这个兄长么?” 余志听见余谦的声音浑身一怔,他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余谦穿着布衣从容淡定,一身风骨的从外面走了进来。 余志的心头一跳,连着后退了好几步:“你,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死了么?你究竟是人是鬼?” 现下阳光恰好,余谦黑色的影子稳稳的跟在他身后,他声音深沉,那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余志,几乎能穿透他的内心:“是人是鬼你还不会看么?” 余志的眸死死的盯着地上的影子,瞠目:“活人?活人?不!绝对不可能!” 让江隐佩服的是余志的意志力,都已经看到活着的余谦,硬是没有将实话说出来。 看来,还是得按照最后一个法子进行到底啊。 余谦说话间已经逼近了余志:“你将害于此,亏的老祖把我救活了,余志,你难道不怕遭报应么?” 余志的神情转变的非常之快,他双手忽然握住余谦的双臂,热泪盈眶,将兄弟情深发挥的淋漓尽致:“哥,哥,你没死?你没事?真的么?我太高兴了,我以为你出事了,我以为你离家出走想不开了。” 余谦冷冷的,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张动着嘴巴,在无声说话的时候,同时迅速抽出来一把匕首,猛地刺向余志的胸口里。 余志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胸口泊泊冒出来的鲜血,低头,又抬头:“你……” 余谦看着他:“弟弟,去地狱吧。” 余志恍惚着,他好似落在了原地,又好似在空中飘着。 不一会儿,他整个人走过了一条暗黑的,长长的桥。 走着走着,有两个黑白无常,带着锁链的人架着他的手臂来到了阴曹地府。 余志看着周围,他喃喃:难道我死了?怎么这么不真实?这真的不是梦么? 空洞的回音让他回过神儿来。 “余志,年二一,死于一日前。”阎罗王深沉,幽森的声音在整个空中响起,不断的发着回音。 余志一愣:“我怎么死的?我死了?死于一日前?我记得我好像是刚死的。” “人死后,阴差去接你,再到地府,时间自然是过了一日。” 余志还是有些不相信:“人死后需七日回魂夜方能被阴差勾走,我为何一日便被勾来了?” 阎罗王虎着一张脸,那双眼里冒着熊熊的怒火:“因为你罪不可恕,罪恶滔天,所以提前让阴差把你捉了回来!” “我犯了什么罪?”余志理直气壮的问,在阎罗王面前都敢这般,可想而知,他的心理素质多么的强大。 第251章 禁术:两根猫骨。 第251章 “我犯了什么罪?”余志的心理素质的确是强大,都已经到了阎王殿了,竟依旧面不改色的死不承认,余志环绕了一圈,嘲讽的开口:“这该不会是假的吧,该不会是一个戏班子来欺骗我的吧。” 阎罗王猛的拍着桌子,拍了个震天响:“假的?什么假的?我看你是糊涂了!” 阔耳的声音宛如一圈圈的波纹扩散至余志的耳内,几乎能震碎他的耳膜。 阎罗王声音沉如古钟:“这是你的生平,我会用往忆镜让你看看。” 只有阴曹地府才有往忆镜。 所以这一点是无法造假的。 余志的眼睛猛的瞪大,心里的疑惑随着往忆镜的展开一点点的消散。 往忆镜内宛如放皮影戏般不断的回播着余志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回忆。 放到余志犯了错误的回忆时候会慢下来。 从小事的打猫,偷玉米一直到大事的杀人,逆天换命通通被记载了。 阎罗王看着余志逐渐变化的样子,道:“现在你有何话可说?” 余志吞咽着口水,长着一张巧嘴十分会诡辩:“那些,那些都是我活着的时候做的事情了,我现在已经死了,死了以后,生前的事情便要一笔勾销。” 阎罗王听着讽刺的笑:“一笔勾销?生与死本就是共通的,生是你,死也是你,不管你是生前所为还是死后所为,这些都是你一人所做的,必须由你来承担这因果。” 阎罗王声音低沉,威武,拿出审判册,高声的宣读着:“余志,生前罪大恶极,强迫女子,辱女子清白,乃为邪淫之罪,下粪坑地狱惩罚九九八十一日。” “余志,故意伤害他人之性命,乃为四根本罪之一,下无间地狱惩罚九九八十一日。” “余志,逆天篡改,交换他人命格转移到自己身上,下血池地狱惩罚九九八十一日。” 余志乃是玄门之人,自然懂得这些地狱的可怕性。 每一层地狱他都是受不了的,余志扑通跪了下来:“还望阎王爷宽恕我啊。” “这些事你是否做过?凌辱女子可做了?” 事实证据都摆出来了,余志自然不敢说谎,若是在阴曹地府说谎了,会直接下拔舌地狱的。 余志点头:“做了。” “杀人,做没做?” “做了。” “逆天改命呢?” “也,也做了。” 见余志承认了,阎罗王继续问:“你是如何逆天改命的?说清楚。” 在这种气氛的烘托下,余志顺势说了出来:“我和我兄长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但是这个世间对我来说真的是太不公平了,为何我哥哥的命格诗一帆风顺,大富大贵的,为何我的命格却是平庸的?我们明明长的一样,但是从小到大我都是被贬低和忽视的那一个,家里都以我哥哥为荣。”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我也想被人注意到。”?“我拿到了一个禁书,这本禁书上明确的写了如何将一对双胞胎换掉性命。” “我按照那本禁书上所说的,拿了一根纯黑黑猫的猫骨,拿了一根纯白白猫的猫骨,我分别取了我们两个人的血,浇灌在了两根猫骨上,按照禁书上所操作的,将猫骨分别放在了我们的床骨内,因为床是最薄弱的地方,人在睡觉的时候,意识会下意识的放松,这样,无形之中便会改掉,换掉我们的性命。” “第一次换命后,以后便取他的血做成血丸服用便好了。” 阎罗王听完之后拧着眉头:“你是如何得到那本禁书的?在哪儿得到的?” 余志想了想:“我是在一个乞丐的手里拿到的,我就记得那墙壁前坐了一排的乞丐,路过他们身边的人会给他们一些钱,但是那个乞丐得的钱是最多的,我懂玄学,自然看出来这里面有问题了,我便过去逼问了出来,这乞丐喜欢搜刮一些东西,这本禁书就是他捡到的,但是他忘记在哪儿捡到的了,我对这本禁书十分心动,便画了价钱把紧书买到了手里,我给了那乞丐一百两银子。” 阎罗王听完之后只觉得哪里不对劲,这乞丐未免太傻了吧,轻轻松松就卖掉了? 余志说完以后觉得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阎王爷,我已经坦白了,可不可以从宽……” 话还未说出口,一道白光闪过,好像是从什么圈圈框框里出来了。 余志一揉眼睛,定睛一看,周围已经不是阎罗殿了,而是知府。 余志愣住了,环绕了一圈:“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么?我不是在阎罗殿么?” 他低头看着胸口,还有一团鲜血,但是有鲜血的地方根本就不疼。 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是本祖给你做的一个幻境,你的体内有一个保护咒,别人是无法破解的,但是别人无法破解,不代表你自己也无法破解。” 余志瞪大眼睛,那幻镜竟做的那般逼真:“你们,你们耍我!” 他的眼睛猩红无比。 江隐云淡风轻的看着他:“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江隐瞥向知府:“这案子,现在可以结了?” 知府点头,迅速让人将其控制起来。 江隐起身,对余谦道:“同本祖回余家,把你们的命格换回来。” “多谢老祖。”余谦喜极而泣。 余志听了这话疯狂的朝前跳着:“不!不要!不要换回命格,不要换回我们的命格。” 到了余家,余谦赶忙奔到床塌前,江隐感应到床塌的异常之处后,命余家的仆人将整个床翻转了过来。 从中间镂空的位置看到了血腥的猫骨,同样的,又从余志的床塌里看到了一根猫骨。 江隐把两根猫骨拿了出来,用黄裱纸裹了起来,同余谦回到了知府内。 余志看到两根猫骨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破罐子破摔般,发出阴森森地笑:“呵呵呵,这两个一黑一白的猫我可是废了很久的功夫才找到的啊,我抓到它们之后,我活生生的把它们的骨头砸断了,剪掉了,听到它们的惨叫声音我真的太痛快了。” 余谦听着这等描述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你真残忍。” 江隐将两根猫骨净化了,随着净化完成,余谦和余志的命格也转换了回来。 第252章 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第252章 换回命格之后,余谦明显感觉到身上的沉气,污气,黑气少了许多,整个人轻松了许多,不像之前那般好似浑身带着锁链一般。 相反的,余志浑身上下压的很重,脸上的黑气和死气非常的重,他觉得近乎窒息了。 相对的,余谦脸上的红光出现了,整个人神采奕奕,同他身上的气质非常的匹配。 知府自然也看出来他们二人身上的气息变的不同了,他知道事情算是解决完了,上前,道:“寿王妃,事情既然结束了,这罪人我们该带下去了。” 江隐两根手指来回的揉搓着:“他的结果是什么?” 知府斟酌了下用词,道:“必定不会活命了。” 江隐点点头:“你不必带下去,放了他。” 听了这话,知府的眼睛赫然瞪大:“什么?放,放了?为何?这会出事的吧,这可是罪人啊。” “听本祖的没错,有任何的后果,本祖来承担。”江隐道。 这江隐的手里有皇上的令牌,他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好让人偷偷跟着他,免的余志跑了。 江隐一抬眸便对上余志眼里的兴奋和雀跃,她走上前,声音轻轻,却透着能够逼进骨子里的骇人的凉意。 “此刻,你想的是一会必定会逃出去的吧。”江隐轻轻的笑:“一会儿,我们拭目以待。” 余志根本顾不得听江隐后面说了什么,宛如一匹脱缰的野马般嗖的冲了出去。 江隐就这样慢悠悠的跟在他后面。 余志刚一出门便摔了大跟头,两个膝盖都磕破了,衣料都破了,明显看的出来正在流血。 余志根本就顾不得疼了,他拼命拼命的往前跑着。 跑着跑着,忽然一个茶楼上掉下来了一个花盆,这花盆好巧不巧的恰好砸在了他的脑袋上,鲜血顺着他的脑袋哗哗的流着。 余志痛的呲牙咧嘴的。 他满脸是血的继续往前跑,他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就在他想要继续往前走的时候,一颗大树啪的砸在了他的身上,都能听到后背脊骨碎裂的声音。 余志痛的眼睛都要冒出来了。 他从树的空隙中爬了出来,耳边忽然响起一道喵的凄惨的喵叫声。 余志赫然认出来这两只猫正是他亲手打断腿的那两只猫。 猫死后也是有灵魂的,而且它们的灵魂更加凶残。 两只猫扑了上来,将余志浑身上下挠的血肉模糊。 余志临死之前眼睛瞪的大大的,耳边响起江隐的声音:“你的命格终究是你的命格,逃不掉的,你之前换在自己身上的好运,最终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还回去的。” 余志的嗓子咕噜咕噜的冒着血泡泡,临死之前,不甘心的看着天空。 江隐扫了他一眼,而后召来了阴差,淡淡道:“带走吧,他生前做的孽,死后该下什么地狱便下什么地狱。” “是。” 阴差带着余志的魂魄离开了。 江隐疾步往前走,帝行湛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去哪儿?” 江隐道:“本祖总觉得那个乞丐和那本禁书是由大问题的,禁书怎么会被人随便乱丢,那个乞丐出现的也很不对劲儿,很像被人故意安排的一样。” 帝行湛点点头,亦步亦趋的跟在江隐身后。 江隐来到了余志所说的地方。 忽然看到前面围了一群乞丐,他们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江隐看到这一幕,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她拖着步子往前走,也挺清楚了乞丐们的话:“诶,他咋死了呢?” “方才就吃了一个鸡腿啊。” “哼,他运气那么好,平时有那么多钱,今天还有人给他鸡腿,我看啊,一定是这个小子没出息的撑死了。” 帝行湛喊了一句官兵来了,这些乞丐们一哄而散。 江隐上前,乞丐眼睛睁开,手里捏着一个鸡腿,已经没有了气息,虽然他的脸是脏兮兮的,但还是能看出来,脏兮兮的脸上有黑色的中毒痕迹。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是中毒而亡的,这鸡腿里被人下了毒。” 帝行湛蹲下来扫了一眼:“鹤顶红。” “恩。”江隐点头,高深莫测的眸深沉如漩涡,如大海:“看来本祖猜的没错,的确是有人在刻意引导这件事,起源应该是余谦,这个人最终的目的就是余谦,而后放大了余志对余谦的仇恨和嫉妒,从而利用余志来害余谦。” 帝行湛的眉头拧了拧:“为了害余谦竟大费周章。” 江隐自然知道为何:“余谦的命格很好,能够化的了一切大灾大难,不会轻易被人害死,况且,谁若是害了他,那个害他之人本身也会遭受到反噬的,所以利用余志这个双胞胎兄弟拿走余谦的性命和命格。” “这背后之人看来离我们很近,时时刻刻都看的清楚仔细,根据我们的行动来做事。”江隐冷笑:“本祖的眼皮子底下竟遭了内奸,呵。” “内奸不易查,而且看来这件事背后有大计划大阴谋。”帝行湛从这件事中已经察觉不对劲儿了。 江隐转身朝后走去,声音低沉落地:“再大的阴谋也翻不出本祖的手心。” 二人回到知府取小祖。 小祖正翘着小二郎腿,左手一个糕点,右手一个鸡腿,吃的正欢快呢,江隐来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还狠狠的打了一个饱嗝儿。 小祖放下手里的东西,跟个小动物似的兴奋的冲了过去,张开两个肉乎乎的小胳膊想要抱住江隐。 江隐看着他油乎乎的小爪子,眉头拧了拧,顺势闪开了,于是便把紧跟在他身后的帝行湛给闪了出来。 小祖一爪子抱在了他的衣裳上,还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娘亲,你身上怎么不是软软香香的了?” 他抬头一看,惊讶的眨巴着大眼睛:“大,大魔王叔叔……” 帝行湛看着自己袍子上的油手印,喉结滚动,强忍住了想把他摁在地上打屁屁的心思。 “先回去。”江隐道,揪在小祖往外走。 到了寿王府门口,江隐叫住了继续往前走,想回杂货铺的帝行湛,顿住步子:“你,也进来。” 帝行湛低低的笑,上翘的桃花眼魅惑如男妖:“怎么?这么快就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第253章 你是小祖的共犯。 帝行湛低低的笑,魅惑如男妖:“怎么?莫不是现在对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江隐黑又冷的眸挪到他的脸上,靠前一步,素白的手掌抓住他的衣襟,往前那么一扯,温热的气息夹裹着冷冽的气势喷在他的耳边:“少在本祖面前胡扯,进来。” 帝行湛见她这般严肃,收起了玩笑的面容,随着她手上的动作往寿王府内走。 衣襟忽然被拉了拉,感知是在后侧的方向,他回头,对上小祖那双水汪汪的,楚楚可怜的大眼睛,眼神里写着无声的两个字:求求。 帝行湛瞬间了然,小祖这是希望他隐瞒小纸人的事情。 帝行湛担心江隐看出来他们眉来眼去的,把手背到后面给他比了一个可以的姿势。 小祖担心的神色瞬间散了,摇头晃脑,开开心心的跟着他们进去了,肉肉的小爪子揉了揉眼睛,眼圈里包着水润,长长的睫毛让他整个人雾蒙蒙的,奶声奶气的开口:“娘亲,我好困啊,我要回去睡觉觉了。” 江隐已经坐下,双腿自然交叠,身上的气势却让人无法忽视,她声音微冷,眼尾扫过去:“等下再睡。” 小祖的小屁股瞬间夹紧,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弥漫开来,小嗓子溢出的话颤颤巍巍的:“娘,娘亲,怎的了?” 江隐曲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过来,站好。” 小祖黑葡萄般的大眼睛一会儿朝帝行湛瞥一眼的。 帝行湛似是意识到了什么,轻咳了声,魅惑的眸对上江隐略冷的眸:“在不然先让孩子回去睡一下?” 江隐轻抬手臂,垂下的手指一点,往右边一撇,淡淡的:“你,站在他旁边。” 帝行湛有种把自己也装进去的感觉。 一大一小站好。 江隐无视小祖萌萌的小脸儿,单刀直入的问:“那日我让你拿着招魂引路铃去找那女子灵魂的时候有没有遇到什么阻拦?” 小祖的小爪子死死的揪着衣裳两侧,大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心想:娘亲既然这么问了,定是知道有人阻拦了,若是撒谎,会被揍屁屁的。 小祖小鸡啄米的点头:“遇到了,是一个通风报信的小纸人。” “恩,你发现了?怎么处理的?”江隐的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小祖的小脸儿红了,跟小番茄似的,眼睛一转:“发现了,我是……” 说到如何处理,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娘亲,那个小纸人根本逃不掉我的掌心,它刚一出现,我就发现了,我赶紧用火棒把小纸人给烧死了。” 帝行湛听着小祖的话,看着小祖的动作,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 江隐的眸更凉了:“江小祖,你确定?” 小祖点头。 帝行湛不忍直视,还不赶紧说实话。 气氛沉默,江隐沉吟片刻:“江小祖,现在学会说谎了,还学会揽功劳了。” “我没有。”小祖的声音开始发颤了,但还是挺着小脊背倔强的看着江隐,此刻,在他心里,他认为只要不承认就没关系,他认为娘亲只是为了诈他才这样的。 江隐从座位上站起来,帝行湛见她脸色极差,以为她要揍小祖,捏住她的肩膀:“冷静。” 江隐垂眸:“放下。” 帝行湛放开她,江隐来到小祖面前,指个方向:“府上有个祠堂,去面壁思过,想清楚了再出来。” 小祖抬起小脸儿,满脸的委屈,眼圈里包着泪花,握着小拳头跑进了祠堂。 江隐揉揉侧额,她听着脚步声:“身为小祖的同党,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帝行湛就知道自己逃不过去,他承认:“是,的确如你所说一般,不过,你是如何知道的?” “本祖担心小祖出事,派了另一个纸人跟着他,纸人回来汇报的。” 帝行湛坐到她身边:“小祖并非是能力不强,只是贪玩,所以没能注意到纸人。” “只是贪玩?”江隐重复着这两个字:“重点便是这两个字,平时贪玩也就罢了,本祖交给了他任务,他不以任务为重,不知何为大,何为小,何为轻,何为重,这等行为你觉得对?” 帝行湛自然知道是不对的,他哑口无言。 江隐凉着脸:“以后离本祖的儿子远点,同样,也离本祖远点。” 帝行湛想靠近她,江隐不给他任何机会,掌心一震:“出去。” 帝行湛离开后,江隐心情放松了些许。 过了半日,小祖那边还是没有动静。 江隐站在祠堂门口,却感知不到小祖的气息。 她拧起眉头,推门而入,里面哪还有小祖的影子。 她找来了管家:“小祖呢?看到他出去了?” 管家摇摇头,看着四敞大开的祠堂门,拍了下额头:“我知道了,祠堂有个后门,一定是从后门跑出去的。” 江隐来到后门便看到后门被推开了,她的侧额突突的跳。 她来到杂货铺,推开门翻找着。 帝行湛靠在墙壁上,低笑:“老祖何时变成土匪强盗了?怎么?要打劫?劫财还是劫色?我都可以满足老祖。” 江隐拽住他的衣襟:“小祖呢?” “小祖不见了?”帝行湛脸上的惊讶之色不像装的。 江隐皱眉:“你真不知道?” “我这就派人去找。”帝行湛道:“别担心,你能感知到他的气息?” 江隐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颗珠子,看起来是个手链:“这是寻迹珠,他临走之前扯了下来,就是不想让我找到他。” “这次的事的确是小祖的错,先说谎再先,后离家出走。”帝行湛递给她一杯茶:“稳稳情绪,我去找人。” 帝行湛雷厉风行,来到外面,召来了神手:“把神殿的人召出,找到小祖。” “是。” 他们着急找的小祖正拖着小脚丫满大街乱晃呢,他嘟着嘴自言自语:“我才不要回家了,我是可以自己养活自己的。” 小祖走着走着就听到肚子咕噜咕噜的响:“饿了。” 他走到一家包子铺,拿了两个肉包子往嘴里塞,掌柜的要钱时,他伸手一摸口袋却发现钱袋子丢了。 小祖瞬间慌了:“我的钱袋子呢?” 掌柜的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你个小孩牙子,竟然敢吃霸王餐?你爹娘呢?把你爹娘叫来。” 小祖本来就是离家出走跑出来的,若是被娘亲知道弄丢了银子,又被说吃了霸王餐,他的小面子不要了啊。 “我没吃霸王餐,我的钱袋子丢了,我会还你的。”小祖昂着小脑袋。 第254章 神秘的街道。 那么多人都围着他看,小祖的小脸儿涨红,他昂着小脑袋:“我,我会还你钱的。” 掌柜的看他这幅样子撇撇嘴:“你怎么还?就你这么个小孩牙子难不成还能干活儿还钱?” 小祖一听这激将法瞬间上钩了:“能,我怎么就不能干活还钱了?你可不要小看我这个小孩。” 掌柜的眼睛转了转:“我们旁边有个围棋的店铺,正好在招工。” 小祖一听,眼睛一亮,迈着小短腿儿登登跑到了旁边的店铺。 这间店铺门脸虽然低调但是却透着一股子淡淡的贵气感。 牌匾不俗,冰翠玉般的底,黑玉般的字,用行楷行云如流水般写着棋社两个大字。 小祖走了进去,嗅到的是一股子浓郁的文化气息,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身在其中,有一种自己是文人墨客的感觉。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堂。 大堂内摆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棋盘,棋子温润如玉,闪着低调的光泽。 小祖看了一会儿,竟有些痴迷了。 若不是有人拍了拍他肩膀,想来他还会继续沉溺其中。 他冷不丁回头,对上的便是一张温润如玉,翩翩公子般的脸。 这个人的气质给小祖的感觉很舒服,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男子温润的笑笑:“你是来找人的?” 男子这么一问,小祖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他连忙摆手:“不是不是。” 他小脸儿红红:“你,你这儿招干活儿的么?你主事么?” 男子笑道:“我名文棋,是这家棋社的掌柜的,自然可以主事,不过,你为何要干活儿?你的家人呢?” 小祖戏码十足,眼圈红红:“我无父无母,我是个孤儿,我想自立自强,而且,而且我丢了钱袋子,没有银子付包子钱了。” 文棋的眼里流淌出同情之色,蹲下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这样,你留在我铺子里做一些简单的清洗棋子的活儿,我每个月给你五两银子,如何?” 小祖的眼睛唰的亮了,张着小爪子:“五,五两银子,这么多,好啊,谢谢你,你可真是个好人。” 文棋让小祖在此侯着,他来到包子铺前,拿出一些碎银子:“这是方才那小孩子欠你的包子钱。” 包子铺掌柜的接钱的时候压低声音:“公子,这次为您找的货色如何?” 文棋唇角还是挂着温润如玉的笑:“成色不错,银子过后补给你,无可疑的人吧?” “没有,绝对没有。”包子铺的掌柜的摆手。 文棋回去后,牵着小祖的手来到棋社后院,他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些棋子,放在一个用玉做的盆里,道:“你做的活儿就是清洗这些棋子,不要弄坏,不要摔碎,因为这些棋子很贵重。” 小祖点点头,拿起来一个看了看,摸了摸,发出赞叹声:“哇,好光滑,这是玉做的么?” 文棋高深莫测的笑笑:“也是,也不是,比玉还要贵重。” 小祖拍着小胸脯:“你放心吧,我肯定能做好的。” 就这样,小祖留了下来,他还有一间自己单独的屋子,还有专人送吃的喝的。 小祖看着满桌子的菜和肉,吃了一口,小眉头拧了拧:“虽然挺好吃的,但是好奇怪啊,为何把菜和肉煮的这么软啊,感觉都烂了,一点儿嚼劲儿都没有诶。” 送菜的人眼睛闪了闪,把早已准备好的好说了出来:“我们文公子考虑到你还是个孩子,吃不了太硬的东西,所以特意吩咐厨房给你煮的软一些。” 小祖恍然的点点头,笑眯眯的,露出一口雪白如贝的小牙齿:“文公子真是个好人呢。” “那你慢慢吃。” 小祖吃过之后便睡下了,这一夜睡的香喷喷的,丝毫没有考虑到帝行湛找他已经找疯了。 帝行湛一袭黑衣,宛如暗夜的王,邪魅的眸流出冷冽的光。 面前站着一排身穿神殿袍子的人,他们齐刷刷的低下头,被帝行湛身上的气势所折服:“王!” 帝行湛冷冷的扫了他们一眼:“人跟丢了?本王就是这么教你们的?” 神手面露惭愧:“王,抱歉,是属下等办事不力,让属下等奇怪的是我们本来按照王的命令紧紧的盯着小祖少爷的,但进入这一片地界的时候也不知怎么,小祖少爷忽然就消失了。” 帝行湛扫了一圈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条街肆,周围的店铺鱼龙混杂,有酒楼、茶楼、绸缎庄、棋社等等,人间烟火的气息浓重,丝毫没有任何不妥的样子。 帝行湛往前走了几步,眸如冷月:“没有不妥,但,人既在此处消失的,这里必定有猫腻,夜里暗中调查,一家一家的找。” “是。” 在棋社的阁楼处。 文棋盯着站在下面的一排人,手里的扇子慢慢的展开,弥漫出书卷的香味儿,温润的眸眯了眯:“神殿的人?那小孩儿跟神殿的人认识?怎么可能呢?” 站在文棋身边的棋童担忧道:“公子,神殿的人惹不起,也许那小孩儿真的是神殿的人,我们……把人悄悄放了吧。” 文棋温润的眸染了丝淡淡的凉:“这么好的成色我怎会忍心放手,更何况,我们答应灏王的事若是做不到,他还会做我们的靠山么?做事不要畏畏缩缩的,不会有人发现的。” 棋童不敢继续反驳什么,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发生。 回到杂货铺的帝行湛一夜未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神手便归来了,摇摇头,惭愧道:“王,属下等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每一个店铺,但是仍然没有寻到小祖少爷,属下在想,小祖少爷是不是不在此处?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继续寻找?” 帝行湛的长指敲了敲,眉心跳着,戾色尽显:“翻遍整个京城,也要寻到人。” 就这样过了三日,仍然没有寻到小祖的踪迹。 这三日,江隐也彻夜难眠。 她性子清冷倔强,一方面愤怒于小祖的倔强,离家出走,一方面担心小祖的安慰。 帝行湛盯着她乌青的眼圈:“还在找,别太担心。” 江隐冷笑,眼底的邪冷几乎冲出天际:“他的本事大着呢,没有本祖照样过的很好,本祖没什么好担心的。” 帝行湛听出她这是说气话呢,故意道:“既如此,本王也不找了。” 第255章 他们笑的很诡异。 帝行湛听出她这是说气话呢,黑曜的瞳散了散,笑的随性:“既如此,本王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去寻人了。” 周遭的空气温度倏然降了下来,好似坠入了冰窖之中般。 江隐眸里氤氲着血色,宛如千年古玉,扫向帝行湛:“本祖从未让你去寻过人,你不必在本祖面前翻来覆去的唱吆喝。” 她欲离去,帝行湛温热宽厚的手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眉眼低低的,有种低眉顺眼的感觉,指尖有些白:“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这般故作坚强的样子,明明很在乎小祖,却做出无所谓的样子。” 江隐的眸沉了沉,抓住他十根手指,一根一根的掰下去:“即使他出了什么事,也是他自己自找的,他该为自己所犯下的错误买单。” “他才四岁。”帝行湛拧眉,显然十分不赞同她的想法。 江隐不再理会他,回了房间,床榻上,妆奁上还有小祖的东西,玩到一半没有拼装好的木制玩偶,小球,还有吃了一半丢在桌上的糕点。 江隐伏在桌前,手肘搭在上面,闭着眼睛,眼睫颤了颤。 小祖…… 她揉捏着侧额。 疲倦和担忧萦绕在她脑海里,就这样趴在了妆奁上。 帝行湛并没有走,侧站在窗边,听着江隐的呼吸平稳了许多这才敢码着胆子进去,他走到江隐身边,他身上的气息给江隐一种熟悉且安心的感觉,所以江隐并不排斥,她阖着眸,嗅着这熟悉的味道,呢喃出来一个名字:“阿丑……” 帝行湛听到这名字愣了愣,现下,这名字于他来讲太过久远了。 但,为了让她心安,他用阿丑的声音应下了:“是我。” 江隐似在呓语:“阿丑,你离本祖而去,小祖也离本祖而去……” 帝行湛听着她话线中夹着孤独感,小心翼翼的把人抱到了床塌上,守在她身边。 江隐做了个梦,梦到倾盆大雨的一个夜里,小祖倒在了血泊之中,伸着小手朝江隐伸着,大眼睛里满是泪花,无助的叫着娘亲。 “小祖……”江隐从睡梦中惊醒,满头的汗水,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待彻底醒过来对上的便是帝行湛黑曜如深井的眸。 梦的真实让她心里极其不安。 帝行湛魅邪的柔渡了层柔光,用粗粝的指腹去擦她额上的汗。 江隐眼神聚焦,拽住他的手腕:“你,知道小祖的下落。”口吻是笃定的。 帝行湛在她眼神的注视下:“是,但是跟丢了。” 江隐的眉拧在一起,似不敢置信,他可是神殿的神王,竟会把人跟丢了:“怎会如此?” 帝行湛将事情说了一遍。 “那条街就是普通的街道,本祖曾去过,并未觉得有任何不妥。”江隐回忆着,既有了小祖的下落她便躺不住了,猛然从床塌上坐起来:“现在便去那条街看看。” 帝行湛知道她坐不住,同她一起前往。 躲在暗处的神殿神卫们见帝行湛同一个女子走在一起,都惊掉了下巴。 “王身边的是女子?” “是啊,我的眼睛没有出现问题吧?” “王让我们找的小孩子该不会是……王的孩子吧?” “那王这属于喜当爹啊。” 棋社的阁楼处。 文棋双手背在后面,目光幽远的睨着江隐和帝行湛,视线落在江隐身上,搓撵着指腹:“这女子同那孩子身上的气息很像,想来是母子,子的成色都那般好,想来子的成色会更好。” 棋童站在一边:“公子,这女子同神王在一起,会不会也是个厉害的角色?” 文棋观察了一会儿,温润的眸敛了敛,抿着唇:“不像,她身上并无强者的气息,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若是能把她给拐进来便完美了。” 棋童点头。 文棋想到什么:“去调查调查这女子的背景。” “是。” 另一边,江隐挨家挨户的用隐藏的玄气搜索着小祖的气息,或是不同寻常的气息。 但她却没有搜索到,她沉着眉眼:“现下有两种情况,一种则是小祖不在此处,一种则是这个地方的确有问题,但是那些问题被人隐藏了起来。” 江隐环绕了一圈,这条街非常热闹,人烟鼎沸,小贩们特别多,他们笑着吆喝着来来回回路过的人。 江隐盯着看的出神。 帝行湛靠近她:“你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儿?” “有一点,他们笑的很开心。”江隐的感觉很敏锐,脑子里倏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笑的很开心?”帝行湛并没有急于反驳,而是跟着她观察了一遍,似乎看出了什么:“在这里做生意的人,不管是大生意还是小生意的人,他们似乎都在笑,但是就算再开心也会有点别的神情,你看那个……” 帝行湛随便指了一个小贩:“他明明和那人吵架,却是笑着的,这神情不太搭。” 江隐点头,心里愈发笃定了:“所以……本祖的猜测是对的,挨家挨户的找。” 这时,棋童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文棋听了棋童的消息,淡淡道:“是寿王妃,当年冲喜的那位,寿王妃虽然丧夫,但身份也是尊贵的,能够找到神王帮她找人也是可以理解的,我猜的是对的。” “想法子把她弄过来,那孩子毕竟太小,材料不太够。”文棋想了下时间,的确有些着急:“马上就要到棋艺大赛了。” “是。” 这条街道虽说没有京城的主街长,宽,店铺也没有主街的多,但加起来也有五六十家。 今儿个搜到十几家的时候便已经天黑了。 帝行湛握住她的手腕:“明日再找,这里本王找人盯着。” 江隐也觉得脑子混乱的很,里面好像有一团毛线,怎么都理不清。 江隐他们回去后,坐在阁楼处的文棋这才放下茶盏:“那孩子呢?” “在吃东西,看话本子,心大的很。”棋童道。 “每日都吃柔软的东西?” “是。” “清洁方面呢?” “每日都用树枝和特调的水来清洁牙齿。” “那就好。” 文棋想到什么来到小祖的房间,走到门口调整了神情。 小祖看到的便是他温和如春风的样子,他呲着一口雪白的牙齿:“文叔叔好。” 文棋看着他整齐,雪白且光滑的牙齿心下微动,喜欢的不得了,笑容更甚,上前:“在这儿如何?每日做活累不累?” 第256章 小祖发现棋社的诡异。 第256章 小祖如沐春风般,特别喜欢同文棋说话,羞的把小手握成了小拳头,飞速的在肉嘟嘟的脸蛋上揉了几下:“好呀,好的很,我每日过的幸福死啦。” 说着还挺了挺小肚子,小手跟拍西瓜似的在小肚子上拍了拍,笑眯眯的:“我都被喂胖了。” 他跟个小话唠似的,倒豆子般吧啦吧啦的:“每次给我吃的东西都是碎碎的肉糜和菜菜,还有软软的粥,让我想到了我最小最小的时候,娘亲也是给我做很碎的东西吃。” 他又傻乎乎的笑着:“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牙齿可以嚼动的,不用把我照顾的那么细心啦。” 棋童在一边听着,只觉的这小孩子的脑子有点问题,而且太自恋了。 若不是他有利用价值,怎会对他这般好。 文棋如春风般,耐着性子听着:“你刚来,不太适应,多多照顾你是应该的。” 文棋一幅忽然想到什么的样子拍了拍额头:“我就说忘了点什么事。” 说着,他朝棋童伸出手。 棋童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 文棋把东西展开,这是一幅画像,是江隐的画像。 小祖看到这画像,小小的人哗啦从座位上跳了起来,眼睛瞪的大大的:“这是我娘亲,你怎么知道我娘亲是谁?” 文棋见他慌张无措的样子笑笑,安抚的开口:“别急,也别怕,是今日我看到有人在外面大肆寻人,而且寻的是你,我一看寻人之人同你十分相像便找人画了下来,想问问你是谁。” 小祖急的团团转,跟个小陀螺似的在原地直转圈圈,一边转一边嘀咕着:怎么办怎么办?我娘亲一定很生气,被她抓到肯定会揍我屁屁的。 他两个小爪子合在一起:“文叔叔,你可一定一定不能告诉娘亲我在这里啊,不然我会挨揍哒。” 文棋蹲在他跟前,摸着他的小脑袋:“不要怕,你放心,我帮你瞒着。” 小祖开心的露出小牙笑着:“恩,我就知道文叔叔最好啦。” 文棋离开,小祖捏着江隐的画像,小小的人儿坐在窗户边边上,两条肉乎乎的小腿儿一下一下的晃着,晃着,大眼睛里包着一圈泪花,嘴角往下耷拉着,小嘴儿扁着,就跟小鸭子似的:“娘亲,其实,其实我也很想娘亲,可是……可是……” 他两根小手指对着:“可是我不敢见娘亲。” 忽然,小祖的肚子咕噜咕噜响着:“啊,想拉臭臭。” 他从茅房里冲出来忽然有个人撞到了他,小祖痛的气哼哼的:“走路不知道看着点么?” 撞到小祖的人捂着嘴,鲜血顺着指缝流淌出来。 小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你怎么啦?怎么出血了?你是不是受伤了?” 那人还是摇头。 小祖连拖带拽的把人拉到了自己房间,扯开他的手,啊啊的尖叫着:“你怎么满嘴的血啊?不对,你的牙齿呢?” 那人不说话。 小祖发挥着自己的想象力:“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吃糖吃多了,所以牙齿都被虫子瞌掉了。” 屋外,棋童惭愧的低下了头:“公子,抱歉,我没有看住他,让他跑出来了。” 文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下次注意,亏的他不会写字不会说话,否则,我们的计划就败露了。” “我这就把人领出来。” 棋童走了进去,顺着小祖的话说这个男子的确吃糖吃坏了牙要带他去治疗。 小祖困的迷糊没有多想,第二日,小祖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他托着腮帮子自言自语的想:奇怪,就算吃多了糖也不会坏成那样啊。 小祖认真的时候也很像样。 他决定找到这个人。 他七拐八拐的,发现后院有很多封密性很强的屋子,每个屋子里都上了锁。 小祖跑过去去摆弄锁,踮着小脚丫往里面看着。 什么都看不到的他打算戳破窗纱一探究竟。 脖领子忽然被人拽起,小祖回头一看发现是棋童,他挣脱着:“你干什么?” 棋童肃着张脸:“文公子待你好,不代表你可以任意的放肆,这些地方私藏着珍贵的棋子,若是丢了或是弄坏了,你能赔的起么?” 小祖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他往回走,看到两个人抬着一个蒙着白布的人往外走。 小祖好奇的问:“这人怎么了?” “得了重病死了。” 小祖的眼睛转着,趁着棋童东张西望的时候噌的跑了过去,把尸体上的帘子拉了下来,惊讶的看着,小爪子指着:“居然居然居然是……昨晚吃糖死掉的那个人。” “他怎么会死呢?好奇怪。” 棋童把他扯到一边:“你个小屁孩儿懂什么,一边去。” 小祖在房间闷坐了一天,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对劲儿。 就这样,他枯坐到了夜里。 他在等那人的灵魂。 小祖等了半天都没有感觉到有陌生的魂魄,他打算偷偷画上一张招魂符,但是他却惊讶的发现无法在这里使用玄气。 这样一来,小祖更加笃定这棋社有问题了。 小祖的心跳的厉害,他在屋子里来回的走,脑子里有两个小人儿正打架。 一边是留下,找出事情的真相,一边是逃跑。 最后,他自言自语:娘亲告诉过我是不能做逃兵的,我要知道这个棋社究竟有什么秘密。 过的最快的当属时间,根本无法抓住它。 江隐再次踏上寻找小祖的路,她来到这条街道,余光一闪,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闪进了一个棋社。 帝行湛循着看去:“那是君恩灏。” 江隐的视线一直未能收回:“他为何会来这个棋社?” 帝行湛道:“这家棋社是专门做棋子的,以玉为原材料,做出的棋子触手生温,十分奢华,许多达官贵人都会来此定制棋子。” 神手在旁边点头,补充道:“是,而且过几日便是围棋大赛了,想来君恩灏就是为了这次围棋大赛特意来定制棋子的。” 江隐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上来。 君恩灏坐在雅间,文棋在君恩灏面前变的十分恭敬:“灏王。” “恩,棋子做的如何了?”君恩灏双腿交叠,狂傲的靠在椅背上。 文棋双手捧着一个檀木盒:“请灏王过目。” 第257章 寿王妃的儿子是上等品。 第257章 文棋双手捧着一个檀木盒子,恭敬的递给君恩灏:“灏王,这便是最新做出来的棋。” 君恩灏打开檀木盒子,盒子里的棋子温润如玉,泛着淡淡的白玉光的光泽。 他触手摸了摸,阴气十足的眉拧起,啪的将棋子拍在桌上,声音寒森:“这便是本王想要的棋子?根本就不是本王想要的材质所做的。” 文棋垂下头,很是忌惮君恩灏:“抱歉,灏王这个棋子的材料只用了一半的材料和玉混合在一起做的。” 君恩灏一把将数些棋子摔在了他的脸上,他的力道极大,棋子拍在文棋的脸上有了一颗颗圆形的印记:“大师说过,本王若是想取得胜利此次的棋艺大赛,必定要用原材料,而且是上等的原材料,不能有一丁点儿杂质。” 文棋宛如一条听话的兽匐在君恩灏跟前:“灏王,这棋子是之前所做的,但在做好这棋子之后,我发现了很好的原材料,此人是寿王妃的儿子,这孩子绝对是上等品。” 闻言,君恩灏的眸底涌动着颇为惊喜的光芒:“哦?当真?” “文棋不敢说谎。”文棋道:“三日后便是月圆之时,在这个时候制作一幅棋子是最好的,最有灵气的。” 君恩灏的脸色缓和了许多,沉了沉声,森气阴凉的眸内涌着雀跃和胜利的光:“那便好,此次棋艺大赛若是赢了,本王便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棋殿了,这可是靠近皇宫的好机会。” 君恩灏思及此,心情格外雀跃,他起身弹了弹袖口,笑起来也如一条蛇般,伸手拍了拍文棋的肩膀:“好好做,不要让本王失望啊,别忘了,这条街上的人全都是靠本王养着的。” 文棋拱手,感恩戴德的开口:“是,当年这条街上的人因得罪了掌管此街的街主,街主要将他们撵出去,还要他们赔偿一大笔钱,若不是灏王出面帮助他们解决了这件棘手的事情,他们又怎会过上这等幸福的日子。” 君恩灏听的非常满意,道了句知道就好便离开了。 文棋吐了口气,棋童上前,担心的看着他的脸:“灏王真是过分,公子都为灏王做了这么多事了,竟还这般说翻脸就翻脸。” 文棋滚了滚喉咙:“谁让我们得靠着他了,这等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棋童想到什么:“文公子方才为何不说我们要对寿王妃动手的事?” 文棋温和的眸夹着丝凉意:“没看到灏王已经不耐烦了?在灏王面前,不要说一些表决心的话,要把实际行动拿出来给他看。” 棋童跟在文棋身后:“是,文公子说的对。” 他们离开后,却不知隐身的江隐也随之飘了出去。 帝行湛见她平安出来松了口气:“如何?” 江隐二人站在一颗足有十人方能抱开的树下:“君恩灏同这个棋社有着不为人知的肮脏交易,具体是什么暂时不清楚,但,本祖敢确定的是这些棋子不是用玉做的,而且本祖在里面感受到了一个法阵,时辰仓促,没有来得及细细的观察。” 帝行湛点头,心中冷笑:君恩灏,呵,他这位皇兄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做一些奇异的事情。 “小祖可在?”帝行湛最为关心的自然还是小祖了。 江隐寡淡的恩了声:“在,且三日后便要对他动手了。” “那本王把人救出来?”帝行湛试探性的问,顿了顿,心里想着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江隐身上,她的性子也很倔强,便补充了一句:“还是说,老祖有什么想法了?” 江隐光芒璀璨的眸眯了眯,心中有了计划和打算:“本祖怎会让君恩灏的计划得逞,本祖……” 她抬头看向棋社的门头:“也想知道知道这棋社究竟有何秘密。” 江隐手里捏着一片叶子,根据树叶上的纹路,风的方向等心中默算:“且这计划都无需本祖操心,自然有人为本祖亲自做一个陷阱。” 江隐所等待的计划到来的很快,她依旧在街道上走着,搜寻着小祖,累了便坐在一间茶肆殿喝茶。 她刚伸手将一盏茶端了起来,这时,忽然有一个妇人踉踉跄跄的撞了过来,将茶撒在了她的身上。 江隐的裙摆上尽是茶水,她拧起眉头。 妇人一幅惊慌失措的样子赶忙给她擦:“对不起,这位小姐真的是对不起,我,我是因为太着急了,我着急找我儿子,也没有看路不小心冲撞了你。” 江隐看着女子拙劣的演技,猜测出这便是让她上钩的鱼饵,她依旧保持清冷:“无妨,离去即可。” 这妇人没有离去,而是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画像。 江隐循着看去,画像上画着两个小孩子,其中一个小孩子便是小祖。 妇人跟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说着,一听这话的口吻便能听出这是提前酝酿好的:“这个左边的是我儿子,右边的是他新认识的小伙伴,我儿子喜欢下棋,但是我家里穷,买不起太好的棋子,正好这个小孩在我家门口遇到了我儿子,这小孩儿穿的挺好,他说要带我儿子去棋社下棋,我儿子被吸引了便跟着他去了,我寻思两孩子一会儿就能回来呢,可谁知道过了好几天了都没有动静啊。” “我去棋社问了,谁知道,谁知道他们竟然说没有小孩子进去,我没有办法,只好找人画了这幅画像,挨家挨户的打听啊。” 江隐将画像折起来,淡淡道:“本祖帮你找人。” “真的?这位小姐你可太好了,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妇人一幅感恩戴德样子。 妇人又说了自己家在哪儿,说会等着她便匆匆离开了。 江隐冷笑,这戏码真的是太糙了,估计设定这计划的人还以为自己想的多么的天衣无缝和完美呢。 江隐捏着画像径直朝棋社走着,简单粗暴的敲开了门。 开门的正是棋童,棋童见到江隐内心十分信息,心想:公子的计划果然管用。 他面上未显,礼貌的问:“这位小姐有何事?” 于孩子的事,她只字未提,只边走边往里道:“下棋。” 棋童一愣,引着往里走去。 江隐径直朝内院走去,棋童装模作样的阻拦:“后面是私人的地方,你不能进去。” 第258章 拔掉了他们的牙齿。 第258章 棋童装模作样的阻拦:“这位小姐,不能进去,里面是私人的地方,不能随便进的。” 江隐漆冷的眸如锐利的刀般刺向他,把手里的画像啪的拍在棋童的脸上:“本祖找儿子,听懂了?” 棋童愣愣的点头,被江隐身上所迸射出的气势吓到了,心里不由得怀疑:这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丧夫的,柔柔弱弱的寿王妃么? 江隐到了后院,嗅着空气中传来的清香味道,入目的是文棋公子那张温润如玉的脸。 文棋公子微笑着:“听闻寿王妃要来找孩子?” 江隐眯了眯眸:“他在哪儿?” “寿王妃不要着急,你和你儿子早晚会相见的,毕竟……”文棋的唇角还是挂着温润的笑,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到了这里,是有去无回,有进无出的。” 江隐在空气中嗅到了昏迷散的味道。 她故作被迷晕倒在了地上,她是装晕的,意识等都是清醒的,听到文棋道:“关起来,把他们母子二人分开关。” “是。” 江隐’醒’过来的时候便见自己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房间设施干净简单,有一个长的瘦小的女子双膝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很多东西,有玫瑰水,帕子还有树杈等等。 瘦小女子看到江隐提起了精神,她跪行着上前,伸手把东西递给了江隐。 江隐避开,凉飕飕的眸看着她:“你想干什么?” 女子不说话。 江隐看出了问题:“你不会说话?” 女子张开嘴巴,江隐清楚的看到女子是没有舌头的,舌头被连根截断了,而且她不单单是没有舌头,而且还没有牙齿,整个嘴巴里光秃秃的。 江隐的眸的心凉了凉:“你是被这里的害的?” 女子不作声,眼底明显写着惊恐二字。 江隐看出她是在忌惮什么,看向门口,心里有了猜测,外面必是有人看守,她若是敢胡乱点头摇头的会遭到殴打的。 江隐指着她递过来的那些东西,问:“这是干什么的?” 女子上前,试图扒开她的嘴巴,做动作,让她漱口,还用柳条枝笔划着。 江隐了然,问:“这是想让我清洁牙齿?” 女子点头。 夜深了下来,江隐听到几声细微的破空声,下一刻便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 小祖胖嘟嘟的脸映入江隐眼中。 江隐看着他明显胖了一大圈的小脸儿,沉默着。 小祖看到江隐兴奋又激动,扑了过去,小脸儿一颤一颤的,走到江隐跟前又硬生生的顿住了步子,泪花包在眼圈里:“娘,娘亲……” “哭什么?”江隐瞥他。 “若不是因为我胡乱跑,娘亲也不会被关起来。”小祖愈说愈伤心,咧开嘴哇的哭了起来:“呜哇,我好不孝顺啊。” 江隐捏着眉心:“别哭了,过来。” 小祖蹭着步子走了过去,扭着小屁股。 “你知道这里的事?”江隐问。 小祖含着眼泪点点头,说到严肃的事时,小手一抹:“这棋社的棋子不是玉做的,是人的牙齿做的。” 闻言,江隐挑眉:“牙齿做的?” 小祖瓮里翁气的恩了声:“我也是昨日才知道的,他们在这里做了一个法阵,是一个聚灵阵和困灵阵,他们会寻找牙齿有灵气,无瑕疵之人,以以棋会友的名义将他们骗了过来,又把他们关到了后院,挑一个阴气很重的日子把他们的牙齿拔去,再用这些牙齿做成棋子。” 江隐的脑子里生出一个古老的技法:“古云中,牙齿算单独的一个牙相,一个人的命运同牙齿有着很深的渊源,牙齿同棋的质感相等,附着上灵气之后,牙齿做的棋子便会与棋盘的棋灵相通,从而达到胜利。” 小祖听的云里雾里的,用小爪子挠了挠小脑袋,最后半信半疑的总结着:“娘亲,是不是……只要用了精心挑选的人齿做的棋子来下棋就会赢啊?” 江隐点头:“没错。” 江隐想到君恩灏过几日参加的棋艺大赛:“呵,本祖知道他的目的了,既如此,本祖便让他的梦想破裂。” 江隐伸手要拉小祖。 小祖还以为娘亲进入正题,他要挨揍了呢,主动上前,背对着江隐,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啪嗒脱下了裤子,露出了两个白白嫩嫩的小屁股,撅了起来:“娘亲,打我吧,我错了。” 一旁的瘦弱女子赶忙转过身,用手捂住了眼睛。 江隐极其无语,一把拽过小祖,拉过小祖的耳朵:“过来。” 江隐同小祖说了自己的计划,她剪了个小纸人,把自己和小祖的头发丝儿剪了下来,缠绕在了小纸人上,又在上面吹了口玄气,只眨眼间,两个小纸人变成了江隐和小祖。 江隐和小祖又用隐身符把真正的自己隐藏了起来。 小纸人小祖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三日后,黄历上是阴时阴日,再加上月已满,阴光更重。 文棋身穿温润的袍子,脸上的笑是凉的,阴的,他抬手:“开门,分开做。” “是。”棋童道。 棋童先把小纸人小祖拉了出来,他的双手双脚被绑在了一起,小纸人小祖子哇乱叫着:“你们要干什么?” 文棋蹲在小祖面前,拍了拍他的小脸儿,笑意不达眼底:“小家伙,我养了你这么久,也该到你回报我的时候了,放心,你不会有任何性命危险的,我只是……想要你的牙齿,你的牙齿被拔下来是荣耀的。” 小祖呜哇呜哇的叫着,四个棋童分别摁住小祖的手脚,另外一个棋童手里拿着一把钳子,一手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张开嘴,将他的牙齿一颗一颗的活生生的拔了下来。 小纸人小祖哭的撕心裂肺的,表演的十分真实。 隐身的小祖和江隐看到这一幕眸子眯起,真是残忍! 拔完小祖的牙,他们又以同样的法子拔掉了江隐的牙齿。 文棋看着放在玉盘上的牙齿,满意的微笑着,他连夜让人把牙齿给打磨成了棋子。 次日,文棋拿着成果亲自去了灏王府:“灏王,这是亲自做出来的棋子,请灏王过目。” 君恩灏打开盒子,他的眼睛微微一亮,伸手轻轻的摸着,眼底的笑阴森森的:“不错,灵气很浓郁,看来此次的棋艺大赛必会胜利的。” 第259章 君恩灏失败发狂。 第259章 君恩灏摸着棋子,分外满意,眼底更是涌出势在必得的胜利光芒:“不错,棋子灵气浓郁,此次棋艺大赛本王必能拔得头筹。” 文棋见君恩灏神情愉悦,略略松了口气,向他恭敬的拱了拱手:“文棋提前恭喜灏王。” 君恩灏握着棋盒起身:“出去拿奖赏去,待本王胜利后会再次给你奖赏的。” “多谢灏王。” 隐身的江隐和小祖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江隐唇角勾起抹凉笑,她会看着君恩灏是如何失败的。 日子转瞬到了三日后到棋艺大赛。 棋艺大赛在皇宫外的专属皇族棋院内举办。 此次前来参加棋艺大赛的共有六人,共分为三组。 皇族中有灏王君恩灏,大学士之子孟峰还有六大世家中的葛同。 寻常百姓中有商人之子,秀才还有在棋艺方面十分有造诣之人。 君恩灏对弈的人是大学士之子孟峰。 隐身的江隐在君恩灏身后,眸凉又黑的看着他。 皇上十分重视这次的棋艺大赛,派了身边的心腹总管拿着他的令牌亲自前来坐阵。 起初几轮乃是在三组里淘汰一组。 江隐现在并没有在棋子上做手脚。 最后只剩下了君恩灏、大学士之子孟峰。 君恩灏和孟峰坐在棋盘前,二人微微弯腰,做了一个下棋前的恭谨礼仪。 君恩灏的眼神中夹着蔑视刺着孟峰,眼底是浓浓的挑衅。 孟峰佯装看不见他的挑衅,他知道这是对手在比赛前给他的心理攻克。 江隐的眸扫向孟峰,不愧是大学士之子,一身文然正气,能看出来文昌官很正,很足,将来的成就不亚于他的父亲。 江隐再看向君恩灏,杀气太重,下棋时的心境很重要,若是光想着不择手段的去赢,那么必输。 “上棋。”太监用公鸭嗓尖细的扬声叫着。 君恩灏打开棋盘,浓郁的灵气充分而起。 江隐没有立刻行动,静静的观察着。 棋子萦绕出的灵气和玄气缠在君恩灏的指尖之上,在孟峰下一步棋子之后,君恩灏手上的棋子会引导着他,告诉他要下在哪个方位。 棋子上虽说只附着着江隐和小祖一点点的灵气,却给了他足足的帮助。 君恩灏一路碾压着孟峰,孟峰从最初的气定神闲,到紧锁眉头,额头上流着大颗大颗的汗珠。 周围的人都在小声的讨论着:“快看,灏王的棋艺精进了许多啊。” “是啊,我就说这几日怎的没见到灏王呢,想来是在背后勤学苦练呢。” “对啊,我本来很看好孟峰的,现在看来……啧啧……” “孟峰已经被灏王碾压了。” “这次孟峰输定了。” “输定了么?”江隐心中嗤笑,不想让孟峰得逞,她推起指尖向君恩灏的棋子一扫,上面的灵气如数泄掉。 失了灵气棋子帮助的君恩灏忽然愣住了,他看着孟峰刚刚下完的棋位,脑子嗡嗡作响,竟一时不知要下到哪里去。 君恩灏僵了许久,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这棋。 其他人自然也看出了不对劲儿之处。 “诶?灏王怎的不下了?” “是啊,孟峰此次下的位置并不难啊,很好跟。” “灏王似乎不会下的样子。” 君恩灏听着众人的议论心里更毛躁了,他滚动着喉结,手指一抖,啪的下了一个地方。 江隐冷笑,就是个绣花枕头,难怪用一些歪门斜术来在棋艺大赛做手脚。 观棋的人见君恩灏下到了此处,有的惊讶不已,有的连连摇头。 “这……小孩子都不会下在这里。” “就是,怎么前后差的这么多啊?”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君恩灏败给了孟峰。 孟峰谦卑的拱了拱双手。 然,他刚抬起头一个拳头便狠狠的砸了过来,孟峰就是个薄弱的书生,怎能挨的住,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君恩灏跟个疯子似的骑在孟峰身上,猩红着眼怒吼着:“你一定是作假了,本王怎会输?本王怎会输?” 其他人惊愕的看着这一幕,但却不敢上前阻拦。 “欺人太甚。”江隐冷嗤,以内力运送到指尖上,啪的一点,君恩灏浑身卸了劲儿,往旁边那么一歪,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君恩灏的人这才敢上前把他扶起来。 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宣判着结果:“此次,棋艺大赛的胜利者是大学士之子孟峰。” 君恩灏愤怒的冲上去,揪起了太监总管的脖领子。 太监总管一直跟在皇上身边,自然也锻炼出了处事不惊的样子:“灏王,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失态,好歹您也是王爷,平白让人看了笑话,再者说,这件事传到皇上的耳朵里也是不太好的。” 君恩灏不甘心的放下了手,他转身往外冲去,江隐跟着他来到了棋社。 君恩灏癫狂的朝正在饮茶的文棋狠狠的殴打了一拳。 文棋被打翻在地,瞬间喷出了一口浓郁的鲜血:“灏,灏王……” 君恩灏将已经失去灵气,变的暗淡的棋子啪的甩在了他的脸上,冷冷的:“这是怎么回事?啊?你说!给本王一个交代!好好的棋子为何成了废棋?” 文棋从地上爬起来抓起来一看,整张脸都白了,慌忙的解释着:“灏王,不是这样的,怎么会这样,您也看了,给您的棋子都是好的啊。” 君恩灏眯了眯眸,回想着方才的事情:“刚刚开始下棋的的确很顺溜,但是……过后就……一定有问题,一定是有问题的。” 文棋想到什么,连滚带爬的朝关押江隐和小祖的柴房跑去。 推开门一看,文棋瞬间愣住了。 因为地上根本没有人,只有一个小纸人,关押江隐的房间也是相同的情形。 君恩灏拧起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文棋把事情说了一遍。 随着他的话,君恩灏的脸色愈来愈难看:“你说什么?你还把寿王妃掳来了?她儿子是个没有爹的野种,你掳走就掳走了,你掳走寿王妃必定会有人查你的!” 文棋低垂着脑袋:“我以为她只是一个失宠的,无人罩着的弱女子,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她搞的鬼。” 君恩灏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这个寿王妃根本没有表面看上去的那么柔弱。” 第260章 干的是杀人越货的事儿。 第260章 君恩灏想到江隐之前种种诡异的行为,他闭了闭眼睛,意识到他们的计划和计谋都被江隐猜到了,滚了滚喉结,双手放在两侧:“这个寿王妃诡异奇怪的很,我们都被她耍了!”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君恩灏的脸一白,拧着眉头:“糟糕,你赶紧把这些东西处理了,不许留下一丁点儿痕迹!” 警告后,君恩灏疾步朝外走去。 这时,砰的踹门声和江隐冷清的声音响起:“灏王这是要去哪儿?” 君恩灏和文棋循着声音看去。 江隐为首,气势浩大的走在最前面,眉眼镀了一层冰般的凉意,身后跟着大理寺卿及官兵。 江隐如战场上指点江山的女王,抬起手臂,两根手指轻抬,落下,动作一气呵成。 跟在她身后的大理寺卿见此,果断执行她的命令:“接到百姓举报,此处表面为棋社,实则干的是杀人越货的生意。” 大理寺卿环绕了一圈:“来人,把整个棋社封起来。” “是。” 君恩灏继续往前走,路过江隐身边时被拦住了。 君恩灏脸上的戾气还未消,猩红着眸看着江隐:“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江隐掀眸看他:“灏王来这儿干什么?莫不是也跟这个棋社有关系?” 君恩灏显然对这个问题早已有了应对之策:“寿王妃往日都是这么随意冤枉旁人?棋社并非私人之处,本王来此处买棋,方才觉得棋子质量不合适前来问问掌柜的,难道这也不行?” 江隐早就猜到君恩灏会诡辩的。 他做事谨慎,怎会留下这样一个大把柄。 君恩灏见江隐不做声了,摸着嘴唇笑笑:“寿王妃可别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会吓到我的,想抓本王?找出证据。” 说罢,他扬长而去。 大理寺卿的人把文棋控制住了,又搜出了很多的尸体和被拔掉牙齿的百姓们。 人证物证俱在,文棋知道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他没有什么话可说的,双膝一弯跪在地上。 江隐冷冷的问:“这么大的聚灵阵,困灵阵不可能是你一个人所为,你背后之人是谁?是灏王还是谁?” 文棋虽狼狈,但脸上还是噙着温润如玉的笑:“寿王妃,这是打算严刑逼供么?这是打算利用我帮你扳倒灏王么?”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你真是高估自己了。” 棋社被大理寺卿封了,该放的人放了,该埋的人埋了,他们又在坛子里发现了很多牙齿和用牙齿做的棋子。 棋社其他参与这次事情的人全都被抓了起来。 江隐离开棋社走到出去发现街道的人面相发生了十足的变化。 他们脸上的笑容全都消失了,脸上是悲伤的,愤怒的神情,失望的神情,激动的神情。 他们看到江隐愤怒的朝她丢菜叶子,丢鸡蛋:“你这个臭女人,你居然敢把我们棋社弄成了这幅样子,我打死你,把我们的棋社还给我们。” 江隐扫过去,发现他们竟老了十岁二十岁,而且身上的灵气都散掉了。 江隐抬头看到被卸下来的牌匾,瞬间了然:有人为了寻到有灵气的牙齿用你们的寿命来换取,赋予你们灵气,赋予你们能看清楚有灵气牙齿的能力,从而帮助他们做事,现在这个棋社倒了,你们的灵气消失了,寿命也减少了。 江隐讽刺的笑:自作孽不可活。 他们会有自己的报应,所以江隐不愿与他们做过多的周旋。 她回去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一个小小的影子在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江隐顿住步子,旁边的小影子也顿住了步子。 她回头,小祖假装看天,又看江隐,肉乎乎的小手指对着,委屈巴巴的:“娘亲难道不理小祖了么?” 江隐瞥他:“谁是你娘亲?” 小祖扑了上去,小爪子抱住她的大腿,仰着小脑袋,泪眼汪汪的:“娘亲小祖错了,娘亲别不要小祖,我可是娘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娘亲……” 这次,小祖再跟在江隐身后走时便没有遭到江隐的拒绝了。 到了王府,江隐淡淡的看着小祖:“写一份认错书,这次的错以及上次的错误都要写清楚。” 小祖怂叽叽的点着小脑袋:“知道了娘亲。” 小祖写了一晚上,困的哈欠连天才歪歪扭扭的写好了认错书。 第二天他晃着胖乎乎的小身子朝江隐走来,小手捏着认错书递给她:“娘亲。” 江隐一目十行扫下去,冰冷黑沉的脸色缓了缓。 “娘亲,小祖错了,上次的事情是大魔王叔叔帮小祖解决的,我不应该撒谎说是我自己解决的,不应该乱揽功劳,乱撒慌。” “还有……”小祖悄咪咪的看她:“我不应该离家出走让娘亲担心。” 江隐敛了敛情绪,默认了他的认错,把认错书往桌子上一放:“你的字太差,想法子自己练字。” “啊?”小祖懵懵的。 这时,帝行湛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为了将功补过,便由我来帮小祖练字吧。” 这么久了,江隐的气也消了,她没有反对,只起身离开。 过了三五日,江隐听到棋社的人都被大理寺卿依大兴的律法处罚了,棋社那一条街的人因为灵气消失和寿命减少的缘故,有的生病而死,有的重病缠身。 朝廷知道这条街的事便迅速下令肃清整条街道,将一些铺子关门整顿,而后再重新往外出售,想让这条街道焕然一新。 在这期间,小祖蜈蚣爬一样的字也得到了改善。 几日后,大理寺卿吴迪亲自前来寿王府:“老祖宗,棋社这件事多亏了老祖宗和小祖少爷的帮助才能肃清这等恶劣的事件,所以……” 吴迪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所以我想请老祖和小祖少爷吃饭。” 小祖的眼睛唰的亮了,高兴的直拍手,跟八爪鱼似的往江隐身上黏着:“娘亲,去嘛去嘛,这几日小祖练字练的好辛苦,小祖想吃好吃的。” 江隐沉吟片刻:“可。” 他们三人走在街上往京城一家酒楼走。 吴迪忽然觉得肩膀一痛,一个力道砸在了他身上,他一愣,下一刻,一个人挤在了他和江隐中间。 第261章 井口不出水了 第261章 吴迪忽然觉得肩膀一痛,整个人往旁边那么一栽歪,他和江隐中间挤进来一个人,挤进来的是帝行湛。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扫过去,烦躁的往旁边挪了挪,冷冽的声线剐在他的脸上:“你怎的来了?” 帝行湛左侧的肩膀亲昵的贴着她,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着,如细细的羽毛在她心尖儿上拨弄着:“你们像一家三口般走在一起的样子还真让人看着不舒服。” 江隐的巴掌推在帝行湛脸上,往外侧一推:“那就不舒服吧。” 帝行湛低低的笑,亦步亦趋的跟在他们后面。 江隐走了两步,回头:“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帝行湛宽厚的肩膀挡在她纤细的后背上,酥麻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耳蜗上:“我来做东。” 他跟个黏豆包似的,江隐也没有继续撵他,吴迪却是看他处处不顺眼,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几人来到酒楼,酒楼内人满为患,等了会儿才等到一个空位。 吴迪冷汗涔涔的:“老祖,这个酒楼味道不错,所以人比较多,还望老祖不要介意。” “无妨。”江隐坐下。 吴迪要点菜,帝行湛抢先把江隐和小祖喜欢吃的菜肴点了一遍,而后懒懒的看着吴迪,漫不经心的:“不知道你口味,你自己点。” 吴迪抹抹头上的汗:“好,好。” 酒楼内此起彼伏的不满声响起。 “你们家怎么回事?我们都等了半天了,这菜能不能上了?” “就是的,我都等了半个时辰了,我们的烤鸭什么时候上?就算是现生的鸭子也该做好了吧。” “把你们掌柜的叫出来。” 小祖也等的百无聊赖的,两只肉乎乎的小爪子戳着小下巴,小脑袋跟小钟摆似的左摇一下,右摇一下的:“娘亲,肚子好响,好饿,他们家的吃的怎的做的这么慢呀?” 江隐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儿,她敲敲手指:“吴迪,去看看。” “是。” 吴迪朝后厨走去,以他大理寺卿的经验来说,他觉得事情不简单。 稍倾他便回来了,吴迪压低声音:“他们说院子里的井出现了问题,怎么也打不出来水了。” “恩……”江隐点点头。 不一会儿,后厨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啊,死人了,死人了……” 从后厨冲出来一个满头大汗的男子,他面色惊恐,眼睛瞪的大大的,喉结滚动着,脸涨红着。 酒楼的食客听了这话哗的站了起来:“死人了?” “快跑。” “也许杀人凶手就在我们中间呢,我不想被杀啊。” 江隐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吴迪脸色严肃的站起来:“老祖,我过去看看。” “本祖同你一起去。” 几人起身往后厨走,被掌柜的拦住:“走走走,这不是你们看热闹的地方,等会儿官差便来了。” 吴迪从袖口里拿出一个令牌,神色威严:“大理寺卿在此,还不让我进?” “大,大理寺的?让,让,怎敢不让您进。”掌柜的赶忙闪出一条路。 江隐等人朝后院走去,后院有一口井,旁边溅了许多水,这口井便是这个酒楼平日做饭时用的水。 厨子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引着他们上前:“大人,这便是我们饮用的水井,平时都好用的要命,谁知道今儿个怎么回事呢。” 吴迪上前,卷起了袖子,手掌握住井杆,往上面摇着,但是只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响声,却丝毫打不出水来。 吴迪也觉得奇怪:“诶?的确没有水。” 小祖耸动着小鼻子嗅着,大眼睛忽闪着:“娘亲,有死气。” 死气和阴气通常是不一样的。 死气代表着这一片是有死人的,阴气则是说明此人死后体内鼓着残留在人世间的或怨气,或恨意等等,这些气息搓成了一起所以成了阴气。 江隐扫过去:“这里有死人?” 闻言,掌柜的也是惊呆了,他不由的瞪大眼睛,对着吴迪连连摆手:“大人啊,我没有杀人,我怎么可能杀人呢,还希望大人能够明察秋毫。” 吴迪摆摆手:“我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的。” 吴迪把自己的腰牌拿给掌柜的:“你跑一趟大理寺,让几个人来过来。” “好,好。”掌柜的小心翼翼的拿着腰牌,连忙跑了出去。 不多时,掌柜的便带着大理寺的官差来了。 吴迪指挥:“把井里的人挖出来。” “是。” 几人拼命摇着井绳,绳子遇到了阻力,就在绳子即将碎掉的时候,几个人合伙将人提了上来。 这是一个将近中年的男子,江隐上前查看了一番:“不是阴物害死的,就是自尽而亡的。” 掌柜的啐了口:“呸,真是晦气,真有意思,自己想不开怎的不在自己家死呢?跑到我们家酒楼来寻死觅活的,真是晦气死了。” 吴迪瞥了他一眼,来到江隐面前:“老祖,这井打不出水是不是因为这死人的缘故?” 江隐来到这口井跟前,她思考着,喃喃自语:总觉得是因为这个原因,但似乎又觉得不是这个原因。 江隐盯着井口看着,里面阴气萦绕,她眯了眯眸,将玄气渡在了双眼上,往井口里探去,并没有发现任何的不妥之处。 江隐收回心中的疑窦,淡淡的:“暂时没有什么问题,本祖在里面撒一些清阴符便可以了。” 江隐画了几道清阴符撒了进去,撒完之后吴迪把尸体让人收走:“老祖,咱们走吧。” 而后对掌柜的道:“这件事我会同你酒楼的食客来解释你们酒楼没有杀人。” 掌柜的感动的热泪盈眶,连连点头的。 吴迪查到这个人是孤家寡人,所以便直接带走,上报给朝廷,申请拨一下银子把人埋了。 但是让江隐等人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酒楼的掌柜的急匆匆的跑到了大理寺,急吼吼的开口:“大人啊,真是太奇怪了,这死人不是已经打捞上来了么?为何还是打不出水来啊?” 吴迪听到这话没有多想什么,道:“你们酒楼也有许多年头了,许是井口坏掉了呢?你还是找人通一下吧。” 掌柜的觉得吴迪说的有道理,便找人疏通了一下,但是还是不行,掌柜的愁容满面。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第262章 不合规矩的丫鬟。 第262章 但……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不单单是这个酒楼打不出来水。 而且还有酒楼旁边的一些店铺都是打不出来水的。 他们觉得奇怪便聚集在一起商量这件事。 他们想了各种各样的法子想让水从井里冒出来。 但是……都无济于事。 这般想着,他们便一大早去官府找大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是在他们的管辖之内的。 官府的大人知道这件事后也觉得奇怪,他找人查看了一番,并没有看到任何诡异或者不对劲儿的地方。 这件事被吴迪知道了,吴迪觉得事情诡异他便这件事告诉了江隐。 江隐的手敲了敲,眸意味深长的眯了眯:“呵,真是有趣,看来这井打不出水不是那个自尽之人的问题,只是那个自尽的人正好在井里,所以给我们造成了视觉上的干扰,这个干扰让我们认为这口井是因为这个死人才打不出水的。” 吴迪颇为赞同的点点头,半信半疑的问:“老祖宗,会不会真的有邪祟啊?” 闻言,江隐没有立刻承认,但是也没有立刻否认,她抿了抿唇:“也许,但是不能笃定,此事需要调查。” 她的脑子里游着条理分明的思路,抿了抿唇:“本祖问你,现下有多少户是没有水的?” 吴迪早就统计好了,所以在江隐问的时候没有什么犹豫的脱口而出:“恩,一共有十二户人家,这些人家全都是商铺,全都是接连在一起的。” 江隐点点头:“这条街道本祖的确有些印象,都是做生意的。” 她黑曜的眸涌起一层光:“你确定这十二户人家都没有水?” 吴迪站在原地,他的脑子转了转,道:“是,不过有一户人家反应的比较慢。” 闻言,江隐紧接着问了过去:“怎么慢了?” “刚开始是这十一户人家见自己家没有水之后便一起去了官府,但是有一户人家姗姗来迟了。”吴迪回想着回答:“不过这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也许反应迟钝也说不定呢。” 江隐的手指来回的搓着:“水是生命之源,不可能不在乎水的,查查这户人家有什么问题吧。” “是。” 与此同时,在十二户人家的第四家里,这是一个高大的庭院,庭院内有几进房间。 一个长的瘦弱,略清秀的女子款款走了出来,她来到另一个房间,但是没有着急进去,而是抬手敲了敲门:“公子,我可以进去么?” 房间内传来低沉的声音:“可以。” 吱嘎,房间门被推开。 清秀女子走进去,看向这男子。 男子站在一排牌位面前,手上捏着三根香,看样子刚刚上完香,他盯着牌位看了一会儿,这才转过身来:“怎么?有事?” 清秀女子虽长的清纯,但是扭起腰肢儿来却是顾盼生姿的,她款款来到男子面前,手刚要覆到男子结实的胸口上。 男子忽然躲开了她的碰触,面色严肃,还有些冷:“别闹,没看到这是在哪儿?” 闻言,清秀女子缩回了手,她盯着牌位撇了撇嘴,想到了正事,道:“公子,你听到外面的事情了?” “没有水的事情?”男子挑眉,显然是知道这件事的。 “是啊。”清秀女子左右看了看,眼底存着害怕之色:“会不会是因为那……” 话还未说全呢,男子的冷眼宛如一把刀子般冷飕飕的扫了过去:“你在说什么?难道不知道什么是隔墙有耳么?” 清秀女子被吼的一个哆嗦:“我……公子,我错了。” 男子往外走,还用锁把门给挂上了,回到房间,腹黑深沉的眸宛如黑色的井口,深不见底,他喝了一口茶,淡淡的开口:“按照我的方法来做了?” 清秀女子乖巧的点点头:“是呢,公子吩咐的事情我岂敢做不好呢?” 闻言,男子的脸色缓了缓:“记住,无论谁来问你,你都不允许紧张,就按照我教给你的来说,来做,知道了么?” “知道了。” 男子满意的点点头,他懒洋洋的靠在床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指着自己的衣裳:“过来,给我脱衣裳。” 女子含羞带臊的上前。 坐落在桌上的烛灯忽明忽灭,闪烁着暧昧的橘色光晕。 吴迪和官府联合起来继续调查这件事。 “这无缘无故没有水的确不是一件正常的事。” “是,朝廷都知道了,要是再不解决恐怕会引起恐慌的。” “的确。” 就在吴迪带着人打算挨家挨户走访这十二户人家的时候,江隐提出要跟着,小祖抱着满满登登的糕点吭哧吭哧的跟在江隐身后。 他们走访了前几户人家感觉都挺正常的。 终于来到了第四户人家。 江隐几人坐在客厅内,清秀的女子端着十足的丫鬟的样子上茶,礼貌的开口:“几位大人请慢用,我们家公子现在不在家,稍后才会回来。” 江隐盯着茶盏看了一会儿,又扫了一眼丫鬟,问:“你是?或者说……你在这个家里是什么人?” 听了这话,清秀丫鬟整个人僵了僵,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是火眼睛睛的江隐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清秀丫鬟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回小姐,我是这家的丫鬟。” 江隐点点头:“你退下吧,我们在这里等你家公子回来。” “是。” 坐在旁边的吴迪压低声音:“老祖难道觉得这个丫鬟有问题?” “你是怎么看的?”江隐不答反问。 吴迪粗里粗气的用手挠了挠脑袋,脸红红的,是羞愧的红:“老祖,我,我觉得她没有什么问题啊,我家的丫鬟礼仪也是这样的。” 江隐讽笑:“你是官宦人家,调送给你们官宦的丫鬟都是经过统一的训练的,但是这户人家却是普普通通的商人,可是他们家的丫鬟却和官宦人家丫鬟的礼仪是一样的,未免太严苛和刻意了吧。” 闻言,吴迪一愣,回想了一下似乎真的是这样。 江隐继续道:“这丫鬟虽说穿的朴素,但是她抬手的时候本祖能看到内衬是上等的料子,还戴着水头很好的玉镯子,而且她涂的胭脂水粉也都是贵的,只有世家小姐能用的起,丫鬟用这些……合规矩么?” 第263章 真深情还是假深情? 第263章 江隐唇角勾起抹冷讽的笑:“一个丫鬟用这般好的东西,你觉得合理么?” 吴迪听着连连点头,觉得甚是有道理:“那老祖,这丫鬟……” 江隐看出他心中所想了,掀眸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这是想打草惊蛇?” “不不。”吴迪摆摆手,冷汗涔涔,差点在老祖宗面前出糗。 正说着,门口响起一道清明,温和的声音:“家中来客了?” 几人循着望去。 来人是一个身穿淡麻青色长袍的男子,男子的打扮很像教书先生,温文尔雅,头发束了起来,干净利索,身上没有多少装饰。 再细观他的面相,双耳朝海,卧蚕肥美,桃花与欲,眉毛带刃,下唇外翻,利,杀,欲这些全部表现了面上,并非外表看到的那般清心寡欲,同外表是不符的。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江隐在心中流转着想法。 男子最先看到的是江隐,眼底划过一抹极快的惊艳之色,只是这神色划的太快了,寻常人感受不到,但江隐却是迅速感受到了,她在心里冷笑。 掠过江隐,男子又看向吴迪,早就料到他会来,但面上却是一幅惊讶的样子:“原来是吴大人。” 吴迪听着这熟络的称呼想了想,在脑子里迅速过了下,想到什么:“是凌林公子。” 江隐挑眉,没想到二人是认识的。 凌林文人气息十足,十分恭敬的上前拱了拱手:“没想到时隔五年之后又能再次遇到大人,当年的事感恩大人,若非大人,想来我的小命早已遭身火海了。” 吴迪客气的笑笑:“凌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当年那种情况……” 说到这儿,他的话头顿了顿,似担心接下来说的话会勾起凌林的回忆让他伤心,所以并未继续说下去。 凌林看出来了,释然的笑笑:“无妨,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是刻意隐瞒,这件事也是存在的。” 吴迪点点头,环绕了一圈:“凌公子家中这般寡淡。” 凌林的眼圈红了红,里面涌上了层湿润,叹了口气:“虽说已经过去五年了,但我心中还是记挂着我的妻孩,他们离开后,我便把这个家重新恢复成了他们之前还在的样子。” 吴迪听的万分感动:“原来如此,凌公子真是太深情了。” 凌林摆摆手,问:“不知大人今日前来……” 顿了顿,又看向江隐:“这位是?” 吴迪恍然的啊了一声:“这位是寿王妃,此次同本官前来就是为了这次水井的事情。” 闻言,凌林对江隐礼节般的点点头:“原来是为了水井一事来,那我们坐下说,二位请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落坐后,吴迪不作声了,他把主场交给了江隐。 江隐双腿自然的交叠,平静的眸好似藏了把暗刀,扫过去的时候让凌林下意识缩紧了瞳孔,脊背也出了层细密的冷汗,她随意的问:“凌公子家中可有水?” 闻言,凌林苦涩的笑:其他十一户人家都没有水,而我们这十二户人家都是相连的,他们都没有水,我们又怎会有水呢?” 江隐端起茶盏品了口茶:“你家中丫鬟常在,经常有人,既无水了必然是第一时间知道的,凌公子似乎知道的很晚。” 凌林脸上并无多余的神色:“丫鬟无法当家,而我那几日又游走在上面忙着商铺的事,所以她没有来得及告诉我。” “你们家似乎不缺水。”江隐口吻夹着丝笃定。 凌林没有否认,眉眼和煦:“在得知无水的情况下,我找了几个盛水的器皿打了些水存放了起来。” “哦?盛水的器皿?”江隐一幅饶有兴趣的样子:“其他人家都在为水发愁,也不知去何处取水,不知如何盛水,可否让本祖看看?” 凌林一怔,起身,抚平了袍子上的褶皱:“自然可以。” 凌林朝内屋走去,许是听到了声音,里面的丫鬟响起欢呼雀跃的声音:“公子你回来了。” 紧接着,丫鬟的人影跑了出来,再看到跟在凌林身后的吴迪江隐等人时硬生生的顿住了步子,恭敬的福了福身子。 江隐能看到凌林用狠戾的眼神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警告之色。 江隐的眸掠过小丫鬟,因面上和眼底的神情没有迅速收起,能清楚的看到她外泄的桃花春色。 江隐心里有了计较,呵,这丫鬟对这位凌公子有意思啊。 只是不知这凌公子什么态度。 因为她只看到了丫鬟面门上一朵桃花出墙来,而凌林的桃花却是闭塞的。 凌林面露自然之色的对吴迪江隐笑着解释:“这丫鬟早早跟在我们家了,说是丫鬟,其实跟一家人似的,所以很多时候没有什么礼节,所以还希望大人不要见怪。” 吴迪摆摆手,江隐没有作声,小祖好奇的转着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的。 凌林带着他们来到了一个阴暗的房间:“这算是柴房,起初这里面放了许多杂物,后来就专门来存水了。” 江隐扫了一圈,发现这个柴房十分潮湿,墙壁和地面都有被水氤氲过的痕迹,而且有些木桶似乎有一阵子了,或泛旧,或用水晕染过的不相称的颜色。 江隐眯了眯眸,这也说明了一点,这些水根本就不是近两日存的,而是以前存的。 凌林说谎了。 江隐冷笑,继续听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吴迪看着也拧起了眉头,刚想问什么,江隐不着痕迹的碰触了他一下,吴迪瞬间知道什么意思了,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出了柴房,江隐道:“凌公子有危机意识,这一点还是不错的。” “人不能缺水,这也是本能吧。”凌林谦虚的开口。 几人往外走,逆着的光淡淡的洒在他们的身上,江隐扫过去:“不知凌公子这些水是从何处搬来的?现在其他十一户人家都是缺水的状态,不如分享给大家。” 凌林一怔,下意识想捏起拳头来缓解紧张,许是迅速意识到了这个行为不妥,便硬生生的控制住了自己的手,道:“这,我取水的地方不是固定一个地方的,太过分散了,我可以提供几个比较近的地方,让大家自行选择。” 第264章 小熊给小祖托梦。 第264章 “我可以提供几个取水的地方大家自行选择。”凌林很是淡然的开口。 凌林本以为这样说江隐会放弃,谁曾想江隐竟直接开口:“好啊,那便麻烦凌公子把这些取水的地方给写下来,让他们自行选择。” 凌林愣了愣,随即笑着应道:“好。” 凌林写下之后,江隐收好了单子同吴迪道:“把这个单子给其他十一户的百姓们,让他们去看看想去哪里打水。” 吴迪点点头:“是。” 小祖背着肉乎乎的小爪子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的,发现桌上有很多新鲜的,小孩子玩的小玩意儿。 小祖盯着一个毛茸茸的布料做的小熊看了会儿,心里欢喜,刚想伸手去摸上一摸,凌林反应激动的开口:“别动。” 这突如其来的吼声吓的小祖一个激灵,小祖转过来,小手抓了抓衣角:“你,你干什么这么凶啊?” 江隐也扫过去,凌林的反应的确激烈。 小祖委屈巴巴的,小手对着:“娘亲……” 凌林也意识到反应太过严肃了,他敛起严肃的神色,让自己平和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因为这是我亡子小时最喜欢的东西,所以……所以……我的情绪有点激动。” 小祖登登登跑到了江隐身边,仰着小脑袋看着她,江隐伸手摸摸他的小脑袋。 凌林说了抱歉后目送江隐等人离开。 走在路上,江隐同吴迪道:“说说这位凌公子是怎么回事?” 吴迪讲着过往的事情:“四年前,这条街道上的商铺还很少,而且不止有商铺,还有些住户家,凌家也在此街道上住。” “但有一日夜里,凌家忽然失火了。” “火势很大很大,家都快被烧光了,而且家里面的人根本没有跑出来,待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人都已经烧成了黑炭。” “凌公子的夫人,一个儿子还有两个女儿全部都被烧死了,死的特别惨。” “凌公子哭的撕心裂肺的,颓废的好几次都想要自尽,最后都被救了下来,后来大家安抚他,劝他,他也想明白了一些,说是为了她夫人的簪子继续传承下去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后来,他把这个家宅重新翻新装饰了一番,在这个店铺继续做的簪子的生意。” “这几年,凌公子清心寡欲的,而且没有续弦,他对这个亡妻真的是太深情了。” 江隐听着这话,唇畔的笑是冷讽的,自言自语:一个人若真的想自尽,又怎会死不掉呢。 吴迪云里雾里的啊了一声。 江隐从凌林的面相上可是看不出来他有过,或者是想有自尽的,看淡红尘的念头,相反的,江隐倒是看的出凌林对红尘的贪念比任何人都要重。 冥冥之中,江隐总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沉吟了半晌,她道:“把当年凌家的卷宗拿给我。” “是。”吴迪道。 江隐回头一看发现小祖没有走在自己身边,她往后看去,发现小祖跟个小乌龟似的在后面慢吞吞的:“想什么呢?怎么走的这么慢?” 小祖扭着小屁股颠颠颠的跑了上来:“娘亲娘亲。” 他肉乎乎的小指头勾住江隐的尾指,仰着小脑袋:“我方才在凌家去摸那个小熊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小祖是她的孩子,他的天赋,江隐自然是最为清楚的,小祖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番话的:“怎么不对劲?” 小祖伸出手指抠了抠脑门:“就是,就是感觉这个小熊好像是有灵气的,好像想对我说什么。” 这世间的许多东西都是有灵气的,只是有些是开灵,有些是闭灵。 开灵的生物会有一些简单的思维思想和气息。 江隐感受着他的指尖,她能感觉到一丝极其极其淡的灵气瞬间一闪而过,好像在躲避什么,给人一种它很胆小的感觉。 “触起来不像是恶灵,它既躲便躲,不必逼着他出来。”江隐觉得既然这灵能硬生生拽出一丝灵气跟着小祖出来,必然是有事相求,再加上事关凌家,便给江隐一种此事不简单的感觉。 小祖乖巧的点点头,揉着小脸脸:“娘亲,我也觉得那个小熊熊格外的亲切,我很喜欢呢。” 小祖不知的是在他说完这句话,藏匿在小祖指尖的灵气稍稍强壮,浓烈了一些。 小祖嘴馋,一路上吵着买这个买那个,江隐不喜小祖满肚子都是零嘴儿,都没肚子吃饭了:“不许,一个月只准吃三次零食,这个月已经超了。” 小祖蔫哒哒的怂着小脖子:“好嘛。” 回到王府,小祖洗了小脸儿便睡下了。 深夜,小祖觉得指尖痒痒的,他嘿嘿的笑了两声,挠了挠小脑袋,指尖上的灵气便跑了他的额头上。 小祖再次睡的实了。 夜深了,他做了个梦,梦到了在凌家的那只小熊。 那只小熊活灵活现的,但是小熊脸儿上萦绕着淡淡的悲伤之色,它着急的往前跑,跑着跑着忽然停住了步子,小熊回头看了眼小祖。 梦中的小祖很是疑惑的看着它,试探性的问:“你这是想让我跟着你过去?” 小熊竟然神奇的点了点小脑袋。 小祖就这样跟着小熊走啊走啊,走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小祖往后退了几步,抬头一看,赫然发现这是凌家。 小祖看着着急的小熊,问:“你想让我进凌家?” 小熊点头。 小祖往凌家走去,却发现他根本进不去凌家,好像有什么东西困住了他的灵魂一样。 小祖拍拍小熊的脑袋:“抱歉啊,我进不去。” 小熊失望极了。 小祖忽然想到什么:“啊,我知道了,我的灵魂进不去,但是我的身体能进去啊,放心吧,我会进去的。” 小熊的神色喜悦了很多。 次日清晨,小祖揉揉眼睛,坐在床上懵懵的,脑袋上还有一撮呆毛儿,看起来萌萌的。 江隐来到小祖房间,被他这幅样子弄的整颗心都软了,上前压下他头顶的呆毛:“想什么呢?往日一大早先冲出去找东西吃。” 小祖一头扎在江隐的怀里蹭来蹭去的撒娇:“娘亲娘亲,我昨晚梦到凌家的小熊了,小熊给我托梦了,我们今日去凌家好不好?” 第265章 小祖身负艰巨任务。 第265章 小祖顶着一头呆毛一猛子扎进了江隐的怀里,小脑袋跟个小猪似的拱了两下,声音萌哒哒,软绵绵的:“娘亲~咱们今儿个去凌家吧。” 江隐知道不会轻易托梦的,凌家的确是有猫腻的。 但,不能再次过去,这样会引起凌家的怀疑的。 “先吃东西。”江隐道,挪开了放在小祖小脑袋上的小爪子。 本来迷迷糊糊的小祖见到一桌子的饭菜眼睛唰的亮了,腮帮子灌的一鼓一鼓的,好像囤粮食的小仓鼠。 江隐伸着手指头在他鼓溜溜的腮帮上怼了下:“吃成小猪了。” 小祖调皮的吐着舌头。 吴迪风风火火的跑来了,手里还拿着份卷宗,见他们正吃饭,及时止住了步子:“老祖,小祖少爷,你们先用膳。” 江隐抬手朝管家比划了个手势,管家搬了个凳子,吴迪颤颤巍巍的坐下了:“一起吃点。” “我,我吃了。”吴迪吞着口水,道。 待江隐和小祖吃完后,吴迪这才把卷宗双手恭谨的递给她:“这便是四年前凌家的卷宗。” 江隐翻阅着,耳边听着吴迪说着。 “老祖,这是最详细的资料。” “凌林的夫人是当地一个开簪子铺的女儿,名叫迟依依,家里算是富庶,也是个独女。” “这迟依依算是女承父业,在做簪子等方面十分有天赋,平日也是经常在铺子里待着。” “一日,凌林来到铺子想买簪子,他相中个簪子,但身上的银两不够,迟依依得知凌林是想买这簪子送给母亲,感动于他的孝心,便提出将簪子送给了凌林。” “凌林百般推脱,但还是架不住迟依依的热情便收下了。” “第二日,凌林送来了他亲自做的吃食,正所谓君子远庖厨,迟依依见他会做饭,觉得他顾家,被这样的他吸引了,就这样二人一来二去的便在一起了。” 江隐听着这俗套的话敲了敲桌子:“这凌林的家况如何?” 吴迪道:“凌林年幼丧母,家里比较贫苦,母子二人相依为命,但凌林考上了秀才,他母亲把希望全都放在了凌林的身上。” 江隐指尖敲着桌面:“恩,他娶了迟依依后他母亲必然不愿意吧。” 吴迪摸了摸脑袋:“诶?老祖怎的知道?这儿子都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认为凌林应该娶官宦之女,不应该娶一个满身都是铜臭味的商户之女,当年因为凌林执意娶迟依依两家还闹了矛盾。” 听了这话,江隐敲敲手指打断他的话:“因何闹矛盾?” 吴迪挠了挠脑袋:“因为凌林不想继续考取功名了,他想抛弃现在的一切跟迟依依一起打理家中的生意,凌林的母亲觉得凌林疯了,不应该抛弃官途之路,觉得是迟依依鼓动的凌林断了他的仕途,便记恨上了迟依依。” “后来,凌林不知同他母亲说了些什么,凌林的母亲同意了。” “成亲后,迟依依把凌林的母亲接到了他们的家中,过了一段时间,凌林的母亲去世了,是意外去世,听闻是因为跟迟依依出去买东西时被迟依依绊了一脚便死了。” “迟依依十分懊恼,对凌林道歉,哭了好几日,许是两个人感情好的原因,凌林竟然原谅迟依依了。” 江隐眸子流转:“凌林的母亲死后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 因为案子牵扯的时间太久了,吴迪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啊,我知道了,凌母死后,迟依依便当家庭主妇了,把簪子的铺子交给凌林打理了。” 江隐唇角溢出一抹嘲讽的笑容:“这事儿还真是赶的巧啊。” “老祖此话怎讲?”吴迪问。 江隐道:“凌林的母亲刚死,凌林便接手了迟家的簪子铺,记得之前不管是迟家还是迟依依都不太赞同凌林插手迟家的产业啊。” “迟依依之所以这次吐口了,估摸着是因为太愧疚了,而凌林正是利用这份愧疚所以拿到了迟依依的簪子铺子。”江隐道。 吴迪的眼睛瞪大,猜到了什么:“老祖,莫非这凌林的娘亲是被凌林给……”吴迪说到这儿,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江隐呵笑:“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江隐沉默了会儿,继续低头看卷宗,看到了一个名字,用手指点了点: “这个叫淼淼的女子是谁?” 吴迪看过去,哦了一声:“这淼淼便是之前咱们在凌家看到的丫鬟。” 江隐想了想:“我记得这丫鬟不叫淼淼啊,应该是叫……炎儿啊。” 吴迪尴尬的笑笑:“啊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后面改名字了。” “为何改名字?”江隐的眸里蕴了抹疑惑:“而且改的名字很有寓意,从水字的名字改成了火字的名字。” 吴迪这才恍然:“对啊,我没有注意过这个问题,经过老祖这般提点,我也感觉出不对劲儿了。” “所以,继续查,但是不要打草惊蛇。”江隐琢磨着,脑子里酝酿出来一个法子:“再找一个由头去凌家一趟。” “是。” 江隐拿出之前凌林提供的取水之地的名单:“这名单有没有不对劲儿的地方?” 吴迪点头:“有,虽然这些地方的确可以取水,但是我们无意间套话套了出来凌林似乎没有在他们那边接水。” 江隐笑:“这就有意思了,他在隐瞒些什么?” “老祖,现在应该怎么办?” 江隐在脑子里琢磨出了几条线索:“既然是水有问题,那么我们便从水的问题上入手,便想法子让他们再去一趟取水的地方,本祖倒是想要看看他取水的地方究竟多么神秘。” “不过凌家都是他们自己人,不能轻易靠近的。”吴迪有些苦恼。 江隐忽然想到什么,她把小祖叫到身边:“你能感觉到你指尖上的灵还在么?” 小祖把手里的吃食放下:“能的。” “好。”江隐道:“你上次说你的魂魄是进不去凌家,娘亲今夜会在你身上放一道符,你拿着便能进去了。” 小祖乖巧的点点头:“好哒娘亲。” 江隐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脸蛋:“交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把凌家柴房内存的水全部放出来。” 小祖眼睛亮晶晶的,自信的拍着小胸脯:“娘亲,小祖保证完成任务。” 第266章 水井的秘密。 第266章 暗沉的夜宛如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整个天空之中,压的人心里十分沉闷。 入了夜,小祖揣着江隐画给他的符咒,小手抓了抓,掌心里都是汗,红彤彤的小脸儿就跟小苹果似的,小脸儿肉嘟嘟的,张着小嘴儿喃喃自语:“小熊小熊快出来啊。” 他一个劲儿的嘟囔着。 眼前出现江隐的身影。 小祖伸出肉嘟嘟的小胳膊要抱抱。 江隐燃了只安神的熏香,袅袅的香散发着让人心旷神怡,安心,安神的味道,让小祖瞬间放松了下来。 江隐温暖柔和的手轻轻的摸着小祖的小脑袋,声音和缓,宛如潺潺流水:“放轻松,不要想太多,睡了才能入梦。” 在江隐的安抚下,小祖终于睡着了。 他很快便进入了梦境之中。 小祖再次看到那只有灵气的小熊,他一蹦三跳的跑过去:“小熊,我可以跟你进去了,我知道你现在的灵气太弱,没有法子和我说话,不过我说,你听着就好了嘛。” 小祖碎碎念着:“我娘亲是个超级超级超级厉害的大师哟,我娘亲看出来凌家是有问题的了,所以今夜交给我了一个非常非常严峻的任务,就是让我把凌家的水放掉。” 小祖发现自己刚说完这话便见到小熊的眼睛流下来一行眼泪。 那是激动的泪水,喜悦的泪水。 小祖惊喜的问:“看来我娘亲做对了?这个调查的方向没错?” 小熊点点头。 一人一熊朝凌家走去。 这次,小祖轻而易举的穿过了凌家的大门。 深夜的凌家安静无比。 小祖挨个房间走着,他忽然听到一阵奇奇怪怪,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的灵魂停了下来,小小的人儿顿住,萌萌哒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小手一指:“我们先去那个房间看看。” 小祖现下是梦中的魂体,魂体可以穿过许多地方。 他径直穿了进去,紧接着瞪大了眼睛,呆呆的看着纠缠在一起的凌林和丫鬟炎儿。 他惊恐的叫了声,赶忙捂住了眼睛冲了出去,用小爪子扇呼着眼睛:“啊啊啊辣眼睛辣眼睛,我看到了什么。” 小祖感觉到旁边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儿,他回头一看,便见小熊用一双怒火中烧的眸死死的瞪着房间的方向。 小祖小心翼翼的猜测着:“你是讨厌那两个人?” 小熊点点头。 小祖问不出来原因,只好摆摆手道:“我们先把娘亲交给我的任务给做了。” 他们在乌漆麻黑的环境下摸到了柴房。 小祖惊喜的看着仅剩下的两桶水,小爪子摸着小下巴:“推倒它们,我真的是太聪明了。” 小祖比寻常孩子的力气大,两个木桶更是不在话下,他双手覆在木桶的桶身上,狠狠的往外那么一推,木桶啪啦倒在了地上,水哗啦啦的流着。 小祖开心的直拍手。 他刚要往外走,忽然发现了奇怪诡异的事情,他挠挠小脑袋:“诶?为什么这些水流不出去啊?只在这个房间里存着,这是怎么回事?” 小祖歪着小脑袋,伸手戳了戳,环绕了一圈,眼底瞬间了然:“这竟是阻隔阵?而且就为了阻隔这些水。” “这些水就是普通的水啊,为何要阻隔呢?”小祖觉得奇怪,他自言自语着:“不管了,我把这阻隔阵破坏掉。” 他推起小手圈起一阵阵的玄气光波,只听啪的一声,外面那层阻隔阵瞬间破了。 房间内,地上的水哗啦啦的往外流着。 小祖见小熊激动的热泪盈眶的:“你好开心啊,嘿嘿嘿,为什么呀?” 小熊摇摇头,它说不出来,但是它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它的小主人要得救了。 小祖做完这一切并没有离开凌家,而是躲到了一个角落里观察着凌家人的反应。 水哗啦啦流了一个时辰,小祖发现小熊不见了。 而小熊早就跑到了凌家后院的那口水井附近,它毛茸茸的小身子趴在上面,睁着大眼睛观察着,心里呐喊着:小主人,你们有救了,你们有救了。 在人肉眼看不见的地方,水井的边缘隐隐流淌出一丝丝的阴气,这股子阴气之中夹杂着浓浓的恨意和怨气,这股子气息瞬间冲到了小熊的身体里。 小熊浑身上下气势都变的,充斥着浓烈的戾气。 又过了半个时辰,凌林出来上茅房,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对劲儿的气息,他想到什么,猛的朝柴房的方向跑去。 当凌林看到柴房的水全部流了出来,吓的脸色苍白,他湿着脚,疯狂的朝外跑去,他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往后一看,知道那就是水井的位置,他都要窒息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救命,救命啊。”凌林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房间,狼狈如流水狗,与往日温和的样子大相径庭,疯狂的翻箱倒柜的,边找边自言自语的吼着:“平安符呢?镇邪符呢?” 炎儿穿着单薄的中衣走了下去,见他如此慌张,问:“怎的了?” 凌林嘴唇发白,哆哆嗦嗦的开口:“柴,柴房里的水被弄撒了,那个阵也破了,水洒了一地,完了,全都完了,永安寺的大师已经说了,水不能流出去,我们死定了。” 炎儿的脸都白了:“水,水流出去了……” 她慌的跟着一起着:“我知道在哪儿。” 找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一堆平安符,两个人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攥在手里,胆小惊恐的缩在了被窝里,凌林的眼睛往门外瞟去:“他们……他们不会出来吧?” 炎儿浑身抖如筛糠:“应该不会的,那口水井被大师镇住了,不会轻易出来的。” “恩,明日,明日我们一大早就去永安寺。”凌林惊恐的开口,说话的声调已经变了。 炎儿抓住他的手臂:“为何不现在过去?” 凌林一巴掌拍在她脸上,目眦欲裂:“你个蠢货,这可是子时,这个时候出去岂不是羊入虎口。” 炎儿慌乱的点头。 小祖的梦魂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摸着小下巴:“看来真的有猫腻。” 他离开了凌家,回到了梦境之中,因为心里记挂着事情迅速惊醒了,甩着两条小短腿儿蹬蹬蹬的跑到了江隐的房间。 第267章 余青禾的奇怪之处。 第267章 小祖甩着两条肉乎乎的小短腿儿朝江隐的房间跑去,小脸儿上的肉肉颤乎乎的:“娘亲娘亲,我入梦了,凌家果然是有问题的。” 他借来说这件事甩开脚上的小鞋鞋,扭着小屁屁跑到了床塌上,拧到了江隐身边,蹭到了江隐身上,小脑袋也拱来拱去的:“娘亲娘亲,凌家在柴房设了个阻隔阵,就是为了阻隔水的,不知他们为何要这般做啊。” 小祖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把所见的说了出来。 江隐听到小祖说凌林和丫鬟做了些奇奇怪怪的事时,眉头拧的紧紧,后悔为何让小祖过去看到这一幕,好在小祖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下去。 江隐听了小祖的描述,平滑的手指在一起揉搓着:“怕水,困水。” 她呢喃着水这个字,脑子里闪过吴迪拿来的卷宗的画面。 卷宗内,凌家丫鬟本叫淼淼,在迟依依死后把带有水字的淼变成了炎。 江隐眸子倏地眯起:“淼里面全都是水,他们惧怕水,水火不相容,丫鬟便把名字改成了炎,但是凌林为何没有改名字?还是说我错过了什么有用的讯息。” 江隐心里流转着思绪,同时也有了计较。 “娘亲,他们说明日还要请大师过来,还是说要去大师那里啊,我没有听完就回来了。”小祖迷迷糊糊道,在梦境中做了许多事,他实在是太疲惫了,窝在江隐怀里睡着了。 江隐轻拍着他的后背把他放在自己床塌上。 次日清晨,江隐让小祖继续睡着,她乔装打扮了一番,带着面纱来到了凌林的簪子铺。 她环绕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或阴气之处。 不过,她此次来的目的并非是这个。 看守簪子铺的伙计跟江隐打招呼:“这位小姐,想买簪子?喜欢什么样的?” “我自己看看。”江隐声音清澈。 她眼眸流转,见伙计正在翻阅一个账本,她心里生出个法子。 她以浓郁的玄气勾勒出一只猫,又覆了层实体的意识。 喵呜一声,它朝一个簪子柜台奔去,叼起个簪子往外跑。 守柜台的店小二一愣,身体反应迫使他冲了出去。 趁此,江隐上前迅速翻阅着账本,扫了一眼,她发现凌林在账本所签的名字并非是凌林,而是凌磷。 江隐得了新的讯息后转身离开。 她在街上琢磨着:“林,为何要改成磷?” 面前呼啸而过一道疾驰的风,吸引着江隐循着看去,顺着被掀开的帘子朝里面看去,她看到了神色忧心,面色苍白的凌林和丫鬟,他们手里紧紧的握着平安符。 江隐想到小祖所说的:“他们必然是去请大师了。” 江隐打算跟上去看看,跟到拐角处,看到了帝行湛,他懒洋洋的靠在墙上:“需要帮忙?” 江隐现下正需要人手的时候,她拍拍帝行湛的肩膀:“现在凌家没人,你去凌家看看有没有一种磷的物质?” “老祖吩咐的事情我自然会全力以赴的。”帝行湛见她面色着急,也不调侃她了,转身朝凌家的方向走去。 而江隐则是跟着马车的方向去了,她走到一半忽然觉得路段有些不对,似乎遇到了鬼打墙,原地转了几圈都出不去。 江隐睨着这鬼打墙,唇角勾起抹嘲讽的冷笑:“这等雕虫小技在本祖眼里算什么。” 她手腕相贴,拧成一股花,啪的朝鬼打墙的中心点击去,鬼打墙瞬间散了,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光明之路。 她打算循着地上马车的轱辘印记继续追上去。 追了十几步忽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呻吟声,她看过去,发现是余青禾,她穿着一身素净的袍子,头发高高的束起,脸色惨白,眼神不是聚焦的,是涣散的,恍惚的。 她的眼睛转着:“我,我的头上有火,我要灭火。” 江隐一眼认出了她:“小余,你怎的在这儿?” 余青禾就跟不认识人般依旧迷迷糊糊的自言自语。 江隐瞥了眼她周围,见她手里捏着一个菌菇类的东西,她蹲下一看,凑到鼻子下闻了闻:“是迷幻菇。” 这种迷幻菇食用之后会出现幻觉,觉得自己是各种各样的生物,又或者觉得自己被火烧了,被水淹了。 江隐从袖口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解药塞给余青禾一颗。 约莫过了会儿,余青禾整个人清醒了许多,看到江隐,眼底浮现惊讶之色,随即恭敬的站了起来:“老祖宗,您怎么在这儿?我……我这是怎么了?” 江隐把她手里的迷幻菇拿了过来:“你吃了这个,陷入了幻境。” 余青禾恍然,随即感激道:“多谢老祖宗出手相救,小辈本想去除一个邪祟的,因为路程太赶,再加上小辈没有吃东西太过饥饿,看到路边有蘑菇便摘来吃了,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看着江隐的神色,小心翼翼的试探着:“老祖这是出门办事?” “恩。”江隐言简意赅,没有说清楚。 余青禾自是不敢多问。 二人告别后,江隐继续往前走,却发现地上的车轱辘印记竟然消失不见了,她拧起眉头,回头看向余青禾的方向,心里起了一个疑团:“究竟是什么样的邪祟需要余青禾这样级别的大师亲自除邪祟?她又为何偏偏在这里?她真的不认识迷幻菇么?” 江隐心里有些燥:余青禾是故意的?但愿不是。 另一边,凌林掀开马车的车帘往外看去,见无人跟着了,拍拍胸口赫然松了口气:“甩掉了,总算甩掉了。” 丫鬟炎儿点点头:“是啊,多亏了余长老。” 凌林横了她一眼:“蠢货,我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胡乱提起余长老的名字。” “是,是,公子,这件事是我的错。”丫鬟不再作声。 二人到了永安寺,刚要伸手敲门,寺庙的大门被人推开了。 凌林面色焦灼:“请问永生大师在么?” 小和尚点点头:“永生大师在里面等着你们。” 他们亦步亦趋的跟着小和尚走了进来,来到禅房扑通跪了下来:“大师救命啊,救救我们啊,昨儿个您布下的阵被破了啊,水全都流出来了。” 第268章 老祖宗,他打我~ 第268章 禅房内。 永生大师盘膝静坐在蒲垫上。 凌林和丫鬟见到永生大师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扑通跪在了地上,满脸惊恐,咣当磕头:“大师,大师,救救我们啊,水,水流出来了,阻隔阵破了。” 永生大师近六十岁,眉毛花白且长,垂到了脸颊两侧上方的位置,那双眸看似有大师之相,若细细观察却是浑浊且精明的,眼底没有正气之风。 永生大师看着他们:“昨夜破阵之后我便已经知道了。” 阵法同布阵之人都是有关联的。 阵法被破,布阵之人也会有所感应,或是受点小伤。 永生大师淡然的开口:“恩,这是小事不必烦忧,破我法阵之人法力并不高强,想来是无意破的,而且我已在你们后院的井口周围布置了些法阵,所以里面的东西是出不来的,你们大可以安心的在家。” 凌林听了这话心安了许多:“多谢大师,大师要不要再过去做一个法阵?这样我们才会安心啊,自从我的妻儿被大火烧死,我便整日做梦,梦见自己被火烧,幸亏遇到了大师,帮我想法子镇住了他们。” “大师,我,我想再把柴房做一层防护,这样我会更加心安。” “当然了,我会加香火钱的。” 永生的手一颗颗拨着佛珠:“今日我要接待另一位香客,这样,后日一早我便会到达你们所在之处,如何?” 凌林也不敢催促大师,若是把大师惹恼了可就糟了。 这般想着,凌林便带着丫鬟炎儿往凌家赶。 与此同时,帝行湛已经来到了凌家,他四处看着,走到了井口,颀长的身躯蹲在地上,从井口的边缘下面摸到了一层磷,他用符纸取了些磷存下来,在帝行湛离开之后,凌林和丫鬟便回来了。 二人站在后院,止住步子,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往前迈一步:“我们,我们离那边远点。”凌林道。 丫鬟炎儿的手紧紧的抓着凌林的手臂:“不然,我们去客栈住吧。” “有家不住,住在客栈算是怎么回事?你这是想告诉所有人我们有毛病么?”凌林不耐烦的甩开了炎儿的手。 炎儿不敢作声。 在永生大师还未来的这段时间,凌林和炎儿过的生不如死,心惊胆战的。 夜,深沉。 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牢牢的罩在了空中,将人死死的锁住。 房间内,凌林和炎儿缩在了被窝里。 不知怎么,到了夜里,他们便觉得阴风阵阵的。 凌林盯着桌上的蜡烛,蜡烛是白色的,烛芯一点豆大一点,却是忽明忽灭的,好似要随时灭掉一般,一眨一眨的样子好像是有人在眨动着眼睛。 凌林推搡着炎儿,粗声粗气的,嗓音里还夹杂着一丝恐慌之色:“你去把蜡烛换一个新的,再多点几根蜡烛。” 炎儿胆子小,她不敢下去,颤着声音:“我,我不去,公子是男子,理应保护男子,应该是公子去才是啊。” 凌林虎着张脸,惊恐之色尽显,这个时候男子的绅士风度通通不见了。 “我是公子,你是丫鬟,是我的仆人,主人说话,你这个做丫鬟的难道不应该听么?”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炎儿虽然害怕,但还是码着胆子去了,她哆哆嗦嗦的换下了一根新蜡烛,用火折子点燃了。 点燃后,炎儿转身朝床塌的方向走去。 忽然,蜡烛倏地灭了,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 炎儿尖叫了一声,凌林也吓的叫了起来。 炎儿吓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凌林猛的抬头,手颤抖的指着桌子,声音都发抖:“这……这……” 炎儿僵硬的回头,就看到桌上的蜡烛竟然变成了幽绿的鬼火色,忽闪忽闪的。 炎儿惊声尖叫着:“鬼,鬼啊。” 她忽然觉得有人在拍她的腿,她脖子僵硬的低头朝下看去,对上一张被烧的腐烂的,狰狞的,乌黑的,狰狞的脸。 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凌林的大儿子凌鼓。 炎儿张大嘴巴,几乎破音了:“啊,啊,鬼,公,公子,来报仇了,他们来报仇了。” 她顾不得别的,拔腿朝床塌上跑去,人刚刚上去,凌林便一脚把人踢了下去,拿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滚,滚,别把鬼招到我身上来。” 这时,蜡烛忽然重新燃起了,房间亮如白昼。 炎儿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喃喃:“难道是我的错觉?” 炎儿慢慢的把中裤卷了起来,清楚的看到小腿肚上竟有一个小孩子的手掌印,她吓的崩溃大叫,双手抱住脑袋,抓着头发,双膝跪在地上,对着空气求饶:“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凌林心烦意乱的冲了下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给我闭嘴。” 炎儿指着自己的腿:“你,你大儿子拍我,我腿上还有他的手掌印。” 凌林看去,怒道:“在哪儿呢?什么都没有。” 炎儿低头一看,果然什么都没有,她自言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凌林骂骂咧咧的拉着她上塌睡觉。 次日清晨,凌林睡的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耳边响起大儿子熟悉的,稚嫩的声音:“爹爹,起来了。” 凌林如鲤鱼打挺般倏地一跃而起:“滚,给我滚!” 角落里,玩偶小熊阴恻恻的看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眸里划过一抹浓重的怨恨:“这还只是刚刚开始。” 寿王府。 管家满脸不悦的看着长相俊美的帝行湛,一张脸拉的跟驴一样长:“这位公子,正所谓男女授受不亲,希望公子今后不要来找我们寿王妃。” 帝行湛看着从小看着他长大的管家,眼里流露出柔和的笑意:“郎有情,妾有意,我为何不能来?” 管家瞬间炸了:“你说的什么疯话?我们王妃可是我们王爷的人。” “你们王爷已经死了……” 管家气的说不出话,拿着扫帚打算把他打出去,红着眼睛:“我,我们王爷早晚会回来的。” “在吵什么?”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 管家抢先道:“王妃,他满口疯话,我正打算把他打出去。”说着把棍子往他身上挥。 帝行湛完全可以躲开的,但却硬生生的挨了一棍子,俊美的脸上尽是委屈:“老祖,好疼,骨头好像打碎了。” 管家瞪着眼睛,听着他睁眼说瞎话:“你这个撒谎的东西!我打死你!” 第269章 老祖宗出手相助。 第269章 管家瞪着眼睛,听着他睁眼说瞎话,气的呼呼的:“你这个撒谎精,看我不打死你的!” 管家边说边挥起棍子朝帝行湛打去。 帝行湛看着管家利索的腿脚心里十分安慰。 他身体灵活,瞬间移到江隐面前,骨态华美的手抓住江隐的手臂,声音透着病态:“老祖,我来此是为了告诉老祖有关于凌家的事。” 江隐听了这话,拦住管家,摁住他的手:“管家莫激动,他只是我的跟班,过来汇报事情。” 管家愤愤的看了帝行湛一眼,哼了一声,重重的握着扫帚转身了。 江隐冷燥的眸往帝行湛放在她胳膊上的手瞟了一眼,声音又清又沉:“现在还在装柔弱?堂堂神王竟这般娇弱。” 帝行湛低低的笑:“我身子柔弱你应该知道。” 提起帝行湛的病,江隐的手捏住帝行湛的手腕,探上去,摸着他体内的毒,发现帝行湛体内的腐肉阴蛊花已经不见了。 江隐的心松了松,看来印证了她心里的猜测,背后之人的确被除掉了,而且近期也没有继续出现腐肉阴蛊花了。 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竟觉得心里忐忑不安的。 她强行把心里不安的情愫挥散出去:“进屋说。” 江隐坐下,帝行湛身边的神手很有眼力架的上前给江隐倒了杯茶,又回去站在帝行湛身边。 帝行湛凉飕飕的瞥了他一眼,嗤笑:“现在倒是会讨好。” 神手轻咳一声。 江隐轻抬下巴:“说吧。” 帝行湛有节奏的敲了敲茶桌,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牛皮纸,展开,上面有一层淡淡的磷:“的确如老祖所料,井口周围都被人布下了一层磷,我仔细观察饿一番,有陈旧的磷,也有新铺上的磷。” 江隐听着他的话,回想着凌林和他改过的名字:“凌是带水的,但是这是他的姓,不能随便更改,但是磷是可以遇火,遇空气燃烧的,和水是死对头,所以……他把林字改成磷,是打算攻克他姓氏的水。” “他们在水井之中洒了一层磷的粉末。”帝行湛条理清楚的想着,最终得出一个结论:“看来是打算攻克水井里的东西。” 江隐点点头:“没错。” 他们正说着话呢,就见小祖手里抱着一个水杯,慢腾腾的,没有精神的从他们身边飘了过去。 江隐看出不对劲儿了:“小祖,怎的了?” 小祖摇摇头:“娘亲,我最近睡不好。” “为何?因为那只小熊总是入你的梦?” “不不,小熊入我的梦我很开心,但是它现在不再入我的梦了,而且我召唤着它,它也不来,就好像是不认识我一样。”小祖的嘴巴撅了起来。 江隐听着这话察觉出这其中有问题,同帝行湛对视了一眼,淡淡道:“应该是跟那口水井有关系。” “老祖要插手这件事?”帝行湛问。 “小祖同小熊已经有了梦缘,有了因果,若是不解决,坏的是小祖的因果。”江隐道,她捻着手指:“你靠近的井的时候感觉到了什么?” 帝行湛回想了一番:“有隐藏的阴气,但若有若无的,迅速藏起来,警惕性很高。” “现在就等着凌林那边请来的大师了。”江隐道,从座位上起来,想到什么,又坐了下来,同帝行湛道:“你去查查余青禾有什么问题。” “查哪方面的问题?”帝行湛问。 “各方面,譬如,她近日去了哪儿,做了什么,接了什么事,有什么特殊的事。”江隐怀疑的种子只要种在心里便会深深的扎根,除非能证明并解除怀疑。 帝行湛点点头:“行。” 这几日,江隐一直盯着凌家这边的消息。 阁楼上,江隐所坐的位置正对着凌家,她听着周围百姓们叽叽喳喳的声音,余光一扫,感知到了同门的气息。 她往下一看,一辆青樱马车停在凌家。 车帘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僧衣,年岁很大,花白眉毛的老和尚。 他对车夫点点头,朝凌家走去。 凌家的大门被人拉开,江隐看到凌林满脸欢喜的把老和尚接了进去。 江隐放下茶盏:“来了。” 她画了一道隐身符贴在身上,转而进了凌家。 凌林对老和尚可谓是毕恭毕敬的:“大师,我总算把您给盼来了。” 凌林口若悬河的说着自己这几日所发生的事,神色惊恐,带着惧意:“一定是我的大儿子回来了,是他回来找我报仇来了。” 老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施主莫担心,老衲这就给你解决。” 老和尚来到水井周围,他的眉头拧起:“似乎的确有一丝丝的阴气从里面飘了出来,不过……飘出来作祟的阴气不足为惧,只要找到这个阴气隐藏在哪里便好了,老衲会把那抹阴气全部打散,这样一来,阴气便不会在你的梦中做乱了。” 凌林感激的抱着双手:“多谢,多谢大师。” 老和尚目光阴沉沉的盯着这口水井,冷哼一声:“想在老衲面前作祟?休想!” 老和尚转身朝外走去,屏息凝神,开始细细的感受着多余的阴气。 江隐看着这一切。 她在看人的面相上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这老和尚刻意提起唇角的时候的确是面善的模样,但是当他保持着最自然和放松的形态时,整个人是阴森无比的,根本不像出家之人,更看不到慈悲为怀的神情。 江隐又迅速在以玄气聚集在眉心之中,眼神之中,在凌林的脑子里勾出他过往的记忆。 当她看到这些记忆时,那双眸冷冽如寒井:“呵,果然是个人面兽心的东西。” 老和尚走着走着忽然精神抖擞,猛地抬头朝某个地方看去:“阴气在那。” 他朝一处灌木丛处走去。 江隐能清楚的看到灌木丛内,经常入小祖梦境的小熊正瑟瑟发抖的躲在那里,一幅生怕被发现的样子。 老和尚逐渐靠近灌木丛,小熊身上的毛绒都要炸了。 江隐手腕一旋,捏起一层保护隔绝的玄气啪的打在了小熊和灌木丛前面,这样便不会有任何人能感觉到了。 老和尚走了过去,伸手拨弄着空空如也的灌木丛,疑惑的拧着花白的眉头:“诶?这是怎么回事?老衲明明已经感觉到了。” 第270章 老祖宗出手帮邪祟? 第270章 老和尚花白的眉头拧在了一起:“诶?这是怎么回事?老衲明明已经感觉到了。” 抓不到阴气的老和尚,面上堆砌着愤怒和不甘的神色:“小小的阴气也敢在老衲的眼皮子底下跑来跑去的,待老衲抓到你必然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凌林跟在后面连连点头,眼底流出阴毒的神色。 江隐知道小熊跑开了,贴着隐身符的江隐跟了过去,这次她清楚的看到了小熊原本的灵气被一股子阴气所取代了。 而这抹阴气正是小熊身上的那抹阴气。 江隐的靠近迅速让小熊感知到了,小熊阴凶阴凶的瞪着江隐,朝她呲牙咧嘴的。 江隐的以气流的声音传到了小熊的耳内:“勿怕。” 小熊愣了愣,忽然感觉到老和尚的步子从外朝内走来。 隐藏在柜子上的小熊紧张的瑟瑟发抖,身上的毛似乎要炸起来了。 江隐迅速出手,在老和尚即将靠近,有所察觉之前迅速用手指将小熊体内的阴气吸了出来锁在了玉镯里。 老和尚疾步朝水井走了过去,顿在柜子的一排玩偶面前,愣住了,疑惑在心中升起:“诶?怎么回事?老衲明明感觉到了阴气。” 凌林听出来老和尚没有抓到阴气,急的满头大汗:“大师,您也抓不住阴气么?那我们该怎么办?” 老和尚一向在乎自己的名声,不想被人觉得他能力低下,他心里生出个主意,盯着毛绒小熊,迅速将其拎起,一幅笃定的口吻道:“这只玩偶熊十分诡异,阴气就藏在其中,老衲这就将其剿灭。” 凌林看着玩偶熊,眼底惊恐的指着:“这是我大儿子最喜欢的玩偶,从小跟着我大儿子一起长大的,一定是来找我报仇的。” 老和尚看他一眼:“你拿一个铜盆,黑狗血,公鸡的鸡毛还有火。” “好好。”凌林赶忙去准备。 老和尚用槐树枝条蘸取了黑狗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圈,而且将圈封口了,意思是不能让阴物跑出去。 他又将黑狗血在铜盆的外面抹了厚厚的一层。 紧接着将鸡毛绑在了小熊的身上,绑成了一个困阴的死结,做好这一切将小熊放到了盆子里,一把火将其烧了个干干净净。 老和尚看着小熊烧成了灰烬之后,他对凌林道:“已经解决好了。” 老和尚其实并没有抓到阴气,他这样说也是蒙骗了凌林。 凌林显然松了口气,他对老和尚百般道谢,最后犹豫着开口:“大师,现下后院的那口井是我的心头刺,可不可以请大师把井里的人剿灭?” 老和尚听了这话,眼里迅速闪过一抹能力不足的心虚感,但却还是端着大师的架子:“你有所不知,他们死的凄惨,且在阴气最浓重的时候死的,再加上他们是同日生的,他们死在了生辰那日,生辰那日,她们母子三人为了庆祝生辰还特意穿上了喜庆的红衣裳,这人活着的时候穿红衣裳是喜庆,但是死了,会加重他们身上的怨气,这等煞气是无法去除的,只能镇压,若是有个偏差,你的命……” 凌林听的毛骨悚然的:“不,不用了,就这样镇压吧。” 老和尚收了凌林的银子,满意道:“这几日我会住在旁处的客栈,每日会过来作一次法,连续做上三日,你便可安心了。” 闻言,凌林躬身道谢,轻松的转身回到了屋子。 江隐来到后院那口水井处,刚一靠近便感觉到玉镯在强烈的晃动着,里面的阴气想冲出来。 江隐的食指和中指在玉镯上拍一拍,意味深长道:“因果循环,切勿着急。” 江隐回到了寿王府,待天黑之后,她将玉镯里的阴气放了出来,因为这阴气是无法独立存在的,所以她特意做了一个小纸人,让阴气附身在了小纸人上。 小纸人在桌子上走来走去,小眼睛小嘴巴都在吼着:“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保护我的娘亲和弟弟妹妹。” 小祖看着小纸人,声音软软萌萌的,肉乎乎的小爪子来回摆动着:“你别害怕哟,我娘亲不是坏人,不会伤害你的。” 小纸人显然不信,身上是燥的,暴的:“我是不会相信你的!若是不会伤害我,又怎会把我的阴气从我的玩偶熊中拽出来?我要报仇!” 江隐听着这愤慨的话,竖起手指揉捏着眉心,声音发冷:“本祖还未见过如此不识好歹的人呢,不把你的阴气从玩偶里扯出来,等着你被老和尚烧掉?” 听了这话,小纸人明显一愣,僵住了,吞吞吐吐的,仔细听,声音还是稚嫩的:“我……我……你……” 江隐不与孩子一般见识:“本祖知道你们发生了什么。” 闻言,小纸人激动极了:“真的?你知道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你真的信我们么?” “信。”江隐言简意赅。 小纸人声音带着浓烈的恨:“是我爹,不,是凌林……是他杀了我和我娘亲我弟弟妹妹,他好狠心啊。” 小祖听的眼睛大大的:“怎么会这样?正所谓虎毒不食子……” 江隐同小纸人道:“切勿着急,因果报应,一切都会来的。” 让江隐想不到的是凌林的警惕心很强,对后院的井依旧忐忑不安,他找上了老和尚,希望他能帮忙想想法子。 老和尚给他推荐了玄学世家的封家。 封家家族中有一个小辈名为封正,此人正气凛然,惩恶扬善,能力高强,老和尚表示若是能让他帮忙必会铲除后院井中的邪祟。 凌林来到了封家,找到了封正,他跪痛哭流涕,一幅文弱书生的样子:“封正大师,拜托你帮帮忙吧,我向大家忏悔坦白一件事,这段时间我们十二户人家之所以没有水那是因为我家啊,是因为我家闹了邪祟啊。” 封正自然也听说了无缘无故缺水的事情,他一张四方大脸虎虎生威:“什么?竟是邪祟作祟?到底是怎么回事?快细细道来。” 凌林将提前编造好的话说了出来:“大师,是这样的……” 第271章 因果环。 第271章 凌林已经将说辞想好了,现下当着封正的面把谎言说的十分圆满:“封正大师,事情是这样的,几年前,我的妻儿因为家中失火意外被烧死了,我本打算找大师为他们超度,让他们去天上过的好一点的,但是谁知道他们竟然遇到了邪祟,有一些邪祟霸占了他们的身体,利用他们的身体和身份每天晚上恐吓我,威胁我,还试图杀了我,我知道这不是他们,我的妻儿他们非常的爱我,怎么会那样对待我呢?” 凌林抱着脑袋:“我知道这世间有许多诡异的事情,我想的是他们会不会被邪祟利用了,我便找到了永安大师,永安大师看出我的妻儿们被邪祟们给附身了,永安大师说要帮我除掉他们,虽然他们被邪祟附身了,但是他们是我的妻儿啊,我怎么忍心呢啊,我便祈求永安大师用别的法子来解决这件事情。” 凌安抽噎了下,一幅好男人的深情样子:“永安大师见我这般痛苦,他心地善良,答应不杀掉他们,把他们禁锢在了井下,让他们无法出来作恶。” 封正虽长的四方大脸,十分严肃,但内心是十分柔软细腻的。 他听了这话,脸上的严肃之色少了些许:“那为何又要让我除掉他们?” 凌林跪在地上,热泪盈眶的,脸上的神情是痛心疾首而且十分无奈的:“大师,我也不想这样啊,想来大师近日也知道了一些传言,就是我们家连带着其他十一户人家都没有水了,没有水的原因就是我们家后院的这口水井里的邪祟在作祟,永安大师已经镇不住他们了,他们断了我们的水,那么接下来呢?” 凌林此时已经满脸泪水了:“接下来,是不是要断了我们的命呢?我一生坦坦荡荡,不能因为我的私人感情而害人啊。” 封正将茶盏啪的放在桌上,起身,颀长的身躯横在凌林面前:“你能有这样的觉悟我很欣慰,这样,明日我会去你家将邪祟解决了。” “多谢大师。”凌林道,转而朝外走去,走到门口,看到其他十一户人家围在门口,凌林垂下的眼睛转着,他忽然朝大家伙鞠了个躬:“抱歉,我对不起大家,都是因为我家的事牵连到了大家,我已经请大师迅速解决了,为了弥补大家,我会为你们的夫人准备一个簪子。” 其他十一户人家见凌林这般真诚,连忙摆手:“凌掌柜的,不要这么说,你能够有这般大的格局,能牺牲自己的妻儿,只为还给我们一个清净,这样的行为,我们怎能怪你呢,我们要感谢你啊。” 凌林听着大家对他的赞赏,感谢和追捧,心里舒服多了。 他一向在乎自己的名声。 现在就等着封正封大师把水井里的那些人给除了。 封正给凌家除邪祟的事传到了江隐的耳朵里。 江隐听了这话,黑曜的眸沉了沉:“他要直接除掉?” 管家道:“的确。” 江隐冷笑一声:“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便要除掉?” 她放下茶盏,脸色难看:“明日,本祖也要过去看看这封正要如何处理这件事。” 一夜一晃便过去了。 封正身穿一身玄袍,发髻高高的束起,一脸的浩然正气,他拿着罗盘,除邪祟的物件来到凌家。 永安大师也来了,他同凌林百般热情的把封正迎了进来。 永安白色的胡须随着激动的神情一颤一颤的:“封大师,好久不见,几年前多亏了你帮我除了邪祟,救了我一条命。” 封正摆摆手:“小事而已。” 凌林跟在封正身后,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封大师,就在里面,麻烦您了。” 封正端着步子往里走,耳边响起一道慵懒且清冷的声音:“未弄清楚事情的因果循环便擅自去除邪祟,你老祖宗便是这样教你的?” 封正循着看去,在凌家的房顶上,一个身穿白裙,仙气飘飘,生的绝美的女子懒散的坐在上面。 封正眉头拧起:“你是谁?” 凌林一眼便认出江隐了,他同封正压低声音:“封大师,此人是寿王妃,最初她负责这个案子,女子嘛,在感情上面总归有些感性的,估摸着不太想让您插手这件事。” 封正的眉头紧紧的拧起:“我最厌恶旁人管我的事情。” 他不悦的看着江隐:“虽说你是寿王妃,但这件事是玄门的事,并非是你一个普通人所能管的,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闻言,江隐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站在封正面前,漆黑的眸似要冲出一股子邪:“我是你老祖宗,现在正在教你做正确的事。” “我做的就是正确的事。”封正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圈,冷笑着开口:“什么老祖宗,我看你年纪轻轻的就开始说胡话了。” 封正伸手要把江隐拨弄开:“不要打扰我做事。” 江隐冷眼睨着封正,伸手把他的手臂狠狠往后边一错。 凌林惊恐愤怒的看着江隐:“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封大师想要除掉邪祟,这你也要阻拦,莫不是……” 他开始胡说八道的往江隐身上泼脏水:“寿王妃同邪祟是一伙的。” 江隐如针锋般的眸犀利的扫了过去:“究竟除的是邪祟还是你心里的邪祟?” 凌林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声音扬的高高的:“你,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看你就是来捣乱的。” 永安一张老脸凑过去:“寿王妃,你不懂就不要乱说话。” 江隐如刀子般的眸扫了过去:“和尚?呵,你配心中佛这个字么?你手上的人命不少吧。” 永安老和尚的脸色一变:“你,什么人命,你休得把脏水往我身上泼。” 江隐瞥了眼封正:“你没看出来?” 经江隐这般提醒,封正这才认真去看永安,眉头一拧:“眉心有死气,果然背负着人命。” 他又趁着老和尚愣神的时候,倏地将老和尚手臂处的袍子料子拽了下来,冷眼看着他上面的因果环,冷冷道:“你身上有因果环,你做了什么?” 永安被这眼神看的浑身发抖,心虚极了:“我,我不知道啊,我什么都没做,我发誓。” 江隐退开了几步:“封正,做这行最注重的是因果。” 第272章 老祖宗将过去复盘。 第272章 封正陷入了沉思。 凌林生怕事情会中途反转,他上前,真真切切的开口:“封大师若是不相信我可以调查之后再做决定,总之……” 他挺了挺胸口,一幅正义凛然的样子:“我没有做亏心事,我是不怕的。” 江隐坐在后边的秋千上,一晃一晃的,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封存思考了许久,看着凌林:“我相信你。” 听了这话,凌林的心松了下来,用余光挑衅的看了江隐一眼。 江隐但笑不语。 封正下意识看向江隐,不知怎么,总觉得这件事怪怪的,他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 封正回过神来,自言自语:“她只是一介弱女子,怎么会懂那么多,我要坚信自己的。” 封正大步流星,挺直了腰背朝后院的井走去,他嗅了嗅:“怎的这么重的阴气,而且还有浓浓的怨气。” 凌林忐忑不安的跟在他后面,只要靠近这井便混身发抖,想起了过往的事情。 封正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勿怕。” 他蹲在地上观察了会儿:“这里有磷?为何?” 江隐讽笑:“连事情的经过,前因后果都未查清楚便冲动前来,真是给玄门丢脸。” “你凭什么说我?”封正恼怒。 “眉带竖纹,鼻梁无肉,脾气暴躁。”江隐直击他的弱处:“因为你冲动暴躁的性子搞砸了许多事吧,有了好几次的教训都不知道长长记性?” 封正愣了愣,随即反驳:“别以为你在面相方面会些皮毛便可以对我指手画脚的。” 凌林觉得江隐在这儿会误事,她上前:“寿王妃,请您回去吧。” 江隐凉飕飕的眸刺向他:“回去?这个案子上报给了官府,未得出结果,你有什么资格撵我们回去?你以为官府是你家开的?想报案就报案,想撤案就撤案?” 凌林被噎的面红耳赤的:“好,是我的不对,炎儿,给寿王妃上座,再上一些糕点。” 他笑呵呵的看着江隐,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寿王妃,这除邪祟一事可不是闹着玩的,跟官府破案还不一样,寿王妃若是被意外伤到了,我可没有法子啊。” 江隐双腿自然的交叠,宛如女王般坐在椅子上,瞥了她一眼,呵笑:“有这个闲心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凌林想到什么,跟个跳鸡似的嗖的跳到了封正面前,双手合十,做祈求状:“大师,能不能给我一个护身符啊?我,我有些害怕。” 封正点点头,从袖口里拿出来两张护身符:“随身携带,不要弄丢了。” 凌林拿过来,双手握着,如握着一根救命稻草。 封正朝跟在他后面的两个小道童摆摆手,道:“把水井的盖子掀起来。” “是。”小道童应着。 啪的一声。 井盖和着多年的灰尘和森气落在了地上。 一股子强烈的怨气和森气扑面而来。 凌林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鼻子和嗓子,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张着嘴,仿佛一条从水里被人丢出来的鱼。 封正上前,站在井边,道袍掀起了一阵阵的玄气,玄气鼓动起来,将备好的除邪的玉以三九的位置和方向围在了井口边。 “天上地下,邪祟洪冽。” “除邪弄祟,润及一切。” 说着,封正掌心里捏着一把纯正浓烈黑色的糯米啪的朝井口边邪祟玉的的旁边洒去。 那些黑糯米均匀的围在玉的周边,若是细细的看,便能看到黑糯米竟然排列成了除邪两个字。 江隐的眸冷冽的扫过去,没想到这封正真的有点本事。 水井内,封正听到撕心裂肺,痛彻心扉且带着浓重仇恨的嘶吼声。 封正听着这声音,心里竟然有种闷痛的感觉,就好像共情了什么事一般。 “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封正喃喃。 凌林见他神情模糊了,立刻吼了出来:“大师,千万不要被这邪祟所蒙骗了啊,他是故意引起你的同情的。” 凌林这么一吼,封正瞬间回过神来,用拂尘在一个装满黑狗血的桶里蘸满,打算以满天星除邪祟的法子将黑狗血喷洒在井内。 江隐眸子一凛,眯起冷眸,手掌啪的往空中一拍,无色无味的粉末夹杂着玄气扑到了空气中。 天地旋转,日夜颠倒。 雾气横生,斗转星辰。 时光在迅速的后退着。 若是帝行湛在,必能认出江隐在重现过往的回忆。 江隐站在正中央,黑夜将其笼罩,她宛如暗夜女王般,低垂着眸。 封正也站在她旁边,怔愣的看着这一幕,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隐,用意念询问:“这复盘过往……是你做的?” 江隐偏头,锐眸睨向他:“闭嘴,用自己的眼睛去看。” 封正看过去。 那个时候的凌家还是迟家。 迟家的大堂内挂着白幡,整个院子充斥着一股子悲伤的,压抑的气息。 灵堂内,凌林跪在地上,跪在他旁边的是一个生的温婉清秀的女子,这个女子就是迟依依,她哗哗的流着眼泪,满脸愧疚:“夫君,对不起,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母亲,才让母亲绊倒去世了。” 凌林低垂着眸,滚动着喉结:“也许这是我母亲的命,从今开始,我没有母亲了。” 迟依依看着他这样心都碎了。 时光一转,过了几日,转到了另一日。 迟依依因为误害死了凌林的母亲愧疚的一病不起,她为了补偿凌林,把簪子铺子交给了他打理和掌管。 又过了半个月,迟依依在凌林和他心腹说话的时候听到了凌林母亲的死是凌林一手操控并嫁祸到迟依依身上的。 迟依依得知真相后大发雷霆,怒指凌林算计了她,迟依依是一个刚毅的,正气的女子,决不接受自己被骗,被设计。 迟依依打算告诉官府,告诉所有人揭开凌林的真面目。 凌林害怕了,若是让世人知道,他的名声和前途可就全毁了啊。 凌林又哭又下跪又求饶的向迟依依认错忏悔。 迟依依对凌林是有感情的,她一时心软了,但是并不想和他继续,便提出了一个条件。 想让迟依依守口如瓶,那么他们二人必须和离,而且让凌林净身出户,不允许拿走迟家的一针一线。 第273章 鳄鱼的眼泪。 凌林祈求迟依依守口如瓶,迟依依表示可以答应,但是,她要凌林同她和离,并净身出户,凌林心里自然是不同意的,他放弃了继续考试,好不容易攀上了迟家这般富庶的人家,怎会轻易放弃。 但为了暂时安抚住迟依依,只好答应。 迟依依给他五日的时间找房子搬出去,这期间,迟依依不允许凌林和她继续住。 凌林住在了旁边的耳房。 许是为了故意躲避凌林,这几日,迟依依一直住在娘家。 某夜,凌林愤怒怨怼的迟家的院子里走来走去,琢磨着该如何解决这件事,为了排解心中的愤怒,凌林来到灌木丛处,狠狠的踩着地上的花花草草,自言自语:贱人,这个贱人!我们都有了三个孩子了,居然还为这种小事跟我和离,你想甩开我?没门,我是不会让你甩开我的! 他走向房间途中路过一个小灶房,听着里面一个小丫鬟自言自语的:“淼儿不就是小姐身边的大丫鬟么,跟我们同样是丫鬟,为何要让我们伺候她,给她煎药?” 凌林听了这话,眸子不安分的来回转着,他走了进去,背着手,端的是当家男主人的样子:“你们在煎药?” “是,姑爷,我们在给淼儿煎药,不过马上要煎好了。”几个小丫鬟道。 凌林盯着冒着袅袅热气的汤药,笑笑:“一会儿我送去吧,你们去忙,方才我见院子里的灌木丛已经倒了,你们也知道,小姐最是在乎那些花草了,她若是回来了见到那些花草被踩烂了,必然会大发雷霆的。” 丫鬟们果然很忌惮迟依依,说了句谢谢姑爷,赶忙下去了。 凌林把门关上,看着药,脑子里竟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想法只要一出来便在心里生根发芽了。 凌林过世的父亲是个游医,他从小耳濡目染懂一些简单的药理。 他拿了些断肠草的药物放到了汤药罐子里,亲自拿着给丫鬟淼儿送了过去。 淼儿见是凌林亲自来了,既惊讶又激动:“姑爷怎的来了?” 凌林生着一幅温润如玉的皮囊,他温柔的看着淼儿:“听闻你生病了?打算吃药?” 淼儿的脸红红的:“姑爷,我的确生病了,我的肚子不太舒服,亏的小姐心疼我,找郎中给我抓了些药让我喝,没想到让姑爷亲自送来了,真的是太不好意思了。” 凌林柔和的笑笑:“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也是我的妹子,对你好是应该的。” 后面这句模棱两可,十分暧昧的话让淼儿的脸红的更彻底了。 淼儿上前盛了一碗汤药。 她刚要喝,凌林一个箭步上前把碗打翻。 黑乎乎的汤药溅了一地。 淼儿吓了一跳:“姑爷您这是怎的了?” 凌林蹲下来,神情凝重的嗅着这个味道,眯起眼睛:“这里面放了断肠草,喝下去就会腹痛难忍,直至痛死。” 淼儿脸色发白,瑟瑟发抖:“谁会害我?” 凌林随意的询问:“你是小姐身边的丫鬟,按理说没人敢害你啊。” 他故意说这话引起淼儿的怀疑之心,惊恐的捂住嘴巴:“难道是小姐想害我?为何?” 凌林想了想,道:“也许是因为我的原因。” 淼儿不解的看着他。 凌林道:“那日,我同你家小姐拌嘴,她说我会收买人心,说你帮我说话了,难道是因为这件事让你们家小姐吃醋了?” 淼儿泪眼汪汪的:“姑爷,你要救救我啊,我的确在小姐面前维护你了,但是我……我也是忍不住啊。” 她哭的梨花带雨的,凌林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着,一个箭步上前,冲上去抱住了淼儿:“别怕别怕,我会保护你的,我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 淼儿惊住了,结结巴巴的:“姑爷,你,你这是……” 凌林看着她眉含春水的样子,心里鄙夷,面上却露出深情款款的样子:“淼儿,你真的很温柔,怪我们相遇太晚,不然我会娶你的。” “姑爷……” “也许我要离开了,我和你家小姐吵架了,你家小姐要让我净身出户,也许过几日我要离开了。”凌林悲伤的开口。 淼儿不可思议:“为何?小姐怎么这么做?” “我原本想着我接了迟家的簪子铺,成了掌柜的,我会娶你的,没想到她这么狠心……”凌林悲伤的开口。 淼儿的眼底闪过一丝恨意,她试探性的问:“姑爷,若是小姐不在了呢?” “不在了,铺子便是我的,那个时候你若是我的夫人,也是掌柜的。”凌林看出她眼底的恨意了,所以故意在无形之中给她加了一把火。 淼儿的眼睛闪烁着。 让凌林不知道的是这些话被他八岁的大儿子凌鼓知道了。 凌鼓年纪小,但是思想非常的成熟,他对凌林道已经听到了他们的话,如果不想被母亲知道,就要把丫鬟撵出去。 而且凌鼓还说了伤凌林自尊的话,说凌林是依仗母亲家这边的,让他不要太过分。 一向要面子的凌林怎能允许儿子这般羞辱自己。 他紧握着拳头:“这三个孩子没有一个维护我的,而且还有两个孩子姓迟,这哪儿是我的种。” 迟依依最终还是知道了凌林和淼儿苟且的事,她大发雷霆,要惩罚淼儿,而且还要把凌林所做的事情桶到官府去。 当天夜里,凌林愤然从房间离去,跑到了淼儿的房间,他在淼儿的身上享受到了男子的尊严。 两个人商量着如何给迟依依一个教训。 凌林给她准备了东西并默许了她的行为。 当天晚上,凌林借故有事离开。 淼儿来给迟依依假意道歉,在她和孩子们的牛乳羹里放了安眠散。 待她们睡死之后,淼儿做了一个事故的场景,就是迟依依和三个孩子睡觉的时候,她想拉帷幔的帘子,不小心把蜡烛弄倒到了帘子上,地上还有撒掉的酒杯,就这样,从小火引发了大火。 迟依依她们服用了大量的安眠散,睡的很沉,即便醒过来也没有力气挣扎。 她们就这样被活生生的烧死了。 待烧的差不多时,虚伪的凌林这才跑回来,对着烧焦的三个尸体流下了鳄鱼的眼泪。 第274章 做坏事会遭报应的。 这件事因为被他们设计的天衣无缝,所以当年大理寺卿吴迪前来办案的时候,得到的结果便是无意失火导致了他们三人死亡。 就这样,凌林和丫鬟淼儿在此事中逃过了一劫。 后来,凌林每天夜里做梦梦到的全都是烧焦的三个人,她们母子三人站在他床前,用极其怨恨的眼神死死的瞪着他,质问他:“为何要烧死我们?虎毒不食子,你为何要伤害我们的孩子?” “爹,爹……我好恨你啊。” “火好大,火好烫啊。” “烧的我好疼啊。” “我要死了。” “真的好痛啊。” 凌林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而且他还会无缘无故会被烫伤,身上有被烧伤的痕迹,不仅仅是凌林,还有淼儿,他们都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他们害怕极了,担心会被报复便去请了永安老和尚。 永安老和尚说他们是被火烧死的,所以他们是怕火的。 首先,永安让名字中有水的淼儿改成了带火的炎儿,其次,让凌林的林变成了能够容易烧起来的磷字,又在水井旁边放了许多的磷。 因为他们是被烧死的,灵魂困在了凌家,永安想法子把他们三个人的灵魂引入了枯井之中。 枯井里没有水,再加上井太深,有密闭封存的效果,所以他们的灵魂被困在里面是无法出来的。 永安在周围一圈布下了困魂阵,将他们的灵魂生生世世困住,永无天日。 灵魂被困住,迟依依的铺子到了凌林的手中。 迟依依的爹娘知道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子他们被活活烧死之后,受不了这个打击一病不起,过了十几日便去世了。 整个迟家成了凌林的囊中物,迟家也改成了凌家。 凌林也没有给丫鬟炎儿一个名分,说若是给了她名分会引起其他人的疑心。 炎儿被凌林忽悠的什么都听他的,觉得只要跟凌林在一起就好。 江隐充满着玄气的手往上狠狠的一震,复盘的过往倏地散去,回到了现实生活之中。 江隐黑曜的眸冷又燥的看着封正,呵笑:“现在看到了?” 被打脸的封正整张脸臊的通红,他的喉结滚动着,想到什么,针刺般的眸冷冷的刺向凌林:“你骗我?” 凌林没想到寿王妃一介女流竟然有这样的本事。 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凌林的额头流了下来,他的眼睛四处的转着,脑子里只有一个字——跑! 凌林拔腿就跑,江隐掌心卷起一记掌风将门狠狠的关上,掌风将凌林掀翻在地。 凌林猛的摔了个屁股蹲儿。 江隐冷飕飕的看着封正,丢出一句话:“从现在开始,这件事你不允许管,因果循环,懂?” 封正被她强大的气场吓到了,下意识的点头:“知,知道了。” 江隐破空而出,将周身的玄气全部压在了掌心之中,朝后院的井狠狠的一震。 井口周围的禁制全部消失了。 浓烈的阴气瞬间飘了出来。 江隐看到四个人混身充斥着恨,怨朝凌林飘来。 因为他们的阴气太过浓烈了,所以凌林也能看到他们。 四个人恢复了死后的样子。 一个大人,三个孩子,混身上下都烧透了,烧焦了,每走一步,他们身上黑色的糊皮都往下噼里啪啦的掉落着,一股子浓烈的,臭臭的烧焦的血腥味飘在空中。 头发烧的精光,头盖骨处流着黑色的鲜血,眼睛流着红色的血,还有白色的尸水,每走一步,地上都有黑色的脚印。 凌林被他们的样子吓坏了,啊啊啊的惊声尖叫,双手抱住了脑袋:“不要,不要过来,离我远点,啊,离我远点啊。” 迟依依怨恨浓烈的声音几乎冲破他的耳膜:“凌林!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你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害死了我们,你连自己的亲骨肉都害死了,我杀了你!” 她冲了上去,在凌林的身上缠绕着。 穿透骨子里的阴寒让肆虐着凌林的周身,他痛苦的闭上眼睛:“求求你饶了我吧。” “你当初怎么没想到饶了我?”迟依依嘶吼着。 其他三个孩子也朝丫鬟炎儿扑了过去,对着她拳打脚踢,炎儿的身上全都是鬼脚印,双手抱头,撕心裂肺的吼着,叫着。 江隐见他们打算要了他们的性命,眸子一眯,卷起一阵玄气打在他们身上。 他们转过头朝江隐刺去:“你要帮着这个畜生?” 江隐懒散的看着他们:“别忘了,是本祖放你们出来的,恩?” “你们被害死,被困住魂魄,到了地府阎罗王也会为你们说理,没有必要为他们沾上鲜血,毁了你们的功德。”江隐平静的开口:“因果循环,他们的报应会来的。” 迟依依和三个孩子听了这话,身上的怨气少了一些。 江隐看着日头算着时间,意味深长来了一句:“人该到了。” 话音刚落,只听门被砸响,吴迪带着大理寺的人走了进来,来到江隐面前:“老祖。” “恩,事情解决好了。”江隐云淡风轻道。 “小辈已经看到了。”吴迪道,他抬手下了指令:“凌林,张炎儿涉嫌谋害人,带走。” 凌林和炎儿被抓走的时候,头发凌乱,眼神呆滞,而且裤子都吓的尿湿了。 他们的事情瞬间传遍了大街小巷。 他们在游行的时候,百姓们往他们身上丢着烂叶子,菜叶子,还有臭鸡蛋。 “这个凌林真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啊,竟然害死了自己的妻儿,这样的人就应该大卸八块。” “不得好死啊,他们不得好死。” “迟家小姐贤惠又能干,他们的儿子女儿也特别可爱懂事,居然对自己的亲骨肉都能下得去手。” “会遭报应的啊。” 又过了两日,江隐从吴迪那里听说凌林和炎儿是在牢里活活吓疯的,死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江隐也看到了他们死后的下场,他们罪孽深重,下了十八层地狱饱受着折磨。 凌家,哦不,准确的来说是迟家,迟家被封了,所有的东西全部上缴了朝廷的国库。 七日后,管家神色匆匆的来到江隐面前:“王妃,我听说了一件事,还希望您给拿个主意。” 第275章 老祖宗对战灏王(一) 第275章 七日后,管家匆匆跑了过来,神色凝重,眉头拧成了川字:“王妃,军营那边出了问题。” 江隐正给小祖做平安玉镯,听了这话,顿住正在打磨玉石的手,掀起眼眸看着他:“什么问题?” 管家忧心忡忡的开口:“军营本是寿王掌管的,但是寿王……去了之后,军营便群龙无首了,好在军营的各个营长都打理的很好。” “现在……”管家抬手抹了一把脸:“灏王一直盯着王爷的军营这块儿肥肉呢,他同皇上说一个军营不能群龙无首,必须要有人掌管,灏王说的有道理,再加上朝廷上有人站在灏王那边,所以皇上也是骑虎难下,若是不同意,朝臣们必然会认为皇上昏庸无能。” “而且皇上对寿王本就有意见,皇上自然也想趁此将寿王府的兵权拿回来,所以皇上也默许了灏王的行为。” 江隐听了这话,眉头一挑:“皇上也默许了?” 管家点点头。 本打算还说点什么,门口忽然响起太监特有的公鸭嗓子的声音:“寿王妃,您在着呢。” 江隐抬头看去,对面红齿白的小太监点点头:“何事?” 太监捏着尖细的嗓音,将提在手里的糕点拿到了桌上:“这是皇上给您的糕点,说是特意让您尝尝鲜。” 闻言,江隐听明白皇上话里话外的弦外之音了:“知道了。” 太监离开后,江隐打开盒子,里面有三块糕点,但有一块儿糕点同他们的颜色是不同的,她把糕点拿了出来,双手捏着糕点的两边,那么一掰,从里面看到了一张纸条。 她把纸条拿出来,管家好奇的好像有一根羽毛在心尖儿上挠来挠去的。 “王妃,皇上……” 江隐把纸条折起来:“皇上说会给寿王的军营一个机会,希望本祖能提出同灏王对战比赛的条件,届时皇上会同意的,接下来就看本祖这边的了。” 闻言,管家想都没想的赶忙摆手:“不行。” 江隐听了这话倒诧异了:“这是唯一一次能够拿回寿王军营的机会,管家这会儿怎的不同意了。” 管家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纸条,嗫嚅了半晌,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王妃,老奴不是那么思想封闭的人,王爷死了,王妃一个人的确孤单,而且过的也辛苦。” “若是有合适的人,老奴自然也希望王妃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但是,老奴认为皇上不是王妃合适的人选。” “皇上三宫六院,不会给王妃幸福的。” 江隐听着管家的话,心里熨贴的很:“管家多想了,本祖和皇上没有任何关系,而且皇上也不敢。” 这话听的管家云里雾里的。 江隐起身,眸眯起,睨着蔚蓝的天空:“本祖入宫一趟。” 管家感激的热泪盈眶的:“没想到王妃竟为王爷做出这样的牺牲,王爷地下有知一定会很高兴的。” 江隐对那位名义上的,已经死了的夫君没有任何感觉,她冷笑:“本祖只是看不上君恩灏那幅吃相难看的样子罢了。” 江隐入了宫,同皇上提出了寿王的军营要和君恩灏对抗比赛一事。 若是她这边胜利了,寿王的军营要由她掌管,反之,则是交到君恩灏的手里。 朝臣们本是反对的。 皇上道:“这也是公平的做法,不能让天下百姓认为我们因为寿王不在了,从而欺负他的家人。” 君恩灏同意了,他自负的认为这次必赢。 江隐往宫外走,便见旁边有个影子正疾步的打算撵上他。 君恩灏森气阴柔的声音响起:“寿王妃留步。” 江隐听着这苍蝇般的嗡嗡声只觉得心烦的很,她不耐的顿住步子,眸凉飕飕的扫了他一眼:“灏王有事?” 君恩灏伸手想拍她的肩膀。 江隐反应过来,一个反手来了个分筋错骨手将他背了过去,眸凉的很,声音透着低沉的寒:“在本祖面前安分点,才被蛇咬就不怕井绳了?” 君恩灏只觉得痛的混身哆嗦:“放,放开本王,本王只是开玩笑。” 江隐压着他的手往外面那么一推:“有话就说。” 君恩灏抬起身子,他晃了晃脖子,见有宫人往这边看,他阴霾密布的眸冷冷的扫了过去:“看什么看?再看本王把你的眼睛挖下去。” 宫人赶忙低头快步离开。 君恩灏轻咳了一嗓子,压低声音对江隐冷冷的开口:“寿王妃,我知道你在抓鬼弄邪方面懂的不少,但是在军事战略方面你可是一窍不通的啊,我劝你最好不要参与这方面的事情,不然失败了你会很难堪。” “你若是真的想跟我比试一番。”君恩灏冷笑:“让寿王培养的将领们跟我们比,免的输的太难看。” 江隐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力气无比的大,拍的君恩灏隐隐作痛,她声线凉的发寒:“彼时,赛场上见。” 这件事迅速传开了。 江隐刚刚到王府不到一个时辰,军营的人便找来了,来的人正是寿王之前培养的心腹将领。 他们来到江隐面前,压着一口气,不悦的问:“听闻寿王妃为我们王爷争取了这次军营权的机会?” 江隐看着几个宛如大山的将领们:“所以?” 将领们道:“我很感谢寿王妃这般做,但是寿王妃是不是把军营比赛这件事当成儿戏了啊?” 江隐的眸燥燥的,冷冷的:“有话直说,少在这儿跟本祖阴阳怪气的。” 一个将领上前一步,道:“寿王妃,听闻你要亲自和灏王那边的人较量?” “有问题?”江隐看他。 “自然是有问题的,寿王妃,在比武场上可不是开玩笑的啊。”将领道:“你只是一个弱女子,你懂武功么?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若是输了该如何是好?” 江隐的手杵着脸,淡淡道:“本祖的确亲自上,但灏王那边也有四个将领,也要你们打败。” 闻言,四个将领们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堆砌着自信:“他们是什么东西?怎么会打败我们?” 江隐最厌恶无缘无故自大之人:“自负之人最后会为自己愚蠢的行为买账的,不要以为灏王那边全都是虾兵蟹将,不信,你们去试试。” 四个将领们被江隐的话激怒了:“行,试就试!” 第276章 老祖宗对战灏王(二) 第276章 江隐嗤笑,眸底的冷嘲之色尽显:“你们真是自负,不信,你们便去照量照量。” 当天晚上,四个将领穿上了夜行衣,提前打听好了灏王的将领们的地方。 他们打听到灏王的将领们在一个酒楼吃酒。 待灏王的将领们吃了酒晃晃悠悠的朝外走来,几个人围了上去相互殴打了起来。 过后,寿王那边的将领们七扭八歪的倒在了地上。 他们相互看着彼此脸上的淤青,吸了吸鼻子:“我们为何会输给灏王的人?” “灏王的人何时变的这么厉害了?”一个将领好奇的问。 其中一个将领用冰敷着自己的脸,眼圈瞬间红了,十分委屈:“我们之所以现在成了一团散沙是因为我们没有寿王了,王爷在的时候会带着我们训练,但是现在我们没人管了。” 另一个将领的脸灰突突的,他耷拉着脑袋:“看来我们这次是必输无疑了。” 他们深呼吸一口气:“罢了,还是跟寿王妃说一声吧,不要去丢人现眼了。” 次日,他们就这样带着一脸的伤口再次来到了寿王府。 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就跟蔫掉的花儿似的:“寿王妃,你说的对,我们的确太愚蠢,太不自量力了,灏王的人很厉害,我们昨晚去试了,根本打不过他们。” 江隐看着他们脸上的伤口,冷冽如冰的声音发寒,寒入骨:“还未尝试便认输了?这便是寿王教出来的人?” 他们被说的脸红脖子粗的。 这时,寿王府的门被敲响了,管家前去开门,军营的一个小士兵走了进来,脸色急急忙忙的,径直来到四个将领面前,先对江隐打了个招呼,而后对四个将领道:“将领大人,灏王的人在军营呢,他们说昨儿个他们遭到了袭击,有人认出来了你们的体型,说是想确认一下是不是你们。” 听了这话,四个将领瞬间慌了,眼睛转着:“怎么办?若是被他们知道了,我们一定会给寿王丢脸的。” 江隐扫了他们一眼:“去军营。” 一个将领听了这话,瞬间炸了:“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打算把我们送给灏王他们羞辱么?” “果然,寿王不在了,我们没有人维护了。” 他们十分生气,失望的看着江隐。 江隐没有理会他们的哀怨:“听命令行事。” 一个将领还想再说什么,被另一个将领怒气冲冲的打断了:“罢了,既然她有意想把我们送出去我们能怎样呢?大不了不要这张脸了。” 江隐让管家把马车牵到了后面。 江隐坐在正中间,几个将领离她很远。 再怎么样,这江隐也是王妃啊,他们有什么资格和王妃同坐一辆马车? 这时,江隐忽然从袖口里拿出来四个药膏丢在了他们怀里,声音淡淡的:“涂上。” 四个将领拿起来一看:“是抹脸上淤青的?抹了有什么用?又不能立刻好,又不是什么灵丹妙药。” 江隐刀子般的眼神刺了过去:“抹!” 四个将领撇撇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抹上了。 过了将近半刻钟的时辰,江隐取出来一面镜子。 四个将领接过来一看,都惊呆了。 他们脸上竟然没有一点被打的痕迹了。 他们惊讶的看着江隐:“王妃,这是什么药膏?居然这么神奇?” 江隐没有回答他们的话,只道:“一会儿知道该如何说吧?不该承认的不必承认。” 转眼间便到了军营。 他们大大剌剌的走下了马车,正好同灏王军营的几个将领碰上了。 他们开门见山的开口:“昨儿个是你们偷袭我们的吧,结果被我们打了个鼻青脸肿的。” 寿王这边的将领们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我们打的?我看这是快要到比赛的时候了,你们这是打算找事呢吧。” 灏王那边的将领嘻笑着:“看看你们脸上有没有淤青就……” 他们愣住了:“你们没受伤?” 寿王的将领们讥讽的反击:“你们是不是眼瞎了?我们怎么会受伤?警告你们,不要仗着灏王就来我们军营挑衅!赶紧给我滚出去!” 灏王这边的将领们脸红脖子粗的,伸出手指指着他们挑衅着:“那就等比赛上见吧,看看我们是怎么把你们打的屁滚尿流的。” 忽然,伸手指指人的这个将领忽然发出惨叫的母猪叫声。 江隐锐利的眸里冲出浓烈的邪气和肆气,近乎要将人剐了,声音冷冷的:“再用这双爪子随便指人,本祖便把你的爪子剁下去。” 灏王将领疼的脸都青了,连连说不敢了不敢了。 灏王的将领们落荒而跑,寿王这边的将领们一个个惊呆了,没想到看似柔弱的寿王妃竟然这么厉害。 想到什么,他们又蔫了:“哎,他们很厉害,咱们输定了。” 江隐道:“明日一早,四个人在军营侯着。” “王妃这是?” “训练你们。”江隐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留下四个将领们面面相觑的:“我没听错吧?寿王妃要训练我们?她会武功么?她懂么?” 他们抱着怀疑的心思各干各的去了。 当天夜里,江隐来到小祖房里,曲起手指敲了敲他的小脑壳:“今夜做些药,越多越好。” 小祖本来满心欢喜的举着小爪子信誓旦旦的保证完成任务呢,可一听江隐要的量,肥嘟嘟的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娘亲,这也太多了吧,累死小祖,小祖今夜也做不完啊。” 江隐蹲下来捏了捏他的小鼻子:“不是让你今夜全部做完,一部分一部分的做,大概七日要全部做完。” 小祖歪着小脑袋好奇的问:“娘亲为何需要这个药啊?” “不是娘亲需要,而是一些叔叔们需要。”江隐道:“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赢。” 小祖最喜欢热心帮助别人了,一听这话立刻打起了精神:“娘亲,我一定做好。” 小祖熬了整整一夜,早上天刚蒙蒙亮,他才捧着药盒迷迷糊糊的往房间里去,因为太困了,小祖脚下一个踉跄,手里的东西没捧住,整个药盒飞了出去,小祖眼睛一瞪,瞬间精神了:“我的药……完了,完了,白辛苦一晚上了,而且娘亲今日就要用,我肯定会挨训的。” 第277章 老祖宗的神奇药丸 第277章 小祖慌的小脸儿都发白了,小嘴儿一张一合的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小家伙抬起肉乎乎宛如肉藕的小爪子遮住自己的眼睛,圆溜溜,黑溜溜的大眼睛闭了上去,明显的逃避动作。 他嗷的一声嘟囔着,眼不见为净。 谁曾想,预料之中的咣当砸碎东西的声音并没有响起。 耳边响起帝行湛戏谑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粗心啊。” 小祖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立刻放松了下来。 湿濛濛的大眼睛顺着眼睛缝看去,确认了来人之后开心的跟个小雏鹰似的朝帝行湛扑了过去,小脑袋砸在他身上,胖嘟嘟的小脸儿卡在帝行湛的小腿中间,似是感觉到了不舒服,又把小脸儿拔了出来,尴尬的呵呵的笑着。 他仰着小脑袋盯着帝行湛怀里的药盒子:“叔叔给我。” 帝行湛故意逗他,把盒子往头顶的方向抬了抬:“这是什么?” 小祖的小脖子往江隐的方向探了探,小爪子跟个小喇叭似的遮在一侧的脸上,小小声的说:“我娘亲让我做一种药,要给寿王叔叔军营的将领们吃。” 帝行湛嗅着这药的味道,嗅出来了几味药材,其中还有很多珍贵的药材。 窗子吱呀响起。 江隐坐在窗沿上,偏头看向帝行湛,口吻讥讽:“神王现在真是来去自如啊。” 帝行湛装作没有听懂她的弦外之意,身子一转,转到了江隐面前:“你让小祖做的药材弥足珍贵,值上万两黄金,还真是下血本啊。” 他骨节修长的长指挑起江隐细腻的长发凑到鼻息处嗅了嗅:“对你这个亡夫还真好啊。” 江隐不耐,烦躁的把青丝从他手里扯下来:“本祖听着神王的口气,好像要挖了他的坟似的。” “他哪儿有坟,人都找不到。”帝行湛嗤笑,其实说这话时心里虚的很。 “哪怕是骨灰,也要找出来。”江隐丢下这句话,推开他,灵巧一跃来到小祖面前。 刚刚差点打翻药盒的小祖搅着两根小手指,呐呐的。 “粗心。”江隐批评了一句,从中拿出一颗药丸凑到鼻子处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做的不错,进步了很多。” 小祖咧嘴笑了,露出一排白色的小牙齿。 江隐拿着药丸打算去军营。 帝行湛亦步亦趋的跟着她,江隐回头,睨着他:“怎么?要跟我去?” 帝行湛学她的话:“怎么?带不出去?” 他这般英俊,抢眼的很。 江隐把小祖塞给帝行湛:“你更适合带孩子。” 帝行湛小祖一大一小面面相觑。 四个将领早早的,整齐划一的站在门口。 江隐出现,他们下意识的用对待寿王的礼节同江隐问候:“王妃。” 她点点头,脸上冰凉的神色缓了缓:“名字。” 四个将领挺直腰背,挨个报名:“风,雨,雷,电。” “寿王给你们取的?”江隐听着这土兮兮的名字。 “是。” “不愧是他起的。”江隐在心里嘀咕:“够土。” “带本祖去你们的训练场。” 寿王军营的训练场共有数十个。 其中六个是风雨雷电和寿王这些将领们单独训练的地方。 江隐负手而立在他们面前:“谁先来?” 风雨雷电四人面面相觑,跟大狗熊似的挠了挠脑袋:“这,什么意思啊?” “本祖试试你们的武功。”江隐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觉得寿王训练的这些将领们是不是脑子里只有训练武功,基本的话都听不懂了。 风雨雷电用惊呆的眼神看着江隐,滚动着喉结,不好意思的笑笑:“王妃是不是说笑呢?你一个弱女子,我们几个莽夫怎能欺负你?” 江隐不再解释,将右腿往后一退,左手掌心朝上,同他们摆着:“来。” 风几个人碰头商量了下:“王妃难得有兴致,我们也不好败了她的性质,不如就跟着比划比划吧,不要用力气。” “好。” 风最先出战,朝江隐出了个软绵绵的拳头。 江隐的手迅速抓住他的手,往下一压,风痛的呲牙咧嘴的,惊讶的看着江隐。 雨雷电三个人笑着说:“风演的太真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真不行了呢。” 一道罡风将他逼退。 江隐冷冰冰的看着他,口吻严肃认真:“使出你最大的本事,难道寿王就是这么教导你们的?” 雨雷电看出来江隐方才的内力了,惊的瞪大了眼睛。 风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使出最大的本事朝江隐冲去。 但,败了。 雨雷电不相信,挨个找江隐较量,无疑全都败在了她的手下。 江隐眉间冲出一股子邪气,手指往上翻着,冷冷的:“一起上吧。” 一刻钟后,风雨雷电躺在地上哀嚎。 江隐声音幽冷,将小祖制作好的药丸丢给了他们:“吃五颗。” 有了之前神奇药膏的作用,他们对这个药丸没有什么怀疑性。 让他们惊讶的是,吞下药丸,他们身上竟然不痛了,而且瞬间恢复了体力,并且身体里仿佛有源源不断的能量在灌入。 他们惊愕的对视一眼,又看向江隐:“王妃,这是?” 江隐淡淡道:“不必管这么多,本祖会给你们找陪练的人让你们在比赛之前迅速成长,记住,每次训练过后都要服用这个药,服用过后就要用全身的潜能去对抗,这样才不会辜负这个药。” “是,多谢王妃。”风雨雷电的声音整齐划一。 不多时,江隐找来的四个陪练便过来了,她让他们继续先行离开了。 日子过了三日,风雨雷电四人的体力和能力愈发的强。 但是他们却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一日,风雨雷电同陪练们较量过后便去歇息了。 有个人粗心大意的落下了一颗药丸,一个士兵鬼鬼祟祟的捏起药丸离开了军营,四下看看,见无人发现,迅速来到了灏王府。 这个士兵进了灏王府拘谨的很,看到灏王,那幅巴结的嘴脸更甚了。 君恩灏赏了一杯茶:“说吧,这次又发现了什么秘密啊?” 闻言,这士兵赶忙道:“灏王,上次小人说见风雨雷电四位将领进步神速,好像被高人指点过了一样,但是……” 说着,士兵从袖口里拿出来一颗药丸:“小人在地上发现了一颗这个药丸,经过小人这几日的观察发现他们同其他人较量过后都会服用这个药丸。” 第278章 药王谷。 第278章 君恩灏身边的心腹上前将药丸呈现给他。 君恩灏捏在手里闻了闻,没有闻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想到什么,手指敲着扶手:“妙儿。” “王爷,我在。”一道曼妙,柔的人心尖儿上发颤。 循着声音看去,纤弱的,身穿淡淡的红色姣纱长裙,她生着瓜子脸,柳叶眉,粉的唇,一股子风尘的味道。 君恩灏的眼眸眯了眯,里面蕴着不可言说的腻,他勾勾手指:“你是药王谷出来的,想来应该认识这是什么药,有什么功效。” 妙儿扭动着水蛇腰,拿药丸的时候,指尖故意麻酥酥的掠过了君恩灏的掌心。 君恩灏森气的笑笑。 妙儿嗅了嗅,脸色一变,眸底流露出惊讶的神色:“竟是生息丸。” “何为生息丸?”君恩灏疑惑,他从未听说过。 “所谓生息丸便是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迅速生出人的脉络,气息,肌肉和力量,还可以迅速恢复人体的机能,若是受伤了也能迅速的愈合。”妙儿道。 君恩灏这才正了正神色:“难怪他们突飞猛进,竟有这样神奇的药丸。” 他的眼眸一撇:“你能否做出这个药丸。” 妙儿的脸一红,浮了抹惭愧之色,声音也虚了很多:“恕妙儿能力不足,做不出来,这生息丸只有药王谷的谷主和几位大徒弟能做出来,而且需要的药材非常名贵,需要万两黄金,而且很多药材不是钱财能买到的。” “那寿王的四个将领是怎么得到这个生息丸的?”君恩灏心里有一个巨大的谜团:“必须要查。” 又过了一日,妙儿忽然喘着气跑了过来,神色激动的对君恩灏道:“灏王,我打听到了一件事。” 君恩灏正在把玩着古玩石,在掌心里转来转去的,听到妙儿的话将东西捏了起来,掀眸:“什么事?” 妙儿声音绵绵柔柔的:“我听闻药王谷近日要抓一个人,听闻这个人潜入了药王谷偷走了许多名贵的药材。” 君恩灏森气十足的眼睛一亮:“药王谷丢了很多药材,恰巧江隐那边做了生息丸,这样一来便对上了。” 他爽朗的笑着:“真是本王困了便有人给本王送来了枕头。” “妙儿。”君恩灏想到什么,朝她伸伸手。 妙儿偏头,了然,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儿走了过去,坐在了他的腿上,任由着君恩灏的手掌在她身上不安分的摸着。 “当年,你擅自离开药王谷投奔了本王,本王自然知晓你的心意,这些年你一直怕药王谷找你的麻烦,这次是你和药王谷和解的好机会啊。”君恩灏心里打着如意算盘:“不但能和药王谷和解,而且还能顺便让江隐无法翻身。” 妙儿现在依仗着君恩灏,他说的话怎敢反驳。 他们二人温存了番后,在床塌上计划了一番。 次日清晨,君恩灏和妙儿齐齐赶路去了药王谷。 药王谷在丛林深处,药材的气息十分浓郁。 守在药王谷谷口的药童见到来人呆了呆,得知了他们的来意后回去禀告给了老谷主。 不多时,他们便进去了。 老谷主大概八十岁,鹤发童颜,精神奕奕,他面容严肃的盯着妙儿:“没想到你还有脸回来,难道忘了药王谷的规矩了?进了药王谷,不允许擅自离开。” 妙儿跪下来承认错误:“谷主,妙儿知错了,此次妙儿愿寻找回那些药材,找到偷窃药材的人。” 站在老谷主旁边的女子刚要说什么。 老谷主忽然打断了她的话:“言儿,就按照妙儿的意思办。” 老谷主想了想,道:“你们先回去,明日让言儿去找你们,你们一起调查这件事。” 君恩灏和妙儿离开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面上欣喜不已。 言儿穿着鹅黄色的群衫,生着娃娃脸,眼睛又大又圆,古灵精怪的:“老谷主,为何相信妙儿的话,而且我们的药材根本……” 老谷主扫了她一眼:“事出反常必有妖,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而且一幅笃定他们知道是谁拿了药材的样子,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你出去调查一番。”老谷主的感觉很敏锐,觉得此事没有那么简单:“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还是说外面的什么联系同我们药王谷有什么关联。” 老谷主摸了摸白色的胡须:“这次下山把咪咪找回来。” “好,这小家伙太淘气了。”言儿的动作很快,一个时辰便收拾好了包袱,连夜下山,赶到大兴京城的时候恰好是清晨。 她因为没有令牌所以被拦在了外面。 言儿性子爽朗,颇有些男儿的样子,她从小便生活在药王谷,哪里懂得进城还需要什么通行证啊。 她深呼一口气,灵动的大眼睛看着守卫:“我是来找灏王的,我要去灏王府,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守卫听着这话哈哈大笑着,用鄙夷的眼神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圈,冷笑着:“你找灏王?你认识灏王?快别闹了,我知道有不少女子都想飞上枝头当凤凰,但是你也要看看你自己什么德行吧。” “我怎么了我?”言儿穿的就是药王谷的药师袍,的确是灰突突的,没有大家闺秀的架势。 旁边的饭铺子外,小祖葡萄般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盯着言儿,小鼻子很灵的嗅了嗅:“娘亲娘亲,那个大姐姐身上有很浓郁的药材味儿,很好闻的,不是普通的药材哦。” 江隐淡淡的扫了一眼:“恩,药王谷的人。” 小祖从江隐嘴里自然听过大名鼎鼎的药王谷,眼睛唰的亮了:“真的吗?真的是囊尽了天下所有药材的药王谷么?” “恩。”江隐见小祖兴奋的小模样便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敲敲桌子让小祖回神儿:“药王谷不是随随便便进去的,药王谷也不是你家的,别想着动那边药材的主意。” 小祖现在的心情就好似原本头顶长了一朵来回摇摆的小花花,听了江隐的话,头上的小花花倏地败了下来,小肩膀耷拉了下来,小嘴儿扁着,但还是竖着小耳朵听着那边的话。 小祖听着听着忽然用抓过油饼的小爪子握住江隐的手,激动道…… 第279章 小祖出手救人。 第279章 小祖听着听着忽然用抓过油饼的小爪子去抓江隐的手,激动道:“娘亲,娘亲,这个药王谷的姐姐是来找灏王的。” 江隐把油饼塞到他手里:“听到了。” 母子二人极有默契的继续听着。 言儿深呼吸一口气,把暴躁的脾气强行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幅和蔼的笑脸:“这位官爷,你们若是不信便去灏王府问问。” 官爷呸了声:“让我去问?得罪了灏王你能负责啊?” 言儿看着日头来推算时辰:“按道理他们应该到了吧,怎的还不来。” 她见路边有个石凳,干脆坐了下来:“算了,在这儿等等吧。” 就这样,言儿等了一个时辰才听到车夫猖狂的吆喝声:“让让,都让让啊,仔细着点,可别冲撞了灏王。” 言儿一听灏王来了,立刻坐了起来。 君恩灏的马车稳稳当当,不差分毫的停在了言儿的旁边,若不是言儿跑的快,想来必然会被剐蹭到。 言儿的眉头拧起,总觉得灏王是故意的。 帘子被掀开,车夫来到马车前,蹲在地上,妙儿穿着一双绣鞋踩在了他的后背上走了下来。 言儿看不惯这种行为,冷冰冰的:“妙儿在药王谷的时候上山爬树的都不在话下,怎的到了灏王府就好像一个残废一样?” 妙儿的脸变了变,心里闷着口气,上下打量了言儿一番:“言儿,这儿不是药王谷,是京城,你怎的穿成这样就来了呢?” 言儿听出来她话里的鄙夷和自傲了,她抱着手臂呵笑了一声:“我穿的有问题?多少人想穿药王谷的衣裳都没有资格呢。” 君恩灏听出她们之间的火药味了,轻咳一声,示意妙儿安分些。 妙儿把心里对她的厌恶压了下去,换上一幅笑脸:“言儿说的对,我们先去王府吧,安顿下来。” 言儿摆摆手:“这倒不必,我不习惯住别人家里,我更想住在外面的客栈,咱们今儿个打个照面,明儿个我忙我自己的事,你们那边若是有什么消息可以来找我。” 说完便背着包袱潇洒的离开了。 妙儿气的直跺脚:“灏王你看她,在你面前,她都敢这么拽。” 君恩灏揉揉眉心,阴森森的眸眯了眯:“现在不是拌嘴的时候,别忘了正事。” 言儿离开后,江隐和小祖便跟了上去。 他们站在这家客栈门口,小祖搓着小爪子,小嘴儿撅了撅,很同情言儿的样子:“娘亲,这是京城最差的客栈了,听闻往日都没人来,药王谷的姐姐怎么这么穷啊,竟然住这么差劲的地方。” 江隐拍拍他的小脑袋:“凡事不要看表面,每个人做事都有自己的章法,她看似乖张,实则低调。” 小祖若有所思的消化着这话。 言儿在客栈住着安稳,这期间也没有去找灏王和妙儿。 既然言儿不来找他们,妙儿便主动来到了客栈。 言儿双腿自然的交叠在了一起,瞥了眼妙儿:“有什么话就说吧。” 妙儿尴尬的摸了摸脸:“言儿,咱们好歹也是在药王谷一起长大的,你别对我这样冷鼻子冷眼的。” 言儿呵的讽刺一笑:“你也知道我们是药王谷一起长大的啊,那怎会做出离弃药王谷这等不知羞耻的事?” 妙儿轻咳了声:“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咱们今日说的是药王谷丢药材的事情,丢的是什么药材?” 言儿嗤笑:“这跟你有关系?你是药王谷的人?” “你这话怎么说的?”妙儿道:“我是为了将功补过特意把你从药王谷接下来,帮助你寻找丢失的药材,帮助你抓住偷盗药材的小贼。” 言儿没有作声,现在她就是少说话。 妙儿以为她听进去了,她试探性的问:“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知道药王谷丢东西的事的?” 言儿冷笑:“你现在仰仗着灏王府,灏王府有什么事自然知道。” “并非如此。”妙儿道,她从袖口里拿出来一颗药丸,捏在她眼前:“你看。” 言儿凑到鼻息处闻了闻,眉头拧起:“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药材都是药王谷的。” 妙儿要的就是她这个神情:“这个药丸是从寿王妃那边取到的。” “寿王妃?就是当年因冲喜嫁给寿王,而后寿王去世的那位寿王妃?”深山老林的药王谷的人都知道这件事,可想而知,当年这件事多么的轰动。 “是。”妙儿道:“你是药王谷的人,想来也知道这个药丸的作用,寿王妃为了和灏王府的人相抗衡,特意做了这个药丸,我无意间拿到了这个药丸,这才认出来药丸里的药材是药王谷的。” 言儿的性子比较冲动:“我这就去找她问个清楚。” 妙儿握住她的手腕:“不要冲动,我们应该想法子找到证据,或者用一些非常的手段来逼他们把药丸里的药材拿出来。” “怎么做?”言儿问。 妙儿的眼睛转了转:“我们把寿王妃军营的药丸融一些其他的东西,不要让他们得逞,这样,他们就会狗急跳墙,会去检查自己的药材有没有问题,到时就会狗急跳墙,我们会顺藤摸瓜的找到那些药材,来一个人赃并获。” 言儿沉默着:“也好,我会准备一个药方,简单的融在药丸上,他们体内的力道便会流失。” “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那我等着你的好消息。”妙儿成功让言儿恨上了江隐后便欢喜的离开了。 言儿在房间里准备着那些药材。 次日清晨,言儿拿着做好的药方打算去灏王府。 刚走下楼便看到客栈的掌柜的忽然倒了下来。 言儿刚想上前,忽然有个小豆丁冲了上来,蹲到混身抽搐的掌柜的旁边,奶声奶气的:“是羊癫疯。” 小祖说完,肉乎乎的小爪子解开掌柜的系在脖子顶部的扣,又把他的脖子往旁边一歪,让他把嘴里的呕吐物倒了出来。 做完这一切,小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小药丸刚要塞进掌柜的嘴里。 言儿上前,一把把药丸拿了过来,冷冷道:“这是什么?你个小孩子不要乱给别人吃东西。” 小祖的眼睛瞪的圆啾啾的:“这可是我亲自做的药丸,专门治羊癫疯的。” 言儿半信半疑的闻了闻,一愣:“这是你做的?” 第280章 你可不要瞧不起人 第280章 言儿捏着药丸,惊讶的问:“这是你做的?” “当然了。”小祖骄傲的挺着小胸口:“哼,你可不要瞧不起人。” 言儿惊讶这小孩子的医术。 刚想问什么,门口走进来一个女子。 女子身穿白色长裙,宛如仙子般,眉眼清冷。 小祖跟个小钢炮似的冲到了女子跟前,抱住她,仰着小脑袋:“娘亲,我方才可厉害了,救了一个人哦。” 江隐摸摸他的脑袋。 昏迷的掌柜也醒了过来,看到江隐和小祖,从地上爬了起来:“多谢寿王妃,多谢小祖少爷。” 言儿听了这称呼,惊讶的朝江隐看去,这就是寿王妃?和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江隐朝言儿略略点头便转身离开了。 言儿同掌柜的打听:“寿王妃这人如何?” 提起寿王妃,掌柜的便滔滔不绝的,满嘴全是夸奖的话:“寿王妃人好,心地善良,做了很多好事,别看她清清冷冷的,但是仗义的很。” 言儿听了之后,沉默着,她相信人和人之间的第一面相,觉得江隐不像妙儿说的那般,她捏紧了手里的药方,打算稍安勿躁,再观察观察。 妙儿等了两日都没见言儿有消息,她有些着急了,前来找言儿:“你的药方子做出来了么?” 言儿气定神闲的:“这件事我需要再考虑考虑,我觉得寿王妃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坏。” 妙儿一听这话,心里有些恼:“你怎么忽然变卦了?为何觉得寿王妃是好人?” 言儿瞥了她一眼:“这是我的事,你不要参与。” 妙儿回去后将这件事同灏王说了。 君恩灏的眸眯起:“这言儿还真是不识好歹,本王看她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妙儿也气,她可是灏王身边的大红人,她竟然不巴结自己,不配合自己。 “灏王,咱们应该让她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妙儿想了个计划。 君恩灏听了之后,点点头:“这个计划可以,让她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只有让她知道,她只能仰仗着我们,她才能乖乖听话。” 翌日,言儿背着药箱打算寻找咪咪和药材的下落,顺便再打听打听寿王妃的为人。 她刚走到一个热闹的街道,腿上忽然被人抱住了。 言儿低头一看,就见腿上多了一个小孩子的手掌,小孩可怜兮兮,泪眼汪汪的看着她:“姐姐,我找不到娘亲了,我现在好饿,可不可以给我买一个包子吃?” 言儿从小到大在药王谷生活,性子单纯的很且心地善良,见这孩子饿的肚子直响,把方才买的包子拿给了小孩。 小孩大口大口的吃了。 可刚吃完,言儿便见这小孩忽然口吐鲜血,嘴唇和手指发紫,小身子一抽搐,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言儿吓了一跳,刚想蹲下来看看这是怎么了,忽然有个人狠狠的把她撞开,指着她,凶神恶煞的吼着:“你这个杀人凶手!我儿子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何要害我儿子?我的儿啊,好不容易养到了这么大啊,你害死了我儿子啊。” 言儿慌了,连忙摆手:“我,我没有,我没有害你儿子。” “他就是吃了一个包子就这样的。”言儿想到什么,伸手指着对面包子铺的小贩:“我是在他这儿买的包子。” 小贩听了这话瞬间恼了:“你这个丫头说话可是要注意点,我卖了一早上的包子,大家吃着都没事,就到了你这儿有事了,肯定是你下的毒。” 这事闹大了,不多时,官府的人便来了,径直朝言儿走去,把她带走。 言儿在牢房里,双手死死的握着铁栏杆:“我没有杀人,放我出去,一定有人陷害我。” 牢头挥起鞭子甩在铁栏杆上:“闭嘴。” 言儿在牢房里呆了一天一夜。 睡的不好,吃的不好,还饱受着牢头的逼问。 第二天早上,她睁开眼便看到妙儿穿的光鲜亮丽的站在她面前,同狼狈的她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言儿看到妙儿,道:“你是来放我出去的?” 妙儿眉宇之间流转着得意的神色,她笑笑:“我的确是来放你出去的,不过,你得配合我和灏王做一件事。” 言儿听了这话就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儿了,她拧了拧眉:“什么事?” 妙儿捏着帕子放到唇边矫揉造作的轻咳了一声:“前去指控寿王妃江隐偷窃了药王谷的药,并且在他们军营的药丸上做一些手脚。” 听了这话,言儿怎会不懂妙儿的意思,讽刺的笑很冷:“看来这件事是你和灏王一手策划的,这么看来,寿王妃没有偷药材吧,你们是想利用我整治寿王妃。” 妙儿没有否认:“你也看到那个生息丸了,这制作生息丸的药材都是药王谷的,不是她偷的又是谁?我只是让你去指控她,另外,她用药王谷的药材做了那些药丸,军营那些莽夫有什么资格吃?” 言儿双手砰的狠狠的撞在铁栏杆上,眼睛冷冷的:“我知道了,今天这孩子中毒而亡的事情是你们一手策划的对不对?” 妙儿没有作声,但这个态度也是默认了。 “你们真是卑鄙,为了让我为你们做事,你们害我杀人,而且还牺牲了一个小孩子的性命,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报应么?”言儿语言激烈。 妙儿捂着嘴咯咯的笑着:“报应?啧啧,真是幼稚,你居然信这个。” 她卸下虚伪的嘴脸,逼问:“你究竟要不要配合我们?” 言儿忽然把手伸了出去狠狠的抓住她的头发,绕在手里缠了一圈:“我不!这种亏心事我是不会做的!” “啊,你这个贱人放开我。”妙儿尖叫着:“你既然不配合,就等着坐牢被流放吧,到那个时候,你便回不去药王谷了。” 言儿呵笑:“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宁愿死,也不会和你们同流合污。” 妙儿愤怒的离开了。 她离开后,牢房里的人把这件事告诉了江隐。 小祖蹭在江隐身上,眨巴着萌萌哒大眼睛:“娘亲,这个药王谷的姐姐很善良,没有为了苟活和他们同流合污的害你。” 江隐点点头:“恩,事因本祖而起,本祖怎会牵连无辜。” 言儿又坚持了两日。 妙儿和灏王认为应该给言儿一些颜色看看。 官府的人也是灏王的人,他们定了言儿的罪…… 第281章 老祖宗对薄公堂。 灏王和妙儿就不信治不服言儿这张嘴。 官府的配合他们打算定了言儿的罪。 言儿被押到官府,两个官差照着她的腿狠狠的一踹,试图让她跪下来。 言儿身上的骨头很硬,心里更是刚毅。 在膝盖全部投到地面之时,强制让自己的双膝离开地面,半悬在上面。 君恩灏和妙儿见她性子如此坚毅不由得诧异,同时心里也恼的很,递给大人一个眼色。 大人抬手做了命令。 官差高高举起杀威棒,欲砸在她的身上。 啪的一道气流打在杀威棒上。 杀威棒震的官差的手哗啦一松,人栽歪在地上,回头看去,对上江隐冷若冰霜的眸,整个人狠狠的一颤:“你,你是谁?” 江隐瞥了他一眼,那人瞬间不敢作声了。 大人站了起来,眯眯眼看了看,慌然的哦了一声:“原来是寿王妃,不知寿王妃有何要事?” 江隐路过君恩灏身边,淡淡的扫了眼,坐在他面前,双腿自然的交叠着:“这案子,本祖感兴趣。” 眼看着君恩灏要说什么阻拦的话,江隐气定神闲的从袖口里拿出来皇上的玉牌。 君恩灏想说出口的话瞬间噎在了喉咙口。 江隐收起玉牌:“继续。” 大人正了正神色,念着言儿的罪状。 妙儿抬着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对大人福了福身子:“我这个小姐妹比较倔强,大人可以让我同她说几句话么?” 得了大人的允许,妙儿上前压低声音扒在言儿耳边,道:“你若是答应之前我提的条件,我倒是可以救你一命。” 言儿不语,死死的瞪着她。 妙儿见她都这般狼狈了,还是傲骨铮铮的样子,气的入了座位。 大人刚要拍下惊堂木,江隐掌心迸射出强大的内力气流,硬生生的将惊堂木打成了一片碎渣。 大人惊的嘴巴都瞪大了。 江隐声线又冷又沉:“人证物证,都给本祖拿出来,你们便是这般断案的?” 君恩灏阴森森宛如毒蛇的眸看着江隐:“你在怀疑官府大人的能力?” 江隐拿出玉牌,纤细的手指在上面附有节奏的敲打着:“你在怀疑皇上让本祖参与所有事情的能力?” 君恩灏怎敢说是。 他的喉咙滚了滚,拍拍手:“把人证物证拿上来。” 不一会儿,官差抬着一具小孩子的尸体走了上来,跟在官差后面的是那位自称小孩子的母亲,还有包子铺的掌柜的,还有包子。 小孩子的娘亲看到言儿激动的手舞足蹈,眼泪横生的,愤怒的骂着言儿:“你这个杀人凶手,你还我儿子的命来。” 说着还打算冲上来打言儿。 那些官差一个个跟眼瞎似的,根本不拦着。 江隐的手指蘸了滴茶水,啪的朝孩子娘亲的膝盖弹了过去,孩子娘亲扑通跪在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你是他的娘亲?呵,本祖怎的看你们的眉眼之间不太像呢。” 孩子娘亲的反应倒是快,嗷了一嗓子:“我儿子长的像他爹不行啊,难不成你和你娘长的一摸一样啊?” “敢不敢做滴血验亲?”江隐冷冷的问。 她知道滴血验亲是无用的,任何人的血都可以融在一起,但她笃定这二人不是母子,所以她有法子让这骗子说实话。 孩子娘亲眼睛虚虚的:“我敢啊。” 江隐让官差给两个人的血滴在了一起,果然是不相融的。 谁曾想这妇人是个滑头,反应快的很:“对了,我忘了跟你们说,这孩子是我收养的,他是个孤儿,我救了他的命,虽然是收养的,但我也把他当成亲儿子来看。” 江隐径直上前,一把挽起小孩的袖子,冷冷的:“当成亲生儿子你把他打成这样?你这是虐待!” 孩子娘亲慌的很,眼睛转着:“因为他偷东西,我打他是为了纠正他,难不成我教育自己的孩子也不行啊?” “教育自己的孩子?”江隐从地上站起来:“教育孩子竟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妇人的声调哗的拔的高高的:“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害死我儿子了?” 她指着言儿:“是她害死的我儿子,我看你是跟她一伙的吧。” “大人给我做主啊。” 江隐要插手这件事,他这个大人都不知如何管,只好呐呐的不知说些什么。 江隐扫向卖包子的掌柜的:“包子是你家的?” “是。” “你看到这女子在你包子里下毒了?” “我,我没有。” “那你过来干什么?打算在衙门吃饭么?出去。”江隐道,一会儿她要做些事情,留下的人越少越好。 包子铺的人走了,江隐蹲下来检查着尸体,过了会儿,道:“这孩子的确是中毒而亡,但是并非是死于快性毒,而是死于慢性毒的。” “什么快的,慢的,我听不懂你说什么?”妇人有些耗不下去了。 江隐掀开孩子的衣裳,露出腰部的地方,点了点:“这个地方是人体的命门,这个命门同一种毒十分搭配,服用了毒后,在一定的时间内,以内力推在这个命门上,这个人体内的毒素会被迅速催出来,瞬间死亡,所以造成了这个孩子是吃了包子死亡的情形。” 君恩灏没想到江隐这样一个弱女子竟有这般聪明的脑子,他呵笑:“这都是你自己猜测的。” 他前倾着身子:“寿王妃,无论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的。” 江隐的两根手指前后搓了搓,笑:“证据?你们想要证据,本祖便提供给你们。” 江隐首先提出个问题:“你们现在确定这个孩子是吃了言儿给的包子才中毒的?” “那是自然,言儿在包子里下了毒。”妙儿抢先道。 江隐点点头:“很好,找一个擅毒的郎中过来,把孩子体内的毒和包子的毒共同提取出来,做一个对比。” 君恩灏的手倏地捏紧。 大人呐呐的:“现在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擅毒的毒医啊。” “那便让本祖的儿子来吧。” 君恩灏立刻反驳:“寿王妃真是有意思,先不说那是你的儿子,在做事的时候会有失偏颇,他一个小孩子谁会信服他?” 江隐没有继续据理力争,视线落在妙儿身上:“听闻你之前是药王谷的,那么,可以分清楚最简单的毒吧。” 第282章 山林遇到野兽。 第282章 被点到名的妙儿惊讶的看着江隐:“我?你让我?” 江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是,就是让你,由你来说是最公平的。” 她说话间也在不自觉的给妙儿吓套:“你是灏王府的医女,平日试毒也是你来的,所以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很简单,你也不会出错的,恩?” “不然,灏王还怎么敢用你呢。”江隐说这话就是为了敲打妙儿,不要想着去动不该动的心思,长着一张嘴便胡说八道的。 妙儿用求助的眼神去看君恩灏。 事在弦上,君恩灏若是不准,其一是显的心虚,其二是显的他格局很小。 他烦躁的转了转手指上玉扳指:“寿王妃这般信任你,是你的福气。” 妙儿只好硬着头皮上前。 她提炼了孩子身上的毒和馒头上的毒。 经过分辨,妙儿咬着唇道:“这孩子身上的毒和馒头上的毒不是一种毒。” 君恩灏闭了闭眼,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大人也张了张嘴。 江隐弹弹手:“所以,现在真相大白了?” “男孩的毒是早就下的,又以内力催动的。”江隐冷锐的眸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往罩在妇人的身上:“是谁下的毒?这毒价格不便宜,且寻常百姓是不会轻易买到的。” 妇人心虚的吼了起来:“什么下毒?我没有。” “没有么?”江隐的声音仿佛地狱,回音萦绕在妇人的心里,余光一扫,落在妇人的后背上。 忽地,妇人双腿一弯,背上好像压了个什么东西,她扑通跪在了地上,豆大的汗水噼里啪啦的滚了下来。 妇人的神情既痛苦又迷茫。 江隐掀开眼皮看着她:“现在,你是否感觉背上重的很?” 妇人咬牙点点头。 江隐的眸还是盯着她,余光扫向妇人的后背,声音森然:“你害死的那个孩子还记得么?” 她的声音压的低低的,宛如暴风雨前的风云:“他正趴在你的后背上呢。” 此话一出,妇人吓的浑身发抖,声音尖锐:“啊啊啊,我不信,我不信,你别吓唬我,我告诉你。” 江隐从袖口里拿出一个犀牛角香。 她用火折子将其点燃,浓郁的犀牛角香飘在空中。 也就片刻的功夫,此起彼伏的尖叫声瞬间响起。 所有人都看到了趴在妇人身上的小男孩。 小男孩浑身青紫,脸上全都是中毒的痕迹,七窍流血,鲜血顺着七窍一点一点地往下流,甚是流到了妇人的脖子上,脸上。 妇人的脖子僵硬的动着,慢慢朝后面看去。 正好对上了小男孩那张满脸是血的脸。 她惊恐的尖叫着:“走开,走开,给我滚开。” 她伸手试图把男孩的手拉下来。 男孩的力气很大,他的手死死的抓住妇人的手,声音沉沉的,闷闷的,森气十足:“娘亲,娘亲,你为何要杀我?我好疼啊,我好痛苦啊,我想活着啊。” 妇人直接一个狗吃屎趴在了地上,双手抓着地,拼命的往前爬着。 “我错了我错了,谁让你不是我亲生的,你是我收养的儿子,我看你就是不顺眼,既然能利用你赚一笔钱,我为何不做?”在情绪激动的情况下,妇人干脆把话全都说了出来。 说完以后,妇人垮在了地上。 江隐一个玄气轻蹭着小男孩。 小男孩委屈巴巴的看着江隐。 江隐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看向妇人:“背后让你给他下毒的人是谁?” 妇人的脑子懵懵的,刚想说什么,她的眼睛倏地一瞪,嗓子一呕,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整个人栽到了地上。 江隐立刻上前,用手指触到了她的鼻息处:“死了?还是中毒而死?呵,在本祖面前作乱?” 她扫了一圈,怀疑的对象在君恩灏身上。 君恩灏双臂展开轻松自然的放在椅子上,一派闲适的看着江隐,撇撇嘴,摊摊手,呵笑了一声:“寿王妃怎的这么看着本王?” “你方才做了什么?”江隐死死的看着他。 “我什么都没做啊?”君恩灏一副迷茫的眼神看着她。 江隐点点头,她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自然不能往他的脑袋上扣些证据。 江隐把犀牛角香一散,看向坐在台上的大人:“现在这个案子破了么?” 大人连连点头:“破了,破了。” 江隐低垂着眸,其实她知道这案子没有破,背后之人还没有找到。 或许可以这么说,她知道背后之人是君恩灏,但是只能看着他逃之夭夭。 大人道:“既然这件事是个误会,凶手并非是言儿姑娘,那么就把言儿姑娘就地释放吧。” “是。” 言儿手上的链子被解开了,她站起来,对江隐弯腰表示感谢:“多谢寿王妃施以援手,救我出去。” “举手之劳。”江隐淡淡道,她径直往外走,言儿下意识跟着她出去了。 留在衙门里的君恩灏和妙儿相互对视一眼,气的发抖:“这贱人的运气还真是好。” 言儿亦步亦趋的跟着江隐,绕到她面前,拱了拱手:“寿王妃,以后有需要药王谷的地方尽管开口。” 江隐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问:“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听闻寿王妃手里有生息丸?”言儿问。 “对,怎么?” “我想知道你制作生息丸的药材是从哪儿得来的?”言儿问。 江隐冷淡的看了她一眼:“无可奉告。” 言儿看着她前行的背影,道:“寿王妃,虽然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你的药材若是从不明的途径拿回来的,那我们药王谷绝对会追究的。” 江隐冷笑,背对着她摆摆手。 言儿看着她的背影陷入了深思:“看样子她没有偷药材,那这个药材是从哪儿来的?” 过了几日,帝行湛打算带着小祖去山林处历练。 几个上山打猎的村民们从远处往近处跑,嘴里还吼着救命:“有野兽啊,野兽吃人了啊,救命。” 帝行湛和小祖相互对视一眼:“救人。” 他们拦住了村民:“发生了什么事?” 村民气喘吁吁的:“我们去山上打猎,结果遇到了一个野兽,野兽把我们人咬伤了,我们现在打算下山叫人呢。” 小祖肉乎乎的小爪子扯了扯帝行湛的袖子,小嘴儿撇着,泪眼汪汪的:“叔叔,我想过去看看,不想滥伤无辜。” n 第283章 小祖征服野兽。 第283章 小祖心里直打鼓,总觉得事情不像村民们说的那么简单。 而且,他把娘亲的话放在了心里。 遇到一件事的时候切莫着急下定论。 帝行湛自然了解小祖的心思,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让他安心些,他同村民们道:“这件事我们来处理,你们不必下山找人了。” 村民一听这话便心安了。 说真的,他们也不想揽这事,连忙点头应了下来:“行,行,既然这位大侠好心,那我们便多谢这位大侠了。” 他们草草谢过之后撒丫子跑了。 帝行湛牵着小祖的爪子往山上走。 他们还未到山中央便听到了一道兽般的怒吼声。 怒吼声中夹杂着愤怒,失望和气恼。 小祖的眼皮跳了跳:“叔叔,它一定遇到危险了。” 帝行湛继续前行,但不忘问他:“你怎的笃定它是个好兽?” 小祖肉乎乎的小脸儿上凝着笃定之色,说话间也是条理分明的:“我一进来就嗅到了浓郁的灵气,这个灵气不是来自人类身上的灵气,而是来自兽类身上的,而且这股子灵气是纯粹的,没有邪气,这样有灵气的兽类,这种兽类,人类如果不主动招惹它们,它们是绝对不会先主动攻击人类的。” 小祖叉着小腰:“所以,方才那些人定是想得到它,或者是伤害它。” 正说着,忽然感觉地上颤了颤,地动山摇的劲头太过强烈,小祖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帝行湛见小祖七扭八歪的,手臂一揽,直接把他扛到了肩上。小祖跟骑大马似的骑在了他的脖子上。站的高果然看的远,小祖的屁股一颤一颤的,激动的指着不远处:“叔叔,我看到了,地颤不是灵兽发出来的声音,而是一群人正在用黑火药在炸一个山洞。” 帝行湛黑曜的眸冷冷的一眯:“看来正如你所说的,是这群人对这个灵兽有些歪心思,他们打算用火药把灵兽炸出来。” 小祖急的小鼻子都冒出了层汗珠,奶糕般的声音急的好像拉丝了:“叔叔,我们快点帮助它。” 山洞前围了一堆人。 帝行湛扫了一眼,赫然发现这群人穿的衣裳是灏王府的亲兵。 他不由得冷笑:“灏王府的,这灵兽看来对他们很重要。” 帝行湛同君恩灏本就不对付,他怎能让君恩灏得逞。 几个亲兵往山洞口放了个黑火药,引子很长很长,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此人正是君恩灏身边的医女妙儿。 妙儿高抬着下巴和头颅,一副傲气的样子,指挥命令着:“不要啰嗦,笼子都准备好了,赶紧把引子点燃,那个药兽怕的就是黑火药,一会儿必然会四处逃窜的。” “到了那个时候。”妙儿的唇角勾着抹势在必得的笑:“我们就要想法子把它引到笼子里,抓住它。” 亲兵们齐刷刷的点头说是。 火引子被点燃,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但,只一眨眼的功夫,只见火引子转而飞速的调了个头,朝妙儿和亲兵那边掠去了。 刺啦刺啦的声音吓的他们浑身发抖,妙儿更是吓惊声尖叫:“怎么会跑到我们这儿来?快,快把这些火给灭了。” 小祖的反应很快,也想给他们一个教训,他手指渡了层玄气,朝火引子上打去,将火引子渡上了层保护气,所以那些亲兵们无论如何去灭火都灭不成。 最后,火引子刺啦刺啦的着了起来,耳边响起砰的一声,黑火药炸了,但因有一层保护气,所以没有伤到他们,只是把他们身上炸黑了,妙儿的脸上都是黑黑的。 妙儿惊恐极了,下意识朝山洞看去。 帝行湛漆冷的眸扫过去,妙儿的脊背瞬间僵了,被他身上的强大气势吓到了。 几个亲兵仗着自己是君恩灏的人,他们对帝行湛吆五喝六的:“你谁啊?知不知道我们是灏王府的,敢在灏王府的人面前得瑟,小心我让你没命?” 帝行湛听了这话,嘲讽的冷笑:“让本王没命?” 他冷冷的抬头,锐如刀的眼神刺了过去,用内力释发出的声音几乎能震碎他们的耳膜:“滚!” 亲兵们只觉得耳膜一痛,好似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亲兵们抬手摸了摸耳朵,低头一看就看到一行鲜血顺着耳朵流了下来。 亲兵们吓的惊声尖叫:“我的耳朵怎么了?我是不是聋了?我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 妙儿也捂着耳朵大喊大叫:“快走,快走,我要看郎中去。” 一群人落荒而逃。 小祖同帝行湛山洞走去,帝行湛让小祖在外等着:“我过去看看。” 不多时便听到里面警惕的,威胁的震天吼的声音,紧接着,帝行湛退了出来,衣裳上有被灵兽攻击的痕迹,布料都碎了。 小祖小跑上前,关心的问:“叔叔你没受伤吧。” “没有,那灵兽想来把我们当成了敌人。”帝行湛道,他了解这种兽类,它们忠诚于一个主人,不会被别人轻易的驯服,它们会把其他人当成潜在的敌人。 小祖用小肉爪子挠了挠小脸儿:“叔叔,我过去看看吧。” 帝行湛担忧道:“危险。” “我想试试,叔叔,你放心吧,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小祖自信满满的拍了拍小胸口。 帝行湛看他如此执着,只好站在山洞边,打算在小祖有危险后,第一时间冲进去救他。 时辰流淌着,里面迟迟没有动静,一向沉稳的帝行湛有些站不住了,他刚要冲进去,便听到里面响起窸窣窸窣的声音。 洞口挤出来一个庞然大物。 只见一个黑的发亮的,浑身长着长毛的藏獒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小祖坐在藏獒的背上,一副悠哉惬意的样子,小爪子还时不时的摸着藏獒身上的毛。 帝行湛诧异的看着这一幕。 小祖天真无邪的歪着小脑袋,还跟帝行湛打了个招呼:“叔叔,你看这只狗狗多么的好看啊。” 藏獒是十分凶险的动物,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想要驯服它,就要让它怕你。 可没想到藏獒竟然这般温柔的对待小祖。 “叔叔,我要把它带回家。”小祖小小的身子在藏獒的后背上爬着,一直爬到了它的耳边,贴着它:“我要去寿王府,但是你不能被别人发现哦。” 第284章 让老祖宗身败名裂。 第284章 两刻钟后。 寿王府内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啊,这是什么?它拿脑袋顶我。” “它的嘴巴好大啊。” “救命啊。” 江隐面不改色的看着在藏獒背上撒欢儿的小祖,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小祖:“解释。” 又将视线落在帝行湛身上:“你带过去的,不说说么?” 小祖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模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一通,重点的话都没有说,说的全都是多么多么喜欢这个野兽的话。 江隐淡漠的看着帝行湛:“你来说。” 帝行湛说了个明白。 江隐来到藏獒面前,藏獒宛如黑金色铜铃的眼睛低垂着,宛如水缸般的大脑袋沉沉的低着,似是想顶江隐的身子,但是却又惧怕江隐身上的威严,只敢在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叫声。 江隐横了它一眼,小祖肉乎乎的小胳膊环着它的大脖子,跟哄小孩子般轻轻的诱哄着:“这可是我的娘亲哟,你要有礼貌,我的娘亲就是你的娘亲。” 听了这话的江隐:…… 江隐从小祖嘴里获取的讯息猜测出了藏獒的身份:“若是本祖没有猜错的话,这藏獒便是药王谷的药兽。” “药兽?便是那只以食药材为生,为食,而后排出药粪变成名贵药材的药兽?”帝行湛是神殿的神王,而神王又是无所不知的,他自然知道大名鼎鼎的神兽。 “想来药王谷的言儿出来找的便是它。”江隐口吻笃定。 “要不要还给她?”帝行湛问,问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眼小祖的神色,他知道小祖很喜欢这只神兽。 小祖嘟着小嘴儿:“我不要。” 江隐想到言儿倔强的性子,不会说话的德行,嗤笑:“我们是她的仆人么?帮她做好了一切事情,她直接摘取胜利的果实。” 帝行湛低笑:“那就留着,先让她着急。” 寿王府外,灏王的亲兵们一个个跟耗子似的鬼鬼祟祟的趴在树后面,而后回到了灏王府,同君恩灏道:“灏王,我们亲眼看到寿王妃的儿子带着那个药兽进了寿王府。” 刚刚净过脸的妙儿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们这是捡了我们胜利的果实,什么东西。” “妙儿,近日本王交给你的事,你办的都不好。”君恩灏沉下了脸。 妙儿低着头:“是妙儿的错,是妙儿办事不力。” 君恩灏阴沉沉的看着她:“想法子把这药兽弄过来,这药兽能找出很多名贵的药材,绝对会成为本王的一大助力。” 妙儿不想在君恩灏的心里产生不好的印象,她的脑子飞速的转着,迅速想出了个法子:“灏王,这药兽是言儿养的兽类,这次没有在山洞把药兽引出来就比较难了。” “只有利用言儿来挑拨她和寿王妃她们之间的关系,这样一来,既可以让言儿认为药王谷那些药材是寿王妃偷的,又可以利用言儿把那个药兽抢回来。” 君恩灏听着这话:“这件事由你去做。” 妙儿把自己整理干净之后便去了言儿那边。 自从上次的事,言儿对妙儿的印象非常差,她双腿自然的交叠,眸里一片寒凉:“你找我什么事?” 妙儿在心里把她骂了个遍,面上却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言儿,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在药王谷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废话,你若是真的拿我当成一起长大的玩伴,就不会用那种卑鄙的法子对待我。”言儿见她想解释,抬手摆了摆:“不必解释,我有自己的想法,你解释的话我也不会听的。” 妙儿胸腔里的气要满了,她强行压了下去:“言儿,我来也不是光为了这件事的,我是为了其他的事,我看到药王谷的药兽咪咪被寿王府给掳走了。” 听了这话,言儿腾然站了起来:“你说真的?” 妙儿点点头:“自然,我怎会用这件事来骗你?” 妙儿见她已经信了,而且还在气头上,立刻来了个火上浇油:“所以,这寿王妃必定拿了药王谷的药材,现在可倒好,拿了药材不说,而且还拐走了药兽。” “我去问。”言儿起身,存着一身的怒火便要往外冲。 妙儿赶忙拉住她的手:“你别冲动,他们的本事很大,既然能把药兽拐过来,就说明能把药兽给藏起来,你现在贸然过去的话一定会打草惊蛇的。” 言儿愁容满面的,眼底都是焦灼之色:“我现在担心咪咪,咪咪的性子不好,我担心它被虐待。” “你一直在药王谷,十分单纯,根本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她们之所以对你这般好完全是因为对你有愧疚之心,她们这样做是在消除自己的愧疚之心,明白了么?”妙儿见她神色凝重,便借着现在这股子火把话说的很重很重。 言儿咬着唇:“看来我真的是看错人了,我现在该如何是好?” 妙儿在心里流转着自己的主意,循循善诱着:“我有一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信不信我?能否信的着我?” 言儿现在满脑子都是咪咪的安危,她拧着眉头:“你有法子,说就好了,说不说在于你,但是做不做便在于你了。” 妙儿继续道:“用名誉和民众们的施压让她把药兽交出来,这是最有效的法子。” 言儿也没有什么主意,也觉得这法子无伤大雅便答应了。 妙儿一手操控着,过了几日,整个大兴城都在传着一件事,而且传的沸沸扬扬的:“听闻咱们京城有一个猛兽?” “是啊,那个猛兽还伤人呢,前些日子,我们和伙计们上山就被它伤了,若不是我们跑的快,想来我们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啊。” “那官府不管这件事啊?应该找人打死它啊。” “我悄悄告诉你们,不是官府不管,而是官府不敢管,因为……”百姓们交头接耳的说着:“听说那个野兽被寿王妃扣下了。” “寿王妃要那个干什么?” “谁知道,我怀疑是为了……伤人吧,这寿王妃的脑子肯定有点问题,她太坏了。” “不行,我们必须让她把这个野兽交出来处理了,否则我们的安危怎么办?” 第285章 你真愚蠢。 第285章“不行,今儿个必须让寿王妃把那只野兽给放出来。” “对,不能纵容野兽伤人。” 人群鼎沸,大家伙儿在一起愈说愈激动,他们一窝蜂般的朝寿王妃涌去。 数些人如密密麻麻的蚕蛹般堆在寿王府门口,胆子小的只敢在原地叫骂,胆子大的便上去狠狠的砸门了,嘴里高声的吼着:“寿王妃滚出来,赶紧给我滚出来,跟我们说说清楚。” 管家趴在大门上,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有人用东西砸了过来,震的管家整个人往外一闪。 管家赶忙甩着两条腿朝江隐的房间跑去:“王妃,外面有一伙人正在砸门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弄茶的江隐将茶叶洗净,将残留的茶水逼到了另一个茶盏里,又倒到了茶宠上,只见蟾蜍形态的茶宠变了色,她不慌不忙的品了口清茶,淡淡的:“骂骂咧咧的?呵,这样的情形,本祖很久未见了,说来听听,都骂了些什么?” 管家重复了一遍。 江隐冷锐的眉挑起:“野兽?” 又垂了垂眉眼:“果然不出本祖之所料,灏王那边为了得到这个药兽简直无所不用其极,利用百姓们对药兽的恐慌渲染到了最大的程度,而后再让百姓们过来闹事,逼本祖交出药兽。” 管家的脑袋上有一层汗:“王妃,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啊?这继续闹下去对咱们王府的名声不好啊,而且我们根本出不去啊。” “官府的人来了?”江隐偏头询问。 管家摆摆手,提到这茬语调都不自觉的拔高了,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没有,有人去叫了,但是根本没有叫过来。” 江隐冷讽的笑:“定是灏王那边搞的鬼,而且……” 她想到什么,搓了搓手指:“就算是把官府的人叫来又有什么用?难道官府的人会打百姓?到那个时候,说不准又会传出来是我们让官府们打的人。” 管家的眼珠子瞪起:“真的?” 江隐将茶盏放下:“人言可畏。” 她径直朝外走去,管家跟个老母鸡似的担忧的跟在她的后面,担忧道:“王妃不要出去,他们很凶的,我怕会伤到王妃啊。” 管家话音一落,紧接着,双眸圆瞪,十分惊讶的看着江隐如一只灵巧的鸟儿般嗖的飞上了高高的围墙上,她一条腿垂着,一条腿曲起,悠闲的坐着,却神情冷漠的看着下面的百姓们,声音透着清澈的沉:“你们在闹事?” 百姓们循声看去,直指江隐:“寿王妃,听闻你私自养了一个野兽,为了我们的安危,你把它交出来,让官府处置了。” 江隐冷锐如箭的眸唰的刺了过去:“这野兽是你的?” 最先挑事的百姓们语噎:“不,不是,可是……” 他的可是还未说完,江隐便堵了他接下来的话:“既然不是,你便闭上你的嘴!” “这野兽不是你们的,你们不是它的主人便没有资格前来本祖面前闹。”江隐一个个的看过去,每个被江隐扫过的人,都被她的气势震慑的低下了头。 忽然,一道尖锐的女子声音响起:“我知道寿王妃藏匿起来的野兽是谁的,我认识它的主人。” 声音由远至近传了过来,江隐坐的高,早就看到说话的人是灏王府的妙儿了。 妙儿款款走了过来,抬头看着江隐:“寿王妃,有人目击了这野兽,经过目击者的描述,我们可以笃定这野兽是我们药王谷的药兽。” 江隐用质疑的眼神看着她:“你们药王谷?” 妙儿听出她在讽刺自己已经不是药王谷的人了,赶忙改口:“是药王谷言儿的。” “我虽然已不在药王谷了,但是我和言儿亲如姐妹,她初来乍到,对很多事情不熟悉,自然由我帮她出面了。” “我希望你把药兽交出来。”妙儿道。 江隐不喜妙儿这幅理所当然的自傲德行:“你是这药兽的主人?” “不是。”妙儿道。 江隐嗤笑:“既不是,你便给本祖滚远点。” 妙儿气的火冒三丈的,她连连点头,而后拍了拍手,道:“言儿,你难道没听到这些话么?还躲在人群里干什么?赶紧出来。” 言儿走了出来,对上江隐的眼神,竟有种莫名的心虚感:“寿王妃,我很感谢前段时间你为我洗刷了清白,但是,那只药兽是我们药王谷的,也是我从小养到大的,我们是家人,我希望寿王妃能把药兽还给我。” “是还给你?还是给别人?”江隐问这话的时候,眼神瞟向妙儿。 妙儿被看的一阵心虚,有一种自己被看穿的感觉。 言儿大大咧咧的却没有看明白江隐的意思:“自然是还给我了。” 妙儿生怕言儿反应过来什么,赶忙插嘴,问:“寿王妃,你只说一句,药兽是否在你那里?” “无可奉告。”江隐道,现在若是说在,那么,便不得不交出来了,但是药兽一旦交出去,绝对会落入心狠手辣的灏王手里,那只药兽那般有灵性,她不忍心。 妙儿抱着手臂:“言儿,看到了么?这就是不打算还给你了,你这样,把药兽召唤出来,它会回应你的,我们也让百姓们看看堂堂寿王妃是如何藏匿别人的药兽的。” 着急找药兽的言儿现在被推上了弦上,她只好用口号和号令召唤着药兽。 结果,让言儿和妙儿惊讶的是竟然没有药兽的迹象。 她们惊讶的面面相觑:“为何没有迹象?” “不在?”言儿开始自我怀疑了。 妙儿十分笃定的开口:“不可能,有人亲自看到药兽进了寿王府。” 妙儿的眸光流转着:“言儿,若是药兽有了危险是不是也不会回应你?” 言儿点点头:“会,但是药兽很厉害,很聪明,应该不会被伤到。” “言儿,这个寿王妃很有本事的,你可不要小看她。”妙儿激她。 言儿深呼吸一口气,怒气顺着脑袋蹿了出来,她来到江隐面前:“寿王妃,咱们一码归一码,我感谢你归感谢你的,但是……你若是不交出药兽,我就会让药王谷的谷主出面了,他若是出面了,你的声誉必然会臭名远扬的,堂堂寿王妃偷窃别人的药兽,尤其还是药王谷的,你想想大家会如何看你?” 江隐冷漠的看着她,讥讽一笑:“你有没有觉得自己愚蠢?” 第286章 镇压老祖宗? 第286章 江隐冷讽的看着言儿:“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愚蠢?” 言儿恼怒的看着江隐,残留的理智全部散了,她胸口起伏,带着怒气同江隐道:“好,好,寿王妃,我原本很尊敬你的,但是这次……既然你不仁,那么,就别怪我不义了,你没有心爱的东西,根本不知道一个心爱的东西对自己来说有多么的重要。” 言儿的眸涌着层泪光,她握着药囊,无力又恼怒的离开了。 妙儿见气氛被她挑起来了,成功的挑拨了寿王妃和言儿之间的关系,心里十分满意,她不介意再加上一把火,款款走到江隐跟前,柔柔弱弱的,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满眼凄哀的看着江隐:“寿王妃,念在我们相识的份儿上,我想给你一句忠告,你藏着这药兽会给自己带来灾祸的。” 江隐邪又冷的眸存着漆寒的光睨了过去:“哦?” 声音又沉又酷:“那本祖拭目以待。” 说罢,潇洒的转身回了寿王府。 管家做收尾,清了清嗓子,拿出威严来,扫视了众人一圈:“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了,你们若是再围观,我们就要报官了。” 有个带头闹事的百姓有些怂了,刚想离开便收到了妙儿警告的眼神。 带头闹事的吞了吞口水,眼珠子骨碌碌的转着,忽然扬起了一嗓子:“寿王府这是欺负人是不是?我们只是路过在这儿站一站难道都不行了么?你们这是打算欺负老百姓们?好啊,那就报官!” 其他的百姓们也跟着捣乱。 管家哪儿见过这等泼皮无赖啊,他支支吾吾的气的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而且还有人去挤他。 管家一个踉跄,差点儿站不住,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人群踩在脚下之时,感觉到他的背后撑起了一股子强大的力道,正奋力的将他托举了起来。 而且这种托举的感觉很安心,很熟悉。 管家回头一看,对上了帝行湛那双深邃的眸,他心头一紧,浓烈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下意识脱口而出:“王爷。” 帝行湛也是一愣,先是惊讶,而后担忧,担忧管家认出自己了,随即心里很暖,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管家叫出这声王爷了。 但现在他是不能自曝身份的。 帝行湛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戏谑道:“什么王爷?我何时成你的王爷了?你家王爷现下在地底下埋着呢。” 听着这吊儿郎当的话,管家瞬间缓过神来,他啐了一声:“什么王爷?是我眼瞎认错人了,我家王爷才不会像你这么浪荡呢。” 帝行湛嗤笑一声,没有理会他,转而拍拍手,眼神便是命令,数些个神殿的人整齐划一的拦在了王府面前,拦在了百姓们面前。 百姓们往前撞,但是都被弹了回来,有的还坐在了地上。 有的无赖的百姓们吼了一嗓子:“你们干什么?” 帝行湛低低沉沉的笑,但笑意不达眼底,给人一种坠入了冰窖,让人窒息的感觉:“同你们一样,路过此地,可以么?” 其中一个百姓们盯着帝行湛袍子上的花纹,瞳孔倏地缩起:“这,这人是神殿的,你们看他衣裳上的花纹。” “什么?神殿的?那我们可惹不起。” “我,我先走了。” 一个走了,十个走了,最后一窝峰的全走了。 帝行湛讽笑,转而去敲寿王府的门:“老祖,口渴了,想喝水。” 另一边,妙儿强拉硬拽的把言儿拖到了灏王府。 “言儿,你也瞧见了吧,这寿王妃现在是愈发的过分和猖狂了,药兽明明在她手里,可是就是死不承认,真是气死了。” “现在该如何是好?难道真的要把老谷主请来?”言儿是不想让老谷主出动的。 妙儿的眼睛闪了闪:“要么,夜里我带你过去,我们偷偷把药兽弄出来吧。” 妙儿之所以不想让老谷主出动的原因就是担心他来了之后,她和灏王便没有机会把药兽藏起来了。 言儿深呼吸:“我考虑考虑。” 晚上,灏王派人去寿王府附近探听,回来之后同君恩灏道:“灏王,寿王府戒备森严,我们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若是靠近了必定会被察觉的。” 君恩灏的手捻了捻,眯起宛如蛇般的眼睛:“这寿王妃警惕心很强,我们的人看来是进不去了,现在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让药王谷的老谷主出面。” “一来可以利用老谷主震慑江隐,让人人都知道她是盗窃的小贼,让她臭名远扬,二来可以利用老谷主把药兽吸引过来。” “可是老谷主来了之后……我担心我们得不到药兽。” “不会的,我们只要做好万全的措施便会万无一失。” 妙儿开始煽动言儿请老谷主出马,言儿本来就有这个心思,现在更加笃定了,她连夜写了一封信差人送了出去。 君恩灏差人散布谣言,说药王谷的老谷主不日将到达,亲自管江隐要药兽。 君恩灏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想提前震慑下江隐,也许她会忌惮药王谷,提前把药兽放出来。 但让君恩灏失望了,江隐恍若没有听到这些谣言般,每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这就让君恩灏很恼火了。 想要巴结君恩灏的妙儿给他出了个主意:“灏王,我们应该让寿王妃的爹爹给她施加压力,江大人一向注重声誉,若是被他知道,必定会闹开的。” 君恩灏拍手叫好,伸手摸了摸妙儿的脸:“这次道主意出的不错。” 妙儿十分欣喜。 次日清晨,寿王府的大门便被敲响了 管家隔着门问是谁,听到来人是江大人,先是一愣,赶忙把横闩打开了,笑眯眯的:“江大人今儿个怎的来了?有何要事?” 江承厚沉着张脸:“江隐呢?” 管家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江大人前来没有什么好事,他留了个心眼儿:“江大人,寿王妃还未起床,我这就去看看。” 管家进了房间,隔着里面的门,声音压低:“寿王妃,江大人来了。” 一时之间没有归位自己是别人女儿的事实:“江大人?哦,他来做什么?” “脸色很差,好像有重要的事。” 江隐翻了个身:“让他等着。” 第287章 老谷主抵达。 江隐的眸堆砌着不耐烦的燥,神色厌厌的,将被子往头上那么一盖,冷冷的:“让他等着。 江承厚听了这话,一张脸宛如烧焦的铁锅般黑沉的骇人:“什么?江隐这个不孝女说什么?让我等着?” 管家点点头:“是。” 他隐约觉得王妃同这位的关系并不好。 江承厚只觉一股子怒气憋在心里,似要挤破他的五脏六腑,他深呼吸一口气,想甩袖而去,可是想到今日所来的目的便将怒气硬生生的吞了下去。 “好,好,老夫等着,老夫看看这个不孝女能让老夫等到什么时候。”江承厚愤怒的一拂袖子,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管家不能晾着他,只好奉了茶。 江承厚这么一等便等了一个时辰,茶水喝的都没味儿了。 江隐神色慵凉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径直朝会客的堂厅走去。 江承厚端在手里的茶杯啪的拍在了桌上,迸溅出些许的茶水:“江隐!你现在真是愈发放肆了,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么?” “你若是觉得没有,那便是没有。”江隐厌恶原主父亲这幅居高临下,目中无人的态度。 江承厚气的一口气闷在了胸口里,颤着手,指着她:“你现在是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今儿个我来也不是为同你讨论这些破事的。” 他双腿周正的敞开,虎虎生威,一副朝廷老狐狸的样子,他双眉挑了挑,不耐的看着江隐,开门见山:“听闻你擅自扣下了药王谷的药兽?” 江承厚的话一说出来,聪慧的江隐便听出来江承厚来的目的了,她在心里冷笑,这君恩灏的招数还真是一成不变。 江隐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认,只冷漠的扫着他:“直接说出你的目的。” 江承厚摸着胡须,理所当然的开口:“把药兽放了,我要带走。” 江隐刚想同他对着干,脑子里流转出一个法子,打算借着这次机会敲打敲打江承厚。 很多人,是需要警告的。 她起身,肆意的拍了拍身上的气尘:“好。” 一声好让江承厚愣住了:“你说什么?” 江隐眉心间的燥十分浓烈,偏头,气势强大,冷冷的看着他:“不想要?那……” 算了二字被江承厚着急的打断了:“要,自然要。” 这次江承厚也是为了讨好君恩灏。 寿王君恩寿死后,王爷之中,君恩灏可谓是一王独大,私下暗自在朝廷内外勾结大臣和一些富有的商户。 江承厚是个非常看重利益的人,而且没有安全感,他认为在效忠皇上的同时并巴结讨好着灏王,这不会冲突。 江承厚并不认为江隐忽然变了态度有什么问题,相反的,自傲的江承厚认为江隐这是害怕自己。 他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跟着江隐来到了后院,她忽然顿住了步子。 江承厚疑惑的看着她:“怎的不进去?” “那药兽凶猛,我不敢进。”江隐云淡风轻道,面上没有害怕的情愫。 江承厚嘲讽的嗤笑:“呵,看你这胆子,既然胆子这么小,那你便要有些自知之明,不要拿不该拿的东西。” “老夫自己进去。” 江隐站在外面等着,她在心里默数着,下一刻便听到里面传来凄惨的嚎叫声:“救命啊,快,救我出去,这个门怎么锁住了?” “你这个不孝女,你究竟听没听到?” 里面响起乒乒乓乓的声音,还有拖拽,摔打的声音,最后只剩下粗喘气的声音了。 江隐见差不多了,上前把门打开了。 江承厚十分狼狈,身上的衣裳仿佛被撕碎了般,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乌漆麻黑的。 他恶狠狠的瞪着江隐:“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江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若是能带走便带走。” 江承厚被药兽虐成了这幅样子,怎会继续进去碰壁,怕是再傻,江承厚也看出来江隐这是故意整他的了。 他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江隐:“你现在是打算和灏王对着干了是吧?我劝你,最好老实一些,寿王已经死了,你就是个寡妇,没人会维护你的,你只会作茧自缚。” 江隐眯起的瞳仁宛如一弯弦月,又冷又锐的剐在他身上,意味深长道:“作茧自缚?这句话送给你。” 江承厚愤怒的离开了,他前往灏王府邸,同灏王说了这件事。 君恩灏一来兴奋确认了药兽的确在江隐手里,二来气愤江隐竟如此不识抬举。 “既然你女儿如此,本王便不给她机会了。” 江承厚也想借着君恩灏的手好好收拾收拾江隐:“灏王尽管去做。” 四日后,大兴京城的街道上出现一辆素雅,车布上刺绣着各色药材的图纹,马车经过人们身边,还能嗅到一股子药香味儿。 有的百姓认出来了,窃窃私语:“诶?这不是药王谷的马车么。” “不会真的是药王谷的老谷主来了吧。” “定是因为寿王妃来的,看来寿王妃这次倒霉了哟。” 不一会儿,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的。 言儿听了这些谣言心烦意乱,她在寿王府门口徘徊了许久,终于鼓起勇气敲开了门,正好赶上江隐要往外走。 江隐眉头拧起:“何事?” “你,你,想来你也知道老谷主来了,你若是现在把药兽交出来,我便不让老谷主过来找你,也给你留一点面子。”言儿别扭的开口,她还记得江隐的恩情呢。 江隐不耐烦的摆摆手:“不必。” 说罢扬长而去。 言儿回到了客栈,老谷主一身仙风道骨的,他摸着胡须:“这咪咪第一次乖乖的待在别人家,这人的本事了不得啊,真是让我好奇。” “而且……”老谷主想到什么,花白的眉眼凝了抹深思,眼底也浑浊了些许:“让我最为好奇的是竟然有人能做出生息丸来?我倒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谁,除了药王谷的人没有人能做出来了,除非……” 一个人影忽然跃然脑内,他惊恐的瞪圆了眼睛:“莫不是……” 想到那个人,他激动的一拍桌子,随后想到什么,激动的情愫又逐渐安静了下来:“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我想多了,那位怎会出现呢?” 两日后,老谷主同言儿朝寿王府的方向走去。 半路遇到了妙儿,老谷主看到妙儿,从头到尾扫了一眼:“看来你在灏王府过的不错啊,现在像贵夫人了。” 第288章 老谷主打脸。 第288章 妙儿听出这话里的嘲讽了,说好听点是灏王的医女,说难听点是灏王的小妾,可老谷主却说拿贵夫人这个称号来嘲讽她。 妙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谷主说笑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把药兽带走。” 老谷主丝毫不给妙儿面子:“这是我们药王谷的事,你现在已不是药王谷的人,我们药王谷的事便不要你一个外人来参与了。” 妙儿被撵走了,气的拳头紧攥,她愤愤的握着拳头,自言自语:老不死的,不用你现在嚣张,你真的以为你能顺利把药兽带走么? 寿王府门口。 老谷主和言儿漆黑的眸睨着气宇轩昂的匾额:“这寿王的名声我也听说过,寿王妃这人也不错,我怎么不相信她会藏匿我们药王谷的药兽呢?” 言儿点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老谷主仰着头:“去叫门吧。” 此时,许多好信儿的百姓们已经围了过来,指指点点的:“老谷主来了。” “看到没,老谷主亲自来找寿王妃算账了,看看寿王妃该怎么办。” 百姓们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门被叫开了,出来的是管家。 管家见来人身上的气势不一般,猜出来人是谁了:“您就是老谷主吧。” 老谷主面无表情,绷着张脸:“正是,麻烦你把寿王妃叫出来。” 管家皮笑肉不笑的:“不知找我们王妃什么事?” 老谷主的性子颇有些不耐烦,他拉下了脸:“现在,你们这是打算跟我装傻充愣?” 他环绕了一圈,道:“我是想给寿王妃一些颜面的,但是现在看来,寿王妃是打算闭门不见,不想归还我们的药兽了,可是?” 管家不语。 他的不语在老谷主眼里便默认了。 “好,好好。”老谷主拍拍手,花白的胡须和眉毛气的都要飞起来了:“那我会叫官府的人过来……” 他双手抱拳,朝一个方向拱了拱:“让大人为我们药王谷做主。” “那请自便吧。”管家一甩手进了府内。 言儿的小暴脾气又上来了:“谷主,这寿王妃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这是不把我们药王谷当回事,看来我们的确应该让官府出面。” 此事涉及到了药王谷,官府的人很快便来了,来人是大理寺卿吴迪。 吴迪沉着脸:“寿王妃是不会做出鸡鸣狗盗之事的,你们最好把事情的真相调查清楚。” 老谷主的倔脾气上来了:“你和寿王妃是一伙的?既然寿王妃问心无愧,那便让她出来当面同我们对峙。” 吴迪也知道事情僵着不是这么回事,他对江隐十分偏心:“你们若是冤枉了寿王妃便亲自同她道歉。” 老谷主未作声。 吴迪亲自上门,管家见是他,脸色缓了缓,说了句稍等便进去叫江隐了。 百姓们抻着脖子翘首以盼。 妙儿也躲在角落里打算看江隐的笑话。 江隐迈着轻盈的步子缓缓走了出来。 随着江隐逐渐现身,老谷主那张脸都僵住了,他的脸发白,不敢置信的看着出来的人,伸手揉了揉眼睛,喉咙滚动着,嗓子一哽:“老?老祖宗?” “不会的,怎么会是老祖宗呢?” “一定是长的一样,不会的。” 言儿第一次看到老谷主这般神神叨叨,惊慌失措的样子,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谷主,您怎么了?” 江隐走近老谷主,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圈:“当年喜欢用药材泡水喝的小孩童竟已经长这么大了。” 一句话便让老谷主眼泪横流了。 他不由得回忆起,在他六岁的时候,一个生的仙气飘飘,十分美丽的女子在药王谷小住。 六岁的他沉默寡言,不爱说话,不像药王谷其他的孩子那般活泼,喜欢表现自己。 他记药材,认识药材有自己的法子,那就是用药材泡水喝。 药王谷的人都不赞成他认药材的方式。 小时候的他也不愿意去解释什么,只自己默默的做事。 一次,他泡到了药性很强烈的药材,年纪小的他喝了之后便混身抽搐,窒息不已,幸亏江隐救了他一命。 从那以后,江隐便时不时过来亲自指导他药材方面的事情,还教导他如何用药材泡水更有效更安全。 那时,所有人都告诉他不允许药材泡水,只有江隐认同他。 这让他记了很久很久直到现在,后来他得知这个永远不会老去的女子便是庇佑他们的老祖宗。 老谷主听着这亲切熟悉的话瞬间泪如雨下,顿时跟个小孩子似的:“老祖宗,没想到小辈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次见到你,我真的太高兴了。” 江隐本想摸摸他的头,后意识到他年纪太大了,她的行为不太合适便罢了,只道:“花甲之年了竟还哭鼻子。” “不哭了,小辈,小辈这是高兴的。”老谷主毫无形象的用袖子抹了把鼻子。 言儿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的,老谷主的性子一向是冷清,固执的,鲜少跟什么人亲近,没想到对寿王妃如此恭敬,这让她诧异不已。 吴迪听着老谷主对江隐的称呼也猜到怎么回事了,他朝围观的群众们摆摆手:“别看了,这儿没你们的事了。” 被妙儿安排的一个百姓们码着胆子问:“这寿王妃偷东西的事就这么算了?老谷主该不会被收买了吧。” 老谷主一听这话瞬间恼了,转头朝那个多嘴的百姓吼着:“什么偷东西?谁偷东西了?我看你才是小偷的。” “我还用的着被收买?我心甘情愿为老祖宗做事。”老谷主老顽童般的白了他们一眼。 吴迪把他们撵走了,老谷主跟个小孩童似的亦步亦趋的跟着江隐进了王府。 “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老谷主问,也知道江隐做事是有章法的。 江隐开门见山道:“你们药王谷的药兽的确在本祖这儿。” 言儿冲动的问:“你为何扣着我们的药兽?” 江隐瞥了她一眼,老谷主怒的一巴掌拍在她身上:“没有礼貌的家伙,怎么跟老祖宗说话呢?道歉。” 言儿有点懵:“老祖宗?” “对,你可记得谷内密室内供奉的画像?还有我们药王谷那本秘笈。”老谷主扫向她,道。 第289章 灏王再出诡计。 第289章 “你可记得我们谷内的画像和谷内的秘籍?”老谷主白花花的胡须随着脑袋的幅度而晃动,颇有些老顽童的趣味儿。 言儿想了想,从迷茫,疑惑一直到恍然大悟,猛的拍了下脑袋,赫然想了起来:“我十岁的时候见过那副画像,当时还夸赞画像里的女子美的如仙女般,没想到竟是老祖宗……” 一提到那副画像,言儿明显激动,眼睛也亮晶晶的,好似铺满了小星星般。 “药王谷的秘笈也是老祖宗亲自编写的。” 言儿愈说愈激动,恨不得扑到江隐面前,一双眼睛满是崇拜的看着江隐:“老祖宗,对不起,之前是我误会你了,你,你知道么,我很佩服你,我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见到你。” 言儿知道老祖宗是不会老去的,也对老谷主的话是深信不疑的。 江隐似笑非笑的看着言儿前后的态度:“前些日子还是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 言儿被这话臊的整张脸都红了,呐呐:是我脑子不清楚,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 江隐见她没有完全把责任往妙儿那边推,对她满意了些,之前的那些磕磕绊绊也就不在乎了:“算你知道自己的弱点。” 老谷主在江隐面前就跟乖巧的孩童般:“老祖宗,是不是有人对这药兽有坏心思。” 江隐纤细的手指漫不经心的敲着桌子:“很明显,君恩灏和他的医女。” 提起妙儿,老谷主便气不打一处来:“这妙儿便是典型的吃里扒外,没良心的东西,当年她可是个孤儿,是药王谷收留了她,她也知道药王谷的规矩,不得离开药王谷,她却为了荣华富贵,为了巴结讨好灏王,偷窃了药王谷的药材,背叛了我们药王谷。” 江隐单手撑在侧额上,懒懒的听着:“药兽乃是药王谷的镇谷之宝,得到了药兽,就等于能得到天下许多的珍贵药材,他们自然会无所不用其极了。” 老谷主气的胡须都翘了:“她敢!” 江隐偏了偏眸:“岁数大了,少动气。” 老谷主听话的点头:“这次多亏老祖宗护住了了药王谷的药兽,若是真的落入了灏王的手里,真是不敢想象啊。” 江隐随意道:“小祖喜欢。” 老谷主听着这称呼,整个人有些愣,他常年在谷里,哪儿知道外界这些事。 知道真相的言儿同老谷主说了一遍。 老谷主瞬间炸毛了,眼珠子瞪的跟金鱼似的鼓了起来:“什么玩意儿?老祖宗有孩子了?” 他腾然从座位上站起,愤怒的问:“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敢亵渎老祖宗,我一定把他的祖坟给挖出来。” 江隐弹了弹手指:“淡定。” 这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软绵绵的娘亲声。 老谷主听着这道娘亲声便觉得自己要心肌梗塞了,他自言自语的嘟囔着:哼,野男人的孩子一定不怎样,肯定遗传不到老祖宗的基因。 老顽童的他脑袋往边上一撇,不想看他。 小祖跟个球儿似的撞了过来。 老谷主撇撇嘴,自言自语:哼,这孩子一定讨厌死了。 嘴上说着,却忍不住瞄了一眼。 这么一瞄,一愣。 诶?这孩子怎么粉嘟嘟,圆滚滚的,就跟天上的善财童子似的。 再一瞄,老谷主又愣住了。 诶?这孩子好像跟老祖宗有点像啊。 就这样,老谷主总是忍不住去看他。 但见小祖萌萌哒的大眼睛投射过来时,又故意装出一副凶巴巴,不喜欢他的样子,别扭的很。 “带他们去看看药兽。” “好哒娘亲。” 老谷主背着手,往后院走的时候嘟囔着:“老祖宗,咪咪可是很凶的,让这个小毛孩子进去肯定会被伤到的。” 江隐不语。 小祖可不服气这话了,仰着肉滚滚的小脸儿:“你这个老头儿,说话真是太不中听了。” 老谷主吹胡子瞪眼的:“你这小孩儿,长辈说你两句都不行啊。” 小祖古灵精怪的:“你叫我娘亲老祖宗,那我的辈分可是比你大。” 老谷主一噎,江隐自然不会这般教育孩子:“小祖,不得无礼。” 小祖只好耷拉着小脑袋。 说话间终于到了后院,药兽似乎感觉到了老谷主的气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兴奋的吼叫声。 老谷主把小祖护在后面,傲娇的开口:“一会儿我保护你这个小毛孩子。” 小祖速度快的跟个小钢炮似的嗖的冲了上去:“不用。” 老谷主的眼睛一瞪:“小心。” 可,下一幕让他无比的惊讶。 药兽在小祖面前的温顺的跟个小猫儿似的。 老谷主的嗓子一噎,不由得自言自语:不愧是老祖宗的孩子啊。 老谷主好不容易出谷一趟,自然要多待些时日了。 他也知道寿王府并非是普通的宅子,自然不敢过多叨扰,便同言儿就近寻了个客栈,药兽暂时先留在有吃有喝有地方撒欢的寿王府内。 他们这边和和美美的,但君恩灏那边却是烦躁的很,他砸了许多东西:“这药王谷的老谷主脑子是有问题么?从未见过江隐便被她收买了,瞬间倒戈了,害的本王的计划落空了。” “这江隐究竟有什么魅力?”君恩灏怒道,冷笑:“难不成被江隐的眉毛迷惑了?呵,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 妙儿的心思重,她想的是其他层次的东西,捏紧了帕子:“灏王,我怀疑这件事是言儿故意耍我们。” “此话怎讲?” “这言儿忽然相信了我们,同我们一起攻击寿王妃,过后又配合我们请来了老谷主,但是老谷主她们见面之后关系又那么好,药兽的事情一概不追究了。”妙儿的眸眯了眯:“我看言儿是故意耍我们呢。” 君恩灏怒道:“那你这个蠢货居然没看出来!” 妙儿低垂着头:“是妙儿思虑不周了。” “不行,本王三番两次的被这个江隐压了一头,本王真是怒的很。”君恩灏是个瑕疵必报的人,心里有一根刺,必要想方设法拔除:“他们不是联合起来戏弄本王么,好,本王便让他们知道知道招惹了老虎的后果。” “看来王爷想出绝妙的主意了,妙儿恭喜王爷。”妙儿嘴巴甜甜的巴结道。 第290章 神王会预知。 第290章 妙儿嘴巴甜甜的,讨好巴结着:“王爷果然睿智聪慧,竟能想出如此绝妙的法子。” 君恩灏对这等话十分受用,他如浪荡公子般,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来回捏了捏:“你在药王谷待的太久了,脑子已经待的不管用了,多跟我学学。” 妙儿谦虚的点点头:“是,灏王教训的是。” 君恩灏人阴险,多疑,做事胆大,对想要达成的事不择手段。 这世道,只要有钱很多事情便会达成的容易的多。 君恩灏买通了寿王府的一个小厮,给了他许多银子,让他帮忙办一件事,寿王本就不在了,寿王府的小厮们也不怎么忌惮这位名存实亡的寿王妃,所以才铤而走险的答应了君恩灏。 夜半,寿王府的小厮鬼鬼祟祟的一趟又一趟的。 手里拿着一个袋子,袋子里沉甸甸的,拎着袋子往灶房走,他把袋子里的东西放到了一个瓷缸里,瓷缸里有很多肉,做完这一切便鬼鬼祟祟的离开了。 小厮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蹿回了自己房间。 小厮以为他做的这一切无人知道。 殊不知,这一切全部被江隐等人看在了眼里。 江隐和管家从灶房对面的耳房内走了出来,他们来到灶房,掀开盖子扫了一眼,发现里面全都是肉,但是这些肉和其他的肉混合在一起之后并不明显。 管家一头雾水的看着江隐:“王妃,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为何拿来这些肉出来啊?” 江隐的眸清清冷冷的扫了过去,低垂着眉眼:“不知,为何要放肉?” 江隐的脑子里勾起一个想法,她想:这些肉会不会是带着阴气的肉?这等带着阴气的肉在人服用之后会伤害性命和魂魄。 想到这儿,她的眼睛一凉,手指并在一起,上面覆了层玄气,又将双指覆在了眼眸上,直刺那些肉。 但是,让江隐意外的是这些肉上没有丝毫的阴气,干干净净的。 她收回了手,眉头拧着,凝着疑惑之色:“肉既然是干净的,为何要放在这里?这小厮究竟想做什么?” 管家额上的青筋一蹦一蹦的,冷笑一声:“不管做什么,总之,他绝对不会做好事的,总不能看咱们府上人少,特意给咱们买的肉吧。” 江隐自然知道是不可能的,抬头扫了眼夜色:“现在切勿打草惊蛇,这些肉暂时放着,你先歇息。” 江隐都这么说了,管家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多多观察那小厮了。 次日,那小厮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丝毫看不出心虚的样子。 管家也看不出什么,只好继续忍着。 神手来到寿王妃,对江隐压低声音:“老祖宗,我们王有请。” 江隐正整理着关于药兽的竹卷,她展开,瞥了一眼:“何事?让他来。” 神手早就猜到江隐会这般说了,把帝行湛教他的话说了出来:“老祖宗,我们王说了,这件事关乎到你们昨晚所疑惑的事情。” 江隐明显被这话吸引了过去,她沉思着,想不通帝行湛为何会知道晚上的事。 既想不通,那便亲自走一趟。 杂货铺内,帝行湛今儿个倒是没有懒洋洋的靠在墙壁上,他准备了一个棋盘,还有一壶茶水,茶水茶香气四溢,闻着沁人心脾。 江隐倒是喜欢这意境,不过她现在惦记另外一件事:“你说你知道昨晚的事?你是如何知道的?” 帝行湛低低沉沉的笑:“你倒是着急,先过来同我下一盘棋,赢了,我便告诉你。” 江隐落座,她棋艺高超,本以为会下过他,谁曾想她竟低估了帝行湛,他棋峰陡峭,步步紧逼,出其不意,几步竟把江隐逼到了角落里。 江隐扫他一眼:“让本祖意想不到。” “见笑了。”帝行湛又落下一颗棋子,将江隐围起来的棋势打破了,似是从激烈的战场之中撕出了个口子。 江隐的手指轻轻的弹着:“这局,本祖输了。” 棋盘上输赢清晰可见。 已无再继续下的必要了。 帝行湛低低的笑,笑容又魅又邪,他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提着唇角:“不,你赢了我。” 江隐不为所动:“肉麻兮兮的,先说正事?” 想到他顽劣的性子,补了一句:“若是不说,以后便不要说了。” “这脾气,说火就火。”帝行湛拉她的手臂,黑的宛如漩涡的眸直直的看着她:“我若说,我会预知未来的祸事,你是否信?” 江隐知道神殿无所不能,她抿着嘴:“信。” 帝行湛把预知的祸事如实告知了江隐。 江隐听完之后沉默了半晌,淡淡道:“肉装在瓷缸里竟是为了这个。” “呵,当真是有趣。”江隐冷笑一声:“灏王想的主意还真是又土又俗。” “但不可否认,现在你是寿王妃,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件事将会给你带来不可挽回的名誉影响,你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老鼠。” 江隐沉默,帝行湛说的有道理,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不是老祖宗。 她的本事只能用在玄学之上,用不到人和人之间的阴谋诡计上。 “恩,这个人情本祖欠你的。”江隐起身,神色又冷又酷。 帝行湛双手抱在脑袋后,往后仰了仰:“不急,这人情……用一辈子来还也不急。” 江隐扫了他一眼:“本祖的一辈子是永久的,本祖怕你等不到。” 帝行湛笑的磁性性感。 江隐知道了灏王的计划后心里便有底儿了。 小厮还是每日去灶房一趟,似要检查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就在某一日,小厮忽然大摇大摆的拎着袋子往外走去,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什么,袋子里竟然淌了很多血,那些血顺着寿王府的门口流了一串。 有人觉得这血怪吓人的,一次便在小厮再次出去的时候问他:“寿王府这是发生了什么?” 小厮一副惊恐的,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我不好说啊,反正啊,你们离这儿远点。” 百姓又问:“那你带出去的袋子里是什么啊?我看有血,不会是肉吧?” 小厮的眼睛转了转:“我,我不知道,我不能乱说,我先走了。” 小厮这态度明晃晃的告诉了大家,袋子里是肉,于是百姓们开始纷纷猜测着寿王府是不是出人命了。 第291章 兽病。 第291章 这小厮模模糊糊的态度更是把寿王府有猫腻这事摆在了明面上。 不少百姓们都纷纷猜测这寿王府是不是杀人了,毕竟杀仆人的情况太多了。 这有的悄悄的杀了,没人知道也就算了,但这是公开杀人啊,而且也疑惑寿王府为何要让小厮拎着肉来来回回的走? 与此同时,京城的安居酒楼内,一个厨子火热朝天的做好了一道菜肴,递给了小二,并对小二叮嘱了一番,小二点点头,拿着菜肴出去了,却不想迎面遇到了君恩灏身边的医女妙儿。 两个人在走路的时候许是都慌张差点儿撞上,小二连忙道歉,妙儿在外面一向保持着自己温柔的性子,也是不想给灏王丢脸,她刚说了句没事,眼睛瞥到小二手里的这盘菜,闻了闻:“恩,这肉好香,这是什么菜啊?” 小二支支吾吾的:“这是专门给寿王妃做的菜。” 妙儿和小二早就是配合好的,就等着小二说出这话呢,妙儿故意抬高了声音:“这是专门做给寿王妃的?真是新鲜了,不过寿王妃的口味的确跟寻常人不一样,我想买下这道菜可以么?” 小二一副为难的样子。 妙儿的手帕一挥:“这菜这么神秘么?我就是想买下来尝尝,你们再给寿王妃做一道呗。” 她手帕的一角不小心挥到了菜上,她呀了一声,露出歉意满满的样子:“真是抱歉,我的帕子沾到了,我想寿王妃一定很嫌弃这菜吧。” 小二的脸都紧张了:“这……的确不能给寿王妃送去了,只好再让后厨做一份了,只可惜这肉没有多少了。” 妙儿端过那碗肉放到嘴边尝了一口,她拧起眉头,不由得喃喃自语,但不得不说这自言自语的声音的确太大了,不少人都听到了:“为何感觉这肉的味道怪怪的?好像有一股子药材的味道。” 她放下肉,用帕子擦了擦嘴:“罢了,还是不吃了。” 妙儿做完,说完这一切转身离开了酒楼,把疑问留给了在座吃饭的人。 她回到灏王府,同君恩灏自信满满的开口:“灏王,计划正顺利进行。” 君恩灏手里捏着一颗棋子,围剿着周围的白棋,宛如毒蛇般的眸眯起,凉凉的,阴森森的,让人十分不舒服:“不错,这计划继续进行。” “是。”妙儿道。 在无人知的背后,君恩灏正筹备着一场巨大的阴谋。 但是他的第一个阴谋跟江隐无关,只是为了陷害江隐而想的阴谋,所以帝行湛并没有预知。 帝行湛只会预知他想预知的事情,不然天下那么多事,若是每一件都预知了,帝行湛的脑子岂不是要炸了。 一日,江隐让寿王府的厨子做了些丰盛的菜肴,打算给药王谷的老谷主和言儿送过去,顺便说一说药兽的事情。 小祖不喜在方方正正的王府经常待着,每次出来都欢天喜地的,蹦蹦跳跳的哼着小曲儿。 忽然,他听到一声虚弱的,带着凄惨的喵叫声,他一愣,肉乎乎的小爪子拽了拽江隐的衣裳:“娘亲。” 江隐自然也听到了,淡淡的:“去吧。”她从不会阻止小祖做他想做的事,当然了,前提是这件事是正确的。 小祖重重的点头,他顺着声音冲了过去,一眼便看到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生的凶狠的男子正用脚去踩奄奄一息,十分无助,躺在地上的孱弱小奶猫。 小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他低头拾起一个石子,啪的打在了男子的脚踝上,男子一个吃痛下意识抬起了脚,小祖趁机把人推倒在地,男子吧唧倒在了地上:“谁啊?敢推老子?” 小祖小手很快的把小奶猫抱了起来,放在怀里直呼呼。 男子一看是个小孩,凶神恶煞的瞪着他:“小兔崽子,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赶紧把它给我放下。” 小祖吐着舌头:“我就不。” 男子挥着拳头冲了上来,小祖的意念集中,对着他诅咒:“嘴歪眼斜,手脚抽搐。” 话刚说完,男子歪着嘴,淌着哈喇子,躺在地上抽搐着手脚,满脸的痛苦。 小祖抱着小奶猫走到他面前,哼了一声:“这就是你虐待小动物的代价。” 小祖抱着小奶猫找了一家医馆,郎中虽纳闷这孩子竟带着猫来看病,但没有拒绝。 小奶猫被小祖带到了老谷主所住的地方,言儿逗着小奶猫,疑惑的喃喃自语:近日怎么那么多流浪的小动物啊? 江隐抓住这话的重点:“近日有很多动物?” “是啊,晚上会听到猫的叫春声,还挺瘆人的。”言儿回忆起便毛骨悚然。 小祖激动:“那绝对不是猫的叫春声,那是有人虐待猫。” 他急的小脸儿都紧绷了,眼圈里浮了层泪水:“娘亲,他们都是坏人,他们为何要抓这些小动物?” 江隐的眉心突突的跳着:“动物是最敏锐的,这么多动物出动说明有了大灾。” 她的眸盯着那只小奶猫:“看来近日有大事发生。” 砰砰敲门的声音响起,江隐的眸扫了过去,言儿问:“谁?” 门外响起一阵咳嗽声:“我是店小二,来洒扫。” 老谷主压低声音:“老祖宗若是不想让外人进来便把他打发出去。” 江隐想了想:“不必,本祖听着这小二的咳嗽声不太寻常,正好本祖看看是怎么回事?” 言儿前去开门,店小二拿着盆,抹布和扫帚走了进来。 江隐扫了过去,店小二虚弱的厉害,一张脸十分苍白,手握着空拳剧烈的咳嗽着,好像要把内脏咳嗽出来。 店小二扫着扫着,整个人往前那么一弯,那么一前倾,猛的喷出一口鲜血,下一刻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老谷主和言儿都是医者,立刻冲了上去为其号脉,而后拧起眉头,神色凝重:“竟是一种兽瘟。” 闻言,江隐的眸倏地一眯起:“兽瘟?这种病不致死,但是兽病却会侵蚀着人体内的五脏六腑,最后导致七窍流血,五脏六腑干化而死。” “兽瘟是通过动物传播的,这店小二是怎么得的?”言儿疑惑的问。 “先把他治好,只有他苏醒了才能从他嘴里问出根源。”江隐声音平静。 第292章 我看你是来捣乱的。 第292章 江隐平静的开口:“先把他治好,只有他醒了才能从他嘴里问出来讯息。” 老谷主亲自上阵把这个店小二给治好了。 店小二缓缓苏醒了过来,他捂着嘴巴,捂着胸口:“我,我怎么了?” 江隐面无神色的站在一边,凉凉的看着他:“你差点死了。” 店小二也明白过来了什么,他惊恐的看着他们:“是你们救了我?” 江隐未作声,言儿在旁边点头,小祖点着小脑袋:“我们捡回来你一条命哦,所以,接下来你要对我们有问必答。” 店小二的脑袋懵懵的,下意识点点头:“你,你们想问什么?” 老谷主看向江隐,江隐随意拉了一条椅子坐在上面,目光清涿,声线凉凉的:“五日之内你有没有接触过动物?” 因为这病就是兽病,所以江隐只能从动物方面入手去问。 店小二听的一头雾水:“动物?我没有啊,我家里也没有养动物,酒楼也没有养。” 江隐盯着小祖怀里的小猫咪看了会儿,心里和脑子里逐渐生出一个大胆的猜测,想着,便问出了口:“你有没有吃动物的肉?” 小祖黑溜溜宛如葡萄般的大眼睛存着水汪汪的泪花:“吃动物的肉?为何要这样?它们好可怜。” 江隐的眸从小祖身上落到店小二身上,并精准的把他略显心虚的神情如数收入眼底,声线硬气了许多:“说。” 江隐身上的气势压的店小二近乎瘫软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下意识吞了吞口水:“我,我是吃了。” 江隐的眸瞬间冷硬下来:“在哪儿吃的?吃的什么动物的肉?” 店小二吓的直摆手:“我,我也不知道吃的什么肉,不过我没杀动物啊,我是在一个小馆子里吃的。” “馆子在哪儿?”江隐的右眼跳的异常厉害,总觉得会发生不同寻常的事情。 店小二把地方告诉了江隐。 江隐同言儿道:“你在此看着他的身体,不许让他随意走动。” “是,老祖宗。” 江隐老谷主和小祖朝店小二所说的地方赶去了。 这家小店在城郊,地方不大,但是却人烟鼎沸,老远就能嗅到一股子浓烈的肉的香味儿,吸引刺激着人们的味蕾。 烟囱冒着白色的雾气,外面摆了十来条桌子椅子,每个桌子上都摆着满满的盘子和碗筷,大块大块的肉堆在了上面,人们张开大嘴将肉塞了进去,香喷喷的咀嚼着,好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江隐走了过去,发现这就是一家小店,一个光着膀子的厨子正满头大汗的炒肉,旁边站着一个中年,身材略微丰腴的女子。 丰腴女子看到江隐轻车熟路的问:“要几盘肉?我们都是三盘起卖的啊,供不应求,想吃就不要犹豫。” 江隐扫过锅里那些肉,在眸上晕染了层浓重的玄气,一眼便看出里面的肉全都是动物的肉,且是各种各样的动物,有猫狗,蛇鸟,熊等等,而且它们死的是极惨的,能从它们的尸体肉块上感觉到浓重的怨气。 江隐凉凉的问:“这是什么肉?” 丰腴女子的眼睛闪了闪,声调一下子扬了起来:“你管是什么肉?你是来吃东西的还是来调查事情的?” 江隐看她这样子便知道她十分心虚,也知道这家店背后是有猫腻的。 “上三盘,带走一盘。”江隐冷冰冰的,她直接拍了一个银锭子。 丰腴女子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赶忙把银子揣进了口袋里:“成,你们等着。” 旁边正好还有一个空桌,几个人坐在了上面。 不多时,三大盘的肉便摆了上来,老谷主闻着,摸了摸白花花的胡须:“恩,好香啊,还有草药的味道呢?” 老谷主闻着香,但是江隐和小祖在肉盛上来之后便闻到了一股子腥臭的死气味道。 他们是玄学中人,所以能够闻到旁人嗅不到的味道。 小祖肉乎乎的小脸儿凑了过来,悄悄的在江隐耳边:“娘亲,这个东西好臭啊,这个肉肉是不是都臭掉了。” 江隐点点头:“恩。” 他们并没有吃这些肉,而是说临时有事要带走,丰腴女子没有多想什么。 江隐她们回去之后,用筷子搅和着里面的肉,把筷子往上面一放,交给小祖一个任务:“自己看,看看里面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 小祖点点头,当着江隐和老谷主的面肃着一张小脸儿,他嗅了嗅,眼睛瞪的圆圆的:“啊,娘亲,里面有腐烂散和发酵出来的兽肉的汁液。” 江隐一听这话,整张脸都严肃凝重了起来:“本祖倒是想起曾经一个王朝和另外一个王朝有战争冲突,但这个王朝的兵力无法与另一个王朝所抗衡,他们便想到了一个法子,利用兽病让那些军营的兵们染上病,这样他们便没有精力继续打仗了。” “这兽之所以染了病是把一个兽让他腐烂致死,再提取它们体内的毒,染到他们的食物上,吃完之后他们也会染病的。” “没想到他们竟用这种方式来害百姓们。”江隐冷笑。 “老祖宗,我们要找到这些兽的源头,不能让这些兽肉继续往外流下去。”老谷主担忧道。 “恩。”江隐的脑子里有个计划:“今晚便去探一探。” 说着便做了,江隐并没有让小祖跟着去,她打算独自前行,走在路上,后面恍若跟着一个人影。 江隐回头看去,看到来人并不惊讶,淡漠的看着帝行湛:“今夜正好能用到你。” 他们身上贴着隐身符来到郊外的这家小饭馆前,丰腴女子和白日炒肉的男子正高高兴兴的数钱,两个人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看看我们竟然赚了这么多钱。” “哈哈,那个人给我们出的主意还真是好啊,真是绝妙啊。” “就是,按照他的要求去做,我们发大财了啊。” 凉风顺着他们的耳朵擦了过去,江隐冷飕飕的声音响起:“什么发财的法子也给本祖分享分享。” 两个人循着声音看去,丰腴女子瞬间认出了江隐,恼了:“你怎的来了?果然,你来这儿不是为了吃肉的,我看你是来捣乱的。” 第293章 残忍的手段。 第293章 两个人看到江隐先是一愣,丰腴女子恼怒的看着江隐:“好啊,我认出你来了,你就是今儿个来吃面问东问西的那个,我看出来了,你不是来吃面的,你是来捣乱的。” 江隐黑曜如漩涡的眸冰冷的看着丰腴女子,声线冷冽,恍若淬了层冰般,如钩子般的眸一瞬不瞬的锁着她:“是谁让你们给百姓们吃这些带了病的动物们的?” 二人眸里闪过一抹心虚之色,他们相互对视一眼,眼底的心虚之色转幻成了狠戾之色,他们从墙根处迅速捞起两个铁锹,狠狠的朝江隐他们砸去,身上迸出的那股子狠劲儿一看就是打算把他们往死里打的。 帝行湛眸子一凛,抬手起腕,一把抓住铁锹,往侧边一歪,咔嚓一声,铁锹从中断开,且在帝行湛手中的铁锹成了一把齑粉,他漆冷的眸刺向他们:“在本王面前猖狂,不自量力!” 他们不恋战,见自己打不过他们转身就跑,跑的时候也没有忘记拿银子。 江隐声音透着寒:“想跑?” 她将内力提至在掌心上,倏地朝他们后背拍去。 二人晃了晃身子朝前栽去,狗吃屎般趴在了地上。 余光看到江隐的影子逐渐朝他们逼近,他们想爬出去,却发现被气势镇压的一点力气都没了。 江隐暼了他们一眼,二话不说,伸手拖着他们衣裳的脖领子往后拽。 他们的身体在地上托蹭着,衣裳都破了,死命的挣扎着:“魔鬼,你这个魔鬼,放开我们。” 江隐把他们拖到了饭馆门口,跟丢垃圾似的把他们那么一扔。 帝行湛这个小跟班拿了个板凳塞到江隐臀下。 江隐坐下,冷冷的问:“背后之人是谁?不如实相告,本祖会让你体会何为生不如死。” 丰腴女子喉结滚动:“我,我们真不知道,这个背后之人就把法子写到了一张纸上,让我们按照这法子操作,我们太想发财了,我们便那么做了,结果我们真的发财了。” 江隐冷冷的看着她:“纸条呢?” “那人让我们阅后即焚,我们便按照他的要求做了。” 江隐看出来他们没有说谎,又继续问:“那些动物的尸体呢?你们存在哪儿了?” 他们闪了闪眼睛:“没有存尸体,没有的。” 江隐垂头,低低的笑:“说谎?真当本祖看不出来呢。” “把带病的肉给百姓吃,你们拿着银子逍遥着。”江隐弹了个手指:“帝行湛,你去看看他们锅里还有没有肉,给他们喂一点” 帝行湛挖了一碗肉,试图往他们嘴里塞。 两个人摇着脑袋:“不,我们不吃,会死人的。” 江隐啪的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会死人还给别人吃!说,那些肉在哪儿?” 他们吓的汗流浃背,在性命的威胁下不敢不说实话:“在,在我们家的地窖里。” 他们带着江隐回了家中,丰腴女子不动声色的朝丈夫使了个眼色,她丈夫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丈夫带着他们往地窖的方向走:“你们下去拿吧,你们想要的东西全在里面呢。” 江隐刚靠近地窖便嗅到了一股子浓重的死气和阴气,余光扫到一个影子,丰腴女子的丈夫呲牙咧嘴,面露凶狠的朝江隐扑去,双手狠狠的去推她的后背,打算把江隐推到地窖里去,然后再解决帝行湛,可笑的是他的意图竟被戳穿了,江隐一个偏身避开了他的攻击,转身一个反手压住了男子,一脚将他往地窖里踹,但是并没有把他踹进去,而是拎着他的双脚让他大头朝下,江隐冷冷道:“想玩反间计?”。 “女侠饶命啊,我不敢了,我方才是一时糊涂啊。”男子认错倒是快。 江隐冷冷的:“去,把所有的肉拿上来,否则,我让你的尸体和它们的尸体作伴。” 男子满头大汗,混身颤抖的跳入了地窖里,他把动物的尸体一趟一趟的全都拿了上来,畏畏缩缩的:“女侠,都在这儿了,请你过目。”江隐看过去,后背起了层冷汗,闭了闭眸,共拿上来了二十袋的肉,拆开一看,别开了视线。 小祖的小脑袋扒着小脑袋看了过去,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眼睛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呜呜,它们好可怜啊。”。 这些小动物的确可怜,能从死相上看出来它们生前遭受了非人的虐待的,有的眼睛上刺了一只箭,露出惊恐疼痛的神情,有的腿被硬生生的折断了,还有的开膛破肚了,它们是痛苦的。 小祖很喜欢小动物,而且看不得别人这般虐待小动物,他的眼睛,瞳孔一瞬间变的雀黑,整个人又厌又燥,神情跟江隐一眼,他嘴里吐出最恶毒的诅咒:“我要你们瞎掉一只眼!”。 话音刚落,便见到他们夫妇二人的一只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捅破了一样,瞬间爆裂开了,那只眼睛啪的一下子迸溅出无数的鲜血,他们痛的跪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啊,好疼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我真的好疼啊。” 小祖的声音发着冷,又冷又寒:“疼?呵,疼就对了,要的就是你们疼,你们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还想让我放过你们么?” 江隐见小祖的眼睛有近乎全黑的趋势,她眸子一眯,心也紧了起来,小祖身上的阴气和魔气本就重,若是全部被激发出来,那便很难压制了。 帝行湛也看出来不对劲儿了,他上前把小祖抱了起来,让他的脑袋卡在自己的肩膀上,宽厚温热的手掌在他的小后背上轻轻的拍着:“没事了,没事了。” 江隐看着这一幕,眼底产生疑惑,小祖的阴气散发出来时会灼伤许多人,但是为何帝行湛没有事? 而且她看了一眼小祖,发现小祖眼底的阴气逐渐散去了,又恢复了之前孩童稚嫩的样子,他泪眼汪汪的:“叔叔,他们好坏啊。” 帝行湛点头,柔声哄着:“是,他们会遭到报应的。” 小祖抽搐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流着:“嗯嗯。” 江隐上前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我会为他们超度的。” 第294章 兽病蔓延,老祖宗济世救人。 第294章 江隐伸手摸了摸他毛乎乎的小脑袋:“我会为它们超度的,也会为它们报仇的。” 小祖泪眼朦胧的点着小脑袋:“恩,娘亲最好了,一定要为它们报仇啊。” 江隐性子寡淡,鲜少做超度这等事,此刻,江隐双腿盘膝坐在地上,嘴里默念着什么,不多时,便感觉空中的阴气少了许多,怨气也少了许多,那些动物们的能量本来是黑色的星星的,最后由黑色的星星变幻成了黄色的星星,最后全部飘散到了空中。 小祖感觉身上的心痛感少了许多,他咧嘴笑了:“它们的下辈子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的。” 夫妇二人看到这幅情景吓坏了,惊恐的尖叫着大骂他们是鬼魂和妖怪:“你们是鬼,我要去找大师收了你们。” 江隐一脚将他们踹翻在地:“收了我们?呵,你们的报应很快就要来了。”江隐清楚的看到他们眉宇之间有一抹乌黑的死气,这死气绝对会让他们暴毙而亡的。 江隐心里的想法刚刚诞生,只见地上躺着的一只狐狸忽然兽性大发,竟活了过来,一伸脑袋,张开大嘴狠狠的咬在了这对夫妇的身上。 夫妇痛的撕心裂肺的,他们啊啊啊的惨叫着,用手去扒拉狐狸的脑袋,结果被咬的更厉害了。 这狐狸本就染了兽病,它直接咬了他们,这对夫妇忽然喘不上气,整个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七窍喷出鲜红的血,喷溅了一地,最后砰的倒在了地上。 江隐探了探鼻息:“没气了,让大理寺的人过来处理。” 江隐帝行湛带着小祖往外走,小祖身上的阴气侵蚀着他身上的体力,他的劲儿都消耗光了,跟个小猪似的趴在帝行湛身上睡着了,还打起了小呼噜。 静谧的夜色,有一种舒服的感觉在流淌着。 江隐用手背贴了贴小祖的额头:“这对夫妇也是被他们所利用的棋子,他们利用这对夫妇把动物们的肉传播了出去,把这个害人的兽病传了出去。” “恩,接下来……他们的计划是什么?灏王这个人深不可测,十分狡诈。”帝行湛轻揉着太阳穴:“要不要本王再预知?” 江隐摆摆手:“不必,君恩灏的计划都已经实施了,你现在预知也是没有用的,况且,本祖会发现你每次预知之后脸色都会发白。” 听了这话,帝行湛顿了顿步子,唇角一勾,散发出的邪魅笑容格外勾人:“老祖这是心疼本王了?” 江隐的手掌摁在他的脸上:“想多了。” 他们就这样走回了寿王府,帝行湛把小祖递给江隐,再递出去的时候,他贴在江隐耳边,用最磁性深沉的话蹭在她的耳边:“口是心非。” 江隐意识到帝行湛指的是方才她关心他那句话,心里好似起了一根草,她故意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寿王府。 次日清晨,管家风风火火的跑到江隐面前,手一拍大腿,满脑袋的汗啊:“王妃,不好了,出事了,京城所有的医馆都挤满了人,那些人奄奄一息的,不知道得了什么病,看起来很可怕,王妃千万不要出去啊,要万一被他们过了病气便不好了。” 江隐一听这话便知道这些人的病就是兽病,她腾然站起来:“本祖必须过去。” 管家劝不动,也不敢劝,只好由着她了。 江隐来到街边,大兴的京城有许多医馆,之前看病的人很少,看起来冷冷清清的,可是现在所有的医馆都挤满了人,这些人有的躺在地上,有的跪在地上求饶,有的已经七窍流血,吐血身亡了。 “郎中,求求你们了啊,救救我们啊。” “我好难受啊,我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爆炸了。” “救救我的孩子吧,他还小啊。” 原本安乐的大兴京城现下成了地狱炼炉,地上躺满了人,横七竖八的,不少马车都被迫挡在了外面,有很多人怨声载道的:“这是怎么回事?没有官府来管么?” “这是得了什么病啊?”不少百姓们疑惑的问着。 大理寺卿吴迪已经到了,他挨个记载着,询问着:“你们是不是都吃过郊外那家大碗肉?” 有的人有力气,强撑着点点头:“是啊,我们吃了啊。” 吴迪同百姓们解释着:“那些肉全部都是感染了兽病的动物肉,这些肉被人吃了之后必定会得这些病的。” “现下,那对开大碗肉的夫妇已经暴毙而亡。” 有的百姓们撕心裂肺的痛哭着:“那我们该怎么办啊?难道真的要对我们见死不救么?京城的郎中为何不救我们啊?” “对啊,我们要找一个说法,不然我们不好,你们也别想好过。” “我咬死你们,我就算是咬不死你们我也要把这个病气过给你们。” 有的百姓们已经失去了理智,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儿。 有的红眼的人甚至开始去抓旁边无辜的老百姓们。 老百姓们吓的惊声尖叫着,那个人似乎很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江隐将手里的石头啪的打了出去,稳准狠的打在了那人的手上,那人痛的尖叫着:“谁,谁打老子?” 江隐走到他面前:“不想找死便安分一些,你若是抱着你不好过也不让大家好过的心态,本祖便先送你去阎王殿。” 江隐身上的气势吓的那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瞬间如蔫掉的菜。 她扫了一圈,同吴迪道:“这些医馆怎的都闭门不营?让他们出来。” 吴迪点点头,把郎中们全都叫了出来。 江隐扫了他们一眼:“医者仁心,你为何不给百姓们看病?” “寿王妃,我们冤枉啊,我们不是不给她们看病啊,而是不知如何去看啊,他们这个病我们只在之前的史记上见过啊,我们从来没有治过啊。” “是啊,这些病太难治了,我们连药材都没有。” 江隐听他们说完整个人一愣,这才意识到不是每个人都像老谷主那般厉害。 江隐让人把老谷主请过来,老谷主一脑袋的汗:“老祖宗,方才我在救人,你有何吩咐?” “这些人的病应该怎么治?”江隐开门见山的问。 第295章 狸猫换太子。 第295章 老谷主风风火火的从人群中挤了进来,抹了把头上的汗,呼哧带喘的:“老祖宗,小辈在,找小辈有什么事?” 江隐点了圈周围得了兽病的百姓们:“他们可有法子治?” 老谷主连忙点头:“可治,只是需要药王谷的药材,寻常的郎中没有这些药材。” 江隐阂首:“此事你来办,迅速将药材从药王谷运出来,将如何配药的法子告诉给这些郎中,人多力量大。” 一些郎中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一些人甚至小心翼翼,不敢置信的问:“寿王妃,老谷主,你们说的当真?医者都知道一个药方对于医者来说十分重要,不会轻易把药方给别人的,你们就这样给我们了?” 老谷主慈眉善目的:“虽说大部分医者都是这么做的,但是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在人命关天的情况之下,这种情况是刻有打破的,如果这个时候,我药王谷还为了一己之私而藏匿着这药方,岂不是遭天谴。” 很多都是药王谷的拥护者,不少医者听了这番话纷纷感动的无以复加:“不愧是药王谷,格局当真大,我等当真是佩服啊。” “是啊,多谢老谷主。” “老谷主,你就是华佗再世啊,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也有百姓们向大理寺这边提出质疑:“一对开饭馆的小夫妻是从何处找来的那么多得了兽病的动物?” 吴迪早就料到百姓们会这么问,他们夫妻只是一个小人物,且是被人利用的棋子,吴迪虽然知道背后之人许是灏王,但是灏王狡猾如一只老狐狸,他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总不能贸然上门抓一个王爷,所以只好道:“那对夫妻常年打猎,在地窖中藏了许多动物的尸体,时间长了,加上保存不当,所以才会引发一个动物的兽病的,一个动物得了,其他的动物们也不能幸免。” 百姓们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当务之急是希望朝廷能把人们的兽病治好。 江隐井然有序的指挥着:“准备出一个驿馆,将所有得了兽病的人转移到驿馆之中,先给她们进行简单的治疗,不要让兽病在他们体内蔓延。” “是。”寿王府的亲病道。 得了兽病的百姓们见自己有着落了,纷纷配合着。 老谷主也赶忙把从药王谷转移药材的事情交给了言儿去办,言儿神色严肃,表示一定会办成。 言儿迅速给药王谷飞鸽传书一封信。 而这封信的输出恰好给了君恩灏下一个计划的机会。 妙儿计算着时辰,带着君恩灏的亲兵特意来到药王谷通往大兴京城的路上。 丛林两处,树叶婆娑。 踢踏踢踏的马蹄声从远至近响起,妙儿纤细的手掀开马车的车帘,一副女主人的做派:“来了,都给我打起精神。” “是。” 药王谷的马车上挂着药囊,这是药王谷特有的标志。 马儿走着走着,马蹄忽然绊了一下,紧接着便是马儿尖锐的嘶鸣声,马儿啪的倒在了地上,马的力道很大,直接把整个马车掀翻在地。 车夫滚了一圈,爬起来之后便懵了,见很多人把他们围剿了,吓的大喊着:“辉公子,不好了,有土匪。” 辉公子是药王谷老谷主收养的义子,能力非凡,人品端正,他从马车上下来,看着土匪打扮的亲兵们,眉头拧的紧紧的,清涿的俊脸上堆砌着抹凝重。 此次只有他和车夫押送这些药材,而且他们都不会武功。 天下皆知药王谷,且长眼的都不敢把主意往药王谷身上打,这次倒是奇了。 辉儿知道这药材有多么的重要,关乎着多少人的性命,他双手抱拳:“各位兄弟,现下京城多发兽病,这些药材全都是治病救人的,可否请各位兄弟们行个好?” 冒充土匪的灏王府的亲兵们骂骂咧咧的:“我管那些,现在都要听我们主子的。” 辉儿倒是奇怪了:“你们的主子是谁?” 妙儿熟悉且得意的娇媚声响起,人也从马车上下来了:“辉哥,好久不见啊,不知还认不认识我这个妹妹。” 辉儿看到来人整个人一愣,随即沉下了脸:“谁是你哥?你现在可是灏王府的人,你这声哥我可担当不起。” 妙儿不怒反笑,拧着腰肢走到他面前:“辉哥,你怎的这般待我?好歹我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 “自你离了灏王府,我们便没有交情了。”辉儿冷声道。 妙儿在心里记恨着,面上却是一副失望的神情,她将袖口挽了起来,上面有一块烫的疤痕:“你可记得这个?几年前,一块烧的火红的炭火落了下来,是我帮你挡了,难道你不打算还这个人情?” 辉儿的神色有些别扭,敢做敢当道:“还,但是还人情不代表我允许你和这些土匪勾结在一起抢走我们的药材,你也曾是医者,应该懂得济世救人的道理。” 妙儿竖起一根手指凑到唇边做噤声状:“不不不,我不会劫你们的药材,我只是……” 她趁着辉儿不留神的功夫啪的将提前准备好的昏睡散打了过去,辉儿一个不察,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她一瞬,随即倒在了地上。 妙儿之所以说了一堆还人情的话就是为了让辉儿失去警惕,毕竟辉儿是药王谷的人,贸然撒昏睡散必然会失败的。 车夫是个小喽啰,随意对付便上钩了。 做好这一切,妙儿对马车里的人道:“青禾大师,接下来便看你的了。” 余青禾从马车上下来:“恩,你们将他们马车上的药材换下来吧,接下来便交给我了。” 妙儿指挥着亲兵们把药材来了个狸猫换太子。 做好这一切,他们躲在了隐蔽的地方。 这时,余青禾大师也完成了一切。 约莫过饿一刻钟,车夫从马车上缓缓苏醒,辉儿也揉了揉眼睛,掀开帘子看向外面,他敲了敲脑子,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他让车夫等一下,亲自跳下马车绕到后面检查另一个马车,见药材都在这才松了一口气:“都在,看来是我太累了,脑子恍惚了,总觉得药材出问题了。” 第296章 仙人跳 第296章 辉儿扫了一眼,见马车上的药材还在,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我出现了错觉,总觉得药材不见了。” 车夫也呆呆的点点头:“辉公子,没有任何事,请您放心吧。” 两个人继续朝大兴京城走去。 他们的身影逐渐变小,形成一个黑点,继而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丛林处,余青禾同妙儿出现,妙儿深呼吸一口气,担忧的问:“余大师,不会有什么差池的吧?他们不会记起来什么吧?” 余青禾穿着青色的袍子,腰中间绑着一个腰封,她的头发束的高高的,那张脸有些棱角,吐出的话是自信的:“我乃是玄门的长老,这点小事怎会办不明白,方才他们见过你的事会忘记,哪怕事后会让别人用玄门的法子记起也会记的是一些土匪把他们的药材劫持的。” 她伸手弹了弹袍子上的浮灰:“你且放心,两条后路都想好了,灏王那边你便这般回答就好。” 妙儿忐忑不安的心彻底放下了:“多谢大师了,此次的计划若是没有大师想来必会功亏一篑的。” 余青禾傲慢的看了妙儿一眼,对她称赞拍马屁的话并不受用。 妙儿对她的背影淬了一口:“傲慢什么,命硬的东西,早早就把夫君克死了,哪个男的敢要你。” 辉儿推着一马车的药材按照言儿飞鸽传书上所说的地址来到了驿馆附近。 老谷主看到辉儿笑的见牙不见眼的,伸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一路上可平安?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情?” 辉儿的记忆已经被洗了,路上所发生的事情通通不记得了,他呲牙一笑,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芒,伸手挠挠头,在老谷主面前还有些羞涩:“多谢义父关心,这一路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老谷主赶忙让他拜见江隐:“这便是老祖宗。” 辉儿是个实在的,手一掀袍子,双膝一弯便要跪下:“小辈见过老祖宗。” 江隐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不必多礼。” 老谷主笑咪咪的,眼尾的鱼尾纹都要炸开了:“老祖宗,这药王谷的孩子都有礼貌。” 江隐赞赏的看了他一眼:“把药材搬到本祖的府上。” “是。” 现下太晚了,只能明日一大早把药材分发下去,带领着医馆的所有郎中们做药材。 时辰过的很快,转眼间一夜便过去了。 次日清晨,日头升起。 江隐让寿王府的小厮们往外面搬运药材,她打算统一搬到驿馆,再让郎中依次前来领取药材。 江隐如一颗青松般站在边上,眸子清冷,抬手下令:“拆开。” 药箱被人拆着,老谷主摸着自己的胡须,引以为傲道:“我们药王谷的药材十分浓郁,你们看过便知道了。” 哗啦,拆开后,郎中分到了药材,有的人没有见过药王谷的药材,迫不及待的打开了,打开之后,眼底现出一丝疑惑:“诶?怎么回事?这根本就不是专治兽病的兽星草啊,这就是普通的狗尾巴草啊。” 其他人一听这话赶忙拿了出来,定睛一看,立刻火了,将来狗尾巴草啪的丢在了地上:“老谷主,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我们么?还是看不起这些百姓们?我看你这是把百姓们的性命当成了草芥。” “就是,兽星草和狗尾巴草虽说长的差不多,但还是有所差别的,你真当我们看不出来呢?” “就是,你们药王谷什么意思啊?” “给个说法,你们不想治病救人便直说,干什么做这等丢人现眼的事?” 老谷主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等事,简直就是有人用巴掌啪啪啪,狠狠的往他这张老脸上打啊,他的脸臊的通红,怒吼了一嗓子:“不可能,绝不可能,我们药王谷怎能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 有个年岁大的郎中一巴掌把药材甩在他身上了:“那你就睁大眼睛看看你是如何做出这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的。” 老谷主拿起来一看,眼睛瞪大,脸色瞬间白了:“怎么会这样?” 负责运送药材的辉儿此时也慌了:“义父,辉儿敢保证出门的时候我千查万查了,这些药材绝对没有出现问题。” 老谷主严肃的问:“你再好好想想,有没有可能是被人调包了?” 闻言,辉儿非常笃定且自信的开口:“绝无可能,一路上我从来没有离开过这批药材的范围。” “难不成是闹鬼了?”老谷主疑神疑鬼的问,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江隐。 江隐双指覆了层玄气打在眼睛上:“这些药材并无阴气。” “那可真是邪门了。”老谷主道。 现下郎中们沸腾了起来,很多看热闹的百姓们也民怨载道的:“药王谷便是这样办事的啊,什么东西啊,不想救人也别害人啊。” “是啊,吃了这些假的药材,那些百姓们岂不是就是送死。” 眼看着百姓们开始拿手里的东西去砸人了,辉儿赶忙护在老谷主面前:“先回去。” 老谷主向上扬着手:“我们药王谷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江隐等人坐在房间里,老谷主来到江隐面前,神情诚恳:“老祖宗,我发誓,我们药王谷绝对没有胡乱调换药材,也没有以次充好。”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本祖相信药王谷,你们这次是被仙人跳了。” 而且江隐几乎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此次搞这场仙人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君恩灏。 她双手捏着眉心,似想将那股子燥捏出去:“他究竟要干什么?药兽和药材有什么联系?” 江隐觉得脑子里有一个谜团要梳理清楚,她让老谷主他们先回去,切勿轻举妄动。 然,在老谷主他们刚刚回到驿馆后,官府的人便来了,他们是君恩灏的人,肃着张脸:“你们为了牟取暴利,无视性命,激怒了百姓们,导致百姓们击鸣冤鼓,现在我需要你们跟我们回官府一趟接受审讯。” 老谷主和言儿哪能和官府的人对抗,只能跟着去了,言儿躲在外面没有被抓走,她心急如焚赶忙去寿王府找江隐求助。 第297章 老祖宗的反间计。 言儿因躲在外面所以没有被抓走,心急如焚的她赶忙跑去了寿王府,她满脸通红,汗如雨下,双膝一弯,扑通跪到了地上:“老祖宗,老谷主和辉师兄被抓起来了。” 江隐的眸子眯了眯,里面存着破碎的光:“抓起来了,君恩灏的动作还真是快。” 管家的速度极快,立刻将得来的消息告诉了江隐:“王妃,人是被知府的人带走的,药王谷名声赫赫,再加上这次涉及了兽病的事情,涉及比较广,一些百姓们又集体跑去知府门前鸣冤鼓,所以知府借着这事情发酵的这般厉害把人给抓了,听闻要问出背后之人。” 江隐听着这话不由得讽笑出声:“背后之人?说的一副满嘴仁义道德的样子,实则呢?他们所谓的背后之人便是本祖。” “王妃,这灏王真是卑鄙,同王妃您过不去了。”管家忧心忡忡的,心想,若是他们寿王在,谁敢欺负寿王妃。 “因为本祖给他使了太多的绊子,他已经把本祖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了。”江隐辗转着手上的玉玩核桃。 “老祖宗,现在该如何是好?”管家问:“还有老谷主,老谷主今年年岁已高,必定受不了重重的审讯的。” “他们是想逼迫他们说出背后之人是本祖。”江隐眸子眯起:“想来君恩灏买通了灏王府的人,把一些证据藏匿在了王府之中。” 她环绕了一圈,也知道君恩灏不会轻易将隐藏的证据暴露出来,她起身:“现在当务之急便是不让老谷主他们受皮肉之灾。” 江隐眼眸流转,把翁兆从玉镯里放了出来。 翁兆这段时间一直躲在玉镯里修身养性,修鬼道之术,忽然被江隐叫出来,整个人愣了愣:“老祖宗找小辈有什么事?” 江隐道:“你现在去知府大牢,使用些鬼术,让那些欺负老谷主的人不敢造次。” “是。”翁兆飘了出去,一直飘到了大牢里。 大牢内,老谷主和辉儿的双手被吊了起来,双脚悬空着,整个身体都被拉直了,他们身上的青筋都暴起了。 几个狱卒手里拿着鞭子欲朝他们抽去。 翁兆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释放出一道鬼气出去,鬼气打在狱卒的手上,他们的手宛如被什么打中了般,抽搐了起来:“啊,痛,我的手啊。” 鞭子被迫掉在了地上。 两个狱卒相互对视一眼:“你有没有感觉刚才有什么东西吹到了手上?” “有,邪门。” “老子还真不信这个邪了。” “用火烙去烙他们。” 他们拿起烧的通红的烙铁,打算往他们的胸口烫去。 辉儿红着眼嘶吼着:“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朝我来。” 一个狱卒对着他狠狠的淬了一口:“朝你来?放心,你们一老一小都有份儿。” 说罢,他们将滚烫的烙铁招呼了过去。 翁兆用鬼气将烙铁迅速反了一面,两个狱卒不可控制的把反转了手腕,把烙铁翻了过去,烫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们痛的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胸前的肉发出刺啦刺啦的烧焦的味道。 他们诡异的看着彼此:“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邪,真的是太邪门了,我们赶紧跑。” 他们丢下东西便跑了出去,老谷主和辉儿相互对视一眼:“一定是老祖宗救了我们。” “对,是老祖宗,多谢老祖宗。” 翁兆一直守在他们身边,后续又换了一批人来折磨他们,都被翁兆用各种各样的法子给吓跑了。 而另一边,已经到了日落黄昏之际,穹庐被橘色晕染成了红色。 江隐站在王府的院子正中央,扫了一圈:“并无任何邪气阴气的存在。” 一个想法在脑子里蹦了出来:“药材被掉包,灏王搞出这样的事莫不是想陷害本祖?” 她忽然茅塞顿开:“看来那些药材是藏匿到了本祖的府上。” 她让小祖把药兽牵出来。 药兽在寻药材这方面天赋异禀,若是府上有药材必定会有反应的。 药兽甩动着自己黑亮的毛发,趴在了身子,用硕大的脑袋使劲儿顶着小祖。 小祖立刻心领神会,他两个肉乎乎的小爪子抓着药兽的脖子坐在了它的身上。 药兽大摇大摆的在王府内走来走去的,可怎么都没有找到药材。 药兽有些烦躁了,小祖赶忙安抚。 江隐觉得奇怪:“不在?不可能啊。” 小祖抓了抓小屁股,怯怯的猜测着:“娘亲,我想到了,会不会是他们把药材的气息给掩藏住了?” 小祖的话让江隐想到了这种可能,江隐道:“有这种可能。” 她画了一张净化符,又用玄气将净化符扩散至整个空中,空气清净后,药兽再次寻找,当晃悠到了菜园子的时候,药兽忽然跑了起来,坐在上面的小祖摇摇晃晃的没坐稳,吧唧倒在了地上。 药兽跑到菜园子旁边的一个石洞内,这个石洞外堆满了杂草,所以无人会靠近这个地方。 杂草被药兽拨走,闯了进去,江隐也跟了进去,果然在石洞的角落里瞧见了几箱子药材。 她打开箱子,确认药材正是辉儿从药王谷运来的。 “呵,灏王,你的动作还真是快,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江隐冷笑。 江隐环抱着手臂:“既如此,本祖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知道做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事是不能依靠寿王府的人的,他们的身手只要进去便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江隐想到了一个人,她来到杂货铺同帝行湛说了这件事。 帝行湛邪魅的眸锁着她的面容:“老祖宗的吩咐,自是要办的。” 他打了个响指,而后指了指江隐身后:“看后面。” 江隐看过去,就见她身后站了一排人,江隐赞赏的看着帝行湛。 这么一群人竟能不动声色,悄无声息的出现。 这帝行湛培养的人还真是深不可测啊。 江隐点头:“就他们了。” 当天夜里,帝行湛的人便将那些药材放到了君恩灏的府上。 次日清晨,按照江隐所预料的,知府的人果然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寿王府。 知府亲自前来,表面上毕恭毕敬的,实则却是傲慢的口吻:“寿王妃,抱歉了,我们从老谷主二人的口供中得知那些药材在贵府上。” 第298章 谣言四起伤老祖。 第298章 江隐肆意,混身暴着冷冽之气,掀眸扫了一眼知府:“恩?大人说什么?药材在我们府上?把药王谷的口供拿出来给本祖看看,这口供若是做的假了,本祖岂不是受了冤枉?” 知府从袖口里拿出一份口供:“我这儿有两份口供,王妃先看看这份。” 江隐拿出来一看,口供后有两个红色的指印,但这指印不确定是不是老谷主和辉儿的。 江隐抖着口供:“这口供本祖留一份。” 知府点着头,两撇小胡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极为不舒服,有一种猥琐小人的感觉:“行,寿王妃尽管留着这口供,这口供哪怕是拿到天子脚下,我也敢说理。” 江隐轻飘飘的看他一眼,有一种人,愈是没理的时候,愈是会说一些有理的大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恰好,知府便是这种人。 知府闪烁避开江隐宛如利刃般的眼神,轻咳了一声,对手下的衙役们道:“去搜。” “是。”衙役们刚开始只是随意的搜搜,待走到菜园子石洞里的时候便瞪大了炯炯有神的眼睛冲了进去。 知府也跟着进去了,对着封闭的箱子吼了一嗓子:“果然在这儿,快,搬走。” 江隐挡在他们面前,眸,凉意十足:“搬走?里面是什么东西你便要搬走?” 知府现在正处于大脑兴奋想跟灏王立功的时候,想都不想的便脱口而出了:“还能是什么东西?自然是药王谷的那些药材。” 知府伸手去碰箱子,江隐的手抓住知府的手腕,狠狠的往外那么一掰:“啊,疼,寿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不配合么?” 江隐二话不说,哗啦把箱子打开,声线冷冽,宛如淬了层冰:“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知府定睛一看,见箱子里面并非是药材,而是小孩子的玩具整个人都崩溃了,整张脸都白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不是药材?” 江隐抱着手臂,锐眸直逼他的眼:“你怎么就笃定你们想找的药材放这儿了?难不成你们先有预谋?” 知府连忙摆手:“哪儿有的事。” 江隐冷着脸:“既然已经找过了,也没有找到,便滚出去。” 知府哪儿有脸继续待着,夹着尾巴灰溜溜的跑了。 灏王得知知府并没有从寿王府搜出来药材之后,勃然大怒,把桌子拍的叮当乱响:“你说什么?没有搜到?你们是怎么做事的?都是蠢货么?” 知府快吓哭了:“灏王,我在想,寿王妃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啊?” 妙儿的眼睛转了转,上前道:“灏王,很有这种可能,寿王妃也许发现了,所以提前转移了。” 东西既不在,自然是被转移了。 君恩灏的手指抵在唇边,想了想:“能转移到哪儿去呢?” 脑子猛的闪过什么,他腾然站起来:“江隐会不会转移到了本王的府上?” 妙儿一愣:“不会吧,我们都没有察觉啊。” “想不被察觉还不简单,这江隐现在这般厉害,找几个厉害的武林高手帮她办这件事轻而易举。”君恩灏心里跟长草似的:“来人,搜,给本王搜。” 君恩灏知道那批药材有极大的可能被江隐藏到了他的府上,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批药材竟藏在了他就寝的房间里。 “这江隐还真是个厉害的角色啊。”君恩灏的手攥成拳头:“幸亏发现的早,不然本王便成了偷窃之人了。” “灏王,现在如何是好?” “把这些药材转移到其他的地方。”君恩灏阴森宛如毒蛇般的眸眯起,扬起森然的弧度,又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江隐啊江隐啊,你以为你这样做,本王便拿你没法子了么?” 他晃了晃手腕:“本王这次便让你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次日,江隐和言儿带着药兽在街头大大方方的走着。 百姓们看到这情形一个个好奇的驻足观看:“诶?这是怎么回事?” “那不是药王谷的药兽么。” “怎的出来了呢?” 言儿接收到江隐的眼神,胸口鼓了口气,鼓起勇气道:“我们药王谷的药材丢了,趁着药兽回归了,所以我们要让药兽帮忙把我们丢失的药材找出来。” 言儿带着药兽一趟街一趟街的走着,特意走到了灏王府门口,但是让言儿疑惑的是,药兽路过灏王府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这说明那批药材根本不在药王谷。 言儿正纳闷呢,妙儿开门出来,居高临下的扫了言儿一眼:“满大街都在传你在找那批药材,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找药材找到我们灏王府头上来了?” 言儿深呼吸:“我只是路过,你心虚什么?” 妙儿一挥帕子:“谁心虚了,我是想告诉你,寿王府可不是你随随便便路过的地方。” 言儿失望而归:“老祖宗,药兽没有在灏王府门口寻到任何药材的踪迹,看来已经被转移了。” 江隐没有多少意外,君恩灏是个王爷,能到今天这地步自然是有些手段的:“恩,静观其变吧,现下你师父那边没有遭到任何的酷刑,你暂时可以放心,本祖也会尽量调查出事情的真相的。” 过了两日,京城大兴的药铺竟然出现了药王谷的那批药材。 有人好奇的一问:“这不是药王谷的药材么,这批药材不是已经丢了么,怎的在你这儿呢?” 药铺的人悄悄的开口:“这可是秘密啊,我也是得了个小道消息,这药材啊是寿王府的寿王妃倒卖的。” “什么?这寿王妃做事怎么这么恶心?” “就是的,寿王妃说自己没有偷窃药材,知府的人进去都没有搜到,结果寿王妃竟然偷偷把药材转移还给倒卖了?” “不行,这事必须告诉官府,不能让寿王妃这样做。” 人传话是最快的,也就几个时辰的功夫,整个京城都传遍了江隐倒卖药王谷药材的消息。 官府的人第一时辰来到了寿王府,黑沉着张脸:“寿王妃,有人报你倒卖药王谷的药材,我们需要你回知府接受审问。” 第299章 你敢让本祖跪下? 第299章 官府的人在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后便迅速来到寿王府,公事公办的嘴脸:“寿王妃,现下京城都在流传着之前那批丢失的药王谷的药材是被寿王妃你倒卖了,大人让我们带你回去调查。” 江隐黑曜的眸流转着冷冽的光:“带本祖回去调查?证据呢?先把证据拿出来。 “现下那些百姓们流传的证据……” 话还未说,江隐冷锐如刀子般的眼神刺了过去,声音沉如磐石:“本祖还听外面流传你们大人想要谋朝篡位呢,是不是也要拉到宫里去砍一砍脑袋啊?” 如此大胆的话吓的衙役们扑通跪了下来,声音都是抖的:“寿王妃,慎言。” “要求本祖慎言,你们最好先做到慎言,拿出人证物证后再来本祖面前晃。”江隐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给他们,冷漠的一挥手,转身进了屋子。 衙役们面面相觑,都拿江隐没有法子,只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离开了。 管家随着江隐进了房间:“王妃,此次谣言是有人故意针对王妃的,想毁了王妃的荣誉。” “本祖自然知道,上次寿王军营同灏王军营的人来了一场对弈,寿王军营胜利,灏王可是一直憋着这口气呢。”江隐讽笑,手指遮了遮眉眼:“不过这灏王的反应也够快的了,这么迅速便发现了藏匿在他府上的药材,而且转移了出去,并想出本祖倒卖药材的法子来栽赃本祖。” 管家已经心急如焚了,看着王妃淡定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王妃,不能任由事情这般发展下去啊,外面的百姓们说话可难听了,说王妃贪财,而且贪的是人命之财,还诅咒王妃您有命卖没命花。” “随他们说去。”江隐无之所谓的摆摆手:“他们只会随着风向过过嘴瘾罢了。” 牢房那边有翁兆守着,她暂时不担心。 纤细的手指富有节奏的,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桌子:“所有事情的关键节点在于……” 她的眸倏地射向天空的某一团云:“弄清楚辉儿那日从药王谷出行,前往大兴京城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辉公子现在还在牢房里啊。”管家一筹莫展。 “无妨。”江隐的眉眼燥的很:“辉儿出不来,不代表本祖进不去。” 管家一脸懵圈。 是夜,阴沉密云,好似一伸手便能将手掌穿过云团一般。 江隐以玄气渡在指尖之上,画了一道隐身符来到关押老谷主和辉公子的牢房。 牢房外有看守的狱卒,正昏昏欲睡。 江隐指尖掐起一阵药散了过去,让这个狱卒睡的更实成一些。 这个时辰大多都睡下了,江隐撤去了隐身符现身在他们面前。 老谷主看到江隐先是愣了愣,而后宛如一个孩子般热泪盈眶的看着她,委屈巴巴的:“老祖宗,真的是你,小辈没有看错吧,小辈还以为这辈子看不到老祖宗了呢。” 辉儿看到一副这幅样子的义父,脑子里只有三个字:没眼看。 江隐扫向他们,虽说瘦了一圈,脸色苍白,但是总体没有受太重要的伤。这一切还要归功于翁兆。 她循着看去,翁兆的魂体满是恭敬的站在江隐面前:“老祖宗。” “恩,做的不错。” 江隐的时辰不多,也没有过多的废话,开门见山道:“辉儿,本祖要读取你那日从药王谷出来后的记忆。” “好。”辉儿自然答应,他自己也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江隐以玄气打了过去,起初碰到了熟悉的玄门之气,她心中略微诧异:“玄气?有人用玄气禁止有人探索记忆。” 她冷笑:呵,这灏王此次还真是费尽心机啊。 江隐气沉丹田,鼓了口气破了附加在辉儿记忆的禁制。 她探索出一副画面。 辉儿同车夫走到一条小路上时被一伙劫匪拦下了,紧接着抢走了药材。 记忆画面戛然而止。 江隐开启了辉儿的记忆后,他自然也记起来了,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他没有多想。 江隐许久都未说话,她陷入了沉思:“劫匪的这个路数倒是有些意思,这劫匪劫了药材倒是正常的行为,但是为何又要多此一举的将假冒的药材偷梁换柱了?而且还洗了你的记忆,这是哪家的劫匪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辉儿恍然且认同的点点头:“老祖宗说的有道理,这些劫匪非同寻常。” 江隐道了句好办,她让翁兆去找几张纸,而后凭借着方才探索辉儿的记忆将几个容貌上比较有特点的土匪画了下来。 “找到这些土匪便好办了。”江隐淡淡的,她临走之前又给老谷主和辉儿塞了一颗能够通气血,增加体力的药丸。 离开牢房,粗壮的松树下,帝行湛颀长的身躯慵懒邪魅的靠着,听到动静便随意的抬起头来,见是江隐,眼底浮出层层细碎的光:“老祖宗总算出来了,让本王等的好苦。” 江隐早就习惯了他的忽然出现,径直朝帝行湛走去,把画像塞给他:“查这几个人。” 帝行湛惯性的接过画像,似笑非笑的打趣着:“老祖现在使唤本王使唤的愈发顺手了。” “也挺顺脚的。”江隐朝前走去。 一夜过的飞快,月儿被云朵掩上,日头逐渐冒出了头。 不得不说,君恩灏的动作就是快,刚刚吃过早膳,知府的人再次来了,说是已经找到了证据。 江隐闲适的饮茶,手指轻轻的敲着茶盏,就在衙役们打算想个法子把人给’请’到知府去时。 江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轻弹着衣裳上的浮尘:“走吧。” 衙役们挺纳闷,还觉得有些诡异,这寿王妃上次还一副铿锵有理的样子,怎的这次这般配合了? 江隐来到知府,围观的百姓们很多,他们口口声声叫骂着让江隐把药材还回来。 江隐犀利的眸扫了过去,强大的气势让大多数人都闭上了嘴。 知府大人看到江隐,刚想拿着惊堂木拍,江隐凉凉的掀眸扫了他一眼:“怎么?你还敢让本祖跪下?” 第300章 嘲讽老祖宗?来挨打。 第300章 江隐掀开眸,凉凉的扫了过去,锐神直刺知府:“怎么?你还敢让本祖跪下?” 知府的心一揪,好像被一个绳子提了起来。 他下意识放轻了手上的动作,慢慢的将举高的惊堂木放到了桌子上。 这站在下面的可是寿王妃。 寻常百姓跪一跪也就行了,但这可是寿王妃啊,他怎敢。 “不必,不必。”知府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江隐:“这,上次寿王妃不是说了么,想管下官要物证和人证,这不今儿个下官便让王妃看看这证据。” 说着,知府拍拍手。 一个衙役把一个人带了过来。 这人个子矮,眼睛像老鼠,他跪下来:“小的见过大人。” “把你的证据呈上来。”知府道。 这矮个子瞥了眼江隐,迅速收回眼神,光闷着头道:“大人,是这样的,我们是黑街的人,黑街就是专门收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有一日,这寿王妃来到我们黑街了,说是要倒卖一批药王谷的药材,药王谷的药材十分稀有,我们自然愿意便同意了。” 江隐寡淡的听着,谪仙般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 知府大人一边听着矮个子说话,一边用余光去瞟江隐的神情,扯了扯嗓子,一清喉咙:“你这光说怎能服众,还不快把证据呈上来。” 矮个子诶了一声,粗糙,黑兮兮的手从袖口里掏出一张纸:“凡是来黑街同我们做交易的人都会跟我们写下一张交易的信,这是寿王妃亲笔写的。” 衙役把信呈上来,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把寿王妃之前写过的信件等物呈上来做一个比对。” “是。” 不多时,信件便被呈了上来,知府对照过后,一抖胡须:“寿王妃,人证物证,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江隐看着知府这幅迫不及待想让自己认罪的样子觉得可笑:“凭一个人,一封信便如此草率?” “自古以来,人证物证便是最有力的证据,你还狡辩什么?”知府抚着袖口:“你是寿王妃,下官自然不会为难于你,只要你承认此次的行为是你做的,再同百姓们道歉,挽回这些损失,这件事也就这么罢了。” 这施舍的口吻让江隐有种想撕了他的感觉。 她冰冷的眸如冰柱般:“承认?本祖没有做过的事是不会承认的。” “你的人证和物证,本祖都是可以给你推翻的。”江隐冷冷道。 “你想如何推翻?”知府不解的问。 江隐伸手直指这个矮个子手里的信件:“本祖从未写过这样的信件,本祖要鉴定这两封信件。” 知府把两封信件让衙役拿给江隐。 江隐展开两封信对比,指出其中一些字:“带有吾的字,本祖在写信的时候从来不会封口,但是这黑街的信上却封口了,这信不是本祖写的。” 矮个子愣住了,他下意识看向知府。 知府担心江隐看出他们之间有眼神交流,赶忙道:“这是怎么回事?你敢在本官面前说谎?” 矮个子吓的浑身哆嗦:“我,我没有,大人,我知道了,一定是寿王妃故意把字写成了两种,就是为了方便推翻今日的事。” 闻言,江隐冷寡的扫了他一眼:“你是黑街的人,但是本祖却没有见过你,也没有和你做过任何交易,你在黑街扮演着什么角色?本祖现在严重你是个骗子,专门前来污蔑本祖的骗子。” 许是戳中了矮个子的心事,矮个子情绪激动的跳了起来:“什么骗子?我根本不是骗子,你说我是骗子,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骗子?” 江隐沉默了良久,忽然开口:“找黑街的黑主。” 此话一出,知府和矮个子先是愣了愣,矮个子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什么?寿王妃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居然说要找黑街的黑主?你以为黑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知府也知道黑街的黑主神秘莫测,不经常出现。 此人十分厉害,年纪轻轻便一手创建了黑街,掌握着多方势力。 但是他行踪不定,且不轻易露面,见过他的人少之又少。 知府也知道不可能,他口吻里夹着嘲讽的口吻:“寿王妃的人脉还真是多,可以,下官给寿王妃这个机会,你去请黑主吧,下官给你半个时辰,够用了吧?” 江隐并没有朝门外走去,而是径直走到了侧面的座位上。 知府惊愕的看着她,问:“寿王妃怎的还不去?难不成想喝盏茶再走?” 江隐双腿自然随意的交叠:“本祖不必过去,黑街那边会有人过来的。” 矮个子听了以后更是捧腹大笑:“真是愈来愈夸张了,你还想等着黑主过来,真是可笑至极,我怎的就不信呢?” 江隐懒的与傻瓜论短长,她让知府给他准备了笔墨纸砚,又写了一行字,而后来到外面,悄然捏了一个别致的信鸽,这信鸽的头顶是红色的水滴形。 江隐将其放了出去。 这只信鸽比寻常的信鸽还要有灵性,它扑扇着翅膀朝黑街飞了过去。 黑街的最高古楼便是黑主所住之处,砖瓦都是黑色的,有一种神秘的,压抑的气息。 白色带红色水滴的信鸽盘旋着。 古楼有一个小窗子,小窗子前站着一个中年的男子,男子留着络腮胡,肌肤呈黑麦色,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他一眼看到了那只信鸽,起初还没理会,后再看到信鸽头顶上的红色水滴形状之时,整个人一愣,随即露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这……这竟是……” “黑主每次走之前便千叮咛万嘱咐,若是遇到这样的信鸽必定要将祖宗般供起来。” 他本以为遇不到这样的信鸽,没想到…… 激动的他赶忙伸出手臂,信鸽在空中的速度慢了下来,歪着小脑袋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确认了气息后,扇动着翅膀跑了过去,稳稳的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小心翼翼的把信鸽带了进去,从脚上把小小的信件拿了出来,拆开一看,紧接着瞳孔一缩,猛的站起来:“黑主十分看重,哦不,是十分尊敬信鸽的主人,这人需要帮忙,我黑街必定鼎力相助。” 第301章 你的能力本祖不看好。 第301章 “既这信鸽的主人有难,我黑街必定全力相住。”此人眼神坚毅,披了个袍子径直往外走去。 黑街距知府府衙有一段距离。 此时已经过去了将近半个时辰。 知府等的哈欠连天,揪了揪小胡子,瞥了一眼依旧淡定如云的江隐,笑呵呵的,只是这笑夹着讽:“寿王妃,这都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这黑街的人还是没来,寿王妃这慌言说的是不是未免太过了。” 矮个子也一副地痞的样子,颤着一条腿呵着:“不要以为自己是达官贵人,皇亲国戚便能见黑主了,黑主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见着的。” 这话刚说完,一个气势极强的人从外面走了进去。 知府鲜少见到气势如此强大之人,他不由得往前探了探身子:“你,你是哪位?” 矮个子见到来人,浑身一紧,没出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我的个老天爷啊,竟然是黑主身边最重要的心腹黑哥。” 黑哥听着这咋咋唬唬的声音拧着眉头,他扫了一圈,视线落在江隐身上。 他本以为在所见过的人之中,黑主的气势最为强大了,不曾想这位的气势更甚。 虽说她安静坐在那里,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可却有种想臣服于她的脚下的感觉。 江隐感受到了视线,她对上黑哥的眼神,未躲,淡漠的对视了一眼。 黑哥欲往前走,谁知矮个子跟个苍蝇似的嗡嗡嗡的叫着:“黑哥,您是来救我的么?我是咱们黑街的人啊。” 被打扰的黑哥眉眼凉的浓烈,如冰锥般的眸刺了过去,矮个子下意识闭上了嘴巴。 黑哥三步化作两步上前,他恭敬地拱手:“请问,今日那鸽子是您放出来的?” 江隐听出来黑哥话里话外的试探之意了,她淡淡的开口:“本祖放出去的鸽子太多了,你若是问今日放出的鸽子,想来,便是那头顶长着红色水滴形状的鸽子吧。” 听了这话,黑哥瞬间挺直了脊背,弯腰阂首:“见过主子。” 江隐挑眉。 黑哥赶忙解释这称呼:“是黑主这样规定的,黑主说只要见到那只鸽子,便将那只鸽子的主人尊称为主子。” 江隐落下一条腿,声音清明:“叫老祖便可。” “是,老祖。”黑哥立刻改了称呼。 矮个子都看懵了,他码着胆子上前:“黑,黑哥,您是不是认错人了?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认识黑主?” 黑主转身,猎豹般的眸刺过去,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力道大到直接把他踹翻在地了,还喷出了一口鲜血。 “黑哥,我,我怎么了?” 黑哥虎虎生威:“你说的什么屁话?什么叫做我认错人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小的不敢。” 黑哥看向江隐:“老祖,发生了什么事?” 江隐简单说了一遍:“本祖从未在黑街做过任何交易,他却有本祖的亲笔信,指认本祖去了黑街,查。” 上位者的气势自然而然的迸射出来。 黑哥的速度很快,不一会儿便查到了事情的真相,他一脚矮个子踹了出去:“老祖,此人叫小五子,本来是在黑街干活儿的,但是他没有什么本事,便想着做些偷鸡摸狗的事,这次的事是有人找到了黑子,给了他一笔钱,让他陷害老祖宗。” 小五子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戳穿了,他冷汗涔涔,还想强撑着不承认呢。黑哥一句话吓的小五子差点尿裤子,不敢不说实话:“你若是不说实话,我便拔你一根手指,你何时说了实话,我便放过你。” “黑,黑哥,我说实话,我的确是帮人做了这件事。”小五子说了实话。 知府听着这样的反转,眼睛瞪的大大的,没想到这寿王妃竟真的认识你黑街的人。 他心里直打鼓,这可怎么跟灏王交代啊。 但是黑街的人的确给寿王妃做了人证,他也不好说什么,他摸了摸小胡须:“既然寿王妃是被冤枉的,那本官的确是判断失误。” 知府又看向黑哥,摸着下巴:“这人是你们黑街的人,黑街的事本官也不好插手,便由你们自己处理吧。” “恩。”黑哥神色平淡的恩了一声,又来到江隐面前,神色恭敬道:“老祖,回去后我会问出来小五子,是谁让他做的这件事。” 江隐并不抱什么期望,而且她也猜测出这事极有可能是君恩灏做的,君恩灏做事一般不会留下什么尾巴。 她淡淡的嗯了一声,随意开口的问:“小黑呢?” 黑哥一愣,这才意识到老祖说的是黑主,心里诧异,这位老祖宗还真是非同寻常啊,竟敢这么称呼黑主,他噎了噎:“老祖宗,黑主在外云游四海,待回来之后我便告诉黑主。” 江隐淡淡的点头:“你把人带走吧。” 黑哥给了小五子一个眼神,小五子乖溜溜的跟着出去了。 知府和江隐面面相觑,就在知府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江隐忽然开口:“知府想找出来真正的凶手么?” “什么凶手?”知府被问的一愣。 江隐继续道:“药王谷的药材被什么人拿走的,被什么人倒卖的,知府难道不想知道么?” 知府想说他知道这件事,但是不敢说啊,若是说了岂不是把自己维护灏王的事给卖出去了。 他道:“我自然想知道。” 他话锋一转:“不过这件事,寿王妃便不必操心了,下官自会调查一个水落石出的。” 江隐轻蔑的嗤笑:“凭你?呵,估计要下辈子吧。” 知府整个人一愣,随即下意识的问:“莫非寿王妃能找到?” 江隐未说什么,门外忽然出现一个人。 江隐见是神手,她走到门外,问:“如何?” 神手点点头:“老祖放心,王已经查到了那人是谁。” “好。”江隐点点头,她转而对知府道:“侯着,本祖这就把人给你抓来。” 说罢,江隐便阔步朝外走去。 外面停着一辆马车,帝行湛掀开车帘,声音性感,透着层叠的磁性感:“老祖,上来,我带你过去。” 江隐上了马车,马车一摇一晃的终于停了下来,江隐掀开车帘一看,倒是不意外:“君恩灏的军营?” 帝行湛低笑:“我的人给你留下,尽管用。” 江隐没有客气。 第302章 老祖宗威风四方。 第302章 江隐毫不客气的用了帝行湛的人。 君恩灏掌管的军营野性大气,颇有些君恩灏的行事风格。 城墙上,钉门上刻着猛兽的图纹。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了嘿哈,呼哈的练武声,切磋声。 江隐听着这声音不由的拧起眉头。 一直观察江隐神色的神手也发现了她的表情,他关切的问:“老祖,怎的了?难道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妥?” 江隐听出来神手想问的不妥指的是有无阴气邪气之类的,她摇摇头:“并无。” 她沉吟了片刻,淡淡道:“本祖去过寿王和灏王的军营,这军营的练武气息却是截然不同。” 听到这番话,神手的心一紧。 这寿王就是他们的王帝行湛,寿王的军营正是他们王的军营。 他赶忙替他们的王问:“这有何不同啊?” 江隐黑曜的眸眯了眯:“寿王军营的练武的声音,练武的气氛有一种浩然正气的感觉,让人很舒服,但是这灏王的军营却有一种很燥,好似想拼命的感觉,全都是邪门之气。” 神手一听这话安心了许多,同时也骄傲极了:“自然,寿王的军营自然是好的。” 江隐偏眸看他:“你倒是维护寿王的军营。” 神手生怕说露馅了,挠了挠脑袋:“我只是用事实说话而已。” 江隐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计较:“进去吧。” 他们二人走了进去,当初被寿王军营的副将打败的灏王军营的副将们是认识江隐的,见江隐来了,先是一愣,而后上前:“寿王妃今儿个怎的有空到这儿来了?” 江隐漆黑眸里几乎要冲出一股子放肆的邪,声线冷的发寒,言简意赅:“找人。” 说罢,她一抬手,动作又飒又酷。 神手点头,面无表情,宛如一个雕塑般:“是。” 几个副将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觑,赶忙追了上去:“诶?寿王妃,你要干什么?你要找什么人啊?这可是军营重地,不能随便进去。” 四个副将的阻拦在神手眼里根本不算什么,他一巴掌掀起一阵掌风将他们四个人掀翻在地。 神手的速度很快,而且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不一会儿的功夫,神手便将画像上的人全都找到了。 这几个人被拎出来时都懵了,用十分有敌意的眼神看向神手:“你想干什么?” 神手喉结滚动:“不想受伤便跟我走。” “我们凭什么跟你走?” “就是,你算个什么东西?” “我们不会跟你走的。” 四个副将也过来了,他们不明所以:“寿王妃,不知道这几位兄弟怎的得罪你了?为何要把他们带走?” 江隐斜了他们一眼:“跟你们无关,你们尽管告诉君恩灏,说这些人都是本祖带走的。” 四个副将怎能轻易放人走,一个眼神扫了过去:“来人,不允许他们离开。” 话落的一瞬间,四个副将的召唤能力特别强,几乎半个军营的人都围了过来,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江隐看着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冷笑一声:“就这……也想困住本祖?” 神手想护住江隐:“老祖,你先走,这边我……” 话还未说完呢,只见江隐整个人充起一阵玄气,将强大的内力全部充到了掌心之中,一股子强大的内力扩散出去,军营的将士们跟倒掉的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啦啦的倒了一排。 里三层外三层的,一排压着一排,就这样硬生生的撕开了一个大口子。 江隐十分霸气的一手拎着两个人,足尖点地飞了出去,神手在心里默默的说了句老祖真厉害,而后也效仿江隐的法子把人带走了。 四个副将的脑子嗡嗡作响,都被震住了,眼珠子瞪的大大的:“这……这是寿王妃?这真的是寿王妃?武功怎的这么厉害?” 江隐和神手离开之后,四个副将赶忙去了灏王府。 君恩灏听了这话,腾然从座位上坐了起来,阴森宛如毒蛇般的眸愕然瞪大:“什么?你说什么?寿王妃带走了一些将士们?” “是。”一个副将形容了一下那些将士们的长相。 君恩灏的脑子嗡嗡作响,好像有什么东西炸裂了一样:“这寿王妃还真是厉害啊,呵,竟然把这些人给找到了。” 妙儿的脸都紧了:“王爷,余大师说了,事情办的十分妥帖,是绝对不会出任何岔子的,只是不知为何会……会被发现。” “看来这寿王妃比我想象中的要厉害。”君恩灏闭了闭眼,他忽然想到什么:“那些药材赶紧销毁。” “是。”妙儿应了一声,赶忙去办,同时也不忘了安抚他:“王爷,那些药材在安全的地方,他们不会找到的。” 君恩灏紧皱着眉,脸色还是没有任何的好转:“但愿,快去办,还在这儿磨蹭什么?” 妙儿赶忙去了。 另一边,江隐把几个将士全部带到了知府衙门。 知府看着他们身上的将士袍,瞬间认出来这是灏王军营里的人了,他心里一紧,面上不动声色的疑惑:“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江隐闲适的坐在椅子上:“这便是前段时间劫持了药王谷辉公子药材并狸猫换太子,调换了真假药材的人,想来不用本祖说,知府你也知道这些人是灏王的将士。” 知府吭哧瘪肚的:“这……不会吧,灏王军营的人怎会做出这样的事?” 听了这话,江隐掀眸笑:“嗯?灏王的人做不出来,本祖能做出来?当初你抓本祖的时候可未曾这般说。” 知府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给师爷使唤眼色,想让师爷给君恩灏通风报信去。 江隐瞧见了,唇角掀起一抹讥讽的笑:“不必通风报信,想来这个时候君恩灏已经知道了。” 知府的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了。 不多时,君恩灏便亲自前来了,他沉着一张脸,单刀直入的问江隐:“寿王妃不分青红皂白的把本王的人带走了是什么意思?” 知府把江隐方才说的话告诉了君恩灏,君恩灏恼怒:“什么?真是可笑?本王的人劫持了药王谷的药材?还倒卖了药材并且冤枉到了你身上?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江隐看着他夸张的神色:“不信不代表没有做过。” 第303章 你是个人? 第303章 江隐黑曜的眸泛着冷冽的光:“不信不代表没做过,不是说披着灏王这层皮就代表是个人。” 君恩灏怎的都觉得这话不对劲儿,后知后觉的才反应过来:“你是在骂本王?” 江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恍若再说,这般明显的话竟才听出来。 君恩灏一拳打在棉花上,气的他上不去下不来的,冷笑:“他们是本王的人不错,但是他们的行为是个人行为,跟本王无关。” 他带着满满的压力朝几个将士们走去,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声音森寒的问:“是本王指派你们做的坏事?” 君恩灏都下来亲自问了,他们对上君恩灏的眼神,一个个吓的胆子都秃了,怎敢说实话,赶忙摇头:“不,不是王爷,这件事跟王爷没有任何关系。” 江隐低低的笑:“你可是威武的王爷,他们怎敢指控你。” “本祖同他们不认识,无冤无仇的,为何要害本祖?”江隐条理分明的剖析着:“只能说明是有人在背后策划了这一切,不然,依他们的本事能劫了药王谷?而且还请了本事不小的大师洗掉篡改了辉儿的记忆?” 君恩灏咬了咬牙冠:“寿王妃要仅凭着一张嘴便断定了这件事?现在人证物证都没有。” 他一甩袖子:“寿王妃还是注意言辞吧。” 君恩灏见江隐不作声,心中的底气更足了,一甩袖子:“另外,寿王妃说是本王指派本王的人倒卖了药王谷的药材,那么,那些药材呢?寿王妃可找到证据了?” 江隐垂着的眼眸忽然抬起来,带着漫不经心的矜贵,给人种疏远的感觉:“证据?” 她的手指轻弹了弹:“要证据?本祖给你。” 君恩灏见她只是说说而已,呵笑:“嗯?” 江隐在心里算着时间:“一,二,三……” 三这个数刚说完,神手出现了,对江隐点点头。 江隐气定神闲,云淡风轻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吧。” 君恩灏愣了愣,知府大人也愣住了,下意识的问:“去哪儿?” 江隐径直朝外走去:“去看证据。” 君恩灏心里直突突,和知府对视了一眼,知府赶忙道:“赶紧安排马车,我们过去看看。” 几辆马车一前一后的往前走着。 这一路上,君恩灏都是无比忐忑的,他掀开了车帘,当看到愈来愈近的目的地时,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手掌不由自主的捏住了马车车沿:“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他左右看看,发现自己的心腹竟然被江隐的人隔开了好远,他就算是想跟心腹说点什么也十分困难。 君恩灏恨不得把马车一拳打碎了。 愣神间已经到了地方。 江隐从马车上下来抬头一看,匾额上写着几个大字:行药坊。 君恩灏近乎窒息了,他压着自己沉闷的心情,面上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江隐盯着他的神情,心里冷笑,装,继续装,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 知府上前:“寿王妃,这是……” 江隐掀着眼神,抬着下巴下了个指令,神手立刻心领神会,他打了个手势,神殿的人立刻围住了怔个行药坊。 里面的人听着外面的动静愣了愣,跟跳马猴子似的,还未出来呢便听到了他们叽叽喳喳,十分猖狂的声音:“谁?谁敢封我们的药坊?知不知道我们背后的靠山是谁?” 江隐随着走进去也释出低冷的声音:“你的靠山是谁?” 里面的人刚想顺着猖狂的音儿说下去,耳边响起熟悉的轻咳的声音,眼睛一瞥,君恩灏的面容映入眼帘,这人吓的把话吞了回去。 江隐瞥他一眼,君恩灏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怎么?还未怎样呢便把本王当成犯人看着了?咳嗽一声都不行?” 江隐讥讽的回笑:“行,自然行,本祖只是怕灏王一个不小心咳成了肺痨。” 这诅咒的话气的君恩灏脸色铁青,但又不好当众发怒,免的失了堂堂王爷的风度。 君恩灏环绕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妙儿的影子,而且依行药坊里所有人的态度来看,他们应该是从未见过妙儿。 他心里升起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知府上前,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寿王妃把我们带到这儿是?” 江隐言简意赅:“经调查,有人在此处发现了药王谷的药材。” 知府愣住了,用余光悄悄的看了眼君恩灏,而后模棱两可道:“不,不会吧。” “不会吧?这是一个知府该说的?”江隐厌恶一个知府这等从头到尾都在浑水摸鱼的态度:“所以,你现在希望本祖说什么?顺着你说,知府说的不错,不会的,我们原路返回。” 知府被臊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那……” 江隐随意靠在药跪前,手里摆弄着一些药材:“搜。” 知府不动声色的朝君恩灏点头,意思是让他放心,即使搜到了什么也会帮忙隐瞒的。 但,他们的小心思怎会逃的过江隐的眼睛。 她摆摆手:“本祖见知府此次带来的人少,搜起来的效率会低一些,所以特地找来了许多的帮手。” 神手带着神殿的人进来了。 知府赶忙拒绝:“寿王妃,这是官府办案,其他的人参与进来不符合朝廷的规矩。” 江隐的一只脚自然摇了摇:“神殿可辅助朝廷办案,放心,朝廷是不会责怪你的。” 听了这话,知府和君恩灏下意识朝神手带来的人看去,看到神殿袍子上的特有标志时都愣住了。 知府想:灏王啊,这回我可帮不了你了。 君恩灏攥着拳头:这寿王妃的本事还真是不小。 神手的人进去把行药坊搜了一遍,果然在库房里搜到了药王谷的药材。 君恩灏闭了闭眼。 证据已经明明白白的摆在这里了,知府有再多的说辞也不敢说什么了,只好板着一张脸:“这是怎么回事?” 行药坊的掌柜的冷汗涔涔,脸都白了,时不时的去瞥君恩灏。 江隐淡淡道:“是谁让你们把这药材放在这里的?又是谁让你们往外倒卖的?” “若是拒不承认,你们所有人都会被抓起来一个个的盘问,而且你们的药坊也会关闭。”江隐声音幽冷。 第304章 闷骚的神王。 第304章 药坊的伙计们自然知道被知府拖走的下场是什么,也知道将要受到重型,就这情况,就算是不死也失去了半条命了。 他们扑通扑通跟石头落水般跪了下来:“饶命啊,我们只是打工的伙计,什么都不知道啊。” 君恩灏攥起的拳头一直没有放松,森气的眸似乎要释放出怒火来。 他的计划全都被打败了。 就在这时,行药坊的后门忽然被人推开,走出来的是一个女子,女子年轻,生的秀丽,单眼皮,眼尾上挑,给人一副聪明相,她声音是有些男相的:“不用为难他们了,你们要找的人在这儿。” 江隐看过去:“你是谁?” 女子甩着水袖,一行一动都十分有章法,她款款走过去:“我叫余丽,是这家行药坊的掌柜的。” “掌柜的?”江隐打量着这女子,自面相上来看,她的财运的确是亨通的。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背后能撑住这么强的靠山。 女子看着江隐,方才在后面准备好的气势瞬间悄然不见,背后甚至出了一层冷汗,她强撑着勇气和江隐对视:“是,我是掌柜的,这家药坊是我开的。” 江隐点点头,任何多余的废话都未说,抬手,往下一压,冷冷道:“带走。” 知府在心里哀叹一声,现在这种情况不能不执行。 他拖着长音,道:“带走!” 余丽被带走,江隐还未离开,暼了眼还在原地不动的君恩灏:“灏王还不走?” 君恩灏满心的怨,他冷笑,讥讽的开口:“本王想何时走便何时走,寿王妃管的还挺宽。” 江隐坐在放在门内边上的小凳子上,不理会现在狗急跳墙的君恩灏,同神手道:“从现在起,看管好整个药坊,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说罢,看向君恩灏:“灏王,你可以走了,这里由神殿接管了。” 君恩灏即便再猖狂,也不敢得罪神秘莫测,无所不能的神殿:“行行,寿王妃还真是厉害,连神殿的人都能勾搭上,就是不知道你这般大肆利用神殿的人,打着神殿的旗号招摇过市的,神王是否知道?若是神王知道了,又该如何?” 这话便是威胁和警告了。 江隐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变化,凉凉的:“这就不劳灏王费心了。” 君恩灏灰头土脸的离开了。 神手拱了拱手:“老祖,您回去吧,这边有我看管,您就放心吧。” 江隐相信神手的能力,她离开后去了知府:“把方才提来的余丽提给本祖,本祖要亲自审讯。” 知府擦了擦头上的汗:“寿王妃,这不合规矩。” 江隐啪的把皇上给她的玉佩令牌拍出来:“这样是否合规矩?” 知府无奈退下。 江隐坐在审讯室的桌前,纤细的手指轻敲着桌子,黑又冷的眸刺向余丽:“说吧,为何要做别人的替罪羊。” 余丽心里闪过一抹讶异,没想到只是在行药坊的短短几句话,便让江隐听出来了些端倪。 余丽神情很淡定,看不出任何心虚的成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江隐:“你这话让我想不明白,什么替罪羊?那些事都是我做的。” “你做了什么事?” 余丽把劫持药王谷药材,倒卖药材,陷害给江隐的事说了一遍。 江隐低垂着眸,慢慢抬起,里面的邪近乎要冲出来:“原因。” 余丽双手猛的敲在桌子上,想站起来,但因脚踝上戴着铁链,所以又反弹的跌坐了回去。 她红着眼:“原因?因为余志可以么?余志是我的相好的,是你害死了他!所以我想报复你!可以么?” “余志……”江隐喃喃这个名字,一个人影跃然而上:“噢,就是那个自私自利,同自己双生兄弟交换命运的那个人渣。” “不,他不是人渣!”余丽情绪激动,情绪愤怒:“你凭什么说他?他是对我最好的人。” 接着,江隐从余丽口中听了他们的故事。 余丽从小丧母,在丧父那年,只有几岁的她头上插着一根杂草打算卖身葬父。 比余丽大几岁的余志可怜她,把她买了回去,让她做自己的贴身丫鬟,并让她跟了自己的姓。 通俗的讲,两个人跟青梅竹马似的。 长大后,余志觉得身边还有这样一个丫鬟影响不好,便让她出去单住了,还给她开了一个药铺,让她维持生计。 后来,余志出事了,就剩下她自己了。 她在这世间没有了亲人,便想着给余志复仇。 江隐听过之后,她手指敲了敲:“你懂玄学。” 余丽哈哈的笑着,因笑的动作太大了,苍白的嘴唇都裂开了,冒出的血珠有一种诡异的感觉:“这很难么?余志在玄学方面非常精通,我从小跟着他耳濡目染,我懂得这些东西不奇怪。” 江隐想用真话符重新试探下,余丽忽然往前倾着身子:“败者为寇,既输了,既斗不过你,我便下去跟余志赔罪!” 最后一个字说完,只听闷闷的嗤 的一声,好像牛皮纸袋被爆破一般,一股子湿热的鲜血喷了出来,溅到了江隐的衣裳上。 余丽的脑袋耷拉着,眼睛瞪的大大的。 江隐站起来,眼睛猩红,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等在外面的知府迎了上去:“寿王妃,怎的这么快出来了?” 江隐未理,错身而过。 知府赶忙进去,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这,这竟然咬舌自尽了!” 江隐走出去,浓烈的日头让她产生眩晕感。 她看着眼前变成无数个幻影的帝行湛,好似透过他看到了另一个人。 这个人似是在原主洞房花烛夜出现的那个男子。 她喃喃:竟然是你? 说完这话,江隐头重脚轻的感觉席卷而来,咣当倒了下去,痛感没有席来。 帝行湛瞬间将她抱在怀里。 江隐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腿上有什么东西在动来动去的。 她猛的起来:“谁?” 帝行湛慵懒,闲适的声音响起:“躺下,起这么猛就不怕再次晕过去么?” 江隐没有疑惑自己为何晕了过去,她完全被帝行湛的动作和样子闹的十分无奈。 第305章 蛇蝎灏王再施毒计。 第305章 江隐被帝行湛如男妖般闷骚的样子闹的十分无奈。 帝行湛着深紫色点绛袍,腰封松松垮垮的挂在上面,衣襟四敞大开的,露出肌肉分明的胸肌,邪魅的眸轻眨,似要迷惑住江隐。 帝行湛骨节分明的手掌强韧有力的在江隐纤细光滑的腿上揉捏着:“可舒服?” 江隐别扭,伸脚在帝行湛的胸口上踹了一脚:“占本祖便宜?” 帝行湛一个闪躲,江隐的脚搭在了帝行湛的肩膀上,他顺势抓了下脚:“只是让老祖舒坦舒坦。” 江隐的脚如滑溜溜的鱼般抽了出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夜深了。”帝行湛见她神色不耐,补道:“小祖在外睡着,你大可放心。” “知府那边有消息了?”江隐声音压的低低的,带着一如既往的慵。 “恩,知府通报药王谷的药材被劫持,陷害老祖这些事都是余志的相好的余丽做的。”帝行湛漆冷的眸看着她,起了层淡淡的涟漪。 江隐的瞳仁黑黑的,恍若无边无际的暗,嘲冷的嗤笑:“又让君恩灏逃过一劫。” “他狡猾,但不会次次逃脱的。”帝行湛勾起她落下的发丝。 江隐闪躲,帝行湛宽厚温热的手掌覆在头部两侧,固定住:“头发散了,本王帮你束发。” 未等江隐拒绝,梳子的齿已经落在了江隐的头皮上,从上而下的酥麻感瞬间游走到浑身上下,她闭上眼睛,享受着这种舒适感。 脑子里跳跃出来一个人影——阿丑。 她挥散掉那抹悲伤的情愫,喉咙一滚:“老谷主他们可出来了?” “已经出来了,现下在房里歇息。”帝行湛把旁边的薄被拉过来,盖在她的腿上,声音压低:“他们拿到了药王谷的药材,现在正马不停蹄的制作药丸。” 江隐点点头,眼眸流转,心里有个打算。 在帝行湛的按摩头皮下,江隐再次昏昏欲睡了过去,这一觉便睡到了次日清晨。 朦胧的日头透过绵软的细光撒进来,江隐偏头看着歇在她身边的帝行湛:“怎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她伸手扯着帝行湛的耳朵,猝不及防的问:“寿王成亲那日,你深夜是否闯入了?” 这话如一记猛药砸在他脑子里,心里重砰了一声,缓慢睁开眼睛,慵懒的看着她,声音沙哑性感:“老祖这是把我当成采花贼了?” 江隐没作声,整好衣袍,来到外间。 小祖睡的四仰八叉,跟个小王八似的。 一只小爪子塞进了裤子里,抓着半个小屁股,张着小嘴儿睡的香甜。 江隐盯着看了一会,等了一刻钟,看他神色松动了把人叫起来,言简意赅:“去,帮着药王谷做药。” 小祖吭哧的还想睡,嘴角往下一耷,哭唧唧的,见江隐没有松口的意思,这才慢吞吞的去拿床尾的衣裳,自己套了起来。 药王谷的人忙乎的脚打后脑勺,都在为百姓们的兽病做治疗。 然,却有人厌恶此情此景。 自打余丽被知府带走,自尽而亡后,君恩灏的脾气便愈发的差。 每天阴沉着脸,妙儿数次来到君恩灏面前,都被他一巴掌扇在了地上,妙儿的脸肿的跟烤馒头似的,忍痛:“王爷息怒,王爷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到时只能是亲者痛仇者快,寿王妃此次若是想法子治好了兽病,她便是百姓们的大恩人,声望水涨船高。” 妙儿边观察君恩灏的脸边道:“虽说余丽临死之前声称是她认识王爷军营的将士,那将士为了帮助余丽,擅自召集了王爷军营的将士来做那些事,但是皇上那边似乎还是不相信,让王爷把一半的兵权拿出来给寿王妃掌管。” 一提这事,君恩灏的脸再沉了一度:“江隐一介女流,也好意思拿走本王军营的兵权,她算个什么东西!” “不!”君恩灏愈想愈生气:“本王坚决不会让她得逞的。” 他燥了起来,如将要燃烧起来的火球:“江隐这次若是把救人这件事搞砸了,出了人命,引起了百姓们的愤怒,不知皇上还会不会把兵权交给江隐。” 低垂着眸的妙儿觉得有一道视线正灼热的盯着自己,她抬头一看,对上君恩灏的神情,她的喉咙一滚:“王爷……” “本王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君恩灏眯起蛇般的眸:“上次本王交给你了任务,结果你却被他们给迷晕了,导致任务失败,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有你的关系,所以你要偿还。” 下一刻,妙儿的脸被君恩灏打了个巴掌,力道极其之大,痛的妙儿瞬间飙泪,脸迅速红肿了起来,整个人被掀翻在地,接下来,等来的便是疯狂的拳打脚踢。 被打的鼻青脸肿的妙儿在夜深之时哭着跑到了老谷主他们所住的地方。 妙儿砰砰砰的敲门,正在做药材的老谷主们听到这急促的敲门声微微一愣,想不出谁会半夜出现。 言儿抻着脖子,扬着声,问:“谁啊?” 妙儿隐约的抽泣声响起:“言,言儿,是我,我是妙儿,呜呜,求求你给我开门好不好?我找你们有急事。” 老谷主听着这声音,原本欢喜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这个畜生来干什么?她怎么还有脸来?” “不……”不开两个字刚要说出口,在一边饮茶的江隐淡淡的开口:“让她进来,许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 老谷主是个人精,一下子听出来老祖宗这是有别的意思,他朝言儿点点头。 言儿一拉开门,看到鼻青脸肿,还流着血的妙儿吓了一跳:“你,你这怎的了?” 妙儿挤了进去,她拖着狼狈的身子径直来到老谷主面前,扑通跪了下来,声泪俱下:“老谷主,求求你收下我吧,不然,我真的会被灏王打死的。” 听了这话,在座的人面面相觑,言儿忍不住讥讽出声:“灏王打死你?怎么可能,我看你是在说笑吧,这灏王心疼你都来不及呢,怎么会打你。” 妙儿在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言儿,面上却楚楚可怜的:“灏王因为……因为……” 说着,小心翼翼的往江隐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为兵权的一半即将要交给寿王妃,灏王着急上火便病了……” 第306章 老祖宗瓮中捉鳖。 第306章 妙儿小心翼翼的开口:“灏王因为兵权即将要交给寿王妃一事急火攻心,病倒在床,我,我是身为灏王的医女便为灏王把脉开药,但灏王这病属于要急病满治的。” 她捂着自己红肿流血的脸颊继续抽噎道:“灏王着急,以为我医术不好,便拿我撒气,说我想治死他,便把我打成了这样,而且还说要打死我。” 说至此,她哭的更厉害了:“我怕死啊,便跑了出来。” 几人听完之后没有什么表情,辉儿沉着张温润的脸,一点都不想可怜妙儿,他认为妙儿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冷讽一笑:“你跑出来你跑到我们这儿干什么?你该去的地方应该是官府。” 妙儿因为辉儿这话,低垂的眼里闪过一抹浓烈的恨意,她耸动着肩膀,哭的更厉害了:“官府,那可是灏王啊,官府敢管么,只是一句家务事便给打发了。” “那你找我们什么意思啊?难不成还想让我们给你报仇?让我们去砍杀了灏王?”言儿怎么看怎么觉得妙儿这幅鬼样子是装出来的,毫不顾忌的翻了个白眼:“你想害死药王谷啊。” 妙儿摇头,跪爬到老谷主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腿:“谷主,求求你看在我从小在药王谷长大的份儿上收留我吧,灏王对药王谷还是有所忌惮的,一定会给药王谷一个面子的。” 老谷主甩开她的手,胡须一抖一抖的:“当初你离开药王谷,为了讨好灏王把药王谷的一个药方拿给他后就应该想到我药王谷是绝对不会再度收留叛徒的。” 妙儿开始磕头,一下一下的,力气格外的大,不一会儿都能看到地上有隐约的血迹:“老谷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求求你救救我吧。” 老谷主他们相互对视着,说实话,还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毕竟,这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啊。 就在他们不忍继续看,一筹莫展之时,江隐清清冷冷,漫不经心的声音响起:“便留下吧。” 老谷主等人愣住了,纷纷看向江隐。 妙儿模糊的看过去,不太敢直视她的眼睛,只看到她好看的,菱形的嘴唇:“但是,你要为本祖做一件事。” 妙儿不解的看着她:“什么事?” 江隐黑的,深不见底的眸睨着她:“给本祖找出,并指证君恩灏是劫持药王谷药材,谋害本祖的人。” 妙儿听的心里直打鼓,她怎么可能帮着江隐指证灏王,但她总不能说出自己真实的目的不是。 她点头:“好,我,我答应你。” 江隐并不意外这个结果:“留下吧。” 老祖宗都这般说了,老谷主自然办,他点点头:“好。” 妙儿就这样留了下来,她帮着打杂,清扫着,规规矩矩的。 但老谷主等人把她当成了空气,不同她互动,也不同她说话。 偶尔会冷冰冰的警告她:“不允许乱碰东西。” “我,我知道,我就是干点杂活儿。”妙儿表面跟个小猫似的乖巧温顺,但是心里却恨死他们了,恨不得把她们抽筋剥皮,若不是因为他们,她怎会失去灏王的宠爱,她怎会被灏王打成那副样子。 日子过去了三日,妙儿从中探听出他们制作的药材并不在这个客栈,而是在另一个江隐给他们安排的驿馆里。 她现在最重要的便是想法子去那个驿馆里,只有到达了那个驿馆才有机会在那批药材上动手脚啊。 她正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时,跟在他们的小厮进来,打算取个东西,妙儿知道这小厮深受老谷主和江隐他们的信任,她的眼睛一转,一个计策升上心头。 她绕到小厮后面,用娇滴滴,绵软,风骚的声音开口:“小兄弟,你在干什么啊?” 被人贴的很近的小厮吓了一跳,一回头,人差点撞在妙儿的身上,他的脸一红:“我,我没干什么,我来取东西送到那边。” 妙儿知道小厮嘴里所说的那边正是他想去的地方。 她忽然伸手扯开了自己前面的衣裳,露出了大片的雪白的肌肤,而后一把拉住小厮的手往自己身上摸。 小厮人都懵了:“你,你干什么?” 妙儿露出了可恶的嘴脸:“现在你最好乖乖听我的话,不然,我会闹到官府,就说你试图羞辱我,占我的便宜,你的牢饭可是吃定了。” “不要,不要把我送到官府去,我什么都没做啊。”小厮汗如雨下。 妙儿要的就是小厮这幅害怕的样子:“你说你什么都没做?你觉得谁会相信你?我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你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粗俗小厮,你觉得大人会站在谁那边?” 小厮红着眼睛:“你究竟想怎么样?你说吧。” 妙儿说出需求:“我要你带我去他们制作药材的地方。” 小厮啊了一声,眼睛瞪大,慌忙的摆手:“不要,那是重要的地方,绝对不能带你过去。” “那你就去坐牢吧。”妙儿决绝的往外走。 小厮拉住她的手腕,而后迅速放下,在满是纠结的神情下,下定决心般重重的点头:“好,我答应你。” “不过今日不能过去,他们都在那边制作最后一批药材,明日他们会去办别的事。”小厮道。 “好,那便明日带我过去。” 小厮离开,把这件事告诉了江隐和老谷主他们。 老谷主听了后十分气愤,猛的拍桌子:“这个妙儿,我一猜她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言儿拍了拍老谷主的后背:“别生气别生气,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辉儿也赶忙倒茶安抚着他的情绪。 江隐丝毫不意外,纤细的手指敲着桌子:“恩,鱼儿上钩了,这是君恩灏的另一个计划,我们便等着瓮中捉鳖。” 老谷主舒了口气:“还是老祖宗有远见,一眼便戳破了妙儿的计划。” 第二日,老谷主等人当着妙儿的面没有显露出其他的神情,如往常一样,板着脸:“我们今日出去办事,这边你照看好。” 妙儿心里高兴极了,面上谦卑道:“我知道了。” 他们离开后,妙儿忐忑又激动,她找到了小厮:“现在带我去他们制作药材的地方。” 第307章 寿王妃谋害人命? 第307章 他们离开后,妙儿既激动又忐忑,她找到了小厮:“现在带我过去。” 小厮点头,二人从驿馆的后门往外走,拐了好几个弯,又穿过一条小巷子这才到达目的地。 这是一个僻静的驿馆,周围没有人家居住,道路两旁种着林林总总的树木,若是从远处,不仔细看的情况下,茂密的树叶儿近乎能把驿馆遮盖住。 妙儿心里冷笑:这些人还真是老狐狸啊,竟找了个这等隐秘的好地方。 驿馆大门紧闭,且挂着一把铁锁。 妙儿眉头拧起,看了眼高高的城墙:“锁着门可怎么进,我又不会武功。” 一把钥匙晃在妙儿面前:“我有钥匙。” 妙儿欣喜:“钥匙怎的在你手里?” “是老谷主特意给我的,有时他们不在,需要我帮忙取东西,或者在此守夜。”小厮神色自然道,丝毫看不出说谎,妙儿光顾着高兴了,也没有往深了多想,区区一个小厮而已,怎么可能掌控着钥匙。 “快,快,把大门打开。” 开了门,院子内简洁干净,并无多少花草树木,放眼望去,差不多有四间房,每一间房的大门上都挂着一把铁锁。 妙儿左右环绕了一圈:“别磨蹭,药材在哪个房间?” 小厮指着把头的两间:“在这两个房间。” 开了锁,妙儿急急忙忙的溜了进去,地上摆着两个靠墙的檀木木柜子。 柜子里摆满了一包包的药材,药材码的整整齐齐的。 妙儿闻了闻,确定里面是正常的药材,她对小厮虎着一张脸:“你出去把风。” 小厮应着出去了,站在外面,呵了一声。 妙儿现在满心都是破坏药材,哪儿有心思仔细斟酌着件事是否有陷阱。 她平复着内心的忐忑,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大包牛皮纸袋。 她从牛皮纸袋里拿出来一颗颗圆形的灰林色圆形的药球,这药球同药柜里的药球形态差不多,所以不会被注意到的。 她把药球一个个放到了小药包里。 做完这一切将近半个时辰以后了,妙儿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拉开门,冷着脸:“没有什么异常吧。” “没有。”小厮道。 妙儿松了口气,跟着小厮离开回到了驿馆,又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冒充在驿馆干活儿的伙计,让这个伙计把信交给灏王。 君恩灏看到这封信爽朗的笑:“哈哈哈,不错,不错,妙儿那边已经把事办成了,那批药材里都动了手脚,现在就等着寿王妃他们把药材发放给那些百姓了。” 小厮趁着出去做活儿的时候偷偷去了一趟寿王府,将事情说了:“寿王妃,老谷主,她已经做好了手脚。” 他摊开手掌,里面躺着一个药球儿:“这便是她偷偷摸摸放入药材里的药球。” 老谷主拿过来嗅了嗅,刚想说什么,老顽童般的朝小祖招招手:“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药?” 小祖晃着步子扭了过去,哼唧了两声:“想考我?难不倒我的。” 他捏着闻了闻,奶声奶气的:“这是球丸,若是吃了便会加速兽病的死亡,最后七窍流血而死。” 老谷主摸着胡须:“恩,不错,不愧是老祖的儿子,真是后生可畏啊。” 小祖黑溜溜的大眼睛转来转去的。 过了一日,江隐老谷主等人来到装有药材的驿馆内。 江隐一抬手:“来人,把药材卸下去,分发给每一个药铺,让他们迅速熬了给大家。” “是。” 君恩灏一直打听关注着这边的动静,待江隐这边出事之后他便打算把事情闹大了。 此药需熬上一夜,第二日喝上最好。 时辰在君恩灏强烈的盼望中终于过去了。 妙儿激动的一夜没睡,黑着眼圈熬到了第二天,大家伙儿一大早便忙里忙外的:“药熬好了,快,把药给大家发下去赶紧喝了。” 浓重的药味儿飘在空中。 妙儿知道此药服下去一个时辰后便会暴毙而亡。 她拧着帕子在外焦灼的等着。 将近一个时辰后,小厮从里面慌慌忙忙的跑出来,脸色苍白。 妙儿想到什么,急忙扑上去,抓住小厮的手臂:“怎么了?里面是不是出事了?” 小厮按照之前的计划对妙儿点头,结结巴巴的:“出,出大事了。” 妙儿兴奋极了,嘴里喊着成了成了,甩着步子往外跑,告诉了君恩灏的人。 不多时,君恩灏便带着官府的人过来了,把整个驿馆团团围住,声音森气沉沉的:“里面的人不允许随意走动,给本王站好。” 君恩灏起的阵仗很大,不少百姓们全都跑出来看热闹了:“这是怎的了?” “是啊,出什么事了啊?” “怎的把寿王妃和药王谷谷主的驿馆给围起来了?” “里面还有等着治病的病人呢。” 在众人纷纷猜测下,知府站了出来:“得到消息,寿王妃和药王谷所制作的药材吃死了人,我们怀疑这批药材有问题,怀疑他们有故意伤人性命的嫌疑,为了保证其他的性命安全,我们决定把这些药材收走进行检查,并把相关人等带走进行审讯。” 此话一出,宛如在沸腾的油锅泼下了一盆冷水。 “什么?治兽病的药竟然吃死了人?” “我的老天爷啊,我娘还在里面呢。” “我儿子也在里面治病呢,我儿子不会被害死了吧。” 有的情绪激动的开始破口大骂了:“寿王妃,你在里面干什么?你给我滚出来。” “对,给我们说清楚了,你为何要害我们的家人?” “药王谷不是天下威名赫赫的医谷么,现在做出这样的事,难道不给我们一个交代么?” 砰,驿馆的门被推开。 江隐如谪仙般走了出来,眸子清冷宛如冰水,环绕了一圈:“你们要什么交代?” 知府上前一步,抻脖子瞧了一眼紧闭的大门,更加笃定她做贼心虚了,他抻着脖子,声音刻薄:“什么交代?寿王妃这话倒是有意思,能有什么交代,自然是人命的交代了。” “人命?证据呢?”江隐云淡风轻:“人证物证拿出来。” 妙儿忍不住了,上前指着江隐道:“我就是人证,我亲眼看着他们在药材里动了手脚,加了些致死的药物。” 江隐针刺般的眸击了过去:“我们为何要这样做?” 第308章 寿王妃想吃药兽? 第308章 江隐针刺般的眸击了过去:“我们为何冒着败坏名声的风险这样做?” 妙儿扬着下巴,满满的自信:“我自然知道,因为寿王妃是有私心的,寿王妃和药王谷的人联合起来做了坏事。” “想促成这件坏事只有利用他们这些得了兽病的人们。” “这些全都是我亲耳听到的。” “一来,他们之所以把药材换了是因为之前的药材太过贵重了,所以换成了廉价的药材,并且还在药材里放了毒药,想要害死他们。” 江隐冷冽的眸刺了过去:“换成了廉价的药材,还在里面加了毒药?呵,真是可笑至极。” “没什么可笑至极的,你们已经害死了人。”妙儿声音铿锵:“知府大人还是赶紧过去搜一搜有没有被他们藏起来的尸体吧。” 知府一听这话,严肃的沉着脸:“敢把尸体藏起来?来人啊,进去……” 话未说完,听到推门的声音,随着这道声音看过去,发现有一群人整齐划一的排队走了出来。 不少百姓们看到这些人激动的欢呼着:“诶,那是我儿子,我儿子不是死了么,我儿子居然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娘也没死。” “大家都活着呢啊。” “就是的,那怎么有人说都死了呢。” 妙儿看到这些活生生的人整张脸都白了,身子摇摇欲坠的,脸都白了:“怎么会这样?” 她看向小厮,方才这小厮明明说了出事了啊,死人了啊。 难道…… 对上小厮似笑非笑的眼神,妙儿心里恍然,看来她是被耍了。 她还在边缘上挣扎着:“不,大人,不是这样的,肯定是他们见事情不好了,所以没给他们吃药,之前吃药的人肯定死了,肯定被他们藏起来了。” 知府听风就是雨的:“来人,进去搜查尸体。” 江隐没有阻拦,随他们随便去搜,结果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搜出来。 君恩灏的脸色如吞了苍蝇般难看,妙儿的心都缩紧了,赶忙道:“大人,他们肯定把尸体转移走了。” 知府虎着张脸:“说,尸体藏哪儿去了?” 江隐冷讽的看着他:“何必这么麻烦。” 她拿出来一个名册,拍在他手里:“何必这么麻烦,这上面全都是得病的百姓的名字,你挨个点名,这些百姓们的家人都在此,是不是本人想来他们是认识的。” 百姓们听的着急死了,催促着:“大人,快点名啊。” 民声,不得不听。 知府挨个点名字,那些得病的百姓们一一站出来,没有陌生的面孔,或者假冒的。 知府和妙儿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 知府尴尬的笑了笑:“这,估计是有误会……” 这个时候,他自然找罪魁祸首,板着脸吼着妙儿:“你是怎么回事?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便胡乱报官。” 妙儿的眼睛不断的往君恩灏的方向扫去。 君恩灏脸如黑锅底般。 妙儿捏着手,尖锐着嗓子:“大人,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吃那些药。” 江隐冷讽的嗤笑一声,早就料到她会这样说了,把汤药和病者们喝剩的药渣子全都拿了过来,随意踢了一脚:“查吧。” 知府抿了抿干瘪的嘴,他找了个信的着的郎中去查药渣和药材里的成分。 郎中查过之后,想说谎,但怕惹到寿王妃,只好说了实话:“大人,这药材里的药材分别是……没有任何毒药啊。” 江隐点点头,伸指朝他勾了勾:“过来,给这些人把脉,把把脉的结果告诉知府。” 过了会儿,郎中挪着步子上前,脸上的惊讶之色还没有完全褪去:“大,大人,这些人的兽病竟然全都好了,太神奇了。” 江隐呵笑:“现在还有什么可说的?还有什么脏帽子往本祖身上扣?” 妙儿很害怕君恩灏,急于想在他面前表现自己,她冲了出来,红着眼睛怒指着江隐:“方才我还没有说完,寿王妃虽说没有把药材换成害人的药材也许是因为她的另一个计划做了改变。” 江隐平静的看着她:“什么改变?什么计划?” 妙儿狰狞的笑:“之前在寿王府有人看到寿王妃在唆使一个小厮做事,之前有人得了兽病,被寿王妃灌了很多药,那些人被害死了,寿王妃便把他们全都杀了。” 听了这话,在座的人都惊呆了:“什么?寿王妃把之前得兽病的人给杀了?为何?” 妙儿抱着手臂:“这就要让寿王府的小厮出来说说了。” 知府把寿王府的小厮叫了过来。 江隐认出了这小厮正是半夜鬼鬼祟祟在王府藏肉,放肉的小厮,也是这个小厮所做的事情引发了帝行湛的预知。 小厮对江隐虚情假意的开口:“王妃,对不住了,你让我做的那些事实在瞒不住了。” 小厮扬声道:“药王谷的药兽就在寿王府养着呢,寿王妃杀的那些吃了药材的人全都给药兽吃了。” “寿王妃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让药兽充分吸收那些浸泡了药材的人肉,然后把药兽养的膘肥体壮的,再把药兽给杀了吃了。” 百姓们听了之后一个个瞪圆了眼睛:“什么?要吃药兽?为什么啊?” “药王谷的谷主难道不知道这件事么?就这样任由着寿王妃胡闹么?” 小厮见气氛被自己挑起来了,说的更来劲儿了:“因为吃了药兽的肉会益寿延年,长命百岁,百毒不侵,所以寿王妃才会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 “寿王妃太心狠了。” “对,知府,快把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子抓起来。” 知府又让小厮把被药材浸泡的肉拿了出来,满满的好几桶。 知府沉着张脸:“人证有了,物证也有了,寿王妃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说本祖吃了药兽,但药兽安然无恙的在本祖府上,这怎么解释?”江隐道。 妙儿怎会放过这样一个攻击江隐的机会:“安然无恙只能说明你还没有来得及宰了药兽吃它的肉就被小厮良心发现了,这根本无法洗脱你想杀药兽的罪名。” “另外,听闻药王谷有一个规矩,若是这一届老谷主没有保护好药王谷的药兽,那么他就没有资格继续胜任药王谷的谷主,应该挪位给其他人。”妙儿扬着脖子。 第309章 白日做梦的东西。 第309章 妙儿义正严辞的开口:“老谷主没有保护好药兽,说明他已经不适合继续做药王谷的谷主了,理应让贤,把谷主的位置让给别人。” 老谷主奕奕有神的,苍老的眸看向妙儿,眸底堆砌着冷讽之色:“那,按你的意思,这谷主的位置应该给谁?” 妙儿踏前一步,微微扬着下巴,声音自负:“我刚正不阿,勇敢的指出了寿王府和药王谷相互勾结,做了有损药王谷的事,而且我从小在药王谷长大,精通药理,熟悉药王谷,药王谷理应由我继承。” 这也是君恩灏和妙儿的计划之一。 弄垮了药王谷,妙儿成了药王谷的谷主,药王谷也就是君恩灏的了。 君恩灏便可掌管整个药王谷,又获取了一大势力。 听了这话,老谷主,言儿,辉儿全都嘲讽的哈哈大笑:“你还真是白日做梦啊,说的尽是梦话吧,想吞了药王谷的野心这么明显,却把自己说的如珠光璀璨般。” 妙儿被说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半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更何况,你说寿王妃想把药兽给宰杀了吃肉,可那药兽现如今好的很,安然无恙。”言儿看不惯妙儿那幅嘴脸,反驳的开口。 妙儿的眼睛一瞪:“你是听不懂话么,我说的是还未来得及宰杀,现在已经有人证和物证证明了。” 江隐拍拍手,笑的凉薄:“物证?好一个物证,那我们便从这物证开始推翻。” 知府大人捋着胡须,一只眼睛朝江隐斜了斜:“推翻?不知寿王妃想要如何推翻?” 江隐声音清低如滚落在盘上的玉珠:“这小厮说此肉乃是人肉,我们便寻人来分辨分辨这可是人肉。” “能分辨出人肉和动物肉的人少之又少,找谁分辨?”知府立即接了话。 百姓之中有见识多的,有人扬着声音提道:“西边肉铺街有个张疯子,他最会辨别各种肉类,不如叫他来。” 有人马上接话:“你这人说的是什么话,谁敢请他来,此人人如其名,不知怎么了,前些年忽然疯了,见谁都是打打骂骂,疯疯癫癫的,谁都不敢与之相处,也无人去买他家摊铺上的肉。” “这人可叫不来。” “是啊,他就是个疯子啊。” 江隐听着这话倒是来了兴趣:“你们叫不来,不代表本祖叫不来。” 江隐让老谷主等人看着这肉,免的被人再次掉包,她大步流星朝外走去。 百姓们来了兴致,窃窃私语:“这寿王妃太过自傲了。” “听她吹牛吧,她若真的能让张疯子帮她做事,我把头给你。” “他不被张疯子砍杀了就不错了。” 西边最把头一个摊位前,案板上摆了许多肉,看起来摆放有序,倒是干净的很。 再看这张疯子,身穿布衣,布衣皱巴巴的,已经洗的看不清楚原来的颜色了。 但是他衣裳前面特意缝了大大的口袋,里面竟揣了一个布偶做的兔子。 顺着衣裳看去,他留着络腮胡,人憔悴消瘦,眼睛猩红。 江隐低了低眸,看来是个有故事的人。 她不由得以双指并在双眼前看清楚了他的过往。 看过之后,唇瓣轻抿,原来如此。 有人路过他的肉铺刚要买肉,张疯子刚要上前吆喝着,便有百姓们开始捣乱:“诶,这兄弟,好言劝之,我若是你,可不敢在他这儿买,他疯疯癫癫的,再把你给杀了。” 买肉的人赶忙跑了。 张疯子气的眼睛通红,拿起刀装出吓唬的样子就要砍人。 江隐手里曲起一个石头子打在张疯子的刀上,同时用犀利的眼神剐着方才胡乱说话的人。 张疯子刚想对着江隐骂骂咧咧的,一个银锭子拍在他面前:“买肉。” 张疯子狐疑的看着她:“你敢买我的肉?” 江隐声音清寡:“本祖不买你的肉你怎么存钱找到自己的女儿?” 闻言,张疯子猛的抬头,眼睛瞪的大大的,声音都在哆嗦着:“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隐高深莫测的:“这天下,没有本祖不知道的事。” 不等张疯子说话,江隐继续道:“本祖能找到你女儿。” 闻言,张疯子的眼睛唰的亮了,急的直跺脚,摇头晃脑的,整个人跟个无头苍蝇似的:“真的?你说真的?” 江隐点头:“但,要先给本祖做一件事。” 张疯子期盼的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虎着张脸:“你欺负我是不是?你是不是欺负我?所以在这儿骗我!” 他激动的情绪并没有影响到江隐,江隐只平静的说出了让张疯子大惊失色的话:“你女儿在五岁丢失,至今已丢四年了。” 江隐随手拿了一张纸,行云如流水般画出了张疯子女儿的画像。 张疯子啊啊啊的吼着:“这是我的女儿,你居然知道我女儿长什么样子,你怎么会知道的?” 江隐把画像递给他:“你只需要相信本祖。” 张疯子如获珍宝般把画像抱在怀里,贴在胸口上,对上江隐那双黑如宝珠的眸,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人是可以相信的。 当江隐带着张疯子来到驿馆跟前时,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寿王妃怎么这么厉害啊,竟然真的把张疯子给叫来了。” 君恩灏的脸阴沉沉的,他给知府使了个眼色。 知府心领神会:“这张疯子该不会是被寿王妃收买了吧。” 江隐讽笑。 有的百姓站出来说话:“大人,方才我们一直在旁边,寿王妃只说了让他跟着过来,并没有说让他干什么。” 知府梗了梗,尴尬的轻咳了一声:“啊,这样啊,那便开始吧,张疯子啊,本官让你看看这些肉都是些什么肉。” 张疯子把手在粗布麻衣上随便抹了一把,他走到木桶前,挨个看了一圈,又闻了闻,从善如流的开口:“这个野鸡肉,这是狗肉,这是猪肉……” 说了一大圈,就是没有人肉。 知府瞠目结舌,拿出官架子的样子,问:“你确定里面没有人肉?” “人肉?这里怎么可能有人肉。”张疯子的情绪激动起来:“我确定没有。” 辨肉这件事解决了,江隐让张疯子出去等着,答应他明日便会找他,还道:“若是本祖没有按时过去,你随时可以去寿王府找本祖。” 得了江隐的保证,张疯子安心的离去了。 第310章 谁敢?本祖敢。 第310章 张疯子得了江隐的话安心的离开了。 解决了人肉这件事,江隐简单粗暴的上前拎起小厮的脖领子,腾出一只手在他的脸和脖子的地方摸来摸去的。 这个行为让君恩灏的心都提了起来,他的喉咙一梗,自我安慰着,不会的,她不会发现这个秘密的。 君恩灏的确收买了寿王府的小厮,想让小厮出面陷害江隐。 但是那小厮也不知怎么了,忽然反悔了,说怕寿王妃发现,会没有好果子吃。 君恩灏见他不配合,起了杀意,找人勒死了他,又按照他的身高体形等等寻了个相似的人,又做了个同小厮相似的人品贴在了寻找的冒牌货的脸上。 这件事,君恩灏做的极其隐秘,江隐是如何知道的。 纳闷之时,听到刺啦一道细小的声音响起,江隐已经把小厮的人皮从冒牌货的脸上扯了下来,露出了一张陌生的脸。 “啊,他怎么变了个人?” “这是人皮么?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这么说,这人根本不是寿王府的小厮啊。” 江隐甩着那张人皮,声线冷冽:“冒充本祖府上的人,胆子还真是大啊。” 她拍了拍手,神手从人群中出现,旁边还跟着一个人,定睛一看,此人正是方才那小厮。 小厮踉踉跄跄的行至到江隐面前,恭恭敬敬的唤了声寿王妃。 江隐沿着他的脸颈部分摸了摸,证明给大家此人没有带人皮。 她特意去看君恩灏的脸色,他的脸都是黑沉的,她低低的笑:“君恩灏,你一定非常好奇,这小厮不是已经死了么,怎的还在呢。” 江隐自顾自的说:“你以为你的人把他勒死了,实则不然,他只是憋着一口气,本祖摁住他的穴位便把他救了过来。” 君恩灏的脚后跟往后倒了下。 江隐眼眸掠向小厮:“你说。” 小厮指着君恩灏,愤怒的开口:“是灏王,灏王让我陷害王妃您,起初我的确是按照灏王的意思做了,但是后来我幡然醒悟了,我想反悔,灏王怎么肯,便把我杀了。” 小厮当众指认,君恩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他恼羞成怒,怒吼着:“他胡说八道,这小厮可是寿王妃的人,自然是护住的,这些话必然是寿王妃教他说的。” 江隐面露讥讽:“方才堂堂灏王还声称小厮为了公平道义直指本祖的行为呢,怎的现在这小厮又和本祖一条心了,灏王说话还真是两面三刀呢啊。” 君恩灏一口气堵在胸口里上不去下不来的。 知府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他怎么敢指控灏王杀人啊。 江隐继续火上添柴,打了个响指:“既这些桶里的都不是被汤药药材浸泡的人肉,那就让你们看看药兽是否安然无恙。” 说话间,奶团子般的小祖威风赫赫的骑在药兽的背上,摇头晃脑的往这边走来。 众人见药兽安然无恙,道:“听闻这药兽最是通人性,若是真的感觉到危险,自然会癫狂的。” “自然的,可是现在看来,这药兽同寿王妃的儿子亲昵的很。” 江隐伸手摸了摸药兽,它硕大的脑袋往她手里拱了拱。 这时,药兽的鼻子忽然耸动着,整只兽忽然暴躁了起来,似是嗅到了什么东西,四条腿吧哒吧哒的往前冲去。 小祖软软的小身子往前扑了扑,江隐拧了拧眉头:“跟过去。” 众人都想看看药兽为何忽然这般焦躁。 街面上,一人一兽就这样往前跑着。 跑着跑着,药兽终于停下了。 抬头一看,惊住了。 药兽所停的地方竟是灏王府。 君恩灏的脑子嗡嗡作响,脑子里捋出来一条线:药兽对药材十分敏感,难道……他的府上有……药材? 君恩灏猛的想到他陷害江隐的那批带毒的药材。 糟糕! 中了江隐的阴谋诡计了! 江隐凉飕飕的眸看向知府:“知府不打算进去搜一搜么?药兽在此,也许能搜出个意外惊喜呢。” 知府结结巴巴,吞吞吐吐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啊。 君恩灏沉着张脸,神情阴森狠戾,恶狠狠的扫着众人:“本王的府邸,谁敢搜?” 知府不作声,他缩缩着脖子,此时只想装死。 江隐手里晃着温润的皇上玉牌,声音清透:“本祖敢!” 君恩灏如毒蛇般的眸死死的盯着那块玉牌:“寿王妃,你别欺人太甚!” 江隐笑的猖狂,声音也猖狂,神色也猖狂:“本祖即便是欺了,又能怎样?” 君恩灏侧额的青筋都暴起了。 江隐知道使唤不动知府的人,她打了个响指:“神手。” 神手这小聪明劲儿上来立刻心领神会了,他带了几个神殿的人:“是。” 一股脑冲了上去,撞开了门。 药兽首当其冲冲了进去,江隐懒散的,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药兽在一个房间找到了那些药材,用硕大的脑袋顶翻了。 江隐用脚踢了踢:“人证物证俱在。” “知府,找郎中查。” 郎中过来了,查出这批药材里的药球正是之前妙儿所放的药球儿。 百姓们对这等行为,对君恩灏深恶痛绝,气的破口大骂:“君恩灏,你这个虚伪的伪君子,你这个蛇蝎心肠的人,你竟然要害死我们。” “我们不会放过你的。” 君恩灏盯着掉落在满地的药材,脑袋嗡嗡作响。 妙儿见此,知道她这次搞砸了,既然搞砸了便不能让君恩灏承担这件事。 妙儿闭了闭眼睛,她坚定了眼神站了出来:“你们为何要往灏王的身上泼脏水?这件事跟灏王有什么关系?这件事是我做的。” 妙儿怒指着药王谷的这群人:“因为药王谷的人对我太残忍了,一点情分都不留,同寿王妃好的跟一家人似的,却同我生分,我不甘心,所以我想报复药王谷,我想报复寿王妃。” “而且,我想搞垮老谷主,只有这样,我才能做药王谷的新谷主!”妙儿狰狞着脸,把自己不堪,野心的一面全部暴露出来了。 第311章 妙儿暴毙而亡。 第311章 妙儿为了帮君恩灏脱罪当真是用心良苦,?把自己说成了蛇蝎妇人,露出丑陋的嘴脸,将自己说的十分不堪:“寿王妃的手脚难道干净么?” 她指着满地?的药材,轻蔑的开口:“我想出放了毒的假药材是不假,但是你却把假药材放回到灏王府,这就是你的卑鄙之处了。” 江隐如高山雪花般的眸溢出讥讽:“卑鄙?本祖本以为妙姑娘从药王谷出来必定聪慧无双,没想到进了灏王府便变的如此蠢笨,你是灏王府的人,并没有自己的住处,且你听命于灏王,我不把这些药材物归原主,难不成掰开你的嘴巴,把那些药材通通塞进你的嘴巴里去?” 妙儿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你们不是信了我已经同灏王闹掰了么。” 江隐看着她的眼神宛如看个智障:“信?你的演技太拙劣,你说的每一个字,流的每一滴泪,做的每一个行为,我们都不信,之所以表面信了。” 江隐在说出后面这句话时,故意看向君恩灏:“是为了……瓮中捉鳖。” 君恩灏听出来江隐在骂他是龟。 他心中憋闷着口气,却还不能自己找骂般的承认。 妙儿气的胸膛起伏,面色潮红,颤着手,指着她们:“虚伪,你们这些虚伪的骗子。” 江隐冷讽的嗤笑:“论虚伪,比不上你。” 妙儿颓然的站在原地,脚上恍似绑了重重的铁链子,一步都动不得。 江隐懒的再去看妙儿那张脸,声线透着凉意,同知府冷冷道:“还不赶快带走?” 知府连连点头,让衙役把人带走了,他顾忌着君恩灏,故意说了句:“灏王,这丫鬟打着你的名义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有损了灏王您的名声,您放心,下官一定审讯清楚,还给灏王一个清白。” 君恩灏听了知府的话,脸色缓了缓,他要的便是这等清白和名誉,笑道:“本王自然是相信知府的能力的。” “本王身正不怕影子斜。”说的义正严辞的。 江隐觉得此话怪好笑的,她轻眸一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和讥讽:“灏王身正不怕影子斜,那么,怕不怕半夜三更鬼叫门呢?” 君恩灏的心骤然一紧。 妙儿抗下了所有,君恩灏被摘的一干二净。 江隐离开之时,得了君恩灏一个挑衅的胜利眼神。 妙儿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被押送了大牢,妙儿现在满心期待的,等着君恩灏前来救她呢。 夜,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妙儿嗅到了熟悉的味道,靠在墙上的她倏地睁开眼睛,惊喜的看在负手而立在牢房外的君恩灏,她扑了过去,脏兮兮的双手握住了铁栏杆:“灏王,灏王,你是来救我的是不是?” 明明灭灭的黑暗下,君恩灏那张脸看似温和,实则森气十足:“是啊,本王是来接你回家的。” 家。 这个字让妙儿热泪盈眶,她拼命的点头:“回家,对,回家,多谢灏王,灏王,我表现的你可满意?最后是我把事情担了下来,保全了灏王的名声。” 药王谷那边是彻彻底底得罪了。 现在,她只能抱紧君恩灏这么一个救命稻草了。 君恩灏一个手势让牢头打开了门。 他的心腹对上君恩灏命令的眼神点点头,走进去,两个手上抻着绳子,果断迅速的勒住了妙儿的脖子。 妙儿不可思议,无比震惊的瞪大眼睛,耳边呼啸着君恩灏狠戾的话:“你做的让本王不够满意,不过,现在给你一个让本王满意的机会,那就是……死……” 妙儿的脖子咔嚓一声,头一歪,死不瞑目的瞪着某处。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妙儿死亡的消息被知府美化成了羞愤自戕而亡的说法。 妙儿的消息传到了老谷主的耳朵里,药王谷几人沉默了良久,最终道:“她不可能是自戕而亡,与虎谋皮,最终只会死在虎口。” “她好歹也曾在药王谷待过,便让她死后有栖身之所吧。”老谷主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毕竟是从小在药王谷长大的,说不难过是假的,未免太没有人性了。 妙儿的事情处理过后,百姓们的兽病也都治愈的差不多了,老谷主他们也打算启程回去了。 药兽黏糊的跟个鼻涕虫似的依依不舍的在江隐和小祖身上蹭来蹭去的,蹭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次日,江隐依约定朝郊外的肉铺子走去。 张疯子站在肉铺摊子后来回的踱步,一副着急的样子,再看到江隐的时候,那双暗淡的眸瞬间亮了,踉跄着步子朝江隐走去,双手不自然的来回搓着,吞了吞口水:“我……我……见过寿王妃。” 他知道了江隐是寿王妃后既惶恐又兴奋,官夫人帮他找失踪的女儿必定能找到。 “勿急。”江隐淡淡道,他让张疯子取了随身携带的,他女儿从小抱着的兔子玩偶,她再以生辰八字覆在上面批算着。 江隐倏地睁开眼睛,张疯子紧张的脸都白了,舔了舔干裂的唇,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了:“寿王妃,我,我女儿还活着么?” 江隐点头:“尚在人间。” 听了这话,张疯子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瞬间松了下来,激动的热泪盈眶的:“她,她现在在哪儿啊?过的好不好?” 江隐让他勿急,继续批算,半晌拧着眉头:“她现在不在京城。” “啊?被拐到了其他地方去啊。” 江隐抬手,让他安静,她通过梅花易数算出张疯子女儿的气息在流动着,似乎在从一个地方往大兴京城这边的地方流动着。 “在来的路上。”江隐好奇,为何人贩子把张疯子的女儿拐卖出去之后又带了回来,她淡淡的:“本祖会随时追踪着她的讯息,一旦抵达大兴,本祖会立刻前来告诉你。” 张疯子谢过江隐,满怀期待的等着。 …… 另一边,通往大兴的一条路上。 几辆马车依次前行,一个刺绣着精致云花的马车内坐着一个生着顾盼生辉,婀娜多姿的女子。 女子旁边坐着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女孩儿,若是张疯子在,必然能认出来女孩儿是他丢失的女儿。 一个婢女停下来,递过去一壶茶水,轻声对婀娜女子道:“娇娥,前面便是大兴了。” 第312章 梅花易数。 第312章 徐娇娥慢悠悠的接过茶盏,翘起漂亮的兰花指,声音也如黄鹂般清脆悦耳:“主子交予我的事我要尽快办完,助他早日回到大兴。” “娇娥必能达成所愿的。”婢女道。 “大兴那边的事可准备的妥当?”徐娇娥不放心的问了一遍,她为人谨慎,需办的事情要多次的确认方能放心。 “娇娥可安心,已经准备妥当了,那边的戏班听闻娇娥要来,一个个高兴的不知所以呢。” “嗯。”徐娇娥早已习惯这般奉承,并没有什么多余的喜悦表情,她的手轻轻的摸着旁边女孩的脑袋:“你从小跟着我,学了一身的好本事,巧儿,到了大兴京城只得信我,可知道?” 巧儿乖巧的点点头,没有说话。 …… 大兴京城。 百姓们近日兴致高昂,都在讨论着近日的大事。 “诶,听说了没,咱们京城最大的戏班子请到了当年名震天下的大花旦徐娇娥。” “当真?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徐娇娥打小便进了戏班子,今年不过二十出头,却已经赫赫有名,可谓是无人能及啊。” “只是,这徐娇娥之前消失了好几年,怎么忽然出现了呢?” “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 “没准儿被人养在外面了也说不准啊。” “得,别乱说话。” 寿王府。 江隐黑如漩涡的眸倏地睁开,瞥向放在旁边的,张疯子女儿的玩偶兔子。 贴在兔子上生辰八字的字条正飘然浮动着。 江隐微微抬头,斜对面的一棵树上飘然落下三片树叶。 她摊手,将叶子收于掌心。 她观着树叶的纹路,逆理,看着树叶不规则落下的方向。 在《梅花易数》之中,这一切都是有章法的。 她批算着,倏地睁开眼睛:“已归。” 帝行湛躺在放在她边上的摇椅上,偏头扫了她一眼:“找到张疯子的女儿了?” “恩。”既寻到了便不能拖下去,江隐起身,找到了张疯子,言简意赅:“找到你女儿了,随本祖来。” 江隐同张疯子随着那几片树叶一路走到了一个戏班子前。 江隐二人站在门口,睨着这匾额:“戏班子?” 张疯子从小在京城长大自然是清楚的,同江隐道:“寿王妃,这戏班子是大兴赫赫有名,最出名的戏班子。” “恩,进去看看。” 他们走进去,里面十分热闹,朱红的墙,几根顶梁刻印着镂花柱子缠绕在上面。 中间是个戏台子,铺着红色的地毯,背后是一副山水水墨画,水墨画画的十分逼真,仿佛跃然纸上,好似真的融入到了山水墨画之中。 戏班子的班主也是戏班子的东家,他认出了寿王妃,上前,语气口吻恭敬:“原来是寿王妃,不知寿王妃有何要事?” 江隐拿出皇上的玉牌:“找一个人,班主行个方便。” “好,好。”班主道。 戏班子共五层。 一层二层乃是优伶们上台唱戏的地方。 三层乃是优伶们更换戏袍的地方。 四层五层是优伶们居住的地方。 江隐径直来到了五层。 见此,班主赶忙阻拦:“寿王妃,这……发生了什么事?这地方是新归来的徐娇娥所住之处,最好不好打扰她。” 别看这徐娇娥来了短短几日,但,整个京城都对她议论纷纷的,江隐想不知道都不行。 只是,班主的话让江隐觉得好笑:“所以?因为是她,本祖都不可上来了?就连皇上的令牌都不管用了?” 班主连忙摆手,这个帽子他可不敢往头上扣。 正要解释什么,那扇门忽然被推开。 徐娇娥摇曳着款款的身姿朝外走来,她声音清丽:“寿王妃想找什么人?我可以配合你的。” 江隐隐约看到门缝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看。 那双眼睛是孩童的眼睛。 江隐伸出手指往门缝的方向一指:“找她。” 徐娇娥的心一紧,面上故作淡然:“你找她?你认识她?” 张疯子看到那双稚嫩的眼睛整颗心都疯狂了起来,燥热了起来,他不管不顾,一把推开了徐娇娥,把门拉开,里面站着的小女孩儿巧儿正睁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张疯子挽起巧儿的袖口,看到手臂内侧有一个黑色的胎记,确认了之后,他一个大老爷们哇哇大哭了起来:“我女儿,这就是我女儿啊。” 徐娇娥被弄的一愣:“她怎么会是他的女儿?” 江隐被这话弄笑了:“你这话倒是有意思了,不是他的女儿,难道是你的女儿?” “这孩子是从哪儿弄来的?”江隐的眸带着十足的压迫性:“若是不说,便去官府说吧。” 班主的心紧张了起来:“娇娥,你快说啊,你这刚回来,若是去了官府,对你的名声不好啊。” 徐娇娥深呼一口气:“好,我说,事情是这样的,一年的夜里,我从戏班子出来看到路边有一个人正在打巧儿,我这个人虽说是你们心里不太瞧得起的戏子,但是我还是很仗义的,我从打人的男子口中得知,这巧儿是被这个男子买回来打算给自己的傻儿子当童养媳的,但是巧儿不愿意,她想逃出来,被这个男子发现的,所以才下狠手殴打她。” “我看着巧儿可怜,便……”徐娇娥说到这儿的时候看了巧儿一眼,她还是很在意巧儿的感受的:“便提出花钱买她。” 巧儿听了这话,没有别的情绪,反而很感激,若是没有她的救赎,她现在还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呢。 “后来我便带着她,她很聪明,我没有教她,她竟然会唱戏,而且姿态神韵,声音比我还要好。”徐娇娥道:“我比较珍惜这样的人才,而且她年纪小,现在好好教导,将来必成大器。” “我想让她做我的接班人。” 张疯子一听不乐意了,大手那么一挥:“什么接班人,我女儿不唱戏。” 说着去拉巧儿的手:“走,跟爹爹回去。” 巧儿怕极了,一把甩开了张疯子的手,躲到了徐娇娥的身后:“我不。” 张疯子的眼睛红了。 江隐淡淡道:“她不认识你,不认你也是可以理解的,这需要慢慢来。” 徐娇娥见亲生父亲都找来了便蹲下来同巧儿沟通。 巧儿不愿跟张疯子回家。 江隐出面做了个和事佬:“巧儿喜欢唱戏也并不是坏事,她可以同小祖一同上私塾,边学习知识边唱戏,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如何?” 第313章 老祖宗找出小祖父亲。 第313章 江隐出面当和事佬:“不如让巧儿一边学习知识一边唱曲儿,巧儿现下还不认识张疯子,便给她时间,让他们父女慢慢的联络感情。” 现下只有这个法子是最好的。 徐娇娥点点头,翘起的兰花指压了压,用帕子遮盖了下唇:“也好,我也不能让他们父女这般一辈子不相认。” 张疯子见女儿安然无恙,身体康健,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只要女儿健康平安便好,他也抹了一把脸点头同意了。 事情已解决,江隐欲要离去。 徐娇娥一甩帕子:“恭送寿王妃。” 江隐的脚步顿住,回眸看向徐娇娥,她嗅到了一股子熟悉且有陌生的味道。 这味道是她穿到原主身上之后嗅到的。 是男子身上的沉松水木的香味儿。 由此可猜测出,这味道乃是攻掠了原主的男子留下的味道。 这段时间,她一直留意这个味道,但是始终没有寻到。 没想到竟在徐娇娥身上嗅到了。 徐娇饿见她停住步子,偏着头,疑惑的问:“寿王妃还有什么指示?” 她探了一眼:“你身上的香薰味儿倒是好闻,不知从何处买的。” 徐娇娥眉眼流转,没想到她注意的是这个,微微一愣,而后道:“这香熏味儿味道十分清幽,不仔细闻是闻不到的,没想到寿王妃的鼻子竟这般灵。” 江隐淡漠的看着她,等着她说正题。 徐娇娥也察觉出自己废话过多,赶忙道:“这熏香是一位我们互相有救命之恩的友人赠予我的。” 江隐一听这话便知无处寻到这熏香的下落,再打探下去不免让徐娇娥怀疑,她只是随意的略略点头便离开了。 来日方长,有的是机会。 大兴京城盛行戏曲文化。 不少世家贵族喜欢在白事,红事或是值得庆贺的日子里请戏班子的人唱上一出戏曲。 茶楼内,不少吃茶的客人们都在议论着:“这,你们猜猜谁是第一个花大价钱请的起徐娇娥他们戏班子的人?” 百姓们开始猜测着。 有个人轻嗤一声:“错了,你们全都猜错了。” 此人拿着茶盏慢悠悠的走到了人群中间:“这件事没有比我更清楚的了,这第一个要请徐娇娥他们戏班子的乃是玄学九大世家的杨家。” “诶?你怎么知道的?” “且,我家一个亲戚在杨家做事,他自然知道的一清二楚,杨家的家主打算过大寿。” “啊,这么一说,的确如此,杨家家主最近都有五十有余了,的确该过大寿了。” 他们在这边议论着,徐娇娥戏班子那边已经近一月的时辰给空出去了,并在门口支了个四角木板,木板子上写着近日已满,不接任何戏曲。 与此同时,江隐歇在美人靠上,农历七月正是最热的时候,虽已立了秋,但这秋老虎的劲儿却是最热人的。 江隐捻起一颗葡萄,刚要塞进嘴里,旁边多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将其拿走,剥了皮递到江隐的口中。 江隐循着看去,对上帝行湛魅惑无双的眸,她掀了掀眸:“净手了?” 帝行湛呵笑:“自然,入老祖嘴的东西自然要干净再干净。” 江隐抿了进去:“那徐娇娥的来路可查清楚了?她之前的有过救命之恩的旧友又是谁?” 查到旧友便知道那熏香的来历了。 帝行湛用打湿的帕子净了手,轻轻的擦拭着:“她的这位旧友十分神秘,只听闻早些年在大兴京城一带出现过,后不知怎么忽然消失了,杳无音讯了一段日子再次出现,似是被徐娇娥救下。” “被她救下?”江隐搓捻着手指。 “这徐娇娥有点本事,人脉也有,医术也会,所以轻而易举的救下了那人。”帝行湛道。 江隐的眼皮莫名的跳了下,心里隐隐跳出一股子莫名的感觉。 她闭了闭眼:“本祖有个预感,总觉得这徐娇娥的目的不纯。” “我会继续查的。”帝行湛说罢便离开了,他倒是不想离开,但寿王府的管家赶的紧,他不得不走。 离开寿王府,帝行湛拐进了杂货铺。 神手悄然出现,恭敬的拱了拱双手:“王,一切计划都按照您的进行。” “恩,徐娇娥那边别露出其他的马脚,这次做的非常好,让徐娇娥引起了老祖的注意,依老祖的聪慧,想来会隐隐猜测出徐娇娥的救命之人是消失的寿王。”帝行湛抚着戴在腕上上的佛珠手串,声音魅沉:“本王只能一点点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唯有这样,才不会太过突兀。” “王为了让老祖接受也是有心了。”神手道。 帝行湛就是寿王,但他却不敢被老祖知道,只好用其他的计谋将其引出。 帝行湛所猜测的不错。 江隐玲珑心思,早已猜到了什么。 她单手杵着侧额,回想着幽香,回想着调查出来的人是个男子,黑如漩珠的眸倏地睁开,呵笑:“本祖早该确认了,那徐娇娥的旧友便是当初玷污了原主之人,也是……” 她的眸看向小祖的房间:“也是小祖的亲生父亲。” 她的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你最好别落在本祖手里。” 徐娇娥和帝行湛恐怕也不知江隐早已通过这微妙的熏香猜测出来了什么。 而帝行湛还只是单纯的想把寿王这个人自然而然的呈现在大众视野之中。 次日清晨,管家将一封描金绣寿花的请帖递给了江隐:“王妃,这是杨家送来的请帖,杨家的家主要过五十五岁寿辰,请王妃过去。” “五十五岁寿辰?”江隐听了这话不由的呵笑:“还未到整数六十生辰便这般大操大办的。” 管家笑笑,道:“许是因为他们想做京城第一个请徐娇娥戏班子的人吧,毕竟这样给自己的颜面增添色彩。” 江隐本是没兴趣的,一听说徐娇娥的戏班子便来了兴趣。 “哦?倒是会赶新鲜,竟找了徐娇娥的戏班子。”江隐饶有兴趣道,她拿起请帖,用手指弹了弹:“本祖自然是要去。” 管家:…… 诶?怎的感觉老祖宗只是对这戏班子有兴趣呢? 江隐看着黄历:“后日便进了中元节,叮嘱众人,晚上少走夜路。” 第314章 七月半不能吹蜡烛。 第314章 江隐看着黄历上的日子,同管家道:“现下已进入农历七月,中元节前后事事注意,晚上切勿在外闲逛。” 管家点头:“是,王妃。” 小祖嘴馋的紧,非缠着江隐出去买零嘴儿。 江隐跟在小祖后面,他跟一阵小旋风似的窜进了一家糕点店,瞧见一个妇人带着一个男孩孩童。 小祖认出这男孩是他在私塾上学的小同学,也是葛家嫡次子,是葛家的宝贝疙瘩葛庆。 葛庆的母亲是个雍容华贵的妇人。 她端着架子同糕点铺子的掌柜的道:“这些包起来,全都要最好,最贵的,今儿个是我儿子的生辰。” 掌柜的连连点头:“祝小公子生辰快乐。” “恩,再来几根生辰之烛。”妇人道,优雅的抬了抬手:“现下听闻这生辰之烛十分新流。” 这生辰之烛乃是从大安王朝传过来的。 大安王朝做了生辰之烛,称是代表祝福和许愿的蜡烛。 在生辰当日,插在精致的糕点之上,在蜡烛的线引上点燃,再将其吹灭,过生辰之人便会万事顺遂。 小祖见妇人包裹着生辰之烛,他搅着小手,上前,拍了拍妇人的腿。 妇人垂眸一看,眼底划过一抹厌恶,眉头拧起,看着自己的衣裳,伸手拍了拍,好似小祖多么脏似的。 她沉着张脸,偏头看他:“你是谁家的孩子?怎的胡乱拍人?” 小祖不喜她说话的语气,但看到旁边腼腆的小同学葛庆,他在心里暗暗劝自己要宽容要宽容,声音奶绵奶绵的:“我是葛庆的同学,我原本想着不说的,但是看我们是同窗的份儿上,还是想好心提醒你们一句的。” 妇人满脸的不耐烦,但是她是葛家的人,在外还是要保持着端庄得体的样子,只好勉强提起笑容:“你想提醒我们什么?” 呵,她倒是想看看这小毛孩子提醒她什么。 小祖朝羞涩的葛庆眨了眨眼睛,软绵绵,奶声奶气的声音恍若刚从蒸锅出炉的红豆糕,软糯,酥甜:“现下已经进入农历七月,夜晚不该出来走动,这一点想来你们都知道,还有一点最为重要的,男子本是阳气之重的,但现在看来……” 小祖湿漉漉,宛如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自葛庆稚嫩可爱的小脸蛋儿上扫过:“我若是没有猜错,葛庆当是农历七月的生辰,正好占上了最阴的时候,体质偏阴,最易招惹一些邪祟。” 他肉乎乎的小爪子指着妇人手里的生辰之烛,道:“生辰当日不应该吹生辰蜡烛,生辰这日,天地之气都会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阳火也是最旺的时候,你们若是吹了生辰之烛便等于把这个人身上的三把阳火彻底熄灭了。” “这三把阳火分别在人的头上,两个肩膀上,一吹便灭了,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小祖的小嘴儿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妇人都听不下去了,抬手打断,嗤笑:“呵,小小孩子不知道吃喝玩乐和学习知识竟研究着这些个鬼神之说,告诉你,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的,我看你娘亲是不舍得给你过生辰,买生辰之烛,所以你才这样见不得别人好的吧。” 江隐清风冷漠的声音响起:“见不得别人好?本祖的儿子好心提醒你,你却不知好人心,到时候出了事不要回头找我们。” 葛妇人认出江隐是寿王妃,收敛了方才猖狂的神色:“原来是寿王妃的儿子,方才我也是无意冒犯,只是我不信这些东西。” 江隐觉得新奇:“你是葛家人,葛家是玄门世家,你竟不信。” 葛妇人昂了昂头:“是葛家人不代表我接触这些东西,所以自然是不信的,他们出去办事的时候我也不跟着,我也从未亲身历经过。” 小祖还想多言,江隐握了握他的小爪子让他闭嘴。 小祖撇撇嘴。 葛妇人拉着葛庆匆匆离开了,似乎生怕再从他们嘴里听到些什么。 小祖耷拉着小脑袋:“哎,娘亲,为何我说的话无人相信呢?” 江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并非是你说的话有问题,而是每个人的想法不同,不怪你。” 小祖的心情这才明亮起来。 …… 葛妇人近日同夫君闹了脾气,便带着孩子回了娘家住。 夜,渐渐的深了。 葛妇人的娘家人做了一桌子的饭菜,还把新样式的糕点拿了出来,又把生辰之烛摆上来点亮了:“瞧,多好看,那寿王妃的儿子一天天神神叨叨的,还说什么不能点蜡烛,我点了也没有什么事啊。” 说着让葛庆吹蜡烛许愿。 葛庆嘟起小嘴儿。 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饭桌周围有许多孤魂野鬼,有的断胳膊断腿,有的脖子歪着,有的眼睛凸了出来,他们垂涎的盯着葛庆。 就在葛庆吹灭了蜡烛之时,就见燃在葛庆两个肩膀和头上的阳火唰的熄灭了。 葛庆整个人也少了许多精气神。 不少孤魂野鬼朝他身子撞去。 但葛庆身上有一块玉佩,这玉佩是葛庆父亲给他辟邪的。 玉佩打散了许多的孤魂野鬼。 葛庆觉得身体不舒服,身子一晃,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了下来,身上的玉佩也掉了下来。 借此,给了那些高强的孤魂野鬼们可趁之机。 夜,葛妇人哄着葛庆睡下了。 但在葛妇人离开之后,葛庆忽然睁开眼睛从床塌上坐了起来,趿拉着鞋子往外走,他拿了几根蜡烛在院子里,房间里晃来晃去的。 而且还点燃了床塌边的帷幔,守着葛庆的小丫鬟嗅到了火烧的烧焦味道,她吓的睁开眼睛:“走水了,走水了。” 这么一叫,把所有人都叫起来,家宅里的丫鬟家丁们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火给扑灭。 葛妇人看葛庆手里拿着蜡烛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拍了下他的手:“这孩子,蜡烛又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儿,至于大半夜的不睡觉爬起来玩蜡烛么,若是把家烧了可怎么好,你若是烧个好歹的我怎么跟你爹爹交代?” 葛庆的身子抖了抖,忽然痴痴的看着葛妇人…… 第315章 鬼月,慎! 第315章 葛庆的身子抖了抖,忽然痴痴的看着葛夫人,伸出手摸向葛夫人的胸口。 这个动作把葛夫人吓了一跳,立刻握住葛庆的手,四处看了一眼,呵斥:“庆儿,你在干什么?怎的长这么大了,还做这等没羞没臊的事?” 葛庆猩红着眼,眼里哪有童真的神情。 他这幅样子更像是一个色欲熏心的成年男子。 葛夫人还以为是因为夜里她看错了,伸手揉着眼睛。 再看,还是相同的神情。 葛庆就跟听不见他说话似的,继续把手往葛夫人的胸口里伸,还吐着舌头在嘴唇上很是色欲的舔了一圈。 葛夫人被这个动作吓坏了,她火了,一巴掌拍开他的手:“再乱来,小心我收拾你。” 葛庆定定的盯着自己被拍红的手,忽然抬起头,阴恻恻,十分不悦的开口:“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我看上你,这是你的福气,你竟然敢拒绝我,还敢打我。” 这话让葛夫人毛骨悚然,颤着嗓音:“你,你是谁?” 葛庆笑嘻嘻的:“我是你的情郎啊。” 饶是反应再迟钝也能看出来葛庆的不对劲儿。 葛夫人嗷的一嗓子,失声尖叫着,连连后退了好几步:“他不是葛庆,不是。” 旁边的小厮察觉出什么,指着葛庆:“小,小少爷一定是被附身了,一定是这样的。” 葛夫人瞠目的站在原地。 她是不信的。 “快去找大师吧。”有人吼着提议。 这时,葛庆忽然浑身一抽搐,倒了下去。 葛夫人扑了上去:“庆儿,庆儿,你没事吧?” 葛庆幽幽转醒,眼神恢复孩童的稚嫩和迷茫,声音也奶声奶气的,虚弱的让人心疼:“娘,娘亲,我怎的了?” 葛夫人见儿子恢复正常了,伸手抱着他,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没事,没事。” 有小厮提议:“夫人,要不要找大师……” 葛夫人最厌恶这等迷信之事,她横了小厮一眼,怒吼道:“请什么请?我的庆儿没事,你不要胡说八道。” “他只是梦游,胡乱说梦话了。” 小厮毕竟是下人,主家都没说什么,他自然不敢继续多嘴。 过了会儿,葛庆睡着了。 但……这件事还未完。 次日清晨,葛庆的房间里传来一道悠扬婉转的唱戏声。 丫鬟跑到葛夫人跟前说了这件事。 葛夫人一脸的不信:“我儿子怎的会唱这东西。” 她疾步走到葛庆房间,听到歌声推门而入,看到的便是葛庆披着个床单,翘着兰花指,拿腔拿调的正唱曲儿呢。 葛夫人差点晕过去,想到什么,怒气冲冲的:“定是庆儿的爹爹经常去听曲儿,在庆儿面前唱曲儿,一来二去的,庆儿便学会了。” 丫鬟在旁边提醒:“夫人,还是不太对劲儿,这小少爷的声音都变了,而且神态动作完全是一个女子啊。” 葛夫人扫过去:“你若是敢说些没用的,我便撕烂你的嘴!” 过了一个时辰,葛庆又恢复正常了,但因为唱了太久,嗓子都哑了。 葛夫人的母亲把葛夫人叫了过去,语重心长的开口:“我知道你最是不信鬼神,但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也由不得你不信了,若真的因为你的固执害了庆儿,你该怎么办?” 葛夫人犹豫了下,道:“再等一夜看看。” 正是这夜,差点要了葛庆儿的命。 后半夜,天快亮的时候,丫鬟忽然大叫了一声:“来人啊,不好了,小少爷出事了。” 葛夫人冲到了灶房,便看到庆儿坐在灶台上,旁边都是鸡鸭鱼肉,他正疯狂的往嘴巴里塞呢,塞的肚子都鼓了起来。 若是再这样吃下去,想来会被撑死的。 庆儿边吃边说:“我活了三十多年,第一次吃的这么多,真是太幸福了。” 葛夫人摇摇欲坠,她指着庆儿:“快,找人,找老爷。” 小厮火速往外跑,但却没有带回葛家老爷:“夫人,老爷不在,有事出去了。” 葛夫人气的破口大骂:“关键时刻什么都用不上。” 她抱着葛庆儿往外跑,打算去玄门世家,在半路遇到了正捧着包子吃的小祖。 小祖几乎一眼便看出来庆儿出了问题。 他一团包子塞了进去,小小的身子挡在他们面前,小脸儿十分严肃:“他现在出事了,你最好跟我来,否则小命不保。” 小祖身上的气势同江隐一模一样,让人信服。 不多时,小祖带着人回了家,他对着两根小手指头:“娘亲,得帮帮他们啊。” 江隐寡淡的看着葛夫人。 葛夫人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为了儿子心甘情愿的低头:“寿王妃,是我口无遮拦,我只希望救救我儿子,他……快不行了。” 江隐随意扫了一眼,顿时了然:“小祖,你来。” 小祖眼睛一亮,摩拳擦掌的。 葛夫人有点怀疑。 这小孩儿……能行么? 小祖干起正事来绝不含糊。 他让葛夫人把庆儿平放在床塌上,他肉乎乎的小手搭在葛庆儿的魂脉上。人的手指上有魂脉和仙脉等等。 人可以通过号手指上的魂脉来判定此人身上的七魂六魄是否还在。 小祖号过之后,摸着小下巴:“七魂六魄的确还在,但是庆儿身上被附来很多魂魄,这些魂魄都想着抢占庆儿的身子,据为己有。” 葛夫人听的心惊肉跳的:“好几个?” 一个还不行?还得好几个? 小祖正色的点头,掰着肉乎乎的小爪子:“一个是经常去花街柳巷玩耍的放荡公子,一个是戏班子的伶人,一个是乞丐。” 葛夫人一听,瞬间把庆儿之前反常的行为同这几个人对上号了,惨白着脸:“原来如此。” 小祖小大人般意味深长道:“你别担心,这事对我来说就是一件小事,很快就解决了。” 小祖一个人颠颠颠的准备好除邪用的东西:白色蜡烛,引魂圈,引路米等等。 他把白色蜡烛摆成了一个路口的形状,留了一条路,又在路口的地方洒上了呈直线形状的引路米。 引路米便是普通的白米。 白米在寻常的日子就是吃的米,但是在这种鬼月会变成阴米,再被玄门之人稍一加持便会成为引导鬼魂的米。 小祖准备了一根白线缠在庆儿的中指指根上。 他默念着:“天地阴灵,鬼月同现,鬼门大开,愿其投身,如若不归,灰飞烟灭!” 第316章 诡异的巧合。 第316章 小祖身上的鬼王之气极重。 阴物都惧怕小祖身上的鬼王之气。 他们听到小祖的命令,浑身上下毛骨悚然,恨不得跪地服之。 附着在庆儿身上的几个魂魄争先恐后的跑了出来,纷纷跃到了引路圈中。 他们对小祖哭天哭地的求饶:“小大师啊,我们没做什么坏事,也没有伤人性命,我们只是想找个栖身之所啊,千万不要让我们魂飞魄散啊。” 浪荡公子的魂魄道:“小大师啊,都怪他们,我附身也就罢了,我可是堂堂男儿。” 戏班子的伶人捏着拿腔拿调的嗓子:“啊呸,你个不要脸的浪荡东西,附身在一个小孩子身上,做着不要脸的事情,你这是带坏小孩子。” 浪荡公子一下子翻脸了,抖着二郎腿:“总比你一个女子附身在男子身上强。” 乞丐嘻嘻的笑着:“这么看来,还是我好啊。” 乞丐一说话,引的伶人和浪荡公子齐齐的怼了过去:“你还有脸说呢,你一个乞丐附身在小孩子的身上,你差点把他给撑死啊。” 小祖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小手一挥:“好啦好啦,不要吵啦。” 他们乖乖的闭上了嘴。 小祖板着一张小脸儿,严肃道:“离中元节还有些日子,你们要在这段时间乖乖听话,不准胡作非为,然后等到中元节鬼门大开那日去地府等着宣判。” 他以玄气在半空之中画了三张符箓:“这是三张禁锢符箓,能让你们在方圆一公里之处逗留,你们若是随便去别的地方,或者再做坏事你们便会爆体而亡。” 三个魂魄摆手直说不敢。 小祖给庆儿烧了一个符咒之水,正让他喝下去,葛夫人那边皱起了眉头:“喝符咒之水?这个行为怎的跟那些江湖骗子一样呢?” 小祖一听这话便不高兴了,小嘴儿嘟着:“你怎么这样说话呢?我刚救了你的儿子,你还信不着我,符咒之水喝的不是水,而是里面蕴藏的天地之灵气,庆儿体内被鬼怪侵掠了,若是不清除干净的话就会生病的,而且在这样特殊的鬼月还会继续招惹邪祟的。” 葛夫人被一个小孩子教训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她呐呐的:“我,我知道了。” 不多时,庆儿便苏醒了,还没说第一句话呢,庆儿哗啦吐了出来。 将那些未消化的鸡鸭鱼肉和浊气全部吐了出来。 “他现在痊愈了,你可以带他离开了。”小祖鼓着腮帮子,颇有大师的风范。 葛夫人不好意思就这样离开,她拿出来一个金子给小祖:“我不能让小大师白白的辛苦,小大师收下吧。” 小祖看到金子的一瞬间,眼睛唰的亮了,他一边接了过来,一边笑眯眯的:“哎呀,这,这怎么好意思啊。” 江隐扶了扶额,她儿子能不能表现的不要这么明显。 葛夫人带着庆儿离开了,小祖抱着金子笑眯眯的,还上嘴啃了一口。 过了两日,江隐带着小祖去戏班子看巧儿,小祖体贴的给巧儿买了很多女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小祖莽莽撞撞的,撞到了一个人,把那人手里的戏服都撞掉了。 小祖赶忙蹲下来捡起来,发现这人断了一个手臂,断手臂的袖子空荡荡的,甩来甩去的。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祖对着手指。 这人应该是戏班子打杂的,他漠然的摇摇头:“没事。”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他们朝楼上走去,从上面下来一个人。 这个人长相普通,但江隐注意的并非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断臂。 方才被小祖撞到的人断了一个手臂,是右边的手臂。 但是这个人也断了一个手臂,可是断的却是左边的手臂。 江隐眉宇间拧起疑惑,在心里喃喃:为何这戏班子的人都断了手臂?是巧合还是意外? 她又环绕了一圈,发现除了那两个人并没有其他人断手臂了,她自言自语:难道是巧合? 但是直觉告诉江隐这并不是巧合。 江隐同小祖来到巧儿房间,巧儿很认真,前些日子私塾夫子教导的字在一笔一画的临摹着,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巧儿见小祖来了十分欢喜,两个小家伙说起了悄悄话。 徐娇娥在面对江隐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惧怕感,就好像江隐是女王,她是随时随地匍匐在她脚下的人一般。 江隐气定神闲,佯装没看出来她的紧张,也没有继续打探熏香的事情。 这时,门被人敲开了。 有个人走了进来,哦不,应该说是一边身子杵着拐杖走进来的。 江隐看了过去,发现他少了一条腿,左半身子边的腿空空荡荡的,下面什么都没有。 “徐姑娘,您的戏服已经洗干净了,给您放进专门的寝房里了。”那人瘸了瘸腿,道。 江隐黑曜的眸眯了眯,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她总觉的这个戏班子十分诡异,但是诡异在哪里,江隐却说不出来哪里诡异。 小祖和巧儿玩了好一会儿才离开,江隐忽然道:“本祖从未来过戏班子,可否参观一下?” 徐娇娥先是一愣,这样简单的要求她怎能拒绝。 她微笑着:“当然可以了,只是戏班子略微简陋,还希望寿王妃不要笑话。” 江隐点了点头,她在戏班子里走了一圈,以玄气附在眸上扫了一圈,发现没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江隐的眉头拧了起来,她站在一口枯井前,身后有一个人影一瘸一拐的往她这边走,粗嘎的声音响起:“你在这儿干什么?这儿是我们的后院,不允许外人过来。” 江隐回头看去,看到一个人靠在树上,沉着眼睛,不太高兴的看着她。 江隐的瞳仁骤然紧缩。 她惊讶的是这个人失去了右腿。 方才在楼上看到的人失去的是左腿,这个人失去的是右腿。 她又想到方才看到的分别失去左右手臂的两个人。 “两个失去了左右腿的人,两个失去了左右手臂的人。”江隐的眸凉了下来:“这一定不是巧合!” 第317章 菜里的鱼眼是人眼。 第317章 想到今日遇见的几个断手断脚,且断的十分规律,协调的人,江隐的眸凉了下来:“这一定不是巧合。” 世间怎会有这等巧合的巧合。 江隐黑如深邃漩涡的眸睨着他,声线淬着冷寒:“你的脚是怎么弄的?” 男子虚晃了下,朝她吼着:“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隐如刀子般锐利的眸刺向他。 男子被她身上的气势震慑的后退了一步。 江隐也知道无法从他嘴里问出什么,她转身往外走。 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的。 江隐离开后,徐娇娥看着她的背影,低垂着眸:寿王妃在找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 然,江隐和徐娇娥二人所想之事并非在一个点上。 日子过的极快,转眼间便到了杨家家主寿辰的日子。 江隐捏着请帖,剔透莹白的指尖在上面弹了弹:“这杨家家主自己便是玄门之人,自知这个鬼月不该大操大办寿辰,却明知故犯。” 管家备好了马车,听到这话,道:“大兴京城的人虽顾忌着些玄门的禁忌,但他们更要颜面,这种寿辰之日不单单是普通的过寿辰,也是他们结交权贵的好机会。” 江隐了然,脚踩木凳,一跃上了马车,小祖捧个盒糕点,肉的已经出肉窝的小爪子搭在上面,想拆开上面的细带,又把小爪子放了下去。 小嘴儿还吧哒着,嗓子滚了滚。 江隐被他这幅样子逗的忍俊不禁:“怎的?” 小祖舔了舔小嘴儿,湿漉漉的大眼睛眨啊眨的,奶声奶气的:“娘亲,我想吃糕点,但是听闻寿辰上有很多的好吃的,我想留着肚子吃那些好吃的。” 江隐见他自制力不够,却又极力想维持的样子,不由得失笑,伸手把糕点拿过来替他保管。 随着车夫’吁’的一声,马车在杨家停下。 未下车便听到杨家家宅门口响起一片嘈杂的声音,有庆贺的,有拍手的。 江隐掀开车帘,循着声音看过去,杨家的小辈站在门口迎着客人。 又有一辆马车辗辗而来。 马车车面刺绣着生旦净末丑之相。 江隐认出来这是戏班子的马车。 徐娇娥牵着巧儿最先下来,后面的马车是装徐娇娥衣裳的马车,她扬了扬脖子,扬声:“李叔,把我的戏服拿下来吧。” 江隐自然反应看了过去。 这李叔一个眼睛是完好无损的,另一只眼睛是瞎的,他的这种瞎还不是普通的瞎,有些像人为的,就好像是那只眼珠被人挖下去了一样。 江隐定定的看着,不知怎么,想起了之前断手断脚的人。 江隐的眼光吸引了李叔的注意,李叔看了过去,江隐并没有挪开视线。 李叔拿着东西绕到后宅的后门去了。 江隐这才收回视线,大步朝里宅内走去,宅子里热闹非凡,许多人已经入席了。 杨家家主见到江隐迎了上来,压低声音,恭敬道:“老祖宗,您来了。” 江隐点点头:“现下鬼月,杨家主却这般大肆宣扬生辰。” 杨家家主摸着胡须,尴尬的笑笑:“我这年岁也大了,因操劳杨家大大小小的事身体也不太好,我寻思办点喜事热闹热闹。” 未等江隐说话,他又赶忙抬起穿着宽袖的手臂挥了一挥:“老祖请放心,我已将整个家布下了一个阵,那些阴物是不敢随意靠近的。” 江隐环绕了一圈,的确如此,她没有再多说些什么。 “老祖宗到前面就坐。”杨家家主亲自引领着走了过去。 有的人看见后,不由的撇撇嘴:“啧,这是怎么回事?这杨家家主怎的亲自迎接江隐过去呢?” “这江隐是个什么人物啊?” “寿王妃啊。” 有人哈哈的笑着:“寿王妃?这寿王在的时候可遵一句寿王妃,可这寿王现下都已经成了灰了,一个王妃有何用啊。” 小祖听着这话,小脸儿瞬间鼓了起来,就跟一只小河豚似的,腮帮子都是圆溜溜的。 他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施出了咒:哑,一日。 此咒语刚一出口,方才那些说话的人瞬间闭嘴了。 他们再开口却发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杨家家主一愣,下意识看向江隐,江隐没有否认,淡淡的:“嘴巴太臭,小祖给点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何为祸从出口。” 杨家家主附和着:“是,老祖做的对。” 在杨家管家的引领下,众人已经落座。 杨家家主简单说了几句话便开始了宴席。 徐娇娥为首的戏班子上了台,婉转悠扬的戏曲声,优美的身段,让下面的看客们连连叫好。 江隐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们,并没有发现他们身上有任何的邪气。 戏,唱完了。 看台清空,看客们开始用膳,菜肴和酒水的香味儿四溢。 忽然,有人尖叫了一嗓子。 “怎的了?” “你鬼叫什么?” 那人手握着筷子,不断的哆嗦着,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我,我也不想的,但是你们看啊。” “这,这盘鱼的眼珠子看上去不像是鱼的眼睛啊。” “而是……而是人的眼珠子啊。” 闻言,同他坐在一起的人瞬间跳开了老远。 杨家的管家沉着一张脸:“不要乱说话,我们怎会做人的眼睛呢。” 他满脸不相信的走了过去,定睛一看,他瞪大了眼睛。 江隐一个箭步上前,看着那明显是人的眼睛沉了沉脸色。 人太多,她没有宣扬出来,这样会引起恐慌。 她又来到别的饭桌,发现那些只是普通的鱼眼睛。 她悄然递给杨家家主一个眼色。 杨家家主立刻心领神会:“大家别害怕,这鱼估计是死了一阵子了,所以眼睛才会变成这样的,看着不新鲜,让大家有了错觉。” “这桌菜我会重新换了。” 客人们继续吃,但每个人的神情是忐忑的。 在这期间,江隐已经把在场的人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脑子里忽然跳出一个人影——李叔。 思及此,江隐去找后院寻到了正在歇息的戏班子。 徐娇娥见她四处看着,不由的问:“不知老祖在找什么?” 江隐声线清冷:“那个瞎眼的呢?” 她并不知道他叫什么。 徐娇娥好奇的问:“寿王妃找李叔有事?” 第318章 本王不许你看别的男子。 第318章 江隐的声线冷冷清清的:“那个瞎眼的呢?” 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徐娇娥疑惑的问:“寿王妃找李叔有事?” 江隐的气势拒人于千里之外,让人有种想要臣服在她脚下的感觉:“有事,他在哪儿?” 徐娇娥翘了翘兰花指:“李叔身体不大好,每次干完活儿,我都会让他先离开回去歇息。” 江隐沉默了片刻,又问:“除了那位李叔,你们戏班子还有没有其他眼睛瞎的人?” 徐娇娥不太明白她为何这般问,但还是如实回答了:“还有一个,那人是李叔的双生兄弟,只是两个人瞎的眼睛不一样,一个瞎的是左眼,一个瞎的是右眼。” 江隐了然的点点头转身离开。 经过一个时辰的闹腾,杨家这场喧闹终于停了下来。 江隐坐在主位上,手指一敲一敲的:“那鱼的眼睛为何会变成人的眼睛?可有人死了?” 杨家家主面对江隐所迸射出的气势浑身发紧:“老祖宗可以查,杨家没有死人,也没有做出挖别人眼睛的这等缺德事啊。” 江隐的确没有感受到死气和阴气,她呢喃:这是怎么回事? 一团疑惑宛如丛生的杂草般在她的心里缠绕着。 江隐回了寿王府,思考着今日之事:这戏班子诡异至极,不知在谋略着什么计划。 但总体来看,这戏班子却又正常。 她深吐出一口气,让管家亲自跑了一趟杨家把那日去杨家参加寿宴之人的名单拿了过来。 管家道:“王妃,参加杨家寿宴的共有六十三人,有十多人是一伙的,这十多人明日还会在酒楼单独聚上一聚,王妃若是想看看他们有什么诡异之处可以过去看看。” 江隐纤细的指腹摩挲着纸的边沿。 次日,江隐早早来到酒楼对面的茶馆,寻了个绝佳的位置可以观察到对面所有的视角。 不多时,十多个公子哥便来到了酒楼,他们勾肩搭背的,还有人大嗓门的同其中一个公子哥儿道:“兄弟,你看看你这点胆子,怕什么?那日的根本不是人眼睛,那就是鱼眼睛,至于一晚上睡不着觉么。” “来,兄弟几个陪你喝上几杯就好了。” 那人脸色苍白如墙灰,嘴里喃喃着:你们别不信,那个真的是人的眼睛,总是直勾勾的看着我,而且我昨晚还梦到了,那双眼睛就那样看着我。 大家哈哈的大笑着,根本无人把他的话当回事。 店小二上去招待,过了两刻钟便上了一桌子的菜。 他们吃着喝着,似乎把看到人眼睛吓坏的人给忘了。 直到…… 撕心裂肺,痛断肠的尖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他们循着声音看去,一个个吓的或脸色苍白,或浑身僵住,或瘫坐在地。 之前见过人眼的男子,他的两个眼珠子竟然从他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眼珠子接连着里面带着血丝的神经线,一颤一颤的,恍若拍皮球般。 男子痛的大喊大叫着:“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谁来帮帮我,把我的眼睛装回去啊。” “太,太可怕了,这是怎么回事?” “怎的好好吃着饭眼睛就掉了。” “鬼,一定有鬼。” 在外目睹到了一切的江隐一个箭步冲了进来。 他的眼睛就好像是什么东西高空抛物般,没有预兆的,忽然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她双手握着男子的肩膀,发现他身上没有任何的阴气和邪气。 疑惑如滚动的雪球愈发的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说着,耳边响起啪嗒一声,好似是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 江隐的手背上好似落了几滴水珠。 她看过去,水珠是旁边茶盏里的茶水迸溅出来的。 现在,茶盏里不单单有茶水,还有两个眼珠子。 这两个眼珠子正是男子的眼珠子。 再看男子的眼睛,他的两个眼眶空洞洞的,黑黢黢的,还不断流着鲜血。 周围的人惊恐的尖叫着,瞬间跑开了。 失去眼珠子的男子也晕倒在了地上。 江隐差人把他送到了医馆。 他失去了眼睛,但还是能活命。 苏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失去了双眼崩溃的大吼大叫着,平静过后才回答江隐的问题。 “我自从在寿宴那日看到了眼珠子之后,我便在梦中经常梦到这个眼珠子。” “接着,便去吃饭了。” “我的眼睛便没有了。” 江隐感觉这件事无头无尾的,让人抓不到一点线索。 接下来的几日,更是发生了许多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那些参加寿宴之人要么就断掉了手指,要么就断了手臂,要么就受了很严重的伤。 江隐在杨家和参加寿宴之人之中寻不到任何的线索。 目前,她认为最为可疑的便是戏班子了。 她有事无事便去戏班子周围,终于有一日被她发现了另外一些诡异的事情。 戏班子内,除了断手臂断腿,瞎眼睛的人还有一个人走路僵硬,浑身上下充满着不协调和不对劲儿。 身子太壮,腿却很短,仿佛不是一个人。 她觉得奇怪,想法子弄清楚。 于是,她一直盯梢着这个人。 想到了个绝佳的法子,打算在此人夜里沐浴的时候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真的异常。 深夜,江隐悄悄爬上了房顶,扒开了一个瓦砖,正要往里面看去。 眼睛忽然被一双手掌捂住了。 耳边响起帝行湛低沉磁性性感的声音:“老祖深更半夜的为何要偷看男子的身体?若是想看,本王可以无私的奉献,你何必去看别人的?” 江隐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里一收。 “本祖在做正经事。”江隐声音淡冷。 “我帮你看。”帝行湛倔强道:“总之,我不会让你去看别人的身体。” 江隐本想争执。 帝行湛的话劝服了她:“有这争辩的功夫早就看完了,你若是再耽搁,想来他都洗完穿上衣裳了。” 不多时,帝行湛把掀起的瓦片盖了上去。 江隐刚想问他看到了什么,帝行湛跟个小兽似的在她身上蹭着:“太丑了,老祖宗,摸摸我的眼睛,不然我会瞎掉的。” 江隐着急知道结果,糊弄的在他眼睛上抚了抚,刚要抽回手,帝行湛忽然摁住她的手腕,长长的睫毛在她掌心上扫来扫去的…… 第319章 声东击西玩的挺好啊。 第319章 帝行湛忽然摁住她的手腕,让她不得动弹,让她的纤手在自己的眼睛上并感受着他长长的睫毛扫来扫去的。 江隐的掌心恍若有一根羽毛轻轻的扫着,让她产生了涟漪。 “老祖,什么感觉?”帝行湛如一只专门魅惑人心的男妖。 江隐怎会说出内心的真实感觉。 她拂开帝行湛的手,声音清清冷冷:“可以说了?” 帝行湛在心里笑她无趣,这等古板的性子何时能改啊。 他们从戏班子的瓦顶上下来,回到了杂货铺。 帝行湛早有准备。 油炸花生米,烧鸡还有淡淡的茶香飘在了空中。 江隐坐下来靠在椅背上:“倒是准备的齐全。” 帝行湛倒了两杯茶,说起了正事:“那人的上半身和下半身的确不一样,上半身是的身体有些苍老,下半身的身子是年轻人的身子。” 这在江隐意料之内,指腹摩挲着茶盏点漆的地方,想到之前戏班子几个缺胳膊少腿,缺眼睛的人,再加上现在这个上下身子不一样的人,眸子眯起:“本祖心中有个猜测,但是不知道对不对。” 帝行湛神态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魅惑如男妖的眸流转着光:“不如我同老祖玩个游戏,看看我们是否默契?” 江隐放下茶盏,轻靠在椅背上:“如何看?” 帝行湛骨节分明的手折了两张纸,递给江隐一张:“把我们所猜测的写在上面,共同展开。” 唰唰唰,毛笔落字,共同展开。 两张纸上写着四个字:移花接木。 帝行湛笑笑:“这等害人的招数倒是很少见到。” “明日本祖会亲去戏班子一趟。”江隐要弄清楚。 次日,日头升了上来,将周围灰白的云染上了一层橘色的光晕。 徐娇娥为其开门:“寿王妃这么早来不知有何要事?” 江隐来到后院,寻了个长凳坐下,双腿自然的交叠,身上的气势让人不敢上前,她敲着膝:“把李叔还有……” 她说着那些人的特征:“把他们几人叫来。” 徐娇娥微微一愣:“为何要叫他们?” “叫来。”江隐言简意骇,显然不愿多说什么。 徐娇娥再叫其中一两个人的时候,其他人也被惊动了,有的人甚至想跑,奈何江隐早就察觉出了什么,提前派人把前后门堵住了。 他们被江隐的人押了过来。 江隐看过去。 分别断了左右腿的,分别断了左右手的,分别瞎了两只眼睛的,还有一个上下身子不一样的,全都聚齐了。 江隐从头到尾扫了一圈,对上他们阴森森的眼神,她不甚在意的笑笑:“恩,很好,全都到齐了。” “说吧,你们身上的四肢,五官和身子都是谁拼凑而成的?又或者说拼凑了谁的?”江隐声音冷冽。 瞎了一只眼的李叔吼了一嗓子,宛如一个疯癫的野兽:“你说的什么鬼话?我根本听不懂你说什么!” 江隐失笑:“你懂不懂并不重要,只要本祖懂就好了。” 他们十分倔强,无论怎么都不说,哪怕江隐用了真话符,也无法从他们嘴里扒出一句实话,他们似乎被人下了禁制。 “看来背后之人很了不起啊。” 她上前,直接用玄气打在其中一个人的肚子上。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那人淬不急防的跪了下来,单手捂着被吃痛的肚子。 然,让江隐意料之内的是其他人竟也捂住了肚子。 她声线如挂了层涟冰:“果然如此,你们身上的痛处是一起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只是……本祖想知道,你们的身子若是坏了,背后那个人还能活么?”江隐清丽的面容上勾起一抹邪的笑。 这些人果然急了,手攥起了拳头。 她冷笑,一切的证实被她猜对了:“每个人奉献出自己的五官或肢体,就是为了重新拼凑另外一个人吧。” “那个人是谁?”江隐问,随即抚着眉眼:“也罢,你们不会说,本祖自会知道。” 她一抬手,神手带着神殿的人悄然落下,将几人围了个水泄不通:“带走,严加看管!” “是。”神手道,他估计自己都未察觉出现在对江隐是言听计从。 徐娇娥被这阵仗弄的一愣:“寿王妃,他们做了什么错事?为何要带走?” “跟你无关。”江隐带着人呼啦啦的走了。 她把人放到了寿王府,坐在院子里同自己对弈,听着树叶婆娑的声音:“等饵上钩。” 夜,深沉,如一个黑色的大网笼罩在整个天空之上。 王府响起窸窣的声音。 江隐看着她连在房间里的铃铛动了下,唇角一挑:来了。 管家带着衙役们出去抓人:“王妃,成了。” 江隐披上薄薄的斗篷,挑着一盏鹿角灯款款走了出来,看着被摁在地上的七八个人:“是来救人的吧。” “是他们的什么人?”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我们是他们的亲戚,我们来救人难道不行么?” “亲戚?”鹿角灯的光芒映出他们的轮廓,她在心里讽笑,他们的面相截然不同,无半分血缘关系,说是亲戚,在这儿忽悠谁呢。 她故意走的远了些,坐在凳子上,朝他们招招手:“过来说话,堵在门口做什么。” 他们走过来后,江隐坚如磐石的眸刺向他们:“亲戚倒不至于,是一个戏班子的本祖倒是相信。” 有人要反驳,江隐伸手制止:“走路端着的范儿就是伶人的范儿,还有何解释的?” 他们见自己被戳穿了,梗着脖子:“那又如何?我们和他们关系好,来救人不行么?” 江隐低低的笑,一根手指戳在侧额上:“你们是帮谁来救人?” 他们不语,没想到轻易被江隐看出来了。 她又道:“或者说,你们是在玩声东击西?” 话落,他们的眼睛瞪大。 后面响起一阵速度极快,声音极大的战斗声。 但,不过多时,声音戛然而止。 神手等神殿的人带着数十个身穿黑衣的死士走了过来,猛的踹上他们的后腿窝,哗啦啦,跪倒了一片。 “这出声东击西玩的倒是好,让你们吸引本祖的注意,减弱本祖的警惕心,随即把本祖抓来的人救出去,可对?”江隐微笑着,可笑容之下却是让人无法规避的危险。 第320章 声东击西,本祖也会。 第320章 “不过……”方才还被乌云遮住的月此时已悄悄露出头来,凝白的光照在江隐的头上,有种清薄女王之感,她低沉的笑:“你们有没有想过,声东击西,不止你们会玩,本祖也会。” 他们抬头疑惑的看着江隐,心中也起了不好的预感。 她如女王般自然的交叠着双腿,略微前倾着身子:“你们要找的人在神殿,你们可敢去神殿抢人?” 他们脸色发白。 神殿,有去无回,是天下最为神秘的存在。 谁敢去? “说吧,谁派你们来的,若是说了……”江隐一句囫囵完整的话都未说完,眼前的伶人们忽然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刺了下去。 那些死士也露出阴森森地笑,瞬间咬破了嘴里的毒包。 一群人倒在了地上,空气中逐渐弥漫出浓重的血腥味儿。 管家道:“王妃,人都不中用了。” “拉下去吧。”江隐声音平静,内心却起了涟漪。 江隐无法入眠,揉捏着酸胀的侧额:“他们背后的人是谁?他们要帮的人是谁?为何这般忠心耿耿?” “王妃,不如把那些人给……”管家做了一个杀戮的动作:“也许这样才能把背后的人引出来。” 江隐伸出手指摇了摇:“他们命为一体,伤到了一个人便会全军覆没,因小失大没必要,况且,本祖想知道是谁用了这样移花接木的法子。” “现在京城之中,但凡参加寿辰之人都纷纷出事了。” 神手在一边听的茅塞顿开:“老祖,会不会是跟那些菜有问题?” 神手的话提醒了江隐:“菜。” 她想到了那日在酒楼死的男子的惨状,脑子清明一片:“那男子前去参加杨家老家主的寿宴,看到了镶嵌在鱼身上的人眼睛,没过多久,他的眼睛便被挖去了。” 江隐起身:“看来,食用过寿宴菜肴之人都会逐步的出现意外。” “管家可有那日菜肴的单子?”江隐问,那日,她单单要了宾客的名单,并没有要菜肴的单子。 管家点头道了句有把菜肴单子递给江隐:“王妃。” 江隐从上往下看去,把可疑的菜肴名字念了一遍:“烧鱼头,抓财鸡爪,烤羊排,卤猪脚……” “这些都跟五官和身体息息相关的,而且频繁出现,只是以为不同的做饭呈现出来。”江隐思考着:“这些菜肴都是谁定的?” 之前不觉得,现在细细想来,特殊的肉菜未免太多了一些。 管家想了想:“似乎是杨家夫人定的,王妃也知道,深宅大院里这些后宅之事,家主都是不插手的,一般都是夫人做决定。” “明日把杨家之前的菜肴单子拿来。”江隐想做个对比。 第二日,管家想法子拿到了杨家之前的菜肴单子。 江隐看去,拍了拍桌子:“呵,果然如此,之前宴会上所准备的菜里素食更多,而且杨夫人觉得鸡头,鸡爪,猪蹄等菜肴看上去比较难看,很少吩咐厨房去做,顶多做一些鱼肉,或者肉丝,肉块之类的,一个人就算再变化,怎会将多年的习惯改掉呢?” “这杨家夫人是有问题的。” 江隐正色,她去寻了杨家夫人,发现她去一个寺庙上香,出来后便挡在她面前:“杨夫人今年食肉较多,怎的还有颜面来佛祖跟前上香了?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前来忏悔来抚平心中的焦躁之感。” 杨夫人的眼睛闪了闪,恢复着正常平和的脸色,看上去温温和和,贤淑至极:“老祖宗说的这是什么话?我竟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抬了抬挎在臂间的檀木编织的篮子:“我月月前来,已是习惯。” 江隐见她起步要走,且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摁住她的肩膀,开门见山道:“习惯?既然杨夫人这般遵循自己的习惯,为何要你夫君今年寿辰的宴席菜肴与往常大不相同?” 杨夫人眼神闪烁,迅速找好了说辞:“有不同么?只是为了庆贺老爷的寿宴,所以多加了些菜罢了。” “我还有事,便不同寿王妃一同前行了。” 江隐看着她顺拐的左右脚,陷入了沉思。 她专门挑了个杨夫人不在的日子再次去了杨家。 谁曾想,到了杨家门口却碰到了帝行湛。 面对帝行湛这等如鬼魅般的行为江隐早已见怪不怪。 “你又来做什么?”江隐绕开他欲去敲门。 帝行湛顺手捉住她的玉手,比她高半头的他微微附身,在她耳畔压着声音:“怕老祖又想稀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所以特意来做老祖的眼睛。” 江隐嗤笑:“你把本祖当成登徒子了?” 帝行湛一耸肩,一副默认的态度。 江隐把杨家的铁环门手当成了帝行湛的脑袋拍打着。 门房前来开门,见来人恭敬的迎了过去:“老祖宗是来找家主的?家主正在前厅喝茶看书呢。” 江隐恩了声,迈着步子走了进去:“小杨今日倒是清闲。” 自她掌了眼,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想看看他是否有什么猫腻。 杨家家主被他看的毛骨悚然的:“老祖宗,小辈……” 他揪衣角,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小杨不必多心,本祖只是看看你身体是否硬朗。” “多谢老祖关心,小辈还好,这京城的邪门之事少了很多,我们也清闲自在,正好可利用这段时间修身养性。” “少了很多么?”江隐笑,就怕是风雨欲来的前兆啊。 沉吟了半晌,江隐再次盯着杨家家主看了半晌,嘘寒问暖了一番,比如有没有哪里不对劲,比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是否发生了奇怪的事情。 杨家家主摇头。 “那便脱了衣裳。”江隐忽然冒出这话,震的杨家家主直咳嗽,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是小辈做错了事?老祖宗想像小时那般打小辈的臀?” 不怪他这般想,而是小时有一次,他犯了错误恰好被江隐瞧见了,江隐约倚靠在树上,手里拿着一根戒尺,懒散的开口:“脱了裤子。” 此情此景,同当时甚是相像啊。 帝行湛黑眸扫了过去,捏着眉心,论世间胆大之女子唯有老祖宗了。 他起身:“杨家家主不妨随我去后宅,在我面前脱了,让我看更加方便。” 总之,他绝不允许老祖宗看别的男子。 哪怕是老黄瓜都不成。 第321章 他的脑袋去哪儿了? 第321章 总之,他不允许老祖看任何男子的身体。 哪怕是根老黄瓜都不行。 帝行湛起身,转了转手腕,黑曜的眸投到杨家家主身上:“杨家家主,走吧。” 杨家家主身上的肉一紧,下意识看向江隐,有种小孩子向长辈求救的感觉:“老祖宗,我这……” 江隐慵懒的靠在椅背上,手指弹着扶手,轻轻的敲着:“去吧,他不会伤害你。” 老祖宗都发话了,杨家家主再不愿,也只好拧着一张苦瓜脸跟着去了后面。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二人便出来了。 帝行湛轻摇手指:“无任何异常。” 她恩了声,同杨家家主道:“若是有不舒服的地方便告诉本祖。” “好。” 江隐离开,她的右眼跳的厉害。 回头,深深看了眼杨家的家宅,抚了抚眉眼:“也许,一切都是命定。” 这段时间,江隐没有功夫再观察杨家家主了,因为参加杨家家主寿辰之人多多少少都出了些问题。 然,江隐还寻不到问题的根源和症结所在。 她不想这样坐以待毙下去,便召集了玄门之人共同开个会。 高席上。 江隐身着晕染由灰渐白的长裙,正着身子,两个手搭在扶手上看着在座的人。 唯独,少一个人——杨家家主。 其他家主们左顾右盼,议论纷纷的:“这老杨是怎么回事啊?他一向最守时,可是从不迟到的啊。” “不会是病了吧。” “这寿辰啊,就不该办。” 正说着呢,门口响起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循着看去,正是杨家家主,他脸有些白,手握成空拳凑到唇边咳嗽着,努力的压抑着,克制着。 杨家家主浑浊的眸看向江隐:“老祖宗,我身体不适来晚了,还望见谅。” 江隐扫过去,几乎一眼便看出了不对之处。 她犀利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人,可以在面相上看出吉凶祸福,面相可以反应出许多事。 她清楚的察觉出杨家家主的面相大为不同。 “长相一样,面相不同。”她喃喃,这便是最大的变化了。 “你近日怎的了?”江隐问。 杨家家主僵硬的转着脖子:“我,就是不太舒服。” 江隐摩挲着雕刻着花纹的椅子,同旁边的玄童道:“去,倒杯水给杨家家主喝。” 她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以玄气渡在玄童的耳边,叮嘱了他一些事。 玄童先是一愣,随即神情自然的道了句是。 玄童端着水朝杨家家主走来,脚下一打滑,朝他栽去。 杨家家主大惊失色,一绊,猛的摔了一跤,人倒在了地上。 “啊,老杨,你没事吧。” “老杨……” 话吐了一半,其他长老们啊的惊恐的尖叫着。 杨家家主的头和身子竟然是分离的。 他的头从脖子上骨碌滚了出去,停到了一个长老的脚边。 那长老眼睛瞪的大大的:“这,这,死人了,死人了!” “杨家家主的脑袋怎么会分家?” “方才还好好的呢,难道闹邪祟了?” “咱们玄门充斥着浓重的玄气怎会闹邪祟呢。” 江隐并不意外,她之所以让玄童故意施计绊倒杨家家主就是想验证她心里的猜测。 “老祖宗您快看看怎么回事啊?” 江隐径直朝杨家家主走去,蹲下来,盯着脑袋和脖子看了会儿:“是移花接木之法。” “移花接木?”有的长老听过,摸着胡须:“难怪感受不到任何的邪气。” “移花接木出自大安王朝,大安王朝乃是巫蛊的发源地。” “是大安的人来了?” 江隐沉默,她现在也无法确定,只提出了一个让在座之人毛骨悚然的问题:“杨家家主的身子是他的,但脑袋不是他的,这个脑袋和面容是被易容过,而后才衔接上去的。” 她站起来,外面的光直射进来,形成一个光圈融在江隐的瞳孔里:“本祖想知道,他的脑袋……去哪儿了?” 江隐迅速下了个命令,让所有人去找杨家家主的脑袋。 她眼皮跳的异常,把强烈的不安感狠狠的压了下去。 脑子里闪现出一个人——杨夫人! 杨家家宅上下都挂着白幡,四处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哭泣的声音扩散在每一个角落。 前来吊唁的人熙熙攘攘。 终是到了夜里。 弯月凝着淡淡的光,迅速隐匿在了云雾之下。 灵堂内只剩下杨家的小辈们在守灵。 江隐循了一圈没有看到杨夫人。 眼尾一瞥,发现一处大亮的光源。 大兴王朝有个说法。 家中若是办了丧事,前七日尽量让烛光暗淡一些。 一来,暗淡的烛光会增添哀伤之感,路过你家之人知晓你家办了丧事可以规避,二来也是对亡者的尊重和悼念。 二来,亡者死去的前七日是灵魂游荡的时候,第七日更是回魂之夜,暗淡的烛光不会惊扰,惊吓到魂魄。 但…… 江隐冷薄的眸看过去,整个杨家家宅的房间都是暗的。 唯有一个房间宛如天明。 她呵笑,唇角的嘲讽之色溢出来:“魂体怕黑,你一个人却把房间点的灯火通明的,心虚的太明显。” 江隐提着’食盒’走过去,当当敲门。 里面的人明显吓了一跳,声音都是颤抖的:“谁,谁啊。” “江隐。”她报上名字。 过了会,门开了,杨夫人的黑圈如墨水般,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脑袋,警惕十足的盯着江隐:“你,有什么事?” “杨家主去世,想来最悲伤的莫过于杨夫人了,听闻你在房间里难过了一天,本祖体恤小辈,特带来了些菜肴。”江隐提了提食盒,道。 杨夫人都懵了。 这位老祖宗向来性子清冷,鲜少关心他人,怎的今日有这等行径? 纳闷之间,江隐已趁此走了进去,扫视了一圈,房间内竟点了二十多盏蜡烛。 蜡烛的刺啦声都超过了呼吸声。 江隐笑道:“杨夫人怕黑?怎的点这么多蜡烛?也不怕走了水。” 杨夫人不自然的闪了闪眼睛:“那个,我夫君去世,我难过异常,哭的眼睛红肿不已,看东西十分模糊,故点燃了许多蜡烛照明。” 江隐在心中冷笑却没有戳穿。 她把食盒放在桌上,声线如挂了层云里雾里的薄霜:“人已去,活着的人还得活着不是,先吃点东西。” 第322章 吞噬蛊虫。 第322章 江隐把食盒放在桌上,声音淡若如飘渺的烟雾:“人已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着,先吃点东西。” 江隐平静柔和的话让杨夫人的警惕心逐渐放松下来。 杨夫人呼出去一口气。 她观察着江隐的神色,方才闹腾了一整日还没感觉到什么,现下还真觉得肚子有些饿了。 况且这食盒精美无比,想来这寿王府的吃食也是极好的。 杨夫人上前揭开食盒,当看到食盒里杨家家主那颗血淋淋的头时吓的啊啊大叫,往后退着,但因为她浑身都是软的,整个人倒在地上,双手抓着头,凄厉的叫着。 “啊啊啊,这是什么?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快拿开。” “滚啊。” 对于她撕心裂肺的嚎叫,江隐面容平淡,低垂着眸,声音漆漆:“这是什么?” 她仰头,呵笑:“你难道不认识?是你夫君的头啊。” 杨夫人抱着手臂,身子颤抖如筛糠:“不是,你别来找我,别来找我。” 江隐蹲下,双手猛的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来,黑如漩涡的眸盯着她的眼睛:“说!是谁让你害死了他?” “我没有害人。”杨夫人不断的摇头。 “没有?”江隐眸里冲出一股子邪:“他的死同那桌寿宴有很大的关系,而这桌寿宴恰好又是你准备的。” “你说,他的死跟你没有关系么?” 杨夫人垂下的眼珠子不断的转来转去的,她猛的抬头,眼里笃定:“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准备一桌子菜罢了,怎么会牵扯到杀人呢?” “寿王妃想冤枉人也要冤枉的清楚一些,拿出证据。” 江隐之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吓唬她就是为了想诈她。 她从座位上起身,环抱着双臂,眸,冰冷,欲要离去:“既然不想说,那便算了,你暂时在这儿同你夫君的人头聊聊吧。” 说罢转身离开。 静谧的房间里,唯有杨夫人和那颗人头相伴。 她满屋子的跑,本以为能把那颗人头甩去,但是那颗人头竟然跟着她跑来跑去,她根本甩不掉。 杨夫人啊啊啊的叫着。 她伸脚去踢那颗人头,不曾想,那颗人头竟然张开了嘴巴咬住了她的脚趾头。 杨夫人痛的凄惨的叫:“老祖宗救命啊。” 江隐懒懒的靠在门口,声音清清冷冷:“你若是说,本祖才会救你这条命。” 杨夫人吓的都破音了:“我说,我说。” 吱呀,这门被推开了。 逆着光,江隐走了进来,后脚一勾,把门踹上了。 她冷冷抱着手臂看着浑身被汗水打湿的杨夫人:“说吧,但是本祖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敢对本祖藏什么猫腻,本祖会转身离去。” 杨夫人听了这话,心里那点子小心思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如实道来:“你猜的都对,起初,我们老爷的寿宴不是这些菜,而是和往常无异,我之所以换了是因为……” 她的眸沉了沉。 慢慢的陷入了深思。 某日。 杨夫人从灶房那边安排好寿宴当日的事宜之后便回了房间。 房间床塌旁的桌子上有一杯茶。 杨夫人恰好口渴极了,手抓着杯子,一口干了下去。 她喝完之后便觉得浑身燥热无比。 但并非是想要男女之事上的燥热,而是烦躁和怨恨。 她坐在床塌上,不断的往喉咙里灌着冷水,还用扇子扇着风。 过了会儿,杨夫人听到耳边响起一阵声音。 那声音带着靡靡的蛊惑之音。 “你甘心么?” “你的夫君宁愿把家产给他的侄子都不给他的儿子,你真的甘心么?” 杨夫人喝的茶杯里有一只小蛊虫,这只蛊虫能够放大人内心所有的欲望。 杨夫人听完之后,气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宛如死掉的金鱼,眼珠子都凸出来了:“我不甘心,我一点都不甘心啊!” “凭什么?我们也有儿子。” “他为何不把家产给我们的儿子?” “为何啊?” 那股子蛊惑的声音又响起了:“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为什么么?因为啊,他和他侄子的娘亲,也就是他的弟媳妇有一腿啊。” 杨夫人听到这话十分崩溃。 她抓着脑袋,双手死死的抓着头发:“啊啊啊,他居然敢背叛我,居然和那个小贱人在一起了。” 蛊惑之音见她情绪无比的激动,他赶忙火上浇油:“我有一个法子,这个法子能让他把家产给你的儿子。” 杨夫人的心思一下子活了:“什么法子?” “现在你夫君还未写转移家产给他侄子的书本。”蛊惑之音道:“如果他现在死了,那么……那些家产自然而然的归到你儿子的名下,这些家产全都是你儿子的,你和儿子的后半生便没有后顾之忧了。” 杨夫人听的眼热:“好,好,既然他对我不仁,那么我就对他不义。” 蛊惑之人把一瓶蛊虫递给她,并给她一个菜单:“按照这上面的菜单去做,每做好一样菜,便往菜里放进去一个蛊虫。” 杨夫人答应了。 于是,便有了后面的事情。 江隐听完,心里了然,她伸手:“蛊虫都用完了,装蛊虫的瓶子呢?” 杨夫人越过那颗人头,屁滚尿流的跑了进去把瓶子找了出来。 江隐拿到瓶子,当着她的面把杨家主的人头给融化成了齑粉。 杨夫人一愣:“这,这是假的?” “本祖有一句老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江隐转身离开,便听到屋内响起杨夫人又哭又笑的声音。 大理寺卿吴迪恰好赶来:“老祖,抓到凶手了?” “恩。”想了想,道:“不必大费周章了,她已经疯了,该问的都问了。” 江隐捏着瓶子回到了寿王府。 帝行湛隐在她旁边,只露出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敲着,听着江隐道:“确定这是大安王朝流传出来的欲望蛊虫,它能将人的欲望扩大到极致,从而利用这只欲望蛊虫催动别人去做一些事情。” “而杨夫人下在食物中的蛊虫则是能够吞噬人身体的吞噬蛊。”江隐比较了解这种蛊虫:“那些人之所以失去了眼睛,手脚等等完全是因为这些蛊虫和所做的菜肴有关系,譬如,做了鸡爪子这道菜,再把蛊虫喂入了鸡爪子内,届时,有人吃了鸡爪子,蛊虫便会得到相应的指令,在客人吃到鸡爪子这道菜时,蛊虫便会对应的吞噬掉客人的手。” 第323章 巫蛊之人。 第323章 “蛊虫进入客人所吃的菜肴,譬如,所应对的菜肴是眼睛,那么,蛊虫便会吃掉客人相对应的眼睛。”江隐条理分明的同帝行湛说了蛊虫的事。 帝行湛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檀桌上有一下无一下的敲着:“也就是说,大安王朝的人潜伏在大兴王朝?” “恩,还是在巫蛊方面有谋略之人。”江隐茶蘼的指甲轻摁着太阳穴。 帝行湛绕到她后面,带着粗粝指腹的手指揉捏着。 江隐发出舒服的喟叹声,她闭上眸,被帝行湛捏的脑子瞬间清明一片,她倏地睁开眸:“本祖心里有个猜测,巫蛊之人应当就在杨家。” “杨家?”帝行湛手指的动作略顿。 江隐起身朝外走去。 帝行湛跟着她来到了杨家家宅。 杨家家宅的白幡还未摘,还未进去便听到里面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还有哭泣大闹的声音。 定耳一听。 “我娘亲死了,你还来闹什么?” “我要来问问你娘亲把我娘亲逼到哪里去了?” “呵,真是可笑,你娘亲丢了跑这儿闹腾什么?” 接着便响起噼里啪啦的吵架声。 江隐推门而入,看到一个身穿孝服和身穿缎袍的少年吵了起来,若不是管家拦着,想来早就打的头破血流的。 江隐扫了眼便轻而易举的分辨出穿孝服的少年是杨夫人的儿子,身穿缎袍的少年是杨家主弟妹的儿子。 杨夫人的儿子眼睛猩红,同杨夫人有六分相像,他拿起一个砖头朝另一个少年狠狠的砸去。 江隐的眸骤然一缩,手指运出一股玄气砰的击了过去。 砖头应击而落,落在地上成了一团齑粉。 循声看去,少年认识江隐,他捏了捏拳头,将恨意收起,他知道娘亲就是被她逼死的,但是他现在不够强大,没有能力与之抗航。 江隐将他的眼神收入眼底,没有理会,径直走到绸缎少年面前:“你娘亲呢?” 提及娘亲,绸缎少年的眼泪唰的落了下来:“我娘亲被她娘亲害死了,今儿个早上醒来我就见娘亲不见了,只留了这样一封信。” 江隐把信接过来上下扫了一眼。 信的内容煽动性极强,大意就是煽动绸缎少年怨恨杨夫人的儿子,说是她们一家子把她给逼走的。 所以绸缎少年才怒气冲冲的来找人。 看到这封信,江隐冷笑,同帝行湛压低声音:“逃了,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让杨家两个孩子自相残杀,呵,真是蛇蝎妇人。” 说罢她抬头:“想找到你娘亲?” 绸缎少年使劲的点头:“想。” “带本祖去你家。”江隐知道绸缎少年的娘亲并不在杨家住,而是住在外面,绸缎少年的父亲因病去世后,杨家老夫人便厌恶她,认为这个儿媳妇不祥,克死了她的儿子,所以在外准备了一套房子,把她打发了出去。 少年孝顺,不忍娘亲一人在外孤苦生活,便跟着出去了。 离开之前,江隐同杨夫人的儿子道:“你不必怨恨本祖,你娘亲杀了你的父亲,你娘亲心中亏虚,无法顺承心中的恐惧,是她自己害死了自己。” 说罢转身离开,走路间已然来到他们的家宅。 “本祖自行参观。”得了绸缎少年娘亲所住的房间后,江隐提出这样的要求。 绸缎少年现下满心都是娘亲,并未起其他的警惕之心,一人回到房间继续忧思去了。 江隐来到绸缎少年娘亲的房间,蛊虫这种东西是无法用玄气探出来的。 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瓷瓶,从里面倒出来一只近乎透明的虫子。 这是专门探测蛊虫的虫子。 这虫子若是感知到有蛊虫,身上便会变成红色。 虫子在地上爬来爬去,在爬到绸缎少年娘亲房间的时候,忽然变成了红色。 江隐把虫子收进了瓷瓶内:“果然不出本祖之所料。” 她根据虫子停留的地方:“衣柜?” 她敲了敲,朝帝行湛打了个手势:“抬开。” 帝行湛低笑,老祖宗使唤他使唤的愈发得心应手了。 帝行湛抬起手掌,将内力蕴在其上,砰,将衣柜挪到了旁边。 江隐走过去,瞧见地上有一块地与旁的地是不同的,且有所松动。 她刚要伸手,帝行湛握住她的手腕:“这等糙事,还是我来。” 他寻了个削水果的刀子塞进缝隙之中,喀嚓一挖,那一片都被挖了出来。 浓重的腥臭的气息传来,入眼的是一坨坨黑色的虫子。 江隐用棍子扒拉着:“这些都是烧焦的蛊虫,看来她是想毁尸灭迹。” “现在确认她就是巫蛊之人了。” “得想法子把她找出来啊。” 帝行湛漆眸眯起:“跑的倒是快,看来已经做好这一天来到的准备了。” 江隐沉思着:“你有没有什么法子?” 帝行湛流转着眸光,余光扫到众多死去的蛊虫之中有一只还在蠕动的蛊虫。 灵光一闪,计生心头:“蛊虫是这女子所养,所操控的,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要利用这只蛊虫便可寻到她。” 江隐赞许的看了他一眼:“不愧是天下事皆知的神王。” 夜,深沉,周遭的黑几乎吞没周围所有的一切。 树叶婆娑,发出沙沙之声,给人一种无端的诡异之感。 江隐和帝行湛站在树丛道路中间,听着细微的喘息声,江隐如掌控着暗夜的女王,声线低,冷:“出来吧,你逃不掉的。”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还有凌波微步的细碎逃跑声。 江隐冷笑,眸里的黑要同穹庐融为一体了。 手腕对旋:“乾坤,移!” 指令下达,只见周围的花草树木完全配合她,从之前的位置挪到了其他的位置,这样一挪便把逃跑的女子彻底暴露了出来。 帝行湛三步化作两步飞了过去,一脚把她踹倒在地。 “带走。” 话刚落,绸缎少年便跑了过来,勇士般拦在了女子面前,瞪着眼睛,跟刚出生不怕死的牛犊似的:“你这个骗子,你说要帮我找娘亲,你却欺负她,想把她绑架,我要报官!” 江隐看着少年:“想报官?可以,想来本祖是同你顺路的,本祖也要去官府。” 第324章 摔在我怀里。 第324章 少年懵懂的看着江隐。 江隐等一行人来到了大理寺。 吴迪揉着惺忪的睡眼,提着六角灯笼来到外面,照着江隐行走间前方和脚下的路:“老祖宗,看着点,昨儿个刚刷过地,还滑着呢,别摔着。” 帝行湛的黑衣融入夜色之中,声音却挂着突兀的凉,他握着江隐的手往上抬了抬:“寺卿大人不必忧心,老祖有我照应着,摔不着。” 风华的眸流转,又补了句:“何况,即便是摔了,也会摔在我怀里。” 吴迪听的七窍冒烟,极看不上帝行湛,也听不惯这话。 偏生老祖宗未说什么,他也不好乱说话。 少年非要跟着进去。 吴迪欲阻拦。 江隐瞥了眼如恶劣小兽般的少年:“让他进。” 审讯室内。 吴迪询问了名字。 女子名婉娘,无父无母,孤家寡人。 江隐单刀直入:“蛊虫是你的,你是大安王朝的人。” 婉娘清秀的眸存着迷茫和彷徨:“蛊虫?什么蛊虫?大安王朝?我自小在大兴王朝长大,我都不知道大安王朝。” 江隐敲着手指,自巴掌大小的箱子里拿出个药水,再用药水把帕子打湿。 起身,左手摁住她的头。 婉娘似察觉出了什么。 她愕然的瞪大眼睛:“你做什么?” 江隐对抗她的挣扎:“本祖做什么,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验证你的身份。” 她右手已然覆上婉娘的脖子上,来回的涂着。 眨眼功夫,已将表层的遮盖物抹去了,白皙的脖子上露出一条红色的蛊虫刺青。 这便是大安王朝巫蛊之人的标记。 “还有什么好说的?”江隐厌弃的丢了帕子。 婉娘轻抚着脖上的标记,变幻着神情,喀喀的笑着:“没想到被你发现了,算着,你是第二个发现我身份的人。” 江隐纤细如玉的指间挽着珠手串:“第一个是你儿子……哦不,他不是你儿子,该是这个少年的父亲吧。” 闻言,绸缎少年不敢置信的睁圆了眼睛:“什么?我不是我娘亲的儿子?这不可能,你不要胡说八道。” 婉娘一眼都未看少年:“你知道的还真是不少。” “也就刚刚知道罢了。”江隐通过二人的面相便能看出他们并非是亲母子,且这巫蛊女子的面相是孤寡之相,一生无子。 婉娘双手交叠,她知道在江隐面前如赤条条的肉,倒不如掌握主动权,将自己想说的提前说了:“我是孤女,特来大兴王朝想靠近有头有脸的家族,阴差阳错,巧合之下,我选到了杨家,但是杨家家主不纳妾,我无法接近,我便勾到了刚刚死了妻子,耳根子较软,比较好骗的杨家的庶子。” “我本想利用杨家庶子,将我的蛊虫延伸至每一个角落,让我的蛊虫能害死多少人是多少人。” 婉娘说这话时神情癫狂:“一日,我在摆弄蛊虫的时候被杨家庶子发现了,虽然我编造了个谎言含糊的糊弄过去了,但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一日,他竟在我沐浴的水桶之中洒了你方才所用的药。” “我沐浴后,脖子上巫蛊的标记便暴露了出来。” “我知道,我不能留他了,男子没有一个好东西,他必定会给我捅出去。” “于是我装可怜和委屈,痛哭流涕的编造了谎言,表达自己的真心。” “他一时心软了。” “后来,我在他的饭菜里下了无色无味的药,会让他的心脏逐渐无法承担很多情愫。” “药量差不多的时候,在夜里睡觉时,我让蛊虫流动到了他的体内。” “就这样,一招毙命。” “郎中前来把脉得到的死因也是心病而死,怀疑不到我头上。” 绸缎少年听着刺人心般的真相,捂住胸口:“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你不是我生身母亲。”绸缎少年恶狠狠的瞪着她:“而且你还杀了我父亲。” 婉娘厌恶的看着他:“那又如何?我留了你一条小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仁至义尽么?”江隐讽笑,猛的把她装作’离家出走’而写的信件拍在了桌子上:“这封信的挑拨意味那么重,你明知道少年血性,会同兄弟产生争执,从而打起来,人在上头的时候,因打架会产生后果,我想你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吧。” 婉娘眼神闪烁。 “你一个人不可能有这样一个庞大的计划。”江隐释放出灭顶的压迫感:“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做一桌子蛊虫菜肴从而杀掉杨家家主?又为何选择了移花接木之取头的法子来杀掉杨家家主?” “杨家家主的头在哪儿?” 婉娘低垂的眼睛慢慢抬了起来,她的手依旧摸着脖子上的蛊虫标记,忽然问:“你可知道我脖子上为何会有这个标记?” 江隐隐隐生出不好的预感。 猝不及防响起刺啦的声音。 婉娘已经刺破了标记,只见一颗红色的蛊虫迅速钻入她的脑袋。 婉娘痛苦的抱住脑袋,撕心裂肺的哀嚎了一声,整个人忽然倒在了地上,七窍流血而死。 “自暴而亡。”江隐闭了闭眼睛:“同死士的规矩差不多,不让任何人知道他们的秘密。” 线索又断了。 杨家家主的头看来是寻不到了。 “唯一的线索便是戏班子那几个人了,他们承载着背后之人的性命,会有所行动的。”江隐道。 离开大理寺,江隐让帝行湛把少年送回到杨家。 第二日,之前参加过杨家寿宴那些人身上的伤虽然已经停止了,但终究是不可逆的,会携带一辈子。 三日后。 徐娇娥带着巧儿来到了寿王府。 江隐捻着两根细绳,想做成一个小型的法阵,她把细绳端到眼前,透过绳子的缝隙看过去:“找本祖什么事?” 徐娇娥把巧儿往前带了带:“近日戏班子要去隔壁的梨花源出几场戏曲,我们一去便是五日,带着巧儿总归不方便,担心她吃睡不好,还耽误识字,所以……所以想让寿王妃把人带到她亲生父亲那里住上几日。” 江隐挑眉:“梨花源?听闻那里人烟闭塞,里面的人从不与外界接触,与世隔绝了多年,怎的会请人过去唱戏?” 第325章 老祖宗这是不管我了? 第325章 江隐柳眉尾挑,声线鼓着淡淡的惑:“梨花源?据本祖所知,这梨花源人烟闭塞,他们靠山吃山,靠海吃海,自己种植菜肴,自己取水,自己打猎,从不与外界所接触,这次怎的忽然请了外界的戏班子进了里面?” 徐娇娥摇摇头,拧起的秀细眉也融了抹疑惑:“从班主那边听说,他们梨花源的源长高寿喜丧去了,新上任的源长说这是喜事,另外,也新立了一条规矩,从现在开始逐渐开放梨花源同外界的接触。” 江隐手里茶盏冒出的袅袅热气熏的她的眸起了层雾,她摩挲着茶盏边沿:“本祖记得梨花源是他们老祖宗亲自定下的规矩,不可与外界接触,这次忽然开放了这个规矩,倒是稀奇。” 稀奇,必有古怪。 不过江隐倒是不能仅凭着自己的猜测去断定什么,也不能兀自前往。 她平静的点头,总不能无故的制造恐慌不是。 “那便去吧。” 徐娇娥不舍巧儿,三步二回头的。 待离开后,江隐翻阅着竹卷,平滑的指甲同竹卷撞在一起,发出叮当的声音。 她未抬眼,声音传了过去:“想说什么?” “我,我,把我送到我那个爹爹那边去吧。”巧儿声若如蚊。 江隐听的稀奇:“这段日子,你很少去你爹爹那边,大有不想认的样子,怎的这次想通了?” 巧儿拽着衣角:“之前是担心娇娥姐伤心,顾忌她的情绪,现在她离开了,我可以孝顺爹爹了。” 江隐看着她:“好。” 然,在寿王府外。 徐娇娥的马车停靠着,后边的马车内装着许多颜色的唱戏衣裳和道具。 从杂货铺玩耍完回来的小祖瞧见这些个花花绿绿的东西登时来了兴趣。 他干脆上了马车,钻进了巨大的木箱子里玩了起来,还把那些玩意儿往自己头上比划,玩的可谓是不亦乐乎。 以至于,马车慢慢腾腾的鼓悠着把小祖一同带走了。 天,愈发的深了。 管家走来走去的,抻着脖子张望着,拳头往掌心里砸来砸去的,看了会儿,疾步朝内走去,同江隐道:“王妃,如何是好?还未见到小少爷。” 江隐手上的竹卷被她放下,哗啦啦的作响,声音隐在其中:“还未回来?” 小祖虽贪玩,却并非是不懂得进退和分寸的孩子。 “许是在杂货铺?”江隐这般想着也是坐不住了,她起身朝外走去。 凶肆店漆黑一片。 杂货铺前也未燃一盏灯,有种奇异的冰冷感。 她入了杂货铺,清寡的冷香气息萦绕在鼻息处。 帝行湛将她反扣在墙壁上:“老祖深夜造访有何要事?” “离本祖远点。”江隐伸出手欲推他,谁知他胸膛坚硬,怎么都推不动。 帝行湛谄惑的声音如吹起的蒲公英飘在江隐的耳朵里:“远点?老祖是不是又忘了该对我负责的事了?” 江隐嗤笑:“之前是看你身残志也残,本祖怜惜你,现下你已大好,本祖自然可以放手了。” “放手?”帝行湛听着这两个字觉得刺耳无比,她这是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 帝行湛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廓上:“老祖说话果然不可信,原来竟是忽悠我的。” “那又如何?”江隐理直气壮的问。 帝行湛低笑,道了句不如何:“老祖来是有事?” “小祖未在你这儿?”江隐说出来的目的。 帝行湛听着这话便察觉出不妙,脸色微沉:“他未回去?” 江隐的沉默应了他的回答。 “这么晚了去哪儿了?”帝行湛担心小祖的样子如一个老父亲担心儿子的样子。 “不知,既不在你这儿便去别的地方寻寻。”江隐让自己镇定下来,现下这个时候,即便是焦灼也是无用的。 相反的,焦灼还会让事情往坏的方向走下去。 帝行湛差神殿的人寻找小祖。 他在这边也没有闲着。 “足迹。”他忽然冒出来这个词。 江隐先是不解的看着他,而后脑子逐渐清明:“足迹……” 帝行湛绕到杂货铺的檀台前,拧动着抽屉前的机关,喀嚓一声,粗重的声音响起。 只见整个檀几忽然撞开。 他骨态修长的手指摁了下。 从中推开一个抽屉,拿出来一个透明的瓶子。 瓶子里闪着晶亮的荧光。 “把小祖的贴身物品拿来。”帝行湛道。 江隐点头,她随身携带着小祖的物品,拿出来一个小帕子。 帝行湛把小帕子烧成灰烬,把灰烬洒进了装有荧光粉的小瓶子里,解释着:“这是拾印粉。” “把装有小祖贴身物品灰烬的拾印粉撒在门口,这拾印粉便会把小祖的脚步印记显现出来。” 说着,帝行湛来到门口,小祖从他这儿离开的,必定会有小祖的脚印。 他随意洒了一些,荧光粉瞬间勾勒出小祖脚印的形状。 下一刻,小祖今日走出去的所有的脚印宛如游湖内的灯火般逐渐显现了出来。 帝行湛和江隐循着脚印走了过去,一直走到寿王府门口。 “脚印一直到寿王府门口便断掉了。”江隐凝神深思:“在王府门口便是回了家,不会遇到任何危险,也无人敢在寿王府门口作案。” “那,只有一种可能。”帝行湛猜测:“是小祖自己离开的。” “他能去哪儿?脚印都断了。”江隐气小祖的顽皮。 帝行湛忽然蹲下来,盯着地上的两轮车轮印记:“小祖从这儿断了脚印,旁边还有马车的印记,小祖该是上了马车,现下只需要查清楚今儿个停在王府的马车是哪辆马车?” “下午……”江隐黑如漩涡的眸凝着一抹凉,忽地想到什么:“是徐娇娥他们戏班子的马车。” “她的戏班子?”帝行湛黑曜的眸凝起抹凉和疑:“她怎的来这儿了?” 江隐把梨花源的事告知了他。 帝行湛眸底融着凉:“看来是跟着去了梨花源。” “梨花源……”天边的黑融成了两种颜色,一种是深蓝,一种是深黑,好似把天割成了两种形态。 “看来,本祖同这个梨花源倒是有缘分。”江隐的双手搓捻着。 帝行湛失笑,将瓶子收起来,又洒了一层透明的粉,小祖的脚印瞬间不见了,这样也安全些:“老祖需不需要本王作陪?” 第326章 小祖误入梨花源。 第326章 江隐看着他站在分割成两种颜色的穹庐之下。 如一个王,掌控着世间万物。 心下微动。 江隐潋滟着夜的眸扫了过去,问:“你可乐意?” 帝行湛一贯的锐眸逐渐柔和,如被月色徜徉的水泉:“乐意至极。” …… 与此同时。 徐娇娥戏班子的马车一晃一晃的行走在乡间小路。 愈往里走,愈靠近目的地,还有一股子馥郁的梨花的香味。 不愧是梨花源。 周边尽是夹裹着黄色花蕊,白色花瓣的梨花,花瓣上星星点点。 香味儿散在了空气之中,给人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 小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躲在马车箱子里,已经探出一个小脑袋的他自言自语:本来还想着中途离开回家的,现在我对这个梨花源很感兴趣啊,这儿的梨花汁一定很好吃,梨花糕一定很好吃。 这般想着,他重新钻进了箱子里。 马车停到了梨花源前。 经过梨花源百姓们的检查这才让他们进去。 “我们源长已经为大家准备了房间,大家先去歇息吧。” 徐娇娥从马车里走出来,扫了一眼,不由得发出了赞叹之音:“这里真的好漂亮啊,不愧是赫赫有名的梨花源。” “过奖过奖。” 几人把马车们牵到了后门,因马车上有徐娇娥保管的物品,所以徐娇娥亲自看着。 再卸掉最后一个马车的时候,戏班子的小厮忽然叫了一声:“啊,这是谁家的孩子啊?” 小祖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差点把我的小心脏吓出来。” 徐娇娥觉得声音耳熟,往前跃了一步扫了一眼,见是小祖惊讶的瞪圆了眼睛:“小祖?” “是我啊,怎么啦?”小祖背着手,跟小爷似的,走到徐娇娥跟前:“我好奇,不小心钻进了箱子里,就跟着你们进来了。” 徐娇娥柳叶眉拧起:“那……” 她刚想说把小祖送回去,小祖果断察觉出她的意图,立刻拦住了她的话头:“别想把我送回去,我就在这儿待着了。” 小祖倔强,徐娇娥也别无法子,蹲下来同他的视线平齐:“那你不许乱跑,跟着我,你既然来了,我就要负责你的安全。” 小祖表面上点点头,心里却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几人钻到了房间里歇息着。 另一个房间内。 梨花源的几个人站在一个年轻的,生的阴柔无比的男子面前。 男子身穿刺绣梨花图纹的袍子。 他饮着梨花茶,周边的瓷瓶内插的尽是雪白黄蕊的梨花,空气中弥漫着梨花的味道,他问:“人都来了?” “是,源长。” “很好。”男子阴柔的笑着,嘴唇一开一合:“让这戏班子的人前来最为合适了,既寻了个顺理成章的借口过来,又能把戏班子的这些人全部控制住,让他们帮我们办事。” “源长英明。”其中一个源民呲着一口牙笑呵呵的:“这徐娇娥的戏班子十分出名,近日他们又接了许多世家家族的戏曲。” “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待我们的计划成功以后,他们便会把其他世家给染上。” “到时候,那些世家便会覆灭的。” “是,源长英明。” 当天夜里他们安然无恙的用膳,散步,歇息,小祖哼着小曲儿在梨花源散步:“唔,这个地方还真是不错,适合养老,以后可以带娘亲来的呀。” 徐娇娥怕他丢了便跟在他后面。 他溜达累了便回去四仰八叉的呼呼大睡。 梨花源的人一直暗中跟着他们。 见这个小孩儿眼生,而且不像是戏班子的人便将这个情况告诉了源长。 源长自视狂傲,听是一个小孩子,不由得摆摆手:“呵,区区孩童罢了,还轮不到我费心,想来是谁家没断奶的私生子偷偷带出来了,无妨,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的。” 若是小祖听到这番话必然会道:人不可貌相,你们小看了我,必是大错特错。 次日早膳比较清淡,白粥小菜,小祖虽不喜,但还是香喷喷的吃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便比较丰盛了,白米饭,还有丰盛的菜肴。 小祖小小的人看着用木桶盛的白米饭,小小的嘴儿张的大大的:“哇,不愧是梨花源啊,饭都是用木桶装啊,真的是太大方了。” 忽然,眼睛一闪,瞧见了好似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钻入了白米饭里。 小祖的眼睛瞪的圆溜溜的,肉乎乎的小手激动的指着:“啊,虫虫,白米饭里有虫虫。” 闻言,徐娇娥戏班子的人一个个站了起来,惊讶且嫌弃的看着那桶白米饭。 “啊?怎么会有虫子啊?” “谁知道呢。” “若是真的有虫子可不能吃啊。” 梨花源的人听到这番话把手攥的紧紧,看向小祖的眼神闪过恨意,这个小孩子的眼睛怎的那么尖? 同白米般生的一样的白色蛊虫竟然会被他发现。 他们笑眯眯的:“这小公子怕是看错了吧。” “我们的米饭在下锅煮熟之前都洗的干干净净的。” “就是,哪来的虫子,怕是看错了吧。” 小祖最是倔强,他认为对的事情一定要据理力争,挺着肉肉的小肚子,伸出手指扒开了大眼睛:“我的眼神好着呢,是绝对不会看错的。” “你们爱信不信,反正就是有虫子。”小祖转过来,一圈一圈的看着戏班子的这些人:“若是吃坏了肚子,可不关我的事哦。” 若是寻常之人说了,徐娇娥也许不信。 但是,这个小孩子是寿王妃的儿子,她是亲眼见过寿王妃的本事的。 虎,是生不出犬子的。 她竟想相信小祖。 徐娇娥说话有一套,拒绝的话都不会让人觉得难看:“这白米饭这般香甜我们也很想吃,但是过几日便要给你们唱戏了,我们若是真的闹肚子了,或是身体不爽利了,耽误了梨花源的事便不好了,也不吉利不是?” 梨花源的人不敢继续劝,若是说的多了,怕是会引起他们的怀疑,只好笑着作罢。 离开灶房后,几个人愤愤的相互对视着:“那小孩儿是怎么看出蛊虫的?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这个捣乱的东西差点坏了我们的大计!” “要不要?”一个人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个杀的动作。 第327章 这小孩儿真邪门。 第327章 “要不要……”梨花源的人做了一个杀的动作。 “我看行,宁可错杀,不能放过,这小孩儿邪门。” 一来二去,他们的计划生成了。 用过午膳,小祖回房睡觉去了。 毕竟是小孩子,觉比较多,躺在床上没一会儿便呼呼大睡了起来。 梨花源派出一个人打算用帕子捂死小祖。 人悄然来到小祖的房间,看着小祖张着小嘴儿睡的喷香,哼了一声:“一会儿让你长眠。” 说着,他弓着身子朝小祖走去,刚把捏着带有昏迷软弱无力药物帕子的手凑到小祖的五官上。 小祖软软的小爪子忽的一挥,一拳头砸在那人的眼睛上。 小祖的力道无比大,那人被砸倒在地上,左眼痛的不得了,瞬间红肿娥起来,一时间竟什么都看不清了。 他暗骂了声妈的:“这臭小子是吃了猪饲料么,居然有这么大的劲儿。” 他吸了吸鼻子,愈挫愈勇,爬起来继续朝小祖摸了过去。 这次小祖吧哒着小嘴儿,又嘟囔了一句什么,挥起小爪子再一个翻身,又一次砸到了那人另一个眼睛上。 这下可好了。 那人的两只眼睛都被砸肿了,别说害人了,连看路都是问题,他呼哧呼哧的喘着气,捏着帕子离去了。 现下当务之急是要治好眼睛啊。 小祖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刚才怎的闻到迷魂药的味道了?哎,我可真是太刻骨了,做梦都梦到自己在制作药物。 瓦顶上,掀起了一块瓦片。 江隐和帝行湛无比嫌弃的望着小祖。 在睡梦中阴差阳错的打跑了坏人。 他们悄悄寻到了徐娇娥。 徐娇娥再看到帝行湛时,身子往前微微前倾着,手也激动的攥了攥,眼里要流露出星光了。 帝行湛黑如漩涡的眸冷漠的横了过去。 徐娇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收敛住神色。 只是,别看这细微,一闪而过的神情,却如数落在了江隐的眼底。 江隐心中有一个想法产生——徐娇娥和帝行湛是相识的? 他们为何相识? 一个线索在江隐脑子里产生,还未等抓住,便被徐娇娥的话打散了:“王妃,抱歉,不知小祖少爷跟着来了。” “是他自己顽皮。”小祖擅自上了马车,江隐怎会怪在别人头上呢? 江隐说明了来意:“梨花源是有问题的,想法子让我们混进来,我们会乔装打扮。” 徐娇娥烟眉轻拧:“这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不知二位想如何乔装打扮呢?” 江隐正思索呢。 帝行湛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夫妻。” “小祖是我们的孩子。” 徐娇娥微微一愣。 王平日最是在乎这方面的名声。 哪怕是装的也是不愿意的。 没想到竟愿意同寿王妃…… 想到什么,内心苦涩一笑:也是,王同寿王妃本就是夫妻。 江隐想反驳,帝行湛察出她的不喜和推拒,骨态华美的手掌握住她:“唯有这样才不会引人怀疑,恩?” 江隐思忖。 也是。 徐娇娥寻到了梨花源管事的,说明了小祖这孩子的爹娘寻来了,也是戏班子里的。 梨花源的人想着能抓进来几个是几个便同意了。 没有核对,也没有多想。 夜,深了。 小祖见乔装打扮的江隐和帝行湛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扑了过去,江隐冷眼看着他,手指戳在他的小脑袋上:“回去再收拾你。” 夜晚,帝行湛江隐和小祖睡在同一张床塌上。 小祖开心的翻来覆去的打滚儿。 “终于可以享受同爹娘在一起睡觉的感觉了。” 江隐摁住他张牙舞爪的小手:“别动。” 夜半,小祖翻了个身开始哼唧着:“要嘘嘘。” 他拽着裤子迷迷糊糊的走了出去。 门口,几个梨花源的人手里拿着匕首,看到小祖眼睛都冒光了。 目标出现。 他们打算宰了他。 本以为小祖看到拿着刀的他们会害怕。 谁知这小家伙竟懒洋洋的打着哈欠:“诶?你们怎么拿着刀啊?” 他们刚想凶神恶煞的吓唬小祖一番,又听到小祖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啊,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也看到那些白色的小虫子了?” “你们是不是想用刀把虫子给砍死啊?” 他摆摆小手:“诶没用的哦,虫子是砍不死的,你们赶紧回去睡吧。” 梨花源的人冷哼了一声,朝小祖扑去。 小祖呀了一声,拍着脑袋:“瞧我这记性,竟把尿尿给忘了。” 说着,甩着小腿飞速的跑了出去。 梨花源的两个人砰的撞到了一起去,撞的头晕目眩的。 不多时,小祖尿完尿莽莽撞撞的跑了进来。 原本梨花源的两个人要起来的,谁知被他这么一踩,踩在了后背上,再次把他们给踩趴了。 小祖回到床塌上,卷进了被子里。 帝行湛和江隐睁开眸,对他方才的行为表示深深的无奈。 他们早就察觉出外面的杀气。 本不想让小祖出去的,谁曾想,他稀里糊涂的就把人给解决了。 次日,江隐问了小祖梨花源的诡异之处。 小祖挠挠脑袋,就说了从白米饭中瞧见了一些白色的小虫子。 “白色的虫子。”江隐丢给帝行湛一个眼神。 帝行湛了然,他支出脑子里的线索:“白色宛如白色米粒般的也是一种蛊虫,字如其蛊名为米蛊。” “这米蛊是通过人在食用白米饭的时候钻入人的体内,可在人的体内存活一月有余。” “这些米蛊最大的特点便是可以迅速的繁殖,而且可钻出人的体内,通往其他的粮食里,让其他的人食用那些粮食。” “这样,一如既往的循环着,整个京城都会遭殃。”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这个计谋还真是缺德,利用蛊虫来扫荡全城。” “所以,现在要阻拦他们。”帝行湛冷讽一笑,话锋一转:“最怕拦不住啊。” 徐娇娥同几个戏班子的人前来叫他们用膳。 小祖先是随意一扫,而后扫到了什么,问徐娇娥旁边的人:“你们是不是吃白米饭了?” 戏班子的人先是一愣,而后没有否认:“是,是啊,那又怎么了?” “那些不能吃的。”小祖气鼓鼓的,两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稚嫩的小脸儿上尽是担心。 第328章 调虎离山之计。 第328章 戏班子的人一听,不高兴了:“怎么就不能吃了?啊?梨花源的村民热情好客,不但给我们白米饭吃,而且还在白米饭上配上红烧肉呢,你那是没闻着,别提有多香了。” 江隐掠过他们,现在看着他们倒是没有什么异常的行为,但不知过几日会有什么变化了。 帝行湛的脸色也十分凝重。 徐娇娥看着便觉得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般简单。 她问:“这里的人都有谁吃了那些米饭?” 戏班子的人相互对视一眼,抹了抹额上的汗:“除了您们几个,其他的人……似乎都吃了。” 帝行湛和江隐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出了糟糕二字。 “已经让他们吃过米饭了,那么现在他们最想做的……”江隐眼眸流转,脑子里忽然冒出来一个想法,眸子一眯:“应该是……放他们出去。” 想着,几人冲了出去,果然遇到了梨花源的村民们和戏班子的人正在吵架的情形。 江隐听了个大概。 梨花源的村民们说戏班子的人饮食习惯,生活习惯等等太过肮脏,弄脏,弄乱了他们梨花源的一切,影响了他们的生活,要把他们给撵出去。 戏班子的人何时遭过这等待遇,听过这等羞辱般的话。 他们的脸涨的通红:“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每日洗澡,也十分守规矩,而且根本不乱跑,我们怎么弄脏你们的梨花源了?” “就是,我们只是在排戏曲而已。” 梨花源一个年长之人咳了一声,拿出架子:“你们不用排戏曲了,我们梨花源的人用不着你们外人排了,你们现在赶紧离开。” 江隐眉头拧起:“他们故意把你们戏班子的人撵走就是为了让他们迅速回到京城,然后让蛊虫传给其他的人。” “暂时不能回去。”帝行湛得出结论:“把他们控制在这里。” 这前儿,便要徐娇娥出面了。 她款款上前,柳眉微拧:“我们戏班子已经答应了给你们唱戏,你们若是让我们这样走了,我们戏班子的名声该如何是好?明晚便可唱戏了,不如忍一忍?互相迁就一下?” 梨花源的人商讨了一下:“这,我们说的不算,需要问问源长。” 有个人小跑着去了一个地方。 过了会儿,那人回来了,朝众人扫了一圈,朝戏班子的人哼了一声:“源主心善,答应让你们唱戏了。” 徐娇娥松了口气点点头,道了句谢。 江隐总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太对。 先不同意,又同意。 这般反复算是怎么回事? 时间过的飞快。 江隐漆黑的眸冷冷的隐匿在卷长的睫毛里,她望着深沉下来的夜色,望着摆好的红色台子,眸微微低垂。 徐娇娥几人已经扮上了相,挥着戏袖走上了台。 江隐在台下看着,看着周围,梨花源的村民们拍手吆喝着,鼓掌着,一副融入到这热闹里的感觉。 就连小祖都看着起劲儿,边噶嘣噶嘣的嚼着花生边叫好。 只是…… 江隐看看村民们又看看小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些村民们竟有种故意装出拍手吆喝的感觉,好像在演戏。 江隐决定试探一番,随意问了个叫好吆喝最激动的村民:“方才那台上扮演小妾的女子是不是死了?” 村民边激动的鼓掌边道:“是啊是啊,死了死了。” 听了这回答,江隐不由的冷笑:这出戏里哪有什么小妾。 这些个村民根本没有好好的看戏。 那么,他们这么起劲的吆喝着是为了什么? 一场戏很快便结束了。 村民们夸赞着他们戏好,曲子好,身段好等等,还让他们住上一夜再离开。 夜深人静,江隐始终觉得不对劲儿。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恰好看到已经靠在外面墙上的帝行湛。 “也察觉出不对了?”帝行湛见她走过来,问。 “恩。”江隐压低声音,存着雪霜般的眸看向乌沉沉的穹庐。 二人循着整个梨花源走了一圈。 黑夜,蜡烛都熄了,整个梨花源陷入了黑暗之中。 江隐一怔,顿住步子:“不对。” 亦步亦趋的帝行湛也跟着顿住:“怎的?” “人在深夜里歇息虽说是安静的,但是人的呼吸声为何没有?” “周围都是一切死气沉沉的。” 帝行湛冷笑,转着套在手指上的墨玉扳指:“进去看看。” 他们推门而入,进去看了一眼,房间里空空如也。 他们又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也是空空如也。 他们一连走了好几个房间,全都是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江隐呵笑:“跑了。” 帝行湛江隐来到梨花源门口,发现门口被铁门挡了个严严实实的,而且还有几条凶巴巴的恶犬。 “呵,这是拦着不让我们离开?”江隐冷笑:“用这种方式阻拦我们,还真是幼稚。” 一个火把出现在他们眼前,声音老沉:“你们想干什么去?” “你们梨花源的村民们去哪儿了?”江隐冷锐的眸睨着他:“梨花源号称与世隔绝,今儿个却把村民们全都放出去了。” “这是我们梨花源的事,就跟你无关了。”梨花源的人深深沉沉的。 江隐往前走了一步。 手掌鼓起一股子强大的内力,蕴在掌心之上,砰的将拦路的人和那些恶犬全都掀翻了。 江隐漆黑的眼睛冷睨着:“想拦本祖?做梦。” 他们带着戏班子其他的人离开了梨花源。 道路两旁,树丛上的叶子发出婆娑的声音。 江隐驰骋在马背上:“他们起初想撵走戏班子的人,后来又辗转留下了他们,现在村民们又被放出去了,这不对,他们想干什么?” 帝行湛骨态华美的手死死的勒着缰绳:“调虎离山之计,,他们本想让戏班子的人回京城,这样引起我们的警惕,再让他们留下,让我们放松警惕。” “而后戏班子这群人在唱戏的时候,他们把村民们放了出去。” 帝行湛的眸眯起:“那些带有蛊虫的米应该就是他们吃的,村民们心甘情愿的牺牲自己完成他们梨花源的愿望。” 第329章 城门失守。 第329章 帝行湛黑曜如漩涡的眸存着冷:“村民们主动吞了混有米蛊蛊虫的食物,他们为了梨花源的大业牺牲了自己。” 这种米蛊蛊虫从原主的体内逃脱出去之后,原主的身体便会被掏空,五脏六腑成为米粒状。 人体内的元气顺着米粒状的细微小孔飘了出来。 那么,这个人便会死去。 人,会用这等同样的法子一个接着一个的死去。 深沉的夜如一张巨大的黑网笼在整个天空上,压的人乌沉沉的。 马蹄踢踏的声音在地上哒哒哒的响起,在寂静的夜中显的格外刺耳。 此时,大兴京城。 京城的城门已经失守了。 城门已经被梨花源的百姓们占领了。 哦不。 准确来说不是梨花源的百姓们。 梨花源原来的百姓们早就被他们杀了。 他们是黑鹰帮的一伙土匪。 他们凶神恶煞,无恶不作,杀人不眨眼。 他们替代了梨花源的百姓们。 黑鹰帮的几个人杀了守城门的护卫,换上了护卫的衣裳,手握弯刀结结实实的站在原地。 放眼望去。 城门内,土匪们握着弯刀四处扫荡着百姓的家。 夜晚睡的深沉的百姓们被绑了起来丢进了柴房里,由一个人守着。 梨花源的源长,也可以说是黑鹰帮的帮主披着黑色的斗篷,他悄悄的拐进了君恩灏的灏王府。 君恩灏的房间燃着豆大的烛,烛散发出橘色的朦胧光晕。 君恩灏身穿黑色绸缎中衣。 墨发散在后面,大拇指上戴着一颗黑色的玉扳指,那双宛如毒蛇般的阴森眼睛看过去,里面淬着笑意:“鹰帮帮主这身百姓的打扮倒是少见。” 鹰帮帮主在君恩灏面前恭谨无比,双手抱拳,言语间尽是礼数:“灏王,梨花源的计划已经成功,梨花源原来的百姓们都被我们杀了,丢进了他们后花园的土坑里,我们已经代替了他们。” “戏班子的人被我们骗来了。” “也用了调虎离山之计把他们留在了梨花源里。” “现在大兴京城已经被我们掌控了,接下来如何,听从灏王的吩咐。” 君恩灏听着这番话满意的眯起阴柔的眸:“不错,做的好,这个计划很完美,接下来你们便用蛊虫掌控百姓们,掌控寿王君恩寿的军营。” “哦对了,为了避免计划太过明显,你也要掌控本王的军营,到了一定的时机,本王再出面收编了你们。” “这样一来,皇上见本王立了这么大的功必然会把两个军营交给本王管理的。” “军营,最终还是会被本王收入囊中的。” 梨花源的鹰主听了以后,连连赞叹,马屁拍的啪啪直响:“灏王英明。” 君恩灏但笑不语。 鹰主脑子里闪过什么,在心里萦绕了一圈,码着胆子问:“灏王才有君王的风范,为何不趁着这次机会将那个位置夺下来,收入囊中呢?” 君恩灏对这等话很是受用,但还是肃着脸:“荒唐,这等话岂能乱说,先不说别的,皇宫宛如一个铁桶般,根本进不去,里面的黑甲士兵能把你们这些小土匪给灭了,还想篡位?” “过去便是找死。” 君恩灏迅速转动着手上的扳指:“本王从不会打无准备的仗,远的不行,便先从近的开始……” 鹰帮帮主点点头:“灏王说的有道理,是我太过唐突了。” 君恩灏看着时辰让他离开。 夜,深沉如起了漩涡般的深海。 时辰在慢慢的过去。 滴漏滴答滴答的流淌着。 蛊虫的威力十分大,瞬间将军营内的战士们掌控了,他们身上起着密密麻麻的星洞,看起来十分恶心,谁若是看了必定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他们浑身软弱无力,哪怕想反抗都是有心无力的。 百姓们被掌控,军营的人被掌控,都没有人去给皇宫那边报信。 即便是报信了,他们也不敢贸然出兵。 谁都不知这是不是调虎离山之计,把皇宫的人引出去。 皇宫若是失手了,皇上便会有危险。 一国的君王若是出了意外。 那就会变的一塌糊涂。 大兴的京城仿佛被凝固暂停了般。 往日天刚刚泛起鱼肚白的颜色之时,街上开始有热闹的迹象了。 木门吱嘎吱嘎上下开合的声音。 小贩们推着的车在地上摩擦的声音,吆喝叫卖的声音。 但是现在,整个街道是死寂一片。 只有黑鹰帮的人们来回走路,巡视的声音。 他们看到不顺眼的,或是想要反抗的百姓们便上去狠狠的踹上一脚,或是甩上几个巴掌。 看到谁家富有,便会把金银财宝全部收入囊中。 街道上的东西被他们又砸又踢的,狼狈不堪,混乱一片。 还有一些良家妇女,被他们调侃,羞辱,有孩子的哭闹声,女子们无助的哭泣声,还有老弱病残们的哀叹声。 鹰帮帮主穿着一双黑色的皂靴,虎虎生威的往中间的台子上一站:“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听话,老实,服从命令,我们才会对你们善意对待,否则,我会让你们知道何为教训。” 说着,下马威般在地上抽抽打打的。 胆子小的百姓们已经吓的跪在地上求饶了。 军营的将士们空有一颗救人的心却是无力的。 他们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被米蛊虫吞噬了。 玄门内,除了江隐之外,唯有曾长老是管事的。 他坐在座位上,手拍着扶手,怒的胡须都飘起来了:“呵,这群土匪还真是过分,竟然敢在京城的地界上撒野。” “老祖宗不在,我们玄门要掌管这件事。”曾长老摸着长长的胡须,尽快在脑子里想出了一个法子:“我们玄门之所以没有遭殃,没有被蛊虫所祸害是因为我们被老祖宗庇佑了,老祖宗在玄门前布置了一个法阵。” “但是我们不能太自私了。”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看着这群土匪祸害大兴京城的百姓们。” 曾长老说的热血澎湃的,他扫了一圈:“这件事,本来是杨家长老最为合适的,但是他已经去了……” 说到这儿,曾长老的眸里存了些许伤心的意味:“谁想去做这件事?” 第330章 寿王回来了! 第330章 曾长老环绕了一圈,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问:“谁愿意去做这件事?这件事是有危险的。” 宗家的长老站了起来,一副英勇的样子,拍了拍胸口:“我去吧。” 曾长老刚想答应。 余青禾从座位上站起来,声音如禾苗般,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还是我去吧,宗长老也十分优秀,但是这种事还是需要女子的细心。” 宗长老刚要反驳什么。 曾长老摸着胡须思忖了片刻,恩了两声,慢腾腾的道:“我觉得青禾说的有道理,咱们这群老家伙里面,唯有青禾的轻功最好,做事的时候不会被发现。” “老宗啊,你走路笨手笨脚的,很不得能撞翻一堵墙,还是算了吧。” 宗长老听着这番话,整张脸都涨红了,一撩袖子,哼了一声,坐了下来:“不去就不去,我还不稀罕去呢。” 余青禾见自己得了这个机会松了口气。 她朝诸位长老们双手抱拳:“我走了。” 其他长老们满是凝重的看着余青禾,叮嘱着:“恩,保重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余青禾离开之后,她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小袋子,从里面拿出来一个刺绣着龙鱼图纹的荷包袋。 重点不是那只荷包袋,而是那只荷包袋上的龙鱼图纹。 这龙鱼图纹的图案是君恩灏经常用的。 他不敢贸然用龙的图纹,所以只好用龙鱼的图纹。 梨花源的人看到余青禾大摇大摆的走过来,一个个卷起袖子呵笑了一声:“呵嘿,帮主,你快看,这娘们的胆子挺大的啊,看来是不怕我们。” 梨花源的帮主一脚踩在凳子上一边看着:“走近了看看。” 待余青禾走近之后,梨花源的其他人正要把人拎过来教训一番。 帮主的眼睛在看到荷包上的龙鱼图纹上时,眼睛一瞪,赶忙摁住了他们:“别动,是自己人。” 其他人一愣:“啊?自己人?帮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 “荷包上的图纹。”帮主道:“是灏王的人。” 余青禾上前,压低声音:“我是被玄门的人派出来治理那些蛊虫的,不过想来你也看出来我是灏王的人了,这件事我不会管,不会打乱灏王的计划。” “但是,你们需要给我两样东西。” “一个是蛊虫,你们把米蛊虫投到我的身上,另外一个是解药,待事情结束之后,我会服下解药。” “这样不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梨花源帮主自然是要帮衬着自己人的。 他点头:“好啊。” 说着,先是让她吃了一口里面参杂着蛊虫的米饭,接着,又给了她一副解药。 余青禾握在了手里:“回去跟灏王说一声。” “好。” 日头逐渐升了上来。 橘色的光晕染着周边的云朵。 百姓们被周而复始的折磨着。 天地之间阴沉沉的,好似就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灏王府内。 君恩灏闲暇,十分淡然的喝着茶:“外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王爷,局势差不多了,拱的火也差不多了。” “王爷现在可以出面了。” 君恩灏要的就是火烧的最旺的时候,他出面,把那团火扑灭。 他整理着仪容,带着府兵朝外走去。 这时,他却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城门口。 刚硬的铁门咣当咣当的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击着。 梨花源的人们手握着粗壮的横闩:“妈的,谁啊,这么疯狂。” “就是的,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帮主,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谁啊?” “不清楚。” 城门外,江隐避在暗处看着眼前的一幕,准确的来说是看着眼前的人。 一匹黑的发亮宛如绸缎般的汗血宝马上,坐着一个身穿铠甲之人,男子头戴着铠甲头盔,头盔上有一簇红樱在风中飘来荡去的,看起来十分威武。 男子身材高大,壮实。 肩宽背直,威猛凛然。 他的手掌呈白色,手背上的青筋凸起,掌心中握着长杆硬枪,身后站着一群身穿银色镶嵌着黑色纹路铠甲甲袍的将士们。 将士们整齐划一,十分有规矩,有条理的站在城门前,手里握着五人般粗壮的横闩木棍,正汹涌有力的,一下一下的撞着那扇城门。 城门被撞的灰尘四溢,还有些铜绣散落。 马背上的男子一看便是他们的将领,身上迸射出沾染过人命和鲜血让人生畏,巨大的危险宛如阴云般笼罩压迫着所有人,足以震慑住一切。 江隐第一次被别人身上的气势怔住了。 “这个人是谁?”她喃喃的问,刚想问身边的帝行湛,这才想起来他说神殿有要事需要处理,所以提前离开了。 只听狠狠的砰的一声。 整个城门宛如被吹掉的落叶簇簇的坠下来。 厚重的城门压倒了好几个梨花源的人。 将士们踩着沉重的靴子,踢踏踢踏,一步一步的踩了过去,好似踩在人的心里。 马背上威武,嗜血气势的男子挺直了腰背,手里的长枪往空中一扬,长枪上飘扬的红樱一震,好似一个号令般:“制服!” “是。”将士们铿锵有力的声音直冲云霄,几乎能震破人的耳膜。 只一瞬间,梨花源所有的人都被制服了。 在大街上作乱的,在百姓家里作恶的,还有正在作威作福的,全都双膝弯跪在地上,脖子被压着,脸贴在了地上。 梨花源的帮主以狼狈的姿势强硬的抬起头来,他歪着脸,仰头看着马背上的男子:“你是谁?” 马背上,男子右手握着长枪,左手扬起,把头上的头盔摘了下来,头盔下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 银色的面具泛着清冷的光。 那双眸犀利如鹰的眸冷冽的扫向众人,喉结滚动,声音低沉性感,宛如山谷中砸下的泉水:“你,不配知道我是谁!” 有胆大的百姓抬头偷偷去瞄马背上的人,再看清之后,不由得惊呼之声:“啊,他是寿王,是寿王啊。” 江隐听到这话不由的看了过去,眸底存着惊愕的情愫:“寿王?” 他回来了! 第331章 阴气把人吞噬成了白骨。 第331章 江隐听到这话不由的看了过去,眸底存着惊愕的情愫:“寿王?” 他回来了! 许是江隐的目光太过瞩目,又许是二人之间有着默契的流动感。 跨在马背上的君恩寿猛的回过头去,同江隐破玉碎冰的眸对上。 四目相对,似有火花在穿梭,似有水花在四溅。 水与火的不相容在空气中瞬间爆裂开来。 君恩寿如鹰隼般的眸迸射出强大气势,似要毁天灭地般将人毁灭掉。 但,他碰到的却是江隐。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凝着天地之间的寒刺了过去,同君恩寿对视着。 二人眼神在空中激烈的碰撞着。 最终,君恩寿缓缓收回了视线,他低低的笑,笑声如蛰伏在丛林深处的野兽:“有趣。” 梨花源的帮主见他们是案板上的鱼肉了,但还是想奋力挣扎一下。 他强忍着内心对君恩寿的惧怕,强迫自己抬起头来,死死的看着他:“你可知道我背后的靠山是谁?你可知道你若是把我们抓了起来,到时,这些百姓们和军营之中的人身上的蛊虫可是没有法子除掉的啊。” 君恩寿未语,用凉寡的眸看着他。 梨花源的帮主以为自己成功威胁到他了,神色愈发的嚣张:“你若是想通了便把我们放了,我们兄弟们被吓到了,你再给点银钱补充。” 君恩寿仰头哈哈大笑,锐眸迸射出杀意,扫了眼旁边将士手里的羽箭,他吧哒只用两根手指便将刚硬如铁的羽箭箭头给拔了下来。 紧接着,空中响起一阵破空的声音。 箭头嗖的射了出去。 直直的将梨花源一个人的人头射了下来。 脖子和脑袋分家。 骨碌碌的滚了一圈。 梨花源的人吓的脸色惨白,有的甚至吓尿裤子了。 这寿王的内力和武力也太可怕了。 刽子手砍头都需要磨的极快,极锋利方能砍掉人头。 可……这寿王…… 他们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的背后还有谁?”君恩寿闲暇的欣赏着他们惊恐的样子,手里又握着一个羽箭头,而且还时不时的把玩着羽箭头,似是冲着他的脑袋来的。 梨花源的帮主嘴巴翁动着,刚要说点什么,便被一阵马蹄踢踏和惊讶激动的声音打断。 由远及近。 跨坐在马背上的君恩灏翻身下马,马蹄恰好要踩在梨花源帮主的脸上。 这是,为了给他一个警告。 让他不要乱说话。 君恩灏下了马,疾步匆匆来到君恩寿面前,仰头,似惊愕,似不敢置信的从头看了一圈,声音发出微颤:“寿王,我的皇兄,你居然还活着?你回来了!” 君恩寿如王般睨着他,唇角从平直,逐渐的咧开,是冷笑:“怎么?本王回来了,怎的感觉灏王不太高兴呢。” “是不是……”他微微俯身,身上强大的气场严严实实的包裹着君恩灏,如网般要将人困死:“很失望呢?” 君恩灏的脸僵了僵。 他这位皇兄的嘴巴一向毒的很。 “哪有,皇兄这是说的哪里话。”君恩灏道,他不想同他对视,转移了视线:“皇兄来的真是时候,恰好控制住了他们。”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恨君恩寿恨得牙痒痒。 他回来的还真是时候啊。 竟把他的计划给打乱了。 君恩寿平淡如云:“举手之劳罢了。” 他上下打量着君恩灏:“看样子,灏王也打算出手?不如宰了这梨花源的人?” “皇上面前,功劳也可分两份。” 君恩灏在心里痛骂着他。 这君恩寿是给自己下圈套呢。 他若是杀了帮主,又或是杀了梨花源任意一人。 其他的人指不定被激怒了情绪,直接说出背后之人是他君恩灏。 君恩灏的眼睛迅速的转着,脑子里生出一句话,笑了:“皇兄的功劳,本王怎会抢呢,本王在皇兄身边做个帮手便好了。” 待有时间,他会除掉他们的。 君恩寿扬起鞭子抽了下马屁股:“来人,把所有人……就地斩杀!” 狠。 太狠了。 梨花源的帮主瞪大眼睛:“你竟不顾那些百姓们和军营的将士们的死活了么?” 君恩寿微微俯身:“你真以为你会用这个威胁到本王?” 他轻轻拍着手掌,将士们散开。 江隐看过去,原来将士们中间有一辆绸缎刺绣花纹的马车,马车内响起一道温婉的,温柔如水的声音:“寿王,把这洒在水中,让大家饮用即可。” 一个瓷瓶伸了出来。 江隐认出瓷瓶是大安王朝蛊虫世佳的瓷瓶纹路。 她再次看向君恩寿。 这君恩寿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竟有蛊虫世家的人和药。 唰。 君恩寿刚要抬刀下命令要斩杀众人。 江隐冷漠的声音从丛林中穿梭而过。 “慢着。” 君恩寿看过去:“是你。” 方才同他死亡对视的女子。 江隐一袭白衣,不食人间烟火,满脸的漠然:“这些人得了因果,需要解了这因果。” “什么因果?”君恩寿饶有兴趣的问。 江隐冷声:“他们杀了梨花源的百姓们,替代他们做了坏事,现在梨花源的怨气很重,结了很深的因果,所以这因果由他们来解。” 空气中沉默着。 就在江隐打算据理力争说服他时,君恩寿竟点点头:“把人给她。” 君恩寿身边有一个心腹副将飞离道:“王爷,这不太好吧……” 君恩寿看向江隐:“人若是丢了或者放出去做了些天理难容的事情,便拿你是问。” 江隐冷讽,拍拍手掌。 神手引领着神殿的人:“带走。” 江隐未看到神手瞧见君恩寿时尴尬纠结的眼神。 梨花源的人被神殿的人带到了梨花源的后山。 后山有一个巨大的土坑。 土坑里堆着满满的人,全都是梨花源的百姓们。 他们死相凄惨,横七竖八的。 江隐低垂着眸:“随意杀戮,虐待死者,天理难容,因果循环。” 她如女王般一扫手腕:“来人,把他们通通丢下去!” “是!” “梨花源的人死了,怨气极重,他们进去之后会被吞噬的。” 江隐这话刚说完,只见黑鹰鹰帮的人瞬间化作了一堆白骨。 这肉眼可见的变化让神手的眸子瞪大:“这,这怎么回事?” “现在是鬼月,阴气本就重,他们在这个时候死了,怨气更重,遇到杀害他们的人,他们的阴气会把他们吞噬成白骨。” 第332章 欢喜冤家。 第332章 神手吞了吞口水:“老祖宗,没想到这鬼月时的阴气这么重。” “恩。”江隐站在土坑前,同利花园的百姓们道:“你们命矣,过几日乃是中元节,你们可投身鬼门。” 她说着,抬手,在指尖上渡了一层玄气。 她用玄气在土坑周围渡了一圈:“本祖在这周围圈了一圈禁制,你们若是作恶多端,便会被禁制打在身上,感受到灵魂烧灼,生不如死的滋味。” “再过上几日便是七月半的中元节了,到时,鬼门大开,本祖自然会放你们进去的。” 鬼鸣声响。 这便是应了江隐的话。 …… 寿王府。 管家等人看到君恩寿归来,个个激动的热泪盈眶的,跪在地上,声音都是颤抖的:“寿王,寿王,您回来了,老奴真是太激动了啊。” 看着这一王府的人,君恩寿喉咙滚动,热泪盈眶。 旧人,许久未见了。 “起来,不必见外。”君恩寿的声音沙沉,如磐石落地的声音。 管家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站起来,心痛的看着君恩寿戴着面具的脸:“王爷,您的脸怎的了?” 君恩寿骨态华美的手抚上了面具:“被毁了。” 管家热泪盈眶,老泪纵横的:“王爷,你的脸被毁了?王爷当年可谓是俊美无双,现在却……” 君恩寿眸深沉,如望不见底的漩涡般:“无妨,只是一副皮囊而已。” 他扫了一圈:“现在王府内是什么情况?” 管家道:“王爷,王妃在府上,整日带着……带着……” 他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把小祖这件事隐瞒了。 王爷刚刚回来,一切还未尘埃落定,还是别给王爷心里添堵了。 “整日带着大家好好过日子。”管家噎了半天,噎了这么句话。 君恩寿犀利的眸刺向管家:“就这些?” 管家挠了挠头:“王爷以后就知道了,反正王爷已经回来了,来日方长。” 君恩寿没有说什么,看着王府新种植的花草树木,黑曜的眸荡了过去:“这些树,这些花,都是谁种的?” 管家看出来王爷心情不悦了,上前,笑眯眯的,想调节下气氛:“王爷,这是王妃种的花啊,是不是很漂亮呢?” 君恩寿冷讽一笑:“丑。” 辗转一扫,冷冷道:“砍了。” 话刚落。 推门的声音伴着江隐清冷寡淡的声音响起:“谁敢砍本祖的树?” 此话一出,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上长。 家丁丫鬟们恨不能把头埋的低低的,管家在她们二人之间看了一眼,原本想站在君恩寿这边的。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嗖嗖嗖的甩着步子一路小跑到江隐跟前:“王妃回来了啊。” “恩。”江隐破玉碎冰的眸睥了过去,说话犀利,十分毒舌:“好好的一个死人从坟墓里爬出来干什么?” “爬出来后还多管闲事。” 君恩寿上前,黑曜涓狂的眸死死的锁着江隐:“多管闲事?这是本王的府邸,这是闲事?” 江隐呵笑:“你的府邸,这也是本祖的住所,这里的一草一木,本祖也说的算。” 管家看着她们剑拔弩张的样子,刚要上前劝和。 一阵罡风响起,二人交错而起,脚步也跟着一错,拳头互相打在了一起。 身子一侧,肩膀碰撞。 砰砰。 哗啦啦的声音在空气中十分刺耳。 周边树上的树叶哗啦啦的掉了下来。 整个院子的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落叶。 管家哎哟哎哟的拍着大腿:“两位祖宗哟,别打了。” 江隐眸子如冰凌般,直刺君恩寿的面容,伸手去摘他脸上的面具。 君恩寿瞳孔一缩,一个错身,把她压在左边的手臂上。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江隐的鼻尖上。 江隐一个拳头过去。 君恩寿闪躲了一下。 两个人的步子齐齐往后退去,地面上都划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管家呼了口气:“王爷,王妃,二位停吧。” 君恩寿气息均匀,他再看向江隐,没想到她的气息竟也是均匀的。 而且通过方才的交手,君恩寿能感觉到她内力内功的浑厚。 丫鬟上前倒茶,且是消火茶。 君恩寿一口饮尽,耳边响起江隐讥讽的话:“此茶为上好的雪顶寒翠,寿王竟如牛饮一般,真真是浪费了这等好茶。” 君恩寿握着茶盏的手捏紧,看着她优雅饮茶的样子,不由得冷笑:“你乃一介妇人,自然不懂军营中,战场上铁血铮铮汉子的样子,像你这等娇柔捏造饮茶的样子,本王实在是看不惯!” 眼看着二人又要吵起来,管家快要哭了:“那个,小厨房已经做好了饭菜,不如先用膳如何?” 君恩寿和江隐极有默契的,一同吐出口:“不必。” 君恩寿冷哼:“跟这等深闺妇人在一起吃饭没的降低了本王的格调。” 江隐跟着讥讽:“跟这等莽夫在一起吃饭更是会降低了本祖的食欲。” 君恩寿将手里的茶盏捏成了齑粉,他还第一次遇到这等同他呛着,对着干的人。 他同管家道:“本王的房间……不允许任何人进,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 说这话时,君恩寿瞥向江隐:“没有外人进去吧。” 管家心想,这王爷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啊,怎的还说王妃是外人呢。 没等他说话,江隐冷冷道:“寿王说话最好点名道姓的,不要指桑骂槐,你放心,本祖不会踏入你的房间,因为……” “嫌晦气。”她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君恩寿也哼了声转而离开。 他们吃饭是分开的,散步撞在一起也是分开的。 江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纤细的玉指轻轻的敲着桌面。 “寿王怎的在这个时候回来了?而且还剿灭了梨花源的那些人,立了功。”她喃喃:“这前后的时间未免也太巧了。” 过了一个时辰,江隐听着外面响起吵吵嚷嚷的声音,还听到了君恩寿戴声音。 她起身往外走去,走到门口,两个人的肩膀恰好撞到了一起,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君恩寿拧着眉:“你出去干什么?” “腿长在本祖身上,跟你有关?”江隐反问。 “呵,出去也好,但是最好不要耽误本王的大事。”君恩寿一拂袖子朝前走去。 江隐跟了上去。 面前摆了十个大桶,里面盛满了水,君恩寿的人正在往里面撒药,旁边停靠着一辆马车,里面响起温柔婉转的声音…… 第333章 杀了王妃养的美男子! 第333章 马车靠在一边,里面响起温柔婉转的声音:“恩,搅的均匀一些,要持续搅匀,咳,咳咳……” 她剧烈的咳嗽着。 马车内的她脸颊红红的。 飞离听到以后,踏前一步,声音放的格外温和,透着关切和尊重:“宁儿姑娘,你没事吧?” 宁儿在马车里平复着情愫,饮了一口清淡的茶水,声柔的如泉水般:“我没事的,先不要管我,现在最重要的便是让百姓们性命无忧。” 飞离点着头:“是,还是宁儿姑娘心地善良,且考虑的周到。” 站在不远处的江隐清冷的看着这一幕,自然也听到了飞离对其的称呼:“宁儿?” 君恩寿路过她跟前时,听到了这称呼,拧着眉头:“你喊她的名字做什么?你不配。” 江隐胸口里存着一股子浓烈的怒,莫名的燥油然而生,锐刀般的眸睨了过去:“她的名字也不配从本祖口中出来。” “你……”君恩寿才想呵斥她。 江隐一转身,一甩头,秀气的青丝拍在君恩寿的脸颊上。 君恩寿下意识伸手去扯她的头发。 江隐柔顺的青丝自他的指缝间穿梭而过。 江隐来到了杂货铺,帝行湛常年倚靠的地方空空如也,桌上唯有那本翻了一半的书。 江隐带进来一股风,吹的书页唰唰的响。 神手杵着一个手臂,见到江隐,跟弹簧似的唰的蹦了起来:“老祖宗,您怎么来了?” 江隐不明他为何这般大惊小怪的,曲起的纤指轻敲着桌子:“帝行湛呢?” 神手一边在心里叨咕着这天下恐怕只有老祖宗才敢直呼王的名字,边道:“老祖宗,王这段时间有私事处理。” “得有一段时间?”江隐拧起眉头,总觉得这未免太过巧合了,但却想不通其中究竟哪里怪异。 “给本祖查一个人。”江隐单刀直入。 神手松了口气,想:老祖宗没有抓着这个问题不放真是太好了。 可这口松下的气刚刚落下,就又被她下一句话提了起来:“帮本祖查一个大安同巫蛊有关的人,名为白宁儿。” 听了这话,神手的口水吞咽了一半,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什?什么?” “白宁儿?” 江隐见他反应甚大,挑眉:“怎么?你认识?” 神手敢忙摆手:“不认识的,只是之前……” 他为了不让江隐起疑心,赶忙胡编乱造了一个谎言:“只是之前……我,我一个相好的也叫白宁儿。” 江隐点点头:“这名字并不稀奇,同名的想来也是很多。” “帮着查吧。” “是。” 江隐从杂货铺出来,看到君恩寿身穿一身黑衣,如暗夜的王,跨坐在黑色的汗血宝马上,他身后跟着那辆同他气质格格不入的,刺绣着花纹的精致马车。 勿想也知道,马车里坐着那位白宁儿。 君恩寿原本可以很快的,现下却为了照顾白宁儿的身体,故意将马儿放慢了。 江隐站在路边,冷幽幽的望着这一幕。 君恩寿也瞧见了江隐,他眼底没有丝毫的神情,只淡漠的平移开了视线:“慢着走。” 飞离点头:“是。” 路过江隐身边时还重重的哼了一声。 江隐指尖一点,一个气息悬空打在他的身上,痛的他呲牙咧嘴的。 回到了王府。 君恩寿翻身下马,黑曜的眸扫了圈王府:“宁儿姑娘喜安静的地方,把后边的整个后院都收拾干净,清扫出来一个明亮的房间,小厨房书房都要准备,宁儿姑娘喜爱向日葵,去移栽些向日葵挪过来。” “是,王爷。”管家说这话的时候悄悄去看江隐的脸色。 江隐忽然出声:“慢着。” 君恩寿的视线挪过去:“怎么?” “后院无法收拾,都是本祖的人。”江隐清冷道。 管家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来后院住着的全都是王妃的……面首男宠们。 他耷拉着脑袋。 哪儿知道王爷回来之后会遇到这么多麻烦的事啊。 君恩寿面露疑惑,声线嗓音中挤出一抹疑:“后院有人?什么人?本王未归之前记得后院是空的。” 管家可不敢说,支支吾吾了半天。 江隐一扬水袖,纤臂背在身后,一脸平静:“是本祖养的男宠们。”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固了。 君恩寿的耳膜嗡嗡作响,只觉脑袋都要炸了,宽厚双肩上的脖子僵硬的转了过去,黑沉沉如深洞般的眸看着江隐:“你说……什么?” “男宠?” “男宠?”君恩寿不敢置信般重复了两遍。 江隐冷讽嗤笑:“寿王死过一次之后不仅仅面容毁了,难道还耳朵也聋了?” 君恩寿愤怒的瞪着她:“荒唐!一个王妃竟然要养男宠!” “来人!”君恩寿吼了一嗓子:“把那些人撵出来,本王……” 他斜眼去看江隐:“倒是想看看寿王妃养的面首什么样。” 飞离愤愤的瞪了江隐一眼,这王妃放荡不羁,即便知道王爷去了,非但不好好守灵,反而养男宠,当真是丢人现眼。 他带着一波人赶到了后院。 不一会儿便带着一群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美男子跟赶鸭子似的赶到了前面。 君恩寿嗅着他们身上胭脂水粉的味道,呛的直咳嗽,冷着一张脸:“通通仗杀!” 江隐冰着脸,拿出皇上的令牌:“他们乃是皇上赐给本祖的,你敢仗杀?” 君恩寿听了这话,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手里的令牌:“皇上?” 又看向管家,想确认什么一样。 管家点点头:“王爷,是这样的,之前大家都以为王爷已经去了,皇上体恤王妃辛苦,孤苦无依,所以才寻了些生的好看的,各有类型,琴棋书画样样周全的男子来陪伴寿王妃。” 君恩灏不由的冷笑:“皇上为了王妃还真是殚精竭虑啊。” “不过……”他鹰隼的眸对美男子一一的扫了过去:“现在本王已经回来了,王妃就不需要慰藉了吧。” 江隐冷讽:“寿王好大的自信,怎会认为你回来了,本祖就不需要慰藉了?对着你这张脸,本祖不会认为有丝毫的慰藉!” 君恩寿气的火焰四射,连连点头:“好,好,很好,王妃的嘴皮子还真是厉害。” “本王可以不杀他们,但是不要占用本王的后院。”君恩寿冷冷道:“后院是要给宁儿住的。” 这宁儿叫的真亲切,江隐听的觉得无比刺耳。 她一揽手,朝美男子们招招手:“你们七人过来……” 第334章 小祖踹了寿王的门。 第334章 这宁儿叫的当真是刺耳至极。 江隐的眸扫向几个美男子,朝他们摆摆手:“你们七个过来。” 七个美男子迈着莲步朝江隐走过去,声音叮当悦耳:“老祖宗找我们几个什么事啊?” 在君恩寿面前,江隐故意用赏心悦目的眼神看着七个美男子:“你们乖巧听话,甚得本祖的心,本祖自然不会把你们撵出去的,本祖房子旁还有一个空房,里面宽敞明亮,足够住下你们几个的了。” 君恩寿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好似有小猴子在荡秋千,但总不能说什么,毕竟这是皇上下旨赐给江隐的。 皇上。 呵,当真是故意的。 知道他死了,还往他的坟上扣绿帽子。 偏生这是皇上的主意,即便江隐犯了七出中的一出——淫佚,他也不能把人给休了。 君恩寿只觉一顶重重的帽子稳稳地压在头上,他一甩袖子:“你我各不相干,你最好不要在本王眼前做些丢人现眼,不知廉耻的事。” 江隐的眸平移至他的眉心上:“何为丢人现眼,不知廉耻?寿王怕是说的你自己吧。” 说着,瞟了眼马车。 马车里坐着的正是白宁儿。 白宁儿悄悄顺着缝隙看到了江隐意有所指的眼神。 马车车帘掀开。 白宁儿拧着纤细的腰身走了下来。 君恩寿见她出来,上前一步,拧着眉:“你身体不好,怎的出来了?” 白宁儿戴着一张面纱,整个人看着很小,纤细瘦弱,好似一阵风便能把她吹走般。 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我总不能一直在马车里坐着不是。” 她看向江隐,被她的美貌惊呆了。 江隐的美不似寻常女子般庸俗的美。 她身上有一股子超脱了凡人的仙气。 让人自愧不如。 白宁儿悄悄捏了捏帕子,朝她拂了拂身:“见过寿王妃。” 君恩寿讥讽的笑:“什么寿王妃,本王没有承认她,她算什么寿王妃。” 江隐反讥:“做一个短命鬼的王妃,本祖也觉得晦气无比。” 二人谁也不让谁,还是管家出面说和。 他们见管家这幅为难的样子只好作罢。 七个美男子来到江隐房间旁边的空房间安顿了下来,他们可怜兮兮的:“老祖,我瞧着寿王可怕的很,我们有些怕。” “不必怕。”江隐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眼前的光都被几个人挡的严严实实的。 她莫名觉得男子十分麻烦。 她轻簇眉头,摆摆手:“回去歇着吧,不必围在本祖身边。” 他们鱼贯而出。 君恩寿回到自己的房间,站在门口落定了一会儿,环绕了一圈:“还是以前的样子,未曾变过。” 他感受到了什么气息,绕到案几前,手上握着一支狼毫,轻轻的转着。 “出来。” “王!”神手从空中飘然而至。 君恩寿看到他并不像之前那般,反而有一种厌恶的情愫,他的眉头拧成结:“你怎的又来找本王了?且,本王说过本王根本不是你的王,你认错人了。” 神手哀叹,愁容满面:“王,不管怎样,您和王都是同一个人,只是你们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寿王,一个神殿的神王。” 君恩寿猛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物品被拍的在半空中飞了飞。 他青筋暴起,脾气显然比帝行湛要暴躁:“什么神王?我不是什么神王,我是寿王,你最好不要把我们混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神手知道寿王这个人格性子倔强,不听劝言,他不敢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王……寿王,是这样的,神王同老祖……也就是王妃的关系甚好,她现在想调查白宁儿姑娘,可不可以告诉……” 话还未说完,君恩寿宽厚的手掌再次愤愤的拍着桌子:“不可以!你敢!她算什么东西,敢利用神殿查我的人。” 神手在心里暗暗的哼了一声,道:“寿王,神殿是王的,是你的另一个人格的……” “呵,那个家伙经常在我失控的时候跑出来。”君恩寿恼怒:“这具身体是本王的,轮不到他!” 神手见他情绪如此激动只好作罢。 在神手离开之后,君恩寿持着满身的寒气冲到了江隐房间,见房门紧闭,想着她必定在里面同那些男首们做着见不得人的事。 一时怒火攻心。 抬脚,砰的一声,狠狠的踹开了门。 他的力道极大。 门被踹了个稀巴烂,摇摇欲坠,最终倒在地上。 江隐稳坐在座位上,扫了眼门,没有多大的神情,把竹卷书放下:“寿王当真是好家教,入门不用推的,用踹的。” 君恩寿疾步上前,还腾起手掌握成拳头朝他砸去。 江隐握住他的拳头:“寿王别太过分。” 君恩寿退后一步:“本王过分?你打听白宁儿做什么?” 江隐眸子一缩,这件事她只跟神手说了。 寿王怎会知道? 难道是神手泄露给寿王的? 不会。 一来,神手和寿王并不认识。 二来,神手不会背叛她的。 这个谜团在她心里萦绕着。 江隐没有回答他的话,转了话题:“门坏了,赔吧。” “赔?”君恩寿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做梦!” 说罢拂袖而去。 江隐刚想说什么,小祖的小身子撞了过来,在她怀里蹭来蹭去的,跟一只小猫似的:“娘亲娘亲,听闻你名义上的夫君回来了,那么……” 他仰着小脑袋,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憧憬:“也就是我名义上的爹爹了?” 江隐点他的小脑袋:“别那般高兴。” 她扬着下巴朝破门的地方扬了扬:“他不配做你的爹。” 小祖聪明伶俐,瞬间猜到了:“这是那个便宜爹爹弄的?” “他不是你爹。”江隐否认了这个称呼,却也承认了君恩寿的恶行。 小祖跟一阵小旋风似的冲了出去,寻到君恩寿房门前,叉着小腰,奶声奶气的吼着:“损人财物,照价赔偿,出来,拿钱。” 君恩寿听着叽叽喳喳的声音不甚在意。 他不理会,让小祖气的狠了,两个小手蕴起深厚的内力,轰的把门轰开了。 门炸了个粉碎。 君恩寿的脸上都迸溅着木头茬,还划破了他的脸,冒出了血珠。 他用手轻轻的擦去,眼底猩红,暴躁:“是谁?胆子如此之大,敢惹本王!” 他迈着步子走了出去,看了半天没看到什么,直到声音从他脚下发出,这才低下头…… 第335章 找出寿王妃的相好的。 第335章 “是谁?胆子如此之大,胆敢在本王门前撒野!”君恩寿声音粗噶。 “是我,怎么样!”小祖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 君恩寿听着有声音,耳朵和眼睛共同环绕了一圈都未听到声音。 腿上忽然被什么东西拍了一下。 君恩寿感受着被打的感觉,低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软绵绵,白团团的小豆丁正仰着小脑袋看着他呢。 大眼睛黑黢黢的,好像煮熟的黑豆。 君恩寿看着小祖的样子内心咚了一下。 好似一颗石子啪的落在了湖水之中,迸溅出了一圈圈的水花。 这孩子有种熟悉的感觉。 君恩寿还未感觉到什么,腿上又被人拍了一下。 “我在跟你说话,你为何不理我?你这样是十分没礼貌的。”小祖萌萌的看着他。 “你是谁?”君恩寿敛起自己古怪的情愫,冷声冷脸的问。 “我是这王府的小主人。”小祖叉腰。 “小主人?”君恩寿觉得这三字有趣至极,他俯身,口吻恶劣,仿佛抓走小孩子的五姑婆:“你,又可知我是谁?” 寿王恶名远扬,心狠手辣,身上的冷酷之气势让孩童啼哭,让成人颤抖。 小祖看着他让人恐惧的神情,也不知怎么,就是打心眼儿里不怕他。 他摇头晃脑的,因为摇的幅度太大了,缠在发髻上的飘带甩在了君恩寿的脸上。 君恩寿别过了脸,对上圆溜溜的大眼睛却一丁点气都生不起来。 “我自然知道啦。”小祖顺着台阶爬了下去:“你是寿王,是这个王府的大主人,我们平分秋色。” “不过……”小祖这个糊涂蛋抬起肉肉的小爪子一拍脑门:“你为何踹坏了我娘亲的房门?” “你娘亲?”君恩寿思忖着,脑子里闪现出江隐的样子。 “她是你娘亲!”君恩寿死死的瞪着小祖,冷讽,危险的笑:“看你这年纪,该是在本王死那年有的,呵,江隐这个放荡的女子,竟敢背叛本王!” “本王刚死,就这般迫不及待了么!” 君恩寿方才看小祖有多顺眼,现在便觉得他有多烦人。 一股子焦怒之气直冲头顶,单单用一个手掌把小祖给拎了起来,一只手掌掐住了他的脖子,逐渐收紧…… 小祖整个人是腾空的状态。 他身子在半空,双腿胡乱的蹬着。 “咳,咳,你这个坏人。”他伸出小爪子去挖君恩寿的脸。 啪,一个硬物打在君恩寿的手上。 强有力的吃痛感让君恩寿倏地松开了手。 小祖在坐在地上摔个屁股墩儿之前,稳稳的被江隐接住。 “动我儿子?”江隐的眸迸出浓烈的光。 “别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本王的王妃,非但不为本王守身如玉,还给别人生了儿子。”君恩寿攥起的手背青筋凸起。 “怎么?还让本祖一直为你守活寡。”江隐话赶话的怼了一句。 这话让君恩寿的怒气上了一个层次。 他阔步上前,冷冷的逼问着江隐:“那野男人是谁?说!” 江隐退后一步,不喜君恩寿这等命令的强势的口吻。 她不由得想到了帝行湛。 帝行湛同君恩寿的性子完全不同。 她更喜欢帝行湛的性子,如黏人的小狼狗,熨贴,说话好听。 江隐连连逼退他的步子:“无可奉告。” 她带着小祖转身离开。 君恩寿一脚踢翻了旁边的花瓶,花瓶碎了一地。 他叫来了飞离,沉声吩咐:“去查本王死的前后那段时间,寿王妃究竟同谁厮混了?” 飞离道了句是,朝江隐的方向恶狠狠的看了一眼。 经过一番调查,飞离把得来的消息告诉了君恩寿:“王爷,听闻在王爷……诈死薨逝那日,您和寿王妃的洞房闯进来了一个神秘的男子,听闻这男子代替您同寿王妃……” 苟且二字太过难听。 飞离说不出口。 但,这种欲说还休的感觉更让人浮想联翩。 君恩寿显然也幻想出了龌龊的画面,他掌风犀利,砰的爆了眼前所有的东西,它们成了一团齑粉。 “还特意在洞房花烛夜当日给本王……”戴绿帽子三个字他未说出口。 他眼睛猩红:“这个人是谁查不出来?” “是,好像很快逃跑了。” 君恩寿坐下来,手指杂乱无章的敲着桌子:“她不会无缘无故养那些男宠,也许就是其中一个,她想藏起来。” “现在把那些男宠弄过来。”君恩寿杀意渐起。 飞离点头,这个时候寿王妃正好不在。 他带着其他人就跟赶流浪狗似的通通赶了出来,用棍子啪的敲在他们的腿窝上。 他们跪在地上痛苦万分,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宛如阎王般的男子:“寿王,不知道我们怎么得罪你了?你竟然要这般对待我们。” 君恩寿坐在檀木椅上,开门见山:“说吧,谁同寿王妃有染?谁是那个孩子的爹!” 他们愣了愣,一个个的摇头。 君恩寿啪的拍着扶手:“谁若是揭发了那个人,本王不但会饶过揭发者的性命,而且还会有丰厚的赏赐。” “寿王,我们不曾,也不敢寿王妃有染啊。” “是啊,我们只是陪她说说话的啊。” “对啊,而且小祖少爷也不是我们的孩子,跟我们没有关系的啊。” 君恩寿疑心极重,他抬起的眸里蕴着暴风骤雨般的杀意:“本王的眼睛里容不得沙子,宁可错杀,不能放过。” 他略略抬手,如宣判人死亡的阎罗王:“都杀了,这里面总归是有一个的。” 哭天喊地的求饶声响起。 君恩寿心硬如铁。 就在飞离抽出身上的利剑正准备一手揪起一个男宠的脖领子,一手打算抹了他时。 掌心一震,飞离的掌心被深深的划开了一道。 剑也成了齑粉。 她踏步前来:“他们是我的人,你敢杀?” “敢!” 二人剑拔弩张。 “这里面有你苟且的野男人,有这个……”君恩寿指着小祖,本想叫野种,可话到嘴边,对上小祖亮晶晶的大眼睛,竟叫不出来了:“这个孩子的爹,本王无法容忍。” “你想让本王养他们?”君恩寿仰了仰头:“简直是可笑至极!” 江隐不愿解释什么。 她就觉得君恩寿是个疯子! 她如危险的罂粟,上前:“有本事你便杀了本祖,不然……本祖就杀了你!” 第336章 白宁儿挑衅江隐。 第336章 挑衅的话如炮火般炸在君恩寿耳边。 “你在挑衅威胁本王?你真的以为本王不敢?” “那便试试……谁能杀了谁。” 江隐眼神似水中的罂粟,不由得迷惑,困惑住了君恩寿的眼神,他竟不由的问了一句:“当真?这些男宠内当真没有你的男人?” 江隐沉默。 君恩寿犀利如锐剑的眸朝男宠们扫了过去。 其中有个男宠聪明的开口:“寿王,寿王,我们滚,现在我们立刻滚,我们离你远远的,绝对不会碍眼的。” 其余的男宠们纷纷求饶,并且说着同样的话。 开玩笑。 小命比任何都要重要。 男宠们十分抱歉,十分愧疚的看着江隐:“老祖,我们不能伺候您了,我们没有这个福气。” 说罢几个人屁滚尿流般的跑了,跟后面有狗撵他们似的。 君恩寿的脸色这才好些,看着小祖,想:也许的确如此,这孩子同他们生的丝毫不同。 他极爱面子,冷飕飕的撂下了一句话:“本王自会查出来的。” 管家颤颤巍巍的收拾着院子里的一切,嗫嚅了半晌,才对君恩寿道:“王爷,那些男宠同王妃的确是发乎情止乎礼,一个个规规矩矩的,王妃也对他们不感兴趣,您别误会了。” “既然男宠已经被撵走了,王爷便同王妃好好等待过日子吧。” 君恩寿仍旧傲气的冷哼着。 飞离盯着被江隐弄伤的手掌,恨意在心里蔓延开来,他想到什么,道:“王爷,这几日属下打听了,听闻王爷不在这段时间,军营都是由王妃掌管的,这王妃虽说漂亮,但是漂亮毕竟不管用不是,尤其是不适于用在军营之中。” “不知王爷亲手打造的军营,还有那些规矩被糟蹋成了什么样子。” 君恩寿沉吟片刻:“你说的有道理,明日便去军营一观。” 飞离听到这话,心里高兴的想着,待明日王爷看到一团糟的军营之时便会同江隐大发雷霆的。 到那时,江隐便会被撵出去的。 君恩寿刚刚归来,有许多事还未处理,飞离趁着君恩寿去忙的时候敢忙来到了后院。 敲敲门,得了里面的同意之后这才进去。 妆奁前,白宁儿照着镜子,涂着口脂,她人生的妖娆,不像江隐那般仙,有种女子蛇的感觉,她透过镜子去看飞离:“怎么?” “那些男宠们自觉的离开了。” 白宁儿不太高兴:“离开了?我还希望他们同江隐发生点什么呢,怎的就离开了,寿王也没有说什么?以后我还怎么找江隐的错处。” 飞离赶忙道:“寿王似乎相信王妃……哦不,江隐同他们没关系。” “还有,宁儿姑娘不必担心。”飞离把明日军营的事情说了一遍。 白宁儿的眼睛唰的亮了:“当真?这江隐就是个深闺女子,怎会懂军营里那些事情呢。” “她明日必然会出丑的。” 飞离想到什么,说话的言语间都充满着兴奋:“宁儿姑娘,我记得,你对军营策略,指挥方面有自己的见解,明日你若是去军营,当着王爷和江隐的面将军营部署的明明白白的,这样一来,王爷既能看到江隐没有本事,又能看到宁儿姑娘的本事。” 白宁儿觉得此主意甚好。 次日。 君恩寿骑着马来到军营。 军营的人早就知道君恩寿回来了。 他们没有十分矫情的热泪盈眶的等在门口,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的寿王喜欢他们认真练功的样子。 所以他们想以最饱满的姿态来练功。 君恩寿到了军营之后,那些将士们激动的不得了,本来想控制住的,但是一下子没控制住,很多人冲了上去,把君恩寿团团的围住,这些个铁骨铮铮的男儿们一个个热泪盈眶的:“寿王,你总算回来了。” “寿王。” “寿王。” “总算把您盼回来了。” “您还活着真的是太好了。” 君恩寿看到自己的将领们这般孩子气,这般脆弱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软了,所有的衷肠辗转成了一句话:“本王……回来了。” 欢呼声响起,欢呼声又戛然而止。 紧接着,君恩寿就见他们迅速作鸟兽散开了。 君恩寿循着看过去。 方才还拥护他的人此时此刻站在江隐面前,站的笔直:“见过王妃。” 接着便是他们跟江隐邀夸的样子。 “王妃,我们练的特别好。” “对,都是按照您教的法子来的。” “王妃,你看看啊。” 江隐黑曜的眸存着淡淡的浅笑:“可以。” 就在这时,另一辆马车到了,白宁儿戴着面纱款款来了。 她看到的正是将士们围着江隐毫无章法的样子。 她上前,同君恩寿道:“王爷,军营是重心之地,怎能这般乱呢?” “王妃,你是在干什么呢?”白宁儿柔柔弱弱的问。 江隐瞥了她一眼,懒的回答她的问题。 一个将士道:“王妃在教导我们军阵。” 闻言,白宁儿看了面无表情的君恩寿一眼,故意道:“啊?王爷,王妃……教将士们摆军阵?当真?这……会不会不太好啊。” 江隐实在听不下去了,冷飕飕的眸扫向她:“不太好?听着,你懂?” 白宁儿一边用余光观察着君恩寿的神情,一边挺直了腰杆:“虽说不如王爷精湛,但是我也略懂一二,比寻常不懂乱来的人强。” 被指不懂乱来的江隐:…… “那你来。” “王妃似乎懂。”白宁儿想当众打她的脸:“不如我来布阵,王妃来解阵?也好让我看看王妃的本事,如何?” 江隐笑了。 她一直想规避白宁儿。 谁知白宁儿竟不知死活的往她身上撞。 “好啊。”江隐闲散慵懒的看着她。 她气定神闲的样子让白宁儿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难道她真的会?不,绝对不可能,她只是装装样子罢了。 得了君恩寿的同意,白宁儿对将士们道:“你们现在听我的命令。” 将士们看不上白宁儿,自然不会让她差遣,他们原地不动。 白宁儿有些尴尬,委屈的看着君恩寿。 江隐嗤笑:“你不是他们的将领,你没有资格说命令二字。” 她转向将士们的神色变的柔和许多:“她既想布军阵,你们就当这是一次锻炼的机会了。” 第337章 江隐打脸白宁儿。 第337章 江隐冷冽的神色再转向这些将士们的时候变的柔和了许多:“不必想太多,当是给自己一次锻炼实战的机会了,把她当成陪练罢了。” 这话说的让这些将士们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白宁儿却是听的脸都白了,僵在原地,她怎的感觉江隐是在讽刺她呢。 想说什么的时候,江隐已经肃着张脸:“怎么?还不开始?” 白宁儿戴着面纱下的脸紧了紧,扬起自信的笑容,深呼吸一口气,瞥了君恩寿,清着嗓子:“你们十人以六字序列依次排开……” 她井井有条的指挥着。 最后,颇为得意的看着江隐:“这是我亲自设下的军阵,还请王妃破阵。” 江隐看着这军阵,嗤笑:“这等小儿科的军阵,本祖的儿子就能破。” 白宁儿气的笑了,呼出的气息让面纱来回的拂动着:“王妃还真是会说笑,小孩子会破军阵?好啊,你让他来破一个试试。” 正在往嘴巴里塞糕点的小祖听到这话,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着,含糊不清道:“娘亲,这么简单……真的让我弄啊?” 白宁儿嘲讽的嗤笑:“简单?这小孩子说话还真是有意思,你以为这是在玩过家家么?” 小祖叉腰上前:“你别瞧不起人。” 说着他拿起手里的糕点,右腿朝后退了一步,左腿微微错前,抬手把手里的糕点朝站在西南方向的将士打去。 小祖清楚的知道,这儿便是破除阵法的关键之处。 军阵瞬间被破除。 白宁儿惊悚的瞪大眼睛:“怎么会这样?这军阵可是我辛辛苦苦想出来的。” 江隐毫不留情的嗤笑:“辛辛苦苦?就想出这样的军阵?” 白宁儿臊的满脸通红。 她不服输的看着江隐:“再来一次,最后一次,但是这次必须是你亲自破,方才那个是你儿子破的,也许你儿子懂这方面的军阵。” “可。”江隐淡淡道。 白宁儿拧着眉头,一副恨不得难倒江隐的架势。 她眼睛唰的亮了,想到一个非常难的军阵。 这军阵乃是寿王亲自布的,鲜少有人能破掉。 白宁儿做成这军阵后,君恩寿赞赏的看了白宁儿一眼。 没想到这个军阵她能轻而易举的记住。 其实君恩寿想错了,白宁儿根本记不住这军阵,是飞离三番五次的告诉她,她死记硬背下来的。 江隐望着龙头龙尾,首尾呼应的军阵:“这军阵是你想出来的?怎么看都不像啊。” 白宁儿刚想反驳’怎么就不像了’,耳边响起君恩寿冷冽的声音:“你为何觉得不像?” 江隐指着军阵:“龙头,龙尾,霸气横生,血气四溢,此阵必然是上过战场,动过真刀真枪的人方能想出来的,所以……” “这位白姑娘上过战场么?” “即便没有上过战场本祖也是理解的。”江隐前半句话口吻还算正常,后半句却是压着嘲讽的口吻冷声问:“不过,你说谎慌称这是你想出来的军阵可是不对了,把别人的成果占为己有,竟这般舒坦么?” 白宁儿本想硬碰硬的,想到君恩寿在?,男子必然喜欢温柔的,她抹着眼泪:“王妃何必说的这般难听。” “不是本祖说话难听,而是你办的事难看。”?她这套白莲花的功夫用在她身上当真不见效。 “王爷也是这般认为的么?”?白宁儿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君恩寿盯着江隐清仙的面容看,心里生出一个想法,只要她抬头柔弱的看自己一眼,他便为她说话。 可江隐却脖子高耸,一副世人不可高攀的样子。 君恩寿也是个性子高傲之人,转而把维护的话锋转到了白宁儿身上。 “此军阵是本王想出来的,本王同白姑娘私交甚好,她用了本王的军阵,怎会是据为己有。” 江隐这才抬起头来清冷的看向君恩寿:“私交甚好?” 这口吻不好听,让君恩寿奇怪的是他竟喜欢听。 踏前一步,同她距离很近,压低磁性深沉的声音:“本王怎的听着像是在吃醋?” “寿王回来之后耳聋眼瞎不说,竟连脑子都不好使了。”江隐冷讽道。 她没有功夫听君恩寿继续废话。 手提一把长矛,提步而起,足尖点地,轻功直云而上,手腕一转,照着首尾呼应的双龙军阵斩了下去。 繁琐复杂的军阵瞬间破,成了鲜明的局势。 君恩寿先是一愣,随即眼底划过一抹赞赏之色。 他的军阵鲜少有人能破开。 她竟破了。 白宁也无比震惊。 不是说寿王妃只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女子么。 江隐的话让她迅速回过神来:“接下来,该本祖做阵,你来破了。” 江隐做的军阵,白宁儿一个都破不成。 她满头大汗,宛如一个在原地胡乱蹦跳的小丑。 “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江隐冷冷的丢了一句。 白宁儿心里把江隐恨了个遍,却笑靥如花同君恩寿道:“王妃果然厉害,想来前段时间军营都是王妃引领的,王妃能力过人,想来一定引领的非常好。” 君恩寿摩挲转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听本王令,站队,军练开始!” 白宁儿想,过会儿寿王见他的军营一团糟时,一定会大发雷霆。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铿锵有力的声音盘旋在空中。 军营整体的武功都提了一番,个个铁血铮铮,让君恩寿刮目相看。 白宁儿的脸臭的好像吞了苍蝇般。 君恩寿问:“是谁带你们练的?” 几位将士声音雄伟:“是王妃。” 君恩寿不可思议的看着江隐,好似第一次认识她般。 她和传说中的她似乎不太一样。 “你懂军阵,军法和功夫?”君恩寿问。 江隐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希望寿王以后问些有营养价值的问题,这般蠢的问题,本祖不想回答。” 君恩寿一口气闷在了喉咙里,他气的朝自己的军营走去。 离开多年,很多军务需要处理。 白宁儿站在原地,气恼寿王就这样把她丢在了这里。 几个将士对着她嗤笑了一声,狠狠的拂袖而去。 啪嗒,一个东西掉在了地上。 白宁儿看了过去…… 第338章 有人投毒? 第338章 啪嗒。 一个东西掉了下来。 白宁儿的好奇心被吊了起来。 她左右看了看,见无人关注小小的药瓶,她码着步子迅速走了上去,快速的把药瓶捡了起来。 白宁儿捏着药瓶回到了王府。 白宁儿出身于蛊虫世家,对药丸等也有些研究。 她看着药丸的形状,又嗅了嗅药丸的气息,喃喃自语:我怎的感觉这个药丸这么熟悉呢?味道和形状都很熟悉,好像从哪里闻到过。 “那些将士们身强力壮的,怎会随身带药呢?”白宁儿握了握拳头:“这其中一定是有问题的。” 这般想着,白宁儿从行囊里拿出来一本书。 这本书是记载天下各种药物的书。 上面详细的记载着形状,气味儿和作用。 她找了半天都未找到,就在她气恼的打算放弃的时候,忽然瞧见了书本上的记载。 “凝力丸,使……而制作,其作用是再生血液,力气,精气神等等。” 白宁儿重重的拍着桌子,眯起了妖娆宛如蛇般的眼睛:“我就说那些将士们的武功和内力怎的突飞猛进的呢,原来是因为吃了这药。” “这药十分贵重,想来是江隐这个家伙给他们的。” 白宁儿的眸微微眯起:“不过,江隐和寿王没有什么感情,她为何要花如此大的价钱给寿王的将士们服用这些药呢?” 想到什么,她激动的一拍桌子:“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必然是因为知道寿王回来了,想要讨好寿王。” “这个贱人,还真是个口是心非,表里不一的狐狸精啊。” “呵,江隐,你不是想吸引寿王的注意么,不是想投其所好么。” “这次……”白宁儿的眼睛里迸射出阴森,诡异的光,狠狠的攥紧了手里的药瓶:“我要让你知道何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连几日,白宁儿的生活都很规律,要么在王府里待着,要么出去逛逛,乖巧的很。 但,旁人不知道的是白宁儿经常在夜晚大家已经悄然入睡的情况之下,穿上一身夜行衣,悄悄的溜到了军营内。 白宁儿以为自己的行为没有被人察觉。 在她离开军营之后,江隐来到军营内,来到白宁儿所路过的地方,在军营的水中发现了一条蛊虫。 江隐眸子流转:“为何要放蛊虫?” 她把蛊虫带走,查阅到资料知道这蛊虫可让人生病。 “难道是因为那些将士们没有听她的命令,她记恨上了?”当然,这只是江隐的猜测罢了。 她觉得不至于。 直到第二日她去了军营才猜出了约莫九分的原因。 前往军营之前,君恩寿把她叫到了书房。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睨着他,冷讽的开口:“寿王曾说过,不准本祖踏入你的书房,怎的?现在竟把本祖请了过来。” 君恩寿的手攥了攥,心想,她的记性还真是好。 “王妃真会自作多情,本王并非是请你来的。” “本王问你,你怎的会武功?懂军阵?怎的会把本王的军营搭理的井井有条的?”君恩寿问。 江隐听了这话抬手打断:“等等。” 她的眸冷冽的迸射过去:“你的军营?” 她嗤笑,讽笑:“寿王怕是误会了,你死后,你的军营无人管理,成了一团散沙,而且在这期间,就光是旁人构陷军营,暗杀军营以及要收复军营的事都是本祖出面处理的,敢问,寿王哪儿来的脸说这军营现在还是你的?” 君恩寿看着她上下不断瓮动的唇,恨不得上去用自己的法子让其好好的闭上。 他忽的低低的笑着:“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在,你替本王打理王府,掌管军营等事宜都是你的分内之事。” 江隐笑的讥讽,第一次听到如此好笑的话,她的眉梢凝着讽笑,迈着步子走到书案前,纤细的双臂撑在上面,呵的笑了:“寿王,麻烦你做人要点脸,现在又想着本祖是你的王妃了,寿王你刚刚回府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君恩寿想起刚归来说的排斥,休憩,厌恶江隐的话时,整张脸都火辣辣的。 “寿王在此好好反思。” 江隐头也不回的去了军营。 她继续看着军营这些将士们练功,这是最后的一个阶段,爆发所有的体能和能量。 “停下来,吃一颗凝气丸,自己感知丹田上的力和气。” 将士们开始服用,但其中有一个将士摸了摸口袋,脸色大变,慌张极了:“我的凝气丸呢?谁看到我的凝气丸了?” 江隐饮茶的手略略一顿。 聪慧的她迅速在脑子里构出一番情形。 白宁儿,丢失的凝气丸,蛊虫,将士们。 她自然而然的连了起来。 她低低的笑:“白宁儿,原来你是做的这个打算,想坑害本祖,让本祖成为害了将士们,坑害君恩寿军营的罪人,不错,好一出妙计啊。” “既然如此,本祖就先给你玩个将计就计,而后再让你知道何为赔了夫人又折兵。” 江隐同丢失凝气丸之人说了句无妨,又给了他们一颗。 当日,夕阳西下,黄昏来临。 几个将士们忽然浑身难受,瘫软无力,倒在了地上。 将士们是军营的主心骨。 一瞬间,整个军营都沸腾了。 他们赶忙叫来了郎中。 郎中为其把脉,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他们恐怕是中了毒啊,而且这毒流窜的非常厉害,在下观察着,这毒已经流窜到了将士们的手臂上。” “流窜到手臂上的后果上什么?”君恩寿问这话时,声线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颤抖。 郎中道:“需要截断带毒的手臂方能解毒。” 闻言,君恩寿刚毅颀长的身躯晃了晃。 斩断手臂无疑也是等于斩断了他的左膀右臂。 他闭了闭眼,留着性命总比断了手臂要好的多的多。 将士们听了郎中的话,崩溃的不能自我:“不,不能斩断我们的手臂,我们的手臂若是真的断了,该如何上阵杀敌?如何驯马射箭?我们不能做一个残废的人啊!” 君恩寿于心不忍的同时也愤怒无比:“本王的军营为何会有人投毒?” 第339章 证明你的狗眼是瞎的。 第339章 君恩寿黑曜的眸宛如凹深的漩涡般,沉的发暗,好似只看一眼便能让人深陷其中,他声线淬着冷和寒:“谁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下毒?” 王的怒气无人能扛住。 “给本王查!”君恩寿一下令,他的麾下立刻查所有的食物,饮用水等等。 但是,皆是一无所获。 君恩寿喉结滚动:“查不出来?怎么回事?” 这时,跟着君恩寿来军营的白宁儿忽然张了张嘴,咛出一个王字,在君恩寿看过来的时候,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君恩寿不耐的看着她,最厌恶别人这幅样子了,他冷声:“有话便说,少在本王面前吞吞吐吐的,再这般样子便离开军营。” 白宁儿的心一哆嗦,她自是知道君恩寿的脾气不好,不敢反驳什么。 但计划要照旧进行下去。 白宁儿咬着唇,柔弱如拂柳的身子一软,扑通跪了下来:“王爷,我知道一件事有些怪异,但是宁儿心性单纯,当初没想太多,现在想想,军营之中这些将士们的毒许是同宁儿遇到的事情有关。” 但凡有一丁点有关毒的事情,君恩寿自然不会放过,黑如珠的眸扫过去:“快说。” 白宁儿纤细柔弱的手伸进袖口,从中掏出来一个瓷瓶,将里面的药丸倒了出来。 白宁儿掩着面,声音柔柔的,还特意带着小白兔般的胆小:“王爷,那日离开之前,我恰好看到一个将士不小心掉了一个药丸,我原本想捡起来把药丸还给他们的。” “王爷您也知道我略懂医术,那个药丸掠过我鼻息的时候,我便感觉到不对劲儿了。” “我便把药拿回去细细的研究,这才发现里面有毒药的成分。” 闻言,君恩寿的眸迸射出幽冷的光:“那药是谁给将士们的?” 白宁儿咬了咬唇:“似乎是寿王妃给的……” 躺在床上的将士们立刻想拼命的爬起来,着急的解释着:“王爷,这药是我丢的,也的确是寿王妃给我的,但是这药是好东西啊。” 将士急的把药丸的功效说了出来:“王爷,我们之所以这般突飞猛进,完全是因为王妃的药啊,她不会害我们的!” 白宁儿缩在袖口里的手紧紧的攥着。 这帮乡野莽夫怎的就信任江隐呢。 真是让她好不舒服啊,白宁儿不服气,面上装的跟解语花似的:“将士们平日辛苦练功,心思单纯,自然看不出她人的心思叵测,不过这人啊,还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将士不耐烦的看着白宁儿,用她的话意味深长的反驳回去:“是啊,有的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白宁儿总觉得他在说自己。 君恩寿忍不了了,怒气横生:“把王妃叫来!” “不必叫了,本祖来了。”江隐踏步而来,身上披着一身的寒气。 白宁儿竟有些怕她。 江隐直指白宁儿:“你既然早发现了本祖在这颗药丸里下了毒,为何到现在才说?依正常人的思维理应第一时间报告给寿王吧。” 白宁儿紧张的填补方才她造成的这个漏洞:“我,我忘了?” “忘了?”江隐好笑的看着她:“这等关乎人命关天的事你都能忘?你怎的不把自己给忘了呢?” 白宁儿气急败坏的开口:“寿王妃,你现在这是在转移话题,逃避自己的责任么?” 她急忙把药丸拿给郎中:“你来看。” 白宁儿早就买通了郎中,郎中故作高深的检查了一番,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药丸的确有毒,现在毒性厉害的很,将士们的四肢已经保不住了。” 白宁儿哭泣着,耸动着肩膀:“王爷,这些将士们上阵杀敌,是王爷的左膀右臂,可是王妃却未了一己私利害了他们,当真是可恶至极啊。” “一己私利?”江隐讽冷。 “你怨恨寿王不疼爱你,所以先斩断他的左膀右臂,身为女子,怎么能做出这么歹毒的事呢?”白宁儿露出正义的嘴脸。 君恩寿二话不说:“王妃蛇蝎心肠,赏军杖二十以示惩戒。” 白宁儿松了口气,军杖可是同普通的木杖不同,军杖更粗,打起人来更猛烈。 二十军杖相当于二白普通木杖了。 这若是打下去,江隐非死即残。 只要想到那幅场景,白宁儿睡着都能笑醒。 江隐的眸掠过白宁儿和郎中:“配合的当真是天衣无缝啊。” 说话间,士兵们拿着杀威杖走了进来,还不长眼的用杀威杖去戳江隐。 江隐一个横扫,将杀威杖斩成了两半。 “寿王,做王爷要做的像样,要有自己的脑子,不要平白被人牵着往前走。”江隐讥讽道。 躺在床塌上的将士们也跟着附和:“王爷,你应该相信王妃,王妃根本不会做出这些事的,一定有人陷害王妃。” 他们几人不顾身体的难受,跪在地上:“请王爷明察秋毫。” 君恩寿连连后退好几步:“好一个王妃,竟值得你们这般掏心挖肺的对待。” “本王若是不松口,好似本王多蛮不讲理似的。” 他强势霸道的盯着江隐:“本王给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江隐路过他身边时,狠狠的踩着他的脚:“寿王说错了,并非是自证清白,而是证明你的狗眼是瞎的。” 江隐来到郎中跟前,眸如出鞘的利刃:“这药有毒?” 郎中被江隐的气势压的腿脚都软了,硬着头皮:“自,自然。” “好。”江隐点点头:“你一个乡野郎中,本祖信不着,不如把皇宫的院首叫来。” 白宁儿掩着帕子:“王妃怕是糊涂了,虽说我也早听过皇宫内院首的名号,知晓他对毒方面十分精通,但是……这不代表你能请的动啊,那可是皇上的人。” 江隐转身出去,把手里的玉牌递给了守在外面的神手。 白宁儿不由的摇摇头:“王爷,王妃太胡闹了,她就这样去碍皇上的眼了,若是皇上知道,必定会大发雷霆的。” 君恩寿没有搭茬儿,摩挲转动着指上的墨玉扳指,不知怎的,他竟觉得江隐能请来。 白宁儿没有得到君恩寿的回应,尴尬的摸了摸鼻尖儿,同看着云淡风轻的江隐道:“寿王妃,你不会在故意拖延时辰吧?你能拖的起,这些将士们可拖不起啊,不如……” 第340章 寿王实力宠小祖。 第340章 “不如……”白宁儿眼波流转,辗转着女人蛇般的光芒。 妖娆,却阴沉。 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吐出的话更是让人心里不痛快:“赶紧让郎中把将士们的双臂切了吧,这样也能保住命啊。” “你倒是心地善良,关心他们。”江隐忽然没头没脑的夸赞了她一句。 白宁儿一愣,不想在江隐面前露出一副愚蠢的样子,于是昂着头:“那是自然,你知道便好,我可是女子之中的典范阖楷模。” 江隐仙裙衬托下的脸出尘美丽,呵笑了一声:“那你便陪着他们一同斩了吧。” 白宁儿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你说什么?我凭什么跟着一起斩?” “先不说这是寿王的将士,将士们自己都未说要斩断手臂,你却急急忙忙的替他们做了决定,既然你如此着急,你便先斩了自己的手,你斩了之后,他们自然跟上了。” 白宁儿一张脸青一阵白一阵的:“你,你!” “寿王~”她在君恩寿跟前都是以柔克刚的,声调是转了又转:“瞧她~竟这般欺负宁儿。” 君恩寿面无波澜,细微可以观察出眼底一闪而过的厌恶和嫌恶。 “以后,你不必替本王做主,本王军营中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君恩寿不管白宁儿的颜面,凉凉的开口。 白宁儿的步子一顿,后退了一步,被折了颜面的她睁圆了眼睛:“我,我……寿王说的是,宁儿再也不会造次了,宁儿只是担心他们的性命罢了。” 说着,白宁儿讥诮且憎恨的看了江隐一眼:“那一会儿便让老祖请来的院首看上一看吧。” 她断定江隐请不来。 到时,看她如何是好。 时辰一点一点的过去。 白宁儿懒懒的打了个秀气的哈欠:“人怎的还不来呢?寿王妃,你该不会是戏弄……” 后边的话还未说完,军营营帐的帘子被掀开。 神手领着一个老者走了进来。 君恩寿瞧见老者,眸子微微一眯,这院首还真被江隐请来了。 院首先行至江隐跟前,同江隐行了个礼:“见过寿王妃。” 而后才行至到君恩寿跟前:“恭贺寿王平安归来,皇上得知寿王归来十分高兴,让寿王明日入宫一趟,皇上很是记挂寿王啊。” 君恩寿心里冷笑,什么记挂,无非就是想看看他为何会活着回来罢了。 但面上却不能显现出来。 “明日本王定会入宫的。” 院首摸着花白的胡须点点头,随即来到几位将士们跟前。 白宁儿的心都提了起来。 生怕这位院首看出来什么。 同时也气恼,这江隐怎的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勾到院首。 院首坐在小杌子上,替其把脉,抚着胡须,眉头时而拧起,时而松开,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不久之后才放下手指,恩了一声:“没有中毒,不过脉象却是有些奇怪,导致他们体内的血液在流窜着,让身体的器官在迅速的衰竭。” 白宁儿听到没中毒三个字本来心里咯噔一下子。 但听到后面的话赶忙接了下去,照着江隐说着火上浇油的话:“寿王妃的本事还真是不小啊,下的毒竟查不出来,你到底用了什么恶毒的法子啊?” 江隐凉飕飕的眸刺了过去:“方才你和你的郎中还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他们中了毒?现在院首说了别的说法,你又想法子栽在了本祖的头上。” 白宁儿深呼一口气:“一切但凭王爷作主。” 院首道:“的确没有中毒,不过他们的身体究竟为何会变成这样就不知道了。” 说完院首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事就不归他管了。 君恩寿眉头拧着,没想到事情进入了焦灼之中。 白宁儿在一边敲打着:“王爷,可怜了这些将士们啊,不如宁儿求求王妃,让王妃放过他们吧。” 江隐蕴着浓厚的玄气蕴在掌心之中,砰的击在白宁儿身上。 白宁儿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寿王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着本祖的面三番四次的栽赃本祖,本祖忍无可忍。”她居高临下的俯着白宁儿:“你要答案,本祖给你答案,正好剥了你这身皮,让大家看看你披着的究竟是人皮还是畜生的皮。” 江隐打了个响指。 小祖蹦蹦哒哒的跑了进来。 “查,他们的身体究竟怎的了。”江隐在小祖面前尽量克制自己冰冷的情愫。 小祖乖巧的点头。 白宁儿在心里笑,这寿王妃是疯了么?竟让这野孩子查这等大事。 小祖今儿个穿着一身黄澄澄的小袍子。 小袍子衬的他小小的人白嫩嫩的,宛如一个小南瓜。 他的小屁股跟小猪羔子似的往边上那么一拱,把君恩寿顶开了一些,在他看过来的时候,呲着一口小白牙笑眯眯的:“你有点碍事哦。” 君恩寿:…… 第一次被别人说他碍事。 小祖把了脉,小眉头拧的紧紧的:“他们没有中毒,但是比中毒还要可怕,因为……” “他们的身体里有蛊虫,这些蛊虫可以让手臂迅速变僵硬,变青黑,若是不斩断便会危及性命。”小祖的话犹如把一颗炮弹丢在了水中,炸出了无限的水花。 白宁儿瞳孔紧缩,这小屁孩竟然看出来了? 她强迫自己要镇定,看出来又能怎样,不代表能弄出来,只要弄不出来,这口锅照样会扣在江隐的脑袋上。 “这小孩子还真是会说笑的,罢了,当你是童言无忌……” 君恩寿忽然来了一句:“小东西,你可能取出?” 小祖傲娇的,自信的用小肉爪子拍了拍小胸口:“自然是可以的。” “不过……”小祖哼了一声,眼睛狡黠的骨碌碌的转着:“我可不是白帮忙的喔。” 江隐看着儿子贪财的样子摁了摁眉心。 不曾想君恩寿竟认真的问:“你想要什么酬劳?” 小祖乐的要跳起来,指着君恩寿挂在腰间的玉佩:“我看这个成色不错,冰冰凉的,我想要这个。” 飞离瞪着眼睛怒斥道:“胡闹,这可是王爷掌管军营刀枪棍棒的库房钥匙,你怎能随便要了去?” “可。”君恩寿轻飘飘的一个字让飞离和白宁儿目瞪口呆。 第341章 本王一言,驷马难追。 第341章 “可。”一个字,让飞离和白宁儿目瞪口呆。 那可是掌管军营库房的钥匙啊,里面装的全都是各种刀枪棍棒,各种重要的东西。 寿王说给就给了? 不,白宁儿不相信,她知道了,寿王之所以这么说,必然是因为他知道小祖这个野孩子必然不会把蛊虫引出来的。 小祖的眼睛唰的亮了:“当真?” “本王一言,驷马难追。” 得了君恩寿的保证,小祖松了口气,嘟囔了一句:哼,最好说话算话哦。 说罢,小祖雄赳赳气昂昂的朝将士们走去,拍着小胸口:“你们要放心哟,我的医术很好的,绝对会治好你们的。” 虽然他们对这个小孩子不太信任,但是看在寿王妃的面上,也只好道:“我们,我们相信你。” 小祖更自信了,他把了脉,从小小的口袋里分别掏出来几颗药丸塞进他们的嘴里:“这叫凝气丸,他不但可以凝固住人的气息,也可以凝固住蛊虫的气息,让蛊虫固定在体内,然后我想法子把蛊虫取出来。” 白宁儿听说过凝气丸,没想到这小破孩儿竟懂这么多。 不过,她这次用的蛊虫可是非常刁钻的。 这蛊虫是不会靠任何药物取出来的。 它会顽强在人的体内存活着。 所以,小祖必失败。 小祖用各种各样的药物试探着蛊虫,但蛊虫都纹丝未动。 他原本自信的小脸儿瞬间拧成了麻花,他对着两根小手指,可怜兮兮的向江隐看去。 江隐抬手在侧额上敲了敲:“自己思考。” 小祖扁着嘴,嘴角跟豌豆荚似的,他拼命的想着,恨不得把读过的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忽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这种蛊虫无法引出来,只能用简单粗暴的办法。” 他看着四个将士,其中两个将士的蛊虫停留在了手指上。 “他们的比较简单,先弄他们的。” 小祖准备烛火,又准备了烧刀子烈酒,拿出一把娘亲给他打磨的细细的匕首,先在他们的手指上涂上了预防血液大量流失和感染的药粉,又涂了一层麻醉的药粉。 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奶声奶气的:“不疼的,你们不要怕。” 要被切手的两个将士在心里嘟囔着:看小少爷的架势跟要切胡萝卜似的,怎么可能让人不怕呢。 他们咬牙,挺住。 小祖认真的,有条理的切开了手指的一点点肉,红色带着网格形状的蛊虫跳了出来。 “出来了出来了。”小祖兴奋极了。 在一边看着的白宁儿惊愕极了,怎么会,这个孩子怎么会做到。 不,不能让他如愿。 她的眼睛一转,打算捣乱,现在只要碰了小祖的手,小祖捏着蛊虫的一端便会断掉。 蛊虫一断,里面的毒液便会迅速流至全身。 这将士的命也就保不住了。 江隐在白宁儿将要有所动作的时候,啪的用气流砸在她的手腕上。 她痛的惊呼:“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你手上有一只蚊子,本祖帮你拍开,不必感谢。” 白宁儿怒极,哪儿有什么蚊子。 再朝小祖看去,小祖已经成功把蛊虫取了出来。 白宁儿怒的直咬牙。 “剩下的,一个在手臂上,一个在脑子里。”小祖摇头晃脑的:“手臂上的这个比较好处理,脑子里的这个我需要你们退下。” “因为……”他的话跟往湖里投了一颗炸弹似的:“我打算开了这人的脑袋把蛊虫取出来。” 飞离和白宁儿齐刷刷的嗤笑:“什么?开脑袋?这人若是开了脑袋还能活么,还真是胡闹。” 君恩寿面上的惊讶一闪而过。 开脑袋。 他下意识看向江隐,却发现这女子神情淡淡,并不意外似的,他忍不住开口:“你就这般纵容他胡闹?” 江隐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他没有胡闹。” 白宁儿才不相信人开了脑袋还能活呢。 她想,这孩子若是胡闹背了人命,看怎么跟寿王交代,眼睛一转,打算把这件事火上浇油:“寿王,我看小祖挺厉害的,都已经拿掉了两个蛊虫了,不然让他试试吧。” 君恩寿定定的看着小祖。 心里竟生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这孩子若真是闹出了人命,他可以帮忙扛着。 “本王要在看着。”君恩寿道。 “我也要看着。”白宁儿道。 小祖刚想反驳,江隐冷冷道:“可以。” 小祖先处理了手臂的蛊虫,而后让另外一个人服了麻醉药。 过了会儿,那人昏昏沉沉的,他的眼睛可以动,但是却觉得其他东西麻酥酥的。 他能看到头发从脑袋上飘落,刀子在他脑袋上挥来挥去的。 白宁儿看到人的脑袋被切出一个口子后竟吓的晕倒在地了。 君恩寿全程看着小祖开了脑袋,熟练的把蛊虫取了出来,又把脑袋缝合上了,小祖道:“大约一个时辰就会醒过来了哟。” 过了会儿,将士没醒来呢,白宁儿最先醒了过来。 江隐把一个盘子推了过去,盘子里躺着四条奄奄一息的蛊虫,她拍拍手:“人,已经救回来了,那么,接下来该算算你谋害将士,反栽赃在本祖头上的账吧。” 白宁儿一怔,心虚的捏着帕子,语调扬的高高的:“你不要血喷口人!” “本祖血口喷人?”江隐讥笑:“那么,你这位大安王朝,巫蛊世家的嫡次女白宁儿便没有血口喷人了么?” 白宁儿惊住:“你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的?” “恩,承认自己身份了对吧。”江隐捻动着手指:“你是巫蛊世家的人,除了你,无人能有这种蛊虫,这便是证据。” “为了用本祖给将士们的药丸来栽赃本祖,你还真是费尽心思啊。” 君恩寿犀利的眸刺过去:“是你?” 白宁儿扑通跪在地上,泪眼婆娑的摇着头:“没有,王爷,你要相信我啊,天下会蛊虫的人那么多,怎么确定是我的弄的?” “而且……”白宁儿迅速想着:“王爷您也知道,我是从家中跑出来的,我的姐姐跟我不对付,也许是她害的我。” 江隐看着没有反应的君恩寿,嗤笑:“王爷还真是怜香惜玉,本祖不奉陪了。” 通过这个反应,江隐便能猜测出君恩寿不会惩罚白宁儿的。 第342章 白宁儿告小祖的状。 第342章 已经苏醒的将士们看着君恩寿的反应,心里浮出了一丝丝的失望。 小祖开了脑袋的士兵也醒了。 君恩寿盯着江隐小祖母子二人离去的身影,喃喃:小祖的父亲究竟是谁? 不知怎么,只要想到小祖是江隐和其他野男人生的孩子,心里便十分不舒服。 天夜淅淅沥沥下起了薄雨。 青石小路上,江隐凌波微步,雨水不曾沾染在她身上,可想而知,速度有多快。 她提步迅速飞跃到了雾气濛濛的神殿周围。 她知道神殿一如往常的在。 跳跃望去,入眼的黑,不见一丝光亮:“帝行湛,你在哪里?” 她破了外面的雾阵机关,直入丛林深处。 伫立在云深处的神殿神秘莫测,好似在九霄云外。 那日,江隐猜测出了白宁儿道身份,今日夜探神殿,目的就是为了再仔细找找,看看有无关于白宁儿更多的事情。 她悄悄推开门。 倏地感受到一股子强烈的熟悉气息。 她双手朝黑暗中砸去。 那人低喝一声抓住江隐的手,破风声在空中响起。 交个几回合后,江隐趁空隙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火折子,迅速吹起,光亮映亮了他们二人。 江隐微讶:“寿王?” “你怎的在这儿?”君恩寿同样惊讶。 江隐生出了想气炸君恩寿的心思,神色淡淡:“难道你不知本祖也算是神殿的半个主子么?” 君恩寿的脑子里联想出恶劣的想法,脸拧起的神色跟阎王般:“你同神殿的神王是什么关系?” 江隐欣赏着君恩寿怒火中烧的样子,只觉心情爽朗极了:“你觉得我们会是什么关系?” 君恩寿咬牙:“所以一直同你苟且的男子竟是帝行湛?小祖的父亲也是他?” “你若是这么认为便这么认为吧。”江隐淡淡道,余光一瞥,瞥见了君恩寿手里的册子。 她心里有个猜测:“这是白宁儿的卷册?” “对。” “呵,怕本祖抓住她的把柄,提前毁尸灭迹?”江隐口吻冷冽:“拿来!” 君恩寿足尖点地朝外飞去:“那便看看你的本事了!” 暗夜之中,二人一前一后的往外飞去。 路过一个池塘边,他毫不犹豫的啪的把有关白宁儿的册子啪的丢进了水里。 纸沾上了水,必然是毁了。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漆冷的眸里融着失望:“寿王做的很好。” “本祖见识到寿王的维护了。” 她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君恩寿看着夜色中消失的人影,心里觉得缺了块什么。 江隐走在小路上,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神殿机关重重,不会有人闯进来的,君恩寿是如何进来的? 还是说……君恩寿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江隐心事重重,君恩寿也躺在塌上无法入眠,满脑子都是江隐和帝行湛的事。 他猛的从床塌上坐起来:“本王和帝行湛这个家伙虽说是两个魂体,但却是一个身体,也就是说帝行湛用本王的身子同江隐那个女人做了羞耻的事情。” 思及此,他怒的一拳砸在塌柱上:“该死!本王这算是间接同她圆房了!” 次日清晨。 被禁足的白宁儿恹恹的坐在妆奁前,对着一盒打开的口脂,用簪子死命的戳着。 “我可是寿王的救命恩人,他却真的怀疑到了我身上,还让我禁足了。” 白宁儿闭了闭眼。 这时,白宁儿身边的丫鬟冲了上来,满脸的欣喜之色:“宁儿姑娘,有天大的好事要告诉你。” 白宁儿神情态度恶劣:“我现在都这幅样子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寿王不是把掌管军营的钥匙给了小祖那个野孩子么。” “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这也算好事?我看你这是存心来给我添堵的吧。” 丫鬟急忙摆手:“姑娘听我说啊,事情是这样的,小祖那个野孩子竟然胆大妄为的把那把钥匙给当了。” 白宁儿一愣:“当真?” “自然是真的。” 白宁儿兴奋极了,总算抓到他的痛处了,她急不可耐的朝外走去:“我这就告诉王爷去。” “宁儿姑娘现在在禁足啊。” 白宁儿根本听不进去劝。 君恩寿正伏在案上写字看书,见白宁儿出来了,不由得拧起眉头:“谁准你出来的?” 白宁儿一愣,道:“宁儿擅自出来的确不对,但宁儿有重要的事告诉寿王。” “宁儿知道王爷心地善良,信守诺言,但是小祖那野……那孩子竟不珍惜王爷的心意,把王爷军营的库房钥匙拿到当铺给当了。” 说完,白宁儿见君恩寿并没有想象中的暴怒。 君恩寿放下手里的狼毫,一脸淡然的看着白宁儿:“就为了这点小事?” “小……事?”白宁儿目瞪口呆。 君恩寿把钥匙拿了出来放在桌上:“这件事本王已经知道了。” 她呼了一口气:“原来王爷英明,早就知道了,不知王爷是如何处罚小祖的呢?” 她话锋一转,一副白莲花十足的口吻:“王爷,这孩子虽犯了错,但毕竟是个孩子,不好受太重的惩罚,不如就把这孩子逐出寿王府吧。” 只要这孩子离开寿王府,江隐也会滚蛋的。 君恩寿淡淡道:“本王给了他更大的惩罚。” 白宁儿强克制住心中的欣喜,问:“不知是什么惩罚?” “本王发现这孩子懒怠的很,便让他抄写三字经。” 白宁儿差点儿喷血。 这算是什么惩罚。 君恩寿从檀桌后绕出来:“本王要入宫了。” 走到门口,眼神凉了下来:“你不经本王的同意擅自解禁,惩你再禁一个月。” 白宁儿:…… 巍峨的皇宫,红砖灰瓦,大气磅礴。 江隐同君恩寿坐在同一辆马车内,但二人却离的很远,谁也不同谁说话,一副嫌弃彼此的样子。 刚入皇宫,君恩寿便听到语调诡异的调子在他身边响起。 而且还有身穿诡异袍子,脸戴凶煞面具的人拿着铃铛围在君恩寿身边跳来跳去的,嘴里还哼着什么词。 君恩寿冷笑,面具下的眸漆冷冰寒,吐出的话透着浓浓的反讽:“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担心本王身上带了邪祟,给本王除邪?还是说……把本王当成邪祟了?” 第343章 老祖宗整蛊寿王。 第343章 君恩寿不由得冷笑:“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把本王当邪祟了?” 吵嚷的声音中,无人回答他。 混乱,嘈杂,诡异的叫声渲染于耳。 君恩寿无动于衷,眼神凉凉的望着这一幕。 过了将近一刻钟的功夫,这场诡异的喧闹总算结束了。 诡异的’法师’们退下。 两边是身穿黑色铠甲的铠甲黑兵们。 他们头戴黑色头盔,宛如站在地狱两侧的黑色曼陀罗。 君恩寿讥笑不已:“这皇上防本王还真是跟防贼一样,把最厉害的铠甲兵都搬出来了。” 步子行走至金銮殿。 皇上君行之润极如玉的眸定定的看着君恩寿。 果真是他。 他没有死! 而且他身上的气势比之前还要强,宛如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撒旦。 他暗暗攥紧了拳头,面上却是淡若云,温和的样子:“寿王归来,朕十分欣慰。” 君恩寿自是这皇上温和的皮囊下不简单。 他轻笑,指间转着黑曜的扳指:“看出来皇上欣慰了。” “皇上的欣慰还真是热闹啊。”君恩寿言语讥讽。 君行之哈笑一声,摆了摆手:“误会误会,你也知道,我们大兴盛行信任玄学,寿王忽然归来,且神秘蒙面,朕只好用这等法子看看回来的究竟是不是寿王本尊。” 君恩寿挑眉,眼眸潋着强势的光:“不管是不是本尊,皇上都有自己的顾虑,不是么?” 他的直白让君行之一愣,爽和一笑:“看来寿王的顾虑比朕多啊。” “来人,赐座。”?君行之龙袍上的九爪云龙随着他一拂臂,显的气势磅礴。 只是因有了君恩寿在旁站着,?皇上的磅礴似乎弱化了许多。 君恩寿大刀阔斧的坐下,耳边响起君行之压抑的恭敬声:“老……寿王妃,出来吧。” 寿王妃? 江隐? 她也在? 孔雀东南飞刺绣屏风?被太监缓缓挪开。 江隐闲适的坐在位子上,着水绣竹纹白裙,清仙如水月。 君恩寿瞳孔倏地瞪大,强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冲动,只是握紧扶手的手背青筋凸起,足以凸显他惊讶的情绪了。 “王妃怎的在这儿?”他咬牙切齿的问。 君行之态度缓和,看向江隐的眼神带着恭敬和崇拜:“寿王死的这几年,寿王妃一个女子带着孩子辛苦,朕只好经常让寿王妃前来宫中,朕也好照顾着寿王妃。” 君行之嘴里的照顾听在君恩寿的耳里好似变了味儿,就好像君行之和他的王妃之间有什么见不得的人的事儿似的。 他咬牙,攥起的手背青筋凸起,语调讽刺无比:“那本王还得多谢皇上了?” 君行之听出他话里话外的不舒服了:“不必谢,都是朕的分内之事。” 分内之事四个字让君恩寿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着。 “孙儿?” “我的孙儿?” 激动的,颤颤巍巍的询问声响起。 循着声音看去,宫殿外,一个身穿杏黄色刺绣长寿袍子,顶着一头花白头发的老者一手扶着拐杖,一手扶着宫女的手,踉跄的往里面走来。 那双浑浊的眼睛四处搜寻着。 在看到君恩寿的时候,不利索的腿也变的利索了起来,拐着两条腿极快的朝君恩寿走去。 “皇祖母。”君恩寿浑身的戾气在看到皇祖母的时候全都泄掉了,他快步走了过去,结实的手臂搀住皇祖母:“您慢着点。” 皇祖母两只手抓住君恩寿的肩膀,一双眼睛上下的看着:“孙儿,我的孙儿,真的是你啊。” “你还活着。”皇祖母满是皱纹的脸上滑过两行清泪。 君恩寿心里动容,面具下的脸柔和了许多:“皇祖母请放心,孙儿还活着,孙儿好好的呢。” 皇祖母的眼睛倏地攥住他的面具,手,颤抖的摸了上去:“孙儿,你的脸怎的了?” 君恩寿的眼神闪了闪:“只是受了一点点小伤,已经敷药了,皇祖母不必担心。” 皇祖母看出他眼底的局促。 她人老,但心里明镜儿着呢。 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而是道:“没事就好。” 君恩寿握着皇祖母的手带着她坐在椅子上,一言一行都孝顺,真诚,体贴温和。 江隐第一次见到浑身戾气的君恩寿竟有这样不同的一面。 君恩寿握着皇祖母的手忽然感受到什么。 “皇祖母,你的手怎的这么凉?” 皇祖母笑眯眯的:“估计出来之前用凉快冲了下手所以才这样的。” 君恩寿既不悦又心疼:“现下即将入秋,怎能用冷水冲手呢。” 说着朝宫女虎着张脸:“怎么伺候的?” 宫女跪了下来连忙认错。 皇祖母为宫女求情才让君恩寿的脸色好了些。 皇祖母年纪大了说了会子话便离开了。 江隐循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她竟察觉到了淡淡的阴气。 君行之询问君恩寿当年如何死亡的,又是如何被施救的。 但,只被君恩寿以失忆二字敷衍了过去。 离开皇宫,江隐刚要上马车,君恩寿穿着皂靴的脚挡在了马车边沿,讥诮的看着她,开口:“呵,王妃不是同皇上的关系很好?那还回府做什么?不如在皇宫住下算了。” 他的话愈说愈难听:“皇上必然会给你安排住处的吧。” “寿王不会说话便闭上嘴。”江隐淡淡的。 她扫了眼马车,呵笑一声:“不让本祖上马车?” “好啊。”江隐说话间,手起狠落,直接把马车和马儿中间连着的僵绳给斩断了。 潇洒的一跃而上,夹了下马肚子,她的声音随风飘远:“马车留给你,马儿……本祖要了。” 没了马的马车还能称的上是马车? 君恩寿的脸阴沉沉的:“江隐!你敢戏弄本王!” 王府。 被禁足的白宁儿不甘心这般。 她想了个法子,对自己十分心狠,拿起匕首照着手指割了一刀,鲜红的血淌到了碟子里。 她用毛笔蘸着些鲜血在白纸上写着认错书。 她脸色苍白的把认错书让丫鬟拿给了君恩寿。 花厅内。 管家特意差小厨房做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还把君恩寿和江隐故意叫到了一起:“王爷王妃,你们总算团聚了,这次你们要好好的喝上一杯啊。” “本王同她没什么好喝的。” “本祖同他没什么好喝的。” 二人异口同声道。 第344章 身上诡异的结冰。 第344章 管家哎唷了一声。 这两位祖宗这么僵持着可这么好哟。 正想着怎么说和他们呢。 白宁儿的贴身丫鬟走了进来,声泪俱下的:“王爷,我们姑娘这几日一直在反思自己的错误,认为不应该拿到药丸后私自藏起来,导致没有发现将士们中了蛊虫毒,姑娘没有调查清楚便笃定了一件事,这是姑娘的错,所以姑娘……” “写了这封认错书。” 君恩寿把认错书展开,上面浓郁的血腥味迅速冲了上来。 江隐瞥了一眼:“呵,血书,这错认的够真诚的。” 君恩寿原本十分厌恶这等行为,听到江隐的话,想给她点不痛快:“知错认错,善莫大焉,不像某些人,嘴的如石头。” 菜香味混着血腥味呛的江隐想咳嗽,她瞬间失了食欲:“本祖不饿。” 君恩寿捏紧拳头。 就这么走了?脾气竟这般倔强? 气话在君恩寿的心里滚了一圈,最终吐出一句话:“白姑娘表现良好,提前解禁,把她请过来吃饭。” 君恩寿原本以为能看到江隐身体僵硬的样子。 不曾想,江隐竟没有丝毫的反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白宁儿得知自己计划成功,散了君恩寿和江隐的晚膳后,不由得欣喜不已。 “这样下去,江隐必会被我撵出去。”白宁儿高兴的想。 离七月半愈发的近。 夜晚,江隐站在房门外,目光凝重的看着混沌的夜色,脑子里满是凝重:中元节即将到了,为何阴气没有想象中的多? 娥眉轻簇,女子云雾濛濛的神态让人忍不住多注视几眼。 君恩寿’路过’之时瞧见了,胸腔里那颗心脏竟不由的微跳了下,他厌恶自己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于是在嘴上作恶:“呵,夜半不睡觉,寿王妃竟在门口站着?莫不是……在等本王?” 江隐的眸慢慢的挪转到了他英俊的面容上:“寿王可听过一句话?” “何?”他问。 “孔雀开屏。”江隐说罢转身进了房间,啪的把门一关。 君恩寿后知后觉的才发现她说自己自作多情呢。 他追了上去,看着紧闭的门,脚步退缩了,抬起,欲要敲门的手慢慢的落了下来。 “呵,本王看你这是典型的欲擒故纵,想让本王进你的房间?本王不会上当的。”君恩寿傲娇的拂袖往外走去。 …… 皇宫。 宫女们忙忙碌碌的跑着,一桶一桶的水往宫殿里拎着。 太后坐在木桶里。 她浑身颤抖着,能依稀看到她身上竟结着冰碴子。 一个宫女不断的往她身上泼着热水:“太后,您怎么样了?还这么冷么?” 太后闭着眼睛,上下牙齿还在打颤呢:“好,好多了。” “太后应该告诉皇上的。” “告诉皇上有什么用?哀家都找太医看过了,根本没有病,只是畏寒罢了,皇上近日繁忙,不要去打扰他。”太后有些痛苦的开口。 宫女咬着唇,心想:总觉得太后这并非一般的病。 太后在这边承受着痛苦,君恩寿也被噩梦缠身,这噩梦足足做了一整夜。 次日的天泛起了鱼肚白。 满身是汗的君恩寿猛的坐了起来。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想到昨夜的梦境,匆匆洗漱,套上了衣裳往外跑去。 推开窗,放新鲜空气的江隐看着君恩寿疾驰而过。 她忍不住问管家:“寿王这是怎的了?” 管家挠挠头:“好似是因为王爷昨夜做了什么梦,梦到太后了,十分担忧,所以急忙入宫请安了。” “做梦了……”不知怎么,江隐想到帝行湛了。 帝行湛做的梦是有预知作用的。 难道君恩寿也…… 不,绝对不可能。 世间只有一个神王。 皇宫。 君恩寿拿着令牌入了宫直奔太后的宫殿。 就看到丫鬟们抬着一桶又一桶的木桶往外走呢。 他上前,疑问:“这是?” 宫女吓的眼神闪烁:“太后昨儿个沐浴了。” “太后沐浴为何现在才收拾?难不成沐浴了一夜?”君恩寿冷声问,自是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宫女支支吾吾的样子让君恩寿生疑,他伸手一摸。 木桶里的水冰凉刺骨。 “怎么这么凉?” “怕是因为放了一夜的缘故吧。” 君恩寿呵笑:“放了一夜就这般凉?比冰水还凉?” “好大的狗胆,竟然敢说慌。” 他威严的气势四面爆发,宫女们跪下,有人撑不住说了:“寿王,这是太后让我们保密的。” “太后近日浑身冰冷如冰,尤其是深夜最为严重。” 君恩寿不由得想到太后凉凉的手,他大步走向太后的寝殿。 太后还未睡,刚刚泡过去热水的她还尚可。 君恩手眼睛红红的:“皇祖母。” 太后笑笑:“到底没有瞒住你,那些丫头啊,真是管不住嘴。” “可请太医了?” “恩。” 君恩寿迅速朝皇上的寝殿走去,见到他二话不说便给了他一记拳头。 “你是怎么照顾的皇祖母?” 二人争执了一会儿,最后为了太后的事不由得停下来。 他们把所有的太医都叫去了宫殿。 但是得到的答案是太后身体无恙。 这就十分怪异了。 君行之温润的眸流转着种种的事情,脑子灵光一闪,忽的想到什么:“朕想……这应该不是病。” “不是病?那是什么?”君恩寿问。 “是……”君行之沉吟了片刻吐了出来:“邪祟……” “邪祟?”君恩寿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最不相信这等邪祟,玄学的东西,他大笑:“皇上何时信这些东西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君行之道:“我们大兴王朝又不是不触及这些。” “本王只信自己。”君恩寿冷冷道:“皇祖母心地善良,怎会有邪祟上身,况且本王从未遇见过邪祟。” “你没遇见过是杀的人太多了,满身的血腥,想来邪祟也不敢上身。”君行之话里话外指责他暴力。 君恩寿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杀的都是敌人,而杀敌的命令都是皇上下的,就算要找,那些邪祟想来也不会找本王吧,难道皇上夜不能寐?” 第345章 太后身上诡异的阴气。 第345章 君恩寿嘲冷的话噎的君行之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他支吾了半天,呵笑了一声,吐出的话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寿王现在还真是伶牙俐齿呢。” 君恩寿想到君行之格外关心江隐,心里不是滋味儿,也想让他心里难受,便道:“家中娇妻口齿伶俐,本王同她亲近,避不可免染上她的习惯。” 君行之的手握了握。 老祖宗同他亲近? 呵,天大的笑话。 他自是不信的。 只当寿王给自己寻了些面子罢了。 他毫不留情的唇齿反讥了回去:“老祖还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比较喜欢把夫君调教成妻管严,没想到寿王刚刚回去便被老祖驯服的服服帖帖的,还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君恩寿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皇上的口齿何时也变的这般伶俐了? “皇祖母现下这种情况,你确定要同本王议论这个?” “朕已经猜测出绝佳的法子。”君行之冷声:“是你没有把朕的话放在心里。” “招了邪祟?呵,无稽之谈!”君恩寿坚持自我。 “寿王断事竟这般鲁莽?世间之大,无奇不有,若是真的因为寿王一时的自大从而影响了皇祖母的身体,你可能负责?” 君恩寿不是不听劝的人,只沉吟了片刻,淡淡道:“那便把世间最好的郎中和玄人都请来为皇祖母瞧瞧。” 君恩寿孝顺,他立刻找来了大兴京城远近闻名的郎中。 郎中左思右看。 最终擎着压力跪下:“皇上,王爷,恕草民医术不精,无法为太后瞧病啊。” 这郎中被送了出去。 君行之瞥向君恩寿:“现下,可该用玄学之法了?” 君恩寿一拂袖口:“本王倒是想看看,是否真的同玄学有关,不知皇上请的是哪位玄学大家?” “这位,寿王也认识。” “本王不曾认识玄学之人……” 话刚落,便嗅到一股子熟悉的冷香。 他的王妃自宫殿外走进来,着青色刺绣菊纹长裙,行走间恍若带起一股子风。 君行之心里赞叹:不愧是老祖宗,瞧瞧这气势。 他快步迎了上去:“老祖来了,皇祖母这边……”语气有些着急。 江隐不骄不躁,宛如春风的声音抚平了君行之心里的烦躁:“无妨,有本祖。” “是是,有老祖,什么都不担忧了。” 君恩寿听出了些门道,问:“皇上说的玄人是她?” “自然。” “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她怎会是玄人。” “寿王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君行之故意推开他,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老祖。” 浅杏色的帷幔挂在耳柱上。 江隐看着太后的脸红润逼人,她触上太后的肌肤,不似她们所说的那般寒凉,不由得拧眉深思:“这是怎么回事?” “老祖?”君行之小心翼翼的问。 君恩寿呵笑:“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那瓷器活。” “要么你来?”江隐闪出个地方:“昨儿个夜里太后沐浴的水在哪儿?” “还未倒。”君行之带着江隐前去浴房。 几大桶水坐落在地上。 江隐从水中感受到了淡淡的阴气,她捧起在指尖触了触:“有阴气。” “老祖,莫非是水怪?”君行之问。 “先去各大水井看看。”江隐几人行走至皇宫各大打水水井之处。 她伫足观了半晌,本以为水井之中有阴物,或死人残留的阴气以及怨气。 但却丝毫不见。 这说明水井是没有问题。 “不是水井的问题。”江隐笃定。 “那会是什么问题?这也太邪门了。”君行之都焦躁了,着急上火,再加上急速行走,口渴不已:“老祖,我们先去大殿歇歇。” 君行之让宫女特意去冰窖取了冰块解热,又端来了一盘冰樱桃等等。 冰块刚刚端上来,江隐便察觉到了一股子阴气附着在上面。 君行之刚要食用冰樱桃,江隐阻拦:“慢着。” “怎,怎的了?” “带本祖去冰窖。”江隐神情凝重。 冰窖在地下,要走千个台阶方能到。 之所以做的这般深是因为地窖愈深,冰块储存的冰度,硬度,时辰愈烈。 台阶上附了层冰,江隐光顾着想事,未曾看到脚下,导致脚底一滑,欲往前涌去。 一个宽厚温热的手掌稳稳的扶住了她的手臂:“也不小心些。” 江隐刚要甩开他的手,君恩寿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朝下飞去。 被落在后面的君行之…… 到了冰窖,江隐感受着周围的阴气,不由道:“这些阴气只是附着在冰块表面的,真正的阴气不在这里。” 他们回到宫殿。 江隐做了决定:“太后久病不愈,体内寒气和阴气并存,想来那邪祟还未达到自己的目的,既未达到目的,说明邪祟还会再来。” “本祖便来个守株待兔。” 君恩寿一撩衣摆,大开大合的坐了下来:“本王也在此侯着。” 君行之轻咳一声:“那,朕也在此。” “寿王在此,小祖一人在府上如何是好?”江隐不想同他共处一室:“你还是回去吧。” 君恩寿很想说:小祖又不是他的儿子,管他作甚。 可话到嘴边儿却成了:“本王命飞离把孩子接来。” 飞离得知自己接了这样一个任务时,心里十分不悦,边走在路上边嘀咕着:一个小野种,也值得我去接? 走到王府门口,飞离的心里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这小野种不是王爷的亲生骨肉,却整日在王爷眼皮子底下晃悠着。 王爷嘴上不说,其实心里该是厌恶的很。 毕竟这孩子时时刻刻提醒着寿王被戴了绿帽子。 不如…… 飞离的眼睛转着,他进了王府。 小祖这孩子正用剪刀裁些小纸人,小船,小鸟儿等幼稚的东西玩的不亦乐乎呢。 他迅速收敛起厌恶的眼神,换上僵硬的和煦的笑容上前:“小祖小少爷啊,王爷和王妃今日在宫中有事,无法及时归来,让我带你入宫。” 小祖盯着他伪善的面容瞧着,心想:哼,装慈爱装的跟大尾巴狼似的。 他性子狡黠,面上不显,眨巴着黑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单纯如一只小羊羔:“真的吗?好啊好啊。” 他捏着一个小纸人笑嘻嘻的跟着上了马车。 飞离在心里暗暗骂了句蠢货。 他捏着马缰绳开始驾马,但去的并不是皇宫的方向…… 第346章 小祖整治坏人。 第346章 但,飞离前往的并非是皇宫的方向。 小祖坐在马车上感受着飞奔的马车。 肉乎乎的小爪子掀开车帘,骨碌碌的转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心想:这叔叔真的是太坏啦,这是想把我拐卖啊。 他学着大人的模样来回摩挲着自己的小下巴:“唔,正所谓别人对我不仁,我对别人不义。” 小祖食指附上了层玄气,眼看着到荒郊野外以及一处坟堆跟前了,他迅速在周围画了一个禁锢之圈。 小爪子在口袋里掏啊掏的,又掏出来方才带出来的小纸人,撅起小嘴儿对着小纸人吹了口玄气。 只见小纸人变成了另个活灵活现的小祖。 他身子灵巧,唰的一跃而下,两根手指扒在嘴角做了一个鬼脸:“欺负我?哼,让你知道我的厉害。” 他看着漫漫长路,抠着小脑袋:“好远啊。” 叮,脑子里冒出个极好的主意。 他用纸剪了个马儿的形状,对其吹了口气。 纸马瞬间变成了真马。 小祖跨坐在马背上嘎噔嘎噔的往皇宫的方向跑去。 而飞离已经停了下来。 他眼神阴鹜的看着眼前的坟堆:“吓死你个小野种。” 他笑,停下马车,对内的人道:“到了,下来吧。” 小纸人小祖走了下去,笑眯眯的往坟堆的方向走。 纸人本就是阴物,遇到同样阴气极重的坟堆,自然会过去了。 飞离觉得怪怪的:“真是个小傻子。” 他可不敢在周围逗留。 上了马车掉头,打算往回走。 等寿王问起来的时候,他就说,小祖这孩子顽皮的很,在马车上坐着坐着,看到外面有卖糖葫芦的便自己偷偷跳下去了,走失了也不怪他啊。 可飞离走了好几圈好几圈,都未见到来时的入口。 且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飞离这才乱了,慌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出不去了?” 他看着密密麻麻,排列有序的坟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难道,难道遇到鬼打墙了?” 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耳边响起阴森森的声音:“飞离叔叔。” 他循着声音看去,就见’小祖’面色惨白的站在坟堆旁边,朝他挥动着小手:“飞离叔叔,来啊……” 飞离的瞳孔倏地瞪大,尖叫的都破音了:“鬼,鬼啊。” 他疯狂的跑着,但怎么都跑不出去这个坟堆。 而且,纸人’小祖’还在后面嘻嘻咯咯的追赶着他。 真正的小祖已经骑着小马自己来到了皇宫,他表明身份后,得了守门皇侍的印证后顺利进去了。 刚进宫殿便扑到了江隐跟前,两个肉藕般的小手臂牢牢的抱住江隐的大腿:“娘亲。” 君恩寿往后一看,见没人,疑惑询问:“飞离呢?” 小祖大眼睛眨巴着:“飞离叔叔把我送进来就走了哟,看他的样子估计有急事要去处理吧。” 君恩寿觉得其中有猫腻。 小祖奶萌的声音吸引了太后的主意。 太后苍老带着皱纹的手从帷幔内伸出来:“这孩子……过来让哀家瞧瞧。” 小祖颠颠颠跑了上去。 江隐和君恩寿也下意识的跟了上去。 小祖碰了碰太后的手,呀了一声:“您的手怎的这么凉呀,我来给你捂捂吧。” 太后感受着小家伙软乎乎的触感,被哄的容光焕发,心情十分愉悦:“你就是哀家孙子孙媳妇的孩子吧,也是哀家的重孙子吧。” 江隐刚想说不是。 君恩寿握住了她的手,笑:“皇祖母说的对,的确是。” 江隐看出他不想让太后担忧,也就由着他了。 穹庐慢慢的昏暗下来,周遭有种冷清的气息。 已是深夜,小祖困的直打瞌睡,坐在檀木长凳上的他,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君恩寿盯着他撅起的小嘴儿沉吟片刻,果断伸出手臂把小祖抱到了怀里。 江隐警惕的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君恩寿凉飕飕的看着她,俯身在她耳侧,刻意压低的声音低沉性感:“已经在皇祖母面前承认了我们的关系,本王自然要履行好做爹爹的义务。” 江隐无法反驳。 夜半时分。 窝在君恩寿怀里的小祖忽然打了个寒战,嘟囔着:“好冷啊,怎么这么冷啊?” 藏匿起来的江隐眸子骤然一凛:“来了……” 寒霜般的冷空气骤然侵袭而至。 宫女冻的直打哆嗦,睫毛上甚至起了一层霜雪。 江隐顺着屏风卡在中间的缝隙看着外面的情况。 太后床塌前站着一个身穿华丽宫裳,长发飘然,生的漂亮的女子,她浑身上下都是寒冰,冰层外面挂着雪霜,说话都吐着寒气,正用手拍着太后的身子,嘴里还试图说着什么。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太后浑身上下起了一层寒霜,冻的太后直打哆嗦。 君恩寿看不到太后床塌前站着的人。 但是能看到太后的状态,如此诡异的状态让他不由得拧起眉头。 江隐忽的冷呵一声:“离太后远点!” 邪祟没想到会有人看到她,一愣,随即身体本能,下意识往外跑去。 但,刚跑了几步便被强大的玄气气息震的反弹了回去,咣当一屁股倒在了地上。 “你能看见我!你是法师!”邪祟惊恐的看着她:“我又没有害人,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江隐步步逼近:“顽劣不堪,没有害人,你为何三番五次在太后周围游走,难道你不知道你身上的寒阴之气会伤到太后的凤体么?” “我……”邪祟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急的团团转,语无伦次的解释着:“我,我没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找她帮忙。” 君恩寿看着江隐同一团空气叽叽喳喳的说话,拧眉:“你确定你面前有人?不要糊弄本王。” “寿王想看?”江隐问。 “寿王看过之后就不怕?”江隐又问。 君恩寿恍若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怕?本王铁血沙场,怎会怕,还是说……” “你故意这般说是不是因为你面前根本什么都没有?” 江隐垂下的眸抬了抬:“小祖,把东西准备出来,让他涂上。” 第347章 闺房之中给你看。 第347章 江隐垂下的眸抬了抬,神韵淡淡的:“小祖,把东西拿出来给寿王涂上。” 小祖肉乎乎的爪子从袖口里掏出来个剔透的水晶瓶,里面装着晶莹的液体。 见君恩寿的视线扫过来,他贝壳般的小牙一呲,嘿嘿的笑着:“这是公牛眼泪哦,可以看到你看不到的东西。” “你……”小祖恶作剧的吐了吐舌头:“怕不怕啊?” 君恩寿嗤笑,黑如铁珠的眸存着傲人的势:“本王怎会怕这个。” 小祖甩着小肥脚跑过去,小爪子往下摆了摆:“你蹲下来,我来帮你涂。” 君恩寿竟乖乖弯下了双膝,把脸往前伸了伸。 小祖柔软如棉花糖的指腹在他眼皮上涂着,那种柔软的触感是他从未有过的。 小孩子自带的奶香让他心里深藏已久的父爱几乎破盘而出。 “好啦。”小祖又奶又绵的声音让他回过神来。 君恩寿站起来,睁开眸。 扑面而来的冰气让他的呼吸都窒住了。 太后面前站着一个浑身上下结满了冰霜雪霜之人,隐约能从身段,衣裳上瞧出是皇宫中的女子。 不像是宫女,更像是……嫔妃。 君恩寿眼底并无害怕的情愫,他眯起眸:“你是谁?为何要靠近本王的皇祖母?” 嫔妃看到君恩寿,慌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你,你别过来。” 江隐扫过去。 君恩寿身上纯阳的气息太过浓重,导致阴物十分惧怕。 江隐想到了帝行湛,他们二人一纯阴一纯阳的气息倒是相似。 因为阴极必阳的人太少了。 而帝行湛却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们气息相似。 江隐心中疑惑不已。 一个大师,一个纯阳之人,把她围堵在此,她是前后都无法行走。 江隐看出了她的局促和害怕:“坦白从宽,本祖或许不会让你灰飞烟灭。” 冰霜嫔妃打着哆嗦陷入了幽深的回忆。 “我,我是琪妃,太后那时还是皇后。” “那时,我正得皇上的盛宠,后宫之中除了我以外还有一位珍妃,这位珍妃表面同和和气气,宛如一对好姐妹般。” “但她却恨极了我。” 躺在床塌上的太后听了这话,她抖着身子勉强坐了起来:“珍妃?你们情同姐妹,她怎会恨极了你?” “我起初也是跟太后一样的想法。”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后宫之中,共同服侍皇上一人,又怎会情同姐妹呢。” “她之所以关心我,和我那般好,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只有这样,待她害死我的时候才不会被人怀疑。” “太后可还记得一次皇上……现在应该叫先帝了,先帝想选一位贵妃?” 太后回忆了一番,点点头:“没错。” “先帝在我和珍妃里犹豫不决,但却有偏向我的意思,这件事被珍妃知道了,她怀恨在心,嫉妒在心,心里想着,只要我死了,贵妃的位置就是她的了。” “于是,珍妃想法子陷害我。” “她买通了我的侍卫,污蔑我和侍卫私通,私奔,还留下了证据。” “那天夜里,我饮下了宫女给我倒的下了迷药的茶水,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已在皇宫的一个不怎么用的冰窖里了。” “她把我放进了一个冰洞里,活生生把我给冻死了。” “她说现在皇上,还有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我跟着侍卫私通私奔逃走了。” “我的事牵连了我的家族,我的家族因我而覆灭。” 冰霜嫔妃闭了闭眼:“可谁都不知道我被冻在了冰窖之中。”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皇上驾崩,新帝上任,我仍旧没有洗刷冤屈和清白。” “我整日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我好冷啊,我真的好冷好冷啊。” “我不想继续这么痛苦下去了,所以我想找太后求救。” “但是我能看的到太后,太后却看不到我。” 江隐沉思着,她看向太后。 太后显然也惊呆了:“你没有跟别人私奔?” “我发誓,我没有,我的尸体就在皇宫的冰窖里,我怎么和别人私奔?” 太后平息了一口气:“哀家这就过去看看。” 君恩寿连忙上前扶住了她:“皇祖母,您小心些。” 冰霜嫔妃在前面打头,引领着众人朝冰窖走去,守冰窖的太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太后您怎的来了?这冰窖多冷啊,小心您的凤体。” “打开。” “是,是。” 重新进入冰窖,冰霜嫔妃来到最角落的一处冰窖,指着:“最下面冻着的就是我的尸体。” 君行之抚了抚龙袍上的箭袖:“凿开。” 几个小太监拿着家伙什砰砰砰的用力的凿着。 冰碴子溅了他们满脸,凿了将近两刻钟才彻底把冰块凿开。 一个冻的刚硬的人乍现,毫无准备的小太监们被吓的啊啊直叫。 嫔妃临死前许是太冷了,她整个人蜷缩成了大虾的形状。 太后看着于心不忍:“真是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她被冰块飘出来的冰气呛的咳嗽了几声,转身看向君行之:“皇上,这个案子实在是太恶劣了,我们要给她一个清白。” 君行之正义凛然的点点头:“是,皇祖母不要担心这件事了。” 她又剧烈咳嗽了几声。 君行之担忧极了:“老祖,皇祖母的身体……” “虽被阴冰气息侵蚀了,但可控。”江隐道,说罢转而看向冰霜嫔妃:“你身上并无人命,反而背负着冤气,欣慰的是你的冤气并没有转变成怨气,待中元节鬼门打开之时,本祖可送你进去等待投胎转世。” 冰霜女子连忙跪下道谢:“多谢大师。” 君恩寿听着大师这个称呼,不由得挑眉看向江隐。 君行之命人把冰霜嫔妃的尸体寻个地方埋葬起来,也算是让她死得其所。 夜深了,寒气习习。 君恩寿和君行之同时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欲要披在江隐身上。 二人的手撞在一起,君恩寿强势的眸扫了过去:“皇上,王妃是本王的王妃,披衣挡雨这等事还是由本王来做较为合适。” 君行之竟不知如何反驳,他忍不住讥讽出声:“朕竟不知道冰块般的寿王还有这等体贴入微的一面。” “本王不为人知的一面怎会在皇上面前呈现,都是……”君恩寿笑:“在闺房之中呈现。” 第348章 铃铛一响,召唤魂来。 第348章 “本王不为人知的一面怎会给皇上看到呢。” 君恩寿笑的沉邪,颇有帝行湛那股子劲儿,导致江隐看的一愣,可一恍惚又变了。 定是出现错觉了,江隐想。 “些许不为人知的一面,是在闺房之中看的。”君恩寿强忍着此话的恶心,为的就是恶心君行之。 江隐当的一脚踩在君恩寿的脚上。 猝不及防的一踩,痛的君恩寿嘶了口凉气,怒目圆瞪:“寿王妃这是干什么?” “噢,夜太黑,本祖未看清路。”江隐说着,又故意’未看清路’踩了上去。 君行之失笑。 笑着笑着挠了挠头。 诶? 怎的看他们两个有种欢喜冤家的感觉。 老祖一向沉稳,还是初次见她做这等行为呢。 深沉的夜让周遭有种压抑之感。 江隐驻足凝着月色:“圆月,满月,阴气却十分稀少。” 君恩寿光听到她前半句话了,忍不住讥讽嗤笑:“怎的?看见圆月想到了你的相好的?” “呵,是。”江隐凉凉的,谜团在心中愈发的大。 回到王府,叮叮铃铃的声音响起。 江隐驻足,循着声音的方向找了过去,脚步急促:“谁在这个时期挂上了铃铛?” 君恩寿不解:“挂铃铛怎的?” 江隐声音清冷,如迈入秋冬的泉水浮面结了层淡淡的冰:“中元节时,阴气极重,铃铛恰也是阴物,铃铛响,召唤魂来。” 江隐再次驻足,她回头瞥了眼君恩寿,清讽的笑:“到现在,你该不会还不相信世间有阴邪之物吧。” 她瞥了眼君恩寿的眼皮:“牛眼泪快干了吧,要不要本祖给你补上些?” “不必了。”君恩寿的性子虽倔强,却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今夜看到的一切让他信了。 二人追着声音探到了后院,白宁儿所住之处。 江隐盯着挂在房檐上来回拂动的铃铛,冷笑。 吱呀。 门被推开了。 白宁儿原本看到君恩寿非常兴奋,可再看到君恩寿身边的江隐时脸都沉了下去,她强撑着僵住的微笑:“王爷,你们二位怎的一起来了?” 她只希望君恩寿一人来。 谁让江隐这个碍眼的来了啊。 江隐曲起手指弹了下铃铛:“谁允许你挂铃铛了?” 白宁儿不想在君恩寿面前失了面子,她梗着脖子:“跟你有关?” “你想招阴物?不知现在是什么日子?” “阴物?哈,可笑,哪儿来的阴物,少在这儿吓唬人了。” 江隐清如潭的眸倏然一直定定看着白宁儿的胸部。 白宁儿尖叫一声,下意识用双手环住:“你瞎看什么?” 随即嗔怪的看向君恩寿:“王爷~你看她啊~” 君恩寿无动于衷,眼神压根没想往白宁儿胸上瞄。 这时,江隐不咸不淡的扔出句话去:“你的胸口上有鬼手印。” 白宁儿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立起来了。 她机械似的慢慢的放下了手臂,又僵硬的低下了头,她清楚的看到胸口的位置有一个偌大的手掌印。 她吓的啊啊尖叫,还不忘了跟君恩寿解释着:“王爷可不要多想,我可没有同别的男子苟且啊。” “本王知道,因为那不是人的手印,而是……鬼的。” 鬼这个字让白宁儿吓的直跳脚,下意识往君恩寿怀里扑。 她身上喷香的脂粉味儿让君恩寿厌恶,下意识避开,白宁儿扑了个狗吃屎。 君恩寿一眼未看,而是同江隐道:“随你怎么处理。” 江隐在空中画了道玄气符箓,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哗啦将萦绕在周围的阴物,如数收入了铃铛内,而后又把符箓裹在铃铛上,指尖一点,铃铛无火自燃,变成齑粉,恰好落在白宁儿脸上,她被迫的吃了一嘴。 “以后再弄这些东西,休怪本祖不客气。”她转身离去。 君恩寿跟着离开了,只言片语都未关心。 白宁儿抹了把脸,恶狠狠的盯着江隐离去的方向:“我挂这铃铛就是为了风拂过的时候好听,发出声音来吸引王爷来的,好不容易把王爷吸引来了,你竟来捣乱了,还让我在王爷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人。” “你想跟我抢王爷?没门儿!” 白宁儿的眼睛一转,生出一个计策。 次日清晨。 管家吩咐厨房做好了早膳,亲自摆好以后,笑眯眯的:“王爷,用膳吧。” 君恩寿却未拿起筷子。 管家问:“王爷,可是今日早膳不合你的口味?” 君恩寿骨节分明的长指点了点餐具:“就一副?” 管家一头雾水:“就王爷一人用膳,自然就一副。” “一人?呵,王府内就本王一人?”君恩寿斜眼看他。 管家心里恍然,却有心打趣王爷,拍了拍脑门:“啊,对,还有白宁儿姑娘。” “恩?”君恩寿不悦的挑眉。 管家这才正儿八经的开口,双手叠放在小腹前:“王爷之前也没说要同王妃和小少爷一起用膳啊,这我们也不知道,她们也不知道,所以啊,她们的早膳单独拿过去了。” “她们单独在房间里用膳?呵,这还有规矩么?”君恩寿想着自己孤孤单单,冷锅冷灶,而她们母子却热热闹闹一起用膳的样子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儿:“把她们叫……” 想到什么,又起身,傲娇的弹了弹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罢了,本王过去,好好教育教育她们。” 君恩寿行至到他们房门口,便听到里面富有烟火气息的声音和气氛。 “娘亲,可以不吃这个胡萝卜嘛?” “不可以。” “为何?” “你养的兔子都吃,你若是不吃,兔子也不吃,你难道不想给兔子做个好榜样?” 君恩寿有趣的嗤笑了一声,抬步走了进去:“同本王一样,不爱吃胡萝卜。” 说完这话,他觉得怪怪的。 小祖不太喜欢他,小脸儿都要埋到碗里,一口一口的扒拉着饭。 江隐也把他当成空气般。 君恩寿有些尴尬,管家在一旁缓和:“王爷还未吃饭呢,快,再加一副碗筷。” 君恩寿刚落座,江隐和小祖便默契十足的整体往旁边挪了挪。 君恩寿:…… 就……挺尴尬的。 他刚拿起筷子,外面响起白宁儿身边丫鬟的声音:“王爷,王爷,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要说啊。” 第349章 本祖想收拾你是会光明正大的。 第349章 白宁儿的丫鬟原本去了君恩寿的住处去寻他,不曾想,他竟同王妃一起用膳。 这可让她十分烦忧。 寿王可是她们姑娘的,怎能被别人抢走。 只有?白姑娘成了王妃,她才能鸡犬升天啊。 她在外面踮着脚尖蹦高高的喊着:“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想跟你禀告。” 君恩寿不悦的放下筷子:“大清早的吵吵什么?让她进来说。” 白宁儿的丫鬟?进来便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她觉得无比刺眼,声泪俱下的开口:“王爷,昨儿个宁儿姑娘也不知道怎的了,许是吓着了,今儿个早上一病不起了。” “一病不起?”?君恩寿余光暼见笼屉里就剩一个水晶包了,而小祖一副忌惮他,不敢吃的样子,他边漫不经心的应着,边伸手把最后一个水晶包夹给了小祖。 “病了应该找府医,找本王有何用?”?君恩寿声音凉凉的。 丫鬟一愣,话虽如此,但怎么感觉寿王这般无情呢。 好在她?反应极快:“王爷,郎中已经看过了,可惜郎中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所以想让王爷去看看。” 江隐用帕子轻抹着嘴:“许是被邪祟惊着了,这种事,你们王爷不擅长,擅长的是本祖。” 君恩寿略略点头?:“那就让王妃过去看看。” 丫鬟:…… 谁稀罕让王妃去啊。 她硬着头皮跟在他们身后,都能想到?一会儿白姑娘见到王妃会气晕过去。 白宁儿准备好的嘤咛婉转在看到白宁儿的时候彻底歇菜了:“你怎的来了?” 江隐故作看不懂白宁儿对她的排斥:“听闻你被邪祟惊着了,治邪病,本祖最为擅长。” “不,不劳烦王妃了。”白宁儿才不敢让她给自己看呢,谁知她会怎么糟蹋自己呢。 君恩寿的声音从齿缝间挤出:“既不舒服便让王妃看看。” 江隐上前看了一眼,她七魂六魄俱在,显然是为了博取君恩寿的注意从而装的。 她不喜白宁儿的眼神,故意道:“的确被吓着了,本祖给你扎上几针便好了。” 片刻,便听到白宁儿猪叫般的声音了。 白宁儿看着身上一个一个的针孔,气的脸色铁青。 深沉的夜,宛如一张大网罩在大地之上,压抑的让人透不过气来。 王府内有人影在四处穿梭着。 下一刻,便听到白宁儿房里传来惊恐的尖叫声。 烛光四起。 白宁儿蜷缩在床塌上,指着地上窸窣窸窣不断爬行的蛇,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看着君恩寿:“王爷,有好多蛇,好像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 君恩寿盯着那些蛇:“谁放进来的?查!” 正说着,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敏锐的君恩寿瞬间捕捉到了,一跃而出,一掌揪起欲要逃跑的黑衣人。 黑衣人猛的趴在地上,君恩寿一把扯下黑衣人面上的黑布。 跟在白宁儿身边的人连忙指过去:“啊,啊,我知道这是谁,这是寿王妃身边的家丁。” 君恩寿漆黑的眸冷冷的盯着他,第一句问的并非是你为何要害白宁儿姑娘,而问:你当真是寿王妃身边的人? 白宁儿哭哭啼啼,满腹委屈的跑了出来:“王爷难道不相信我的人说的话么?我们还能平白冤枉了她不成?” 君恩寿转着墨玉的玉扳指,他亲自抓了蛇放入了草筐里:“走,去王妃那里。”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过去了。 江隐房间的烛光刚熄灭便听到了一阵阵敲门的声音。 她冷着脸开了门,看着气势汹汹的几人,不由得好笑的出声:“大半夜的来找事?” 白宁儿嘤嘤嘤的哭着,听的江隐心里生厌:“你家里出白事了便去你家家门口去哭丧,不要在这儿膈应本祖。” 君恩寿大步走了进去,径直坐在檀木椅上:“都进来。” 白宁儿孱弱如柳般走了进来。 她的家丁把一草筐的蛇放在一边。 江隐的家丁跟个受气包似的站在一边。 那家丁耷拉着脑袋,搓了搓脸,故意把话说的全都是误会:“王妃,抱歉,是我不中用,没有办好你交代我做的事,事情暴露了。” 白宁儿借此火上浇油,捏着帕子不断的抹着眼泪儿:“王妃,我好歹也是王爷带回来的,你不喜欢我直接同我说也就罢了,为何要用这种歹毒的法子害我呢?” “本祖害你?”江隐的眸瞥向那一草筐的蛇:“用这些东西吓唬你?” 她啪的一脚将其踹开,蛇全都涌动了出来,在地上爬来爬去的。 白宁儿啊的叫着:“当着王爷的面你竟然也敢这样么?” “这么说吧,这些蛇不是本祖放的。” 白宁儿瞪着眼睛:“王妃不敢承认么?” “你想知道本祖若是真的想收拾你会如何做么?”江隐冷冷的看着她。 白宁儿下意识摇摇头。 江隐指尖朝蛇一点,那些蛇乖乖的钻回了草筐里。 她一手扯着白宁儿的脖领子,一手拿着草筐往王府的后山走去。 “江隐,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想干什么?”白宁儿的声音被风吹的都碎了。 江隐把她推在地上,拎着草筐一步步朝她走去。 白宁儿用求助般的眼神看向君恩寿:“王爷,你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欺负我么?” 江隐看着她,眸如明镜般盯着他:“你要插手?” 君恩寿未作声。 江隐收回视线,下了指令,只见那些蛇纷纷朝白宁儿的身上爬去,缠住她的手臂,大腿。 静谧的夜中,蛇的嘶嘶声同白宁儿的尖叫声形成了诡异的歌谣。 江隐裙摆纷飞:“本祖想收拾一个人,会正大光明的收拾,绝对不会鬼鬼祟祟,在背后做一些阴沟里的事。” 说罢,转身离开。 青丝滑过君恩寿的脸颊处,留下一股子香味儿。 白宁儿第二天是真的吓病了,嘴里喃喃自语,不断的重复着:不要,不要靠近我。 君恩寿这才想起来约莫有一日没有见到飞离了。 飞离在他这儿比较自由,君恩寿不要求让他一直跟在身边,但却从未有过消失了两日的时候。 他来到江隐房间:“小祖呢?本王找他。” 第350章 诡异之阴日。 第350章 君恩寿来到江隐房间,环绕了一圈,想往里踏进去。 江隐随手洒了一把珍珠。 若非君恩寿反应极快,想来必会滑个狗吃屎。 江隐环着手臂:“何事?” 君恩寿真想伸手把她冷的,僵的脸捏成面团子般那般柔软:“小祖呢?本王找小祖有事要问。” “小祖。”江隐没多嘴问什么,只叫了声便继续看竹卷了。 小祖刚睡醒,揉着惺忪的睡眼,抓着裤子:“娘亲,什么事啊?” 君恩寿沉冷弯如厚木被冰霜冻住的声音激的小祖瞬间惊醒了:“飞离去哪儿了?” 一听飞离。 小祖浑身打了个激灵,两个小腿儿拔腿就跑:“我,我不知道。” 才跑了几步便被君恩寿拎住了命运的后脖领:“跑什么?” 江隐拧眉看他,但没有无事生非的质问,而是淡淡的问:“怎么回事?” 小祖敢忽悠君恩寿,却不敢忽悠江隐,嘟嘟囔囔,还挺生气的把事情说了:“不怪我哦,是他很坏的,没有把我送到皇宫去,而是把我送到了一个坟地里。” “哼,幸亏我聪明,早早的识破了。”小祖拍了拍胸口:“我便设计给他困在里面了。” 江隐面色平平,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飞离先做人不道义,不仁义,欺负一个小孩子,小祖还击是正确的。 她看向君恩寿,想听听君恩寿怎么说,想看看他是否是非不分。 “他把你带到了坟地,胆敢忤逆本王的命令,飞离这是活的不耐烦了。”显然,君恩寿没有责怪小祖,也认为是飞离的不对。 他看着小祖:“本王自会惩罚他,现在带本王去坟地把人带回来。” 小祖伸手。 君恩寿一愣,这小财迷。 他特意回去取了个东西,待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捏着个夜明珠。 夜明珠圆润滚圆,剔透晶莹,成色极好。 江隐看到这颗夜明珠,心里起了呢喃:感觉同帝行湛的夜明珠成色差不多。 许是巧合? 小祖带着君恩寿来到坟地。 飞离时而围着坟地跑,时而蜷缩在一起,时而跪下来双手合十做着求饶的动作。 整个人几乎要疯了。 江隐上前一探:“吓的丢了一魂。” “惩罚够了,本祖倒是可以把这一魂寻回来。”江隐道:“只是,寿王要答应本祖一个条件。” “怎么?看本王给了小祖一颗夜明珠,你也想要了?” 江隐笑:“非也,寿王以后不要进本祖的房间。” 君恩寿下意识拒绝:“那一魂就不必找了,让他疯着吧。” 江隐:…… 最终,江隐还是把飞离丢失的一魂寻了回来。 因为这是小祖的因果。 中元节前一日。 江隐来到玄门世家。 几位长老端坐在座位上。 “明日便中元节了,你们守好各大阳间的道,一些阴邪之物会趁此在阳间作乱。” “若是遇到,先赶之,赶之不听,便除之。”江隐掷地有声。 “是。” 江隐瞥见余青禾脸色不对劲儿,眼神闪烁,手时而松开,时而握成拳头。 属实有些奇怪。 “小余,你怎的了?” 被点到名的余青禾神情一缓:“老祖。” “你怎的了?” “小辈许是这几日太累了,没有休息好。” 江隐不信她的说辞,却也未点破。 大伙儿散了后,江隐差人跟着余青禾,发现她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的生活。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都没有。 这一夜,发生了许多事。 大兴京城有一家米铺。 这家米铺本是一对夫妻共同开的。 后来,米铺的掌柜的意外死亡,只留下妻子一个人料理这个米铺。 女子把米铺打理的非常好,且经常做些善事,接济一些穷人。 这天夜里,米铺的女子来到凶肆店买了些纸钱,端着盆子来到了个十字路口。 她蹲下来,放了些细的柴火,又燃了些火油,将那些烧纸往燃烧的柴火里放。 隔着细微的火焰,女子看到了穿着寿衣的相公,她不害怕,反而很高兴,她许久许久未见到她相公了。 女子站起来,热泪盈眶的:“相公,相公,你来看我的么?” “娘子,我好想你啊,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啊?”男子循循善诱的勾着他。 “我自然是愿意的。” “那你按照我说的来……”男子透着淡淡幽绿的眼眸就那么盯着她。 那一瞬,女子总觉得自己的思维被控制了。 她机械的点头。 紧接着,她回到家中,换上了一身极红的长裙,拿了一根粗粗的缰绳,拴在了门口,站在小凳子上,活生生的把自己给吊死了。 次日被发现的时候吓的路过的人频频尖叫。 知府的人前来,发现了一封遗书。 遗书所写内容是她思念丈夫,想随之而去。 但不少认识女子的百姓们道。 “不可能的,她丈夫都死了多少年了,要是想随着去早去了,怎会等到今日呢?” “对啊,更何况她性子开朗,没有自尽的苗头啊。” “她还有个孩子呢,为了她儿子她也不会死的。” 让人惊叹的是,在这短短的几日之内,发生了数起命案,人命,这些命案全都有一个共同点——自尽。 有的半夜自己喝药死了,撞墙死了,各式各样的十分诡异。 这件事闹的人心惶惶的,导致百姓们都不敢出门了,都觉得是阴物邪祟作祟。 他们跟朝廷反应,有的还去玄门世家去闹,认为这是他们没有做好应尽的责任。 事情太大闹到了江隐那里。 江隐听着大理寺卿吴迪口若悬河的说着。 “老祖,邪门,真是邪门,还有一个男子故意穿着一身大红色的衣裳,往腰上绑了一个大石头跳河的。” “哦还有一个更邪门的,有个人在做饭的时候故意在做饭的时候把火烧的大大的,然后一脑袋扎在了火炉子里。” “哦,还有……” 江隐抬手:“本祖都知道了,这些天共死了多少人?” 吴迪想了想:“都是悄悄死的,结果一合计死了一百多个。” 江隐显然也被这个数字震撼了:“短短两三日的功夫死了一百多人?” 江隐不由得想到了前些日子的异象…… 第351章 别扭的寿王。 第351章 江隐听着吴迪说着这几日的事,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的诡异,不正常之事了。 七月这等本该阴气十足的,鬼月的日子里,所呈现出的阴气却是大大减少的状态。 可这几日的阴气骤然增多。 并非说骤然增多不正常,而是哪家人出事,那一片便会产生一大片剧烈的阴气。 在事情结束之后,那一片的阴气又会骤然消失。 出现的奇怪,消失的也很奇怪。 初秋恰好,霞光映在江隐的脸上,明明灭灭。 脑子里倏然闪过些什么,她敲敲桌子,让管家准备笔墨纸砚。 檀木桌上,雪白的宣纸铺展开来。 江隐清寡如剔透露珠的眸睨向吴迪:“把自尽之人的家址告诉本祖。” 吴迪虽不明老祖的意思,却还是照作了。 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 江隐在宣纸上以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分别写画出了死人的各个方位。 她凝神看着。 吴迪倏地惊呼一声:“老祖,这怎的是个五角星的形状呢?” “五角星?”江隐听着这话,瞬间站了起来,站在吴迪的位置上俯视着。 果然是一个五角星。 江隐偏着头思忖着:“五角星?这似乎是一个阵法。” “阵法?”吴迪不解的问。 江隐望着沉如乌纱的天:“好戏,也许马上要开始了。” 她拿着这张地图,沿着外面开始往外寻找,一条街一条街的找着。 走了一半,眼前出现一抹黑色的身影,抬头扫了眼,入眼的便是君恩寿那张戴着面具,冷硬的脸。 “你怎的在这儿?”江隐不解的问,漆冷的眸存着疑。 君恩寿一把将纸拿了过来,上下瞟了一眼,直接看出了门道:“这是不是近期杀人命案的地方地图?” “恩。”江隐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呵。”嘲讽的笑声自君恩寿的唇边溢出,黑眸自上而下扫向江隐:“就凭着你这小细腿?怕是跑上一个月都找不全。” 江隐:…… 他若是不会说话便闭上嘴巴。 手腕一紧,君恩寿宽厚的手掌握在她的手腕上,声音低沉,磁性宛如钟鼓,霸道强势的拉着她:“随本王来,谁都没有本王熟悉这大兴京城。” 不等江隐说什么,君恩寿足尖轻点,揽着她纤细的腰肢飞了出去。 微风拂面,江隐觉得这感觉很熟悉,好似帝行湛也曾带给她这样的感觉。 “第一条路,以东,旁人看不出什么,乍一看,自尽之人的住址都是杂乱无章的,若是在空中看去,你会看到这是一个小三角的直角。” “以此类推,第二条路,第三条路……西,南和北都是同样的道理。” 君恩寿的脑子里条理分明,他耐心十足的带着江隐慢慢的,一条一条的走了过去。 在空中,俯在高处,江隐果然看的很清楚。 整整齐齐的五角星横在整个大兴京城之上,好似一个巨大的五角星网笼罩住了一切,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江隐的裙裾同君恩寿的袍摆交缠在一起,莫名给人一种如胶似漆的感觉。 君恩寿见江隐神情凝重,眉头紧锁,握在她手腕上的手紧了紧:“怎么?发现了什么?” “你有没有发现这五角星尖锐的角在指向什么位置?”江隐漆如黑珠的眸睨向君恩寿。 二人的眸在空中碰撞,似有火花在炸开。 江隐莫名觉得有些别扭,率先挪开了眼神。 君恩寿俯在空中看了看。 “东西南北以及另一个方向的五角星的锐角分别指向皇宫的位置,军营的位置,朝中大臣聚集的位置,世家家族的位置和玄学之家的位置。”君恩寿一眼便指了出来:“这五大位置是大兴京城最为重要的位置,背后之人这是想干什么?想做什么计划?” 江隐脑子里嗡嗡的,好似飞过数万只蜜蜂飘过,眼睛犀利的眯起:“毁掉这五个最重要的地方。” “毁掉了就想着占领大兴京城了?”君恩寿想到什么,清明的眼底堆积起浓烈的黑。 江隐似看出了什么:“看这样子,你是认识背后之人?” 君恩寿连想都没想,迅速的否认:“不认识。” “本王怎会认识。” 他的态度让江隐半信半疑的,觉得君恩寿绝对有问题,她没作声,打算观望观望。 君恩寿这性子,就算是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还有一刻钟便进入七月半中元节了。”江隐道,神色严肃了起来。 她又观察了一番:“五角星中间有一处凹凸的形状,去看看。” 他们一跃过去,发现五角星中间是一处四边形的地面。 地面上尽是土壤,土壤松软,上面长满了苔藓,周围是被铲除的坟墓。 这些坟墓似乎被人挖了出去,就剩下空壳了。 “原本,这边的阴气应该极重。” “但是坟墓被挖空之后,阴气会变的轻,这些都是正常的。” 江隐站在中间:“正是因为如此,本祖才觉得奇怪,想做这样一个法阵居然感受不到任何的阴气。” 缺了个角的月雾濛濛的。 江隐漆冷的眸扫了一圈,望着穹庐:“已经子时了,现在没有任何征兆。” “先走吧。”君恩寿道,现下没有任何情况,在此留着也没有什么用。 江隐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在他们离开之后。 原地出现一个人。 此人浑身上下披着黑色的斗篷,宛如黑色的蝙蝠。 他站在原地,那张脸被黑色的顶兜遮的严严实实的,声音沙哑,好似刮在磐石上般。 他阴恻恻的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喉咙发出咯咯的笑声:“呵,想知道我要干什么?” “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 说罢,此人如一阵黑烟般消失在原地。 踏上漫漫夜色,江隐未睡,她回到王府,坐在院子里。 刚要坐在石凳上,手腕被人拽起。 江隐拧眉看着君恩寿:“你想做什么?” 君恩寿背着的手从后面绕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软垫,霸道的塞到了江隐的屁股下,双手摁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若是着凉了,本王还得花钱请郎中给你看病,不要给本王找麻烦。” 君恩寿说完,耳朵尖便有些红了。 第352章 万鬼坑。 第352章 “不要给本王找些麻烦。”君恩寿别扭的开口,夜色凝重,未发现他的耳朵尖尖悄悄的红了。 江隐盯着别扭的君恩寿看了一眼,没有起身。 夜色寒凉,君恩寿离去再折回的时候手里拿着一壶酒。 酒是温热的。 散发着浓郁醇厚的酒香气息。 君恩寿嗒的把酒放在了石几上:“喝上两口,身子便暖了。” 浓郁的酒香如虫子般在江隐的肚子里爬来爬去的,勾的她心痒难耐。 可,只要想到她是因为微醺后犯了大错被贬下来,她那股子痒痒的感觉瞬间消失了一大半。 “喝酒误事。”江隐淡淡道。 虽然君恩寿很想掰开她的嘴,把酒水给她灌进去。 但……还是尊重她的意愿。 自己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你不是江隐。”君恩寿忽然冒出这样一句。 江隐心里咯噔,面上不动声色:“那本祖是谁?” “你从小到大的事,本王调查的清清楚楚。”说着,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册子。 江隐随意一翻,册子上记录着她从小到大的事。 她是个胆小懦弱,不学无术,什么都不会的人。 现在的她和过去的她差异的确很大。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江隐说的深奥:“人在,即可。” 君恩寿爽朗的笑:“好一个人在即可。” 二人一来二去的斗着嘴。 很快,天已大亮。 这一夜虽相安无事,江隐却始终无法放松警惕。 日子太平,百姓们好似好了伤疤忘了疼般,他们继续出来摆摊,吆喝着,贩卖着。 中元节这日卖花灯的最多。 花灯寄托着人们对逝去之人的相思。 江隐走在每一条小巷,望着摆的花枝招展的花灯,上面没有任何的阴气。 大兴京城有一条长长的河流,河流之上横跨着一座桥。 这是大兴京城最大的河。 江隐站在河边,望着一些人正在清扫着周围生长的苔藓。 时辰过去,黄昏下,橘色晕染着周围的云,云成了橘蓝色。 人们愈来愈多。 人人手里拿着花灯,有的在纸条上写下心愿,有的写下思念放入了小船里,让其飘走。 潺潺的波纹在湖面上涌动着。 忽然,听到一波又一波的扑通扑通跳水的声音。 刚转过身欲回去的江隐忽然回过头去,看着方才还在放花灯的百姓们跟下饺子似的,扑通扑通的全都跳了下去,眸子骤然一缩。 那些人捧着花灯,嘴里念念有词着:“我的金子,我的金子啊,怎么掉水里了呢。” “你别抢我的金子。” “我打死你。” 江隐眯起眼睛:“这群人把花灯看成了金子。” 忽然,他们整个人往下沉了下去,双手向上伸着,呛水的声音响起:“救命,救命啊。” 无数的人喊着救命,无数双手朝上扬着。 江隐看着原本平静的湖水卷起了一个巨大的漩涡。 漩涡一圈一圈又一圈,宛如树轮一般。 漩涡中央充斥着浓烈厚重的阴气和邪气。 江隐望着圆月,又望着湖水:“月为阴,圆月为全阴,水为阴,夜水为全阴。” “在这等阴月,阴时,阴日,阴物的日子里,最能要人性命。” 江隐的眸紧紧的锁着中间:“阴物在里面。” 说罢,她双足的足尖点地,旋在河水的半空之中,手上画着几道驱邪符。 驱邪符围绕在她周边。 扑通一声,江隐一跃跳了下去。 单纯的救百姓们是救不完的。 只有一个法子才能一劳永逸——除掉邪祟! 黑,一望无际的黑。 暗夜包裹着江隐,让她有种窒息的感觉,但是周围却没有丝毫的水。 在触到周围潮湿的黏土时,江隐便知道这是一个局,一个专门为她做的局。 她带着内力的声音响彻周围:“是人是鬼给本祖滚出来!鬼鬼祟祟的躲起来算什么本事。” 深沉,富有神秘感的声音响起:“堂堂老祖,脾气竟这般大,恩?” “你认识本祖?” “不认识,但听说过,在万古手扎中见过。” 万古手扎便是记载着天地之间稀奇之事的手扎。 “据说,得老祖者得天下,得老祖者可位列仙班。” 江隐冷笑:“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竟把主意打到了本祖的身上。” “老祖很骄傲啊,看不起我?”男子阴沉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满,还有浓烈的炫耀感:“你看不起我还是没能抓住我。” 这话让江隐心中警铃大作,瞬间明白了什么:“你便是之前腐肉阴蛊花那人?” “还不算蠢笨。”男子得意的笑着:“我只用了一出金蝉脱壳便成功骗过了你。” 江隐并不意外。 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证实。 当时,这个背后之人处理的太过容易了。 没想到他是金蝉脱壳,正筹备着更大的计划呢。 江隐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想问:“阿丑是不是你杀的?” “阿丑?”男子呢喃着这个名字,意味深长道:“他只是跟在我身边的一个小小臭虫而已,我用手指头轻轻一碾就死了。” “你们是一起的?”江隐不敢置信。 “你没有资格知道。”男子暴躁道:“现在你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服从于我,第二……接受我的惩罚,而后再乖乖臣服在我的脚下。” “你做梦!” 男子宽大的黑色袖口一挥:“惩罚开始!” 江隐一双清眸看清了周围的情况。 她现在所在之处正是五角星法阵的凹凸之处那。 “百鬼鸣叫。” 邪祟凄厉的,哀怨的,忧愁的惨叫声参杂在一起,形成魔咒般萦绕在江隐的耳内,震的人心神俱乱,体内的玄气晃动不已。 江隐单手掐诀,念出的口诀震出一波波的光纹,将那些鸣叫的鬼镇压了。 “本祖就说中元节的阴气全都不见了,原来都被你藏匿在了万鬼坑中。”江隐总算明白了。 邪祟的怨气阴气镇压在万鬼坑中。 他在用邪术把阴气抹个干净,会让人察觉不到任何的阴气。 “你怕是知道的太晚了。”男子道。 “之前放出的邪气也是我利用人的五大贪念放出去,让他们的亲人以最惨烈,怨气的方式自尽了。” “只有这样,我的万鬼坑才会更加成功。” “那本祖便毁掉你的万鬼坑!”江隐掌心砰砰砰震出圈圈波纹破碎了许多阴气。 第353章 复活魔王? 第353章 江隐砰砰砰的打散了圈圈的波纹。 波纹啪啪啪的呗震碎,成了散落的线条。 百鬼的争鸣声逐渐变小。 江隐欲要跳出来。 神秘男子腾空而站,如掌管着暗夜的王。 他的十根手指上缠绕着红黑交织的麻绳。 江隐清寡如晶莹雪花的眸微微一眯:“捆仙绳。” 捆仙绳只是一个别名。 此绳火烧不断,水浸不透。 说是捆仙绳,其实任何的妖魔鬼怪,邪祟,人类以及兽类都是可以捆的。 他那双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十分灵巧,三下两下便将长长的捆仙绳编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罩。”字眼从神秘男子的唇中吐出。 捆仙绳瞬间笼罩在了整个百鬼网里。 “你虽老祖,但也是一介凡人的肉身,他们身上的阴气息会把你侵蚀的软弱无力的。” “到时,你还不是任由我宰割。” “真以为小小的捆仙绳能困住本祖么?”江隐傲然嗤笑,她浓郁的内力凝聚在指尖之上,寻到捆仙绳的绳结之处,破碎声响起。 江隐站在百鬼坑之上,同神秘男子的眸相对。 她拧着眉头,不太确定,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你我见过?” “自然,我的腐肉阴蛊花,你经常见,也算是我们的相见了。”神秘男子道。 江隐想知道男子的真面目,她故作一脚踏空,趁男子恍神之际,腾空而起,伸手去抓男子罩在脸上的面纱。 谁曾想,男子的警惕性超乎她的想象。 一个闪身避开,又来了一个右手攻击的假动作,左手趁此将事先准备好的浓厚的阴气打在她身上。 江隐数步连退,退到百鬼坑上。 但,让江隐意外的是她并没有跌落下去,双脚稳稳地踩在了地上。 疑惑的江隐低头一看,双脚竟踩在了百鬼的头上。 她似有些想明白了什么,犀利的眸穿透着他:“你的目的不是大兴京城的五个重要纽带?” “哈哈哈,你刚知道啊,我之所以那样做是为了给你一个错觉,让你认为我是要针对大兴京城的五个重要纽带。” “大兴固然重要,但是大兴下的龙脉我暂时无法撼动,所以只能从你下手了。” “你生生世世守护着大兴,只有除去了你,我才会得到大兴京城。”神秘男子道。 江隐看着周围五角星的位置升起一缕缕浓重的阴气。 “这是冲着本祖来的。”江隐冷笑。 “看看我为你准备的惊喜。”神秘男子声音透着森寒之气。 五角星上的土壤慢慢爆裂,好像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江隐望过去,瞳孔骤然紧缩。 立在五角星上的是四个人头。 这四个人头不是别人的,正是赵家,许家,封家和杨家家主的人头。 江隐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 她千找万找的人头竟然在这里:“这些人头原来都被你偷走了。” “偷?”神秘男子不赞同的摇摇头,伸出手指摇了摇:“这个字用的非常不对哦。” “想要人头,我有的是,我偷他们的做什么?” “他们可是心甘情愿把人头奉献出来的。” 江隐的脑子里迅速出现一个阵法:“五阴炽盛阵法?” “不愧是老祖啊,还真是聪明。” 五阴炽盛代表着贪、嗔、色、欲,衰。 炽盛代表着火势烧的很旺盛的样子。 神秘人分别寻了身上有这五种鲜明特征的人来做这个阵法。 处于这个阵法中的人则会被吞噬,体内的能量和玄气会通过这个阵法传递给神秘人。 江隐环了一圈:“五阴炽盛,可现在只有四个人。” 她嘲讽嗤笑:“怎么?另外那个人你打算亲自上?” 神秘人藏匿在黑罩下的脸一僵,舔了舔唇:“不要着急啊,老祖,看看你身后。” 江隐回头看去。 余青禾竟站在另外一颗五角星内。 五阴炽盛。 阴,代表着女子。 盛,代表着男子。 “余青禾!你在和他搅合么?”江隐失望透顶,这段时间她看出来余青禾是有问题的,但是万万没想到她会同他们一起弄这个阵法。 余青禾看向江隐的眼神完全不似之前的恭敬,她双手擎着天,神色癫狂:“玄门一代早该淘汰了,应该从这个世间消失,魔才是最正统的,我们只有复活了魔王,天下才是统一的。” “魔王……”江隐呢喃,她已经许久未听过这个名字了:“当年,嚣张一世,不可一世的魔王还是本祖亲自覆灭的,你们以为能轻轻松松的复活?” “这便同你无关了。” “你剿灭的人,再通过,利用你来复活,这才是天道。” 江隐刺向余青禾:“之前所有的事都是你做的?你假装中毒,帮助君恩灏……” “是,我一直都是灏王的人。” “君恩灏在这件事里充当着什么角色?”江隐问。 “你总归是个废人了。”神秘人道:“告诉你也无妨,君恩灏虽然是个废物,但好在他手里是有点权势,可以利用他的权势帮我做事。” “我允诺给他的条件便是让他做皇上,他天天做皇上梦,我自然要给他画大饼了。”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忽然问了一句:“你和君恩寿是什么关系?” 提及君恩寿,江隐明显感觉到神秘男子情绪上的波动。 “他?是哪个鸡毛蒜皮的东西?我怎会认识这样的人。” “既不认识,怎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是什么关系?”江隐捕捉着他话里的漏洞,问。 神秘人恼怒:“你闭嘴!” “余青禾,还不开始?”神秘男子不耐烦的催促着。 江隐看过去,只见余青禾的手从袖口里伸了伸,她用尽力气,往身体内侧那么一勒。 余青禾的脖子勒出了一圈线条形状的血珠儿。 下一刻,便见余青禾的脑袋和脖子分家了,切口处的地方整整齐齐的。 随着余青禾脑袋落下。 周围的阴气更盛了,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阴气在江隐的身上扑。 “五阴炽盛。”神秘人一声令下,五颗脑袋在空中飞速的旋转着。 它们的脑袋好像是一个容器,在控制,汲取着江隐周身的能量。 江隐头痛欲裂,她现在是凡人,很多能量是无法使出来的。 神秘男子见她被禁锢住了。 迅速伸出手臂朝她心脏的位置掏去…… 第354章 神秘男子是北惑 第354章 神秘男子趁此,眼底释放出贪婪的光,迅速伸出手臂朝她心脏的位置狠狠的伸去。 啪。 一道纯郁的阴气形成一个气流般的东西打在神秘男子的手臂上。 他的衣裳呲呲冒着烟雾,还能嗅到烧焦皮囊的味道。 “你个坏人,放开我娘亲。”小祖绵软的声音响起,如刚出锅的红豆糕。 神秘男子一眼瞭过去,恼怒的呲牙:“该死,竟是你这个兔崽子偷袭了我,看我不给你颜色瞧瞧!” 他刚想发作,只见百鬼坑内浓郁的阴气正意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的减少着。 “这是怎么回事?”神秘人疑惑的喃喃。 忽地感受到阴气消失的方向。 他看了过去。 就见还没有他大腿高的小豆丁只是站在原地。 那些阴气宛如忠诚的奴仆般,臣服在了小祖的脚丫,主动将阴气往他身上扑。 “你汲取了我的阴气?你就不怕身体爆破而亡么?” 但,让男子意外的是小祖竟笑眯眯的说:“好舒服啊。” 他眯着眼睛,如打瞌睡的鱼儿,这些阴气对他没有异样。 神秘男子接连退后好几步:“怎么会这样?你是什么人?” 小祖再睁开眼,他的瞳孔都黑了,雾蒙蒙的,让人不敢直视。 “你们是听不懂我的话么?” “速速放手。” 夹着阴气的声音扩散至每一个角落。 五颗头颅啪的从半空中落下。 由原本完整的人头化成了白骨。 神秘男子傻眼了,在他不敢置信的崩溃之际,江隐反应极快,迅速拉下他的面罩。 男子反应也快,偏了偏头,只被拉下了一小半,他还用宽大的手掌挡住了脸。 江隐清清楚楚的看到了男子露出的半边脸上刻着深深的两个字,好似是他的名字:北惑。 “北惑?”江隐呢喃,此名字陌生,她从未听说过。 面前腾然起了一阵白雾。 白雾散尽后,神秘男子已然消失不见了。 因小祖汲取了阴气,百鬼坑内也恢复了寂静。 北蛊的计划失败了。 这时,江隐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是阎王殿的来了。”现下是中元节,许多阴差都会出来将一批又一批流落在凡间的邪祟带走。 江隐看向小祖。 雾气濛濛的黑阴之气萦绕在小祖周身,且他的眼睛还是纯黑的。 若是被阴差看到…… 江隐的心咯噔一下。 她朝小祖走去,打算让他迅速离开。 一只宽厚的手掌稳稳的抓住小祖的手,对上江隐略担忧的眸:“本王带他离开。” 君恩寿身上的阳气重,能够很好的隐藏起小祖身上的阴气。 莫名的,江隐信任他。 君恩寿圈起小祖小小的身子足尖一点,用轻功飞走了。 这时,阴差也出现了。 来人是黑白无常。 他们手里拿着锁魂链。 “我明明感受到了浓烈的阴气在一个人身上,怎的没有了?” “我看你是感受错了吧,近日,你的气息总是没有那么灵敏。” 二人说着话看到了江隐。 见江隐能看见他们,且神态从容,毫不畏惧,打开眉心之眸,看到了江隐的过往和身份:“原来是老祖,不知老祖可否看到有人在此作恶?” “有人要摆五炽阴盛阵置本祖于死地,幸得本祖制服,不过此人狡诈异常,在最后的关头也不放过他们的阴气,汲取到了自己的体内。” 黑白无常听着神情凝重:“这样可不行,会造成阴阳失衡,他若是危害人间该如何是好。” “老祖,我们先去抓此人。” 说着,面色凝重的离开了。 江隐松了口气。 她回到寿王府,发现小祖纯黑色的眼眸被净化的干干净净。 她掠向君恩寿,看来是他身上的纯阳之气净化的。 江隐一直等着君恩寿询问小祖的事。 但他却只言未问。 这倒是让江隐松口气,手指敲了敲桌几:“你可认识北蛊?” 君恩寿的手紧了紧,背上凸起着淡淡的青筋。 “北惑?”他一幅迷茫的样子:“他是谁?本王并不认识。” 江隐把他隐藏起来的说谎的情愫捕捉的清清楚楚。 看来他们之间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该抓之人罢了。”江隐意味深长道。 中元节便这样过去了。 …… 森林深处有一个古堡。 古堡呈灰黑色,遥遥望去,好似一个坟园。 一抹黑影迅速闪了进去,捂着胸口,哈哧哈哧的喘着粗气。 一个纤细柔弱的女子赶忙上前,扶住了北惑:“主人,您怎么了?” 北惑一把拉下罩在脸上,头上的黑色顶兜,露出一张同帝行湛(君恩寿)相同的脸,只是他的脸上用烙铁刻上了北惑二字。 在古法王朝。 在脸上刻字都是奴隶之表现。 北惑厌恶脸上的刻字,所以每次都会把脸罩住。 他的眼底多着浓重的戾气和怨气,握紧的拳头砰的打在墙上:“都怪江隐,是她把黑白无常往我这边引的,我被他们打伤了!” “主人哪里受伤了?需要疗伤么?”纤细女子温柔的问。 “自然,这还需要问么?” 北惑推开女子,坐在黑色的,上面缠绕着黑色曼陀罗的座椅上,他闭着眼睛。 不多时,纤细女子走了进来,她纤手上套着一个绳子:“主人,北若将人带来了,还请主人疗伤。” 北若的身后站着一排人,差不多有十多个,他们面黄肌瘦,惊恐的看着坐在王椅上的人。 “不要,不要。” “不要杀我们。” 北若挺着纤细的腰肢,恶狠狠的横了他们一眼:“什么杀你们,这是送你们去极乐世界,你们应该感谢主人。” 他们被迫整齐划一的站好。 脸上是惊恐,无助,绝望的神情。 北惑黑色如蝙蝠般宽大的袖口掀起,漩涡般的阴气卷了过去。 只见他们的七魂六魄迅速被北惑拽了出来,吸收进了自己的掌心里,脑子里。 不多时,他身上被黑白无常损伤的伤瞬间痊愈了。 而那些人却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白骨。 北惑想到了小祖,眸子森然的眯起:“那个孩子竟能汲取阴气,倒是特别,让我很感兴趣……” 第355章 把江隐的东西给我丢出去。 第355章 北惑想到了小祖,眸子森然的眯起:“那个孩子竟能汲取阴气,且身体里吸收了那么多阴气,不会爆体,还能为自己所用,倒是特别,让我很感兴趣。” “这孩子若是能成为我的,那么,我必定能够复活魔王。” 北若黑色腰封下的腰肢软软的往下俯了俯:“主人英明,主人若是复活了魔王,天下便是魔王和主人的了,到了那个时候主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北惑带着奴隶刺青刻印的脸泛着森然阴气的光:“我最不愿听的话便人间正道是沧桑,正道?哪里有什么正道。” “在我看来。” “魔,才是正道。” “其他的,都是戴着虚伪的面皮罢了。” “早晚有一日,我会将正道反过来!” 北若听的激动连连,双膝一弯,人跪在地上:“主人盛名。” “不过……”北惑森气的眸流转着,一看便知心里憋着阴谋诡计:“现在要想法子让那孩子称为众矢之的,唯有这样,我才能成功施行我的计划。” “不知主人有什么计划?”北若用细细的声音柔柔的问。 北惑让其附耳上前,说了自己的计划。 北若听后,巴结的称赞:“主人的法子妙极。” …… 中元节已过。 大盛的阴气逐渐消弭。 秋,盛着秋风来了。 天地接连成温暖的黄色。 枫叶自树上飘落,落在江隐的发丝上,她站在一间药铺门口,看着白宁儿拿着药走了出来,她眸子轻扇:“她看着面色红润,去药铺干什么?” 江隐给小祖买了私塾用的笔墨纸砚后便回了王府。 绕过花厅,江隐清楚的听到里面响起白宁儿咳咳的咳嗽之声:“王爷,许是我住在后院,常年照不到日头,再加上现在秋日寒凉,导致我身子不舒服,我开了好几幅汤药也不见好。” 君恩寿今儿个身穿刺绣金花纹边的玄色长袍,立起的袍领衬的他身上的肃杀之气更重了。 他面具下的眸漫不经心的掠过白宁儿,依稀可见不耐烦之色。 只是……再看到江隐之时,他辗转换了个口吻和神态,假意关切问:“除了服用汤药,郎中可说还有其他法子?” 白宁儿等的便是君恩寿这话,要的就是他的关心。 唯有这样,她才能继续说接下来的话。 她捏着帕子擦了擦泪水:“郎中说像我这等体质,不适合住在后院这等十分阴沉的地方。” “应该住在前院这等阳光明媚之处。” 君恩寿黑曜的眸凉凉的扫了过去:“所以你这是相中了本王的房间?” 白宁儿连连摆手:“宁儿怎敢占王爷的房间?” 余光瞟到正往这边走的江隐,跟一朵被雨水打蔫的小白花似的,娇滴滴的朝她摆着手:“王妃,可不可以同你商量一件事?” 江隐没有继续往里走,驻足在花厅前,目光寡冷的看着她:“直说,不必同本祖拐弯抹角的。” 白宁儿娇娇柔柔的:“是这样的,郎中说我的身子骨不好,让我住在朝阳的位置,我本来想着我只是一介可怜人,这破身子坏了,会让王爷担忧的,我不想让王爷为我担忧。” “所以……我可不可以厚着脸皮求你一件事?” 江隐眸子寡淡的看着她,宛如看傻子一样。 白宁儿对上江隐的眼神,想说出的话竟噎在了喉咙里。 但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道:“你可不可以把你的房间让出来让我小住一段时间?因为……我想养好身子。” 话刚落,江隐黑曜的眸凉凉的看过去:“不可以。” “你,你怎的这么无情无义?”白宁儿得了江隐的回答后掩面哭泣,嘤嘤嘤哭泣的柔弱样子让江隐心神烦躁。 江隐啪的一巴掌拍在门框上。 她的力道十足的大,震的门框哗啦啦掉下来一些木茬儿。 她清冷如雪山般的眸朝君恩寿扫了过去:“既然你的白宁儿体格子这般虚弱,你还在磨叽什么?你表现的时候到了。” 君恩寿不解的看着她,不急不躁的问:“恩?” 江隐抬手一指,手指的方向正是君恩寿所住之处:“整个王府就寿王房间的风水最好,就寿王房间的阳气最足。” 想到什么,她讥讽的笑:“哦,不单单是寿王房间的阳气最足,就连寿王本身的阳气也足,正好可以弥补她。” 君恩寿听着,低低的笑,面具上折射出的银光让江隐微微眯起眸。 恍神间,江隐发现君恩寿已来到她面前,他俯下身,压低声音:“王妃这话倒是有些吃醋的味道,不过……让你失望了,白宁儿不是本王的王妃,本王……” 他刻意压低的声音酥酥麻麻的飘在江隐的耳朵里:“只会让本王的王妃采阳。” 咣。 江隐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脚上。 君恩寿脸色一涨:“王妃还真是狠心啊。” 他们的样子在白宁儿眼底便是耳鬓厮磨的亲密样。 她握了握拳头,声音软弱无力的:“王爷~” 君恩寿不想插手此事,倒是想看看江隐如何处理:“你自己喜欢就好。” 白宁儿得了这话挑衅的瞧了江隐一眼:“我还是很善良大度的,我给你半天的时间,从现在的房间搬出去。” 江隐嗤笑一声转身离开,她没有回房间打算出去打听北惑的事。 然,在江隐出去的这段时间里。 白宁儿深刻的表现了不作死不会死。 黄昏间,夕阳散出的柔软光晕洒在地上。 白宁儿拿着自己的家当来到江隐房间。 她趾高气昂的扬着头:“寿王妃已经搬好了么?” “白姑娘,还没有呢,压根就没有搬的意思。”白宁儿身边的丫鬟进去看了一眼,道。 周围的家丁们,丫鬟们都在旁边看着。 白宁儿只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严重的羞辱。 她咬牙切齿道:“她是什么意思?不听王爷的话?拿我的面子当成什么了?” 她想着以后便是寿王府的女主人了。 必须在这件事上拿出点威严来镇压他们,她昂着头,招呼着她的家丁们:“你们现在进去,把江隐的东西给我丢出去!” 家丁们面面相觑,有些不太敢…… 第356章 王妃是女主人。 第356章 白宁儿昂着头,趾高气昂的,打算拿出女主人的威严镇压一下他们。 她的脸微微扬着:“呵,居然还不搬走?这是没把我的话当回事啊。” “呵,你们赶紧把江隐的铺盖,东西给我丢出去。” 家丁们面面相觑。 谁都不敢动手。 这可是寿王妃啊。 谁敢动寿王妃的东西啊? 白宁儿身边的丫鬟跑过去:“我告诉你们,你们的眼睛都给我擦亮点,以后……未来的王妃可是我们宁儿姑娘,那个什么江隐啊,早晚都得滚蛋。” “现在谁在王府受宠你们还不知道么?”丫鬟不愧是白宁儿身边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还有神色都和白宁儿一摸一样。 家丁丫鬟们一愣,闷头一商量。 他们左思右想,觉得白宁儿说的话有道理。 自从王爷回来之后,王爷和王妃一直都是分开住的,而且两个人时不时的吵架,谁看谁都不顺眼。 再加上寿王妃还带了个私生子。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受宠的样子啊。 估计以后会被休也说不定呢。 左右一合计,他们朝里冲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搬了一堆东西。 刚要往地上放,小祖奶声奶气,带着警告的声音响起:“我劝你们,在我娘亲没有回来之前赶紧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放回去哟。” “不然,我娘亲回来是会发怒的。” “我娘亲发起怒来可是不好惹的。” 白宁儿冷笑,用蔑视的眼神看向小祖:“你一个小屁孩儿就不要在这儿说些废话了,你和你娘亲马上要卷铺盖滚蛋了,还是想想晚上住在哪儿,会不会流落街头吧。” 小祖舒适的坐在摇摇椅上,一晃一晃,笑的意味深长,还哼哼小曲儿。 有那么一瞬间,白宁儿总觉得小祖和寿王很像。 “不,一定是错觉。”她想。 江隐的东西被陆陆续续的搬了出去。 白宁儿又让家丁们把她的东西抬了进去,并按照自己所喜欢的风格摆放整齐。 她在正中间转了一圈,满意的笑着:“果然不错,以后这房间便是我的了,既然今日能抢了房间,明日也能抢了王妃的位置。” 她无意间看向铜镜中的自己,发现自己的饰品太过单调了,她想打扮打扮。 她叫上了丫鬟去了街上的店铺。 在她离开一刻钟后,江隐便回来了。 她一眼便看到东西如小摊上卖东西似的全都堆到了地上。 胸腔里冒出一股子怒火,她的面上是冰的,仿佛结满了冰霜。 小祖委委屈屈的扑了上去,抱住了江隐的大腿,哭唧唧的:“娘亲,她们欺负人,把我们的东西都丢出来了。” 江隐弹他的脑壳:“少幸灾乐祸。” 小祖吐舌头:“被娘亲看出来了,娘亲,我跟你说哦,我可是劝过她们的哟,他们不听的哟。” 王府的阁楼上。 君恩寿一袭玄袍,看着院子内所发生的一切,面具下的唇角勾起冷冷的笑容:“真是有趣,本王倒是想看看王妃如何处理,若是能通过这件事让她放下她的硬骨头来求本王帮忙,同本王服个软,本王也许会顺手帮上一把。” 主要,他想看冰冷美人儿软下来的一面。 然,让他失望了。 江隐扫了一圈,看向她身边的丫鬟彩月。 彩月捂着自己红肿的脸颊:“王妃,我也拦了,但是他们人多势众,我都被打了。” 江隐的眸从彩月红肿的脸颊上落在那些东西上:“你可认识那些把本祖东西丢出来的人?” 彩月点点头:“认识的。” “去,把他们叫过来,就说……本祖要奖赏他们。”江隐低垂着眉眼,道。 人,一听到奖赏,那双眼睛就红了。 所有人都跑了过来,眼睛晶亮晶亮的看着江隐,仿佛已经忘了他们做过的蠢事。 更有人码着胆子问:“王妃,给我们什么奖赏啊?” “是啊。” 江隐皓月般的眸如霜雪般睨着他们:“等着。” 江隐身上散发出股子江湖的痞,邪的气息,她偏了偏头:“等着。” 她走进房间,把白宁儿的被子拿了出来,啪的丢在地上,又把白宁儿的东西全都扔在了被子上,裹成了一团,揪着被角,一步一步的往外走去。 管家看着这一幕,心里兴奋,拍着手直叫好。 他早就看不惯这破坏王爷王妃感情的白宁儿了。 颠颠颠甩着两条老腿开了门。 江隐啪的把一团被子丢在门口,声音透着愠怒,警告着整个王府的人:“谁若是敢把她的东西捡回来,本祖饶不了她。” 站在阁楼上的君恩寿扬着唇:“不愧是本王的王妃,做事的魄力同本王倒是有一拼。” 江隐回到方才等着领奖赏的这些家丁们面前。 “本祖是王府另一个主人,白宁儿只是一个外人,你们敢听一个外人的话,把主人的东西丢出去,谁给你们的胆子?”江隐锐利如刀的眸一一扫了过去。 家丁丫鬟们意识到事情不妙。 江隐雷厉风行:“一人打二十大板,发落出去,从今日起,不准踏入王府一步。” 这等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江隐是最厌恶的。 家丁丫鬟们傻了眼,扑通跪下来求饶。 “王妃,我错了,饶了我们啊。” “我们不想离开王府啊。” 离开王府,等于切段了他们的生路啊。 也有人不服气江隐:“你说你是主人就是主人啊?谁承认你?王爷承认你么?” “就是,只有王爷下令了,我们才听。” “对。” 江隐垂了垂眸,同管家道:“去,把这件事告诉君恩寿,问问他,本祖有没有权利掌管王府的事?” 管家道了句是便去了。 家丁们一个个都松懈了下来。 他们才不相信王爷会站在这个名义王妃这边呢。 管家回来后,脸上笑眯眯的,双手交叠至小腹前:“王爷说了,您是这个王府的女主人,一切都由您说的算。” 江隐拧起眉头。 她何时说自己是女主人了? 君恩寿干什么莫名其妙的加了个女字? 有种怪怪的感觉。 家丁们听了这个回答面如死灰。 江隐抬手,落下:“开始。” 第357章 小祖害死了人? 第357章 江隐抬手,落下,冷声:“开始。” 话落。 棒棍砸在皮肉上的闷闷的声音混合着他们惨叫的声音响起。 江隐目光冷寒的看着这一幕,内心毫无波动。 在她老祖的世界里是要遵循她的规矩的。 他们被打的皮开肉绽,后被丢了出去。 但江隐还是心存了丝丝的善念。 将卖身契还给了他们,而且给了他们笔银子,若他们不胡吃海喝,是可以安稳度过余生的。 江隐处理了现下的事情,随即朝某处走去。 管家看着江隐所去的方向,心里暗道:王妃怎的知道王爷在哪儿。 君恩寿站在阁楼上,看着江隐逐渐靠近他的身影,面具下的唇扬了扬:“本王的王妃这般聪明。” 山水特殊的清香味儿飘到他身后,清如山雪的声音徐徐响起:“寿王在此看热闹看的好生自在。” 君恩寿倚在栏杆上的手放下来,转过身,颀长的身躯遮住身后的阳光,散出的光晕笼在他的身上,如暗夜的王。 “本王并不认为这是热闹。”君恩寿随着走向她,低沉醇厚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俯身侧在她耳畔:“本王方才在看王妃立规矩。” “这个规矩,本王立的喜欢。” 江隐拂开他的面具:“本祖把白宁儿的东西丢了出去。” “哦,丢的够远么?需要本王丢的再远一些么?”君恩寿打趣的问。 “不必。”江隐站在他方才所站的地方,眺望着远方:“别带着她在本祖面前碍眼就好了。” “另外。”江隐道:“白宁儿碰过的东西,损坏的东西本祖一概不用,寿王招惹进家来的麻烦,你来解决,不要让本祖给你收拾尾巴。” 君恩寿看着她曼妙清仙的背影,笑:“家?” 这字,从江隐的嘴里听着倒是别有一番味道。 到了快要用晚膳的时候,江隐没有饥饿感,她荡在秋千上,纤手里拿着一卷竹卷。 竹卷是她从黑街上拿到的。 她盯着一片空白的竹卷。 这是有关北惑的资料。 可资料上却空空如也。 这让她十分费解。 “为何不存在?”江隐疑惑的呢喃。 她又拿出之前在中元节那日撕掉的罩在北惑脸上的面罩。 面罩上存着北惑的气息。 她两根手指并拢,将玄气渡在北惑的衣料上。 人以玄气可以探测出此人的一些讯息。 但,江隐却丝毫没有探测出此人的讯息。 她眸子微微眯起:“真是奇怪,阴间和阳间竟都没有此人的讯息。” 正纳闷呢。 门外响起白宁儿愤怒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谁把我的东西丢到了外面?” 她砰砰砰的敲门。 江隐扫了一眼,见一个家丁想去开门,清冷的声音拦住了他的动作:“不许开。” 白宁儿敲了很久都无人理会她。 最后,她愤怒的声音变成了委屈的哀求声:“王爷,王爷我是宁儿啊,给我开门。” 就这样过了一夜。 次日清晨,江隐带着小祖去私塾。 一开门,脚上就砸下来一个人。 靠在门上睡着的白宁儿倒在她身上,看到江隐,她瞬间清醒了。 “是你?”白宁儿花了妆的脸狰狞的看着她:“是你不让王爷开门的。” 江隐微微俯身,盯着她的脸:“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本祖也是这个王府的主人,本祖想处理任何事,不需要经过寿王的同意。” 白宁儿盯着四敞大开的门,眼珠子一转就要往里冲。 江隐伸手拦住了她:“本祖没有让你进,休想进。” “在这儿好生反思吧。” 白宁儿不愿相信王爷不管她。 她还在叫着,飞离走了出来,心疼怜惜的看着白宁儿。 白宁儿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飞离,王爷呢?快,告诉王爷,我在外面受罪呢。” 飞离挠挠脑袋,不太忍心的开口:“王爷说,宅中之事由王妃做主。” 白宁儿绝望的瘫坐在地上。 飞离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白姑娘,忍一时海螺天空,我觉得……为了以后,你还是暂时忍上一忍。” 白宁儿闷头思考了良久。 待江隐再次回来的时候,白宁儿服软了,她拉住江隐的裙裾,双膝一弯,跪在她面前,整个人同之前大不一样,好似乖巧的小白兔:“王妃,抱歉,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自知之明丢了你的东西,霸占你的房间,我只是一个来借宿的。” “希望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同我一般见识。” “我无处可去,希望王妃不要把我撵走,希望王妃原谅我,收留我,我以后一定会安分守己的。” 江隐知道她流下的眼泪是鳄鱼的眼泪,所说的话也是违心之言。 不过,这种人放在眼皮子底下最为安心。 而且,她也想知道她真正的目的。 江隐神情淡漠:“再犯,逐出王府。” 白宁儿连忙感恩的道谢。 她低着头往里走,眼底的恨意愈发的浓了。 以后,她要把江隐逐出王府。 …… 飘起的落叶洒了一地。 踩在地上发出脆脆的嘎吱嘎吱响的声音。 小祖抓着背包高高兴兴的往前走,前面有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妇人,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小祖有些担心的看了看。 可让小祖一脸懵逼和茫然的是……这有身孕的妇人竟然倒在了他的脚下,而且还抓住了小祖的衣角:“救命啊,这个孩子害死了我的孩子啊,快救救我啊,我的肚子好疼啊。” 周围的人都围了过来。 小祖小脸儿惨白:“我,我没有啊,我没有害她,我都没有碰到她啊。” 小祖被人拉到了医馆,他搅着小手指,耳朵嗡嗡的。 充斥的尽是别人指责他的声音:“小小年纪就害人了,怎么那么坏啊。” “就是的,谁家的孩子啊?” “家里的爹娘呢?连孩子都没看住。” 小祖圆溜溜,黑汪汪的大眼睛存着泪水,小嘴儿不断的呢喃着我没有我没有。 不一会儿,小产妇人的丈夫怒气冲冲的跑了进来,怒目圆瞪:“谁?谁害死了我的孩子?” 许多人都指向了小祖。 小产妇人的丈夫瞪着眼睛扬手朝小祖挥去,嘴里喷着臭烘烘的口水:“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第358章 京城妇人莫名小产。 第358章 小产妇人的夫君宛如一条疯狗般朝小祖冲了过去,甩起手要抽他的脸。 手腕被狠狠的捏住,咔嚓一声,手腕骨碎掉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男子啊的惨叫一声。 手腕软软的,如一滩泥水般垂了下来:“啊,疼,疼,谁,谁打老子!” 彪悍的声音在触及到君恩寿那张没有温度,银色的面具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君恩寿身上强大的气场让人心惊。 “我……我……”男子结结巴巴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泪眼汪汪的小祖在看到君恩寿的时候,安全感油然而生,他迈着肉乎乎的小短腿儿跑到了君恩寿跟前,两个肉藕般的小胳膊抱住他的大腿:“寿王叔叔。” 听着小祖委屈巴巴,软绵绵的声音,君恩寿整个人都僵住了,心里却好似有一团很烫的棉花糖瞬间融化在了他的心窝里。 有的百姓们瞬间认出来君恩寿了。 声线是惊恐的:“寿王。” “听说寿王回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寿王。” “嘘,快别讨论他,小心惹怒了他。” 男子弯了双膝跪在地上,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慢慢的滚落在地上。 君恩寿上前,强大的气场压的人无法抬起头来。 他黑色的缎靴,用靴子的脚尖压在他的下巴上,迫使他抬起头来。 声音冷冽,漆黑的眸紧紧的锁着他,似要将他的性命剐了:“你可知道你动的孩子是本王的。” 小祖听到这句倏地抬头,心里烫烫的,好像吞了一块儿刚出炉的红豆糕,眼睛竟然有点烫。 “我,我,我不知道是寿王的。” 君恩寿低低的嗤笑着:“即便不是本王的孩子,你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这般……你觉得对?” “可是……”男子硬着头皮道:“可是这个孩子害死了我的孩子啊。” “证据呢?”君恩寿冷冷的吐出三个字。 “证据?”小产妇人跟个泼妇似的指着:“我路过他身边,他碰了我一下我就小产了,要么就是他绊了我一跤,要么就是他邪门了。” “谁看见了?”君恩寿漆冷的眸一一扫了过去。 看热闹的百姓们谁敢应着,全都低着头。 “好啊,就因为你是皇家子弟,所以你们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小产的妇女跟个泼妇似的,啊啊的尖叫着。 百姓们虽不敢大声的反抗君恩寿,但是窃窃私语着。 “皇家的人一向比较霸道。” “就是,杀了人也不会偿命的。” “谁让人家厉害呢。” 百姓们的帮衬也让男子和妇人们底气十足了:“你们若是不给我们一个公道,我就去上告皇上。” “上告皇上?”门口传来清冷如雪霜的声音。 循着看去。 江隐一袭白衣,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朝人群中走了进来。 “那你便去告吧。”江隐冷冷道:“本祖的儿子没有害你。” 江隐把小祖拉了过来:“小祖今日所穿的衣裳很特别,衣裳上有荧光粉,手脚上也有荧光粉。” “若是碰到了别人,那人的身上会有荧光粉。” 听着,君恩寿抬起自己的袖口,又低头看了看袍子,上面果然有荧光粉。 君恩寿又朝妇人和妇人的夫君走了过去。 他们的身上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荧光粉。 百姓们愣住了,一个个瞬间转变了话锋:“我就说嘛,一个小孩子那么小的力气,怎么可能会把一个大人给推倒了呢。” “就是就是的。” “我看啊,是他们想讹钱吧。” “我看也是。” 百姓们叽叽喳喳的议论着。 男子和小产的妇人也都愣住了,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一个走向。 “怎么?现在要不要去官府说道说道?”江隐黑冷的眸倏地扫了过去。 男子摆手,磕磕巴巴的:“不,不用。” 江隐收回犀利的视线,落在小祖身上的神情是温柔的,朝小祖伸出手:“回去。” 君恩寿面具下的眸拂向江隐,结实的手臂一把将小祖圈了起来,把他抱在怀里,小祖的屁股稳稳的坐在君恩寿的手臂上。 他不理会江隐的神情,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在他们离开后,从医馆出来的两个人回到家中。 一个夹裹着黑袍的人来到他们家中。 男子跟个狗似的摇着尾巴跪了下来:“大师,对不起,我,我们的计划没有成功,谁知道那个小孩子的娘那么的狡猾和聪明啊?” 黑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北惑,他声音沙哑,好似刮在了粗糙的磐石之上:“无妨,你们只是一个开始,一个是意外,那么两个三个呢?” 他哈哈的笑着,转身离开。 秋意渐浓,落叶纷飞。 这几日,大兴京城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接连几日,但凡是怀有身孕的女子们这段时间纷纷小产。 大兴京城的医馆都装不下了。 郎中们急的满头大汗,医馆的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腥臭的血腥味儿,还伴随着女子们痛苦的尖叫声。 “啊,好痛啊。”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怎么没了?” “救救我啊。” 郎中们双手布满了鲜血:“最近这是怎么回事啊?怎么都是小产的啊?邪门,真的是太邪门了啊。” “快,救救我媳妇啊,保住我孩子啊。” 一个,又一个的孕女子双腿之间流着鲜血被抬了进来。 “没有地方了,都堆满了。” 医馆外都排满了人。 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大兴京城,也惊动了朝廷和官府。 大理寺卿的吴迪下来查看,愈发觉得此事诡异。 他询问着这些小产女子的夫君们:“你们的夫人有孕多久了?” 有的说三个月的。 有的说七个月的。 有的说一个月的。 “之前她们的身体是否很弱?”吴迪又问。 “我家夫人身子骨很好,郎中说她的胎脉已经稳定了,不会出现小产的问题的。” “我夫人也是,一直在喝安胎药呢。” 吴迪调查期间发现几个奇怪之处。 一来她们都是近十日内小产的,时间非常的集中。 二来她们是无缘无故小产的,要么走着走路血流成河了,要么睡觉的时候小产了。 这时,有一个男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圆,拉高声音道:“有一件事有些特殊,我夫人小产之前遇到了一个人,遇到这个人之后就小产了。” 第359章 君恩寿的保护欲。 第359章 一个男子忽然想到了什么,拍了下脑袋,道:“我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我夫人小产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小孩子,紧接着就小产了。” 吴迪听到这个线索,立刻警惕了起来:“你仔细说说。” 男子道:“今日,我夫人想去私塾接我的侄子下学,我亲自赶着马车去了私塾门口。” “我们担心马车太靠近私塾了便离的远了些停。” “这个时候,一个小孩子第一个从私塾里走了出来,他拍了拍马车的车沿。” “我夫人掀开了车帘,便看到一个小孩子手里拿着一个帕子递给了我夫人。” “帕子是我夫人不小心掉落的,被小孩子捡起来的。” “我夫人道了谢,也就道完谢的功夫,我夫人忽然腹痛难忍。”说至此,男子的情绪激动起来,眼圈红红的:“紧接着,我夫人的双腿之间便流出了猩红的鲜血,我们便急忙来到了这个医馆。” 吴迪听着这些话,只觉浑身毛骨悚然,他不由得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你们可还记得那孩子生的什么样子?” 男子点头:“自然记得,那孩子生的可爱好看,过目不忘。” 吴迪有自己的思量:“既如此,明日一早在学子们上学的时候我们便在私塾前等着,你来指认那孩子是谁?” 同老祖接触的多了,吴迪自然也知道世间有些精怪邪祟之类的事情。 他想着,会不会是邪祟变幻成了小孩去谋害他人? 有的人也纷纷道:“经过这位兄台的提醒,我似乎也想到了些事情,我夫人在小产之前好似也遇到了一个小孩子。” “诶?我也是,遇到了一个小孩子之后,我夫人就小产了。” 吴迪听着心里毛毛的:“我相信,明日便会真相大白的。” 次日。 避免打草惊蛇,他们早早来到了私塾,不过离着有些距离。 来来往往的全都是送小孩子上私塾的人们。 一个个不大点的小胡萝卜头们走来走去的。 吴迪挠挠脑袋,不知问了多少遍了:“公子,这些孩子里都没有?” 男子摇摇头:“没有。” “你该不会记错了吧。”吴迪问:“是这个私塾么?” “自然是,这是大兴京城最好的私塾,我怎会记错呢。” 正说着,男子忽然波动着情绪,手颤抖的指着某处:“那,那边……是那个孩子。” 吴迪循着看过去,眼睛赫然睁大。 因为男子所指的孩子不是别人,正是老祖的孩子小祖。 小祖穿着橘黄色的小袍子,跟个会移动的胡萝卜似的,十分可爱,一幅没睡醒的样子,拖着步子,抓着江隐的袖子,慢腾腾的走在后面,奶声奶气的嘟囔着:“娘亲,我还没有睡醒。” 江隐面不改色:“睡不醒不是你想逃避上私塾的理由。” “杀人凶手!站住!”一道激动且愤怒的声音响起。 男子冲了过去,围住了江隐母子二人。 他的一声怒喝吓的小祖的瞌睡虫瞬间跑了:“你,你吼什么啊,吓死我了。” 江隐观此人的面相,丧子之相。 “杀人凶手这个帽子可不是随便乱扣的。”江隐冷冷道。 男子同吴迪道:“大人,上次就是这个孩子接触了我夫人,我夫人就小产了,我们不会说谎的。” 小祖盯着男子看了看,气的直哼哼:“你这个人还真是狼心狗肺,我帮你夫人捡了帕子,你还倒打一耙。” 还有一些跟着男子过来的失子的受害者显然也认出了小祖。 “啊,我夫人小产之前也跟这孩子接触过。” “我夫人也是,我记得这个小孩子。” “这小孩就是杀人凶手。” “对,长的那么可爱,谁想到那么坏啊。” 嗡嗡嗡如成群苍蝇的声音轰炸的小祖脑子一片凌乱。 他瞪大了眼睛,瞳仁黑若黑矿石,攥起的小拳头紧紧,喃喃自语:“我没有,我没有,我不是杀人凶手。” “你个小兔崽子,你就算不是杀人凶手,你也是邪祟,是个不祥的东西,不然为何我们的夫人一遇到你就会小产?”有人狰狞着脸问。 “对,就是邪祟。” “你们看他瞪眼睛的时候多么的可怕啊。” “就是,我看是个妖怪,应该抓起来。” “烧死才对。” 叽叽喳喳,具有伤害性的话萦绕在小祖的脑子里。 他的眼睛眼见着要黑了下来,江隐温柔的手掌扣住小祖的脑袋,让他的脸埋在自己身上,并且捂住了他的耳朵。 小祖弱小的肩膀耸动着,喉咙发出如幼兽般愤怒的吼声:“闭上嘴巴,变成哑巴!” 诅咒的话语刚落下。 那些人瞬间噤声了。 他们再想张口说话,发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们惊恐的看着小祖,更加把小祖当成了邪祟了。 私塾前围观了很多很多人。 他们避小祖如避蛇蝎,有的带着孩子们落荒而逃。 江隐抱起小祖往外走。 奈何,闻讯而来的百姓们如拥堵的马蜂窝把他们牢牢的围住了。 一丝丝的空隙也没有,她们根本出不去。 江隐闭了闭眼,眉染间尽是无法消融的暴戾。 踏踏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起。 肃杀之气震慑在整个空中。 君恩寿冷冽,威严的声音响起:“上。” 他带来的将士们简单粗暴的将他们分开了。 他高大颀长的身躯挡在江隐和小祖面前,如一座可靠安稳的大山,让他们母子二人富有安全感。 “本王在。” 君恩寿的将士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百姓们遣散开了:“老实些。” 君恩寿带着她们母子二人离开,百姓们的咒骂声不绝于耳。 回到王府,在江隐的安抚下,小祖阴气发黑的眸慢慢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吴迪站在一边:“老祖,我相信小祖少爷不会做出这种事的,一定是有人恶意陷害小祖少爷。” 江隐也觉得此事处处透着怪异感:“所有有身孕的妇人在遇到小祖之后都会小产……” “是。”吴迪道,随即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改了口:“是外面的人这样认为的。” “找一个小产的妇人,本祖要亲自看看。”江隐开口。 嗤。 君恩寿的嗤笑声让江隐十分不满:“怎么?很好笑?” “只是觉得王妃想事比较单纯。”君恩寿敲着茶杯的杯沿。 第360章 将军谷。 第360章 江隐低垂的眉眼抬起,如雪山盛开的冰凌花:“单纯?” 她也学着君恩寿讥讽的反击嗤笑:“是,自然没有寿王复杂。” 君恩寿转着扳指的手滑过她的手,江隐不适的抽走:“本王才替你们解了围,王妃便翻脸不认人了。” “王爷前来解围,也是为了王爷的脸面,毕竟我和小祖是寿王府的。”江隐淡淡道。 “一直以来,本王最佩服的便是王妃这张嘴皮子。” 君恩寿不再绕圈子了:“现在大兴的百姓们几乎都认识你,你冒然前去必定会失败的,也许还会被撵出来的。” “乔装打扮一番。”君恩寿道。 吴迪寻了个医馆,里面有个妇人是刚刚小产的。 夜深人静,江隐戴了一张自己画的人皮面具,乔装打扮成了一个老者的形象。 她跟着吴迪去了医馆。 江隐佝偻着身子,郎中同小产的妇人夫君道:“这是我老友,她的医术非常好,让她帮你看上一看。” 妇人夫君道:“多谢了。” 江隐坐在小杌子上,搭上小产妇人的脉搏,她微微一怔,原本以为小产的妇人体内是有邪祟的,邪祟导致了妇人的小产。 但,她摸了脉象发现并非如此,妇人的脉象就是正常小产的脉象。 她不相信,又去搭别人的脉搏,她们的脉搏都是一样的。 这就十分诡异了。 正常脉象怎会小产那么多人一起小产? 江隐给她们开了几幅药便离开了。 次日,寿王府府前站满了人,还有人用红色的油墨笔在寿王府的墙壁上写着字。 “交出邪祟,还我儿性命。” “交出小妖怪。” “把那个害死我们的孩子给交出来,快点的。” 百姓们里里外外围了好几层,还有人站在大树上。 飞离焦虑的站在君恩寿面前:“王爷,怎么办?外面的人可多了,他们是百姓,我们的人总不能打百姓吧?这样,可就是我们的不是了,我们就真的心虚,不占理了。” “这波百姓们被撵走一批,还有一批,根本撵不过来。” 白宁儿拧着纤细的腰肢走了过来,她这段时间十分消停,没想到让她等到了机会。 这江隐和小祖这次惹出了这么大的事,白宁儿可得好好抓住这个机会。 “王爷好不容易回来了,现在又闹腾出这么大的事情来。”白宁儿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真是担心王爷名誉有损啊。” 飞离跟着附和:“是啊。” 君恩寿银色面具下的黑眸定定的看着他们,忽然问:“那你们认为现在应该怎么做?” 飞离没作声,他不懂这方面的,生怕说错了话。 白宁儿温温柔柔的:“王爷,我觉得子不教父之过,虽说小祖没有父亲,但是他有母亲啊,这件事不能让王爷承担,也得让王妃出来想想主意啊。” 君恩寿知道江隐正在调查这件奇怪的事情。 飞离非常赞同白宁儿的话。 他未等君恩寿说什么,飞离差人去叫江隐了。 不多时,江隐过来了,她披着个简单的外纱,睡眼惺忪,脸色阴沉沉的,好似不满意被打扰了。 江隐扫了一圈,发现没有自己的座位了,但她并不想站着,走到君恩寿面前,玉指点了点他的肩膀,往旁边撇了撇:“起来。” 飞离和白宁儿被江隐的话和行为惊呆了。 这个疯女人。 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等着王爷发火吧。 君恩寿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为何?” “因为本祖也是这个王府的主人,你的椅子该分给本祖一半。”江隐义正言辞的开口。 “一半?”君恩寿手指敲击着桌子:“要不要本祖把椅子劈开?” 江隐:…… 这若是帝行湛,必然会说你可以坐在我的腿上。 “一句话,让还是不让?” 君恩寿起身,用行动表示,一点脾气都没有。 白宁儿怨怼的情绪梗在喉咙间。 飞离又拿了一把椅子。 白宁儿想在君恩寿面前表现自己:“寿王妃,你嫁给了王爷应该替王爷分忧解难,可是你儿子惹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非但不想法子解决反而日晒三竿的时候还在睡觉。” “你该不会想把这烂摊子的事交给王爷来处理吧。” 江隐惺忪的睡眼倏地掀起,冰冷的刺了过去:“你,最好闭上嘴巴,不要跟一只苍蝇似的在本祖面前嗡嗡的乱叫。” “王爷~”白宁儿朝君恩寿撒娇:“难道宁儿说的不对么?” 这时,江隐身边的丫鬟走了过来,还拿了一杯参茶:“王妃昨儿个因为小祖少爷的事情调查取证了一夜,一夜未睡,赶紧喝杯参茶润润喉咙。” 白宁儿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她……误会了。 “本祖儿子的事不劳你操心。”江隐丢下这话,她起来离开之前朝君恩寿勾勾手指:“你来。” 君恩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在她房门口停下,江隐便不让他进了:“你现在先不要压制外面对小祖的传闻。”江隐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君恩寿:“把小祖保护好,暂时当鸵鸟。” “这样,背后之人见事情没有推动自己便会着急,会流传出更大的谣言。” “所有的谣言都是会根据一些依据来的。” “我们能从谣言中找到有用的讯息。” 青灰色瓦片的影子投在地上,君恩寿的脚踏在上面:“若是换成寻常女子早就急的哭了,你倒是淡定,还能想法子,部署计划。” “若是哭有用,本祖可以水漫寿王府。” 小祖接连几日未上私塾,一直闷在寿王府。 但,他闷在寿王府的弊端也出来了。 因为,小祖未跟外界人接触后,大兴京城竟然没有小产的妇人了。 经过这般强烈的对比,百姓们更加笃定了妇人们小产跟小祖有关。 民怨沸腾。 谣言四起。 街头小巷,茶余饭后,议论纷纷,莫名升腾起一股子诡异阴森的氛围,大家人心惶惶的。 “诶,你们听说过将军谷么?” “什么是将军谷?” “将军谷不重要,重要的是将军谷里的诡异事情。” “快讲讲。” “在百年前,有一位凶神恶煞,丑陋至极的将军,他攻打下了一座敌军的城……” 第361章 被活活烤干的婴灵。 第361章 一个百姓神神秘秘的道:“你们可知道将军谷?” 大家直摇头:“将军谷?那是什么?一个山谷么?” 起了话头的百姓来了兴致,把椅子拉得凑近了他们一些:“这将军谷啊,可有的说的。” “在百年前,有一位铁血铮铮,丑陋无颜,心狠手辣的将军,他为了攻克下一座城使出了阴损的手段,逼的那座城的老城主下跪求饶,城中的百姓们也对这位将军惧怕不已。” “后来,这座城被这位将军改名成了将军谷,他在谷中称霸。” “这位老城主对这位将军十分怨恨,恨不得杀了他,奈何老城主没有什么本事。” “但这位老城主有一位貌美如花的女儿,他心里起了一个计策,想着用美人计来报仇。” “老城主在这位将军面前一直表现的很好,他特意在将军的生辰之上把貌美如花的女儿献给了将军。” “男子最终是逃不了美人关。” “这将军迷恋上了女子的美貌,很快娶了她。” “婚后,这将军对他的夫人很好,这女子的肚子也是争气,很快便有了身孕,这将军更加宠爱这女子了。” “这女子和她爹爹见这将军逐渐放松了警惕之心,他们二人便想着在这个时候害死将军报仇。” “女子的爹爹准备了毒药,让女子下在将军的酒水之中。” “奈何,他们算错了一步。” “这位将军精通各种药和毒,几乎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酒水中是被人下了毒的。” “将军愤怒异常,他知道这段时间被耍了,戏弄了,没有被真心对待后,便对这女子起了杀戮之心。” “他杀人的手段十分残忍。” “活生生的把女子的肚子给刨开了,女子大出血而死。” “将军把那个孩子从肚子里取了出来,他又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 百姓们听的情绪激动,血液沸腾的:“什么事啊?” “这将军啊,不知道在哪儿看的一个禁术,竟然把他的孩子用一个用槐树做成的棍子给穿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巫蛊之火上硬生生的给烤成了干尸。” “婴孩的怨气和阴气是最重的,尤其是这种死法的婴孩怨气更是重上加重。” “这种婴孩富有强大的能量。” “将军从此心狠手辣,没有感情,带着这个婴孩上战场,让它助自己做了很多事情。” 百姓们听了之后,浑身毛骨悚然:“太可怕了,竟然把自己的孩子烤成了干尸。” “他居然随身带着,难道夜里不会做噩梦么?” “他既然能做出那等残忍的事情,怎么会担心做噩梦呢?” “就是。” “那你说这个的目的是什么?”一个百姓忽然发问。 百姓用手撑在脸颊两侧,小小声的开口:“这还不知道,我怀疑啊,这孩子就是那个将军活生生用火烤干的干尸婴孩啊。” 此话一出,震撼了在场所有人, 有的人吓的脸色惨白。 有的压低声音尖叫了一嗓子。 还有的人捂住了耳朵。 “不,不会吧?” “怎么不会?”那个百姓们就喜欢大家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继续道:“你们想想,出事的这些人是不是都是怀有身孕的女子们?” “是啊。” “她们肚子里的孩子都小产了,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寿王妃的那个孩子是因为心里怨恨啊,他怨恨其他的孩子能正常的出生,他心里有恨,他不想让别人的孩子来到这个世间,他想让那些孩子们尝尝他的滋味儿啊。” “还别说,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的是这个样子啊。” “再者说了。”那百姓继续道:“寿王妃无缘无故带回来了一个孩子,谁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从哪儿来的呢?现在想想觉得好诡异啊。” 就这样,百姓们的谣言传的沸沸扬扬的。 甚至有人不敢要孩子了,在官府门前闹事,声称若是不解决了邪祟是坚决不会成亲要孩子的,让大兴京城没有新鲜的生命。 还有的几岁的孩童们编了一首童谣,边啃着糖葫芦在街头上攒动着,便唱念着。 “寿王府,有邪祟,问是谁,是小祖。” “这邪祟,专吃娃,哇哇叫,赶紧跑。” 无数的谣言如一张黑色的,巨大的网笼罩在整个寿王府。 很多人来王府前丢菜叶子,臭鸡蛋。 因此,寿王掌管的军营也被迫停下,暂时由君恩灏掌管。 君恩灏倒是意外这份惊喜,没想到江隐的儿子竟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敌人这是不攻自破的意思。 他也不介意添上一把火。 那就是煽动着百姓们逼着君恩寿交出小祖。 他非常了解君恩寿的性子。 哪怕小祖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他也不会做出把一个小孩子送出去的事情来的。 所以在君恩寿拒绝送出小祖后,他可以继续火上浇油的说寿王必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从而窝藏罪犯。 这样一来,看君恩寿在京城如何自处。 皇上君行之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他恼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老祖宗的儿子怎么会是邪祟,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少理会那些人。” 朝堂之上,君行之的话惹怒了许多朝臣们。 “皇上三思啊,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是啊皇上,现在谣言四起,而且京城许多的妇人都小产了,那是很多的性命啊,而且事情十分诡异,这等邪祟若是不除,必将给我们大兴京城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啊。” 君行之愁容满面:“这件事朕会处理的,退朝。” 他相信老祖宗会处理好,但是这期间所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下午,日头刚刚隐在云朵下。 寿王府的大门被砸响。 管家一看竟是王妃的父亲江隐江承厚。 管家不得不开门。 江承厚夹裹着满脸的怒气匆匆走了进来,他见江隐正闲适的坐在桌前喝茶,神情不紧不慢的,火气瞬间冲上了天灵盖。 他风风火火冲了上去,抬起手,一巴掌拍掉了江隐的茶盏。 茶盏啪嚓掉在地上,碎了个四分五裂。 江隐的指尖上,裙裾上,绣鞋上沾满了茶水。 耳边又响起江承厚暴躁,颐指气使的声音:“你还有脸在这儿喝茶?” 第362章 谁是野种? 第362章 “你还有脸在这儿喝茶?你生的那个小野种惹了那么大的事,你知不知道?”江承厚的眸瞪的大大的,几乎要凸出来了。 江隐的眉眼燥的如一锅烧开的,沸腾的热水。 体内的血液好似在咕噜咕噜的冒着泡。 她偏着眸,清冷的看着他:“谁……是野种?” “当然是你生的那个叫什么江祖的。”江承厚叉着腰,愤怒的吼着。 江隐啪的一脚把地上成为碎片的玻璃碴子踢在了江承厚的腿肚上:“说话注意些,小心别闪了舌头。” “你怎么跟老子……”囫囵话未说完,江承厚只觉舌头好似打了个卷,疼痛难忍,半句话,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他缓了会儿,舌头终于好了,嘶嘶的直冒冷气:“我劝你,为了你我好,为了寿王府好,为了江家好,为了朝廷和大兴好,你还是把孩子给交出去吧。” 江隐淡漠又清晰的话传至江承厚耳内:“本祖,最是看不起你这等缩头乌龟。” 出事了,竟把一个小孩子推出去。 这也是人做的事? “你骂谁呢。” “管家,把他清出去。”江隐揉捏着烦躁的眉眼。 江承厚被推搡着走了出去,余光一瞄,瞬间瞄到了坐在花厅吃茶的君恩寿。 他想到之前经常在皇上面前参的本子,脸有些热,但想到现下的事情这般严重,为何不能化干戈为玉帛呢? 他走进了花厅,一只脚刚刚踏进去,便听着君恩寿讥讽的话响起:“参奏本王理应去金銮殿上,怎的来了本王的王府,莫不是走错地方了?” 江承厚觉得君恩寿这次归来,身上死神的气息更强了。 他给自己做着强大的心理建设:“寿王说的这是哪里话,之前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一向如此,不过现在我是你岳丈,你不该这么同我说话,我女儿嫁给了你,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想来你也十分苦恼吧。” 君恩寿讽笑。 呵,现在又来同他打感情牌。 “本王为何要苦恼?”君恩寿不解的问。 江承厚摆摆手:“寿王就不要嘴硬,自己扛着了,发生了这种事,他还不是你的亲生儿子,影响了你的声誉,现在你的军营被灏王接管了,而且外面的人都在传你是同伙。” “你想不想洗刷清白?”江承厚诱惑着问。 君恩寿凉凉的看着他。 江承厚以为说动他了,出了个主意:“你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不管干什么都十分方便,不如这样吧……” “寻个机会把小祖这孩子弄出来交出去。” 君恩寿眸底的凉意浸了出来:“管家,拖出去,从现在开始,不允许江大人迈入寿王府一步。” 江承厚坐在寿王府门前的大树下连连叹气,觉得君恩寿是个疯子。 维护那孩子干什么? 神经么? 正打算起身打道回府,江承厚眼前出现一个身影。 白宁儿捏着帕子,微笑着:“江大人,要不要聊聊?” …… 又过了两日。 阴云密布,压的低低的,好似一伸手便能触碰到般。 君恩寿掌管军营的将士们在君恩灏的掌管下出了些问题,情绪不好,他前去处理。 毕竟不能让他们上了君恩灏的当被逐出军营。 若是被逐出了军营,哪怕以后君恩寿收回了军营,他们也不会再回来了。 而在这同一日。 江隐也收到了吴迪给到的新消息。 听闻又有人小产了。 这倒是稀奇,毕竟小祖现在还在王府,又有人小产,是不是说明背后的邪祟撑不住了,所以忽然出现了。 偌大的王府,除了管家家丁丫鬟们就剩下小祖了。 白宁儿从后院出来,看着空荡荡的王府,再三确认江隐和君恩寿的确不在才安心实施她的计划。 她故意在离小祖房间很近的对面的墙根下,故意大声的说着话:“呀,这儿怎么又一只受伤的小狗啊?好可怜啊,流了好多血。” “府医呢?” “哎,哪怕现在去找郎中也来不及了啊,恐怕早就会流血而死了啊。” 在房间里,坐在窗台前百无聊赖,郁闷至极的小祖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原本不想理会的。 可是心地善良的他一听到有小动物受伤了那颗心便按耐不住了。 他立刻走了出去,带着自己的小药箱冲到了墙根下,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狗狗心痛万分。 “我会治。”小祖道。 白宁儿见第一个计划成功了十分高兴:“那小少爷先治着,我去给你打盆水。” 说着便没影了。 他治好了小狗狗,包扎好了伤口,刚要带着小狗回房间,便听到一道低低的啜泣声从头顶传来。 “小祖?你就是小祖吧?” 小祖循着看去。 墙头上,江承厚跟个长臂猿似的两条胳膊挂在墙上耷拉着。 小祖不喜欢他,抱着小奶狗下意识后退一步:“你有事?” “瞧瞧这孩子,我是你外公啊。” 小祖看着江承厚别扭僵硬的笑容,小嘴儿撅了撅,心想:这人怎么看怎么像人贩子。 不过想到他是娘亲的爹爹,便勉强搭理了搭理:“你找我有事么?” “我找你娘亲啊,她在么?” “不在。” “你外婆生病了,一直叫你娘亲的名字,府上的府医还看不好啊,我这不寻思让寿王府上的府医过去看看。” 小祖知道外婆。 外婆很温柔,很慈祥,待她很好。 没想到外婆竟然生病了。 他赶忙跳了起来:“我,我去看看外婆,我能治好她的。” 江承厚感叹,没想到白宁儿的法子这么好使,也没想到这傻孩子这么的好骗。 小祖顾不得别的了,悄悄爬上了墙。 江承厚一把抱住了小祖,语气唰的变了:“蠢货。” 小祖扑腾着双腿:“你想干什么?不带我去看外婆么?” “看什么外婆,当然骗你的了。”江承厚哼了一声:“你现在可是大兴京城的罪人,你应该赎罪知道么?牺牲了你一个人,解救了大家。” 小祖挣扎着,拍打着江承厚,还用嘴咬他。 “啊,你个小兔崽子,没大没小,不懂得尊老爱幼,等到了地方看你还老不老实。” 江承厚把提前准备好的迷魂药拿了出来,往小祖的鼻子处熏去…… 第363章 他就是那邪童? 第363章 江承厚把提前准备好的迷魂药拿了出来,往小祖的鼻息处弄了些迷魂药,见小祖的脑袋耷拉了下来,这才安心的松口气。 他不知道的是耷拉在他肩上的小祖唇角掀起一抹得逞的微笑,根本不存在昏迷的。 他在听到江承厚说外婆病了,他着急担心的亲自出来找郎中时便察觉出事情不对了。 依他对这个外公的了解,自然知道这个外公不会这么关心外婆的。 他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再联想到近日之事,小祖瞬间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这些日子,他听到了太多太多的谣言,也知道娘亲承受了许多压力,一直在辛苦的寻找着证据。 他想:若是能借着这次机会寻出真凶该多好。 所以他打算将计就计。 白宁儿在一个拐角处等着江承厚。 见他真的把人给拐来了,白宁儿心里那颗大石头总算放了下来,她微笑着,虚飘飘的夸着:“不愧是江大人,这等难度极高的事情竟也能办成。” 江承厚冷哼一声,傲然之气游走在眸底,粗嘎的说着:“客套话便不必说了。” “你接下来是如何打算的?”江承厚问。 白宁儿眸子流转,哪儿还有在君恩寿面前乖巧淑女的样子。 她拍拍手道:“自然给他寻了个好去处了。” 自转弯处,一个和尚打扮之人走了出来,身穿袈裟,看着一幅善意的佛像,眼神却是浑浊不堪的。 “这便是近日谣言缠身的那个邪童?”和尚问。 白宁儿点点头:“正是。” “都不必近了看,便能看出他身上的确有邪祟之气存在。”和尚避之不及般往后退了一步,还迅速转动着佛珠,好似小祖真的会害人似的。 江承厚这么一听吓的啪的把小祖丢在了地上,嫌弃的抬起双手打了打两边的袖子。 “快,快把人给拉走,离我远点,真的是晦气死了。”江承厚是满满的嫌弃之色。 江承厚的任务也完成了,他打算去邀功请赏了,一拂袖子转身离开。 原地只留下白宁儿和和尚。 白宁儿从袖口里拿出一个金碇子,咬咬牙才忍心给了他:“接下来该怎么办,你应该知道。” “老衲自然知道,我们灵山寺是大兴京城数一数二的寺庙,而且还会超度,这个邪祟在我们这儿你便放心吧。”和尚道,他看向小祖的眼神尽是满满的贪欲。 好似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满满的金钱。 “待除了这个邪祟,我便能名垂千古了,也许还能金身加持呢。”和尚想到这些画面忍不住笑。 白宁儿在心里骂他贪婪,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附和着说自然。 她跟和尚,以及江承厚的目的不同。 她觉得小祖这还罪无比的碍眼,而且她觉得寿王对小孩子这孩子格外的好,已经好到几乎要当成亲生儿子了。 她本以为小祖这个小野种会成为王爷和江隐之间感情的绊脚石。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非但没有成为绊脚石,反而成了他们之间的纽带。 若是小祖丢了。 依江隐的性子必定会大发雷霆,同王爷产生隔阂。 这样一来……他们的感情不会继续升温的。 抱着这个想法,白宁儿开开心心的回到了王府。 同一时辰,江承厚也站在皇上的宫殿外侯着呢,同皇上身边的心腹道:“皇上若是忙完了,劳烦你替我通传一声,就说我有重要的事要说。” “行,我知道了,你等着吧。” 其实是皇上不愿意见江承厚,觉得他对小祖不好,看着就厌烦。 与此同时,江隐同君恩寿十分巧合的在门口撞到了一起。 二人的视线分别落在他们手上拎着的糕点上。 江隐凉凉的笑:“给小祖买的?” “怎么?不可以?”君恩寿挑眉。 “对我儿子这般好,抱着什么目的?”江隐并不认为一个男子会对别人的儿子这般上心。 “目的?”君恩寿俯身,压低的声音如电流般自她耳垂传递而过:“既然是目的,本王怎么会告诉你呢。” “我儿子是绝对不会接受你的糕点的。” “那就看看吧。”君恩寿道。 来到院子,他们默契十足的共同叫着小祖的名字。 然,小祖没有反应。 江隐觉得不太对劲儿,她快步朝房间走去。 房间内的床榻上有一只刚被包扎过的,身上雪白,脑袋两侧生着橘色纹路的小奶狗,看上去好像一颗花生。 江隐看出这是小祖的杰作了。 只是,小祖人不见了。 君恩寿跟了上来,俩人在门口撞见。 “孩子丢了?” “不在府上。” 君恩寿叫来了管家。 管家听闻小祖少爷丢了,吓的脸都白了:“我不知道啊,不过我好像看到白姑娘和小祖少爷说话了。” 他们又叫来了白宁儿。 白宁儿睡眼惺忪的,听了他们的话,懊恼的拍了下脑袋:“啊,我差点忘记给小祖少爷打水了,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墙根处发现一只受伤的狗,小祖见我正要找郎中呢,这孩子善良极了,便要亲自救治。” “我见小祖累的满头大汗的,我便寻思着给他打一盆水。” “可是我太累了,回到房间倒头睡下了,难道小祖不见了么?” 江隐定定的看着白宁儿,她把谎言伪装的很完美。 她笃定,小祖的失踪和她有关系,就是不知她从中扮演着什么角色了。 君恩寿转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他的失踪确定和你无关?” 白宁儿噎了噎:“无,无关啊……” “最好不要在本王面前说谎。”君恩寿派飞离去找人。 这王府森严,是谁把人拐走的? 还是说他自己出去的? 不能啊,小祖很懂事,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啊。 皇宫。 江承厚的苦苦等待也把君行之的耐心给耗光了。 君行之让太监把他叫进来。 这江承厚估摸着太激动了,一进来便扑通跪了下来,脸上的神情说不清是悲喜交加还是激动异常。 “皇上,微臣今日做了一件牺牲小我,成全大我的事情,特前来告知皇上。”江承厚道。 第364章 小祖要被超度? 第364章 君行之被他这幅精分的神情弄的眉头紧拧,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他不由得笑,但却是皮笑肉不笑的假笑:“不知江爱卿做了一件什么事啊?竟特意跑到宫中来,在外苦苦等候了许久啊?” 江承厚已经做好了稍后被皇上连连称赞的准备。 他双膝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直直的。 “皇上,虽然江小祖是我的亲外孙子,但是这孩子始终来路不明,这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近日发现他竟是祸害咱们大兴京城百姓们的邪童,虽然这孩子是我的外孙子,但是我不能让他这样继续作祟下去,所以……” 江承厚自认为的胸腔的浩然正气响起:“方才,我已经把这个邪童送到了灵山寺,让里面的和尚大师好好的超度一番,只有他死了,想来我们大兴京城才会恢复安定吧。” 闻言,君行之捏在手里的狼毫骤然握紧,润和的龙眸不敢置信的瞪大,他僵硬的脖子慢慢的抬起:“你说……什么?” “微臣已经把邪童交出去了啊。”江承厚一幅’这是微臣应该做的事的样子’。 君行之呵呵的笑着,尽是冷笑,颤的刺绣在龙袍上的九爪云龙仿佛在动,在咆哮着。 他猛的抓起放在御案上的笔墨咣的狠狠的朝江承厚砸去。 坚硬的笔墨砸在江承厚的额头上,黑色的墨水混着他的鲜血流了下来。 他都懵了,第一反应便是跪在地上:“皇上,不知微臣犯了什么错?” “你犯了什么错?”君行之从御案前绕出来,焦躁的来回踱步:“你犯了天大的错。” 他想出宫,又发现出宫再去寿王府是非常浪费时间的。 于是他伏案写下了一封信,飞鸽传书朝寿王府的方向送了出去。 飞鸽很快,江隐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是两刻钟左右。 她把那封信捏的皱皱巴巴的,闭了闭眼:“小祖在灵山寺。” 君恩寿也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讥讽的笑:“你的父亲,本王的岳丈大人还真会做好事啊。” 江承厚被君行之禁足在了江府。 他是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做的这件事非但没有被皇上称赞反而被惩戒了。 那邪童就那么讨人喜欢? 他被禁足的时候,江隐的母亲温容从后院的寺庙走了出来,她拿着佛仗,非常愤怒的拍在了他的身上:“你竟敢以我身子不爽利的借口去欺骗小祖这个孩子!若是小祖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的,我即便是拼了我的这条老命也会要了你的命的。” 江承厚骂她是泼妇:“神经,一个个都是有病,一个邪童也值得你们这般大惊小怪的维护着。” 江府的门被敲响。 江家的管家开门对上江隐和君恩寿的眼神,他下意识打了个哆嗦。 怎的感觉这俩人的眼神一摸一样呢? 真是吓人。 “王爷,王妃……”管家下意识想挡住门,不让他们进来。 江隐一把拂开了他,淬着冷的人眸睨了过去:“好狗不挡路,滚。” 她径直来到江承厚的房间,粗鲁的一把推开了门。 他的夫人徐美琳正体贴入微的给江承厚喂鸡汤呢。 江承厚被突如其来的摔门声吓的呛的直咳嗽,看清来人,气的直叫骂:“你这个逆女!谁准你破门而入的?” 江隐刚想说什么,君恩寿以保护者的姿态站在江隐面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承厚:“是本王踹的门,有问题?” 江承厚想说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江隐单刀直入的问:“是哪个秃驴带走了小祖?是你联系的那个寺庙?” 江承厚的眼睛一闭:“无可奉告。” “说。”君恩寿肃杀的眸剐了过去。 江承厚被吓的一激灵,现在的君恩寿让他十分害怕:“这个找我可就没用了,要找啊,就要找寿王府府上的白宁儿了,是她给我想的这个计划,也是她找的人。” 此话如一道雷炸响在空中。 江隐不怎么意外,她只是觉得厌恶,整日有这样一只苍蝇在身边飞来飞去的。 “呵,寿王。”江隐偏眸看他:“你养的苍蝇你来处理。” 说罢,她拂袖离去骑上了马打算去一趟灵山寺。 哒哒哒,双重的马蹄声响起。 江隐回头看去,君恩寿骑着马追了上来,同她并驾齐驱着:“生气了?” “没必要生气,本祖也不想同这种人生气。” “只是,她把主意打到了本祖儿子的头上,这是本祖不容的。” 君恩寿看她面色沉沉:“先把小祖救出来再说。” “这是本祖的儿子,不劳你大驾了。”江隐冰着一张脸,她双腿夹着马肚子,不顾君恩寿迅速往前奔去。 君恩寿黑曜石的眸流转着,他双腿往上一提,纵身一跃,径直飞到了江隐的马背上。 江隐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你干什么?” “本王的马匹未给粮草,本王只好同你共骑一匹。”君恩寿一只手抓着江隐已经抓着的马缰绳。 “滚。”江隐骂。 “休想。”君恩寿牢牢的坐稳,任尔东西南北风都岿然不动。 江隐满脑子只有小祖,也不想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只好允了。 君恩寿面具下的唇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二人终是到了灵山寺。 灵山寺大门紧闭,烟雾缭绕,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味。 若是往常,这种檀香味会给人一种安定静心的感觉。 但现下,江隐却对这味道十分的厌恶。 江隐刚要抬手去砸寺庙的大门,君恩寿便扬起了手咣咣的砸了过去。 小沙弥开了寺庙大门:“谁?谁啊,佛门净地,竟敢如此大声的喧哗。” 对上他们冷冰冰,肃杀之气很重的眼睛,小沙弥的喉咙滚了滚:“你们找谁啊?” “找空寂。”江隐冷冷道,这是她从江承厚嘴里问出来的。 “空寂大师现在忙着呢,不见任何人。”小沙弥道。 “空寂带回来的孩子在哪儿?”江隐又问。 一问孩子,小沙弥瞬间猜出他们是小孩的爹娘,眼神闪了闪,说谎:“什么孩子?没有孩子啊,你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 说罢就要关门。 江隐瞬间抵住了门,砰的一下子震开了…… 第365章 小祖被狸猫换太子。 第365章 “什么孩子?你们找错了。”小沙弥说着就把手臂往门前那么一挡。 怒气从江隐的胸腔中升起。 砰的一声,内力聚起至掌心将门砰的甩开了。 寺庙的门摇摇欲坠,晃晃悠悠的。 小沙弥也被甩在了地上,摔了个屁股蹲儿,他委屈的眼睛都红了,颤着手,指着江隐二人:“你们……你们欺负人。” 江隐径直往前走,不理会小沙弥的哭诉。 斋房里。 空寂坐在蒲团上,睨着已经苏醒过来的小祖,浑浊的眼睛盯着他:“不愧是邪童啊,那么重的迷魂药竟然都没有把你迷晕过去。” 小祖抱着两个小胳膊,虽面对一个大人,但他毫无懦怯之意:“就你的那个迷药,我很早的时候都已经把它当成食物来吃了。” 他夸张的话更让空寂十分愤怒。 他双手啪的去拍桌子:“不用你猖狂,有的是你受的,你以为你还能在这世间存活多久?” 小祖摸着小下巴打量着空寂:“我在这世间能存活多久我还真不知道,但是你在这个世间却存活不了多久了。” 空寂气的眼眶子都青了。 “好,很好。”空寂冷笑着,浑浊的眼睛看着他。 他听着外面有异样的响动,耳朵一动,紧张的起身趴在门口眼睛转着,听着。 他虎着张脸看着小祖,猜到是他的家人找来了。 他大步流星朝小祖走去,一把拎起他的脖领子,把他往里面拖去。 小祖被他粗鲁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嚷嚷着:你干什…… 话还未说完,小祖的嘴巴便被空寂给捂住了。 他唔唔唔的,就这样被拖到了旁边的密室内。 空寂砰的关上了密室,重新坐到了蒲团上,面前摆了一杯茶,茶水冒着袅袅着热气。 当当,空寂斋房的门被响起。 空寂的心咯噔一下子:“是谁?” 江隐没有客套,砰的一脚踹开了门,冷冷的环绕着四周。 空寂地眸自江隐和君恩寿的身上扫过,被他们身上相同的冷冽的气势震慑住了。 他手里捻着佛珠:“佛门圣地,两位施主如此莽撞不太好吧。” 江隐坐在蒲团上,曲起一条腿,手臂搭在另外一条腿上:“小祖呢?你拐来的孩子呢?” 他们既然找来了,就说明得了真实的证据。 况且,这件事也不是说瞒便能瞒的住的。 这件事是要公之于众的。 空寂强压着内心的惧怕,道:“想来这位施主便是寿王妃了吧,寿王妃,京城谣言遍布,全都是关乎你儿子的,他现在是个祸害,是邪童,所以必须交给我们灵山寺,由我们来超度。” 江隐的指腹不断的摩挲着:“超度?掌握了小祖是邪童的证据?” “这……我会证明给大家看的。”空寂道,他现在根本没有掌握,但是他有的是法子让小祖亲口承认自己是个邪童。 君恩寿面具的眸黑如深邃的墨。 江隐沉默了片刻,淡漠的起身,如看蝼蚁般看着空寂:“你最好能找到小祖是邪童的证据,否则……我让你身败名裂!” 她转身离去,没有继续追问小祖的下落。 一来是无济于事。 二来是若是强行把小祖带出去,岂不是昭告全天下他们心虚了。 事情,总归是要解决的,这无疑是个口子。 寺庙中,青石小路两边的草任意生长,不会轻易动它们,这也是佛门尊重性命的想法。 两边的树摇摆着,树叶发出婆娑的声音。 君恩寿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你打算让小祖独自一人在这儿?” 江隐步子未停,走到寺庙外才语气平静的开口:“你真的以为能有人治住小祖?小祖古灵精怪,本事很大,他若是不想被他们抓住,一定会想法子逃脱的,之所以配合他们来到了寺庙正是因为小祖也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是没有来得及告诉本祖。” “你倒是了解他。” “他是本祖的儿子。” 江隐和君恩寿骑着一匹马往回走,其实她是想把君恩寿从自己马背上踹下去的。 但又觉得不太地道。 走到一半便听到由远至近传来一阵阵的马蹄声。 江隐和君恩寿对视一眼:“声音整齐有势,应该是经过训练的。” 话刚说完,便看到身穿黄侍衣裳的人朝他们走来。 领头的人是皇上身边的御前侍卫,瞧见江隐和君恩寿,他抬手,示意他们停下:“见过寿王寿王妃。” 江隐认识此人:“你有事?” “皇上得知小祖少爷被灵山寺扣押,特来命令其放人。” 江隐摆摆手:“不必,回去告诉皇上,这件事本祖有自己的想法。” 御前侍卫犹豫着,但一想到皇上似乎十分听江隐的话便点头离去了。 君恩寿充满醋味儿的声音响起:“皇上倒是维护你。” “这说明皇上是个人。”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是人?” “这是寿王的自我理解。” 君恩寿:…… 他们走后,空寂担心小祖这个邪童做些作妖的事,迅速去了密室。 他刚到密室便被一股子强大的气场震慑住了。 他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 北惑一身黑袍,整张脸被捂的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手里还抓着小祖。 他的声音嘶哑,沙尘,直接道:“这个孩子……我要了。” “你,你是谁?这孩子是我好不容易抓过来的,你凭什么要了?”空寂不高兴的问。 他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谁都想和他分一杯羹呢? 北惑肃杀的眸刺了过去:“凭什么?就凭未来是我主宰的!” 说着,他以疾风般的速度冲了上去,虎口张开,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你没有资格说不。” “饶,饶命。”感觉到生命窒息的空寂立刻求饶。 砰,他被重重的摔在地上。 他宽大的袖口一变,又一个小祖出现在空寂面前。 空寂不可思议的揉揉眼睛:“这,这是怎么回事?” 北惑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做什么我都不管,但是今日之事务必保密,你若是敢放出去一点口风,我就会让你圆寂。” 空寂忙不迭的点头:“好好,我知道了。” 北惑带着小祖转身离开。 空寂掐了把脸:这……不是梦啊。 第366章 铲除邪童。 第366章 空寂一身后怕的看着远处。 这人……是谁? 为何感觉很像寿王呢? 难道是错觉? 北惑离开后,一只红嘴相思鸟扑扇着翅膀飞到了寿王府江隐的掌心里。 江隐将相思鸟捧到耳边,听着它的叫声,睫毛低垂着:“知道了,表现的很好。” 她拿出食物让相思鸟吃了个欢快。 江隐这招儿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知道小祖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一块肥肉。 灵山寺最先想办法把小祖带走了,想邀功。 但是江隐知道不管是灵山寺还是灵隐寺,亦或是其他的。 这些都只是背后之人的一个计划罢了。 背后之人不想出面把小祖从寿王府弄出来。 一是因为他若是靠近寿王府会打草惊蛇,二是因为他不想露面,引起别人的注意。 若是从其他人手里把小祖弄出来,那么这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 所以背后之人才会想到将谣言扩散这个绝佳的主意。 江隐的眸隐在卷长之睫下。 “来一次正面的较量吧。” 与此同时。 森然,灰青相加的古城内。 门外看守的人都穿着黑色的黑袍,将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从远望去,好似一个个飘浮起来的灵魂。 小祖被北惑摔的七荤八素的,他痛的噤起了小鼻子,小脸儿上热热的,北惑在他脸上喷洒着热气:“别装了,都装的一路了,难道不累么?” 小祖睁开眼睛,看到的便是黑乎乎的一坨。 北惑还以为自己这幅样子能吓着小祖呢。 谁知小祖的大眼睛转来转去,还流露出厌恶的神情:“诶?你为什么把自己挡的严严实实的啊?难道……” 小祖拍了下脑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你长的太丑,无法见人?” 北惑胸腔里起了一股子怒火。 他坐回到椅子上,手指敲打着扶手:“北若,带下去洗干净,让他换上我们的衣裳。” “是。”北若厌弃的看着小祖,伸手要去拽他。 小祖闪开了:“你别碰我,我会走。” 小祖看着自己黑乎乎的一坨,嫌弃的直拧着小脸儿:“丑死了。” 闭了闭眼,北惑收敛了情愫。 他双臂搭在膝上,微微俯身:“你是什么人?你为何会汲取阴气?” “我呀。”小祖天真的歪着小脑袋:“我叫江祖,我是我娘亲的儿子哟。” “至于我为何会汲取阴气。”小祖歪着小脑袋,嘻嘻的笑着:“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天赋?像我这种的就是天赋啦。” 北惑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好,好。” 他卷起了袖袍,用内力把他带到了自己面前,一只手掌掐住他的腰:“小东西,你最好不要跟我耍花招,信不信,我只要稍稍那么一用劲儿,你就会……被我掐死?” 小祖丝毫没有被他威胁到:“你不会的,你既然抓我,就说明我对你有用,你把我轻易的弄死了,你难道不觉得会得不偿失么?” 北惑定定的看着他,呵呵的笑着:“你倒是聪明,会同我谈判。” 他放下了小祖:“从现在开始,你没有爹娘,没有家,你便住在我这儿吧,直到你说出你能够汲取阴气的秘密。” 小祖心里是着急,但他知道不能当着敌人的面表现出来。 他舒展着胳膊,懒洋洋的打着哈欠:“好啊,正好我不希望娘亲整日管着我,我在这儿真的是太自由了。” 北惑:…… 江隐跟着另一只相思鸟追了过来,追到一半,相思鸟徘徊在原地不动了。 江隐左右环视了一圈:“周围做了阵,一般人无法闯入。” 她不清楚这个阵法,不能贸然破阵,这样只会打草惊蛇。 江隐将周围的花草树木记在脑海里,打算私下细细的研究。 过了一日。 灵山寺的空寂大师把捕获了小祖一事宣扬了出去。 百姓们得知以后欢呼雀跃。 “还是灵山寺厉害啊,竟然把这个邪童给抓到了。” “是啊,空寂大师最厉害了。” “一定要把邪童给铲除了。” 看着百姓们热情高涨,江承厚在人群里虚情假意的唉声叹气着:“其实,小祖是我想法子给交出去的,我也不想这样做的,但是我为了我大兴的百姓们,为了大家的安危,只好牺牲小家成全大家了,我也很难过啊。” 有人称赞着:“江大人真是心胸开阔啊,没有为了一己私利窝藏这个邪童。” “就是,江大人深明大义。” 也有人觉得江承厚大义灭亲,没有一丁点儿人情味儿。 但是这等小小的声音被瞬间淹没了。 君行之从江隐那边知道了她的计划后便消停了下来。 不少人来到灵山寺等着消息。 空寂见人员众多,十分欢喜,倒是想出一个生财之道。 他让前来寺庙的相客前来上香,参观邪童,称前来参观邪童并花钱消灾,这一生便会顺顺当当的。 大兴的百姓们听了此事都抱着祈福消灾的态度来到寺庙,寺庙瞬间人满为患,香油钱也变的多了。 小祖被五花大绑起来,丢在了一个笼子里,笼子外面还贴着符箓。 很多香客没素质的朝小祖丢菜叶子,丢臭鸡蛋。 过了很久,空寂见香油钱收的差不多了这才装模作样的走了出来,双手合十:“真是感谢大家,邪童的阴气太重了,大家经常过来,身上的阳气会压住邪童身上的阴气。” “三日后,本寺会用佛法普渡来铲除掉这个邪童,还给大家一片安宁的天空。” 空寂大师的话一出,所有人纷纷欢呼呐喊着。 时间过的极快。 日子到了。 灵山寺寺门大开。 百姓们围的里一层,外一层的。 朝廷的人也前来助阵。 江承厚为首,握着拳头往上扬着:“铲除邪祟,铲除邪祟。” 白宁儿也戴着面纱躲在人群中,微笑着:“这孩子终于要被铲除了,他不在了,看王爷和江隐接下来如何相处。” 这几日她故意没有回王府,就是担心君恩寿会大发雷霆找她算账。 她想让君恩寿看看百姓们对邪童的深恶痛绝,到时候他就会想清楚,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了。 空寂站了出来:“各位施主们,这几日我一直在给邪童念经,希望他能够洗心革面……” 第367章 天打雷劈。 第367章 空寂站出来,一幅正气凛然的样子:“各位施主们,这几日,我一直在给邪童念经,希望他洗心革面,只可惜他不听从我的教诲,仍然认为自己所做之事没错。” 百姓们听此言,怒气横生:“这邪童竟不知悔改,当真是过分。” “对,这等邪童理应处死。” “对,处死,这样才能告慰我大兴京城无辜死去的孩子们。” 百姓们扬着拳头,嘴里说着激进的话。 空寂点点头:“我佛慈悲,虽不能杀生,但邪童必除。” “此事,便交由佛祖来处理吧。” 空寂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他表面是善容,心肝实则是黑的,戴着佛珠手串的手指着天上:“佛在天上看着,若他是邪童,便会下来一道雷电将其劈死。” “若他真的是被冤枉的,则不会有任何的反应。” “所以,究竟是不是邪童,我们交给天来办,如何?” 空寂一副我佛慈悲的虚伪模样。 大兴京城的百姓们都信天,信命。 皇宫内,名门世家或是富甲一方的商户之家都有测天象的天师等。 由此可见,他们有多信任天。 百姓们赞同的连连点头:“空寂大师心地善良,深明大义,没有动用私刑,这种法子不错。” “对,待会儿我还要捐上一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我也是。” 得了称赞的空寂大师,内心雀跃无比:“时辰到了,那便开始吧。” “慢着。”清澈如明玉的声音响起。 人群中,江隐走出来,步步轻盈,身穿雪白长裙,姣纱淡雅的披在玉肩上。 面容皎洁如月,透着清冷的光辉。 空寂看到江隐,心里咯噔一下,他尽量不让神情崩裂:“寿王妃,你是小祖的生母吧,你有何事?” 江隐盯着高的几乎通天的柱子:“你说小祖若是邪童,天自会惩戒他的。” “但,小祖若不是邪童呢?” “绝不可能!” 这笃定之话让江隐嘲讽的嗤笑:“空寂好歹是寺庙的大师,怎么?竟说这等狂妄之言,难不成你是天?可以替天做决定?” 空寂在心里想着:这次我还真就是天了。 但,他却不能表露出来。 好不容易积攒的好声誉不能这样白白的坏掉,只好仁义的踢皮球踢到了江隐那边:“寿王妃说说该如何?” 江隐犀利如刀的眸刺了过去:“若天没有惩戒小祖,证明小祖不是邪童,证明你是说谎之人,你……敢不敢让天惩戒你呢?” 空寂的心猛的一跳。 难道她知道了什么? 不,不会的。 这个计划只有他自己知道! 百姓们窃窃私语着。 空寂现在被架到了尖刀上。 他若是不答应,岂不是心虚。 想着周全的计划,空寂不由得挺起胸膛:“有何不敢,我无愧于天地,我有什么不敢的。” “好。”江隐虚飘飘的鼓掌,漫不经心的夸赞更是在他的身下添了一把火:“好一个无愧于天地,让本祖都汗颜了。” 空寂在心里把江隐骂了个千遍,心想:左右你儿子的结局都是死的,到时看你能否笑出来。 空寂寻了十八个身穿袈裟,手握佛珠的和尚。 他们围坐在笼子周围,气势宏大,嘴里念念有词着经文。 小祖被五花大绑在直通天际的柱子上,身上还贴着经文。 空寂的眼睛闪烁着,围着柱子边念着边走着,余光时不时的往某个地方望去,且还不动声色的伸出了一个代表指令意义的手指。 江隐循着望去。 她知道他们的计划。 在离捆绑小祖柱子不远处的地方有一颗雷桃树。 众所周知,桃树是辟邪的。 但雷桃树是可以汲取天上的雷电闪电的。 这颗雷桃树已有五百年的修行了,加之长在寺庙,整日听着寺庙的经文,更有灵性。 那夜,江隐施用了隐身符来到灵山寺便听到这颗百年修行的雷桃树正在叹息。 经江隐询问,得知空寂大师打算利用雷桃树身上的雷电来充当老天爷劈雷想要劈死小祖。 愠怒,暴躁的江隐打算来一个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雷桃树知道这位空寂大师只是表面维持着好名声,其实吃肉喝酒女色方面都沾染着。 雷桃树也不想留着这样一个祸害在灵山寺,便答应了同江隐合作。 江隐看过去,空寂大师用眼神朝看守雷桃树的小沙弥看过去。 小沙弥不动声色的点点头,把提前埋好的绳子拉了拉。 雷桃树和捆绑小祖柱子之间有一个绳子,空寂在绳子上裹覆上了一层金属网,只要用内力拉动绳子,雷桃树和金属便会催动着电流引导到小祖的身上。 小祖便会被雷电活生生的劈死。 外人不知这里面的门道,见到此景自然会认为小老天是为了惩罚小祖这个邪童从而把他劈死的。 不得不说,这空寂的诡遹心思让人赞叹。 竟能想出这等完美的计划。 只可惜,他遇到的是老祖宗江隐。 有了江隐的命令,雷桃树自然是纹丝不动。 空寂一愣, 怎么回事? 他又施加了一次口令,还是没动静。 百姓们都等的不耐烦了:“怎么回事啊?这也没有雷电啊。” “他不会是被冤枉的吧?” “空寂大师,你让我们看什么呢?” 空寂被催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马上,马上就好。” 又一次,失败了。 就在他还想试一次的时候,手臂被人重重的拎起,江隐冷讽的话响起:“怎么?你想试上一万次?” 空寂知道不会成功了,闭了闭眼。 雷击般的话在他耳边响起:“空寂大师,接下来该你上去试试了,看看老天会不会惩罚你。” 空寂的心都在颤抖。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不。” “怎么?你要说话不算话?” 君恩寿面具下的眸涌着不耐的情愫,抬手,让自己麾下的人道:“去,把空寂大师请上去。” 空寂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上。 君恩寿长袍下的双腿微微分开,宽肩窄腰,气势非凡:“小祖亦是本王的儿子,但,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江承厚江大人却利用小孩子的同情心把小祖拐骗了出来,而后联合灵山寺的空寂大师把小祖当成了邪童控制在了灵山寺中。” 第368章 我问心无愧。 第368章 君恩寿的话让江承厚炸了:“寿王,你在胡说什么?我可没有这样做。” 有的百姓看不下去了:“江大人怎的这般无赖呢,记得小祖刚刚被抓走的时候你还四处宣扬是你大义灭亲,把小祖给送出去的呢,怎的这个时候竟不承认了呢?” “就是,邀功的时候什么都是你,现下出了事,江大人倒是躲的远远的。” “谁说不是呢,真是虚伪至极。” 江承厚一张嘴难敌这几张嘴,他吞了吞口水:“虽说老天没有惩罚小祖,这也不能代表什么,也不能代表空寂大师说谎了。” 君恩寿连连点头:“好,那便看看你们所信任的老天是如何惩戒这个满口谎言的空寂大师的。” 空寂心里无比忐忑,嘴上强撑着:“我问心无愧。” “小祖就是邪祟,我没有做任何骗人之事,我也没有联合别人把无辜的人给拐到灵山寺来。” “老天,你睁眼看看,我问心无愧……” 愧的尾音刚刚落下。 噼里啪啦,雷电闪电交替着劈了下来,轰隆隆的砸在了空寂大师的身上。 灰黑烟的烟次次的冒着。 空寂浑身抽搐,嘴巴张的大大的,惊恐痛苦的尖叫了几声之后,脑袋一歪,没了生气。 百姓们惊讶的瞪圆了眼睛:“老天,这是怎么回事?” “空寂大师怎么被雷劈死了?” “难道他真的说了谎话?” “一定是的。” “看来小祖真的不是邪童。” “可,他不是,还能有谁是呢?” 江隐被百姓们叽喳,吵嚷的声音闹的头痛难忍。 “停。”江隐冷冷道:“此事,本祖自会处理好的。” 皇上派来的总管太监踏步上前,尖细的声音如公鸭般:“皇上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任何人议论这个问题,不允许胡乱造谣。” 皇上的命令谁敢不听,众人连连点头。 灵山寺庙的空寂大师去了,灵山寺要选举下一任主持大师。 江隐带着’小祖’回到了寿王府。 ‘小祖’呆呆愣愣的看着江隐。 江隐漠然的看着他,浓郁的玄气渡在掌心之中,砰的朝’小祖’打去。 ‘小祖’浑身抽搐了一番,倒在地上,蜷缩起来,不多时便成了一个稻草人,稻草人的后背还贴着一张白色的符咒。 江隐把符咒撕下来:“这是傀儡符,把傀儡符贴在稻草人身上便可以任意变成任何一个人。” “小祖还在北惑手里?”君恩寿问:“你可想出破解他古城的法子了?” “还未。”江隐道:“先寻出真正残害大兴京城孕女子之人。” “看来,你有眉目了。”君恩寿偏头看她:“是谁?” “邪童。”江隐深而冷的眸眯起:“百年前,药王谷的邪童。” “还真是他?”君恩寿冷笑。 “这个故事是真实存在的。”江隐道:“当年这个将军将自己的亲骨肉杀害之后便把这个孩子烤成了婴童干尸,婴童的灵性本就比寻常之物要大,尤其这婴童的死法更是加重了婴童的怨气和戾气,他的力量十分强大,将军便带着它上战场杀敌,达成自己的愿望。” “邪童起初是没有思想的,后来……杀戮的人和灵魂愈来愈多,邪童便逐渐便开智了,它无意间得知了自己的死法,他恨极了将军,他蓄势待发,汲取了很多的阴气,让自己的力量变的更强更大,有一日,他反噬了将军,吞并了他。” “但是这将军是他的爹爹,他对将军的感情很复杂,一面恨,一面又爱,便吞了将军的灵魂,带着将军燃尽的骨灰一路前行。” “婴灵一直痛恨自己的身世,他也痛恨那些一出生便有健全家庭的孩子们。” “所以,他在那些孩子还未出生的时候便扼杀了他们的性命。” 君恩寿听的心情复杂。 从将军,到孩童不知是可怜还是可恨。 “已经死了百年了,他身上的邪气非常人所能化解的。”君恩寿黑曜的眸缩紧:“那可有法子治它?” “这种邪童不能用强硬的去化解,孩子的执念和性子是非常坚毅和执拗的。” “所以……”江隐心里已有了打算:“要解开他的心结。” “他的心结是什么?” 江隐看着天边沉下来的乌云:“是家。” 夜,江隐盘膝坐在床榻上。 她想调取出存在脑子里的生死薄,却发现头痛难忍,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阻碍着她。 “呵,想阻碍本祖?”江隐嗤笑:“本祖有别的法子。” 她画了一张召唤符,阴气大重,不多时,两个牛头马面出现,看到江隐愣了愣:“你是如何把我们招来的?” 寻常人即便是想召唤他们也无法召唤。 可眼前这女子却…… 江隐手捧一盏热茶,轻轻的吹着,吹散了袅袅的热气,声音淡然:“再看。” 他们的眼睛能看到过去,前世,今生,未来。 看过之后,大惊之色,跪在地上:“竟是老祖宗。” “恩。”江隐放下茶盏:“是这样的,本祖要查一个人。” “请说。” “一百三十年前将军谷的将军所迎娶的城主的女儿莺莺。” 闻言,牛头马面闻之色变:“老祖宗怎么打听起她了?” “有些事需要她帮忙。”江隐纤细的手指轻敲着:“她现在在哪儿?经过一百年了,想来已经投胎转世了吧。” 牛头马面的眼睛闪了闪:“还未投胎转世。” “还未?等了一百年了,怎么还未?” “她还在十八层地狱受苦遭罪。” “她做了什么事要在十八层地狱服刑一百年?”江隐不解。 “此女子猖狂至极,犯了人间之七出。”牛头马面道:“她在将军的酒水里蓄意下药谋害将军不说,她和将军在一起的时候偷偷私会了很多人,做了很多苟且的事情,有的事后喝下了凉药,有的怀上之后她吃了红花打了下去。” “而且她到了阴曹地府之后不但不知悔改,反而痛骂阎罗王,痛骂将军,这种女子我们自然不会给她投胎转世的机会。” “所以她一直在十八层地狱服刑。” 江隐冷笑:“你们可知她为何这么做?那将军谷的将军害的她家破人亡,夺了她的城,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罢了,更何况,她并没有害死这个将军,反而被这个将军害死了,而且还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这笔帐你们怎么不算?” 第369章 家破人亡 第369章 江隐讽笑:“将军谷的这位将军害她家家破人亡,又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将他的亲生骨肉挖了出来,烤成了干尸,这等恶劣的行为,你们怎么说?” 牛头马面面面相觑,沉吟了半晌,道:“这将军已被他的邪童弄的魂飞魄散了,尸骨全无,这难道不是惩罚么?” “这是他应得的报应。”江隐淡淡道。 “可那邪童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的确如此,这一点,本祖没有否认,不过你们可以去处理这个邪童,为何要惩罚他的母亲?” “子不教父之过。” 江隐仰头大笑:“你们这是欺软怕硬,让本祖来猜猜,你们正是因为知道邪童在乎他的母亲,所以才故意这样做,想让邪童对你们俯首称臣的吧。” “但是,童孩的性子执念很深,不会被你们威胁的,相反的,你们愈是这样,愈会激发童孩体内的愤怒,从而杀害更多的人。” “说他是刽子手,你们又何曾不是呢?” 牛头马面被噎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隐摊开手掌:“给我一张冥府专用的纸。” 他们虽不知她要做什么,但还是递给了她。 冥府专用的纸用其他的笔必然写不上去。 江隐用玄气渡了上去,写了一行字:“把这封信给阎罗王。” 他们带着信件离开。 江隐未着急,她知道阎罗王必定会给个消息的。 不出江隐之所料,过了一日。 深的夜,整个王府陷入了昏暗,唯有江隐房间还是亮的。 陌生的阴气前来。 床榻上的帷幔轻轻的摇曳着。 江隐轻如蒲毛的声音响起:“来了,本祖等候多时了。” “老祖宗看来早就料到我们会来了。” “自然。”江隐道:“人也带来了吧。” 牛头马面的手里拿着一把黑伞。 “阎罗王说了,这件事已经误了百年了,这百年来,他也为邪童的事苦恼,偏生他如泥鳅一样滑,一直抓不到他。” “若是老祖能把这件事解决了,阎罗王愿配合老祖。” 江隐点点头,视线落在黑伞上:“邪童的母亲在伞内?” “是。” “阎罗王是如何处理的?” “邪童的下场便是会飞烟灭,但是他的母亲可以有转世投胎的机会。” 江隐低垂着眸,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谁让邪童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 江隐收了黑伞:“知道了,你们离开吧。” 她了无睡意,站在窗外望着乌沉沉的云朵,手里握着黑伞:“你想看到的人终会看到的。” 黑伞晃动着。 与此同时。 古城内,高低错落的房子落在地上,房顶顶部凝着一层一层的阴气。 北惑拖着一身黑色的袍子,一步一步往一间阴室中走去。 阴室内,一个暴躁的小小的孩子疯狂的撞击着墙,暴躁且焦躁:“你都已经说了,你会让我见到我的母亲,你为何没有遵守诺言?” “我的计划还未成功,待计划成功了自会让你见到你的母亲。”北惑道。 邪童呲牙咧嘴的抓了过去,凑到他眼前:“你最好不要骗我。” “自然不会。”北惑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夜里,邪童飘到小祖跟前,一双黑洞洞的大眼睛盯着他。 听着小祖的梦话:娘亲,小祖好想你啊。 强烈的嫉妒感在他的心里浮浮沉沉,他呲着牙:“为何你有娘亲,我没有?” “我不,我不幸福,别人也休想幸福!” 邪童起了杀心,朝小祖扑了过去。 但,他身上的阴气却被小祖汲取了一些。 邪童吓坏了,迅速强逼着自己退开:“他是什么人?” 邪童不敢惹小祖,灰溜溜的离开了他的房间。 这一切,全都落在北惑的眼里。 小祖的身体好似一个汲取阴气的容器。 “他会是江隐和谁的孩子?” 北若站在一边:“主人,咱们安排的小祖这孩子的傀儡已经被江隐发现了。” “这个江隐倒是厉害,绝非普通人。”北惑眸子微眯:“不知我的好弟弟能否帮我查到给他戴绿帽子的人是谁?” “寿王也一直在寻找小祖的亲生父亲,也许我们不必费心。” “恩,现在就是严格守好古城,不准让江隐闯进来。”北惑冷冷道:“现下,大兴京城的百姓们还未知道小祖是傀儡,我们要继续流放谣言,让邪童继续害人。” “这样一来,大兴京城的百姓们则会继续认为小祖是邪童的。”北惑道。 这日,大兴京城阴云密布,残云浮在上空。 一户商甲之家的商人夜半从家里疯狂的跑了出来,边跑还边崩溃的叫着:“救命啊,救命啊,邪童又作恶了。” 周围的邻居们都被他吵醒了。 大家伙儿颇着衣裳从外面走了出来,面面相觑:“怎么了?什么邪童?不是没有的事么。” 商人泪流满面的:“邪童还在,就是邪童害死了我刚出生的女儿啊。” 夜半,大理寺卿的吴迪匆匆赶来。 商人的夫人已经崩溃到浑身颤抖了。 旁边放着一个还在襁褓之中的婴儿,婴儿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他的脸上有一个孩童的,漆黑的手掌。 婴儿显然是被这手掌印给捂死的。 吴迪冷不丁看到这画面,整颗心都吊了起来,他缓了缓情愫:“此事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商人猩红着眼睛,已经不愿听这种话了,他朝吴迪吼了过去:“你们这些官,就会打这些官腔,死了人了开始说给大家一个交代了。” “对。” “就是的。”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们大兴京城的孩子都死光了才满意啊?” 吴迪被骂的狗血淋头的,但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只好硬着头皮急匆匆往寿王府走去。 “老祖宗。”吴迪满脸愧疚的看着江隐:“抱歉,这么晚把你打扰醒了,又死了一个孩子,而且这次死的不是未出生的,而是孩子刚刚出生便遭了毒手。” 江隐清潋的眸眯了眯,随吴迪去了商人的家中,扫了一眼:“这邪童愈发猖狂了,的确不该留了。” 天泛起了鱼肚白。 大早上管家刚出门便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门口丢了很多纸扎的东西,上面写着诅咒小祖的话。 百姓们的情绪愈发激动了。 “寿王和寿王妃联手把邪童藏起来了,而且还害死了灵山寺的大师,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第370章 你能救你的儿子么? 第370章 百姓们情绪无比激动,甚至比上一次还要激动。 灵山寺的空灵大师死了。 那时,小祖还在灵山寺,邪童未作祟。 但是小祖从灵山寺出来后,大兴京城中又有死了孩子的了。 所以,大家认为邪童必定还是小祖。 江隐出来后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 她盯着奠花上,挽联上写着的小祖的名字,还有些诅咒的话。 江隐的眸如黑墨般涌着,眉心间浮着一股子燥。 脚步往前踏了一步,手腕被抓住,江隐回头对上君恩寿深邃的眸。 “有本王在,你不必来。”君恩寿喉结滚动,声音低沉磁性。 百姓们看到君恩寿,由脚到头弥漫出紧张害怕的情愫。 君恩寿盯着地上丧气的物品,抬手同飞离道:“把他们记下来,亲自送他们回家,给他们备上一份大礼。” 飞离带着手下盯着他们回了家。 过了半个时辰,他们便收到了一份大礼。 一人一副棺材,沉重的落在地上。 江隐看着老黄历上的日子,掐指:“今日缺月,少月,少阴,可以行动了。” 深沉的夜,乌云一坨一坨,如骷髅头般挂在穹庐之上。 日头刚刚褪去,天便黑了下来。 江隐早早便让吴迪通知百姓们把孩子藏起来,不要随便出门。 而且她接连几个时辰不停歇,画了一沓的符咒,分别贴在了他们的门上,以防邪童忽然暴怒,冲过去伤害大家。 因朝廷官府的缘故,街道两侧早已被肃清了。 林林总总的店铺大门紧闭,挂在铺子外的旗幡轻轻的摇曳着。 空气中十分静谧,江隐踏在地上的声音十分清晰。 她一袭雪白色的长裙,裙裾拖在地上。 黑的天,白的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手里拿着一把黑伞,黑伞在颤动着,里面的女子发出呜咽的声音:“不要,不要伤害他。” “呵。”江隐轻讽的笑:“你错了,现在不是别人伤害他,而是他在疯狂的伤害着别人。” “今日,只是做一个了结罢了。” 江隐将黑伞打开。 百年前将军谷的将军夫人闪现出来。 她第一反应便想着逃跑,告诉她的儿子,让她的儿子赶紧跑。 但是,她发现她根本跑不掉,诧异的回头:“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隐平静的开口:“在你周围施了一些小小的紧咒罢了。” 女子的情绪缓了下来,她也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江隐如一棵松般站在原地。 她看着女子,静静地等待着。 约莫过了两刻钟的功夫。 周围刮起阴气阵阵的风。 江隐掀起眼皮,淡淡的扫了一眼,嘴唇瓮动:“来了。” 说罢,一阵黑色的狂风迅速卷了过来。 待风平浪静之后,江隐抬眸看着眼前的邪童。 邪童已然是最初死亡时的样子。 他大概只有一个头外加一个脖子的大小。 整个人飘在半空之中。 双手双腿齐全,身子齐全,脑袋大大的,整个人被烧的干巴巴的,焦焦的。 大眼睛被烧的就剩下一个大大的眼眶了。 他佝偻着身子,样子十分可怖。 站在江隐身边的女子显然被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但强撑着未让自己失态。 但她的神情早就落在了邪童的眼底,眼底浮了一丝丝的失望。 不过,下一刻他的神情就变了。 只剩下眼眶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女子,喉咙里发出委屈的呜咽声:“你是我娘么?” 女子听到这句话瞬间泪崩,捂住嘴:“是啊,孩子,我是你的娘亲啊,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邪童听她亲口承认了,高兴的在原地直跺脚。 余光忽的瞥到江隐,凶神恶煞的呲着牙:“你放开她!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勾勾手指:“要了本祖的命?本祖可是很久没听到这等猖狂的话了。” 邪童卷起一阵黑色的风朝江隐扑去。 江隐的右脚往后退了一步,掌心抡起玄气,砰的朝邪童打去。 邪童被打的仰在了地上。 女子捂住心口,跪在地上:“大师,不要,不要伤害他,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他可怜?被他无辜杀死的孩子们难道不可怜么?”江隐冷冷的问,她的眸直刺邪童:“你已经逍遥了百年了,应该伏法了。” “想抓我?没那么容易。”邪童转身就跑。 江隐将卷在腰间的除邪鞭甩出来朝邪童挥去。 邪童迅速被鞭子紧紧的缠在了一起,被困住的他愈挣脱愈紧,他躺在地上直打滚儿。 “放开我。” “快点放开我。” “你已无路可逃了。”江隐淡淡道。 女子祈求:“大师,我知道他没有退路了,可不可以让我们最后相处一日,我想让他做一日正常的孩子,让他感受母爱。” 邪童闭了闭眼,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便接受了这个事实。 江隐只给他们一日的时间,而且只让他们在规定的,画了禁锢之符的宅子里生活。 江隐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着这一幕。 日头落下,黄昏晕染着云朵。 让江隐想象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邪童竟一爪子狠狠的伸进了女子的心口里,将她灵魂的精元掏了出来,他刚要吞入体内来增长自己的元气,他怨恨的嘶吼着:“若不是你找了那样一个男子,我也不会遭受如此之罪,你若真的爱我,你便不会跟他们前来把我引诱出来,你既然想害死我,那么我就先杀了你!” 眼疾手快的江隐眯起眸子迅速抽向邪童,把邪童手里的精元打碎了,又用噬魂剑狠狠的刺进了他的魂魄内。 邪童痛苦的,撕心裂肺的声音响起。 接着,他融化成了一阵黑烟飘在了空中,散了。 空中的阴云逐渐成了白云。 趁此,江隐朝北惑的古城走去。 北惑之所以如此笃定她不会破开他所设下的禁锢是因为北惑是用邪童身上的邪气来做的禁锢。 邪童不死,禁锢不破。 现在邪童死了,禁锢自然会破除。 江隐凌波微步迅速来到古城,一剑破了禁锢,她一眼看到北惑手里抓着小祖站在高耸危险的悬崖边。 北惑一身黑袍,如暗夜的王:“不愧是老祖宗,竟这般厉害,毁了邪童,破了我的禁锢,不过……你能救你的儿子么?” 江隐循着望去,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 第371章 全阳阵。 第371章 江隐循着望去,忽然感受到了什么,瞳孔骤然一缩。 万丈悬崖下浮浮沉沉,聚积浓郁的阳气充斥在整个空气上方。 江隐冷曜的眸直视着他:“全阳大阵?” 北惑黑袍如暗夜的王,宽大的袖摆宛如黑色蝙蝠的翅膀,声音低沉暗哑:“老祖不愧是老祖,连这等法阵都看出来了。” 江隐不捧他的话。 北惑也不恼,自顾自的说着:“全阳阵,亦是取十大全阳性命之男子,将他们的阳气留下,死后的阴气再转换成阳邪。” “全阳,对付全阴最好不过。”北惑满意至极的笑,黑色面罩下的眸深如黑洞,让人一眼望不到尽头。 北惑提着小祖,啧啧的笑声都在冒着阴气:“你的儿子小祖是个全阴体质,而且还是一个阴气的载体。” “你说……”他流转着邪气的光威胁着:“若是把你儿子丢进了这万丈深渊,先不说他能不能被摔个粉身碎骨,他必定会被这些阳气所侵蚀吧。” “啧。”他轻叹一声:“我倒是好奇,这全阳和全阴对抗起来该是什么样子的呢?” 江隐踏前一步,吐出一句让北惑十分诧异的话:“丢吧。” 北惑愣住:“你说什么?” 江隐眉宇间染着抹燥,不耐的重复了一遍:“本祖说……丢下去,怎么?你非但没脸见人,现下连说话都听不懂了,你这是聋了?还是脑子出了问题?听不懂人话了?” 北惑握了握拳头:“你别以为我是在逗你,我真的会把你儿子丢下去的。” 江隐错步上前,运着内力的手掌直接朝小祖打了过去。 江隐的行为让北惑万分诧异,他一个措手不及,小祖被甩了出去:“虎毒不食子,没想到老祖宗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这般狠毒。” 话刚落,江隐来了个猝不及防的横扫,手抓向北惑的黑色面罩,呼啦扯了下来。 江隐无比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人,忍不住呢喃出声:“帝行湛……” 北惑同帝行湛生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便是北惑的脸上印刻着代表着奴隶字样的名字。 “你是帝行湛?” “不,你不是。” 他们的脸虽是一样的,但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北惑趁她愣神之际,掌心爆出迷幻的药粉,哗的朝江隐撒去。 江隐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雾飘了出来,挡住了她的视线。 趁此,北惑迅速逃开了,待江隐拨去了迷雾之后,发现眼前空空如也。 江隐漆冷的眸存着一层疑团。 帝行湛和北惑为何生的一样? 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娘亲。”正思忖之际,耳边响起江隐小祖奶声奶气的软萌声音。 小祖从古城里跑了出来,甩着两条肉乎乎的小腿儿飞快跑了过来,一头撞在她的双腿上,小脸儿蹭着:“娘亲,小祖许久未看到你了。” 方才,江隐之所以敢如此大胆的攻击小祖,早就看出方才的小祖是假的了。 北惑也是想利用一个假的小祖来逃出生天罢了。 江隐观他没有受伤,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你一直躲在古城里?” “是啊,他原本想带我走的,或是利用我来威胁娘亲,但是我怎么可能让这个坏人称心如意呢,我就躲起来了。”小祖骄傲得意的摇头晃脑的:“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所以……我就躲到这里了啊。” “他没有发现我。” 江隐牵着小祖的手进了古城。 北惑这个人很聪明,早就做好了撤退的准备,没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线索。踏踏踏,外面响起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君恩寿高大颀长的身躯站在她身后:“人跑了?” “恩。”江隐低垂着眉眼:“烧了吧。” 君恩寿眼底犹豫了下便道:“好。” 他命飞离将古城烧了个干干净净。 江隐盯着他的神情没有多说什么。 夜,君恩寿一袭夜行衣悄然离开了寿王府。 江隐也跟了上去。 但……走到一半却发现君恩寿已经把她甩开了。 江隐顿住步子:“果然有鬼。” 君恩寿来到一处丛林,听着周围的动静,声音低沉:“就我自己,出来吧。” 不多时,北惑从一棵大树后走出来。 若是江隐在便会发现北惑不但和帝行湛生的一摸一样,而且和君恩寿也生的一摸一样。 北惑讥讽的笑:“你把你的王妃甩开了,本事倒是很大啊。” 君恩寿不愿同他废话,单刀直入说明了来意:“你的古城被本王的王妃烧毁了,本王会另外给你重起一座宅子。” “呵,我的好哥哥还真是会施舍我啊。”北惑的唇角勾起抹讽笑。 君恩寿听着哥哥这个称呼便觉得浑身别扭,他道:“对了,本王警告你,从现在开始,不允许伤害小祖,你所有的歪心思不要打在小祖身上。” “他又不是你的亲生儿子,你何必。”北惑拧眉。 “这跟你无关。”君恩寿道,他想:依他调查的来看,小祖是帝行湛的孩子,既是帝行湛的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 虽然……他们不是一个人格魂体。 “我的好哥哥,当年可是我帮你走出了困境啊。”北惑提起往事:“你同我说话应该注意一些。” “若不是你,帝行湛也不会问世。”君恩寿的眸阴冷的刺了过去。 “你们二人想留一个,就要看看谁厉害了。”北惑笑:“不过,我更希望是你留下来啊,哥哥,那个帝行湛处处同我作对,我对他厌恶至极。” “你有本事便杀死他的灵魂。”君恩寿道。 “那哥哥不就死了,我可不忍心啊。”北惑呵呵的笑着。 “你可以离开了。”君恩寿不想同他废话转身离开。 深沉的夜笼罩在他的身上,他双膝一软,忽然倒在地上,撑着身子,昏了过去。 不多时,君恩寿的身子动了动,待他再苏醒过来的时候便瞧见君恩寿的眼神变了,从君恩寿那种肃杀冷冽的神情辗转成了邪魅,戏谑的神情。 他看着身上玄黑的衣裳,嫌弃的啧啧摇头:“君恩寿啊君恩寿,你也就这样的审美了,这样丑陋的衣裳你是怎么有脸穿出去的呢?” “王。”神手兴奋的声音响起,他冲了过去,上下看了一圈:“您终于出现了,我等了您好久。” “呵。”帝行湛邪魅一笑:“都怪那个家伙。” 第372章 你霸占了王的身体。 第372章 帝行湛邪魅一笑:“这家伙近日的内力十分强大,把我压制的死死的,让我无法出来。” “今日,他情绪不稳,本王才会有机可趁。” 神手激动的热泪盈眶:“王,属下等你等的好苦啊,一直在等着王出现的机会。” 这时,飞离匆匆跑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圈帝行湛,气急败坏的用手握成拳头去捶自己的掌心:“我们王爷怎的不见了,你怎的又出来了?” 神手上前一步,横了他一眼:“飞离,你说话注意些,对我们王的态度好一些。” 飞离呵道,仰着下巴,一副劲儿劲儿的样子:“你们王?你们王只是一个外来者,霸占了我们王的身体,我凭什么对他恭敬?” 神手怒极:“你说的这是什么疯话?最起码你们王爷在的时候,我对你们王爷的态度很尊重。” “那是因为你惧怕我们王爷。”飞离仰着下巴,骄傲自满的样子让人十分厌恶。 帝行湛漾着桃花春色的邪魅之眸扫了过去:“看来,你是不惧怕本王的。” 帝行湛大掌一挥,地上,空中似是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飞离觉得腿肚子之处无比沉重。 低头一看,腿上竟缠着无数的虫蚁,裹了个严严实实的,让他寸步难行,不多时,又痒又疼的滋味儿便传递进来。 他一个踉跄趴在了地上,痛苦的,伸手抓着地:“不要走,救救我。” “一个时辰后,那些虫蚁自会自然消退的。” 帝行湛还在君恩寿所设的圈阵之内。 神手问:“王,现在要回杂货铺还是神殿?” 帝行湛慵懒邪魅的靠在粗壮的树上,展开手臂看着自己现在的样子:“现在回去,寿王消失,老祖必定会引起怀疑。” “那王……” “衣裳也不必换了。”帝行湛淡淡道:“本王从现在开始便是寿王。” “王要冒充寿王同老祖相处?”神手惊呆了。 “我们……”帝行湛低垂着眸呵笑着:“其实也是一个人。” “我以自己的身份出现在老祖面前,必会引起她的怀疑。”帝行湛道。 待帝行湛回到寿王府时,原本昏暗的王府瞬间亮了,灯笼泛着橘色的光芒笼罩在整个王府上。 江隐闲适的靠在秋千上轻轻的摇着,看到来人,懒懒的抬了抬眼皮:“寿王做了坏事回来了?” 帝行湛许久未见到她,心里涌着浓浓的思念,刚想朝她魅惑的笑。 身边的神手早有察觉,轻咳了一声,提醒着帝行湛,他现在是寿王,并非是湛王。 帝行湛收敛起神色,模仿着君恩寿冷冽的神情:“王妃说话倒是有趣,本王能做什么坏事?” “做什么坏事便是寿王自己所清楚的了。”江隐讥讽的看着他。 帝行湛径直几步朝她迈了过去,距离她很近很近的距离时停下,贪婪着嗅着她身上的香气:“下次做坏事的时候,本王自会带着你。” 江隐听了这话微微一怔,寿王今夜是怎的了?怎的说出这等奇怪的话。 帝行湛也察觉到说话不对劲儿,话锋一转:“让你这个妒妇看看本王究竟去做了什么。” “呵,你们女子的脑子里翻来覆去的不就是那点事。” “担心夫君出去找女子同湖泛舟,担心夫君夜不归宿,恩?” 江隐把方才对他的熟悉感散尽,厌恶的看着他,脚下一踩,握着秋千的手和脚共同往后一挪,离他很远:“寿王便不要把你的自恋在本祖面前卖弄了,寿王哪怕得了花柳病也同本祖没有关系。” 江隐从秋千上站起来:“只是不要传染给本祖。” “而且……”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不要让本祖知道你背着本祖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否则,本祖不会放过你的。” 江隐心里有种预感。 君恩寿和北惑似乎有着微妙的联系。 帝行湛若有所思的望着江隐的背影。 次日清晨,门口响起白宁儿期期艾艾的声音:“王爷,王爷,我错了,听我解释好不好?” 江隐坐在石几前,望着地上的落叶。 帝行湛让神手把早膳拿了过来,他坐下,想关心的话在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君恩寿之时转了话锋:“怎么?王妃是嫌本王小厨房的早膳不合口味?连早膳都不吃了?” “本祖有自己的小厨房,为何要吃你的?”江隐说着,下意识转头看去,再看到帝行湛准备的早膳时愣了愣。 因为他准备的早膳同帝行湛为她准备的早膳是一样的。 江隐的心紧了紧,漆冷的眸定定的看着他:“你为何要准备这些?” 帝行湛一怔,反应过来什么,呵笑:“这些不是我准备的。” 手腕一转,指向神手:“是他准备的。” 江隐看着神手:“你们为何会在一起?” 神手把早就编好的借口说了出来:“寿王昨夜被人突袭,幸我及时发现出手相助,寿王让我提一个条件,我便提出想留在王府。” 江隐沉默了片刻,想到许是帝行湛让神手留在她的身边便点点头。 这样一来,这早膳便很好解释了。 帝行湛烦躁的听着外面的动静:“谁在吵嚷?惹的本王烦心,撵出去。” 江隐讥笑出声:“寿王一向最维护白宁儿,今日倒是变了。” 帝行湛昨夜连夜在神手这里恶补了功课,知道白宁儿的事:“她不经过本王同意,擅自做主联合江家做了那等事,还想让本王维护?让她自我反思去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 老天不留情面,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下,地面瞬间湿了,还涌出一圈圈的水波纹。 巧的是,飞离也回来了,为不让江隐起疑心,帝行湛只好吩咐管家开门。白宁儿趁此爬了进来,双手一把抱住了帝行湛的缎靴:“王爷,原谅我吧,我也是受了江家家主的蛊惑啊,以后再也不敢了,看在我和王爷有过性命之交的份儿上原谅我吧。” 帝行湛不为所动。 白宁儿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药瓶:“王爷,这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蛊虫,起初王爷不是想利用这个蛊虫,问王妃真话,让王妃吐露真言么,这个蛊虫就可以啊。” 第373章 寿王变成丑八怪了? 第373章 白宁儿为得到君恩寿的原谅,她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瓷瓶,讨好道:“王爷,你不是说一直想知道王妃的来历么,你不是说王妃嘴里没有一句真话么,正好,我做成了一个真话蛊,只要把这个蛊虫给王妃下进去,必定会问出些什么的。” 帝行湛听了这话,面具下的黑眸漾着抹凉:“真话蛊虫?给王妃服用?” “是,是啊。”白宁儿道。 落叶纷飞间。 江隐踏步而来,清涿的声音如冰凌深深扎进白宁儿的心里去:“哦?世间竟有这般奇妙的东西,倒是让本祖大开眼界,快拿来,让本祖见识见识。” 白宁儿没想到她会忽然出现,她恼的上前一步,质问:“你竟然偷听。” 江隐嗤笑:“偷听?这话本祖可就不愿意听了,王府是本祖的家,本祖这可不是偷听,本祖这是正大光明的听。” 白宁儿的喉咙滚了滚,眼珠子来回的转着,正想着找一个由头搪塞过去。 手里一松,白宁儿手里的瓷瓶被江隐夺了去。 “本祖先在你身上试验试验。”江隐说着便把蛊虫以内力逼进了白宁儿的体内。 白宁儿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你……” 不多时,见她神色恍惚了,江隐这才定定的看着她:“说说你的身份。” 白宁儿是不想说的,但真话蛊虫在她的体内疯狂的流窜着,让她想闭嘴都难。 白宁儿咬咬牙,一下子秃噜出去了:“我是大安京城蛊虫世家的嫡次女白宁儿。” “为何要来大兴京城?” “我爱慕寿王君恩寿。” 江隐又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没有得到任何可疑的答案。 她以为白宁儿是大安王朝特意派过来的。 但江隐不知道的是蛊虫世家早就料到会有人这般拷问她,所以早就用真话蛊虫在她身上试验过了。 她所说的话是经过蛊虫世家审核衡量的。 听后,江隐慢慢收回摩挲着玉镯的手,拿出一张请帖:“灏王府的请帖。” 江隐管家,所以请帖会第一时间在她手上。 “灏王府的?” “恩,此次想来是故意落你的面子的。”江隐似笑非笑的看着君恩寿:“上次因为邪童一事,你的军营再次被灏王收编。” “这次,估计是想在众人面前嘲笑你。” 君恩寿面具下的眸闪过一抹宠溺之笑,在江隐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收回了视线,他的步子逼近江隐,侧耳俯身在她耳畔道:“本王被嘲笑,被人笑话,丢的难道不是王妃的脸?” “毕竟,本王是王妃的夫君。” 他的热气喷撒在江隐的耳蜗处,让她十分不自在,她推开君恩寿的脸:“要不要本祖帮你捡起这面子?” “王妃心疼自家夫君,本王自是欣喜的。” “有偿。”江隐丢下两个字。 “所有身家都是王妃的。” 终是到了日子。 天,阴凉。 灏王府门前却是热闹非凡,门庭若市。 灏王府的管家在门口迎着贵客。 君恩寿的马车前来,管家抻着脖子看着,见是他们心里哼了一声,但脸上还是笑眯眯的:“呀,这是谁啊?” 飞离最看不上这等鼻子长到头顶上的人。 他上前,冷着张标准侍卫的脸:“没看到寿王府马车上挂的旗帜?” 灏王府的管家摇头晃脑的:“旗帜?的确是看到了,只是……” 他看向君恩寿,君恩寿周身冷冽的气势让人浑身一凛,但还是硬着头皮,迎上君恩寿冷冽的眸:“寿王归来,我们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寿王戴着面具,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寿王。” “灏王府又不是普普通通的小门小户。” “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再者说了,来灏王府的人一个个的非富即贵的,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可怎么办啊?” 管家见他们不说话,得意洋洋的:“所以……” 他摸着下巴:“还请寿王把面具摘下来吧,我们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寿王。” 这便是赤果果的挑衅了。 未等君恩寿说什么,江隐如刀剑般的眸直直的刺了过去,富有深意的话响起:“听闻近日有这样一个邪祟,专门剥了人的皮充当别人,这灏王既然这么高雅贵洁,说明灏王王府的规矩必然很好,可管家却不像是灏王府出来的。” “所以……”江隐笑:“本祖在想,你究竟是不是灏王府的管家?还是说……你是被邪祟沾上了人皮冒充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管家,好似他在下一刻会扑上来般。 管家赶忙否认,情绪激动:“你,你胡说些什么东西?” “我根本不是邪祟。” 那些人根本不信。 江隐步步逼近,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锐利的匕首,匕首闪着银光,逼到他的脸上:“本祖最擅长剥了邪祟的皮来看一二了。” “不如……我来看看。” 管家吓的屁滚尿流的:“王妃饶命啊,不要,不要。” “灏王府的管家胆子竟这般小么。”江隐不由得嘲讽。 外面吵吵嚷嚷的,君恩灏就算是想不知道都难。 君恩灏一袭刺绣金纹蟒蛇的袍子走了出来,扫了一眼:“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把话说了一遍。 君恩灏站出来打圆场:“管家也是尽职尽责的,王妃何必上纲上线的呢?” 江隐冷讽的眸刺了过去,讽笑:“上纲上线,你王府的管家一上来便敢对寿王指手画脚的,这难道就不是上纲上线的?” “哦也不对。”江隐转了话锋,愈发讥讽:“你府上的管家不是上纲上线的,而是没有规矩,没有礼节。” 说下人没有礼节,就等于是指着君恩灏说他才是没礼节的那个。 君恩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扫向管家,冷斥着:“怎么做的管家?就知道给本王丢人现眼,去,给寿王和王妃道歉。” 管家哆哆嗦嗦的上前。 刚想说什么,江隐冷冷道:“你们的道歉,我们不认。” 说罢,便抓着帝行湛的手往里走去。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帝行湛一愣,随即掀了掀唇角,被自家小王妃牵着的滋味还真是不错。 到了灏王府,不少人都盯着戴着面具的帝行湛看:“寿王回来后便这样了,该不会是毁容了吧?” “我看也是,应该是变成丑八怪了。” 第374章 寿王妃在灏王府打脸。 第374章 “是啊,是不是变成丑八怪了啊?” “真想看看。” 帝行湛无视这些人的话。 唯有他知道君恩寿的脸为何戴着面具。 他寻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江隐在他旁边坐下。 此次,君恩灏请的大多数都是自己的人。 一圈饭吃过,附属君恩灏党羽的众人簇拥着他来到后花园。 女子们围在一起探讨着花鸟鱼虫,衣裳首饰。 在这中间响起让江隐觉得熟悉的声音。 声音来自她的姐姐江霜,江霜似是又胖了,略肥的白脸上一颤一颤的:“我这个妹妹啊,还真是可怜啊,刚刚嫁到寿王府便死了夫君,接着就被那个了,还生了个没有爹的小野种,啊……” 江霜惨叫了声,捂着被打痛的额头:“谁打我。” 循着看去,江隐慵懒如仙子般倚靠在木栏上,手里还上下的抛着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便是她抛过来的。 江霜跟个鸭子似得呱呱的叫着:“江隐,你个疯子,你干什么打我?” “因为你嘴贱。”江隐淡淡道。 江霜拧着张胖的脸:“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啪,又一块石头砸了过去,直接把她的额头砸破了,江隐警告的话响起:“再嘴贱,本祖便卸掉你的下巴,不信便试试看。” 江霜对上她冷煞的眸讪讪的闭上了嘴。 那边响起嘈杂声,江隐走了过去。 一个身穿紫色袍子,生的一副风流相的公子得瑟的围着帝行湛看。 江隐认的这个人。 此人张树,提督之嫡次子,纨绔子弟,不学无术,风流成性,整日流窜于花街柳巷。 他是拥护君恩灏的忠诚者。 张树摇着扇子绕着他走来走去的,跟看猴似的:“寿王?你真的是寿王?方才你的王妃说有冒充人脸的邪祟,你该不会是邪祟吧?” “呵,本王若是邪祟,第一个吃的便是你。” 张树哈哈大笑:“我最不怕邪祟了,邪祟怕的是我。” 江隐明显看到张树的后背上趴了一个神色狰狞的女鬼。 张树啪的把扇子阖上了:“寿王,这样纯喝酒沒什么意思,咱们来玩点有意思的。” 帝行湛锐利的眸刺了过去:“哦?你想怎么玩。” “你不在,也许不知道,我可是有百步穿杨之称的小霸王。”张树说到这个脸上噙着洋洋得意的笑容。 “我们来比射箭吧。” “把十个苹果穿成一条线,看看谁射的最多。”张树骄傲的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你若是输了就把面具摘下来让我们看看你现在长什么德行。” 帝行湛在他话落之际接了上去:“本王若是赢了呢?” “赢?”张树根本没把他的话当回事,压根不觉得他会赢,他打哈哈的笑着:“你若是赢了,我若是输了,我便脱了裤子在围着灏王府跑上一圈,怎么样?” 帝行湛饶有兴味的笑笑:“好,这个赌注本王接了。” 这个赌注引起了大家极大的兴趣。 大家伙儿围了过来,一个个起哄。 在空旷的场地上,左边是公子们,右边是女子们。 他们甚至摆上了两个桌子开始押注了。 大多数人押的全都是张树,他们押张树就是为了给君恩灏面子,想让君恩寿在这次的赌注中心态崩裂,毫无颜面。 张树那边的真金白银,珠宝首饰,银票几乎堆成了一座小山。 但是,帝行湛这边却寥寥无几,看起来十分可怜。 君恩灏看到这一幕,心里十分痛快,他故意走到帝行湛跟前,从袖口里拿出一张银票,伸手弹了弹,跟打发乞丐似的把银票轻飘飘的甩在了帝行湛面前:“寿王,啧,真是不如从前了啊,大家都不敢押注你,啧啧,这看着太寒酸了,我们毕竟是兄弟一场,我押注你点银票。” 未等帝行湛说什么,江隐两根手指把银票拿了起来,嗒的甩在君恩灏的身上,讥讽开口:“这恐怕是灏王全部的家当了吧,这么点家当也好意思拿出来招摇过市的?本祖都替你磕碜。” “本祖的人,用不着别人来押注。”江隐嗤笑。 江隐的毒舌,君恩灏早就领教过了,他皮笑肉不笑的,慢悠悠的折起银票塞进了袖口里:“王妃好大的口气,现在整个灏王府的人都押注张树,你上哪儿找人押注寿王?” “我说寿王啊。”君恩灏嘴巴贱的,真是寻个机会便忍不住想讽刺君恩寿:“你看看你找的王妃就会说大话。” “说大话么?”江隐遇到这种硬要跟自己刚的真想狠狠的打他的脸,江隐迈着步子朝张树的赌注走去。 看着满满的赌注,用手随意一拨弄:“来,数数这些值多少银子?” 君恩灏虽不知她要干什么,但还是想算出银子的数额吓一吓他们。 君恩灏府上管账的管家算出了结果:“回王爷,大概是二百万两银子。” 二百万两。 数额很大了。 江隐点点头:“还好。” “什么叫还好?这不是二百两银子,而是二百万两银子。”君恩灏忍不住反驳。 “本祖押注的会比这多一倍。”江隐道。 话音刚落,哄堂大笑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哈哈哈,笑死了。” “这寿王妃是不是不懂银子的概念?” “真会吹牛啊。” “她该不会说的是冥币吧。” 江隐把神手叫来,从荷包袋里拿出来一块刻印着古老花纹的玉佩。 “把这些拿给……”江隐只简单说了几个店铺的名字:“把这边的情况说一下,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神手道了句是转身离开。 江隐并非是想帮助君恩寿。 而是君恩寿和她是一体的,君恩寿和寿王府也代表着她的颜面。 她无法接受别人把她的颜面踩在脚底下。 君恩灏好整以暇的跟看热闹似的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来,这寿王妃的面子本王怎能不顾,插上一炷香。” “寿王妃,本王只给你一炷香的时辰,毕竟大家的时间十分宝贵,一炷香之后,不管你赌注的数额有没有超过张树,都要开始比赛。” “不需要一炷香。”江隐的话冷淡猖狂又自信。 第375章 真的要脱裤子跑? 第375章 江隐猖狂又自信的开口:“无需一刻钟。” 君恩灏嗤的一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无需一刻钟,寿王妃的速度还真是快。” “好。”他坐下,一条手臂搭在椅子的扶手上,漫不经心的敲打着,一副王者为尊的架势。 他倒是想要看看江隐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帝行湛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 有趣。 他已经等不及要看君恩灏脸成黑煤炭的样子了。 他知道老祖的本事。 自然知道但凡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落实的。 约莫过了半刻钟的功夫,灏王府的门被人推开。 稀稀拉拉的人走了进来。 他们身上还扛着大箱子。 箱子是檀木的,边上镶着金边。 他们排着队,整齐划一的朝后院走来。 君恩灏歪斜慵懒的身子直了直,手肘杵着侧脸,慢慢的坐了起来,盯着几个熟悉的面孔,盯着那些箱子,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江隐懒洋洋的坐在座位上。 那些富商看到江隐,眼睛唰的亮了,小碎步颠颠颠来到江隐跟前。 “老祖宗我们来给你撑场子来了。” “对,我们来了。” “老祖宗需要我们,我们必会上刀山下火海的。” 江隐并起两根手指往下压了压,眉眼低垂着:“开吧。” 他们道了声好咧。 一个个来到箱子前,伸手啪的将锁扣打开。 箱子里堆满了金银财宝,古玩字画等等。 江隐虚虚的抬了抬眼,话是同君恩灏说的:“让你们府上账房先生算一算。” 君恩灏打了个手势。 账房先生算过之后,嘴巴张的大大的,说话也磕磕巴巴的:“灏,灏王,寿王妃这边的金钱数额差不多在一千万两左右。” 君恩灏腾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什么?一千万两?” 一个富商被君恩灏的反应吓了一跳:“难道太少了?那,那我们再拿一些?” 君恩灏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不必。” 江隐朝向他:“赌注开始吧,寿王若是输了,这些家当全都是你的了。” “寿王若是赢了,除了这些家当,张树还要履行诺言。” 君恩灏深呼吸一口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君恩灏拍了拍桌:“好,赌就赌。” 江隐还不忘了坑帝行湛一把,她站起来,侧耳在他跟前道:“寿王,这可是一千万两银子,你若是输了,可要双倍赔给本祖。” 帝行湛漆冷的眸睨过去,热气喷洒在江隐的耳蜗上:“王妃下了这么大的注,本王怎舍得让王妃输呢?” 那一瞬,江隐在他身上看到了帝行湛熟悉的感觉。 刚想确认什么,他已经大步离去了。 草场上。 帝行湛和张树来到中间。 有人上了两把弯弓。 张树的弯弓雕刻着彩虹花色的图。 帝行湛的弯弓则是泛着钢铁般冷硬的光。 在他们面前分别摆着两组苹果。 苹果吊成了一排,有风吹过,把苹果吹的晃晃悠悠的,看着根本不在一条直线上。 若是技术不达标之人,那是无法射穿苹果的。 张树趾高气昂的上前,虎虎生威,甩动着肩膀,将弯弓扛了起来:“这弯弓十分沉重,一般人是拿不出来的,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其他看热闹的达官贵人或千金小姐们拍着手叫好:“张公子就是厉害,快让我们开开眼界。” 张树最喜欢听这等阿谀奉承的话了。 他甩着步子,故意把胯分的很宽。 “行,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 张树摆出的架势十分威武。 将弯弓拉的满满的,他步下不稳,拼命稳了稳,控制着手抖,狠狠的往外射去。 羽箭摇摇晃晃的飞了出去,射中了一个苹果。 张树一愣。 他怎么就射中了一个? 之前可是射中两个呢。 江隐不由得嗤笑一声:“方才那架势,本祖还以为你要射穿天边的云彩呢,没想到这般大张旗鼓的才射中一个苹果。” 被一个女子嘲笑,张树只觉得颜面无存。 他白着张脸,整个人急头白脸的:“你个深闺女子懂什么?你以为这是绣花呢?你知道这些多沉么。” 他横着帝行湛,盯着他的面具看了一眼,心想:这残废毁容了,想来内力武功也不如从前了,一定不如自己。 这么想着,他骄傲的扬起头:“寿王也许一个都射不中呢。” 他哼了声:“寿王,早就听闻你之前的本事了,不知道过了几年,你的那些本事还在么,快让我们看看。” 帝行湛一句废话都未说,一个眼神都未给他们,径直朝弯弓前走去,轻而易举的将弯弓举起,气势十足,让人忍不住将视线落在他身上。 黑曜的眸坚定刚毅。 罡风一破。 只听嗖的一声。 羽箭顺着他的脸侧飞了出去。 嗖嗖嗖,只一眨眼的功夫。 只见十个苹果整整齐齐的被穿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条直线。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君恩灏更是从座位上直接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 张树的情绪更加激动:“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他恶狠狠的瞪着帝行湛:“你的弯弓一定有问题是不是,一定是太轻了,所以你抬起来的时候十分吃力。” 帝行湛冷笑,随手把手里的弯弓丢给了他。 张树瞬间被压的跪在了地上,他不服气,再次去拎,却发现怎么都拎不起来。 帝行湛丝毫不给他面子,直接把张树的弯弓捡起来咔嚓一下子掰断了:“以后射箭不要用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丢人。” 这时,江隐也走了过来,她把发髻上的簪子取了下来,当着张树的面前嗖的一下子将原本射成一条直线的苹果再次射穿了另外一条直线。 她冷笑:“这证明深闺女子比你这等白吃饭的男子强。” 张树气的眼睛都红了。 君恩灏死死的瞪着张树,今日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而且还赌输了那么多的银子。 张树刚想离开,帝行湛冷道:“张公子的记性不太好?忘了我们的赌注了?” 张树想了起来,整张脸燥红:“我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做不来脱裤子跑的那种事,再者说了,灏王也不会愿意的。” 君恩灏真想踢死他,这个时候把他扯出来干什么? 第376章 牺牲王妃换取你的开心? 第376章 君恩灏一张脸青白交加,半晌说不出话来。 若是让张树脱裤子围着他们灏王府跑,丢的也是他的人啊。 他嘻嘻哈哈的打马虎眼,这前儿倒是同帝行湛一副好兄弟的样子了。 “寿王,玩笑归玩笑,不必当真的,凡事那么较真干什么?现在留一面,事后好相见啊。” 后面的话多少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毕竟,张树是都督的儿子。 大意也是提醒他刚回来不要处处得罪人。 相反的,帝行湛最是听不得这等威胁的话了。 他见张树洋洋得意的想跑掉,啪的一个内力打了过去。 张树的外袍瞬间被扒光了,成了碎片,就剩下一身亵衣亵裤。 在大兴王朝,穿着亵衣亵裤无异于光着。 他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 帝行湛摇摇头:“真是胆小。” 江隐觉得不满意:“衣裳是脱了,但是没跑起来。” 帝行湛灵光一闪:“本王有个绝佳的好法子。” 须臾的功夫。 一条浑身泛着黑光的大狼狗朝张树咬去。 人下意识的反应便是跑。 就这样,张树穿着不雅的疯跑着,后面还有一条狼狗追着。 就这样,他跑遍了整个灏王府,引的不少百姓们都出来看热闹。 君恩灏气的牙根直痒痒,直接派人把张树送回了家。 他在角落里阴沉沉的看着君恩寿:呵,不用你现在高兴得意的太早。 君恩灏的脸变的很快,继续跟君恩寿好兄弟的样子,甚至拍拍他的肩膀:“寿王,我知道你的军营现在在本王手里,你心里不是滋味儿,毕竟他们跟你快成了亲人了。” “本王呢。”君恩灏即便把事做的很难看,但也能把话说的非常好听:“也十分不忍你和你的将士们分开,本王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法子。” 他洋洋得意的说着:“现在大兴遇到了一个非常棘手的事情,在边城这个地方有一些人,他们擅用蛊虫,哦不,准确的来说是他们似乎就是蛊人,有人无意间见过他们,他们生的很奇怪,半人半蛊的样子。” “而且战斗力非常强,破坏力也是非常强的。” “本王本想着用自己军营的人去战斗的。” “但是后来一想,不行,本王不能厚此薄彼啊,也得给你军营的人一个机会啊。” “所以本王特意去跟皇上说了这件事,皇上也同意让你军营的人前去战斗。” “但是皇上比较仁义,知道你挂念着你的将士们,便给了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带着你的将士们成功铲除蛊虫人,那么便把这个军营还给你。” 江隐听出了鸿门战的味道。 蛊虫人不是那么好铲除的。 让君恩寿带着将士们去战斗也许是有去无回。 江隐并不意外皇上会和君恩灏合作。 她能感觉出皇上并不喜欢君恩寿。 她看向帝行湛,不出意外的,帝行湛竟答应了:“可以是可以,不过,本王要提出一个条件。” 君恩灏最是希望他答应,他答应了代表着此次的战役有去无回,他笑容满面的,一番虚伪的话在他嘴里变的格外真诚:“寿王想提十个条件都可以,本王都会全力以赴答应的。” 帝行湛冷锐的眸看向他:“灏王同本王一同作战如何?本王和灏王是好兄弟,很想体会体会并肩作战的感觉。” 君恩灏的脸都僵住了,用手指着自己,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什么?让本王一起?” “对,难道不愿意?”君恩寿笑道:“这些将士虽说是本王的,但现在在你麾下,也算是你的将士吧。” 君恩灏已经控制不住神情管理了,他滚了滚喉结:“战役那日……” 未等他把话说完,帝行湛便接了他的话,把他的后路全都堵死了:“战役那日,相信灏王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对么?” 众多人在场,君恩灏为了颜面硬着头皮答应了。 宴会散了,君恩灏在花厅把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本王本想利用这次战役让君恩寿殒命的,没想到他竟然要把本王给拉下水。” 君恩灏身边的心腹赶忙递上一杯茶:“灏王,寿王还真是坏,竟然想着把王爷给拉下水。” “王爷,我有个好法子。”心腹道:“找一个人冒充王爷,用人皮面具做成灏王的样子。” 君恩灏想了想,眯了眯眼睛:“也好,现下只有这种法子了,既能糊弄君恩寿又能保全本王的颜面。” 法子一出,君恩灏的心腹赶忙去办了。 …… 寿王府。 帝行湛和江隐回到王府。 飞离把在君恩灏王府发生的事告诉了白宁儿。 白宁儿跟一朵解语花似的款款来到帝行湛跟前,还奉了一盏热茶:“王爷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是蛊虫之事。”江隐想到什么,有心试探白宁儿:“你是巫蛊世家的人,想来对待这种虫子不在话下。” 白宁儿听着江隐的话,优越感油然而生:“那是自然。” “那你便同寿王一同上战场,助他一臂之力。”江隐道。 白宁儿低头浅笑:“王妃怎能替王爷做决定呢?” 她看向帝行湛,想借着这件事来打压江隐,跟君恩寿提点条件:“王爷,其实我有心帮助你的,但是王妃总是处处看我不顺眼,她的态度让我胸闷气短。” “况且,战役这件事需要从长计议,好生设定一个计划的。” 白宁儿的话处处透着伏笔:“我住在后院离王爷那么远,很多事情都不方便,不知道王爷可否让王妃暂时搬到后院住在我的房间,我暂时住在王妃的房间,这样也方便和王爷时时讨论啊。” 江隐嗤笑,这白宁儿真是变着法的想要勾搭君恩寿啊,变着法的想要占她的位置啊。 江隐敲着手指:“可……” 可以二字还未说完,帝行湛忽然站起来,高大颀长的身躯严严实实的挡住了后面的光,给白宁儿一种莫名的压抑感,他微微俯身,气势冷冽肃杀:“你真以为本王要求着你么?是谁给你的脸同本王提这么多要求的?” “况且……”帝行湛讥讽一笑:“你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本王会牺牲王妃换取你的开心?” 第377章 七排村。 第377章 帝行湛讥讽的嗤笑:“况且你是哪儿来的自信认为本王会为了你而委屈本王的王妃?” 他赤果果的话如藤条般抽在白宁儿的脸上。 白宁儿的眼睛睁的圆圆的,不可思议的看着帝行湛,原本有血色的嘴唇迅速褪了颜色,变的苍白,翁动着:“王爷,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帝行湛厌恶白宁儿这幅哭哭啼啼的样子,他都想不明白君恩寿是什么眼光,怎么能对白宁儿有意思呢。 “哭什么?本王的王府还没有丧事,不要在这儿找晦气。”帝行湛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 江隐倒是诧异,这寿王对白宁儿的态度怎的一夜之间大变化呢。 “王爷,我只是想帮助王爷啊。”白宁儿软下了性子,说着,双手去抱帝行湛的大腿。 帝行湛一个不耐把她踢开,转而看向江隐,笑了:“王妃可否愿意同本王前去赴战?” “一同赴死?”江隐讽笑。 帝行湛面具下的黑眸浮浮沉沉的看着她。 江隐对上他的眸,想到了坐在杂货铺内的神王。 他们,怎的那么相似。 “府上有人碍了本祖的眼。”江隐意有所指的开口。 她倒不是容不下白宁儿。 多一个人无非就是多双筷子的事。 但……白宁儿如苍蝇般三番五次在她面前碍眼,她可就容不下了。 想盯她,完全可以用其他法子盯,不一定用她来恶心自己。 白宁儿听出来江隐有想把她撵走的意思,瞪着溜圆的大眼睛:“王爷……” 帝行湛不看白宁儿的脸色,直接做了决定:“本王会给你安排一处偏宅,明日……今夜,你便搬过去。” 白宁儿愣住了,无论说什么话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皇上的圣旨在两日后正式下达。 次日他们便启程去了蛊人之村。 雾气弥漫,晨曦微熏。 山岚之中笼罩着青山白云。 林荫小路两旁的树光秃秃的。 帝行湛几人骑着马。 飞离神手一前一后的一个探路,一个断后。 帝行湛跨坐在马背上,偏头看着江隐:“此村原名七排村,因从远看去,好似有七个竹排并列而行,故因此得名。” “在几年前,七排村有一个男子出去游玩之时结识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是个孤女,男子便同她相爱领回了村子里。” “因为此女是孤女,无父无母,无人为她撑腰做主,所以没有任何的彩礼嫁妆,时间长了,她在公婆家受尽了欺负,被公婆嫌弃无法生育。” “后来,村子里的人也跟着欺负她。” “人,不可能一直忍耐的,到达一定的顶点之后便会反弹。” “这女子其实是大安王朝的,她懂蛊虫之术,后来她用这种术法杀死了村子里所有的人。” “蛊虫是以人体为寄居地的。” “村子里的人就这样变成了蛊人,但许多外界的人不知道,有途经此地之人前去寄宿的,便会命丧黄泉。 江隐听着这故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便是是非因果。” 人,永远不要把一个人踩在脚下。 这种情况,要么你就踩死这个人,要么便不要做的太过分。 因为,有朝一日,此人若是反击的话,那便是无穷无尽的报复。 江隐看着两边失去叶子,光秃秃的树杈:“有一种蛊虫会吞噬生命力,所以方圆十里的树木才会凋零。” 说着已经到了地方。 让她们意外的是七排村并不阴森,村子内还有袅袅的白烟,好似有人在做饭,而且花香,还有人们欢天笑语的声音。 江隐帝行湛二人相互对视一眼。 二人心中有了相同的想法:是幻觉。 “七排村绝非表面这般,定是蛊人制造出来的幻觉,吸引大家前来。” 帝行湛点点头,他看向身后军营的将士们:“一会儿进去小心些。” 想了想,把符递给神手:“这是老祖……王妃画的符,随身携带,以防万一。” 虽说符也许在蛊人身上没用。 但难免会遇到些阴邪之物。 刚进了七排村,便有个年岁很大的男子笑呵呵的看着他们:“几位是路过的?是外地来的吧。” 江隐的五官都很通透。 先不说这村长身上全都是胭脂味儿很奇怪。 江隐能透过这股子胭脂味嗅到腐烂的味道。 这只是她们欺骗他人的表象罢了。 “路过,可否在此借宿?”江隐问。 村长的眼睛亮了,这些日子正愁没人呢。 他眺过去,这一口气竟送上来这么多人。 “当然可以了,我们七排村很热情的。” 村长领着他们在村子里走,往房间里领。 江隐帝行湛二人带着小祖,小祖东张西望的观察村里的地形。 他发现这村子的地形都是假的,不能按照眼睛所见的去思考。 神手和飞离照样是一前一后的,将士们在两侧。 君恩灏在正中间,他面容平常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但眼里的害怕已经泄漏了一切。 江隐淡淡的看着君恩灏。 今日在他第一次出现时,江隐便认出君恩灏是假的了。 胆小如鼠。 村长故意把他们分开了。 帝行湛忽然冷冷的开口:“你只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并非是我们的什么人,你有什么资格分配我们住在哪儿?” “我们一家三口是绝对不会分开的。” 村长被帝行湛身上凶神恶煞的劲儿吓到了,他点头:“那你们住一间。” 君恩灏立刻道:“我是跟他们一起的,我也要和他们住一起。” 帝行湛:…… 他们住一起算怎么回事。 小祖一个打滚滚了炕上,感觉到什么,立刻爬了下来:“娘亲,这炕表面看着很干净,其实很脏,躺的时间久了身体会疲乏无力的。” 江隐拿出来几个清咒符贴在上面:“先坐下来,小祖方才观察到了什么?” “地形是被打乱的,亲眼所见的也不是亲眼所见的。”小祖道:“而且夜晚的路比较迷幻。” 江隐点头:“保证好将士们的安危。” 夜半,村长在院子里晃着,看到一个将士出来出恭,他上前,脸色焦灼:“这位大侠,我女儿方才同我吵架忽然不见了,你能否帮我找找她啊?” 第378章 蛊女。 第378章 将士对上村长蛊惑的眼神,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江隐用了张隐身符跟了上去。 地形变换,正方形,长方形,又辗转成了一条线。 江隐跟着他们走过去,发现村长就像个引路的傀儡般。 愈往里走愈昏暗,将士也失去了理智。 村长带着人来到一个深凹的后山,中间有一个漩涡一样的地方。 漩涡内,有人喊着救命。 村长神色焦灼:“完了,我女儿掉进去了,这可怎么办啊,大侠啊,救救我女儿啊。” 将士的脑子一热,往里面冲去。 江隐一个玄气打在村长的额心,村长一呆,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她又将一股玄气打在将士的眉心处,将士瞬间清醒了过来。 “走。”江隐道。 在他们离开之后,漩涡深处卷起一阵风把村长吹醒了。 村长懵懵懂懂的。 漩涡里响起女子的声音,只是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婉转温柔,而是变的沙哑愤怒:“蠢货,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差点被发现,下次给我小心点。” 村长跪在地上磕头应着,面上是恭敬且惧怕的神色。 江隐带着将士回到房间,同帝行湛道:“他们的计划我大概摸清了,以救人或者什么借口把人引过去,填补给漩涡里的人。” “漩涡里的人会是谁?”帝行湛骨节分明的长指敲打着:“是那女子。” “恩。”江隐道:“这女子现在是个吞人的容器。” “方才计划未成功,他们许会放松警惕,不如趁热打铁过去看看。”帝行湛提议。 “可。” 小祖留下来看着君恩灏。 帝行湛和江隐并未燃灯。 他们摸着黑按照方才的路线往里面走去。 走着走着,江引顿住步子:“回去吧。” “怎么?”帝行湛不解。 “路已经不对了,这个村子……”江隐想到漩涡内女子的虚假呼救声,道:“应该说是那个女子,她的本事不小,而且警惕心很重。” “每害死一个人,女子都会将之前通往漩涡的路变幻一番。”江隐淡淡道:“所以我们是找不过去的。” “目前只有一个法子。”江隐道:“寻下次他们要害人的机会,把漩涡端了。” 帝行湛面具下黑曜的眸流转:“我倒是有个绝佳的好主意,这君恩灏胆小如鼠,自己不敢前来,寻了个假人过来,他以为这样做既保全了名声又保全了性命,呵,本王会让他清楚清楚这世间没有这么好的事。” 江隐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想用这个假的君恩灏做诱饵。” “没错,这样一来,回去之后我还有个大计划等着君恩灏呢。”帝行湛眼底闪着狡黠的光,同君恩寿的严肃完全不同。 江隐一时看的愣了,不由得再次想到了帝行湛。 次日,日头升起。 村长就跟没事发生似的笑眯眯的给他们准备早膳。 早膳是稀饭,小菜等。 但在寻常人眼里看到的是这些,可在江隐小祖眼里却是一盘盘的虫子,恶心至极。 帝行湛微微蹙眉,显然他也看出来了。 若是真的君恩灏在,以他养尊处优的性子来说是绝对不会吃这种粗茶淡饭的。 但这假的君恩灏已经饿了很久了,他才不管那些呢,狼吞虎咽的全都吃了。 江隐早就提醒了将士们,让他们吃自带的东西,所以他们那边不必太过担忧。 吃了这个村子的饭会更加受到他们的蛊惑。 江隐一直在暗中观察着村长。 村长一直在瞄来瞄去的,似在寻找什么目标。 夜,暗了下去。 江隐让小祖把他制作的解百毒丸给他们。 蛊虫也属于一种另类的毒。 那天夜里,那将士之所以能被村长轻而易举的叫走就是因为中了蛊惑。 这天,村长再次挨个敲门去叫这些人:“我女儿走丢了啊,你们是好心人啊,快点帮我找找女儿啊。” 但是没有一个人出来。 村长气恼之际,见一个人打着哈欠从恭房往房间走去,他赶忙抓住了他。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假冒的君恩灏。 村长双手抓着他的袖子:“你帮我找找我女儿吧。” 假冒的君恩灏正在困劲儿上,刚想拒绝,眼前出现一幅美人图。 村长拿着美人图:“我女儿还年轻啊,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帮我找到我女儿,我便让我女儿以身相许。” 这假冒的君恩灏是个好色之徒。 深夜本就会让人的欲望逐渐增强,这美人图更是大大的刺激了他一番。 村长带着假冒的君恩灏往前走去,殊不知用了隐身符的江隐几人也跟了过去。 此次,村长换了个路线,路线呈井字形,绕来绕去的,走了一刻钟才来到漩涡处。 江隐早把将士们安排好了,所以并不担心他们会出现性命危险。 村长把君恩灏带到漩涡处。 漩涡处响起女子娇柔的求救声。 深更半夜,听到这等酥麻的声音,这让君恩灏抵抗不住。 尤其是漩涡处伸出一双雪白纤细的手。 假冒的君恩灏顾不得自己现在是在乔装灏王了,他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手掌抓住女子的手。 忽地,君恩灏整个人往下一沉。 漩涡的双手变成了爬满了蛊虫的双手,正死死的把他往下拽。 假冒的君恩灏吓的尖叫连连。 就是现在! 江隐用一个带着钩子的大网把漩涡内的女子捞了出来。 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正要发动周围的蛊虫去攻击江隐。 江隐帝行湛等人忽然将烧好的火把举起,二人目的极强的直接把火硬生生的朝女子的肚子上刺去。 女子的瞳孔瞪的大大的。 她浑身上下都是蛊虫,看起来密密麻麻的,有一种想作呕的感觉。 “千万蛊虫,上!”女子嘶吼着,还有两条虫子顺着她的眼睛掉了出来。 “内力,出!”江隐冷冷道,运送着玄力,火把狠狠的刺入了女子的腹部。 刺啦刺啦烧焦的声音响起。 女子倒在地上,双手还死死的掐着君恩灏的脖子。 而假冒的君恩灏已经死了。 女子的残魂被逼出,她挣扎着还想聚集仅剩的蛊虫,然…… 第379章 灏王死了? 第379章 女子的残魂被打散。 她想利用剩下的残魂力将蛊虫聚集起来攻击江隐等人。 江隐手指掐诀,将火升高,再次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小腹之中。 女子唔的痛呼一声,残魂跪在地上,痛苦的在地上直打滚。 她发出最后的哀嚎声,似要将那段时间所有的委屈如数倾泻出来。 “为何要这般待我?”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们是应该的,这是他们的报应。” “我嫁到了这个村子后,公婆欺负我,不让我吃饭,还殴打我,公公还……还对我做了苟且的事。” “后来,我的夫君嫌弃我,虐待我,用我的身体换东西,把我肆意送给村子里其他的男子来换东西。” “我真的受不住这种折磨了。” “我本打算洗心革面,重新做个良家妇女的,但……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我要保护自己,我要杀了他们,报复他们。” “所以我重新培育了一种蛊虫,这种蛊虫名为母子蛊,需用匕首将肚皮切开,把子蛊虫放入了我的小腹之中。” “这种母子蛊虫的繁殖能力非常之强。” “蛊虫在短短的七日之内会迅速的繁殖成一片一片的在我的体内,我会成为一个蛊虫人,于是我便唆使这些蛊虫把这些村民们给吞噬了,让这些蛊虫占据在他们的体内,只有这样才能任由我差遣。” “蛊虫折磨着他们,让他们彻底成为我的人。” “我身上的蛊虫也是需要很多人的精血,阳气来补充我的身体和蛊虫。” “所以我便把这个村子制作成了幻像,吸引大批的人前来。” “但是我不后悔,他们这般欺负我,凌辱我,是要遭报应的。”女子嘶吼了出来,眼睛猩红无比。 江隐清冷的声音如穿越过云海之中刺入女子的耳膜内。 “因果报应,他们欺负了你,伤害了你,你亦是可以报复回去,但是你却没有懂得及时收手,反而沾染了无数的人命。”江隐冷冷道。 许多人都是这样的,当她成为受虐者的时候,当有一日,她翻身之后,她便会成了施暴者。 女子怔怔的看着天空,嘴里不知呢喃着什么。 许是后悔嫁到了这个村子。 女子死了之后,整个村子便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村长缓缓倒了下去,变成了他死之前的样子。 所有村民们的五官都是狰狞的,扭曲的,可怖的。 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还有蛊虫在他们的虫子里爬来爬去的。 村子的地上尽是干涸的鲜血,泛着腥臭的味道,周遭的树木干枯无比,房梁上,窗户上也结满了蜘蛛网。 村子里泛着发霉的味道,铁锈的血腥味和尸体长时间发霉的味道。 村子恢复了宁静。 江隐同帝行湛相互对视了一眼:“同灏王的这场赌注,我们又赢了。” 江隐扫了眼死在地上,神情狰狞惊恐的假冒的君恩灏,嗤笑了一声:“君恩灏自作聪明,这回看看君恩灏如何给自己找回场子。” 村子恢复到了之前的样子,小祖等人也知道江隐这边成功了。 他带着将士们来到江隐这边。 帝行湛同将士们打了个响指:“过来,寻个担架把君恩灏搬上去。” 几个将士面面相觑,默契十足的共同看过去,眼神是奇怪的。 还有个将士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真是奇怪,寿王从不爱打响指的,一次我们打响指还被训了,今日这是怎的了? 帝行湛神色一僵。 一时疏忽,竟忘了自己现在是君恩寿的事,他学着君恩寿的冰冷神情:“本王只是学王妃罢了。” 被莫名推到她身上的江隐:…… 江隐用古怪多疑的眼神看着帝行湛。 他的将士不会无缘无故说出那话的。 结合前段时间和现在两个人的不同。 一个疑团如海藻般在江隐的心里生根发芽:眼前这个人真的是君恩寿么? 江隐飞鸽传书叫来了吴迪收拾七排村的后续。 天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 天才蒙蒙亮,日头透过云卷挤了出来,将云卷边晕染成了淡淡的黄。 将士们抬着担架,上面盖着一个白布,里面躺着的正是假冒的君恩灏。 他们进城的时候,正值百姓们都起床活动开了。 有的大人送小孩子去私塾,一路上叽叽喳喳热热闹闹的。 有的小贩们哼着小曲儿开始收拾自己的摊位。 早上的大兴京城热闹无比,四处充斥着浓浓的烟火气。 帝行湛和江隐有心要让君恩灏这次栽一个大跟头,他们二人特意让将士们抬着’君恩灏’的尸首在热闹的街头巷尾处穿梭而过。 他们的出现迅速吸引了百姓们的注意力,他们驻足观看,一个个十分兴奋:“这不是寿王么,听闻去铲除蛊人村去了,看起来平安归来了。” “是啊。” “不过,这担架上的人是谁啊?” “是啊,谁死了?” 其中一个将士就等着百姓们问这话呢,将士一幅悲伤的样子:“躺在担架上的是灏王,灏王英勇作战,协助我们打败了蛊女,但是他牺牲了自己。” 百姓们一听这话不由的唏嘘起来。 有的为君恩灏惋惜:“没想到灏王这般英勇,这是我们的英雄啊。” 也有对君恩灏有意见的撇撇嘴:“灏王生前做了那么多坏事,我看死了也好,这次估计就是老天看不上他,所以做主收了他呢。” 就这样,满京城的百姓们都知道君恩灏死了。 百姓们传的沸沸扬扬的。 此时道灏王府。 当事人君恩灏听到这消息重重的拍着桌子,阴森森如毒蛇的眸喷着两团火焰:“你说什么?本王死了?” “王爷,是,是您安排的冒牌货死在了那个村子,但是寿王等人都安全的归来了。” “现在整个京城都认为王爷您……”管家怎么也不敢说出死这个字的。 君恩灏的眼睛都要喷火了,牙齿咬的嘎嘣嘎嘣作响,腮帮子一鼓一鼓的:“本王本想着他们会死在那里,最后只剩下本王这一个活口,本王是唯一的英雄,到时候再把冒牌货处理掉,呵,现在可好,本王现在竟成了一个死人!” 第380章 腹黑老祖夫妻为灏王办丧事 第380章 “现在,本王竟然死了?”君恩灏的太阳穴气的直跳。 现在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他死了,他若是贸然出现还不定引起什么轩然大波呢。 管家见君恩灏气的胸膛起伏,赶忙递上了一杯去火的茶:“灏王勿气。” 君恩灏一口饮了茶,坐在位置上,手肘杵在桌上,慢慢的冷静,平复着激怒的心情:“现在本王不能出去,要想一个周全的法子让本王活过来。” 管家道:“灏王倒是可以让玄学世家的人帮忙。” 说起这个,君恩灏又是一阵头疼和气恼:“玄学世家的余青禾本是本王的左膀右臂,但却在那次任务中丧了命,本王现在哪有什么可用的人,就算是现培养也来不及。” 管家忽然想到什么,小声道:“王爷可以找那位北惑公子。” “他……”君恩灏的心往上提了提,不得不说有些心动了,想到什么,眉宇间又融了丝哀愁:“只是他神秘莫测,来无影去无踪,不知如何是寻到此人。” 话刚落。 屋内的帷幔和帘子便吹动了起来,深沉如从漩涡中横行溢出的声音飘了出来:“找我有事?” 君恩灏熟悉这个声音。 他高兴的从座位上腾然站起,四处看着:“北公子,是您么?” 君恩灏横行霸道的,却对北惑十分恭敬惧怕。 君恩灏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回头一看,原本他的位置被北惑坐下了。 他一如既往的一袭黑袍,整个人捂的严严实实的,宛如暗夜的蝙蝠。 “北公子,我现在被传死亡,君恩寿真是太歹毒了,他一定会利用我的死亡大作文章的,还希望北公子帮帮我啊。”君恩灏一脸焦虑的开口。 北惑沉吟了片刻:“原本你做出这等桃僵李代的蠢事,我不想管的,但谁让你忠诚于我了,留着你,以后还有别的用呢,我怎会让你这么快的牺牲呢。” 君恩灏每次听他说话都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他不敢反驳,只能点头应着。 北惑给出了计划:“你现在贸然出现,世人即便再蠢,也会猜出你桃僵李代的计划,到那时,你会名声扫地的。” “现在你为了这场战役而死。”北惑声音如刮在石板上的沙砾:“不管你之前如何,你都是个英雄,百姓们对你的赞誉还是很大的,你大可利用这件事提高声誉。” “然后……”北惑又用沙哑的声音说了接下来的计划。 北惑走后,君恩灏一失方才颓废愤然的情绪,吩咐管家和心腹把按照北惑的计划进行下去。 君恩灏一直躲在王府内。 帝行湛和江隐见他如地沟里的老鼠般没有动静,二人打算激一激他。 假冒君恩灏的尸体被帝行湛带领着送到了君恩灏的府上。 君恩灏府上的管家硬着头皮开了门,看到担架,眉头微微拧起,觉得无比晦气。 帝行湛瞥了管家一眼,带着疑的讥笑:“管家的神情倒是有趣,看到自家主子的尸首不是悲伤,反而嫌弃……” 管家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露馅儿,他僵硬的变换着神情,悲伤的痛哭流涕:“我的王爷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你走的好早啊,让我们怎么办好啊?” 江隐在旁边看着,满脑子只有两个字:假。 帝行湛做了个手令,将士们把人抬了进去。 白色的单子被掀起,露出假冒君恩灏那张狰狞可怖的脸。 管家吓的连连后退。 帝行湛欣赏的看着管家的神情:“本王是灏王的兄弟,你们府上也没个主事的,皇上特意让本王操持灏王的丧事。” 管家听了这话心里如临大敌。 这他家王爷还未死呢,他们便操办上丧事了。 这样一来,他们家王爷岂不是真成了老鼠了,整日活在没有暗日的房间里,让他们悄悄的送饭,王爷岂不是会憋死啊。 他想着,上前一步:“寿王,老奴感谢王爷的好意,只是灏王毕竟是我的主子,灏王的丧事还是由我们来办吧。” 帝行湛自然清楚他为何不想让他们插手,他怎会给管家这个机会,明黄色的圣旨在手里明晃晃的晃着:“你敢违抗皇上的圣旨?” 管家看到圣旨,所有的话都吞了进去:“不……不敢。” 帝行湛的动作非常快,拍拍手,将士们闪开了一条路,进来的人是凶肆店的,他们抬着棺材,还有花圈,白幡等东西走了进来。 管家被这晦气的白花花的情形冲击的后退了一步。 “这是干什么?” “办丧事。”帝行湛言简意赅。 说着,帝行湛带来的凶肆店的人动作利落的把棺材横放在地上,几个凶肆店的人把假冒的君恩灏从担架上抬了出来,放到了棺材里。 砰的一声,棺材合上。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整个王府被装点的白花花的,充斥着丧事的味道。 管家的眉头拧的紧紧的,几乎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这段时间,帝行湛派他的人为君恩灏守灵,表面守灵,实则是看守。 君恩灏一直躲在房间的密室内,整日不见阳光,密不透风,活的十分憋屈。 前来吊唁的人也愈来愈多。 不少人问帝行湛在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帝行湛把君恩灏夸的天花乱坠,形容的如一个盖世英雄般。 不少站在君恩灏阵营的人都已经纷纷动摇了。 他们小声的议论着:这灏王都死了,我们的靠山都没有了,还在这儿杵着干什么?就应该再找个靠山。 “我看寿王不错。” “对,寿王之前的能力是在的,虽然刚回来,但是我相信很快会崛起的。” 吊唁后,管家把听到的话如数告诉了君恩灏。 密室中的君恩灏憋着一股子气,眼睛瞪的大大的,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你说什么?本王的那些党羽竟然真的以为本王死了?想倒到寿王那边去?” “是啊,王爷,现在怎么办啊?”管家问。 君恩灏着急的来回踱步,深呼了一口气,伸着手指:“这样,迅速召集他们,让这些人迅速过来,把他们领到本王这儿,本王会亲自跟他们说。” 第381章 灏王死而复生。 第381章 君恩灏着急的来回踱步,深呼吸一口气,颤着手同管家道:“这样,明日寻个时辰,早早把站在本王营队的那些人叫来,本王必须让他们知道本王根本没有死,不能因为这件事牺牲了本王这些年好不容易建起的人脉和前途。” 管家连连点头,疾步出去办事了。 他将一封封信全部用飞鸽传了出去。 传书上的内容写的十分隐晦,只说灏王在生前为他们准备了一些礼物。 不意外,人都是贪婪的。 君恩灏阵营的人全都到场了。 他们被管家带着从后门走了进来,在他们的疑惑下带到了地下密室。 当他们看到活生生的君恩灏格外震惊,一个个心思不明。 君恩灏同他们续了一个多时辰的话才让他们离开。 他的心也安了。 殊不知,君恩灏阵营的一个人借着幽深的夜色,穿着宽大,挡住脸的斗篷悄悄的进入了寿王府,他双手抱拳,待帝行湛的态度十分恭敬:“寿王,灏王并没有死,而且他们还有一个计划……” 帝行湛坐在圈椅上,骨节修长的长指轻敲着,声音低低沉沉:“恩。” 秋风飒人,落叶沾染在人的衣袍上。 早上,帝行湛穿戴整齐,还在镜子前照了照,看着铜镜中戴着面具的自己,嗤笑:这面具真丑,戴着面具是没脸见人么?君恩寿。 他双臂前倾,摁在桌子上,邪魅的眸盯着铜镜,似是跟自己说话,又似是在透过自己跟隐藏在自己体内的君恩寿说话:“你最好不要想着出来!” 胸口忽然阵痛,帝行湛宽厚的手掌捂着胸口处,邪魅的眸似要滴血:“怎么?忍不住了么?” 他闭上眼睛,用极强的意志力将另一股子有关于君恩寿的灵魂力硬生生的吞噬了回去。 帝行湛抚了抚面具,喟叹:真不愿以别人的身份同老祖相处。 他来到江隐的房间,刚要抬手敲门,江隐便从里面出来了。 二人的眸交织,对视。 “今日,会有一场好戏上演,要不要去看。”帝行湛眸里闪着戏谑的光,又让江隐恍惚的以为面前这人是帝行湛,并非是君恩寿。 “本祖亲自参与的好戏岂有不看之理。”江隐破玉碎冰的眸簇起一团火焰。 灏王府。 守灵的日子到了,今日是君恩灏出殡的日子。 灏王府上上下下的人为了更加逼真,管家带头哭的昏天黑地的。 数人抬着装着君恩灏的棺材朝外走去。 躲在角落的君恩灏烦怒的看着这一幕,嘴里念叨着:真是晦气。 棺材一路浩浩荡荡的朝皇家陵园走去。 皇家下葬的流程十分繁琐,规格奢华。 足足几个时辰才将人安葬。 墓,被封上了。 又过了两日。 帝行湛同江隐来到君恩灏所掌管的军营。 君恩灏不在,军营跟一团散沙似的,将士们没人练武,要么聚在一起说笑,要么聚在一起喝酒,还有的吵了起来。 君恩灏麾下的大将们怎么都说不听。 略稍说上几句,便会遭到他们的反驳。 “灏王都死了,你现在算什么啊?凭什么管我们啊。” “就是的,皇上那边还不知道怎么决定的呢。” “对啊。” “反正我们要这个月的薪水,现在军营无主,总归得给我们一个交代不是。” 话刚落,帝行湛磁性又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个交代,本王给了。” 众人循着声音过去,帝行湛一袭黑袍,声音低沉,气势十足的走了过来。 灏王身后的几位大将忠于君恩灏,在君恩灏的荼毒之下对君恩寿十分不顺眼。 几个人上前,因他是灏王,还不敢横鼻子竖眼的,憋着那口气:“寿王今日怎的大驾光临呢?” 帝行湛扫了一圈,看着这些懒散如沙土般的将士们,眼底堆砌着浓浓的厌弃:“作为国土山河的将士,竟这般懒散,将来上了战场难道也是这幅样子等着被人杀么?” “灏王故去,我们悲伤不行么?”一个将士实在忍不住想怼他。 “悲伤?”帝行湛讥讽的嗤笑着,他走到一堆将士面前踢翻了他们面前的牌九和酒水菜肴:“你们便是这样悲伤的?” 他们面面相觑,一时语噎,脸红脖子粗的。 帝行湛站在他们面前,双腿微微分开,同肩膀同宽。 “从现在开始,这个军营本王接管了。” 这些将士士兵们自然是不愿意的,但却不敢说什么,接管一个军营,必然是有旨意的,他们敢同皇上对抗么? 这时,熟悉森气阴邪的声音如一锅沸水炸开了整个锅:“本王还未死呢,寿王便急不可耐的想要占了本王的军营了么?” 军营的人听了这声音不可思议的看了过去,看到君恩灏的时候激动的扑了过去:“灏王,您……没事么?” 帝行湛和江隐早就知道君恩灏没有死,心里并不惊讶,面上却做出一幅惊讶的样子。 君恩灏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们的神情,阔步走了过去,用极其痛快的报复的口吻,道:“寿王,是不是很惊讶?没想到吧?” 帝行湛摩挲着墨玉扳指:“的确没想到,原本进了死人堆儿里的灏王又从死人堆里爬了出来,就是不知……这身上是不是带着疫病啊。” “不用说这么晦气的话来恶心本王,不管怎样,本王回来了,你的计划没有得逞。”君恩灏眉梢间蕴着洋洋得意的色彩。 他又一把将帝行湛手里的圣旨拿了过来:“这圣旨本王自会同皇上交代的。” 君恩灏复活的事瞬间传遍了大小街巷,传遍了整个皇宫。 这也是君恩灏故意这么做,他迫不及待的让所有人知道。 皇宫内。 君行之一袭龙袍,神色复杂的看着君恩灏,拨弄着手腕上的珠串。 他知道君恩灏和君恩寿二人谁都不是好对付的,也是乐意至极看到他们互相残杀。 死了个君恩灏,虽不太如他的意,毕竟相比较而言,君恩寿比君恩灏更可怕。 君行之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扶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灏王明明已经死了,为何忽然复活了?” 第382章 皇家陵园 第382章 君行之贵气的龙眸盯着君恩灏,似笑非笑的:“灏王为何会死而复生,这其中的缘由,灏王不打算同朕解释解释么?” 君恩灏不怕君行之的拷问,他早已将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着缎靴的手微微错前,双手抱拳:“回皇上,本王的部下同本王打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他得知本王死去的消息悲痛不已,便去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玄学大师,让这位大师在本王的魂魄还未散尽之时将本王的七魂六魄全部聚集了。” “这样一来,本王的七魂六魄回归到了身体里,本王这才得以复活。” 帝行湛抬了抬眸,嗤笑:“本王竟不知大兴京城有这等能人,让一个死去的人复活了。” 君恩灏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寿王才回来,自然对大兴京城的风土毫不知情,况且……” 他一挑眉,讥笑:“况且,寿王都死而复生了,那么本王死而复生有什么稀奇的。” 君行之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拌嘴。 一直沉默的江隐忽然插话,带着疑:“不知灏王请的是哪位大师?本祖真想见识见识。” 君恩灏拧眉,心想:男子的事,她一个女子参合什么。 刚想呵斥,龙椅上的君行之接了江隐的话:“朕也想见识见识,朕的国土江河之上竟有这等能人。” 君行之都发话了,君恩灏怎敢不听,咬咬牙,硬着头皮道:“是。” 时辰过了一阵,君恩灏让自己的部下把提前窜痛的好的大师请了上来。 这位大师不是别人正是远近闻名的空玄大师,他自建了一个玄门馆,有不少人都慕名而去。 披卦,八字,批命,勾魂等等都是他上擅长的。 他初次见到皇上十分拘谨:“皇上,灏王的肉体的确已经故去,但是人的七魂六魄都会在人间停留一阵子,所以草民便利用灏王的灵魂还未被勾走的情况下略施了些术法将君恩灏的灵魂勾了过来,让他融入到了他的身体里,就这样,灏王得而复生了。” 君恩灏附和的点点头。 君行之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江隐。 江隐偏了偏头:“术法的确能够让人死而复生,只是本祖有一点疑惑之处,这位大师寻到了灏王的七魂六魄,那么也该有尸身的吧。” “那么本祖疑惑的是君恩灏的尸体从何而来?”江隐问,见他们不吱声了,脸色一白,又道:“众所周知,灏王的尸体已经下葬到了皇家陵园,所以,这位大师是私自去盗墓了?” 君恩灏听了这话脸色一白。 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这一点,他想到什么由头:“大师也是心急如焚,想着先救人,寿王妃又何必这般咄咄逼人的?” 君恩灏这是想倒打一耙,把责任推在她身上。 江隐低了低眸,笑了:“灏王说的有道理,情急之下,尤其是在救人这等事时,自然是要宽容一些的,也没人说你们什么,灏王何必这般急于解释呢。” “本祖只是担心一个问题。” 君恩灏盯着她的眼睛,下意识的接着她的话询问:“什么问题。” “皇家的陵园的皇墓,都是有风水加持的,一草一木,一寸一土都是有章法的。”江隐淡然的开口:“可是现在却被人随便破坏了,本祖担心风水被破坏,皇家陵园下葬的都是皇族的老祖宗们,若是没了老祖宗们的庇佑,这大兴京城的山河还会好么?” 君恩灏被她的话说的一愣。 那位大师急忙反驳:“我没破坏掉啊。” “有没有破坏掉不是你说的算的,是需要玄门世家亲自去看的。”江隐道。 君行之拍了拍龙椅的扶手,站了起来:“皇家陵园是重中之重,宜早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去皇家陵园看看。” 君恩灏心里一重,现在让心腹前去皇家陵园做手脚也不赶趟了。 马车摇晃之间已经来到了皇家陵园,几人直奔君恩灏的墓地。 君恩灏的墓地周围土壤平整,没有再次翻动的痕迹,也就是说自从君恩灏下葬之后再没有人翻动过。 这就有趣了。 君恩灏一颗心拧成了一团。 江隐围着陵墓走了一圈。 余光扫到君恩灏给大师使眼色。 大师上前一步,强势倔强且笃定的开口:“我已经看过了,这皇墓没有破坏风水,所以不必看了。” 江隐冷锐如刀的眸刺向那位狗屁大师:“你说没有破坏风水就没有破坏?你以为你说的算?” 君行之开口:“一切都听寿王妃的。” 江隐盯着坟墓看,意味深长的开口:“某些人为了让事情迅速的进行,留下了很大的漏洞,灏王这位大师说私自翻动了墓穴,但是本祖却没有看出翻动过的痕迹。” “难道没有人翻动过?”江隐提出疑问:“只是,若是没有翻动过墓穴,灏王的尸身又是如何出来的呢?” “皇上,这其中必有猫腻,必要查清楚。”江隐虽是懒散的开口,眼神却是无比笃定的。 君行之点点头:“现在便做。” 江隐让玄门世家的人小心翼翼的将君恩灏的坟墓启开了。 君恩灏的冷汗顺着额头大颗大颗的流了下来。 他都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棺材被四个大汉扛了上来。 棺材被启开,假冒君恩灏的面容露了出来。 君行之的龙眸瞥向君恩灏,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问:“不打算解释解释么?” 君恩灏的脸都黑了:“臣……不知。” 君行之冷笑的看着他:“不知?” “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竟说不知?”君行之一脚踢在了棺材上,把棺材板踢的咣咣作响。 “棺材里的人是你冒充的,这个冒充的你被你派到了村子里参与了战役。”君行之很聪明,把事情铺在了明面上:“只是,你没想到,你派出去的这个冒牌货这么的没用,竟然死了。” “恰巧,寿王他们把你死亡的事情传了出去,你在世人下是一个死人,你也是没有法子了,所以才会有接下来的计划。” 君行之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灏王,想做狐狸至少也要藏好尾巴吧,在朕眼皮子底下藏心眼,怎么想的?” 第383章 北惑和徐太妃的关系。 第383章 “灏王,想做狐狸便把尾巴藏好了,在朕眼皮子底下做这等事,你是没长脑子么?”君行之龙眸喷着火焰,冷冷的看着他。 君恩灏的步子连连后退。 看着棺材里的’自己’只觉得脸被打的很响,整个脸火辣辣的,脑袋也晕乎乎的:“臣……知错了。” “此事,需你自己亲自写信同大兴京城的百姓们解释。”君行之不给其他的余地,直接下了口旨。 君恩灏的眼睛赫然瞪大,让他亲自昭告大兴京城的百姓们他办下的蠢事,就等同于把他的脸和尊严踩在脚底下,他辛辛苦苦铺的锦绣前程全都完了。 “皇上,臣可以接受其他的惩罚,可否换个惩罚?臣……可以接受任何的惩罚。”君恩灏一幅大义就死的样子。 君行之怎会不知道他心里想什么,龙眸如锁般,定定的看着他:“可以接受任何的惩罚?” 君行之笑了:“朕可以全了你想保全名声的心思,这样吧,朕贬了你王爷的位份,如何?” 君恩灏的瞳孔倏地瞪大,往后退了几步,阴森的眸都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颜色,双手抱拳,低垂着头时,把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藏了起来:“臣愿领第一条惩罚。” 失去了王爷这个身份,他要再多的名声有什么用? 君恩灏即便再不情愿,也不敢违抗皇上的圣旨,当天,他便亲自写了一封信贴在了城墙上,百姓们看到后,茶余饭后都在议论这件事,多的是骂君恩灏人面兽心,伪君子的。 一时间,君恩灏从满满夸赞的天堂跌到了满满谩骂的地狱,他在王府发脾气,砸东西,府里的人见到他都要绕着走。 他不敢想象现在出去后会迎到什么样的眼神。 他喝的醉醺醺的,躺在床塌上迷迷糊糊的,耳边响起北惑沉哑如刮在石板上的声音:“堂堂一个王爷却因为如此小事从此颓废,呵,就你这样的还想同君恩寿抗衡?我看你是做梦!” “你现在就是一个过街老鼠,君恩寿却是水涨船高,难道你真的能吞的下这口气么?” 君恩灏被说的蜷缩起的身子微微展开,他神色有些动容,嘴里呐呐的:“如你所说,本王现在就是一个过街老鼠,出门就会被骂,本王是狗熊,他君恩寿是英雄,本王哪儿还有资格同他相较量?” “敌人是要一点一点铲除的,你若是放弃,最后只能被他吞的连骨头都不剩。”北惑循循善诱的蛊惑着:“本王有个好法子,可以摧毁他,就是不知你是否愿意。” 北惑的话如一簇火苗将他心里的熊熊斗志燃了起来。 他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我该如何做?” “皇族有一个皇家寺庙,此寺庙看管严格,需皇亲贵族的令牌方能进去。”北惑暗哑的声音徐徐的响起:“你现在虽落魄,却也披着皇族的皮囊,带着你的令牌同我去一趟皇家寺庙。” 黄昏落下,给皇家寺庙镶嵌了一层淡淡的橘色光晕。 君恩灏从马车上下来,手持令牌来到皇宫前,寺庙的沙弥看到令牌,一愣:“不知灏王怎的今日有空前来了?” 君恩灏的事闹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他做出一幅谦卑的样子:“本王在府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想着必定来佛祖前忏悔方能入睡。” 沙弥听了后,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让其进来了。 马车则是被小沙弥牵到了寺庙的后边。 小沙弥喂了马离开,在他离开后,马车下的夹板处响起咔嚓道声音。 一袭黑袍,严严实实的北惑出现。 他从君恩灏口中得知了他想去的地方。 黑影一闪,人消失,下一刻出现了一个较为偏僻的厢房。 厢房内。 君恩寿的母妃徐太妃正坐在蒲团上,手上握着一串佛珠,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 啪嗒,一阵邪风穿过,徐太妃手里的佛珠断了,噼里啪啦的散落了一地。 她一愣,紧接着,耳边响起北惑阴恻恻,让徐太妃听着毛骨悚然的声音:“手上沾着鲜血,你配握着这佛珠么?” 听了这声音的徐太妃心脏好似被一双大掌狠狠的捏在了一起,她腾然从蒲团上站了起来,左右看着:“谁?” 又问:“是你么?你为何要出现?为何?” 声音自她背后发出:“怎么?怕了?我刚出生的时候,我小时候怎么不怕我呢?” 徐太妃猛的一转头便对上北惑如猛兽般撕裂的眸,她连连尖叫。 北惑捂住她的嘴巴:“再叫,我就杀了你。” 徐太妃将喉咙里惊恐的尖叫声吞了回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我可是你的母亲,弑母,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哈哈哈哈……”北惑猖狂的笑着:“天打雷劈?当年你对我做了那样残忍的事,你都没有怕天打雷劈,我又怕什么?” “当年,当年是我情绪激动,是我糊涂了啊。”徐太妃的眼睛转着。 北惑的眼睛红红的,显然不喜她的说辞:“我同君恩寿是双生子,君恩寿最先出生的,可是在他出生之后,你就不准我出生了,你想把我硬生生的憋在肚子里,但是我的生命力太顽强了,我还是出来了,但是你却仍然心狠手辣的把我给塞进了一个罐子里,想让我窒息而死。” “幸亏一个姑姑把我捞了出来。” 徐太妃捂着耳朵,她尖叫着,奋力的为自己辩解着:“这怪我么,要怪只能怪你们是先帝的孩子,先帝好女色,我本是大安王朝的公主,而且也寻到了相亲相爱的驸马,是他利用自己的权势强占了我,分开了我们,让我迫不得已成了他的妃子。” “我怎愿意生下他的孩子。” “所以在我知道有了身孕,并且怀了两个孩子之后,我就决定留一个巩固我的地位,另外一个……呵呵呵,我要杀死,只有杀了先帝的孩子,我才能体会到报复他的快感。” 徐太妃神情癫狂的开口。 北惑的眼睛更红了:“就因为我是第二个出生的,所以你便把报复发泄到了我的身上?” “那这个呢?”北惑说着,一把将脸上的面罩扯了下来。 第384章 北惑和帝行湛的关系。 第384章 北惑神色激动的一把将罩在脸上,严严实实的面罩扯了下来,这张脸同君恩寿生的一模一样,只是,他侧边的脸上烙印着北惑两个字,在他名字的旁边还刻着一个贱字。 这字,永远伴随着他。 也是他一生的耻辱。 他声音低吼着,眼睛死死的看着徐太妃,过往的回忆喷涌而来。 小时,他也是个正常的孩子,脸上没有印记。 单纯的他一直向往着母爱。 一日,他发热不退,嘴里一直喊着娘亲。 从小把他带大的姑姑心疼他,想着北惑长大了,徐太妃见到这么个皇子必然会高兴的,便擅自作主把北惑带到了皇宫之中。 徐太妃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没有死,她表面笑呵呵的留下了,实则把北惑关到了密室之中,有事无事,或是在宫里不高兴了便把他当成了用来出气的沙袋,打骂凌辱都是家常便饭。 在徐太妃心情好的时候,又会给北惑满满的母爱。 这让北惑对徐太妃是又爱又恨。 所以,他分裂奇怪的性子就这样养成了。 徐太妃也回忆起过往了,她现在十分害怕北惑,因为他曾把她关到了一个笼子里,逼着她学狗叫,逼着她学狗吃饭喝水。 北惑给她的阴影是无数大的。 徐太妃双手抱着脑袋:“你现在长大了,过的很好,你为何来找我,再怎么样,也是我给你了一条性命。” “哈哈哈。”北惑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般。 他一把抓起徐太妃的头发:“给了我一条性命?亏你能摸着良心说出来这话。” “行了,我也懒的跟你说这些废话。”北惑进入正题:“你的儿子君恩寿的人格隐藏了起来,现在是神王的人格,我要你现在想法子回到寿王府,把君恩寿的人格逼出来。” 徐太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你说什么?君恩……君恩寿竟然回来了,他不是死了么!” “因为你这个儿子命大啊。”北惑眯起眼睛:“照我说的去做,否则我会让君恩寿知道当初他的死跟你有关系。” 徐太妃瞪着眼睛:“他之所以变成了两个灵魂和人格也是你害的,当初我把你关到了地下室,是他发现了这个秘密,发现了你的存在,你便利用他的善心把他骗到了地下室,让他替代你受苦。” “所以他才变成了现在这幅分裂的样子。” 北惑呵呵的笑着,丝毫不觉得自己当年那样做是错误的:“那又如何?这是他欠我的,我们是双生子,为何命运如此不同,是他欠我的。” “一会儿,我会在你身上做些手脚,开始我的计划。”北惑如一张黑色的大网把她牢牢的笼罩住。 根本不给她抉择和反驳的机会。 君恩灏在寺庙装模作样忏悔了一日后回去了。 在他离开的第三日,皇家寺庙传来了消息:徐太妃重病不起,嘴里念叨着君恩寿的名字,好不可怜。 在大兴京城,一向都是以孝为先的。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而且寺庙的主持建议让徐太妃出去养病。 君行之只好下了一道圣旨,免了对徐太妃的惩罚,让徐太妃离寺,前往寿王府养病。 当天夜里,徐太妃便进了寿王府。 她躺在床塌上,人蔫蔫的,换了好几个郎中看都说她需要静养,是心病。 屏风外,江隐负手而立,小祖肉乎乎的小腿儿一会儿抬起来一会儿落下,小脑袋张望着:“娘亲,里面躺着的人是祖母吧,她病了,我觉得我应该去看看。” 屏风内,帝行湛的手指摩挲着墨玉扳指,目光复杂的看着躺着的徐太妃,低垂着眸,儿时过往的回忆喷涌而来。 徐太妃的凌辱和折磨让他和君恩寿分裂成了两个人。 他对她的感情无疑是复杂的。 “忽然生病。”北惑的身影在帝行湛的脑子里过了一遍,他冷笑,心中了然:看来是他搞的鬼。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北惑来说,徐太妃这颗棋子早晚会派上用场的。 帝行湛听了小祖的话,伸手将挡住的屏风掀开:“给她看看。” 小祖的眼睛都亮了,他最喜欢这种治不好的,不苏醒的疑难杂症了。 他上前探脉,发现病情的确是有的,心火很大,但是不至于醒不过来。 所以…… 古灵精怪的小祖摸着小下巴,眼睛一转,瞬间明白了:除了真病,有一部分是装的。 他故意道:“祖母的心病想来是治不好了,现在唯一的法子就是以毒攻毒,这个以毒攻毒呢,就是用心病来攻克心病。” 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我觉得应该把祖母放到一个棺材里,然后呢,把她放在外面的野墓地上,这样祖母的心病便好了。” 众人听着,唇角一阵阵的抽搐。 这是治心病? 这明明会把人给活生生的吓死吧。 江隐不予置评,因为她观察到小祖说完这个主意的时候,徐太妃的眼皮子不安的快速的动了几下,这说明小祖的法子是有效的。 帝行湛抬手下命令:“就按照小少爷所说的做。” 话音刚落,挺尸的徐太妃陡然跳了起来,指着帝行湛,愤怒道:“你这个不孝子,回来后不说第一时间把我接回来,现在还伙同外人要把我丢到墓地去,我怎么这么可怜啊。” 帝行湛黑曜的眸睨着她:“事实证明,这个法子有效果。” 徐太妃一噎,意识到自己的情况,又用手戳着脑袋晕乎乎的:“我好难受,需要再躺一下。” 既然徐太妃无事了,其他人都离开了。 帝行湛坐在床塌前的凳子上,压低声音:“是他让你来的吧。” 徐太妃藏在被子下的手骤然捏紧。 北惑这次让她回来的目的和任务便是想法子把君恩寿引出来。 帝行湛和君恩寿虽然都很强大。 但因为君恩寿的性子,情绪不定,所以大大的削弱了他的能力。 帝行湛不然,他是神王,各方面都很强大,若是击破他,会非常的困难。徐太妃不能操之过急,她用私房钱买通了些丫鬟的嘴,从中得知了些事情…… 【作者有话说】 恢复更新了。 第385章 教王妃规矩?笑话。 第385章 徐太妃睁开眼第一件事便想摸清寿王府现下的情况。 她拿出些私房钱买通了几个丫鬟,从她们嘴里打听到了些事情,眼睛亮晶晶的:“白宁儿?是寿王亲自带回来的?那怎的被撵出去了?” 不等丫鬟说什么,她十分笃定的啧啧开口:“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江隐这个坏人,是她破坏了白宁儿和寿王的关系。” “我就看那个江隐不是什么好东西,飞扬跋扈的,就这样的性子怎么能持家,怎么能做好一个王妃。” 徐太妃的脑子里生出一个计划。 她知道现在的人格灵魂是帝行湛的。 想要对付帝行湛不能直接对付,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所以,她的脑子里生出一个计划:先后院起火,磨的帝行湛没了耐性,再把君恩寿给激发出来。 这般想着,她命丫鬟准备了笔墨纸砚,在纸上飞跃着,写下了洋洋洒洒的一封信。 这封信是写给白宁儿的,大意是关切她在外辛苦了,若是有什么苦楚便前来寻她,她会为其做主的。 白宁儿就在京城,离寿王府也不远,收到信后欣喜若狂,捏着帕子在原地不断的踱步:“这徐太妃回王府回的还真是时候,我正好可以借此回到王府,只要回去便好办了。” 白宁儿当即迫不及待的提着包袱前往寿王府了。 她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站在府门口,捏着温柔的嗓子,语带关切的口吻:“王爷,我是宁儿啊,听闻太妃身体不适,宁儿心中记挂,特来请命服侍徐太妃。” 帝行湛听着这番话只当耳旁风般。 神手跟在旁边也不作声。 唯独飞离急的抓耳挠腮的。 他是君恩寿的人,自然是站在白宁儿这边的,他看着帝行湛,只巴望着主子赶紧回来,斟酌了一番,开口:“王爷,宁儿姑娘在外面呢。” “那又如何?”帝行湛邪魅的俊眸透过面具看了过去。 “她是寿王的贵客。”飞离提及寿王还微微扬着下巴,好似这样就能震慑的住他似的。 帝行湛未停下手上的笔墨,眸睨着宣纸上的字:“在他那儿是贵客,是因为他眼瞎,但在我这儿却是贱客。” 飞离听着这骂人的话,硬生生的把火压在了心里。 白宁儿锲而不舍的叫喊着终是被徐太妃听到了。 徐太妃赶忙亲自出去迎,她看到白宁儿,亲亲热热的拉着她往府上走。 恰好看到江隐悠闲自在的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来回的荡着。 徐太妃看到江隐便想起她曾对自己做的事,眼睛一翻:“这某些人啊,就是不仁不孝的,也不知道家里头是如何教育的。” 说着还可心的拍了拍白宁儿的手:“瞧瞧宁儿,温柔又孝顺,谁若是把她娶回家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江隐淡然如云,一副没有听到的样子,这让徐太妃好似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气的跑了过去,瞪着江隐:“难道你没有听到我说话么?” 江隐在心里道,懒懒的掀开了眸:“听到了,不过,你说的话同本祖又有什么关系呢?你想把她娶回家尽管娶好了。” 说到这儿,她讥诮一笑:“难不成……你想让本祖拿点彩礼钱?” 徐太妃气的脸都青了,本想再说什么,江隐抬手朝她往侧边摆了摆:“挡住阳光了,让开。” 白宁儿拉着徐太妃故意用江隐能听到的声音,道:“太妃不要理会她,她没有礼数,很厉害的,我们还是离她远点吧。” 徐太妃哼了一声:“早晚让寿王休了你。” 在郎中的调理下,徐太妃的身子逐渐好转,她也当起了家,要么对着家丁丫鬟们比比划划的,要么便插手寿王府的事,连管家都不知如何是好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跑去找江隐。 江隐翻着书,听了这话,不以为然:“她现在在搞事情,既然她这么想搞事情便让她去搞,本祖倒是要看看她想干什么。” 这日,在用晚膳的时候,徐太妃差人把江隐叫了过来,手指在桌上轻轻的弹着,傲气十足。 “江隐,我算是发现了,你在这个王府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江隐听了这话笑了:“本祖是王府的女主人要什么规矩?本祖就是规矩。” 这话说的猖狂极了,徐太妃猛的一拍桌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正是因为你代表着王府,所以才要有规矩,你的一言一行都是王府的脸面。” 不等她说什么,徐太妃自顾自的开口:“从明日开始,让宁儿教你学规矩。” 江隐似听不懂这话似的偏了偏头:“让她教本祖?” 徐太妃傲慢的清了清嗓子:“宁儿乃是大家闺秀,让她教你规矩最为合适不过了。” “此事就这么定了,明日你便来白宁儿。” 帝行湛转动着手指上的墨玉扳指,刚想说什么,江隐扫他一眼,竟应了下来。 帝行湛清楚的捕捉到江隐眼底的促狭,他吞下了想要说出的话,起身离开。 徐太妃和白宁儿看到这一幕,心里各有心思。 徐太妃想:再怎么样,她这个做母亲的也是说的上话的。 白宁儿想:寿王还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否则怎会任由她们这般欺负江隐呢。 次日清晨,白宁儿起的很早,她只要一想到今日会给江隐一个下马威便无比的兴奋。 她盛装打扮,早早的在房间等着了,可偏生等了许久都不见江隐前来。 她气的让自己的丫鬟前去叫江隐。 不多时丫鬟带着江隐的话回来了,呐呐的开口:“宁儿姑娘,王妃说了,她是不懂规矩的,让一个不懂规矩的人前来找您是强人所难。” 白宁儿听了这话气的鼻子都歪了:“好啊,她这是拿不懂规矩的由头来搪塞我啊。” 白宁儿连连点头:“好,很好。” 她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既如此,我这个懂规矩的便亲自过去看看。” 说着,她去了江隐的房间,谁曾想她大门紧闭,白宁儿上前叫门,江隐身边的丫鬟隔着门道:“不好意思啊白姑娘,我们王妃还未起呢,一切等王妃起了以后再说,你要是实在等不及便回去好了。” 第386章 库房之陷害。 第386章 白宁儿怒的一拳头砸在门板上:“江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睡觉,快起来,我要教你规矩。” 回应她的是一片鸦雀无声。 白宁儿顶着一张乌青乌青的脸,她抱着双臂:“躲着是吧?好啊,我今天让你躲不成,这规矩,你还非学不可了。” 白宁儿打算等着。 她就不信江隐还不出来了。 日晒三竿,炙热的日头升腾而起,直直的晒在她的头顶上。 不多时,白宁儿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便花了,白一道,红一道,黑一道的。 就在她热的摇摇欲坠,快晕倒的时候,江隐的房门被推开,丫鬟看到跟调色盘似的白宁儿忍不住笑了出来,很快轻了下嗓子:“王妃醒了,让你进去呢。” 白宁儿一身狼狈的走了进去,见江隐清尘如荷花,不染尘埃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嫉妒之色,她深呼一口气:“王妃难道不知道今日学规矩?” “知道又如何?影响本祖睡觉?”江隐看她。 白宁儿连连点头,心想:呵,不用你这般猖狂,等会自会让你尝到我的厉害。 她看向江隐,倨傲的抱着手臂:“现在开始学规矩,现下太妃和王爷都在府上,已然不是你一人独住的时候了,首先,他们在,要学会敬茶。” 她环绕了一圈,欲寻一个地方坐下,她见江隐旁边有个椅子便朝那边走去,想同她平起平坐。 谁知白宁儿刚刚坐下,只听咣当一声,椅子被摔了个四分五裂的。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她瞪大眼睛,眼底满是不可思议:“这是怎么回事?江隐你害我?” 江隐十分自在悠闲的品着茶:“哦,差点忘了告诉你,这个椅子是坏的。” 白宁儿看出来她是故意的了,她起身,递给江隐一个空茶杯,手里拿着一个滚烫的热水壶:“端好了,我给你倒热水,待会教你怎么敬茶。” 她都想了,定要把江隐的手烫出一层的泡。 她抓着茶壶,欲往茶杯里倒,江隐的手一个倾斜,在倾斜之际,同时也蕴藏了一股子内力,促使白宁儿手里滚烫的茶盏啪的倒在了她自己的身上,烫的白宁儿身上冒着烟,疼的她龇牙咧嘴的叫着。 江隐优雅的坐了回去:“看来今儿个你是什么都做不成了,需要本祖给你找个郎中么?” 白宁儿捂着胸口恶狠狠的瞪了江隐转身跑开了。 她跑到徐太妃那边告状去了,徐太妃没想到江隐胆子这么大,敢欺负她下命令调过去的人。 白宁儿迅速上了药,第二日第三日她又寻了些规矩让江隐学,可无疑都是失败的。 江隐会反其道而行之,把她折腾的不得了。 教规矩这件事算是失败了。 徐太妃让白宁儿作罢,同时也在琢磨其他的法子对付江隐。 “江隐之所以这般猖狂还不是因为她手里握着掌家的钥匙,掌管着库房的钥匙。”徐太妃手里十分拮据,只要一想到江隐手里有那么多的银子,她就心痒痒的,她喃喃自语:我若是能掌管这些钱财该多好。 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白宁儿忽然想到什么:“太妃,我想到一件事,王爷近日想用自己府上的银子建造一个装刀枪棍棒的武器之地,届时,王爷若是从王妃那里拿不出银子,必定会埋怨王妃,大发雷霆,到时候耽误了王爷的大事,王爷不但会严惩她,说不定还会把掌家大权没收呢。” 徐太妃听的整颗心都动了:“就这么办。” “不过,听闻江隐用了一个极其信任的小厮来看守库房,若是能让他帮忙,想来我们的计划必定会事半功倍的。”白宁儿把知道的讯息告诉了徐太妃。 徐太妃摸了摸下巴,笑了:“这还不简单,一个小厮而已,像这些小厮啊,丫鬟什么的全都是下等人,像这种下等人只需要给点银子便收买了,简单。” 说着便做,徐太妃特意候着时机,等着江隐带小祖出去后把看守库房的小厮叫了过来。 徐太妃先用银钱收买,而后用自己的身份去压榨,威胁他。 最后,小厮实在受不住了,只好点头答应了。 帝行湛近日早出晚归十分忙碌。 这天早上,他刚要出去忙君恩寿留下的烂摊子,也就是建造武器房的事。 身后响起徐太妃的声音:“寿儿啊,近日你在忙着建造武器房的事,有没有需要母亲帮忙的地方?” “没有,马上完工。”帝行湛神色冷淡,对这个母亲并没有什么感情。 “钱财方面够不够?”徐太妃故意把话头引到了钱财之上:“虽说母亲不是家产万贯,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 “明日便交付银钱。”帝行湛淡淡道:“你的钱财自己留着吧。” 徐太妃看着他冷淡的样子,捏了捏手掌:“跟你那个短命的先帝爹一样讨人厌恶。” 过了一日,徐太妃和白宁儿等着看江隐的笑话。 但,徐太妃等了很久都未等到他们吵架的声音。 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她来到花厅,看着他们的气氛又像是凝重又不像是凝重。 徐太妃打算试探一番:“这是怎的了?发生什么事了?不是说今儿个便觉银子么,是不是……” 她的眼睛在江隐和帝行湛身上转着:“钱财方面出了问题。” 江隐得体的微笑着:“太妃猜对了。” 一听这话,徐太妃激动的捏紧了帕子:“怎么回事?” 江隐把她的神情收入眼底,讥笑:“王爷说了,想把王府里库房的银钱给我留着,打算自己出这份钱。” 闻言,徐太妃差点气晕过去,这帝行湛怎么这么傻呢?王府里的钱不花,花自己的私房钱。 再者说了,若是不用库房的钱财,她的计划怎么继续进行下去? 徐太妃拿出慈母的样子:“寿儿,既然王府有银子那便先用王府的,我想王妃也是这么想的吧,你总不能跟王妃对着来啊,不然王妃该着急上火了。” 江隐笑:“太妃何时这般通情达理的关心起本祖了?” “你知道我关心你就好,你还不赶紧把库房打开,把银子调出来。”徐太妃催促着:“寿儿的私房钱还是留着比较好。” 第387章 幼稚的把戏。 第387章 徐太妃甩着手里的帕子催促着,一副当家做主的样子:“寿儿的私房钱还是留着比较好,这年头,银财多重要啊,你得懂点事,先用府上的银子,回头皇上问起来,这银子花的源头也有个方向不是。” 白宁儿赶忙在此事上添了把火,连连点头:“太妃所言极是呢。” 帝行湛一袭黑袍,如暗夜的王,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手指轻轻的敲着桌子,听着他们说话。 忽觉两道视线落在他身上。 徐太妃和白宁儿的眸齐刷刷的盯着他,问:“王爷如何看?” 这是把球儿踢到了他脚下啊。 帝行湛隐在面具下的眸又邪又魅,他睨向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江隐,磁性的声音如泉水般顺着喉涓涓淌出:“王妃怎么看?” 徐太妃有些急了。 他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要听她的意见么? 她皮笑肉不笑的,僵着个皮子,问:“寿儿这般问,难道是她想做什么决定,寿儿便由着她了?” 帝行湛把她的紧张如数看在眼里,打趣的看着江隐:“自然,她是本王的王妃,王妃说什么是什么,本王自然听从。” 徐太妃在心里暗骂着没出息。 江隐若说不开库房,那么她的计划该如何是好? 她捏着帕子,很是紧张的看着江隐。 江隐沉吟了一会儿,故意让气氛紧张起来,半晌,才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既想开库房便开吧。” 说的话还不忘踩一脚帝行湛:“寿王好不容易攒了点私房钱怎能随意动呢。” 帝行湛:…… 里外里都觉得这话怪怪的。 徐太妃松了口气,心想:不用你淡定,一会儿你就死定了。 一行人来到库房,徐太妃扫了眼被她收买的小厮,小厮神情淡然,徐太妃微微安心了些,她仰着头:“快开门吧,寿儿那边的武器房还等着交银子交工呢。” 小厮点头看向江隐。 江隐让小祖去把钥匙拿来。 小厮接过,对上锁眼,咔嚓一声。 库房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空洞感让所有人一愣。 徐太妃一马当先的跑了进去,下一刻发出啊的尖叫声:“啊,怎么回事?这儿怎么都空了?银子呢?” 听了这话,白宁儿紧跟着冲了过去,发出很夸张的呀的声音:“怎么回事?银子都去哪儿了啊?” 一行人都进去了。 原本满满登登的库房现在空空如也的。 江隐云淡风轻的站在一边。 帝行湛也没有什么反应。 反而是徐太妃和白宁儿大呼小叫的:“银子呢?” 徐太妃劈腿盖脸的训斥着江隐:“你就是这样掌家的?说吧,你把银子藏哪儿去了?幸亏我坚持要开库房,不然,我寿儿的王府估计都要被你搬空了。” 江隐凉凉的看了过去:“银子在哪儿,徐太妃难道不清楚么?” 闻言,徐太妃一愣,心里直打鼓,她梗着脖子:“我怎么会清楚。” 徐太妃的眼睛转着:“寿儿,咱们应该查查你这位王妃的账。” 帝行湛扫了眼江隐,江隐呵笑一声,摊手:“查,怎么查都行。” 管家把账本拿了过来,徐太妃翻看着,这么一看,眼睛都瞪圆了,啪的把账本往桌子上一摔:“江隐,看看这账本上,你竟然花了这么多的银子,买了这么多奢华的东西,王府的钱都被你花光了,其他的钱呢?是不是被你藏起来了?” 白宁儿在旁边一口一个就是的附和着。 江隐随意的坐下:“花光了?藏起来?呵,真是可笑,本祖花的都是本祖自己的钱。” 徐太妃不屑的嗤笑:“你自己的钱?你怎么会有钱?” 江隐掀着眼皮:“你穷,不代表旁人穷。” 被戳中了难堪心事的徐太妃对江隐愈发痛恨了,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你甭跟我说这些没用的来转移话题,你最好说出你把银子藏哪儿去了,否则……我就用非常手段了。” 江隐敲着桌子:“尽管用。” 徐太妃被江隐这幅儿戏的态度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寿儿,你心善好说话,所以这王府被闹的乌烟瘴气的,今儿个,这件事我来解决。” 帝行湛看着她闹腾未作声。 在库房门打开的那一瞬他便看出来徐太妃想找事了。 再加上江隐无所谓的态度,他觉得应该配合配合,便道:“随你了。” 帝行湛吐口的话让徐太妃更有底气了。 徐太妃辗转了半天,道:“依我看,该从王妃身边的人入手。” 她本想直接把小厮叫走的。 但,视线落在小祖身上,想着折磨下这个讨人厌的孩子也好。 她扬着下巴:“小孩子都是最诚实的,一般不会说谎的。” 江隐还未怎样呢,帝行湛先不高兴了,腾然起身:“欺负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小祖眨巴着大眼睛,不以为然的笑笑,甩着两条肉乎乎的小腿儿跑到帝行湛跟前,让他弯了弯,同他的视线平齐,小祖在他耳边悄悄道:“你方才的样子不像是寿王,更像是开杂货铺的大魔王叔叔哟。” 帝行湛一愣。 竟被这臭小子看出来了。 小祖笑嘻嘻的说了句不要担心便跟着徐太妃走了。 小祖回来的时候,容光焕发,丝毫不像受气的样子,反倒是徐太妃的身上脏兮兮的,好似摔倒了般。 徐太妃嘟囔着小祖邪门,转而把江隐身边的小厮叫走了。 待再出来之徐太妃的脸上明显噙着胜利得意的笑容,她道:“寿儿,我都帮你问出来了,这小厮已经招了,是寿王妃对王府和寿儿你心存二心,她偷偷把银子藏起来了啊。” 帝行湛不语,只静静地看着江隐,看她如何扳回这一局。 江隐只静静的听着,她潋滟着眸,神色淡然,还寻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她呵笑着,看着徐太妃的小把戏,嘲讽道:“真是无趣至极,无趣到本祖不愿同你玩这个游戏。” 她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解决。 她朝小厮勾勾手指:“过来。” 小厮站过去。 江隐明晃晃的问:“库房里的银子呢?” 小厮挺直了腰背,看了看江隐,又看了看帝行湛:“王爷,王妃,我是被徐太妃逼迫的。” 第388章 怎么?要谋杀? 第388章 小厮的话让徐太妃整个人都毛了,她原地炸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小厮不理会暴跳如雷的徐太妃,把徐太妃的计划和盘托出:“前几日,徐太妃以权势来要挟我,让我帮她完成一个栽赃王妃盗窃银子的计划。” “我心里是不愿同徐太妃同流合污的,但我为了保命,当时只好答应了,我想的是事情发生那天,我要告诉大家这个计划。” 徐太妃气的眼珠子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了。 小厮埋着头继续说:“徐太妃想借陷害王妃之名来个一石二鸟,一则陷害王妃偷窃了银子,好让王爷把王妃撵出王府,二则是想私吞了那些银子。” 徐太妃一蹦三尺高:“我撕了你的嘴,我何时私吞了?你有什么证据?有本事你找出那些银子来。” 小厮不作声了,吭哧瘪肚的。 他没本事。 徐太妃藏钱自然不会让他知道。 江隐清若如风的话如石头坠入河中,起了一丝波澜:“他没本事,本祖有本事。” 她拍拍手,姿态闲适,轻松:“离开王府久了,我看你是忘了本祖真正的本事了。” 提及,徐太妃想起王嬷嬷的事了,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江隐径直朝徐太妃走去,徐太妃惊恐的问她想做什么? 江隐猝不及防的扯下她一根头发,轻飘飘的开口:“让你看看我的本事。” 她以徐太妃的头发来批卦。 她在地上准备了一个莲花底座的浅浅香盘,又拿了一根线状的熏香燃上了。 她将徐太妃的头发凑到燃起的沉香上。 不多时,线状的沉香转了起来,忽然定格在了一个方向。 徐太妃看到这一幕,瞳孔骤然紧缩。 那方向正是她的房间。 江隐撇向帝行湛,讥诮的拍拍手:“家贼难防,王爷的银子被搬来搬去的真是有趣。” 管家带着几个小厮去了徐太妃房间果然发现了很多箱的银子。 江隐评价了一句真能藏。 徐太妃对上帝行湛阴沉沉的眸,急忙解释:“我,我这么做就是有危机意识啊,害怕江隐把你的银子藏起来,所以提前藏好了,等江隐走了,我自然是会把银子还给你的。” 帝行湛的重点在另一个点上,冷冷的问:“为何要想法子撵走王妃?” 徐太妃开始倚老卖老了:“还不是为了你,不然我为何要做这样的坏人你这个王妃神神叨叨的,一看就不是打理宅院的人,和她在一起早晚被她害死,你看看宁儿多好……” 帝行湛打断她的话,止住她的话头。 “她好,你娶。” 徐太妃差点气死。 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再怎么样,这徐太妃也是帝行湛的母妃,把徐太妃因藏了银子,陷害王妃的事送到官府去,岂不是让人笑掉大牙。 帝行湛给徐太妃下了命令,让她离江隐的房间远一些,不要往一起凑。 他又向江隐表示了愧疚之意。 江隐笑,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处处同本祖作对的寿王竟会软下来,真是让本祖不可思议,本祖在想……” 她认真的上下打量过去:“你真的是寿王么?” 帝行湛呼吸一窒,他捏捏拳头,不想暴露,效仿着君恩寿的口吻和态度:“呵,给你点好脸你便瞪鼻子上脸了么?本王这样是因为明事理,你不要自作多情。” 说罢,甩袖离开了,倒是有几分落荒而逃的味道。 江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呵,有问题。” 帝行湛,哦也就是君恩寿所建造的武器房完工了。 帝行湛看着军营的将士们把武器通通搬了进去。 武器房是精心制作的,里面的温度,材质都是十分适合武器存放的。 唯有这样,武器才不会生锈,断裂等等。 但,就是这样一个武器房却发生了诡异的事。 武器房由一个打更的人看守着。 这日,他坐在单独建造在武器房外的木屋里,就听着哒哒,咣咣的声音。 打更的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他提着灯笼慢慢朝里面走去。 吱呀一声,他推开门,露出一条门缝,顺着门缝看去,他的眼睛不可控制的瞪大了。 他看到挂在墙上的武器竟然自己落了下来,而且还在地上走来走去的。 这这这……旁边也没人啊。 打更的惊恐的尖叫了一嗓子:“鬼啊。” 第二天打更的便病了,死活不做这个活了。 帝行湛问过由头之后觉得十分诡异,他没有妄下结论,而是当天夜里亲自去了武器房一趟。 然,这天夜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帝行湛决定再观察观察。 恰好,他掌管的地界出了些小问题,有一些倭寇欲跨界来犯。 他便派将士们拿着武器前去剿灭。 但他们挂着彩回来了,这让帝行湛十分诧异。 将士们苦哈哈的诉苦:“王爷,这武器邪门的厉害,拿过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呢,可是当我们和他们交手的时候,这些武器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间断掉了,裂开了,全都变成两半了,根本无法使用,我们拼死肉搏才战胜了他们,可最终还是受了伤。” 有人把坏掉的武器拿回来了。 帝行湛盯着看了一会儿:“是人为的。” 将士一听,气炸了:“王爷,一定是我们军营里出现了内奸,趁着我们不注意做了手脚。” “王爷,一定把这个人找出来。” 帝行湛看着一张张冲动发怒的脸,道:“此时稍安勿躁,谁也不许说出去。” 帝行湛有自己的考量。 若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军营的人必定会心寒,谁也不愿意被怀疑是内奸,另外还会打草惊蛇。 帝行湛不是君恩寿,不了解君恩寿的军营,也不了解他的将士们。 他揉着侧额,神手在旁边旁敲侧击道:“王不了解,但是有一个人了解啊,寿王不在的时候,军营都是那位打理的。” 帝行湛挺直了背,知道他说的是谁了。 王府。 叮叮当当,一麻袋的武器噼里啪啦的落在江隐脚边。 江隐看书的手顿了顿,她掀了掀眼皮,视线从一堆武器上落在帝行湛的身上,拍了拍手:“怎么?要谋杀?” 第389章 阴七人。 第389章 哗啦,一堆武器丢在江隐脚下。 江隐握着书的手卷了卷,懒懒的掀开眼皮扫了眼:“怎么?寿王这是要谋杀?” 帝行湛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帮本王看看是人为还是有邪祟?” 江隐听了这话平平的笑了,卷起书,放在桌上,圈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问:“本祖为何要帮你?” 帝行湛绕过武器,凑到江隐面前,压低的声音低低沉沉,磁性醇厚:“因为本祖是你的夫君。” 江隐一巴掌拍开他:“你说是就是了?不好意思,本祖不认你这个夫君。” 他不怒,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笑,修长的手指戳进面具边沿,来回的摆弄着,似要把面具拿下来似的。 江隐突发奇想,纤指敲敲桌子:“你若是把面具摘了,本祖便答应帮你看看。” 帝行湛一怔。 面具一摘,岂不是露馅了。 “那些将士们因武器受伤,听闻王妃待他们很好,甚至亲自教导了他们武功,现在有人在王妃的头上动土,王妃当真是能咽的下这口气。”帝行湛知道江隐面冷心热,说不管是表面的,实则非常护犊子。 江隐的眸流转着光,质疑的看向帝行湛:“你的性子竟变的这般圆滑,在本祖的印象里,你性子执拗,嘴硬,脾气臭的如石头般,怎的今儿个这般会说话了?” “还是说……”江隐前倾着身子,如钩子般直直的盯着帝行湛:“你不是寿王呢?” 帝行湛控制住砰砰作乱的心跳声:“这是王妃的心声吧,不希望本王是寿王,看来王妃有别的小心思了。” 江隐嗤笑,她盯着武器若有所思:“呵,敢在本祖的眼皮子底下欺负本祖的人?” 帝行湛笑了,就知道她不会坐视不理。 江隐蹲在武器前,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阴气。” “只能等晚上过去看了。” 二人各忙各的,夜色擦黑,月影浓重。 二人踏着月色去了武器房。 武器房发生了诡异的事,无人敢来打更了。 周围的风吹的呼呼作响,诡异之感油然而生。 吱呀,他们推开了门。 武器房内安安静静,武器整齐的陈设在墙上,气息干净,毫无阴气。 江隐不由得疑惑。 “有何不对?”帝行湛问。 江隐环绕一圈:“不对,气息太干净了,就连浑浊的灰尘气息都被清扫了,这不正常。” “看来是有人特意打扫过了。” “也许不是人。”江隐意味深长道。 她闭着眼睛,双手轻轻的抚在墙上。 墙内发出叽叽喳喳的声音。 “啊呀,她摸我。” “哼,你唧歪什么,摸你了,也摸我了啊。” “痒死我了。” 寻常人必然是听不到的。 但江隐却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的耳朵一搭便知道怎么回事了,她拉过一个石几随意坐下:“想解决此事很简单,不知寿王以什么条件来解决呢?” “王妃想提出什么条件?”帝行湛问。 江隐抬脚,翘了翘脚尖,翘起的方向是帝行湛的方向,从角度上来看,江隐的脚好似踩在他脸上一样:“把面具摘下来让本祖瞧瞧。” 帝行湛护住面具:“王妃还真是强人所难,明知道本王毁了容……” “不在乎。”江隐截了他的话。 “当真?” “当真。” 帝行湛的手覆在面具上,慢慢往下脱。 江隐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 唰,面具被扯下,露出一张被火烧的脸,狰狞无比,丑陋不堪。 江隐站起来,眉头拧起。 竟不是帝行湛。 是她想多了? 帝行湛深呼一口气,亏的他了解江隐,提前把脸做了乔装。 他把面具重新戴上:“现在需要本王做什么?” “拿一把斧头来。”江隐道。 帝行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了。 他拿着斧头,听着江隐的话,愣了愣:“凿墙?” “对。”江隐从墙架上抽出一把长剑在上面画了几个圈:“本祖画圈的地方通通砸开。” 咣咣咣,夹杂着躲闪和呼救的声音。 不多时,墙上多了几个大小不一的洞。 江隐走过去,从里面拿出来几个小纸人:“就是它们作祟。” “它们名为阴七人,阴七人是取七个死人头七之第七日的阴气做成的阴七人,这种阴七人力气很大,有人的意识,会做人的事情,它们会听从人的命令去做事。” 江隐把七个阴七人放在桌子上,一把玄气打在上面。 躺平的阴七人活了过来,站在桌子上叽叽喳喳的。 “啊,不要伤害我们。” “做了坏事还敢提这么多要求!”江隐冷笑:“谁让你们在武器上动手脚的?” 江隐身上的气势笼罩着它们。 它们不敢耍花招,站起来叽叽喳喳的:“大师饶命,我们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是啊是啊。” “我们刚死,就在我们头七那日打算回家看看,被一个人拦住了,这个人很可怕,他让我们帮他做一件事,抽取我们的一丝魂魄制成阴七人,让我们在武器上捣乱。” “我们若是不答应他便要让我们灰飞烟灭,我们一来想转世投胎,二来想回家再看看家人,只好答应他。” “所以我们在深夜在武器上动了手脚。” 江隐听着他们所描述的便知道那人是北惑,她讥讽一笑:“用这等雕虫小技,真是丢人现眼。” 江隐训斥了这些阴七人,它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便没有让它们灰飞烟灭,而是将它们的一缕魂还归了它们的魂魄内。 帝行湛疑笑:“王妃倒是善良,放走了它们。” “阴七人和寻常邪祟是不同的。”江隐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看着帝行湛:“它们用身上的阴和因果在你的武器上动了手脚。” 帝行湛听出了些门道:“所以?” 江隐掀眸:“你想保住这些花重金打造的武器么?” “自然想。”虽然帝行湛很不想,很想让君恩寿回来后看看他的成果一败涂地,但一想到他和君恩寿的关系还是罢了。 江隐笑:“它们用阴气在你的武器上捣乱,做了破坏,你的武器和它们的阴气是一体的,它们若是灰飞烟灭了,你的武器会立刻成为一把齑粉。” 帝行湛挑眉。 “但它们的这丝魂魄若是归入了魂体之中,你的这些武器会自然而然的恢复成之前的样子。”江隐淡淡道。 帝行湛挑眉:“拭目以待。” 第390章 儿时的往事。 第390章 帝行湛挑眉,磁性的声音低低沉沉:“拭目以待。” 空气中流淌着静谧的气息。 不多时,帝行湛便听到细微的声音,他朝江隐看过去,江隐毫无表情的坐在那里。 约莫一刻钟的功夫到了,细微的声音消失了。 帝行湛起身,用火折子点燃了灯笼,凑到那些武器前一看。 武器上的裂痕,腐朽的痕迹竟消失不见了,它们恢复如初,就好似从未被破坏过一般。 帝行湛赞许,摸了摸下巴:“王妃聪慧。” 这对江隐来说是小菜一碟,她起身,弹了弹裙裾上不存在的灰尘,清澈的嗓音如涓涓流过的泉水:“这是用你的丑容换来的,不必客气。” 帝行湛:…… “把墙补上就好了。”江隐不愿在此多停留,边往外走边道。 江隐破了北惑的计划,北惑并不意外,这等雕虫小技是不会扳倒他们的。 他之所以搞这些小事是为了不断让给他们增添烦心事,这样,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便会爆发了。 近日的天阴雨连绵。 厚重的乌云压的低低的。 轰隆轰隆的雷电劈开了穹庐,刺目的闪电刺的人眼睛都睁不开了。 徐太妃把帝行湛叫到了她的房间,关上了门,说了句等一会,她把一个箱子从床底下拖了出来,从里掏出一个麻袋。 扯开麻袋,里面的东西哗啦啦的掉了出来。 帝行湛看到这些东西,眸子微微一缩。 堆在地上的东西有沾有血迹的绳子,看起来有些念头了,绳子上还起了些毛毛刺刺。 地上还有女孩子穿的裙子和绣鞋,上面覆盖着斑驳的痕迹,还有鞭子蜡烛等等。 帝行湛黑眸涌着复杂的情愫,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他舔舔唇:“你知道我是谁了。” 徐太妃坐在蒲团上,把玩着那些东西,把一个泛黄的,生锈的铃铛握在手里,不让它发出声音。 徐太妃笑笑:“毕竟是我生的,我怎会分不出你们呢。” “为了北惑,你想害我们。”帝行湛说出她的目的。 徐太妃捂着胸口,一副无辜的样子:“我也不想的,谁让你们兄弟之间不友好了,我也难做啊。” 她说话间,悄悄松开了手里的铃铛,并将它晃了起来。 叮叮当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清晰。 帝行湛忽然弯下了腰,单手撑在了地上。 脑子好似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是属于帝行湛的脑子,一个是属于君恩寿的脑子。 回忆涌到了十岁的时候,十岁的君恩寿被北惑施计调包关在了昏暗的地下室内。 君恩寿拼命的拍着门,都要把小手拍红了,都把嗓子喊哑了,他说:我不是弟弟,娘亲关错人了,我不是弟弟啊。 但是徐太妃根本不理会他的话。 徐太妃怎会不知道她关错人了。 她之所以任其发展是因为小时候的君恩寿和北惑性子完全不同。 徐太妃当年被迫被先帝拐到了宫中,她只好认命,想着既然已经生下了君恩寿这个小野种,便利用他在后宫稳固自己的地位,让自己过的好一些。 但是君恩寿小时候便沉默,不喜欢说话,不爱学东西,不得先帝的宠爱,久而久之,先帝便当这个孩子不存在,对徐太妃也愈发冷落,许多值钱的玩意儿也不赏赐她了。 这让徐太妃十分恼火,厌恶君恩寿这个孩子。 一日,在徐太妃被冷落了数月后,竟等来了很多的赏赐和先帝,先帝还牵着君恩寿,说这孩子有天赋很聪明,之前闷不吭声的原来是为了在众多皇子的比试中一鸣惊人。 徐太妃看过去,瞬间认出这孩子不是君恩寿,而是北惑。 她见北惑把先帝哄的那么高兴,她也恢复了富足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让她不舍得放弃,也彻底打消了把北惑和君恩寿换回来的念头。 此刻,徐太妃的心里已经扭曲了,她来到关君恩寿的地下室。 小时的君恩寿虽不善言辞,但也看出来什么了,他知道母亲不想放他出去。 他说要告诉先帝她做的坏事。 徐太妃气极了,觉得先帝的儿子就是没良心。 她起了虐待之心,一来想把在先帝那里受的窝囊的气撒出去,二来是想驯服君恩寿,让他听话。 徐太妃凌虐君恩寿的精神,逼迫君恩寿穿上宫女的裙子,在他的脖子上栓着一个狗绳,还摇晃着一个铃铛,让君恩寿以听着铃铛的命令来做事。这样的屈辱和折磨长达五年。 后来君恩寿是如何逃脱的呢? 徐太妃过的太滋润了,忘记北惑这个孩子是一条凶猛的狼狗了。 北惑从头到尾一直记恨着徐太妃。 他和先帝的关系处好之后便有意无意的在先帝面前说徐太妃的坏话,说徐太妃这个母亲做的不合格。 这话说的多了,先帝也往心里去了,他想着,徐太妃也是异国的人,有这样优秀的皇子今后对他的江山也许是个威胁。 他想,若是把北惑这孩子放在皇后名下抚养,再悄悄除掉徐太妃岂不是两全其美。 徐太妃猜到了先帝和北惑的计划,直骂这两个人是畜生。 她不想坐以待毙,不想死去。 徐太妃表面故作不知,实则寻到了些无色无味的迷药放入了菜肴之中,北惑吃下后便昏睡不醒了。 徐太妃把北惑带到了地下室,跟君恩寿谈了个条件,让他模仿北惑,让他有本事一些,得到先帝的宠爱,不能被先帝发现他们是不一样的。 君恩寿知道这是他唯一一次能出去的机会。 他答应了。 徐太妃对把控控制君恩寿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徐太妃担心他们两个人再次混淆,便亲自用匕首在北惑的脸上刻上了他的名字。 徐太妃带着君恩寿出去了,君恩寿没有在先帝面前露馅。 后来,徐太妃再次折回密室,打算弄死北惑这个后患。 北惑的心理,性子已经变的阴狠无比。 他狠狠的咬伤了徐太妃的手臂,趁她吃痛之际逃了出去,逃出了皇宫,最后成了阴狠狠毒,满脑子只有仇恨的大魔头…… 第391章 君恩寿回归。 第391章 北惑狠狠的咬伤了徐太妃逃了出去,从此,他的性子大变,成了阴狠残暴之人,发誓要报复徐太妃和君恩寿,让他们没有好日子过。 北惑学习了玄学,巫蛊以及邪门歪术,处处针对他们,想搞垮君恩寿,想搞垮整个大兴,奈何遇到了江隐,导致他的计划一次一次的失败。 但他并不服输,也并不想服输。 北惑先从徐太妃这个爱慕虚荣,欺软怕硬,没有心和人情的女人攻克而起。 让徐太妃害怕他,只有这样才能唯他所用。 徐太妃的确事事听从北惑的。 她知道,相较于北惑来说,君恩寿更好控制一些。 自君恩寿小时便一直用铃铛控制,所以徐太妃知道如何对付,掌控君恩寿。 她捏着铃铛叮叮当的转着。 铃铛的声音宛如魔咒般飘进帝行湛的脑子里。 帝行湛对这个铃铛的声音倒是无所谓。 但这铃铛的魔念太过强大,帝行湛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也就是君恩寿的人格似要破土而出。 帝行湛想用强大的意念撑住,但铃铛的力量和君恩寿的力量结合在一起实在是太强大了,让帝行湛快坚持不住了。 他双臂撑在地上,对抗的汗水一滴一滴的落下。 铃铛声几乎要震碎他的耳膜。 他额上的青筋凸起,快要坚持不住了。 灵魂好似在震吼,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 徐太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兴奋的盯着看,手上的动作和幅度愈发大了。 帝行湛的眼睛不断的变幻着,他身体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最终倒在了地上。 徐太妃癫狂的继续甩动着铃铛,生怕功亏一篑般。 过了会儿,地上的人慢慢动了,手指动了,身子动了,慢慢的昂起脖子。 他身上的气势变了,不再是邪魅魅惑,肆意洒脱的气息,身上充斥着浓重的肃杀之气,没有生机勃勃,冷漠严肃,好似一滩死水。 是了,他不是帝行湛,而是君恩寿。 他重重的扯下面具,抚上自己的脸,看着自己的手和身上的衣裳,闭了闭眼,眼底是一片厌弃之色:“他又回来了,把我压制在身体里,真是该死!” 徐太妃也挺怕这个儿子的,但是相较于害怕,她更能掌控,她攥紧了铃铛,表现出关切的慈母气息,迈步冲了上去:“寿儿,你总算出现了,母亲为了让你出现真的是费了好大的事啊。” 君恩寿被折磨的对任何东西,任何事物都是冷漠的。 他低垂着眉眼,眼睛红彤彤的,扫了眼徐太妃握着自己的手,轻轻的甩开:“你怎的出来了?” 君恩寿自然是知道徐太妃被送到了皇家寺庙。 但,他并不想见到她。 徐太妃继续上演慈母的样子:“我听说你没有死,听说你活着回来了,所以我也想法子装病出来了,就是为了看看你。” “但是我发现你的人格被隐藏起来了,被帝行湛占据了,所以我把你召唤出来了。” 君恩寿许久没有作声,半晌才道:“你把我召唤出来的?多谢。” 徐太妃:…… 心想:真是个傻的。 她好一阵的嘘寒问暖,又是问他是如何活下来的,又问他脸上的毁容痕迹是如何落下的。 君恩寿盯着徐太妃,莫名的,有一种她很心虚的感觉。 几年前,君恩寿前往大安王朝亲参一场战役。 他所有的部署,军计都是非常完美的,但是这场战役却失败了。 他精心布置的粮草出现了问题。 这些粮草被战马吃了之后便出了问题。 战马上战场后浑身抽搐,倒地不起,有的断了蹄子,有的癫狂发作,有的四处伤人,根本无法作战。 而且,君恩寿亲自准备了的,为将士们食用的食物也出现了问题。 将士们吃完这些食物之后变的奇奇怪怪,他们自相残杀,互相抓彼此的头发,还有的深更半夜去咬同伴的脸颊,咬的血肉模糊的,还有的操起斧刀狠狠的斩断了同伴的头颅。 更为可怕的还在后面,当君恩寿带着这些将士们上战场时,这些将士们不但自相残杀起来,而且还集体攻击君恩寿。 君恩寿也吃了那些食物,所以他毫无还击之力,最后被将士们杀死了,他的尸体最后被敌人烧了个一干二净。 君恩寿是如何逃出生天的呢? 在最后的关头,帝行湛这个人格从体内生了出来,强大的帝行湛硬生生从火里逃了出来,咬牙逃生,带着满身的火一个纵跃跳进了河水之中,熄灭了身上的火。 他身上全都是被蛊虫侵蚀的痕迹,他的人格很快被压了下去,君恩寿的人格在剧烈的挣扎着。 就在这时,白宁儿出现了,她捡起了君恩寿,把他身上的蛊虫清除干净,从头至尾陪伴在他身边,成了君恩寿的救命恩人,所以君恩寿才会对白宁儿这般宽容。 君恩寿的回忆收笼,耳边响起徐太妃的话:“你回来了就好,你回来了母亲和宁儿便安心了,便有主心骨了,你是不知道,在帝行湛这个人格霸占了你的身体之后有多么的过分么,母亲和宁儿饱受江隐的欺负,宁儿还被撵出了王府,若不是母亲把宁儿叫了回来,想来她还在外面吃苦呢。” 君恩寿的脑子都被徐太妃的话侵占了。 他现在刚刚回归,没有什么思考的余地,下意识的被徐太妃的主语所引导了。 他扣上面具,朝外冲去。 徐太妃看到这一幕,满意的笑了,一切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君恩寿冲到江隐房门前时发现她的房门紧闭,他闭了闭眸,刚想敲门,里面响起江隐沉静如水的话:“寿王忘记吃药了?又发疯了?冷静自持都丢到狗肚子里去了?” 江隐的话让君恩寿抬起的拳头定了定,握了握,慢慢的垂了下来。 她的话好像有一种让人心安,心静的魔力。 就在这时,君恩寿的怀里冲进来一个什么东西,双臂还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身,他的脑子一懵,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白宁儿。 白宁儿开始声泪俱下的哭诉着…… 第392章 七出。 第392章 白宁儿的双臂如大螃蟹般死死的环抱住了君恩寿精壮的腰,肩膀一耸一耸的,声泪俱下的哭诉着:“王爷,您总算回来了,宁儿等你等的好苦啊,你知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过的多么的辛苦,也许是我不讨人喜欢吧,我被王妃撵出去了,若不是太妃病了,我执意想回来照顾太妃,想来我根本进不来,再也见不到王爷了。” 白宁儿声音柔柔弱弱的:“王爷,王妃是不是厌恶王爷,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啊。” 男子一向最要颜面和自尊。 他听了这话,面具下黑曜的眸涌动着跳跃的,暴躁的光。 他推开白宁儿,眸,死死的盯着那扇紧闭的门。 咣,咣,咣的敲着,好似山崩地裂般的架势。 站在一旁的白宁儿幸灾乐祸,满心欢喜的看着这一幕。 呵,江隐,看你如何承受的住王爷的怒火。 白宁儿自然知道君恩寿是有双重人格的。 君恩寿见里面迟迟未开门,一股子火气顺着她的胸口腾然升了上来,他愤怒的一脚踹开了门。 但,迎来的却是一盆冰凉的水。 冰冰凉的水从头到脚顺着君恩寿的身上泼下来。 水帘在他的面具上滚落,他的眼睛逐渐看清了眼前的一幕。 肉乎乎,宛如一块儿豌豆黄的小祖手里拎着个盆子,他笑眯眯的看着君恩寿,眼底还挂着不满和敌意:“寿王叔叔,脾气不好呢,就要用凉水消消火气,不要动不动发脾气,这是无能的表现。” 君恩寿冷冷的看着小祖。 白宁儿在一旁火上浇油:“王爷,这孩子啊不是自己亲生的就是不行,真是没礼貌没教养,一个私生子,小野种,吃王爷的,住王爷的还这么嚣张。” 白宁儿的每句话每个字都戳在君恩寿的心里。 他闭了闭眼,朝小祖冲了过去。 小祖眼疾手快的躲开了。 见此,君恩寿直奔淡然处之坐在位置上喝茶的江隐,结实有力的手臂撑在江隐的两侧:“你敢欺负本王的人?” 江隐对上他火焰般,狂躁的眸心里已经了然。 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才是真正的君恩寿。 至于之前那个…… 江隐回忆着,低垂着眸,便是帝行湛了。 他们两个竟是一个人。 这是江隐不可思议的。 江隐对上君恩寿狂躁的眸,淡然的开口:“对,欺负了又如何?她违反了王府的规矩便要承担王府的惩罚,否则,便滚出去。” “你敢!” “本祖已经敢了!” 她这般坦荡磊落的样子竟让君恩寿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 沉吟许久,二人的眼神对视了许久,君恩寿破了碎冰的眸死死的看着她:“信不信,本王会休了你?” 江隐把书卷重新摊开,上面写了一个静心的静字,在此刻的场景更像是对君恩寿的嘲讽。 “休本祖?找出本祖犯七出的证据。”江隐把书塞给他:“否则,不要在本祖面前耀武扬威的。” 她回了房间,从妆奁里拿出一封和离书,又点燃了一根蜡烛,哀叹了一声,把和离书烧掉了。 她原本想同君恩寿和离的。 但,惩戒她的天道在昨夜给她托了一个梦。 交给了她些任务。 一来,不许同君恩寿和离,君恩寿和帝行湛这两个人格共存在一个体内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会自相残杀,也会搅的江山大乱,因为这两个人是对立的,天道交给江隐的任务便是让他们的人格变成一个人格,至于留下哪个人格,终是要让江隐做决定。 二来,天道说君恩寿,也就是帝行湛,又或者说是北惑的身上有一个巨大的秘密,他希望江隐有一日自己能发现。 三来,继续做好原主,维持大兴王朝的稳定,不让邪祟有可趁之机。 江隐哀叹,低垂着眸,她自是知道了君恩寿的身世,帝行湛这个人格又是如何出来的,北惑和他们之间的恩怨情仇。 君恩寿对上江隐恍若踢到了铁板,又恍若一拳头砸在了软绵绵的棉花上。白宁儿见又没有惩戒成江隐,心里不太高兴,她端着杯参茶,迈着小碎步,温温柔柔的:“寿王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这桩婚事是皇上亲自下旨赐下的,也不能说罢就罢了啊。” 君恩寿现在的心魔是最为浓烈的时候,想到江隐刺猬般的态度,整个人便又厌又燥的:“呵,本王会想法子休了她的。” “休了王妃?”白宁儿心里雀跃不已,面上却故作惊讶的样子,说出的话更是无形之中的拱火:“可是王妃有皇上护着,又未犯七出,岂能说休就休?” “皇上再护还能插手旁人夫妻的事?”君恩寿将端在手里参茶凑到唇边,眉头拧起,这泡的是什么东西?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一次无意间喝的江隐所泡的茶,入口醇香,让人流连忘返。 他毫无兴致的放下了茶盏。 白宁儿还以为是提到江隐恶心到他了,心里高兴的不行。 “没有七出,便想法子让她犯七出。”君恩寿随意的开口,若仔细听,不难听出他说的更多的是气话。 白宁儿得了君恩寿的话心里有了自己的计划。 她把同君恩寿说的话,君恩寿的想法告诉了徐太妃。 徐太妃优雅端庄的靠坐在椅子上:“这个江隐整日傲气凛然的,根本不把我这个婆母当回事,有这样的儿媳,我今后能有什么荣华富贵和好日子可言。” 徐太妃在后宫之中生活了半辈子,一直都是颤颤巍巍,巴结别人讨好别人,现在总算松口气了,自然想把当年的屈辱从别人身上找回来。 但江隐显然不是这样的人选。 徐太妃在后宫见识了许多大风大浪,在斗这方面,她笃定江隐不会赢过她。 “七出是不孝父母,无子,淫,妒,有恶疾,口多言,盗窃。”徐太妃的眼睛里迸射着光芒,呵笑了一声:“这七出让她一个一个的尝试一番,就不信不能把她给休了。” 白宁儿兴奋道:“宁儿愿全力配合太妃。” 第393章 都统府的秘密。 第393章 白宁儿听了徐太妃的计划:“宁儿愿全力配合太妃。” 只要想法子,有计划。 这七出一个个的进行下去,她就不相信了还不能把江隐给撵出王府去。 徐太妃想到自己的计划便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 她转着手上的佛串,嘴上说的是恶毒的计划:“第一个计划便先戳在她的心里吧。” “敢问太妃是什么计划?”白宁儿跟着兴奋的问。 “七出之无子。”徐太妃笑着,眼纹笑的十分明显:“她不是有个孩子么,但这个孩子不是寿王的,而是她和另一个男子的小野种,现在我让她生一个和寿王的孩子,看她该如何做到。” 白宁儿连连叫好,这样还可以羞辱江隐一番。 徐太妃忽的拍了下桌子:“我有法子了。” 她让白宁儿把放在妆奁下的册子拿了出来,手指搓起一页,一页一页的翻过去:“这册子里记着那些个王公子弟,世家贵族的宴会,我找找有没有近期适合去的。” 一行一行扫下去,徐太妃看到了什么,指着,高兴道:“都统家的孙子过百日宴,七日前便早早的送来了请帖,我最是厌恶孩子便想着不去了,如今看来,这个孩子的百日宴倒是一个好机会呢。” 白宁儿眼睛流转着:“带着江隐去参加百日宴的确是一件最合适不过的事了呢。” 徐太妃叫来了江隐,一改之前丧着张大冰脸:“王妃啊,过几日同我去参加孙都统家的孙子的百日宴。” 江隐不咸不淡的看过去:“记得之前你曾说过不想去。” 徐太妃一噎,哪儿想着她的记性这般好,她梗着脖子:“我何时说过?” 对上江隐明晃晃的眸,她滚了滚喉咙:“我又临时变卦了难道不行?我连自己的思想都没有了么?” 见江隐跟个木头人似的,正不知如何是好呢,余光忽地扫向路过的君恩寿,她立刻冲了过去,抓住君恩寿的衣角:“寿儿啊,你说说我怎么这么可怜呢,我大病一场,现在身体痊愈了,我就是想跟着儿媳妇出去参加个宴会,炫耀炫耀我这漂亮的儿媳妇,可是你这媳妇却不想跟我去啊。” 君恩寿面具下黑曜的眸扫向江隐:“既母亲让你去,你便去。” 江隐未答应,但也未反对。 三日后,正是孙都统孙子的百日宴这日。 徐太妃早早收拾,打扮的妥帖,在门口等着江隐。 等了将近一刻钟,江隐才慢慢悠悠的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到门口便听到徐太妃阴阳怪气的声音:“某些人的架子还真是大呢,竟让婆母等着你。” 江隐瞥了眼日头,以日头看时辰,她笑:“现在还未到时辰,徐太妃便这般着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孩子是你的孙子。” 徐太妃被噎的脸一阵青红,她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我孙子?呵,我哪儿有这福气啊。” 江隐顺着她说话的台阶幽幽道:“你的确没有这么好的福气。” 徐太妃气的瞪圆眼睛:“你……” “王妃,太妃,上马车吧。”车夫见二人要吵起来了赶忙制止。 马车咯噔咯噔的行在路上,偶会压平一撮小草。 马车停到了都统府前。 都统府门前十分热闹,世人多数都喜欢孩子,认为孩子们是未来的希望,是生机勃勃的力量,而且他们觉得孩子很有灵气,看一看,摸一摸也会让他们的运气变好。 不少人带了礼物前来,孙都统的年纪已大,再过几年便要从朝廷告老还乡了,他在扶持儿子成为新都统。 所以,今日孙子的百日宴不单单是百日宴,也是为了他的儿子的前途,提前给他铺路,让他多认识认识达官贵人等等。 孙都统笑呵呵的迎着,看到君恩寿和江隐立刻上前:“原来是寿王和寿王妃,没想到我孙子小小的百日宴也能让二位亲自前往,真是我孙子的福气啊。” 江隐淡淡点头:“家中添丁是喜事一桩,理应前来恭贺。” 这些都是她的子孙后辈,她自然希望他们健康如意的。 江隐从一个带有药囊香味儿的荷包里拿出来一个银色的小镯子:“这是我根据你孙子的性别,生辰八字所做的平安银镯。” 徐太妃听了这话,翘着脚尖,抻着脖子看,看到只是一个朴素,毫无花纹的银镯子,不由得不屑的撇撇嘴,嗤笑一声:“小家子气,这么个便宜的玩意儿竟也好意思拿出来送人。” 君恩寿扫了过去。 孙都统尴尬的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一个是王妃,一个太妃,中间还有一个寿王,他只好干巴巴的笑着。 “里面请,入席吧。” 一行人往里走,落座后,听着孙都统热烈激动高兴的发言,无非就是些感谢的肺腑之言。 “都统,听闻贵公子英俊潇洒,公子夫人更是美丽灵动,想来他们儿子粉雕玉琢,冰雪可爱,也该抱出来让我们看看吧。” “是啊,我们都想看看孩子,也好沾沾你们的喜气啊。” “就是啊,我儿媳也有了,也想生个这么可爱的孩子呢。” 孙都统疼爱孙子,听着大家夸赞孙子心里高兴的直冒泡泡。 他把儿子叫来,让他把媳妇和孙子带出来。 不多时,一个英俊的男子带着一个生的漂亮的女子走了出来,女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江隐看了过去,发现这女子面相同原生是不一样的。 她之前见过孙都统儿媳妇的画像。 钟灵毓秀,是个有福气之人,不然也不会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女身份便嫁入了都统之家。 但是现在…… 她的面相变化皆大。 印堂在面相中十分重要,印堂主神思,印堂有乱相,印堂不明,印堂暗淡,往往代表着运气差,代表着此人思路混乱,做事情毫无章法。 这位小女子不单单是印堂有乱相,而且周身萦绕着灰蒙蒙的气息,眼神飘忽不定,眼底存着惊恐和心虚。 而且抱孩子也是虚飘飘的,就好像抱在怀里的不是孩子,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般。 江隐好整以暇的看着,呵,看来今日来的是时候,遇到了有趣的事情。 都统府里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第394章 孩子有问题。 第394章 看来,这都统府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江隐从座位上起身。 徐太妃拍了下茶盏,白了她一眼:“你过去得瑟什么?怎么?你自己沒孩子就眼馋别人家孩子啊。” 跟着一同来的白宁儿早就同徐太妃商量好了,用不大不小,但足以让众人都听到。 “太妃您忘了,王妃有孩子啊。”白宁儿不嫌事儿大的开口。 闻言,徐太妃故作惊讶的呀了一声,捏着帕子的手拍了下脑袋,故作忘记的样子:“哎呀呀,哎呀呀,瞧瞧我这个记性,我这个脑袋,我差点儿给忘了,王妃可是有个将近五岁的儿子呢。” “只可惜啊……”徐太妃又用手去抹眼泪儿,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那孩子不是我儿子的孩子。” 这事儿大多数人都知道。 但大家伙都心里明镜似的,谁也不会摆在明面上说出来。 有人窃窃私语:“啧,这徐太妃的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啊,大庭广众之下把这桩丑事说了出来,也不怕别人笑话她儿子。” “就是,谁知道呢,要是我儿子遭遇了这样的事,我必然不会提的。” “我也是。” 其他人都悄悄的去看君恩寿和江隐的脸色。 江隐不为所动,她的手轻轻的敲着桌子。 沉吟了片刻,君恩寿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忽然响起,吐出的话更是如一颗黑炮火丢在了海中,激起了一片浪花:“王妃的孩子不是本王的难道是你们的?” 此话一出,惊天动地。 徐太妃首先震惊了,她站起来:“寿儿,我知道你心善,心疼那个孩子,但是咱们也不能瞎心疼不是,这孩子是王妃和别人生的孩子啊。” 啧。 众人唏嘘。 这哪儿来的母亲这般傻,当着这么多人面指出自己儿子被戴了绿帽子。 徐太妃是故意的。 她一直看不上她生的孩子。 恨不得往他脸上抹黑才好。 君恩寿丝毫感受不到周围的眼神凝视般,他淡淡的扫了眼徐太妃,嗓音低沉,继续道:“本王再说一遍,小祖是本王的孩子,是本王同王妃所出,之前,我们便暗生情愫了。”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什么? 之前就暗生情愫了? 苍天啊。 徐太妃不可思议的站起来:“你胡说什么?” 白宁儿的脸都白了,这是真的?王爷为何忽然维护江隐了?难道爱上她了? “本王没有胡说。”君恩寿平静的开口。 徐太妃的眼睛转着,顺着这话迅速生出一计:“不行,这事关你的大事不能这么草草算了,要万一是某些人蛊惑你呢?我得寻个法子证明小祖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你的亲生骨肉。” 白宁儿赶忙接话:“怎么证明啊?” 徐太妃转着眼睛:“回去后我会好好商议的,到时候还希望大家前来作证啊。” 有热闹都爱看,在座的人纷纷点头。 孙都统尴尬的站在原地,这原本是他家的事,怎的感觉牵扯的这么多呢。 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江隐走了过来,看着给孙都统的银镯子,道:“今日人多,小孩子的气场比较弱,这银镯子会帮助镇压杂乱的气场,最好现在给你孙子戴上。” “哦好好,多谢寿王妃。”说着便给戴上了。 银镯子戴在小孩子白白嫩嫩,肉乎乎的手腕上时,眼睛一直盯着。 而后,眼底流出疑惑。 这银镯子是根据这孩子的生辰八字和性别来做的,正常情况下,小孩子戴上,银镯子里的平安玄气会如一个水波纹的气体护在这个孩子身上。 但是,这个气体却没有如此,好似失踪了,迷路了般,寻不到主人。 发生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这孩子并非是原本的孩子。 江隐的眸骤然紧缩,那么这孩子是谁? 她刺向孩子的母亲,也就是孙都统的儿媳妇。 许是感觉到了什么,女子迎上江隐富有穿透力的眸,她吓的迅速低垂着眸,不敢在与之对视。 江隐趁着孙都统他们去敬酒的时候凑到女子面前,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道:“这孩子是你的么?” 女子吓的差点把孩子甩出去,她迅速调整因震惊而放大的瞳孔,吞了吞口水:“你,什么意思?这孩子怎么不是我的了,你不要胡说八道,那个,我孩子饿了,我要带回去了,失陪。” 江隐缩了缩眸。 让她困惑的是她并未在孩子身上看到任何邪祟的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江隐虽奇怪,但也不能当众人面说出孩子有问题。 一来,她并未掌握到确切的证据。 二来,她不加考虑脱口而出岂不是砸场子,又或者是引起恐慌。 江隐决定再观察观察。 她眼波流转,想出一个好法子。 吃宴吃到一半,小祖忽然缠着江隐在说什么,小脸儿拧成了麻花的形状,红彤彤的,眼圈也红红的,湿湿的。 孙都统一直照顾着大家的情绪,他一眼看到了,上前关切的问:“小祖少爷,你这是怎的了?是在这儿待的不高兴么?还是有人欺负你了啊?” 小祖撅着小嘴巴,就跟小鸭子似水的:“也不是,就是我方才看到了弟弟,觉得弟弟生的十分可爱,我想留下住几天多看看弟弟,但是我娘亲不让。” 闻言,孙都统是又骄傲,又受宠若惊:“原来你这么喜欢弟弟啊。” 他看向江隐:“我府上虽比不上王府,但住起来也很舒适,而且我们会照顾小祖少爷的,既然小祖少爷这么想小住几日便让他小住几日,我也喜欢热闹呢。” 江隐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看了眼小祖,借坡下驴的开口:“既如此,便麻烦孙都统了。” 孙都统摆摆手。 徐太妃翻了个白眼儿:“可别在孙都统家住太久啊,平白麻烦人家。” 同时她也怕耽误自己的计划。 谁也没有理会她,剩徐太妃一个人尴尬。 宴席散了,小祖对江隐悄悄道:“娘亲,我一定会努力找出猫腻的。” 江隐点点头。 离开孙都统家,白宁儿故意阴阳怪气的开口:“寿王妃该不会是就此把孩子丢在人家了吧,该不会是你想向寿王邀宠的一个手段吧,毕竟有个别人的孩子不好做事。” 第395章 疯癫女子的诡异行径。 第395章 离开孙都统家,白宁儿故意阴阳怪气的开口:“哟,寿王妃该不会是就此把孩子丢在人家了吧,这样一来,便没有孩子在寿王跟前晃来晃去的碍眼了,这该不会是你用来邀宠的一个手段吧。” 江隐不咸不淡的扫她一眼,戳穿她的心事:“你更想给寿王生孩子吧。” 白宁儿怔住了,脸瞬间转成了红:“你,你胡说什么。” “你想,你便努力去做,给他生个孩子,不要以你龌龊的心思来代入别人的思想。”江隐凉凉的开口。 白宁儿语噎:“我,我没有。” 江隐不愿多说其他的废话,转身上了马车,刚要吩咐车夫驾马车前行,马车被人摁住了,顺着车帘看了过去,对上君恩寿黑曜石,冷肃的眸。 “你要……” 还未问出来,车帘落下,马车内多出了个人来。 君恩寿双腿一搭,自然的坐在江隐旁边,还压住了她的衣裳。 “记得寿王来时是骑马而来的。”江隐淡淡道。 “是又如何?” “怎的不去骑马了?同本祖挤在一起。” “马饿了,骑不动。”君恩寿生怕她这张不讨喜的嘴说出什么话来,他继续道:“你有点善心,难道想把马累死么。” 江隐听着他说话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抱臂瞥他一眼:“你先站起来。” “让本王站起来做什么?”他不解。 江隐淡淡的:“王爷位下坚硬无比,坐的不舒服,我给你放个垫子。” 君恩寿听着,满意点头:“总算有点王妃的样子了。” 谁曾想,他刚站起来,江隐整个人便横了过来,双腿搭在君恩寿坐的地方,不给他一寸地方。 君恩寿冷眼看着她:“王妃这是何意?” “真是抱歉,没有王爷的地方了,王爷可以下去了。”江隐不想同他坐一起。 君恩寿原地站了一会,马车太矮,他得含胸站着,看了她一会儿,一手抓起她的两条腿,人顺势坐了下来,又将她两条腿放在他的腿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王妃这是累了?无妨,本王的腿借你搭。” 江隐第一次看到他如此不要脸的一面。 她想挪开,奈何君恩寿死死的摁着她的腿,她分毫动弹不得。 “你让小祖留在都统府的是什么意思?”君恩寿问。 江隐笑了:“王爷不是自认为很聪明么,那便猜上一猜。” 君恩寿沉吟片刻,果真认真去想了:“想来是因为那孩子,都统家的孩子有问题。” 江隐挑眉,倒是意外他能猜个一二三来:“以后就知道了。” 然,小祖在都统府吃吃喝喝了好几日,小脸儿都圆了,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他灰溜溜的,腆着小肚子往寿王府赶,打算跟娘亲认错。 回去的路上,已是黄昏,橘红的光悄悄的洒在整个大地上,给人一种莫名的悲伤感。 因是秋季,天愈发的寒凉,不少年岁较大的小贩已经沧桑的推着车子回家去了。 几个半大的小子蹲在地上玩牛拐骨。 小祖也想玩,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但一想到要赶紧回去便加快了脚步。 一个疯疯癫癫的女子穿着粗麻布的衣裳,头发散乱,面黄肌瘦,眼睛大的骇人,里面一点光都没有,她猛的朝那些半大小子跑了过去,随意拎起一个小子,疯癫的把小子的裤子扒了下来,手起刀落,去割那小子的某处。 其他孩子被这一幕吓坏了,有的连滚带爬的跑,有的吓的瘫在地上哇哇大哭。 “还我儿子的家伙什,谁也不许给我的儿子调包。” “还给我。” 小祖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他的双腿直打转,感觉双腿之间疼的很。 他吞了吞口水,鼓起勇气冲了上去,来到疯癫女子后面,伸出小手,一把将她推开了,又用禁咒让她无法动弹。 趁此,小祖四处叫人,因为他离王府不算太远,一溜烟跑到了王府去,大汗淋漓,结结巴巴的把事情说了。 江隐是有孩子的,听到这等事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她疾步往外走,听了风声的君恩寿也往外走,二人在门口撞上了。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来到了出事的街口,官府的人已经到了。 小祖悄悄解除了疯癫女子的禁咒。 躺在地上,下面流了好多血的小子已经晕了过去,他家人闻讯赶来,哭的那叫一个昏天暗地。 小祖不忍心的上前,奶声奶气的开口:“你们,先别哭,现在应该给他止血,赶紧接上,不然以后他就成了废人了,就……就跟皇宫里的公公似的了。” 小子的家人一听都吓坏了,抱起来就要去找郎中。 小祖幽幽道:“这,只能我接,旁人没这个本事。” 小子家人愣住了:“你?” 一个小孩牙子,真不知如何信他。 徐太妃嫌弃的捂着鼻子,但也不忘训斥小祖:“你胡闹什么,若是惹了事,丢的可是王府的脸。” 她冷眼看着江隐:“还不管管你的孩子,跟你一般自大。” 白宁儿也在一边娇滴滴道:“真以为自己是神童了呢,自不量力。” 江隐对上小祖略着急的眸,询问:“当真可以?” 小祖小鸡啄米的点头。 徐太妃和白宁儿见他们要做荒唐的事,朝君恩寿尖叫着:“你不管管么?” 君恩寿转着手上的墨玉扳指:“本王早就听闻小祖的神童名声了,今日倒是可以见识见识。” 徐太妃和白宁儿觉得君恩寿被洗脑了。 有寿王作担保,他们还会怕什么。 小祖带着他们去了就近的医馆。 白宁儿心想:一会儿小祖这孩子若是搞砸了,便有由头把他遣出去了。 这时,疯癫女子的家人们来了,对着疯癫女子是一顿拳打脚踢:“你个丧门星,让你在家好生待着,谁让你四处乱窜了?” 疯癫女子蜷成了一团,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我的儿子,把我的儿子还给我。” 江隐从这话中听出了不对劲,她上前:“什么儿子?” 疯癫女子家人连连摆手:“没什么,少听她胡说八道,她啊,自从生了孩子之后脑子不太好。” “我,我们先带她走了啊。”疯癫女子家人心虚无比的拖拽着女子就要走。 江隐拦在他们面前:“事情还未解决,想去哪儿?” 第396章 别碰本祖。 第396章 江隐拦在他们面前,凉飕飕的眸如一茬一茬的冰凌刺在他们身上:“事情还未解决完,你们去哪儿?” “怎么没解决完?咋地,你想讹人啊。”疯癫女子的婆母梗着脖子,呲着一口大黄牙。 江隐别开头,不想被有味道的唾沫星子喷到。 君恩寿转着墨玉扳指,声音幽幽沉沉的:“你家人弄伤了人,不需要赔偿?” “况且,这女子口口声声说丢了儿子,本王怀疑这是一起儿童走失案,你们必须留下。” 他们愣住了,一家子,包括疯癫女子的婆母和夫君都跪在地上,拍捶着大腿:“好家伙,这是做官的要为难我们穷苦小老百姓啊。” 穷苦小老百姓? 江隐循着看过去。 若说疯癫女子是穷苦小老百姓她倒是信了,穿的破破烂烂,面黄肌瘦的。 但…… 若说这对母子是穷苦小老百姓,那可真是要笑掉大牙了。 他们身上的料子都是云南织锦,上等的料子,寻常人家是穿不起的,可他们却从头到脚都是这样的料子。 江隐见他们面相是穷苦面相,一生坎坷,碌碌无为,能够简单的过好这一生,吃饱饭便不错了,怎会有荣华富贵的路子呢。 即便是有,也是一时暴富,但过后会宛如流星般迅速滑落。 比如,现在,他们的好日子应该是到头了。 君恩寿一出口,官府的人怎敢不动手,一个两个的,箭步冲了上去把他们一家子给扣下了。 疯癫女子的婆母哭天抹泪的:“你们抓了我们才是要了我们的命哟,我告诉你们,我孙女还在家里呢,你们把我们抓了,留一个小孩子在家里,难道不怕孩子死了之后是你们的责任么?” 江隐平淡宁静的看向这泼妇,吐出的话解决了她的忧虑:“寿王府,官府最不缺的便是能找到一个合格的奶娘,你们的孩子我们自会照顾好的。” 疯癫女子婆母听了这话非但没有轻松,反而有种心绪的,害怕,惊慌的感觉。 这个神情倒是有意思。 江隐盯着,更加笃定他们有问题,她又看向疯癫女子的夫君。 这男的拼命给婆子使眼色,婆子在儿子的安抚下平复了情愫:“啊,啊这样啊,那就多谢你们了。” 前后的态度差别太大了,怀疑的种子在江隐的心里深深的埋下。 “把孩子抱来。”江隐淡淡道。 君恩寿点头,也是这么想的,他抬手,同飞离道:“去,把孩子抱来。” 白宁儿听此,立刻接话:“王爷,我同飞离一起去吧,飞离是个大男子,粗心大意的,不小心摔着孩子可怎么好。” 白宁儿又不傻,看出来江隐觉得那孩子有问题了,她跟江隐一向过不去,若是能捣乱,破坏点什么岂不是更好。 江隐看出来白宁儿的意思了。 她怎会让她如意:“让神手去。” 飞离不高兴了,一张脸黑着,阴阳怪气的开口:“王妃这是什么意思?不信任我和宁儿姑娘呗?” 江隐丝毫不给他面子,淡淡点头,承认了:“对,不信任。” 飞离和白宁儿一噎。 君恩寿和帝行湛是同一个身体。 所以神手和飞离一直在一起,而且他们十分不对付,都希望自己的主子成为主导人格。 君恩寿沉吟了半晌,答应了江隐的要求,让神手把孩子抱来。 与此同时,就近的医馆响起小祖的欢呼声:“我接上了,我成功了,你们放心吧,他还是个正常的男孩子。” 男孩子家人去看了伤口:“真的接上了?我看上面有很多线。” 小祖不以为然的摆摆小手:“就是用线来缝上,连接上,等愈合了才会长好,到时候我再来拆线,你们放心,我可是代表着寿王府呢。” 他们听了这话才放下心来。 其他的孩子们亲眼目睹了那残忍的一幕,一个个吓的小脸儿煞白,眼神涣散。 江隐甚至看到有的孩子的魂魄要往外飞,明显是吓丢了魂。 江隐拧了拧眉,迅速以玄气画了几张符箓,让这些孩子们带上,不多时,欲要飞走的魂魄归回了他们体内,他们惊恐的神色也慢慢的平复了下来。 不多时,神手抱着一个安静睡着的孩子过来了。 不知怎么,江隐看到这孩子的第一反应竟是这孩子的年纪同孙都统家的孙子差不多大。 她把孩子抱了过来,仔细观察了下,孩子身上没有任何的阴物。 “难道是我的错觉?”江隐喃喃自语:“但是他们的神情明明是很心虚的。” “莫非这孩子不是他们的?是他们拐的?” 江隐自言自语吐出这疑问的时候被君恩寿听到了。 君恩寿在她旁边,声音肃沉的开口:“不是拐的,方才神手去接孩子的时候本王已经查了他们家的讯息。” 百姓们成亲需要去官府进行登记,生孩子等等这些事情也需要登记,这些都是对的上的。 江隐更迷惑了,总觉得有一个谜团在心里萦绕着。 她拧起眉头,君恩寿忍不住抬手覆上去。 江隐躲开:“别碰我。” 君恩寿尴尬的收回了手,呵呵的冷笑。 官府的人怎么问疯癫女子都问不出来什么。 江隐在一边听着:我的儿子,为何要抢走我的儿子。 江隐看着怀里的女孩,问:“她生的是个女儿,为何口口声声说是儿子。” 疯癫女子的婆母拍着大腿:“我这个儿媳啊就是心思重,她自己重男轻女,在怀娃娃大肚子的时候便说自己怀的是男孩,天天盼着这男娃娃出生呢。” “这人啊,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孩子生下来,一看是个女娃,我这媳妇一下子崩溃了,絮絮叨叨的,整日魔怔,说别人抢了她的儿子。” “慢慢的就疯魔了。” 里外里说的由头的确可以说服别人,但江隐总觉得不对劲儿。 他们赔了银子,疯癫女子因为伤人被关了起来,疯癫女子的婆母和夫君没犯什么罪只好放了回去。 江隐派神手暗中跟着他们。 江隐则是来到牢中打算用玄气治愈女子的脑子,问点什么…… 第397章 胎光丢失。 第397章 江隐去了牢房,想用玄气恢复女子痴傻的脑子从而外问出些什么,但江隐意外的发现女子竟不是普通的痴傻,而是丢了一个魂魄,丢的这个魂魄还是主魂,主魂还有一个名字为胎光,胎光主人的大脑,意识和精神,这主魂胎光若是丢了,人等同于痴傻,而且是不能治愈的。 江隐了解后,眸微微眯起,不由得嘲讽冷笑:“是丢了,还是被人刻意摘去了呢?” 显然,江隐相信后者。 她冷笑:是谁摘去了你的主魂?又要刻意隐藏什么? 而另一边,神手受江隐的命令悄悄跟去了疯癫女子家中。 他蹲守了两日才蹲守到结果。 这日,疯癫女子的婆母悄悄从炕头上把婴儿抱了起来,四处搜寻着,而后拿个布随便一裹,就跟裹了一袋子垃圾似的,疾步匆匆的往外走。 神手会轻功,走路是无声的,这老婆子自然是不知道有人跟着她的。 神手见这婆子亲自挖了个坑,打算把婴儿埋了。 看到这一幕,神手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虎毒不食子。 这孩子好歹是他们家的亲骨肉。 她怎的这般对待。 就在他想上前阻拦之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跑了过去。 神手定睛一看,发现此人是疯癫女子的夫君。 这男子栽栽歪歪的冲了过去,一把夺走了孩子,拧巴着一张脸:“娘,你这是干啥?” “这孩子是个祸水,不能留了,当初生下来是个小子我挺高兴的,可现在不是了,还留着干啥,看着就膈应,跟他那疯婆子娘一样。”老婆子说这话时,眼底和脸上尽是满满的嫌弃。 男子抱紧了孩子:“可,咱们也利用这孩子赚了一笔钱不是,现在把他扔了,不太好吧,更何况,他是我的亲骨肉。” 老婆子啐了一口,呲着口大黄牙,不屑的撇撇嘴:“瞧你这傻样,娘都没了,你还管孩子呢,咱们现在有银子,有的是钱,娘拿这银子再给你娶一个贼漂亮的媳妇,咋样?” 男子都是好色的。 听了婆子这么说,男子果然心动了,他一把把孩子塞回到婆子手里,转过身去,一副眼不见为净的样子。 婆子刚要把孩子往挖好的土坑里丢,豁然发现她整个人动不了了,包括那男子也动不了了,耳边响起神手愤怒的话:“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们竟活埋婴儿。” 他们吓坏了,眼珠子瞪的大大的。 神手冷哼一声:“等着吧。” 他把婴儿抱走,让他们固定在这里,转身去找江隐了。 江隐在房间,还未熄灯,圆润的橘色光芒映的窗纱都暖融融的。 神手抱着婴儿来到江隐房门口时便看到君恩寿带着面具在门口晃来晃去的踱步。 他心里如临大敌,想到老祖宗的优秀和美貌,心想:这寿王和老祖宗同在屋檐下,不会是对老祖宗动真心了吧。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 老祖宗若是被寿王俘虏了,王可怎么办。 神手上前:“寿王。” 君恩寿看到他,顿住步子,面容严肃:“怎么?” 神手道:“有事单独找老祖。” 单独这两个字就很有深意了,想撵君恩寿走。 君恩寿挑眉,好似没看出来般:“进去吧,本王刚好也有事。” 神手:…… 以前怎的没发现君恩寿这般黏人。 事情很重,神手也顾不得别的了,敲门,得到江隐同意后进去。 江隐看到这婴儿心里了然,猜到了什么,看向屁颠屁颠跟进来的君恩寿:“寿王有事?” “恩。”君恩寿高冷的应了一声,坐了下来,也不说是什么事。 江隐看出他这是不打算走了,呵笑,对神手道:“但说无妨。” 神手点点头,把方才所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 江隐从中听到了重点,不由得拧眉:“刚开始是男孩,后来不是了?” “是啊,我也纳闷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隐把孩子从神手手里抱过来,干脆利落的扯开了孩子的裤子。 当她看到孩子的某处时,瞳孔骤然一缩:“竟然是这样。” 神手不敢看,君恩寿起了好奇之心上前:“有人割断了他原本的东西,进行了简单的缝合,现在这孩子男不男女不女的。” 江隐的手微微握紧:“让一个小孩子遭受如此痛苦的事,呵……” “是谁做的?”神手也气。 江隐心里有了猜测,但不确定,她起身:“这孩子身上有不少病才会这般脆弱,奄奄一息。” 江隐用玄之生气给孩子渡了层灵气,孩子的脸色好多了,她抱着孩子朝外走去。 君恩寿跟在她身后:“干什么去?” “证实我的猜想。” 江隐抱着孩子在孙都统府门口站了一会。 就见一个手镯的灵体飘了出来,套在了婴儿的手腕上。 江隐眯了眯眼:“果然不出本祖之所料,本祖送给孙都统孙子的镯子是根据性别来的,起初,这镯子不肯入孙都统孙子的手腕上,本祖便觉得奇怪,现在算是明白了。” “这是谁做了这样一桩缺德事。”江隐倒是好奇了。 君恩寿看着她的神色:“你现在想进去?” “现在是晚膳时间,贸然进去说这件事非但不会引起他们的赞同,反而会惹人厌恶,打草惊蛇。”江隐眼波流转,自有主意。 江隐去了村子的后山,婆子和男子还在那里固定着。 江隐给他们解开,在他们的眉眼处吹了口气来牵绊他们的意志:“明日……” 她做完这件事转身离开。 次日清晨。 官府门口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官府门前的鸣冤鼓被敲的震天响。 江隐早就知道了,她早早的前来围观了。 鸣愿鼓的不是别人,正是疯癫女子的婆母和夫君,她们哭天抹泪的:“我们要告孙都统他们一家子,孙都统他们调换了我的孩子,把我们的孙子给抢走了啊。” 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什么?孙都统调换了他们的孩子?” “真的假的?怎么会这样啊?” “为何调换啊?” “就是,这两家八杆子打不着的。” 官府的人听着这案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擦着汗,赶忙把孙都统他们叫了过来。 第398章 两个孩子的神奇交换。 第398章 官府接了这烫手山芋般的案子,急的头发快秃了,赶忙差人把孙都统和都统家的公子叫了过来。 这一路上,孙都统听着旁人对他们指指点点的。 “诶,这他家好缺德啊,怎么做了这么缺德的事啊。” “就是的。” “怎么抢别人的孩子。” “谁说不是呢。” 孙都统听了一路的话,火冒三丈,疾步匆匆朝官府内走去,看了眼疯癫女子的婆母和夫君,皱起眉头,冷哼一声:“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何要陷害我?” 江隐在一旁全程围观,观察着孙都统的神色,他的确没有说谎的痕迹,看孙都统儿子的脸色也没有看出说谎的痕迹。 那是怎么回事? 孙都统也是个点火就着的炮仗性子,他怒指着他们:“你们是谁?本都统同你们无冤无仇的,你们为何要陷害本都统。” 婆子跳了起来,如母夜叉般:“我才没有陷害你们呢,我儿生的本来是一个儿子,但是却因为你们家的威逼利诱变成了一个女儿,难道不应该责怪你们么?” “什么?你说的什么狗屁话,我是一个字都听不懂。”孙都统捏着眉心:“你最好拿出证据。” 江隐昨夜已经把孩子送还给了他们。 婆子把婴儿抱起来,当着众人面哗啦一下扒了婴儿的裤子。 众人看去,一个个流露出愕然之色:“这孩子的某处怎么感觉和别人长的不一样呢?” “是啊,好像是什么东西被切了一样?” “被切了?太残忍了吧。” 孙都统看一眼便别过头去了,他现在也是有孙子的人了,实在看不得小孩子受苦。 婆子吼着:“孙都统和都统公子若是不知道便去问问公子夫人吧。” 都统公子见他们提了他夫人,不解:“关云儿什么事。” 孙都统道:“把人叫来。” 云儿来了,再看到婆子和男子的时候脸色大变,眼里的惊恐和心虚溢于言表,根本来不及褪去。 孙都统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婆子对云儿吼:“你敢不认账么?是你用邪术让我的孙子变成了孙女,害的我失去了孙子,害的我家这么倒霉,你把我的孙子还给我。” 云儿抱着脑袋,脸色苍白,支支吾吾的:“你说什么?我听不懂,谁害你了,我不认识你。” 就她这幅样子,说出的话没人信。 孙都统虎虎生威,严肃着一张脸:“你最好说实话!” 云儿看了眼夫君,双手捂着脸痛哭流涕:“我,我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啊。” 云儿在众人的压迫之下说出了真相。 云儿生的漂亮,性子好,温柔贤惠识大体,是一个做人妻的合适人选,但是她家庭不大好,只是一个农户之女。 孙都统的公子十分迷恋云儿,更是非云儿不娶。 他把云儿带回了家,孙都统虽不太满意,但也没有反对的太厉害,只是提了个要求:“婚后快点生下个孙子,否则,还是会被逐出孙家的。” 云儿把这话放心上了,坚定要生个孙子。 她知道像这种大门大户的必须要有个儿子站稳脚跟。 很快的,云儿有了身孕。 但在生产前一个月,有个郎中说她怀的是个女儿。 云儿整日郁郁寡欢,料想到被撵出去的场景了。 有一日,她出去散步时,遇到了一个神秘人,这个人穿着黑色的斗篷,正是北惑。 北惑说会让她的孩子变成男孩,但是需要她去做一件事。 北惑算了一个婴儿的命术,同云儿腹中未出生的婴儿命术一样。 云儿为了赌一把便去了。 云儿按照北惑的要求找到了这家农户,拿了大把的钱,还利用身份威胁带诱惑的达成了协议。 云儿在生产之前特意同家里人说想去寺庙祈福,便带上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去了寺庙。 她表面说去了寺庙,实则去了北惑给她安排的地方。 云儿生下了孩子,不出意外的是个女孩。 这时,农户儿媳也生下了个孩子,是个男孩。 农户儿媳眼睁睁的看着北惑用一把锋锐的刀子活生生的把他儿子的某处给切了下来,而后手上萦绕出来一团黑色的雾气,他裹着雾气把东西挪到了云儿女儿的身上。 就这样,云儿的女儿因为有了这个东西成了儿子。 农户媳妇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崩溃大喊大叫。 北惑觉得厌烦便直接摘去了农户媳妇的主魂,也就是灵光。 孙都统和都统公子听了这件事,惊骇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思议的看着云儿:“疯子,你真是个疯子,竟然用这种邪术做出这样的事。” 都统公子一巴掌打在她脸上:“你为何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事?” 云儿捂着脸:“还不是因为你爹说的那句话,你爹说我得生个孙子,不然会把我撵出去。” 孙都统一愣:“我,我,我只是那么一说,只要是我儿子的骨肉,我怎么可能不疼呢,你真是糊涂啊。” 都统公子也失望的连连摇头:“把女儿变成了儿子,你居然真的相信这种邪术。” 云儿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抓住都统公子的衣角:“这是真的,那个人很厉害的,咱们儿子……” “我给你看咱们的儿子……” 云儿来的时候把孩子带着了。 她自从生了孩子,给这个孩子换了性别之后就十分没有安全感,走到哪儿都要带着孩子,生怕这个孩子会丢了。 云儿把孩子塞给都统公子。 都统公子抱着,只觉得浑身别扭,就好像怀里抱着块石头似的。 忽然有人开口了:“你们闻没闻到臭味?” “是啊,是有臭味。” “好像什么东西坏了。” 孙都统也闻到了,闻着闻着忽然感觉不对劲儿了,对儿子道:“味道好像是你从身上传来的。” 找了半天,最终确定是从婴儿身上传来的。 孙都统循着味道扯开了孩子的衣裳,扯开后,那股子臭味更加浓烈了。 孩子的某处竟然已经腐烂了,发出了腥臭,腐烂的味道,味道刺鼻冲天,让人作呕。 “这是怎么回事?”都统公子都想扔掉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臭了。 第399章 和小祖滴血认亲。 第399章 孙都统强忍着把孩子丢出去的恶心感:“这是怎么回事?” 都统公子也别开眼,多一眼都不想看,因为他儿子,哦不,准确来说是女儿的某处上已经腐烂,甚至长了蛆虫,那些蛆虫好似要爬进她的心里去了。 云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孩子的某处,眼底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情愫,震惊,复杂,和绝望以及不敢置信:“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那个大师答应过我的,会让我的女儿变成儿子的啊。” 孙都统和都统公子愤怒且失望的看着云儿:“荒唐!荒唐至极!” 江隐清冷如雪山冰莲的声音徐徐响起:“你只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你女儿和她儿子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辰生,阴阳交合是难得一遇的交体,但若是将阴阳变换,错乱,形成阴阳共体,这样的魂体,尤其是婴儿纯净的魂体更加能够大增那人的修为。” 江隐的话嗡嗡嗡的飘荡在云儿的耳边,她似乎要疯了,崩溃的抓着头大喊大叫着。 孙都统看出江隐是个厉害角色了,他哆嗦着唇:“寿王妃,你,你有法子救救我孙女么?” 云儿听了这话,很是惊讶:“她是个女孩,只是一个赔钱货,你也喜欢?” 孙都统眼神凉薄的看着云儿:“我孙家的孩子,无论男女,我都一样宝贝,我是不会像你一样做出那等糊涂事的。” 这话如最后一记稻草,把她压垮了,她颓然的坐在地上:早知这样,我何必要那样做啊。 江隐扫了眼两个孩子的生命线。 他们的生命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说话间,微弱的气息就好似水凋零的花骨朵般。 两个孩子同时咽了气。 江隐闭了闭眸,再睁开眸时,眼底一片阴霾。 北惑是故意的。 他在挑衅给江隐看。 北惑算好了时辰,算好了孙都统孙女百天这日让她发现猫腻,而后一步一步引导她发现这件事,在她发现这件事后,同时故意很巧合的踩着时辰结束了两个孩子的性命。 这让江隐从心里产生了浓浓的挫败感。 她捏紧拳头,眸色愈发凉薄了。 “北惑,你很好。” 两个孩子死了,云儿和农户一家子因为参与并同意转换孩子性别一事犯了大兴王朝的大忌,被官府关入了大牢。 云儿对都统公子又哭又求饶的,但都统公子已经心灰意冷,多一眼都不想看她。 这桩邪事虽结了,江隐却并不高兴,这是失去了两个孩子性命的代价。 她低垂着眸朝外走去,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心情一片复杂。 君恩寿跟在她身后,走着走着顿住步子。 江隐回过头来,凉凉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道:“我会抓住他的。” 君恩寿只看着她,不做声。 回到王府,君恩寿刚打算回房间便被徐太妃的声音打断了:“寿儿,母亲有事情要跟你说。” 君恩寿忍住不耐,再抬起头是无穷无尽的冷漠:“你说。” 徐太妃好似施舍般递给江隐一个眼神:“你也一起,这事关于你们的。” 江隐并不打算乖乖的跟着进花厅,看着徐太妃装模作样,颐指气使端着茶盏的样子她便觉得厌恶。 足尖轻点着地,声音淡漠的逼人:“就现在说吧,我不并认为我能够给你一刻钟的耐心。” 徐太妃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到底她是婆母,还是她是婆母。 在江隐面前这般不自在,更让她有了加速计划的心思。 徐太妃深呼一口气,也知道她是不会留下来的,直接道:“那日在孙都统家所说的事必须要给大家一个正面的答复,不然那些碎嘴子的人必会天天嘴个不停。” “更何况这事是你招惹来的。”徐太妃怒其不争的看着君恩寿:“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小祖是你的儿子,这事得解决。” “你想如何解决?”君恩寿凉凉的问。 “我打算办一个宴会,你同众人解释小祖是你儿子这件事。”徐太妃道:“宴会的请帖我已经找宁儿发下去了,这件事由不得你。” 自私又霸道。 丢下这话,徐太妃拧着腰走了。 江隐凉薄的讽笑声响起:“你母妃这是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告诉大家孩子不是你的,让大家嘲笑你帮别人养孩子?” 君恩寿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倒也未必。” 徐太妃的速度很快,请帖发了个七七八八,请帖上的内容更是无比的惹人眼球:“寿王亲证小祖是亲生骨肉。” 简单的一句话足以让不少人前仆后继的来看热闹。 日子过的很快,终是到了这日。 宴会办在寿王府。 来的人多如牛毛,若非怕人多出事,徐太妃恨不能把三教九流的人都请来。 君恩寿望着一波波进来的人,眉眼烦躁。 江隐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她倒要看看今日能闹出什么笑话来。 不少人都对小祖的事,小祖的身世都窃窃私语,不如借着这次的事解决了,也好封了那些人的嘴。 徐太妃和白宁儿打扮的跟主人似的,忙前忙后的,待大家都落座后,徐太妃笑道:“你们也知道,寿王刚回来,有一些事情需要解决,也需要让大家清楚。” 徐太妃干叫小祖,小祖这孩子的屁股好像挂了个钩子似的,任由徐太妃怎么叫,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徐太妃心里把小祖骂了个遍,面上依旧维持着笑:“寿王上次说了,小祖是寿王的孩子。” “寿王是皇族的王爷,皇族最重视骨血了。”徐太妃说着最恶心的话,却装作一副慈祥的样子,她慈爱的看着小祖:“今儿个我们便证明给大家看,也让大家看看小祖究竟是不是寿王的骨血,是不是皇族的血亲。” “若是,我寿王府自然会让小祖进我们寿王府的家谱,若不是……”徐太妃故作悲伤的叹了口气:“只能让小祖离开王府了,毕竟不能辱没了王府不是。” 其他人都应着,起哄着,又不是他们家孩子,自然不会在意太多,这热闹恨不得闹的越大越好。 第400章 小祖是寿王的儿子。 第400章 不少人都拍手叫好,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思。 白宁儿微微昂着脖子,她站在江隐身边,神色傲然,她抬着下巴:“江隐,一会儿,你便等着带着你的儿子离开寿王府吧。” 她本想说滚出寿王府的,但她对江隐总是有种莫名的抵触感和害怕感。 江隐漆冷的眸存着抹讽,寡淡的勾唇:“那本祖得提前祝愿你能顺利嫁给君恩寿,为他生下一个孩子稳固你的位置。” 被戳穿心思的白宁儿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咬着唇,想:等会儿看你还能维持这幅淡然的样子么。 徐太妃让人做好了一切。 面前摆放着个类似看戏大看台的台子。 台子上摆放着一个长桌子,还有一盆水,水盆两边放着两块在微光下呈现出红斑驳的石头。 江隐认了出来,这石头明为血亲石。 简单的滴血认亲是无用的。 但若是有血亲石再进行滴血认亲便会十分准确。 江隐搓捻着手指,血亲石是皇族的石头,寻常是弄不到的。 皇上这个小辈是不会配合徐太妃做这等愚蠢至极的事的。 那么……只有一个人。 君恩灏,灏王。 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竟在背后来这一套,和徐太妃勾结在了一起。 这徐太妃是有多恨,多厌恶君恩寿,竟伙同君恩寿的敌人君恩灏一起来恶心君恩寿。 徐太妃梳着高高的发髻,骄傲的不可一世,她微扬着下巴:“寿儿,你和小祖上来吧,我们来做滴血认亲。” 君恩寿在原地不动。 其他人道:“寿王,这件事早晚是要解决的。” “是啊,你说小祖是你的亲生骨肉,好歹让我们看看是不是啊。” “就是的,今儿个把我们叫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江隐淡淡的看着小祖,问:“怕么?” 小祖左手握着肘子,右手握着蟹黄糕,歪着小脑袋,笑的开心:“怕什么?我觉得很有趣,我还从未见过那个石头呢,一会儿上去看看。” 江隐知道君恩寿不是随便沉默,沉默了一会儿,君恩寿把墨玉扳指摘了下来,冷硬面具下的黑眸涌动着宛如野兽般的光。 他轻咳了一声。 简单的咳嗽声让众人不由得闭上了嘴。 君恩寿扫向众人,如王者般环了一圈:“想来看本王的热闹?” “可以。”君恩寿略略点头,又道:“不过想看本王的热闹也不是不可以,不能看的太单调。” 他重新坐下来,把墨玉扳指重新套在手指上:“来对赌吧。” 就这样,对赌开始。 赌小祖是君恩寿亲生骨肉的。 赌小祖不是君恩寿亲生骨肉的。 可以预料的,赌小祖不是亲生骨肉的居多,而且为了狠狠的在君恩寿这儿捞上一笔,更是下了很大的赌注。 君恩寿看着两边的赌注,他满意笑笑,朝小祖摆摆手:“小祖。” 小祖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君恩寿不急不慌的浸湿了帕子给小祖擦干净了手:“怕疼么?” 小祖摇摇头,肉乎乎的小爪子拍了拍小胸口:“不怕。” 君恩寿宽厚的大掌牵着他来到台前,拿出一个细细的匕首分别在他和小祖的手指上割了个口子。 两滴鲜红的血顺着手指滚落,吧嗒掉在了水中。 两边的认亲石泛着红色的光折射在水中。 水中的两滴鲜血慢慢的分散,碰撞,最后融合在了一起。 在场瞪大眼睛直勾勾盯着看着的人都惊呆了,而后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其中还有哀叹声:“完了完了,我输了,我输了好多。” “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会是亲生的呢?” “我不相信。” 不相信也得信。 大兴王朝的人自然是相信认血石的。 江隐看到这一幕,眉头一挑,小祖和他是血亲? 那说明那夜的陌生男子是他? 呵,真是有意思。 做了不要脸的事竟然还不承认。 徐太妃不敢置信的从椅子上腾然站起来,脸色苍白,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白宁儿的嘴巴也张的大大的。 君恩寿淡漠的看着他们:“现在事实摆出来了,小祖是本王的儿子,这件事到此为止,谁若是再继续乱嚼舌头根子被本王发现,本王必定会他的舌头割下来。” 一场戏散了。 管家把他们撵走了。 徐太妃堵住君恩寿的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君恩寿掀了掀面具下的眸:“本王的私事需要跟你逐一汇报?” 徐太妃一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越界了。 和白宁儿相互对视一眼,她恨恨的握紧了拳头。 本来想借此事把江隐和小祖撵出去的,没想到倒是稳固了他们的身份。 她气的浑身发抖。 白宁儿安抚着徐太妃:“太妃莫急,还有其他的机会,七出无子这一条是不能用了。” “不过,我们还可以用别的啊。”白宁儿继续想法子。 “什么?”徐太妃问。 “淫。”白宁儿道:“一个女子的名声尤其重要,她的名声若是没了,那真的就完了。” 徐太妃的眼睛亮了:“对,但是去哪儿找这样一个人?” “在这之前我打听了一件事,江隐总是去一个杂货铺,听闻还经常在这个杂货铺夜不归宿的。” “我觉得,这江隐肯定跟这杂货铺的掌柜的有一腿。” 徐太妃听的咯咯直笑,眼底更是掩盖不了的讽刺:“她和一个杂货铺的有关系?啧啧,还真是配的上她庶女的身份。” “是啊,不过寿王回来以后她似乎就不去那边了。” “你去杂货铺一趟,看看那个杂货铺的掌柜的长什么样子。” “好。” 白宁儿去了一趟,发现杂货铺关门,她敲了敲,又扒着窗户看了看,见真的没人才离开。 她离开后,神手悄悄的从房顶落下,疑惑的看着白宁儿的背影:“她无缘无故来这儿干什么?” 神手把这件事告诉了江隐,江隐不意外,她们不搞事情才奇怪呢,她安静的翻着书:“想知道她想干什么很简单,她明日还会去的,找一个老太太说是杂货铺的家人,一来二去的说话就知道她的目的了。” 闻言,神手一拍脑袋:“还是老祖宗聪明啊,我这就去办。” 第401章 不安分的主儿。 第401章 神手听了江隐的主意,猛的一拍脑袋:“还是老祖宗聪明啊,我这就去办。” 神手聪明,寻了个特会演戏的大娘。 这日一大早,睡眼惺忪的白宁儿难得的没有睡懒觉,为了找江隐的证据也是难为她了。 她悄悄离开寿王府,穿过让她觉得无比晦气的凶肆店,她本以为这一大早的那家破烂,不堪入目的杂货铺依旧没人呢。 她都做好长期战线的准备了。 谁曾想,白宁儿竟然等到了杂货铺开门的时刻。 白宁儿急忙冲了过去,在杂货铺的门要关上之际,白宁儿一个箭步冲了上去,用手迅速掩住了门。 门内的老婆子愣住了,眯了眯混浊的眼:“这位姑娘,你是?” 白宁儿堆着皮笑肉不笑的面容,把心里的嫌弃隐藏的死死的,和善道:“敢问,你是这家杂货铺的掌柜的么?” 看着这老婆子,白宁儿的心里咯噔一下子,心想:该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老婆子看着她,笑的眼尾的褶皱更深了:“我不是啊。” 白宁儿心里一紧,下一刻便听到她继续幽幽道:“我只不过是这家杂货铺掌柜的母亲。” 白宁儿眼睛唰的亮了起来:“这家掌柜的呢?” “我儿子,说来话长……”老婆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您说说,我正好找他有事呢。”白宁儿道,她见老婆子一副好奇的样子,赶忙顺着这股子劲儿道:“是这样的,我认识的一个熟人啊,她是你儿子的相好的,这不最近你儿子消失了,我这个熟人特别难过么。” 提及这个,老婆子的情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抬着手指着:“啊,你认识那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啊。” 白宁儿一听这痛恨无比的叫骂声便兴奋了,赶忙装模作样的把老婆子搀了下来:“她咋了?快跟我说说,我来给你评评理。” 这人啊,最缺共情能力的人了。 老婆子拍着大腿:“这狐狸精说是叫什么隐的,长的漂亮,她勾搭我儿子,说她是死了夫君的寡妇,跟我儿子好的不得了,后来也不知道咋滴,她夫君回来了还是什么,就把我儿子给甩了,我儿子现在郁郁寡欢的,而且还被这个又臭又烂的女人给害惨了。” 白宁儿听的在兴头上呢:“怎么回事?怎么害她了呢?我帮你主持公道。” 老婆子的戏足啊,手掌咣咣的拍着大腿:“啊呀,这个女人脏的不得了啊,她得了花柳病啊,然后又传染给了我儿子啊,我儿子现在都快不行了。” 白宁儿听到花柳病三个字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呆呆的,而后转成了兴奋,眼睛亮的都发绿了:“花柳病?江隐居然有这个病?” 她兴奋之余又觉得恶心,生怕自己被沾染上。 她赶忙道:“这事儿我替您做主了,你儿子是不能要这破烂货了,但是江隐有钱啊,你让她吐出些钱来。” 老婆子贪婪的点着头。 白宁儿给老婆子出了个主意。 老婆子买了个锣,一路上敲敲打打的,嗓门大的骇人:“这大兴京城寿王府里的一个女子就是个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她自己是个卑贱的,也是个耐不住寂寞的,她看我儿子生的英俊潇洒便有心勾搭上了,可惜我那儿子单纯啊就上了她的当,现在可好了,我儿子被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给染上花柳病了。” 老婆子说的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百姓们都无心做自己的事了,一个个抻着脖子,抻着脑袋张望着:“寿王府的,这说的是谁啊。” “啧,瞧你笨的,这多明显啊,说的肯定是寿王妃啊。” “寿王妃也太难不住寂寞了吧,这前段时间听闻刚刚证实了那个孩子是寿王的,我对她印象还挺好的,没想到这转身便勾搭一个杂货铺的掌柜的了。” “诶,我好像知道了,之前就知道寿王妃经常去杂货铺,还以为她只是单纯的去买东西呢,没想到是为了去勾搭男人啊。” “不过我还真没见过这杂货铺的掌柜的,长什么样啊。” 老婆子一路上骂骂咧咧,敲敲打打的来到了寿王府。 寿王府门口围满了人,老婆子跟个乡村泼妇似的,毫无形象,也不在乎形象的咣咣的敲门。 管家开了门,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你找谁?” 老婆子抻着脖子往里面看:“我找谁?我找不要脸的贱人,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知道她勾搭我儿子了,还害的我儿子得了花柳病。” “我要找她算账。” “不用跟老鼠一样躲起来。” “等会我儿子就来了,让他亲自指认你。” 说着,两个大汉抬着一个担架走了过来。 老婆子道:“事到如今你还护着她么。” 担架上躺着一个浑身长着恶心人,让人作呕的红斑狼疮的俏丽男子,还别说,这男子生的还真挺俊俏。 “娘,人家不要我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想着前段时间,天天来我杂货铺啊。” “我看她漂亮,一来二去的就勾搭上了,谁想到她竟然不干净,把花柳病染给我了。” 管家听的直刺耳,这人愈堆愈多,再这样下去名声都完蛋了。 “你们认错人了吧,她叫什么名字啊?” 老婆子道:“我忘了,你让你们王府的女的都出来,我认识。” 管家呵了一声:“行,你若是找错了人,我便把你扭送到官府去。” 起初叫了一排小丫鬟过来。 老婆子扫了一眼说不是。 管家道:“接下来叫的人不是你们能承担的起的。” 管家更有意思,干脆直接把徐太妃啊,江隐和白宁儿全都叫来了。 众人屏息凝神,看着老婆子一副泼妇的样子,她们笑着等着看热闹。 白宁儿站在原地,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只觉得这老婆子有病。 直接说江隐的名字不就行了么,干什么还要搞这么麻烦的事。 老婆子东张西望的,忽然锁定住了什么,跟一个泼妇似的腾然冲了上来。 白宁儿见她冲了过来,她旁边站着的就是江隐,定是来撕她的。 她等着看热闹。 谁知道…… 第402章 状元客栈。 第402章 谁知。 老婆子直冲而来的的确是她们这个方向。 但是白宁儿万万没想到的是老婆子是冲着她的方向来的。 老婆子宛如一个母老虎般直愣愣的伸手一把揪住了白宁儿的头发,还在手心里缠绕了一圈,而后往一拽,这老婆子的力道极其的大,直接把白宁儿给拽倒在了地上,手脚并用,那叫一个连踢带踹的啊。 “你个不要脸的,是你,就是你把我儿子害成了这样。” “你害的我儿子染了病,看我怎么收拾你的。” 被打成蜂窝煤的白宁儿都懵了,下意识用手臂挡住自己的脸:“不是我,是江隐啊,是这个寿王妃啊,你认错了。” 老婆子的唾沫星子满天乱飞:“我没认错,就是你。” “儿子,你过来,看看是不是她?”老婆子回头。 俊俏的小白脸麻麻赖赖的往白宁儿身边凑合,还试图去抱她,恶心的白宁儿直叫唤,直躲:“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你好恶心啊。” 老婆子打的过瘾了,徐太妃在旁边都看傻了。 她和白宁儿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啊。 今儿个该被打,该被唾骂的不应该是江隐么,怎的变成白宁儿了? 白宁儿被打的差不多了,江隐这才装模作样的让小厮把人分开。 白宁儿身上的衣裳也破了,脸上也破了,头发乱七八糟的好像一个鸟窝般,她哭红了双眼:“不是我,有人陷害我,我根本不认识这个杂货铺的。” 白宁儿指着江隐:“是她。” 随即恍然大悟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江隐和她们串通好了。” 江隐嗤笑:“想往本祖脑袋上扣脏帽子也要看清楚。” “他得了花柳病,他也说了是被染上的。”江隐条理分明的开口:“那么看看我们二人谁有花柳病就行了。” 说罢,江隐十分痛快的将垂在手腕的衣裳卷了起来,白皙的手臂上干干净净的,根本就没有花柳病的痕迹。 江隐抬了抬下巴,神色淡若,直刺白宁的眼睛:“敢挽袖子么?” 白宁儿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说着最刚硬的话:“我怎么不敢,我行得端,坐的……” 后边那个字还未说完呢,随着白宁儿挽袖子的动作,众人惊呼了一声,徐太妃更是像避瘟神似的一下子躲的老远:“白宁儿,你竟然得了花柳病。” 白宁儿怔怔的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红斑,崩溃的大喊大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我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呢?” 江隐不咸不淡的开口:“你得了,他也得了,这说明她们并没有认错人,白宁儿,寿王可怜你,把你带回了王府,你却在外面乱来,败坏了王府的名声。” 江隐看着从里面走来的君恩寿,淡淡道:“这是你的人,你来处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若是处理的轻飘飘的,可不是那么回事了。 白宁儿看到君恩寿就跟看到稻草似的,她跪爬着往君恩寿那边走去,试图去抱他的双腿。 君恩寿厌恶的看了她一眼,别开了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逐出王府,去别院养病。” 江隐嗤笑,讥讽的开口:“不愧是你心尖尖上的人,做出了如此惊天动地的大事竟然这般心慈手软。” 君恩寿不理会她,径直朝外走去。 江隐忽然附耳在白宁儿耳边:“这就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你想把这个计划用本祖的身上?没想到最后还是报应在了你自己的身上。” 白宁儿猩红的眼睛瞪着她:“是你,是你从中做的手脚!” 江隐低垂,敛着眸寡淡的笑:“允许你陷害本祖,不允许本祖自己反击么?” “这便是你陷害本祖的代价。” 江隐说完,腰背挺直,拍拍手,弹了弹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来人,把白姑娘送出去。” 老婆子和俊俏男子都是她差人扮演的。 她们和白宁儿的计划她自然是知道的。 所以她将计就计,直接让白宁儿感受感受她自己亲自部署的计划。 江隐送走了哭天抹泪的白宁儿,她慢悠悠来到徐太妃跟前:“徐太妃,搞些有的没的小动作不如好好想想明天吃什么。” 徐太妃听着江隐敲打的话心里一跳,别了别落在额间的细碎青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累了,要回去歇息了。” 又是一年秋式。 徐太妃没有了白宁儿这个帮手,整个人都萎靡了一段时间,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动江隐。 她发现江隐是个狠角色,一般阿猫阿狗的计划根本就无法撼动她,所以她打算按兵不动。 近日的大兴京城十分热闹,因为全天下各地的学子们都往京城赶,京城的客栈一瞬间爆满了,所谓是人满为患。 满客栈除了学子就是学子。 四处都能听到学子们捧着书本背书的声音。 但,客栈里却发生了诡异的事情。 在这个客栈,有一间房声称是状元房,据说当年有一个学子一举中了状元,一举成名,这状元就是当今驸马。 所以很多人都羡慕这个状元,想住这个状元住过的房间,因为他们觉得住了这个房间他们也会高中状元的。 但这件事不是迷信,而是事实。 住过这间房间的人的确都高中了状元,年年如此,这让人不得不信服,所以每年都有人一掷千金来预定这个房间。 掌柜的都要赚翻了。 是夜,圆月皎洁洒在客栈的窗纱上。 往常这个时辰,客栈都熄灯了,但因为学子们入住了,所以每个房间都是明亮逼人的。 但,其中一个房间的烛光忽然闪烁了起来,明明灭灭,好似鬼火般。 正伏案的学子还以为是蜡烛的问题,他揉揉眼睛一看,蜡烛的烛芯是完整的,没有断裂,为何会忽明忽灭呢? 他感觉背后有一个黑影投射了过来,投射在他面前的书本上和墙上,给人一种十分窒息的感觉。 他觉得脊背僵硬,好似布满了汗水,他的脖子僵硬的,慢慢的转了过去,当看到背后的黑影时吓的惊声尖叫…… 【作者有话说】 国庆快乐。 第403章 状元客栈的诡异之事 第403章 他觉得脊背僵硬,一大片黑影投射在他对面的墙上,还有他展开的书上,那影子看着有些怪异,像人影,却又不太像,给人一种莫名的诡异感。 他码着胆子僵着脖子慢慢的,一点点的往后转去。 当他看到影子时吓的惊声尖叫。 不,准确的来说并非是影子,而是一个人,还不太像是人,半透明半实体的。 这人身上还穿着生前的衣裳,他的脑袋是没有的,脖子上光秃秃的,血肉模糊,脖子根儿还在晃动着,双手来回的动着,喉咙里还哼着动静:“还我的头,还我的命,你们拿命来。” 他死死的盯着脖子和头分开的血肉模糊的痕迹,盯着无头尸魂的衣裳,回忆渐渐收拢,他似是想到什么,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啊,是你,韩,韩绝。” “救命啊,救命啊。” “不要害我。” 黑影愈来愈近,狠狠地逼近了他。 学子瞳孔骤然一缩,直直的昏倒了过去。 待第二日醒来之时,学子发现自己昏睡了过去,而且裤子也是湿漉漉的,好似湿透了,他的回忆逐渐收拢,忽地想到什么,连滚带爬的朝外爬去,他边走边爬:“救命,救命啊,有鬼啊,鬼魂前来索命了啊。” 学子大吼大叫,把所有人都给惊醒了,他们纷纷询问怎么回事。 学子转了转眼睛,自然不敢说出实情,他吞了吞口水:“就是我住的那间屋子闹鬼,我想换一个房间,不,我想换一个客栈。” 闹魂一事闹的人心惶惶的,所有人都敬鬼神之说,不少人都嚷嚷着想要退房,掌柜的十分苦恼便求到了玄门世家的头上。 “现下我们客栈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这再这样下去,我们客栈就成了鬼客栈了,没人来了啊。” “一定要把那个鬼魂给除了啊。” 现在是正是广大学子们赶考的时候,人非常多,若是闹的人心惶惶的,让广大学子们无法安心考试。 玄学世家打算先去遇到鬼魂的学子家中问问。 这名学子名为周全,是这届的学子,他同其他学子的不同之处是比其他人的年纪大上一些。 听周全的母亲说周全很聪明,学识很广,三年前他也参加了赶考,但是也不知怎么回事,他考的特别差,完全跟他平时的状态的不一样,他们问,周全只说自己没有考好,三年后再参加一次,一定能考中状元的云云。 玄学世家的人又问周全,周全精神恍惚,只嘀咕着:离我远点,不要杀我,不要啊。 玄学世家的人知道从他嘴里是问不出什么了,他们打算在客栈里守着,他们认为只要邪祟还在,那么晚上还会出现的。 但让他们意外的是他们守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等到邪祟,而且连邪祟的气息都没有感觉到。 这让他们十分苦恼。 他们不能一直在此守着便回去了。 见此,掌柜的觉得应该是那学子自己的问题,学东西学的傻了,所以出现幻觉了。 学子们一看玄学世家的人也没发现邪祟便又回去住了。 有人抢着要争着住状元房。 掌柜的看着一个个拿着银子伸出来的手,哀叹了一声:“你们不用白费心思了,这个房间早就被人定走了,钱都交完了。” 那些学子们失望的摇摇头。 约莫半个时辰,一个生的文质彬彬的男子提着学包走了进来。 有人认出他了:“原来是朱辰啊,你三年前落榜了,这是打算再考一次?” 朱辰微扬着头:“自然,放心吧,这次状元的头衔必定是我的。” 那些人嗤笑:“真以为住了这个状元的房间就能当状元啊?还不是得看自己,你若是真的那么厉害,三年前岂不是考上了。” 朱辰忍不住还击:“你懂个什么,三年前那是……” 话说到一半,察觉到似要说错话了,他闭上了嘴:“反正你们不懂,我跟你们这群人说不明白。” 他背着学包往楼上走,跟在他身边,随身伺候他生活起居的小厮来回环绕着,摸着手臂,害怕的情愫萦绕在心里:“公,公子啊,听闻周全就是在这里遇到了邪祟,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么?” 朱辰把自己的东西一个个的捡出来整齐的摆在桌子上,听了他的话不由的嗤笑一声:“看看你这点胆,怕什么。” 他晃着佩戴在腰封上的玉佩:“呵呵,我可是有大师给我的平安符,这个平安符可以祛除邪祟,那些邪祟是万万不敢靠近我的。” 小厮点点头。 朱辰其实也觉得这间屋子阴森森的,周全没有这个福分当状元,那么这个状元只好由他摘取了。 想到和某个人的约定,朱辰的眸子暗了暗,他迅速翻开书,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我是状元,我一定会成为状元的。 子时的夜悄然来临,烛光微弱的耸动着。 陪读的小厮困倦的一会儿点个小脑袋,一会儿点个小脑袋的。 蜡烛倏然被吹灭,弥留着月光洒在窗纱上。 朱辰不悦的拧起眉头:“春生,重新把蜡烛燃起来。” 小厮春生没有理他,睡的正香呢。 朱辰只好去摸火折子,他的余光忽然扫到一个不属于他的人影在晃动着。 黑色的人影没有头,只有一个脖子晃来晃去的。 朱辰啊的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几乎第一时间认出来了此人是谁,他下意识的喊了出来:“韩,韩绝,你别,别过来,我告诉你,你是害不了我的。” “还我的命。”黑色的影子猛的朝他逼近。 当影子朝他冲去的时候,朱辰挂在腰封上的锦囊忽然冒出金色的光芒,金色光芒如一把锐利的,分散开来的羽箭般迅速朝黑影席卷而去。 黑影瞬间被打的连连击退了好几步。 朱辰盯着自己的锦囊,宛如抓到救命稻草般死死的握着,嚣张的开口:“我看你该怎么办!有本事来啊,韩绝,我告诉你,你既然死了你就给我消停点,少在这儿给我装神弄鬼的,否则,我就找人让你魂飞魄散!” 第404章 奇异的死法。 第404章 朱辰颤抖的手死死的抓着荷包锦囊,直到无头黑影烟消云散之后才松开,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豆大的汗水顺着额头慢慢的流淌了下来。 他想到韩绝没有烟消云散心里便十分恐慌。 当初明明…… 黑影并没有就此停手,他的怨恨和怨念反而愈发的强了。 他感受着方才荷包锦囊带来的冲击感,心里有了自己的想法。 又是一日,韩绝没有继续找朱辰的麻烦。 朱辰在房间内沐浴,小厮守着他。 但是朱辰却没有发现小厮是不对劲儿的。 小厮的眼神是呆滞无光的,就好像是被什么人给控制住了般。 小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朱辰的手,自打遇到了韩绝,朱辰的锦囊便不离手了,生怕韩绝会找上来。 朱辰闭着眼睛,享受着温热的水带来的舒适感。 “你就在这儿守着,我睡会儿。”朱辰现在格外的没有安全感。 小厮道了句是:“公子,我给你点一根熏香吧,这样能睡的安心点。” 朱辰想着这几日的确有些累了便同意了,他也想好生歇息歇息。 小厮拿出一根能够让人进入深度睡眠,甚至什么都不知道的熏香点燃了。 不多时,深沉的呼吸声响起。 小厮逐渐靠近朱辰,他趁着他睡熟了,把朱辰手里的荷包锦囊给夺了下来,而后用火折子烧了个一干二净。 小厮曾经做了个梦,一个无头男尸张牙舞爪的恐吓着他,让他替他做事,就是把朱辰身上的荷包锦囊想法子给毁掉,不然就要了小厮的命。 小厮自然吓的要死,赶忙按照无头男尸的法子做了。 小厮做完这一切便晕了过去。 烛光倏地灭掉了。 黑色的人影逐渐朝朱辰逼近。 次日清晨。 客栈的店小二们每日都上来清扫房间,以保障学子们干净整洁的环境。 走到二楼的时候,迷迷糊糊的店小二便觉得脚下似乎踩了一脚的水。 店小二低头一看,他不敢窒息的揉揉眼睛,当他看到地上涌出许多鲜血时,吓的尖叫了一嗓子:“啊,杀人了啊。” 过了一阵子。 整个客栈的人都醒了,围在二楼的状元房内。 大理寺卿的人来了,吴迪走进去,脚上踩满了混着洗澡水的鲜血,他看着惨死的人。 没错,惨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朱辰。 他的脑袋没有了,脑袋和脖子上的衔接口昭示着被杀害的痕迹很奇怪。 不是被锋利的刀子一下子斩断的,也不是用细细的,锋利的线给勒断的,而是用…… 吴迪想到了一种可能,他毛骨悚然,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 似乎是被一双手活生生的把脑袋从脖子上给揪下来的。 因为脖子上还有因为来回拉扯而不平均的碎肉。 吴迪强忍住恶心:“这是人为。” 此话一出,客栈的掌柜的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灰白,拍着大腿:“我们客栈怎么还住进来一个杀人凶手啊,查,大人一定要查出来给我们客栈一个清白啊,我可不是杀人犯啊。” 吴迪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心虚什么。” 说罢,他背着,拿出官威,要用官威来镇压住这帮人。 “因客栈出了人命,所有人都不允许离开,待此案查明了再说。”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垂头丧气的,也有不满意的,他们要考试了,却出了这档子事,还要被强行留下来配合调查。 跟死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确可怕。 吴迪让大理寺的人在此守着,不允许任何人离开。 吴迪开始检查着周围,还把仵作找来了,也询问了小厮。 小厮一直昏睡到了早上,也是被店小二的尖叫声给吵醒了。 他看到公子死了也吓坏了,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仵作检查过之后和吴迪的想法一样,这个人的脑袋和脖子的确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 因为屋子里只有小厮,所以小厮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嫌疑人,但是经过仵作的检查,吴迪的盘问,发现小厮并不是杀害朱辰的凶手。 他的每一样都是不符合的。 她们又查了客栈,客栈地上只有朱辰和小厮两个人的脚印,没有外人进来的痕迹,也没有故意被人请扫过的痕迹。 客栈其他人也没有来找过朱辰,他们都有不在场的证明。 这可难住吴迪了,吴迪打算回去理清思绪,晚上再过来看看有什么猫腻。 有些时候白天的证据和晚上的证据是不同的。 到了晚上,吴迪又来了,他一个人点着一根蜡烛进了朱辰死亡的房间。 他刚进去便感觉到一股子强烈的阴冷的气息萦绕在他身边。 他刚要往前走忽然发现地上出现诡异的一幕。 地上那一滩血上好像有些乱七八糟的脚印。 吴迪看到这一幕十分愤怒,他冲出去找守在案发现场的守卫。 守卫表示没有任何人进去,他们也不敢进去随便破坏啊。 这让吴迪脚底发麻,头皮发麻,吴迪想到了一种可能——邪祟。 吴迪马不停蹄的去寿王府找江隐。 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老祖,我现在怀疑是邪祟在作祟。” 江隐也听说这件事了,玄学世家的人来跟她报告说没有邪祟,是周全自己的问题,是他出现了幻觉。 江隐让吴迪把掌柜的叫来,询问了半晌,她从掌柜的口中得知一件事。 在周全说遇到邪祟回家之后,中间这几天房间不是没人住的,有一个学子偷偷的进去住了几日,想蹭蹭状元的喜气。 掌柜的拧巴着一张脸:“大人啊,王妃啊,怎么会有邪祟呢,那个偷溜进去的学子可没有遇到邪祟啊,他人好好的呢,我看就是有人跟朱辰做对,是他的仇人。” 掌柜的话倒是提醒了江隐:“这件事里倒是有一个共通点,那就是只有朱辰和周全遇到了邪祟,其他人都没有遇到,这说明邪祟是故意针对他们的,看来这其中有故事啊。” 吴迪瞬间明白了:“老祖宗,我这就调查调查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是怎么回事?“”” 很多事情,只有知道了因才能想法子解决这个果。 第405章 四大才子 第405章 掌柜的话倒是提醒了江隐:“同样的状元房,别人偷偷住进去毫发无伤,周全和朱辰却遇到了邪祟,这件事看来也不是没有想通点。” 江隐的眸眯了眯,纤细的手指在桌上敲打着:“把朱辰和周全的资料拿给本祖看看。” 吴迪办事十分迅速果断,派人回去将二人的资料拿了过来。 江隐一目十行的看了过去,别看她看的速度快,但是看的非常仔细。 合上资料,江隐寡冷的眸淡淡的掀起:“这周全和朱辰是同窗,是三年前的同窗,大兴王朝每三年举行一次考试,三年前他们是很好的同窗,学识在众多学子里是最为拔尖儿的。” 吴迪点点头:“是。” 想到什么,不由得挠挠脑袋,疑惑的问:“真是奇怪了,他们既然学识那么好,为何纷纷落榜了?就算是考不上状元,最差最差的也能考个秀才吧。” 江隐嗤笑:“所以这才是奇怪之处啊。” 她接着往下看:“大兴四才?” 吴迪诶了一声,作出回忆状,忽地想到什么,一拍脑门:“啊,我想到了,三年前,有四名学识非常优秀的才子,他们经常吟诗作对,带动了不少京城的人们学习,那个时候,京城的知识氛围十分浓郁,人人都说他们四大才子肯定将前四的状元榜眼探花等收入囊中。” “可是最后,让大家意外的是这四个人三个人落榜了,只有一个人考取了功名,而且还考取了状元。”吴迪道。 江隐见这上面没有记载,愈发觉得此事变的有意思了。 她合上卷宗,这份卷宗记的都是表面,很多隐藏的深入的东西都被刻意摘掉了,所以看不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了。 “当年的四大才子是谁?考取状元的又是谁?”江隐问,事情愈挖愈深,愈来愈有意思了。 吴迪语噎,本不想说的,因为某个人提点过朝廷的这些大臣们,不许提当年的事。 但是提不提的这要看是谁问了。 吴迪一咬牙,道:“当年的四大才子分别就是出事的周全,朱辰,李同,还有一个……还有一个是当朝驸马林崇。” 闻言,江隐的眸掀开,漆冷的瞳蕴着流转的星光:“当朝驸马啊。” 她的指腹相搓,互相摩挲着:“一共四大才子,李同去哪儿了?怎的没见他来赶考?” 吴迪砸了砸嘴:“这李同的性子是四人里面最闷的,当年落榜之后回家大病一场,人也变的更闷,更不愿说话了,听闻过了一段时间,这李同出家当和尚去了。” 江隐捧起茶盏的手顿了顿,意味深长:“当和尚去了。” “当年红极一事,才华横溢的四大才子命运倒是不同啊。”江隐唇角扯了扯:“一个做了当朝驸马,一个剃度做了和尚,一个死了,一个疯了。” 吴迪也觉得诡异至极:“那……应该如何是好?这事情太复杂了,该如何知道事情的真相,这杀人的到底是谁啊。” 江隐品了口茶,苦涩的茶进入舌尖,又进入喉咙,有一股子回甘的滋味儿润在心头:“这个世间没有什么是没有漏洞的,只要人做了,就会有漏洞,哪怕再完美。” “一个死了,一个疯了。”江隐的眸落在莹润的玉镯上:“当朝驸马目前是最大的蛇,暂时不能动,那么便从那个出家的和尚查起吧。” “老祖打算何时过去?”吴迪问,打算提前准备。 江隐望着莹白的月,笑了:“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吴迪愣住了:“现,现在……” “是啊。”江隐利落的起身,她让丫鬟把小祖叫起来,走到门口,问吴迪:“这件事闹的很大,我们的当朝驸马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了。” 吴迪点头:“自然,此事都传遍大街小巷了。” 江隐的唇角勾起抹富有深意的笑:“所以要快啊,这都不知能不能赶上了。” 吴迪听的一头雾水的,这跟当朝驸马有什么关系啊。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 君恩寿也亦步亦趋的跟着,江隐感觉到他的气息了,顿住步子:“你有事?” 君恩寿黑曜的眸凝着冷漠的光,看向大门口:“本王同你去。” 江隐想着寿王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她点头:“马车你来准备,要速度快的。” 君恩寿特意准备了一匹蒙古国的战马,此马跑的快,不怕累。 若是寻常的马儿,需半个时辰方能到寺庙,这匹马仅用了一刻钟的功夫。 这个寺庙就是寻常的寺庙。 小沙弥被敲醒,见是朝廷来的大人物自然不敢慢怠,赶忙让人进去。 吴迪直接问:“你们这儿有没有一个叫李同的?” 小沙弥的眼神闪烁着,不过他的闪烁过的很快,江隐还是轻易的捕捉到了。 他眨巴着眼睛,笑笑:“施主,抱歉,来到我们寺庙的到最后都不会用俗名了,几位可否知道他的僧名?” 江隐他们怎会知道。 “当年的四大才子,你们当真不知道?”吴迪忍不住上前问。 小沙弥摇摇头:“寺庙一向不理外界的俗事,我们不知。” 这个说法没错,吴迪一时半会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在这时,江隐感受到了一股子浓烈的死气。 她整个人一怔,迅速循着死气跑去,小沙弥在后面追:“施主要干什么?不能随意往里跑啊。” 江隐径直跑到一间比较偏僻的厢房:“死气便是从这儿传出来的。” 江隐笃定这里出事了。 她迅速上前欲开门,却发现门被人从里面锁上了。 江隐胸口蕴着一股子怒气。 这是故意的。 她刚想要用内力将门撞击开,身边忽然出现一道黑影,这黑影不是别人,正是君恩寿,君恩寿双手覆在门把手上,他紧紧的握住,而后往外一拉,整个人都被他拉开了,摇摇欲坠的挂在门框上。 江隐扫了君恩寿一眼。 够粗暴。 江隐顾不得别的,赶忙上前,门口趴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身穿僧袍,光着脑袋,满嘴流着黑色血迹的男子。 这个男子就是李同了。 他身上萦绕的死气十分重。 江隐见灵魂欲从他的天灵盖飘出来,已经飘出来一半了,她瞳孔骤然一缩…… 第406章 四大才子的秘密。 第406章 江隐见一缕灵魂欲从李同的天灵盖飘出来。 这灵魂没有完全飘出来之前还是有救的。 江隐呵的冷笑:“即便是入了地狱,本祖也能照样把人捞出来。” 她手腕旋在一起,拧成腕花,浓郁的玄气顺着指尖迸发出来。 她硬生生的将玄气打在李同的身上,将欲要飘出来的灵魂挤了进去。 他的身魂暂且安稳了下来。 江隐递给君恩寿个眼神:“把他抬到床塌上去。” 李同躺在塌上。 整个人都是发黑的,可想而知中毒有多深。 江隐让小祖上前救人:“魂魄得到稳定只是暂时的,若是身体没有解毒,那么,这个人也是救不回来的。” 小祖从布袋子里取出个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奶声奶气的开口:“这个姿势是不对的哟,一会儿我喂他的解药会让他把腹里的东西吐出来,你们这样他怎么吐啊,到最后全都吞咽回去是小,有可能还会被呛死啊。” 君恩寿不想再动了,他递给吴迪一个眼神。 吴迪只好上前把人翻了过来。 不多时,李同趴在床塌上呜哇哇的吐出一堆黑色的东西。 小祖捏着鼻子上前看:“恩,都吐出来了,一会儿就清醒了。” 吴迪让人把当下的地方打扫干净。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的样子,李同辗转醒了,他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周围,惨白的唇喃喃的轻启:“我这是死了么?我这是在哪儿啊?” 小祖嘿嘿的笑着:“反正不是在阴曹地府。” 李同看清了眼前的人,松了口气:“原来我没有死啊。” 江隐揉捏着眉心:“是谁给你下的毒?” 李同的眼睛是晦涩的:“我也不清楚,方才我饿了,想用些东西,便去用一直放在我房里的糕点。” “谁知道……”李同的喉咙哽咽了:“谁知道这个糕点里被人下了毒。”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问:“你真的不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么?” 李同不作声。 江隐淡淡的开口,从口中吐出三个名字:“周全,朱辰,林崇……” 李同的手死死的抓着被角,情绪有些破防的意思。 “你可知道朱辰已经死了?”江隐用平静的口吻吐出让李同无法接受的话。 他整个人僵住了,瞳孔骤然紧缩,他的嘴微微张开,嗓子都哑了:“死,死了……” 而后喃喃自语:“这一天,这一天最终还是来到了……” 江隐懒的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说出事情的真相么?他们为何死,我想你应该比任何都清楚。” “你们四大才子又为何变成这幅样子。” 深夜的寒凉,江隐与生俱来的压迫感,还有刚刚从鬼门关出来的恐惧感,这一切都宛如最后一根稻草般狠狠的压在了李同的身上,他双手抱着脑袋哭泣了起来,似要将这么多年的心里话全都哭出来 李同哑着嗓子慢慢的开口。 “事情是这样的,三年前,我们四大才子关系很好,在大兴京城颇有地位和名声。” “我们四个发誓要考上状元榜眼探花等……” “但是……”李同闭了闭眸,继续道:“有一日,我们四个当中的林崇忽然变了。” “我们四个本来是在一起的,一起吃饭,一起读书,关系非常好。” “但是林崇忽然不跟我们在一起玩了。” “不管干什么都是分开的。” “最后终于等到了快考试的时候。” “你们也知道,大兴京城快考试之前,为了渲染这个学习的气氛,让大家在一起讨论,缓解紧张的情愫,全天下各地的学子们都会来到大兴这边提前学习。” “当年也是如意客栈。”李同道:“如意客栈人满为患,想一个人住一间是不太可能的了,许多人都拼着住。” “我们四人的关系很好,便商量着拼在一起住。” “前几日我们住的都还好。” “虽然我们也感觉林崇不太对劲,但是我们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要考试了,每个人都会有紧张的情愫。” “有一日,我们三个跟林崇说想去湖边走走,放松放松心情。” “但是林崇不想跟我们去,说很累,想在客栈歇息。” “我们也不会勉强他。” “我们三个便去了,但是走到中途,我忽然肚子不舒服,我不想去了,想回去。” “周全和朱辰见我不舒服也没有勉强,便陪着我回来了。” “但是我们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客栈里,林崇……不,有两个林崇,长的一模一样的,这个林崇正用绳子狠狠的去勒另一个林崇的脖子。” “那个林崇都要被掐死了。” “我们三个吓坏了。” “我们是想报官的,但是这个杀人的林崇竟然是会武功的,他把我们都给定住了。” “然后用匕首威胁我们,我们自然不敢再和他对着干,在他面前发誓不会说出去的。” “但是这个林崇不放心,他想把我们变成他的同党,逼着我们跟他一起杀人,我们不愿意,他就要杀了我们。” “我们不想死啊,便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他让我们把他的头砍下来。” “我不敢,我吓尿裤子了,我提出去守门,就这样躲过了一劫。” “朱辰和周全……”李同回想到这个画面便浑身打哆嗦:“朱辰先动的手,他用刀一下一下的把他的脖子和头分家了。” “周全则是摁住那个人。” 江隐等在场的人听了这话脸上浮着震惊之色。 “也就是和林崇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还没有被勒死,还没有死透,就被你们活生生的把头砍下来了?”江隐冷冷的问。 李同痛苦的闭了闭眼:“是。” 江隐冷笑:“这种惨死的人怨气最大,生前惨死,遭受了难以承受的痛苦,死后绝对会变成厉鬼的。” 但是让江隐疑惑的是这个厉鬼为何会三年之后才报复呢? “那个和林崇长的一摸一样的人是谁?”君恩寿问。 李同闭了闭眼,道:“他叫林树,是林崇的双胞胎弟弟,但是因为他不学无术,人品卑劣,经常出去游山玩水,所以我们并不知道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也是通过这件事我们才知道林崇被林树顶替了,冒充了。” 第407章 驸马 第407章 李同闭了闭眼睛,道:“也是通过这件事我们才知道林崇是被他的弟弟冒充了。” “我们也才理解到为何我们这段时间所认识的林崇和平时的不太一样了。” “林崇的弟弟,也就是林树他这个人十分狠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林崇死之前还哀求我们,他的眼神我到现在都忘不了,但是没有办法,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啊,我们都被威胁了。” “他不死,死的就是我们啊。” “所以我们把他杀了,我们都是杀人凶手。” “后来,我们从林树,也就是林崇的双生弟弟嘴里知道他听林崇和家里说这次要努力考上状元,因为他们在朝廷里是有点关系的,得了一个内幕消息,说是公主要选驸马,选驸马的标准就是谁是这次的状元便选谁做驸马。” “这个林树本就是那种想要一飞冲天的人,他听了这次机会便起了坏心思,他知道林崇是最有学问的人,一定能考上状元,所以动了歪心思。” “后来,他果真考上了状元,再加上他模仿林崇的一举一动,林崇这人本身生的就英俊,很快便得了公主的芳心,成功成为了驸马。” 江隐听了这番话,向来沉稳的她眉头也不断的耸动着,低了低眸,淡淡的开口:“本祖倒是好奇一件事,这林树不学无术,究竟是如何考上状元的,肚子里没点墨水,哪怕装林崇装的再像也是无用的吧。” 李同听了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林崇不会事事告诉我们的。” 江隐点点头,这点的确如此,她信了:“你们又为何落榜了?” 其实心中有个猜测,但需要去证实。 提到这个,李同垂头丧气的:“这个林树十分自私,知道我们三个的学识非常好,他担心我们会考过他,又或者说担心我们功成名就之后对他有影响吧,所以他不许我们高中,我们受到他的要挟,我们害怕极了,哪怕是考试精神也不集中,最后,我们只是做做样子只考了一门,后面干脆不考了,或者直接考砸了。” 李同想到当时的场景,双手抱住头:“后来,考试结果出来的时候,除了林树以外,我们三个被其他的学子们骂的狗血喷头,他们说我们是绣花枕头,根本就没有真本事。” “我们有苦难言,有苦说不出,只好这样忍气吞声了。” “我们三个落榜之后,我受不了世间的指指点点了,而且……”李同的脸都白了:“而且我每天夜里做梦,梦到的全都是林崇临死之前的样子,我睡不着觉,吃不下饭,我便想着出家吧。” 江隐点点头,该问的都问了,一些再深入的秘密想来从他嘴里问不出来了。 她看向吴迪。 吴迪上前:“李同,做了亏心事,躲是躲不了一辈子的,从现在开始,你的后半生便在大牢中度过吧。” 李同仰了仰头,忽然发出一声喟叹,似是松了一口气:“其实,这样我也轻松了不少。” 吴迪带走了李同回到了大理寺。 回去的路上,夜深沉,江隐同君恩一同往下走:“这件事牵连到了当朝驸马,事情不太容易解决,驸马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江隐听了这话,讥讽的笑:“不承认是因为没有用对法子让他承认。” 李同被抓后,最害怕最心虚的当属当朝驸马了。 驸马林树在房间内刚同公主温存完便听到了这样的事。 他又惊又吓,咣当把茶盏摔了个稀巴烂。 他深呼吸:“李同被抓了,这说明他已经招供了,现在可怎么好。” 他的心腹道:“驸马莫急,他招供是他的事,您现在可是当朝驸马,谁敢在你的头上动土啊。” “您大可以说是他陷害你啊。” 驸马林树拧着眉头:“话是这么说的没错,但是……” 他只要一想到自己做的那些邪门歪道的事便心里恐慌,他让心腹退下,不由得喃喃自语:当年指点我的那个神秘人若是在就好了。 话音刚落,一阵森风吹过,卷灭了一盏蜡烛,徒留一盏忽明忽灭,给人一种惊悚的感觉。 驸马林树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谁?” 耳边响起熟悉的阴森的声音:“想找我,却不知我是谁,驸马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再抬头,就见北惑裹着严严实实的黑袍站在他面前。 虽时隔三年,但林树还是一眼认出来了,他宛如抓到了救命稻草,激动的跪下:“大人救命啊,三年前我替代我哥哥,杀死我哥哥的事情被发现了,我怕我的前途没了啊。” “还有,还有,我怕过几日有人找上门来,让我去那个客栈。” “那个客栈可是有我哥哥的冤魂啊,我怕他的冤魂找上我。” 北惑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宛如看一个蝼蚁般。 “这些年来你哥哥的冤魂之所以没有来找你是因为我把他做成了地缚鬼,不过,你一个当朝驸马,谁会逼迫你去那个客栈呢?”北惑呵呵的笑。 地缚鬼顾名思义,被束缚在了死亡的地方,永远走不出那个圈子。 所以林崇这个充满怨气的冤魂才没有找上林树。 不然,就以林树做的这些事,林崇早就把他撕个稀巴烂了。 “求求大人救我啊。” 北惑现在也很是期待江隐会如何解决这些事,他做的所有的盘都为了江隐这个老祖宗问世啊。 他从黑黢黢的,宛如深渊般的黑色大口袋里掏出来一块灵石,这块石头石黑色的,他递给林树,道:“这是避邪石,你只要随身携带,林崇便不敢怎么样你,到时候,你即便是否认也不怕了。” 闻言,林树激动的将石头收了起来。 原本脸上惊恐害怕的神情也变成了自信。 他阴森的笑着:林崇,你活着的时候没有搞死我,你以为你死了就能搞死我么? 林树并不意外第二日有人上门找他。 吴迪带着人来到公主府:“把驸马叫出来,请驸马跟我们走一趟。” 吴迪的话惊动了林树和公主。 公主性子比较强势,见此,十分不悦,端着公主的架子:“吴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公主府上放肆!” 第408章 驸马的阴险。 第408章 公主的性子比较强势,拖着华丽的裙摆朝吴迪走来,微微仰着头,端着公主的架势:“吴迪,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公主府上造次,你方才说要抓谁?驸马?驸马是你想抓就抓的么?” 林树在公主面前简直就是不同的面孔。 伏低做小,温柔体贴,说话念声细语的:“公主,上次算命的便说为夫流年不利,有官债缠身,看,这不就来了么,想来定是有人看不得我同公主恩爱啊。” 公主自小娇生惯养。 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听了林树的话,公主的心更是泛起了涟漪,她握紧林树的手:“吴迪,想带走驸马,也把本公主一同带走吧。” 吴迪道了句不敢。 这驸马还真是个吃软饭的,宛如一根海草般死死的缠在公主的身上。 他的眼睛转了转,将话换了一面说:“公主,并非是下官有意为难驸马,而是牵涉到了一桩杀人的命案。” 闻言,公主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林树更是慌了,掌心迅速冒出一层冷汗。 他迅速看向公主,观察着她的脸色。 谁曾想公主竟一副护犊子,毫无理智的样子:“真是一派胡言!” 说罢,林树的眼睛一转,整颗心都安了,他跟个小绵羊似的,装作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公主,为了陷害为夫,他们当真是愈发的过分了,竟编造出这等拙劣,荒唐的谎言出来。” 公主更是气的眼睛通红:“放肆!敢污蔑驸马,吴迪,本公主看你是朝廷命官,便当你说胡话,饶了你这一次,但是若再敢前来闹事,仔细本公主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树得意洋洋的看着吃瘪的吴迪。 吴迪见今儿个的确是拿不到人了只好转身离开。 丧丧的吴迪来找江隐把这件事说了出来:“老祖宗,林树那边无法拽出来,这个案子该如何是好?公主十分维护。” 江隐不骄不躁,她淡淡的扫了眼吴迪:“公主维护有何用,比公主有权势的人大有人在。” 吴迪正听的云里雾里的呢,江隐从怀里拿出来一个橙黄色的圣旨递给他:“皇上的圣旨,拿着去抓人吧。” 吴迪激动的接过圣旨:“还是老祖宗有法子,有了这个圣旨看林树如何是好。” 吴迪拿着圣旨再次公主府的时候,林树已经傻眼了,公主虽然生气,但是对上圣旨也不敢说什么,只好让林树乖乖配合:“我信任你,你放心,你没有做过的事他们不敢把这个脏帽子扣在你的头上。” 林树大汗淋漓,没想到竟然惊动了皇上。 他手里紧紧的握着北惑给他的黑色的能量石,他在心里默默的安慰着自己:一定会没事的。 林树本以为会把他带到大理寺,但是没想到真的把他带到了如意客栈。 这个客栈是他一直以来的噩梦。 这些年,林树总是有意无意的避开这个客栈,哪怕是绕远路也会刻意避开。 吴迪见他看到客栈后的反应不由得笑了,在他耳边意味深长的开口:“怎么?这就怕了?” 林树打了个激灵,嘴硬道:“我怎么怕了?我为何会怕?” 因死了人,所以整个客栈都是闭门状态。 门吱呀被推开,林树的心咯噔一下,他被推搡着来到了客栈的二楼,也就是十分有名的状元房。 林树的脚心都出汗了。 他发现状元房里不止是吴迪,还有寿王君恩寿和寿王妃江隐,而且更让林树赶到惊恐的是,房间中间竟然还有一个沐浴的木桶,里面的水是红色的,一看就是鲜血。 朱辰的尸体自然已被挪走了。 尸体在一个房间放的时间久了会产生味道。 林树的眼睛不敢去看木桶,一直躲躲闪闪的,而且不敢看这个房间。 江隐见他如此,嗤笑,讥讽开口:“怕了?按理说你不应该怕啊,毕竟三年前你可是亲手解决了一条人命呢。” 林树深呼吸,他码着胆子迎上江隐的眼睛:“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根本听不懂你的话,什么人命,我不知道。” “朱辰死了,周全疯了。”江隐话锋一转,身体前倾,道:“接下来,会不会是你?” 林树的心上好似长了密密麻麻的海藻般,他捏紧了手里的能量石:“为何会是我?他们死,那是因为他们做了亏心事死的,我又没做亏心事。” 江隐嗤笑他的嘴硬:“没做亏心事么?三年前,你在这里杀掉了你的亲生哥哥林崇,难道你忘了么?” 林树的心一紧,他拧着眉头,迷惑的看着江隐:“我想你是弄错了吧,我就是林崇啊,我好好的在这儿,你为何说我死了呢?况且我没有什么双胞胎兄弟,家里就我自己。” “不信,你可以去问问我爹娘。”林树昂着头,道。 江隐摩挲着手指:“这番话想来在你心里上演了无数遍了,演到你自己都忘记了,你亲手杀了自己的爹娘。” 林树整个后背僵住了,红着眼睛,朝她吼着:“你说什么!谁杀了我爹娘!” “有理不在声高。”江隐淡淡道。 她看向旁边的两个影子,这两个影子正是林树的亲生父母,他们还未转世,一直在人世间排队,等着一年又一年的投胎转世。 所以她想法子寻到了这老两口的魂魄,从他们口中得知了一个真相。 江隐寡淡的眸看着他:“你是不是想说你的爹娘是生病而死。” 林树昂着头,努力让自己做出不心虚的样子:“没错,他们就是生病而死,他们淋了一场大雨便发热咳嗽了,后来没有治好便死了。” 江隐的手猛的拍向扶手:“让你爹娘淋那场大雨也是你施的计策,那日你听宫中的天师说第二天会下大雨,你便同你爹娘说要带他们去一个山庄赏雨,还准备了丰盛的菜肴接待他们,为了庆祝公主有孕。” “你用这等拙劣的借口骗了他们。” “你让小厮带着一个坏的马车和病重的马拉着他们往山庄的路上走,走到一半,小厮按照你的计划说……” 第409章 假驸马。 第409章 江隐寡淡的眸看向他,继续道:“你让小厮按照你的话同你爹娘说了,说马车坏了,马也不知方才在路边吃了什么竟然吃坏了肚子,现在马儿不能走了。” “你爹娘听完以后便问小厮,距离山庄还有多远。” “小厮继续按照你教他的话说,距离山庄没有多远,也就走一刻钟便到了。” “你爹娘一听这也没有多少的路程啊,他们便决定步行前去山庄。” “你算的很准,他们刚下了马车便下起了倾盆大雨。” “你知道你爹娘的身体不好,只要淋点雨便会大病一场。” “果不其然,他们果然生病了。” “你在外人面前表现自责惭愧,衣不解带的整日照料着,还给他们请了最好的郎中,开了最好的汤药。” “但是,你却在汤药里加了与他们所服用的汤药相克的汤药。” “他们服用了几幅下去之后,身体最终经受不住了,瘦骨嶙峋,发热咳嗽而死。” “因为他们淋过一场大雨,所以他们最后死了,大家也会只会认为是他们的身体不好,不会往你在汤药中下了手脚这方面去想。” 江隐漆黑的眸淡淡的寡向林树:“本祖说的对么?” 其实都不用问他了,他额上大颗大颗滚落的汗水已经说明一切了。 林树还是否认,眼睛死死的盯着江隐,通常来说,这等行为代表着这个人说谎,但是非常非常渴望对方信任她。 江隐无视他的眼神,对付这等人只需要将事情给他摆在明面上最好。 她的指尖动着玄气啪的打在了林树的眼睛上。 林树只觉得眼皮一阵沉重,他抬眸一看,就看到站在江隐旁边的不是别人,而是他死去的爹娘。 因为他们是病逝的,所以脸色苍白,他们用极其幽怨的,失望的,伤心的,绝望的眼神看着林树。 “你为何要这样做啊?” “你可是我们的亲儿子啊。” “我们可是你的亲爹娘啊。” “你居然害死了我们。” 林树看着他们内心波动十分的大,但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的眼圈瞬间红了,用极其痛心的眼神看着他们,丝毫没有任何的愧疚感:“我害死了你们?你们为何要说谎啊?你们生病的时候,我衣不解带的照顾着你们,你们现在居然倒打一耙,真的是太让我伤心了。” 老两口震惊的看着他:“你看到了我和爹都没有愧疚之心,你这个孩子真的完了啊。” 林树依旧没有任何的感觉,他睁大了眼睛:“愧疚之心?我为何要有?我对你们多好你们应该知道,我可是大孝子。” 是了,林父林母在世的时候,林树的表面功夫做的特别好,是人人都夸的大孝子。 林树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你们如果看我不顺眼,你们就过来杀了我,把我带走吧。” 做爹娘的,无论多恨自己的子女,都不会伤害自己的子女。 他们失落的低下了头,林母看向江隐:“大师,这件事我们也管不了,你还是把我们放回黑伞里,我们不想看到他了。” 江隐尊重他们的意见,将他们收了起来。 林树倏地松了口气,眼底多了些许得意的光。 江隐摸着指腹:“你真的以为无人能把你怎样?” “爹娘都见了,现在是不是应该见一见你的兄长了?”江隐冷冷的笑,其实早在林树出现在这个房间的时候,她便发现林崇出现了,但是她并没有让林崇立刻出现,她把林崇挡住了。 现在,是时候出现了。 林树听到这话,漆黑的瞳孔骤然一缩,他迅速看向周围,眼底明显是惊恐害怕的情愫。 只是他很想伪装起来。 许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摸着自己的黑色能量石,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沉稳了许多。 江隐察觉到了他的小动作。 她双手一扬,玄气打在阻挡的地方。 随着林树尖锐的声音响起,林树面前出现一个人。 这个人正是林崇。 他还是穿着死之前的衣裳,脖子和头分家了,脖子上血肉模糊的,没有一丁点好肉。 林树看到他惊恐的尖叫着,他的双手忍不住的抱住了脑袋:“别过来,别过来。” 林树的气息,林崇这辈子都忘不掉。 邪祟是非常敏锐敏感的。 林树吓的浑身抖如筛糠。 林崇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好似是血水往下吞咽的声音。 林树蹲在地上,他见自己好半天没有被伤害到,想到了能量石。 是啊,他有能量石,怕什么。 林树站了起来,他强装镇定:“寿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江隐盯着他的能量石,嗤笑了一声:“以为有这个,本祖就拿你没法子了么。” 她指尖震着玄气,啪的击向林树腰封上的黑色能量石。 只听啪嚓一声,能量石噼里啪啦的碎了一地。 下一刻,林树便被无头的林崇撞倒了。 林崇脖子的地方拼命的撞击着林树。 这让林树崩溃不已,吓的惊声尖叫:“不要,不要过来。” “还我的命来。” 林崇怎么可能听他的话,染满鲜血的双手抓住他的衣裳,抓住他的身体。 林树要崩溃了:“寿王妃,救命啊,救救我啊。” 江隐淡淡的开口:“说出你所做的事,诚实回答本祖的问题,否则……你便继续饱受折磨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都有自己心理无法承受的东西。 林树崩溃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好,好,快让他离我远点,快点。” 江隐甩出去一个玄鞭,他们之间画了一道边界线。 这样一来,林树便暂时摆脱了林崇。 江隐的双腿自然的交叠着:“你是怎么害的林崇,这些本祖已经知道了。” “现在本祖想知道的是,你这般蠢笨,学识以及各方面都不如你的兄长,你为何能够成为状元?” 林树本想跑的,发现他刚迈出去一个步子,便很狠的跌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是跑不掉的。 林树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那是,那是因为我让林崇的魂魄附在了我的身上,让他替我答题。” 闻言,江隐的眸缩了缩:“林崇竟然没吞并了你的灵魂,代替你……” 第410章 重生。 第410章 君恩寿听了这话,微微抬眸扫了眼江隐。 江隐察觉到了君恩寿的眼神,她呵的笑笑:“本祖这话说的虽不对,但像林树这种人渣不配活在世上,还不如让林崇的灵魂夺了舍替代他活在这个世上。” 林树听了江隐的话,胸口咽下一股子憋闷的气。 “因为,因为我有高人帮忙,他是不会夺我的魂魄的。”林树说到高人,俨然是一副骄傲自满的样子。 “那他为何答应帮你考上状元?”江隐撵动着手腕上的玉镯子。 林树噎了噎,道:“是,林崇是个大孝子,我威胁了林崇,我说他若是在考试上动了手脚,没有让我如愿考上状元,我便虐待爹娘……” 听了这话,江隐的眸骤然一凛,君恩寿如锐刀的眸冷冷的刺了过去,小祖则是叉着腰,气哼哼地看着他:“真是坏人,竟然拿自己的爹娘作为筹码。” “我们兄弟俩在一起的时候,我经常对我爹娘大喊大叫的,所以他知道我是能做出来那种事情的。”林树道:“所以他比较担心。” “为了保护好爹娘,所以他帮我当上了状元。” 江隐冷讽:“当上状元之后便忘记了一切,把你碍眼的爹娘给杀了。” 林树现在已经红眼了,脑袋被吓的机械了,所以一问什么问题,吐出口的基本都是大实话。 “因为他们天天在我面前念叨林崇,说我抢走了林崇的人生,他们这般维护林崇,我真怕,我怕有一天这两个老不死的东西把我的事情抖落出去了,我好不容易当上了驸马,我好不容易成了人中龙凤,我坚决不能让这两个老不死的把我的大好前途给破坏了。” 江隐见他终于承认了,眸微微眯起:“呵,人渣。” “我当上了状元后,我怕林崇报复我,我便求大师帮我制服他。” “但是这个大师没有让他魂飞魄散,而是说把他变成了地缚鬼。” 江隐听了这个,心中有了了然:“这手法,这行事作风简直就像北惑的风格,北惑之所以没有让他灰飞烟灭,那是因为北惑想利用林崇的怨气去积攒更多的怨气。” 君恩寿听了这话不由的挑挑眉:“你所谓的积攒怨气是不是让林崇去杀别人?” 江隐点点头:“的确如此,林崇死的很惨,这种魂体通常会有很大怨气,不管其他人是不是无辜的,都想着杀掉,从以吞噬别人的性命和灵魂来缓解自己的痛苦。” 君恩寿挑眉:“但是他身上的怨气似乎并不重。” 江隐意外的是君恩寿竟然能看出来:“是,林崇心地善良,生前无过错,死后也无怨气,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有仇报仇有冤报冤,他杀了朱辰是因为朱辰亲自割了下他的头,他放过了周全,只是让周全疯了那是因为周全摁住了他的腿,并没有杀了他。” 君恩寿点头:“他最恨的人应该是林树,杀了他,替代他,占据了他的人生,而且还杀害了他们的父母。” “没错。”江隐点头,说着,他放开了林崇,声音清清冷冷的:“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吧。” 强烈的森气和阴气拧在一起狠狠的朝林树崩去。 蹲在地上的林树忽然跪在了地上,对着林崇磕头:“不要,不要杀我啊,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啊,咱们老林家就剩我了啊,公主还有孕了,难道你希望我的孩子生下来没爹么,咱们可是兄弟啊,咱们爹娘都看着呢啊,你真的忍心让咱们爹娘看到咱们兄弟之间自相残杀么?” 林树痛哭流涕的话让林崇顿住了步子。 虽然他没有头,但是江隐还是能感觉到林崇的犹豫,痛苦和纠结。 江隐哀叹一声:“有些时候,好人也不是这么做的。” 她起身,望着这一人一魂,卷长的睫毛轻轻的煽动着。 “本祖,倒是有一个极妙的好法子。”江隐破玉碎冰的眸潋着奇妙的光。 她手掌忽然晃动出一层一层,波浪般的玄气直击至林树的天灵盖,将他的魂魄摘了出来,而后腾空了另一只手,将林崇的魂魄强硬的塞进了林树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林树都懵了,他看着自己的魂魄脱离了肉身,歇斯里底的喊叫着:“你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何会变成魂魄?” 江隐平静的开口:“你互换了你们的人生,那么就应该互换回来,这才是真正的公平,你若是变成杀人凶手被抓了,那么倒霉遭殃的是林家,林家的旁支会被朝廷处理,林家会一损俱损,本祖算过他们的命格,他们都是善良的,不值得为了你这样一个人渣毁掉整个人生。” “所以最好的解决法子便是这个。” 江隐淡淡的开口。 “林崇比你更适合重新生活在这个世间,他会同公主琴瑟合鸣,照顾好你们的孩子。”江隐低垂着眸,见歇斯底里的林树的魂魄使劲儿往林崇那边去冲,恨不得吃了他的滋味,他一个玄气打到了一边:“给我老实点,做了这么多恶事也好意思。” 林树被江隐打入了黑伞之中,让他与他的爹娘相聚,江隐拍了拍黑伞:“二位,活着的时候没有机会教育这个孩子,现在抓紧教育吧。” 说着江隐看向换了芯子的林崇,赞许的点点头:“果然魂魄换了,气质都不一样了,这才配的上这张皮囊。” 林崇既拘谨又激动,他的手拽着衣角:“我,这样做真的行么?我都是个死人了,又给了我重活一次的机会。” 江隐点点头:“这是你应得的,很少有成了厉鬼之后坚守着本心,不伤害无辜之人的。” 林崇双手抱拳,双膝跪地,铁骨铮铮的男儿眼睛都红了:“多谢寿王妃让我再生,我必定报效江山,多做善事,唯有这样,我才能对得起今日的重生。” 江隐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最圆满的结局。” 时隔多日,江隐多次在街上看到林崇帮助弱小,同公主讲道理,在这样一个温润如玉男子的陪伴和影响,刁蛮野蛮的公主也变化了许多…… 第411章 这个女的不是人。 第411章 时隔多日。 江隐再次在街道上遇到林崇。 这个温润如玉,文质彬彬,博学多才的男子,他要么是在帮扶弱小,要么是在引领着才子们吟诗作对。 就连从前刁蛮野蛮不讲道理的公主也变的温和了许多。 这便是一个人接触的环境和人的重要性。 状元客栈的命案,吴迪也寻了一个很好的由头,并非是鬼怪作祟,而是他们的仇人前来寻仇。 恰好,吴迪也打探出朱辰和周全生前,也就是这三年落榜后攒下的坏毛病,比如赌,恰好有个不要命的亡命赌徒找他们两个的麻烦,他便称是这个赌徒杀了人,弄疯了人,也顺势关了起来。 大理寺的处理方式让百姓们安然接受了。 那家状元客栈的房间也被封了。 事后,君恩寿泡着茶淡淡道:“其实,周全和朱辰可以免于自己不死的命运,但他们太贪婪了,这也是人之最大的劣根性。” “是,当年杀人的几个人都还活着,以林树这种疑心疑鬼的性子自然不希望他们活着,但是也不能贸然杀了他们,这样只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所以,林树以考上状元这个强大的吸引力让他们上钩,利用林崇杀掉他们。” “这个客栈本就是状元客栈,他们入住了,凭着林树这个驸马的本事泄漏一些题,考上状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所以他利用了他们的心理弱点。” “他们太想考上状元了,所以会入住状元客栈。” “但是不知道的是,等待他们的是死亡。” 江隐浅浅的叹息,门敞开,阳光折射进来,人之所以有各种各样的痛苦,正是因为想要的太多。 江隐的茶空了,她递给神手一个眼色,让他添茶。 谁知神手今儿个不知怎的了,在添茶的时候竟把茶水洒在了桌子上。 江隐的眉簇了簇:“怎的这般不小心?” 神手低头,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情。 他慌忙的找抹布擦着,脸涨的红红的:“老,老祖宗,抱歉,我最近状态不好,事情太多了。” 江隐这才认真观察神手。 他的夫妻宫凹陷且黯淡。 看来是出了问题。 江隐放下茶盏,破玉碎冰的眸凝着淡,给神手一种莫名其妙的安宁,安心感:“都认识这么久了,有困难便说说吧。” 江隐简单的一句话攻破了神手这段时间难以维持的压力,他双手抱拳,头压的低低的:“老祖宗这段时间非常忙碌,我不想打扰老祖宗,是,是我的夫人忽然消失不见了。” 闻言,江隐心下了然,看他暗淡下来的夫妻宫便看出来了。 “但是她三天前还给我写信了呢,说打算回来,让我三天后在路口接她。”一向沉稳的神手慌里慌张的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了江隐:“看,这就是我夫人给我的信。” 江隐拿过来,上下扫了一眼,信是真的,不过…… 她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带本祖去那个路口看看。” “现在么?”神手看了眼天色,问,毕竟现在的天色已经擦黑了。 江隐点头,顺便起身,用行动来证明她并没有说错:“没错,是现在。” 神手带着往前走。 君恩寿也跟在了江隐后面,江隐扫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江隐来到这个十字路口,看到有火光,这火光并非是走水的火光,而是有人在十字路口烧纸。 十字路口乃是鬼魂南来北往的地方,在十字路口方便邮寄任何东西,可以让逝去的人收到来自亲人烧去的东西。 江隐盯着十字路口眉头慢慢的拧起,心中不好的猜测慢慢的涌起。 “你夫人的样子描述一下。”江隐道。 神手很详细的说了出来。 江隐扫了一圈,现在的十字路口有很多游魂,有的是等着烧纸的亲人给他们烧纸的,有的则是在旁边想蹭些烧纸的。 然,不管是什么样的,她并没有看到神手所描述的人。 “恩,也许还在路上,你回去等等吧。”江隐意味深长的开口。 急于找夫人的神手并没有听出来她的画外音,只是点点头说好的,要等着夫人回来。 约莫过了三日,神手心情愉悦的前来邀请江隐:“老祖宗,我的夫人回来了,我想请老祖宗去家里吃顿便饭。” 是的,神手在京城也有自己的家。 江隐并不意外,她看着神手身上萦绕着淡淡的阴气,点点头:“可以。” 神手一路上都在说看到夫人有多么的高兴。 江隐听着,内心复杂无比。 神手的家是一个小的四合院。 江隐进去后,便感受到了一股子浓重的阴气。 她听到一道甜柔的声音响起:“夫君,你回来了。” 江隐循着声音看了过去,这是一个长相清秀的女子,颇有大家闺秀的味道,她走路轻轻的,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裙袍,行走间摇曳生姿。 但是让江隐意外的是这女子的脚下竟穿着一双与自己衣裳颜色,花纹等完全不符的红色的绣花鞋。 这双绣花鞋很小的样子,而且只有一点点,在女子过来的时候,江隐看了个清楚。 这是一双三寸金莲。 她眸子微眯,这女子的脚这么小? 神手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兰芝,你做好饭了?” “是啊。”兰芝款款来到江隐他们面前:“二位便是寿王和寿王妃了吧,家中简陋,略施些小菜,还望二位贵人不要嫌弃。” 江隐淡淡道:“不嫌弃。” 他们落座,神手为他们布菜。 江隐品尝着菜,这菜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但是她能嗅出一股子烧纸的味道。 吃过饭,她来到灶房前,终于知道菜肴为何有一股子烧纸的味道了。 因为灶房引的火就是用烧纸燃起的。 只有死人才会这样做。 因为火是比较旺的东西。 一般来说,死人是点不燃阳间的火的。 这顿饭吃完,江隐没有说什么便离开了。 在路上,君恩寿似是看出了什么,问:“这个女的有问题,看着不像人。” 闻言,江隐倒是好奇了:“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第412章 奇怪的绣花鞋。 第412章 听了君恩寿的话,江隐倒是好奇的看了过去:“哦?你为何这般说?” 君恩寿的手富有节奏的敲打着:“呵,这太容易看出来了,一来这个女的做的菜有一股子烧纸的味道,另外,这个女的看着不像是不懂礼数的,可是却叫咱们晚上去她家做客,这说明她白天不敢见人,再加上她穿的绣鞋像一双寿鞋,所以本王笃定她不是人。” 江隐赞许的看着他:“的确如此,她不是人。” “那神手不知道么?” 江隐低垂着眸,眸掀了掀:“人在雾中,是看不到外面的雾的。” “你不打算收了她?” “暂时不了,神手的性子也算是比较执拗的。”江隐条理分明的分析着:“若是贸然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神手必然会接受不了的。” “所以……”江隐深呼吸一口气:“等他自己慢慢发现,然后来找本祖。” 君恩寿意味不明的看着她:“你倒是很够义气。” “本祖的人,本祖自然要好生对待。” 江隐一直在等,她猜测的没错。 也就过了四五天左右的样子,神手果然来了,他的眼圈黑黑的,一脸颓然的站着,高高的个子,此时此刻,就好像是一颗高大的松树被人用斧头重重的斩断了一般。 江隐猜出他因何而来了,她垂了垂眸,故作不知的样子:“怎的了?” 神手的黑眼圈很重很重,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他双手托住脸,用力的搓了搓:“老祖宗,我总觉得我夫人不太对劲,我夫人的脚整日整日的酸,我怀疑她是因为总穿着那双小鞋所以才不舒服的。” “我多次让她换掉那双绣鞋她都不肯换。” 江隐听了这话,心里大概猜到了原因,她故作不知的问:“她有没有说为何不肯换掉那双鞋子?” 神手烦躁的抓了抓头:“她就说她很喜欢,也许是因为她是绣娘的原因。” “兰芝是一个绣娘,她很喜欢绣一些漂亮的东西,但是有时候脑子里会没有一些图案,她就喜欢出去游山玩水,顺便找找一些大自然的图案刺绣在自己的作品上。” “她这次出去就是为了找漂亮的图案去了。” “她说,这双绣鞋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她觉得特别好看,所以不舍得脱下来。” “她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只好宠着她,惯着她了,我每天只好给她洗脚,按摩。” “但是让我疑惑,奇怪的是我夫人的脚不算是小脚,为何能够塞进去那样一双三寸金莲的鞋子呢?” 江隐低垂着眸,心想:因为你夫人现在只是一个灵体,所以不管她的脚多大都能塞进三寸金莲。 未等江隐说什么,神手又继续说,这才开始说自己的矛盾之处:“是这样的,有一日,我想着她既然喜欢这个花样,我就用这个花样去外面的裁缝店重新做了一双一样的,但是脚比较大的。” “我做回来之后便把那双小鞋给藏起来了,但是她发现之后情绪变的特别激动,性子一向温和柔软的她竟然对我大喊大叫的,歇斯底里的让我把鞋子还给她,否则就绝食。” “我怎能让她绝食,我便把鞋子还给她了。” “自从闹过这样一次,我夫人便对我产生了警惕,她白天晚上都穿着这双绣花鞋,生怕被我丢掉了鞋子。” 江隐听到这儿,问:“你夫人回来的时候是穿着这双绣花鞋么?” 神手回想了下:“是的,当时我还觉得这双鞋特别漂亮。” 江隐似乎明白了。 神手的夫人已经死了,但是她回来是穿着这双鞋子回来的,这说明这双鞋子是阴鞋。 一个死了的人若是穿上了阴鞋这说明她发现自己寻不到回家的路,所以必须依靠穿上阴鞋方能找到回家的路。 “还有哪些异常?”江隐问。 神手想了想,道:“我家旁边也是有邻居的,我家邻居养了两条黑狗,我夫人特别喜欢这两条黑狗,经常喂给他们东西吃,但是我夫人这次回来也不知道是怎的了,她竟然很排斥着两条黑狗,也不给它们东西吃了,而且这两条黑狗也好像不认识我夫人了一样,每次都冲着我夫人嗷嗷的叫唤。” 江隐自然知道原因。 黑狗本就是阳性十分强的宠物。 而神手的夫人又是阴人,所以黑狗才会对她的反应这么强烈。 “有几次,我夫人还想让我偷偷放了邻居家的黑狗,不过我没有答应。” “还有一次……”神手回想着:“我总觉得我夫人神神秘秘的,好像背着我干什么事。” 江隐听到这儿,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她背着你干什么事了?” “我们四合院有一个地下室,这个地下室平时是放一些杂物的,有一日,她说她要在里面绣娘绣东西,让我把那些杂物搬出去处理掉,我便听她的话处理掉了。” “从那以后,她每天晚上都去地下室,而且还赶上我睡着的时候。” “之前我还不知道,一次我子时起夜的时候便发现她不在,我找了一大圈便去了地下室,我发现她把地下室的门在里面反锁了。” “我敲门想进去,但是她很激动,她说我打扰到她了,不让我进去。” “我只好尊重她,我说在门口等着她出来,但是她却说让我回床塌上等着她。” 江隐倒是对这个神秘的地下室感到好奇了。 “等我夫人上来之后,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子奇异的味道,好像是燃香的味道,我便问了我夫人,我夫人说……”神手道:“说她在下面有点困,所以点了些清神的香,可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神手颓废的看着江隐:“所以,我希望老祖宗帮我看看我夫人到底怎么了?” 江隐的眸定定的看着他,说了句意味深长的话:“本祖去了,若是真的看出了些什么问题,你能接受的了么?” 神手一愣,抹了一把脸:“能。” 江隐问他:“你夫人回来之前你有没有遇到过一些奇怪的事情,或者做过什么奇怪的梦?” 神手想了想:“奇怪的事情倒是没有遇到过,但是我的确做了奇怪的梦……” 第413章 穿上这双绣花鞋才能回家。 第413章 神手听了江隐的话仔细的想了想,猛的一怔,拍着额头:“老祖宗,我想起来了,在我夫人回来之前,我的确是做了一个梦,我梦到我夫人跟我说,如果想让她回到我身边,必须要点燃犀牛角香,否则她就回不来了。” 犀牛角香——生犀不敢烧,燃之有异香,沾衣带,人能与鬼通。 江隐听了这句话不由的挑眉看向神手:“你可知道犀牛角香的作用?” 神手并不清楚,之前江隐驱鬼除邪的时候神手并不在旁边。 看着神手迷茫的摇摇头,江隐将有关燃犀角的故事告诉了神手。 神手的眸骤然紧缩,他直直的盯着江隐看,问:“老祖宗……” 他从头至尾都是一幅不可思议的样子。 江隐从座位上起身,眸浅浅的:“现在,你能否接受?” 神手的身体晃了晃:“老祖宗,我……” “你若是考虑好了,我们便过去,你若是未考虑好……” “我是不敢相信。”神手的唇颤抖着,他往后倒退了一大步:“她明明是那么的真实。” 江隐看出来他未准备好了:“你考虑。” 神手抹了一把脸,眼底浮着坚定的情愫:“还是要面对现实,我想同她一起面对。” 神手同江隐来到了四合院。 神手的夫人兰芝正在睡觉,身上盖着被子,江隐从头至尾扫了过去,发现兰芝的脚上仍旧穿着那双红色的,充满着阴气的绣花鞋。 她给神手递了个眼色。 神手带着江隐朝地下室走去。 快要到地下室门口了,床塌上的兰芝忽然醒了过来,她感觉到了什么,忽然冲了过去,神色慌张:“你干什么?不许进去!” 神手的脚步顿了顿:“我只是想看看你最近一段时间究竟在做什么。” “这是我的秘密,你不许看,你应该学会尊重我!”兰芝红着眼睛。 江隐的眸堆着浅浅的不耐,她知道神手是没有这个勇气戳破这个窗户纸的。 她的掌心玄着内力,咔的狠狠的往外一推。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 兰芝尖叫了一声,双手捂住了耳朵,慢慢的蹲了下来,整个身体蜷缩在了一起,唯独脚上那双红色的绣花鞋格外刺目。 神手被里面的一切看的呆住了。 这可以说是一个灵堂。 这是一个简单布置过的灵堂,里面萦绕着烧香的气息,这种香的气息是专给死人烧的。 在灵堂的正中间是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兰芝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火盆,火盆里燃着已经燃烧成灰烬的烧纸。 即便心里有所准备,但当他亲眼看到牌位时整颗心还是狠狠的颤动了一下。 他的手攥成了拳头,僵硬的身子慢慢的看向兰芝:“你……真的死了?” 事情已被发现,即便是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兰芝点点头:“是。” 她说了自己的遭遇。 她一路上游山玩水,顺便再看到大自然的自然漂亮纹理的时候想要停下来刺绣一幅作品。 她坐在一处山石处,她的倒霉开始了。 一块大石头冲着她的后背滚了下去,狠狠的砸了过去。 她身体瘦弱,直接滚了下去,头也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就这样死了。 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了魂魄。 但是她不甘心,她还想回家,还想回到神手的身边。 她的魂魄游游荡荡的,脚上的鞋子也丢了,所以她兜兜转转一直回不去家。 就在这时,有一个神秘的,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站在她面前,在她耳边幽幽的开口:“想回去么?穿上你搜集来的这双红色绣花鞋,给他托梦,让他点燃犀角香,你在给自己供上牌位……” 就这样,兰芝听了北惑的话做了这一切。 江隐听了之后,眉头轻轻拧着,她在神手和兰芝身上扫了一圈,发现神手的气息没有以前足了,而且黑眼圈非常的大。 她清冷的问:“你们行鱼水之欢的次数是不是很多很多?” 神手的脸唰的红了。 兰芝的脸也红了,她隐晦的点点头。 江隐站在神手面前,她的眸迸着玄光,光形成一条竖起的线,而后闭上眼睛,去感受神手的生命线,发现他的生命线比之前少了许多,而且还在继续少下去。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 北惑的目的就是为了利用兰芝身上执念的阴气来让她汲取神手身上的阳光气和寿命。 神手是帝行湛身边的心腹,若是把神手给铲除了,不是等于铲除了帝行湛身边的一大心腹了,也等于是说铲除了他的一个心腹大患。 江隐说完这些,兰芝不敢置信的看向神手和江隐,她惊慌的摇头:“我,我绝对不会害神手的,他可是我的夫君啊。” “那个神秘人就是单纯的让我回家罢了。” 江隐冷笑,他就是为了骗骗你这种急于回家的人:“他在汲取他的阳气和性命。” 江隐想到什么,伸手去触摸兰芝的魂脉。 正常的人是把手腕的脉搏。 但是魂魄是把手指的脉搏。 她触上兰芝手指的魂魄脉搏,眉头拧起,神色忧思:“你竟然怀孕了。” 听了这话,神手满脸的惊喜,兰芝也是满脸的惊喜。 江隐一番泼冷水的话让他们两个人瞬间愣住了:“一人一鬼所怀的是正常的人胎么?” 神手也回过神来了,他低垂着眸。 兰芝闭上眼睛:“那我该如何是好?” 她摸着自己的小腹,一幅不舍的样子。 “魂体和人体最终是不一样的。” “人体怀胎十月,而且确定有孕需要一定的时间。” “但是魂体和人体一旦结合,差不多三日便可迅速怀孕。” “你是阴体,是魂体,所以怀孩子的速度非常的快。” “本祖知道北惑想干什么了,你怀着鬼胎,再加上怨气重,又汲取了神手的阳气和性命,待到了一定的日子,他回过来取你的魂体,来增加他的修为的。”江隐猜到了北惑的机会:“鬼胎正好又是你和神手的,若是你和鬼胎受到了抨击,神手的性命也会垂危……” 第414章 鸡飞蛋打。 第414章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睨着兰芝,她不由的呵笑了一声:“计划的倒是挺好,又得了神手的性命,又汲取了兰芝和鬼胎的阴气。” “你以为本祖会让你称心如意么?” “这次,本祖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鸡飞蛋打。” 江隐看着他们:“你们愿意配合本祖么?” 二人点头。 江隐又道:“配合本祖,但兰芝是不能留在人世间的,毕竟她是个死人。” 神手痛苦难耐的用双手捂住了脸。 兰芝抱住了他:“不要这样,我们夫妻的缘分到了,我不能继续留下来祸害你。” “你夫人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她和你的孩子会得到很好的轮回转世,只是……”江隐犹豫了下,最终还是说了:“他们最终会变成什么,本祖也不敢保证。” 神手思忖了一番还是咬牙同意了。 人和鬼始终不能在一起的。 江隐掀开万年历,扫了眼日子,心中大概了然了:“后天便是每个月的十五,每个月的十五乃是月亮最圆的时候,这个时候,阴气也是最重的时候。” “本祖想,他应该会选在这一日作案。” 江隐将神手所住的整个四合院提前部署了一番。 十六这日。 月圆无比。 江隐早早的用了隐身符,隐藏在了神手的四合院里。 神手和兰芝二人正常的做饭,相偎在一起。 因为他们知道这也许是他们最后一次相处的机会了。 阴风掀起,隐在暗处的江隐掀开眸:“来了。” 北惑一袭黑袍一跃来到了四合院。 他十分利落,目标十分准确的去寻找兰芝。 兰芝正在灶房的火炉前燃烧木头。 北惑深深的嗅着她身上的味道:“恩,阴气足了,而且已经怀有鬼胎了,现在便是我来品尝的时间了,只有这样,神手才会死。” 北惑正打算将魔爪伸向兰芝。 ‘兰芝’忽然一个回头,手里还握着一个燃烧起满满的阳气的柴火直接朝他的脸和天灵盖冲击而去。 北惑一个不察,整个斗笠都被烧掉了,一半的脸都是火,而且这种是阳火,不同于一般的火。 这种阳火轻易扑不掉。 乔装打扮成兰芝的江隐转过来,破玉碎冰,里面沉浸着黑沉沉的光:“北惑,你以为本祖能让你实现你的愿望么?”北惑痛的发现愤怒的哀嚎声:“是你!你敢偷袭我!” “偷袭?”江隐似并不认同这个词,她嗤的笑了:“这只能说明你蠢,而且又蠢又坏!” “想动本祖的人?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说着,江隐再次发动攻击,手握着火把朝北惑袭击而去。 北惑现在没有体力继续战斗,他手里撒出去一团齑粉,趁着齑粉形成一团白色的烟雾之时,北惑迅速逃开了。 江隐知道不可能一时制服他便放弃了追赶。 北惑的计划被破坏了。 江隐来到神手兰芝面前,看着他们互相道别。 江隐收起同情心,告诉自己人鬼殊途:“兰芝现在还是危险的,她怀着阴胎,能量又不够强,若是单凭着自己,飘在人间等着去投胎转世,想来还未等到那一日呢便被能量比她强的魂魄给吞了。” “烦请老祖帮忙。”神手双手抱拳。 江隐点头:“本祖会在今夜子时送她去鬼门。” 子时一到,江隐把兰芝送走了,黑漆漆的鬼门一望无际,好似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江隐同君恩寿朝寿王府走去。 二人的影子一前一后的交织着,君恩寿忽然问:“有朝一日,本王也会进入那个深渊?” 江隐顿住步子,淡淡的看着他:“深渊么?不一定,这对于世间那些游离的孤魂野鬼们是天堂。” 她不忘嘲讽君恩寿:“寿王也许没福气进去呢。” 这么晚回到府上,君恩寿发现徐太妃的房间灯还在亮着。 君恩寿觉得纳闷,便叫来了管家:“太妃在干什么?” 管家道:“太妃得了个宝贝,她说这宝贝能保她身体健康,若是宝贝没有了,身体也就不好了,所以她还在看呢。” 君恩寿嗤笑:“呵,真是荒唐,她既然这么想就让她抱着宝贝睡去吧。” 江隐听了这话倒是觉得奇怪,究竟是个什么宝贝呢? 日子好不容易清闲了几日。 秋天的尾巴渐渐逼近,有要入冬的架势,王府的伙计们开始陆陆续续的吞煤了。 看着柴房堆着满满的煤炭便有一种冬日的安全感。 管家来到江隐跟前,把府上的本子递给她:“王妃,过几日就要陆陆续续的往各个房间放煤了,这怎么分配还是要您说的算。” 江隐点点头,在册子上勾勾画画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 三日后,天儿明显的冷了,而且隐隐有下雪的架势。 管家把江隐分配好的煤炭陆陆续续的往各个房间里送。 江隐毕竟是原主,再加上顾念着徐太妃是寿王的母亲,年纪也是比较大了,所以把最好的炭火给了徐太妃。 谁料想,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徐太妃的房间里忽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叫声,这叫声惊的整个王府的人都听到了。 管家急忙过去,却不想遇到了满身狼狈,黑乎乎的徐太妃吵吵嚷嚷的跑了出来。 “救命啊,江隐要害死我啊。” “寿儿,寿儿,赶紧出来。” 君恩寿闻声赶来,扫了眼狼狈无比的徐太妃:“这是怎么弄的?” 江隐穿着香妃色的棉服,她辗转着眸,淡淡的扫向徐太妃。 徐太妃直指江隐:“是你!我就说你为何给我分配那样好的炭火,那是因为你在炭火里加了东西,我方才一点燃炭火,那些东西便扑到了我的脸上。” “你这是想害死我啊。”徐太妃嚷嚷着:“不行,去官府,必须去官府,我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有一个蛇蝎心肠的儿媳妇。” 不孝,便是七出之一。 管家拍着大腿:“不可能,王妃心地善良,怎会害太妃呢?再者说了,这件事都没有证据也没有弄清楚,太妃未免太草率了吧,闹到官府去太丢人了。” 徐太妃翻了个白眼:“她既然能做出丢人的事我怕什么!必须去!” 第415章 死缠烂打的样子真丑。 第415章 徐太妃哪儿还有太妃的样子,她宛如一个市井泼妇,昂着头,梗着脖子:“丢人?堂堂的寿王妃都不怕丢人,本太妃又为何怕丢人?真是笑话,今儿个这事必须去官府闹上一闹。” “让所有人都知道寿王妃的人品有多么的卑劣。” 徐太妃斤斤计较,死缠烂打的样子谁都拗不过。 管家左右都不知如何去劝好了。 就在管家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在一旁坐着的君恩寿忽然开口:“可以。” 管家一愣,心想,他们王爷的脑子似乎不会好使,这个时候竟然不站在自己夫人身边,反而站在她的对立面。 这回好了。 他们的感情本就不好,现在更不好了。 管家悄咪咪的去看王妃的脸色。 江隐面无表情,赞同的点点头:“可以。” 说罢,竟径直朝外走去。 这动作让在座的人一愣,走到门口,徐太妃懵了,下意识的去问:“你干什么去?”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噙着讥讽之色看向她:“不是说要去官府。” 徐太妃就是吓唬吓唬她,从而得到自己的目的,谁曾想她竟这般胆大。 她站在原地,眼睛转着,飞速的想着对策,梗着脖子,抱着手臂,一副傲慢到极致的样子,一副给人台阶下的恶心样子:“算你识趣,这样吧,毕竟你是寿王妃,我儿子娶回来的人,我呢,也给你留点面子,毕竟啊,让外人知道你是个虐待,不孝母亲的儿媳妇影响你的名誉,咱们做婆媳这么久了,我也顾念着咱们之间的感情。” 她又看向君恩寿:“寿儿,听母亲的话是无错的,你现在写一封休书给她,让她离开寿王府。” 管家听了,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以啊。” 江隐似是猜到了,她没什么表情,只懒懒的掀开眸瞥了君恩寿一眼。 君恩寿黑金色的面具浮着暗哑的光,黑曜如漩涡的眸流转着光:“不休。” 徐太妃气的不得了,就差效仿乡村妇人们拍大腿抹眼泪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啊,你媳妇都这样害你母亲了,你还这般不舍得她。” 君恩寿看向徐太妃的眼神闪过一丝极淡的厌恶,他呵笑着朝江隐的方向:“正是因为想给母亲讨个公道,本王才同意去官府的。” 他又补充着:“母亲这般尊贵,怎能随意把她打发了走,这样,岂不是放过了她,也没有为母亲出气。” 他袍子下的大长腿一步不落的往前走,路过江隐面前,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还不走?想什么呢?” 小祖气吼吼的,鼓着腮帮子对着君恩寿做鬼脸:“坏人。” 江隐捏了捏他的手,其实,并不见得。 君恩寿似乎有意想让她去官府。 难道…… 她心里流转着个答案:莫非君恩寿知道了自己的计划?这是想极力促成? 她思忖着呢,君恩寿忽然开口:“还不走?” 就这样,几人朝官府走去。 徐太妃也被管家左搀着,右扶着的往外走去。 已经到了官府门口,徐太妃不得不硬着头皮往里走,她想反正她一口咬死不就行了。 官府的人见是大人物来了,慌的差点从座位上跌下来:“寿王怎的来了?” 君恩寿径直坐在椅子上,双臂撑在椅子的扶手上:“有案子要解决。” 已经到这儿了,再加上徐太妃狼狈至极,浑身黑黢黢的,只好指着江隐:“我要状告我的儿媳妇,也是寿王府的王妃江隐。” 官府的大人听了这案子一个头两个大。 这根本就是家务事啊。 这家务事来找他干什么啊。 真是不明白。 徐太妃说出来之后发现勇气都被壮大了,继续滔滔不绝的开口:“是这样的……” 她将炭火盆忽然引爆的事情说了出来:“亏的我的丫鬟先凑上前点燃的炭盆,也亏的是我躲的快,不然啊……” “我的脸和性命估计都要毁掉了。” 大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一个是寿王的夫人,一个是寿王的母亲,这到底听谁的啊。 这大人只好看向君恩寿。 只要看着寿王的脸色行事了。 这寿王若是有维护徐太妃的意思,他自然会倒着寿王和徐太妃说了。 这寿王若是有维护王妃的意思,他也只能和稀泥了。 谁知,君恩寿不急不躁的坐在一边,双手自然的垂着,握着,淡淡的扫了官府大人一眼:“这件事问本王做什么,就把这个案子当成普通的案子去办。” 大人只好苦涩的应了一声。 大人又看向丝毫不骄不躁的江隐,问:“此事,寿王妃可想解释解释?” 江隐环着双臂:“解释什么?事情不是我做的,有什么可解释的。” 徐太妃立刻炸毛了:“好啊,现在不敢承认了是吧。” 江隐瞥她一眼,毫不留情的驳了她的面子:“没什么不敢承认的,这等想陷害本祖的雕虫小技根本入不得本祖的眼。” “所有的炭火全都是烧好了才送过去的,只有你是最特殊的,不让烧,拿到你屋子里才让烧,谁知道这中间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好啊,你现在打算倒打一耙是不是?”徐太妃气的直叉腰。 江隐最厌恶这些后宅之事。 这等后宅之事十分麻烦,不好解决还像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的。 她懒懒的重新坐回在椅子上,淡淡开口:“想要解决这件事很简单。” “把炭火盆拿出来。”江隐条理分明的说着:“从炭火盆里找线索。” 不一会儿,被熄灭的炭火盆还有残留的东西。 江隐上前,她在炭火盆的边缘看了看,摸了摸,而后拿了一张黄裱纸把上面一层黑中带黄的东西给挖了出来粘在黄裱纸上:“这个是黄火药,整个大兴京城卖黄火药的不是很多,去查。” 徐太妃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子。 神手的状态虽然还未缓过来,但是办事的能力还是在的。 只在短短的两刻钟内,神手便把大兴京城两家卖黄火药的人给找到了。 江隐下意识扫了眼徐太妃。 她看到徐太妃下意识松了口气。 江隐挑了挑眉,看来不是这两个人,不然她不会是大松一口气的反应。 第416章 记住,不能随便发誓。 第416章 江隐见徐太妃的反应不由的挑眉,看来并非是在这两家商户手中买的。 那么,还有谁呢? 她在脑子里思考着这些问题。 官府的大人拍着惊堂木:“你们店中是否有这种黄火药?” 他们看了看,点头:“有啊。” “你们看看在座的人谁去你们店中买过这个黄火药?”大人吹胡子瞪眼,一副凶悍的样子,好似谁敢说谎,立刻赏上几十大板似的。 两个店家的掌柜的面面相觑,又仔细认真的去看在座的人,而后很是笃定的摇摇头:“没有,而且,这个黄火药近期也是没怎么卖啊。” 两个店家都这么说,而且官府大人翻了翻他们的账本:“的确没有说谎,近期的确没有卖黄火药的记录。” 徐太妃听了这话松了口气的同时像一只骄傲的孔雀般,抬着高高的下巴:“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了吧,我根本没有卖过。” 她不是什么好眼神的瞥了江隐一眼:“方才某个人还一幅我自己陷害自己,然后栽赃在某个人头上的样子,啊呸。” 江隐无视她,一个眼神都未给她:“那也不是本祖买的。” “谁知道你从哪儿买的。”徐太妃忽然蔫了下来,这也没法子陷害江隐了啊。 江隐品着茶,老神在在的开口:“无妨,这黄火药的来历,只要想打听出来,本祖就能打听出来。” 她打了个响指,神手很是有眼力架的上前,附身侧耳,听着江隐吩咐的话:“是。” 徐太妃心里生出股子不好的预感。 她有些坐立不安了,看着君恩寿,又看看官府大人:“一个很简单的案子,人证物证俱在的,为何还不赶紧定下来。” “儿媳害婆母。”徐太妃一直重复着这话。 在大兴京城断案,来到官府的这种案子是可以敞开大门供人听的。 除非是那种极其隐秘的案子才不允许旁人听。 譬如大理寺的案子,又譬如是刑部的案子。 围在外面的百姓们头一次看大官宦人家还有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个个好奇的看过去。 还有的胆大的还插嘴:“我看啊,肯定是这儿媳真的对婆母不敬了,这种儿媳妇我又不是没见过,我那个儿媳妇也是,成天的看我不顺眼啊,挑拨我和我儿子的关系,还虐待我。” “就是的,我看这叫什么徐太妃的这么狼狈,这么的可怜,肯定被欺负了。” 徐太妃见风向都倒在她这边了十分高兴。 大人被嘀咕的焦头烂额的。 徐太妃递给丫鬟一个眼色。 丫鬟跪了下来,右手并起两根手指举过头顶,她刚要说什么。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淡淡地瞥向她的面相,清冷的提醒着:“你确定要发誓?你现在霉运当头,本祖劝你不要胡乱发誓,这个时候发誓,你会应验的。” 丫鬟眉宇之间的霉运几乎要冲破她的天灵盖了。 浑身上下都被黑色的雾气萦绕着。 这个时候,发的誓言都会成真的。 而且是那种好的不真,坏的真。 丫鬟刚犹豫,徐太妃一个嗓子吼了过去:“你少听她胡说八道的,她这是吓唬你呢。” 丫鬟看着徐太妃想到了她对自己的威胁,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扯着嗓子:“我发誓,这炭盆刚拿过来的时候便已经被人洒上黄火药了,我一点燃就炸开了,肯定是寿王妃搞的鬼,我若是撒谎,我就死娘。” 此誓言一出,引的大家抬眸看过去,拧着眉头,不由得啧啧出声:“这丫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用什么娘发誓啊。” “就是的,一看就不孝顺啊。” “行啊,估摸着啊,也就那么顺口一说罢了。” “就是,发个誓而已,又不能成真。” 江隐就见丫鬟发完誓之后,她面相上产生了一些变化,她叹息着:其实,这是可以避免的。 所以,人都是自己作的。 祸从口出,很多话,不能随随便便的说的。 这时,神手已经带着另一个人进来了。 当徐太妃看到神手所带来的人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嘴唇哆嗦着,怎么把这个人带来了。 神手介绍着:“老祖宗,寿王,大人,此人是黑街的人,专门倒卖黄火药的。” 江隐点点头,她方才就是让神手去找这个人。 黑街什么都有,什么也都能查出来。 她端着茶盏,轻轻的吹着上面的热气:“说吧,在座之人是谁在你那买的黄火药?” 黑街的这个人四处看了看,徐太妃一直低着头,这股子心虚的劲儿恨不得告诉所有人她才是那个人。 果不其然,黑街的这个人几乎是一眼就认出了徐太妃,手指着:“是她买的。” 被点到名的徐太妃恍若被踩到了尾巴一样,尖着嗓子吼着:“凭什么说是我。” “那日,你来我这儿买黄火药,虽然你戴着顶兜,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但是风一吹我还是看见你了,尤其是对你侧边脖子上的黑痣很有印象。”黑街的人笃定的开口。 闻言,徐太妃下意识捂住自己的侧边脖子:“你胡说八道,我看你们是串通好合伙来骗我的。” 黑街的人一听这话可不愿意了:“什么骗子什么骗子?我这儿可有两个证据呢。” 说着他拿了出来,一个是信纸一样的东西,还有一个是一个帕子。 信纸上写的是徐太妃和黑街这小贩写的交易的字样,这字迹一看就知道是徐太妃的,实在是太好认了。 另外一个便是徐太妃的私人帕子了,帕子上还刺绣着徐太妃亲自琢磨的,设计的字样和花纹,一个俗不可耐的花纹。 徐太妃惊愕的看着这个帕子,喃喃自语:我,我的帕子怎么会…… “估摸着是心虚呗,我看你跟我做完了交易以后帕子掉了,我都叫你了,但是你就跟怕遇到鬼似的跑的比谁都快。” 徐太妃脸色灰白,她当时如果回头看看就好了,也许就不会被人抓住这个把柄了。 毕竟字迹可以说是冒充的,贴身的帕子这可就没法说了啊。 她咬着唇,满脸都涨着尴尬的红,还想着为自己辩解呢:“这……又不能说明什么……” 就在这时…… 第417章 誓言降临。 第417章 徐太妃咬着嘴唇,整张脸涨的通红,支支吾吾的,还想再辩驳点什么:“这,这也不能说明什么,也许是别人捡了我的帕子陷害我也说不定,也许……” 她也许了半天,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一道风风火火,充满着急的声音响起,众人循着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粗麻布衣裳的乡村妇女抻着脖子,踮着脚往里面看,再看到徐太妃身边的丫鬟时,哎哟了一声,而后拍着大腿:“翠子啊,找了你半天才知道你在这儿,你在这儿干啥呢,你娘死了,你家屋顶漏水,你娘为了修屋顶,从上头掉下来摔死了啊。” 闻言,徐太妃身边的丫鬟先是一怔,脑袋嗡的一声,下意识看向江隐,江隐用一种极其悲催的眼神看向这个丫鬟。 丫鬟啊的大叫了一声,疯了一样的冲了出去:“娘啊。” 在座的人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的都愣住了。 “这么准?” “方才她发的誓言居然成真了,看来真的是不能乱说话啊。” “就是啊,太可怕了。” “祸从口出啊。” 江隐起身,裙裾宛如盛开的梨花铺展在地上:“人在发誓的时候,心灵与天地之间灵气是相通的,很多誓言即便是当时不能成真,在未来的某一日也是会成真的。” 说罢转身往外走去。 这徐太妃自己伤害自己,又往江隐的身上扣,这事说小不小,但是呢,说大又不大。 总归不能把徐太妃抓进去不是。 这样,江隐岂不是被装进去了。 江隐刚走到门口,迎面冲进来一个中年女子,差点撞到她身上。 江隐下意识的看过去。 这个中年女子面相自私刻薄,眼含春水,十足的感情人,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她的夫妻宫比较暗淡,且朝着危险的趋势发展,子女宫虽无事,但看着也不太好。 中年女子匆匆忙忙说了句对不起,而后直奔着官府的大人去了。 她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双手铺在地上,咣咣的磕头。 江隐本想离开的,但见中年女子的行为和神情似乎不太符合,她的眸眯了眯,决定暂时一观。 中年女子磕了好几个响头,脑袋都青肿了,把官府大人磕的那叫一愣一愣的。 官府大人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干什么?怎的一上来就磕头啊。” “有什么事直接说。” 中年女子抬起头来:“求求官府大人找找我的孩子啊。” “我的女儿今年十二岁,她已经失踪了将近半个月了,我实在是找不到了,所以请大人找找我的女儿,我和家里都快急死了。” 大人一听是有关人口失踪的,立刻起了认真之心:“怎么回事?快说说。” 中年女子伸出袖子抹了把鼻涕:“半个月前,我和我女儿因为一点琐事吵起来了,我这个当娘的就忍不住说了她几句,谁曾想她这个脾气竟然这么臭啊,居然,居然因为当娘的说了几句就不高兴了,耍脾气走了,我当时的确气,但是过后我这不是后悔了么,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走丢了,那么久没回家,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官府大人拧着眉头,提出一个问题:“走丢了半个月才来找,按理说丢了三天就急的不得了啊。” 中年女子的眼睛一转:“啊,那是,那是因为我们家老实本分,不愿意给官府找麻烦,所以才拖到了现在啊。” 官府大人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真是奇怪,孩子丢了,首先想的不是找孩子,想的是不能给官府找麻烦。” 这句话让江隐留了下来。 她笃定的认为此事没有她想象中的,没有她表面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江隐坐了下来。 原本打算离开的君恩寿:…… 他也坐了下来,他这个王妃不轻易对一件事感兴趣。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啊。 君恩寿也跟着坐了下来。 江隐:…… 官府又问了些问题。 江隐从中年女子口中得到些讯息。 他们一家五口。 她和夫君带着一个婆婆,还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夫君身体不好,儿子年纪还太小,五六岁的样子,婆婆完全是靠着他们养,就一个女儿懂点事。 中年女子一个劲儿的嘀咕着:担心女儿在外面被坏人骗什么的,希望赶紧把人找到等等。 官府按照中年女子所描述的迅速找人画了一幅画像,差人下去找人,还嘀咕了一句:希望还活着。 下一句,江隐便听到中年女子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是啊,她若是死了,我夫君怎么办啊。 江隐听到这句话,第一反应并不是她夫君想念女儿,若是女儿出了事,她夫君也活不成了。 她的反应是其他的,但是至于是什么,她也是说不清楚的。 她的手转着,忽然开口:“本祖来帮帮忙吧。” 中年女子这才看到江隐,对上江隐的眸,竟莫名的有种心虚的感觉,但还是硬着头皮问了:“你,你是谁?真的能帮助我?” 江隐的手轻轻的敲打着节奏,淡淡的开口:“自然可以,把你女儿的贴身物品拿来给本祖。” 中年女子连连点头:“好,好,不过,我得回家去拿,现在不在我手上。” 江隐点头,让她回去了。 中年女子在通往家中必经之路上撞到了一个人。 她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人,先是一愣,而后下意识往旁边走去:“对,对不起,我没看到你。” 黑乎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惑。 北惑整个人罩在宽大的黑色的斗篷里,声音低低沉沉的,好似闷在簸箕里不断晃动的石头:“你让那位寿王妃帮你寻找你女儿,你觉得就算你利用别人找到了你女儿,若是事情的真相败露了,你的夫君还能有救么?” 听了这话,中年女子的眼睛赫然瞪大,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北惑:“你,你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北惑低低沉沉的声音响起:“这天下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中年女子就跟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师啊,快帮帮我找我女儿啊。” 北惑看着她,话里话外是讥讽的口吻,但中年女子却是听不出来的:“也难怪你对你夫君一片痴情了。” 第418章 寻。 第418章 北惑讥讽的话,中年女子是全然听不出来的:“你对你的夫君还真是一片痴情啊。” 痴情到…… 北惑看向天边,若非是想同江隐做对,像这等闲事,他北惑是断然不愿意管的。 “不要把你女儿的任何贴身物品拿给那位寿王妃。”北惑道。 “好,好,那,那你能帮我找到那个死丫头么?”出了府衙,中年女子的嘴脸便变了一番,口中心心念念的女儿成了死丫头片子。 “把你女儿贴身的衣物给我一个。”北惑道。 一个人若是失踪了。 若是想寻到这个人,用这个人贴身衣物来寻找是最可靠的法子。 因为贴身衣物同这个人是息息相关的,完全可以通过衣物去寻找这个人。 中年女子速速回家寻了一件衣裳递给北惑:“麻烦大师快帮我找找。” 北惑接过衣裳,道:“把你女儿其他的贴身的东西全部处理掉,不要让那位寿王妃拿到。” 中年女子傻乎乎的问:“为何?” 北惑磁沉的声音寡向她:“若是被她抢先找到你女儿,那么,你夫君是活不了的。”一听这话,中年女子便急了:“那不能这样,我要我夫君活着。” 其实,北惑和中年女子不知道的是在中年女子离开之后,江隐便用隐身符悄悄的跟了上来。 她听到了他们之间的话,且用渡了层玄气的符纸将中年女子女儿衣裳上的气息夺取了些过来。 江隐做完这一切悄然离开。 她回到王府,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她点燃了一根白色的蜡烛,一根红色的蜡烛。 两根蜡烛并排在一起,而后分别点燃。 红色的蜡烛代表着生。 白色的蜡烛代表着死。 江隐点燃了用玄气催起的火折子,这种点燃并非是我们能够用肉眼所看到的燃起的火。 它是看不见摸不到的,只能感受的到。 这种玄气之火在代表着生与死的红白蜡烛上来回的攒动着。 玄气之火点燃了什么蜡烛,代表着女孩儿的生死。 江隐闭上眸,默念着什么。 待睁开眼后,就见代表着生的红色蜡烛被点燃了。 江隐松了口气:“幸好还活着。” 她又继续用玄气的法子寻找女孩儿的气息。 先用玄气渡在小纸人的身上,在把女孩的气息渡在上面,让两种气息重叠在一起。 小纸人宛如正常的人般被渡了一层生气。 原本躺在桌上的小纸人跟做了个仰卧起坐似的坐了起来,还伸了伸胳膊腿儿,跳了起来,顺着窄小的门缝飘了出去。 小纸人身上带着女孩的气息,所以能够迅速的寻找到小女孩儿。 江隐循着小纸人的气息来到了一处很嘈杂的环境。 江隐扫了一眼,这是一个石头场。 在大兴京城,不管是城内,还是郊外,都有很多各种各样的石头。 这些石头十分的多,他们会把这些石头打出来,拉到自己的厂子里,把这些石头做成各种各样的东西。 譬如做成石凳,石几,石狮子等等各种各样的石物。 江隐进了石头厂,在这里干活的人全都是苦力。 他们穿着单薄的衣裳,原本的衣裳已经被石头刮的,蹭的东一块西一块的,都烂掉了。 他们弓着腰,驼着背,身上背着重重的竹篓,里面压着满满都石头往上走去,他们要把石头运送到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可以做成物件的地方。 “快走。” “赶紧给我起来。” “你这个蠢货。” “看看你笨的。” 紧接着便是鞭子抽在人皮肉上的声音。 啪啪,还有啜泣的声音。 江隐看着小纸人顺着那个方向飘了过去。 江隐紧接着追了过去,江隐看到一个凶巴巴的人手里握着一条鞭子,向上扬起,又狠狠的劈了下来。 就在鞭子即将要抽打在她的后背上,江隐的手狠狠的捏住了他的手腕,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手掌朝打人者的外侧狠狠的一折。 打人者的手腕被折断了,痛的撕心裂肺的叫着。 江隐握住被打之人的手腕,看着这个人,这人虽然打扮成了女扮男装的样子,但是从这人的骨架和眉眼来看能看出来此人是个女子。 江隐看着她:“你叫兰花。” “你,你怎么知道?”兰花惊恐的看着她,忽然想到什么,眼里的害怕愈发明显了:“你是不是我娘让你来找我的?我不,我不回去。” 女孩儿真的是吓怕了。 江隐看她这般激动,大吵大嚷的,引的所有人都来看,生怕打草惊蛇,把北惑的人招来。 她的眸微微眯着,抬手,将竖起的手掌砍刀斩了下去,准确无误的斩在了女孩儿的脖子上。 女孩儿的眼睛一翻,整个人晕了过去。 江隐把人拉了出去,递给神手一个眼色。 让神手去处理这个女孩儿的事情。 毕竟从一个石头厂把人带走是需要说一声的。 …… 女孩儿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软乎乎的床榻上,周围也是香香的,她从未睡过这么香,这么软的床塌,睁开眼对上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她迷迷糊糊的问:“这是哪儿?” 江隐环着双臂,淡淡的开口:“寿王府,放心,本祖同你的娘亲不是一伙的,更不会把你交给你的母亲。” “在本祖这里很安全。”江隐寡淡浅淡的口吻给人一种平静的感觉。 莫名的,这个女孩儿十分信任她。 她的手还在颤抖,喃喃自语着,似乎放下了所有的戒备心,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如洪水般倾泻了出来:“我娘亲……她好像想害我……” 江隐猜到了,只是猜不出来究竟怎么害她的,也猜测不出来一个母亲究竟和自己的女儿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 “说说。” “我若是跟别人说,也许是我多想了,但是我觉得我没有多想。”女孩儿颤颤巍巍的开口。 江隐漆冷的眸看着她,鼓励她。 女孩儿陷入了回忆…… “事情是这样的,我的爹爹生病了,我娘亲不买药,却请来了一个神婆,那个神婆神神叨叨的……” 第419章 七阴借命。 第419章 在江隐眼神的鼓励下,女孩子慢慢的将自己陷入了之前的回忆之中。 “我爹病了,我家里穷,再加上我是个女孩儿,所以家里自然不会让我上私塾了,我便早早的出去打工了,我知道我爹病了,我干的活儿比之前还多,就为了给我爹买点好东西。” “那日,我赚了点银子给我爹买了鸡鸭鱼肉打算给他补补。” “我就听到了这些话。” “我娘,我奶奶他们很奇怪,让我很不解的是我爹爹都病了,他们不给我爹爹找郎中,竟然找了一个神婆子。” “我是无意间听到了他们所说的话。” “那个神婆子说让我娘要我身上的七根头发,一张画像,还有一件我穿过的衣裳,他们说的时候我浑身冒冷汗,我有一种特别害怕的感觉。”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的神神叨叨的,总觉得我会被他们伤害到。” “所以我就跑了。” “我把给我爹买的东西放下就跑了。” 江隐听了这话,眼眸低垂。 七根头发,一张画像,一件穿过的衣裳。 这是明显的七阴借命法。 这让她不由得想到之前的一个事件。 那是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有很多的神婆。 他们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喜欢用神婆的那一套理论去做。 这个村子男少女多,尤其是小孩子,男孩子少,女孩子多,而且这个村子的男孩子经常生病,有的病重的便死了,有的落下了残疾等。 见此,村子里的神婆们召集在一起开了个小会。 大意是村子里的女孩子们长的比男孩子们还要健康,还要平安,这不是什么好事,这可是他们最忌讳的阴盛阳衰之兆啊。 他们觉得是这些女孩子们的命太硬了,克坏了村子里的男孩子们。 所以,他们便打算用一种术法来一个改命。 这种改命便是现在的七阴改命法。 用女孩的七根头发做为引子。 七,本身就代表着阴。 七,同女子结合起来便是阴上加阴。 他们把村子里所有女子召集在了一起。 分别拔掉了她们头上的七根头发,将头发浸泡在她们的血液里,用神术将头发浸染成了鲜艳的红色,冒着血腥的气息。 将沾满鲜血的头发穿在村子里男孩子们的手指和脚趾上,分别是手指的两根中指,脚趾的两根中指和左手的大拇指。 大拇指相当于一个引路的。 头发缠在上面后,再过七日,就会彻底融入在男孩的手指肌肤里。 这样,借命改运便开始了。 原本身体健康的女孩把好的命和运放在了男孩的身上。 于是,这些女孩们的命运便一点点的被消耗光了,她们有的死了,有的残了,命运都是差的。 后来,江隐了解到这村子里的男孩们之所以身体那般虚弱,那是因为这个村子重男轻女,经常把女孩当奴隶使唤,让女孩干活,男孩子们天天躺在床塌上,大吃二喝的,也不知道动弹,所以身体都差了。 而且这个村子里的人比较愚笨。 她们认为炖汤喝是大补,会把熬了几个时辰的汤留给男孩子们喝,把那些她们自认为熬的没有营养的肉啊,菜啊之类的丢给女孩子们。 女孩子们又强身健体,又吃肉吃菜的,身体自然会好的。 回忆渐渐收拢,江隐的眸落在女孩身上,她很聪明,的确看出来她们家人的卑劣想法了。 她将这层窗户纸将其刺破:“你娘和神婆所商量的正是改命换运之法,你若是将这些东西给了神婆,那么你会死,又或者是……” “你父亲身上的病会完全转移在你的身上。” 女孩听到这番话,有些崩溃的慢慢的蹲了下来,双手死死的抱住了脑袋,眼泪唰唰的流着:“我还是她们的亲闺女儿么,为何要这般待我?”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哭是最无用的,哭是弱者才会有的行为。” “你想帮助你爹吗?” 女孩儿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般:“不,我不想,我自然是不想的。” “你现在想怎么做?”江隐问。 女孩儿慢慢的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了伤痕累累的肌肤:“这些都是我爹娘打的,我不想帮助他们,我想离开这个家,但是他们非要我的……头发……” 江隐把女孩儿的生辰八字等要了过来。 她掐指一算,发现女孩和这个生辰八字是不符的。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女孩不是他们亲生的。 江隐让女孩稍等片刻,径直往外走去。 反正女孩儿在寿王府也是安全的。 江隐用隐身符来到女孩的家中,听着女孩子们的父母说话。 一个年岁比较大的应该是女孩子的奶奶。 这奶奶长的很凶,拍着大腿:“怎么回事,怎么还是找不到那个死丫头,死丫头找不到我儿子可怎么办啊。” “娘,你放心,那个大师肯定会找到那个死丫头的。” “这还差不多。”老太婆眯眯着三角眼:“不然当初白把她养这么大了啊。” 江隐闭上眼睛,用玄气催动着中间的眸,看向她们的过往。 江隐这才发现,这家人一直都比较偏信些关乎神婆类的话,这家夫妻成亲了将近五年都没有孩子,她们急的不得了,便跑去问了神婆,神婆给他们的法子是借运怀子。 也就是说通过去收养别人家的孩子,让这个孩子身上深厚的福泽给她们带来一个孩子。 她们寻了很久都没有寻到愿意把孩子给她们收养的孩子。 情急之下,她们内心的邪恶想法便被逼出来了。 她们路过了一个村子,看到一个小女孩在一棵树下玩耍,而且旁边还没有大人看着,所以她们起了坏心思。 她们上前,以猝不及防的速度直接把这个女孩给抱走了。 这个女孩儿的确给她们带来了深厚的福泽,让这个妇人半年便有了孩子。 同时,也是这个女孩儿的深渊。 妇人有孕之后,女孩儿成了这个家里的奴隶,干活儿,伺候人,几乎没有歇息的时间。 在妇人生下一个男孩之后,女孩儿的噩梦也开始了…… 第420章 噩梦。 第420章 直到妇人生下这个男孩。 女孩的噩梦开始了。 男孩生下来,简直就是一座金山。 她们为了给男孩存钱啊什么的,让年纪很小的女孩给村子里或者外村的人干活儿,洗衣裳来增加钱财存起来给这男孩存着,攒着。 女孩从小到大瘦骨嶙峋,甚至累的浑身都是病。 命大的她好不容易长大了。 可是却要给生病的爹爹换命。 江隐看到了这一幕,黑曜的眸凝着抹凉意,冷了下来,她又根据女孩儿的气息等寻到了女孩原本的家庭。 这女孩儿也是出生在一个村子里。 她循着气息和因果找到了女孩儿刚开始的家。 江隐神色复杂的站在女孩儿原始的家。 这已经不是一个家了。 宽大的院子里杂草丛生,大树长的参差不齐的,而且还穿透了房顶,蜘蛛网更是四处都是。 院子里堆了很多生活的杂物。 她忍不住往里面走去,虽然里面很乱,但她还是从一个柜子里寻到小孩子的衣裳和玩偶等等,这些东西叠放的非常整齐,能深深的感觉到这家人对这个孩子的重视。 江隐忍不住闭了闭眸。 身后响起一个人的声音:“你认识这家人?你来干什么的啊?” 江隐回头看去,这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大娘,她问:“这家人呢?” 这位大娘听江隐提到这家人便忍不住的叹息着:“哎呀,真是的,这家人真是可怜啊,这是一家四口在这儿住,一对夫妻还有公婆两个人,这对夫妻生了个女儿,哎呀,那个小闺女儿长的可漂亮了,而且他们两口子还有老两口把这个孩子当成宝贝一样疼爱啊。” “但是你说说这个世界多不公平,这孩子养到了五岁的时候就丢了啊。” “可把这家人给急坏了啊。” “这孩子的奶奶当时知道以后便病倒了,从那以后一病不起,就那么去了。” “孩子的爷爷半夜做梦,说是梦见了孩子在山上走丢了,他觉得这个梦是老天给他的暗示,半夜提着灯笼去找人了,结果他从山上滚了下来,活生生的摔死了。” “孩子他爹整日寻找孩子,精神恍惚,摔倒了,脑袋跌在地上死了。” “孩子他娘就剩下自己了,最后疯了,疯疯癫癫的她最后也上吊死了。” 江隐听完之后,胸腔里只觉得闷痛无比,好似塞了一团巨大的棉花,闷的她喘不过气来。 原本好好的,幸福的家庭竟成了这样子,就是因为他们自私的举动。 江隐回去了,将这件事告诉了女孩儿。 女孩儿得知后崩溃的,双手抱住了脑袋,痛苦的大哭着。 原来她也是有人爱过的。 原来她也有过那样一个幸福的家的。 女孩儿忽然朝江隐跪了下来:“王妃,我希望他们恶有恶报。” “自然是的,他们种下的因,他们自然要承担这份果。” “现在他们还在找你,既然如此,便……将计就计吧。” 江隐寻了一个纸片人,用女孩儿的气息和头发做了一个假的女孩儿。 女孩儿看着跟自己一摸一样的女孩儿都惊呆了。 “这纸片人的性命只有一刻钟。”江隐声音清冷:“他们既然想接命,那么,便借这个纸片人的命了。” 北惑和中年女子在一个小房子里寻到了女孩儿。 北惑上前,观察着,确定气息是本人的才对中年女子点点头。 中年女子见有北惑做靠山了,她宛如一个疯婆子般冲了上去对着女孩儿又是打又是骂的。 “你还想跑?你这个不孝顺的东西,你能跑到哪儿去?” 中年女子提着女孩儿的耳朵一路上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中年女子在婆婆和夫君面前那叫一个伏低做小啊。 “婆母,我把这个死丫头片子找来了,夫君的病肯定能好。” 中年女子请北惑动用玄学之术做法。 北惑拔了女孩儿七根头发,画像和衣服,他以玄学作法,在换命之后,道:“成了。” 中年女子千恩万谢之后朝夫君看去,她夫君果然坐了起来,而且脸色红润,中年女子和婆母高兴的不得了。 不料,才说了将近一刻钟,方才还好好同他们说话的男子忽然浑身抽搐,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大头朝下,鼻血往外冒,眼睛瞪了瞪便死了。 男子的娘看到这一幕受到了打击,精神崩溃,啊的尖叫了一声,咣当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中年女子也崩溃至极,她拍着双腿:“怎么会这样啊,夫君啊,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中年女子想到什么,站了起来,伸手去打北惑:“你这个骗子,是你害了我男人,把我男人的命换来。” 北惑厌恶别人碰他,他拧着眉头,伸手一把将中年女子推了出去,中年女子的脑袋磕在了地上,眼睛一瞪,咽了气。 北惑想到什么,他刺向女孩儿。 不多时,面前的女孩儿变成了一个纸人。 北惑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江隐耍了,他愤怒的将纸人撕了个稀巴烂。 “该死该死!江隐!你真是该死!” 北惑愤怒离去,他捏紧了拳头:这一局,又输给了她! 女孩儿知道了家里人的下场只是低了低头,有一瞬间的空,不知何去何从的感觉。 她想到了那个男孩子:“这个孩子是最无辜的。” “本祖会给这个男孩子找领养的,跟着那样的家庭以后也不会有什么出息的。”江隐淡淡的开口。 这个女孩儿最终留在了王府做一个丫鬟,江隐见她聪明,还让府上的管家教她读书认字,毕竟不能让她做一辈子的丫鬟。 自打炭火一事发生之后,徐太妃便窝在房间里气的不得了,要么就摔东西,要么就骂骂咧咧的。 她让江隐前来给她敬茶,江隐也不来,让她过来听自己的教诲也从不。 徐太妃在丫鬟面前暗骂着:我怎么这么倒霉,有这么个不孝顺的儿媳妇。 丫鬟替她分忧解难:“太妃,她这样对你可以让大家都知道知道,这样一来,可以在她头上扣个不孝的名头啊。” 第421章 老祖宗不孝? 第421章 丫鬟听她念叨着,她上前巴结讨好着徐太妃,转着贼遛遛的眼珠子:“太妃,我有一个绝佳的主意,可以让王妃背上大不孝的罪名,这个罪名一旦承担了下来,那么她必然会从太妃眼前滚的远远的,您说对不对?” 徐太妃听了这个计划,心里长草了般,她递给丫鬟些散碎银两:“说说你的计划,计划若是合了我的心意,或是成了,我便给你更多的赏银。” 丫鬟趴在徐太妃耳边嘀咕着。 徐太妃的眼睛亮了。 这个主意更合她的心意。 大兴京城的街道十分热闹,十字街道穿插着许多的铺子。 徐太妃穿的极其朴素的在路边买包子,她因上次炭火的事几乎出名了,有些人是认得徐太妃的,他们对着徐太妃指指点点的:“诶?这不是徐太妃么,寿王的母亲。” “诶,你这么说还真是有点像啊,不过她为何穿成了这幅样子啊,那么朴素。” “就是的,不会是寿王府出了什么变故吧。” 卖包子的小贩自然也是认出来徐太妃了,忍不住道:“这稍微过的好点儿的,都不买我的包子了,你可是寿王的母妃啊,怎的吃这个呢,按理说应该吃点好的啊。” 徐太妃故意做出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来:“这,说来话长啊,我现在也是言不由衷啊。” 说罢转身走了。 百姓们最热衷于听故事了,他们茶余饭后的开始讨论起来了。 又是过了几日,徐太妃竟出现在了当铺,她拿了一盒的首饰,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当了出去。 当铺的人自然也是认识徐太妃的,对此十分不解:“这些都是上好的,您可是太妃,寿王的母亲,为何要当了呢?难道很缺钱用?” 徐太妃等的便是这句话,她看向当铺的,故意把妆容化的十分苍白憔悴,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诶,我这也是有苦难言啊,你是不知道啊,我虽然年轻的时候风光无限,但是到了现在这个岁数过的却是无比的凄惨啊,我的命不好啊,摊上了这样一个儿媳,我儿媳待我不好啊,现在寿王府是我儿媳掌家,我儿媳根本不给我钱啊,而且她说了,在寿王府生活每个月还要上交钱财,不然就没有生活费,我那些钱在他们成亲的时候全都贴补给他们了,现在好了,他们把我利用完了,一脚踹出去了。” 当铺的听了这话不由的愣住了:“真是可怜啊。” 好歹也是太妃,竟然被儿媳妇压制成了这幅样子。 流言蜚语往往传播的是最快的。 也就一日的时辰,大兴京城,大街小巷都流出了传言,几乎是每个人都在议论着:“这寿王妃看着就不平易近人,没想到事实的确如此,竟然那么对待自己的婆母。” “是啊,婆母这是在儿子家呢,竟然过的这么可怜,还让婆母上交月钱。” “这就是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这些流言传入了寿王府,传入了君恩寿他们的耳朵里。 在花厅内,管家十分愤怒,但却不敢议论主人家的事情。 君恩寿戴着银冷光芒的面具,他端坐在椅子上,扫了眼还在翻阅账本的江隐,问:“外面的流言可听到了?你有什么可说的?” 江隐嗤笑,眼底的讥讽之色几乎要溢出来了般:“无话可说,无稽之谈。” “这件事,王妃不打算解决?”君恩寿又问。 江隐这才将手里的竹卷合上:“我若是解决了,你就不怕会中伤你的母妃?” 君恩寿低低沉沉的笑:“太妃她在做这件事的时候都未曾考虑过寿王府的荣誉,本王为何要考虑她。” 江隐第一次见君恩寿把对待徐太妃的态度坦白的这般明确。 她挑眉,破玉碎冰的眸浸在茶盏上方。 冒着袅袅热气的茶熏着她的眸,她低垂着:“现在还未到时候,我倒是知道她的意思,无非就是想把我撵出去。” “看来,你并不想离开。”君恩寿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吐出的话倒是有试探性的味道:“是,舍不得这个王府,还是……舍不得王府中的人。” 江隐挑眉,呵笑,一眼就看穿了君恩寿的想法:“没有什么不舍的,寿王未免想的太多了。” 江隐自然的换了下交叠的双腿:“离开也是本祖自己心甘情愿的离开,并非是被这种阴险的计划给撵走的。” 她还在等事情闹起来。 像徐太妃这种人就应该治的服服帖帖的。 不然,她会经常找事情。 她低垂着长长的羽睫:“时机,还未到啊。” 江隐口中所谓的时机很快便到了。 第二日上午,寿王府的门便一直响个不停。 管家不断的开门,关门,到最后干脆不想关了。 花厅内,江隐望着一地的大大小小的或包袱,又或是箱子,笑了:“这是今儿个第几波了?” 管家道:“第六波了,他们说听说了徐太妃在王府过的不好,所以特意送来了些金银首饰和衣裳。” 江隐眉眼冷清的合上了竹卷:“恩,没关系,有多少收多少。” 管家点头。 “把这些东西给徐太妃拿过去,她不是喜欢被人接济么,就让她尝尝背人接济的感觉。”江隐冷讽道,有这样一种人,就是喜欢给自己降低地位。 当徐太妃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深呼吸一口气,不过这也差点儿一口气背过去:“呵,她们这是把我当成乞丐了么,把什么东西都往我这儿拿,什么玩意儿啊。” 她拧着眉头:“我这样做,怎么感觉这么掉价儿呢?” 丫鬟赶忙安抚着,毕竟这是她出的主意,可不能让徐太妃觉得这个主意不好,不然倒霉的岂不是她:“太妃,只有这样才能把她打败啊,这只是一时的,她们就算再这样做,您也是高高在上的太妃啊。” 听着丫鬟的话,徐太妃心里不舒服的滋味儿消散了一些。 她想了想,决定加大筹码:“现在很多人知道这件事了,那么,我不妨把这火加的再大一些。” “这样,你给那些给我送东西的贵妇们发个请帖……” 第422章 老祖宗打脸。 第422章 徐太妃不介意把火烧的再旺一些。 她眯起那双略有些沧桑的眸:“你去给这些给我送过东西的贵妇们写个请柬,就说我想感谢她们,所以……明日我请他们在自然居酒楼用膳。” 请帖发了出去。 江隐知道后不由的冷笑,眸子掀起:“本祖要等的时机已经到了。” 次日晌午正是京城大街小巷最为热闹的时候。 自然居酒楼内。 给徐太妃送送东西的大多数有十多个人。 这些贵妇们看着这个送东西的行为十分善良,其实不然,这些贵妇们只是想在徐太妃身上寻找优越感和层次感罢了。 毕竟徐太妃的身份比他们高贵。 可现在,她们却给高高在上的徐太妃东西,去施舍她,这种感觉让她们的心理上得了大大的满足。 徐太妃还是装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感谢大家这么帮助我,若不是我有这样一个不孝顺的儿媳妇,我也沦落不到这个地步啊,所以今日……我请大家吃顿饭吧。” 有的贵妇笑着说没事。 有的却两个人窃窃私语的议论着:好好的一个太妃弄的跟乞丐似的,还收别人的东西,啧啧,看看,我们虽然不是太妃,但是我们好歹过的比她强啊。 徐太妃听了这样一番话,整张脸涨的红红的。 但是她既然已经决定做这个局了便要硬着头皮做下去。 她泫然泪下的:“我不如大家过的好啊,你们啊,是幸运的,摊上了个好的儿媳妇。” “我这个儿媳妇啊,对我真的是差的要死啊。” “你这样吧,把你儿媳妇叫来,我们也好好的说说她,如何?” “就是,我们说说。” “嫁到了婆家就得安分守己,尊守本份,她若是知道错了,给你磕头下跪,端茶认错还行。” “没错,她若是死不悔改,像这种的啊,就是犯了七出中的不孝啊,这样的儿媳完全可以休了她。” “对。” 倏然,正说的滔滔不绝之人忽然不吱声了,就跟看到鬼似的不作声了,耸着脖子,撇撇嘴。 众人纳闷的看过去,就见江隐气势强大的走了进来。 江隐不同于其他的女子,她如高山远处的冰凌花般,一进来,那些想嘴她的人便自然而然的闭上了嘴巴,总有一种多说一句话便会被她刺到的感觉。 徐太妃看到江隐来了,心里一个咯噔,傲然的微仰着下巴:“哟,这不是我的儿媳么,你怎的找过来了?” “莫不是见那么多人知道了你对我不好,对我不孝,现在后悔了?想过来给我认错道歉了?” 徐太妃的架子端了起来,双腿交叠在了一起:“想获得我的原谅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江隐目光清冷的看着她:“找你道歉,求得你的原谅?呵,本祖问心无愧,为何要求得你的原谅?” 徐太妃你了一句,脸涨的通红:“好啊,你到现在竟还是不知悔改。” “那你来做什么?”徐太妃问。 其他人附和着:“就是的,难道是打算当着我们长辈的面继续做你的大不孝的事情么?” “对,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的猖狂。” “你可别忘了你是小辈啊。” 江隐不作声,就这样等着他们说完。 他们说着说着便不作声了,因为江隐浑身散发出来的冷意让他们浑身颤抖。 江隐清冷的眸看过去:“方才有人找上了门,说要找你,很急的样子,于是,本祖便把他们给带来了。” 闻言,徐太妃的右眼跳了跳,她,她这也不认识谁啊,会是谁来找她呢? 江隐闪到了一边。 下一刻,酒楼大门口的阳光似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般。 她们看过去,就见有一伙看上去江湖气息十分浓重的人冲了进来,四处搜寻着,为首的一个大块头准确无误的将视线落在了徐太妃身上,粗声粗气的吼着:“对,就是你,我找了好久了,总算找到你了。” 徐太妃都懵了,脑子里一团浆糊,她的嘴巴张了张:“你们,你们谁啊,我不认识你们,你们干什么啊。” 这伙人看着就不像善茬,她可不想惹上这种人。 为首的人已经走到徐太妃跟前了:“你还在这儿装着不认识我,我是前边赌馆的,前段时间你经常去我们赌馆玩,结果输了那么多的东西,还欠了很多的银子,我们让你还银子,你也还不起,你就拿出你的身份来压我们,说你是寿王的母妃,一定能想法子还钱的,我们就信了,谁知道,你居然耍赖了啊。” 听了这话,那些贵妇们一个个跟看瘟神似的看着徐太妃,窃窃私语着:“啧,她怎么这样啊,我的天啊,居然去赌馆,那个地方能轻易的去么?一个不小心便栽进去了。” “就是的,那么这样一来,徐太妃那些钱根本就不是被寿王妃给克扣了,而是给赌馆了。” “那她还装穷,装可怜的,这不是利用我们的同情心么。” “就是就是的。” 徐太妃听着大家反复变化的话,她慌了,慌忙地解释着:“我,我没有,你们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为首的人不是凭空而说的,他也是拿出了一些’准备’好的证据。 徐太妃亲手写下的还赌债的东西,还有她的金银珠宝,这些都是她的,再加上赌场的人都在指认她,所以,徐太妃现在哪怕是长着十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徐太妃的脑子嗡嗡作响。 她就说江隐这段时间怎么这般淡然自若,好像一幅没事人,拿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呢。 原来她手里还有一张大牌要打自己。 徐太妃的脑袋气的直充血,情绪激动的朝江隐冲了过去:“好啊,江隐,你才是那个狐狸啊,你竟然敢这么久陷害我。” 她的手掌还未落下去便被江隐的手狠狠的捏住了手腕,眸里淬着冰:“太妃,陷害?究竟是谁陷害谁?你竟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能说出来。” “你的钱全部拿去赌了,没有法子了,所以你才想出这个法子,一来你想将你钱财消失的去路有个很漂亮的说法,所以才诬赖在了我的身上,二来你想让我们帮你还债吧。” 第423章 两面派。 江隐说的条理分明,头头是道的,即便这是她的一个计划,其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圈套。 徐太妃气的直跺脚,浑身上下就跟长满了虱子似的,她在原地直蹦哒,哆嗦着唇,声嘶力竭的解释着:“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欠赌债,是江隐陷害我!” 为首的,赌场的男子哼了一声:“这人证物证都已经在这儿了,你还想怎么耍赖?”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着:“就是的,还想怎么耍赖啊。” 周围人的声音嗡嗡作响,好似震响的锣鼓,不断在她脑子里回响着,刺的她脑子里不断的响起一阵阵的磁波。 她两眼一翻,最后晕了过去。 为首的人见人都晕过去了,不再说什么了,江隐同他对视了一眼,声音寡淡:“徐太妃欠下的的赌债本祖来还,从此以后,不要再来找她的麻烦。” 为首的人连连点头,竖起大拇指:“不愧是寿王妃,行事作风如此的大气,赌债是你婆母欠下的,现下你竟帮忙还了,既如此,我们就放过这个岁数大的女人。” 江隐点点头,让神手回去取了银票,而后给了为首的人。 赌场的人离开后,在座之人都开始夸赞着江隐,同时也贬损着徐太妃。 “这徐太妃装的像模像样,把我们都给骗过去了啊。” “就是的,真是太阴险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我们还真的是错怪寿王妃了啊。” “就是,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儿媳妇啊。” 江隐清冷的扫了她们一眼,她们这种人就是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大,而且还是那种墙头草两边倒的人。 她转身离开,不理会这群跳梁小丑。 她回到王府,神手将方才从赌场之人手里的银票拿了回来,递给她:“老祖宗,这是赌场的人送回来了,说是怎敢收老祖宗的银票。” 江隐点点头,轻啜着茶水:“恩,今日的计划也多亏了赌场的人配合。” 正说着呢,徐太妃歇斯底里的声音响了起来,她跟个疯婆子似的冲了进来,猩红着一双眼狠狠的瞪着江隐:“你这个贱人,是你!对不对!都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江隐宛如看一个小丑般刺向徐太妃,冷冷的开口:“你倒是有点意思,你陷害本祖在先,却不允许本祖反击,你以为你个什么东西!” “没错,这个计划的确是本祖做的,这是你应该受着的。” 徐太妃如一条疯狗似的往前冲。 神手反应迅速的把她拦下了。 江隐淡淡的看着她:“你在王府好好的生活,我自会让你安然的度过后半生,不过,你最好消停一些,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本祖了。” 徐太妃被江隐迸射出来的强大气势吓的往后退了一步,脸色苍白,她不知是怎么走出去的,只觉得脑子迷迷糊糊的。 被冷风一吹,她的脑子又清醒了,清醒过后便是无穷无尽的愤怒和恨意了。 她竟然再次输给了江隐,而且输的一败涂地。 她的手死死的攥成了拳头:“我发誓,我,我一定要讨回这个公道!” 这段时间,徐太妃一直躲在房间里,她对给她出主意的丫鬟又是打又是骂的。 若不是这个死丫鬟出了这个主意,她又怎会输的一塌糊涂呢。 一日,丫鬟悄悄拿来一张纸条塞给了徐太妃。 徐太妃拧着眉头,嘟囔了一句:谁啊。 她拆开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想复仇么?来城北绸缎庄找我。 徐太妃看到这字迹便认出来这是北惑的字迹了。 她的那个阴晴不定的儿子的字迹。 徐太妃捏住纸条,她穿了一身带着顶兜,能够盖住脸的斗篷匆匆往外走去。 神手瞧见后,迅速同江隐把这件事说了:“老祖宗,要不要去……跟着……” 江隐没想到徐太妃还是这般不消停。 也是,看她的面相也知道她不是那种消停的人。 她闲适的翻着竹卷,淡淡的,慵懒的掀了掀眼皮:“无妨,让她去,看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本来很好的面相和运气,看看她最后能把自己折腾出什么样子来。” 神手点头。 徐太妃按照地址来到了绸缎庄。 绸缎庄内十分黑暗,好似一望无际的黑夜。 吱呀,随着开门的声音,徐太妃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扑面而来的冷气和黑暗给人一种压抑窒息的感觉。 徐太妃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和冷战,颤颤巍巍的走了过去:“北惑,你在么?我来了。” 呼的一阵阴风卷起,徐太妃整个人被掀翻在地上。 “一次次的失败,你还真的是蠢的不可救药啊。”北惑毫不留情的讥讽着,斥骂着。 徐太妃很害怕北惑,她爬起来:“那个江隐实在是太聪明了,我本想按照你说的搅的君恩寿的后宅不得安宁,这样会让他的思维混乱,也能够容易的除掉他,可是这个江隐屡次打破了我的计划。” 北惑沉默了些许,他不急不躁的坐了下来,深沉如漩涡的眸看着她。 倏地,北惑宽大的袖口如巨大的扇子般呼啦将面前的屏风给扇开了。 周围亮起偏红色的蜡烛,燃亮了周围的一切。 徐太妃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北惑坐在一个破烂不堪的椅子上。 粗大,骨节分明的手里捏着一根绣花针,似乎在缝缝补补什么东西。 北惑宛如鬼怪般,但却拿着这么秀气的东西,这不得不让人觉得诡异。 他旁边放着很多看着很漂亮的绸缎布,旁边还有筐,筐里装着些木偶类的东西。 他慢条斯理的把木偶拿了出来,而后给木偶精心的穿上了华丽的绸缎衣裳,还亲自把头发缝了上去,不一会儿,一个穿着华丽,栩栩如生的小木偶便出来了,他的眼睛定定的看着这个木偶,忽然抬头,看向徐太妃,问:“你可知道这个木偶的作用?” 徐太妃摇摇头,但是她觉得这个木偶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北惑最喜欢看她这幅懵懂的愚蠢样子。 他大掌一震,把旁边的一个木箱子震开了,徐太妃下意识尖叫了一声。 第424章 凄惨。 第424章 当北惑把旁边的木箱子震开之后,徐太妃下意识的尖叫了一声。 木箱子下是一个铁笼子,铁笼子里有许许多多的鸡鸭兔子等小动物。 北惑阴沉沉,宛如黑色漩涡的森气之眸就那般看着她:“你过去,从里面给我抓一个兔子出来。” 徐太妃吓了一跳,一个怔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眼底布满了抗拒感:“我可以不去么?” 北惑低头笑着,笑的声音很危险,不答反问着:“你觉得呢?” 徐太妃知道,他想逼迫她做的事情,她是不可能不做的。 徐太妃只好克服着自己的心理障碍,她迈着步子,硬着头皮往里走去,哆嗦着手从里面拿出来一只兔子:“给,给你。” 徐太妃一直擎在半空之中。 北惑不让她松手,她是断然不敢松开的。 只见北惑忽然伸手朝徐太妃手里的兔子抓去。 热,黏,血腥。 兔子忽然爆裂开来。 北惑眼疾手快的从兔子的身体里咔的抓出来一个心脏。 心脏还是活的,在他的掌心里慢慢的跳动着。 北惑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将心脏塞进了木偶的身体里,只一眨眼的功夫,徐太妃便见木偶活了起来。 她惊恐的站在原地。 北惑欣赏的看着她窘迫,充满恐惧的眼神。 北惑拿出一个帕子,慢条斯理的,优雅的擦着手。 “现在,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前段时间,你把事情都搞砸了,哄骗了那些贵妇人,现在我要你以给他们赔礼道歉的理由去她们家做客。” 北惑边说边用邪恶到极致的眼神看着木偶,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笑的愈发阴暗了。 “想法子,把玩偶放到她们的府上,但是绝对不能让任何发现。” 徐太妃虽然不明白他为何这么做。 虽然她觉得这些玩偶诡异无比,但她不敢拒绝北惑,只好点头答应。 “这些东西我不会让你一次带走,这样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会想法子给你的。”北惑是个很聪明的人。 他正在想很多法子跟江隐战斗。 徐太妃回去后,为了避免别人对她的怀疑,特地买了些绫罗绸缎等东西回去。 江隐知道后,只淡漠一笑没有作声。 次日清晨,徐太妃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出去了,她叹了口气,故意说给君恩寿他们听:“前段时间,我做了太多的错事,我想着总不能和她们僵持着,毕竟都认识,还是要搞好关系比较好,我过去和她们交流交流感情。” 君恩寿听了这话眉头微微拧起:“你是太妃,身份贵重,不必亲自前去。” 徐太妃的心扑通一下子,她翘着手,哎呀了一声:“你个男子不懂后宅这些事的,我这么做自然有我这么做的道理。” 徐太妃甩着步子离开了。 她按照丫鬟给她纸条上的内容来到了一家糕点店。 徐太妃看着糕点店的掌柜的,她压低声音:“今儿个的糕点是新鲜出炉的么?” 掌柜的扫了她一眼,瞬间了然,他从后面拿了一个精致的点心盒子。 徐太妃拿着糕点盒子来到一个贵妇家,虽然那个贵妇不是很想见她,但是碍于寿王的面子只好开门了。 徐太妃笑呵呵的说了一堆话,她又说要去茅房,而后趁着这个机会把木偶放到了花园里。 在徐太妃转身离开的时候,就见这个木偶自己跑开了。 就这样,徐太妃用这样的法子把木偶挨个放了所有的贵妇家中。 做完这一切,徐太妃的心终于安了下来。 就这样,过了几日,大理寺那边忽然接到了案子,说是大兴京城一个人家发生了命案。 吴迪恰好在街上遇到了江隐:“老祖宗,报案的人说亲眼目睹死人的丫鬟是被活生生给吓死了,看来这个案子比较棘手。” “死相得多凄惨竟然能把人给吓死。”直觉告诉江隐,这件事并不简单。 江隐跟着吴迪去了。 江隐来到死者家中,并没有发现任何的阴气,只有极其正常的死气。 江隐让人带着往前走:“去看看死者。” 有人认出来江隐了,不由得好奇:“这是寿王妃?寿王妃怎的也来了?这……里面的人死的太凄惨了,我……我担心寿王妃会接受不了啊。” 闻言,江隐淡淡的开口:“无妨。” 什么样凄惨的事她没见过啊。 她朝房间里走去,还未进去呢,她便嗅到了一股子扑面而来的浓重的血腥气息。 她推门看过去,眉头微微拧起,这的确很惨。 一路上全都是血腥的痕迹,地上还有一些内脏,肠子,血块,肉块之类的东西,地上全都是斑驳的痕迹。 吴迪都忍不住快吐出来了,捂着鼻子。 江隐绕开了那些血痕朝里面走去。 她在旁边的地上看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是侧面躺着的,就那样粘在地上,尸体血流成河,把衣裳鞋子染的看不清楚原本的颜色了。 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给徐太妃送东西贵妇人。 她侧着身子,衣裳都被撕裂了,能够清除的从被撕裂的衣裳里看到挖开的肚皮,而且这个贵妇人的手正赛进了自己的肚子里,这个动作正是她要往外掏的动作。 江隐蹲下来观察着,她发现贵妇人的脸上噙着和煦的,解脱的笑容。 这跟她的死法完全不符。 死的这么惨烈,这么痛苦,可是神情却是这样的放松和愉悦。 而且她这样对待自己不疼么? 江隐叫来了贵妇人身边的人,询问:“她死之前有什么异样的地方?” “没有,什么都没有,和往常一样,照常吃完了午膳之后说要回去歇息了,还让我按照时辰叫她呢。” “待到了时辰,我叫门见里面没有动静,我和另一个被吓死的丫鬟觉得奇怪,被吓死的那个丫鬟闻到了血的味道,她便开门去看了,结果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丫鬟道。 江隐听着陷入了深思,无缘无故就这样了,而且还没有任何的征兆,这不可能…… “这段时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江隐问。 第425章 少了心脏。 第425章 江隐听了丫鬟的话陷入了深思,流转着眸,问:“在你夫人死亡前后可发生过什么离奇之事?” 丫鬟想了想,摇摇头:“没有啊,夫人同往常一般,一直都是按部就班的生活的啊。” 不对。 中间必定有什么疏漏。 破玉碎冰的眸流转着复杂深意的神色,她沉吟了片刻,又问:“那,这段时间可否有什么人前来?” 若是家宅里没有什么异常,那么便要从外界入手了。 丫鬟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拼命的想着,忽然啊了一声:“我,我想到了一件事,在夫人死亡之前……”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频频往江隐那边瞧,生怕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她。 江隐自是看出来她的小心思了,淡淡的开口:“无妨,想说什么便说什么,不必介意本祖。” 丫鬟吞了下口水,码着胆子道:“是这样的,我们夫人死之前,寿王妃的徐太妃是来过的。” 江隐听了这话展颜一笑:“原来如此。” 徐太妃前段时间里里外外进进出出的,一幅忙的头打后脑勺的样子,想来跟这事儿有关系。 江隐的眸眯了眯:“她来的时候说了什么?带了什么?做了什么?” 人,无非就是从说,看,做方面出发的。 丫鬟也知事态严重,她仔仔细细的回忆着,忽然,猛的拍着大腿:“寿王妃,奴婢想起来了,徐太妃来的以后倒是没说什么,说的尽是道歉之类的话,给我们夫人带了件礼物,就是京城最有名的糕点,她还在院子里转了转,说是我们夫人这儿环境好,景色好,看着就舒心,所以她便提出想在周围转转,我们夫人便让她去了。” 江隐点点头:“你们有没有人跟着?” “这……”丫鬟摇摇头:“自然是没有的,徐太妃想转,我们做丫鬟的跟在她后面,看着跟看贼似的,这样多不礼貌啊。” 江隐半晌未作声,想到什么:“你们夫人吃了那些糕点?” 丫鬟摇头:“我们夫人对徐太妃厌恶的紧,自然不会吃的,赏赐给我们了,我们见那些糕点瞧着精致便分着吃了。” “装糕点的盒子呢?”江隐又问:“丢了?” “没有没有,我们觉得那盒子怪好看,怪精致的,便拿走盛些首饰之类的了。” 江隐让她把盒子拿来。 丫鬟赶紧拿来,跟烫手山芋似的,生怕这盒子怪异。 江隐端起盒子认真看着,并没有在盒子上发现诡异之处,也没有任何的邪气,好像只是普通的盒子。 这就让江隐奇怪了:“难道跟盒子没有关系?” 她的脑子里有一团乱麻,这团乱麻宛如海藻将她的五脏六腑和精神缠的紧紧的,让她不知如何是好。 眉心间拧的紧紧的,一股子浓烈的燥萦绕在心头。 她不由得闭上了眸。 空气中腥臭,粘腻的血腥味冲的她有些头疼,而且闷闷的。 这时,鼻息处飘来一股子清爽自然的香气,冲散了这股子血腥之气。 同时,太阳穴两侧覆上了两根手指。 两根手指在她的两侧上轻轻的揉捏着。 她舒服多了,下意识睁开眸,对上君恩寿那双深黑的眸。 她的心一窒,她知道的,君恩寿同帝行湛是一人。 但他们的眼睛,眼神却是截然不同的。 帝行湛的眼神如一汪春水般,如春天的桃树般,邪魅妖气。 君恩寿的眼神如冰山雪地般,如冬日的肃杀剑,冷酷黑沉。 二人的眼神只短暂的相接便各自挪开了视线。 “先回去再说。”君恩寿道,他寡淡的看了眼地上的狼藉。 地上满是鲜血,江隐正欲抬脚寻干净的地方往外走。 整个人忽然轻了些许,她双脚腾空,人被君恩寿拦腰抱了起来。 江隐第一次被君恩寿这般对待:“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王妃脚上的绣鞋是最新的吧,若是弄脏了便不好了。”君恩寿瞄准她的绣鞋,胡乱寻了个借口来掩盖自己的行为。 江隐笑,忍不住讥讽出口:“寿王倒是节省。” 君恩寿语噎。 接下来便让吴迪来处理了。 尸体收走,人下葬,江隐等着这夫人的灵魂。 若是灵魂都不在了,那真是棘手…… 江隐就是这么被一路抱回去的。 一路上的人窃窃私语的,一向镇定的江隐竟不知所措了。 回到王府,君恩寿把她放在了椅子上,盯着她略红的脸,呵笑:“一直以为王妃一向冷清,没想到竟也有女儿家脸红的时候。” 江隐正色,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君恩寿高大颀长的身躯忽然俯了下来:“就是不知,在闺房之中是否也如此呢?” 江隐的眸横了过去:“再胡乱说,小心本祖割了你的舌头!” 君恩寿不再说笑,撩袍而坐,将查到的东西拿了出来。 “这是徐太妃这段时间的出行记录,买糕点的记录。” “倒是细心。”江隐简单评了句,将册子翻开,自上而下扫了一圈:“本祖发现了一个规律,徐太妃去买糕点去看望那些世家贵妇人都是在单日子去的,譬如,一号,七号,三号等等。” “单号在寻常的日子中就是普通的单号,但是在玄学之中,单号便是阴日了。”江隐淡淡的开口。 “特意选在阴日中过去,必定是有她的想法,这……”江隐沉吟道:“也许跟死亡有很大的关系。” 她闭了闭眸:“徐太妃呢?” “在房间,本王把她叫来。”君恩寿让管家把徐太妃叫了过来。 徐太妃刚睡醒,她不耐烦的看着他们:“慌慌忙忙的把本妃找来什么事?” 君恩寿不作声。 江隐单刀直入的问:“说吧,为何要选在单日子买糕点,探望那些人?又是谁让你去探望的?” 徐太妃一愣:“我去买糕点探望她们也有错了?这个你们也要管了啊?这个世界也太不公平了吧。” “我告诉你们,我不是犯人,可别一天天的看着我,管着我的。” 江隐见她不配合,呵笑了一声:“本祖自会查看的。” 她双手并起,渡以玄气打开了徐太妃这段时间的记忆,想从中探寻些什么。 但江隐发现,徐太妃的记忆里只有寻常的去买糕点,探望贵妇们,没有其他任何怪异的事…… 第426章 见此。 江隐心里了然,收回了玄气:“看来,最重要的那段记忆被人给抹去了。” 君恩寿打了个响指,黑曜冷清的眸落在徐太妃身上:“你是不是见到北惑了?” 徐太妃的眼睛闪了闪,又迅速定住,快的几乎让人看不到,但还是被眼尖的君恩寿捕捉到了。 他大步逼近徐太妃,漆冷的眸定定的锁住她:“说。” 徐太妃怎敢承认。 相较于君恩寿,徐太妃明显更害怕北惑。 她摇头:“我没有,真的没有。” 她竖起手指,仓皇的发誓:“我若是说谎了,就让我死儿子。” 江隐听了这誓言不由得嗤笑一声:“呵,这誓言发的既真诚又狠毒啊。” 君恩寿漆冷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 徐太妃耸耸肩:“我誓言也发了,你们不信也就算了,不然你们调查我吧。” 她摆出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江隐摆摆手:“你回吧。” 徐太妃转身离开,跑的比兔子还快。 江隐同君恩寿道:“徐太妃的记忆应该是被人洗去了,北惑同徐太妃所商量的事我们完全不清楚。” “本祖想,先去那家糕点铺子看看。”江隐道。 她想到便去做了径直朝糕点铺子走去,她观察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任何有关邪祟的气息,不管是掌柜的,还是店小二他们都是正常的,糕点也是新鲜的,没有任何的邪气。 江隐略失望的离开,她想不明白邪祟究竟在哪儿,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杀的人呢? 这个疑团萦绕在他心头。 就这样过了三日。 又是一例的单日子。 大理寺那边又接到了一个命案。 这命案再次发生在同徐太妃打交道的贵妇身上。 贵妇同第一个贵妇的死法虽说不是一模一样的,但是也差不多,死相凄惨,体内的心肝脾肺肾都乱七八糟的铺了一地。 吴迪头疼不已,这两种极其惨烈的案子已经闹的人心惶惶的了。 百姓们整日活的惶惶不安的,生怕这等惨案会牵连到他们身上,他们给大理寺的施压,希望大理寺这边尽快抓到凶手。 吴迪整日愁眉苦脸的,在江隐面前跟个小孩子似的皱着张苦瓜脸:“老祖宗,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我就完了啊。” 江隐让他稍安勿躁,有些事是急不得的。 但是杀人的速度却是持续的,均衡的。 江隐整日都在做梦,梦境中尽是满满的鲜血,还有那些心肝脾肺肾。 不过,好像缺少了些什么。 江隐猛的从床塌上坐了起来,怔愣住了,她闭上眼睛。 鼻息处嗅到了君恩寿熟悉的山木冷香。 她睁开眼,刚想质问他为何要贸然闯入,眼前多出来一杯水。 她的喉咙的确干干的,宛如火烧一般。 她下意识接了过来,质问的话也不知如何说出来了。 她吞咽着凉丝丝的水,那股子火烧火燎的感觉压了下去。 君恩寿接过空水杯:“梦到了什么?” 江隐想到梦境,深呼吸:“本祖似乎遗漏了什么。” 她回想着,起身,往外走去:“本祖现在就去证实。” 她来到了大理寺停放尸体之处。 吴迪看到江隐毕恭毕敬的上前:“老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江隐点点头:“有个猜测需要证实,本祖想看看对不对。” 她环绕了一圈,问:“那些尸体在哪儿?” 吴迪引领着她来了:“在此。” “本祖要最新的尸体。”江隐淡淡道。 她跟着吴迪来到一个冒着冷气的地方,扑面而来的冷气夹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息。 最新死的这个妇人才死了几个时辰便被拉来了,所以很多东西都是齐全的。 江隐问:“她死后,从身体里流出来的东西呢?” 吴迪赶忙道:“沒敢动,全都放起来了。” 他强忍着恶心把那一盆的东西拿了过来。 腥臭的味道直冲人的天灵盖。 江隐恍若未觉般。 她戴上了小祖亲自做的羊肠手套,在装满脾肺肾的盆子里翻来翻去的,看的吴迪他们恨不得趴在地上呕吐。 江隐翻了半天,眉头也一点一点地拧了起来:“果然如此。” 跟在后面,面不改色地君恩寿看了过去:“什么果然如此?你发现了什么?” 羊肠手套上透着血腥,有一种诡异的恐惧感。 江隐漆冷的眸眯了眯:“这些东西里面什么都没缺,唯独缺的就是一颗心脏。” “心脏?”君恩寿听了此言也大受震撼:“怎么会缺心脏呢?为何会这样?” “说明心脏是背后之人所利用的。” 君恩寿接着她的话顺了下去:“难道是利用心脏杀人?”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江隐,她猛的起身:“是啊,唯独丢了心脏,这说明是利用心脏杀人,只是……一个小小的心脏该如何杀人呢?” 这是她想不明白的地方。 君恩寿把她戴在手上,充满着羊肠的手套拽了下来,又打湿了帕子给她擦了水。 他这样做,让江隐有些恍惚,有一种他是帝行湛的感觉。 她往外走去:“徐太妃还给哪些人送过糕点?把未死的列格名单给本祖。” 吴迪道了句是,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江隐从上到下的扫了一圈:“把她们的生辰八字给我。” 江隐通过生辰八字看出来这些死的人都是按照生辰八字的大小顺序来的。 江隐的眸落在册子上,忽然想到什么,手指在一个妇人的名字上点了点:“本祖猜测,接下来要死的应该是这个人。” 江隐决定赌上一把。 她知道北惑这个狡猾的家伙必然在暗中观察着她们。 她用小纸人做了一个同自己一摸一样的让她在王府继续行动。 她则是用了一个隐身符让自己隐身之后前往贵妇的家中。 这贵妇也是怕的要死,小心翼翼的,有一点风吹草动的都能跳的很高。 贵妇有一个五岁的孩子,孩子正是喜欢玩的时候,经常缠着她玩。 这日,贵妇来到孩子房间,江隐也跟着进去了,她避在角落里,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孩子的房间是比较乱的,许多装玩具的竹筐乱七八糟的随意堆在地上…… 第426章 诡异的玩偶。 第426章 贵妇来到了孩子的房间,心神不宁的同孩子玩耍着。 已经隐身的江隐环视着整个房间,她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 孩子的房间没有那么整洁,一张大床,大床旁边还有一张小床,想来是为了陪伴孩子时特意摆了两张床。 地上有许多用竹子编织的竹筐,竹筐里装了许许多多的玩偶,玩具等小孩子玩的东西。 江隐一个竹筐一个竹筐的看了过去,眸子倏然定住了,她方才好似瞧见了有一双眼睛在动。 江隐立刻来到方才那些竹筐前,一个个的翻找着。 竹筐里有好多刺绣的,好看的毛绒的玩偶,有人形的,有小动物的。 自然,这些都是长了眼睛的。 但是,江隐却没有看到同方才很相似的眼睛,就好似那双眼睛已经丢失了般。 江隐十分疑惑,她方才明明看到了。 江隐并没有掉以轻心,她现身在贵妇面前,虽说知道房间里有个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他们,但是江隐的冷不丁出现还是让贵妇人吓了一大跳。 江隐直接说明了来意,指着那些玩偶,道:“这些东西有问题,本祖需要把它们拿走。” 因为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贵妇吓的浑身直哆嗦,连忙点头。 江隐让神手把这些东西装在一个袋子里,不要让别人察觉出拿走了东西,让他拿到寿王府,让小祖看管。 小祖是她的儿子,自然清楚她的用意了。 就这样,江隐在贵妇人的家中待了整整一夜。 这一夜,却是相安无事的。 小祖拿到了这些玩偶干脆玩开了。 玩着玩着他便睡着了,在他睡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在其中一个竹筐中,一个闭着眼睛的玩偶竟倏地睁开了眼睛。 若是江隐在,必定能认出来这是她无意间看到的那双诡异的眼睛。 玩偶穿着精致的绸缎衣裳,这绸缎衣裳正是北惑让徐太妃去那家绸缎庄的那身衣裳。 玩偶黑黢黢,宛如魔鬼般深渊的黑眸看着周围,似是发现这不是它的主场,它转着脑袋,拖着两条木头般机械的腿往下走着。 它想离开,回归主人交代给它的地方。 今夜是它做任务的一夜。 它好不容易下了一个台阶,身后响起小祖又奶又糯的声音:“好冷啊,这么冷的天还得出来尿尿,真的是要冻死我的屁股了。” 小祖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往下走着,脚下忽然被什么一绊,整个人差点儿从台阶上跌下去,瞬间给他跌精神了,他睁眼一看,发现地上有个玩偶,他搓了搓眼睛:“诶?我怎么把玩偶落在这儿了呢?啊呀,真是糊涂啊。” 他一把抓起玩偶揣进怀里带着它一同上茅房了,而后紧接着把玩偶带进了屋子里,把它关在了抽屉里,还抱着手臂,气哼哼的哼了一声:“看你再乱跑,哼。” 玩偶在抽屉里气直抽搐。 次日清晨,江隐坐在贵妇人的房间里,看着相安无事的贵妇人,眉头拧起:“她居然没事?为何?” 江隐想到昨夜的玩偶,愈发肯定跟那些玩偶有关系了。 江隐悄悄回到王府,把睡的四仰八叉,还露着小屁股的小祖从床榻上拽了起来。 小祖迷迷糊糊的,那点起床气再看到江隐之后全部消失了,哼哼唧唧的一头扎进了江隐的怀里:“娘亲,你总算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夸张。”江隐嘴上这么说着,但还是用手掌扣住了小祖的脑袋:“昨晚有什么异常?” 小祖自然知道娘亲指的是那些玩偶。 他摇摇头:“没有。” 忽然想到什么,他拍拍脑袋,而后仰起圆嘟嘟的小脸儿,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她,一幅求夸奖的样子:“娘亲,昨晚我差点儿弄丢一个玩偶,幸亏我聪明,及时把玩偶捡回来了。” 他的小嘴儿嘟囔着:“我觉得那个玩偶可漂亮了,是这些玩偶里最漂亮的,娘亲,我可不可以也要一个啊?” “我,我给你看看哦。” 小祖兴奋的打开了抽屉,两个眼睛瞪的大大的,发出惊奇的疑问:“我的玩偶呢?那个很漂亮的玩偶怎么不见了呢?” 江隐的心突的一跳,问:“什么样子的玩偶?” 小祖歪着小脑袋回想着:“就是……它穿的衣裳很华丽,料子很新,很漂亮,而且头发跟真的一样。” 小祖这么一说,江隐瞬间想到了那个特立独行的玩偶了。 她暗道糟糕,脑子闪过什么,她迅速朝外跑去,径直朝贵妇人的家跑去。 她来到门口,发现房门紧闭,一个丫鬟在外面守着,时不时的打个哈欠。 她瞧见江隐,一愣:“寿王妃,您怎的回来了?” 江隐问:“里面这是什么情况?” “啊,夫人说昨晚没歇息好,所以今儿个说要睡个回笼觉。” 江隐觉得不对劲儿。 她伸手去推门,却发现根本无法推开。 强烈的不安感在江隐的脑子里升起。 江隐猛的门狠狠的撞开。 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她。 这夫人从床榻上下来了,她迷迷糊糊的,好似是被什么控制了一般,双手去扒自己的衣裳,用指甲去挠自己,往肌肤最深层的地方去挖。 江隐眼前忽然出现一个玩偶,嗖的飞了过去。 江隐清楚的捕捉到了。 那玩偶的身上穿着华丽的绸缎,头发也如缎子般顺滑。 眼看着夫人的指甲已经染上了自己的鲜血,江隐警铃大作,她眯起眸,迅速以玄气凝聚在了指尖上,暴喝了一声,打向了玩偶。 江隐的举动瞬间激怒了玩偶。 玩偶竟发出愤怒的声音迅速朝江隐攻击去。 江隐一个闪身躲开了,她再次发动了攻击,打在玩偶的身上,玩偶瞬间蔫蔫了,整个身子啪嗒掉在了地上。 在玩偶落下的一瞬间,那位夫人也晕倒了,不过也停止了自残的行为。 江隐把玩偶捡起来,在它身上拍了拍:“看来就是你搞的鬼了,你究竟有什么魔力啊,究竟能让这些人自残?” 江隐把玩偶带了回去,并通知了吴迪,点着这玩偶的身子:“你现在去各个贵妇家中,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搜查看看有没有这样的玩偶,若是有的话,就带来。” 吴迪道了句是。 在这期间,江隐一直在琢磨这个玩偶。 过了大半天,这个时候,吴迪也回来了,垂头丧气的,耷拉着肩膀,宛如一朵蔫掉的花儿:“老祖宗,也没有玩偶啊,我真的是快把他们的家给翻过来了。” 江隐的眉头轻轻的拧起,自言自语:“看来是得到了信儿早就跑了。” “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吴迪想了想道:“我倒是问了他们有没有遇到这样的玩偶,他们说了,好像有人从草丛看到一个,但是好像一闪而过,那个东西跟会跑一样,再加上那是晚上,他们以为是流浪狗就没注意。” 江隐深呼吸:“暂时不用找了,找也是找不到的。” 吴迪点头,表示还是会继续留意的。 这么个邪门东西没有找干净,总觉得心里不安。 吴迪离开后,君恩寿径直朝江隐走来,他扫了眼这木偶身上的料子,脑子里闪过什么,迅速又捕捉到了,他道:“本王似乎知道这个料子是哪里的了。” 每个绸缎,料子都是不一样的。 绸缎庄上的东西也是不同的。 江隐一听这话,正色的看向君恩寿:“哦?带本祖去看看。” 二人来到郊外的绸缎庄。 现下已是深秋,地上落叶厚厚的一层,而且有阴森森的风声,风声给人一种莫名的诡异的感觉。 君恩寿边说边道:“这绸缎庄还是比较出名的,里面的花纹同其他绸缎庄是不一样的,很多人喜欢来这儿买。” “有一日,这家绸缎庄的掌柜的忽然疯了,自己把自己烧死在了绸缎庄里。” “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成为烧焦了。” 江隐的眸眯了眯,这等惨事听后,心里便好似堵了一团云般。 “为何会用这等惨烈的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人自尽同一般的死亡是不同的,人若是自尽而亡的,那么会在那自尽的那一日反复的重复着他生前是如何死亡的,在那一日不断的重复着,不断的感受着那样的痛苦。 君恩寿黑曜,深沉的眸看向远处:“他夫人背着他找了别人,他们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所以接受不了,一时想不开,所以……” 江隐点点头:“人为情困。” 绸缎庄外便是黑沉沉的,一片烧焦的痕迹,推门而入,江隐嗅到了因为不甘心和怨气积攒的冤气。 江隐低垂着眸:“这屋里的怨气很重,倒是能做一些邪祟的东西。” 江隐走进去便看到里面堆着很多剩下的绸缎料子,旁边还有一团血迹,江隐走过去观察了一会儿,确认:“这些不是人血,是动物的血。” “大量动物的血……”江隐自然清楚北惑之所以用这些绸缎给玩偶做衣裳就是为了增加玩偶身上的阴气。 “这些血又是做什么的呢?” 江隐想了半晌都没有想明白。 她打算用玄气搜寻绸缎庄内掌柜的魂魄,发现魂魄已经灰飞烟灭了,而且是强制灰飞烟灭的,这种覆灭的法子必然会让怨气加重的。 来这一趟没有得到意外的收获。 江隐君恩寿二人往寿王府的方向走去,他们的旁边是一辆停靠的马车,马车精致,看着就像是贵妇人坐的,马车放在了一边,车夫不在,江隐下意识看向对面,对面是一个茶馆,估计是给这位夫人打茶去了。 随着江隐离他们的马车愈来愈近,江隐嗅到了一股子血腥的气息,江隐的手勒住了马缰绳。 马儿停下,君恩寿也跟着她停下。 他们二人朝马车走去。 江隐的手极其速度的迅速的掀开。 马车里的一幕让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车里躺一个妇人,这妇人也是之前徐太妃亲自拿着糕点去拜访过的。 她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蜷在了马车里,整张脸已经被自己给挖烂了,脖子也被挖出了一个大大的口子,此时此刻,这个口子正哗哗的往外流血呢。 江隐闭了闭眸,几乎可以笃定:“还是玩偶做的事。” 君恩寿也未闲着,他四处搜寻着,忽然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有要逃跑的意思。 眼疾手快的他迅速将玩偶捡了起来递给江隐。 江隐深呼吸,脑子里的乱麻好似捋清楚了一些。 “本祖本以为这些玩偶逃走之后,没有在这些夫人们的家中便不会作祟了。”江隐的眸眯了眯:“看来这些玩偶不是认地方的,而是认人的,只是……它们是通过什么法子在众多人当中找到想要杀掉的人的?” 君恩寿见她眉头再次紧锁了起来,他上前:“回去研究。” 马车内死了人引起了茶客们的恐慌,有的惊声尖叫,有的趴在树边呕吐着,有的更甚至吓的晕了过去。 吴迪再次过来,他的脸快成倭瓜了。 江隐他们回到了寿王府,她叫来了一个小厮,问:“之前让你把那个玩偶打碎,你丢在哪儿了?” 小厮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是有什么事在隐瞒。 江隐扫他一眼:“说。” 小厮扑通跪了下来:“王妃,我,我是没敢告诉你,怕您责怪我办事不力,那个玩偶根本就弄不碎啊,不管怎么都是弄不碎的,所以我就埋在了树下了。” 闻言,江隐的眸骤然一眯:“弄不碎?” 她直接跟着小厮朝那棵树走去,让小厮把东西挖了出来。 一个布满泥土的玩偶正看着江隐,眼神给人的感觉极其不舒服,好似是在嘲笑江隐他们的愚蠢。 江隐的呼吸一窒,沉了一口气,她把玩偶捡起来,用尽了各种各样的法子想去销毁它。 比如砸掉,但是这个玩偶坚硬无比,一点痕迹都没有。 他们用了好多法子,君恩寿提出来:“用火烧试试。” 火烧了整整半个时辰,才把玩偶烧焦,君恩寿吐了口气:“现在可以了。” 江隐盯着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但是又说不出来,她揉捏着太阳穴,先试试吧…… 第427章 诡异的玩偶内印着生辰八字。 第427章 那只诡异的玩偶整整烧了半个多时辰。 精致华丽的衣裳被烧成了灰烬,柔顺的头发也被烧了个干净。 木质的玩偶身子也被烧成了黑色的焦炭,就像寻常的木头,煤炭般。 管家在旁边看着,呼的松了口气,笑呵呵的:“王爷,王妃,看来这个邪祟是要用火来烧的。” 盯着被烧焦的木炭,江隐的眸存着淡淡的疑,恍若蒙了层淡淡的雾气般。 君恩寿看出她的疑虑了,径直走向她,抬起的手旋在半空,最终还是没有落在她的头上。 江隐对上他的眸,扫了眼他的动作并未说什么。 “你觉得有问题?”君恩寿吐出江隐所想的困惑。 的确有问题。 但江隐却一时想不清楚问题究竟在哪儿。 秀眉再次拧的很紧,君恩寿这回忍不住伸手去触摸她的眉头:“不必苦恼。” 他的指头好似有种魔力般,让她的烦躁消失殆尽了。 “今夜让人轮流守着。”江隐总担心会发生什么意外。 君恩寿应了声,把烧焦的玩偶放在,并锁进了一个盒子里,让小厮看守着。 小厮点点头,哆哆嗦嗦的抱着玩偶盒子。 入了夜,江隐仍未有一丝困意,她坐在妆奁前看着外面皎白的月光,听着外面的动静,满满的心事。 小祖已然入睡了,江隐恍然看到窗外有人影,警惕心极重的她倏地站了起来,猛的推开了窗子。 君恩寿颀长的身躯伫立在此,二人四目相对,似有什么波纹流动在他们之间。 江隐提在喉咙的气吞了下去:“是你,你怎的在这儿?” 君恩寿面具下黑曜的眸闪了闪,似在考虑如何说,最后,僵硬的从喉咙里挤出两个字:“路过。” 江隐嗤笑,自是不相信这等说辞,也没有戳穿他为何要来此。 “今夜,本祖不睡。”也是睡不着。 君恩寿平静的开口:“本王亦是。” “你说今夜会不会……” 刚想问,会不会发生什么诡异之事,忽然听到砰的一声。 二人对视了一眼:“不好。” 他们都是会武之人,对声音十分敏感,循着声音跑过去。 他们来到一个堆积着杂物的柴房。 柴房里堆积着各种杂物,有时,守夜的小厮便会在此歇息。 他们刚刚靠近柴房便嗅到了一股子血腥的气息。 江隐的呼吸一窒,闭了闭眸,即便不推开那扇门,她也能猜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君恩寿的手覆在那扇门把手上,吱呀推开。 血腥味儿更浓了,直冲他的天灵盖。 入目的便是一片血腥,地上的鲜血宛如一条小小的河水般,流在充满着沟壑的地上。 死的人是一个小厮,这小厮死相凄惨,整个人趴在地上,眼睛瞪的大大的,面部完整,但是肚子胸口却被自己挖出大大的血窟窿,血窟窿里流出些他的脾肺肾,看起来格外惊骇。 小厮的指甲缝里尽是鲜血和肉丝。 江隐定定的看着,忽然开口:“不,这似乎不太对劲儿。” 君恩寿存疑的看着她:“哪里不对?” 江隐蹲了下来,定定的看着这个小厮:“为何死的是这个小厮?本祖记得看守玩偶盒子的小厮并不是他。” 君恩寿的确没有主意。 他叫来了管家,问:“负责看守玩偶盒子之人是谁?” 管家挠了挠脑袋,道:“是小木啊。” “哦?”君恩寿并不认识小木,他颀长的身躯往旁边闪了闪,给身后的尸体让了让,让管家看:“这是小木?” 管家看了过去,被这凄惨的尸体样子震撼的浑身颤抖:“啊,吓死我了。” 他屏住内心的胆小情愫:“不,这不是小木,这是小张啊,这两个人怎么换了呢?” 这也是君恩寿和江隐所疑惑的。 管家把原本要看守玩偶盒子的小木给叫了过来。 小木看到死去的小张吓的浑身哆嗦,啊啊啊的尖叫着,双手抱着头。 他心里的情绪很复杂,一来是庆幸自己今晚没有看守这个玩偶盒子,不然也许死的就是自己了,二来他觉得这是小张替代他死的,心里格外的愧疚。 管家让他喝了一杯凉水,精神精神,稳定稳定情绪:“你先说说为何要玩忽职守?自己的工作偏要交给别人去做?” 小木吞了吞口水,强制自己让情绪稳定下来:“我,我也不想的,我在这儿守着玩偶盒子的时候,我忽然想去茅房,而且身体很不舒服,这个时候小张来了,说他会帮我守着,让我去休息,我那个时候真的很难受,我便答应了,想着第二天再来换他。” “谁,谁知道……” “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江隐听着,总觉得中间是不对劲儿的,那么多小厮,为何只有小张愿意代替小木看守这个木偶盒子? 江隐可还清楚的记得,那时管家询问谁愿意看守这个木偶盒子时,很多小厮都是不愿意的。 可是这个小张却是不同于他人。 江隐想到什么,道:“找找那个木偶盒子在哪儿。” 管家,君恩寿开始寻找,他们在一个角落里寻到了玩偶盒子。 盒子是被锁着的,看似完好无损,好似无人打开过一般。 江隐却是不信的。 她啪嗒把盒子打开,里面空空如也,原本在里面的玩偶也不翼而飞了。 江隐握着盒子的手逐渐捏紧,深呼吸,眸子深了深,喉咙里更是挤出了冷酷到极致的笑:“呵,呵,果然什么东西都困不住这个邪物啊。” 这种恼怒,无力的感觉深深的锁着江隐。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 君恩寿想到什么,又找出另外一个玩偶,拿到江隐面前:“但是,这个玩偶并没有消失。” 江隐忽然想到她的确是收了两个玩偶。 这两个玩偶一个消失了并且杀了人,另外一个安然无恙,这更让江隐心里产生了浓烈的困惑,她盯着另外这个烧焦的玩偶:“为何只是那个杀了人?它们两个有什么区别?” 她闭上眼睛,实在是想不出来。 君恩寿盯着死去的小厮,道:“玩偶是死的,而且在暗处,我们无法得知它发生过什么,无法得知它的行踪,但是人是活的。” 君恩寿的话的确点醒了江隐,她也朝死去的小厮看去。“查,查他生前的十天都去过哪儿,做过什么,是否有什么异常的行为。” “是。”管家道。 因为事态严重,人都已经死在了寿王府。 若是当初是由徐太妃送糕点引发的一系列命案,那么现在这命案已经延伸了。 若是再不加以阻止,若是再不寻找出事情的真相,恐怕会延伸至更多的地方。 到那个时候可就无法收拾了。 吴迪知道寿王府也发生了命案之后同管家一同调查这件事。 小厮小张的生活倒是简单,就在王府干活,休息,吃饭,睡觉。 但是,有一日却是出去了。 就在他们把调查的范围集中之时,吴迪再次接到了案子,说是一个酒楼的二掌柜的竟然也死了,而且死法同小厮,同之前那些贵妇的死法是一摸一样的。 很显然,都是玩偶作祟。 这就是已经延伸到了其他的地方。 江隐的脑子里闪过一条线索,叫来了吴迪:“寿王府的小厮,酒楼二掌柜的完全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身份,他们却死了,这看似没有瓜葛,实则里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你查,他们是不是见过同一个人,去过同一个地方,一定要秘密调查。”江隐的眸微微眯起:“本祖担心……有人从中作梗。” 吴迪点点头。 他是用这样的调查方式。 一来,他分别画了酒楼二掌柜的和小厮的画像,让信的着的人去问信的着的人。 一连问了好几天,吴迪终于寻到了些线索。 吴迪喝了口水,一刻都不敢耽搁,便来到了寿王府:“老祖宗,他们曾经去算过命。” 闻言,江隐倒是觉得奇了,饮茶的动作略微顿了顿:“算命……” 想到什么,问:“跟玄门世家的人有关系?” 吴迪赶忙摆手,解释着,说出的话更是拍了江隐的马屁:“玄门世家乃是老祖宗所掌管的,在老祖宗的掌管下,他们怎敢乱来。” 他摸了摸脑袋:“这是一个新开的算命的,地方不大,而且很隐蔽,就在开在一个胡同里,王府的小厮和酒楼的二掌柜的恰好都去了这里算命,而且啊,是在同一天。” 算命这个事是一个很神秘,很吸引人的事,几乎每个人都对自己的未来或是前途,或是命运有着好奇的心理。 “看来是了,算命之后他们便遭遇了不测。”江隐淡淡道。 吴迪问:“要不要把这个算命的婆子给抓起来?” “抓起来?”江隐斜着眼睛看他:“你以什么理由抓她?小吴啊,愈大愈回去了啊,切勿打草惊蛇,恩?” 吴迪被说的脸红脖子粗的:“是,老祖宗教训的对。” “算命……”江隐品着这两个字,低垂着长睫:“你觉得算命的共同特性是什么?” 有时自己的思想是会被禁锢住的。 所以也许别人的一句话便会让江隐茅塞顿开。 吴迪挠着脑袋,张开就来:“共同的特性?我想想啊,就是进去说自己的生辰八字,看看想算哪方面呗,有的人想算姻缘,有的人想算财运。” 江隐的脑子忽的灵光一闪,拍了下桌子,猛的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生辰八字,他们的共同特性是生辰八字。” 江隐在原地踱步:“从茫茫人海之中寻找到一个人很难,但,若是有了生辰八字便不一样了。” 江隐漆黑的眸划过一抹亮,她有线索了。 她把没有消失的玩偶拿了出来,几乎是笃定的开口:“玩偶内一定有玩偶所杀之人的生辰八字,所以才会精准无误的找到这些人。” 君恩寿往这边赶来,见她眼睛亮晶晶的,不复之前的晦暗暗淡:“看来有线索了。” 江隐点头:“现在就是证实本祖的猜测了。” 她闭上眼,整理了下思绪,让小祖把符纸拿出来,她将从吴迪那里查到的酒楼二掌柜,小厮,还有各个夫人的生辰八字。 她将几人的生辰八字写在了一张符纸上,随即将符纸裹在了玩偶上,又一玄气渡在上面,探寻着什么。 不多时,只见符纸变成了齑粉,而在玩偶的后方逐渐显现出来一行小字。 这小字不是别的,正是其中一个死去夫人的生辰八字。 江隐的眸溢出抹凉丝丝的情愫:“果然如此,把要杀之人的生辰八字刻在玩偶的身上,玩偶自会寻找所杀之人的。” “这个疑点解决了。”江隐的指腹来回的搓着:“就剩下最后一个疑点了,这些玩偶是如何杀人的?本祖从未在它们身上发现邪气。” 君恩寿回想着之前的种种线索,转着墨玉的扳指:“会不会是……跟丢失的心脏有关系。” 江隐呢喃着:“心脏,对,那些死去的人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便是没有心脏!” 江隐深深的呼吸着:“心脏乃是人体最大的命门,心脏的确可以操控很多事情,而且心脏是有思想,灵魂和命门的,它可以不必汲取那些邪气,只把恨意藏在心中,再去执行杀人的命令就好了。” 江隐从座位上起身:“事不宜迟,该去看看了。” 君恩寿跟在她身后:“去哪儿?” “本祖……忽然想去算算命了。”江隐低垂着眸。 相处的这段时间,君恩寿也是有些了解江隐的:“你是想以自己为诱饵?”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这样才能挖出背后的毒瘤,将其一网打尽。”江隐冷声道。 君恩寿定定的看着她,一切话都辗转成了万事小心:“本王会在附近部署一些协调你,助你一臂之力。” 江隐意外的看着他:“那可多谢寿王了。” 君恩寿本想说:都是夫妻,何必言谢。 可想到他们这尴尬,不亲密的关系,硬生生将这句话吞了回去。 江隐自是不能这般前往,她的样貌,身上的气度,玄气等,怕是刚一进去就会被认出来吧。 江隐将身上的玄气隐藏了起来,她又乔装打扮了一番,把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很庸俗的,花枝招展,穿金戴银的妇人。 她穿着大红大绿的裙裳,嘴巴涂的红红的,脸上还有雀斑,看着就像是土包子开花,土地主的原配夫人。 吴迪,管家他们差点儿忍不住笑出了声。 第428章 神婆。 第428章 江隐大红大绿,大红嘴唇,黑色雀斑,看着便是一幅庸俗至极的土地主原配夫人的模样,想来,任谁都想象不出这是气质矜贵的寿王妃。 管家和吴迪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儿来。 君恩寿定定的看着,竟觉得这样打扮也挺好,省的招一堆碍眼的男子。 他点头,话中有话,意味深长道:“很好,很安全。” 夜,刚刚擦黑,淡黑中晕染着一丝丝墨蓝的色彩。 秋天的夜寒凉无比。 街面上的喧闹,叫嚷,热闹之声同热切的白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有的小贩卖完了最后一根红薯,揣着铜板,满足且高兴的回了家。 江隐按照吴迪所提供的地方往胡同走去。 踏在地上,能踩到独属于晚秋的落叶声响。 胡同黑暗,站在外面往里看去,有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感觉。 深渊,无尽的深渊。 江隐拢着大红大绿的斗篷往里走去。 这条胡同几乎荒废,曾经住着几户人家,最后这些人家都嫌过道狭窄,进不去马车,连两个人并排都无法往里走,所以这些人家都搬走了。 江隐一人往里走去。 走到最深处时,看到一盏泛着暗红色的灯笼。 她站在灯笼下,仰头,注视着。 暗红色有些像干涸后的,鲜血的颜色,她伸手轻轻抚了上去,呵笑,这灯笼太不一般了,是人皮灯笼啊。 江隐看着紧闭的大门,她抬手按照这神婆透露出的暗号敲着。 不多时,里面便响起一道哑着嗓子,让人很不舒服的声音:“贵客请进。” 贵客? 呵。 说的真好听。 所有的贵客一旦进了这扇门想来便会成为他们案板上的羔羊。 走进去,江隐便嗅到了一股子熏香的味道。 这味道让江隐的眸微微眯起,这熏香是扰人心智的熏香,会将真实的话全盘托出,不会说谎,也避免了有人谎报了假的生辰八字等。 江隐扫视了圈整个房间。 房间不大,只有两个房间,用一扇门挡住了,门上画着的图纹看似普通,实则是有章法的,是属于防护图纹。 防的自然不是普通人,而是他们这种玄门之人,生怕他们看出些什么。 在江隐对面是一个大炕,上面铺着刻印着花纹的垫子。 神婆穿着印刻着同垫子,门板上相同图纹的大袍子,手都缩在了袍子里。 她满脸的褶皱,一只眼睛是睁开的,一只眼睛是闭死的,头发梳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露出大大的额头。 江隐大大咧咧的,迈着大步,毫无大家闺秀可言的往前走去,往旁边一坐,言谈举止同现在的举止倒是相符的。 她毫不避讳的扫视着神婆:“听说你算的可准了,可是你这眼睛都这样了,真的准么?” 江隐是故意这么说的。 她听吴迪调查说,这神婆选择杀掉的人都是根据个人的心情的。 据说那些被她选中的,用玩偶杀死的人都是对她不敬,或是在说话过程中得罪了她的人。 所以江隐才做此表现。 不过,看来效果不错。 因为江隐清楚的看到了神婆眼底一闪而过的人恨意,和悄悄藏在袖口里攥紧的手。 江隐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神婆迅速收敛起一闪而过的恨意,她勾起高深莫测的笑,笑着开口:“我的眼睛之所以变成了这幅样子是因为探破了太多的天机,所以我算的才准啊。” 江隐要的就是这句话。 她一听这话,大剌剌的兴奋的,粗俗的啪的拍向了桌子,哈哈大笑:“我就要找你这种准的。” 神婆对她更加厌恶了,但还是忍着情愫:“你想算什么啊?” “你自己看吧,我看看你说我说的准不准?”江隐道,她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面相生辰八字都融合的非常之好。 神婆拿到她的生辰八字,先是确认是否同本人相符,确认后在心中安心的松了口气:“你从小无父无母,是个孤儿,但是你命硬啊,而且还有财运,这唯一的一次财运就是遇到了你现在的相公,你相公也是个命苦的,不过在你的拼搏和帮助下,你一下子变的富有了,也让你苦命的相公变的富有了,改变了你们的命运。” “但是!”话锋一转,神婆凑近她,笑呵呵的说:“你这个相公啊,有了钱之后啊,就变了,待你也不好了,还嫌弃你粗俗,难看,还在外面找人对不对。” 乔装打扮后的江隐拍着大腿:“对,对啊,你说的可太对了,我家那个不正经的东西背叛我了啊,找了个小妖精,气死我了。” “那你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啊?”神婆问。 江隐阴恻恻的,露出很坏很坏的神色,问:“你这儿除了算命,能不能给他一点教训。” 神婆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如魔般,循循善诱的朝她看去:“你,想怎么给她教训?” 江隐装作自己入了魔般,眼睛狠毒:“我,想让他死!” 神婆呵呵的笑着:“好啊,那就把你相公的生辰八字也给我。” 让他们这对糟心的两口子死了也死在一起吧,生死都无法摆脱对方,岂不是更好。 这种背叛的夫妇的魂魄想来更纯粹。 “好,神婆,我告诉你。” 神婆点头,她把两个人的生辰八字记在一张纸上,道:“我去去就来,你在此等我。” 江隐点头,见神婆往那扇门内走去,她眯了眯眼,做好蓄势待发的样子,是,她要的就是这一幕。 神婆本以为江隐会如其他人般老实在原地等着。 但是江隐的速度极快,在她即将要进去那扇门的时候,江隐以闪电般的速度迅速闪了进去。 神婆大惊失色,凶残着一张脸:“你给我出去!” 江隐眯起眸,眼神与方才截然不同:“出去?呵,本祖既来了,怎会轻易出去!” 她的脚往后重重的一踢,将门关上,并迅速压住神婆的命门:“本祖知道你不怕,但是你想不想尝试生不如死的滋味儿?比如你的魂魄被本祖一刀一刀的切断?” 第429章 玩偶案结束。 第429章 江隐以迅而不及掩耳的速度将神婆控制住了,而且准确无误的捏住了她的命门,眸冷冷的看着神婆:“死,很简单,但是,你想不想体会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神婆不作声,这是在打探江隐的底线。 江隐也看出来神婆的贼相了,她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 江隐嗤笑了声,一手蕴着浓烈的玄气,倏地捏住她的手指的指根,凡是懂点玄学之术的人都明白这是魂魄的魂根。 江隐见她还是一幅蛮不在乎,自傲的样子,呵笑,这种人就应该给点教训。 江隐在指尖上渡了层浓厚的玄气,玄气成为强有力的武器,好似钳子般,将神婆的魂线扯了出来。 魂魄被硬生生扯出来,那种滋味儿生不如死,神婆痛的大呼:“啊,救,救命,饶命啊。” 江隐恍若听不到她的求饶,指尖的力气愈发的重了。 神婆的灵魂竟被硬生生的抻出来了一缕。 神婆痛的大呼着。 江隐眯了眯眸子,眼里淬着冰般:“灵魂被一点点片成碎片的感觉,你,想不想试试呢?” 神婆这才意识到江隐不是同自己开玩笑。 她吓的尖叫着,求饶着:“大师,手下留情。” “想让本祖手下留情,你便要做出样子给本祖看看。”江隐意味深长道。 神婆点头,不敢耍花招了:“是,是,大师想问什么便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江隐松开她,把她推出去,但指尖上还缠绕着神婆的灵魂,为的就是防止这神婆耍无赖,或者做其他小动作。 “去,做一遍。”江隐顺手从旁边寻了个椅子,拉下,坐好,双腿自然的交叠着:“玩偶是如何杀人的,做一遍。” 神婆刚想说出拒绝的话,江隐的指尖往后一扯,魂魄被扯的变了形。 神婆不敢再商量些没用的话了。 “好,好。”她点头。 神婆坐在一个小杌上,她的手拿着一个玩偶,这个玩偶正是之前的玩偶,看起来有些脏,想来是回收过的。 她把玩偶之前穿的脏衣裳拽了下来放到了一边,而后从一个抽屉里拿出来一个早就缝补好了的衣裳。 这衣裳正是用烧掉的绸缎庄内的绸缎做的。 她把衣裳放在一边,看了眼江隐,对上她冷若冰霜,极有气势的眸,赶忙低下了头。 只见神婆朝一个角落走去。 角落蒙着一个黑色的布,看起来压抑且神秘。 神婆往里走去,她把布掀开了,布下面是一个黑色的箱子。 神婆把箱子拿了出来,当着江隐的面,硬着头皮把箱子打开了。 一股子浓烈的,带着活气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江隐的眸微微拧起,眸定定的看着,亲眼看着神婆把一颗心脏拿了出来。 看样子,箱子里不止一颗心脏。 神婆把心脏上重要的命脉挖了出来,只是一个大约大拇指般大小的东西。 江隐冷冷的看着她,问:“这是什么?” 神婆道:“是心脏的命脉,把这命脉放在玩偶的身体里,会给玩偶性命。” “玩偶也会根据我们给心脏发出的指令做事。” 江隐深呼吸,原来是这样。 她指着那些存放着完好的,还在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这些心脏都是谁的?” 神婆道:“是,是那些被杀害的人的心脏,他们被杀害后,会积攒许多的怨气和恨意,而且脑子里重复的全都是自己被如何杀害的,所以把这个心脏命脉提出来塞进任何一个玩偶里,再融入想杀害之人的生辰八字,这个玩偶便会想法设法循着生辰八字来到那人面前,蛊惑他,让那个人自残自己,对自己挖心掏肝。” 江隐的眸暗了暗。 原来玩偶是这样杀人的。 “最初死的是什么人?最初死的人比后面的那些更为残忍。”江隐道。 神婆看着江隐,拍马屁的夸赞了江隐一句聪明。 “最开始用的不是人的心脏,而是野兽的心脏,狼的心脏,豹子的心脏等等。”神婆道。 江隐听了这话心里了然。 是了,这些动物都是比较残忍的,野性的,它们最原始的狩猎的方式便是撕咬,撕扯。 所以第一批人死的死相是撕扯,撕咬那种,宛如动物般野性的死法。 江隐让神婆继续。 神婆把心脏的命脉塞进了玩偶的身体里。 玩偶的右侧有一个机关,摁住头顶,机关会摊开,冒出一个洞,神婆把那颗心脏命脉顺着洞塞了进去。 而后又把江隐方才给她的假的生辰八字塞了进去,给玩偶穿上了华丽的衣裳,这样,玩偶从表面上来看只是一个普通的漂亮的玩偶娃娃罢了。 这个玩偶娃娃不会让别人多想,也不会有人把它想成一个杀人的狂魔。 江隐好笑的看着这个娃娃,忽然问:“你同北惑是什么关系?他是你什么人?” 神婆闭口不提。 江隐最喜欢对付这等嘴硬的人了。 她愿以行动表示,她啪的再次将神婆的另一个魂魄扯了出来。 神婆痛的呲牙咧嘴的尖叫着。 “他,他是我的主子,我只是按照他的命令办事的啊。”神婆喊着。 江隐再次冷冷的问:“北惑现在在哪儿?他的藏身之处在哪儿?” 神婆摇着头,用极其认真,真诚的眼神看着江隐:“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小的兵,他的行为怎会告诉我呢。” “他的藏身之处有很多,我们不知道啊。” 江隐的眸低垂着,神婆没有说谎。 神婆全程观察着江隐,见江隐想事情的时候她动起了心思,跟个兔子似的噌的往外跑着。 江隐眯了眯眸:“以为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本祖会留着你么?” 啪,浓厚的玄气灌输在掌心之中,啪的朝神婆的背后打去。 她的魂魄被打碎了。 江隐的眸睨了过去,神婆痛呼一声,瞬间趴在了地上,灰飞烟灭了。 江隐看着这些玩偶,将心脏的命脉一点一点的全部挖出来,把命脉和之前的心脏摆在一起,先是双手掐诀念着超度的咒语。 她能看清楚心脏上萦绕着充斥着浓厚怨念的黑色气息和波纹。 波纹在半空中萦绕着,最后慢慢的淡化成了灰色,黄色,白色,透明而后消失不见。 超度之后,江隐将这些玩偶,剩下的心脏全部销毁了。 江隐冷冷的看着这个房间:“这房间该毁了。” 她将宽大的斗篷罩在身上,迈着步子走了出去。 冷风扑面而来,有星星点点的东西落在脸上。 江隐下意识的伸手,接了一指尖的白雪。 “下雪了啊。”江隐呢喃着:“冬天,来了啊。” 忽然,头顶的雪花嘎然而止,江隐看过去,发现君恩寿手举着一把雨伞放在她头顶。 “结束了?”君恩寿低沉的声音响起。 江隐看着他颀长的身躯,竟有种莫名的安全感,她点头:“是,结束了。” “这儿怎么处理?”君恩寿问。 江隐的眸眯了眯:“烧了吧,里面的邪气很多,烧掉之后,本祖做一个净化。” 君恩寿照做了,次日官府问起来的时候便说是不小心着了火。 邪祟玩偶一事终于解决了。 大兴京城的百姓们对于京城会发生邪祟的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坦然了接受了这件事,但是也有一些百姓们表示希望大兴京城能够好好的整治邪祟,不要让更多的邪祟出来害人了。 其实,一些邪祟是不会出来的。 之所以近期这般猖獗是有人故意释放了一种能够强化邪祟磁场的能量,激发了它们的邪和怨,让它们作祟。 玩偶一事结束,北惑再次失败,他隐匿在暗处暴跳如雷,黑色的眸阴沉沉的。 他为何一次次的输给了江隐! 他看着自己展开的双手,喃喃自语:“江隐,我不会输给你的,我会让这天下翻天覆地的。” 徐太妃在得知北惑的计划失败后宛如一个缩起来的鹌鹑,什么都不敢动,也不敢乱说话,整日藏在房间里,生怕惹出什么乱子,或被君恩寿江隐找事儿什么的。 冬日是格外寒冷萧条的季节。 但却仍然挡不住小祖想要出去游玩的心。 一日,小祖回来的时候行色匆匆,不出片刻又跑出去了,他怀里抱着一个大大的包袱,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江隐叫住他的声音。 “小祖,你要去哪儿?”江隐问。 小祖的步子唰的顿住了,把包袱藏在了后面,但这个动作完全就是多余,已被江隐看了个一清二楚,他支支吾吾的:“娘,娘亲,我没有想去哪儿啊。” 江隐的眸定定的看着他手里的包袱:“恩?还不说?若是不说,便不让你出去了。” 小祖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最后发现实在瞒不过去了,他只好把事情说了一遍。 “娘亲,我在外面玩的时候在树下看到了一个女孩儿的魂体,这女孩儿很可怜,她说想回家,想找娘亲。”小祖可怜巴巴的噙着泪眼汪汪的大眼睛。 “但是她的魂体到了白日便会被太阳灼烧,所以我取了些黑色的,避光的布和黑伞想帮助她,让她回家。” 说着,小祖把包袱打开,包袱里装的果然都是纸扎的黑色的东西。 江隐叹息。 虽然这个世间邪祟之物比较多。 但是一般人是看不到的。 小祖是阴体,而且有鬼王之童的身份在,所以许多阴物为了躲避他,压根儿不敢在他面前出现。 小祖能看到这个魂体小女孩儿是因为他们之间有缘分。 有时,这种缘分是不能不管的。 江隐蹲下来,摸了摸小祖的脑袋:“你想帮助她,对么?” 小祖撅着小嘴巴,露出为小女孩儿悲伤的神情,点点头:“娘亲,我们是同岁的,但是她却死的那么早那么想念娘亲,我觉得她好可怜啊,而且她娘亲若是找不到她,会不会很着急啊,我想帮助她。” 江隐点点头,拉起他肉乎乎的小爪子:“恩,娘亲同你一起去。” 他们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郊外,这里尽是山头和丛林,看起来满是沟壑和坑洼,纵横着满地。 小祖用阴气笼罩着那一颗树:“小妹妹我来了,你出来吧。” 现下是白日,小女孩儿魂体是很弱的,无法自己承现。 小祖的小手撑起了黑伞笼罩在大树下。 “出来吧。” 不多时,一个身穿素麻布衣,扎着两个小揪揪,生的可爱的小女孩儿闪现,她看到小祖的时候十分高兴,但是再看到江隐的时候吓的往后退了一步。 见此,小祖赶忙解释安抚着:“小妹妹,你不要怕哟,这是我娘亲,我和我娘亲都是来帮助你的。” 小女孩儿失落的耷拉着小脑袋:“我真羡慕你有娘亲,我也想我的娘亲,我这么久没有回家,我娘亲肯定担心我。” 小祖安慰着:“我们现在就带你回去。” 江隐上前,看着小女孩儿,问:“你忘记你是如何在这儿的么?也忘记你是如何跟家人走失的么?” 小女孩儿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露出了迷茫的情愫:“我忘记了,我一醒来就在这儿了,我想回家,但是我发现我白天往外走的话,天上的太阳会照在我身上,好烫啊,烫的能把我的身上烧一个窟窿。” “我晚上想出去,但是我发现有很多长的奇怪的人盯着我看,而且还打我,欺负我,撵我,我不敢走。”小女孩儿沮丧的开口,泪眼汪汪的,看起来十分可怜。 白日是阳光,小女孩儿魂体的能量太弱了,所以身上会被烫的痛。 夜晚虽说可以自由出行,但是也有别的魂体自由出行,有的心眼儿坏的魂体自然会欺负她了。 “我们带你回家。”江隐道:“你知道你家在哪儿么?” 小女孩儿仰着小脑袋:“我娘亲怕我走丢,所以让我背下来了,我记的可清楚了,在西南方向行水街篱笆村村西头的第三个院子,那里就是我家了。” 有了地方就好办了。 江隐小祖带着小女孩儿来到了篱笆村。 刚进了院子江隐便听到里面有男女的争吵声。 “你是不是个男人,女儿都丢了,你不出去找,居然还让我在家生孩子。” “我怎么没派人出去找,我不是说了么,找不到啊,既然找不到总不能寻死啊,还不如再给我生一个孩子呢。” 第430章 惨死的女孩儿。 第430章 他们来到村子门口,隔音不大好,以至于里面争吵的内容听的一清二楚。 内容让江隐大跌眼镜。 也真真是应了那句话。 宁要讨饭的娘,不要当官的爹。 里面传出女子焦灼哭泣的声音:“女儿丢了,你不去找,还有心思还在这儿跟我说生孩子的事。” 紧接着传来男子焦躁不耐烦的声音:“你这个臭婆娘,真的是听不懂人话,整天啰里八嗦的,我都已经说了,我找了找了,但是我根本找不到,不知道去哪儿了,有这个跟我吵架的闲工夫,还不如趁着你现在能生赶紧再跟我生一个。” 里面再次传出一个闷闷的,似是在房间里发出的声音:“就是的,我儿说的对,还不如生个儿子呢。” 妇人响起低低的啜泣声。 江隐听到这些声音,心中有些了然。 她垂着眸,看向站在原地的小女孩儿,小女孩儿自然也听懂了这番话,她搅弄着手指,嘴里说的尽是自责和担心娘亲的话:“我若是没有走丢娘亲就不会受委屈,就不会挨骂,不会哭的这般伤心了。” 小祖听了格外心酸,相较于妹妹而言,他实在是太不懂事了。 他仰着小脑袋看着江隐。 江隐牵着二人的手。 小女孩儿看到这一幕惊喜的笑弯了眼睛,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稚嫩的话:“好神奇哦,姨姨,这段时间,我见过好多人,我试图去牵他们的手,但是我根本碰不到他们,没想到我居然可以碰到姨姨,你说这是不是说明我们有缘分呢?” 江隐对上女孩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这孩子还不知道自己死了。 说话间他们已然进了房间。 正在争吵不断的夫妻二人看到他们露出疑惑的神色,问:“你们是谁啊?找谁?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看他们的穿着和气度,一看就不是他们的朋友啊。 江隐的视线落在他们夫妇二人身上。 这男子是个窝囊的,典型听娘的,没有一点主见,软弱无能,却是个窝里横的。 女子也是个软弱的,不然不会被拿捏的死死的。 江隐知道小女孩儿的名字,她道:“这是不是招弟家?” 闻言,妇人推开男子,激动的上前:“是,是是她家,你是不是看到她了?” 她抻着脖子往后看着:“人呢?咋没回家呢?” 招弟看着娘亲,她疑惑的扯了扯江隐的手,问:“诶?我娘亲为何看不到我啊?” 江隐听着这话觉得心酸,她看向妇人:“你女儿是怎么丢的?谁能出来说说?还是说……” 她把心里的疑惑吐了出来:“孩子是故意被你们抛弃的?” 这话刚说出口,里面闷闷的声音从远至近的传来。 房间门被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年级很大,长相刻薄,刁钻的老妇人,她瞪着老大的眼睛,恶狠狠的:“你是个什么东西啊,谁准你胡说八道的,谁把孩子抛弃了?是那个小丫头自己跑丢的。” 江隐听着这番欲盖弥彰的话,便有八九分的猜测,这女孩儿的走失是跟这老太太有关。 江隐觉得手被握得紧紧的,她下意识低头看去,只见小女孩儿的情绪变的激动无比,那双眼睛猩红猩红的,死死的瞪着眼前的老妇人,她声音都在颤抖着:“我,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就是她,我的奶奶,是我的奶奶把我丢下的。” 闻言,江隐赶忙安抚小女孩儿的情愫。 因为她见小女孩儿已经有要变成死时的样子了。 孩子的脾气秉性灵性是最纯粹的,不会伪装。 只眨眼的功夫,江隐便瞧见小女孩儿浑身上下满是血迹,一条腿是往外跛的,还有一条腿是没有的,只剩下血肉模糊的大腿根。 她的胳膊已经脱臼了,耷拉着,骨头和肉的地方似乎已经分离开了。 她的脖子血肉模糊的,歪歪扭扭的耷拉在脖子上。 整张脸都是扁的,碎的,正一点一点的往下耷拉着碎碎的血肉。 死的好惨。 小女孩儿耷拉着两个眼珠子,眼珠子沾染着鲜血,滴答滴答的,她发出愤怒的,怨恨的声音:“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是,是她把我抛弃了。” “早上起来,奶奶说要带我去买新衣裳,我知道以后格外高兴,我便跟着奶奶去了,因为这是奶奶第一次带我去买新衣裳。” “奶奶还雇了一辆马车,让我坐在马车里。” “我们走啊走啊,走到外面已经天黑了,我记得那个地方很冷,很偏僻,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就在我以为我要有新衣裳的时候,我奶奶忽然把我丢到了路边,说是让我自生自灭。” “说我只要在,她就不会有孙子了,我娘亲不想给我生弟弟。” “我奶奶自己驾着马车跑了,我太小了,马车跑的太快了,我怎么追都是追不上的。” “天黑了,我想回家,我就一直追着马车的方向走啊走啊。” “迎面跑过来一辆马车,这辆马车撞到了我。” “我好疼啊,我求求他救救我。” “结果那个叔叔跑来见我受伤了竟然说救我花钱不说,也许还会摊上一身的官司。” “我以为他只是会丢下我不管,可是他竟然返回到了马车里,我看他从里面掏出来一个很大很大很大的斧头朝我走来,他……” 小女孩儿模仿着男子的动作抬起小胳膊来回的晃动着:“他,他对着我使劲儿的劈着,砍着,我好疼啊,我求饶,但是他根本不理我。” “就这样我好像睡着了,等我再睡醒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被埋在一棵树下,但是我是可以出来的哟。” 江隐听着这番话,眼睛酸酸涩涩的,小祖更是流起了眼泪:“呜呜,妹妹真的是好可怜啊。” 江隐没想到女孩儿竟是这般惨死的。 江隐看着虚伪的,满嘴谎话的老妇,呵笑了一声:“胡说八道,是你故意把你的孙女丢下的。” 江隐甚至把细节说的清楚。 老妇越听,脸色越白,嘴唇都变了颜色。 这,这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难道真的是那个死丫头福大命大的,没有死成? 这般想着,她的心都提了起来。 男子听了这话,跟个愣头青似的,一个劲儿的摇头:“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娘不是这样的人。” 男子的媳妇儿气的上前打人:“怎么不是,人家跟咱们,跟你娘无冤无仇的为何要说谎。” “你娘一向不喜欢女孩儿,一定是你娘做的。” 她拼命的打人。 老婆子跟个泼妇似的,一把掳了上去,少打我儿子,她精明浑浊的眼睛滴溜溜的来回的转着,心想,那个死丫头没跟上来,这群人一定是想敲诈,她绝对不能泄气承认,不然就落入她们的圈套之中了。 她梗着脖子:“少胡说八道,我看你们就是骗子。” 江隐破玉碎冰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你,敢不敢同我们去现场看看?” 婆子刚想着犹豫着怎么拒绝呢,她这个猪队友儿子真的是要气死她了:“去就去,去了能说明什么,我娘怎么可能做出那样的事,我看你是你们把我女儿给拐走了。” 就这样,一行人上了两辆马车。 路途比较遥远,马车摇摇晃晃,颠颠簸簸的行驶在路上。 就这样,晃到了夜里终于到了。 老妇人感觉凉飕飕的,下了马车看到这熟悉的地方心虚的心脏直跳:“这,这咋就晚上了呢。” 不知咋的,晚上就有种阴森森地感觉。 江隐看着她,意味深长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你又怕什么?” 老妇人一噎。 她们下了马车。 江隐发现小女孩儿的能量比白天大了很多,而且她来到之前出事的事发地后,情绪也变的激动了许多。 阴气愈来愈重。 江隐背对着月牙的月光,神色静谧且复杂的看着这一家子。 女子眼圈红红,愁容满面。 男子不耐烦至极。 老婆子东张西望,满是心虚。 她平静的开口:“你们的女儿死了。” 闻言,老婆子松了口气,男子一愣,表情说不上是悲伤还是什么,唯有女子,她拍着大腿:“你说什么?我女儿死了?不可能,我都没看到我女儿,她怎么会死呢?” 江隐破玉碎冰,阴沉滴水的眸掠向男子和婆子:“你们想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婆子心里跳的厉害,她吞着口水,连连摆手:“不,不用了,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知道的。” “怎么?连尸体都不想看么?不想让她安然入土么?”江隐冷冷的看着她们。 老婆子自然是不想的,她还怕看了之后做噩梦呢。 男子也吞吞吐吐的:“就,就实在不行把尸体拉回来吧。” 江隐冷笑。 真是薄情的爹和奶奶啊。 不过。 她们以为她们是谁。 江隐看着天,看着女孩儿赤红的眼睛,萦绕在周身的阴气,她默默的呢喃了一句:快到了。 只见阴了下来,江隐的眸看了过去。 那一家三口看到了当日的情形再现。 一辆马车缓缓的从街道上走过,走着走着忽然停了下来,坐在前面赶马车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婆子。 这老婆子停下了马车,粗鲁的把小女孩儿从马车里抱了下来,凶狠的丢在地上,还用手指头戳着她的脑袋:“你个赔钱的死丫头片子,你在我们家就是占了我孙子的位置,你那个娘说了就要你这么一个赔钱货,不再生了,你就是个多余的啊,而且还浪费了我们家的粮食,你就在这儿自生自灭吧。” 老婆子说完,不顾小女孩儿小小的,瘦弱的身子疯狂的奔跑着,哭泣着,绝望祈求的喊着奶奶扬长而去了。 夜色深了,小女孩儿无助的走在路上。 这时,迎面飞来一辆马车,速度极快的把小女孩儿给撞飞了。 下一刻,女子看到残忍的一幕时痛苦崩溃的大哭出了声音。 小女孩儿被砍的七零八碎的,她疼的凄惨的叫着。 老婆子看完以后吓的啊啊叫唤,男子更是没出息的直接吓尿了裤子,女子心痛的直啜泣。 女子看着江隐:“我女儿呢?她的尸体呢?她现在人在哪儿?” 江隐用玄气一震,帮小女孩儿现了原身。 小女孩儿恢复成了死前的样子,凶狠的指着老婆子:“你是一个坏奶奶,是你害了我!” 女子想抱女孩儿却发现扑了个空。 江隐在旁边冷冷的提醒着:“你女儿已经死了,你们两个现在是阴阳两隔,自然是无法触碰的。” 女子哭的差点晕过去,女儿的死激发了女子的痛和恨:“你这个婆子故意抛弃了我女儿,我要去官府告你,另外……” 她又痛恨的瞪着男子:“你天天听你娘的,也不知道保护好你女儿,我要跟你和离。” 男子捂着脑袋一幅窝囊的样子。 老婆子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瞪着两个大眼睛:“你敢报官?我看谁会受理?” 江隐听着这猖狂的话忽然笑了:“本祖会。” 老婆子上下看着她:“你?你谁啊。” 江隐淡淡的开口:“寿王妃。” 他们瞬间哑声了。 怎么就惹上寿王妃了。 江隐发出了信号弹,这信号弹是她和吴迪之间联络的信号弹。 江隐用绳子把老婆子和男子绑在了树上,又在他们身上塞了一张纸条,写下了他们的罪行,一切就只等着吴迪过来领人便好了。 女子还沉浸在悲伤之中,江隐道:“你可以把你女儿的尸体埋一个好地方,也免的她死后都没有去处,至于你女儿……” 她想到小姑娘惨死的样子,面无表情:“很多事情是需要因果循环的。” 小姑娘天真的看着江隐:“姨姨,你让我见了我的娘亲,现在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江隐摸了摸她的脑袋:“带你去一个很好的地方。” 小姑娘死的惨,但是撞她的人不能让她亲手解决,这样她身上会有煞气和邪气,会影响她的投胎转世,那样的恶棍倒不如用点别的法子让他自己自生自灭。 江隐打算把小女孩儿送到鬼门内。 就在这时,强大的阴气飘过,小女孩儿就跟忽然觉醒了什么似的,她整个人狠戾无比,定定的看着眼前:“我知道了,我感受到了,我知道是谁把我变成这幅样子了!我要报仇!” 说着,小女孩儿宛如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第431章 石头无相神。 第431章 小女孩儿宛如一阵邪恶的风般噌的蹿了出去。 江隐冷玉的眸眯了眯,方才她感受到了一股子不寻常的森气,这股子森气是邪恶的,是能够催动人体内邪恶的气息的。 这人想催动女孩儿体内的怨气和邪气。 她暗道不好。 女孩儿的怨气和邪气被催动之后,便会成为邪灵之体。 这孩子的邪灵之体可是更纯粹的。 待女孩儿复仇之后,邪灵纯上加纯。 若是在这个时候吞噬了女孩儿的灵魂…… 江隐想都不敢想,这等于给人送能量呢。 小女孩儿的速度很快,循着气息找到了撞她,砍死她的男子人家。 这男子也是在个村子里住。 房子破落,是整个村子里过最贫穷潦倒的一户人家了。 里面传来吵嚷的声音:“你不要拿钱,这可是我们家最后一点钱了,你拿走了,我们吃饭怎么办啊?你能不能不要去赌了啊。”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打在女子的脸上,紧接着响起男子宛如疯子般的嚎叫着:“你个臭娘们,你说说你懂个屁啊,我赌是因为我有能力赚到这些钱,你别管我,你再管我小心我打死你。” 女子被打在栽楞到了一边儿,男子也不管,酒醉熏熏的拿着钱要往外走,看到蹲在门口的儿子不耐烦的踹了一脚,骂骂咧咧的:“一个儿子吃的多有什么用,这要是个闺女儿还能卖点钱。” 他刚想开门,忽然吹过来一阵阴森森的风,这股子风猛烈的将那扇门给吹开了,男子被坚硬的门板吹在了地上,他摔了个四仰八叉的,粗声粗气,满是不耐烦的吼了一嗓子:“谁,是谁?哪个找死的?” 阴恻恻的,却带着诡异之感的声音响起:“是我呀……你这个坏人,你撞了我,砍了我,难道不应该道歉么?” 男子听到这声音一愣。 一时半刻竟没想起来。 他抬头看了过去,再看到七零八碎,没有腿,血肉模糊的小女孩儿时吓的惊声尖叫着:“啊,救命啊,鬼,鬼啊。” “鬼么?”小女孩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发出疑惑的口吻:“可是,就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啊。” 男子这才想起来他做的缺德之事,双手抱着脑袋,吓的抱头鼠窜,堆缩在地上:“啊对不起对不起啊,那天晚上我实在是太害怕了啊,我是误杀了你啊,求求你赶紧走吧,我一会儿会去十字路口给你烧点纸钱的。” 他轻飘飘的话让小女孩儿愈发愤怒和生气:“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要杀了你!” 小女孩儿浑身是血,双眼赤红,浓郁的邪气被充斥至全身,她双手朝男子抓了过去,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我要杀了你!” “呵呵呵,叔叔,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好玩啊?”女孩儿阴森森的笑着,笑着笑着,在男子即将要不行的时候,小女孩儿忽然松了手,红的溢满了鲜血的眼睛就那样定定的看着他:“呵呵呵,你杀了自己好不好啊?” 接着,男子就跟着了魔似的他摸到了一把刀,咔嚓咔嚓竟主动把自己的人手给切了下来。 女孩儿兴奋的大笑着:“太好啦太好啦,我要的就是这个。” “接下来,我要让你把自己的大腿给切下来。” 男子的手刚要扬起,照着自己的大腿往下砍时,江隐忽然出现将刀子丢了出去。 小女孩儿不解且愤怒的看着江隐:“姨姨,你为何要帮助坏人?” 江隐看着她,冷玉般的眸似要溶解她眼里的猩红暴躁:“我是在帮助你,你若是成了阴邪之体会被人盯上的。” “到时候你会成为别人利用的工具,成为器皿。” “而且还会耽误你投胎转世。” 她毕竟是个孩子,一些话还是听不太懂的,江隐只好换了一个更能让小女孩儿接受的说辞:“你,想不想下辈子还做你娘亲的女儿?” 虽说女孩儿娘亲比较懦弱,但是江隐能感觉到她娘亲恨疼爱她。 果然,这句话触动了小女孩儿,她眼睛下的赤红正逐渐消散着。 江隐松了口气,顺势上前,用温暖的手抓住了她的手:“你相信我,这种坏人他的结果肯定更惨。” 小女孩儿恢复成了死之前的样子。 吴迪那边处理的差不多了,追寻着江隐的步子来了,江隐厌恶的看着倒在地上的男子:“他撞死了人潜逃了,把他抓走吧。” “对了。”江隐看着男子受伤的脚,用手轻轻的弹着袖口上不存在的灰尘:“他身上的伤不必治,就让他自生自灭。” 这种伤,死不了,活着痛苦,就让他感受感受生不如死的滋味儿。 女孩没有成为邪灵,江隐把她送入了鬼门,鬼门的另一头有牛头马面在 等着。 这家子有个这么个酒鬼,赌鬼的一家之主,这日子自然过的不怎么样了。 江隐留下了一碇银子。 在她离开后,躲在院子角落的小男孩,也就是这赌鬼酒鬼的儿子忽然冒了出来,他的小手挖啊挖啊,从一个泥土里挖出来一个小人儿。 这个小人儿是石头做的。 让人奇怪的是这个小人的轮廓是完完整整的人,有胳膊有腿儿的,但是这个石头小人儿竟然没有五官,表面平平的。 小男孩儿的手紧紧的抱着小人,眼神是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痴迷和贪婪:“无相石神,无相石神,上次我用我爹爹的牢狱之灾换来了一身衣裳和一顿好吃的,这次我想用我娘亲的身体健康换一套我喜欢的玩具。” 无相石神的声音似是从身体内发出来的。 声音低低沉沉的:“好啊,我会帮你完成你的愿望的。” 小男孩儿高兴的直拍手。 …… 江隐站在大兴京城最高峰,她望着气势磅礴的皇宫,低垂着眉眼:“看似磅礴,实则京城的阴气还是浓的,怎的在不知不觉产生了这么多的阴气?” 阴气若是呈一个困龙的形状围住了整个皇宫和京城,那么大兴王朝就会破灭了。 “为何要同大兴王朝作对?为何要同本祖作对?” 第432章 溺死的孩子。 第432章石头无相神。 江隐呢喃:究竟是谁要同本祖作对?要同大兴王朝作对? 江隐知道,一个巨大的,黑色的网在逐渐向她收拢。 但是她现在却毫无头绪。 玄学世家曾有过背叛。 各大世家的人也有过死亡。 她的眉头拧的紧紧的,似要无法呼吸了般。 冷风呼啸,吹在她皎白如玉的肌肤上,卷起她的青丝。 单薄的肩上忽然被人披上个绒毛的斗篷。 她回眸对上君恩寿黑沉的眸,眸低垂着:“你来了。” “恩。”君恩寿同帝行湛不同,他是不善言辞之人,他站在江隐身后,为她挡住了风。 “你可知道北惑的计划?或者他的苗头是什么?”江隐问,即便北惑再滑头,北惑和君恩寿也是兄弟俩,也许知道他的计划。 君恩寿黑曜深沉的眸低垂着:“北惑很聪明,从小就聪明,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此次,北惑的计划很大,但是很模糊,谁也不清楚他的计划是什么。” 想了想,道:“但是……” 风雪吹在君恩寿银冷的面具上,黑曜如漩石:“本王怀疑他的计划同本王有关。” “同你有关?”江隐的眸定定的看着他,但又好像是透过他去看另外一个人帝行湛。 帝行湛…… 他何时才能出来呢? 在此待的久了,凉风吹的他们头痛。 江隐二人朝山下走去,路过一户商甲之家,一个男孩穿着锦锻小袍子,坐在外面的摇摇椅上,手里拿着大鸡腿啃着,一幅小地主的样子。 江隐路过这男孩儿的时候脚下微微一顿,多看了几眼。 君恩寿注意到她的视线了,循着看去:“怎么?有问题?” 江隐没作声,而是直接走了过去,蹲下来,同小男孩儿的视线平齐:“你是不是平齐村那家的孩子?” 这孩子正是爹爹撞了又砍死女孩儿的那户人家的孩子。 他怎的在这儿呢? 小男孩儿抓着鸡腿的手紧了紧,他盯着江隐,眼神里警惕很浓,不符合寻常孩子的眼神,他点点头:“怎么了?” “你怎的在这儿呢?”江隐关切的问:“你母亲呢?” 小男孩耷拉着脑袋,一幅伤心的样子:“我母亲生病死掉了,我在街上乞讨,被一对没有孩子的夫妇收养了。”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得挑眉。 她见过男孩的母亲。 他母亲的面相她是见过的。 虽说不是大富大贵的面相,但是她母亲身体康健,且是个长寿相,并非是那种生病暴毙的短命相。 生病死掉了? 江隐定定的看着小男孩,问:“记得给你们留下了银子,没拿银子看病么?” 小男孩的手攥了攥。 这个小动作落在江隐眼里便是心虚了。 小男孩儿嗫嚅着:“银子丢了。” 这谎言…… 不管是富有人家还是贫苦人家都是非常爱钱的,会把钱看的格外重视。 根本不会存在丢钱的情况。 这般想着,江隐几乎断定小男孩是说谎的。 她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小男孩儿从一个农户的儿子变成了富商的儿子。 这飞跃十分大。 不一会儿,富商里出来一对夫妻。 他们看着男孩儿十分关切:“我的儿啊,怎么坐地上了呢?” 江隐上前,问:“他是你们的儿子?收养的?” 对上夫妻二人警惕的眼神,她道:“认识。” “啊,是,是啊,收养的。”妇人提到这个话题便有滔滔不绝的意思:“我之前的儿子被淹死了,被这个男孩儿打捞上来了,我们挺感谢这个男孩儿。” “要不是他,我儿子说不定在水里多遭罪呢。” “这孩子善良,救了人就走了,我们着急把我儿子送到医馆去,就没注意。” “也是我这儿子的命不好,他没救过来,死了。” “我们把他的尸体埋了以后,过了头七,我们在街边遇到了这个乞讨的孩子,这孩子穿的特别少,面黄肌瘦的,可怜极了,别人给他银子,他磕头谢谢人家的时候,我们夫妻俩正好看到他脖子上有一个胎记跟我们死去的儿子的胎记一模一样。” “他捞起了我儿子,胎记又是一样的,我们觉得这是缘分,老天爷收走了我们一个儿子,但是又赐给了我们一个儿子。” “我们见他无父无母的是个孤儿,便想着收养他吧。” 江隐听了这番话,觉得很合理,可不知怎么却又觉得未免太过巧合了。“我们先带他进去吃饭了。”老夫妇笑眯眯的。 江隐点点头,她没有离开,驻足看了会儿:“走吧。” 她说不上哪里怪,但就是奇怪:“世间真的有如此之巧合的事么?” 君恩寿回忆着方才小男孩的眼神和神态:“这孩子不简单,身上有秘密。” 江隐点点头。 他们离开后,小男孩儿跟着夫妇回了家,夫妇看着他,十分慈爱:“你吃完了就回去歇息吧,这几日就给你找私塾。” 小男孩儿乖巧的点点头:“知道了,爹娘。” 爹娘叫的十分顺溜。 小男孩儿回到房间里,他从箱子里拿出来石头无相神,紧紧的捧着,高兴的开口:“你真的好厉害,我按照你所说的真的甩掉了之前的穷酸家庭,终于成了富人家的孩子了。” 石头无神相翁动着声音,声音给人一种万分空洞的感觉。 “是啊,你要好好感谢我。” 小男孩儿连连点头:“好的。” 到了晚上,小男孩儿睡在香甜柔软的大床上,他打着滚,喜欢现在的家庭,他闭上眼睛睡着了。 不多时,他忽然觉得房间里阴气森森,凉飕飕的,而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地上走来走去的。 小男孩儿很冷,他猛的起来了,他把蜡烛点燃,摸到桌子的时候忽然摸到了湿漉漉的东西。 小男孩儿一惊,拿着蜡烛去照周围,去照地上。 他瞧见地上竟有湿漉漉的脚印。 小男孩吓坏了,他死死的捂住了嘴巴。 水,湿漉漉的脚印,他自然知道这代表着什么,迅速跑到床塌上,双手环抱着双膝:“不要,不要来找我,不要啊。” 他盯着湿漉漉的脚印,想到什么,赶忙拿布蹲在地上拼命的擦着,嘴里还喃喃自语着:“不,绝对不能让爹娘发现。” 他擦了很久很久,直到天亮了,湿漉漉的脚印不敢出现了才歇息。 他想到什么,跟抓着救命稻草似的死死的抱着石头无相神:“石头无相神,这,这家的孩子来找我了我好害怕啊,能不能不让他来找我啊?” 石头无相神似乎猜准了他会来找自己,他笑的阴恻恻的:“好啊,不过,这次你打算用什么来换呢?” “你说的算。”小男孩儿天真无邪的开口。 石头无相神道:“你刚来这个家,和现在的养父母关系还未稳定,而且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暂时是无法用他们来做交换条件的,那么就用你自己吧。” 石头无相神再说这话的时候,它散发出来的光芒是贪婪的:“就用你三十年的寿命来换吧。” 小男孩儿一听立刻喜气洋洋的答应了下来。 他想:我以后肯定能活到二百岁的,二百岁减去三十岁,我还能活一百多岁呢,还能活很多年呢。 他喜滋滋的答应了下来。 石头无相神在他的房间里布下了一层结界,让小男孩儿戴上了保平安的物件。 从那以后,小男孩儿再也没有遇过邪祟的事。 但是,石头无相神却忽略了其他的。 一天夜里,小男孩儿的养父母忽然听到有人叫他们的名字。 而且感觉有人拍他们的脸,他们的脸上冰冰凉,而且湿漉漉的,直接给他们拍醒了。 他们摸着脸上的水点燃了灯。 妇人抓着头发,抱着双臂悲伤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夫君,你听到了吗?我们的儿子好像在叫我们啊。” “是啊,我也听到了,不知道他受了什么委屈。” 他们点燃了蜡烛看着周围,发现地上有水脚印,而且脚印的大小同他们溺水而死的儿子一模一样。’ 妇人激动的哭倒在了夫君的怀里:“他一定是有什么话要带给我们,是不是?” 男子点点头:“是啊。” 妇人想到什么,她抓紧了夫君的手臂:“夫君,都说人死了是有魂魄的,你说,会不会是我们的儿子有话要跟我们说?或者是他需要我们帮忙啊?” 男子想了想:“嗯,明日去玄学世家看看去吧。” “要不要告诉……” “暂时别了,他是个孩子别吓坏了他。” 次日一大早,他们夫妇便匆匆的离开了,只给男孩留了饭菜,让家中的丫鬟照顾他。 他们夫妇往玄学世家走去,简单的说了下他们的情况。 玄学世家的人一听便知是怎么回事,摸着胡须,道:“想来是你儿子的魂魄在水中没有得到安宁,所以他离了一魂希望你们超度他。” 夫妇一听更加心酸了。 “那还请大师前去帮忙。” 他们一行人走在街上,恰巧遇到了带着小祖出来买热乎馄饨吃的江隐。 玄学世家的人看到江隐十分惊喜,恭敬的见礼:“老祖宗。” 江隐扫了他们一眼,视线又自那对夫妇脸上滑过,淡淡的问:“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江隐没想到这么快便出问题了,沉吟片刻,淡淡道:“本祖同你们同去。” 玄学世家的人对夫妇道:“你们可真是幸运啊,这位可是顶级的大师,我们的祖宗辈儿的,有她出马,自然更是万无一失了。” 夫妇二人赶忙道谢。 江隐跟着去了,走在路上,她随意的问:“你们后来收养的儿子这个时辰应该在家干什么?” “应该在看书吧。” 江隐点点头,对跟在她身后玄学世家的人道:“你们穿的太过正式,这样,你们先去他们亲生儿子落湖溺水那里去看看。” “是。老祖宗。” 江隐看出这个小男孩儿心思重了,她这次过来不想变的太过刻意,眸子流转着,她在路上买了些孩子爱吃的糕点吃食等,这样更自然一些。 他们回到家中,小男孩听到声音立刻兴奋的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当他看到江隐的时候,整个人愣了愣,他迈着小步子来到养父母跟前,很乖巧:“爹娘你们去哪了?” 这是试探性的话。 那对夫妇道:“我们出去转转,想着缺点什么想添置添置,遇到了之前认识你的这个姨姨,她说上次走的匆忙,还挺记挂你的,所以这不碰到我们了么,所以买了些东西跟着我们过来了。” 小男孩听了这话这才松口气。 江隐把东西递给小男孩儿,小男孩伸手去接,声音小小的说了句谢谢。 江隐一眼看到小男孩手腕上戴着的驱邪的手链。 她眸子流转,呵,看来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夫妇声音柔和的开口:“你先回房间歇息,我们和姨姨说说话。” 江隐跟着他们去了房间,她嗅到了一股子湖水的味道。 她下意识看向地面,地面上有一条干涸的水渍,是小孩子的脚印。 他们夫妇把事情说了一遍:“昨晚便知道我儿子来找我们了,但是不知道他具体想干什么?我好象听到他哭了,还听到他叫娘亲了,但是他没有多说别的话。” 江隐点点头:“你说说,你儿子是如何落水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夫妇提到这件事便唉声叹气的。 “我儿子经常在家宅着,我们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便让他多出去玩一玩。”妇人说到这个伤心的掩面哭泣着:“谁曾想让他出去玩,竟让我们阴阳两隔了。” “那日,家里的丫鬟带着我儿子去玩了,丫鬟说,我儿子看到湖里有鱼想喂鱼,就让丫鬟回家取鱼食,丫鬟便去了,就在这过程中,我儿子便不小心掉了进去,他那么小,一会儿便淹死了,这个时候,我现在的儿子许是刚看到,看到的晚了就跳下去救人了,把我儿子给捞了上来。” “但是……”妇人啜泣着:“我儿子命短,没有那个好命,所以……还是去了。” 江隐点点头,紧接着问:“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给我。” “好好。” 江隐手指掐起,算着这生辰八字。 他儿子生辰里所带的命并非是溺水之命。 有的人生辰八字天生与水相克,所以要注意远离水的地方,但是像他们儿子这种生辰八字反而是缺水的,离水近不但会补充五行之中所缺的水,而且还会有助于运势,而且这种命相之人无论怎么作死,最终都不会死在水中。 江隐眼波流转:“这倒是有趣了,逆着命道而来。” “你们在此等着,本祖前往你们儿子溺水之处一观。”江隐淡淡道,这其中一定有不同寻常之事。 江隐来到溺水之处。 此处人烟不算稀少,偶有小贩们在此吆喝着叫卖着什么,还有人在上面走来走去的,也有小孩子在围着互相嬉戏打闹的,江隐还听到跟在后面的大人扯着嗓子喊着:“啊呀别跑,快离这儿远点,这孩子,不知道前几日这儿死人了啊。” 他们都觉得晦气,也害怕有什么冤魂缠着他们。 小孩子吐着舌头躲到了大人们身后。 江隐的眸扫了过去,她看向正在四处观望着的玄学之人们,上前:“你们可观察到了什么?” 玄学之人:“观察到了死气和一丝丝的淡淡的怨气。” 江隐听着点点头:“恩,死气是那个孩子的,怨气应该是也是那个孩子的,毕竟忽然这么死了,失去了爹娘和家人,心里难免有怨气,本祖的意思是除了怨气和死气你们可看到了其他的?” 玄学世家的人相互对视了一眼:“老祖宗,是我们愚钝了,并没有看到其他的。” 江隐点点头,也不怪他们。 如此邪门的事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大起波澜的。 江隐眸光流转着,黑曜的瞳仁定定的看着看似平静,实则大有问题的湖面,她低垂着眸:“有问题的应该是这里。” 她看了过去:“该如何探索呢?” 这时,衣角被捉住,江隐垂眸看去,对上小祖水汪汪的大眼睛:“恩?你怎的来了?” “娘亲不细心噢。”小祖笑眯眯的,吐着舌头,略略略的:“哼,娘亲不认真噢,我已经在这儿很久很久啦。” “娘亲,我来帮助你。”小祖方才听到江隐的困惑了,他举高了小爪爪,自告奋勇的开口:“娘亲娘亲,我亲自下去一趟看看里面是否有邪祟不就行了么。” 江隐瞥了他一眼:“太危险。” “娘亲我水性很好的,而且只有不管多深多浅的阴气我都是可以找到的哦。”小祖噤着小鼻子,两个小胳膊抱着,哼哼唧唧的。 他的小手拼命的晃着,撒娇着。 江隐看了他一眼,现在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小祖的本事她是知道的。 她之所以不愿意让他下去完全是出于娘亲对于儿子的担忧。 她旋空画了一个符箓,将符箓印在手镯上,让小祖戴上。 小祖喜滋滋的戴上之后来到湖水边,他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他宛如一条灵活的尾鱼般在水中游来游去。 小祖在湖水中瞧见了一个同他年纪差不多的小男孩的魂魄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整个人灰秃秃的,弥漫着悲伤的色彩。 但是小男孩儿一点都不怕水,在水里不管是呼吸或是什么都是一幅游刃有余的状态。 再加上小男孩变成了水鬼之后还能够自如的离开这片湖面前去自己家中,这就说明水和他是完全不犯冲突的。 所以江隐才会觉得此事有诈。 小祖知道这就是被溺死的那个孩子。 第433章 我是来帮助你的。 第433章 小祖看着蜷成一团,宛如虾米般的小男孩儿认出他便是受害者。 他慢腾腾的上前,生怕吓到小男孩。 小男孩看到有人朝他游来,嫩生生的眸瞪的大大的,眼底尽是恐惧。 他怎的能看到自己。 小男孩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现在无非就是魂魄罢了。 可,眼前这人却能看到自己。 他会不会伤害自己。 小祖见他大眼睛瞪的如铜铃般,赶忙安抚着:“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来帮助你的。” 小男孩见小祖笑咪咪的,跟温顺的小猫咪似的他卸下了心防。 小祖游了过去,肉乎乎的小爪牵住了他的手:“你有什么委屈可以跟我说呀。” 小男孩无声的流着眼泪,半晌,才慢吞吞的开口:“我是被害死的。” 小祖猜到了,他道:“你同我上去。” 小男孩摇摇头:“前些日子我还能上去,可这些日子也不知是怎的了,好似有什么东西在禁锢着我。” 小祖一听便知道怎么回事了,他四处搜寻着,发现在小男孩周遭被设了一层结界,这结界便是能够能困住他这种水鬼的。 小祖绞尽脑汁的想,自言自语着:唔,不能暴力的破坏,不然会被设下这结界的人发现的。 小祖的手挠着小脑袋:“有法子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木头。 这木头是阴物。 小祖是纯阴之人,最喜阴物了。 他拿出一个小小的匕首。 这匕首是君恩寿亲手削刻送给他的。 大小,样子,长短及重量都十分符合他。 当时,小祖得了这把匕首之后他勉强的对君恩寿加了一点点的好感。 小祖速度极快,极其利落的用匕首把木头削成了一个小木人,又仔仔细细的在上面雕刻着五官,而后捕了一丝小男孩身上的邪气和阴气覆在了上面。 他默念着口诀,不多时木人变成了另一个带着小男孩魂魄的魂体站在小男孩的位置之上。 小祖又用早就准备好的符咒裹在小男孩的魂体上。 “跟我走吧,这样就不会有人发现你逃离了,你跟着我可以顺利离开。” 小男孩半信半疑的看着他,最后点点头,跟着小祖离开了。 江隐知晓小祖的能力。 在小祖上来的时候,江隐早已准备好了一把黑色的伞,及时的罩在了小男孩的身上。 江隐自是不能把小男孩往他生前的爹娘家中带了,思忖了下决定带到了寿王府。 江隐做了一个可以让阴物存活的临时法阵,她收了伞,淡淡道:“说说吧,你本不应该溺水而亡的,为何会死?” 小男孩嘤嘤的抽泣着:“我,我是被人推下去的。” 江隐和小祖看着小男孩,不急不慢,用安抚的眼神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小男孩继续道:“家中丫鬟带着我出去玩,我见湖面有鱼儿游来游去,且还朝我张嘴,我想,它们定是饿了,所以我让丫鬟去拿鱼食。” “这个时候,我背后有人走过,我见那人好像和我差不多大,我没想那么多,以为是跟我一样想看鱼的小孩子,我还想着要不和他一起玩耍。” “可是我哪儿想到他竟然把我推了下去。” 听到这儿,小祖黑溜溜如葡萄般的大眼睛瞪的圆圆的:“怎么会呢?和你差不多大的孩子?居然有这么大的力气?” 小男孩生怕不信他的话,情绪的激动道:“真的真的,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是他把我推下去的。” 江隐倒是不足为奇淡淡道:“一个孩子绝对不会有这般大的能耐,背后必然有高人在引导。” 小男孩见终于信他说的话了,倏地松了口气:“我被推下水,我自己在水里挣扎着,我觉得我能游到对岸去,因为我发现我并不怕水。” “但是我游了一会儿发现水下好像有人死死的拽着我往下拉着我。”小男孩回想到那个画面不由得害怕了起来:“我就这样被拉了下来。” “我拼命的挣扎都挣扎不出去,我的腿被什么东西拽住了。”小男孩道:“但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江隐猜到必然会有邪祟从中作梗了,眼眸流转至小祖身上:“你可发现了水中的邪祟?” 小祖点头:“发现了,有人用结界困住了他,不让他再次浮出水面。” 江隐恩了声:“就是邪祟作祟,而且此次跟那个男孩有关。” “那男孩之前的面相我见过,从小一直到及笈之时,他的命运一直都是坎坷的,但是他忽然变的如此幸运,这的确不正常。” 小祖摸着小下巴,试探性的猜测:“这难道就是借运么?” 江隐赞许的看了小祖一眼:“恩,这就是提前借运,他小时命运多舛,但是长大后会风调雨顺,这孩子现在成了富商人家的孩子,看着风光无心,吃喝不愁,富贵荣华,实则是提前借了及笈之后的命运,这样的提前借命运,只会把好运消耗光,一旦消耗光了,剩下的便是无穷无尽的痛苦。” 小祖恩了一声,他小大人似的安抚着小男孩,拍了拍他的魂体:“你不要着急哟,我们会帮你报仇的,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把人家的孩子害死了,还当成了救命恩人,又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占据了人家孩子的位置,抢了别人的爹娘,这得多不要脸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啊。 江隐秀气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子,淡淡道:“因果循环,有因就有果。” “他,是走不长的。” 江隐把小男孩收到了具有保护作用的黑伞下。 她把伞收了起来往外走去:“去你家看看吧。” 一些事情,的确该解决了。 江隐和小祖站在富商家门口。 江隐双手的手腕呈现一朵花般拧在一起,释放着玄气,不出两刻钟的功夫,富商上方便萦绕着一层无形的结界。 这个结界是防止一些邪祟逃出去的。 做完这一切,江隐这才敲门进去。 丫鬟开了门,知道江隐是他们的贵客,引领着他们来到了花厅。 不多时,富商夫妇来了,黑伞下的小男孩激动的躁动不安着。 江隐理解他此时的情愫,她拍了拍伞身让小男孩安静下来,安抚着他激动燥热的情愫。 富商夫妇看着江隐,他们的眼神一个交换便了解到怎么回事了。 “要不,我们进内屋去说?”富商夫妇道。 他们往内屋走去,刚迈出去几步便听到身后响起小男孩稚嫩的嗓音。 “爹娘你们去哪儿啊?” 回头看去,小男孩歪着脑袋,用好奇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们,手里还抱着一个玩偶。 这个玩偶是富商夫妇之前儿子的玩偶。 果然,黑伞下的小男孩见到这个害死他的小男孩心情格外激动,若不是江隐压着,想来黑伞会被展开,小男孩会从黑伞之中跳出来。 江隐微微眯着眸看着小男孩。 不知怎么,现在富商夫妇对这个小男孩有一种格外别扭的情愫。 但也不好当面说什么,只好轻咳了一声:“同这位姨姨有事商谈。” 小男孩往前迈了一步,似是很想跟上去。 古灵精怪的小祖看出来门道了,他噌的跨着小肉腿儿三两步的跨到了小男孩面前,笑眯眯的:“大人的事我们小孩子就不要参和了,我们一起去玩吧,我看你家很大,你是这家的小主人,你带我去参观参观吧。” 小主人三个字成功取悦了小男孩。 小男孩心里自豪极了,他微微仰着下巴:“那是自然,我带你去。” 小祖把小男孩拐走了。 江隐同夫妇二人进了内屋。 富商夫妇他们激动的上前问着:“您看到我儿子了?我儿子是不是真的有话要跟我们说啊?” 江隐点点头:“让他跟你们说吧。” 富商夫妇愣住了,让他说? 怎么说啊? 就在他们万分诧异的时候,江隐当着他们的面把黑伞打开了,而后画了一个小型的现阴阵。 不多时,小男孩的形象浮在他们面前。 他是死后的样子,穿着一身素蓝的褂子,小脸儿肉乎乎的,但是惨白的脸宛如墙面般,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一直在不断的滴答滴答的往下滴着水。 富商夫妇看到死去的儿子重新站在自己面前,激动的捂着嘴巴哭泣着:“儿,儿子,真的是你,爹娘没想到还能再次见到你。” 说着他们扑了上去想要抱住儿子。 但是,让他们疑惑不解的是,他们并没有抱个满怀,而是……而是从他们儿子的身体穿了过去。 富商夫妇用极其惊讶的眼神看着他儿子,而后又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江隐,翁动着唇:“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隐见他们两鬓都斑白了,虽然心中不忍,但还是要再次提醒他们,告诉他们事实:“你们应该知道,你们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他的魂魄,人和人是阴阳两隔的,自然是无法接触到魂魄的。” 富商夫人伤心的哭泣着。 江隐道:“听听你们儿子想跟你们说什么吧。” 经了江隐的提醒,他们这才想起正事:“儿子,你想跟我们说什么?或者说……你有什么遗愿要说?” 小男孩用非常伤心,绝望,生气的眼神和口吻看着他们,质问:“你们为何要认一个杀人犯做你们的儿子?” “是他害死了我,是他害死了我!” 富商夫妇一愣:“你,你在说什么?” 小男孩情绪激动,颤着手,指着门口:“方才叫你们爹娘的那个孩子,就是他害死了我。” 闻言,富商夫妇两个人都惊呆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睛更是瞪的大大的:“什么?他害死了你?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啊?难道不是他救了你么。” 小男孩屏住激动的情绪,他把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相较于刚认的陌生的男孩,富商夫妇自然是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他们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而后十分懊恼的去拍自己的脑袋:“我们糊涂啊,我们真是糊涂啊,为何要认一个杀人犯做我们的儿子?我们真的是蠢啊,愚蠢至极啊。” 小男孩心疼的看着他们。 富商男子十分愤怒,他猩红着一双眼,朝外面冲了过去。 “我要找他算账。” 富商女子拽住他:“你怎么找他算账?先不说他是个孩子没有人相信一个孩子能够杀人,你一个大人跟一个孩子拼命传出去像什么话!” 闻言,富商男子顿住了步子,他喃喃:“对啊,这话谁会信啊,若不是咱们的儿子亲口说了这件事,我们也是不相信的。” “谁会相信一个小孩子能杀人呢。” 江隐的手指来回的搓着:“这个孩子是被人借出去杀人的刀,但也是因为这个孩子的欲望和贪婪所以才会被人利用的。” “被人利用?”富商夫妇倒是有些听不懂了。 她们想着,江隐解决了他们的困惑:“本祖还在调查,不过的确是邪祟在作祟,你们只是恰巧被盯上了。” 恰巧被盯上。 这五个字简直如一把锐利的刀子般硬生生的剜在了他们的心头上啊。 “暂时不要激动,本祖会解决这件事的。”江隐也觉得可惜了这个男孩,这个男孩命中的确是有一劫的,这个劫难若是过去了,今后前途锦绣,大富大贵,但是这个劫难没过去,所以迎来了死亡。 另一边,小祖除了把杀了人的小男孩领到其他的地方去,他还有其他的目的,那就是想找找这男孩身上有没有其他的邪祟之物。 不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孩子,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能耐呢。 小祖圆溜溜的大眼睛转着,脑子灵光一闪,忽然想到什么,心生一计,他垮了下脸,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你真是幸福,我好羡慕你啊,你的爹娘对你这么好,你们家看着这么好,我真的好羡慕啊。” 小男孩就喜欢听这种话。 他骄傲的扬起了下巴:“当然了。” 小祖顺着他的虚荣心继续道:“我能求你点事情么?就是……就是我没有自己的房间,我想看看你的房间什么样子可以么?” 第434章 前世的因果纠缠到今世。 第434章 小祖知道小男孩的弱点。 虚荣心强,喜欢炫耀,需要强烈的认同感。 所以小祖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孩子。 他耷拉着小脑袋,再抬起头来是羡慕的,自卑的,向往的神情,十分崇拜,渴望的看着小男孩:“你家真好,我想你的房间也特别的好吧,我好羡慕你啊,我没有自己的房间,我可以去你的房间看看嘛?” 小男孩心里骄傲,嘴角止不住的上扬着:“你难道没有自己的房间吗?我看你娘穿的挺好的,你们家也挺有钱的吧。” 小祖心想,你倒是挺会观察人儿,他的眼睛灵动的一转,唉声叹气,道:“唉非也非也,你是有所不知啊,我寄人篱下啊。” 说到情深之处时,这小祖那叫一个真真切切啊,还顺势挤出了两滴眼泪:“你是不知道,我只是我娘亲的亲生儿子,但我不是我娘亲夫君的亲生儿子,我一个后的,你觉得他们会待我好么,我每天能吃饱就不错了,别说自己的房间了。” 小男孩听着觉得小祖可怜死了,同时心里也升起了浓烈的优越感。 这是他以前的日子啊。 小男孩骄傲的扬起了下巴,用十分优越感的口吻和态度同小祖道:“行,就让你看看我的房间,我跟你说,我的房间可好可大了,我爹娘对我可好了。” 小祖在心里嘀咕着:你之所以过的这般幸福是因为把不幸压在了别人的身上。 进了房间,聪敏机敏的小祖迅速捕捉到了一股子淡淡的阴气。 小祖葡萄般的大眼睛迅速锁向某处,但只是一扫而过,并在心里记住了这个地方。 这个地方有问题,但现在不能打草惊蛇。 他的眸叽里咕噜的转着,故意露出艳羡的神色,他四处摸摸看看的,装的一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哇,你的房间也太好了吧,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好这么大的房间。” 小男孩愈发得意和骄傲了:“也就还好吧,其实我不太喜欢我现在的房间,我已经和我爹娘说了,我爹娘说他们要给我重新弄一下,弄成我喜欢的样子。” 小祖想,不是说要弄成你喜欢的样子吧。 而是因为你心虚,不敢住在你害死的人的房间里。 小祖就这样四处走走看看的,来到了房间有阴森之气的地方。 这儿似乎很受小男孩的重视。 这是一张单独的小桌子,摆放的位置十分有讲究,是吸收了四面八方灵气的位置风水。 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瓷瓶,瓷瓶里面插着一枝花。 若是寻常之人看了必定以为这是普通的摆放花瓶的桌子。 但是小祖却清楚的发现了机关。 在桌子下有个机关,这段时间小祖跟着君恩寿学习到了很多战术,又或是机关之术,所以自是明白的。 聪明的他伸出小手迅速启动了机关。 只听啪的一声,在桌子的正前方啪的弹出来一个抽屉。 小祖看去。 在抽屉里躺着一个石头人。 这个石头人有手有脚而且身体的轮廓,但就是没有五官。 小祖第一次看这个东西,正准备拿起来仔细的看看,小男孩忽然吼了一嗓子:”别动!“ 小祖见他这般激动便知道这个石头人是有问题的。 他迅速拿了起来。 石头无相神感觉到小祖身上浓重的阴气能量了。 它生怕自己被发现,迅速将原魂抽离开来。 就在原魂抽离开后,那石头也啪的四分五裂,裂出一条条的缝隙。 见此,小男孩的情愫倏地变了,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崩溃的大叫着,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将东西夺了去,愤怒的嘶吼着:“你,你做什么?你干什么弄坏我的宝贝。” 小祖肉乎乎的小脸儿沉了下来,用十分严肃的神色看着他:“这不是宝贝,这是邪物,而且是很厉害的邪物,邪气和阴气根本抓不到,跑的很快,你说,这个是什么东西?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小男孩怎么会说。 这可是他和石头无相神的秘密。 他若是说了,石头无相神就不会保佑他了。 小男孩的情绪变的激动无比,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瞪着小祖,后宛如狼般扑了上去,去打小祖。 小祖不小心被打中了肩膀:“你这个不讲理的人,说不过我就打我是不是。” 气吼吼的小祖也伸手打人,两个孩子就这样扭打到了一起去。 小祖力气很大,而且跟着君恩寿学了很多很多的技巧,所以小男孩迅速的占据了下风。 小男孩见打不过小祖竟哭咧咧的跑了出去,还指着小祖:“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告诉我爹娘,让我爹娘来收拾你。” 小祖哼了一声,他拿起四分五裂的石头无相神往外走着。 小男孩走到一半便看到了往这边来的爹娘和江隐。 他哭唧唧的跑了过去,开口就是告状,还用手去拉他们的手:“爹娘,她的儿子打我。” 话刚说完,小男孩的手被富商夫妇甩开,用极其陌生和憎恨的眼神看着小男孩。 小男孩被这眼神弄的浑身一僵,他吞了吞口水,问:“爹娘,怎么了?” 他的心里直打鼓。 妇人猩红着眸冷冷的瞪着他,开门见山的质问着:“我儿子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何要害死我的儿子!” 小男孩一愣,心里跳的极快,但没有显在面上,小小年纪便有如此的心眼,可想而知多么的厉害,他用十分迷茫的眼神看着妇人,歪着脑袋,问:“娘亲你说什么呢?什么害死了你的儿子?你是说弟弟么?娘亲是不是弄错了啊,我怎么害死了他呢,我是救了他啊。” 妇人愤怒的一把推开他:“虚伪的东西,你还在我这儿装什么,我都听大师说了。” 大师…… 小男孩看向江隐。 哦。 是她啊。 就是她破坏了他的计划。 小男孩红着眼睛:“娘,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是骗子,肯定是个大骗子。” 小男孩瞪着江隐:“你为何要挑拨我和我娘亲之间的关系,你为何要胡说八道!” 江隐淡漠的看着他。 实在是对这个小男孩提不起一点的好感。 这时,小祖捏着石头无相神跑了过来:“娘亲,这个地方的确有问题,他也有问题,我怀疑所有的一切全都是这个石头小人捣的鬼,但是这石头小人儿好像不是它的真身,好像逃跑了。” “逃跑了?”江隐的口吻是疑惑的,不怪她疑惑,因为她在进来之前便在四面八方设下了阵法,这个邪祟是无法逃脱出去的。 江隐用玄气搜寻着四周的邪祟。 但是她发现整个院子里干干净净的。 她的眸微微眯起,疑惑也自心里升腾着:“不是邪祟?那是什么?” 江隐看着小男孩,问:“是什么?” 小男孩见事情真的瞒不住了,他这爹娘看他的眼神跟仇人似的,无论如何解释都是无用的。 他呲牙笑了,歪着头,好像一个小恶魔般:“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你们想知道自己说啊。” 富商夫妇见这孩子不似之前的乖巧,完全变了个样子,他们惊讶坏了,指着她:“说!为什么要害死我儿子!你们都不认识啊。” 小男孩的脸阴沉了下来,眼睛是明显的三白眼,小人阴险之相。 他捏着小拳头:“我和他的确无冤无仇,但是谁说无冤无仇就不能害他了,因为他过的比我好,比我幸福。” “我很可怜的,我爹娘死了,不,我爹娘活着的时候我过的就不好,他们整天吵架,我爹喝酒,赌博,喝醉了回来打我拿我撒气,赌博赌输了还是打我,我受不了了。” “最后我爹死了,我太高兴了,因为没有人打我了,我睡觉都能睡的安稳了。” “但是我娘是个窝囊废,整天病歪歪的,没有钱,我没有漂亮的衣裳穿,也没有好吃的。” “终于有一天我娘死了,我又高兴又难过,难过的是我没有娘了,我高兴的是我自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 “我刚来到城里,看到城里十分繁华,处处都是好吃的,好穿的。” “就在一个糕点店门前,我看到了你们一家三口。”小男孩看向富商夫妇:“你们问你们的儿子他喜欢吃什么,给他买了很多他喜欢吃的糕点,那些糕点是我从来没吃过的。” “过了一会儿你们出来了,你们的儿子边吃糕点边走,有一个糕点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你们说掉在地上的太脏了,不要吃了。” “你们走了,我把那块糕点捡起来吃了,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我也想当你们的孩子,我也想有这样的爹娘。” “但是你们的儿子在,我就不能做你们的儿子,所以我就想出了害死他,又假装救他,变成他的救命恩人,最后赢得你们怜惜的办法。” 富商夫妇听了之后只觉得万分惊愕,声音都是抖的:“你,你怎么会这样?你真的太坏了,我们怎么这么倒霉啊,竟然被你盯上了!” 小男孩的下巴往下耷拉着,他阴恻恻的笑着:“那肯定是因为上辈子你们欠我的。” 江隐的冷眸看着小男孩,直接问出她最关心的问题:“你一个小孩子即便再聪明也无法想出如此周密的计划,说吧,究竟是谁教你的。” “是谁在水中做的手脚。” “是谁做的邪阵。” 小男孩儿被问的一愣一愣的。 他不能说。 石头无相神说了,他必须要保密,否则会收回现有的一切。 小男孩被逼问的连连后退。 江隐再次逼问:“或者……可以这样问一句,你一个小孩子是拿什么条件做了这些交换?你爹的死,你娘的生病,这个孩子的死以及你的荣华富贵。” 小男孩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底清楚的写着: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隐并不意外自己猜对了。 小男孩张着嘴巴,可忽然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自己的嘴巴鼻子眼睛流了出来, 他伸手摸了摸发现是鲜血,黏腻的鲜血。 眼前的人好像变的模糊不堪,他的眼前模糊一片。 最后咣的一声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生机。 死之前,小男孩的心里存着疑惑,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死。 他并没有把石头无相神的秘密说出来啊。 小男孩不知道的是,他许了石头相神许多的寿命,他本就是个短寿的人,再许出去那么多的寿命自然是不会活的久了。 富商夫妇看着小男孩咽了气一时之间不知说些什么。 他们的心情十分复杂。 他死了,但是也换不回他们可怜无辜的儿子。 江隐上前,微微闭了闭眼睛:自作孽不可活。 她闭上眼睛,脑海里出现一幅画面,是关于这个男孩和富商夫妇儿子的画面。 原来他们前世就是认识的。 前世,死去的这个男孩和富商的儿子就有一段渊源。 死去的这个男孩原本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富商家的儿子是农民家的儿子。 但是出生的时候被意外抱错了,长大之后才发现,在富贵人家生活了那么久的孩子自然不想回去做贫苦人家的小孩子,这个孩子长大后便利用自己的手段烧死了男孩一家三口。 男孩被烧死之前清楚的看清楚了始作俑者的脸,他大喊着发誓不管是下辈子,还是下下辈子都是要报仇的。 所以这辈子,小男孩成功杀了富商的儿子,毁掉了他们的家庭。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真是因果循环,前世的孽缘到了今世。 小男孩的尸体被江隐命人简单的安葬了,又洗刷了他魂魄的记忆,也给富商家的孩子洗刷了记忆,她不希望他们就这样一直报应纠缠下去,不如各自重新投胎各自去过自己的好日子。 寿王府。 江隐盯着这个石头小人已经半个时辰了。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摸着,眉头轻轻的拧着:“这到底是什么?” 她从未见过,总觉得它是最新冒出来的。 这个时候,她想到了帝行湛,想到了帝行湛无所不在的神殿。 江隐喃喃自语:若是能去他的神殿就好了。 门口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想去便去。” 第435章 诡异的女孩。 第435章 江隐的眸从头至尾一直盯着这石头小人,眼眸流转,她冥思苦想了许久都不曾想出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她不由得喃喃:神殿无所不知,帝行湛若是在就好了,便可去他神殿一观。 门外,君恩寿低沉的声音响起:“想去便去。” 江隐循着看去,他迈着大步走了进来,黑曜深沉的眸睨了她一眼:“想去便去。” 江隐扫了他一眼:“神殿都是有机关的,怎能想去便去。” “上次本王摸透了神殿机关箱的机关。”君恩寿喉结滚动。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你是如何摸透的?” 君恩寿不作声。 江隐也就没有戳穿他和帝行湛是同一个人的事实。 “本王想知道,自然就会知道,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君恩寿说话的口吻竟有种耍赖的孩童感觉。 江隐心中有个猜测,想来是君恩寿在帝行湛和他自己调换魂体的中间空隙看到了帝行湛的操作。 虽说擅自跟着君恩寿前往帝行湛的神殿不大好,但…… 她垂眸看着手里的石头无相神:“事不宜迟,当下这件事最为重要。” 她深呼吸一口气:“走吧。” 江隐同神手说了这件事,神手的情绪激动了起来,人甚至挡在了大门前:“老祖你说要去什么地方?神殿?那是主子的地方啊,怎么能轻易的去呢,尤其是……” 神手很仇视的看着君恩寿,用手指着:“尤其是他,他凭什么过去!” 君恩寿面具下黑曜的眸扫了过去。 神手下意识闭上了嘴,眼睛落在了其他地方。 江隐上前,伸手放在神手的肩膀上,把他往外一拉,神手栽楞了一下子,他无比吃惊的看着江隐,一幅委屈巴巴的样子:“老祖宗,你居然维护他。” 江隐神色严肃,把手里的石头小人儿举起来拿给他看:“这个东西害死了人,本祖不知他是什么,你现在拦着本祖去查这个是想做什么?” “是打算同这个石人一起作案么?” 神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格局未免小了许多。 他臊红着一张脸,嗫嚅着,最终还是让开了地方。 老祖宗办的全都是大事。 他绝对不能捣乱。 他们来到了神殿。 神殿一如既往的神秘,朦胧着雾蒙蒙的雾气,好似坐落在云端上般。 江隐漆冷的眸扫了过去,不由得想到同帝行湛相处的那段日子,她低垂着眸。 君恩寿似是感受到了她的情愫,不动声色的行至到她面前,在她耳边轻轻道:“在想他?” 他喷吐的热气洒在江隐的耳朵上,江隐下意识闭开,斜着眸扫了他一眼:“本祖的思想本祖自己做决定,寿王莫不是有意见?” “嗤。”君恩寿嗤笑了一声:“本王怎会有意见,你即便是想他也无用……” “因为……”君恩寿落地有声,细细的听颇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本王是绝对不会让他出现的。” 他这话有双重的意思。 江隐听出来了。 君恩寿踏着陡峭的石坡往下走,江隐并排跟着一起走。 这条路是有机关的,地上的路,踩在地上的石头,花草全都是机关。 江隐沿路往下走,仰头便望见了金碧辉煌的神殿。 神殿殿门被推开,古朴庄重的浓郁气息扑面而来。 神殿有一个密室,这个密室内存放着许多上下几万年的讯息,记载着各种各样的事件物件以及人等等。 只要在滑索机关那里按照象形字寻到开头的字便会出来许多关于此物的讯息。 蜿蜒曲折的石楼梯呈古朴的红棕色。 江隐仰头看去,有一种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感觉:“寻常之人若是爬上去想来需爬上几日。” 君恩寿停了停步子:“的确如此,此台阶共有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阶,呵,帝行湛这个家伙还真是造的大啊。” 江隐听出君恩寿话里话外的阴阳怪气了。 她背对着站在蜿蜒曲折的楼梯上,漆冷的眸淡淡的看着他:“这只能说明他有本事。” 君恩寿站在她下面的一个台阶上,听了这话,压低嗓子笑:“你倒是维护他。” “本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君恩寿不再这个问题上多做话题,他凑近江隐:“寻常之人爬不上去,但你我又岂是寻常之人。” 说罢,君恩寿颀长的手臂揽过江隐纤细的腰肢,足尖点地,双脚悬空在上方,往上一提,江隐便被她提了起来朝上飞去。 江隐是想挣脱开的。 但只要想到挣脱后会摔下去不说,而且还会推推搡搡的麻烦,产生不必要的时间浪费,这般想着,江隐便放弃了,只冷冷的开口:“最好不要对本祖有什么非分之想。” 听了这话,君恩寿低低沉沉的笑,他趴在江隐耳边:“非分之想?别忘了,你已经是本王的王妃了,这些非分之想已经成真了。” 江隐还想再反驳什么,君恩寿就跟猜到了似的,他不想听江隐扰乱人心情的话,内力加深,脚下的功夫迅速提起朝上飞去。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二人已经到了上方,往下看去,蜿蜒曲折的楼梯有一种眩晕的感觉。 江隐扫向周围,这是她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她环了一圈发现这儿富有浓郁的神秘感。 古朴红棕色的墙格镶嵌在墙壁上。 江隐看了过去,墙壁上有一层层的小格子,还有一些机关摁扭。 江隐定定的看着这些小格子,按照象形字的顺序寻到了刻印在方块格子上的象形字——石。 “石。”江隐看着手里的石人:“同样是石,所以搜寻石应该会得出结果的。” 她纤细温玉般的手指摁在石字上,轻轻往里一推。 只听细小的咔嚓机关声响起,江隐往后退了一步。 她看着周围,所有关于石的格子全部弹了出来。 江隐揉捏着眉心:“这么多关乎于石的格子该如何找。” “找石人。”君恩寿边说着边帮江隐寻了起来。 最终在第几十个格子里寻到了一个关乎石人的记载,拿给她:“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江隐拉开古朴的格子,里面躺着一个用细细红绳缠住的卷起来的纸条。 江隐纤细的手指夹起卷纸,展开。 卷纸上记载。 百年前,有一年岁有将近百年的石头落在了湖水深处,恰好落在了一个蚌壳之中。 这蚌壳乃是有灵性的,而且正值生育了一颗圆滚的珍珠。 石头砸在蚌壳的壳里,恰好砸在了珍珠上,更神奇的是珍珠竟然和石头融成了一提。 见此,蚌壳之好一起孕育。 就这样,石头吸收了天地之灵气,最后竟把蚌壳也一起吸收了,后成为了一个石人的样子,有身体,有双手双脚,但就是没有五官。 这石人知道自己是吸收人的信念,意念灵气来存活生长的。 石人为了让自己更强大,便让自己汲取人的意念,但是它发现人的意念和灵气不是那么好汲取的。 所以他便想到了一个法子,利用人的贪婪之心和人做一笔笔的交易,这样一来不就能顺利的得到人的意念和灵气了。 而且还无人会察觉什么。 他做的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情。 而且为了让自己更高深莫测些,石人更是给自己取了一个十分神化的名字——石头无相神。 他知道,人一向都是信任那些鬼神的。 他自称为神,再让自己变的神秘一些,想来必定会忽悠住很多人。 果不其然,他成功了,而且一直延续至今。 江隐看过之后不由得嗤笑一声:“原来如此,利用人的贪心来获取能量。” 她想到了死了的小男孩:“想来最后他是用自己的寿命交换了吧,不然怎会忽然暴死呢?” 她把纸条重新卷起来放了回去,不想破坏神殿的一切。 她看向君恩寿,淡淡道:“走吧。” 离开神殿,江隐让吴迪,神手注意着点大兴京城有没有那种十分失意又忽然得意的人,或者失败了又忽然成功的人,再看看有没有谁家藏着石头无相人这种东西。 君恩寿听了江隐布置下去的任务,他来到江隐房间,坐在檀木椅子上,看着她布置的环境,拿起她的杯子品着茶。 江隐回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种情形,她几步走了上去:“你干什么?谁让你用我的东西的。” 君恩寿瞥了江隐一眼:“已是夫妻,你我二人不分彼此,何必如此。” “谁跟你是夫妻。”江隐冷冷的看着他,没有什么好气。 君恩寿的脸僵了僵,巧妙的转了话题:“你让神手他们暗中帮你调查那些事?” “是。” “怎的不让本王帮忙?”君恩寿略有些不满,有一种自己王妃不找自己去找外人的陌生感。 江隐坐了下来,略有深意的讥诮开口:“寿王整日繁忙,而且尊贵无比,手下的人一个个倔强有脾气,本祖怎敢用。” 君恩寿听着她换了个情绪说话竟觉得有趣,有新鲜感和烟火气,他嗤的笑了,打了个响指,不多时,飞离迈着大步子走了进来,看到君恩寿和江隐和和美美的并列而坐先是一愣,而后不得不恭谨的开口:“寿王,王妃。” 二人点点头。 君恩寿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注意观察,若是有不同寻常之处便来告诉王妃。” 飞离挺讨厌江隐的,原因都是因为白宁儿。 若不是江隐的存在,宁儿姑娘怎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呢。 宁儿姑娘那么好,竟然被江隐害的那么惨。 但他是属下,江隐是王妃,他心里再有怨言也不敢说什么,只好闷着答应了下来。 这段时间,吴迪和神手跟街溜子似的在街上走来走去的,跑的腿儿都细了,但是一无所获,他们根本没有找到有什么特殊的变故的人家。 但是,要么说很多人就是赶上了一个点了。 一个特殊的变故让神手发现了。 事情是这样的,他经常去一家小茶馆喝茶,自然也是十分清楚这家小茶馆的情况。 这家小茶馆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女孩一起开的,她们母女二人似是相依为命,也有一个男子经常来找她们。 飞离在此喝茶的时候听到了她们激烈的争吵。 大意是茶馆的女儿是她和男子的女儿,她们的女儿生了很严重的病,希望男子想想法子。 飞离也见过她们的女儿,的确有一种病入膏肓的感觉了。 最近他又过来了,并没有看到她们的女儿再出现过,飞离心想:她们的女儿一定是死了。 但是让飞离感到奇怪的是,她们并没有表现出伤心的感觉。 这日,飞离更是听到了她们匪夷所思的对话。 茶馆的老板娘做了一桌子香喷喷的菜肴,把菜肴装进了食盒里,同经常来找他的男子说:“你把这些都给咱们的女儿送过去。” 男子有些不高兴的说:“你做这些干什么?要万一被她怀疑了怎么办啊?” “有什么好怀疑的,你那个夫人根本不会做饭,也不懂,你就说从酒楼买的呗,咱们女儿好不容易死里逃生,换了一个人生,肯定要好好补补。” “而且我得让她吃我做的菜,不能让她忘了我,她可是我女儿,可不能最后和你夫人跟亲母女一样。” “你胡思乱想什么呢,她可是你生的。” 飞离听完这番话便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悄悄的跟了上去,拦住了男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最好说清楚你们女儿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邪祟?否则我会告诉玄门世家的人的。” 男子一见秘密败漏了,而且还惹不起眼前这个人,只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在这上还加了些说谎的成分:“我也是为了挽救我女儿啊。” 男子见飞离的神情有些松动了,他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张银票:“这位大侠,小小孝心,不成敬意,还希望您高抬贵手啊,我只是想有一个温馨的家啊。” 飞离见银票的面额还挺大的,心里舒服多了,他轻咳了下嗓子:“只要不做坏事就好,这件事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了。” 男子连连道谢。 飞离拿着银票离开,并不打算把这件诡异的事情告诉江隐和君恩寿。 第436章 小姑娘的魂魄。 第436章 飞离拿着男子贿赂给他的银子离去,根本没想着把这件事告诉君恩寿和江隐。 人就是如此,没有踩在自己脚上,永远都不知道疼。 初雪过去,又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雪。 地上堆砌着厚厚的大雪,洋洋洒洒,给人种与世隔绝的萧条感和清冷感。 小祖起的晚了,匆匆穿上衣裳朝外跑去,见王府院子里的雪都被清扫干净了,肉嘟嘟的小脸儿迅速垮了下来,唧唧歪歪的:“娘亲,不是说好了等着我么,先不要收雪,我还没有玩够呢。” 那些收了大雪的家丁小厮们低垂着头站在那里,生怕被这个小主子训斥。 江隐裹着银白色毛领的斗篷,她抬手弹了弹小祖身上的霜雪,声音淡淡,吐出的话尽是教育之词:“想什么呢?这是把自己当成老大了,昨晚便同你说了,若是想看雪,想玩雪你要早早起来,不然大家都等着你?满院子的雪如何走路如何干活?” 小祖被训的耷拉着小脑袋,吐着小舌头:“知道了,娘亲说的对,是我太自私了。” “恩,知道就好。”江隐满意道。 丫鬟拿来了小祖厚厚的斗篷。 江隐接过来亲自给小祖穿好,小祖受宠若惊。 娘亲对他的教育绝对是自立自强的教育方式。 衣裳从来都是自己穿的。 他欣喜的仰着小脑袋把衣裳穿好了,笑眯眯的:“娘亲真好。” 小祖笑起来有些傻傻地,江隐忍不住弹他的鼻尖儿:“在后山有一处地方落了雪,鲜少有人清理,你若是想玩雪便去那里。” 小祖听了高兴的不得了,跳手跳脚的直欢呼。 他裹着斗篷颠颠颠的去了。 小祖离开,君恩寿高大颀长的身躯闪了进来,他的视线从小祖的背影挪到江隐身上:“怎么放他出去玩雪?寻常人家觉得又冷又脏。” 江隐瞥了他一眼,进了房间,刚想接水洗手,君恩寿便给她倒了一盆温热的水,她将双手浸泡在盆中,拿出来,君恩寿又十分有眼色的递给她一个帕子。 江隐瞥他一眼,回答方才的问题:“小孩子不应该娇生惯养,又不是瓷娃娃,整日拴在家里做什么,小时候出去跑跑跳跳身体健康,精神心灵也能得到满足,免的长大之后成为性子诡异之人。” 君恩寿听了后面的话呵笑一声:“本王怎的听着是在指桑骂槐的说本王?” 江隐站在君恩寿跟前,又补了一句:“长大后还会多疑多思。” 君恩寿:…… 说自己无疑了。 他的眸子明明灭灭,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而另一边,小祖玩的不亦乐乎。 后山是个宝藏雪山。 这里无人清扫,都嫌少有人来,偶有小动物可爱的脚印在上面踩来踩去的。 小祖屁颠屁颠的跑了上去,他撒欢儿的用雪堆了一个雪人。 小祖堆好之后,专注力这才松懈下来,当他松懈下来的时候感觉身边有一股子淡淡的阴气在靠近他。 小祖是纯阴之体,这些东西在他眼里自然都是无所遁形的。 小祖肉乎乎的小脸儿倏地严肃了下来,他站在雪人旁边,小肉爪子上覆上了一层玄气,他啪的将玄气打在了空气的某处:“出来,还想躲着么?” 空气中立刻现身出一个魂魄。 魂魄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小女孩儿,长的很清秀,很漂亮,穿的也很漂亮,看着就像是千金大小姐。 她看到小祖别扭的缩着手,低垂着眼睛,咬着嘴唇:“你,你别伤害我,我不是坏人,我没有做坏事。” 小祖从上至下扫了一圈,见她身上的确没有其他的杀气这才把小脸儿松了下来:“可是你跟着我做什么啊?” 在这世间,所有的生物都是共存的。 这些生物譬如说人,动物,灵魂等等。 只要谁也不影响谁,那么他们是可以共存的。 小姑娘的神情是悲伤的,她摸着自己的手臂:“我好像是死了,不对,我就是死了,但是我不想死,我感觉我的魂魄越来越虚弱了,我特别的虚弱,我感觉我要散发掉了,可是我不想散发掉,我是无意间遇到你的,我发现靠近你的时候,我身上魂魄会聚集在一起,所以我……忍不住靠近你。” 小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原因。 因为他身上的阴气浓重,很多阴物喜欢靠近他,这样就会滋养自己了。小祖认真的打量她,忽然发现她身上有一个十分奇怪的点:“那个,冒昧的问一下,你是怎么死的啊?我怎么看不出来啊?” 闻言,小姑娘懊恼的双手抱着脑袋,她蹲在地上,十分迷茫的低着头:“其实,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一觉醒过来之后我就成了这幅样子,我的灵魂竟然没有了。” 小祖觉得诡异极了。 他的警惕性和警觉心也是很强的,立刻想到了娘亲最近一直在调查的石头无相神。 小祖对她道:“我娘亲很厉害,你身上有很多奇怪的地方,你信任我吗?你若是信任我,你跟着我回家,我让我娘亲看看你好不好?” 小女孩很信任小祖,因为他身上的阴气很舒服。 而且小祖没有伤害他的意思。 她已经漂泊了好几天了,遇到了很多游魂,他们看到自己就跟狼看到了肉一样扑上来,若不是她跑的快,想来现在早就魂飞魄散了。 小祖带着小女孩儿的魂魄回到了王府。 刚刚进入王府,江隐便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阴气和魂魄。 小祖蹿了过去:“娘亲,我有事跟你说。” 江隐一眼看到了跟在小祖身后的人,点点头。 他们来到房间,江隐问:“怎么回事?” 小祖的小嘴儿吧啦吧啦说了一通:“娘亲,看不出来她是怎么死的,真的是太奇怪了。” “而且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江隐扫了过去,她端起茶盏轻轻的品着:“你死后,你的灵魂会从一个躯体脱鞘而出,你的灵魂脱鞘而出之后,你第一个看到的是什么?” 小祖歪着小脑袋看着小姑娘,见她情绪十分紧张,赶忙安抚着:“不要害怕哦,我娘亲很好的,会帮助你的,你尽管说就好了嘛。” “你好好想想。” 在小祖的安抚下,小姑娘终是想了起来,她露出迷茫的神色:“我醒过来以后我发现我站在一个陌生女孩儿的旁边,但是我不认识这个女孩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我见女孩儿的娘亲哭的很伤心。” “我想回家,我也没有多想什么,也没有注意什么,我就飘了出去,我好像看到了我爹爹。” “我爹爹的眼睛好像也是红的。” 听到这儿,江隐问:“你爹爹在什么地方?你看清楚旁边有什么么?” 小姑娘继续冥思苦想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爹爹好像是坐在一个茶馆的地方,我看到旁边有一个茶馆的旗帜。” 江隐点点头:“你还记得茶馆的样子?描述一下。” 小姑娘嗯了一声,即使想不起来也要静下心来安静的想着。 江隐让下人去拿笔墨纸砚的时候,问:“你现在还不是头七,但人在死后三天的时候也会回到家中附近游走,你回去了么?” 江隐也需要知道她究竟是谁。 但是她方才去探测她的灵魂,发现她的灵魂很奇怪,很混乱,什么都看不出来。 小姑娘小鸡啄米的点头:“我回去了,但是我回的不是我自己家,还是那个茶馆,我在茶馆附近溜达。” “嗯。”笔墨纸砚拿来了,江隐按照小姑娘所描述的去画,她画好之后,给小姑娘看。 小姑娘不由得发出一连串的赞叹声:“你画的好像,就是这样的,一点都不差的。” 江隐应了声,本想叫神手去调查的,但神手不在。 她的脑海里不由得想到君恩寿的话,我们虽然只是名分的夫妻,但希望下次有什么事可以想到本王,本王很乐意帮助你。 江隐让人把君恩寿叫来了,开门见山道:“应该查到些关于石头人的线索了,你找人把这个地方查一下,看看具体在哪儿。” 君恩寿听着她理所当然的使唤自己,心里竟生出莫名的高兴感,他低低的笑,银色的面具离她很近,面具虽冷,嘴唇却是热的:“终于想到本王了,本王乐意至极。” 这儿还有别人呢,江隐别扭的推开了他。 小祖和小姑娘都十分害羞的用手捂住了眼睛。 “先去查。” 君恩寿叫来了飞离,直接把手中的纸递给了飞离:“你整日在街上游走,对一些铺子应该不会陌生,你看看你见过这个铺子么,若是没见过去查。” 飞离点点头,把纸接了过来,当看到纸上的画面时,人愣了愣,眼神闪烁着,又迅速的变的正常了。 他以为他做的这一切很隐蔽,但是却没有逃过江隐的眼睛。 他的表情行为让江隐产生一个感觉。 飞离有问题。 应该是认识这个茶馆的,而且似乎还知道什么。 但是他却装出不认识的样子来,摇摇头:“王爷,属下没见过,但是属下会尽快寻到的。” 江隐怎能给他离开的机会。 他若是跑出去通风报信可怎么好。 就在飞离即将迈出去的那一刻,江隐淡淡的开口:“站住。” 飞离的心都哆嗦了下,他回头看向江隐,她的眼神太过锐利,以至于他只对视了一眼便迅速收回了视线。 江隐这个人不爱啰嗦。 像这种直接认定了他心虚的这种更是直接戳穿:“飞离,你为何说谎?” 听了这话,飞离心里先是咯噔了一下子,而后下意识的反驳着:“王妃,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不能这样冤枉我啊,我怎么说谎了啊?” 君恩寿听了江隐的话,也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淡淡的看着飞离,也没有下意识的去维护飞离。 飞离的拳头紧紧的攥了攥,心里不太舒服。 寿王为何不维护自己了?这是彻底相信寿王妃了么? 江隐才不会惯着他,呵笑了一声:“你认识这个茶馆,或者说你是去过这个茶馆,嗯?” 飞离直接扯着喉咙,喊了起来:“我没有。” 他瞪着眼睛,情绪十分激动。 俗话说有理不再身高,飞离的情绪这般激动完全是心虚的表现。 江隐揉了揉耳朵,听不得飞离的呱噪,她清寡的眸淡淡的看向君恩寿:“这是你的人,你来处理,当然了,你若是不相信本祖,相信飞离,本祖也无话可说。” “但是!”江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这个人本祖不会用的,而且在本祖没有把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也不会放他离开,因为,本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本祖的计划。” 君恩寿定定的看着飞离,声音低沉,宛如石头敲在海浪上,冷冷的问:“说吧,你知道这个茶馆为何不承认?” “王爷,我没有。”飞离道。 君恩寿二话不说,抬起手指,将浓重的玄气打在他的腿窝上,飞离啪的跪在了地上,他沉着嗓子:“你从小便跟着本王,你说谎与否,本王不会不知道。” “飞离,你若是不说,本王便将你逐出王府。”君恩寿的眸淬着寒冷的光芒,显然不是说笑的。 飞离的冷汗顺着额头哗啦啦的往下流淌下来,他捏了捏拳头,他了解君恩寿,知道是不能说谎的。 他深呼一口气:“王爷,我,我说……” “我的确是认识这个茶馆,而且还去过这个茶馆。” “为何不说?”君恩寿问。 飞离闭上眸:“因为属下做了亏心事,属下收了银子。” “什么银子?”君恩寿问。 飞离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就这样,我听到了茶馆夫妇二人说的话,我就跑去问那个男子一些事情,没想到那个男子十分心虚,他给了我银子,让我保密,所以……” 君恩寿冷冷的看着他:“本王是不是交给了你任务?本王交给了你任务,你非但没有按照本王说的做,把可疑的事情告诉本王,竟然收了钱替他们保密?” 飞离惭愧的低下头。 君恩寿看向江隐,问:“他身上还有价值,你想问什么就问。” 江隐转着腕上的玉镯子:“谁给你的钱?把给你钱的男子相貌特征说一下,给本祖看看。”同时也是给这个姑娘看看。 第437章 再次逃跑的石头人。 第437章 江隐转着腕上的玉镯。 晶莹剔透的玉镯配上她雪白的皓腕,别有一番风情,寻常女子是断断戴不出这个感觉的,她掀开眸,淡淡的扫向满头冷汗的飞离:“把给你银子收买你的男子的相貌画下来,再把茶馆老板娘的相貌画下来。” 飞离虽然不甘愿被江隐使唤。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他根本就是没有话语权的人,若是不听江隐的话,他一定会被君恩寿训斥的。 飞离只好应下来,不敢再说谎。 最后,在飞离的描述下,江隐将两幅栩栩如生的画面呈现了出来。 江隐拿着两幅画展在姑娘魂魄前展示了下:“可认识?” 姑娘魂魄见到两个画像后,指着一个女子的画像:“这就是我醒来之后,她守着一个尸体哭的妇人,想来是那个尸体的娘亲。” “另外这个……”她的喉咙滚了滚,指着:“是,是我的爹爹。” 闻言,江隐倒是有点惊讶:“你的爹爹?” “但是这个不是你的娘亲。”江隐道。 姑娘魂魄歪了歪脑袋:“自然不是我娘亲,我虽然死了,但是我还是清醒的啊,我自己的娘亲怎么会不认识呢?” 江隐弹了下额头,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有误,她斟酌了下用词,重新道:“本祖的意思是你的爹爹会不会在外面还有其他的女子。” 在大兴京城,男子有三妻四妾是很寻常的事情。 所以江隐才会问这样的问题。 姑娘魂魄连想都没想,十分肯定的摇头:“没有,我爹爹是不可能有的,我爹娘十分恩爱,他们一生一世一双人,跟寻常那等庸俗的夫妻可是不一样的。” 江隐听着,手指轻轻的搓着:这小姑娘对他父亲的期望看来很大。 也许,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江隐转而问飞离:“你看到他们相处过么?他们的相处是什么样子的?” 飞离张口就来,这样子一看就是经常看到他们互动的样子,没有说谎的痕迹:“他们相处?就是寻常夫妻相处啊,那女的叫那男的相公,那男的叫那女的夫人,两个人蜜里调油,亲热的很。” 听了这话,姑娘的魂魄敛起阵阵惊涛,阴风拂面,卷的在场的东西砰砰作响。 飞离吓的往后退了一步,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呼哧呼哧的喘着:“什么?什么东西?” 江隐淡淡道:“只是人死后的魂魄罢了。” 飞离差点吓尿了裤子。 江隐看着情绪异常激动的魂魄姑娘,给她一个安抚的情绪:“事情会调查清楚的,你现在不要激动。” 魂魄姑娘激动过后,江隐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她的魂魄愈发的虚弱了。 而且她的魂魄是有时辰限制的。 江隐用玄学之术探测她的灵魂。 她第一次发现灵魂竟然是有时间的。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看来你是被人设计了。” “你的灵魂,你的寿命都被人设计了。”江隐平静的开口,这下更加笃定这姑娘是被石头无相神给算计了。 姑娘魂魄怔愣住,整个人都陷入了无尽的沉思之中,她似乎在想事情,想了许久,她蹲了下来,抱住了脑袋,抓着头发:“我忘记了,我一丁点儿都想不起来了!” 江隐来到她面前,蹲下来,安抚着她的情绪:“想不起来也无妨,本祖会帮助你想起来的。” 江隐再次看向飞离,淡淡道:“带本祖去那家茶馆看看。” 飞离即便不情愿也不敢违抗。 他们一同来到茶馆,姑娘魂魄也跟着来了,恰好看到了这样一幕。 茶馆不是很大,现下这个时辰没有开门,外面还挂着白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家是做白事的。 江隐让君恩寿和飞离在外等着,切勿打草惊蛇。 江隐用了一张隐身符,同同样别人看不到的魂体进入了茶馆内。 茶馆内是一个温馨的房间。 房间内坐着一家三口。 一男一女正是飞离画像上的男女。 而坐在他们中间,同他们其乐融融说说笑笑一起吃饭的是一个同姑娘魂魄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 江隐正纳闷呢,旁边的魂魄姑娘忽然激动了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那个女孩,疯魔了一般嘀咕着:“这不是我么,这是我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人在这里,那现在这个我又是谁?” 她崩溃的大喊大叫着。 江隐听着小姑娘的话,明白了些什么。 小姑娘不会说谎的。 江隐冷锐的眸刺向正吃吃喝喝的小姑娘。 难道是换魂? 她要弄清楚。 江隐听着他们说话:“爹娘,多亏了你们给我想的法子让我还有机会活着,在你们身边尽孝。” 那对男女宠溺的看着她:“是,我们的女儿福大命大,唉,真希望你能天天守在娘亲的身边啊,我们一家三口这等幸福的时光看来少有了啊。” “要不,你今夜在娘亲这儿住吧。”女子忽然提出。 闻言,男子忽然沉着一张脸:“胡说什么?你这不是胡闹么,她在这儿住,那边怎么办?你是想引起那边的怀疑是不是?” “你不是说会尽快把那个臭女人搞定么,还说会把她的家产夺走,你怎么还没动静啊。”女子埋怨的开口。 男子想到这个便心烦,他摆摆手:“你急什么?这种事是要慢慢来的,女儿的事刚搞定,你便这么着急,你想催死我啊。” 姑娘魂魄听着这些话,她露出震惊的神情:“这些字我怎么感觉一个字都听不懂呢?为何会这样?我爹爹为何……会这样?他真的是我爹爹么?” 江隐冷笑,有的人心狠起来,还真是不要命呢。 不多时,他们心满意足的用完了这餐饭,起身离开。 坐在饭桌上的小姑娘跟着男子从后门走了出去。 走在路上,男子对小姑娘叮嘱着:“仙儿,听到了么?一会儿回去你娘若是问你去哪儿了?你就说爹爹带你去酒楼吃好吃的去了,不要说漏了。” 小姑娘撇撇嘴:“我明明叫贝儿,非要叫我仙儿,真的是难听死了。” “不要任性,你现在就是仙儿,可不要漏了,你如果想活着的话就要听我的。” 两个人渐行渐远。 江隐看着颓废宛如灰白石头的姑娘魂魄。 通过方才所看到的,听到的一切,江隐猜测到了什么。 这男子在家中有一个明媒正娶的夫人,还有一个女儿。 但这男子不老实,除了家里,在外面还有一个女人和女儿。 在外的女儿许是不知什么原因死了,这个男人为了留住外面这个女儿,残忍的害死了自己和夫人生的女儿,还做了灵魂调换。 他们就这样跟着男子来到了家中。 江隐看到他们总算知道何为真正的变脸了。 小姑娘一路上还是嫌弃的样子,到了门口,看到从里面走出来的雍容华贵的妇人,高兴的扑了上去:“娘亲,娘亲,我好想你啊。” 妇人抱住小姑娘:“看你活泼的,跟你爹爹干什么去了?” 小姑娘娇娇软软的撒娇:“爹爹带我去吃好吃的去了。” 男子亲昵的搂着妇人的腰,一家三口开心的回了房间。 这场景看着让人艳羡。 江隐却觉得无比讽刺。 这男的,太会装了。 魂魄小姑娘情绪崩溃至极,歇斯里底的大喊大叫着:“那是我娘,她为何要跟我娘那么亲热,她以为她是什么?她抢了我的娘啊。” 魂魄小姑娘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实在是受不了。 她就好像一个外来者一样。 江隐又进去听了一阵子他们的话。 妇人似是刚把小姑娘送回房间里,她坐在椅子上,同男子,也就是她的夫君饮茶呢,她不由得感叹着:“我们的女儿自从上次生了一场大病之后便懂事了许多,而且嘴巴很甜,会帮我干活,陪我出去,觉得跟变了个人一样。” 男子听了这话,眼睛闪了闪,试探性的问:“之前你觉得不好么?” 妇人沉默了一瞬,道:“也不是,就是没有现在讨人喜欢,她是你女儿,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之前脾气倔强,尽是小脾气,也不知道陪伴咱们,不和我们说话。” 男子喝茶,他自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不然怎么会在这两个女儿当中有这般分明和果断的取舍呢。 魂魄小姑娘听了这样一番,失望的灵魂都是灰色的了:“原来我在爹娘眼里竟是这般不讨喜,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我还回来干什么?我成全他们吧。” 她转身离开,江隐追了出去:“你爹也许是真的不爱你,因为这件事他是始作俑者,但是你娘亲未必不是真的不爱你,有些时候,人说出来的话是带有伤害性的,但不代表是真实的想法。” “你想想,你爹和别人害死了你,难道你就不担心你爹爹会害死你娘亲么?你想把你的家庭拱手送人么?” 江隐的话让魂魄小姑娘陡然一哆嗦。 她陡然瞪大了眼睛,打起了精神头:“对,对,你说的对,我不能让他们继续作恶。” 江隐方才进来的时候没有察觉到其他阴气的东西,她更加笃定这是石头无相神了。 因为石头无相神汲取的是人的意念力和贪婪,这些是不属于阴气的。 江隐决定弄清楚事情的因。 她差吴迪打听茶馆老板娘的故事。 不出两个时辰,吴迪便打听到了。 江隐展开资料自上而下的扫了一圈。 茶馆的老板娘名为张兰,经常来找她的男子名为李旭,他们二人是一个村子的。 李旭从小生长在农村,但他出息,考中了秀才,因缘巧合之下和现在的夫人成亲了。 他算是入赘进去的,住在女方家里,孩子也随女方的姓。 这男子都是要面子和自尊的,长时间下去谁都不愿意这样。 这李旭的花花心思上来了,觉得憋屈无比,但还不想贸然离开。 无意间,李旭遇到了在酒楼打杂的张兰,张兰娇娇弱弱的样子让李旭的男性尊严瞬间爆棚。 两个人一来二去的便勾搭上了。 李旭用自己偷偷存下的银子给张兰开了个茶馆,也方便他们两个人私会,紧接着,他们便暗通款曲的有了孩子,生了一个女儿。 吴迪口述:“后来他们的女儿长大了,身体不太好,一直治不好,三天一病,两天一小病的。” “前段时间他们的孩子总算撑不住了,这不死了么,办完丧事了。” 江隐低垂着眸:“知道了。” 听了这话,她心中大约有数了。 想来石头无相人应该是在茶馆。 毕竟要死的是茶馆的女儿,求生欲最强的是她。 江隐隐去了周身的玄气,她来到茶馆喝茶,张兰面色红润哪有丧子之相啊。 她趁着张兰正在招呼客人的时候,假意付钱离开,而后用了一张隐身符用在身上,悄悄进了茶馆内,她直奔小姑娘的房间。 小姑娘的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里面用的东西都是最好的。 江隐用寻常的玄气是无法探测出石头无相神的。 她叹了口气:“只能靠最古老的法子了。” 江隐找了大半天都一无所获,她坐在床塌上,手肘忽然磕在墙上,好像碰到了什么。 江隐一愣,她回身敲了敲,发现这个地方似乎是空的。 正对着她的这面墙上挂了一个漂亮的画布。 她掀开画布,用手敲了敲,发现此处是空的。 江隐拿出匕首顺着画布砖缝顺了下去,把表层的砖挖了出来,入目的便是一个空格子,空格子里有一个盒子。 “看来就是你了,放的这么隐秘,而且是风水这么好的地方。”江隐把盒子拿出来发现也是上好的檀木盒子。 她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躺着一个石头无相人。 但是中间裂了个缝隙,江隐有些恼。 像这种情况就说明石头无相人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溜走了。 江隐捏着石头人:“呵,跑的够快的。” 虽然这个东西跑了,但是江隐也不能不管那个小姑娘。 她离开茶馆,见魂魄小姑娘还委屈的蹲在外面,她淡淡道:“跟本祖来。” 魂魄小姑娘知道她要去做什么,紧张的不得了:“不知道我娘亲会不会相信你的话。” “会的。”江隐道,她有的是法子撕开这一张张丑恶的嘴脸。 第438章 牛鬼蛇神。 第438章 魂魄小姑娘走到跟前,担忧的开口:“不知道我娘亲会不会相信你说的话,我有些怕。” 江隐看着她的眸,吐出的话虽平静却给人一种力量感:“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本祖都能让她露出真正的面容来。” 魂魄小姑娘似乎多了份底气和勇气。 她点头,跟着江隐来到家门口。 这次,她没有用隐身符。 她平静的敲门。 没想到开门的是这家人的女儿,也是魂魄女孩的替身。 魂魄女孩看着自己的身体被霸占了,气的咬牙切齿的,情绪无比激动,感受到江隐回眸看过来的眼神,她深呼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一些。 小姑娘神采飞扬的,显然霸占别人的身体霸占的十分高兴。 她看到江隐,对上江隐那双眸时,不知怎么,有种莫名的惧怕感。 她竭力把这种感觉消散掉,歪着脑袋:“请问你找谁?” “我找……”江隐犀利的眸直直的刺向小姑娘:“你们一家三口。” 小姑娘的掌心握在门上,似是心里不安察觉到了什么,她勉强的笑着:“可是我们一家人并不认识你啊。” 江隐觉得这小姑娘真是罗嗦,她淡淡的扫了过去:“本祖认识你们一家人就行了。” 这时,里面传来妇人疑问的声音:“仙儿,谁来了?怎么去开门那么久还没回来啊?” 仙儿有些心虚:“我,我不认识,估计是走错了吧。” 说着下意识就要去推门。 但,她的力气哪儿有江隐大啊。 江隐走了进来并关上了门,目光森然的刺向小姑娘:“客人还未进来便贸然关上了门,这是一种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哦。” 她径直往前走去。 小姑娘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后面。 妇人看着江隐只觉得眼生,端庄的问:“请问您是?” 江隐扫了一圈:“你夫君呢?” “我夫君出去了,估计一会儿就回来了吧。”妇人道。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江隐平静的开口。 妇人也没有追问,看来估计是跟她夫君有关系。 在她们坐下来等待的时辰里,妇人的心里已经上演了无数场戏了。 江隐不动声色的坐在那里。 小姑娘的双手搅在一起,十分的不安,总感觉会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约莫等了一刻钟左右,大门被人推开。 妇人的夫君回来了,妇人迎了上去,一幅关切至极的样子,眉眼里尽是男子,她伸手在他肩上弹了弹:“有客人来了,不知道你是否认识?” 男子看过去,被江隐惊为天人的容貌惊了惊,随即摇摇头:“我并不认识这个人。” 江隐双腿自然的交叠,俨然一幅大佬的坐姿,她问出的话意味深长,富有深意:“茶,喝的怎么样?” 男子听了这话,一愣,直愣愣的看着江隐,总觉得她是故意说这话的。 他看着江隐,试探性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喝茶?” “不但知道你在喝茶,而且知道你很喜欢那家茶馆。”江隐顿了顿:“也不对,那家茶馆也是你的,你不止喜欢那家茶馆,也喜欢那家茶馆的人吧,毕竟那边有老婆孩子热炕头。” 神手若是听到江隐这般接地气的话必然会笑喷的。 男子的脸煞白,妇人听的稀里糊涂的:“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江隐不愿拐弯,冷冷的开口:“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伤天害理的事本祖已经知道了,当真是可笑,这两个女孩同样是你的女儿,你却如此区分的对待,你还有良心么?” 妇人的耳朵嗡嗡作响,前面的话也许没听懂,但是后面的话却是听懂了,她情绪激动的问着:“什么两个女孩儿都是你的女儿?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只有一个女儿么,另一个女儿是谁?” 男子没想到江隐会知道如此隐秘的事情,他安抚着妇人:“你不要听她胡说八道,我想,这种人就是骗子,故意挑拨我们的关系,谁知道心里存着什么坏心思呢。” 男子走近江隐,压低声音:“你是什么人?来我家干什么?” 不等江隐说什么,男子用一幅施舍的口吻道:“我知道了,像你这样的不就是想要钱么,这样吧,你想要多少银子,我给你,但是,你必须给我滚出去。” 滚出去? 很久没有人敢同她说这样的话了。 江隐的眸冷冷的扫了过去:“你以为金钱能换来一切么?本祖也出钱,但是本祖出钱买你的命,如何?” 男子后退了一大步。 妇人等不及了她快步走了上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跟傻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啊。” 江隐看妇人急的不得了,面无表情的冷冷的看着妇人,道:“你的夫君入赘到你家之后满腹的不甘心,所以他同同村的一个女子在一起了,还给她开了一个茶馆,两个人生下了一个女儿,但是她们的女儿身体不好,你们的女儿身体好,最后她们跟石头无相神交换了一个交易,就是用你女儿的命去换他女儿的命。” 男子和小姑娘听完之后相互对视一眼,他们的眼里是满满的震惊。 她是怎么知道的? 妇人崩溃的抓着头发:“这是怎么回事?什么命?我女儿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你为何说没有了呢?” 江隐对上她满是期待的眸,虽说不忍心告诉他,但是江隐不能隐瞒实情的真相:“你的女儿,只是这幅皮囊是你女儿的罢了。” “但是,里面的灵魂不是你女儿的,而是他的女儿的。”江隐的手指着男子。 妇人的眸骤然紧缩,根本无法承受这等崩溃的事情,她的手握的死死的,喉咙滚了滚:“什么?你说什么?” “这不是我的女儿?”妇人喃喃,她不甘心的问了眼前这个女孩几个问题,全都是关乎她们母女很私人的问题。 但是这个小姑娘言辞躲躲闪闪的,眼神躲躲闪闪,明显回答不出来妇人的问题。 妇人瞬间明白了,也相信了江隐的话,她气的冲了上去,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气的号啕大哭:“好你个不要脸的竟然敢占用我女儿的身体!” 小姑娘捂着脸,眼睛猩红无比的瞪着妇人:“你居然敢打我!” 她转而用命令的口吻对男子道:“爹,你看看这个臭女人,居然敢打我,你赶紧打回来。” 妇人用极其愤怒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夫君,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夫君如此的陌生,她嘶吼的声音吼了出来:“你最好给我说清楚。” 事情已经败露了,男子不得不说出来了,而且他也没什么怕的:“是,我的确是在外面有妻子有女儿,我之所以这么做,我觉得你应该考虑考虑你的原因。” “我是入赘到你家的,结果可倒好,我算是明白了,入赘的女婿不受重视,家里什么活儿都是我干,而且还得哄着你,照顾着你。” “生的女儿也瞧不起我,总是使唤我。” “我可是个男人啊,男人都是要自尊的。” “我在你这儿感受不到男人的尊严,感受不到做爹爹和夫君的喜悦,那我可以去别的地方找。” “我在外面的夫人和女儿,她们对我言听计从,百依百顺的。” “我在她们那里享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夫君和爹爹。” “但是我在外面的女儿身体不好生病了,那段时间我说出去办事去了,其实不是给你家忙乎生意去了,我是带着我女儿四处看病去了。” “我女儿……我女儿……那些郎中们都是庸医,她们根本治不好我女儿的病,说我女儿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 “我带着我女儿求天求地的,终于有一天……”男子说到这儿忽然不说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十分的忌惮。江隐知道他顾及着石头无相神,声音清淡的替他说了出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石头人象的东西出现了,这个东西说可以延长你女儿的寿命,但是需要什么东西作为交换。” “你很心动。” “石头人说你和原配夫人的这个女儿是相克的命格,你这个原配夫人女儿的命格不但会克你,而且会克了你第二个女儿的命,如果把他们的命调换一下就非常的完美了。” “你一想,这个女儿克你,如果原配夫人的女儿死了,还能换回你现在女儿的性命,这自然是一件好事了,所以你答应了。” “你和你女儿有血缘关系,拿着她的东西自然可以跟石头无相神做交易。” “就这样,你死去女儿的魂魄和你原配夫人的魂魄互换了,你将要死去的女儿就这样成为了你原配夫人的女儿。” “你原配夫人女儿的魂魄换到了你死去女儿的身上。” “你原来的女儿死掉以后,你原配夫人女儿的魂魄成了孤魂野鬼。” 江隐目光冷凝着他:“你还真是忍得下心啊。” 妇人听到了这样一番话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完全超乎了她的心里承受能力:“你为了一个要死的短命鬼搭上了我的女儿,你也不怕遭报应。” 男子上前狠狠的推搡了妇人一把:“遭报应?我怕什么?反正现在我把我的女儿救回来了,我怕什么。” 妇人听了之后号啕大哭。 是啊。 再怎么样她已经失去了她的女儿啊。 江隐冷幽的声音响起:“哦?你真的以为能如你所愿么?石头无相神是需要长期供奉的,只要断了,它就不会保佑你们了,它是自私的,贪婪的。” 男子听了这话愣住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隐没有作声,淡淡的朝小姑娘看去。 小姑娘忽然蹲了下来,她面部扭曲着,似是很痛苦,最后倒在了地上,整个身体都是抽动的。 男子吓坏了,想上前却又不敢:“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石头无相神没有了你们供奉之后,它许诺给你们的东西也会自然而然的收回。” 江隐冷漠的看着扭曲出来的魂魄,不介意用玄气拉一下:“现在也到时候还回来了,记住,不是自己的,不要轻易的去掠夺。” 她说完这话看向身边的魂魄小姑娘:“一会儿,待她的魂魄出来之后你便回到你自己的身体里。” 魂魄小姑娘听了这话激动的热泪盈眶的,她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能够回去的这天。 小姑娘重重的点头。 江隐看准了时机,迅速用玄气把小姑娘的魂魄拽了出来并牵制住了它。 就在这时,魂魄小姑娘蓄势待发的朝里面冲了进去,瞬间进入了自己的身体,和自己的身体完美的契合在了一起。 小姑娘的魂魄飘在外面,她崩溃的大吼着:“那是我的身子。” 江隐冷冷的开口:“不知廉耻,抢占了别人的身子也好意思说是你的身子,本祖看你是当土匪上瘾了。” 男子见女儿换回来了气的朝江隐冲了过来,大有拼个鱼死网破的样子。 江隐一个闪身避开,男子摔在地上,不多时吴迪便进来了,以谋害性命之罪把他带走了。 江隐给魂魄小姑娘的魂魄定了定。 出去后,小姑娘的魂魄跟着江隐在她耳边絮絮叨叨的,说是她害了自己。 江隐冷冷道:“你若是再放肆,本祖便让你魂飞魄散。” 小姑娘开始委屈的嘟囔着。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只要你跟我说关于无相神的事,本祖会送你去鬼门关,也免的你做太久的孤魂野鬼。” 小姑娘道:“它好像是忽然冒出来的,就是谁的需求大,谁的意念强它就会出现在谁的身边,它帮助的都是有邪恶念头的人。”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处理完这个事情,江隐回到王府后陷入了沉思之中。 君恩寿端了一杯茶进来,递给她:“还在想石头人的事?” “是,不把他解决了,感觉整个京城都要乱套了。”江隐深呼吸了一口气:“一个小小的石头竟然有如此大的本事,真是不可思议,而且它很小,随时随地的转换到其他的地方,摸不到抓不到,它的灵敏度还很高,感知到不对劲儿的时候就跑了。” 君恩寿看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下意识的愁眉苦脸的,好似心绪会随着对方而被牵动着。 他想了会儿,想出一个法子:“本王倒是有个好法子。” 第439章 入土为安 第439章 君恩寿见她神思烦忧,修长的手指弹了弹,喉结滚动,思忖了半晌,道:“本王倒是有个法子。” 江隐摩挲着茶盏,秋波般的眸递了过去,让他继续说:“先说来听听。” 君恩寿漆冷黑曜的眸在面具下流转着:“先让手下的人搜集最近谁的困难最强,邪念最大,从中选择出来,而后赌上一把,最后以自己为诱饵去引诱无相石神。” 江隐摩挲茶盏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把茶盏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这的确是一个好法子,但,赌的成分比较大。” 君恩寿从座位上起身,颀长的身躯罩在江隐的两侧,黑如漆墨的眸看着她:“那,敢不敢赌呢?” “现在已经不是敢不敢的问题了,而是必须要这么做了。”江隐伸出一根手指覆在他的胸口上,将他推开,起身,清澈的眸投在外面的天空之上:“石头无相人不能留。” 江隐给吴迪布置了一个让他十分头疼的任务:“寻找大兴京城邪念极重之人,这种人的意念到了最后就已经成了邪念了。” “这种邪念最是吸引石头无相人了。”江隐道。 吴迪虽然觉得这个任务太繁重了,奈何是老祖宗布置下来的,也只能硬着头皮全力以赴的去做了。 过了将近六七日。 满天风雪,冰硬的雪花吹在脸上宛如刀子般刺痛。 寿王府的房门已经挂上了厚厚的棉被帘子,抵挡着外面的寒风。 吴迪进来的夹裹着满身的风雪,他弹了弹身上雪片,捏着一个卷起来的册子朝江隐走了过来:“老祖宗。” “嗯,查到了?”江隐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册子接了过来。 她一边翻阅着一边听着吴迪的汇报:“老祖宗,这是我找到的最近五十个有邪念之人,他们有的和别人起冲突,有的做了偷鸡摸狗的事,有的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您看看这里面有没有邪念之人?” 江隐一个个翻了过去,五十人当中她也就寻到了三个符合有邪念之人。 一个是一个成了亲的男子一直想生一个儿子,所以他一直暗中偷偷摸摸虐待自己刚出生的女儿。 一个是这家人娶了一个刁蛮的儿媳妇,这儿媳妇想在家称王称霸,儿子死了之后,儿媳妇又找了一个男人,并把这个男人带到了自己家中,家中还有她死去的夫君之前的母亲,这个女子嫌弃这个婆母碍事,整日虐待她,不给她饭吃,还故意把她带到山上,想让她被豺狼野兽吃了。 另外一个则是阴亲,女子生前被自己的爹娘卖给了一个老头子冲喜,但是老头子的身体实在是太差了,没过多少日子便死了,这女子也被老头子的家人给打死了,打死之后,女孩子的爹娘也没有说什么,脑子里冒出来一个利用女孩赚钱的想法,他们想把女孩子的尸体拉走,给她找个阴亲,再收上一大笔钱,巧的是老头子这边的亲戚竟也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们跟女方家爹娘一起抢这个尸体,想赚一笔。 江隐看过这三个事件之后不由得揉了揉眉心,她道:“他们每个人的确都有邪念,但是总觉得不是本祖想象中的邪念,总觉得石头无相神是看不上这样的邪念的。” 但,不管什么样的缘,好缘还是孽缘,江隐只要遇到了这件事就说明和这件事产生了一丝丝的因果。 江隐打算同吴迪一起去解决这三件事。 他们来到第一家,第一家是个农户人家,只有一家三口,他们夫妇二人带着一个女儿。 这男的是典型的重男轻女的代表。 他心里有个奇怪的信念,认为现在的苦日子,他的不成功就是因为生了个赔钱货造成的,他若是生个儿子,儿子会给他带来好运,他必定会飞黄腾达的。 今日,他媳妇儿刚刚出了月子,他就催他媳妇下地干活儿去了,不然就要打死她。 就在她媳妇出去捡果子的时候,男子对自己的亲生女儿起了杀心。 他把小姑娘抱了起来,然后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正在烧的正旺的,准备做饭的火热的炉子。 门外,吴迪看到这一画面,惊讶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下巴都要惊掉了:“我的老天啊,这个人是个畜生吧,这可是他亲生女儿,竟然要把自己亲生女儿给当成柴火烧了。” 吴迪宛如一阵旋风般嗖的冲了进去。 在男子做出丧心病狂的事情之前赶忙把孩子一把夺了过来抱在怀里,同时一只脚狠狠的踹在了男子的心口窝上,把他踹翻在地。 江隐冷着一张脸走了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男子看着他们身上的气势,结巴了起来:“你们,你们谁啊,干什么多管闲事。” 吴迪恶狠狠的瞪着他:“我是官爷,你居然敢杀害自己的亲闺女,你也不怕遭报应。” “这是我闺女,就属于我的东西了,我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这时,男子的媳妇进来了,听了这些话脸色苍白,一阵后怕,她抱过女儿哭的昏天暗地的。 江隐冷冷的看着男子,同时也看清楚了他的过往:“呵,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你父亲当年赌博成瘾,经常输钱,不怪自己没有能力,反而怪是你母亲是个女的,女的运气不好,把坏的运气带给了她,就因为这样一个卑劣的借口,你父亲把你的母亲给杀了,你非但没有阻拦,反而做了你父亲的帮凶。” “你长大后重蹈你父亲的路。” 男子听了这话只是惊讶江隐是如何知道这个秘密的,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最后,吴迪把男子带走了,这女子有手艺活,她带着孩子,又没了嗜赌如命,整日花钱的夫君,想来活的很好。 就这样,江隐解决了第一个因果。 江隐同吴迪前往第二户人家,儿媳妇虐待婆婆这家。 刚刚下过雪,农村的地十分难走,有的地方是湿滑的,有的地方是坑洼的。 江隐来到农户家,发现家里有一个长的油头粉面的男子翘着二郎腿躺在炕上呢,想来这便是女子在外面重新找的男子。 不一会儿,一个膀大腰圆的女子端着一盆肉走了进来,就跟伺候儿子似的把一盆肉放在了他面前,声音黏糊糊的,还跟男的抛媚眼:“你吃,我去看看那个老婆子怎么样了。” 男子亲了她一口,女子娇羞的跑了出去。 在女子跑出去之后,男子嫌弃的呸了一声:“恶心死了,要不是看你有吃有喝傻了吧唧伺候我,谁愿意跟你啊。” 男子早就看出来这女子傻了,只要说几句甜言蜜语便哄的找不着北了。 这女的也在他的诱哄之下吐露出了把私房钱给藏哪儿了。 他大吃二喝,吃的满嘴流油后这才把私房钱给掏出来,揣在口袋里,然后提起裤子就跑了,什么情情爱爱的全都是假的。 江隐和吴迪又去了山上。 他们的脚程是比女子快的,三步两步的便上去了。 江隐在一颗粗壮的大树前看到了一个老婆子绑在了树上,这老婆子穿的单薄,嘴唇发白,想来已经被绑了许多天了。 江隐给她蕴了一股子内力,催动她的生命力。 老婆子醒过来,吴迪拿水个她喝,她喝过之后也知道自己这是被人救了。 她眼含热泪,十分激动的看着江隐:“救命恩人,谢谢你,真的是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想来我就死了。” 吴迪问:“这是怎么回事?” 老婆子一提起这茬儿便伤心气愤的哭着:“不管我儿子活着的时候还是死的时候,我待我这个儿媳妇跟亲女儿似的,但是现在她居然为了一个陌生的男的要杀了我啊。” “我儿子死了,我儿媳妇若是想再找一个我自然是不反对的,我也不能耽误我儿媳妇找自己的幸福,但是我都活了半辈子了,属于一只脚都是踏入半个棺材的人了,我看人能不准么,那个男的根本就不行,就是耍我儿媳妇的啊。” “但是我儿媳妇根本不听我的啊。” “而且还认为是我破坏了他们的幸福,她听了那个男子的挑拨,把我绑在了树上,想要活活的饿死我啊。” “幸亏遇到了你们这样的好人啊。” 吴迪把老婆子给解绑了。 老婆子千恩万谢的。 吴迪好奇的问:“老祖宗,你说她的儿媳妇……” 江隐看着远方,意味深长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云朵飘过去,女子吭哧吭哧的走着,走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这荒山野岭的,应该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啊,怎么感觉好像还有另外一个呼吸声啊。 这女子慢腾腾的转过了身子,一眼对上了一个黑乎乎,毛茸茸,长的无比可怕的大黑熊。 这大黑熊伸出一个大黑爪子都能把她拍死。 女子吓的要尿裤子了,人的本能反应驱使她飞速的逃跑着。 但是,她根本不知道再遇到黑熊的时候是不能跑的,这样只会加速黑熊对你的攻击,把你当成猎物追来追去的。 女子愈跑,黑熊追的愈欢。 人,在大自然和兽类面前都是渺小的。 她一个女子怎能跑的过大黑熊呢。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她便被扑倒了,响起她惨叫的声音。 声音好似穿破了天际,掠出阵阵的回音。 江隐垂着眸:“报应已经来了。” 最后一家便是阴亲这家了。 乌云密布,江隐吴迪来到第三个村子的时候恰好是天黑的时候。 刚刚步入村子,江隐便感受到了浓浓的阴气,这阴气中还有怨气。 想来便是这女子的怨气了。 往里走去,吵吵嚷嚷的声音愈来愈近,他们循着吵嚷的声音走过去。 发现有很明显的两拨人正在吵架,中间还横放着一个草席子,草席子卷的严严实实的,上面还用草绳打了个结扣。 但裹草席子的人并不上心,江隐还能看出来一双脚露在外面,那双脚瘦的几乎脱相了,似乎有一只脚的脚踝是扭曲的状态,骨头都变形了,歪歪扭扭的耷拉着。 再走近一些,江隐吴迪听到她们吵嚷争论的声音:“这是我闺女儿,这人死了就应该我带回去。” “我呸,说话说的真不要脸,别忘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那家人叉着腰,一幅泼妇的嘴脸:“这人生是我们家的人,死是我们家的鬼。” 他们为了抢这具尸体,更是动手要打起来。 江隐望着旁边的魂魄,魂魄是女子生前的样子。 女子瘦骨嶙峋,几乎是皮包骨的状态,一个脚踝是扭曲的,头发也没有多少,脑袋顶上有一半已经秃了,能看出来不是自然脱落的,而是被人揪掉的。 她悲伤愤怒失望的看着这群人。 江隐走过去,站在她面前:“死了也要物尽其用,你活着的时候被利用,死了以后还被这样对待,你应该为自己争取一次了。” 女子的手攥了攥:“我,我不知道怎么办。” 江隐从未见过这样的人家。 这女孩儿在嫁人之前还是很胖呼的,看着很有福气,结果嫁给了这家人之后,这家人把她当成奴隶了。 又是打又是骂的,还不给她吃饭,她身上的伤都是被打出来的,腿脚受了伤也不管,就让她自己自生自灭。 死了之后,两边的家人没有一个掉眼泪的,还想着利用她的尸体捞上一笔钱。 江隐都看不下去了,这女子被人欺负的惨了,变成魂魄也是懦弱的。 江隐决定帮她一把,让她的能量变的强大一些,让这些人能够清楚的看到她。 江隐淡淡道:“去吧,想让自己死后有个安生的地方就不要懦弱。” 女子犹豫了一下便坚定的过去了。 阴森森的风浮在他们身边。 他们搓了搓手臂,下意识回头看去,就见原本死的人竟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们吓的啊啊啊的尖叫着。 “鬼啊。” “她,她咋活了呢。” 女子一拐一拐的朝他们走去,森气然然的,声音如鬼魅般,夹着浓浓的怨气:“为何……为何要这么对我?我都已经死了,为何还不让我入土为安? 第440章 冤魂索命。 第440章 女子的声音阴森森的传了出来,带着浓浓的哀怨:“你们为何这么残忍?我生前的时候那样虐待我,在我死后竟然不让我入土为安。” 阴森森的风掠过他们身边,卷起他们的衣角。 再加上夜里的光是比较暗的,人又都是有心虚之心的。 见死了的人的冤魂竟然找上门来了,一个个吓的连连后退。 “啊,鬼啊。” “冤魂索命了啊。” “不要找我,不要找我。” “我错了我错了。” “你去找别人啊,我可没有虐待你啊。” 这群人吓的抱头鼠窜的,在跑的时候免不了互相撞到这个,撞到那个了。 心虚的人此时此刻恨不得逃命,哪儿还有心思去管地上的尸体啊。 他们一窝蜂的跑没了,跑到家中把门窗关的紧紧的,生怕女子的冤魂进来。 江隐靠近女子的冤魂,发现女子冤魂上的怨气散了一些。 这女子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她的性子都是懦弱的,她方才就算是杀了他们也无可厚非,也是能做到的,但是她只选择了吓唬他们。 但江隐看出来这群村子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 这次被冷不丁这么一下吓,再加上今日的阴日子,这种日子再遇到一个怨气浓重的魂体,他们的头脑和精气神都是处在最薄弱的时候,所以过了今夜他们都会或多或少的出现一点问题。 譬如变的痴呆了,疯子了,精神上会混乱。 江隐对女子的魂魄道:“不必担心,你的尸体,本祖会让你入土为安的。” 女子点点头,声音激动的表示感谢。 江隐和吴迪共同把女子卷在草席里的尸体抱起来寻了一个风水比较好的地方埋了起来。 江隐想到之前似乎感受到了女子身上的一些怨念,她不想错过什么,忍不住问:“你在受到虐待时候产生过强烈的怨恨的意念,本祖问你,你有没有听到一个声音,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跟你说话?” 女子仔细的想着,想到什么,浑浑噩噩的开口:“我想起来了,在我死之前是我被他们家欺负的最惨的时候,那个时候,我的脑子里,我的心里全都是想杀了他们,逃出这里。” “这个时候,好像我身边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说可以帮助我,帮助我杀了这些人,帮助逃出去,我差点就答应了。” “但是我觉得这个东西好邪恶,好可怕啊,我就没答应。”女子想了想,嗫嚅着:“也许,也许我当时答应了,我就不会死了。” 江隐一听小姑娘这话便知道她遇到的是石头无相神。 她深呼一口气,没想到离石头无相神那么近。 她对吴迪说:“看来我们的法子是有用的。” 江隐对抓石头无相神更有信心了。 果然不出江隐之所料,第二日,这村子欺负过女子的人要么疯了,要么傻了,要么就无缘无故的受伤了等等。 这便是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 今年下了好几场大雪。 小祖就是个小火人儿,他不喜欢夏天,喜欢冬天,冬天在家里闲不住,经常拉着江隐坐在路边吃热腾腾的小馄饨。 吃完馄饨会去具有烟火气息的街市走一走,逛一逛。 虽说是冬天,还是有很多不惧寒冷,想赚钱的小贩在外面摆摊的。 他们路过一个卖肉的摊位。 小祖在对面对着糖葫芦仰着小脑袋垂涎三尺的。 江隐听到卖肉摊位的夫妇在吵架,好像是为了一个房子吵。 摊主是个男的,他一幅不耐烦的口吻:“那个房子那么便宜,现在上哪儿能买到那么便宜的房子啊,咱娘年纪大了,咱们是卖肉的,就得杀猪,咱娘看不得那么血腥的场面,只能再找一个别的地方杀肉,不然咱们没肉卖就得饿肚子,咱还得过日子养孩子呢。” 肉贩子摊主的媳妇儿露出一副十分担忧的样子:“卖咱们房子的那个男的我觉得看着怪怪的,那么大的房子居然那么便宜卖给我们了,而且他看着好像很心虚,不像是好人。” “要么说你们的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呢,整天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 “你看他多老实,老实巴交的怎么不像是好人,他不是说了,着急便宜卖房子是因为家人都不在了,他想赶紧离开这个让他伤心难过的地方,你真是没有同情心。” 尽管这么说了,仍然不能劝动女子:“我觉得那个房子怪怪的,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因为石头无相神的事,江隐对这种事情特别敏感。 她上前,直接问:“那个房子是怎么回事?” 卖肉的摊主一愣:“你谁啊,干什么瞎打听别人家的事啊?” 江隐淡淡的看着他:“我是玄门世家的,我怀疑你们买的房子有问题,需要过去看看。” 卖肉的摊主老大不乐意的:“凭啥带你去。” 江隐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令牌:“凭本祖是官差。” 这下子,他们不得不带着江隐去他们新买的院子。 他们买的房子是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 江隐一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子不太舒服的气息,就是很压抑的感觉,好像有一张巨大的网笼罩在人的身上,压在人的鼻息上。 但是江隐扫了一圈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阴气。 她看向院子,院子里养了几头猪,还有一些已经杀掉的猪肉挂在了外面,地上全都是木头板子,还有一些菜刀,还有洗肉的桶等等。 地上满是流淌的猪肉的鲜血,还有干涸的地方变成了黑色的痕迹。 “大师你看看我们买的这个房子有没有问题啊。”摊主的媳妇儿担忧的问。 江隐拧着眉头,这就是她奇怪的地方:“现在看,暂时没有,但是这个房子的确是有问题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应该藏着巨大的秘密。” 说着,她往里面走去,里面的房间都是规规矩矩的,也没有阴气。 她疑惑:“这是怎么回事呢?” 摊主哼了一声,一幅自大的口吻:“我就说了吧,你们女的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一天天神神叨叨的,哪有什么鬼啊神的啊。” 第441章 你让本王做诱饵? 第441章 摊主一听江隐说这话,那股子傲气的劲儿上来,哼了声:“看吧,我就说嘛,根本就没有什么鬼啊,魂啊的,你们还在这儿跟我装神弄鬼,一惊一乍的。” 摊主的媳妇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真的没问题么?难道真的是我疑神疑鬼的么? 江隐走上前,看着她,黑曜如泼墨的眸锁着她,淡淡道:“的确是有问题,但是目前还不知是什么问题,不过……” 她环绕着一圈。 有些时候,女子对这种阴物的第六感是十分准的。 这女子是个普通人都能察觉出什么,那么必定说明有什么。 “狐狸早晚是会露出狐狸尾巴的。”她道。 江隐没有在这里贴上驱邪符等物。 一来,贴上驱邪符也许会打草惊蛇。 二来,驱邪符对石头无相神也许没有什么用处。 她打算让神手暗中盯着此处。 既然表面看不出什么,江隐并不打算在此做过多的停留。 江隐离开后,这卖肉的男子给了一个乞丐些碎银子:“我让你在这儿住,还给你钱,你给我看好了这个地方,有什么野狗夜猫的想进来不许让它们进来,给我打出去知道了么?” 乞丐高兴的点头:“知道了,谢谢掌柜的。” 卖肉的男子之所以找乞丐帮忙看这个院子,一来是因为乞丐好拿捏,胆子大,二来是因为乞丐好打发,可以用最少的钱做最少的事。 神手被江隐差遣过来看这院子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不由得摇摇头,咂舌:“啧,什么人啊,真是抠门抠到家了啊。” 他就在对面的房顶上歇息。 在对面的房顶上视野好,不容易被发现,而且观察事物观察的清楚。 这个乞丐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还用扫帚仔仔细细的清扫了一遍,把一些垃圾收了起来,又清扫了猪圈,替换了猪食和干净的水。 做完这一切乞丐似乎是累了,在院子里搭建的帐篷里歇息了。 约莫到了子时。 天已经大黑了,璨星隐在腾腾的乌云之下,阴沉沉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神手躺着都感觉这磁场有些不舒服了。 乞丐躺在帐篷里,他本来睡着了,忽然惊醒了。 因为他听到耳边响起一道黏黏的,甜丝丝的,勾的人心都颤了,麻酥酥的:“这位小郎君,我的脚被石头压住了,可不可以帮帮我啊,我可以以身相许的哦。” 乞丐被这话勾的心神乱颤的。 他的脑子里萦绕着,回放着这话。 男子怎能抵抗的住这等诱惑呢。 乞丐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拎着裤子往屋子里走去,晃晃悠悠的。 躺在对面的神手自然也瞧见了,他没多想,嘟囔了一句:估计是看外面太冷了所以进屋子里睡去了吧。 乞丐进了房间之后,那股子让他浑身酥酥麻麻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小郎君,哎哟,我在这儿啊,你快来啊。” “我等着你来救我呢。” 声音再次飘进乞丐的耳朵里,乞丐循着声音推开了一间最不起眼的屋子的门。 这间屋子很小,摆了些简单的桌椅。 乞丐听着声音似乎是从地上传上来的。 乞丐趴在地上,耳朵,整个身体都紧紧的贴着,尤其是他闻到了独属于女子身上的香味儿。 乞丐的声音都是着急的:“怎么办啊,我怎么救你啊。” 女子蛊惑的声音飘了进来:“你把这个地板掀开,你下来就能救我了,我被人绑在了下面啊。” 乞丐一听连连点头:“好,小美人儿,你别着急,我这就来救你啊。” 乞丐按照小美人儿的操作去办。 果不其然真的把地上一层板子掀了起来。 乞丐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好像里面有什么在深深的吸引着他。 乞丐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因为他双腿好似被什么黏腻的东西牢牢的黏在上面。 乞丐想捣腾双腿都迈不开步子。 方才原本闻到的香喷喷的女子身上的脂粉香味变成了呛人的味道,刺鼻的感觉子冲天灵盖了。 他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但是发现越是大口的呼吸着越是窒息。 他的手上沾染着黏糊糊的东西,好像是什么油,又好像是什么人。 借着淡淡的月色,小乞丐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吓的差点晕过去。 沾在他手上的不是别的,而是已经腐烂掉的人肉,这人肉都已经变成了烂泥了。 而且上面还有黄色的尸油和发烂的绿色的毛毛。 乞丐啊的尖叫着。 他觉得四肢和腰好像被人狠狠的往下拽着一样。 他惊恐的尖叫着,他的五官,口鼻,眼睛都被这绿油油的肉泥黏住了,那股子刺鼻的味道几乎要送他上西天。 乞丐迅速被淹没了。 夜,重新恢复了宁静。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就这样,神手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 神手没有看到小乞丐出来,心里疑惑:难道睡懒觉了? 这个时候,卖肉的摊主进来了,掀开帐篷一看:“诶?人呢?” 他又进屋子里找了一圈发现没有人,他跑出来叉腰破口大骂:“好啊,合计着这小乞丐是骗了我的钱,然后不给我办事,拿着我的钱跑路了。” 他气的不行,一边冲一边嚷嚷着:“我要告官,非把这个小偷给抓起来。” 神手从对面的房顶跳了下来,他站在摊主面前:“乞丐不见了?不能啊,我昨晚就在对面一直盯着你这个院子呢,我没看到有人出来啊。” 卖肉的小贩疑惑:“你看着我家干什么?” “我是寿王妃派来的。”神手道。 卖肉的小贩点点头:“你当真没看到他出来?” “没有。”神手也纳闷,他往里面走去,里里外外环绕了一圈之后,心中的疑惑更甚了:“也没有后门啊,也没有什么狗洞之类的,那去哪儿了啊?” 神手跟着江隐很长时间自然知道很多事情是很邪门的。 再加上神手也知道江隐近日在找邪祟的事,所以他猜到应该是出了什么意外。 神手迅速去了寿王府将此事告诉了江隐:“老祖宗,那个院子的确不正常。” 他把小乞丐无缘无故失踪的事说了一遍。 江隐听了之后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无缘无故的失踪,” 她低垂着羽睫,嗤笑:“这世间哪有什么无缘无故,无非是人没有查清楚一些事罢了。” 江隐亲自去了院子一趟,到门口便听到卖肉的摊主和他媳妇儿吵架:“我就说你在这儿弄那些没用的,还在这儿鬼啊神啊的。” “我都说了没有那些事。” 卖肉摊主的媳妇叹了一口气:“小乞丐都失踪了,难道还不说明这个院子有问题么?” 卖肉摊主继续倔强的反驳着:“能有什么问题?我看就是卷钱跑了。” 江隐推门而入:“眼界不要那么低,这个院子有问题,从现在开始你们不要在这个院子了。” 卖肉的摊主一听这话,两个牛眼珠子瞪的老大老大了,跟个炸弹似的,一下子炸开了:“什么?凭什么啊,这可是我花钱买的院子,不让我们在这儿,我的东西怎么办啊?我的肉怎么办啊。” 他暴脾气的样子让江隐没来由的厌恶,她拧了拧眉头:“这个院子有问题,所以这院子里的所有东西都不能带走。” 卖肉的摊主是个守财奴一听这话,他跟个泼妇似的坐在了地上:“凭啥,这是让我赔钱啊,我不管,我不走了。” 江隐看着他:“你不走,就不怕出事么?” “我不怕。” 江隐没有法子了,只好让吴迪把人拖走。 她院子里里外外,房间里里外外全都看了一遍,仍然没有发现任何的死气和阴气。 她深呼吸:“看来只能用别的法子了。” 她打算用纸人在此驻扎。 但是事事总归是有意外的。 卖肉的摊主半夜醒来之后心里总是惦记着自己的院子和一屋子的肉。 他趁着媳妇儿熟睡之后,穿着衣裳跑了出去。 他来到院子里,院子里,江隐做的小纸人正跟个小卫兵似的走来走去的。 卖肉的摊主一进门便很巧合的一脚把小纸人踩在了脚下。 卖肉的摊主低头一看,看着白花花的小纸人心里生出一股子厌烦的感觉。 他捡了起来,嫌晦气的呸呸呸连呸了三下:“谁家把死人的玩意儿给我放这儿了。” 他干脆利落的用火折子烧了,就这样江隐派来探听的小纸人牺牲了。 卖肉的摊主是个守财奴,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自己家的东西还是得自己守着。” 他在帐篷里睡着了。 夜幕降临,同小乞丐一样,他也听到了女子酥酥麻麻的声音,不断的萦绕在他耳边。 他倒是没有被吸引,而是觉得这声音厌烦,他爬起来:“我这院子还有别人来?谁占了我的院子?” 他骂骂咧咧的循着声音走进了房间。 不多时,惊恐的呼喊声被什么东西淹没了。 夜,再次归于宁静。 下了一场大雪,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寿王府门口,管家一大早爬起来扫雪,他一推开门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女子。 女子看着很老实,唯唯诺诺的:“请问寿王妃在么?我有事找她。” 管家带着她进来了。 第一次进这样辉煌的地方,女子的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了,直到看到江隐,女子这才松懈下来,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急道:“我男人不见了,他不知道去哪儿了。” 江隐拧着眉头:“他不见了?不是回家了?” “我早上摸了摸旁边的被褥是冰凉的,这说明昨天晚上就跑出去了,估摸着去了那边的房子。”女子道:“但是我早上过去看了一眼,外面的雪都是整齐的,说明没人进去啊。” 江隐去了院子。 推开门,院子里是厚厚的,白花花的雪。 雪地上没有脚印,这说明无人进来无人出去。 江隐在一个没有被雪沾染的石头上看到了烧成灰烬,但是有形状的小纸人,她深呼一口气,总算是明白了:“难怪呢,真是胡闹,这纸人被你男人烧了,灵气都烧没了,就是普通的纸了,所以无法给本祖通风报信。” 江隐有一种感觉,这人没有离开这个院子。 她们踩在厚厚的雪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江隐还是没有察觉出任何情况。 她吐出一口气,因是冬天,吐出的气息都是冷的:“看来需要本祖亲自坐镇了。” 她今夜打算留在这儿。 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君恩寿见江隐还未回来,他询问了管家,管家如实汇报。 君恩寿听了之后道了句胡闹:“一个女子怎能自己在那等危险的地方逗留一夜。” 他知道那边的环境,让管家准备了些东西。 君恩寿亲自带着准备的物品过去了。 当江隐看到抱着被子枕头钻进帐篷的君恩寿,整个人都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君恩寿未作声,只是默默的铺好了被子,摆好了枕头。 他很是霸道的把江隐拽了下来,让她躺下:“就睡一层草甸子也不怕冻死?若是直接冻死了倒是省心,若是冻出个好歹,呵,还得麻烦本王。” 君恩寿就是这样一个口不对心的性子。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两个人忽然很有默契的翻了个身四目相对。 二人的眸撞击在一起,空气中似乎流动着什么气息。 君恩寿忍不住的一点点的靠过去,江隐的手指下意识的抵在他冰冷的面具上:“做什么?” “怕你害怕。”君恩寿脱口而出。 江隐呵笑:“你认为我有害怕的东西?” “那么,本王今夜就是多此一举了?”君恩寿的性子也是倔强的,而且还有些大男子主义,认为自己都拉下面子主动靠近她了,可是她这个王妃好似一个冰块般,怎么都是捂不暖的。 他起身一幅欲走的架势。 袖子忽然一沉,好像被什么拉扯住了,君恩寿面具下的唇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侧眸看去,就看江隐的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如此小女儿的动作,他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个王妃做呢。 他故意沉着声音:“不想本王走?” “走也不是现在。”江隐声音冷静自持:“本祖等了许久都未等到这儿有诡异的事情,结合小乞丐和卖肉摊主出事来看,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他们都是男子。” “所以……” 还未等江隐说完,君恩寿沉着气息:“所以,你这是让本王留下来做诱饵?” 第442章 想害老祖宗?疯了。 第442章 君恩寿察觉衣角被揪住。 不用细想便知道谁在揪他的衣角。 倔强好面子的君恩寿看似面无表情,但隐在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心道:还是舍不得本王的。 然。 君恩寿多想了。 江隐沉凉如白玉的声音自他耳边响起:“别走。” 君恩寿笑了,笑容深藏功与名:“怎么?还是怕了?还是觉得不想让本王走?” 她环绕了一圈,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依旧安静,她道:“本祖来此是为了自己做诱饵,但是本祖发现了个问题,乞丐和摊主都是男子,所以他们才出事的,本祖在此良久都未有任何动静,估摸因为本祖是女子,所以吸引不来邪祟。” 话说到这儿,君恩寿怎么听不出来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呢。 他回眸,银色的面具泛着幽冷的光:“王妃的意思是拿本王做诱饵?” “不然?你来这儿为了换个地方睡觉的么?”江隐毫不留情的怼了回去:“人总该有些价值。” 君恩寿忍不住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江隐的下巴,往上抬了抬,让他们的眼神对视着。 “把自己的夫君当成诱饵,普天之下想来只有你能做的出来。”君恩寿声音挂着凉和一丝戏谑。 “所以,寿王是否愿意配合?”江隐的眉挑了挑,下巴脱离开他的手掌,一双清濯的眸睨着他。 这双眸好似有魔力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沉浮着。 片刻,君恩寿低低的笑,声线富有磁性:“王妃命令的,本王自然是愿意配合的,而且甘之如饴。” 江隐隐去了自己的气息,重新躺了回来。 君恩寿也顺势躺了下去,两个人在躺下来的时候没有刻意,去注意的躺了下去。 以至于君恩寿的手臂紧紧的,十分亲密的靠在了江隐的手臂上。 江隐下意识要挪开一些。 谁知,君恩寿十分霸道的将人搂在了怀里,宽厚温热的手掌紧紧的握住了她的肩膀,鼻息间尽是她幽然的香味。 这香味儿恍若致命的罂粟花般侵蚀在君恩寿的周围,让君恩寿忍不住,不由自主的凑近她。 在他凑过来的时候,江隐的脑子里忽现帝行湛那双形似桃花的眸,她一把将君恩寿推开:“现在是做正事的时候。” 君恩寿:“本王倒是觉得现在就是正事。” 江隐意识到他说什么,瞥他一眼,眼神带着警告。 这时,空气忽然静谧的出奇,同时有一股子奇异的香味飘在了空气之中。 这个香味儿的确很诱人。 有一种能酥麻到人的骨子里的感觉。 紧接着,响起空灵的黏黏腻腻的,让人颤在心肝上的娇软声音:“郎君,郎君,这位郎君,我好痛啊,可不可以救救我啊,我可以以身相许。” 像这种酥麻到人骨子里的声音,寻常的男子都是接受不了的。 江隐听了后,她下意识去看君恩寿的反应。 君恩寿拧着眉头,露出厌恶的眼神:“真难听,像没吃饱饭,若是本王的兵都是这样的声音,本王必定军法处置。” 江隐:…… 果然,任何的妖魔鬼怪遇到君恩寿这样的都会无可奈何。 江隐用手肘推了推他:“去,配合演戏。” 她用隐身符让自己藏匿起来,跟在君恩寿身后。 君恩寿宛如自己遭到了魔障般迷迷糊糊的往里走去。 这根本不用自己去找需要进哪个房间。 因为这迷惑人心智的声音自会引诱着这人往里面走去。 江隐跟着君恩寿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屋子,这屋子是和厨房通着的,也可以说是顺着厨房打通了一个屋子,这里面装了些杂物,拥挤不堪,看着十分不起眼。 声音愈发的近,往里走去,君恩寿被声音引领着来到了中间一个地方。 江隐好奇疑惑的看着:“这里?看不出什么?” 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地底下似乎飘上来若有似无地声音:“郎君,我在地下啊,快来救我啊,你把地上铺的布掀开,就能看到我了啊。” “掀开?”江隐和君恩寿对视一眼,他们蹲下来,地上果然铺着一层跟地面颜色相符,几乎融为一体的布。 君恩寿将其掀开,发现布下果然有乾坤,地上有一块很明显的四方砖块形状的缝隙。 君恩寿刚想用匕首将其撬开,板子便弹开了。 紧接着比方才更加浓郁的香味飘了出来。 但是方才在外闻到的是香味儿,现在他们离近了之后,因为身上的感官和意念比别人要强,所以闻到的是一股子真实的味道。 这股子味道是腐烂到了极致的味道,能把人的眼睛熏晕,呛的人直咳嗽。 江隐用隐身符后迅速用玄气堵住自己的鼻息感,她见君恩寿整个人快被熏晕了,她立刻给他一颗药丸:“这药服下后,你的五官都会形成一层保护膜,会保护你的五官,不会被熏死,这种强烈的气味儿是会把人给熏死的。” 不得不说,江隐给他的药丸果然是好使的,他吃完之后便觉得眼前一片起清明,而且隔绝了刺鼻的味道。 君恩寿看过去,江隐道:“第一该谢的是小祖,这药是小祖研究的。” 听了这话,君恩寿心里生出了股子骄傲的感觉。 “专注点。”江隐见他走神了连忙提醒。 这回,下面娇软酥麻的声音愈发明显了。 君恩寿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火折子点燃了一盏六角灯。 “郎君,快下来啊,我都已经等你好久了。” 江隐将隐身符撤出,同君恩寿一同跳了下去。 他们下去之后,第一感觉便是黏,那股子宛如泥巴般湿乎乎,潮呼呼的东西跟胶水似的死死的贴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二人相互对视一眼,再把手里的角灯提了过来往下面一照。 这么一照,他们差点吐出来。 他们的脚边,一直到腿肚子那里,被黏糊糊的,流淌着绿色汁液的,高度腐烂的人体的肉泥缠的紧紧的。 他们脚站在地上都是打滑的,甚至能够感觉腐烂的肉泥顺着裤管子,鞋子里钻,打湿了他们的鞋袜。 江隐看向周围。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尸山,尸山尸海的尸山。 大概有几十具尸体,能依稀分辨出是人体。 江隐的眸冷冽的眯起:“真是残忍至极,究竟是谁做的。” 君恩寿只在战场上见过堆积成这样的尸体,但是他们那种堆积的尸体全都是完整的人。 这……已经成了尸泥山了。 君恩寿深呼吸一口气。 江隐打算挪动步子往旁边走走,看看有没有能上去的地方。 但是因为她脚下太滑了,她差点摔着,君恩寿伸手去扶她,他的手下意识去扶旁边的墙壁,但是墙壁上全都是烂糊糊的肉泥,这肉泥滑溜溜的,君恩寿低头一看,看着掌心上布满了绿油油的肉泥。 “恶心。”他忍不住道。 江隐也觉得恶心,观察了下墙壁四周,道:“之前这墙壁上镶嵌着能够上下的木质台阶,但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加上这些腐烂的肉泥把木质台阶腐蚀掉了,所以我们没有东西上去。” “就现在这种情况,连轻功都使不出来。”江隐想深呼吸,却发现无法做到。 现在有种沉浸在满是毒气的屋子里。 江隐的身子摇摇晃晃,她觉得吃的药丸都快不管用了。 那股子味道直往天灵盖上冲。 而且到了下面,江隐才感觉到邪祟的浓郁。 这下面全都是冤魂,之所以她刚开始没有察觉是因为这些邪祟已经拥有了强大的能量,能够很好的隐藏起阴气,让人察觉不到,哄骗,迷惑人的意志。 江隐的脚下一歪,君恩寿担心她倒在尸体泥堆里,顺势将她搂在怀里。 江隐挣脱了下,凉飕飕的:“你干什么?” 君恩寿没有因为她凶巴巴的态度而放开她:“看看你身后尸泥山,放开你,你是想直接躺进去么?” 似是觉得这样逗她有一种别样的趣味儿,想看她别样的神情:“想想,你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里灌着满满的肉泥,你确定让我松开你?” 江隐不是怕,而是真的恶心。 她的手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衣襟:“最好把我抓的牢一些,否则,本祖让你尝尝跟尸泥共睡的感觉。” 君恩寿伸手在胸前摸着,不小心摸到了江隐的手。 江隐反手捏住他的手,狠狠的往反方向那么一掰:“你想干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下,你以为本王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想法?”君恩寿看着她,顺势把东西拿了出来。 君恩寿在她眼前晃了晃:“这是信号弹,本王让人来帮忙。” 信号弹放出去,释放出黄黄绿绿的烟雾。 君恩寿麾下的人行动力很强,不多时便来了。 飞离带着一众人等过来了。 还未等来到房间,君恩寿便早早的提前喊了一嗓子,给他们一个警告:“先别进来,你们现在捂住口鼻,保护好眼睛再进来,不然你们会有性命危险。” 他们知道寿王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他们赶忙做好一切防护的准备。 他们按照君恩寿的吩咐来到房间,刚一推开门,他们便被一股子呛人的味道差点儿熏的晕过去。 “王爷,咳咳,什么味道啊,怎么那么臭啊。” “王爷……” “你在哪儿啊?” 他们强忍着这种难受的感觉来到地下窖前,一眼便看到了江隐和君恩寿。 他们除了脑袋之后,其他地方都是黏糊糊的绿色的汁液。 飞离先拿了很多布料让他们把手上脏兮兮的黏液擦干净,而后把粗粗的绳子递给他。 君恩寿把绳子缠在手掌上绕了好几圈,他另外一个手抓住江隐的手:“上来。” 江隐想了想,道:“不行,现在这个情况不能一起上去,下面太滑,太黏稠了,我们若是一起上去,我们的重量会加重飞离他们的负担,也许会把他们一起拽下来,所以我们要一个一个的上去。” 君恩寿知道江隐的头脑清楚,条理分明:“好,本王先上去。” 他想的是先上去,把江隐抱上来,这样就不用她吃力的去抓绳子了。 君恩寿上来之后,一些人赶忙上前关切着他:“寿王,您没事吧。” “无事。” 飞离作为营救的主力军是站在第一个的。 他盯着仍旧深陷在尸泥里的江隐。 绳子垂在她的手边,江隐的手握着绳子打算往上爬一爬,一会儿君恩寿拉她上来的时候也会更轻松一些。 直到今日,飞离仍然是厌恶江隐的。 他的脑子里冒出一个坏主意。 若是,江隐死在了这里岂不是皆大欢喜。 这般想着,飞离在江隐的手去扯绳子的时候,眼里迅速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他伸脚去踢江隐,用的力气都是十足的。 他这是希望一下子把江隐狠狠的踹下去。 江隐的感官和反应十分灵敏,又怎会顺了她的意。 她冷冽黑曜的眸眯起,眼疾手快的一把抓住飞离想要踢她的脚,而后将后狠狠的一拽,啪的丢进了下去。 砰的一声,发出沉闷的声音还有飞离大口大口呼吸,窒息的声音,以及咕噜咕噜冒泡,还有他大声呼救的声音。 突发的情况让君恩寿和他的麾下回头看去。 “王爷,飞离……飞离掉下去了。” 君恩寿的眸眯起,静静地看着江隐。 江隐并没有用君恩寿帮忙,她身手利落的抓着绳子自己跳了上来。 她站在君恩寿面前,言语讥讽:“都说什么样的主人养什么的狗,不知寿王是不是也是那等心狠手辣,在背后下阴招之人?” 她的眸很凉,凉的如冰一般。 “你想说什么?”君恩寿直直的看着她。 “飞离想杀本祖在先,本祖只好送他去地狱。”江隐凉薄的脸上如雪霜冰冻过的璞玉。 “看在你的面子上,本祖已经让他在人间多停留一段时间了。”江隐冷漠道:“这次,本祖忍无可忍。” 之前飞离对她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这次绝对不能继续放纵他。 君恩寿深呼吸,攥了攥拳头:“这飞离……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第443章 小纸鹤寻人。 第435章 君恩寿的眸眯了眯,虽说飞离是他的人,但是同江隐也相处了许久了,自然了解江隐并非是那等说谎,故意害死飞离之人,飞离这次的确是自作孽不可活,他看着已经被尸体肉泥覆盖住的飞离:“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飞离的命。 江隐已经给了飞离很多次机会了,是飞离自己没有珍惜罢了。 君恩寿有过下去的机会,知道里面的情况多么的糟糕,他思前想后,叮嘱着麾下的人:“你们最好不要下去,把周围挖开,让下面的东西呈现出来,但是你们不要靠近他们,也不要沾染上,保护好自己。” 这些尸泥经过长时间的发酵后就变成了毒气。 人若是吸入便会生病,严重则会失聪或是失明等。 站在门口的江隐听到里面的动静不由得挑眉。 不知何时,君恩寿站在江隐跟前,吐出的话竟不自觉的带着软的口吻:“是飞离的错,你自保,无错。” 江隐转头看向他:“本祖并不需要你的赞同和理解。” 她黑如墨珍珠的眸直迫入君恩寿夜深沉的眸里:“若非是你管教不当,飞离又怎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本祖放肆。” 这就相当于一个事例。 婆母若是对这个儿媳不好,绝对是儿子默许的。 君恩寿听了这话心中起了惭愧的涟漪:“飞离张狂,对你不敬,的确是本王没有做到位。” 思忖了一番,君恩寿这等自傲这人竟吐出这样一句话:“以后本王不会任何人欺负你。” 江隐听了这话只是一愣,随即干巴巴的笑了一声:“是么?那本祖真是拭目以待了。” 她打算进去看看,再错过君恩寿的时候,伸手在他的肩上点了点:“只要你这个寿王不欺负本祖,本祖便是谢天谢地了。” 君恩寿的脸颊一烫,一时半刻没有作声。 就在江隐即将越过他的时候,君恩寿低低沉沉的声音自她身后响起:“本王也不会允许自己欺负你。” 江隐并未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活了上万年,江隐相信的人很少。 她,相信自己,或许还有帝行湛。 她闭了闭眸,把帝行湛的样子从脑子里挖了出去。 她站在干活的士兵们后面,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还一人发了颗药。 他们吃过之后果然觉得神清气爽。 江隐声音清清淡淡的:“不要拖延,争取用最快的时辰做完,本祖给你们的药并非是一直有作用的,它是有实效的。” 听了这话,他们怎敢继续拖拖沓沓的,以最快的速度便把活儿给干完了。 江隐这才看出下边是个地窖。 把旁边挖空之后,他们站在边上,里面所有的一切全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那股子熏人的刺鼻味道扩散出来,熏的人直淌眼泪。 那些死了不知多久的腐烂成人泥的泥山都开始往外流淌了。 人泥上覆盖着密密麻麻,毛茸茸的,绿色的物体,还有恶心人的蛆虫和苍蝇在上面爬来爬去,飞来飞去的。 在尸体泥上有三具崭新的尸体。 一具是小乞丐的,一具是卖肉的摊贩的,还有一具就是飞离的。 小乞丐和摊贩的尸体是被邪祟阴邪杀掉的,飞离就是活活被熏死的,又或者说被尸泥给呛死的。 江隐蹲在地上观察着:“这些,应该都是女子。” “一个人死后若是……”她开始在心里算着,最后得出结论:“大约死了三四十个人。” 听了这话,君恩寿麾下的士兵们一个个惊的瞪大了眼睛:“死了这么多人?都是被杀的?谁啊,跟这么多的人有深仇大恨。” 江隐站起来:“这就要问问这房子原来的主人了。” 也就是那个着急把房子卖出去的人。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忽然吹起一阵阵森气然然的风,靠近肉泥最近的一个士兵忽然嗷嗷的尖叫了起来,人好似被什么东西卷在了天上,狠狠的掐住了他一样:“啊救命啊,王妃王爷救命啊。” 别怪他先叫王妃。 因为他觉得在这种邪道的事情上,王妃比王爷的本事要大的多, 别人看不到,但江隐可以看到。 一个被浑身上下全都是绿色肉泥,窒息而死,死相凄惨的女子瞪着眼睛,满是恨意的掐着士兵的脖子,手狠狠的抓着他的后脖领子把他往尸体肉泥里摁。 江隐一个玄气打了上去,宛如女侠般足尖点地飞了上去,把士兵救了下来。 寻回来一条命的士兵吓的躲到君恩寿的后面,引的君恩寿连连嫌弃。 夺命的女鬼见自己被制服了,她不甘心的瞪着江隐,声音满是怨气,都已经变了音儿了:“你竟然帮助那样一个凶手!” 江隐从女鬼质问的中听出来了些讯息,她不由得用手指捏了捏鼻梁:“你弄错了,他不是凶手,也许是因为他和凶手生的相像,所以你误会了。” 女鬼的精神似乎已经错乱了。 她根本听不进去江隐的话,她大声嚷嚷着:“你个骗子,我知道,你这是跟着这个畜生已经骗我,我知道的,我告诉你,你以为你是他的小心肝么,早晚有一天你的下场跟我一样,不,你比我的下场还要凄惨。” 江隐听了这话眸子流转,她知道怎么对付这种女鬼,于是循循善诱着:“你跟我说说害死你的人是什么样的,叫什么?” 女鬼的警惕之心非常强:“我知道你这是想套我的话,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么?不要做梦了。” “除非你把这个人交到我手里。”女鬼满是恨意的瞪着躲在君恩寿身后的士兵。 交是不可能交的。 江隐不能为了一个因果把一个无辜的士兵给折进去不是。 “成,本祖会把人给你带过来的。”江隐道。 这个地方的怨气太过浓烈,已经不是把肉泥收拾干净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若是没有把因果解决清楚。 那么这些肉泥就算是打扫干净了,路过此处的人,都会变的精神力薄弱,这儿会变成一个无限循环的杀人之地。 所以,江隐想要真正的解决此处的麻烦是必须要找到因果的。 她想了想:“本祖会把真正害死你的人找到的。” 她在这个房间设下了短期的玄气结界,但是只有几天的时效。 这几天,外面的人感受不到里面的邪气,同样的这个女鬼也是无法害人的。 女鬼睁着眼睛瞪着江隐,边瞪这眼睛里还不断的流淌着绿油油的汁液。 “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哪怕是魂飞魄散也要杀了他。” 说这话时眼睛猛的刺向了躲在君恩寿身后的士兵身上。 这卖肉的摊主已经寻到了。 吴迪让卖肉摊主的媳妇过来认领。 他媳妇过来,见人死了,哭的那叫一个肝颤寸断的,直拍大腿,哭的眼泪鼻子都出来了:“我,我都说了,这个地方感觉邪门,但是他不信啊,现在好了,连命都给弄丢了吧。” 江隐不让她媳妇把尸体领走,说明了原因:“这个院子里都是邪祟,邪气很重,而且你男人的死也是被邪祟杀死的,身上又都是腐烂的肉泥,这种东西对人体有伤害,你若是烧了,燃烧在空气中的气体也会被污染。” “所以你男人的尸体需要由我来处理。” 这妇人既然能感受到院子有邪祟的问题,这说明是个聪明和开明的人。 她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的点头:“成,不能给咱们大兴添麻烦,也不能给百姓们添麻烦。” 江隐把他们三具尸体单独放在了另一个房间,在他们的眉心处沾上了驱邪的符。 他们刚刚死,魂魄还不会尽快的出来,为了避免他们成为冤魂只好先下手为强。 做完这一切,江隐出来问卖肉摊主的媳妇:“你还记得卖给你们这院子的人长什么样么?” 就目前来看,只有卖肉摊主的媳妇知道这个讯息。 卖肉的摊主点媳妇头:“知道知道我知道。” 她嘴笨,正吭哧瘪肚的描述着呢,君恩寿带着士兵们走出来了。 卖肉摊主媳妇一看到躲在君恩寿身后的士兵,立刻激动了起来:“诶诶,就是他,就是他卖给我们院子了。” 江隐一愣,这人长的这么像么? 士兵哭丧着一张脸:“真不是我啊。” 江隐也觉得不是他,因为他身上没有杀气,气息很干净。 “长的真像。”卖肉摊主媳妇又嘀咕了一遍:“估计没有他看着壮实。” “你身边有没有关于那个人的东西物件?”江隐问:“比如你们买他的房子,难道没有什么地契之类的么?” 她这么一听拍了下脑门:“有,有,对对对,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在家里呢。” 江隐跟着妇人到家拿到了地契。 江隐拿到地契心里便松了口气,因为地契上是有人的气息的。 通过这个气息是可以寻到想要找的人的。 江隐将气息提取出来再用玄气渡在她捏的小纸鹤上,随即在小纸鹤的眼睛上一点:“去吧,找到这个人。” 小纸鹤震了震翅膀忽闪忽闪的飞走了。 小纸鹤的速度很快,大约两天的时间便带着好消息来了,围着江隐直转圈圈。 江隐知道它的意思,跟着小纸鹤往外走。 她走到外面,见君恩寿在外等着,还有一辆马车。 她疑惑:“怎么?” “你不是要出门?”君恩寿看着她。 江隐点头:“恩,事情有线索了。” 君恩寿点头:“知道,看到纸鹤飞进来就知道了。” 不得不承认,君恩寿的观察力很强。 “本祖骑马过去。”通过飞离的事,江隐莫名的更不喜欢君恩寿了,有种想离他远远的感觉。 但是这君恩寿倒是有意思的,现下见天的往她身边凑合。 “俗话有云,下雪不冷化雪冷,地上湿泞,本王带你过去。”君恩寿的性子十分霸道,不由分说地拉着她上了马车。 上了马车,马车哪别有乾坤。 江隐微微一愣。 马车内,有一个小茶几,小茶几下是软软的,厚厚的垫子,脚踩上去整个人都暖了,茶几上有用小火炉温热着的茶水,上面还有丰富的糕点。 江隐瞥君恩寿一眼:“求本祖有事?” 不然呢? 他能有什么事? 往日他不和她对着干便是谢天谢地的了。 君恩寿忍住想要反呛她的话,板着脸:“你是本王的王妃,堂堂一个王妃,从寿王府出来寒酸的要命,连个马车都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本王是个穷人,又或者外人以为本王虐待苛刻自己的王妃。” “寿王忽然有这种想法还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现在有要事要处理,江隐也没有矫情的下去。 马车来到一个屠宰场。 屠宰场在大兴京城很是偏僻的一个地方。 因为血腥味儿太浓,再加上宰杀的时候会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不能影响百姓们歇息。 大兴京城有好几处屠宰场。 但每个屠宰场都是不同的。 有的就是普通的,给普通百姓们所食用的。 有的是专门提供给皇族的,还有的是提供给京城富商的,也有的是提供给一些达官贵人朝中大臣的。 此次,小纸鹤带着他们来的地方正是专门给京城富商们提供的屠宰场。 看门的人看到他们衣着不俗,再看到君恩寿直接拿出令牌来,更是吓的恨不得跪在地上,好家伙,那叫一个点头哈腰的:“原来是寿王。” 看门的身份卑微,这等大人物哪儿是他能接待的啊。 他赶忙叫来了管事儿的。 管事儿的跟在君恩寿和江隐后边儿:“啊,要找人啊,成,您找谁都行。” “不过……”管事儿的忐忑的问:“我能问问这人是犯了啥事儿么?跟我们厂子没关系吧?” 就怕耽误他们厂子赚钱啊。 君恩寿和江隐自然是不能说的。 说出杀人,打草惊蛇不说,这也会造成恐慌。 小纸鹤带着江隐来到了一个间隔房。 屠宰场都是一间一间的隔开的。 有的间隔是杀猪,有的间隔是杀羊,有的间隔是杀牛。 江隐他们找的这人是杀猪的。 他正杀完一个,脸上身上全都是血,血腥味儿十分刺鼻,江隐也瞬间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和卖肉摊主媳妇给她的地契上的气息是一样的。 再加上他身上的确有杀气,看来就是他了。 只是…… 第444章 真真假假? 第444章 江隐跟随着小纸鹤朝厂子里走去。 厂子里的屠宰场都是一间一间间隔起来的。 江隐等人跟随着小纸鹤寻来的时候,这人在杀猪的这层间隔里。 他刚刚杀完猪,身上还充斥着浓重的血腥气息,脸上身上还有粘腻的鲜血。 小纸鹤的反应非常之大。 江隐掀开眸,慵懒且寡淡的瞥了过去,此人的面相就是自带杀气的,而且身上的确有杀气和死气的存在。 纵然杀猪马牛羊也会产生死气和杀气,但是,小纸鹤寻人的功夫还是很厉害的,所以江隐并别担心自己寻错了人。 江隐声音冷冽,如挂了层冰碴子般:“名字。” 杀完猪的男子愣了愣,而后道:“我,我叫大刀,因为小时候喜欢耍刀,我爹认为我将来肯定有出息,所以才给我取名叫大刀。” 君恩寿掀眸瞥了一眼,声音低沉,宛如挂着雪霜的深井:“将来有出息?什么出息?杀人的出息?” 大刀听了这话,眼睛瞪的大大的,声音一下子拔上去了,拔的高高的,恨不得顶着房盖跑了:“你说什么?我杀人了?不可能,我什么时候杀人了?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了。” 江隐最厌恶这种没有理,却将声音拔的高高的人,她掀眸瞥了过去:“喊什么?喊的再大声也无法掩饰你杀过人的事实。” 她又看向君恩寿:“这种事不要在此处说,容易引起恐慌。” 君恩寿点头。 毕竟谁都无法接受杀了那么多人的人在自己周围转悠着。 君恩寿上前,银色的冷硬面具折射出漆寒的光:“有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本王调查,随本王走一趟。” 大刀虽说这又杀牛羊又杀猪的,但对方毕竟是寿王,他怎敢不听从寿王的话。 大刀抱着忐忑不安的心跟着他们去了。 江隐和君恩寿的想法是一样的,他们并没有把人带到什么大理寺啊,牢房啊审讯。 对于这种人,江隐最是清楚该如何审讯。 他们直接把人带到了那间杀了很多人的院子里。 院子内的血腥味儿和腥臭气息萦绕在空气之中。 江隐干脆利落的直接推开了那扇房门。 大刀看到门内的东西直接趴在地上吐了出来,吓的大惊失色的,整个人都吓的堆瑟了:“这些都是什么?呕,太恶心了,我好像看到了人的脑袋。” 江隐和君恩寿见到他的反应相互对视一眼。 他们觉得有些奇怪,大刀的反应好似是第一次看到一般。 江隐压低声音,附耳在君恩寿耳边,道:“有的人是表演型的人格,我们不确定他是装的还是真实的。” 君恩寿点头,银色冰冷的面具贴在江隐脸颊旁,他的声音沉沉的:“的确如此,能够面不改色的杀掉这么多人,而且用这种凄惨的手法,说明此人的心理素质非常厉害,我们不可小觑。” 大刀这是把今儿个吃的所有的饭菜全都吐出来了,最后吐的就剩下水了。 他趴在地上累的呼哧带喘的:“这是啥啊?” 江隐瞥他一眼,装的还挺好。 她倒是有个极好的法子,她来到房间内,扫了一眼,知道那个满身怨气的女鬼就在此处不知哪里躲着呢。 她沉了沉嗓子:“出来报仇吧。” 此话一出,女鬼还怒气横生的哼了一声:“亏你还是个大师呢,大师怎么了,大师也是喜欢说谎的人。” 江隐一听这话倒是稀奇的厉害:“哦?本祖如何说谎了?” 女鬼气哼哼的愈发明显了:“你说你如何说谎了?你说让我出来报仇,可是,你连我的仇人都没有带过来,你让我报的哪门子仇。” 江隐的脖子僵了僵。 自然清楚女鬼是不会胡乱说谎的。 像他这种怨气极重的人,若是遇到了仇人,必然会赤红着双眼疯狂的朝仇人冲去。 难道…… 江隐的心一动。 她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她回眸看向吐的软的跟一滩烂泥似的大刀。 她决定试上一试。 她就跟提溜着小鸡崽子似的把人提溜了过来,直接丢在女鬼的脚边:“你的仇人就在这儿。” 女鬼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看了一眼,围着转了好几圈,怒了:“什么仇人,这才不是我的仇人,我都不认识他。” “你确定?”江隐狐疑的问。 女鬼十分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儿:“我又不傻,我的仇人,他烧成灰我都能认出来。” 邪祟这个东西是最直接的了。 既然她都说了不是承认就真的不是了。 江隐把大刀带走,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里。 她上下的扫了一圈,问了大刀的生辰八字。 她以玄气进行探测,这么一探测,她恍然了。 这大刀的生辰八字之中有一个时辰被人改了,而且强行融入进了一个时辰。 而且大刀的身上还有着属于别人的气息。 这个气息…… 江隐呵笑了一声:“这个气息显然就是女鬼的仇人的气息了。” “这人还真是好手段啊,想出这样巧妙的法子来个移花接木,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别人的身上,这个大刀正好是屠宰场的,身上有杀气,再加上叠加在大刀身上的气息误导了小纸鹤,所以才把人带到这儿来的。”江隐冷笑:“好,很好,真的是太好了,敢居然戏弄本祖,本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人了。” 君恩寿左手来回的,不断的转着套在手指上的墨玉扳指:“那样一个人杀人本王信,但是你若是说他能操控把自己的气息转移给别人,本王不信。” 巧了不是。 江隐也是这样想的。 她和君恩寿相互对视一眼:“北惑。” 除了北惑,还能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而且有谁这般大费周章的去做这样的事? “呵……”江隐一声冷笑,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北惑还真是跟她对着干到底了啊。 大刀既然不是杀人凶手,那么便不能把人强行留在此处。 不过江隐也没有立刻泄露出没有找到杀人凶手这件事。 既然北惑想和她玩,那么江隐就和他玩顿大的。 江隐就这样模糊着众人的概念,让众人误以为抓到了凶手,而且还同女鬼商量,让女鬼发出愤怒的声音,大意就是质问江隐为何不让她报仇等等。 就这样过了三五日的样子。 江隐忽然让君恩寿把之前女鬼所描述的真正凶手的画像贴在了大街小巷,赏银丰厚,谁若是有此人的消息上报给朝廷便会得到赏银。 这赏银这么丰厚,大兴京城上上下下的老百姓们全都出来找人了。 一时之间大兴京城热闹非凡。 但是,没有一个人看到这个人的。 与此同时,君恩寿的军营出现了乱子。 军营里的士兵们竟然打起来了。 为何打起来?是为了赏银。 君恩寿和江隐在府上喝茶,听着管家汇报这些消息,他们都特别失望,因为没有一个找到的。 就在这个时候,军营那边的人过来了,把军营的人打起来这件事说了一遍。 他们听了以后朝军营走去,也是担心遇到棘手的事情。 到了军营。 几个军营的粗壮的士兵们拉着一个士兵,同对面正在拉架的士兵吵吵嚷嚷着:“这个人和王爷王妃所画的通缉的人犯一摸一样,我看肯定就是他。” “怎么可能是他,肯定不是他。” “上次我们跟着一起去了,亲眼目睹了王妃和那个女鬼认错人了。” “他们只是长的很像,但是的确不是一个人啊。” “你们怎么能为了那么点银子把人随便往外推啊。” 另一拨人据理力争的:“我怎么可能看错呢,我就看他就是那个凶手,实在是太像了。” “而且啊,不止是长的像,而且各方面的精气神啊都很像。” 江隐听了这话便知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原来又是因为这个同那个杀人犯生的很相像的士兵惹出来的麻烦啊。 江隐吵不过他们,他们跟一锅粥似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 她只好用内力灌输在掌心之中啪的他们冲开。 他们愣住了,江隐走过去,眸凉凉的:“这个人的确不是,之前在院子里已经核对过了,他只是和杀人凶手长的太像了。” 得了江隐的话,那些维护士兵的那拨人开始拽起来,对着另外一波士兵开始哼着冷气:“我就说吧,他根本不是,那天我可是亲自在场的,还能比你们更清楚么?” 另一波士兵如战败的小公鸡般一个个的耷拉着脑袋。 江隐和君恩寿帮助他们把矛盾调解成功后转身要走。 就在这时,听到一个士兵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这人我又不是没见过,这前后根本就不一样啊,之前是个正气凛然的士兵的料子,可是现在却是杀气腾腾的,就好像跟个杀人犯似的。 江隐听了这话脚步一顿,君恩寿也跟随着她的脚步一顿:“怎的了?” 江隐知道人和人之间相处若是有什么变化,旁人是最能感受到的。 她转而朝里走去,再次折了回去,脚下生风,一边走一边同君恩寿说着她心里的疑:“我觉得那个士兵说的话有道理,我们之所以这么放松是因为已经证实过了,人对证实过的事情抱的是松懈的态度。” 君恩寿忽然拉住江隐的手腕:“先不要打草惊蛇,一来我们没有弄清楚,若是闹个误会,会让军营的人军心不稳,二来我们先确定士兵死了没有,也许是士兵死了,被人调包了。” 江隐点点头,觉得君恩寿说的有道理。 他们来到一个军营,君恩寿找来了副将,他让副将把那个士兵的生辰八字寻来了。 江隐掐指一算,深呼吸一口气:“你说的没错,幸亏提前查了,这个士兵没有死,还在军营中。”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 她纠结的一个点就是——若这个士兵并非是那个杀人凶手,那个士兵为何说这个士兵变了呢? 就在这个时候,寿王府的管家来了,得了允许进军营的通报之后,甩着两条胖乎乎的腿走了进来,风风火火的,一幅知道了不得了的大事一般:“王爷王妃,方才有人撕下悬赏通知来了,说是找到了杀人凶手。” 闻言,江隐和君恩寿相互对视了一眼,二人默契十足的腾的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没想到这瞌睡了就有人给递枕头啊。 他们匆匆往外走去。 江隐和君恩寿来到外面,一个小贩站在外面,脸色布满了恐惧之色。 见管事的正主儿来了,急吼吼的,语无伦次的把事情说了一遍:“是这样的,我是卖豆腐和红腐乳的。” “我在一个破弄的巷子里租了一个房子专门放卖豆腐的东西,也专门做豆腐,可是方才我过去拿东西的时候就看到我装豆腐和红腐乳的盒子里好像撒了,两个东西混到一起去了。” “好家伙,当时我没多想,还以为是路过的野猫调皮把东西给弄撒了,弄混了呢。” “我就过去打算分开,寻思我能拯救多少就是多少呢。” “我这么一过去可吓死我了,我发现那不是豆腐和红腐乳啊,而是人的带血的脑浆子啊。” “我又从旁边看到了一个开瓢的人头。” “这人头的脸也太面熟了,我这么一看,一下子认出来这是这几日满京城搜捕的杀人犯啊。” 江隐听了这话,眼睛倏地瞪大,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死了?本祖想找谁,这个人就死了,未免太过巧合了。” 君恩寿也觉得此事特别巧合。 他漆冷的眸眯了眯,同江隐道:“去看看再说,也许现场有什么线索。” 江隐点头,和君恩寿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们来到房间,推开门,一股子豆制品味儿,红腐乳味儿,血腥味儿混在了一起,直冲人的天灵盖。 江隐一眼看到了红白相间的脑浆子。 她走了过去,扫了一眼,那张脸的确是杀人凶手的脸,因为女鬼描述的时候特意描述过杀人凶手的鼻梁上有一个疤痕…… 这个疤痕是十分明显的标志,无法复制的。 第445章 雪,可以掩藏一切。 第445章 江隐走了过去,扫了一眼,那张脸的确是杀人凶手的脸。 虽说两张脸生的一模一样,但江隐通过女鬼口中所描述的,自是清楚杀人凶手的鼻梁上是有一道疤痕的。 她凑过去看了一眼。 疤痕并非是画上去的,也不是贴上去的,而是原生肌肤自带的。 这就说明此人的确是他们一直苦苦寻找的杀人凶手。 江隐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君恩寿站在边上观察着她的情绪。 “怎的了?人不是?” 江隐沉吟了许久才回答这个问题,她缓缓的点头:“是,但是本祖总觉得所有的一切太过巧合了,本祖想做什么,结果就好像知道本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似的,直接了当的斩断了本祖接下来的计划。” “我也在想,本祖想要找的人真的死了么?”江隐已经陷入了深思。 君恩寿见她愁眉苦脸的,宽厚的手掌抚上她的肩膀,轻轻的拍了拍:“既然死了就死了,不要存疑那么多,我们私下再继续寻找不同的线索,若是能找到说明更好,若是找不到就说明此事结束了。” 现如今只好这样。 她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愈发觉得无比不对劲儿。 她深呼吸一口气,决定试上一试:“本祖还是觉得不对劲儿,这样吧,本祖也许试不出来,但是那只女鬼是绝对可以试出来的。” 君恩寿知道她的意思。 江隐同吴迪说了下,吴迪同意他们把人的尸体带出去,也知道他们这是有重要的事要办。 人用白色的长布盖在身上,从头盖到脚,又放在了担架上,把人抬了出去,一直抬到了院子里。 这人刚到院子里,江隐便感觉到了房间里的阴气强了很多,怨气也强了很多。 她扫了眼尸体,莫不是是对的? 下一刻便听到女鬼愤怒的怒吼声:“啊,我的仇人,我的仇人,害死我的仇人,我终于见到你了,我要杀了你!” 听到这声音,君恩寿的眸扫了过去:“现在你该放心了。” 房门被女鬼身上的能量震的开了。 强烈的阴风把房门给吹开了。 江隐的眸定定的看了过去,发现女鬼释放出来所有的恨意,几乎要将人粉碎的滋味儿。 阴风掀开了担架上,盖在尸体上的白布,露出了尸体。 但,当女鬼靠近这具尸体的时候,她忽然停了下来。 她的行为让江隐的心骤然紧缩了起来。 难道人错了? 然,下一刻,女鬼露出不可思议,甚至十分惋惜的神情:“竟然死了?他怎么能死呢?他不应该死的,他应该饱受着我的煎熬,我的教训,在我折磨下死去才是最正确的。” 江隐听了这话这才松了口气。 女鬼都已经亲自证实了,这就说明此人的确是那个杀人凶手。 江隐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不知是谁杀了他,到达现场的时候人就已经死了。” 女鬼冷哼着:“这并不意外,他做了那么多的缺德事,得罪的人那么多,必然是仇人杀了他。” “不过,他虽然死了,我绝对不能让他死的这么痛快。” 女鬼环了一圈,四处看着,眼睛终于盯住了什么,她在柜子上看到了一条鞭子,她把鞭子拿下来对着死去的尸体疯狂的抽打着,恨意蔓延,让整个房间都黑暗了下来,好似黑白颠倒了般。 君恩寿看着所变化的周围,眉头微微拧起。 这女鬼殴打在了兴头上,谁都是拦不住的。 江隐试图阻拦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忽然间,黑暗的房间不断的在黑与白之间来回的闪烁着。 江隐感受到了一股子不同的气息,是阴间的气息。 不多时,房间内便站着黑白无常。 黑白无常阴沉着脸,满是怒气的盯着鞭打尸体的女鬼。 声音带着幽谷的回声:“好大的胆子,人都已经死了,你非但不放过而且还这般残忍的鞭尸,这是我等决定不能忍的。” 黑白无常翻阅着她的生平,声音和面容更森气十足和愤怒:“原来你生前便杀了那么多人,死后非但不知悔改,还引诱那么多人杀掉他们。” “你这等罪孽深重之人,我等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你的下场就是魂飞魄散!” 黑白无常的性子是非常急躁的那种,他们在说话间便将女鬼打了个魂飞魄散。 做完这一切这才看向江隐:“原来是老祖宗,我等还以为老祖宗还参合这些事,不让我等管呢。” 江隐轻呵一声:“本祖怎会管这些。” “她虽也是受害者,但是她却是从一个受害者成了施暴者,不管是生前,还是死后,这人都不值得同情,所以魂飞烟灭就是她最好的下场。”江隐条理分明的开口:“本祖之所以留她到现在就是为了寻找到这个杀人狂魔。” 江隐指着地上的人道。 黑白无常扫了一眼,点点头:“此人的确是一个杀人狂魔,没想到就这么死了。” “他的魂魄……”其中黑无常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儿的样子:“方才我把的魂魄锁出来的时候怎么感觉他的魂魄那么干净呢?不像是杀人的魂魄。” 白无常在他说完这话之后,再次去探杀人狂魔的魂魄,他拍了下黑无常:“我看你是这几天太累了吧,抓魂抓的多了,所以你的脑子都不好使了,你再看看,他的魂魄根本就是没有问题的。” 黑无常又去看了一遍:“是我的问题……魂魄的确没有问题。” 他们二人带着杀人狂魔的魂魄离开了。 留下的江隐来到这一堆尸体和尸泥跟前,她闭上眼睛,手肘端起,另一只手覆在唇边,念念有词着什么。 她是在给这些惨死的人超度。 之前,杀人狂魔未死之前,女鬼未魂飞魄散之前,江隐对他们的超度是不好使的! 因为他们的执念太深了。 这等超度让他们无动于衷。 但是他们心中的恨意随着他们两个人的处罚慢慢的消散,所以江隐这次超度,从周身冒出来些金色的星星,这些星星萦绕在她身边,转了一大圈后消散了。 江隐倏地松了口气,屋子内究竟不散的怨气终是消散了。 但是江隐并没有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望着外面的天,天似有下雪的预兆。 说着想着便下了。 雪徐徐落下,江隐伸出手,指尖上落着清清凉凉的雪。 指尖是凉的,后背是暖的。 君恩寿伸手将宽大的斗篷披在她的身上,他的面具上也染着雪,轻轻的贴在她的脸颊上,江隐觉得两边脸颊的温度不同。 一边是冷的,一边是热的。 “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君恩寿疑惑的问:“你还在担心什么?” 借着雪的气氛,一向喜欢把事情沉在心里的江隐说了出来,她卷长的睫毛低垂着,望着脚边的清雪:“总觉得事情解决的太过顺利了,就好像是有人知道本祖是想要这样的结果,所以顺着本祖的结果给了本祖这样一个结果。” 君恩寿宽慰着她的心结:“你心思太重了,事情解决的顺利不代表有问题,有些时候你是需要放过自己的。” 江隐在他的宽慰下,那颗毛躁不安,躁动不安的心慢慢的抚平了。 她恩了一声,但愿事情的确是这么简单的。 可,望着天空,望着鹅毛大雪,江隐心里产生了一种感觉。 “雪,似乎能够掩盖一切。” …… 即使下着大雪,君恩寿的军营也是火热朝天的。 军营内的战士们还光着膀子,出着汗两个人正在对打,就是为了训练耐力等。 副将们在前面指挥着,一个一个的检查着,一对一对的若是通过了对打的考验才能去吃饭。 做好了饭菜士兵们呼哧呼哧的吃着。 之前因和杀人犯生的一样,被误会成杀人犯的士兵来到副将跟前:“副将,您让我管理一些菜窖,我方才看了,咱们军营的菜窖共有六个,但是冬天不比夏天,很多菜是可以整合在一起的,这样能空出来两个菜窖,清理清理,存点雪或者其他的东西也是好的。” 副将看着士兵,伸手拍了拍他:“恩,李路,这些小事我相信你能够处理的好的。” 叫李路的士兵点点头:“多谢副将信任,请副将放心,我一定可以完成的。” 李路转身走去,在他转身的那一瞬,方才正义凛然的眼神变的鬼鬼祟祟的。 士兵们都是住在一个营帐的。 李路回到营帐,他看到一个士兵正在收拾包裹。 他的眼睛闪了闪,走上前,用十分关切的口吻,道:“林子,你怎么收拾包袱呢?你要干什么去啊?” 这个叫林子的士兵道:“我娘病了,我要带我娘去看病。” “你跟副将说了?” “恩,说了,我今天晚上就走,一会儿把我的活儿干了。” 李路点点头,而后关心的开口:“这样,一会儿我帮你干活儿,你赶紧收拾,等晚上直接走,别急急忙忙的。” 林子一听,千恩万谢的:“谢谢你啊路哥。” “谢啥。” 林子傻乎乎的笑着:“他们还说你长的像那个杀人犯,我看他们就是瞎了眼了。” 李路听着这话眼神闪着奇异的光。 因为是冬天的缘故,所以天黑的特别早。 李路把林子的活儿干完了,士兵们也要歇息了,就在林子要走的时候,李路忽然道:“林子,你走之前能帮我个忙不?” 林子是个憨厚实在的,赶忙问:“什么忙?” “我这不是管理着菜窖么,也不知道那个菜窖咋了,是冻着了还是怎么了,我就是打不开了。” “你能帮我打开么,我这不琢磨着两个人的力气估摸着更大么。” 林子点点头:“成。” 李路带着林子来到菜窖,打开菜窖之后,李路没有放林子走,而是继续忽悠他:“下面有一个大桶得拿上去,你下来帮我抬一下子呗。” 林子寻思着这就是举手之劳的事,压根儿没有多想就这么跟着李路下去了。 这刚下去,李路便以最快的速度瞬间将菜窖的板子盖上了。 下面点燃了几只蜡烛,将里面的情况照的很清楚。 墙的一角挂着许许多多的东西,比如斧头啊,绳子啊等等。 菜窖都被清空了,看起来阴森又凄凉。 林子下来之后纳闷极了:“哪儿呢?桶在哪儿呢?我没看到啊。” 李路忽然往空气中散了些粉状的东西。 这粉状物体被林子吸了进去,林子只觉得头晕呼呼的,浑身没有力气,但是意识却是清醒的。 因为他一回头便看到李路阴沉沉的脸,那张脸阴郁无比,眼神都是血腥的,骇人的。 林子的心咯噔了一下子:“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什么意思?” 李路的声音也阴沉沉的,笑容不再,眼里满是癫狂的杀戮:“你方才说那些说我是杀人凶手的都瞎了,其实真正瞎的是你们。” 这话一出,林子又怎会听不懂他是什么意思,眼睛赫然瞪的大大的,眼底满是惊恐的情愫:“你,你是那个杀人犯?怎么会?那么……李路呢?真正的李路去哪儿了?” 李路得意的狂笑着,他很喜欢这种别人被他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真正的李路?哦,你说的是那个傻子啊。” “那个傻子自然是被我杀了。” “他若是不死,谁又能顶替我去死呢?只有我这个杀人凶手的身份死掉了,我才可以重新出来啊。” “不然这个通缉令遍布都是,我整日活的跟地沟里的老鼠一样,活的太难受了啊。” 林子的喉咙滚了滚:“那你现在把我骗到这儿来干什么?” 李路的眼睛满是兴奋之色:“说真的,我很久没杀人了,我手痒痒的厉害啊。” 林子听了这话吓的人都瘫软了。 他没想到自己会遭遇这样的噩运。 他尝试着劝他,声音抖如筛糠:“你既然已经换了一个新的身份,你可以好好做人,重新开始,你为何要这么想不开?我不会泄露你的身份的,求求你放了我,我还有病重的老母亲需要照顾啊。” 李路听了这话,呲着一口牙笑的格外兴奋:“你这个蠢货,我之所以换一个新的身份不为别的,为的就是想再次得到一个杀人的机会啊,你想什么呢?你真的以为我为了重新生活么?” “我得感谢那个跟我长的很像的人啊……” 第446章 假冒的李路。 第446章 李路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林子,呲牙朝林子笑着:“呵呵呵呵,你以为我是为了重新生活才这样的吗?” “不!” 李路的眼睛瞪的大大的,里面满是红血丝,那红血丝好似染红的红宝石,存着可怖和让人惧怕的情愫:“我只是为了能够重新杀人罢了。” “你,是非常非常幸运的哦。” 李路说这话的时候兴奋的直颤抖。 他伸出手轻轻的拍着林子因为紧张而哆嗦的脸:“林子,你是继我重新杀人之后最为合适的一个人。” “为,为什么?”林子好奇的问着。 李路呵呵的笑着:“一来,因为你已经跟副将请假了,即便我把你杀了,你最后失踪了消失了,大家也只会认为是你做了逃兵,不想回到军营,是绝对绝对不会有人怀疑到我身上来的。” “二来,因为……”李路拍在他脸上的力度愈发的重了,重的骇人,几乎是瞬间,脸就红了,他咯咯咯的笑着:“因为,你蠢啊。” 李路呵呵的笑着。 迷药的劲儿已经上来了,迷的林子晕晕乎乎的,他瞬间倒在了地上,双手双脚都是软的。 李路用帕子把他的嘴巴堵住了。 他用事先准备好的斧头啊,刀子啊等等把他宰了。 林子痛的想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但是嘴巴是被堵住的,唯一的发泄的方式都放不出来,这让林子愈发的痛苦了。 最后,林子被他杀了,随便塞进了一个木桶里。 杀完人的李路神清气爽,他在地窖下重新清洗了下自己,换上了一身干净的士兵的衣裳,爬了上来,面上是一派真诚老实的样子。 他并没有直接回营帐,而是离开了军营前方阵地,跑到了军营的后山处。 他拿出一张符纸在地上烧着。 不多时,他身后出现一个身穿纯黑色的,宽大斗篷的人。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惑。 他的声音沙哑着,喉结滚动着,居高临下的望着李路:“找我有事?” 李路点头哈腰的,对待北惑那叫一个恭敬无比。 “大师,谢谢您给了我第二次生命。” “若不是您,我现在早就被他们给抓去了。” 北惑咯咯咯的低沉的笑着,那双黑曜的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嗓音宛如刮在粗糙石板上的石头般:“所以,我帮你不是白帮的,你应该给我回报,知道么?” 李路点点头,心想,就他所要的回报简直太简单了,太容易达成了,他笑道:“您放心,一定给,这不我刚杀了一个人,我就立刻过来孝顺您了。” “那人在地窖,我按照您说的法子,把他的灵魂困在了里面。” “您可以随时随地的过去享用。” 闻言,北惑满意的笑了:“算你识趣。” 北惑一震风消失不见了。 就这样,李路杀了一个人。 过了七日,到了林子请假结束回来的日子,但是他们还是未看到他回来。 副将有些生气了:“这个林子怎么说话不算话,什么意思。” 其他人也不赞同林子的做法,认为林子的确有些过分了。 副将开始找人问林子的家。 有个人似乎知道,刚要开口说什么,眼尖的李路一下子发现了,他怎能让这个士兵说出来呢。 他速度极快的上前:“副将,其实现在想想,我似乎有些事情要说。” 闻言,副将看了他一眼,道:“你说。” 李路憨厚的挠挠脑袋:“林子走的那日,我碰到他了,他找我说话了,他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跟我说的,他说在军营当这么个小破兵真的是太累了,还是回去种地娶媳妇比较实在。” 副将一听这话,整个人先是一愣,而后气的直拍大腿:“什么?什么意思?他的意思是觉得当兵不好了?” “呵呵,这人,当初他可是要死要活的跑来要当兵的,好家伙,那话说的可好听了,说什么报效江山,报效寿王。” “现在在这儿苦了累了就不想干了?” “他什么意思啊。” 李路赶忙安抚着,他的余光扫了眼想要说林子家地址的士兵,见成功的拦了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副将气呼呼的说:“既然如此,就给他除名,就算是以后求着我们回来,我也不会让他回来的。” 说完这话大家便各做各的去了。 李路往前走,方才要说知道林子家的士兵上前拦住了李路,对李路道:“你给我站住,站住。” 李路黑色暗沉的眸看着他:“你有什么事么?” “你说谎了是不是?林子根本不是那样的人,根本不是一个逃兵。”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路摆摆手,一把子推开了这个士兵,满脸的不耐烦的情绪。 “我知道什么?少在这儿跟个苍蝇似的烦我。” 李路走在路上,在心里喃喃自语:呵呵,下一个就是你了。 时光荏苒,日子一天天的过去。 副将在点名,整理名册的时候发现名册上少了好几个的名字。 副将疑惑道:“真是奇怪,咱们军营怎么少了那么多的人啊?” “副将,都是请假回家的,这种的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副将沉思着,他又不傻。 这一个一个的,若是一个两个的不回来倒是正常,但是现在是好多个了,大概有十多个,这可就不正常了。 副将把册子往桌上那么一扔:“咱们军营忽然少了这么多人为何没人吱声?” 士兵吓的耷拉着脑袋,他小小声的开口:“最近大家都很忙,再加上咱们军营的士兵太多了,若是不特意点名的话谁都不会发现的。” 副将跟君恩寿和江隐在一起时间久了自然也知道一些邪门歪道的事。 他怀疑这军营是遇到些什么了。 副将连饭都没心思吃了,他急急忙忙往外走去,直奔寿王府。 他平复着粗气,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君恩寿银色面具下黑曜石的眸凉的骇人:“失踪了十多个人竟然现在才发觉!” 副将在君恩寿面前就是个小白兔,他瑟缩着脖子:“王爷,现在是冬天,军营特别的忙,忙着储备粮草,给马保暖,还要建造一些保暖的营帐,还要做些冬日所穿的衣裳,再加上大家都忙忙呼呼的操练着,根本没人注意这些。” “而且这名册都是一个月一点的,这朔月刚点过了啊,点名的时候根本没有少人啊。” “谁知道到了下个朔月点名就少人了啊。” 江隐听着这番话低垂着眸:“真是奇怪,若是这样的死法说明是有邪祟作祟的。” “但是,按理来说,军营一向都是阳气很重的,邪祟按理说是绝对不会去军营作案的。”江隐深呼吸一口气,吐出浑浊的气:“看来……” 君恩寿见她低垂着眸,似是在猜测什么,似是在笃定什么,他上前,伸手在她的头上抚了抚。 “是不是猜到了什么?” 江隐清涿的眸敛着条理分明的光:“是,本祖怀疑此次的事同上次的事有关。” 管家听着这话,他一愣:“可是,上次的事不是已经解决了么。” 江隐从座位上站起来:“解决了,和解决清楚是不一样的性质。” 她起身径直往外走去:“去军营看看。” 她往军营的方向走去,君恩寿自然是跟在他身后了。 来到军营,副将们都排队等在外面,看到江隐和君恩寿一个个恭敬的站好:“见过寿王,寿王妃。” 江隐点点头,她往外内走去:“死的士兵的生辰八字给本祖。” “是。” 江隐拿着册子从上到下的扫了一圈:“这些士兵的命格都是纯阴之人,男子本是阳性之人,若是代表着阳性属性之人带着纯阴的命格,这等同于是两种极端,这等极端的灵魂是最让人向往的,若取之了,便会得到源源不断的能量。” “这些士兵们看似没有什么交集,实则他们都是被人精挑细选的。” 江隐坐在军营里,听着他们说话:“军营内肯定是有人接应的,不然事情不会发展的这么顺利。” 副将气的直想拍桌子:“我们营里竟然有这种里应外合的叛徒。” 江隐抬了抬手,让他稍安勿躁:“说说这些士兵在死之前和谁有什么关联。” 副将和几个士兵一起冥思苦想着,几个人东拼西凑的,开始从第一个开始说起。 “林子消失之前说要回家探亲,然后没回来,李路说林子不想回来了,不想当兵。” “后来也有几个是跟李路说不想当兵了。” “也有是直接就消失的。” “也有从老家来信说是家里有事不能回来,或者是晚点回来的。” 江隐听着这些话,从中把重点挑了出来:“这个李路是谁?” 因为这些讯息之中,他出现的次数是最多的。 一个士兵立刻站出来:“王妃,这李路你是认识的啊,他就是你说的生的像杀人凶手的那个士兵啊。” 此答案让江隐整个人愣住了,一股子冷汗似乎顺着后背升腾而起,她腾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李路?是他?” “是,需要把人叫过来?” 江隐慢腾腾的坐了下来,她伸出手指摇了摇:“不,就不要打草惊蛇了。”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瓮中捉鳖。”江隐淡淡道。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君恩寿和江隐在军营附近转着,指导着士兵们操练的动作。 隐藏在士兵里的李路原本看到他们十分害怕,心虚的直转眼睛,后来发现他们只是为了过来抽查士兵们的操练情况和粮草军营的准备情况便放心了。 他想到今夜的任务,希望他们赶紧离开。 在用午膳的时候,君恩寿和江隐的确离开了。 但是李路不知走的只是江隐所做出来的纸人。 李路盯上了一个士兵,这个士兵不是要回老家探亲,而是要调到其他的军营去。 李路还是用老法子,他把士兵引到了菜窖:“兄弟,帮我一个忙,把东西帮我拿上来。” 士兵都是憨厚的,按照他所说的去做了。 李路见士兵跟着自己往下走了,他正要把地窖的窖门关上。 他的手腕好似忽然被什么狠狠一折,力度痛的他眉头拧起,下意识吼了一嗓子:“谁啊。” 江隐和君恩寿撑在地窖两边,干脆利落的跳了下去。 李路看到他们两个人惊的够呛,吓的瞳孔骤然紧缩,连连后退:“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儿?你们不是走了么?” 江隐清涿的眸明明灭灭,透着无与伦比的寒,定定的看着李路,这个擅长伪装,几乎把她蒙蔽了过去的人:“我们若不给你打造成我们已经走了的样子,我们又怎会有机会撕开你真正的面目呢?” 江隐和君恩寿两个人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地窖。 好好的地窖已经今非昔比了。 地窖内,四处倒着尸体,这些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有的死了一个月的都已经腐烂了。 还有的尸体是新鲜的,宛如叠罗汉般就那样叠在了一起,心肝脾肺肾也都流了出来,有的把胳膊残忍的卸掉了,有的把脖子拧断了。 那些死去的士兵们但凡是睁开眼睛的,他们的眼神全都是惊恐的,恐惧的,求饶的。 被李路骗下来的士兵看到这一幕吓的跌坐在地上,几乎是吓尿了裤子,他连滚带爬的朝君恩寿他们这边跑来。 李路见自己被暴露了,他也没有必要继续伪装自己了。 “呵呵呵呵,没想到你们刚发现我,我杀了那么多人之后才发现我,这说明你们真的是太愚蠢了。”李路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你不是李路,你是那个杀人狂魔。” 李路摸着下巴,他整体的气度都变了,眼神也变的无比猩红,盛的是满满的杀意:“现在才知道不觉得太晚了么?” “在你们满城开始通缉我的时候我便已经做好一切周密的计划了。” “没想到我成功了。” “我看着你们一次次的放过了我,我真的觉得我好厉害啊,我跟看耍猴一样就这么看着你们。”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用玄气去探测他的魂魄,发现他的魂魄是动荡不安的:“这具身体不是你的身体,你是把魂魄落在了李路的身体上,而且你的魂魄是那个杀人狂魔的魂魄。” “猜对了。”李路响亮的打了个响指。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难怪杀人狂魔的尸体让她找不出任何的诡异之处:“是谁给你换的?” 第447章 寿王是杀人狂魔? 第447章 听了假冒李路杀人狂魔的话,江隐深呼吸了口气:难怪那具尸体找不到任何的错处,让她看不出分毫来。 她低垂着眸,轻轻扇动着羽睫,嗓音清冷如冰茶,问:“是谁给你换的?” 李路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说明已经到了自暴自弃的地步。 他歪着头,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你,猜呢?你想知道?呵呵呵,我偏偏不告诉你。” 他极度挑衅的样子让江隐十分厌恶,怒从心头升,伸腿,一脚踢在他的胸口上:“不说?以为本祖就不知道了么?” 江隐把北惑的面貌特征描述了一番,漆冷的眸睨着他:“是他吧。” 只见李路的眸倏地瞪大,瞳孔都是紧缩的。 “他的本事倒是大。”江隐的气沉在丹田之中,环绕着地窖,地窖中,是士兵们的尸体。 “这一局。”江隐呢喃:“算是本祖输了。” 这次,江隐是完全被北惑带着走了,让她钻进了圈套之中。 不然,也不会无缘无故死这么多人。 “那个院子死了那么多人,你为何要杀他们?”江隐问,发丝掠过唇边,有种黑发打破红唇的破碎之感。 提及这个,李路的眼睛是亮的,里面闪烁着奇异的兴奋的光芒。 他哈哈的笑着:“因为我想杀他们啊。” “你是不是以为他们跟我有什么深仇大恨啊?” “你错了,小时候我爹经常打我,因为赌博赌输了还把我的脚趾头砍断了,我疼的啊,小时候我就没有脚趾头,我走路脚都是瘸的。” “后来,别人笑话我走路,我就用泥巴把那块儿糊上了,而且还练习走路,不想让别人看出来我是个瘸子。” “我开始杀猫杀狗,我发现只有这样才能排解我心里的恨意和痛苦。” “后来那些东西实在是太好杀了。” “我就不满足了,我开始杀人了。” “我找了个媳妇儿,本来是想着玩够之后把她杀了的,后来发现她胆子特别的大。” “我就让她利用她的美色出去招揽一些男子,把那些人骗到家里来,然后我再杀了他们。” 李路说的格外兴奋。 江隐和君恩寿对视一眼。 他们觉得李路当真是丧心病狂! 李路忽然朝他们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匕首,欲刺死江隐。 江隐眼疾手快,直接伸手握住了李路的手腕,将他的手腕往他的方向一转,噗呲一声,狠狠的刺了进去。 李路的心脏内爆出鲜血。 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砰的倒在了地上。 江隐看着他的灵魂飘了出来,这种邪恶的灵魂是万万不能留在世间的。 北惑一定会伺机而动,想法子吞掉的。 江隐的掌心蕴着浓郁的玄气,她砰的将李路的灵魂打碎了。 江隐闭了闭眼睛,感受着现在的气息:“这里的灵魂全都被北惑吞噬了。” 这才是北惑真正的目的。 但是他最后的目的是吞噬李路的魂魄。 因为他的魂魄达到一定的怨念和邪念之后,北惑再进行吞噬,这才是于他最有效果的。 江隐自然不会让北惑达成心意了。 “君恩寿,我们可以走了,找人把他们的尸体搬上去,给他们一个安葬之所吧。” 江隐说完便往外走去。 这时,地窖的窖门被一群人打开,很多人呼啦啦的下来了。 其中为首的人便是君恩灏。 君恩灏身穿代表着紫气东来的绛紫色的袍子,他邪魅的眸宛如阴气森森的毒蛇,愤怒且兴奋的指着君恩寿:“你们快看,就是他,就是他,他是杀人凶手。” “他就是那个杀人狂魔。” “他就是杀人狂魔。” 君恩灏身后跟着一群人,这群人有官差,也有玄学的人,他们围着君恩寿指指点点的,几乎要把他围住了。 江隐的眸眯起,心想,这群人是傻了么?为何会笃定君恩寿是杀人凶手。 她想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子。 糟糕。 搞不好这是个圈套。 她回头看去。 看到眼前的情形,热血直往脑袋上冲。 君恩寿不知犯了什么魔怔,他竟扑到了李路的尸体边,将已经刺入在他胸口里的匕首拔了出来,然后狠狠的再次反复的刺着他的胸口。 君恩寿就像是杀红了眼一样,根本就停不下来。 君恩灏手里拿着圣旨,喉结滚动着,他高声扬起:“近日,经多人上报,我大兴京城出现邪祟石头无相邪,这石头无相邪无恶不作,害死了大兴京城无数之人的性命,经调查,此石头无相邪正是寿王君恩寿。” “所以,我们要把寿王带走,以免他继续扰乱世间的性命和安定。” 君恩灏一抬手,他往空中狠狠的一落。 那些官差直接上前把人摁住了,拉着他的手臂往外走。 君恩寿好似不受控制般,他就这样被拖走了。 江隐跟在后面,她站在君恩灏面前,仰了仰下巴:“灏王,这是你的计划吧。” 君恩灏宛如毒蛇般的眸眯成了一条横线:“计划?什么计划?寿王妃,你说话我怎么一丁点都听不懂呢?” “这君恩寿可是邪祟,一切自有玄学的大师和皇上来定夺!” 说罢转身往前走去。 君恩寿疯癫的样子被整个军营的人看到了,他们都在窃窃私语着。 君恩灏一幅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将君恩寿是杀人狂魔,石头无相邪的事情大声的说了一遍。 军营中其他的副将们一个个都是不相信的样子:“什么?我们王爷是邪祟?这绝对不可能?” “对,我们王爷怎么可能是杀人狂魔呢?” “我看你们一定搞错了,杀人狂魔是李路,根本不是我们王爷。” 君恩灏勾着嘲讽的笑:“那叫李路的已经被你们王爷杀了。” “现在开始,这个军营所有的副将全部抓起来。”他声音阴森着。 军营的副将们都炸锅了:“凭什么?” 君恩灏摸着下巴:“本王严重怀疑你们是君恩寿的同伙,所以需要好好带回去调查一番。” “军营现在由本王接管!” 江隐看着他,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她的手一把揪住他的领口:“这就是你的目的和计划,嗯?” 君恩灏只是笑。 君恩寿是石头无相神,是杀人狂魔的事情瞬间炸开了,游走在了大街小巷。 寿王府的丫鬟,家丁管家们全都被抓起来了。 小祖因为跑的快,所以没被抓起来。 地牢内,寿王府内的人们都被打的皮开肉绽血淋淋的。 江隐因为此事亲自去了皇宫。 皇上正在逗一只鸟,看到江隐,满脸的惭愧,但惭愧中也夹杂着不可思议,他弹了弹龙袍上不存在的灰尘:“老祖宗难道对寿王动情了么?竟然为他求情。” 江隐先是一愣,心想,是啊,她为何要这样做?难道真的对君恩寿动情了么? 江隐摇摇头:“不,皇上想多了。” “寿王一旦出事,整个寿王府都是倒霉的,他们何其无辜,还有那些军营里的将士们,他们何其无辜?” “你对君恩寿有意见?”江隐的语气词虽说是疑问句,但是她的口吻却是笃定的。 皇上君行之逗鸟的手顿了顿,高深莫测的开口:“老祖宗,这宫中的天师说了,寿王的命格紫气东来,直逼朕的命格,他若是在,他若是活着,那么朕的江山该如何是好?” “朕的江山最重要了。” “朕不能因为一个寿王牺牲朕的江山啊。” 江隐眯了眯眸子,心里的疑团宛如海草一般愈发的大,好似毛线球一样愈卷愈多,缠的她看不到一丝丝的光芒。 因为,她从天界那里知道君恩寿是很重要的一个人,是绝对不能出事的。 君恩寿联系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但是皇宫的天师却说君恩寿能够威胁到江山。 江隐自然是不信这个天师的。 因为她只相信她自己。 江隐的身子站的直直的,眼神充满坚定的看着他:“你现在连本祖都不信了,你信本祖。” “做君王的,疑心病都是重的。” 最后,君行之败在江隐的眼神攻势下。 “朕只能答应暂时不动他的性命。” “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 “他若是能够渡过这次的劫难,这自然是他的福气了。” 江隐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看着君行之:“你会知道你这次同君恩灏合作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君恩寿危险,但是君恩灏却是阴险的!” 她离开皇宫,君行之的手撑在桌上,不由得喃喃自语:难道……朕是错误的? 这件事全部由君恩灏接手了。 君恩灏和刑部联合在了一起,刑部宛如铁桶般,苍蝇都进不去。 江隐的性子很是火爆,她直接踹开了刑部的门。 君恩灏不在,她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未问出来他在何处。 江隐知道他正憋着坏呢。 她一口气干倒了好几个人,几个狱卒才受不了说了君恩灏所在之处。 水牢。 水牢是刑部大牢单独开辟的一个牢房。 牢房内满是水,这些水会随着人为操控的机关所上涨。 这些水会弥漫过人的身体。 而且这些水不但冰冷无比,且水中还有水蛭,蚂蝗等一些可怕的东西。 君恩灏的双手抓在水牢的栏杆上,看着浑浊的,冰冷的水漫在君恩寿的脖子上,他阴森森且兴奋的笑着:“君恩寿,你也有今日,哈哈哈。” “这次,我会让你身败名裂,性命全失。” 江隐赶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 她看着君恩寿。 印象之中,君恩寿是非常坚强的,他是打不倒的,但是从昨天一直到今天,他好像被施了什么咒法似的,没有生机,没有力气,不懂得反抗。 想到石头无相邪,想到北惑,想到徐太妃,想到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 江隐的脑子灵光一闪。 “这是一个专门攻击君恩寿的计划!” “君恩寿的身体里本就是两个人格。” “现在趁着最虚弱的时候,打算灭掉君恩寿,君恩寿这个主人格若是灭了,那么……帝行湛也不会再出来了。” “好狠的计划!”江隐眯起眸子。 她是绝对不会让他们的计划成功的! 君恩灏不满意这样折磨君恩寿,他的手摁住机关,还想操控着水,让水继续往上走着。 见到此情此景,江隐怎能忍受的了,她上前,一把扯住君恩灏的脖领子,往后狠狠的一拽。 君恩灏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他抬眸看着来人,看到是江隐,嗓子发出阵阵低吼声:“江隐,你怎的来了?”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把他放了。” 君恩灏用手摸了摸唇角,笑的阴沉沉的,眼神也是阴森森的,挑衅的看着她:“放了他?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江隐从袖口里把圣旨拿出来砸在了他的脸上:“皇上的旨意。” 君恩灏都顾不得先起来,他拿起圣旨看,大意是允许江隐调查君恩寿这件事。 君恩灏腾然从地上爬了起来,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皇上居然说话不算话!” 江隐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 君恩灏慢条斯理的把圣旨卷了起来:“想给他找回清白?你以为真的是那么好找的么?除非你能够证明他不是石头无相邪!” 江隐把他推开,来到机关前,将人放了下来:“本祖会证明的,但是在证明清白之前,谁都不许虐待他,否则本祖就认为你们是做贼心虚,想要杀人灭口。” “另外,本祖信不着你们的人,他可以关押在这里。”江隐冷冷的开口:“但是必须用本祖的人看守。” 现在等同于是江隐板回了一局 君恩灏不答应也不行,他整理着方才弄的褶皱的衣裳,恢复王爷的气度:“好啊,本王等着,看看你如何做。” 江隐把君恩灏拉到了一个普通的牢房,在他身上贴了几个平安符,驱邪符等,见他还是昏昏沉沉的样子,江隐拍了拍他的脸:“我不管你现在是君恩灏还是帝行湛,本祖希望你赶紧醒过来。” 她呢喃着:石头无相邪? 心中升起一个想法,之所以能够成功的陷害君恩寿是因为他常年戴着面具。 若是把面具摘了,证明他不是石头无相神呢? 江隐香到这儿,她伸手覆上君恩寿的面具,但是她竟然诡异的发现他的面具竟然是摘不下来的。 好似被人施了什么法咒般牢牢的困在了脸上。 她的心凉了半截:糟糕,难怪他们如此笃定这次能扳倒君恩寿,是因为他们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第448章 证实。 第448章 江隐自是猜出来他们为何如此笃定成功污蔑君恩寿是石头无相邪,完全是因为君恩寿现下脸上所戴着的面具。 坊间现下流传,君恩寿之所以戴着面具那是因为君恩寿面相后跟石头无相神是一摸一样的。 有的人形容石头无相神是狰狞的,有的人形容石头无相神是丑陋的,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说法都是有的。 现在,这张面具摘不下来岂不是更印证了这些。 君恩寿现在处于非常危险的时刻。 江隐想看看君恩寿现在面具下的脸是什么样子的。 之前的脸是狰狞的她是清楚的。 难道变了? 她最担心的是有人在他的身上施了咒法。 将他的脸变成了别的样子,甚至是石头无相神的样子。 江隐想到这一点,心里无比的忐忑,好似生出无数杂草般,将江隐的五脏六腑全部缠在了一起。 她颤着手,将手覆上君恩寿的面具上,她想摘下来看看,但却发现君恩寿的面具怎么都是取不下来的,就好似和他的脸结成了一体般。 江隐心里暗道糟糕。 她深呼吸一口气,定定的看着君恩寿紧紧阖上的双眸。 她心里生出一个强烈的想法。 想着,便去做了。 她踮了踮脚。 双手搭在君恩寿的双肩上,将略有些凉丝丝的唇贴在他的唇瓣上,抵着他的唇,喃喃:这次是命,但本祖希望我们不要被命运所阻拦。 我命由我不由天。 江隐做完这一切,说完这句话转身离开,在路过其他的牢房时,她看到那些王府的家丁丫鬟们及管家遭受的鞭打时,不忍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眼底一片寒芒。 她伸手,在掌心之中蕴着浓厚的内力,旋着掌心,将内力砰的打了出去,狠狠的打在了那些正在狰狞着脸,殴打着王府中人的狱卒身上。 狱卒们只觉得手脚抽筋,丢下鞭子疼的满地打滚儿。 江隐清眸淬着凉意: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欺。 她必定要将此事解决了。 因为寿王府现下是封闭的状态,她们是不能回去的。 江隐带着小祖打算去找找能住的,比较安静的地方。 谁曾想江隐和小祖刚出现在街上,便被一群人围住了。 小祖刚开始吓了一跳,因为他个子小小的,压根儿没看来人是谁。 他想,必定是那些见寿王府倒霉,人倒众人推的坏人们。 他跟个小英雄似的冲到江隐跟前,挡在江隐面前,小小的人儿奶凶奶凶的,他都想了,如果这些人敢欺负人,他就打死他们。 小祖刚做好攻击的动作。 谁曾想,那些人十分殷勤的上前:“老祖宗,我那边有地方住,去我那边住吧。” “我那块儿大,而且很干净。” “诶,你啥意思啊,你的意思是我那边不干净呗?” “老祖宗,你去我那边。” “不行,还是去我那边吧。” 他们本来是打算邀请江隐去住的,但是现在却是为了争抢着江隐打起来了。 江隐听他们吵了一会儿,在他们从激烈之时降低了些许,这才开始说话:“行了,你们的孝心本祖心领了,但是本祖现下是和寿王,寿王府是一体的,若是去了你们家中,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她话音刚落。 那些各大商铺的,或者是些达官贵人们一个个拍着胸脯表忠心:“老祖宗,我们岂是那等贪生怕死,胆小之辈。” “就是,老祖宗尽管来。” “我们是不在乎的。” 江隐欣慰的看着这些个后生,微微笑着:“本祖自是知道你们不是那等贪生怕死之辈了,但是本祖住在你们家中有很多不便之处,本祖现在正在查案。” 江隐把这话说出来,那些人不再继续说服了,他们也知道老祖宗是有自己的想法的。 江隐和小祖打算住稍微安静些的地方,已经有孝顺的后辈帮他们找好了。 江隐和小祖去新住宅需要路过江家。 恰巧江家人出来了。 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隐的父亲,后母和他们的女儿江霜。 他们看到江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而后叽里呱啦的开口,一幅生怕他们会赖上他们的样子,那三张丑恶的嘴脸让人十分作呕。 “江隐?你怎的来了?”江霜还是那般肥胖,那张脸肉肉的,虽说她打扮的花枝招展的,脸上涂脂抹粉的,但是她真的是毫无美感可言。 她不等江隐说完,整个人很是夸张的往后退了一步:“哦,我早就听说了寿王府出事了,你们也被撵出来了,是不是没有地方住了?” 江霜的母亲也用非常厌恶且嫌弃的眼神看着他们:“啊?什么?没有地方住了?那你们该不会是想回娘家吧?” “我可跟你说啊,这嫁出去的人可是泼出去的水啊,怎么能轻易的回来呢,你可别回来,再者说了,你们现在可是犯人的家属,若是到了我家,影响了我家,连累了我们可怎么办呀。” 江隐的父亲也阴沉着一张脸,满是严肃的开口:“她们说的没错,你在没嫁人之前便没有给家里做了多大的贡献,你嫁人以后还是不要给家里找麻烦了。” 就在这时,从里面响起一道让人心安的声音。 “江承厚,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隐儿可是你的女儿,江府就是她的家,她想回自己的家都不行么?” 江隐看向来人。 来人正是江隐的母亲。 难怪古代有句老话:宁愿讨饭的娘,不要当官的爹。 江隐心里有些许的感动。 江霜的母亲横行霸道的挡在江隐的母亲跟前,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遍,且是用极其轻蔑的眼神去看她,阴阳怪气的开口:“哟我当是谁啊,原来是曾经的大夫人啊,某些人不是说这辈子要吃斋礼佛了么,怎的还有闲情逸致管闲事啊。” “我女儿的事情不是闲事。”江隐的母亲很是笃定的开口。 眼看着她们还要争吵不休,江隐站出来,十分霸气冷酷的挡在她们面前,黑曜石的眸定定的看着江霜的母亲:“呵,你以为江家是什么香饽饽么?你以为本祖路过就是想进来么?那你们真是想多了。” “还有,不要一口一个犯人的。” “事情还未调查清楚就敢胡言乱语的,难道就不怕闪了你的舌头么?” 江家一家人被江隐怼得哑口无言的。 她们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倔强,要面子,等过几日寿王被斩首的时候看你如何是好。”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们,淡然若云的眸刺了过去:“是么?那就拭目以待吧。” 她再看向母亲,虽说这是原主的母亲,但是原主的母亲于她来说也是亲人。 她要给相应的尊重。 江隐温和的看着她:“您不必担心,也不必和他们争论这些没有用的,您也不必为我着急,我自然是能处理好这件事,您就安生修养吧。” 江隐的母亲也并非是那种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 也不知为何,看着江隐坚定,坚韧,带有锋芒的眼神,她是莫名的信任的。 后,江隐一个眼神都未给江家那一家三口转身离开。 百姓们最乐于议论些稀奇古怪,又或是让人大跌眼镜的事了。 他们茶余饭后都在议论着君恩寿。 “这寿王啊还真是吓人,没想到竟然是邪祟。” “谁说不是呢,我就说么,这寿王之前都已经死了,忽然死而复生的回来了,这肯定是有问题的啊。” “谁说不是呢。” “听说寿王害死了好多人。” “对,听说寿王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就是用人的条件去给那个人换性命所以才活的。” “啧,太可怕了,幸亏我没被寿王盯上啊,不然死的就是我了啊。” 君恩寿被传的跟个大魔头似的。 坊间的谣言愈演愈烈。 江隐听了这些无动于衷。 神手有些忍不住了:“这……该如何是好?虽说我不喜欢寿王,他不是我的主子,但是他若是出事了,我主子岂不是也出事了。” 江隐住的是个四合院。 四合院格外的宽敞,院子里种着不老松,不老松常年保持着绿色,竟有种四季如春的感觉。 窗户微微打开,露出缝隙,透过缝隙,能看到不老松的叶子在轻轻的摇摆着。 手边摆着温热的茶水,正冒着袅袅的热气。 江隐端起,品了口:“谣言愈大愈好,而且还要继续流放谣言,另外,再多做些事情。” 闻言,神手这是知道老祖宗想要出手了:“怎么做?” 江隐指挥着神手从一个角落里拿出来一个箱子。 这箱子很沉,神手好奇的不得了,在经过江隐同意之后,他打开了箱子:“嗯?” 箱子里不是别的,而是一个个人形般的,没有五官的石头人儿。 江隐声音沉沉的,透着条理分明:“把这些东西放在些有声望的,活是些普通百姓的家里,不要太刻意,放好之后再做点捣乱的东西,让他们觉得是石头无相邪让他们倒霉。” 神手听了这话,不可思议:“为何要这样做?这样做的话,岂不是更加证实了什么。” “就是证实,这件事闹腾的越大越好。” “要让所有人知道君恩寿就是石头无相邪。” 神手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江隐平静的看着他:“信本祖的。” 神手立刻挺直了腰板儿。 是啊。 他方才是糊涂了,怎能质疑老祖宗呢。 神手把事情办妥之后迅速回到江隐这边同她报告。 江隐点点头,丝毫不怀疑神手的办事能力:“嗯,现在只要静静地等着事情发酵就好了。” 事情在慢慢地发酵着。 一夜,两夜,有的普通百姓人家,有的富商人家无意间把石头无相邪拿到了官府去,一个个吓的脸色惨白啊。 “大人啊,这寿王估计是发威了,竟然发动了他的小兵来害我们。” “是啊,幸亏我们发现的早啊,不然我们肯定就命丧黄泉了。” “什么时候处死寿王啊。” “是啊,寿王一天不死,我们一天难受啊。” “我们整日活的惶惶不安的。” 官府的人顶着巨大的压力:“请各位放心,我们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官府的人把这件事告诉了君恩灏,言语之间透着兴奋:“灏王,现在的时机应该是到了,现在石头无相邪十分猖獗,大家都认为这是寿王的做法,想处死寿王。” 君恩灏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的这般顺利。 他算了算时间,摸着下巴,阴森宛如毒蛇般的眸眯了眯:“的确是个好时机,而且……时间若是拖的太久了,对这件事,对本王也是也是不利的。” “北惑大人好不容易促成了这个计划,本王怎会允许这个计划失败呢。” 官府的大人虽然不认识北惑,但是言语间听着他的话便觉得这位大人十分了不起。 他忍不住道:“要么,灏王您去问问这位大人?” 君恩灏十分反对,他摆摆手,十分体贴贴心的开口:“不不,北或大人因为这件事元气大伤,正在休养,本王绝对不能因为这点小事打扰他,若是本王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办不好,北惑大人以后怎会看中本王呢?” 官府大人点点头,奉承附和着:“是,大人说的对。” 既然已经决定了,君恩灏自然是要立刻行动的。 这日,刚刚下过雪,天气十分寒凉。 君恩灏早就把要处死君恩寿的事情昭告给大兴京城的百姓们了。 百姓们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高兴的围了过来。 君恩灏身穿绛紫色的袍子,风度翩翩,气势十足,他邪魅的面上堆着兴奋的神色:“大家稍安勿躁,本王知道大家所担心的是什么。” “近来这石头无相邪闹的大家人心惶惶,十分不安,十分害怕。” “皇上下令让本王处死寿王还给大家一个心安,所以大家不必担惊受怕了。” 百姓们听了这话在原地欢呼雀跃着:“太好了,就是要处死这个王爷。” “对啊,这个害人精,杀人狂魔,不能留在世界上。” “我们不允许把他留下。” “对!” 百姓们对君恩寿有着很深的怨恨情愫。 江隐听着百姓们高涨的热情氛围,她上台,来到君恩灏面前,声音冷冽:“灏王,我想你忘了一件事,皇上是这样说的么?” 君恩灏还以为这些话会把江隐淹没的落荒而逃呢。 她万万没想到江隐竟上来打断了她的话。 她见这些百姓们宛如魔教般吵嚷的让她头疼欲裂。 江隐低垂着眸,将内力灌输到掌心之中,旋起阵阵的内力啪的打向旁边的枯树上。 枯树哗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百姓们下意识的闭上了嘴巴。 江隐站在正中间,她冷冷的看着百姓们,因用内力,所以从胸腔里震出来的话十分浩大:“君恩灏,你身为堂堂一个王爷,你却如此大言不惭的说谎,你的品格呢?” 百姓们不明所以的看着江隐。 江隐把圣旨拿出来,把圣旨里面的内容读了出来:“皇上圣心浩荡,心胸开阔,认为此事疑点重重,而且已经同意让本祖查找事情的真相。” 百姓们愣住了:“什么事情的真相?这件事难道还有真相么?寿王就是杀人狂魔啊。” “所以,你们亲眼看到他杀人了?” “你们亲自调查这个案子了?” 江隐一连串的逼问让他们哑口无言。 成功让百姓们闭嘴以后,江隐又冷冷的去看君恩灏:“本祖问你,你是如何笃定君恩寿是石头无相邪的?” 君恩灏笑笑,森柔的眸如蚀骨的毒蛇般:“寿王妃,这寿王整日戴着面具不肯见人,听闻早就有人见过,这寿王乃是无面的。” 他嘲讽一笑:“也许你不知道什么是无面吧。” 他把一直揣在身上的石头无相邪拿了出来,在石头无相邪没有五官的脸上点了点:“无相的意思就是没有五官,没有眼睛鼻子嘴巴。” “都说君恩寿寿之所以常年戴着面具就是因为他没有五官。” 江隐听着这等荒唐的话不由的哈哈大笑起来:“没有五官?那寿王的眼睛明晃晃的摆在那里,难道你的眼睛瞎了么?” 君恩灏一怔,随即把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都已经说了,他是邪祟,既然是邪祟,自然是有法子让自己的五官产生变化的,想要变出来一个眼睛自然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也就是说,寿王面具下的脸是无相的脸?是吧。”江隐问。 君恩灏想到北惑大人的做法,他笃定的点头:“的确如此。” 江隐打了个响指:“很好,既然这么好判断,就把寿王带上来,亲自揭下他的面具看上一看。” “我们看看他究竟是不是石头无相神。”江隐的声音冷冽且笃定:“灏王,你不会不想遵从圣旨吧?” 君恩灏的胆子再大也不能抗旨:“行啊,那就让大家看看寿王的本来面目。” 有的百姓听到这话有些害怕了:“什么?把寿王带过来?还要在我们面前印证?这寿王现在可是邪祟啊,他若是伤害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是啊。” 人群中间走出来一个白胡须的老道,这老道生的仙气飘飘,仙风道骨的,给人一种十分强烈的信服感。 老道站出来,很是郑重道:“我是灏王请来的道士,我会保护大家的安全的,他不会也不敢伤害你们。” 百姓们看着他的形象,听着他的话瞬间安心了。 不多时便有人把君恩寿带上来了。 与其说的好听点是带上来的,不如说是拖上来的。 人倒众人推,君恩寿浑浑噩噩的,他双手双脚都被人绑住了,前面的绳子多出来长长的一处,而且他的身上贴着许多的符箓。 江隐看到君恩寿被这样对待心里一痛,她闭了闭眸,忍住心里宛如海啸般的怒。 君恩灏看到君恩寿这幅样子心里肆意非常,他让人把君恩寿绑在了柱子上,对上江隐漆冷的眸,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下意识的解释:“现在还未证实灏王究竟是人是邪,这样对大家都安全。” 第449章 邪性大发么。 第449章 君恩寿宛如木偶般被绑在柱子上。 君恩灏瞧见这样的君恩寿十分肆意和痛快,那双如蛇般的眸森气然然的眯起,冷冷的盯着君恩寿,他笑意吟吟的看着,对面无表情的江隐道:“啊,本王也不想这样的,毕竟本王和寿王是手足兄弟啊,但是本王也要为江山着想不是,也要为百姓们着想不是?” “这寿王如此……”君恩灏阴森森的笑着,他的笑容就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要万一邪性大发,伤了百姓们可不知如何是好了。” 江隐淬着寒的眸冰冰冷冷的刺了过去:“灏王不知?放心,一会儿便知如何好了。” 君恩灏呵呵的笑着,他看着江隐这般笃定自信的样子竟有些忐忑不安。 他摸了摸嘴角,在内心告诉自己:这江隐还真是会装啊,装的这般淡定。 前有君恩灏请来的大师护着百姓们。 后有君恩灏在旁边严格看管着君恩寿。 百姓们从方才的害怕,胆小,懦弱迅速换了一张脸,换成了胆大,猖狂,有的甚至举起双手挥舞着:“打死寿王,处死寿王!” 一层一层宛如浪蝶般的声音碾压了过去。 江隐的眉头拧的紧紧的,好似有人往她的脑袋里灌着铅水。 她伸手揉捏着太阳穴,想压下这等痛苦的感觉。 君恩灏观察着,意味深长的摸着下巴。 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手上忽然多了一个软乎乎的东西。 江隐下意识睁开眸看去,发现小祖正仰着小脑袋,用那双湿漉漉的眼神看着她呢。 心里涌动的烦躁感慢慢的消退了些许,她反握住儿子的小手,神色清明一片,她睨着君恩灏,有一种盛世女王之感:“开始吧。” “看看,寿王君恩寿究竟是不是你所说的石头无相邪。” 君恩灏打了个响指,有一位公公上来,灏王背着手:“为确保公平公正,本王特意请了宫里的公公前来亲自证实。” “这位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人,是万万不会作假的!” 江隐清越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可以。” 公公身穿藏蓝色刺绣着鱼的图纹,他挺直着腰背,手里握着拂尘,轻轻的一扬,一打,拍在了臂弯上,笑着:“咱家这就看看这邪祟的真面目。” 他上前,伸手去掀君恩寿的面具。 听闻这面具是掀不下来的。 这若是掀不下来,这也恰恰说明了君恩寿是石头无相邪。 所以公公都想了,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这面具摘下来的。 看来他是想坐实了君恩寿是石头无相邪的事。 公公伸手一碰君恩寿的面具,眼睛忽然缩了缩,他似乎发现君恩寿的面具似乎是可以动的。 公公的心颤了颤,他立刻停住了手,假意自己是掀不下来的。 君恩灏全程看着,在看到公公一闪而过的神情时也有些许的忐忑,但看到公公的手停住之后,他的心松了下来。 他故意做出一幅为难的样子,且苦涩的笑笑,对江隐道,说出来的话,话里有话,带着刺,直往人的心里扎:“寿王妃,真是抱歉,我也不想寿王是邪祟的,但有些事真的无法控制。” 他对着江隐的唇角邪恶的扬起:“江隐真是抱歉了,本来想着寿王回来了,你便是有夫君的人了,没想到你这又跟几年前一样了,又成了寡妇了。” 江隐刚要说什么去刺一刺君恩灏的锐气,忽听公公响起啊的惊讶声。 他们循着看去。 只见君恩寿竟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他宽厚有力的手掌覆在公公的手上,喉结滚动,声音低低沉沉,宛如苏醒的猛兽:“既已抓住了本王的面具,为何不摘下来?你在考虑什么?” “还是说不敢摘?”君恩寿深沉的声音牢牢的压在人的心头上。 “没关系。”一茬压一茬的话砸了过来,君恩寿黑曜石的眸倏地睁开,给人一种强而有力压迫感。 “本王替你摘。”他一个字一个字的压了上来。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下,君恩寿就着公公的手把面具摘了下来,露出那张英俊邪魅的俊脸。 江隐看了过去。 君恩寿感受到了她的眼神注视,他看了过去,两个人的眼神对到了一起。 光是这样简单的对视,江隐便感觉到了他的眼神是帝行湛该有的眼神。 她的心好似烧热了一锅热油般呼噜噜的冒着泡泡。 帝行湛,许久未见了。 帝行湛犀利的眸刺向君恩灏,感受到君恩灏的震撼,他满意的笑笑。 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被缠住了。 君恩灏讥讽的呵笑一声。 帝行湛催动着内力,啪的将身上的绳子解开了,他神情自若的朝君恩灏走去,也将方才从他脸上得来的嘲讽还击了回去。 在君恩灏懵懵的情况下已然走到他面前,睨着他:“没有证实本王是石头无相邪是不是很失望?” 君恩灏的喉结不断的滚着,好似生锈的齿轮,话翻来覆去的在肚子里滚了一圈却不知说什么。 他怎么会这样? 面具怎么会摘下来? 北惑大人的计划失败了! 帝行湛的手掌抓住他的脖领子把他往边上一丢。 他站在百姓们面前,黑沉如漩涡般的眸看着那位道士:“这道士,本王是邪祟?那你来除本王吧。” 道士被帝行湛浑身上下的气势压迫的有种想跪下的感觉。 而且他的靠山灏王都已经倒下了,他还怎么继续坚持,只好吞吞吐吐的:“也许,也许弄错了,我,我先走了。” 道士逃一样的走了。 百姓们第一次看到大名鼎鼎的寿王真面目。 有许多女子们都睁着大眼睛,十分花痴的看着他的样子。 “没想到,没想到摘下面具的寿王竟然这般俊美。” “是啊,刚开始看到寿王戴着面具我还以为他是个丑八怪呢。” “对。” “寿王可比灏王英俊多了呢。” “就是,都说人的皮相能看出一个人的品质,这寿王生的这般英俊,怎会是坏人呢。” 君恩灏听着百姓们瞬间改变的话整颗心都是抖的。 就这……因为他的长相就被策反了? 君恩灏咬着牙,攥着拳头,他深呼吸一口气:“不,他绝对不能让君恩寿过的安稳。” 他虽失败了,但君恩寿也别想好好的过。 他走上来,冷曜的眸阴森森的,他来到百姓们面前,指着君恩寿,质问着:“你说你不是邪祟,你又怎么证明?” 江隐讥讽薄冷的话自唇溢出:“灏王莫不是有点精神分裂了?忘记明明是自己说的只要面具摘下来,露出他本来的面具就不是石头无相邪,怎的又变了?” 君恩灏噎了噎,想到什么,又道:“既然君恩寿不是石头无相邪,那,谁是?” “既然石头无相邪这件事因你们而起,也要由你们来解决吧。”君恩灏倒是直接把此事丢给了他们。 事,都是有因果的。 且这石头无相邪竟敢在她面前造次。 她自然要收拾一番了。 “灏王不是全程在负责这件事?现在知道自己办事能力不足,又要推给我们了?我们也是受害者。”江隐冷薄的怼了回去:“灏王担下了搜查石头无相邪的事,还抓错了人,皇上那边看你如何交待吧。” 既事已清楚,江隐和帝行湛便没有必要继续留在这儿了。 他们离开后,方才有多嚣张的君恩灏现在便有多颓。 他愣愣的瘫坐在地上。 头顶忽然黑压压的一片。 君恩灏抬头一看,发现方才在台下的百姓们都在看着他。 他们的口水直往君恩灏的脸上喷。 “灏王,你不是说会找到邪祟么,你这也没找到啊,而且还污蔑了寿王。” “灏王,你若是不抓紧找到邪祟,我们就天天去你负府前去闹。” “对,这件事既然是你担下来的,你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江隐回头看着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君恩灏冷冷的笑着。 她的手一直被帝行湛抓着,她晕晕乎乎的跟着他一起往前走。 走到一条狭窄的甬道。 江隐的脑子里知道这是凶肆店。 她知道他要带着自己去哪儿。 门吱呀的推开,许久未开的门有种枯藤的感觉。 细碎成一条光线的光穿进去,转瞬而过。 门被帝行湛砰的关上。 江隐纤细的后辈抵在门板上,扑面而来的热气喷洒过来。 她的唇被柔软的物贴住了。 帝行湛结实的手臂揽住她纤细的腰肢。 结束,江隐的头脑里好似织了无数的蜘蛛网。 她的手抵在他结实的胸口上:“你和君恩寿是怎么回事?” 帝行湛的唇自她的唇上一扫而过,扫过她的脸颊,扫过她的耳垂,最后停留在上面,雌性的声音耳鬓厮磨着:“我知道你都知道了,就是你所知道的那样,我们是一个人,只是因为小时所遭遇的,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我出现了,我让他振作了起来,我成就了他,我也成为了他。” 江隐低垂着眸:“果然是这样,北惑是你的双生兄弟?” “嗯,双生弟弟,也是天生的魔头,经常做些伤天害理,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江隐沉默了许久:“为何不除掉他?” “当初,我也有想除掉他的想法,但是,我发现这是不可能的。”帝行湛拉着她往里面走。 他燃了盏微弱的烛光,橘色的光圈映在他们的脸颊上。 “因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也会出事。”帝行湛言语之间流露着微妙的苦涩。 江隐思考着这个问题:“那这事的确有些棘手,需要想想怎么样找到一个突破口。” “目前你最想做的事应该是关于君恩灏的吧。”帝行湛的手不老实的在她的鬓角周围游走着。 江隐的眸低垂,羽睫煽动着:“本祖自是有法子让他饱受折磨,再来祈求本祖。” 君恩寿的冤屈已被洗刷,但是邪祟还未寻到,不少百姓们都去君恩灏的府前闹事。 “神手。”她坐在布了一层淡淡灰尘的椅子上,掀唇。 不多时,神出鬼没的神手出现了,站在他们面前,看到归来的帝行湛热泪盈眶的。 帝行湛还是他的性子,慵慵懒懒,手肘懒散的靠在椅子的扶手上:“神手,你现在还记得自己是谁的人么。” 神手一噎,是啊,他现在都快成了老祖宗的跟屁虫了。 但,绝不能这样说。 他挠挠头,心思灵活道:“那是因为属下知道王和老祖宗是一家人,所以王跟在老祖宗身边也等于是跟在王身边。” 不得不承认,神手这话说的还真是天衣无缝啊。 帝行湛看着他,忽地笑了:“呵,你这嘴。” 江隐也瞥向神手,搓捻着手指:“本祖要私下调查石头无相神的事,这石头无相神现在神出鬼没的,不一定藏在何处,所以要仔细的观察,本祖想,它应该会悄悄养精蓄锐,不会汲取太多的意念,因为这段时间本祖破了它太多的意念。” 神手点头,心里叹息,这件事有些难度。 这石头无相邪太难找了。 “另外……”江隐来回摩挲着手指:“本祖最喜欢本祖创的一句古话,叫做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神手对上江隐精明的眼睛瞬间了然,他看了眼君恩寿,很是气愤道:“让王遭受了这么多的苦,一定要让他尝尝这种滋味儿。”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在桌上:“恩,的确要的。” 她的脑子里冒出一个成形的计划。 江隐打算先回王府,她刚要起身,双肩被摁在了原地。 “不许走。” “不是本祖一个人走,而是,你也要同本祖一起走,因为你现在是寿王,不是神王。” 帝行湛神态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双腿自然慵懒的交叠着:“本王不想去寿王府,那地儿与本王的磁场不合。” “但是,做戏需要做全套。”江隐捏住他的耳朵。 帝行湛拽住她,热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边:“全套么?” “本王更想做的戏是和老祖宗假戏成真。”帝行湛魅惑的眨动着眼睛:“君恩寿的性子我比任何人都了解,他是不会善待你的。” “所以?”江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本王想替代他,永远的……”帝行湛邪魅的眼里流淌出浓烈的野心和狂热。 第450章 烧人的邪祟。 第450章 帝行湛邪魅涓狂的眸里染着浓郁的狂躁和野心:“我想代替他,永久的,这样挤在一个人的身体实在太痛苦了,时而能出来,时而不能出来,不由自己掌控的人生,这种滋味儿实在是太难过了。” 他双手抓着头,眼底尽是痛苦和苦楚。 “但……”虽然江隐不忍说出这个事实,但人却不得不面对现实。 帝行湛邪魅的眼尾晕染着红晕,他整理好了心情,手掌挂着独属于君恩寿的面具。 他在掌心里把玩了一番,嗤笑一声,丢掉:“不过,总算可以摆脱这个丑陋的东西了。” 他握着江隐的手,炙热的呼吸在她的耳边,鼻息处喷洒着:“也可以正大光明的牵着你,对外宣示,你是本王的王妃了。” 到了寿王府,管家自然是看出来这位并非是自己原来的主子。 但他们说不是一个人,却又是一个人。 管家不好说什么,心情十分复杂,板着张脸:“王爷,您辛苦了,早点回去歇息吧。” 帝行湛如帝王般在整个王府里扫了一圈。 想到自己再次解救了君恩寿。 小时,君恩寿再受到痛苦折磨的时候,帝行湛就是这样被激发了出来,战胜了君恩寿当时所承受的痛苦。 这次,君恩寿因和北惑有着血脉上的纠葛,所以北惑最清楚如何拿捏和控制君恩寿,君恩寿这次才会失败,隐藏了自己的精神,人格和魂魄,而且还把他的人格隐藏了起来。 若非是帝行湛强大的意念,想来此次北惑的计划就成功了。 “本王现在无法安心歇息。”帝行湛邪魅的眸环了圈,视线定在不远处的秋千上,内力先将上面的碎冰雪催掉,利落的坐了上去。 管家看着他的样子,深呼吸一口气:“请问王爷为何无法安心歇息?又为何不能安心歇息?” 帝行湛的双腿自然的交叠着,他指点江山般指了指手,晃了一晃:“本王看不惯这院子的陈设和物品摆放。” “还有本王的房间,本王也看不惯。” “本王需要重新调整。” 闻言,管家一愣,有些不太高兴:“为何?这可是我们王爷之前陈列摆放的。” 帝行湛听了这话笑了,邪魅冷淬的眸睨着管家:“怎么?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你的王爷?” 管家听了这话微微一愣,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不不不,是我糊涂了,是我糊涂了,您自然是我的王爷,只是老奴弄错了。” “老奴想不明白王爷为何要换?”他的心里自然是不希望帝行湛换的,寿王府现下的一草一木全都是寿王亲自布置的,他不想破坏他们寿王的一番心意。 现在是帝行湛这个人,若是哪日他们家王爷回来了呢?那该如何是好? 帝行湛骨节修长的长指轻轻的,富有节奏的拍打着秋千的边沿:“本王喜欢?不可以么?” 管家沉默着。 帝行湛见他这般,他的脚轻轻的点着:“怎么?连本王的话都不听了?” 管家怎能真的拒绝他,若是拒绝了他,让王府其他的人怎么想。 管家深呼吸一口气,只好硬着头皮答应着:“您是王爷,您说的算,您想改就改,就是不知道您想怎么改?” 帝行湛骨节修长的长指指点着,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说了一大堆需要改的地方。 管家这么一听,整个人都要晕了。 “这不是全都改了么,一丁点儿我们王爷的风格都没有了。” 但,帝行湛就是君恩寿,所以他没有法子拒绝,只能祈求寿王回来之后不要大发雷霆了。 天气愈发的寒凉。 君恩寿的军营忙着积攒粮草,马匹等物品。 帝行湛现在是君恩寿自然是要掌管这些事情的。 他来到军营,按照君恩寿的口吻叮嘱着。 夜深了,宛如一张浓重的巨大的网笼在整个天空之上,笼在整个军营上,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感。 军营内,打更的士兵提着灯笼四处的走着,照着周围,提唱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的话。 一个营帐内,一个士兵躺在床塌上忽然爬了起来,他是痛苦的凄厉的喊叫声:“啊,救命啊,着火了,我要被烧死了。” 人对痛觉是最为敏锐的。 士兵跳了起来,他的身后有一团火,宛如火鸡般在他屁股后面拱来拱去的。 他大半夜嗷嗷嗷的惨叫着往外跑着。 他顶着一屁股的火往外跑,把其他营帐的士兵都给惊醒了。 那些士兵无比惊讶的看着这一幕,随后拍着大腿喊着:“走水了,走水了,快来拿水扑灭啊。” 一群士兵们扑了上去,齐心协力下终于把火给扑灭了。 他们围了过去,问:“怎么回事?怎么还走水了呢?” “是啊。” “你是不是干什么不得了的事了?” “你不会偷着烧东西吃了吧。” 士兵听着大家的话,冤的直拍大腿:“我没有,我真的没有烧东西吃啊。” 大家去了士兵的宿舍,的确没有烧东西吃的痕迹。 但是有个眼尖的人忽然看到士兵的蜡烛忽然倒了。 这个士兵道:“啊,我知道为何会起火了,你这蜡烛倒了不起火才怪呢。” 士兵撅着屁股,拍着自己的屁股据理力争呢:“这蜡烛离我的屁股远着呢,它难道长腿了么?难道会走路跑到我的屁股上么?” 即便他怎么解释,那些士兵们都一致的认为是他打翻了蜡烛。 过了几日的又一个夜里。 大约在子时。 军营的士兵们都睡着了。 军营后方有一个专门囤积粮草和武器的库房。 这库房忽然起了大火,火势冲天,将不远处的天空都映的一片火光。 打更的更夫忽然起来了,他惊恐的看着火光:“快,走水了……” 士兵们一听更夫说是存放粮食和兵器的库房着火了,一个个惊坐而起,眼睛瞪的大大的,套上衣裳疯狂的往外跑。 有的拎着水桶,有的拿着水盆,他们忙乎了整整一夜才将火熄灭。 但是库房还是有许多损失,烧掉,烧坏了一小半的东西。 发生了这等大事,自然是要通知寿王府那边的。 不多时,帝行湛同江隐便匆匆赶来了。 虽说帝行湛同君恩寿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是他们毕竟是一体的,就算关系再不好,再不和谐,他也不希望君恩寿的军营出现问题。 帝行湛看着外面烧焦了的墙体,他的脸沉了沉:“怎么会这样?军营在防火方面一向做的很好,为何会着火?” 打更的士兵就是负责这一片的,他汗如雨下的走了过去,对君恩寿道:“王爷,属下知道军营是至关重要的地方,根本不敢大意,属下检查的非常认真,一些能够起火的危险点都已经被属下制止住了。” 帝行湛沉着邪魅的俊脸,他自然是不相信的,他往外走着,一处一处的检查,检查的时间愈久,他心里的谜团就会愈大,愈杂,因为帝行湛在士兵的防火上的确没有发现任何有疏漏的地方。 江隐漆冷的眸定定的盯着烧的发黑的墙体:“这更像是人为纵火。” 此话一出,事情的严重性更大了。 帝行湛重复着:“人为纵火?” 他在重复着这句话的时候,那双邪魅的眸冷冽且犀利的环着周围的士兵们。 士兵们生怕自己被误会,他们赶忙摆手:“王爷,我们怎么会放火呢?” “是啊,王爷。” “给我们多大的胆子,我们都不敢做这样的事啊。” 帝行湛魅惑无双的眸染了丝淡淡的厌,他走向江隐,贴近她:“老祖宗,这么多人无处查证,若是一个个的询问,质问,逼问,就是伤了士兵的心,即便他们是一心,到时也会变成二心了。” 寒冷的冬日,帝行湛喷洒出来的热气在她的耳边和脸上萦绕着。 江隐觉得对上他,她脑子里的思绪都被扰乱了。 她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推着他:“说话就说话,贴的这么近干什么?” 帝行湛极其有魅力的看着江隐,继续往她的耳边吹着热气:“现在天气寒凉,离你近点说话暖和。” 江隐的耳垂热了热:“先进去看看才能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 他们二人往里走去,江隐从里到外走了一圈又一圈。 帝行湛也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走着,待她停下,眉头拧起,锁的紧紧的时候,他绕到江隐面前,看着她的眸:“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江隐慢慢的点头,她整理了思绪后,这才条理分明的开口:“本祖方才说人为纵火。” “的确。”帝行湛道。 江隐的手指来回的搓捻着,将自我怀疑的点说了出来:“既然是人为纵火,为何本祖没有看到人为纵火的痕迹。” 只要是人为的,无论那个人怎么掩盖都是会有痕迹的。 现在,江隐更觉的有种无缘无故被纵火的感觉。 帝行湛的神色也逐渐凝重了起来:“老祖宗的意思是有邪祟?” 江隐慢慢的点头:“极有可能,还需要再观察。” “出去问问大家最近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王妃,最近有几个士兵的身上总是失火。” “对对,而且还有军营也会着火,也不知道为什么。” “还有一次我们煮饭,明明那个灶炉烧火烧的不算太旺,可忽然变成了大火,差点儿把做饭的厨子给烧的毁容了。” “紧接着,就是今天夜里这件事了。” 江隐听了这话,她心里愈发笃定纵火这件事同邪祟有关系了。 她冷笑着:“看来这邪祟对军营的仇挺大的,有一种不把军营祸害死不罢休的感觉。” “所以他还会再来的。”帝行湛顺着江隐的话笃定的开口。 江隐在处理邪祟的事情上不会草率的去除掉谁。 她摩挲着手指:“先搞清楚因果,此邪祟绝对不会无缘无故的纵火的。” 她的大脑迅速的运转着:“先查查军营有没有因为火而死的人,比如被烧死的士兵等等。” “恩。”帝行湛自然是相信江隐的办事能力的。 他让神手去查这件事。 有神殿在,自然是无所不能的,自然是能调查出来的。 这一夜,帝行湛和江隐几乎是没有睡的。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左右的样子。 神手带着结果回来了:“王爷,老祖宗,是这样的,之前在寿王的军营里有一个士兵的确是因火而死的,只是他是自愿的。” 数年前,这个士兵跟着君恩寿手下的副将们去打仗。 结果走到了中途,这个士兵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姑娘。 而前方不远处正好走水了,烧着一整片的树木。 这个迷路的姑娘不知是精神有些障碍还是什么,她好似看不到火一般的疯狂的往火林里跑。 这个士兵心地善良,想解救,想阻拦这个姑娘。 但两个人都被地上的藤蔓绊倒了,他们被绊倒之后便再也没有爬起来过。 就这样,两个人都被大火烧死了。 江隐听了以后沉默了:“听起来的确跟军营没有关系,但是像方才你说的,当时后面有士兵看到了却没有上前救他,所以也会有这样一种人,他成为魂魄之后会找之前的士兵们算账。” 帝行湛点了点手指:“之前看着他被大火烧死的士兵们还在军营里么?” 副将想了想,道:“都在。” 帝行湛点点头,又问:“这次无缘无故被火烧的士兵里有没有当年的士兵?” 副将翻阅着册子:“的确有,但是不是全是。” 江隐揉捏着太阳穴:“既然那些士兵没有全部被火烧,也暂时没有出现什么意外,他还是会来的,这种邪祟的执念是很强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所以江隐他们打算守株待兔。 江隐和帝行湛收敛了身上强大的气息打算等着这个邪祟。 就这样等到了第二天夜里。 一个士兵忽然从军营里跑了出来,身上还着着火,嘴里喊着救命。 江隐听见这声音立刻从军营中跑了出去,追上了士兵,迅速把他身上的火扑灭了:“别激动,是本祖,说说怎么回事?你为何会忽然着火?” 士兵仔细的回想着:“啊,我知道了,是跟我住在一起的,是他拿火烧我,我看他就是有毛病,不就是今天我抢走了他的肉么,至于这么记恨我么,竟然想要烧死我。” 第451章 特别的寿礼。 第451章 士兵浑身全都是火,情绪激动,在江隐的帮助下这才熄灭了火。 江隐询问事情的经过。 士兵仰着头,他回忆着,而后十分激动的开口:“我,我想起来了,是和我同屋的一个士兵,一定,一定是他,因为我中午偷吃了他一个鸡腿儿,所以他才想要放火烧死我的。” 士兵虽说是一幅笃定的口吻,但江隐却是不信的。 因为一个鸡腿就要烧死一个人? 她觉得这个士兵是有问题的,转而朝军营内走去,帝行湛亦步亦趋的跟在江隐身后:“怎么?你是觉得是那个士兵有问题?” 江隐的脚步明显慢了下来,她清越的眸冷冷的一眯,倏地转身,将早已准备好的带有玄气的鞭子甩了出去,啪的将鞭子缠在了士兵的腰上,死死的拦住了他,让他没有任何可以逃跑的机会。 江隐的反应极行为让帝行湛微微一愣。 下一刻便听江隐幽冷的声音响起:“你以为这般骗本祖便能逃脱本祖的法眼么?” 被江隐绑住的士兵不复方才的样子,他阴森森的看着江隐,声音也是凶神恶煞的:“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隐冷凝着眸看着他,唇掀起抹凉薄且讥讽的笑:“你这般蠢,本祖第一眼便看出来了。” “既然你想知道你究竟蠢在哪儿,那,本祖便告诉你。” “第一,正常人的身上若是起火了,跑出来是对的,但是会在地上打滚儿,或是寻找水源以及能够灭火的东西,但是本祖观察你了,你却是跟常人不太一样,你跑出来之后非但没有想着扑灭身上的火,而且还有闲情逸致四处的看着,四处的跑,你在看什么?你在跑什么?你一定是在想,要把所有人吸引出来,让大家知道你身上着火了,对不对?” “第二,你身上的火看似很大,实则只是表面的作为罢了,被火烧啊,是多么痛苦的事,本祖可是丝毫没有看出来你痛苦啊,你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你之所以这般做是为了让本祖转移注意力吧,把你当成受害者,你去污蔑别人,这样本祖便会去找那个士兵了,你便可以趁机跑掉了,不是么?” 这士兵听着江隐的话,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随即暴躁又气愤:“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竟然识破了我的计划。”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了,我要杀了你们!”士兵的身子忽然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一个魂魄自士兵身上掉了出来。 这魂魄一出现,原本冷冰冰的冬天周围竟变的热起来。 副将有意思,竟傻呵呵的摸着胳膊:“真暖和啊。” 另一个副将听了这话,他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儿,用手肘去撞他:“那让他烧你更暖和。” 副将听了之后赶忙摆摆手,干巴巴的呵呵的笑着:“这,这还是不用了吧。” 满是一个火团的邪祟朝江隐冲了过来,试图烧死江隐。 江隐一个玄气将他身上的火打散了,目光冷冽的刺着他:“在本祖面前还敢作祟?谁给你的胆子!” 魂体变换成被大火烧后的样子,浑身黑黢黢的,宛如一个巨大煤炭,根本看不清楚五官,他的身上产生着巨大的怨念:“我要让君恩寿的军营变成一片废墟,我要烧死他,烧死他的士兵,我要报复他!” 听了这话,江隐如月光般的眸凝了过去:“被烧死,是你自己心甘情愿去救那个姑娘的,一来不是寿王逼迫你过去的,二来不是寿王把你推进去的,你凭什么责怪寿王?凭什么报复他?” 听了这话,江隐明显能感觉到士兵一愣,随即愤怒的咆哮着:“什么?什么叫做是我心甘情愿的?” “我在这个世间活的好好的,我为何要死?” “就是寿王,因为我知道了他的秘密,所以他想害死我。” 江隐和帝行湛听了这话,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好像不太对劲儿。” 江隐的手覆上了一层玄气。 她双指并拢覆在双眼上去看这个人的过往。 江隐这么一看,眸子微微眯起:“竟是刚死了十天,头七才刚刚过去,难怪他身上的阴气这么的重。” 难怪他的火势蔓延的这么快。 “你是刚刚死的?不是死了好多年?”江隐这才意识到原来是没有把人给分清楚,她有些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 “我刚死的,我刚娶上媳妇儿啊,就被寿王给弄死了啊,你说我怎么可能不恨他呢!” 江隐控制住他激动的情愫,深吸口气:“你先不必急于复仇,因为到最后本祖看你连自己真正的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魂魄愣住了:“我怎么可能认错仇人了?我又不傻。” 江隐讥讽的嘲笑他:“我看你挺傻的,怎么?敢不敢说说?让本祖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傻。” 这句话一下子把魂魄给激怒了。 他火冒三丈的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是大兴京城街上的巡查兵,不归任何一个军营管,主要是巡查街面上有没有什么异常,巡查各个铺子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我走到一个黑火药铺,看到一个穿着官靴的人走了进去。” “你想想,一个黑火药铺,穿官靴的人进去自然是有异常的,我便凑过去听了。” “他们许是觉得外面没人便无比的放肆。” “我听到他们说什么要把黑火药放到祭天仪式上。” “祭天仪式对于我们大兴可是非常重要的,祭天仪式通常在除夕那日。” “除夕那日,是皇上带领着朝臣们一起祭天的,那日,人非常的多,而且都是很重要的人。” “这黑火药放在祭天仪式上有什么想法和目的这简直是一目了然。” “明显就是想害死皇上他们啊。” “我听了这个秘密十分震撼,刚想扒开门缝去看看里面的人是谁,我被他们发现了。” “那穿军靴的士兵一拳打了过来,直接砸在了我的眼睛上,在我眼睛模糊不清楚的时候,我就被他们用麻袋套住了。” “我被他们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那个地方十分偏僻,荒无人烟。” “我的眼睛被他们蒙住了。” “我就听到他们说。”“我撞破了他们的秘密,他说他君恩寿想要做的事谁也无法阻拦,他君恩寿也无法随便相信别人,既然偷听了他的秘密,那么他就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就这样,他们往我的身上浇油,浇酒。” “浇完以后,他们往我的身上点火,无论我怎么求饶,怎么叫救命,他们都不理会我。” “我……”魂魄愈说愈激动:“我可是被活活烧死的啊,你知道我身上多疼吗,我要疼死了啊。” “等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看到我的魂魄站在我的尸体旁边,我的尸体都被烧成一个黑煤炭了。” 江隐听着这话,觉得纵火烧人之人无比的残忍。 她低垂着眸,过了会儿抬起来去看帝行湛。 帝行湛邪魅的眸流转着光,他走到江隐面前靠近了她,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贴在她的耳窝上:“虽说我不喜欢君恩寿,但是君恩寿是绝对做不出如此恶毒的事情的。” 江隐知道他所指的恶毒的事情是祭天仪式和纵火烧人这两件事。 她也觉得此事有蹊跷,目光凉飕飕的看着眼前的魂魄:“你有没有想过,一个想要做坏事的人他又为何在你面前故意自曝姓名?” “这,他自曝姓名又怎么了,也许就是狂妄自大,故意想让我知道,反正最后得烧死我。”魂魄不以为然的反驳着。 江隐听着,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反驳。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此事不是君恩寿做的。”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谁不知道你是寿王妃,你是他媳妇儿,你自然是向着他说话了。”魂魄撇撇嘴。 江隐的眸冷冷的看着他,道:“本祖有证据。” 她的思维十分清楚的开口:“你能记得当时跟你说话的寿王的声音么?” “自然能,那个声音我到死都是不会忘记的。” 江隐听了这话心里的大石头终是放下了。 “好,现在本祖让你听几个人的声音,这其中便有寿王,你看看这些人的声音里是否有那日你听到的声音。” 魂魄满是信心的点点头。 一行人一个个的说完了话。 江隐转过头问他:“可有?” 魂魄用一幅怀疑人生的眼神看着江隐:“居然没有?怎么会没有呢?为什么会这样?”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因为真正害死你的人不在这里,也不是寿王,现在本祖再带你去一个地方。” 江隐让魂魄跟着他,她又在自己身上用了一个隐身符,两个人飘到了君恩灏的府邸。 江隐知道君恩寿和君恩灏之间的仇恨很大。 所以她的心里,脑子里第一个怀疑对象便是君恩灏,故带着这个魂魄前来认上一认。 他们飘到了房顶上,恰好赶上君恩灏和府上的管家说话。 魂魄一听君恩灏的声音,整个魂激动的不行,说什么都要冲下去。 江隐扯住他的魂魄一角:“你以为你下去就可以复仇么?没用的,之前君恩灏遇到过邪祟,从那以后,他十分忌惮这些东西,便请人做了许多护身符带在身边,你是近不了他的身的。” 魂魄的情绪无比激动,眼看着就要冒火了:“难道我就这么看着他继续潇洒的活在人间?” 君恩灏和管家的对话传入耳朵里。 君恩灏转动着墨玉的扳指,同管家道:“母亲的寿宴一定要做好,不得有任何的差池。” 管家也是一幅阴险相,不愧是君恩灏培养出来的人。 什么样的主人有什么样的下人。 “是,一定让老夫人满意。” 说罢便离开了。 江隐听着这话,心里逐渐形成一个计划。 “这君恩灏的母亲不管是年轻的时候还是现在老的时候便为非作歹,草菅人命,听闻前些日子因为看到一个漂亮的女子在街上走,就因为跟在身边的丫鬟说了一句这个女子同她年轻的时候生的非常像,就因为这句话,君恩灏的母亲便嫉妒心作祟把那个女子给杀了。” “像这样的阴险妇人也好意思过寿?” “呵,他们母子的手上都沾染了不少的鲜血,他们既然不怕死人,那么本祖便给他们一个惊喜吧。” 江隐把计划跟帝行湛说了,帝行湛这种老祖宗奴自然是举双手同意。 “这个君恩灏心思歹毒,知道利用纵火焚烧后灵魂的怨恨和报复方式来祸害君恩寿的军营,那么我们便让他知道何为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帝行湛慵懒的眨着邪魅的桃花眼:“好啊,先办寿宴这件事,再调查祭天仪式的事情。” 日子过的很快。 转眼间便到了君恩灏母亲的寿宴上。 来的人非富即贵,都是想借着他母亲的寿宴前来巴结讨好他的。 君恩灏看着满箱满箱的礼物往府里送十分满意。 府上装扮的十分奢华,就好似太后老佛爷过寿一般。 君恩灏的母亲更是穿着刺绣着凤凰图纹的袍子,她那张布满沟壑,已经不再年轻的脸上涂着妖艳的妆容,这非但不适合她,反而衬的她十分的刁钻和刻薄。 来拜寿之人首先要去给君恩灏的母亲见礼,再双手奉上礼物。 君恩灏的母亲胃口十分的刁钻,有的礼物看不上直接让管家丢了下去,态度和行为十分之猖狂。 这时,管家犹犹豫豫的走了进来,君恩灏扫了他一眼:“老夫人大寿的日子,你干什么这般吞吞吐吐的,有什么事就说,不要这幅样子,凭白惹人厌。” 管家只好道:“王爷,老夫人是这样的,门口放了一个很大的箱子,箱子是檀木的,上面还镶嵌着金银珠宝,上面写了一个贺寿信,但是不知道是谁送的,所以奴才不知道该不该拿进来。” 君恩灏的母亲一听这话,贪念立刻显现了出来,眼睛唰的亮了:“什么?箱子上镶嵌着金银珠宝?什么人这般大手笔?” 她笑眯眯的,满是骄傲的看着君恩灏:“定是看我儿有出息,所以特意送上了寿礼孝顺我的,快快拿上来。” 第452章 我怕折寿啊。 第452章 灏王府的管家跑了进来,他急吼吼的把外面的情况说了。 “王爷,老夫人,外面有个镶嵌着金银珠宝的檀木箱子,上面还有一个贺寿信,贺寿信上说是祝老夫人长命百岁,但是没有留下名字。” 君恩灏的母亲满耳朵里光听着前半句了,她听的眼睛直冒光:“箱子外面都镶着金银珠宝?究竟是谁这般大手笔?” 想到什么,很是骄傲的看着君恩灏,一张老脸都要笑出花儿了:“定是因为我儿的关系所以才送上这样的寿礼。” 管家比较谨慎,上前,道:“也许是仇人?” 一听这话,君恩灏的母亲描绘的五颜六色的脸迅速的拧在了一起,呵斥着管家:“你看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仇人?谁家仇人能送这等大手笔的东西?” 君恩灏算是孝子,他也不悦的看着管家:“管家一向会办事,会说话,怎的今儿个糊涂了?竟在这等大喜的日子说出这等话来。” “去,把寿礼拿上来。”君恩灏的母亲仰了仰下巴,她都想了,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他们看看眼界,见识见识。 君恩灏也正有此意,他摆摆手吩咐管家带人把箱子抬上来。 箱子搬了上来,上面的金银珠宝晃的眼睛都睁不开。 一向贪财的君恩灏母亲看到这大箱子,整个人明显兴奋了起来,她的眼睛闪着光,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对君恩灏压低声音道:“这人估计没有把落款留在表面也是爬人多嘴杂,也许把名字留在了里面呢。” 君恩灏也是这么想的。 他戴着脆玉的手抬了抬,刚想示意让下人们把箱子搬起来,君恩灏的母亲便拦住了他,满脸的兴奋,在丫鬟的搀扶下,来到箱子前:“灏儿,咱们一起打开吧。” 君恩灏本不想的,但不忍当着这么多人拂了母亲的心情,他点点头,站在箱子前,箱子上挂着一把锁,锁上插着一把钥匙。 君恩灏咔嚓一声把钥匙拧开了。 他的手覆在箱子上,将其往上推开。 “啊!” “啊啊啊!” 君恩灏的母亲被箱子里的情形吓的瘫坐在地上,在她臀部周围的位置逐渐晕染出一片痕迹,随即一股子浓烈的尿骚味儿飘了出来。 君恩灏看到箱子里情形,阴森如蛇的眸瞬间瞪圆,里面的瞳孔陡然大了起来。 刺鼻的,让人作呕的味道萦绕在整个空中。 不少人好奇的上前观看,不看不要紧,这么一看,吓的惊声尖叫,还有人趴在地上吐了起来。 箱子内,哪儿有什么金银珠宝。 箱子内,躺着一个烧的发黑的,已经烧焦的蜷缩起来的人体形状东西。但明眼人可瞬间看出这是个人。 君恩灏看到这烧焦的尸体,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他瞬间想到了那日。 他是如何将此人烧死的,他是如何眼睁睁的看着此人烧焦成这大虾的形状的。 他的呼吸急促着,他,他不是被扔到郊外了么。 怎的自己回来了? 而且为何会找他? 难道他的孤魂野鬼来报仇了? 客人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有人连寿宴都不想参加了,迅速往外跑去,可谓是连滚带爬的,外面的桌子全部撞翻了,菜肴打了一地,满是菜肉混合的味道。 整个灏王府混乱无比。 有人往灏王府送一具烧焦的尸体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好家伙,那尸体真的是太吓人了。” “对对,太吓人了。” “是烧焦的,活活烧死的啊。” “是灏王烧死的?” “自然了,若不是灏王烧死的,这人怎么会找灏王呢?” “没错,你说的没错。” “真是吓死了,死的那么惨。” 这达官贵人类的谁都不敢保证手上没有沾着鲜血。 但你若是悄悄的把人给杀了也就不说什么了,但这尸体在大庭广众之下,可就不能不要个说法了。 这已经引起恐慌了。 皇上君行之知道这事之后立刻找人去询问君恩灏。 君恩灏只说不知道,说自己得罪的人,还有看他不顺眼的人太多了,所以才有人在这等重要的场合下故意整他的。 君行之显然不信,许多朝臣们都纷纷上奏弹劾君恩灏。 为了安抚朝臣们和百姓们的情愫,君行之停了君恩灏现下的一切行动,掌管军营的权利也让他暂时交出来。 君恩灏在府上气的大发雷霆的。 君恩灏的母亲安抚着他:“儿啊,不必担忧,其实这也是好事。” 君恩灏急的直转圈圈:“这算什么好事,现在本王都不敢出去,只要出去,就会被外面那些人指指点点的,说本王杀人犯。” “儿啊,你不是在祭祖仪式上想动手脚么,现在你歇在府上,就算是有什么事情发生,跟你也无关啊,没有人怀疑到你身上,到了那个时候,皇上他们若真的在祭祖仪式上出了事情,你大可以趁着这次的机会宣扬是君恩寿狼子野心,是他做的,是他想害死皇上,到了那个时候,你便可以趁乱做自己想做的事。” 君恩灏听了母亲的话,那颗焦躁的心才慢慢的安抚下来。 “母亲说的倒是有道理。” 这时,管家进来了,道:“王爷,羽阳道长来了。” 羽阳道长正是君恩灏一直用的道长,经常帮他做坏事,也是比较有名的一个道长。 君恩灏看着他便没有给他好脸色,他阴沉着张脸:“你不是说那人被本王烧死之后,再加上本王作假让他知道害死他的人是君恩寿,这样他就会去找君恩寿报复去了,可这个烧焦的尸体为何会在本王这儿?” 羽阳道长赶忙道:“王爷难道忘记了?前段时间,寿王的军营不是频频出事么,这就说明我们的法子是有效果的,我想最近出事应该是因为这个魂魄被人制服了。” 君恩灏喃喃自语:被人制服?能被谁制服? 话刚落,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江隐。” “是啊,灏王,您也跟这个寿王府交涉了很多回了,也应该知道这个寿王妃有多么厉害,她的手段多高明。” “这个江隐,屡次破坏本王的大事!”君恩灏只要提到江隐便咬牙切齿的。 “现在该如何是好?”君恩灏忐忑不安的:“既然已经控制住了这个魂魄,就说明知道了本王的计划,君恩寿那边……会不会用祭祖仪式的事咬上本王一口?” “不会,一个魂魄而已,说的话有几分信任度?寿王怎会蠢到因为一个魂魄去下这么大的赌注?” “还有,即便是真的让这个魂魄去皇上面前说三道四的,咱们大可以反驳啊,皇上对寿王也是有抵触的。” “皇上即便是不相信你,但是也不代表他就相信寿王啊。” 君恩灏听了这话才安心下来。 但君恩灏也过的不好。 自从魂魄知道君恩灏才是真正烧死自己的仇人之后,他愤怒非常,虽然近不了君恩灏的身,但是他能捣乱。 今儿个不是烧毁了君恩灏的柴房,明儿个便是烧毁了君恩灏房间。 君恩灏让羽阳道长做法,让他把这个该死的魂魄灰飞烟灭。 就在魂魄即将灰飞烟灭的时候,江隐及时出事把魂魄解救了出来。 江隐把魂魄身上充满着怨气的气息超度之后送他进了鬼门。 除夕前,江隐前往皇宫来到祭祖仪式的盛台前,她伸手在盛台里摸着,最终摸出一个半圆形的球形的物体。 江隐将其拿了出来,这物是黑火药做的一个火药球,在火药球的顶端有一个引子,只要皇上在祭祖仪式上点燃了香,那么火便会迅速摸到这个引子上,便会燃烧爆炸起来。 她将这个东西拿走,回到了寿王府,把东西拿给帝行湛:“这件事我们算是吃了哑巴亏,皇上本就疑心重,我们不可能利用这件事咬到君恩灏,所以只能自己拿出来。” 帝行湛点头,他伸手将这个黑火药球捏在手里,用内力将其化作了一摊粉末。 “那此事便这样,君恩灏整日这般蹦跶,本祖也看着心烦。”江隐眸子流转,想到什么,勾了勾唇:“别忘了,君恩灏身上还有个任务呢,他得把石头无相邪找出来。” 帝行湛邪魅的眸流转着光,他宛如千年的狐狸般抚着下巴:“既如此,本王倒是有个好法子,可以让他鸡飞蛋打。” 江隐听了他的计划:“不愧是大名鼎鼎的神王,真是一针见血。” 帝行湛轻笑一声。 眼见着江隐要往外走,帝行湛的眸子一眯,忽然俯下身,捂住了胸口,跟林黛玉似的呻吟了起来:“唔……” 他的呻吟声太过刺耳,江隐忍不住回头看去:“怎么?” 帝行湛宛如病娇公子般,手握成空拳咳了几声,面色倒是迅速晕红了起来:“虽说那腐肉阴蛊花已经去除了,但本王却是落下了病根,本王难受的紧,可否请老祖宗看上一看?” 江隐朝他走了过去:“把手伸出来。” 帝行湛懒洋洋的伸了出来,头往一边倒去:“浑身乏力,经常这样,好似力气消耗光了一样,夜里还睡不着,白天无法呼吸。” 江隐刚开始本以为他是装的,后来发现并不是,她赶忙正色了起来,搭上脉后喃喃自语:“本祖怎的看着没……” 她边说着边去看帝行湛。 清晰的瞳孔里映出帝行湛一闪而过的狡黠之色,下一刻江隐只觉得眼前投下来一大片的黑影。 她整个人倒在了一个温暖宽敞的坏里,下一刻,她的唇便被什么叼住了。 她的手刚要去攻击帝行湛的腰,帝行湛贴着她的唇吐出磁性低沉的话:“本王病了,之前是无药可解,现在你是本王的药。” 他的话好似有魔力般,让江隐晕晕乎乎的。 两刻钟后,江隐出去的时候晕晕乎乎的,她的眸浮了层碎光,抚着唇:“江隐,你之前可不是这样的,怎的入了凡间竟变成这幅样子了?” 而且她脑子里还闪了几个字:美色误人啊。 时间过的极快。 日子很快便到了除夕这日。 白天祭祖仪式,晚上除夕。 君恩灏再怎么犯错毕竟是个王爷,像这种祭祖仪式是必须要参加的。 君恩灏见祭祖仪式上没有出现任何的差错便知道他的计划被打破了,同时他也佩服江隐,竟能一个一个的破除他的计划。 除夕夜,金碧辉煌的皇宫灯火通明。 刚刚下过雪,皇宫染上了一层洁白无瑕的白色,宫角屋檐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将整个皇宫渲染的暖洋洋的,有种温暖的感觉。 金銮殿内。 君行之特邀了重要的王爷,朝臣们前来一同用膳。 朝臣王爷们彼此寒暄着,一个个都挂着虚伪的面具,笑意吟吟的说着祝福话。 谁知道举起酒杯下的真正面容是什么样子的呢? 朝臣王爷们共同举杯祝贺皇上万寿无疆之类的话。 在众臣都站起来的时候,江隐还在原地坐着。 她是老祖宗,是皇上的老祖宗,是在座所有人的老祖宗,她是不能站起来的。 这时,台下一个声音略有些飞扬跋扈的女子之声响起:“敢问一句,在座所有人都站起来同皇上拜年,你为何不站起来?你为何还坐在原地?” 江隐淡淡的看了过去。 她认识这个女子,此女子名为孙欣,乃是大学士的女儿,身份尊贵,再加上之前在大庭广众之下念了诗词,被称之为才女,一时间名声大噪,不少人都追捧着她,宠着她。 孙欣说完这话,所有人都朝江隐看去。 君恩灏的眸转了转,在喝酒的时候,手指轻轻敲着杯沿,这个动作也是对他阵营的人小小的暗示。 果不其然,君恩灏阵营的人迅速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是啊,寿王妃是什么意思啊?” “寿王妃这般猖狂是不是因为仗着有寿王撑腰啊?” “就是的。” 江隐淡淡的看了过去,她的眼神内敛又锋锐,扫向说她的人。 君行之听着这些话,再看江隐的眼神,他真是吓的后背冒了一层冷汗。 开什么玩笑,这可是老祖宗。 他哪儿敢让老祖宗站起来给他拜年啊,他真的是怕折寿啊。 他轻咳了一声,道:…… 第453章 来神殿许愿。 第453章 孙欣身着妖艳的瓦红色裙裳,那双眸是上挑的,给人种飞扬跋扈的感觉,她仰着下巴,露出一幅咄咄逼人的样子,直直的盯着江隐。 君恩灏听着孙欣首先挑事的话,趁着喝茶之时将唇角往上敛了敛,同时,又伸出手指轻轻的,无声的敲着杯沿。 这也是一种命令和暗示。 那些在君恩灏麾下之人看懂了他的意思,他们纷纷附和着孙欣的话,直指江隐不懂事,更甚至把江隐这般猖狂说成是因为寿王的原因,说她仗着寿王这个靠山。 有的大臣更是直接当朝让江隐现在站起来同皇上道歉,给皇上贺寿。 君行之穿在龙袍身上的龙都要抖了。 让老祖宗给他道歉? 让老祖宗给他贺寿?开什么玩笑? 难不成嫌他活的太长了? 江隐清心寡欲的眸淡淡的朝龙椅之上的皇上看去。 君行之的心咯噔一下,他清了清嗓子:“寿王妃近日接连解决了许多事情,功大深深,所以朕允许寿王妃在朕这儿的一切礼节都免了。” 此话一出,那些朝臣们的脸上十分震惊,他们眨动着长睫,面面相觑,彼此对视着,万万没想到皇上竟对寿王妃这般大度。 孙欣听了这话也十分的窝火,窝在嗓子里的话上不去下不来的,她刚想反驳什么,眼睛忽然扫向君恩灏正轻轻的朝她眨着眼睛,摇着头,示意她不要继续说话了,继续说话的后果没有别的,只会激怒了皇上。 孙欣的眸撞过去,娇羞的垂下了眸,心里开始转着自己的小心思:灏王特意告诉我,莫不是对我有意思? 她满心欢喜,且时不时的朝君恩灏看去。 宴席之上,君行之除了聊些日常,关切朝臣们的生活起居,身体健康,又逐渐说到了现下邪祟之事。 皇宫的天师走了上来:“皇上,过了今夜便是崭新的一年,这一年灾害较多,邪祟出没,许会有大难,需提前布置风水,提前防范。” 这是大兴王朝每年都要做的事情——请天师预测明年的祸福。 君行之听完天师的话下意识去看江隐。 江隐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不得不说,这个天师在预测方面还是非常准确的。 过了今夜,明年的确有一些不可化解的灾难。 她低垂着眸子,在心里喃喃:看来,大兴王朝将要有一场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君行之得了江隐的肯定后忧心忡忡的,他摩挲着套在手指上的墨玉扳指,想到什么,当朝点名:“灏王。” 被点到名的君恩灏从座位上站起来,来到朝堂中央:“臣在!” 君行之看着他:“前些日子,有人往你的府上送一具烧焦尸体的事情你还未跟朕解释。” 君恩灏的心皱了皱,厌恶皇上一直追着这个问题不放,他面上露出一幅真诚到极致的样子,眉头也锁的紧紧的:“皇上,臣真的是冤枉啊,臣承认臣不是十足的好人,做事鲁莽,不会说话,不会办事,没有皇上这等君王之风,所以在做很多事的时候,臣非常容易得罪人。” “有人故意在臣母亲寿宴的时候做出这等惊天动地的事引得大家关注,把茅台和火焰指到臣的身上,臣真是冤枉啊。” “臣恳请修复师修复其尸体的容貌,看看这个尸体是否跟臣认识?又是否跟臣有什么瓜葛?” 江隐听了君恩灏的话不得不拍手叫好。 君恩灏处理后续事情,解决尾巴的能力真的是太好了。 君恩灏的脑子里想的什么计划她十分清楚。 他准备了两个后手。 其一,即便是找来了尸体修复师,烧焦成了这幅样子也无法恢复原状。其二,即便是恢复成了原状,画出了此人生前的样子,看出来他是巡查街的士兵又怎么样?巡查街的士兵跟灏王君恩灏的身份天差地别,怎会和灏王有什么关系呢? 而且,江隐还调查出来君恩灏早就安排了一个新的巡查兵接替被烧死的这个巡查兵的位置,其中,江隐又发现一个奇妙的,有意思的事情。 现在的这个巡查兵同死的这个巡查兵有点仇。 所以即便是调查,届时会有很多人出面指证是现任的巡查士兵觊觎了死去的巡查士兵的位置很久了,所以才动了杀机。 这人证物证和杀机都有了。 君恩灏自然是不怕的,所以他才敢当着皇上的面斩钉截铁的这般说。 江隐漆冷的眸淡淡的看了过去,在心里呵笑:君恩灏还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对手呢。 果不其然,君恩灏这番肺腑之言让君行之沉默了片刻,只说让他把调查结果呈现出来,这样也好给大众一个交代。 君恩灏心里松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完全按照他的计划走。 他拱了拱双手,真诚无比道:“此人遭人如此残忍的杀害,实在是可怜,臣也是看不过去,他既被臣遇到了,也说明同臣是一种特别的缘分,所以臣也愿意为他讨回公道。” 此话一出,孙欣立刻站起来称赞附和着,而且还用星星眼看着君恩灏:“灏王果真仁义无双,十分善良。” 君恩灏看了过去,恰好对上她花痴的眼神,他心里滑过一丝厌恶,但面上和眼神却是温和的:“多谢孙小姐的称赞,这是本王该做的,也该替皇上分忧。” 君行之知道君恩灏虚伪,他说话有十分,那么只能信三分,另外七分是不可信的。 他顺势借着君恩灏的话把话说了出来:“灏王是国之栋梁,替朕分忧,朕甚感欣慰,所以……灏王何时将石头无相邪抓到替朕分忧呢?” 君恩灏的脸僵了僵。 这石头无相邪这般难找,他又怎能找到呢。 都怪江隐和君恩寿给自己下的套。 若非如此,他又怎会接下这个案子。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也不动声色,悄然的打了个手势。 下一刻,君恩寿这边阵营的人看懂了,他们开始给君恩灏戴高帽子了:“灏王如此出类拔萃,想来必定能将此案破了啊。” “就是,就是,这个石头无相邪如此的猖狂,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我们活的忧心忡忡的,以后的好日子就要靠灏王了啊。” 君恩灏听着他们不断往上加火的话只觉得头疼不已,他还不能表露出来什么,这条船已经上去了,这可不是轻易下来的。 君恩灏硬着头皮,嘴笑的都没有弧度了,完全是借着惯力故意往上扯的:“是,本王定当竭尽全力。” 君行之将他道为难之处看在眼里,心里冷笑:呵,想跟朕耍花招?还嫩着呢。 他也顺着这些朝臣们的话给君恩灏添了一把火:“恩,朕也相信灏王是有这个能力的,这样吧,朕也不为难你,朕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找出石头无相邪。” 君恩灏听了君行之的话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什么? 半个月的时间找出石头无相邪还不算为难? 他的笑僵了僵答应了。 待宴会散了后,君恩灏忧心忡忡的往外走去,孙欣路过他身边,仰着脸,用天真烂漫和崇拜的眼神看着他:“我相信灏王一定可以找到石头无相邪的。” 君恩灏最厌恶听的就是这句话,他干巴巴的笑着,孙欣误以为这是对他有意思,娇羞的跑开了。 江隐和帝行湛路过他身边的时候被他叫住了。 暗色的穹庐下,君恩灏一改方才在朝堂上的面容,他阴沉沉的眸宛如毒蛇般看着他:“很好,你们夫妻二人倒是聪明,把本王整的这么惨。” “寿王,那具尸体是你弄来的吧。” 帝行湛邪祟如桃花的眸眯起,看着他:“灏王很喜欢翻过去的事,作为兄弟,本王奉劝你一句,灏王有这点功夫还不如抓紧把石头无相邪找出来呢。” “时光如梭,毕竟半个月的时间还是过的很快的。” 君恩灏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气的想摔东西。 他离开皇宫立刻找到了羽阳大师。 羽阳大师站在一边,也是一幅忐忑的样子,他的确没有本事寻到石头无相邪。 烦躁不已的君恩灏只好回到房间蒙着被子睡觉,脑子乱糟糟的,计划失败了,他还不敢去打扰北惑大人。 另外一边,大学士府。 次日一大早,孙欣在用早膳的时候便将自己的想法同父亲母亲说了出来。 她满脸的娇羞,拧着帕子:“爹,娘,女儿有心仪之人了。” 孙大学士听了这话倒是稀奇:“哦?竟有心仪之人了?往日爹爹为你寻了许多世家公子你都说不喜欢,眼光挑剔的很,怎的这次遇到心仪之人了?” 孙欣含羞带臊道:“就,就昨日参加了宫宴,女儿相中了当朝王爷君恩灏。” 此话一出,孙大学士一愣,他紧了紧手:“不可,这灏王野心昭昭,而且看着不是良善之辈,若是同他在一起,你必定会吃亏的。” 孙欣从小都是被家里娇养着长大的。 她不高兴的拍着桌子:“怎么就吃亏了?我看爹爹是觉得女儿配不上他一个王爷吧,我不管,我就是想做灏王妃,只有灏王妃这个名头和身份才能配得上我。” 她做了灏王妃,身边的小姐妹们自然会高看她一眼。 只要想想那个画面她就兴奋。 孙大学士二人在这件事情上同她完全持相反的意见。 孙大学士更是说若是她想嫁给灏王便断绝父女关系。 孙大学士本以为能用这件事吓唬住她,谁曾想孙欣竟大发雷霆的跑出去了。 孙夫人刚要起身去追,孙大学士伸手摁住她的肩膀:“别惯着她臭毛病,看看她现在都已经无法无天的了。” “这次若是妥协了就真的是同意她嫁给灏王了。” “那不行,灏王这个人的确不行。” 他们决定让孙欣自己琢磨琢磨,若是妥协了,她岂不是无法无天了。 孙欣跑到外面她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发现并没有人追出来,她气的在原地直跺脚:“还说最疼我呢,结果可倒好,根本没有为我着想,根本不想让我幸福和开心。” 跟在孙欣身边的丫鬟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打了个响指:“小姐是不是特别想嫁给灏王?” “那是自然,你知不知道能够做灏王妃是一件多么有面子的事情。”孙欣说这话的时候,那双眼睛里都布满了向往。 “小姐,奴婢倒是有个好主意。”丫鬟道:“不知小姐是否听说过大名鼎鼎的神殿,这神殿的神王非常厉害,不管许诺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小姐要不要去试试啊?” 闻言,孙欣倒是起了心动的心思:“是啊,我这一着急怎的把神殿这件事给忘了呢?” 孙欣的手握了握:“对,我要去神殿许愿。” 她说完便往神殿的方向走去。 躲在暗处的神手听到这番话赶忙回去告诉了帝行湛。 帝行湛听了之后看向江隐,骨节分明的长指不安分的在她的青丝上搅来搅去的:“老祖宗猜对了,一个宴席便能看出来孙欣看上了君恩灏,现在孙欣要去找我许愿了,你想如何做?” 江隐清冽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本祖想如何做?” 她低垂着眸:“这君恩灏现在着急解决石头无相邪的事,本祖不如推波助澜一把。” 神殿,神秘的烟雾萦绕着,给整个天空蒙上了层淡淡的雾气。 孙欣满是紧张忐忑的往里走去。 神手的面上戴着独属于神殿的面具。 他一板一眼的带着孙欣往里走去。 隔着神秘的屏风,孙欣说出了自己的心愿:“神王,我想嫁给当朝灏王君恩灏,我希望神王能够实现我的心愿。” 帝行湛声音低低沉沉,好似隔空的飘渺:“那你要用什么来换呢?你要知道我这儿的规矩,想要实现一个心愿是要一物换一物的。” 孙欣想了想,试探性的问:“我想问问都可以用什么换呢?” “你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又或者是你现在拥有的东西,比如爱情,友情,亲情,才女的称号或是你的寿命等等。” 孙欣听着只觉得哪个都不能放弃,她纠结犹豫了好久都未说出什么来。 在她旁边燃着一炷香,神手严肃的声音响起:“你只有一炷香的考虑时间,若是时间到了,你将失去本次的许愿资格。” 第454章 用亲情换爱情,你愿意么? 第454章 孙欣满是纠结和犹豫着。 在她旁边燃着一柱香,香在不断的燃烧着。 神手满是严肃的看着孙欣,道:“你只有一炷香的时辰,你若是再继续耽误时间恐怕会浪费掉这次机会。” 孙欣的眼睛倏地瞪圆,整个人一愣,急吼吼的脱口而出:“我要用亲情来交换。” 屏风后。 帝行湛漆冷黑曜的眸淡淡的掀了掀,声音低沉,暗哑:“用亲情来换?你确定么?一经同意,不允反悔。” 这话更坚定了孙欣的心,她重重的点头:“我确定,我是不会反悔的,我爹娘表面说爱我,说会答应我的一切要求,可是呢,我想嫁给我想嫁的夫君这样的事情都不同意,而且我跑出来以后他们也没有找我,这说明他们根本就不在乎我,他们既然不在乎我,我又为何要在乎他们呢?” 帝行湛在心里发出讥讽的嗤笑声。 他声音磁性且低沉:“那,从现在起,交易开始,你会如愿以偿的嫁给灏王,成为灏王妃。” 孙欣光听着灏王妃三个字便激动的不得了,她千恩万谢的。 孙欣离开后,神手来到屏风后,恭谨的看向帝行湛:“王,现在计划已经开始了,那君恩灏那边该如何?” 帝行湛骨节修长的长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魅惑如妖的眸扫了过去:“那边的计划有老祖宗在操持,我们且执行自己的计划就好。” 孙欣按照帝行湛所说的来到大街周围,她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君恩灏,不由得焦躁起来,抱怨的嘀咕着:不是说在这儿能遇到灏王,还能让灏王对我一见倾心么,怎的还没有遇到,这个神殿到底靠不靠谱啊? 就在这时,一辆疾驰的马车由远至近的奔来,还伴随着车夫焦灼的叫喊声:“让开让开,仔细伤了人。” 孙欣愣住了。 一来是她瞬间认出来这是灏王府的马车了。 二来是她看到马车呼啸而来瞬间僵住了,站在原地,一时半会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就在马儿疯狂的扬起马蹄子之时,孙欣尖叫了一嗓子,她愣在原地,第一反应不是跑开,而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马蹄没有踩在她的脸上,她还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低沉好听的关切声如春水般潺潺流淌着:“孙小姐,你没事吧?” 孙欣认出这是君恩灏的声音了,她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君恩灏那张俊美的脸。 她娇羞的整张脸都红了,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声音都是发颤的:“灏王,原来是你救了我。” 君恩灏厌恶她这等花痴的样子,但面上不显:“抱歉,是本王府上的马车,马儿方才忽然受惊癫狂了起来,所以才会不小心冲撞到你。” “没事没事。”孙欣道,这要是旁人的马车她早就破口大骂了,但这是君恩灏的马车,他自然不能说什么。 “怕你惊着,可否请孙小姐入府喝个茶?” 孙欣欢喜不已:“这是小女子的福分。” 她跟着君恩灏进了王府。 与此同时,对面的茶楼上。 江隐闲适的坐在高台上,目睹着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神手道:“老祖宗所安排的计划都一一应上了,他们这种相遇还真是巧合,巧合的让人心动啊。” “心动的是孙欣,并非是君恩灏。”江隐细滑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沿:“每个人都是有漏洞的心思,只要利用好人的漏洞和心思便能达成所愿。” “即使没有孙欣去神殿求娶姻缘,君恩灏知道孙家有一个掌握着重兵的虎符之后也会主动想法子靠近孙欣的,现在君恩灏缺的就是兵权,他看到虎符怎会不心动呢。”江隐擅察人心。 “所以,您故意找人在君恩灏的耳边透露出孙家有虎符这件事?”神手问,同时眼睛里冒出钦佩的光芒。 “自然。”江隐道:“只是那虎符可不是君恩灏想用就能用的。” 灏王府。 把孙欣当成猎物目标的君恩灏待她是非常之殷勤,体贴,让孙欣的脑袋发热。 君恩灏满眼眷恋的看着孙欣:“孙大小姐漂亮又温柔,还有才女之称,真不知将来谁有幸能娶到孙大小姐,那可真是那个人的福分。” 君恩灏这话就相当于一个引子。 孙欣满眼星光的看着君恩灏:“不知道灏王想不想要这个福分?” 君恩灏猜测到这个满脑子花痴的蠢货会给出这等反应。 他用一幅受宠若惊的眼神看着孙欣:“孙小姐这样说让本王十分欢喜,本王现在钱权都无,配不上孙小姐……” 孙欣未等他说完急吼吼的表忠心:“配得上,怎会配不上么?灏王有所不知,我在第一眼看到灏王的时候便芳心暗许了。” 孙欣忍不住的硬往君恩灏怀里扑。 这等生猛热情的行为让君恩灏厌恶又鄙夷,但却装的十分虚伪,知道她喜欢听什么话,便按照她喜欢听的去说:“本王会让你做本王的灏王妃。” 听了这话,孙欣的脑袋一阵阵的充血。 孙欣很傻,完全陷入了君恩灏布置给她的温柔陷阱里,什么话都同君恩灏说,还说自己现在无家可归,所以君恩灏让她留在了王府里。 孙欣也没觉得不好,她想,反正早晚是灏王的人,早一天的晚一天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君恩灏的母亲十分瞧不起孙欣的行为,但看在虎符的份儿上只好虚伪的忍受着,哄骗着她。 孙欣入住灏王府这件事被孙家知道了,孙家夫妇大发雷霆,当天便来到君恩灏的府上,让孙欣跟她们回去,但是孙欣不肯,孙大学士表面看着文质彬彬的,但是发起脾气来还是很倔强的,为了女儿,孙大学士也顾不得眼前这是灏王了,他破口大骂了起来:“君恩灏,你身为堂堂一个王爷,你竟然欺骗我女儿住了你府上,你打的什么心思。” 君恩灏全程听着,没有说话,脾气无比的好。 孙大学士愈说,情绪愈激动,后来甚至扬手在他的脸上狠狠的挥了一巴掌。 君恩灏愣住了,眼底迅速闪过一丝狠戾之色,不过为了做戏也只是迅速闪过。 君恩灏的不言不语在孙欣眼里十分感动。 她父亲可是打了当朝的王爷啊,灏王都没有生气,这灏王肯定特别特别的爱她。 孙欣舍不得灏王受委屈,她梗着脖子恶狠狠的瞪着孙大学士,扯着喉咙大声喊叫着:“你怎么回事?你为何打人?你这样我是更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君恩灏在心里骂着孙欣蠢货,同时情真意切的看着孙大学士:“孙大人,你打我,我不怪你,因为我是真心爱幕欣欣的。” 孙欣感动的一塌糊涂,最后把自己的父亲给骂走了。 孙欣看着君恩灏,她心疼的摸着他的脸:“灏王,你怎的不躲呢?” 君恩灏抚上她的手:“第一那是你的父亲,未来也是我的父亲,我怎能躲呢,第二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掌管军营,现在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我也不敢躲啊。” 君恩灏说的可怜兮兮的,他说完这话下意识去看孙欣。 孙欣的眼睛转着,不知在想什么。 君恩灏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便有了数,看来她这是想帮自己想法子了。 他正是此意,希望孙欣把虎符弄到手,然后讨好他,送给他。 孙欣也的确打着这个主意。 除此之外,君恩灏还有另外的忧愁,那就是石头无相邪的事,他现在已经差人去找它的下落了。 夜刚刚擦黑,江隐亲自前往私塾去接小祖下学。 偌大的教室现下只剩下小祖……哦,还有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只剩下她们两个人了。 江隐来到小祖跟前:“今日怎的这么晚还没回去?我以为你出事了,你这样会吓到娘的。” 小祖嘟着水润的小嘴儿,指着角落里的小姑娘:“娘亲,是这样的,我走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我的同窗,她的脚被我撞伤了走不了,所以我想办法呢。” 江隐下意识看向小姑娘,小姑娘大约跟小祖差不多大,她眼睛大大的,长的挺可爱的,但是面相是苦相,丧父丧母,童年不幸。 她走了过去,动作轻柔的看了过去,把她的裤腿卷了起来,见她的脚踝果然肿了。 “我背你回去。”江隐道,顺便问小姑娘住在哪里,通过小姑娘懂事奶声奶气的声音开口:“我没有家,我是孤儿院的,这个私塾的夫子十分善良,让私塾选出学的最好的一个孩子可以免费去私塾学习,我就被选中了。” 江隐听着这话,心疼这小姑娘的身世可怜,也觉得小姑娘十分厉害。 江隐把小姑娘送到了孤儿院。 她走的时候,看到小姑娘对她们摆着手,嘴角扬起甜甜的笑容。 不知怎么,看到她这样,江隐有种她们还会再见的感觉。 江隐带着小祖往寿王府走的时候,一个感应驱使着她特意路过灏王府。 她感应到灏王府有浓烈的阴气和冤死的哭泣声。 江隐的眸微微眯着,这阴气也就形成没有几日。 她让小祖先离开,在身上用了一张隐身符,循着阴气来到了一个柴房。 这个柴房里是堆积杂物的地方,里面也有人看守。 柴房里也坐着炉子,因为是冬天,所以炉子都被燃起来了,烧的旺旺的,一个家丁睡在炉子旁边。 江隐循着阴气来到炉子里,听到炉子里的怨恨哭泣声,那是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江隐扫了眼这炉子,炉子是用槐树搭建而成的,众所周知,槐树是用来困魂魄的,再加上炉子是四四方方的,四方的形状,所以里面的魂魄是无法出来的。 江隐在炉子的边框上贴了一个安定符,安定符不但可以让里面的魂魄安定下来,而且也会让魂魄的痛苦感少一些。 待里面安静之后,江隐这才说话:“本祖是玄学大师,你是否有冤屈?” 里面的魂魄一听这话,情绪瞬间激动了起来,她的手抓着炉子边沿:“对,我有冤屈,我是被人害死的,我死的好冤啊。” “我是被灏王府君恩灏的母亲害死的。” “就因为她身边的丫鬟说了一句我生的像老夫人年轻时候的样子,这个恶毒的老太婆说这个世间不能有人像她,也不配有人像她,所以就把我拖进了灏王府,在这个柴房里,把我砍成了一块一块的。” “我痛啊,但是我无法挣脱,只能活生生的忍受着这样的痛苦。” “她把我砍了还不算,还把我当成了炭火,和那些煤炭一起填入了炉子里烧了,我饱受了多么惨烈的痛啊。” 江隐听着,胸腔里冒出一股子浓烈的灼热感。 这个老夫人还真是心肠歹毒啊,害死人的法子竟这般狠毒。 江隐的脑子里生出一个计划:“你想不想复仇?让她身败名裂,而且死的极惨烈的那种复仇?” 魂魄果然心动了:“我想,我太想了,我跟她无冤无仇,她就这样害我,可想而知她多么的歹毒,她若是活在世上,谁知她会害死几个人。” 江隐把她的魂魄收入了黑伞之中,让她听从自己的命令行事。 离开灏王府,江隐回到寿王府便把自己的计划和遇见的所说了:“没想到这次出去还有意外的收获。” 帝行湛低低沉沉的笑:“一切都按照我们的计划走。” …… 君恩灏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彻底掌控了孙欣的芳心,让她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君恩灏也知道孙欣这边还需要再一把火,他便同自己的心腹设计演了一出戏。 书房外。 孙欣在书房外端着亲手做的燕窝羹刚要送进去,便听到里面传来焦虑的声音。 “皇上还好说,寿王那边真的是太过分了,有一种想要把您赶紧杀绝的感觉。” 君恩灏担忧的声音响起:“谁让本王的军营被皇上扣下了,而且本王手里也没有兵符,他们自然想拿捏本王了,苦了本王倒是不怕,但是本王不想让欣欣跟着本王受苦啊,本王想给她好的生活,让她活的威风凛凛的。” 在外面的孙欣听了这话,她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推门而入:“王爷,我有法子让他们不敢瞧不起你,我家手里有一块兵符,而且还是虎符。” 第455章 石头无相神竟然是…… 第455章 君恩灏深情款款的话响起:“本王受点苦倒是没事,本王怕的是欣欣跟着本王受苦,本王想给她上好的生活和无尽的荣耀。” 一直在外面听话的孙欣听到这话,心潮澎湃的,没想到堂堂灏王竟待她这般真心。 她的心滚烫滚烫的,一头热血冲上了头顶,她忍不住推门而入:“王爷,我有法子让他们不敢瞧不起你,王爷也不用因为失去了兵权而感到难过悲伤,我家里有一块兵符,而且还是虎符,王爷若是有了这块儿虎符,看谁敢看不起王爷,保准那些人对王爷十分尊敬。” 听了这话,君恩灏和心腹相互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里蕴着心照不宣。 君恩灏迅速转换了眼神,他低垂着眸,再掀起时,款款一片:“这,是你家的虎符,同本王又有什么关系呢?本王……还是自己想法子吧。” 君恩灏这条毒蛇最擅长伪装和演戏了,他这幅可怜的样子让孙欣十分受不了,她上前,忍不住一把握住了君恩灏的手:“灏王,将来咱们可是一家人,你说什么你家我家的,这不是见外了么,再者说了,那块儿虎符我觉的还是放在灏王这儿更适合些。” 君恩灏还是不作声。 这个时候,比的就是心理战术了,谁愈是能沉得住气谁就赢了。 显然,孙欣根本就不是君恩灏的对手。 见他犹犹豫豫的,更加觉得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了。 她赶忙上前,踮起脚尖在他的鼻尖上轻轻的吻了下,而后娇羞的捻动着脚尖。 “灏王不答应我是不是不拿我当一家人啊?”孙欣楚楚可怜的看着他。 孙大学士夫妇若是瞧见自己女儿这幅求着人家把虎符收下的样子,必定会被气的吐血。 君恩灏见他等的火候到了,只好哀叹一声,状似哀叹,状似无奈的把她圈在了怀里,十分宠溺的用手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脑勺,这个动作足以让孙欣这种从未涉世过感情之人攻破心房了,她的心跳的异常的快,耳边充斥着君恩灏无奈的话:“傻瓜,你都这样说了,本王怎么忍心浪费你的心意呢。” 孙欣见他答应了十分欣喜。 君恩灏托着她的脸,深情款款中还夹着担忧:“可是,岳父大人现在不喜欢本王,又怎么会把虎符给本王呢?” 这个计划一直在孙欣的心里转着,只是一直在犹豫着。 现在终于有机会说出来了,她赶忙道:“我有一个法子……” 孙欣压低声音,用极其讨好的口吻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君恩灏听着这计划,果然符合她的脑子,他心里暗骂着她蠢货,却是一幅心疼的神情看着她:“真是辛苦本王的王妃了……” 孙欣听着君恩灏说的话,她的眼睛都冒着星光,不敢置信的重复了一遍:“你,你方才说什么?” 君恩灏捧着她的脸:“本王做给你看。” 他差人把管家叫来:“让府上所有下人去大堂一趟。” “是。”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灏王府的下人们整齐划一的排列成了一排。 君恩灏坐在台上,他看着在座之人,拿出了王爷的气势,手臂往前一伸,扬着手:“所有人还不见过王妃。” 孙欣听着君恩灏的话心跳加速。 她虽说在此住了许久,但他从未这般大大方方的承认过自己。 她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 下人们虽说惊讶,但不敢违抗君恩灏的话。 他们齐刷刷的跪在了地上:“见过王妃。” 孙欣被这震耳欲聋的声音震的极为震撼,她接连后退了好几步,不知所措的看着君恩灏。 君恩灏笑意吟吟的看着她:“王妃难道让他们这么跪着么?” 孙欣的脸通红,她想着现在的身份,仰了仰头,挺直了腰背,把手掌往外一伸,强端着架势:“起吧,以后好生听从本妃的话,本妃必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君恩灏看着她装腔作势的样子不由的鄙夷。 有了这么一遭,孙欣愈发坚定要帮助君恩灏把家里的虎符偷出来了。 过了三两日左右的样子,孙欣便回家了。 这消息传到了江隐的耳朵里,神手神采飞扬的说:“这孙欣回家了,哭的那叫一个惨啊,到了家就对孙大学士夫妇跪了下来,又是认错又是哭泣的,说是不应该离家出走,也不应该擅自做主自己的大事。” “这孙大学士夫妇见自己的女儿这般可怜,怎么忍心不原谅呢。” 帝行湛宛如一个浪子般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时不时的剥一个葡萄喂在江隐的嘴边。 江隐觉得他这行为太黏糊了,有时不接,帝行湛便会倔强的擎着等着她张嘴。 江隐含着一颗葡萄,吞下后才浑沌的问:“你怎么看?” 帝行湛还是那副邪魅妖娆的样子:“呵,很简单,孙欣这种性子怎么可能改过自新回家认错呢,想来是君恩灏在她身上用了什么计策了。” 江隐重复着呢喃着这两个字:“计策?” 她秀气的手指搭在侧额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灏王近日最大的烦心事是什么?” 帝行湛嗤笑一声:“还能是什么,军营被迫交出去,手上唯一的那点军权都没有了,现在很多人都明里暗里的不尊重他,之前站在他阵营的人,有的都已经蠢蠢欲动的想离开了。” 江隐递给帝行湛一个眼色:“孙欣忽然回去,这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去查查孙大学士手里有什么吸引君恩灏的东西。” 帝行湛让神手回神殿。 神殿内置着好几个小格子,这些小格子内摆着帝行湛掌握着的很多人的秘密。 约莫半个时辰左右,神手便回来了:“王,老祖宗,孙大学士前几代都是忠良,不但是忠良还出了一个英勇的老将军,这将军十分厉害,以一人之力将敌人击退了,因为功勋太大了,再加上老将军亲自培养过一批黑士兵,先皇而且十分信任孙家,就把一块虎符放在了孙家手里,让孙家世世代代的留着,留给最可靠的人,为的就是防止有一日有贼人作乱,皇上陷入困境,届时,孙家可以从外调取兵力。” 江隐听后,手指有节奏的敲着:“这回就说的通了,君恩灏若是能拿到这个虎符,等于是掌握了皇上的半条命。” 帝行湛前倾着身子,俊美的眉眼贴着她:“要不要本王破坏一下?” 江隐倒是不赞同,有自己的想法,转瞬一笑的样子像一只小狐狸:“破坏什么?本祖倒是更看看君恩灏到最后大失所望的样子。” 帝行湛忍不住用手去捏她的下巴,左右的转了转,低低的,磁性的笑:“够坏,不过……本王喜欢。” 在孙欣’卧薪尝胆’虚伪伪装了将近十天之后,她终于拿到了虎符,在拿到虎符之后,孙欣便翻脸不认人的回了灏王府,哪怕她爹娘气的,哭的求她,但是孙欣却毅然决然的离开了,满脑子全都是君恩灏,丝毫没有爹娘的位置。 君恩灏拿到虎符后并没有立刻对孙欣使脸子,毕竟还有需要她,利用她的地方。 是夜,冬日的夜缠绵着黑色的网,牢牢的笼罩在了整个灏王府上。 凄厉的哀嚎声,哭泣声逐渐响起,充斥在君恩灏母亲的身上。 君恩灏母亲刚刚进入浅眠便被这一声声的凄厉声给惊醒了,要了她命的是她浑身上下都无法动弹,但是眼睛能看到东西,耳朵能听到声音。 她看着被砍的四分五裂的魂魄逐渐靠近她,血腥味直冲她的脑袋。 耳边还响起森然的,凄厉的哭泣声:“是你,都是你,是你害死了我,我要把你杀了,把你大卸八块。” 君恩灏的母亲吓的嗷嗷尖叫,但是她喊不出来,只能把声音憋在喉咙里,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这种极度惊恐,却又喊叫不出来,发泄不出来的情况下,首先吓破的就是魂魄了。 被君恩灏母亲害死的女子魂魄见她的魂魄吓掉了一个,想到老祖宗告诉她的话,在这个时候趁虚而入。 魂魄女子完全按照江隐的计划来办,她猝不及防的钻入了君恩灏母亲的身体里,挤走了她的魂魄,霸占了她的身体。 君恩灏母亲的魂魄飘在半空之中,她飘到了外面,看到了江隐,再看到江隐,又发现江隐也能发现她的时候,她扑了上去,狰狞着脸质问着:“你怎的在我儿的府前?我变成这样是不是你做的?是你害死了我!” 江隐没有避开她,因为她是抓不到自己的:“本祖早已看过你的生死薄,今夜是你的一道死亡坎,不是吃东西噎死就是出去上茅房摔死,所以今夜你必死,只是本祖给你换了一种死法罢了。” “你这个缺德的,黑心肝的,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和你儿子做了太多缺德事,也该感受感受何为遭天谴了。”江隐冷冷道,直接把她的魂魄打出去了很远很远。 江隐的身上罩着黑色的斗篷,她清冷的人站在门口,望着灏王府:“该来的,总归还是要来的。” 夜,归于宁静。 ‘君恩灏的母亲’晃了晃脖子,她躺了回去,虽然无法适应这个苍老的身体,但是为了和老祖宗的计划,她也要努力的适应着。 她想着计划打算逐步开始实施。 这几日,灏王府晚上经常听到奇奇怪怪,叮叮咚咚的声音,好像是有人搬运什么东西,又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丫鬟们经常私下议论着:“这声音好像是从老夫人的房间里传出来的。”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 “老夫人大半夜不睡觉的在里面干什么呢?” “谁知道,感觉这几日神神秘秘的。” 丫鬟们议论纷纷的话传到了孙欣的耳朵里,孙欣现在已经把自己当成准王妃了,自然是要管的,她觉得不太对劲儿,打算看看。 府上的丫鬟们不敢随意进出老夫人的房间,但是她孙欣敢啊。 孙欣进了她房间,脚丫子在地上走着好像挺硌脚的。 她低头认真一看便发现地上有很多的小石子。 她捡起来,揣了一些拿到了君恩灏跟前:“王爷,这是我在老夫人房间里找到的,她的房间里怎的会有石头呢?真的是太奇怪了。” 君恩灏摸着石头也觉得纳闷,但是没有多想:“也许是母亲不小心带进来的。” 孙欣见他心思不在这儿便没有继续多说。 但是,一日,孙欣君恩灏和老夫人在大堂一起吃饭,老夫人伸手拿勺子去喝汤的时候,为了避免宽大的袖口蹭到碗的边沿上,她把袖子往上挽了挽。 君恩灏和孙欣的余光忽然扫到了什么,他们二人定住了,下意识看去,眼底布满了惊恐和震惊。 因为他们看到老夫人露出来的手臂上裹着一层石头一样的东西,正常人的手臂都是用肉做的,但是老夫人的手臂却是用石头做的。 老夫人迅速落下了袖子,若无其事的吃着东西。 用过饭,各自回各自的房间。 孙欣满是紧张和恐惧的看着君恩灏:“王爷,您看到了么?老夫人的手臂竟然是用石头做的,这石头无相邪……” 心里的怀疑刚滚到嘴边,君恩灏冷冷的看着她,不悦的呵斥了一嗓子:“不许胡说,这种事能随便乱说么?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吧!” 孙欣只好闭嘴,但是她只要一想到整日和一个石头无相邪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就毛骨悚然的。 一日,君恩灏的母亲出去了,她悄然来到一个小巷子,这里面有一个房间,她进去,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看到她宛如看到了救命稻草般:“你说你能帮我达成愿望?我真的很想和徐老爷在一起,但是他的夫人凶神恶煞的,有他夫人在,我永远都不能进他家的门,也不能做正房,能不能想法子帮我除掉她?” 君恩灏的母亲声音阴恻恻的,声调都变了,带着蛊惑的感觉:“你是希望借你之手来除掉她?还是借别人之手除掉她?” 闻言,貌美如花的女子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除掉她,要万一惹上了官司怎么好啊?” “好啊,那就借别人之手除掉他。”君恩灏的母亲笑的阴沉。 第456章 试图靠近小祖的小女孩。 第456章 君恩灏的母亲笑的阴沉:“你既不想沾染上这血腥,那便用别人之手去沾染这血腥。” 貌美如花的女子笑的欢喜:“多谢石头无相神。” 君恩灏的母亲转身离开,她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写了一张纸条,放到了和江隐约定好的地方。 不多时,神手便将纸条拿走转交给了江隐。 江隐拆开纸条看了看,阅过内容的江隐把纸焚烧了个干净:“被君老夫人烧死的女子已经按照本祖的计划开始实施了。” 神手退到了一边。 帝行湛执着于给江隐剥葡萄,一颗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剥好放在水晶盘里:“老祖宗打算何时让众人误以为君老夫人是石头无相邪。” 江隐嫌弃的看着这堆扒好的葡萄。 虽说吃起来方便,但她的嘴也不是机器,能瞬间吃完,吃不完的都变成干巴巴的葡萄干了。 她捻着指尖上的圆润珍珠:“也快,现下灏王府的人都看到君老夫人手臂上都是石头了,加上最近石头无相邪的事,灏王府的下人们必定会联想到石头无相邪,届时,会闹的非常大,到那个时候,本祖的第二个计划便可以出手了。” 江隐所预判的一点儿都没错。 君老夫人总是有意无意的展现出自己身上时石头做的。 石头无相邪的事本就闹的人心惶惶的,下人们自然害怕,他们有的出去传递消息,但是被君恩灏发现了,被关在柴房里好一顿毒打,有的告诉了官府,有的告诉了玄学世家。 百姓们的力量是强大的,对自己有弊的事自然上心了。 官府被百姓们镇压的实在无法继续做这个缩头乌龟了,再加上官府的人也的确是怕石头无相邪真的出现了,只好前往灏王府。 君恩灏得知来意后一个头两个大,但还是极力的保持着镇定:“本王府上怎会有石头无相邪?” 官府的人不敢得罪君恩灏,他们点头哈腰的:“灏王,是这样的,可否请老夫人出来,让我们看看?因为最近很多人说老夫人是……” 这话可算是踩到君恩灏的痛点上了。 君恩灏如蛇般的眸好似竖起了瞳线:“本王的母亲是石头无相邪?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你们现在立刻给本王滚出去!”他发着激烈的火。 官府的人怎敢得罪他们,只好暂时离开。 官府请来的大师们跟在他身后:“大人,现在该怎么办好啊?” 官府的大人刚要说什么,有个衙役忽然风风火火的走了上来:“大人,不好了,东街米铺的徐老爷把她夫人给杀了,而且嘴里还神神叨叨的说了些什么,好像是关于石头无相邪的事。” 官府的大人一听,赶忙过去了。 东街米铺前起了桩凶杀案。 米铺前竖趴着一具女子的尸体,女子的年纪差不多是中年,身上穿着华裳裙袍,后背上插着刀子,刀尖刺的很深,看不到银光的刀身,只能看到一个柄手,鲜血已经浸透了她的衣料,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俨然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死去女子的身后站着一个已经傻住的,呆掉的徐老爷和他养在外面的外室。 他们二人傻了,完全不知如何动作了。 官府的大人一声令下命人把他们团团围住。 “好个徐老爷,平时看你老实巴交的,没想到竟是个杀人犯。”官府大人怒吼着:“来人,把人抓起来!” 徐老爷他猛的抬起头来,指着貌美如花的女子,在这种时候什么情分都没了:“是她,是她撺掇我杀人的,我本来不想杀人的,她忽然来了,说了一句这种母老虎留着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听完这句话,脑子里就跟起了邪性似的就把我夫人给杀了。 貌美如花的女子听了这话,她崩溃的用手抓住自己的脑袋和头发,不断的摇着头:“不,不是的,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里忽然就蹦出这句话了。” 脑子灵光一闪,忽的想到什么,猛的掀开眸,拍着脑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我就说石头无相邪问我这条人命要不要沾我的手是什么意思。” “我说不要,它就说那就不用沾染我的手,但是它竟然沾染了徐老爷的手,我是想做徐老爷的夫人,但是徐老爷杀了他夫人,他一定会坐牢的,我这个夫人还怎么当啊。”貌美如花的女子这才反应过来什么。 官府大人听着女子的话,听出了些门道来:“你说什么?你是说你遇到了石头无相邪?” 女子连连点头。 有了石头无相邪的消息,官府的人无比的兴奋,激动的问:“石头无相邪在哪儿?” 女子斩钉截铁道:“是当朝王爷君恩灏的母亲。” 官府大人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当真?” “当真。”女子道:“我怎敢说谎!” 就在这时,有人眼尖的朝不远处指着:“我看到君老夫人了,她就在前面呢。” 官府大人一声令下命人把君老夫人给围住了。 君老夫人站在原地,身着贵气的裙裳,她左右环绕着,拿出威严来:“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谁?” 官府大人怒气横生的:“你现在是邪祟。” 他朝后面的大师们摆摆手:“你们快作法把人抓起来。” 恰时,君恩灏愤怒滔天的声音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他快步走了进来,来到自己母亲面前,瞪着他们。 官府大人还是忌惮君恩灏的:“灏王,您可要小心些啊,这人现在不是君老夫人,而是邪祟啊,是石头无相邪啊。” 君恩灏冷冷的开口:“谁说的?胡说八道?” 人群中,有人压低声音尖叫了一嗓子:“啊,快看,君老夫人出现变化了,她的脖子竟然也变成石头了,她的手也是石头做的。” “对对。” “没错,就是石头。” 君恩灏跟随着其他人的眼神看去。 君老夫人的脸都变成石头了,而且她已经失去了五官,整个石头脸上都是平平的,只有一个大概的轮廓罢了。 君恩灏冷不丁一看也吓了一跳:“怎么,怎么会这样?” “灏王还是认清楚现实吧,君老夫人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君老夫人了。” 君恩灏连连后退,脑子嗡嗡作响。 官府的人请的大师们蜂拥而上,用道法的绳子把君老夫人给绑了起来。 君恩灏看到这一幕,他竟无法走动一步,他想上前,但是他也看出来了,母亲现在的形态就是石头无相邪的神态,他若是阻拦就相当于阻碍朝廷抓石头无相邪,说不定会把他当成同伙。 所以,君恩灏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和现有的权利只好隐忍不发。 他盯着自己的母亲,喃喃自语:母亲,你现在已经是邪祟了,你最好的归属便是被道士抓走,这样,我才能保住现在拥有的一切。 君老夫人被抓走后,朝廷不一会儿便派人下来了,同君恩灏道:“灏王,你的母亲是邪祟,你身为她最亲近的人,我们怀疑你包庇了,也怀疑你是不是也跟邪祟有关系,所以麻烦你配合我们。” 君恩灏听着他们的话气的差点儿吐血。 “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邪祟是灏王你的母亲,加上之前你极力促成寿王是石头无相邪,这很难不让我们怀疑啊。” 君恩灏现在是有口难开,加上是皇上下来的圣旨,所以君恩灏只好跟着去了。 深夜,江隐悄悄来到困住君老夫人的地方。 君老夫人体内的女子魂魄开口了:“大师,我已经按照你所部署的完成了计划,大师快救救我啊,不然那些道士会把我的灵魂打散了。” 君老夫人身上之所以会变成石头是因为江隐略施了些小法术。 她让魂魄女子配合自己既铲除了君老夫人,又没有打草惊蛇的给外人假象抓住了石头无相邪,这样一来,真正的石头无相邪便会放松警惕,这样更有助于江隐去抓它。 江隐既让这女子配合了自己,便不会放任她不管的。 她把女子的魂魄从君老夫人的体内解救了出来,做了一个纸人的魂魄在里面寄存着,方便明日官府请的道士们作法。 做完这一切,江隐离开,把女子的魂魄送入了鬼门。 第二天,官府请来的道士们作完法后洋洋得意的跟官府和朝廷说了自己的战绩和胜利成果。 君恩灏是一只老狐狸,是一条滑溜溜的鲶鱼,朝廷问的问题都被他轻松的推了回去,最后因为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只好把他放了。 但是,皇上君行之为敲打君恩灏,让他长长记性,罚他禁足一个月。 禁足一个月等于是斩断了他的臂膀,同时也羞辱了他。 因为在君恩灏眼中,只有后宫的女子们才会禁足。 石头无相邪的事看似告一段落,实则在江隐这里只是刚刚开始罢了。 近几日,江隐发现小祖同私塾里在孤儿院住的小女孩儿关系很好,二人经常在一起玩耍,小祖还经常带府上的东西给她吃。 江隐站在私塾门口,帝行湛站在她旁边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怎么?” “你有没有发现小祖最近的不正常?”江隐声音极其平静的问出这句话。 这时,恰好赶上小祖和小女孩欢欢喜喜的往外走。 “小祖的确比较喜欢和小孩子玩,但是他的付出是有分寸的,最近他对这小女孩儿的付出超出了他性子上所展现出来的付出。” 帝行湛听了这话不由的打趣道:“这小祖现在还小,你便担心儿子娶了媳妇儿忘了娘了。” 江隐垂着眸:“先别说,他们过来了。” 江隐的第六感和预感一向是比旁人强的。 小祖抓着小女孩儿的手欢天喜地的跑过来,似是想到了什么,抿着小嘴儿,用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江隐:“娘亲,我可不可以同你商量一件事啊?” 江隐看了他一眼,又看小女孩儿局促的低着小脑袋不敢看她的样子。 她尽量让自己的神色柔和些许:“恩?什么事?” 小祖见娘亲的心情还不错,喜滋滋的抓起小女孩儿的手晃了晃:“娘亲娘亲,我想带我的好朋友果果去府上小住一段时间。” 小祖所提的要求并没有出乎江隐的意料。 她看着小女孩,小女孩挺着背,用最乖的表情去看江隐,让自己看着听话一点,一副生怕她拒绝的样子。 有了孩子,江隐对孩子的容忍度十分高,而且很有耐心。 “那她不回孤儿院真的可以?”江隐问:“难道不会有人找她?若是孤儿院的人找不到她该着急了吧。” 一提到这个,小祖气吼吼的,人如一个河豚般,他拽起小女孩的胳膊,把她的袖子挽了起来:“娘亲,你看啊。” 江隐看了过去,发现小女孩手臂上尽是被打的鞭痕,满是伤痕,而且还有被掐的,有新伤也有旧伤。 江隐的眸凉了凉:“谁打的你?” 小女孩果果的眼睛湿漉漉的,小小声的开口:“是……是孤儿院的院首打的,她打我是为了让我记清楚她的恩,是她让我去了私塾,让我接触了很多达官贵人,她想让我记住以后不能忘了她的大恩大德。” 江隐冷笑:“还有这样逼着报恩的人,这等行为,即便是有恩,谁会带着一身的伤去报恩?” “娘亲……”小祖用可怜巴巴,奶声奶气的声音喊着。 也不知怎么,江隐虽说觉得这小女孩儿可怜,但是更觉得她有些不太对劲儿,至于哪里不太对劲儿她还摸不清楚。 为了能够摸清楚,江隐同意了:“恩,那便带回府上去住。” 说罢,江隐去看帝行湛。 他立刻心领神会:“恩,这件事本王会去处理的。” 小祖拉着小女孩开开心心的回到了寿王府。 江隐让管家给小女孩儿安排了一个房间。 小女孩进来以后便十分乖巧,眼睛都不敢东瞧西望的:“管家伯伯,我住下人的房间就好了。” 管家感叹这个孩子的乖巧,同时也可怜她:“你是小少爷的朋友,也算是王府的半个小主人,怎么能让你住下人的房间呢?” 管家给她安排了一个很温馨,但不算大的房间。 小女孩拿着破破烂烂的小包袱进去之后便迅速打开,神神秘秘的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第457章 兔子和小祖。 第457章 小女孩儿在进了房间之后便神神秘秘的把一个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个长方形的盒子,盒子不起眼,上面甚至还有一层泥垢。 她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跑到门口四处张望了下,见无人往她这边来,无人注意到她,小女孩儿这才松了口气。 她重新跑回到地上坐好,把长方形的盒子拿了出来,躺在里面的不是别的,正是石头无相邪。 石头无相邪原本是白色的,但由于近日江隐盯他盯的很紧,他根本不敢随便出来作恶,他身上的意念和力量都快消失的差不多了,所以现在石身有点发乌了,他要不是怕自己逐渐弱化,而后消失,必定不会冒这么大的险来到寿王府这里。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他是无意间遇到这个小女孩儿的。 起初,他是在孤儿院附近躲着,养精蓄锐的。 这中间,他也目睹了小女孩儿被孤儿院的院首殴打,虐待,他也听到了小女孩儿的心愿,不想被打,只要不想被打,只要能够摆脱现在的命运无论做什么都可以。 石头无相邪不愿意跟像小女孩儿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做交易,不值得。 直到有一日,石头无相邪听到了小女孩儿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说是羡慕小祖的日子,小祖竟然是寿王府的小公子,她若是能有这样的身份一定会非常珍惜的。 石头无相邪这才知道小女孩跟寿王府的小祖是同窗。 他知道小祖那个孩子身上的能量极其大,他若是能躲在寿王府养精蓄锐,再利用小女孩儿来汲取小祖身上的能量。 于是,石头无相邪循循善诱着小女孩儿,让小女孩和小祖变成好朋友,入住到小祖家里去,再说服小祖成为他的贴身女童,只有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近,石头无相邪也会更好操控一些。 小女孩儿视若珍宝般捧着石头无相邪:“我已经把你带到寿王府了,之前我按照你说的,果然吸引了小祖,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石头无相邪知道这个小女孩儿十分好操控,他继续循循善诱着:“你想不想一辈子住在这里啊?” “一辈子?”小女孩儿有些不敢想。 “是啊,一辈子。”石头无相邪空灵的话有种蛊惑人心的感觉:“难道你想暂时性的么?你想想,你现在只是暂时陪伴在小祖身边,只是暂时住在寿王府,你早晚有一日还是会回去的,你若是回去了,孤儿院的院首会如何对待你?” 小女孩儿一听这话瞬间慌了,想到被殴打的那段日子,浑身都开始抖了起来。 她不断的摇头:“不,不,我不想被打了,我也不想回到最开始的日子了。” 石头无相邪早就猜出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继续循循善诱着:“既不想,便按照我说的做,我会帮助你的。” 小女孩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先是忐忑和犹豫,最后点头答应了。 这次,石头无相邪十分谨慎,不敢暴露出一丁点儿的气息。 小女孩在寿王府待的十分消停。 一日,小女孩按照和石头无相邪的计划她跑去和小祖玩耍,两个人在院子里,在空阔的房间里东跑西颠的。 他们跑到房檐下,小女孩紧张兮兮的盯着,她算好了时间,笑眯眯的:“我跑的很快哦,马上就可以追上你了。” 小祖的脚步停顿了下,就在这时,房檐的瓦片往下坠落,坠落的位置正好是小祖的位置。 小女孩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她喊了嗓子小心,蹬蹬的跑了过去,在瓦片即将砸到小祖的时候,小女孩整个人用身体护住了小祖,以至于那块儿砖头精准无误的砸在了小女孩儿的脑袋上。 小女孩儿的脑袋瞬间被砸破了个口子,黏稠的血正往下流着。 小祖看到这一幕都已经惊呆了,他傻住的愣了愣,直到皮肤上蹭着黏稠温热的鲜血,他嗡嗡作响的脑子才清楚一些。 “快来人啊,要出人命了。” 小祖的嗓子都要喊破了。 管家和家丁们蜂拥而上。 小女孩被抬到了床塌上,郎中帮忙诊治,说小女孩被砸伤了脑袋,暂时需要简单的包扎一下,过后再继续观察。 小祖拉着小杌子坐下,用满是愧疚的眼神看着小女孩,嘴里还不断的喃喃自语:都怪我,若不是我反应的慢,没有及时跑开,你也就不会挨砸了。 江隐静静地看着,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帝行湛跟在她身后,跟着江隐来到方才砸到小祖的地方。 江隐抬头看着,若有所思着,问管家:“这王府的砖瓦很不结实?” 管家连忙摆手:“王妃,不会的,怎么会不结实呢,王府的家丁们都是很认真的,每个月都会例行检查的。” “若是有活动的,或者是损坏的会及时处理的。” 江隐听了这话,垂下眸:“每个月都会检查,寿王府的砖瓦也固若金汤,为何会忽然掉落?” 帝行湛的手指来回的摩挲着,揉搓着:“你是怀疑这件事有人从中作梗?” “那个小女孩怎么就能不偏不倚的替小祖挡了这个砖头,本祖十分怀疑。”江隐的眼皮在跳,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儿。 “现在,你打算如何?”帝行湛邪魅如妖的眸眯了眯。 “现在还看出来什么,即使有计划也要等着下一步看看这个小女孩会有什么作为。”江隐淡淡道。 过了一日,小女孩儿没有苏醒,又过了半日,直到了第二日夜里,小女孩还是没能苏醒。 小祖有些着急了,他都亲自上阵了,都无法让她苏醒,急的小家伙饭都不吃,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奇怪的种子开始在江隐的心里慢慢的生根,她让小祖回房睡觉,但是倔强的小祖不肯,偏要守着小女孩,在她的房间睡。 江隐劝不动只好同意了。 夜,小祖小小的人蜷在长塌上睡着了,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眉头紧皱,而后忽然惊坐而起,待他爬起来以后发现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 小祖爬起来,双腿往地上一蹬便哒哒哒的往外走去,守夜的丫鬟见小少爷慌慌张张的往厨房走,好像再找什么东西。 丫鬟跟在他后面,问:“小祖少爷,您要找什么啊?” 小祖急吼吼的说:“我要找刀子啊。” 丫鬟一听吓坏了,让另一个丫鬟看着小祖,她赶忙去找王爷和王妃。 一大早,江隐他们便被折腾起来了。 小祖没有找到匕首,便想着用剁肉的菜刀,奈何个子太矮了,他拉着一个小板凳放在地上,站在上面,想伸手去拿菜刀。 就在他的小手刚要碰到菜刀的时候,江隐忽然摁住了他的小手,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为何大早上拿菜刀?” 小祖看到娘亲冷冰冰的眼神这才冷静下来,他从凳子上跳下来,两个小手指头互相对着,搅着,最后才吞吞吐吐的开口:“娘亲,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怎样才能救果果。” 江隐听了小祖这话,心里产生了警惕,看来计划开始了。 江隐刚想伸手去拉小祖,帝行湛抢先一步把肉乎乎的小祖抱了下来,把他抱到了怀里,对上江隐的眼神,声音轻和:“先别着急慢慢来。” 小祖刚睡醒,他迷迷糊糊的,眼睛上还挂着眼屎,忘记穿鞋子了,光着小脚丫,在外面跑了一圈,白嫩嫩的小脚丫都变成黑的了。 帝行湛让神手打了温水,用温热的帕子给小祖擦了脚丫子,又差人准备了早饭亲自喂了小祖吃。 小祖吃饱喝足,精神头足了一些,在帝行湛的询问下这才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梦境。 “我梦到果果活不过来了,但是有一个神仙出现在我面前了,问我,想不要救活我的小伙伴?” “我当然是想了。” “这个神仙说了,果果是因为我才昏迷不醒的,需要用我的血去做一味药,给果果吃下去之后她就会醒过来。”小祖说到最后,他用余光的眼神去看江隐,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小脑袋都压的低低的。 “娘亲可以么?我只用一点点的血。” 小祖泪眼汪汪的,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她。 江隐沉默了半晌这才点头答应。 小祖开心极了,江隐采取拖延政策:“这件事下午再做,你现在需要养精蓄锐,养足了身体你才会健康,这样才能救你的朋友。” 小祖听了这话便安心了。 他欢天喜地的去睡觉了。 帝行湛把茶盏收起来,又重新用温水浸了帕子,轻柔的给江隐擦着手指:“你用拖延法想做什么?” 江隐并不意外他看出来自己是想拖延的,她知道帝行湛十分了解自己。 “不能用小祖的血,这样很危险,我们可以用其他的血,但是做出一个障眼法,相信背后的人是可以看到这一幕的。”江隐平静的开口。 帝行湛点头表示认同,他打了个响指,神手很有眼色的上前:“准备无伤害的安神香。” 神手点头,帝行湛拿到安神香给小祖点燃,让他睡个好觉。 江隐用小纸人做了小祖的样子,让其变成小祖,而后又差人取了一个兔子,提前放到了厨房里。 江隐带着’小祖’来到了厨房。 她拿出匕首在他的手指上划了一刀子,’小祖’发出疼痛的倒抽冷气的声音:“娘亲轻点。” 其实,江隐是在割兔子的血。 她放了半碗的鲜血,而后按照小祖梦里的药方做了一个血药丸。 为了不让小祖怀疑,她还在小祖的肌肤上做了一个伤口,假意他已经流过血了。 小祖醒来后,得知娘亲已经替他做了梦中的事情十分感激和羞涩的笑笑,他拿着药丸去了果果的房间,给她塞下了药丸。 做完这一切,小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守着她。 让小祖觉得神奇的是过了将近一个时辰左右的样子,果果终于醒了过来,小祖激动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你终于醒了,看来我做的梦是真的。”小祖十分欢喜。 果果醒后看到小祖这般高兴的样子实在是愧疚,但是只要一想到以后会成为小祖的童养媳,一直住在这么好的寿王府,心里那点愧疚便烟消云散了。 “小祖是你救了我吗?真的谢谢你。”果果奶声奶气的开口。 小祖害羞的把小手握成了小拳头在脸上揉来揉去的:“你好好歇息,我今日不打扰你,明日我来看你。” 夜深人静,果果见无人来打扰她,偷偷下床把藏在床底下的箱子取了出来,把石头无相邪捧在怀里:“我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我吃的药丸里是有小祖的血液的,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呢?” 石头无相邪灰败的石身变了变颜色,好似散发出贪婪的光芒:“现在,你的身体里已经有了小祖的血液,所以你可以实现任何的愿望,但是需要用小祖的一些东西来做交换,你……能同意么?” 果果有些犹豫的问:“那,用他的什么东西换呢?” “你说要做小祖的童养媳,那么,需要用他的腿来做交换,你愿意么?你如果答应了,我便帮你达成愿望。” 果果吞咽着口水,她的眼睛转着,心里想着:小祖腿瘸了,不能走路了,也是寿王府的少爷,跟着他也会衣食无忧的,而且我会照顾他的,他没有了双腿,再加上有我的照顾,一定会更加依赖我的,而且也不会出去花街柳巷。 她怎么想都觉得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她点头:“我答应。” 石头无相邪的邪念又加深了些,身上的力量强了些。 江隐放血的那只兔子被她养在了房间里,兔子只是放了点血,用上好的止血粉迅速让它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 这几日,江隐就发现兔子的腿竟然无缘无故的瘸了,后边两个腿无法站立,有时候只用前面两个腿来回的蹦跳,有时候瘫在地上爬着。 江隐怪异的看着这只兔子,连想到兔子身上的血被小女孩吃了,她心里猜测到了什么,但是需要证实。 帝行湛抓起兔子耳朵:“老祖宗现在应该是忘了一件事……” 第458章 山神。 第458章 帝行湛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绛紫色的袍子衬的他脸色极白,宛如一个邪魅的木偶,他懒洋洋的,随意的扯着兔子的两个耳朵拽在了手里,同兔子红彤彤的双眼对视了一眼:“老祖宗,想来你现在忽略了一个问题。” 江隐净了手,冷又燥的眸淡淡的看了过去,掀开一条街缝隙,随意又慵懒:“恩?什么问题?” 帝行湛把兔子从左手倒到了右手边:“背后的人刚开始想要的是小祖的血,而非是兔子的血,你现在用兔子来代替小祖,难道就不怕背后之人发现什么问题么?” 帝行湛笑,笑的邪魅:“没想到老祖宗也有糊涂的一日。” 他伸手点了点兔子的脚丫子:“这兔子哪只脚有毛病就让小祖的哪只脚有毛病,唯有这样,才能让背后之人知道这次的事做对了。” 江隐的手肘杵在桌上,两根手指轻轻的敲着侧额:“你说的有道理。” 江隐把小祖叫了过来,用玄气和障眼法在小祖的腿上做了个瘸腿的样子。 小祖的腿果然和兔子的腿是一样的了。 江隐满意的点点头,蹲下来,同小祖的视线平起,伸手在他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细心的叮嘱着:“我用玄气障眼法把你的腿变瘸这件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尤其是果果。” 小祖虽然很想问为什么,但对上江隐严肃认真的眼神,所有的话如数憋在了心里,他乖巧的点点头。 因为果果这个孩子还未醒,所以小祖还是经常跑去她的房间照顾着他。 小祖端着一碗燕窝羹走进去的时候是一瘸一拐的。 靠在床塌上的果果看着小祖一瘸一拐的内心雀跃,没想到这个石头无相邪竟真的这么厉害,说让他的腿瘸就瘸了。 果果稚嫩的小脸儿上露出担忧和关心的神情:“小祖,你的脚怎的了?” 小祖把燕窝羹放在了桌上,他看着果果,两根手指委屈的对了起来:“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等我起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我也找郎中看了,郎中说我的脚受伤了,需要恢复,也许过段时间就好了,你不要担心。” 果果听了小祖的话,她内心雀跃,心想,她并没有担心,而且她也知道小祖的脚过段时间根本不会好的。 但是她面上自然是不能显出来,果果着急担心的拉住小祖的手:“怎么会这样啊?小祖,没关系的,不管你的腿是瘸的还是好的我都非常喜欢你,你就是我最好的小伙伴,而且以后我可以照顾你啊。” 小祖听了果果的话十分感动,觉得她真是自己的好伙伴。 小祖离开后,果果兴奋激动的把石头无相邪拿了出来,捧着它絮絮叨叨的说了半天的话。 就这样过了几日,小祖的腿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发的严重。 最后,小祖的两条腿全都走不了了,甚至坐在了轮椅上。 这段时间,已经痊愈的果果每天精心的照顾着小祖。 她拉着小祖的手,仰着圆圆的小脑袋,眨巴着大大的眼睛:“小祖,就算你以后变成了瘸子也不要紧,如果没有人要你,我就要你啊。” 小祖不喜欢坐着轮椅上,但是娘亲没有让他从轮椅上下来,所以他是不会下来的,他要乖乖听话。 “果果你真好,那我们以后相依为命吧。”小祖顺着她的话开口。 这天夜里,乌云笼罩在墨黑色的穹庐上。 大块大块的云恍若巨大的黑布遮在了上面。 整个寿王府恍若陷入了阴沉沉,黑沉沉的一个密闭的空间里。 江隐早就在果果的房间里外布置了玄气的陷阱。 今夜就是瓮中捉鳖。 而石头无相邪见自己的计划进展的这般顺利,这般完美,它也开始骄傲和大意了起来。 同时,石头无相邪的意念和贪婪之心愈发的浓烈。 它想要小祖的命,唯有这样,它的力量才会更强大。 淡淡的橘色的光映在果果房间的地上,光芒把石头无相邪的石身变的十分诡异。 石头无相邪刚要循循善诱的诱惑着果果下达着另外一个命令和邪恶的念头时。 门忽然被撞开。 下一刻,石头无相邪便发现自己从果果的手里辗转到了江隐的手里。 石头无相邪都愣住了,它磕磕巴巴的吐出了话:“你你你,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江隐总算抓到这个原邪了。 清冷冷冽的眸明明灭灭,闪烁着光,用手拍着它的脑袋:“石头无相邪?呵,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你真的以为本祖拿你没法子么?” 就在这时,整个王府灯火通明。 门被推开,小祖坐着轮椅走了过来,他在果果无比震惊的眼神下站了起来。 果果哆嗦着唇瓣看着他:“你,你怎么会站起来?” 小祖把轮椅放到了一边,看着她,黑亮宛如葡萄般的眼神看着她,眼底夹着淡淡的失望:“我没想到你竟然和邪祟搅在了一起,果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果果慌了,她摆着手,摇着头,试图解释什么,但是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石头无相邪看到小祖这幅样子,也十分吃惊:“他的腿为何没事?他不是已经给这个孩子献出了自己的血?他的血被她吃了,等同于融入到了一体,所以我无论许什么坏的心思,都会报应在小祖身上。” 小祖哼了一声,他抱着手臂,奶声奶气的开口:“你们还真是笨啊,真的以为我会轻而易举的奉献出我的血么?哦不对,你们弄错了一件事,就算是我想轻易的奉献出我的血,我娘亲也不会让的。” 江隐当着他们的面打了个响指。 帝行湛一袭紫色的长袍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笼子,笼子上盖着一个布,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把笼子打开了。 笼子里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 这兔子后面的两条腿已经腐烂了。 石头无相邪看到这里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它惊愕万分:“你早就识破了我的计谋?用兔子的血换掉了小祖的血?” 江隐的眸明明灭灭的:“你知道就好,本祖怎会牺牲自己的儿子呢。” 石头无相邪想逃跑,江隐将它定格住了,石头无相邪和她撕破了脸:“愚蠢,你以为你拿平时对付邪祟的那套东西来对付我真的是太幼稚了。” 石头无相邪猖狂的哈哈大笑着。 江隐呵笑:“本祖若是没有调查明白什么,怎敢对付你。” 她将其封存了起来,先用红布包裹了一层,又用黑布包裹了一层。 而后同帝行湛道:“这个石头无相邪若是单纯的靠着汲取着人的意念力去维持到现在那是不太可能的,我想它只是一个引子,一定还有一个更大的石头无相邪在。” 帝行湛邪魅如桃花的眸轻轻的眨动着,他看向江隐,眸子眯了眯,眸里带着笑:“看老祖宗这般笃定,想来老祖宗已经有自己的法子了。” 江隐清雪般的眸淡淡的掀了掀:“自然。” 她带着石头无相邪刚要往外走。 帝行湛和小祖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 果果撕心裂肺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小祖,你生气了么?你不想管我了么?” 小祖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不喜欢说谎骗人的人,你应该知道京城都在找这个石头无相邪,你非但没有跟我们说它的下落,而且还和它做交易。” “你还牺牲我的腿和它做交易。” 果果现在已经入魔了,丝毫不觉得她这么做是有错的。 “我不是答应了你,向你保证了,我以后会照顾你的么。” 小祖板着一张小脸儿:“你觉得我拥有自由的健康的双腿和你的照顾我,我更需要哪个?” 果果半天不说话,下一刻,她整个人好像犯了羊癫疯一样,忽然倒在了地上,浑身重重的抽搐了几下,最后睁着眼睛看着天空,但是没有了任何的气息。 小祖看了一眼,有伤心有难过。 江隐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罪行,也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她和石头无相邪做交易不是白做的。” “所以……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选择了一条最错的路。” 小祖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他仰起小脑袋看着江隐,用祈求的大眼睛看着她:“娘亲,可不可以把她埋葬起来?” 江隐点点头,毕竟是小祖的同窗。 江隐吩咐管家把人埋葬起来。 江隐和帝行湛还有小祖上了马车。 走了一段路,来到最高的顶峰,江隐用轻功站在了最高点,她眺望着,回眸扫了眼帝行湛,问:“可看出来了什么问题?” 帝行湛骨节修长的手指在侧额上敲了敲:“恩,虽然山的颜色是一样的,但是周围的小山都是带着光的,带着大自然的生气,但是只有中间那座大山是暗淡的。” 江隐用十分赞许的眼神看了帝行湛一眼:“不错,本祖怀疑中间的那个山头是石头无相邪的据点,我们现在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们来到了最大的山头,这个山很陡峭,陡峭的两座山中间还夹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他们往小路走去,发现小路上行走着许多穿着统一着装的老百姓们,他们的神情都很肃然,好像要去做一件十分虔诚的事情般。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的眼底都默契的写着一个意思,有问题,跟上去看看。 江隐他们跟着百姓们来到最大的山头。 江隐发现他们所去的也正是她想去的。 百姓们穿着一样的袍子,手里捧着各种各样的石头往里走去,他们排成了一排,样子十分的虔诚。 当江隐和帝行湛往里面走的时候便被这群百姓们拦住了,拦住他们的百姓们大约冒出来了五六个人,他们拦成了一排,凶神恶煞的看着他们几个人。 “你们几个干什么?这可是山神之地,你们不能随意乱闯,否则我们对你们不客气了。”百姓们凶巴巴的吼着。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百姓们的情绪愈是激动,他们愈是觉得自己有猫腻。 他们还想往前再踏上一步。 这些百姓们齐心协力,十分团结,几十个人呼啦啦的往前蜂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人肉和人肉挤在了一起,江隐和帝行湛的身子差点被挤成肉饼。 帝行湛的眸凉了凉,他第一反应便是把小祖抱了起来,让他骑在自己的脖子上,不让他被这些人挤到。 “怎么?还想硬闯?”百姓们凶神恶煞的,有的直接扭头看向后方,吼了一嗓子:“村长,有外人硬要闯咱们的村子啊,而且还要冒犯山神。” 山神? 江隐听着他们这般说不由的喃喃自语:山,尤其是山神的心胸是非常浩瀚的。 山神怎么会不允许外人进呢? 江隐清冷的眉眼如覆上了层雪霜般:“我们听闻这边有一个山神,所以特地来祭拜山神的。” 百姓们听了这话第一反应竟是震惊和恐慌,有个百姓更甚至不可思议的嘀咕了一句:“他们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有山神?真的是太奇怪了。” 江隐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这句话,心里的疑惑更甚了。 想知道山神在哪里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一般在家里供奉些神像的人都是知道山神在哪儿的。 但他们方才所表现出来的是这边有山神是个巨大的秘密一般。 “是旧友告诉我们的。”江隐顺着那个人的话,道。 这时,从人群中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看起来声望很高,四方大脸,看来就是他们嘴里的村长了。 村长从上到下扫了他们一眼,冷着张脸,眯眯着眼睛:“竟然知道山神所在的位置?看来是出事了,知道了山神所在之人是断然不可能放他们离开的,来人,带走。” 帝行湛刚想要动用武力挣脱开来,江隐伸在下边的手悄悄的拉住了帝行湛的手,轻轻的捏了捏,握了握。 他们一向有默契,帝行湛瞬间了然她的意思了,看来她是想留下来调查调查。 于是,他们装作被制服的样子…… 第459章 神秘的画卷。 第459章 这些百姓们宛如癫狂了般团团把江隐帝行湛小祖三人围住。 为首的人生着四方大脸,漆黑的眼睛里凝着冷意,打扮的也与其他人不同,他发髻上所戴的簪子也是石头所制成的。 他肃着张脸,冰冰冷冷的看着帝行湛和江隐,眉头逐渐拧成了一个绳结,他似自言自语又似在同这群人说:看来山神的分身被发现了,不然这边是绝对不会出事的,这三个人是绝对不能放出去的,否则会出事的。 他说罢,一抬手下达着命令:“他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这边的秘密,现在不能放她们离开。” 江隐顺着她们的话试探性的问着:“秘密?什么秘密啊?我们只是想来祭拜山神,能有什么秘密,我看你们是弄错了吧?” 她问完便死死的盯着这个村长。 奈何,这个村长的脸毫无反应,宛如一个石头般,让人看不出任何东西。 “弄错?”村长面无表情,石头般的开口:“我们是不会弄错的,即便是我们弄错了,山神也是不会弄错的。” 他不再废话:“带走。” 帝行湛本想抵抗,挣脱,宽厚的大掌被江隐悄悄的握住,而后捏了捏,帝行湛读懂了她的意思,她想留下来调查这些事,他放弃了抵抗,任由这群粗鲁的村民们把她们带走。 她们的眼睛被村民们用黑色的遮光布遮住了。 帝行湛怀里抱着小祖,江隐在旁边走着,默默的数着数和路线,沿途遇到了什么,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嗅到了什么味道,都被江隐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周围是素净的,似乎连鸟儿叫声都没有。 唰啦,眼睛上的黑布被扯开。 待适应了光线后,江隐这才看清楚眼前的情形。 可以说,他们好似进入了一个石头的世界。 四处都是石头所做的。 石头做的房子,石头做的地面,石头做的树木,就连停留在石头树木上的鸟儿都是用石头做的,还有用石头做的猫猫狗狗等动物,看起来灰白冷硬一片,十分震撼。 小祖眨巴着大眼睛,不由的赞叹着:太酷了吧。 江隐扫他一眼。 村长摆手,村民们似乎轻车熟路般把她们带到了其他的去处,绑了起来,并锁上了门,门外还有人守着。 江隐和帝行湛是绑在一起的,小祖是单独绑着的。 他们这样绑的目的也是为了不让江隐帝行湛两个大人互相帮忙。 帝行湛邪魅如桃妖的眸眯起璀璨的笑意,满是自信道:“小小的绳子也想困住我?呵……” 他提气,刚要运送内力将绳子挣开,却发现自己竟一点内力都没有,好似所有的内力消失不见了般。 他眉头拧起:“这是怎么回事?” 江隐扇动着眸,她也发现自己的内力以及一切全部发散不出来,好似被封存了般。 “看来是因为这个山神的原因,这个村子所有的一切都是石头做的,这已经很诡异了。”江隐条理分明的分析着:“留下没错,只有这样才能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小祖见他们因为此事烦忧,他环绕着一圈,失望的耷拉着脑袋,他本想着这儿能有刀子匕首之类的东西,这样便能帮他们解开绳子了。 他只是沮丧了一会儿便又想到了一个极好的法子。 小祖他并起双腿一蹦一跳的往他们那边蹦着。 小小的身子恰好到他们绑完后,双手垂下的位置。 他的小脑袋一偏,知子莫若母的江隐便知道他要做什么了,她叮嘱:“小心牙齿。” 小祖点点头,在小祖不断的磨咬下,终于把绑住的绳子给咬断了。 他们得了自由在房间里环绕着。 房间四面八方都是用石头做的,敲了敲没有任何的机关,都是实心的。 哒哒哒的脚步声响起。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回到了原地,装作被绑架的样子。 村长走进来,上下扫了一眼,大拇指和中指掐在一起,闭上眼睛,过了会儿,道:“山神正是因为他们动怒的,五日之后按照老法子祭奠。” “是。” “这期间,让他们赎罪。”村长离开之前又补了一句。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天将黑未黑的时候,一个身强力壮的村民推开石门走了进来,刚要给他们解绑,见他们的绳子被解开了,原本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瞬间充满了怒火:“你们敢擅自解绑?” 他滚硬的拳头狠狠的朝江隐的脸砸去。 现在他们的力道已经被锁住了。 帝行湛见此,怒火中烧,邪魅的桃花眼融了层血丝,如雷霆风电般迅速包住了他的拳头,将他的手腕折成了诡异的形状,又往边上狠狠的一折。 他痛的直叫:“该死,我看你们是分不清现在在哪儿,竟然敢动手。” 帝行湛冷笑,危险又冷酷:“动我的女人,你觉得我会愿意么?虽说武功内力发挥不出来,但是一身蛮力也是有的。” 那人被摁在地上,脸紧紧的贴着地。 江隐蹲下来,拍拍他的脸:“这儿究竟有什么魔力?为何会让我们的武功和内力发挥不出来?” 那人倔强的偏了偏脑袋:“无可奉告,你们到死也不会知道的。” 他紧接着喊了一嗓子。 一群人充了进来,多人把帝行湛他们压住了,他们吼着:“竟然有如此不识抬举之人,带他们赎罪,他们的罪过要加倍!” 他们三个被带出去,带到了一户人家,又丢给他们一块抹布:“把这些石物一个个擦干净,擦的时候要虔诚,什么时候擦完,你们的罪过才会赎完,否则你们会遭受很大的痛苦。” 江隐发现每户人家都是用石头做的,床,灶台,柜子或是锅碗瓢盆。 他们连着擦了好几家,擦了两三日都没有发现其他异常的情况,而且这群人的嘴巴非常的严,从他们嘴里根本套不出任何的话。 第四日,他们三个被带到了另一家。 这户人家是个独居的孤寡老人。 这位老人佝偻着身子,眼神沧桑且充满了悲伤,与之前那些所去过的住户家是不同的。 这个老人大约七十岁了,脸上长满了老年斑,眼神带着浓浓的悲伤,而且看向这些村民的眼神带着浓烈的抵触和恨意。 村民用警告性的眼神看着老太太:“这些都是最新送过来赎罪的,你必须好好看紧他们。” 说完这话,其中一个村民靠近老太太,压在她耳边,声音哑哑的,低低的:“老东西,你最好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否则我必定……” 留在后面的尾巴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出这村民说完这话后,老太太的神色怔愣了下,浮出恐惧的样子。 村民对老太太的神色十分满意,他又恶狠狠的看着江隐几个,粗声粗气的警告着:“你们最好不要耍花招,在这里,你们是没有任何法子的。” 门被关上,老太太只有一扇小小窗户的家暗了下来。 江隐看去,发现窗户的位置比较奇怪,旁人家的窗户都是对着歇息睡觉的正方等,可是老太太家的窗户似乎是后改过的,从最开始的正方改到了很偏的位置,之前窗户的位置用砖瓦重新埋上了。 江隐仔细的观察着,发现正对着窗户的位置是一堵墙,墙上挂着一幅画。 这幅画看起来很突兀,和家里的摆设完全不符。 江隐还想再看看的时候,老太太不着痕迹的挡在了她面前:“你看什么?” 江隐莫名的对这个老太太讨厌不起来。 她语气比对待村子里其他人平和许多:“没什么。” 老太太的语气照样是凶巴巴的:“你们到这里是来赎罪的,最好好好干活,不要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知道了么?” 江隐他们没有说话,老太太把他们安排在了一个房间,又给他们扔了些抹布,让他们开始干活。 老太太不似其他村民般从头到尾盯着他们,她会去做自己的事,有时也会悄悄的打盹儿。 在老太太不在的时候,江隐同帝行湛道:“你发现这个老太太不太一样了么?没有其他村民们那样冷漠。” 帝行湛点点头,邪魅的眸自老太太的身上扫了过来,声音压低:“目前看的确如此,不过这个村子十分诡异,我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江隐嗯了一声:“我现在对那扇窗户格外感兴趣,一般人家谁会闲来无聊把好好的窗户封了,改到了另外一面。” “我也看到了那扇窗户,也十分好奇。”帝行湛道:“对着窗户后面的那幅画后会有什么?” “是不为人知的秘密。” 小祖擦完了几个石头家具后,蔫哒哒的来到了江隐他们二人面前:“娘亲,我好饿啊。” 在这个村子里的确需要饿着。 因为江隐发现这些村民们送来的食物都是有迷幻作用的,而且迷幻作用非常的强大,若是吃的多了,就会神志不清,任由他们摆弄,所以他们每次都偷偷的丢掉,不怎么吃他们送来的东西,只会吃他们自己随身带的,藏好的干粮。 但是干粮不是无穷无尽的,早晚会有吃完的一日,他们所剩的干粮已经不多了,所以他们必须在吃完干粮之前解决完石头村的事。 很快到了晚上,也就是吃晚饭的时候。 村民们还是送饭来了,江隐听到了他们的声音。 不用想便知道那些饭里还是加了迷幻的药。 过了会儿,村民走了,老太太蹒跚的步子响起,她咣的把门推开,很凶的,没好气的把一个铁盆丢在他们面前,粗声粗气的:“赶紧吃饭,吃完饭给我好好干活。” 江隐看了过去,先是一愣,把铁盆端起来,嗅了嗅:“这个饭不是村民往日送的饭,而且里面没有添任何的东西。” 帝行湛接过来一看果然如此。 他们十分默契的看向门口,江隐悄悄拉开一条门缝看了过去,发现老太太端着一盆子菜往一个桶里倒呢。 江隐低垂着眸,内心有了自己的想法:“我想,这次我没有看错人,我们想攻克石头村的确可以从这个老太太开始。” 帝行湛这次也十分赞同。 深夜,心事相同的他们都未睡着,这时,他们房间的门被人轻轻的推开,即使是细小的声音也足以被他们听到,紧接着便是一阵烟雾飘了进来。 江隐,帝行湛和小祖下意识用被子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不一会儿,脚步声慢慢的渐行渐远了。 他们睁开眼睛,相互对视一眼,有问题。 这是让他们陷入昏睡的药物,幸亏他们早有准备,早早提前服用了小祖做的药丸。 他们从床上爬起来,朝外走去,他们来到老太太所住的地方,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大晚上的老太太会去哪儿呢?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了一眼。 他们的眼睛齐刷刷的朝对着窗户的那幅画看去。 预感特别强烈,老太太半夜不在必定在这幅画的后面。 他们朝挂着画的墙走去,将挂在墙上的画取了下来,画的背后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墙,什么都没有。 “会不会是我们判断错误?”帝行湛如桃花的眸逐渐散开,宛如即将盛开的桃花般。 江隐伸出手指轻轻的摇了摇:“不会,这里面必定是有玄机的。” 她把那幅画拿起来在手里端详着,这就是一个简单的画,画上画着石头村的样子。 江隐盯着,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不过闪的太快了,让人无法轻易的抓住。 她打算冷静冷静,有时需要思考的时候更要稳一些。 她把画卷垂下来,手上忽然摸到了什么东西。 她借着淡淡的月色一看,蹭在手上的不是别的,正是石头上的一层浮灰,正是因为这个,让江隐猛的灵光一闪。 “对,这是石头村,所有的东西都是石头做的,这幅画画的也是石头村,但是画卷外表却没有跟石头有关的东西,这就是矛盾的,不匹配的。” 江隐同帝行湛分析后开始观察着,他们看到画卷的下方有一个空空的画轴,她把手指伸进去摸了摸,摸到了很多石头的灰尘。 “看来着里面是塞进去东西的。”江隐道:“找一找。” 第460章 邪恶的幻想。 第460章 江隐的思绪有些许的混乱,她把画卷暂时放下,手上忽然摸到了什么。 她抬手一看,见手上多了些许灰尘,她认真的摩挲着,发现灰尘里参杂着细细的石头颗粒。 她一怔,脑子里忽然游走出什么。 她再次端起画卷,从头到尾的扫了圈,愕然发现画卷的尾端卷轴的地方是镂空的。 江隐把手伸了进去仔细的摸了摸,而后同帝行湛使了个眼色。 帝行湛点点头,他四处搜寻着,最后在灶台和墙壁中间的空隙处看到了一个石头做的圆柱形的物体。 帝行湛把此物拿出来递给江隐,用眼神询问是否拿对了。 江隐一个打眼便看出这是合适的。 她把圆柱形的物体接了过来,而后把那幅画挂在了正对着窗户的墙,下一刻,把圆柱形的物体塞了进去。 也就眨个眼的功夫,咔嚓一声,画卷逐渐往上卷去,沿着画卷的地方,一扇墙变成了一扇门,中间裂开了条整齐的缝隙,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极其黑暗的短短的通道,通道的另外一头能看到一丝光亮。 江隐帝行湛相互对视了一眼,小祖在外面放风,他们往里走去。 老太太佝偻着后背站着,她浑浊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即使知道有人进来了也没有丝毫的神情。 江隐二人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伫立在她面前的是一个石头的雕像,能看出来石头雕像是个男子,生的憨厚,眉眼之间同老太太生的很像。 老太太似是知道是他们进来了,沧桑的声音自喉咙里震动着:“这是我儿子,我儿子是个非常善良义气的人,但是却被这群人害死了。” 江隐他们没有打岔,继续听着。 老太太的嗓音绵长又沙哑:“我们这个村最开始不叫石头村,叫安平村,村里的每个人都很善良,都很勤劳,我们白天迎着日头辛勤的耕耘,夜里回家做饭,围着热炕头过着自己的小日子。” “后来,村子里有个人从外面回来了,这个人神神秘秘的,说是带了宝贝回来,这个宝贝能实现他的愿望。” “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自然是了解他的。” “起初,他就是个普通的种地的农民,他为了赚银子离开了村子去外面干活儿,但是在外面过的并不好。” “也就干了个把月的功夫,这小伙子就回来了好几趟,不但没赚到钱,还被人欺负的很惨。” “我们都让他别走了,就安心在村子里待着吧。” “谁知道有一日,这小伙子又走了,还信誓旦旦的保证,这次肯定混的特别好。” “我们是不相信的,等着他不撞南墙不回头。” “又过了一个月,他回来了,身上穿的是绫罗绸缎,买了很多鸡鸭鱼肉。” “还给我们村里的人带了许多东西。” “没想到他真的出息了。” “但是,他出息发迹的那段日子,他爹整日生病,跟犯了邪病似的,怎么都治不好。” “后来,他爹死了。” “再后来,他娶了一个外面的媳妇,他这媳妇长的那叫一个水灵和漂亮啊。” “当他把媳妇娶进来的时候,他娘又死了。” “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后来我们觉得不对劲儿了,我们察觉出来,每次他有好事的时候,他的家人都会出事。” “问他,他不承认,后来村子里有人出事了,他就站出来了,说有法子解决那个人的困难。”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见有这样的好事自然不想放过。” “久而久之,我们知道,原来他拜了一个石头山神,这个山神利用人对亲人的坏的欲望帮这个人达成欲望和愿望。” “就这样,我们的村子沦陷了,亲人之间看谁下手快先把谁害死,每个人的身上都沾染了鲜血。” 老太太说到这儿停了下来。 江隐看着她,问:“那你的手上是否沾染着鲜血?” 老太太慢慢,慢慢的抬起双手,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声音哽咽:“沾……了,我儿子不屑于和他们为伍,但是又想给我们家好的日子和生活,他便上山打猎去了,但是他去了以后就再也没回来。” “我十分着急,但是我一个老太太我能有什么法子。” “这个时候,我想到了拿着石头山神的小伙子。” “我去他家求他。” “他说可以帮我,换回我健康平安的儿子。” “他让我用自己和亲人换一下我儿子的安全。” “我,也就是在我和我老伴之间选一个。” “我和我老伴,我儿子更依赖我,而且我老伴一个大男人,粗枝大叶的,也不会照顾这个家,不会照顾儿子啊。” “所以,我只好用我老伴换我的儿子。” “我回去之后按照这个小伙子的话让我老伴儿上山去那个定好的方位找我儿子。” “我老伴也担心我儿子便去了。” “晚上,我儿子自己回来了,他跟我说,我老伴死了,为了救他死的。” “我心里虽然难过但是庆幸死的不是我儿子。” “后来,我儿子无意间知道了他爹是替他死的,他和我生气,不理我。” “他知道是山神做的,他觉得这个村子的人都疯了,他想把这个秘密暴露出去。” “村子里的人怎么允许有人泄漏他们的秘密便按照山神的处置……” 说到这儿,老太太哽咽了。 “山神的处置是什么?” 老太太回想着,吐了口气,道:“放大我儿子内心阴险的欲望,然后把他变成石头。” “我儿子从小就善良,不做坏事,他们为了让我儿子做坏事,给我儿子灌了一种让他精神错乱的药物。” “他看谁都像坏人,砍死了一个小孩,一个老人,还,还折辱了一个女子。” “他们借着这个机会把我儿子变成了石像。” “石像不应该放在个人家的,应该摆在外面以示警告,是我求他们把我儿子的石像还给我,他们才答应还给我的。” 一个荒诞的故事听完了,江隐冷笑着:“那你故意把我们引下来又有什么目的?” 老太太转过来,对上她犀利的眸还是有些打怵的:“想试试我看准的人有没有帮我的本事。” “你们避开了我给你们下迷药,又想法子进来了,这说明你们是有本事的。” 江隐冷笑的看着她:“我们为何要帮你?” 老太太忽然扑通跪了下来:“你们帮我,也是在帮你们自己,男道你们不想离开这里么?难道你们不想破坏这里么?他们是贪婪的,欲望是无限持续的,他们若是一直这样,最终会毁掉其他的人了。”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问:“你想让我们帮你什么忙?” 老太太看着石像,道:“我儿子死之前跟我说想要阳光,不喜欢黑暗,还说不喜欢这里,想离开这里,所以我想实现我儿子的愿望,带着我儿子离开这里。” 江隐一愣,明白窗户为何对着这里的原因了。 “这里为何会变成都是石头的样子?”江隐问出最为困惑的事。 老太太道:“之前我们这儿不是这样的,山神把我们整个村子的人都腐蚀了以后,为了让我们忠心耿耿,把那些被我们害死的家人亲人朋友们全都变成了石像,一来是为了用这些石像震慑我们,让我们知道它是有本事的,二来是因为被我们害死的人都是有很多怨气,一次,我曾偷偷听到了他们说,山神就是靠着这些怨气滋养的,他们在山神这里尝到了甜头,为了让山神继续保佑他们,他们便将这些害死的亲人朋友们变成了石像伫立在各个角落,他们虐杀动物,也把他们变成了石像,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它们能感知到危险,久而久之,我们村子便没有动物过来了。” “而且我们村子会定期派出去一些人,用石头山神蛊惑村子以外的人,让他们去做邪恶的事情。” “他们做完那些事,死掉的人也会被他们想法子带回来做成石像压在村子里。” “就这样,我们村子就成了山神的守护之地,不允许外人进入,更不允许外人知道。” “所以你们进来之后自然不能放你们离开了。” 江隐点点头,她扫了帝行湛一眼,又问:“我们二人都是有内力的,但是到了这儿,我们的内力却消失不见了,你可知道为何?怎么样才能恢复身上的功力?” 老太太听了这话,沉思了片刻,道:“因为你们身上的气息,怨念不足,同这个村子的气息是不同的,所以封闭了你们的武力。” 听了老太太的话,江隐也觉得差不多是这个原因,她分析了一番,道:“我们若是想恢复功力和内力,是不是需要同你们一样激发出邪恶的念头?” “的确如此。” “该如何激发?”帝行湛觉得这个是个问题:“邪恶的念头每个人都会有,这种邪恶的意念跟一个猛兽一样,是深深的藏在人的心里的,怎么会轻而易举的激发出来,一旦激发,那么后果也是不堪设想的。” 老太太看着帝行湛,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不必担心,山神不知怎么了,忽然黯淡了下来,似乎身上的邪恶的意念不够了,我们村的村民们担心会开罪了山神,山神从此不再保佑他们,所以他们会汲取,激发你们身上的邪恶的念头,然后再把你们供奉给山神。” 江隐和帝行湛听了这话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眼底反而跳跃着跃跃欲试的兴奋感。 “我们正愁如何激起体内的邪念,困了便有人送枕头了。”帝行湛邪魅的桃花眸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老太太内心紧张又高兴。 紧张是怕他们这次会失败,高兴是她终于能带着她儿子离开这个没有光明的黑暗之处了。 老太太在这个密室里放了滴漏,她看了眼滴漏,道:“那些人会按时巡查的,你们赶快上去,不要被他们发现了。” 被发现,计划便会打乱。 他们上去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假装睡着了。 老太太掐的时间很准,他们刚刚躺下没有多久,村民们便上来巡查了。 村民们见没有任何猫腻便放心的走了。 他们赎罪之事结束后,村民们果然把他们带到了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在带着往前走的时候,他们的眼睛上被罩住了黑色的布。 到了地方,眼睛上的布这才被扯开。 村民们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转身离开,门外响起咔嚓落锁的声音。 江隐环绕着周围,这也是一个用石头打造的房间,在他们面前,伫立着一个巨大的石头无相邪,差不多有四人高,通体是灰白色的,黯淡之极,但还是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 让人觉得更诡异的是在石头无相邪前摆放着一个大桌子,有一张桌子倒是一件正常的事,让他们觉得奇怪的是桌子上竟摆放着三件乐器,一件是琵琶,一件是箫,还有一件是古琴。 “这三个乐器很诡异,尽量不要……” 话还未说完呢,好奇心极重的小祖上前伸手去摸了下琵琶,而且还克制不住的伸手拨弄了下琵琶的琴弦。 琴弦发出铮铮作响的声音。 江隐只觉得脑袋幻化出了无数的蜘蛛网,所有的幻结全部融入到了脑袋里,似要把她的脑袋给撑炸了。 帝行湛,江隐和小祖通通进入了自己真实的幻想里,而且是邪恶的幻想里。 江隐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副邪恶的画面,她回到了一万年前,在一个礁石旁边坐着一个男子,这个男子生的俊美无比,脸上戴着一副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男子的琴弹的好听,歌唱的好听,但是他的性子太冷了,江隐说上十句话,他才能说上一句话,那时的江隐性子开朗,不似现在这般清冷,于是便天天见着法儿的逗他。 久而久之,这男子和江隐熟悉了,开始同她说话,回应她的情绪。 他们在一起习武,修炼各种各样的幻术,法术等等,在此期间,江隐了解他所有的喜好,了解他所有的优缺点,以及他的软肋。 男子也并非是那种毫无感情的人,他有血有肉,慢慢的信任了江隐,把她当作了知己,甚至对她产生了感情。 但正是因为这种感情才让他害死了自己…… 第461章 因果。 第461章 男子虽表面看着冷,但并非是那种无情无义,没有血肉之人。 江隐长时间对他的陪伴以及牵挂让他那颗铁硬的心变的柔软了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对江隐敞开心扉,把她当成了人生知己般。 信任宛如泡了水的海绵愈发的浓烈。 男子对江隐逐渐产生了爱慕之情。 在他生辰这日,他为了同江隐表达出自己的心意,将自己真元所在之处告诉了江隐。 男子身穿雪白,宛如仙人的袍子,身姿颀长,钟灵毓秀,他一头青丝铺在身后,墨色的发同白色的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面上的红白相间的狐狸面具罩在脸上,更显清秀仙人和神秘之感。 他情深款款的望着江隐,替她抚去了发丝上的雪花:“我把我的精元所在之处告诉你,这代表我把我的心,我的命全部交给了你,交在了你的手上。” 江隐偏着头看着男子,看着他抓着自己的手覆在的胸前,让她感受着。 “若有一日,我背了你,叛了你,该如何?”江隐清冷如碎雪般的眸眯起,静静地看着她。 狐狸面具似是闪烁了下,闪烁着银灰的光,很配他现在的情愫,他握着江隐的手握的紧紧的,比方才紧了一个度:“那不管是这辈子,下辈子,一千年,还是一万年,我都会追随着你,让你无法从我手中逃脱,我会问问你,为何要这样做!” 江隐低垂着眸,清冷的情愫闪闪烁烁,似是挣扎,似是犹豫,最后将这两种情愫逐渐过渡成了坚定。 过了一段时间,江隐来到她所在的仙界。 仙界的神看着她:“狐玉公子这个人十分危险,他是未来的魔,而且会让整个天下堕落的魔,他若是一直存在于天地间,那么整个天地间都会被他所掌控,到时,天地间就会大乱的。” 江隐听着她的话,内心第一次产生了疑问,清涿的眸淡淡的掀了掀:“他真的是魔?本祖为何看不出来?” 神嗤笑了一声,他静静地看着她:“我们难道会欺骗你么?那等魔,难道你对他动心了么?难道你想做罪人嘛?你想让天地之间混乱成一团么?” 江隐一向正义,想维护苍生。 她怎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所以,她毅然决然的坚定了自己的心思。 就这样,她开始和狐玉公子相处。 二人过了一百年,又一百年,一千年,又一千年…… 他们默契十足,江隐更是知晓了他许多的秘密。 就这样,仙界的神给她下了最后的倒计时命令。 让她务必将此人解决掉。 江隐永远记得这日风和日丽,是个美好的春天,许多花草树木都开始万物复苏了。 这日是他的生辰。 狐玉公子穿白如胜雪般雪白剔透干净的袍子,一向不沾染烟火气的他竟洗手做了羹汤,准备了一桌子的丰盛佳肴。 二人微醺着,两个人情到浓处之时发生了世间最为美妙的事。 就在这时,原本情迷意乱的江隐忽然睁开了眸,眼底的情愫消褪的一干二净,她的手忽地抬起,准确无误,且十分凶狠的自狐玉公子的精元处掏去。 江隐本以为狐玉公子会惊讶,失望,绝望,不曾想,她所构思在脑子里的情愫全部没有在狐玉公子的脸上看到。 狐玉公子洁白如玉的脸上浮着一抹释然的,宠溺的笑容。 江隐仰起头,嘴巴微微张开,就那么呆呆愣愣的看着狐玉公子。 狐玉公子的嘴角挂着抹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磁性低沉:“怎么?想不通我为何会是这样的神情?” 江隐的手轻轻的抖着,狐玉公子抓着她的手,借着自己虚无缥缈的力把她的手抓上来,覆上了自己的脸,笑:“没想到我会是这样的神情?” 江隐的眸忽涌上了一层泪花,她的喉咙滚了滚:“为何?” 狐玉公子的眸如黑玉琉璃般闪着哑光:“其实,我早就看出你的目的了,我之所以没有戳穿你是因为第一我是真的喜欢你,第二我是想试试看你的心在我这儿究竟是黑色的,还是红色的。” “现在结果出来了,你知道了,不觉得自己傻么?”江隐黑曜的眸看着他。 狐玉公子失去了精元后,红润的脸色惨白不已,没有一丁点颜色,嘴巴也没有一丁点颜色,他笑了:“黑色的心在我这儿也是美的,爱自己所爱的人怎么会傻呢?” “你想完成任务便完成,我不让你为难。”狐玉公子的手轻轻的垂了下去。 说完这话,狐玉公子的眸暗淡了下来,周身都暗了下来,好似身上所有的颜色都褪了下来。 狐玉公子倒在江隐的怀里。 江隐的手不由自主的揽过狐玉公子的肩膀。 她不由自主的垂下眸,在他薄软的唇片轻轻的贴了贴。 随着这个吻,江隐的眼圈里滚落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泪水,落在他的脸颊上,似要融化他的肌肤。 江隐把他的尸身收拾好,为他穿上了衣裳,整理了妆容,打算好生安葬一番。 做完这一切,江隐起身,她的脑袋一阵晕眩。 她揉揉眼睛,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番。 她再睁开眼时,愕然发现她面前的世界竟然都变化了,原本彩色的世界,彩色的花花草草现下都变成了黑白的颜色。 江隐第一次看到这等奇观,不由的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 眼前好似飞过一群什么东西。 江隐循着看了过去,她惊讶的发现狐玉公子身上竟盘旋着黑白色的蝴蝶和鸟儿。 由远至近传来踢踏踢踏,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江隐便见不少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野兽们来了,他们并没有伤害江隐,而是围在狐玉公子周遭,他们发出哀鸣的声音,似是舍不得狐玉公子离去。 江隐的脑子嗡嗡作响,好似忽略了什么。 她的眸微微眯起,整个人先是一愣,浑身上下散发着暴戾的气息朝仙界飞去。 第462章 腾云驾雾的仙界初次让江隐觉得此地竟是这般肮脏不堪。 江隐眸光冷碎的朝神看去。 神高高在上的站在江隐面前,清寡的看着她。 彼时,江隐看到他这等清寡的样子便觉得无比的虚伪。 她站在同他相同高度的台子上,清冷的眸定定的看着他,质问:“你们是骗子,都是骗子,故意利用本祖杀了狐玉,其实狐玉根本不是魔,对不对?” 神浑身上下充满着仙气,他一扬袖子,散发着怒气:“你在质疑神?真的以为自己是老祖宗了?我说他是魔,他就是魔!” 他即使散发着怒气也不会让江隐觉得心惊胆战,害怕。 她的步子往前跨去,眼神坚毅且漠然的看着他,条理分明的开口,一字一字的逐步攻击着他:“若他是魔,为何他死了之后没有人欢呼,反而有许多动物们依依不舍的前来送行?” 神倒是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他诡辩着:“你懂什么?必定是因为他是魔,蛊惑了那些动物们,一些个畜生们它们懂什么,无非就是被他牵着鼻子走罢了。” 江隐嗤笑:“牵着鼻子走?” “畜生罢了?” “三界之外,皆有灵,无非是这些动物们,它们都是有灵性的,懂是非,懂人性,它们若是被这个魔伤害过又怎会做出这等举动?”江隐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神沉默不语,过了一会儿,他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水晶球。 这水晶球并非是普通的水晶球,而是可以在天上观察到地面的水晶球。 神把水晶球端详起来看这里面的画面,而后对江隐流露出一抹笑容来:“现在,你说什么都晚了。” 江隐的脑子里似是想到了什么,闪过了什么,她暗道糟糕,火速朝下跑去。 狐玉的尸身已经不见了,那些动物们急的团团转,蝴蝶也乱飞。 江隐循着看去,那些动物们对她拱着脑袋似要说什么,见她不明白,干脆直接用行动,张嘴叼住江隐的衣角,而后把她往前拽。 江隐瞬间了然,这动物是想让她跟着它们走。 江隐跟着它们来到一个地方。 她顿了顿。 周遭都是黑暗的,树木是黑色的,花花草草是黑色的,土地是黑色的。 江隐喃喃:这便是传说中的黑雾林了。 黑雾林,专门困神,仙等的。 因为神,仙身上的气息太过干净纯粹了,用普通的法子是不能将他们制服的,所以有魔想出了这样的法子,以黑治白。 看到这儿,江隐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她猛的回头,眸子又冷又黑的盯着神:“现在你不得承认了吧,狐玉不是魔,他到底是什么?” 神的脸辗转变成了扭曲的,满是恨意和欲望的脸,和他称呼的气度丝毫匹配不起来。 “你让我承认什么?他是魔,只是,他说披着仙人的魔,他之所以这样受到动物们的待见是因为他是有两面性的,一面是魔,一面是仙,当他成为仙的时候自然是特别好的,受人爱戴,好事做尽。”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变成魔的时候?” “当他变成魔的时候……”神把水晶球拿了出来,让江隐看里面的情形,里面的情形全部都是狐玉所遇见过的。 狐玉身穿黑色的斗篷,宛如一个暗鹰般,他的眸冷酷有狠绝,手里握着一把长长的砍刀。 他拼命的朝四面八方的砍着,斩着,在他周围,在他脚下躺着一整片一整片的尸体。 生灵涂炭,鲜血四溢,给人一种十分恐慌的感觉。 “你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狐玉公子所做的,你敢说他无辜么?”神的声音铿锵有力,十分激动。 江隐的脑子里反复强调着,上演着方才所看到的画面,所听到的声音。 “开始!”江隐的耳边只充斥着这样一个声音。 她反应过来什么,猛的抬头看去。 发现几个仙人将狐玉公子的尸体朝魂飞烟灭井下丢了下去。 魂飞烟灭,很好理解。 魂散尽了,从此这世间不再有这个人的痕迹。 江隐尖锐的嗓子破空了一声’不’! 她猛的朝井扑了过去,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砸了下去。 她的心抽痛着,这个时候才感觉到失去他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她把拿到的精元握在手里,又取了自己的鲜血滴在了精元上。 她把精元丢了下去。 神被她这一举动惊到了:“你疯了!这精元是我的,谁允许你把精元擅自处理的?” 有了这精元才会让他的仙力大增。 毕竟…… 趴在地上的江隐慢慢的站了起来,她看着神,青丝飞扬飘逸,唇角勾着抹似有似无的笑,这是讥讽的笑,嘲讽的笑,她的眼睛赤红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你还真是不要脸,这精元是本祖的狐玉公子的,既然是由本祖亲手挖出来的,那么这精元也是本祖的,你为何要说这精元是你的?” “你……” 神被怼的无话可说。 他连连点头:“好好,我动不了,自然有人能动你。” 后来,江隐因破坏了天规被天道惩罚到了阴曹地府。 江隐之所以把自己的血溶在精元里,就是为了能给狐玉公子一线生机。 所以,到了阴曹地府之后,江隐便整日盯着狐玉公子的动向,他是否还活着,是否真的魂飞湮灭了,是否真的转世投胎为人了。 又过了上千年,每年狐玉公子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这天,江隐喝的酩酊大醉,喝醉的她不老实,不安安分分的睡觉,反而把阴曹地府道生死薄全部翻了出来,从头到尾的看着,生怕错过了新生儿的讯息。 但是她无论怎么翻都翻不到狐玉公子的讯息。 酒误事,也误人。 江隐把生死薄改的乱七八糟的。 也正是因为她的改动,导致人间阳间大乱,失去了平衡。 故,天道惩罚她取人间遭受苦难,把改动的生死薄上的人的命运补偿一遍。 她之所以魂穿到了江隐身上,那是因为她第一个因为乱改动而出人命的人正是江隐。 所以这是她的因果…… 她种下的因,务必由她解决这个果。 加之万年前她所做的事都需要有一个了结,恢复人间的平和,阴阳间的平和。 第462章 人非圣人。 第462章 这是江隐的因果。 她扰乱了阴曹地府,扰乱了生死薄,让人间乱成一团,让阴阳间变的无比混乱。 所以这是她需要去改变的因果。 她闭了闭眼睛,自自己的幻想中出来。 其实,这种调动出邪念的把戏对她来说是没有什么大用处的。 她是完全可以自由出入这个邪念的怪圈。 所以这个因果只有让江隐亲自去解决,故,人间那些邪祟又或是奇奇怪怪的事,她只能亲自上阵。 她睁开眼睛发现帝行湛和小祖分别在自己的邪恶圈里,而且神情十分痛苦的样子。 小祖的邪恶圈……其实都不必进去,江隐都能猜出个一二三来。 至于帝行湛的…… 她清潋的眸微微眯起:“很想知道帝行湛心中隐藏着的邪念是什么。” 想着,江隐将灵魂和意念聚集起来,成为一股强大的意念,她嘴里默念着什么,倏地开启了一条缝隙。 江隐倏地钻了进去。 帝行湛的梦境之中。 逆着光,帝行湛背对着江隐,正在同一个人说话。 他身躯颀长高大,如一座巍峨的山般稳稳的伫立在地上。 她听着帝行湛冷冰冰的话:“你已经死了,你只是我随手用我的多出的一缕灵魂捏造出来的一个替代品而已,你为我做的那些事只是为了成就更好的我,现在,你的利用价值已经没有了,你已经被我吞噬了,你现在冒出来想干什么?” 背对着帝行湛的人说的什么话完全听不清楚,江隐即使把五官调整到了最优,也是听不清的。 她只能靠着帝行湛的回答来判断同他说话的人究竟说了哪些话。 不多时,帝行湛再次开口说话了。 “你想告诉老祖宗这个秘密?你认为我会让你有说出去的机会么?这个秘密,老祖宗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的。” 江隐一听帝行湛的秘密是同自己有关。 她清冷寡淡沉如磐石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吐了出来:“究竟是什么秘密不让本祖知道?” 帝行湛听到这个声音,挺拔的后背僵了僵,似都没有方才那般直挺了。 他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伸出手,想用功力将眼前的人打的烟消云散。 “老祖宗……” 熟悉,稚嫩,宛如绿豆糯米糕的声音徐徐响起,刺的她心头一震。 她的耳膜不断的嗡嗡作响,好似去了远方,又好似回了近处,她的喉咙哽咽了下,喃喃的叫出了这个让她许久都未敢碰触,未敢叫出口的名字:“阿丑……” 是。 他是阿丑。 即使声音发生了变化,江隐也能听出来这就是阿丑的声音。 江隐往前迈了一步。 帝行湛下意识的去阻挡,江隐寡淡的眸扫了过去。 “你确定要阻拦本祖?”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帝行湛的步子僵在原地不动。 江隐绕开帝行湛来到他面前。 她看到了阿丑。 阿丑还是老样子。 身上穿着江隐给他买的衣裳,脸上一半是纯洁无暇的,一半是斑驳的痕迹,他的眼睛一如往昔的黑亮,宛如黑色的珍珠。 他看着江隐,脸上挂着委屈的神色:“老祖宗……” 接着,手指头伸了出去,愤怒的指向帝行湛:“是他,是他杀了我。” 帝行湛冷笑:“你这个小东西还真是会告状啊。” 江隐的脖子转向帝行湛:“你只说,是或不是。” 帝行湛邪魅如妖的眸就那样定定的看着她:“是,但他本就不该存于这世间。” “那为何造就了他?” “被你利用?” 帝行湛刚想说什么,外面响起叮当的声音。 这突兀的声音会让人的意念无法集中。 江隐被强行推出了帝行湛的邪念,周围的一切恢复了正常和寂静。 铮铮作响的琴音戛然而止,江隐等人看了一圈。 他们还处在当下的房间和环境,空气中陡然清净了下来。 江隐和帝行湛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二人对视着,江隐帝行湛相互凝了许久,他们挪开了视线,都成了沉默不语的状态。 这时,门外响起砰的一声,几个领头的村民们撞门而入,他们凶神恶煞,走到他们面前四处看了一眼,又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 “恩,看来身上的邪念已经被激发出来了,这回可以献祭了。”村民道:“我们村子有希望了。” 村民们几个人虎虎生威的上前要控制他们。 帝行湛和江隐方才便已经尝试了,他们身上的内力和玄力已经恢复了。 现下是最紧要的关头,他们自然不会挣扎。 他们的眼睛上蒙着黑色的布,两个人拽着一个人的双臂往前押着。 根据触感和动作,江隐清楚的判断出了这些村民们把他们放到了一个巨大的板车上。 下边感受到一阵悬空。 他们被抬到了板子上。 走路一颠一颠的,周围愈发的肃静,他们身上被丢了很多小碎石头。 这些都是代表祭祀的石头。 砸去他们身上的浮躁等。 江隐觉得分外可笑。 颠簸感终是停住了。 村民们把板车放在了地上。 他们跪在地上,双手匍在前方,一下一下的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们再次被抬起来。 根据他们轻手轻脚的步伐,江隐由此可以判断出他们被送到了山神这里。 风小了许多。 村民们虔诚的开口:“请山神息怒,罪人已经出现。” 厚重的门被关上。 江隐等三人不动声色,没有什么动静。 江隐把眼罩扯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个巍峨的山神,眯起眸:“既是山神,却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你所谓的赎罪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罢了。” 山神开口说话了:“你们身上都有邪恶的念头,有什么资格评判本山神?你把本山神的分身消灭了,本山神会让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江隐冷冷的看着它:“代价?人非圣人,有七情六欲是很正常的事情,你却不断的将他们的欲和邪放大,然后汲取他们身上的邪念促成自己,本祖也会让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山神嘴巴的位置不断的翁动着,他眼神的方向动着动着,视线落在帝行湛的身上:“没想到,有朝一日,我也能见到堂堂的神王。” 第463章 破空的声音。 第463章 山神翁动着唇,他视线的地方平移到了帝行湛所处的位置,发出嘲讽的讥笑声:“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见到大名鼎鼎的神王。”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 “神王不也是利用的人贪念来换取些东西么?” 帝行湛并没有反驳。 他自打看到江隐识破了他的小秘密,识破了他的邪念以后,他在江隐面前便少了许多话。 听着山神对他的攻击,他也没有回话。 因为他想看看江隐会如何去做。 江隐忍不住脱口而出,眯起的眸如清越般:“你也配和他比?” “一来,来神殿所求的都是大奸大恶之人,神王清楚的调查过他们的讯息。” “二来,来神殿的若是普通人或者是心地善良之人,神王是不会同他们做交易的。” “你呢?利用这些人的意念,汲取他们的邪恶加在自己的身上,你这是自私自利的行为,你也配?你让多少人家破人亡?把好好的一个村子变成了石头村。”江隐说话铿锵有力,落地有声:“若是本祖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把大兴京城都变成这样的石头村。” 山神翁动着,没有作声。 很显然,江隐猜对了。 帝行湛听着江隐维护自己的话,心里原本无波的湖水好似被人砸了块石头,泛起了一层浅浅的涟漪。 看,老祖宗还是在乎自己的。 山神大怒:“你就算知道了这些又有何用?现在,你们成了待宰的羔羊,你们在我手里,待一会儿,我会汲取你们身上浓烈的邪念,然后把你们做成石像,放在我旁边。” 江隐冷肃着张脸,低垂着眸,又轻轻掀起,气势淡然如云,只自唇中轻轻吐出几个字:“你真的以为这次能成功么?” 她双脚落在原地,与肩同宽,掌心朝上,中心处聚集着浑然一体的内气和玄气:“召唤山神!” 石头无相邪,也就是假山神听了这话,不知从何处发出讥讽的,蔑视的笑:“召唤山神?那个不中用的东西已经被我死死的压制住了,它是出不出来的。” 世间皆有因果。 世间皆有强弱。 一环扣着一环。 原来的山神被石头无相邪压制住了,所以山神无法发挥自己的能力,让石头无相邪有机可乘,冒充了山神,掌管着大兴大大小小的山,石等。 但,若是真正的山神出现了。 那么,假冒的冒牌货自然会不攻自破了。 “这语气够猖狂,本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般猖狂的话了啊。”她微微偏着头:“那便试试?” 江隐早在刚抵达此处的时候便感受到了原来真正山神的薄弱的气息了。 她看准了位置,将浓郁的玄气打了过去。 在石头无相神的下方发生了些许松动的迹象。 “起。”江隐冷冷的。 “破!”一声破字一出。 石头无相神整个石身忽地爆炸开来。 此处发出了纯正的,正气的光。 这是山神的光。 山神看到江隐并不惊讶,意味深长道:“我终于等到了老祖宗。” 江隐羽睫的眸轻轻眨动着:“你早知道我要来,你被它镇压在此,可是因为之前我所做的那些事?” 山神点点头:“老祖宗当年一时贪杯,改了生死薄,改了许多重要的册子,这个石头无相邪已经自由了上百年了,一日,我终于想到法子将它镇压,可是忽然遇到了天地之间有异象,那样的变动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也就是这个时候,石头无相邪趁虚而入,发动了邪念替代了我,将我镇压住了,接下来的事情你就都知道了,它做了不少坏事。” 江隐心有愧疚。 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 现下,石头无相邪乃是最薄弱的时候。 江隐趁此将它困在了山神下,还亲自画了几道符咒贴在了上面。 下一刻,便听到周围似有噼里啪啦,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江隐他们循着看去,周围大大小小的石头都破碎了,低处的落在地面上,高处的开始往下滚。 江隐从未看到这样一幕,不由的问:“这是怎么回事?” 山神扫了一眼,神态如山般淡然处之:“石头无相邪在冒充我的时候,也蛊惑汲取了许多一些山,石,一些山石意志力不强,或是没有练就出一双火眼睛睛便会被蛊惑,成为它的人。” “现在,石头无相邪倒了,我重新出世,之前那些跟着石头无相邪之人自然会以大自然最为毁灭的方式消失。” 村民们听到这等声音,看到眼前发生的情形瞬间慌了:“这是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山神巍峨浩瀚的声音响彻在村子的上方。 “吾乃山神,之前冒充的山神已被处理,从现在起,整顿所有村子。”山神的声音震耳欲聋,之前效忠石头无相邪的村民们不服气的怒吼着,但他们吼着吼着就吼不出来了。 他们的七窍开始流血。 最后倒在了地上,因为他们身上背负的鲜血和罪恶太多了,之前是因为有石头无相邪做背景,当靠山,所以他们安然无恙。 现在,石头无相邪已经被处理掉了,他们的靠山也没有了。 所以他们身上背负的东西无人可以兜着,最终只能报在自己身上。 他们承受不住这等报应,所以才会七窍流血亡。 江隐望着石头村瞬息万变,那些被做成石像的人身上宛如蛇剥皮一般,外面那层石壳全部脱落掉了。 地上堆着些尸体,江隐口念着超度的经文替他们超度。 石头村被净化了,老太太把自己死去很久的儿子用一个麻袋小心翼翼,仔仔细细的包裹了起来,抱了出去。 “感谢你们。”老太太道谢后,她从后院牵出来一头毛驴,在毛驴的后背套上了一辆板车,又把儿子放到了板车上,全程不让江隐他们帮忙,好似只有自己亲自做这件事心里才会舒服一些。 老太太笑着同他们告别,她走到村口的时候,江隐忽然看到了什么,她的眸子瞪的大大的,嗓音吼了出来:“小心……” 但,她发出的声音就好像破空了一般,根本发不出来…… 第464章 地动。 第464章 老太太终于把封存在石像里的儿子给带出去了,她满脸的笑容同江隐她们告别。 老太太不想让江隐她们帮忙,把石像抬到了板车上。 她一直走到村口的时候都是挂着笑容的。 江隐刚要回头,余光忽然扫到什么,在距离老太太不远的高处,有石头从高处往下掉落,直往她的头上滚。 江隐的喉咙一梗。 她想要开口提醒,却不想张开嘴巴竟发不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她的喉咙好似被封住了一般,她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滚刀肉般的石块重重的砸在了老太太的头上,砰的一声,声音格外的大,石头顺着她的脸滚下来,掉在了地上。 老太太的脸上布满了鲜血,顺着眼睛流淌了下来。 她的手抓着板车的边沿,慢慢的倒了下去,眼睛睁的大大的,嘴里还不断的冒着血泡泡,咕噜咕噜的。 江隐冲了过去,握住她费尽力气不断挣扎的手。 她这是不甘心自己就这般死去。 她吐着血泡泡,咕噜噜的:“我,我,我儿子……” 江隐知道她想说什么,点头:“好,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会把你儿子送出去的。” 老太太是信任江隐的,她点头,手和脑袋一齐垂到了一边去。 石头村会逐渐恢复之前的血肉,血色,之前的一切会随着时辰的推移,一点一点的被人淡忘。 小祖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叹了口气:“这便是一错再错的结果和下场。” 他站在中间,刚想回头跟娘亲和帝行湛说话,赫然发现她们两个人十分默契的共同朝自己伸出了手。 小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瞬间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其实从在激发邪念那次之后,小祖便发现她们之间的情绪是不对劲儿的了。 他看着齐齐伸出来的手。 这也太难选了吧。 小祖欲要伸出去的手默默的缩了回来,他奶声奶气的嘟囔着:自己走自己的呗,我都多大了,好几岁了,哪儿用的着牵着我的手啊。 但,江隐和帝行湛这两个大人竟幼稚的照样把手伸了出来。 小祖的眼睛来回的转着,小心思动着,最后,齐齐伸出两个小手,分别的,一把拽住了她们两个人的手,哀叹了一声:“我知道我是个非常受欢迎的孩子,既然你们都喜欢我,那我就给你们这次机会吧。” 小祖俏皮的话,亲昵的行为化解了她们二人的尴尬。 他们离开了石头村。 这前儿,天已经黑了,天边的星星少量的浮在空中。 暗夜中,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是石头的声音。”江隐听了下,分辨出来。 帝行湛抓着小祖的手,却总觉得这么个小小的人儿有些碍事,因为他想靠的江隐近一些,但他发现你只要他有这个想法,小祖就会虎虎生威的拦在中间,不让他有机会靠近。 这个臭小子。 沉默了许久,好不容易能有接江隐话的机会,帝行湛怎会错过呢,他赶忙道:“这石头无相邪横斜霸道了多年,收复掳获了那么多的石,山,他们的形成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同样的,他们的倒塌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 江隐继续往前走着,眼睛总是莫名其妙的跳着。 她隐隐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一个石头砸在了自己脚下。 帝行湛拿这事儿当大事了,他也不顾小祖是否会拦着他了,如风一般迅速窜到了江隐面前,垂眸看着她的脚踝:“有没有砸到?” 他温热宽厚的手掌握着她的脚踝,这让江隐想到了阿丑这个少年。 这个少年也是如此,紧张她,宛如一个乖巧听话的小兽般,看着这样的他,江隐的心更是起伏了,她想到了阿丑是死在了他的手下。 他欺骗了她。 从头至尾都是谎言。 江隐冷漠的收回了脚,声音更是冷的让人发颤:“不劳神王费心了。” 听着这般疏离的话,帝行湛的心好似被人剜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般。 帝行湛缓缓抬起头来,看着江隐:“老祖这是打算一直记恨着我了。” 江隐迟迟未动的神色终是有了反应,她垂眸看着他:“除非,把阿丑的命还给本祖……” 帝行湛的心脏颤了颤,他稳住抖的双手,慢慢的站了起来。 定定的,一瞬不瞬的看着江隐,一言未发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小祖都觉得空气中渲染着凝固的氛围和气息。 远处,山石滚落的声音愈发的大,他们走了许久,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色的颜色,但天空的颜色总是觉得有哪些不对劲儿。 帝行湛黑曜的眸眯起:“是山石滚落下激起的灰尘。” 江隐同他对视一眼,一怔:“对,山石滚落不仅仅是石头村周围,还有整个大兴京城,山和石都是很常见的东西,想来那边已经遭殃了。” “快回去。” 他们打算用轻功赶过去,考虑到小祖不会用轻功,他们二人齐刷刷的刚想把小祖抱起来,帝行湛抢先抱了起来:“你今夜超度辛苦了,留些体力。” 时间紧急,江隐没有和他为这么点小事继续撕扯,便同意了。 他们脚下运着轻功抵达至大兴京城时,被沿街和当下的景象震住了。 大大小小的石头宛如暴风骤雨般滚落下来,砸在人的身上,砸在百姓们的家里,房子上,导致瓦片碎落。 不少人走的慢被石头砸了个翻个儿,还有的人的小摊也被砸的七零八落的。 百姓们叫苦连天,有的抱住自己的小孩发出悲戚的哭声。 大兴京城最繁华的这条街道已经乱七八糟,无处落脚,地上混着鲜血、石块、污泥等东西。 帝行湛抱着小祖让江隐在原地等着,他要去寿王府找人支援。 江隐点头,她又抬头的时候,嘴里吐出一句话:不用了。 闻言,帝行湛愣了愣,刚想问为何,他见她盯着前方,他也下意识的循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寿王麾下掌管的亲兵们已经出动了。 他们整齐划一的走出来,又雷厉风行的散开,迅速帮助百姓们摆脱现在的困境。 帝行湛笑:“君恩寿看着不怎么样,培养出的兵倒是好的。” 第465章 江隐寡淡的清眸掠了过去:“寿王再不怎样,也比满口谎言之人要强。” 真是,直直的往他的刀口上怼啊。 帝行湛没有反驳什么,他垂着眸:“老祖说的有道理。” “现在还不是老祖算账的时候。” “先救人。” “待结束了,我向老祖负荆请罪。” 帝行湛把小祖交给江隐,一拂袍摆朝前方跑去。 风,卷过帝行湛的袍子。 不知怎么,江隐的心有种忽闪的,从高处跌下来的失重感。 她下意识伸手去抓,抓到的是一阵风。 她捂了捂心脏,好似有些闷闷的。 帝行湛条理分明,井然有序的召集着手下的兵做事。 “副将,现在拿着本王的令牌前往各大军营,让他们迅速出人出来救人。” “是。” 过了一会儿,大兴京城出现了让人燃起整个希望的士兵们。 方才去叫人的副将回来了:“寿王,去了灏王之前所掌管的军营,这些士兵全然不配合我,说是要灏王出面才行,可灏王现在已经不掌管他们了啊,他们这不是故意的么。” “本王的令牌都不好使?”帝行湛清冷一笑。 “唔……”副将吞吐了一番,道:“他们,他们说了,寿王只是一个王爷而已……” 跟过来的江隐恰好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唇角掀起冷冷的笑容:“看来王的令牌是压不住他们啊。” 她从袖口里拿出来一块令牌:“那便试试皇上的令牌。” 副将把令牌拿了回去,再回来的时候像个凯旋的小公鸡,身后跟着一群士兵们。 江隐看着他们吊儿郎当的样子,目光所及之处冷的骇人:“自私自利,你们以为石头滚下来砸不到你们便是万事大吉了么?” “你们的家人难道不在这儿住么?” “当你们的家人也被石头砸到的时候,其他士兵可不可以袖手旁观?” 这句话一出,那些士兵有的露出了羞愧的神色,江隐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 “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话已至此,说这些便够了,不必说的太多。 那些士兵们果然正色了起来,不敢打马虎眼,听从君恩寿的吩咐纷纷前去救人。 帝行湛笑:“不愧是老祖宗,恩威并济,这般迅速把这群愣头青给制服了。” 江隐现下对他的情愫很复杂,没有立刻回复他的话,转而离开。 关键时刻,帝行湛和江隐各自忙各自的。 帝行湛把几个反应快,遇事不急不躁,不慌不忙的副将们召集到了一起,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几人的任务不是一样的,要分开去做,一会儿自己去分任务。” “先找到一个石头滚落较少,安全的大地方,把四处逃窜的百姓们召集起来,安置到一个地方,这样既保证了百姓们的安全,又不会妨碍我们的施救任务。” “其次,找盾牌沙包等能够抵御住所有石头的东西提前准备出来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在搜救和执行任务的时候必要注意不要让这些石头伤到自己。” “是。”副将道。 副将他们几个带着人去做事了。 不断滚落的石头砸着,滚着,很多士兵们都要抵抗不住了,他们后背上,身上布满了伤。 副将脸上挂着彩,一瘸一拐的:“王爷,不行,我们的人再多也无法抵抗这些石头啊,大自然的力量不是我们所能撼动的。” “这些石头啊都是从四面八方,不同的方向滚落下来的。” “我们无法控制他们的方向啊。” 江隐清冷冷冽的声音响起:“可以控制。” 她站在士兵们中间,左右环绕了一圈:“你们现在准备出一个没有人烟,没有住家的空地,愈大愈好。” 帝行湛思忖了一番,脑子里赫然出现一个地方:“君恩灏先前所掌管的军营后身有大片空地。” 一个副将道:“空地?那边的确是有这样一大片空地,但是灏王似乎想留下来自己做一些军营,军屋等地方,我们把这个地方用了,灏王若是知道了岂不是会气死。” 帝行湛呵笑了一声:“气死就气死,气的又不是你,你着什么急。” “本王恰好想看看灏王狗急跳墙,气的跳脚的样子。” 他们来到灏王之前所相中的地方。 这块空地平坦整洁,一看便是君恩灏派人处理过的。 这回看来君恩灏的确会气死的。 江隐在此处做了个阵法,她在四面八方的角落设了几个点,又贴上了符。 “此符是转移阵符,可让心中所想的石头如数往这边转移。” 江隐刚说完这话,副将他们高兴的直拍手:“王妃真是厉害,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法子。” 江隐点头,既阵法已经做好了便执行吧。 帝行湛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需要助阵吧,我来帮你。” 江隐讨厌他这般了解自己,肃着一张脸,凉凉的看着他:“不……” 不需要三个字还未说完,帝行湛邪魅如妖的眸轻眨着:“关键时刻便不要倔强了。” 帝行湛已经酝好了无数的力气,灌输在掌心,只等着蓄势待发了。 江隐的眸专注,专一。 她双臂抡圆,朝前方作法,成为一个椭圆的球形,里外都充斥着小星星和光波光纹。 江隐默念着符语,一股神秘的,无形的力量朝江隐这边的方向涌了过来。 下一刻,便见各种各样的石头从四面八方朝江隐的方向涌了过来,统统涌到了这个法阵之中。 噼里啪啦,砰砰作响。 大大小小的石头砸在地上,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轰动了整整一夜,石头才彻底落地结束。 大家伙儿松了口气,帝行湛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他们往里走去,小祖也蹦蹦哒哒跟个兔子似的往里面走。 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们所处在的阵法的地面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好似要翻天覆地般,地面颤动,人根本无法依靠着自身的力量稳住。 帝行湛黑曜的眸骤然紧缩,迅速判断出来:“是地动!” 随着帝行湛的猜测,地面崩塌,砰砰直响。 帝行湛的眼眸骤然一缩,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把江隐和小祖一手托起一个往外放…… 第465章 小毛驴拉着神王。 第465章 地动山摇,脚下破碎。 帝行湛黑曜的眸骤然一缩,漆瞳闪过一抹坚定之色。 他一手一个,把江隐和小祖托了出去。 在她们被帝行湛托出去后,阵法里的圈子地动山摇,山崩地裂。 大大小小的石头全都震动了起来,它们卷动着,滚动着,帝行湛想爬起来,却是无处可逃,他整个人被石头砸着,最终压在了下面。 小祖被眼前所看到的一幕惊呆了。 他睁着大大的,圆溜溜的眼睛,喉咙好似卡了个东西,半晌才憋出吼了出来:“神,神王叔叔……” 江隐的脑子嗡嗡作响,里面只剩下最后的画面了。 那就是帝行湛被石头压垮倒在她面前,却仍然用那双情深款款的眼神注视着她的样子。 她的呼吸一窒,眸里融着一抹烫。 她双脚不受控制般朝阵法内跑去。 此时,地动已经结束了,所以她跑过去也是毫无危险的。 方才之所以地动了是因为这块地壳原本是平静的,但是因为在地壳上忽然堆压了太多的石头,导致这一片地壳忽然改变了原有的平静,所以发生了忽然性的地动。 无数大小的石头积压成了山,重重的压在了帝行湛的身上,后背上,严丝合缝的,没有缝隙的,严严实实的。 江隐用双手去挖,挖了几块,挖到十指都充满了鲜血。 小祖看的无比心疼,他还暂存一丝理智,肉乎乎的小手拍了拍江隐的肩膀:“娘亲,不要用手挖了,咱们可以用内功啊。” 人在情绪紧张的时候更是容易忘记这等重要的事,会用人最原始的,本能的法子去做一些事。 经小祖的提醒,江隐这才反应过来什么。 她哽了下喉,将些不如意的心思吞咽了下去。 江隐站起来,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丹田内浓郁的玄气灌输到掌心之中,而后朝堆砌起来的石头山轰然抨击去。 石头山先是被江隐强而浓郁的力道搅成了小块小块的石头,又从小块小块的石头变成了粉末。 冬日的烈风一吹,粉末卷起,宛如细细的沙子,那些士兵们怕被迷住眼睛,所以他们纷纷抬手捂住了双眼。 吹散的沙土下,帝行湛整个人趴在地上,双手以保护者的姿态抱着脑袋。 他身上袍子的料子都被石头刮碎了,露出了肌肤,肌肤受不住石头的摩擦,都已经出血了。 江隐把僵硬的他扒出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在他身上输了一口玄气,但是帝行湛毫无反应。 一向镇定的江隐的确是有些慌了,神手跟在后面上前一步:“老祖宗,这个地方不适合养伤,还是先离开这里吧。” 江隐点点头,她现在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神手上前把帝行湛背到了后背上。 他们往寿王府的方向走去。 石头停止了滚落,街道上虽杂乱一片,但却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百姓们敢出来了,他们看着被砸毁的家,心里百感交集,有的心里脆弱的更是趴在地上痛哭了起来。 寿王府内。 小祖坐在床塌边上给帝行湛号脉。 他抠着小脑袋,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真是好奇怪啊,神王叔叔虽说被石头压住了,但是因为及时把石头搬走了,再加上神王叔叔自己护住了命脉和心脉,所以不会一直昏迷不醒的,但是神王叔叔现在却是昏迷不醒的状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就在小祖十分忧愁的时候。 他软软的掌心忽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挠了一下。 小祖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什么。 啊哦,神王叔叔这是装的。 至于为何要装? 想来是为了娘亲吧。 小祖在挣扎犹豫着。 脑子里,心里有两个小人儿在不断的在跳动。 到底该不该帮着神王叔叔欺骗娘亲呢? 思忖了一番,小祖咬咬牙,痛下决心,看神王叔叔这般可怜,心里想着,那还是帮他这一次吧。 江隐见小祖的小脸儿起了变化,神色悲伤的看着他,拧着眉:“怎么?” 小祖的鼻子瓮里瓮气的:“娘亲,神王叔叔恐怕快不行了。” 躺在床塌上,完好无损的帝行湛:…… 江隐的手指搓了搓,掀开眼皮淡淡的看着小祖:“是么?” 小祖小鸡啄米的点头:“是啊。” 江隐沉默了一会儿,她摆摆手让小祖出去:“嗯,知道了,你先出去吧,让我和叔叔说几句话。” 小祖总觉得娘亲的气氛不太对劲儿。 但是小孩子嘛,没有多想什么,想着完成了神王叔叔默默做声交代的任务,他便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了,转身跑出去玩了。 江隐定定的看着帝行湛。 帝行湛躺在床塌上,都能够感觉到江隐灼热的视线。 若不是他能够气定神闲的淡然下来,帝行湛想来早就破功了。 好在江隐没有注视着他太久。 她的手覆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而后对神手道:“现在去外面的布料点,买一套差不多尺寸的寿衣过来。” 神手听到这话一愣,面容逐渐僵持了起来。 “老祖宗,为何要寿衣啊?” 江隐只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本祖要寿衣自是有本祖自己的用处。” “你无需多问。” “尽管拿来便是。” 神手一听,点头转身离开。 他拿着寿衣进来,在江隐的眼神攻势下硬着头皮把寿衣给帝行湛给穿上了。 神手觉得无比的别扭,问:“老祖宗接下来干什么?” “一刻钟后带出来。”江隐说完这话便出去了。 神手和睁开眼睛的帝行湛压低声音说话:“王,现在怎么办?老祖宗不知道要干什么?总感觉要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呢。” 帝行湛生怕被发现自己的计划,他压低声音,草草叮嘱了一句:“按照老祖宗说的去办,我倒是想看看老祖宗究竟想要做什么。” 神手答应,心里忐忑不安的。 约莫过了一刻钟左右的功夫,神手按照老祖宗的要求把人带了出去。 走到门口便看到房门外摆着一个板车,板车前有一头可爱的小毛驴儿,小毛驴看到他们还哼哧哼哧的喘着气,好似在嘲笑什么似得。 神手奇怪,摸着脑袋问:“老祖宗,这是?” 第466章 解除误会。 第466章 神手看着小毛驴,十分困惑的挠了挠脑袋。 “老祖宗,这是要干什么?” “要干一件大事。”江隐淡淡道。 她扫了眼毛驴车上的帝行湛。 帝行湛高大的身子平平的丢在上面,双腿腿窝的位置卡在马车的边沿处,双脚都要挨着地了,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江隐只是淡漠的收回了眼神。 她往外走去,同神手道:“拉着他,跟本祖来。” 神手虽疑,却不敢不遵从命令。 神手推着小驴车跟着江隐来到个荒芜的郊外。 他心中涌出个大胆的猜测。 老祖宗把王拉到荒郊野外,不会是要宰了吧。 就在他瞎琢磨的时候,江隐忽地开口说话下命令了:“把人搬下来。” 神手按照老祖宗说的做了。 他把帝行湛搬到了个地面不是很崎岖的地方。 毕竟这是自己的王。 需要细心呵护。 他搬完以后,问:“然后呢?” “驴车上有火油,再去拣点柴火。”江隐的双臂自然的抱着。 神手心里的不安逐渐放大:“老祖宗弄这些是干什么啊?” “小祖已经说了,帝行湛已经无力回天了,既然都无力回天了,那本祖只好尽一尽最后的本分亲自把他火化了。”江隐的神色全然不是说笑的。 神手目瞪口呆,结结巴巴的:“你,你你你,你说什么?” “要,要把神王火化了?他,这怎么能确定他死了呢?这要万一看错了呢?”神手在心里默默的想着,王这次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难道你在质疑小祖的医术?”江隐简单的一句话便把神手所有的话怼了回去。 他硬着头皮去拿东西,希望王见好就收啊。 江隐亲自起了火,冬日的冰冷和寒雪似乎都要被烤化了般。 “把他拉下去。”江隐道。 神手不动地方。 江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好,你不做,本祖来做。” 她一个纵上跳了上去,伸手去拉帝行湛的双手,谁曾想,一个力道让她整个人往前倾了下,人撞在了一个结实的前胸上。 帝行湛宽厚的手掌覆在她单薄的玉背上,低沉醇厚且暗哑的声音自她耳边响起:“老祖,当真舍得烧死我?” 江隐并不意外他会有这样的动作和行为。 她的手握成拳头隔在他们中间:“你都舍得骗本祖,本祖为何不舍得烧死你?” 帝行湛啧了一声:“还真是最毒妇人心呢。” “老祖。”帝行湛的声音柔软了下来,宛如红豆糕般,他的下巴轻轻的卡在江隐的肩膀上。 性子如柔软的毛狗般,一时半刻竟让人狠不下心来。 “老祖当真不想听我解释么?” 江隐意外的没有冷着脸对他。 帝行湛心里舒展了许多。 “我与常人不同,我比旁人多了一个魂魄。” “我这个魂魄太过执拗,经常在我的正常的七魂六魄里捣乱,让它们不得安生。” “我只好把这个魂魄放出去,让他磨磨性子,这样才能和我其他的魂魄们融合。” “但是我不能直接放出去一个魂魄,这样他就是孤魂野鬼,也会被摆渡人抓到的。” “我便让这个魂魄变成最原始的状态,那就是人类。” “但是他只有一个魂魄。” “所以无法变成一个正常人,最后只变成了一个少年,还是一个缺少心智和丑陋的少年。” 江隐了然,难怪阿丑是这个样子。 “后来,阿丑遇到了你,在你身边渡化了许多。” “他的灵魂变的干净了许多。” “但是他必须回归到我的体内,否则……” 帝行湛邪魅如妖的眸垂了下来:“死的是我和君恩寿,因为他的灵魂很特别,属于主灵魂,这个主灵魂操控着我们,可以让我们疯癫,可以让我们成魔,也可以让我们死去。” 江隐听了以后沉默了。 心里没有最开始那般不舒服了。 帝行湛见她情绪没有那般激动了,他继续道:“阿丑就是我的主灵魂,阿丑是我,我也是阿丑,其实我们是同一个人,阿丑只是以另外的一个方式和身份存活在我身上了。” 这句话让江隐有了松动之感。 她从他的怀里退出来,眸看着他:“在你的邪恶意念里,你是想杀了他的。” 帝行湛邪魅的眸坦诚的看着江隐:“是,因为我一直都知道他是我们之间的隐患,我担心有一日你知道后会造成今日的局面,我怕我们不再有交集了,所以我产生那样的邪恶念头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我无法碰他。” “拿他没有办法。” “谁让他是我的主灵魂。”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似要把这些天积攒在胸腔里的浊气全部吐出来,她闭了闭眼睛,也愿意同他吐露真话了:“难怪你身上有阿丑的熟悉感,那段时间,本祖失眠严重,只有在阿丑的陪伴下方可拥有一个好眠。” “后来阿丑离开,你送来了一个香薰入眠的香烛,本祖靠着那个也能睡好。”江隐说这话的时候也在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帝行湛。 帝行湛垂眸:“可以不说么?” “还想隐瞒本祖?” “不敢。” 帝行湛把垂到手腕的袖口撩了起来,让她看自己的手臂。 江隐看到他的手臂上划了几道伤痕。 “那些让你助眠的香烛都是用我的血做成的。” 帝行湛平静的说完这番话让江隐感受到了震撼。 最后,江隐什么都未说,拉着帝行湛的手往下走。 …… 石头一事自然是轰动了朝廷,朝廷得知此事是以江隐和帝行湛二人之力解决了,大肆的夸赞和奖赏。 君恩灏这边得知以后,也想趁着此事让皇上恢复他管理军营的权利。 他煽动先前军营的人在民间说些话。 最后,那些话流传到皇上耳内都变成了这样。 “我们是灏王麾下的人,是灏王告诉我们要为百姓,为皇上,而且那日灏王也出来帮忙了。” “对,灏王都受伤了。” 更夸张的,后续有不少百姓们竟然在茶馆等等地方大肆宣扬灏王的心地善良。 “灏王救了我一命啊,若不是灏王替我挡了石头,想来我必定会死的。” “是啊,灏王还收留了我的两个孩子呢,灏王是贤王啊。” 这些话江隐听了去觉得好笑,皇上本来不想理会的,但是江隐亲自给皇上写了一封信…… 第467章 我看你的自身的风水不怎么样。 第467章 经了石头崩塌,捣碎百姓,大兴京城一事。 君恩灏胆大的拿此事做引子,让百姓们大肆宣扬此事是君恩灏的功劳。 这段时间,灏王是百姓们讨论的最多的话题,都是些灏王奋力救人,是难得一见的好贤王等名声。 君恩灏被捧的高高的,甚至有百姓们集体要让朝廷奖励君恩灏,君恩灏曾经军营的士兵们也推波助澜了一番。 此事闹的轰轰烈烈,闹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被这些话嚷的厌烦,本想置之不理的,但想到什么,决定问问老祖宗的意见。 江隐得了君行之的来信,她一目十行的过了一遍,不由的冷笑:这灏王真是太急了,呵,急不可耐啊。 帝行湛偏过眸淡淡的瞥了眼,摩挲着手腕上从江隐发丝上拽下来的发带:“这么点小事也要问你,这江山干脆让贤算了。” 江隐淡淡的扫了他一眼。 帝行湛立刻心领神会:“好好好,我不多说了。” “皇上有疑虑也是正常的。” 江隐刚说完,帝行湛魅惑的桃花眼轻眨着,打了个响指,覆在江隐耳边说了句话。 江隐从起初的沉默到慢慢的点头,她应着:“这是个好法子,既给了君恩灏想要的,又用此事制服了他。” 江隐果断给君行之回了信。 君行之看着江隐给出的建议:“老祖宗是不会害朕的。” 当日,君行之写下圣旨恢复君恩灏掌管军营的资格。 灏王府上上下下得知此事后欢呼雀跃,跪下恭贺君恩灏。 君恩灏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套上斗篷往军营走去,他的麾下们得知他回归之后十分欣喜在外面迎接着他。 君恩灏的眼神异常锋锐,他的野心也经过这次的事变的大了,他环绕了一圈:“你们都是本王的士兵,从现在开始,你们要忠心耿耿,谁对本王忠心,本王便会提拔于谁。” 此话一出,他麾下的士兵们士气十足的吼着。 君恩灏满意的点点头,很喜欢这种被人高高捧上天的感觉。 他抬手叫来了副将:“本王先前看中的那些空地,现在可以开始按照本王之前的计划去做那些军营,表面放置一些普通的武器,打通的地下要放一些本王珍藏的东西。” 副将听着连连点头:“是,王爷。” 副将带着士兵们往军营的后山走去。 没过多久,副将火急火燎的跑到了前面,脑袋上全是汗:“王爷,不好了,后面,后面的军营……” 君恩灏见他这般,瞬间领悟到定是后面的空地出现了问题。 他眉头一拧,如龙卷风般朝后方跑了过去。 君恩灏望着被砸的大大小小的土坑,他气的捶胸顿足,手攥成拳头一下一下的砸着地面。 “啊!究竟是谁干的!” “这片地当初可是本王花了大价钱,人力的。” “现在被祸害成了这幅样子。” 君恩灏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猩红着眸:“谁?究竟是谁弄的?” 副将也说不出来。 有个士兵是有印象的,他道:“灏王,我好像知道是谁,前段日子,石头落下的时候,寿王和寿王妃来这儿比比画画的做了一个法阵,法阵开启之后,那些石头全都往这边这个方向统一砸了过来,后来石头又变成了粉末,估摸待事情结束后,王爷这边的空地就变成这幅样子了。” 君恩灏听了这话气的脑子都要炸了。 “为何没人告诉本王?为何在她们刚开始捣乱的时候没人告诉本王?” 君恩灏怒吼着。 士兵被吼的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吞咽着口水,小小声道:“王爷,当时情况危急,大家对石头避之不及,谁也不会注意到这件事的啊。” 士兵的话让君恩灏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君恩灏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最近太顺了,导致情绪也产生了激动,他不理智的径直朝寿王府走去,任谁也拦不住他。 君恩灏敲开了寿王府的门,粗暴的推开了管家,径直来到花厅,见帝行湛和江隐正琴瑟和鸣的相处着呢。 哦不,准确的来说是江隐宛如一个女王般坐在座位上,帝行湛跟个狗腿子似的亲手剥了橘子,葡萄就差亲自喂到江隐的唇边了。 君恩灏停了下来,忍不住嘲讽:“呵,本王若不是亲眼所见,真是无法想象能看到这样一幕啊,堂堂灏王竟有这样的时候,对着女子点头哈腰,宛如一条哈巴狗一样。” 帝行湛听了君恩灏的话并不生气,他把一颗葡萄成功喂给了江隐,心满意足的笑笑,又慢条斯理的用帕子把手擦了个干净。 帝行湛淡笑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神里似还带着嘲讽和怜悯:“俗话说,小家治不成,怎能治好大家,本王的后宅和谐美满,同夫人恩爱有加更是自古以来的美德,灏王之所以没有这等琴瑟和鸣的感情,想来也是灏王本身的风水不太好。” 君恩灏竟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他想起此次来的目的:“本王想问问你们,跟本王有什么深仇大恨,至于这般整本王?”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她们瞬间懂了彼此之间交换的眼神。 这可比她们想象中的要快许多啊。 但是让江隐没想到的是君恩灏的脑子是不是锈住了?竟兴师动众的跑来这么直白的问。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么蠢的人了。 帝行湛看出来江隐懒的理他,低低的笑,用十分疑惑的语气去问:“我们是怎么你了?让灏王这般愤怒?这是抱着你的孩子跳井了?还是……” 想到什么,帝行湛用手敲了敲脑子:“瞧本王这记性,灏王没有孩子,不像本王妻儿都有,十分圆满。” 君恩灏怎的以前没发现君恩寿的嘴皮子这么溜,这么气人呢。 他开门见山道,语气中充斥着浓浓的愤怒和质问感:“本王军营后面那片整齐的空地是不是你们弄成这样的?” 帝行湛骨节修长的长指在桌上敲了敲,喉结滚动,声音低低沉沉:“什么空地?本王听不懂,而且,你凭什么直接找我们?你有什么证据?” 第468章 大换血? 第468章 君恩灏觉得君恩寿不复先前的冷冽。 现在的他更如滑溜溜的泥鳅,让人摸不到头脑。 简单过招的几句话让君恩灏有种气的吐血的感觉。 君恩灏撩起袍摆,虎虎生威的坐在他们侧位的椅子上。 “本王的士兵声称亲眼目睹你们前往本王军营后,不是你们做的还能是谁?”君恩灏口吻笃定。 气氛沉默许久。 嗒,是江隐把茶盏撂在桌上的声音。 一声轻嗒声让君恩灏的心倏地一紧。 江隐清冷如山泉的声音涓涓流出:“君恩灏,做人有点脑子吧,你的士兵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 “本祖还说寿王府的人看到灏王日日夜夜流连花街柳巷呢,怎么?这也有说服力?” 君恩灏刚想反驳什么。 江隐抬手淡淡的打断了他的话:“先不必着急反驳本王,方才本祖说的这只是其一,其二便是就算军营后边的空地是本祖和寿王做的,那又怎么样呢?你有什么资格来找本祖大呼小叫,兴师问罪的?” “前段时间,石头一事危如累卵,本祖为保障江山百姓们的安全找了这样一个地方,将石头全部排下去,化解了大兴京城石头四处掉落的危机。” “你身为一个王爷,不为江山社稷考虑,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之中,难不成那个时候要考虑到要给灏王你留下这块地,让大兴京城们的百姓们伤亡惨重,难道这样你就满意了么?”江隐字字铿锵,噎的他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君恩灏是个不甘示弱之人,他怼了回去:“呵你说这话倒是有意思,难不成还不允许本王保护自己的东西了?这整个大兴京城那么多空地方,怎的就盯上这个了?” 江隐骨节分明的长指敲了敲:“怎么?那等危急关头,你还要本祖挨个去找哪些是适合移除石头的空地?” “你知不知道时辰多么宝贵,但凡耽搁那么一会儿,会死伤多少无辜的人?” 江隐犀利的眸冷冷的,宛如一把羽箭般刺了过去:“难道灏王可以拍着胸口负责,打包票可以负责这些人的生命安全么?” 君恩灏被噎的闭上了嘴。 他的确无法负责。 最后,君恩灏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他转身欲走,在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脑子好似灵光闪过了什么:“等等……” “好像有什么不太对劲。” 他定定的看着江隐:“石头无相邪不是我母亲,我母亲已经死了,为何还会有石头滚落?难不成我母亲根本不是石头无相邪?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划?” 江隐看着君恩灏,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呵,这君恩灏的脑子还是有些迟钝的。 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到今日才领悟。 但是江隐又怎会顺着他的话说呢,她掀了掀眸,露出一副茫然的样子:“灏王在说什么?怎的今日说的尽是疯话呢?你母亲是石头无相邪的事又不是本祖下的定论,是你府上的人发现的,又是你母亲亲自暴露出来的,况且,道士也亲自证实了,你现在跑来质问本祖,你的脑子怕是有什么问题吧。” 江隐的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讽意。 君恩灏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他深呼吸一口气:“好,好,寿王妃的嘴巴这般厉害,本王说不过寿王妃。” 他灰溜溜的离开。 君恩灏在石头无相邪这件事上愈想愈不对,他气的在府上大发雷霆,砸坏了许多东西,而且还打了孙欣,打了所有当初指控他母亲是石头无相邪之人。 他懊恼,怨恨的情愫在胸腔中燃烧着,刺的他十分的痛。 君恩灏大醉了一场,起来之后眼里的仇恨更甚了。 君恩灏召集了麾下的军师们,让军师们为自己想法子,他虎虎生威,把自己当成王般坐在了椅子,他的脑子里生出一个计划:“本王手中有虎符,这虎符能调动黑甲兵,所以本王……” 那些军师们听了这话,每个人的反应是不一样的。 有的人目瞪口呆,谨慎小心的叮嘱着:“灏王,虽说现在朝廷有部分是我们的人,但是我们还是要万事小心啊。” “此言差矣,灏王手里可是有黑甲兵的啊,得黑甲兵等于得天下,要知道,黑甲兵可都是听从虎符行事的啊。” “人啊,胆子必须得大,如若不然,则会被一直压着。” 此人的话恰恰说到了君恩灏的点上,君恩灏拍了拍椅子的扶手:“这话说的不错,看看这段时间,本王过的是什么日子,随便就被欺压,就被剥夺了权势,这种日子本王算是过够了,与其这样窝窝囊囊的过完这一生,还不如想法子把权势通通握在自己手里,到了那个时候,看看谁还会给本王眼色看。” “灏王若是主意已定,不如想一个周全的计划。” 君恩灏的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嘴唇:“恩,本王去问问北惑大人吧。” 君恩灏知道该如何北惑,他跪在外面等了好几日。 自然,依北惑的性子,想见君恩灏,自然是要把人拽进去,狠狠的收拾一顿了,骂了一通,说他没本事云云的。 后来,得知君恩灏这个计划眼底倒是划过一抹赞许之色:“想实现这个计划很简单,把大兴王朝最厉害的两个人支开,剩下皇上自己,这样他就没有帮手了,斩了皇上,你这个皇位就算是坐稳了。” “届时就算是帝行湛江隐二人回来也无济于事了。” 君恩灏虽然不太愿意听到,承认君恩寿江隐很厉害的话,但是目前这个情况也只能这样做了。 只要坐上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他就赢了。 北惑给了他一个锦囊,让他按照锦囊上的去做。 君恩灏离开后,北惑的手指敲打着:“君恩灏若是真的有本事掌控了大兴王朝那还好了,他掌控大兴王朝,我掌控他,那我的计划也会顺利很多很多。” 君恩灏回去后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锦囊,他扫了眼上面的话,拧起眉头,有些不解:“这北惑为何让我想法子和君恩寿的母亲联络上?” 另一边,一直在寿王府夹着尾巴做人的徐太妃也收到了北惑的亲笔信…… 第469章 徐太妃的计划。 第469章 另外一边。 在寿王府夹着尾巴做人的徐太妃此时也收到了北惑的来信。 徐太妃收到来信后,她的心燃了燃。 她用火折子把蜡烛点燃。 将阅过的信件烧的干干净净。 她在原地来回的踱步,眸里跳跃着兴奋感。 北惑要同君恩灏整治大兴王朝?让大兴王朝大换血? 她的心雀跃无比。 她早就看不惯大兴王朝了。 若是能让大兴王朝就此倒塌。 那么,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是愿意的。 徐太妃回忆着信件中的内容。 北惑让她利用’蛊’这一特点把事情搞大,想法子把君恩寿给支开,最好的是一石二鸟,不但能支开君恩寿,还能支开江隐。 徐太妃褪去方才的兴奋,她坐下来认真的思考着:“究竟如何才能一石二鸟?” 从白日坐到了深夜。 徐太妃终于想出了一个法子,但咬着唇总是一副疑惑不定的样子。 她定了定神,闭了闭眼,待再睁开眸时,眸底一片坚定,喃喃自语:我既想好了便不会再犹豫和退缩,为了让大兴王朝毁灭,为了让当年强取豪夺非要我做嫔妃的先帝的江山毁于一旦,为了我的大安王朝,用我的牺牲作为奠基石又能怎么样呢? 徐太妃甚至觉得这是一件非常自豪的事情。 徐太妃一直同大安王朝那边有所联络,她联络的方式并非是那种飞鸽传书的方式,而是用他们大安王朝的蛊虫去传递讯息。 她将自己的计划用针,一个个刺到了蛊虫的腹部。 这个蛊虫的腹部是可以记载大量的文字的,而且它体积小,长的不起眼,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即便是发现了,没有大安王朝自己的技术,也无法探测出蛊虫腹部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就这样,蛊虫来到大安王朝。 大安王朝的大王看到徐太妃的这个蛊虫信件,他摸着胡须笑的开心:不错不错,不愧是我大安王朝的勇士,都已经嫁到大兴王朝这么长时间了,还惦记着咱们大安王朝。 坐在大安王朝身边的王后听了这话,笑:“自然是因为咱们大安王朝的人忠心耿耿了。” 大安王朝的大王呵呵呵的笑着:“别,可别这么说,在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忠心耿耿的人啊,他们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们刚一出生的时候便被灌入了让她们对大安王朝忠心耿耿的蛊虫,这些蛊虫钻入他们的脑子里,他们的脑子里只有忠诚。” “徐太妃的这个计划不错,大兴王朝已经接连好几次侵占了我们几个地,眼看着现在的边境也防不胜防,若是这条线再被大兴王朝给侵占了,那么我们大安王朝就会彻底沦为大兴王朝案板上的鱼肉。” “现在也就是有蛊在支撑着。” “既然徐太妃现在有这个计划也是一件好事,我们也可以趁着此次的计划把大兴王朝给端了。” “大王,这个计划真的可行么?” “自然,徐太妃是用自己的性命和身体来作为这次成功的主要因素的。” “徐太妃的身体和别人不同,她一个是自己的本体,另外,她的身体里一直潜伏着一只很厉害的蛊虫,这个蛊虫可以让人的力量变的强大,也是毁灭蛊虫,但是想要拥有,利用这个蛊虫做大事,便要牺牲母体。”大安王朝摩挲着下巴。 “母体指的就是徐太妃的身体?”王后不确定的问,因为她只要想想便觉得毛骨悚然。 大安王朝的大王骨节修长的手在桌上敲了敲:“不错,届时,徐太妃会把这个蛊虫给生出来。” 王后只要想想便觉得恶心。 大安王朝的大王已经忍不住摘下胜利的果实了。 他迅速写信给徐太妃,告诉她非常赞同此次的计划,大安王朝必当全力配合。 徐太妃这几日故意让自己郁郁寡欢的,她闹的脸色惨白,整个人萎靡不振的,她照着镜子,见时候差不多了,她蔫蔫的倒在了地上。 徐太妃再怎么样也是个太妃,是君恩寿(帝行湛)的母妃。 君恩寿即便对她有很大的意见,徐太妃都是他的母亲,他不能不闻不问。 郎中和小祖分别诊断过,她这等情况就是心神不宁,心神多思。 徐太妃在含了一片人参之后终于醒了过来,看到帝行湛一副脆弱的要驾鹤西去的感觉,拉着帝行湛的手诉苦:“寿儿,我是你的母妃,想来你也看不得母亲受苦吧。” 帝行湛眯了眯妖媚的桃花眸,他有些厌恶除了老祖宗之外的人触碰自己,左手抓着徐太妃的右手,让她把手抽离出去。 徐太妃的眼睛闪了闪,情绪极快的她迅速涌出了一圈泪水:“虽说这寿王府四处都是好的,但是母亲在这儿待的心情不愉快,母亲想带着丫鬟四处走走,行不行?等母妃在外面逛够了,散够了心就会回到寺庙去,再也不给你添乱了。” 帝行湛听着倒是疑惑重重,他呵的笑了:“你可一直都是不想离开寿王府的,这次离开有什么目的?” 徐太妃气的直哭,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你这孩子说什么呢,我能有什么目的,我就是心情郁结,难道还不能散心了?你这是把我当然囚人一样把我关起来了是么?” 人性不是这样的。 徐太妃是寿王的母妃,有权利做任何的事情。 如若阻拦,或是强行把人留下,谁知道徐太妃会做出什么毁坏寿王名声的事。 帝行湛同江隐商量着:“总归不是人犯,不能一直囚禁于此。” “那便让她跟着丫鬟出去,你再从副将中派一个人暗中跟着她。”江隐提出一个建议。 帝行湛邪魅的桃花眸眨了眨:“这的确是个好主意。” 就这样,帝行湛答应了徐太妃出去游玩散心。 为了给君恩寿博一个好名声,他特意准备了一个非常舒适的马车,马车上准备了软垫,还有丰盛的糕点等等,而且还给了她些银票。 徐太妃心里舒了口气,总算可以离开寿王府去执行自己的计划了。 在她离开后,帝行湛派出去的人便跟了上去…… 第470章 肉泥。 第470章 在徐太妃离开后,帝行湛便派人跟了上去,派的是君恩寿军营之中,性子十分谨慎的一个副将。 徐太妃配了个车夫,配了个丫鬟。 这两个都不是她的人。 但是她丝毫不担心。 马车咯噔咯噔的往前行驶着。 天由白,逐渐辗转成了青,暗青,灰,最终成了墨蓝黑色。 马车踏入了林荫小路。 天黑,加上雪天不宜继续赶路。 徐太妃便让车夫停下来,让车夫和丫鬟把帐篷搭建起来。 帐篷搭建起后,徐太妃钻进了帐篷,她把提前准备好的雪叶茶拿出来,雪叶茶通体成白色,她之所以选择了这茶是为了…… 徐太妃从瓷瓶里拿出两只白色的蛊虫,把蛊虫放入了雪叶茶中。 因她手上的白色蛊虫和雪叶茶的形样,颜色差不多,所以看不出来。 很快的,白色蛊虫十分聪明的隐在了雪叶茶的纹路上。 徐太妃把水壶拿出来,倒了进去,这样便可以更好的融到一起了。 她端着两杯茶来到另个帐篷,她端着温和的笑:“你们陪我跑了一路,也怪累的,这两杯雪叶茶是我特意为你们泡的,缓解疲劳。” 雪叶茶乃是顶级的好茶。 寻常人喝不到的。 徐太妃给了他们这茶,他们高兴的不得了。 总算喝到高级的东西了。 他们一口喝了下去,还意犹未尽的咂巴咂巴嘴儿。 到了夜里,他们睡觉的时候,白色的蛊虫钻了出来,它们钻到了车夫和丫鬟的耳朵里,又顺着耳朵钻到了脑袋里。 这个蛊虫是没有任何感觉的,只有在不听从徐太妃的话的时候才会让他们产生剧痛。 过了一夜,他们重新启程赶路。 徐太妃还是十分敏锐的,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自己。 她的眼睛转了转,不由的在心里冷笑着:我这个儿还真是白养啊,防我就跟防贼似的。 徐太妃不能让这个盯梢的人破坏了她的计划。 她想到了个法子,用同样的蛊虫来控制他。 又赶了一天的路,夜里十分寒冷,风也十分大,不能一直睡在营帐里。 他们走着走着在前面遇到了一个破旧的寺庙。 徐太妃觉得这是个好机会。 现在车夫和丫鬟是她的人,所以她可以无所顾忌的使用他们。 徐太妃趴在他们耳边叮嘱着什么。 徐太妃又把破庙的地上做好了陷阱和准备。 过了会儿,丫鬟忽然跑了出去,大声的呼救着:“救命啊,谁来救救我们老夫人啊,我们车夫欲对我们老夫人图谋不轨啊。” 被帝行湛派出来的副将是个武人,武人的脑子都是直愣楞的,不会想些乱七八糟的阴谋诡计,第一个想法便是冲出去救人。 副将第一时间冲了进去,他冲进去后脚下一个东西把他挡住了,紧接着他绊倒在了地上,车夫用蛮力直接把人给捆住了。 明明灭灭的蜡烛烛光下,徐太妃那张得意的,充满着胜利笑容的脸呈现在徐太妃面前。 徐太妃抱着双臂,站在他头顶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的阴森森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直在跟着我么?” “呵,不过你来了也好,省去了一个麻烦。” 副将剧烈的挣扎着:“你想捆我多久?你最好放了我,我可是会随时回去报信的,你这样绑着我,王爷那边见我迟迟不回去一定会怀疑的。” 徐太妃不疾不徐,不慌不忙的看着他,点着头,十分赞同她的话:“你说的有道理。” “不过……”她蹲下来伸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脸:“你放心,我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也会放了你的,我把你弄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让你成为我的人。” 副将听了这话,拍着胸膛,瞪大眼睛,一片的忠心耿耿:“不可能,我效忠于王爷,怎会听从于……” 话还未说完呢,徐太妃迅速将早已准备好的蛊虫塞进了他的嘴里。 猝不及防的速度让副将整个人愣了愣。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徐太妃呵呵的笑着:“自然是让你听我话的东西了。” 副将挣扎了一会儿,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蛊虫彻底融入了进去。 徐太妃知道成了把他放了出去。 徐太妃等人继续一路前行,这期间,副将用飞鸽传书传回去了一次消息,上面写着徐太妃没有任何异常,一路逛逛玩玩,吃吃喝喝,倒是花了不少银子。 帝行湛那边看完倒是安心了一半,但没有放松警惕,继续让副将盯着。 就这样,徐太妃绕了一大圈的路终于以不引人注意的路线来到了大兴王朝和大安王朝的边界线了。 徐太妃乔装打扮了一番来到了大安王朝的将军营帐内。 大安王朝的将军见来人,很是尊敬:“大王让我在此等候,一切都听您的安排。” 徐太妃点点头,很是享受这等备受尊敬的感觉。 她吩咐着:“准备一个帐篷,最好是偏远一些,不要被人听到声音,也不要被人看到什么,我在里面准备些东西。” “是。” 当天夜里,星月弥漫在重重的乌云里。 徐太妃挣扎了一番后,她从用布包裹了好几层,又关在小箱子里的瓷瓶里拿出一个红色,带着白点的药丸。 这个药丸大安王朝专门催生蛊虫的催生剂。 徐太妃捏了捏,毫不犹豫的将其吞了进去。 约莫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全身赤裸的徐太妃大汗淋漓,苍白如纸,她怕发出声音,用嘴咬着面巾,双腿分开,深深的用力。 只见一个红色的,生的全都是白色波纹的蛊虫自她的身体里滑了出来。 徐太妃强打着精神吃了一个参片,她把蛊虫捉了起来,而后放到了一个瓷罐里,用捣药杵一下一下的,拼命的砸着,把蛊虫砸成了肉泥。 过了会儿,徐太妃让人把大安王朝的将军叫了进来,她的脸白的如鬼,整个人阴恻恻的:“把这个东西放到菜里,让所有的士兵们吃了,每个人都要吃,吃完之后便会达到我们计划中要的效果了。” 大安王朝的将军接过来,看着肉泥只觉得十分恶心。 他用盖子盖上捧着出去了,恰好一会儿是士兵们的宵夜时辰,可以让他们吃进去…… 第471章 敢不敢喝? 第471章 大安王朝的将军走了过来。 他看到一罐子的肉泥,整个人愣了愣,恶心,实在太恶心了。 大安王朝的将军强忍着恶心端着那盆肉泥朝外走去。 那盆肉泥还用布盖上了,所以谁也看不到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大安王朝的将军来到灶房见做饭的大娘正挽着袖子,握着勺子剧烈的搅动着。 他让大娘闪开:“近日军营的士兵们整日都盯着和大兴王朝的边界线,实在是太辛苦了,我这不给他们点犒劳,加点小灶,这肉可是上好的高级东西,吃了可以大补的,尤其是在这等三九寒天。” 做饭的大娘听了这话连连点头,称赞的话也加上了:“将军会体恤人,行,我这就给他们弄进去。” 大安王朝的将军把肉泥丢了进去,他已经做好会恶臭熏天,而后跟灶房大娘解释的准备了。 谁曾想,这些肉泥释放出来的并非是恶臭的味道,而是香香的肉味儿。 灶房的大娘嗅到这味道咕嘟咕嘟的吞着口水。 “这啥肉啊,这也太香了吧。” 大娘忍不住尝了一口,香的她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 大安王朝的将军也差点被迷惑,但是想到大王和徐太妃叮嘱自己的话。 想好好的活成一个人样便不要轻易的去尝试。 大安王朝将军强行的忍住了。 一大锅的夜宵做好了,一人盛了一大碗刚刚好。 那些士兵闻到这股子香味儿个个都忍不了了,好似饿狼扑食般。 他们捧着碗风卷残云的吞掉了。 徐太妃得知他们全都吃了以后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是放下了。 约莫过了一夜。 天才蒙蒙亮,大安王朝的士兵们稍起了变化,但变化起的极小,用肉眼是看不到的。 但他们的变化都是在内的。 士兵们的力气变的格外的大,脾气格外的暴躁。 人性都是复杂的。 只要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就会有缺点和弱点。 大安王朝的士兵巡逻的时候在交界处遇到了大兴王朝的士兵,这不正赶上大兴王朝的士兵被他们的将军给训了。 这士兵被大安王朝的士兵一宽慰,在一起喝了几次酒,再加上用蛊虫蛊惑,所以这个士兵便成功的归到了他们的阵营里,成为了他们在大兴王朝的内奸。 这日早上,大兴王朝的叛徒照例出来巡查,遇到了大安王朝的士兵。 这士兵一幅非常好心的样子叮嘱着:“这咱俩认识这么久了,我可是把你当成兄弟来看待啊,我跟你说,你们大兴京城要完了,我们大安京城来了个能人,马上就要把你们大兴京城攻打下来了,到了那个时候,你可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啊。” 大兴王朝的这个士兵听的心惊胆战的:“什么?真的么?那可怎么办啊?我可是你兄弟啊,你千万要帮帮我啊,兄弟的命可就在你的手上了啊。” 大安王朝的士兵等的便是他这句话,唉声叹气了一声,道:“成,我帮帮你。” “这样,只要你帮我们完成一件大事,成为我们大安王朝的功人,那么你不但会保全自己的性命,而且还会有奖赏。” 大兴王朝的士兵听了这话高兴极了,表忠心道:“我肯定完成任务。” 大安王朝的士兵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什么。 大兴王朝的士兵听了计划连连点头,大安王朝的计划是这样的,他们打算玩个栽赃嫁祸,他们做无辜者。 大兴王朝的士兵把大安王朝的士兵给他的药粉悄悄撒到了水井之中。 待第二日灶房的打水做饭时才察觉出问题。 大兴京城打水做饭的人也并非是那种普通人,懂点医术药理,所以才能在第一时间之内察觉出水是有问题的。 厨子立刻告诉了将军,将军得知有人下毒大发雷霆,但是他还不能一一巡查质问是谁下的毒。 一个军营中,最为重要的便是军心,军心若是散了,以后的仗就不用说了。 一个个的质问过去没有别的,只会伤透这些士兵们的心。 将军的眼睛转了转,倒是聪明,他换了种别的说法:“咱们军营成千上万的士兵都在吃这口井里的水,幸亏厨子发现的早,如若没有发现,我们没有英勇的死在战场上,却死在了这等肮脏龌龊的手段里,我们得多憋屈。” “白日人眼众多,想来大家都是能看到的,当然了,下毒之人也不可能愚蠢的在白天动手。” “所以,我想问问大家谁在晚上看到了可疑之人?不确定也行?只要你们觉得可疑就好。” 几个人面面相觑。 其中有一个士兵站了出来,挠了挠脑袋:“将军,我好像想起来了什么,昨儿个晚上,好像是有个人在井边鬼鬼祟祟的,但是我看到最后的动作就是那个人从地上捡东西似的。” “我就没有多想,撒完尿回去睡觉了。” 将军点点头,环绕了一圈,这个人的说辞没有什么可用度,天那么多黑,大家穿的衣裳差不多,再加上那士兵是蹲在地上的,也看不出来高矮胖瘦的,所以这话基本是无效的。 “你们继续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吧。”将军丢下这句话,打算把军营这边的事告诉君恩寿。 第一个计划顺利的进行了,现在开始第二个计划,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样子,这个士兵忽然之间大喝一声:那儿,那儿有个可疑之人。 此话一出,大兴王朝的士兵全部蜂拥而上,一个箭步上前,几个小擒拿手直把人给摁在了地上。 将军见抓到了大安王朝的人立刻上来:“你是大安那边的人,你为何在我们这边鬼鬼祟祟的?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大安王朝的士兵吞吞吐吐的。 将军看出来他心虚了,呵笑了一声:“看来下毒之人真的是你们?” 大安王朝的士兵立刻扬起嗓子反驳着:“你凭什么说是我们?我看你们这是想污蔑我们。” 大兴王朝的将军也不浪费那口舌和他据理力争的,直接用计策应对:“来人,把那水拿来……” 将军拿着水来到他面前,故意在他面前晃了好几下:“你,敢不敢喝了?” 第472章 无卦之相。 第472章 将军手里拿着下过毒的水,还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把这水喝下去,敢不敢?” 大安王朝的士兵听了这话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底布满了惊恐之色,但还不太敢真正的表露情愫,他切了声:“为何让我喝?你算是什么东西?啊,你让我喝我就喝啊。” “我就不喝。” 大兴王朝的将军也不过多的废话。 他抬手,下了命令:“来人,给他强喂下去。” 大安王朝的士兵脑子一激灵,他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水有毒,我不能喝这水啊。” 大兴王朝的将军听了这话呵笑一声,更加笃定了:“看来真的是你们捣的鬼。” “大安的人看来是没什么真本事啊,就会用这种龌龊的手段来跟我们抗衡。” “既然这样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来人,把人扣下!让你们将军亲自来提人。” 大安王朝那边得知人被扣下,欢喜计划再一次成功了。 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们的人被大兴王朝扣下了,他们可以往大兴王朝的头上扣压一个无缘无故扣押他们士兵的帽子,说他们仗势欺人,所以导致他们无法忍受所以才发起攻击的。 这样一来,他们既找借口攻打了大兴京城,又留下了好名声。 当天,大安王朝的将军亲自来到大兴王朝管大兴王朝的将军要人:“我们两国原本是非常和平的,但是你却这般待我国,挑衅我国,把我国的人给扣在了这里。” “现在,我要求你务必把人还回来。” 闻言,大兴王朝的将军哗的笑了,冷讽的看着他:“真是可笑至极,此事明明是你们大安王朝的错误,是你们最先挑衅我大兴王朝的,现在却信口开河,无理取闹,敢问,你们的脸呢?” 大安王朝的将军还是那副装的十分无辜的嘴脸:“我们先挑衅你们?真是冤枉啊,有何证据?” “你们大安王朝卑鄙无耻,竟然派人在我们的水井中下毒,试图毒死我们。” “我们抓到了人证,他已经承认了。” 大安王朝的将军听了这话也没有承认,他哭丧着一张脸:“你们说抓到人证就是人证了?你们口中所谓的承认想来是屈打成招把?” “我就问你们一句。”大安王朝的将军十分强势的开口:“究竟放不放人?” “我们大兴王朝不是好欺负的,你们若是不给个说法,我们是不会放人的。” “既然如此,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大安王朝的将军凶狠的撂下了这句话便转身离开了。 待再次归来之时,大安王朝的将军身后带了一群士兵,有骑兵,有步兵,他们气势浩瀚,气势巍峨,整整齐齐的朝他们走来。 这些士兵们堵在边界线上。 大兴王朝的哨兵见此立刻前去汇报。 大兴王朝的将军看到这一幕都愣了愣,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大安王朝什么时候这么胆大妄为了,他们的兵比我们的少,再加上寿王回来后,都惧怕寿王的威名都不敢随意挑衅的,怎的今日出息了呢。 若是细细去看的话,会发现这些士兵的瞳仁有些许的红,眉宇之间的戾气十分严重。 大安王朝的将军此次连谈判的筹码都省了,他抬起手,狠狠的往下一落:“杀进去。” 一声整齐划一,声势浩大的’是’字落下。 大安王朝的士兵们宛如疯癫的野兽般冲了进去。 大兴王朝的将军这才意识到他们不是在说笑,脸色一白,瞬间慌了神:“快,加强准备,攻击,冲啊!” 大兴王朝的士兵们也十分厉害,以最快的速度应战,而后冲了上去。 但是,大兴王朝的将军和士兵感到意外的是此次大安王朝的士兵们竟战斗力非常的强大。 几个回合下来,大兴王朝的士兵们,战斗力等都已经吃不消了。 大兴王朝的将军十分苦恼,他部属了许多地形图和作战图都是功亏一篑的,但是让大兴王朝将军有一点疑惑和困惑的是大安王朝似乎没有对他们痛下杀手。 就这样僵持了几日,大兴王朝的士兵们多次战败。 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这条边界线便守不住了。 将军生怕普通的笔墨无法让朝廷那边不放在心上,所以咬破了手指,用血写下了一行行的字。 朝廷,君行之那边收到这样的血书,无比的震撼,同时他着急的下令火速把君恩寿召到了宫中来。 帝行湛听闻边界线那边守不住了觉得十分疑惑。 他是知道边界线那边有多少士兵守着的,而且也知道大安王朝那边的战斗力很弱,所以为何会守不住? 他亲眼看了血书,也拿给了江隐看,江隐看了一眼,道:“没有邪祟的痕迹,的确是将军的血书,看来那边的确出问题了,你带兵过去看看吧。” “恩。”帝行湛现在就是君恩寿的身份,所以他不能不管。 帝行湛也知道大兴京城是老祖宗所庇护的,所以他也要为老祖宗守护着。 当日,帝行湛便带着君恩寿麾下的兵前往边界线了。 江隐在他离开后,掠去了划过他青丝的一颗树杈,她用梅花易数的方式卜算着。 最终……卜算出来的结果让江隐站在了原地,凝望着远处,低垂着眸,喃喃自语:无卦? 无卦之相通常就是祸福旦夕不明的意思。 江隐的手指轻轻的掰断了树杈,清眸转着:“也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无卦,便不能强求。 若是强求,便有逆反之势。 此时此刻,帝行湛已经率兵前往边界线。 大兴王朝的军营从远看去有一种萧瑟之感。 他下马后,得了消息的将军跑了出来,看到帝行湛,激动的那叫一个热泪盈眶啊:“寿王,您总算来了,我们盼您盼了很久很久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帝行湛打眼一看便察觉出情况非常糟糕。 “大安王朝的士兵们非常强悍,他们还是那么多人,但是就好像不知疲惫似的,也没有什么受伤的痕迹,相反的,我们这边的士兵轮番歇息都没有跟的上他们的兵力体力和战斗力!” 第473章 谋朝篡位。 第473章 帝行湛来到军营,一眼便瞧见军营现下的情形。 可用一团糟来形容。 军营成千上万的将士们伤的伤,死的死,还有的落下了残疾。 这还不算什么,让帝行湛纳闷的是有的士兵没有伤的那么严重,却是怎么都站不起来。 帝行湛清寡的眸扫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邪祟的痕迹,一如往昔的平和,安宁。 他眯了眯眸,询问将军:“近日是否有让人觉得奇异的事情?或是特殊的事情,打破现下这份宁静之事?” 将军伸手挠了挠脑袋,忽的想到什么,把前段时间抓到大安王朝士兵前来水井中投毒的事告诉了帝行湛。 帝行湛琢磨着,问将军是否还留着此水。 将军点头,他唉声叹气的带着帝行湛来到水井前,道:“要么说我们倒霉呢,我们整个军营可就靠着这么一口井了啊,现在可倒好,这水井被他们投毒了,我们就靠着这口水井喝水做饭了,可这里面全都是毒啊,我们的喝水饮食全都靠这个,现在好了,全都断了。” “我们做饭喝水都要去很远的地方。” 他检查了水,的确是下了最毒的毒药。 水波波纹涟涟,映出帝行湛的脸,他盯的时间太久了,将军站在他面前,忐忑的问:“王爷,王爷怎么了?看出什么不对了?” 帝行湛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疑虑,只道出了一点:“这下的是鹤顶红。” 闻言,将军的眼睛转了转,起初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而后即刻心领神会,沙哑的声音迸出自己的想法:“鹤顶红,小孩子都能识破的毒,下这般明显的毒是想让我们看出来啊?” 帝行湛顺着他的话点头,倒是很欣慰这将军不笨:“手段太卑劣,似是故意想被发现,再把一个蠢的跟棋子似的士兵放出来,让大兴的人故意抓到他,大安的人再故意前来要人。” 将军气的恨不得把面前的石井给拍碎了:“我懂了,这是故意挑事想和我们干仗啊。” “他们还真是行啊,这个计划可谓是一石二鸟了啊,一来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对外宣称是我们想挑事,不想和平,故意以投毒这事构陷他们,还卑鄙的抓了他们的士兵来要挟我们,我们自然不肯承认没做过的事,所以他们便顺势借着此事开始向我们发动攻击。” “他们哪儿来那么大的自信的。” 帝行湛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着:“他们之所以作出这个计划就是为了想和你们打仗,而且已经做出了充足的准备。” 将军捶胸顿足的:“先前又不是没和他们交过手,他们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啊。” “所以有猫腻。” 帝行湛又前去看了士兵们的情况。 他发现士兵们受伤后都不愿意好,好似伤口停止了般,听他们描述说,士兵们的伤口刚刚擦药涂药有了好转,结果也就一夜的功夫,伤口再次腐烂了。 这让帝行湛感到费解的地方。 “现在还有可剩余的,能用的兵么?”帝行湛同将军来到军营内,问。 将军的手在地图上画着,又翻着册子上的名字,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没有了,现有的士兵们全都伤亡惨重。” “你如何?”帝行湛想到他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将军羞愧惭愧的用手挠挠脑袋:“唔,我,我现在也不太行,好像恢复的不好,因为最后人特别少,所以我也上了,我也受伤了。” 帝行湛倒是弄不懂了,怎么就全军覆没了。 更让她感到疑惑的是大兴边界线这边都已经被大安打的落花流水了,可以说这个边界线对大安来说就是囊中取物般。 但是大安王朝却在击退他们之后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这让他不可思议。 好像在等什么似的,脑子里忽的闪过什么,帝行湛的眸微微眯起。 似是明白了,他喃喃自语:看来是在等本王,故意等着本王来。 他猛的站起来。 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刚要考虑清楚这是什么陷阱时,外面响起分外吵嚷的嘈杂声。 将军立刻起身出去巡查,回来后满脸的慌张之色:“糟了,王爷,大安王朝的人也不知怎么了,停了好几日,怎的忽的找上来了?” 帝行湛失笑:“是为了本王来的,他停的那几日你以为是想放过你们么?并非如此,就是为了等本王。” 他笑笑,既来了,那么就看看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吧。 帝行湛整顿自己所带来的士兵。 现下是夕阳西下,云朵被火红的颜料染的红红的。 帝行湛骑在雪白的马上,他邪魅的桃花眸冷冷的看着在他对面的大安王朝的将军。 大安王朝的将军睨着他:“世人传闻,寿王终日带着面具,我还以为是个丑陋无颜之人,没想到竟生的这般俊美。” 这等话,他听的太多了,帝行湛低低沉沉的笑,但他的笑意不达眼底,手指搓捻着马缰绳:“又不是在戏台子上唱戏,不必在本王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 大安王朝的将军被刺的脸色一僵,只觉得丢失了面子。 “你费了这么大的劲,打败了这些士兵们,又把本王找来,你是为了什么?”帝行湛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大安王朝的将军一愣,随即阴森森的笑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寿王啊,真是聪明,没错,既然你看出来我是故意想把你引过来的,那么我就坦白承认了,我早就听闻了寿王的名号,所以我想和寿王较量较量。” 帝行湛是不信这种说辞的,他低垂着眸:“较量么?” 眼皮跳的厉害,帝行湛只听耳畔响起来自对面的马蹄踢踏声。 大安王朝的将军抬手,再一声令下,就这样,士兵们,骑兵们纷纷跑了上来。 帝行湛黑眸一缩。 大安军营的人也太急了,说打就打。 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在他们刚刚跨出来的时候,帝行湛便感觉到了满满的杀气。 他正色起来,举起手中缠着红缨的长矛,对着天空往上发号着施令。 “冲!”“杀啊!” 整齐划一的士兵口号声近乎冲破云霄。 帝行湛见他的士兵们带着杀气腾腾冲了上去。 起初两方都是势均力敌的。 帝行湛还是有几分胜算的,甚至开始质疑他们变强时候假像。 但是在中间的时候,帝行湛赫然发现大安王朝的士兵们的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 他们被长矛刺在了地上,当即就是爬了起来继续战斗,甚至连胸口上的血都顾不得。 而且帝行湛还发现他们的力量格外的强大。 在地面上的陆兵若是想杀大兴王朝马上的骑兵,他们不会找一匹马上去刺杀,而是直接把整个马横抱着,去做抱摔的动作,马摔下来后,再刺死敌人。 帝行湛看的眸子骤然紧缩。 有问题,这一定有问题。 他们不知累,他们力气庞大…… 帝行湛意识到这是落入他们的陷阱了,他立刻喊着口号:撤退,迅速撤退! 大安王朝的将军笑的阴森森的:“想走?寿王,你真的以为能走掉么?” 大安王朝的士兵们宛如不知疲惫的疯癫人似的,他们凶狠的追杀着,撕咬着,也就不出半日的功夫,帝行湛带来的士兵们死的死,伤的伤,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了。 堆积成山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帝行湛的脚边。 帝行湛的脑子好似嗡嗡作响,他闭了闭眼,喉咙滚了滚。 他被围住了,脑子里尽是漫天的血,染红了他的眼睛,耳边响起嗡嗡的打仗的声音。 他的脑子一片浑沌,双膝一软,砰的跪在了地上。 体内的两个灵魂在疯狂的撞击着,帝行湛毫无招架之力。 他抱着脑袋,大安王朝的将军一声令下,士兵们一窝蜂的朝帝行湛扑了过去,将他团团围住,准确的来说是将他压住。 大安王朝的将军见计划成功了,心满意足的点点头:“嗯,可以了。” 大兴王朝的将军见状惊呆的冲了上来。 他万万没想到寿王竟然瞬间折了。 他的心狂跳的厉害,满脑袋的汗水。 大安王朝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想,计划完成了,现在就等着另一个人上钩了。 大安王朝的将军之所以留着他,就是为了让他去通风报信。 手里的信鸽没有了。 眼下,他只有骑马前往京城。 就这样,他走了将近三四天左右的样子终于抵达了大兴京城。 此时的他已经筋疲力尽,狼狈不堪,松懈下最后一口气之后直接倒在了城门下,守护城门的士兵们前来将人扶了起来。 当将军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件事便是去寿王府,找到了江隐,江隐的名号早就传开了,人人都知她是个厉害的角色。 将军把军营那边的事,帝行湛被大安的人带走这件事通通说了。 江隐听完之后,身子往前倾了倾,手里的茶盏都捏碎了。 她料到会出事了,没想到会这么快,没想到会发生这么严重的事。 无论如何,她都是要救人的。 事不宜迟,江隐不能等了,她的人在这儿,但是她的心已经不在这儿了。 江隐匆匆写下一封信件让管家拿给皇上,她骑着马往外跑去…… 就在江隐离开的一个多时辰之后。 灏王府这边收到了消息。 君恩灏听到帝行湛被大安王朝带走,江隐又奋不顾身去追的时候,高兴的猛拍桌子:“哈哈哈,好,好,真是给本王的好时机啊,看来这次是老天爷也希望本王赢啊。” 君恩灏来回踱步,让管家备马,他从盒子里拿着虎符,迅速来到黑甲兵的集合地。 黑甲兵的集合地十分隐秘,外面是一道厚重的铁门,他们长年累月在铁门后操练着自己的功夫,让自己变的强大起来。 森冷的铁门给人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君恩灏看着却有一种兴奋感。 以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 君恩灏将虎符的虎头对准在铁门的门框上,凸起的虎符扣在凹陷的卡槽处。 只见森气黑冷,严肃十分的铁门往两边推开了。 君恩灏大步走了进去,他握着虎符,见虎符等于见到了掌权者。 黑甲兵们整齐划一的跪了下来。 为首的黑甲兵首领看着君恩灏,虽好奇虎符为何在他手里,但是却没敢多问什么,只是问:“不知王爷前来有何要事?” 君恩灏把早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近日我大兴京城是非纷杂,十分混乱,我朝皇上的心思更是不在江山上,在美人上,皇上贪恋美色,纳了一个敌国的妃子,这个妃子乃是红颜祸水啊,让皇上迷失了心智,把许多的边界和城池全都拱手送给了美人的王朝,而且还害的寿王现在不知所踪,现在皇上已经是昏君了,所以本王要站出来主持正义,让这等昏君从龙椅上滚下来!” 黑甲兵的首领似信非信的看着他。 君恩灏让自己震定下来:“你们也知道虎符是祖宗皇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谁手里有虎符说明信任谁,也等于是相信谁能守护好这个江山。” “本王获得先帝的信任,手持虎符,这说明本王是守护江山的这个人,难道你们敢质疑?” 黑甲兵的首领站起来,双手抱拳,态度十分恭谨:“一切全听王爷吩咐。” 君恩灏心里激动不已,他带领着黑甲兵浩浩荡荡的朝大兴京城的皇宫方向奔去。 此次,他只有一个目的。 那便是破了宫门,砍了皇上,让他从龙椅上滚下来,紧接着他取而代之。 黑甲兵的战斗力十分十足,他们脚步踢踏,面容严肃,都能吓哭孩童,吓退鬼怪。 守护皇宫宫门的士兵们见有人攻击,他们眼疾手快的把宫门关上了。 黑甲兵们面不改色的用攻城柱一下一下的攻打着城门。 一个皇卫火速跑进去禀告皇上,扑通跪了下来:“皇上,不好了,灏王,灏王要造反啊。” 君行之的心沉了沉,手里还抓着老祖宗给他的信呢,不由的喃喃:“难怪,难怪寿王忽然消失,老祖宗忽然离开,这一切全都是君恩灏这个乱臣贼子的计划啊!” “他真是好本事啊,不但实施了调虎离山之计,而且还拿到了虎符!” 第474章 君恩灏的覆灭。 第474章 君行之的心沉了沉,手里还攥着江隐给他的信件,不由的喃喃自语:难怪老祖宗急匆匆的走了,原来如此。 他在心里冷笑着:好一个君行之,好一个灏王啊,竟然想到这样一个完美的计划。 君行之温润的眸此刻如一块凉玉般。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眸底一片肃杀,他腾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双手猛的拍着侧边的墙柱,拍的沉沉的响,君行之抽下来一把宝剑:“这皇宫是他想闯就能闯的么?” “朕,哪怕是死,也不能让他上了这龙椅。” 老祖宗庇佑的王朝,谁做皇上这些都不是瞎胡闹的,都是通过皇子们的生辰八字,天象等等卜算出来的。 寻常人家都有生肖不合,或是克妻克夫克子克女的,更何况是皇族之中了。 君行之自然也不是那等什么都不懂的莽夫,他迅速冲到皇后的宫中,眼神灼灼的看着她,双手捏住她的肩膀:“你现在换上寻常的男儿衣裳,愈简单愈方便愈好,带着朕的一个暗卫从后边离开往大兴和大安王朝的边界处的方向走,老祖宗刚走,应该还未到,你火速追上去,不要被君恩灏的人发现,一路上机灵一些。” 听了这话,皇后并没有矫情的非要留下来和他共生死,她知道,在这个时候更应该做的便是去找救兵。 皇后展开手臂紧紧的抱了下君行之:“皇上一定要保重,皇上一定要撑住啊,臣妾,臣妾一定一定会把老祖宗请来的。” 君行之推她,让她快走,现下每拖半刻钟便有很大的危险。 皇后火速换了衣裳从皇宫侧边离开朝目的地跑去。 别说,君恩灏的确是个敏感多疑之人,他在每个路口都让自己的兵埋伏于此。 看来防的就是皇上派人出去搬救兵。 皇后背靠着墙壁气喘吁吁的,同时也有一股子深深的,强大的无力感萦绕在身体里,她闭上眼睛,难道她和皇上真的要命丧于此了么? 不,她不甘心! 她打算尝试着往外走,君恩灏麾下的兵们手里拿着一张画像,四处的看着,一一对照来往的人,有的觉得可疑的更甚至让这个人把身上的衣裳脱了,头发散开,大肆的搜查,还有的在身上摸来摸去的。 是,现在是生命关头,她不在意皇后的尊严被践踏。 但是她女扮男装非常明显,根本经不过这等仔细严苛的搜查。 就在她感到无比绝望的时候,肩膀被人拍了拍,皇后回头一看,发现竟然是寿王府的管家,皇后大喜过望,这寿王是老祖宗的夫君,老祖宗至今没有同寿王分崩离析,想来也是看中了君恩寿的人品是好的。 还未等她开口说话,管家赶忙开口:“皇后是不是打算去找王妃?” 皇后咬着唇点点头。 管家给她吃了一颗宽心丸:“皇后不必担心,神手在得知灏王带着黑甲兵出来的时候,已经出发前往去找王妃了。” 听了这话,皇后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才彻底放松下来。 管家又道:“这周围都是灏王的眼线,此地不宜久留,还是请皇后暂去王府躲一躲吧,皇后保护自己对皇上来说才是好事啊,不然他们的人抓到皇后,利用您威胁皇上可怎么好?” 皇后觉得此话甚有道理,她跟着管家去了寿王府。 另外一边,君恩灏带领的黑甲兵已经把皇宫的门给撞开了。 君恩灏的心舒坦极了,他举起手朝他们道:“现在,听本王的命令,杀进去,把君行之这个昏君给杀了。” 黑甲兵们气势磅礴的冲了过去。 他们见谁杀谁,普通的皇卫在他们面前宛如小鸡崽子根本毫无招架之力,战斗力强的御前侍卫也打不过几招便成了手下败将了。 很快,皇宫的地上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体,宫人们参加连连,跑的格外的快。 黑甲兵们面无表情的踏破了皇宫的门来到金銮殿。 金銮殿,龙椅上。 君行之的面上毫无波澜,也没有畏惧的神色,君行之冷冷的看着一幅胜利者样子的君恩灏,他讽笑:“君恩灏,你不觉得无耻么?骗了孙欣的感情,让她偷窃了家里的虎符,而后对付朕,还肆意的,满口胡说八道的说朕是昏君!” 君恩灏如蛇般阴气森森的眼睛闪了闪:“你不用在这儿试图狡辩,你所做的那些事谁都知道,你还狡辩什么。” 君恩灏指着君行之:“本王也并非是那种心肠歹毒之人,好歹我们也是兄弟,本王也不想赶尽杀绝,这样,你如果自己认罪,写一封认罪书,向全天下昭告你的罪行,你是个昏君,再把皇位给本王,本王可以看在我们是兄弟的份儿上饶你一命。” 昭告自己莫须有的罪行? 呵。 君恩灏还真的很会打主意啊。 君行之冷冷的看着他:“让朕承认自己莫须有的罪行?还要昭告天下?你算计的很明白啊,到时,朕便成了罪人,而你成了伟人,其实真正的小人是你!” 君恩灏厌恶君行之把话点的这么明白,他的拳头攥的紧紧,深呼吸,再问:“你确定不配合本王?” 君行之浑身上下端的是浩然正气,相反君恩灏身上尽是阴森卑鄙的小人之风。 君行之目光坚定,凉凉的看着他:“朕无愧于心,无愧于天下百姓,无愧于江山社稷,无愧于老祖宗!” 好几个无愧于几乎把君恩灏给逼到了狭窄的缝隙里。 他的喉咙滚了滚,眼底杀气蔓延开来。 他转头,对黑甲兵道:“上,杀了他!” 黑甲兵首领点点头,他浑身穿着黑色的铠甲,冰冷刚硬,有一种肃杀之感。 像杀掉皇上这等事,寻常的黑甲兵是没有资格这般做的,只能由黑甲兵首领来做。 黑甲兵首领手里握着一把斩刀。 斩刀通体呈哑暗的黑色,刀身在颤动着。 黑甲兵首领一步一步的朝君行之走来,他拿起刀刚要准备去斩皇上的首级,忽然他手里的斩刀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好似被什么强大的,强悍的力量狠狠的袭击了过来…… 第475章 好似有什么强大的,强悍的力量狠狠的袭击了过来。 黑甲兵一愣。 谁敢如此! 刚要发怒,耳边响起一道清寡却透着十足的气势威严的声音:“黑甲兵的质量何时这么差劲了?这便是本祖一手打造出来的黑甲兵?” 黑甲兵一向都是十分骄傲的。 可以说皇族的人见到黑甲兵都要尊敬几分。 黑甲兵首领回头看去,君恩灏也顺势回头看去,再看到来人时愣住了。 江隐很少穿黑衣。 今日却穿了身裙,黑裙只有两层,宛如盛开的暗黑之花,给人一种好似勒断脖子的窒息感。 她面容白皙,宛如陶瓷娃娃,那张脸娇冷动人,让人一时恍惚了神。 黑甲兵看大她愣了愣:“你谁啊,敢如此谩骂我们黑甲兵,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命?” “竟如此猖狂?不尊老爱幼。”江隐低了低头,下巴抵在散过来的青丝上。 她再抬眸,眸里一片清明和冷冽。 她的手伸到袖口里,黑甲兵还以为她要拿暗器,立刻做出了攻击的动作。 但当江隐把一个完整的虎头的势力仗拿出来,高高举在头顶上时,黑甲首领和黑甲兵们都愣住了。 他们立刻跪了下来。 黑甲首领从方才的嚣张瞬间转变成了惊恐,恐惧,不可思议还有尊敬。 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头伏的低低的。 君恩灏见状觉得不太对劲儿,他赶忙上前,瞪大眼睛:“怎么回事?你干什么对她下跪?是不是弄错什么了?” 黑甲兵首领偏着头,斜着眼睛看他,满眼的恨意,怒气横生:“弄错什么?她可是大兴王朝的老祖宗,黑甲兵的创造者,我们不跪她难道跪你么?你差点把我害死!” 君恩灏听的云里雾里的:“什么祖宗?她就是一届妇人而已。” “蠢货。”黑甲兵首领跟这等人没什么话好说的。 他继续跪下来对江隐认错:“老祖宗……我们错了,因为我们谨记着老祖宗的嘱托,看到虎符就要遵从手持虎符之人所下的命令。” 江隐听了这话,清冷寡淡的眸眯了眯,毫不留情的斥他:“脑子长到哪儿去了?只听了本祖的前半句话,后面最重要的话却没有听。” “本祖说过,也要有自己的分辨能力,分得清手持虎符的人是什么样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首领被训的整个人都缩缩着了。 “请老祖宗惩罚。” 江隐寡淡的看着他:“不必着急,给你的惩罚自然会给的。” 江隐拿着虎头势力仗:“黑甲兵听令!” 黑甲兵首领立刻站了起来,其他的黑甲兵们整齐划一的站在江隐面前。 江隐就是一个王。 她漆又寒的眸刺向君恩灏,同黑甲兵下着命令:“来人,把君恩灏这个欺骗拿到虎符,胡乱造谣,谋权篡位的小人抓起来。” “是。” 整齐划一的声音近乎震破人的耳膜。 君恩灏连连后退,这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完了。 但是他不相信,脑子里还崩着一股劲儿。 他捏着虎符,还想在挣扎一番:“我有虎符,你们必须听本王的命令。” 但是,他被压下的行为狠狠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我不服,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凭什么可以让黑甲兵听从你的话你的命令?”君恩灏猛的抬头,问。 江隐笑了笑:“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么本祖会告诉你的。” 君行之看到老祖宗,那颗忐忑不安的心都放下了,从龙椅上下来,在她面前就跟小孩子似的:“老祖宗,朕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这些黑甲兵你现在尽管用,让他们肃清君恩灏的党羽。” 交代完这些事情后,江隐朝君恩灏走去,伸手揪住他的脖领子往前走去。 君恩灏没想到她的力气这么大,而且在她面前,竟然毫无招架之力:“你要带本王去哪儿?” 江隐不回答,只道:“很快你就不是王爷了。” 江隐把他拎到了皇族的皇祀密室。 此密室只有皇族的人才知道,外人是绝不会知道的,因为里面住着老祖宗还有一些皇族的艰辛密事。 君恩灏愣住了:“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二人下了密室。 准确的说君恩灏跟死狗似的被她拖了下去。 他被拎到了蒲团上,蒲团前供奉着一个神秘的画像。 虽很多皇子王爷们未见过这个画像,但是都知道画像里的人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她创建了大兴王朝,是大兴王朝的老祖宗。 皇族所有的历代的皇上都是很尊重老祖宗的。 没有老祖宗就没有大兴王朝。 江隐抱着手臂,淡然的看着他,朝神秘画像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去,把画像外面那层纱掀开。” 君恩灏狐疑的看着她:“这,是不能随便掀的。” “无妨,老祖宗不会怪你的,你掀开之后便知道所有的答案了。” 君恩灏攥了攥拳,他起身,颤抖着手把画像上的纱扯了下来。 当他看到画像上的人时,嘴巴张的大大的,因为画像里的不是别人是江隐。 他吓的后退了一步:“怎么是你?为何是你?怎么会?” “怎么会?” “呵。” “不然皇上为何对本祖这般尊敬?不然本祖为何会次次化险为夷?是你自己蠢没有想明白,无数次在本祖面前造次,本祖看在你是小辈的份儿上多次原谅了你,但是你却不知悔改。” 君恩灏这回不信都不行了。 他双膝一软,啪的跪了下来:“老祖宗,我错了,我错了,是小辈的不对,是小辈头脑不清楚了,求求老祖宗饶命啊。” 江隐逆着光:“君恩灏,本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有人判国,有人毁掉本祖所打造的王朝,你触犯了本祖的禁忌,你不配做皇族的子孙。” 江隐从台上拿出一个皇家的册子。 从册子上寻到君恩灏的名字,而后抬起手指,指尖上萦绕着一层淡淡的玄气,在他的名字上轻轻的一划。 只见君恩灏的名字都消失了,君恩灏身上的皇气也消失了,他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你从现在开始便在皇族的大牢里共度余生吧。” “不,我不要。”君恩灏最怕失去自由了,跪在地上磕头:“求求老祖宗不要这样待我。” “那还有一个惩罚……” 第475章 君恩灏的死亡。 第475章 君恩灏听着江隐给自己的惩罚,他浑身一震,拼命的摇头,跪在地上,双手抱着江隐的脚踝,声泪俱下的哭诉着:“不,老祖宗,我不想被关起来,求求老祖宗看在我是小辈的份上,换一个惩罚吧。” 君恩灏低垂着头。 他是绝对不能够被关起来的。 关起来就等于没有自由了。 人若是没有了自由便什么都没有了,他只有掌控了自由才有可能东山再起啊。 君恩灏真诚的祈求着,江隐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的小心思在江隐这儿全都是透明的。 江隐看着他,意味深长道:“有时你所向往的兵不能皆你所愿,你也愿意?本祖是有心留你一命的。” 君恩灏在心里嗤笑:这老祖宗眼里全都是皇上,哪儿有他啊,她的话才不能信呢。 君恩灏双手伏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个头:“求老祖宗成全。” 罢了。 很多事无需勉强。 很多事都是需要自己买账的。 江隐默了:“也好。” 君恩灏从皇族移名的事昭告了天下。 君恩灏被放逐出了皇宫,他拼命的往外跑着,径直跑到了灏王府。 灏王府内有他所积攒的许多的钱财,他只要拿着这些钱财便可以远走高飞,东山再起。 然,到了寿王府,君恩灏发现皇族的官兵们已经先他一步来到了灏王府,手里拿着封条各种贴。 君恩灏想上前进自己的房间被几个官兵拦住了。 君恩灏一时未适应身份,他昂首挺胸:“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拦我,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灏王。” 那些官兵们听了君恩灏的话先是一愣,随即嘲讽的哈哈大笑:“你说什么?灏王?哪儿来的灏王,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已经没有灏王了。” 君恩灏脸色涨红,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平民了,但他不甘心,指着房间道:“这是我的房间,我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拿,你得让我进去拿东西。” 士兵再次嘲讽的哈哈大笑着:“真是可笑,这儿是灏王府,过去你是灏王,你可以随意自由的进出灏王府,可现下你有什么资格进来,还想拿东西?我呸,你怕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吧。” 君恩灏被嘲的脸青红交加的。 最后他以影响朝廷办事被推搡了出去。 这君恩灏变成平民之后有许多之前的仇人就等着这一日呢。 君恩灏刚一出现,便有许多他之前的仇人冒了出来,对着他又是砸又是打的。 君恩灏趴在地上用双手抱着头:“别打我,别打我,我是灏王。” 那些人听了这话不由得讽笑了起来:“灏王?真是可笑,这世间哪儿还有什么灏王。” 君恩灏被砸的头破血流的,他的人缘实在不怎么样,再加上他的那些手下都是些拜高踩低,墙头草的主儿,见他如此,根本不会管的,生怕会连累到自己,所以都避之不及。 江隐赐予他的东西,譬如灏王的名头,譬如属于灏王的能量,这些在江隐收回他灏王的身份之时,同样的也把他的一切能量都给收走了。 君恩灏现在宛如手无缚鸡之力的蚂蚁,没有一点力量,他挣扎着却挣扎不动,那些人打起来人之时也是没轻没重的。 打着打着,他们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方才君恩灏还是骂骂咧咧的呢,怎的忽然间不动弹了呢? 他们赶忙低头看,发现君恩灏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有人胆大的把一动不动的君恩灏翻了个身子,发现君恩灏人已经僵住了,眼睛瞪的大大的,手还保持着蜷起来的姿势,一幅死不瞑目的样子。 那些人吓的连连后退。 “我的天啊,死人了。” “真是晦气,怎么随便打几下就死了。” “真是不抗打啊。” 这君恩灏虽说是个罪人,但是好歹也是一条生命,官府再怎么样也是不能放任这些人随便杀人的。 官府的人收到风声之后火速来了,雷厉风行的把这些人给抓了起来。 君恩灏死了,君行之身为他的兄弟,对于他的死亡也是十分悲伤的,他命人给君恩灏安葬起来。 君恩灏死了,灏王府整个王府都被封了,王府一些丫鬟家丁等等都被遣散了发卖了。 孙欣也被撵了出来,而且因为她擅自偷了虎符给皇族造成了如此大的损失和阴影,所以她被抓到了皇宫里。 被抓的孙欣一幅不服气的样子四处嚷嚷着:“凭什么抓我?我和君恩灏又没有什么关系。” 真是睁着眼睛说胡话。 江隐的手轻轻的敲着扶手,目光冷冽的看着她,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她的满口胡言:“孙欣,你常住在灏王府,而且你以灏王妃自居是众所周知的事情,现在君恩灏出事了,你打算摆脱和他的关系了,你以为天下真的会有这么好的事么?” “你偷窃了孙家的虎符拿给君恩灏,你可知这是欺君之罪!”江隐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孙欣被江隐所迸发出的气势吓坏了,她往后退了好几步,不断的摇头,根本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孬种,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逃避的法子,她连忙道:“我,我跟你们说实话吧,这些都是我爹爹让我这么做的,我只是帮忙传递给东西而已啊。” “你们要是想找人要个说法就去找我爹爹吧。” 听了这话,江隐针刺般的眸刺了过去:“出了事先把罪行往爹身上扣。” “行,本祖倒是想看看你一会儿该如何狡辩。” 江隐刚想叫人去把孙大人请到宫里来,太监总管捏着嗓子进来,道:“孙大人早早的在门外等候了。” 江隐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哀叹一声:可怜天下父母心,让他们进来吧。 孙欣眼里则是布满了兴奋,这股子兴奋的感觉有些像好似总算寻到人背黑锅的感觉。 不多时,孙大人夫妇走了进来,看到孙欣第一个反应便是担心的上前,从上到下的看她:“你没事吧。” 孙欣摇头:“我没事。” 想到什么,激动的开口:“爹爹,娘亲,你们一定要救我啊,我不想死啊。” 第476章 交换。 第476章 孙欣见到父母,把他们当成了救命稻草,她抓着他们的手,哭的声嘶力竭的:“爹爹,娘亲,救我,他们要杀了我啊。” 孙氏夫妇的眸看了过去,看到江隐还是容易被她身上的气势震慑到。 “王妃,我女儿的罪过……” 江隐虽讨厌孙欣。 但是她对孙氏夫妇的印象却是极好的。 她淡淡的点点头:“孙欣多次帮助君恩灏做了很多坏事,而且此次把虎符偷了出来,正是因为她的这个举动所以才助长了君恩灏的邪恶之风,让他有机会去造反,伤害了许多无辜的百姓们。” 孙氏夫妇惭愧的点点头:“此事的确是她的不对,不知她这样的罪过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江隐声线如裹着层冰碴儿,她沉沉的开口:“死。” 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即使孙氏夫妇心里虽然已经猜测出了结果,但是亲耳听到还是觉得无比的崩溃。 比孙氏夫妇还要崩溃的是孙欣,她听了这话,整个人都要疯了,双手抓着脑袋,她不要死,她还年轻着呢,不可能就这样死去。 脑子一热,这个时候满脑子都是如何活下去。 她忽然指着自己的爹娘,疯子一样的大吼大叫着:“是他们,是他们害的我,如果不是他们教唆我,让我把虎符给君恩灏我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一来像是虎符这等重要的东西我怎会知道在哪儿,二来他们可是我的爹娘啊,爹娘说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所以我只能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做。” “所以该死的不是我,应该是我爹娘才对啊。” “你们干什么让我替你们去死啊。” 孙氏夫妇听到这话都愣住了,他们万万没想到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为了苟活竟然会说出让他们去死的话。 “欣欣,你……”孙母满眼泪花的看着她。 孙欣气喘吁吁的:“我之所以到了今天这个地步难道跟你们没有关系么?就是你们没有教育好我啊。” 孙氏夫妇相互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底蕴着十分复杂的神色,有惊讶,失望,伤心等等。 最后,还闪过一闪而过的决绝。 孙氏夫妇的眸看向江隐,忽然开口:“王妃,这件事的确是我们做的,是我们教唆的孙欣,这件事和她一丁点关系都没有,罪过都由我们来承担,我们会承担这件事的后果的。” 江隐眯起眼睛看着他们:“你们想做什么?” 孙氏夫妇真诚祈求的看着江隐:“我们孙家做了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实在无颜面对列祖列宗,也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皇族,所以……” “我们愿意以死谢罪。” “只求能够让孙欣活命,再给她一次机会。” 话音刚落,只见孙氏夫妇手牵着手狠狠的朝旁边的柱子上撞了过去。 他们是抱着必死的心冲过去的,砰的声音格外的重,他们的身体顺着柱子倒了下来,这狠劲儿直接让他们的额头磕了一个血洞。 献血流在他们的脸上,顺着脸又流在了地上,江隐的眸眯了眯,没想到他们为了这个不孝女孙欣竟付出了自己的性命。 孙氏夫妇在临死之前还有些不甘心的伸手想去抓孙欣的手,想跟她说句话。 但是孙欣就好似没有心似的,拼命的往后退着,摇着头,还责怪他们:“你们是不是有毛病啊,你们想死便接受朝廷的处死,你们为何要这样作死啊,你们这是想让我做噩梦啊。” 如此不孝,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让江隐咂舌,她极寒的眸频频的扫了过去。 江隐一步一步的走到孙氏夫妇面前,蹲下来,只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何必呢? 孙母摇摇头,一行清泪顺着眼角滚落下来:有了孩子就是这样的,有的孩子是来报恩的,有的孩子是来讨债的,也许我们两口子上辈子是欠她的。 说罢,他们夫妇二人牵着手对视一笑,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他们的死,于他们来说是个解脱。 江隐目光冷淬的看着孙欣:“你爹娘替你挡了命,现在你可以活命了,是不是特别的高兴和满意?” 原本以为能从孙欣脸上看到愧疚伤心的神情,谁曾想孙欣竟然喃喃自语:这,不关我的事啊,是他们自己想死的。 养出这样的孩子,真是孙氏夫妇的悲哀啊。 江隐想到什么,如冰泉般的眸刺向她,问:“你可还记得你在神殿同神王许愿所交换的条件是什么?” 被猛的这么一问,孙欣愣住了,她记起什么,瞳仁有些往外散去,喃喃的开口:我许的愿望是我想当灏王妃,但是我交换的条件是……亲情。 说到亲情两个字,孙欣的眼睛猛的朝死去的爹娘看去,她的心口忽然一疼,用手死死的摁住。 所以这便是她交换的代价么? 孙欣的脑子嗡嗡作响,江隐耳边的话让她如行尸走肉般往外走:终有一日你才会知道亲情有多么的重要,你才会知道用一个王妃的名号换走的是多么宝贵的东西,而你丢失的又是多么宝贵的东西。 孙欣歪歪斜斜,浑浑噩噩的往外走去,她软绵绵的趴在了地上。 孙欣的下场很惨,她一个女子根本无法在这个世间存活,她饿晕了好几次,最后为了讨饭跟了一个有点小钱,肯给她饭菜吃的地痞无赖,这个地痞无赖有很多的恶习和不良嗜好,而且对她非打即骂的。 像孙欣这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怎受过这等待遇,她最后躺在地上抑郁而终,临死的时候,眼角含着眼泪,嘴里还喃喃自语的叫着爹娘。 江隐知道这件事时,并没有什么惊讶之色,这是孙欣自作孽不可活的下场。 孙欣的死宛如一个毛毛雨般无人会在乎的。 江隐来到皇宫同皇上说明了自己的想法:现在皇族已经稳定了,但是寿王不知所踪,本祖必须把他找回来,这段时间皇上照顾好自己,有任何事情给本祖飞鸽传书。 江隐的鸽子跟寻常之人的鸽子不一样,她的鸽子能够准确的找到她。 第477章 只身闯难关。 第477章 江隐的鸽子和寻常的鸽子是不同的,能够迅速找到她。 君行之一双龙眸定定的看着江隐:“老祖宗,不知为何,此次你出去,朕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得不说,君行之的预感是对的。 她低垂着眸,此次出行,她算出的卦是无解的。 “随缘。” “随天意。” 江隐离行前,只留下五个字。 临走时,穿着白色雪貂绒,宛如个小雪球儿的小祖扑了过来。 他肉的宛如玉藕般的手臂牢牢的抱住了江隐的双腿。 毛乎乎的毛领子里露出个圆乎乎的小脑袋,黑溜溜的大眼睛忽闪着,恍若洋娃娃般,此时,他的大眼睛里存着泪汪汪的泪花,奶声奶气的声音都哽咽了:“娘亲,娘亲,我想和你一起走,我不想和你分开。” 听着小祖这委屈不舍的声音,江隐的心宛如被扔进了沸腾的油锅里,她蹲下来,将小祖收拢在怀里,用手轻轻的摸着他的小脑袋:“小祖,我要去找帝行湛,神王叔叔,你是个小男子汉,之所以让你留在这里是因为我相信你的能力,你要保护皇上,保护大兴京城,恩?” 江隐知道小祖身上有很强的阴气。 许多阴物再靠近小祖的时候是能感觉到的,是非常惧怕小祖身上这种与生俱来的阴气的。 小祖知道自己身上承担了什么,也知道不该像个小孩子似的黏着江隐。 他伸出小手,用肉乎乎的小肉胳膊把眼泪擦干了,重重的点头:“恩,娘亲放心,我一定会保护好皇上和大兴京城的。” 他泪汪汪的看着江隐。 江隐实在是看不下去,若是再停留一会儿,想来她都走不了了。 江隐深呼吸,闭了闭眼,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开了。 小祖甩着小短腿儿往前追了好久好久,直到看不到江隐的身影才停下来。 夕阳西下,火红的一团映在小祖的脸上。 这一瞬间,他好似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少。 …… 日头落下,剩余的余晖给正在疾行的江隐洒了层金色的光晕。 江隐此行的目的正是大安和大兴的边界线。 帝行湛是在此出事的,所以她要先寻到根源,只有如此方能寻到法子知道如何找到他,如何解救他。 边界线现在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宛如一个荒漠般,远远的伫立在此,乌色的云卷压的低低的,上面还飘着层极暗的雾气,给人一种了无生气的感觉。 哒,哒,哒。 空阔的街道上只有江隐马儿的马蹄声。 她坐在马背上望了过去,浑浑噩噩的烟雾让人看不清楚方向和一切事物。 江隐拿出画好的羊皮卷地图,根据上面的路线朝里面走去。 军营厚重威严的漆黑大铁门关的死死的,江隐推开,发出古老的吱呀声。 边界线是分别由内对应着的大兴大安王朝的军营所向内展开的。 地上堆积着各种各样的尸体,他们死态各异,面容都是惊恐的。 耳畔的风声,沙声好似都停止了。 江隐的眸眯了眯,周围没有邪祟之气,只有死气,让江隐感到些许诧异的是这儿死了这么多的人竟然没有一点点的阴气和邪气,通常这等情况,邪气和阴气是非常的重的,但是这儿的气息十分干净。 江隐不得不打起了精神。 就在这时,江隐的脚踝忽然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她低下头一看,是一双死去的士兵的手,他的手僵硬如铁,颜色也是铁锈色,手指指尖和指缝指尖流淌着一条条蠕动的虫子,江隐瞬间认出来这是蛊虫,同时也明白了什么:“这些士兵们的战斗力之所以这么强悍,根本打不倒正是因为他们被蛊虫控制住了,这种蛊虫会让人成为强悍的大力士,无所不能,但是……依本祖所知,这种蛊虫是有母体寄存的,那么母体是谁?” 江隐自身侧抽出长剑刺在士兵的手上,蛊虫蠕动了下最终死掉了。 她走了一路都是安安静静的,大兴京城的士兵们无一都是一种死法。 她看到一匹倒在地上的马,马是君恩寿的坐骑,它躺在地上已经没了生气。 这时,江隐耳畔响起一道踢踏踢踏的声音,她循着看去,只见大安王朝的边界线处忽然涌上来一群士兵,这群士兵正是大安王朝的士兵们。 他们面无表情,好似不知疲倦似的,手里拿着长矛和长枪朝江隐走来。 江隐仔细的回想了下,方才她未来之前,周边有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感觉,所以这些士兵们也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出现。 她一出现,这些士兵们便出现了。 前后联想了下,她是个有生气的人,似正是因为她是能喘气的,所以才激发了他们的战斗力。 江隐明白了:“他们是见不得人的生气,大安京城倒是聪明,把这样一拨人安排至此,哪怕是大兴王朝亦或者是其他的王朝派兵前来,最后的结果也是会死在大安王朝这群行尸走肉的士兵们下的。” 他们朝江隐刺来,团团围住,有种不杀死她誓不罢休的滋味儿。 江隐足尖点地,脚上蕴着轻功,她飞站在她们的头上,挨个打过去,有的被她打倒了,但是江隐发现这群人就跟不死的怪物似的,前一瞬被打倒了,后一瞬再次站了起来。 就这样来来回回十几个回合,即便江隐再厉害也有体力不支的时候。 江隐意识到不能这样下去,一定有一个可以控制住,牵绊住她们的东西。 江隐打算摸到大安王朝的军营内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他们的军营与寻常军营无异,只是不一样的是士兵们罢了。 他们军营冷锅冷灶的,根本没有吃饭的痕迹。 “正常人怎么会不吃饭呢?”江隐喃喃自语。 她一处军营一处军营的搜了过去,没有发现可疑的人,但是有一个营帐似乎有有人生活过的痕迹,炉子是温热的,估摸着火也就刚刚熄灭。 江隐喃喃:会是谁呢? 她轻手轻脚的摸了进去…… 掀开营帐的帘子,她扫了一圈,住的痕迹十分明显,床铺也是温热的,可她环绕一圈却发现没有人…… 第478章 徐太妃的死亡。 第478章 温热的床铺,喝过水的杯子,吃了一半的干粮,刚刚熄灭还有烛油味儿的蜡烛,这一切都昭示着有人居住。 但,江隐环绕了一圈却未曾发现人。 想来是躲起来了。 江隐观察着地上也没有明显的鞋印。 她在心里喃喃:若是藏起来了,不可能没有行迹。 眼尾扫到地面,地面是泥土的材质做的。 既然生活过,走过,便会有痕迹。 江隐蹲了下来,利用光线去看脚印。 她果然在地上见到一串杂乱无章,走来走去,甚至是踮起脚尖试图掩盖什么的脚印。 江隐循着脚印走了过去,走到一个尾巴的断口处。 循着断口处由下往上看去,断口处的前方是一个大箱子,箱子破败不已,任谁都不会注意的。 但是江隐却在这箱子的周围感觉到了人气。 她毫不犹豫的直接把箱子拉开了,当她看到徐太妃蜷缩的窝在里面时整个人都愣住了:“徐太妃?你怎么在这里?” 徐太妃的眼神慌张,她闪躲着,用手不自然的摸了摸头发,吞了吞口水,把想好的说辞吐了出来:“我本来是打算去大安王朝那边游玩的,但是走到这边发现这里战乱了,有很多可怕的人,我害怕他们就逃啊逃啊,然后跑到这个军营里躲起来了。” 江隐听着这等不入流的谎言,呵的一笑:“躲到这儿?先不说这个营帐的位置这般崎岖,需要绕好几个营帐才能找到,你若是真的为了躲那些可怕的人你会在这里吃吃喝喝,跟过日子似的?” 徐太妃立刻否认的摆手:“我,我没有,我没有啊,那些不是我用的,估计是别人用的吧。” 她是不会承认的,而江隐也懒的和她继续废话。 江隐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她:“出来。” 徐太妃摇头:“我,我不想出去,为何非要让我出去?我在这里面躲着挺有安全感的。” “呵,心虚。”江隐嗤笑,这心虚的神情太明显了。 “你以为你不出来本祖就没有法子了么?”江隐冷冷一笑。 她抬起双手用内力简单粗暴的把眼前的箱子震碎了。 啪嚓几声,箱子瞬间四分五裂变成碎片,徐太妃被彻底暴露出来。 江隐的火眼金睛看到徐太妃瞬间捂住了肚子,让自己蜷缩成了一个大虾,好似在隐瞒什么一样。 江隐盯着她,问:“你在藏什么?” 徐太妃摇摇头,用一脸无辜的神色看着她:“我,我没藏什么啊。” “我,我只是肚子疼罢了。” 江隐蹲下来,直直的看着她:“肚子疼?本祖正好会医术,不如给你看看吧。” 徐太妃连忙拒绝:“不,不用麻烦了,我歇息歇息就好了。” 江隐怎会听她的,扬手扯开她捂着肚子的手看到她腹部和双腿的地方鲜红一片,尤其是双腿处的鲜血更甚。 江隐目光如炬的问:“这是什么?” “我,我来月事了。” “真是睁着眼睛瞎说话。”江隐戳穿她的谎言:“来月事怎是这样的。” 她摁住徐太妃来回乱动的手:“你若是不说实话,本祖便把你丢出去喂给那群人。” 徐太妃一向厌恶江隐,讨厌她压着自己一头的感觉。 听了这话,她忍不住强压过一头去,斜着眼睛看着江隐得意的笑:“哈哈哈,江隐,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能威胁的了我么?你现在试试,看看他们会杀了我么?” 她的眼睛阴森森地,瞪着江隐带着一股子狠劲儿:“看看,他们是会杀了你还是会杀了我。” 这句话的深意江隐自然是听懂了。 她抓住徐太妃的手腕,眯起眸子:“是你做的!” “你猜呢?”徐太妃笑,她甩开江隐的手宛如一个疯妇般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看你这般蠢货的样子也是猜不到的,那我就大发善心的来指点指点你这个蠢货吧。” “我是大安王朝的人,我从出生便与寻常之人不同,我的身体里有个寄居蛊虫,这个寄居蛊虫可以变成无数个,操控别人,或者是谁服下了那些蛊虫就会变成一个打不死的大力士,这种大力士正适合在战场上,谁拥有了,那么谁就会所向无敌,所向披靡。” 江隐明白了,自上而下的扫向徐太妃,幽幽的说出了口:“所以,你把那个蛊虫生了下来。” 被戳破的徐太妃整个人一愣,她觉得这件事是她的耻辱,这等耻辱就这样轻易被江隐说了出来,她呼哧呼哧的喘着气:“你给我闭嘴,你管是怎么出来的呢。” “你只要知道我现在是你惹不起的人就好了。” 徐太妃厌恨的瞪着江隐,眼里忽然起了层杀意:“江隐,今儿个你落在了我手里,算你倒霉,今儿个你便把命留在这儿吧。” 徐太妃阴森森的笑,忽然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哨子含在嘴里吹了一下。 过了一会儿,只听我们外面响起趿拉趿拉的脚步声,一大波行尸走肉的兵们朝江隐他们这个方向走来,徐太妃猖狂的笑着:“现在,看你如何出去,我会亲眼看着你被他们撕成肉片的。” 江隐扫了他们一眼,面上是淡然之色,她掀眸懒懒的看着徐太妃:“他们由你掌控是因为服了你体内的寄居蛊虫,所以……” 徐太妃清楚的看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刚疑惑她为何这般嚣张时,江隐一个错身来到她面前,左手扯住她的脖领子,右手闪过一抹银色的光,银光伴随着江隐的话一同倾泻而出:“擒贼先擒王,你这个宿主死了,这些寄居的东西便不存在什么威胁了。” 徐太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她只觉得脖子上刺的划过一个细细的口子,温热的鲜血流淌了出来。 她啊了一声。 刺啦,江隐的手腕往外侧横着补充了一口子。 滚烫的鲜血呈喷溅式的喷了出来,直直的喷到了江隐的脸上和……眼睛上。 江隐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是血珠比她闭眼睛的动作要快,已经钻了进去,她觉得眼睛有异物感,疼痛一闪而过,她咬着唇,狠狠的给了徐太妃致命的一刀,又狠狠的把她推倒在了地上…… 第479章 失明失忆的老祖宗。 第479章 江隐左手扯住徐太妃的后领,右手持刀速度极快的将抹了她的脖子。 鲜血登时涌了出来,徐太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想到什么,唇角又掀起抹诡异的笑。 血珠啪的溅了出来,直溅到了江隐的眼睛里。 滚烫粘腻的血珠迸到她的眼珠里,江隐下意识闭上了眼睛,但却无法将其挤出来。 恼怒烦躁的感觉油然而生,她的眉头拧的紧紧的,双手狠狠把徐太妃往后一推,听到咣当一声,徐太妃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啪嗒,匕首被她丢在地上,江隐双手捂住双眼慢慢的蹲在了地上。 营帐外,江隐听到行尸走肉士兵们原本狂躁的声音逐渐低沉消弭下来,紧接着便是砰砰砰一连串恍若塔罗牌倒塌的声音。 江隐的心松了口气。 眼前黑雾一片,她想起来,却有种力量按压着她。 她体力不支慢慢倒了下去。 待再醒来之时,江隐发现眼前黑茫茫一片。 她猛的惊坐而起,闭上眼睛再睁开,发现还是黑暗的。 心里生出个想法:她失明了。 她的感知能力十分强,感知到此处是陌生之地,她刚要下地,一双苍老的粗糙的手摁住了她的手臂,声音是慈祥的:“姑娘你醒了啊,真实不容易啊。” 江隐有些抵触陌生人的碰触,她挥开老者的手,声音沙哑:“这是哪儿?我为何会在这儿?我……又是谁?” 她的确迷茫了,先前的事情一丁点儿印象都没有了。 老者还是慈祥的样子,耐心的解释者:“瞧你,摔了一下子什么都忘了。” “你叫隐儿,无父无母,是在我们村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老者道:“这村里的人待你都极好,这不你想拾点柴火给我们送来,可是这雪太滑了,你估摸着不小心摔倒了,摔到了脑袋,这脑袋连带着眼睛,你这是又失明又失忆啊。” 江隐听着这番话总觉得是不对的,但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所以只好按兵不动。 “原来如此,多谢了。”江隐道,想到什么,又试探的问,想看看能否从话中听出其他的讯息:“我为何选在这等冰天雪地之时给你们拾柴火?” 老者不急不慌的:“看,就说你全忘了吧,不是说了么,见你可怜,看你也长大了,我们就跟你说实话了,之前生你养你的爹娘那不是你的亲爹娘,他们是把你抱过来的,你也别怪他们,他们生不出孩子,不知从哪儿看到的你,就,就把你给抱来了。” “你身上有个一半的玉佩,正好前些日子有人找了上来,问有没有人见过这样的玉佩,还说不允许隐瞒,不然就抓起来,谁要是主动交代了,还会给银子。” “这有的村民就交代了。” “他们看着你,又看着玉佩就笃定你是他们要找的人,说是要回去禀告一番,过些日子来接你。” “你知道自己在这个村呆不了多久了,就想着为我们村做点好事。” “谁曾想这么一做就出事了啊。” “不过没关系,过些日子你就能离开这儿去过你的好日子去了。” 江隐听了这些话毫无波澜,她点点头:“麻烦给我准备一根拐杖,我想四处走走。” 老者哎了声:“你好好歇着多好,走什么走。” 江隐虽失忆,失明,但是身上那股子上位者的威严还是不减的:“给我。” 老者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行,行。” 拐杖只是一个粗又粗糙的木头棍子罢了。 她寻了块布缠在了上面,虽说眼睛看不到了,但她的感知力十分灵敏,能够避开一切的遮挡物。 她从头至尾走了一遍,加上通过询问,老者的回答,江隐约莫猜出此村大概的轮廓。 村子不大,约莫只有十几户,江隐感到奇怪的是村子内没有什么生气,好似就是一个住所罢了。 江隐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老者不疾不徐的开口:“我们这个村子没有多少年轻人,村子穷,加上山路崎岖,年轻人不愿意在村里窝着,长大了就出去了,剩下的老人们也不敢自己生火做东西,只能吃点存货干粮什么的,所以就看着没有烟火气。” 江隐低垂着眸,让人看不出心中所想。 因为她的眼睛是看不见的所以感受不到白天还是黑夜,给她的感觉就是都一样。 但是有一点让江隐十分迷惑。 既是人就是有呼吸的,但江隐同老者在一起待了许久,老者的呼吸平稳的几乎感觉不到,而且人的身体机能也没有。 譬如咳嗽,打哈欠,打喷嚏等这些动作。 夜里,江隐甚至能听到老者在窸窸窣窣的走路,好似一夜都没有歇息。 “难道不累?”江隐自言自语。 睡了一整夜,江隐也冻了一整夜,早上她吸了吸鼻子,叫来了老者:“现在正是三九寒天,为何不生火炉?难道你们不冷么?” 老者似是没想到江隐忽然提出这样的问题,吞吞吐吐了半天:“啊,是这样的,我们不愿意生火,生火的话这个火太旺了让我们身体不舒服,而且火有什么好的啊,容易走水,我们村子里全都是老人,真的走水了,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都跑不动,估摸着都被火烧死了。” 话听着是这么个道理,但是江隐还是百思不得其解,她觉得其中有猫腻。 一日,江隐趁着老者出去之时在房间里搜寻着火折子等东西。 江隐找了半天,非但没有寻到火折子而且没有寻到柴火之类的,也没有看到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江隐不由得想到老者在她刚醒来之时同她所说的话:“你是为了给我们拾柴火出事的。” 他们不烧火又上哪儿用柴火去呢? 江隐冷笑,看来这是一个阴谋啊。 这个村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隐觉得脑子和心神无比的混乱。 她打算静静心,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只觉得意念全部集中到了五官,她的五官变的极其敏锐。 江隐再睁开眼,虽然说还是看不到东西,但是她好似知道自己的天赋是什么了。 因为她感受到了一丝丝不寻常的气息。 第480章 怕水怕火。 第480章 很多人虽说失明,失忆了。 但不代表她会忘却自己的本事。 在经过些事的激发和潜力后,先前的能力本事会被激出来的。 在世间,有许多的气息。 人是活气,死人是死气,还有阴气,邪气等。 江隐站在院门口,屏息凝神感受着整个村子的气息。 她感受到整个村子里除了她身上有活气之外,没有任何的活气了,但是也没有什么死气。 就好似整个村子里只有她自己,这不由得让江隐感到奇怪:“那村子里的这些人是什么呢?” “怕火……”她喃喃,正想事呢,老者的声音由远至近的象棋:“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赶紧进去。” 江隐点点头,猜到他们怕火这一点了,那么就试探试探其他的。 江隐想着,她摸着拐杖跟着老者进了屋子,她道:“能否给我倒杯水?” 江隐发现这两日每次她想喝水的时候,老者都会让她自己去倒,起初她还未觉得怎样,现在想想的确有猫腻。 还是一如既往的,老者看了她一眼:“你自己去倒。” 江隐未说什么,她兀自走到茶盏前倒了一杯,而后拿着茶盏往前走去,再路过老者的时候故意把水不小心洒在了老者的脚上。 只见老者的反应十分厉害,尖叫了一声。 江隐赶忙道:“抱歉,我的眼睛看不见,不小心洒了水。” 老者说了句没事:“我,我去换身衣裳。” 让江隐纳闷的是老者要去换衣裳不在家里换竟然跑出去了。 空气中飘来一股子墨水的味道。 江隐再仔细深深嗅了嗅:“的确是墨水的味道,所以说……” 她心里的猜测几乎到了笃定的地步:“这些人是纸人!” “但是这个村子是正常的村子。”江隐喃喃。 她在村子里走着,终于在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找到了火折子。 江隐又找到了些火油,一根细棍子,她准备了一个火盆,用火折子点燃了棍子。 她耐心的等着。 不多时,老者回来了,能感觉到她走路和之前不太一样了,竟然一瘸一拐的。 江隐自是知道为何,方才她把水浇到了老者的脚上,老者的脚是纸做的,那个地方湿了,即便再干也不可能和往常一样了。 老者刚进了屋子就被眼前的阵势吓到了,她往后退了一步,眼里带着惊恐之色:“你这丫头,这是干什么呢?我说的话你不听是不是,我都说了,不能在这儿点火,要万一走水了怎么办?多危险啊。” 江隐手里还拿着棍子,棍子的一头燃着火,她转来转去的,幽幽的,平静的开口:“没事,不是还有我呢么。” 老者气的直跳脚:“有你有什么用啊?你就是个瞎子,你还能干什么啊?” 江隐循着声音的方向朝她看了过去,眼神虽不聚焦,但却极有穿透力,给人一种心脏一窒的感觉,她慢腾腾的开口:“你是怕我没有用救不了火呢?还是怕这火把你这纸人烧成灰烬呢?” 老者一噎:“你说什么呢?” 江隐感觉到她有要逃跑的意思,以迅雷不及之势迅速把她扯到自己身边,拎住她,用火棍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缭绕来缭绕去的。 她呵呵的笑:“你想不想尝尝把你的纸片身子一点一点的烫成一个窟窿的滋味?” 江隐很会捏住人的七寸,老者果然吓坏了:“不,不要,你,你是怎么知道我是纸人?” “怕水怕火墨香气。”江隐嗤笑:“如此简单,想欺骗我?怎么想的?” “你想干什么?不要烧了我啊,纸人是最怕火的,烧起来可谓是痛不欲生。” 江隐不理会她的求饶和苦涩,寒着张脸:“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好从头至尾给我说清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也不会放过这个村子所有的纸人。” 纸人老者捱不过江隐的气势忍不住开口说了。 “这个村子叫做孤寡村,你也能感觉出来这个村子里都是孤寡老人,我们的孩子们都出去了,过年的时候才回来一次。” “我们本来过着平静的生活。” “但是几天前,村子里忽然来了一个人,这个人浑身穿着黑色的袍子,捂的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出来长的什么样子,说话也比较沙哑。” “他让我们配合他做一件事。” “哦对了,那个时候他手里还抱着你呢,但是你没有反应,估计是晕过去了。” “他说你的眼睛看不见,也不记得任何的事情,让我们欺骗你,按照他所说的编造一个谎言和故事。” 江隐听到这句话,道:“就是我醒过来你跟我说的那番话?” “正是如此。”老者继续道:“但是我们……哦不,我不应该这么说,应该说这个村子的人是不同意的,他们很善良,觉得那个男子是个坏人,不想帮他做坏事。” “村民们的拒绝引起了男子的震怒,男子一怒之下将他们杀了,然后又用他们身上的元气以纸人为人身做成了他们的样子。” “这样一来,我们纸人自然可以任他摆弄了。” 江隐听完之后胸腔里涌动着浓烈的怒气,这个男子究竟是谁?竟为了让她相信一个故事不惜杀掉这些人来配合她。 江隐又问:“被杀的村民们在哪儿?你可知道?” “我不清楚,好像是被他带走了。” 江隐听了以后点点头,喃喃:难怪嗅不到其他的死气和阴气,原来被他带走了,他一定还有其他的阴谋。 得了真相之后,江隐再次警告老者:“今日我同你的话不允许跟任何人说,不允许告诉你其他的纸人同伴我知道了这件事。” 纸人老者连连点头。 这些纸人不会有什么别的坏心眼,再加上江隐不能打草惊蛇,所以打算按兵不动,故作不知。 她到底想知道知道是谁要针对她,针对她的阴谋又是些什么。 好在这一日没有让她等的太久。 约莫过了几天,村口闹出很大的动静,来了一群穿着统一的人,看起来像是大户人家的家丁,前面有四个车夫,他们的肩上扛着一个青绸面的轿子。 纸人老者迎了上去:“原来是贵人来了,我们等候多时了啊。” 第481章 江隐被人安上的新身份。 第481章 也没过几日的功夫,村口响起热闹的嘈杂声。 纸人村长来到村口,来人有许多,他们身穿统一的佣人衣裳,还有四个车夫扛着一个绸缎裹边的轿子,看似来头不小。 纸人村长连忙上前:“贵人来了。” 他引路往里走,直到来到纸人老者家前才停下。 马车内,走出来一个约莫中年的老者。 江隐隔着窗子看到了,老者穿的虽好,却不像是主人的穿着。 江隐在心里想:这不是主子,看这打扮和言行举止就知道是管家之类的。 这管家往里面张望着,问:“人,在?” 纸人老者连连点头:“在,在的。” “怎的不出来?”管家傲气的问。 纸人老者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管家径直往院子里走去,对着门内道:“人都已经来了,怎的还不出来?” 这下马威可真是让江隐一点都不喜欢啊。 江隐淡然自若的坐在窗边,声音清雅,夹着冷冽的上位者威严,给人种不怒自威的感觉:“你是来接人的,还是来抓人犯的?这是什么态度?我的身世也听村里的老人说了,你们再次前往想来是已经确定我的身份,既然已经确定了,你就该知道主仆有别,我是主,你是仆,谁允许你这般同我说话的?” 管家没想到寻回来的这人竟是个厉害的角色,他的眼睛转着,也是个很会审时视度的,他立刻变了个脸色:“抱歉二小姐,是我一时情绪激动,没能好生的调整好状态,冲撞了二小姐还请二小姐恕罪啊。” 江隐不作声,呵,以为三言两句的解释几句就够了么? 管家没想到她是个难啃的硬骨头,他不得不改变了策略,彻底放下了架子朝里面走去,先是尊敬礼貌的敲了敲,得到江隐闷闷的恩的一声之后才往里走去。 管家看过去的时候,江隐的眼神也恰好看了过来。 她的眼神冰冷宛如冰窖般,只对视了一眼便有种坠入深渊的感觉。 他忍不住低下头:“二小姐。” “说说我的身世。”江隐平静的开口。 管家低垂的头抬起来,慢慢的说:“二小姐您是大岸安王朝一个蛊虫玄学世家的二小姐,世家名苏,您名苏隐,小时候,因为家族仇恨的原因,你被仇家拐走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你没有被杀害,而是流落到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里,经过老爷千方百计的寻找,终于找到了你,这不赶紧让我把你接回家么。” 江隐听着这番话暂时听不出什么真假。 她扫了管家一眼,问:“你说我的家人对我的失踪十分着急,但是既然寻到了我,又为何派你前来?按理说不应该是为了尽快见到我而亲自前来接我么。” 管家面不改色,想来是早有准备江隐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管家一字一句的开口:“是这样的,老爷和夫人自然是非常担心的,但是老爷夫人因为心情太过激动一下子病倒了。” 江隐点点头,听着管家这激动的话毫无波澜:“知道了。” 说着江隐抬脚往外走,管家跟在她后面,有些云里雾里的问:“二小姐,您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江隐走了几步回头扫了他一眼,淡淡的开口:“不是说带我回家?怎么?现在反悔了?” 管家跟个傻子似的摇摇头又点点头,他引领着江隐来到马车前,为她掀开帘子,毕恭毕敬的:“二小姐请。” 江隐想到方才管家是从这个马车上下来的,她凉凉的扫了他一眼,淡淡的:“这是主子的马车,以后记住,主子的马车不是你随便上的。” 管家老脸一红,没想到一个自乡下长大之人竟在这方面懂的这么多,他连连点头:“是,是奴才的不是,奴才唐突了。” 江隐上了马车,马车离开了村子,她掀开帘子看着这一路的景色,的确是陌生的。 若是熟悉的,即便是再失忆,她的脑子里心里也会有熟悉的感觉。 赶了一天一夜的路,终于到了大安王朝。 大安王朝是一个非常富饶的王朝。 四处都是上好的绫罗绸缎,还有珍贵的补品,蛊虫亦或是名贵的虫子遍地都是,还有人把名贵的虫子当成菜肴上了菜桌。 到了大安王朝,江隐有种相冲的感觉。 就好像是她是属于另外一个地方的,但是却强制性的把她拉到了别的地方,让她融入,但是这种强行融入的感觉并不好。 江隐甩了甩头疼欲裂的脑子,她跟着管家来到了一个相对比较繁华的地方。 下了马车,她站在宅子前,仰头看着匾额上的两个大字:苏宅。 管家一边掀开帘子,一边介绍着:“二小姐这便是您的家了,咱们苏家可是首屈一指的蛊虫集玄学世家为一体的家族,在大安王朝可是有个举足轻重的地位。” 江隐点点头,管家说的后面几个字倒是让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玄学世家?” “没错。”管家道:“待见到了老爷夫人自然会有人同你说的。” 江隐进了家门,第一个反应和感觉便是热情,太热情了,热情的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两个穿着的华丽的一男一女,约莫是中年的样子,他们走了上来,一人一边拉住江隐的胳膊:“我的隐儿啊,总算找到你了啊,你可知道我们有多么的担心你啊。” 江隐不太习惯这等触碰,她不自然的缩了缩手臂:“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咱们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 两个人点点头,拥着江隐往花厅走去,让她坐在了中间,他们两个人跟两个护法似的坐在她两边:“隐儿,自从你小时候丢失了之后,爹爹娘亲便茶饭不思的,这回总算找到你了,我们现在终于放心了,我们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 宅子里的丫鬟家丁们很容易被感动,竟然抹起了眼泪。 江隐感觉不出有什么可感动的,她很冷静的问:“你们好好介绍介绍这个家族,我一无所知,我想弄清楚,不想稀里糊涂的。” 第482章 苏隐。 第482章 江隐并没有被他们激动的情愫所感染,头脑十分清楚的询问着:“先不要这般激动,我是这个家里的一份子,那么至少也要让我知道知道我的家族是一个怎样的家族。” 苏氏夫妇二人相互对视了眼。 他们缓缓的开口…… 大安王朝是蛊虫世家。 他们苏氏却是有名的蛊虫玄学集一体的家族。 所以他们受到了大安王朝皇族大王的器重。 苏氏共有两个女儿。 大女儿名苏晴,小女儿名苏隐。 大女儿苏晴乃是蛊虫操纵的天赋者。 小女儿苏晴暂时不知,但她出生时,有大师为其相卦,说小女儿苏晴才是天赋者,极有可能会玄学。 要知道大安王朝极少有人经通玄学。 但是,让他们感到惋惜的是小女儿苏晴因仇家的关系自小被拐走了,一拐就是数年,直到今日才被寻到。 他们声泪俱下的说着,江隐暂时分别不出来真假。 但是她绝对不会百分之百相信的。 她只能慢慢观察。 她凝着哭的声泪俱下的父亲和母亲,无动于衷。 她的确没什么感觉,没什么波澜。 “果然是自乡下回来的,都说穷乡僻壤出刁民,现在看来还真是,我看啊,你不光光是刁民而且还是一个不知感恩的冷血动物呢。” 声音自一个尖锐的女声中逼出。 苏母听到这声音循着看去,而后十分严厉的呵斥了一声:“晴儿,胡说什么呢?我看你是愈发的放肆了,你可知这是谁?这是你的妹妹。” 听了苏母的话,江隐看了过去。 苏晴穿着浅粉水貂绒的斗篷,人看着很贵气,眉宇之间的确和她生的有些相似,说她们是亲姐妹的可信度是有的。 但是这个姐姐却是个刁钻的性子。 苏晴也看了过去。 她本以为见到的会是穿着破破烂烂,脸上带着两坨高原红,俗不可耐的女子。 谁曾想她竟美的宛如天边不可亵渎的仙女般。 这等美貌让她自惭形秽,甚至让她有种嫉妒到发疯的感觉。 苏晴的性子一看就是那等刁蛮蛮横之人。 苏晴来到苏母身边,撒娇般的挽着苏母的手臂,得意的看着江隐,好似在宣誓自己的主权般:“母亲,我都不认识她,而且也没有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我为何要把她当成妹妹啊?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啊?” 苏母也是很娇惯着苏晴,她娇嗔的伸出根手指头在苏晴的脑门上戳了戳:“你这孩子,我看就是把你给惯坏了。” 苏父虎着一张脸,道:“晴儿,我告诉你不许胡闹,也不许胡说八道,难道你在质疑我和你母亲的决定么?我们说她是咱们苏家人她就是,我们说是她是你的妹妹,她就是。” 苏晴还是很惧怕苏父的,自言自语的嘀咕了句什么,而后才闭上嘴巴。 苏母对江隐愧疚的开口:“隐儿啊,你不要生气,你姐姐的性子就是这样的,打小就被我们惯坏了。” 若是寻常人想来必然会说没关系等等。 江隐虽说不记得任何事,但是她身上的气势和威严还是在的,骨子里流淌着冷冽,目光清冷的扫了过去,声音不怒自威:“小时候被惯坏可以说是小,不懂事,但是现在都这么大了,还把飞扬跋扈,没有礼数的野蛮当成个性,就是一个笑话了。” 江隐坦白的话让苏家一家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尤其是苏晴,她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一个箭步上前,抬起巴掌照着江隐的脸就要打去。 江隐的眸眯了眯,眼底闪过一抹狠辣之色,她的反应极其迅速的朝苏晴的手挥去,稳准狠的握住了她的手腕,狠狠的往外一掰。 苏晴的手咔嚓一声,是细微骨崩,但是没有什么问题,可她是个大题小作的人啊,她一下子哭了,满脸的痛苦之色:“父亲母亲,你们快看啊,这就是你们寻回来的女儿,还没怎么样呢,她就开始在这个家猖狂起来了,现在就是这幅样子,以后还能好的了?” 苏母的确是被江隐的表现弄的懵了下,她道:“隐儿,你这是干什么?这是你的姐姐,先不说你们可是亲姐妹,你怎么不尊重你姐姐呢?” 江隐不耐的把她的手往外一丢,锐利的眸冷冷的扫了过去:“你再问这句话之前,敢问一句,她尊重我了么?” “想要得到尊重,那么先学会尊重别人。”江隐才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呢,谁让她心里不痛快了,她自然是会反击的。 苏父苏母都被她的气势吓到了。 “我若是回到这个家就是为了受气的,那么我不会在此处停留。”江隐道。 苏氏夫妇一听这话紧张了起来:“说什么呢,这件事是你姐姐的不对,我们会教训她的,好了,一家人不要说两家话了。” “我们给你准备了房间,这房间是我们精心收拾出来的,你过去看看满不满意,哪里有不满意的地方就告诉母亲,我会按照你喜欢的去做。” 江隐没有表现出满心欢喜的样子,她淡淡的开口:“一个住所罢了,哪里住都是住。” 苏晴在她背后白了一眼,小小声的自言自语的嘟囔着:果然是个乡巴佬,不懂得享受,估摸着只要不让她露宿街头住在哪儿都是好的吧。 管家带着江隐去了她的房间。 苏母对苏父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道:“我们不说么?” 苏父摆摆手,不动声色的拍了拍她的手背,道:“这人才刚回来,而且你看这个性子也不是个好摆弄的,这么倔强,跟我们也不亲,而且还不好惹,没有培养好感情暂时不要说那些事,等过一阵子再说吧。” 苏母赞同的点点头。 管家引领着她来到房间,道:“这房间是二小姐您从小住的,您丢失了以后,夫人每天都来亲自打扫和擦拭,里面的东西一应俱全,都和小时候的一样,而且还随你长大,夫人假装以为你还在,还给你添置了不少长大后所需要的东西呢。” 江隐是个话少的人,她点点头,双手推开房门,双脚迈了进去…… 第483章 奇异的梦境。 第483章 管家跟在江隐身后说了许多,都是些称赞江隐父亲母亲的话。 多么思念她,多么挂念她。 江隐只淡淡的听,淡淡的点头。 管家也不知她是听进去了还是没听进去,扫了她一眼。 吱呀一声。 门被推开。 江隐抬脚迈了进去。 房间整洁又干净,一看就是小女儿家的闺房。 的确如管家所说,江隐从小到大的布置、装饰、玩偶、衣物等等都在。 墙壁用花瓣汁液的刷成了淡淡的粉色。 墙上挂着壁画。 江隐寡淡的眸一一扫过去。 管家宛如跟屁虫似的在她屁后走来走去的:“二小姐可满意?” 江隐毫无波澜的点点头。 然,管家并没感觉出她多高兴。 按理说,一个乡村长大的孩子见到这等好的地方不应该是非常的激动么。 可眼前这位毫无波澜。 好似见过世面的样子。 江隐熟络自然的落坐,纤细的玉指敲着桌子:“我已经到了房间了,你若是无事便离开吧。” 被嫌弃的管家:…… “成,二小姐,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管家道:“稍后会派来一位丫鬟服侍二小姐。” 江隐未语。 不多时,门被敲响,得了江隐的同意才进来。 前来的丫鬟生着圆脸,看着很讨喜,声音清甜,很是规矩的把双手放在腰前,上下福了福:“丫鬟小圆见过二小姐。” 这小圆看着和江隐差不多大。 她看着江隐泪水盈盈的,好似很激动。 江隐微不可察的试探着:“你哭什么?” 小圆还是很激动,抬手照着沾染着泪花:“二小姐,我们打小一起长大,虽说我比二小姐大了五六岁,但是二小姐却把我当亲姐妹般,二小姐大概十岁的时候就被拐跑了,我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二小姐,希望您回来,没想到真的等到了您回来的这天。” 江隐看着小圆圆润的脸蛋和身子在心里呵笑声:自她的面相上未看出忧愁来,过的滋润至极,哪里惦记她了。 看来这丫鬟的话也是不能全信的。 江隐自是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而是淡淡的开口:“我这不是回来了,把眼泪擦干净,不要哭了。” 小圆连连点头。 江隐询问了些话:“这房间是我从小住的?” 小圆点头:“是啊。” 江隐不以为然。 一来,人和人,人和物之间都是磁场的,这种磁场说白了可以是一种熟悉感。 江隐对这个房间没有熟悉的感觉。 若是说她并不是苏家的人,那么没有这种熟悉感也是正常的。 但是,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即便她就是苏家的人,这个房间不像是旧房,里面的很多东西像是刚刚布置的,好像是为了她来特意而布置的。 比如小时候穿的衣裳,还有玩偶,虽然上面有磕磕碰碰的,但却不像是小孩子自己玩坏的痕迹,不像是岁月磨过的痕迹。 江隐打算暗中观察,不想打草惊蛇。 江隐又询问了些其他的事情,小圆全都回答出来了,但是没有什么重点。 江隐在房间里睡了一夜,睡的并不踏实,她梦到了许多事情,梦到的全都是小时候的事情,是苏隐,也就是她现在身份的小时候的事情。 天刚刚泛起鱼肚白的颜色,江隐便被这夜所做的一连串的梦给惊醒了。 她擦了擦额上的汗,喃喃:梦中的一切太过真实了,真实到好似把她从小到大所遭遇的,所经历的事全都梦了一遍。 她现在再环视这间屋子,竟奇异的产生了熟悉的感觉。 江隐并不认为这是个好现象,昨儿个她还对现有的一切感到陌生呢,怎的做了个梦便有熟悉感和归属感了? 就好像是有人看到江隐心中的犹豫和纠结,所以才特意制造了这样一个梦境让江隐相信她就是苏家人。 江隐起来,在丫鬟小圆的服侍下,她洗漱穿衣,又由小圆带着出去,小圆的脸圆圆的,笑眯眯的:“二小姐,老爷和夫人都在花厅等着二小姐一同用膳呢,这么多年过去了,老爷夫人等着跟二小姐重新用膳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啊。” 江隐淡淡的点头。 小圆不再做声了。 江隐进了花厅,苏氏夫妇便十分热情的把她招呼了过来,拉着她坐在自己身边:“隐儿啊,爹娘等着和你在一个桌上吃饭等了好久了啊,这一天终于让爹娘给等到了。” 苏晴满脸愤怒的看着江隐,她撇撇嘴,坐在爹娘旁边的位置原本是她的,现在可倒好,都被这个后来的抢走了。 苏晴边吃着饭边转着眼珠子,想着如何让她出丑什么的。 忽然想到什么,她给江隐夹了一道菜,这道菜是鱼翅,十分珍贵,鲜少有人家在一大早便吃这般珍贵的好东西的。 苏晴面上说着关切的话,实则话里话外尽是嘲讽的口吻:“妹妹啊,这是鱼翅,想来你从小到大没吃过吧。” “哎,也不怪你,你在乡下长大,估计连肉都很少见到呢,赶紧多吃两口。”说完,轻蔑的笑了笑,言语中满满的自傲感:“我呀,天天吃这么好的东西都已经吃腻了。” 江隐盯着碗中的鱼翅,掀开眼皮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苏氏的家规便是这样的么?” 苏晴一愣,没想到她第一个反应不是自卑,竟然是质问。 她恼怒的看着她:“我们苏家的家规怎么了?” 江隐把筷子放下,条理分明的开口:“一来,你每次给别人夹东西都是用自己的筷子而不用公筷的么?你觉得你自己的筷子十分干净,但是别人却嫌弃的很,难道这样礼貌的常识没人教导你么?” “另外,你说你每天吃都吃腻了?”江隐失笑,优雅的重新换了个盘子,把装过鱼翅的碗放在了一边,抬眸看向苏氏夫妇,轻轻的微笑着:“父亲,母亲,既然晴儿已经吃腻了,那么便取消她每日鱼翅的供应吧。” 苏晴的眼睛不可思议的瞪的大大的,忍不住拔高了声调:“你说什么?你凭什么这样要求?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这样要求父亲母亲便会答应么?” 说完,苏晴很是期待的看着苏氏夫妇。 她相信父亲母亲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苏母不太想参与其中…… 这时,苏父开口了…… 第484章 江隐的亲事。 第484章 苏母闷头吃饭。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 她不大想参与其中。 这时,苏父开口了,他面容严肃,筷子敲在桌上:“够了,胡闹什么!” “晴儿,我看你时愈发的过分了,大早上便开始找事。” “依我看,你妹妹说的对,你就是吃的太好喝的太好了。” “从明日开始,你便不必吃鱼翅了。” 苏晴听了这话,气的眼睛都红了,她仇人似的恶狠狠的瞪着江隐,啪的将筷子往米饭上一插:“这都是你做的好事,现在你好了,满意了吧。” 吼完了一嗓子,苏晴愤怒的跑了出去。 苏母刚想叫人,苏父警告般的瞪了她一眼:“哼,这是什么脾气,都是被你惯的,谁允许她在饭桌上擅自离桌的。” 苏氏夫妇说完又安抚着江隐好生的吃饭。 江隐的眸则是落在了苏晴的碗上,寻常人的正常动作若是在饭桌上发脾气,通常做的惯性的动作便是把筷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摔,然后摔门而出,可是这个苏晴的动作倒是奇怪的让人看不懂了,发脾气竟然是把筷子插在米饭上。 难道她不知道这是祭祀的一种方式吗? 这等行为是招魂的行为。 忽然感觉到一阵阴风前来,江隐看到一个孤魂野鬼似是感觉到了什么,飘了进来,对着他们警惕的看了一眼,而后开始对着插着筷子的米饭开始疯狂的吸着。 是的,人和鬼魂是不同的。 人在进食的时候都是用嘴巴一口一口吃掉东西的,但是鬼魂不是,人变成鬼魂之后是无法像人一样吃东西的,鬼魂就是用吸的,通过去吸饭菜上的香味儿从而达到吃饱饭的目的。 江隐看到了也跟没看到似的。 同时,江隐也悄悄的用余光去观察苏氏夫妇的反应,他们好像什么都没感觉到似的。 江隐低垂着眸,难道是自己想多了? 他们并不知情? 只是苏晴的个人行为? 但是江隐并没有就此放下警惕。 苏晴的行为就是有问题。 一顿早饭吃完了,几人下桌。 江隐不知道的是苏氏夫妇回去之后说起了悄悄话。 苏母先是开门扒头来回的看着:“方才你感觉到阴风了么?” 苏父点点头:“那么强的阴风自然是感觉到了,就在晴儿的位置上,看来这个计划是成功了。” 苏母摆摆手:“让苏晴发火,把筷子插到米饭上招周边的魂魄前来用食这个计划的确是成功了。” “但是我怎么见这个苏隐没有任何反应呢,按理说一般人见到这个情况不应该非常害怕,或者想方设法除掉邪祟么。”苏母纳闷的提出来心里的疑问,若不是他们提前知道,想来也被吓坏了:“会不会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苏父笃定的摆摆手:“不可能,不会的,那个人给我们找的这个人是不会出任何差池的。” “再观察看看吧。” 用过了午膳,江隐刚刚睡醒,丫鬟小圆便跑了进来:“小姐,快出去,有人来了。” 江隐见她言语之间透着强烈的兴奋感不由得问:“是谁来了,让你这么高兴。” 小圆哎了一声:“瞧瞧二小姐说的,您说什么呢,哪儿是我高兴啊,我这是替二小姐您高兴啊。” “哦?是什么高兴的事?”江隐漫不经心的问着。 小圆边引领着她穿过九曲回廊边往花厅的方向走,边道:“北公子来了啊。” “北公子?”江隐的眸微微眯起,她的眼睛虽然现在是失明状态,但是因为她的感知力非常好,可以通过一个人的声音和别人大概的描述感受,想象到具体的样子,所以她走路之类的一般不会受到影响。 小圆开始滔滔不绝了起来:“二小姐,您忘了啊,咱们家和北公子是关系甚好,而且苏家和北家还在你们小时候给你们定了娃娃亲呢,想着等你们长大之后便让你们成亲,谁知小姐被人拐走了,现在可好了,您回来了,北公子一听说这个消息立刻赶回来了,北公子还真是一往情深呢。” 江隐听着毫无波澜,她点点头:“恩,那就去看看吧。” 她通过小圆的描述,大致在脑子里有了印象。 来到花厅。 北公子正和苏氏夫妇说话。 此时江隐若是恢复了记忆,恢复了光明,那么定能认出来眼前的北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北惑。 北惑穿着一身白衣,衣冠楚楚,相貌堂堂的,而且脸上被刻的印记也被他想法子暂时遮盖住了,他看到江隐眼里闪过一抹光,整理了神色,激动高兴的走了过去,刚想去触碰江隐便被她避开了:“隐儿,你总算回来了,伯父伯母说寻到你了我还以为是做梦呢,重新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 江隐声音淡淡的:“我跟你不熟,所以请你离我远一些。” 说着,也不顾眼前的人是否丢了面子在小圆的搀扶下坐在了椅子上。 苏父看着北惑失望的神情宽慰着:“北惑啊,隐儿刚回来,而且还不认识你,所以对你有些陌生,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北惑宽容大度的摆摆手:“无妨,我自然能够理解的,她刚回来,而且我们数年未见了,她这样,我也能理解。”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我们有的是机会培养感情。”北惑眼神十分温柔的看着江隐:“以后我会好好陪伴在她身边的。” 这时,门口响起苏晴兴奋开心的声音:“北惑哥哥,你怎么来了?我好像好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再见到你真的是太高兴了,我好想你啊。” 说着,苏晴根本不顾这么多人注视的眼光,飞奔至北惑面前,伸手就要抱他。 北惑下意识的躲开了,看了江隐一眼,道:“晴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活泼啊。” 苏父训斥着苏晴:“晴儿,谁让你这么放肆的,一个女孩能不能矜持一点。” 苏晴不太高兴的嘟起了嘴巴:“我见到我北惑哥哥一时间高兴怎么了啊。” 苏父咳了一嗓子:“你北惑哥哥今日来是有事的。” 苏晴高兴又好奇的问:“什么事啊?是不是来看我的?” 苏父呵斥:“瞎说什么呢,你北惑哥哥是来看你妹妹的,小时候你妹妹和你北惑哥哥有一个亲事,难道你忘了?” 第485章 铃铛,是可以随便挂的么? 第485章 苏父摸着下巴上的胡须,道:“你北惑哥哥是来提亲的。” 闻言,苏晴的眼睛唰的亮了,问:“提亲?难道是来跟我提亲的?”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的看过去,这姑娘还真是豪放啊,而且估摸着是十分喜欢北惑。 苏夫听了苏晴这等不知羞耻和胆大妄为的话不由的吹胡子瞪眼呵斥着她:“胡闹,你在胡说什么呢。” “你北惑哥哥是特意前来同你妹妹说亲的。” 苏晴原本咧开的嘴角慢慢的收拢了,脸色瞬间变了,她横着张脸,满脸写着不高兴,恶狠狠的瞪着江隐,一副她是万恶的仇人的样子,伸手指着她:“是不是你勾引的北惑哥哥?你不回来什么时候都没有,你怎么一回来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不但跟我抢爹娘的宠爱,而且还跟我抢我的北惑哥哥。” 江隐顺着声音听着苏晴母老虎般的声音,淡淡的掀了掀眸,虽说是看不到的,但是通过丫鬟小圆给她所描述的,她能大概猜想出苏晴的样子,和此时暴跳如雷的样子。 她纤细如玉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声音清冷,透着威严的气势,手指只在茶盏中沾取了几滴,借由内力啪的将其打在苏晴的方向。 她的方向感很准。 别看她现在是失明的状态,但是她却是准确无误的打在了苏晴的嘴巴上。 苏晴的嘴巴吃痛,她嗷的一嗓子:“啊,你这个疯子,你干什么打我。” “打的就是你这张欠嘴,若是再胡言乱语,我便把你的嘴巴撕了。”江隐气势极强的声音穿透在她的耳边。 苏晴被她身上所迸发出的气势吓的不敢做声了。 苏父苏母也十分惊讶,没想到江隐竟有这般本事。 北惑意味深长的看着她,眼里兴味浓烈。 北惑上前,关切道:“隐儿,你的眼睛如何了?我给你找了几个郎中,稍后给你看看眼睛。” 江隐倒是没拒绝他后边的要求,听着前面的话,江隐声音淡淡的:“我的眼睛如何,方才你应该看的很清楚。” 北惑一噎。 他干巴巴的笑着。 苏晴不服气江隐的态度,哼了一声:“什么德行啊,真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了,竟然敢对北惑哥哥这个态度。” 北惑黑曜的眸朝苏晴扫了过去,里面含着警告之意。 苏晴立刻不敢作声了。 好在这个时候,北惑叫来的郎中已经来了。 郎中给江隐把脉,又看了看眼睛,只说是因为摔到从而伤到了眼睛,至于失忆也是因为伤到了脑子,至于脑子和眼睛什么时候会恢复,这还是需要进一步的调养。 这种话就很官方,江隐已经听的腻了。 北惑送走了郎中回来陪着江隐。 苏父苏母交换了下眼神,苏母唉声叹气着:“这隐儿整日窝在家里怪难受的,光这么闷着也不行啊。” 说着看向北惑:“不知北公子近日是否有空,可否带着我的小女儿出去走一走呢?散散心呢?” 北惑连连点头:“自然有空,能带着隐儿出去散心是我的福气。” “就是不知隐儿是否愿意。”话里话外还透着担忧和讨好。 江隐听着他们一来二去,一唱一和的话,心里不由得冷笑,她未作声。 苏母赶忙借坡下驴的开口:“既然隐儿没说什么拒绝的话便没什么事情,带她去吧。” 又在原地寒暄了会子,北惑很贴心的开口:“我见隐儿面有倦色,先让她回去歇息吧,我也尽快回去准备些明日要出行的东西。” 江隐往回走,丫鬟小圆和她闲聊的问:“小姐,我见你并不想去啊,可以拒绝啊。” “谁说我不想去的,我只是不习惯自己的脸上有太多的表情。” 江隐垂下眸,心想:去,为何不去,若是不去怎会知道他们有什么猫腻呢。 她回到房间,今夜倒是睡了个安稳的觉。 次日清晨,北惑来到苏府,耐心的在花厅等着,在花厅,苏晴闹腾的不得了,她甩着手,嘟着嘴,耍着小性子:“爹娘,为何不让我去啊,我也想去,我也想去散心,你们偏心,为何让姐姐去不让我去?” 苏母被闹腾的十分头疼,揉了揉太阳穴:“这件事不是我说的算的,这是你妹妹和你北惑哥哥打算一起出去,你一会儿问问他们。” 这时,江隐穿戴整齐走了进来,她正好听到他们吵嚷的声音。 苏晴看到江隐转眼间变了个脸色,她凑了上去,与往常不太一样:“晴儿,这次你和北惑哥哥出去玩可不可以带上我啊?” 江隐淡淡的扫了过去,定定的看着她。 她的眼睛虽失明,却十分锋锐,看的苏晴忍不住想收回视线。 然,就在这时,苏晴听到江隐平静的开口:“可以。” 苏晴愣住了。 江隐根据声音和人的气息向他们望去。 “走吧。” 北惑点点头,带着江隐和苏晴往外走去,亲自扶着江隐上了马车。 苏晴坐在江隐旁边,上了马车又变了另外一个脸色,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还嫌弃江隐,撇撇嘴,发出啧啧的声音:“哼,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也不知道北惑哥哥带你出去干什么,你什么都干不成,就会耽误事。” 江隐听着她宛如苍蝇般的话,低低的笑了,声音压在她耳边,眸子掀起,宛如从地狱爬上来的女蘑,吐出的每个字都让她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信不信,我让你也变成瞎子?” 苏晴的后脊背迅速生出一层冷汗,她张牙舞爪的推开了江隐,撩开帘子同北惑告状:“北惑哥哥,你可不要娶这个坏女人,她方才说了,要让我变成瞎子。” 北惑自然听到了她们的对话,但是他不能维护苏晴不是,于是打着圆场:“想来是你听错了吧。” 就在苏晴欲解释的时候,江隐幽幽的开了口,承认了:“没有听错,我的确这么说了,你若是再在我面前呱噪,我不但让你变成瞎子,而且还让你变成哑巴。” 空气沉默,接下来的路程里,苏晴没有继续乱说话。 北惑把马车停到了一处山庄前。 山庄古色古香,山庄的房檐前还挂着喜庆的红灯笼。 整个山庄层次递进,大约有三层,分别以高中低三层依次朝竖排的方向排列开。 整个山庄的色调也十分别致,呈深绿色和灰白色,这两种色调混合在一起有种高级的感觉。 江隐听着北惑十分细心耐心的给她描述形容着。 “在门外还种着常青松。” “门口有一条小溪,这小溪是直通着屋子里面的。” 北惑说完看着江隐的神色:“这是一个温泉山庄,现下是冬天,正是最冷的时候,女子最怕冷了,我寻思天寒地冻的很多地方都没有什么可去的,逛来逛去的该把你们冻坏了,便找了一个这样的地方,这里面的温泉是有药泉的,你经常泡泡对你有好处。” 江隐只是淡淡的点头。 对于去什么地方她是无所谓的。 苏晴见她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气的立刻附和夸赞着北惑,想让北惑看出她们二人的不同之处:“北惑哥哥真的是太贴心了,你怎么这么贴心啊,谁若是能嫁给你真的是非常有福气啊。” 北惑干巴巴的笑笑。 江隐手里握着个拐杖往里走去,苏晴跟在她旁边,想着让她出丑,便伸出脚打算绊倒她。 让她想不到的是江隐早就猜测出她诡异的小心思。 就在苏晴伸出脚时,有所感应的江隐将拐杖抬起来落在她的脚上。 苏晴痛的尖叫着:“啊,你是故意的。” 相较于苏晴的大喊大叫,江隐显的异常淡定,她的眸淡淡的看了一眼,道:“我现在是个瞎子,我能故意做什么?怎么不说是你的脚耽误我的拐杖落地了?” 苏晴气极,想让北惑帮忙讨回公道。 但看到北惑事不关己的样子只好把委屈吞咽了下去。 她们进去后便有人迎了上来。 出来的是个男子,男子身穿灰白色的长袍,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他的眼神很温润,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迎了上去,听这走步的步调和寒暄的声音便能感觉出她们是认识的。 “原来是北公子,您来了。” 北惑也笑着开口:“是啊,这不带着我未来的未婚妻和我未婚妻的姐姐过来泡泡温泉。” “未婚妻?这可真是个好事啊。”温泉山庄的掌柜的道,引领着她们往里走去:“那可以来这边泡。” “现在客人倒是挺少的,你们可以安心一些。”温泉山庄掌柜的道:“只有三个客人,只有一个是在这儿留宿的。” 通过温泉流动的声音,江隐可以分辨出哪些人在哪个方位泡温泉等等。 跑了一夜,现在正好是夕阳西下。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让她们先用膳再泡,免的到时候会晕倒。 在用膳的时候,她们坐在一个阁楼处,温泉山庄的掌柜的亲自坐陪。一阵风吹过,响起叮铃铃的声音,江隐拿起筷子的手微微顿住,她抬眼扫了眼铃铛的方向:“这儿为何有个铃铛,为何要把铃铛挂在这里?” 第486章 铃铛招魂。 第486章 叮铃铃。 一阵风吹过。 江隐循着声音确认了铃铛的方向。 她清淡如云的眸淡淡的掀了掀。 “这儿为何要挂个铃铛?”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还未说什么呢。 在一旁吃饭的苏晴翻着个白眼,一副自狂自大的口吻嗤笑着:“我说你是不是整日在乡下待的脑子都不好用了啊,这是人家的山庄,人家想挂什么就挂什么,人家想怎么挂就怎么挂,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啊?” 江隐纤细的玉指在桌上富有节奏的敲打着:“若是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那就不要吃了。” 苏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北惑没有参与进来,而是意味深长的看着江隐。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此刻也放下了筷子,他微笑的看着江隐:“有什么问题吗?” 江隐轻如羽毛的呵笑了声:“铃铛都是招邪引魂的东西,且你挂在了正东北角一条线正对着正西南的地方,这个地方是有名的鬼门线,将铃铛挂在此处可以招来很多的孤魂野鬼,而且你的这个铃铛还是个铜铃铛,这种材质的铃铛更是比寻常的铃铛招魂招的更厉害。” 苏晴听了以后毛骨悚然的伸手摸了摸手臂,尖叫了一嗓子:“啊,你不要胡说八道的,你这一天天的吓唬谁呢。” 北惑笑着开口:“隐儿你怎的懂这么多呢?” 江隐淡然的说着谎:“村子里这些奇闻怪事还是很多的,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温润的笑笑:“原来是听了这些故事啊,要知道,这些故事有时候是不可信的,我挂这些铃铛是因为我和我夫人都很喜欢听这铃铛的叮咚声,听起来心情舒畅,所以才挂的,而且在这里视野很好,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讲究。” “况且,自打我开这温泉山庄以来便挂着这铃铛了,没有出过任何的事情,也没有见过什么邪祟。”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都已经这么说了,江隐自然不会再说什么。 反正一时半刻也不会离开的,若是真的有事必然会发现猫腻的。 夕阳西下,一轮火红的日头逐渐升腾了起来,映红了周围的云朵。 江隐她们歇息了一会儿打算泡温泉。 就在这个时候,温泉内忽然响起一道憋闷的痛苦的呜咽声,还有什么东西拍在水面上的声音。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起身往那边走去,回头,道:“你们先去泡温泉吧。” 江隐不肯,直觉告诉她出事了。 她朝有声音的方向走去。 其实她大可以不用管的,但是脑子里好似声音告诉她,要过去。 几人过去,其中一个温泉内,一个人已经飘在了温泉上,眼睛瞪大,脸色很白。 苏晴冷不丁的看了过去,看到这一幕吓的啊啊尖叫着:“啊,啊啊,死人了死人了,我不要在这里。” 北惑瞪了她一眼:“不要毛毛躁躁,没有个当姐姐的样子,看看你妹妹。” 苏晴不高兴的撇撇嘴:“让我看她干什么啊,她是个瞎子根本看不见。” “我会报官的。”温泉山庄掌柜的道。 江隐几人回到房间歇息,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温泉山庄的掌柜的来了,解释了一下:“官差来了,也带了仵作来了,说那个人是腿不小心抽筋导致站不起来一头栽倒在了温泉里,所以才溺水而死的,他死了跟我山庄也有些关系,我会赔偿她们的,不过你们别担心,你们继续泡你们的。” 苏晴还是很害怕,东瞧瞧西望望的:“都死人了,都死人了啊,还泡什么温泉啊,我们赶紧走吧。” 北惑则是问江隐的意见:“你想走么?” 江隐总觉得事情有古怪,在事情未弄清楚之前,她是不打算走的,她淡定的饮茶:“为何要走?此处空气很好,风景宜人,既然来了,哪有不泡便离开的道理。” 苏晴骂她是个神经病。 苏晴和江隐在一个房间,但是不在一个床上。 夜里,温泉山庄静悄悄的,满腹心事的江隐睡不着,她悄悄起来,掩上门朝外走去,她循着白日走过的地方来到溺死人的温泉所在之处。 人身体里的本能不会随着失忆而忘却的。 江隐站在温泉处,她闭上了眸,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和灵气。 她再睁开眼睛,心中的疑惑逐渐放大:人死了之后,人体和魂魄都是要分离的,也就是所谓的离魂。 但是我却没能感受到魂魄的所在。 魂魄呢?这不是正常的现象。 就在江隐感到疑惑的时候,她忽然察觉到旁边有一个灵魂飘了过去,而且是带着浓烈的煞气。 江隐的反应灵敏瞬间躲了过去。 她见一个人影飘走了,江隐的感知也是十分迅速的,她果断追着方才跑掉的灵魂来到了一个古色古香,很大的房间,房间的烛光已经熄灭了。 她无比确定,她感知到的魂魄飘了进去。 江隐想都没想,直接敲响了门,里面传来温泉山庄掌柜的困倦,睡意朦胧的声音:“谁啊?” “是苏家人,有要事。” 不一会儿,蜡烛燃起,门被打开,温泉山庄的掌柜的穿着亵衣:“是你啊,请问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啊?” 江隐朝里面张望着,感知着气息:“你这房间里应该是进了邪祟,让我进去看看,这样也是对你的安全负责。”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用非常离谱的眼神看着她:“我想,你应该是做梦了吧,因为今日山庄死了人,所以你才做噩梦的。” “我一直在房间,若是遇到了邪祟怎么会不知道呢。” 江隐冷冷的开口:“一定有,让我进去一观。” 温泉山庄的掌柜的有些不乐意了,他刚要伸手阻拦,里面传来一道女子温软的声音:“相公,让她进来吧。” 掌柜的听到这声音,人都放松了下来,对江隐哼了一声:“进来吧,也好让你看看你究竟多么的奇怪,我们这儿怎么会有邪祟呢。” 江隐往里走去,她深深的感知着,但是却没有感知到方才的邪祟气息。 她嗅到了一股子熏香的味道。 这个熏香的味道有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她有些想不起来。 一个凉丝丝的手忽然扶住了她,耳边响起温软的声音:“你是看不见么?快坐下来,你是不是做噩梦了,可别吓唬我,我们家中真的有邪祟么?” 江隐方才还确定,现在这会儿却是不确定了。 心里宛如杂草般的谜团愈发的大,但是她还不能打草惊蛇。 江隐只好起身:“也许是我感觉错了。” 她离开了。 离开后,温泉山庄的掌柜的把夫人扶在了床塌上,温柔的哄着她:“现在没事了。” 这个温软的夫人一改方才的神色:“她是谁?怎么这么厉害?是不是就是你养的小妾?” 掌柜的哀叹一声:“我说了多少遍了,我没有养小妾,我只有你自己啊。” 温软的夫人哭哭啼啼的就是不相信。 掌柜的道:“终有一日你会知道的。” 次日清晨,众人在一起吃早饭。 苏晴她们自然是听说了昨夜的事,冷讽着:“什么啊,大半夜的神神叨叨的跑了出去,还去打扰人家掌柜的歇息,我看你啊是看人家掌柜的生的英俊潇洒想去投怀送抱的吧。” 江隐未语,心里脑子里都是昨夜之事。 温泉山庄掌柜的带着他夫人出来。 苏晴看到后故意道:“某些人啊,快打消不该有的念头吧,人家的夫人可漂亮了,跟仙女一样。” “昨儿个夜里想来也是误会一场,我左思右想,一定是因为刚死了人,让大家受惊了,所以晚上做了噩梦,这次你们泡温泉的费用都由于我来承担。” “一会儿我便给你们安排上。” 北惑是男子,自然是自己一个人一个温泉了。 苏晴和江隐二人在一个温泉里。 她们泡着泡着,苏晴忽然尖叫了一声,整个人倒在了水里,好像动不了似的,大头一下子栽到了水里。 “救命啊,我的腿好像抽筋了,怎么感觉动不了了呢。” 江隐听到呼救声,循着声音过去,她瞬间感受到了跟昨夜一样的阴气。 她的眸眯起,里面迸射冷冽的气息,下意识的瞬间将玄气控在掌心之中,而后往苏晴的方向砸去,她感到邪气忽闪忽灭的,就在她想要伸手去控制的时候,邪气忽然没有了,消失的干干净净的。 江隐过去把苏晴拉了起来,问:“你在腿抽筋之前感觉到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么?” 苏晴想了想,摇头:“没有啊,我就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挨着我的腿,我还以为是水凉了呢,紧接着我就抽筋不能动了。” 江隐冷笑:“这么热,这么大的温泉水怎么可能会忽然凉下来呢,这里面的确诡异。” “看来邪祟就在这里面。”江隐环绕了一圈,道:“方才那邪祟被我打伤了,一定会露出猫腻的。” “只要顺着这个猫腻查,早晚会查到的。” 江隐她们也没有心思继续泡温泉了。 到了晚上,江隐再次碰到了温泉山庄的掌柜的,他的脸色很苍白,好像很累的样子。 而且,若是江隐没有感知错误的话,她似乎感觉到这掌柜的对自己的气息是带着些许恨意的。 第487章 这个人,死了很久了。 第487章 到了晚上,江隐再次遇到了温泉山庄的掌柜的。 江隐的感知力很强,能够感应出来掌柜的对自己的恨意,但恨意却一闪而过,若是寻常人是难以感知到的。 掌柜的靠近她时收敛了方才不友善的样子,他看着江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江隐感知着他所在的位置循着看了过去,还未说完,跟在后面赶上来的苏晴急吼吼的,还带着后怕的样子,气急败坏的把方才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你们这个温泉山庄有邪祟,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那些邪祟想杀了我,先是让我的腿抽筋,无法让我在水中站立,要不是苏隐,想来我早就死了。” 江隐也是在等着苏晴说这些话,她平静的开口:“若是我一个人说,也许你会觉得可信度不高,苏晴可是非常排斥这些事情的,她既然能够亲口说出来,证明可信度还是有的,怎么?掌柜的还是不打算给我们一个交代么?” 掌柜的深呼吸一口气,现在的他有种被架在刀刃上下不来的感觉。 他沉了沉心情,先是对苏晴关切了一番,而后看向江隐,问:“那么,现在你想怎么样呢?” “难道找大师做法么?”掌柜的淡淡一笑:“听闻你不是从大安王朝长大的,那有很多事情你也许不知道,大安王朝因为一直有蛊虫庇佑,所以是没有那些玄学的大师的,整个大安王朝你都找不到一个,你若是想去别的地方找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现在去找,即便真的有邪祟,想来一切都来不及了吧,这是等于直接给我们收尸么?” 掌柜的等着江隐面露窘色的样子。 江隐低垂着眸,再抬起来时,里面盛着淡淡的光:“何必这么麻烦,这简单的事我就会做。” 掌柜的眼底闪烁一抹惊愕和……淡淡的恐慌之色。 但他竭尽全力保持着淡然:“是么?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即便是……” 后边的话他便没有说出来。 但江隐知道他想说什么:“人外有人,目光不要太短浅,眼睛看不到不代表不可以做除邪的事。” 看着江隐如此笃定的神色,掌柜的内心忐忑不安,难道她真的可以?随即又安慰自己,不会的,此人就是从乡村出来的,那些乡野山村的确有些旁门左道的玄学东西,但是都是些鸡零狗碎的,她以为自己学了点皮毛便可以称作大师了,呵,既然她这般嚣张,便让她看看她多么的愚蠢。 也可以借此机会摸一摸她的本事,掌柜的点点头,听着这话像是惊讶的称赞,实则江隐听出来了里面的轻蔑。 江隐懒的解释,一切只等手底下见真招吧。 “现在该如何做,我们都听从大师的,必然全里配合大师。”掌柜的道。 江隐站在他面前,腰背挺直,宛如挺拔的树,她眸的方向看向掌柜的:“把山庄所有人全都叫来。” 掌柜的一愣,心里虽是不乐意的,但却不敢说什么,只好点头:“好。” 不多时,山庄的人都出来了。 有家丁,丫鬟,也有一些还未走的客人,大约十来人左右。 江隐扫了一圈,感受着这些人的气息。 现在江隐的眼睛虽说看不见,但是她对人的气息十分敏锐,能够感受到谁的气息在,谁的气息不在,感受了一番,她准确无误的指出:“掌柜的,你夫人似乎不在。” 掌柜的一怔,没想到她这么厉害,看不到竟然也能探测出他夫人不在。 那么一顺,他甚至怀疑江隐的眼睛是不是真的失明。 “我夫人身体不适……” 话还未说完,掌柜的便听到他夫人温软带着虚弱感的声音响起:“夫君,我没事,我还能下床,也怪我,昨儿个太贪凉了,吹冷风吹的太久导致身体着凉了,听闻咱们山庄有邪祟了,所以我特意出来配合大师的工作。” 掌柜的上前把夫人扶了过来,他们之间的浓情爱意是真的。 江隐对这位夫人一直是疑惑的,但是她没有捕捉到什么确切的证据。 这次…… 江隐上前,提前蕴好了玄气朝他们走去,一个个的检查,只要受了自己玄气的伤,那么一定会被她察觉出来的。 终于,江隐走到了掌柜的夫人面前,她用玄气检查着,检查到手臂上的时候,她愣了下,但是她没有太过明显的反应。 江隐不动声色的收了回来。 掌柜的见她如此,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这位的本事也就那样,他笑的淡然:“如何?” 江隐平静的开口:“暂时没有在你们的身上发现邪祟的踪迹,也许不在这儿了,也许已经逃跑了。” 掌柜的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苏晴倒是不高兴了,撇撇嘴,嘴巴嘟的高高的:“那么大的阵仗,还以为你真的挺有本事的呢,没想到什么都不是啊,现在邪祟也不知道到底走没走,在这儿都快吓死了。” 她说完又去缠着北惑,嗔怪的开口:“北惑哥哥,我不想在这儿了,温泉泡也泡完了,还在这儿干什么啊?怪吓人的,我还想活命呢。” 温泉山庄其他人听到有邪祟一事也吓的不行了,一个个的都要离开,他们甚至连剩下几日的银子都不需要退了,火急火燎,连滚带爬的全都跑了。 苏晴急了,跺脚看着北惑。 北惑则是先征求江隐的意见:“你是怎么想的?” 江隐摇摇头:“我想在泡上一日,我的身体本来是很虚弱的,但是这两天泡的十分舒服,感觉好受多了。” 苏晴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气的不行:“你难道不知道这儿有邪祟么?你想害死我们啊。” “知道,那又如何?即便是邪祟来了,我也能抗衡的了。” 北惑只好点头,由着她:“既然隐儿觉得泡道很舒服,那便再住上一日,苏晴你若是想走就走。” 让她一个人走,那真是怪吓人的,苏晴连忙摇头:“我,我不走。” 就这样,他们三人留了下来。 江隐想到什么,同北惑道:“你同我来房间,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苏晴不高兴地撇撇嘴:什么问问题,我看就是为乐勾引北惑哥哥。 他们来到房间,北惑声音温柔:“你想问我什么?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江隐道:“掌柜的夫人生的什么样子,气色如何,从头发到五官,到穿着,到鞋子,你全都跟我描述一遍,咱们来这儿也几天了,女子爱美,她每日的打扮,穿着,鞋子等等必是不一样的。” 北惑眯起眼睛看她,看来她的本事和细致并没有随着这次出事而忘记啊。 北惑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江隐认真的听着,在脑袋里勾画着画面,听完之后,江隐听到了不寻常的地方:“方才你说她这几日所穿的鞋子都是一样的?你再具体说说鞋子。” 北惑道:“鞋子是红色,正红色,鞋子上刺绣着并蒂莲的图案,鞋子很小,像是三寸金莲,很精致。” 江隐又问:“她的个子,体形走路的样子感觉和鞋子搭么?” “她很高,走路感觉还可以,没有什么动静,搭不搭我看不出来。”北惑道:“不过,现在这个时候还有三寸金莲的确很奇怪。” 是啊。 现在这个王朝早早的取消了裹小脚,所以不会出现三寸金莲。 “她刚开始穿的红色的裙子搭配红色鞋子这是正常的,可是后来穿的白裙子,蓝裙子也搭配红色的鞋子……”江隐不由的冷笑:“看来这鞋子的确是有些问题的。” 江隐朝北惑勾勾手指,她勾手指的样子好像一只魅惑的小狐狸,北惑不由的看的呆了:“恩?” “帮我办件事。”江隐道,给出他两个选择:“第一个你想法子把鞋子偷来给我,第二个你想法子灌醉掌柜的,我过去。” 北惑想了想最终选择了第二个法子:“还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事情比较好办。” 北惑和江隐假意吵了一假,他气闷闷的在别处喝着酒,掌柜的出来恰好看见了,询问原因。 北惑便唉声叹气,表示和这个刚从乡下来的女子相处不一块去等等,又羡慕他和他夫人之间的感情。 掌柜的未语,面容上带着淡淡的苦涩,他嗅着甘醇的酒,不由自主的端起了酒杯。 与此同时,江隐已经悄悄来到了掌柜的和他夫人所住的房间。 她进了房间之后便迅速设置了一层结界。 人是可以自由出入的,但是魂魄邪祟是不可以的。 掌柜的夫人应该是在里面歇息,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江隐走了进去她用玄气调动力量,强行让眼睛暂时的开明。 江隐看到掌柜的夫人躺在床塌上竟然还穿着那双红色的并蒂莲绣花鞋。 而且她在鞋子上嗅到了不属于她的气息,还有另外一个人的气息。 江隐笃定,这鞋子不是她的。 就在江隐靠近的时候,床塌上的人有所感应,并主动出击,猛的睁开眼睛朝江隐掐去。 江隐迅速躲了过去,她用玄气出拳伺候:“呵,死了很久了吧,躲的还真久啊?” “谁死了?你在胡说什么?”掌柜的夫人竟然用茫然且愤怒的眼神看着她。 江隐觉得奇怪,她为何不承认? 第488章 一双百年的红色绣花鞋。 第488章 让江隐纳闷奇怪的是掌柜的夫人竟不承认自己死了。 在她心存疑惑之时。 掌柜的夫人忽的扬手将立在床塌边边上的花架上的花瓶全部挥了下去。 噼里啪啦的声音格外大。 在外喝酒的掌柜的听到这声音,瞬间清醒了,面上闪过一抹担忧之色,匆匆忙忙跑了进来。 因江隐设下的结界对凡人没有用的,所以掌柜的能瞬间冲进来,当他看到江隐正在和自己的夫人缠斗的时候气的眼睛都红了,他一个箭步飞了过去,推开江隐,展开手臂,挡在夫人面前,怒气横生的看着江隐,冷冷的问:“你这是干什么?还有没有一点礼数和规矩了?谁准你擅自闯入我们的房间的,北公子,这就是你那个乡野村妇的未婚妻。” 江隐的眸因强行用玄气暂时开启了眸,所以能暂时视人,视物。 她看着掌柜的俊美的容颜上噙着怒气,不由的冷笑:“气急败坏的根本原因何止是我闯入了你们的房间,我看你气急败坏的根本原因是你的夫人有问题。” 掌柜的不由的笑了,他冷笑:“有问题?我看真正有问题的是你吧,你天天说这个有问题,那个有问题的,好啊,你现在倒是说说我夫人究竟有什么问题。” 江隐的唇上下开合:“你的夫人不是个活人,她已经死了,而且死了将近两个月了。” 掌柜的眼睛倏然紧缩,他的手不可控制的握成了拳头,她是如何知道的。 掌柜的夫人再次听到这话仍然气的红了眼睛,她一路小跑了过去,抓住掌柜的手:“夫君,你看她,还说这些胡话。” “我有没有说这些胡话想来你夫君最清楚,若是想证明也不是不可以。”江隐清涿的眸落在女子踩在脚上的红色绣花鞋上:“你,敢不敢把这双鞋脱了烧掉呢?” 这女子还未开口说话呢,掌柜的情绪变的无比激动,冰冷如霜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江隐:“凭什么让我夫人少脱掉鞋子,烧掉鞋子?你知不知道女子是不能随便脱鞋的!” 哦,这一时倒是忘了。 江隐的眸来回扫视着,最终落在床塌对面的桌上,桌上有一个熏香,熏香飘着袅袅的烟雾。 江隐一个箭步过去,她顺手抄起旁边的茶盏,掌柜的根本来不及阻拦,哗啦一声,茶水把熏香给浇灭了。 在熏香浇灭了以后,江隐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和人。 北惑是最先发出疑问的:“诶?掌柜的夫人呢?” 江隐因为是玄气加深,是可以看到掌柜的夫人。 但是掌柜的是看不到的。 掌柜的慌了,整张脸气的涨红,恨不能冲上去把江隐给撕碎了:“你,你敢碰我的熏香。” 江隐轻而易举的避开了掌柜的碰触,冷冷看着掌柜的,道:“这是普通的熏香么?你怎的不敢承认呢?这是犀牛角香。” 北惑重复着江隐的话:“犀牛角香?” 江隐嗯了一声,平静的解释着:“犀牛角香,燃之,人能与鬼通。” 江隐指着掌柜的,和掌柜的旁边的位置:“你点燃她,就是为了能够和她在一起继续过着阳间的日子。” 江隐把犀牛角香重新点燃,掌柜的夫人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掌柜的夫人满脸痛色的看着掌柜的,手,忍不住抓住他的胳膊:“夫君,你告诉我,她说的是真的么?” 事已至此,已经瞒不住了。 掌柜的恶狠狠的瞪着江隐,而后用柔和且心痛的眼神看着她:“是,你的确不是活人,你已经死了很久了。” 掌柜的夫人不敢置信的往后退了好几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抓着头发,崩溃的问。 江隐沉默不语,这其中的各种原因她是不知道的,恐怕只有掌柜的才知道。 掌柜的陷入了回忆。 “两个月前,你说要去娘家小住一段日子,顺便想买些新鲜好看的小玩意儿。” “因为我要照看温泉山庄所以没跟你一起回去。” “但是等了你很久很久你都没有回来。” “就在我打算出去找你的时候,你回来了,你十分狼狈,和去的时候无异,但是你的脚上却穿着这双我从未见过的,不符合你脚上的尺寸的红色绣花鞋。” “我觉得奇怪,因为你的脚并不小,按道理来说是穿不进去的。” “你说你脚酸,我便把鞋子脱下来给你泡脚,让我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我发现我把你脚上的绣花鞋脱掉之后,我就看不到你了。” “我害怕极了。” “我意识到,你可能是出事了。” “这个时候,我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我。” “我决定亲自去岳丈家一趟。” “就在我去岳丈家的路上,我在中途见到了岳丈家的小厮,小厮说我夫人已经去了,是在打算回去的路上遇到了下雨泥泞之地,马车从山坡下滑了下去,夫人就是这样死的。” “我听了以后悲痛万分,跟着小厮去了我岳丈家,我们把夫人的尸体埋了。” “我无法接受失去我夫人的痛苦,我忽然想到我夫人穿着红色绣花鞋回来找我这件事,本来不相信那些邪门歪道的事的我打起了这个主意。” “我开始寻找一些关于这方面的书籍,终于在一本书上看到了犀牛角香的作用。” “我寻遍很多地方终于花大价钱买到了犀牛角香。” “我回家点燃了,果然我看到了我夫人,我说话试探我夫人,我发现我夫人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另外我发现我夫人一直卧床不起,我想到了绣花鞋,我便让她穿上了绣花鞋,我发现她穿上绣花鞋后便会跟正常人一样。” 江隐听到这儿低垂着眸,她来到人间也许久了,倒是理解他的想法,但是…… 江隐抬头扫了他一眼:“那她为何要杀人?” “我……”掌柜的道:“后来我发现我夫人的魂体愈发的虚弱,正好有一夜,有一个客人正在泡温泉,我发现我夫人忍不住出去杀了那个人,汲取了那个人的魂魄,她汲取完他的魂魄之后,她的魂魄又重新变的充盈了起来。” “我也知道我夫人所做的事情十分残忍,但是……我更不忍心让我夫人魂飞魄散。” 江隐呵笑了一声:“这不是杀人的理由和借口。” 掌柜的见她黑曜冷冽的眸迸射出杀意,他紧张的握住夫人的手:“你想干什么?我不允许你伤害我夫人。” 江隐忽的感受到一股子阴风。 她循着阴风看去,发现竟是来自地府的牛头马面:“现在并非是我伤害的问题,而是有人来接你夫人了。” “谁?” 掌柜的夫人看到地狱的人她闭了闭眼睛,同掌柜的道:“夫君,很多事情瞒的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能够偷偷跟你多待了这么多日子已经够了。” 牛头马面凶神恶煞的朝掌柜的夫人走来:“哼,这段时间一直在找你,但是因为你脚上这双红色绣花鞋我们找不到你,现在终于可以带你走了。” 江隐听了这话起了奇心,她问:“为何她穿着这双绣花鞋就让你们找不到啊?” 牛头马面哼了一声:“这双绣花鞋是一个死了一百年的女子所穿的,她在这世间飘了这么久了,我们已经无法控制她了,她这一百年一指穿着这双鞋,这鞋上自然有她的道行,所以谁穿上她的鞋便可以躲过我们的追踪。” 江隐听着他们的话,心里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她眯了眯眸:“可你们想没想过一件事,那个百年的女子死了,为何丢弃了穿了许久的绣花鞋呢?而且让别人穿走了,她现在的道行高深,已经高深到无需这双绣花鞋可以自由穿梭了,你们注意一点吧,我看啊,人间要乱套了。” 牛头马面听了江隐分析的话脸色果然大变:“多谢提醒。” 牛头马面带走掌柜的夫人之前被江隐叫住了:“这双鞋你是如何发现的?为何会在你的手上?” 掌柜的夫人看着她,笑的格外阴森,她歪着脑袋:“呵呵,你破坏了我和我夫君的好日子,我为何要告诉你?你若是想知道,你就自己去找吧。” 她呵呵的笑着,牛头马面带着人走了。 江隐不恼,她打算自己去调查。 掌柜的现在对江隐的意见很大,他红着眼睛陷入了悲伤之中,冷冷的一拂袖子:“现在你们的目的也达到了,我的家也被你们拆散了,现在你们可以走了,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江隐也不愿意继续在此处待,但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她走到门口,回头,目光冰冷的看着他:“有件事想来你弄错了,你的家不是我们拆散的,这是天注定。” “另外……你说你的家被拆散了,那么被你和你夫人害死的那些人,他们的家难道没有被你们拆散么?” “哦?还是说,就你们的家是家,别人的家就不是家了呢?”江隐讥讽的开口,说完这话冷漠的离开了。 第489章 恶有恶报。 第489章 江隐行至到门口,顿住,回头,黑曜漆冷的眸睨向他:“你说我们拆散了你的家庭,但是你们害死了那么多人,有没有想过你们拆散了多少人呢?” 温泉山庄掌柜的听了这话,黑曜的眸骤然紧缩,他的脑子嗡嗡作响,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晃了晃,闭了闭眼睛,眼底冒着一片金星。 待再睁开眼时,他们已经离开了。 他怔怔的望着他们离开的方向,不由得喃喃自语:是啊,我们……也拆散了别人的家庭啊。 温泉山庄道路两旁长满了常青松。 刚走出去几步,江隐忽然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后栽了过去,刺目的鲜血从两个眼眶流淌了出来。 在她即将要趴在地上的时候,北惑那双强而有力的大掌拉住了她,滚烫黏腻的鲜血滴落在北惑的手背上,他大惊,急忙抱住她:“你怎么样?你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他着急的话如引导的导向般让江隐看了过去,她下意识眯了眯眸,眼前一片血红,恍若蒙了层血纱般,隔着这层血雾,江隐看清了北惑的脸,他的脸英俊魅惑,骨相十足,给人种沦陷的感觉。 看着他这张脸,江隐有种万分熟悉的感觉,她张了张嘴,刚想问他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头重脚轻,整个人倒了下去,她没有倒在地上,而是倒在了北惑的怀里。 苏晴在一边看着十分不是滋味儿的撇撇嘴。 江隐的眼睛流血,北惑快马加鞭赶回了苏府,这一路的颠簸近乎让苏晴快吐出来了。 到了苏府,苏氏夫妇见江隐担忧的上前,让北惑把她抱到了床塌上,又亲自找来了郎中。 北惑眉头紧拧:“眼睛里全都是血。” 苏母担忧的抹着眼泪:“怎么办?眼睛本来就是失明的,现在又流血了,现在该怎么办好?” 北惑取了江隐的帕子,用温水浸湿了,轻柔的擦干净了江隐眼睛周围的血迹,这样也方便郎中给她看病。 郎中打算扒开江隐的眼睛看看里面的损伤情况如何。 可当他扒开之后,郎中惊讶的诶了一声:“怎么会这样?” 他们听了这话,吓的心都要从心口里跳出来了:“怎么了?” 说着又看了过去,郎中道:“你们说她流血了,她流的血在眼底似乎都被她吸收了啊。” 郎中边摸着胡须边道:“奇了,真是奇了,还是第一次看到眼睛出血可以自行吸收的人呢。” “只开上几幅温补的药方就好了。” 郎中又开上几个敷眼睛的方子。 眼睛也就才敷了一刻钟左右的样子,江隐便悠悠的转醒了,本以为醒来之后便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谁曾想眼前还是一片黑暗的。 北惑一直守在她身边,见她苏醒了,立刻上前扶住了她的双肩,冷不丁被人触碰,江隐有着些许的不适应,她下意识的动了动肩膀,想避开他的碰触。 “我是不是晕倒了?我的眼睛……”江隐伸手碰了碰。 “放心,和从前一样,没有加重。”北惑让她放宽心。 江隐嗅了嗅汤药,确定里面没有乱七八糟可疑的药时,她这才安心的喝了下去。 喝了药,她又问了问温泉山庄的事。 北惑邪黑的眸垂了垂:“山庄的掌柜的在他夫人离开之后便自行溺水自尽了。” 江隐听了过后没有多大的反应,她猜到了,昨儿个她临走之前故意说的那番话便是为了给他心里下个蛊。 打蛇打七寸。 江隐正好打到了他的七寸上。 “你要去哪儿?”北惑见她打算下床,问。 “在外面站一站,你不用陪着我。”江隐疏离的开口,刚刚苏醒,她的心神比较乱,需要整理下思路。 北惑虽说都是在暗处同江隐较劲,但多少还是了解她的。 她既都这么说了,北惑不能继续纠缠,这样会厌恶他的。 北惑的手在她的头顶悬空了下,最终没敢摸下去,道:“我去找伯父伯母,跟他们说说昨儿个的情况。” 江隐点头。 他去了苏氏夫妇的房间。 苏氏夫妇见到他并没有像往常一般随意的对待,而是十分恭敬,诚惶诚恐的:“北公子,昨儿个……” 北惑那副温和的脸变的冷酷起来,他坐下来,看着规矩站在他面前的两个人:“恩,昨儿一切正常,我早就知道那处温泉山庄是有邪祟的,所以故意带她过去的,在邪祟出现之后,果然激起了她先前的能力。” 苏父听了这话,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北公子,为何不告诉她,她是从一开始就有这种玄学的本事呢?” 北惑犀利的眸扫了他一眼:“愚蠢!虽说我现在压住了她的记忆力,但是若是从一开始便给她一种她本身就会这些,而且之前都是用过的感觉,那么,依她的毅力,必然会慢慢想起来的。” “但,若是她一直认为自己不是最开始就懂的这些,而是遇到一些事情之后慢慢激发出来的这些潜能,她便会为我们所用,也会彻底相信我们给她安排的身世等等,明白了?” “到了关键的时候,我们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苏父听了以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感觉:“原来如此,还是北公子想的周到,是我们的思想太过狭隘了。” “恩,你们要做的便是经常性的往她的耳朵里灌输她就是苏隐这件事。” 苏氏夫妇连连点头。 北惑离开前再次去了江隐的房间,又变幻了一个神色,温柔体贴的陪着她说了几句话后离开。 江隐感知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垂着眸,喃喃:我现在太混乱了,昨儿个再看清楚北惑真面目的时候,我有一种好似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可是今日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我竟有一种我好像有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就好像我的确是苏隐,的确是苏家的女儿。 这种在不安和安定之间来回摇摆的感觉并不好。 她起身,双手撑在妆奁前,调整情绪,让思路开阔一些:“不,绝对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发现只要我的眼睛变好了,那种回归自身的感觉才会出现。” 江隐摸透了这个规律后,她起身往外走去。 苏母恰好看到这一幕,担忧的上前:“隐儿,你干什么去?” 江隐循着声音,将瞳孔视线锁过去:“想独自出去散散心,不要任何人跟着。” “可是你的眼睛……”苏母的口吻是担忧的。 江隐摁住她欲拦她的手:“我的感知能力还是不错的。” 说罢她往外走去。 苏母回去把这个情况告诉了苏父。 苏父摸着胡须道:“我们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让她以这样的方式来唤醒体内的玄学……” …… 大安王朝因是蛊虫王朝。 四处都充斥着蛊虫的痕迹。 街道店铺上雕刻的是各种各样蛊虫的样子,空气中也充斥着蛊虫的气息。 外界王朝所来之人必是闻不惯这等气息的,有的人身体素质不好的闻到了这些味的直接晕倒了,有的直接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砰的一声。 江隐感觉到有人倒在她脚下。 随即,耳边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听说这人是其他王朝来的,特意来买蛊虫的,结果刚到了这个地方,还没走上几家呢,就支撑不住倒下去了。” “这太正常了,不是咱们大安王朝的人谁也经受不住这个蛊虫的味道啊。” “这也是咱们大安王朝百姓们团结一致的结果啊。” “我们之所以能抵抗外面那些王朝人们的攻击,正是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武器蛊虫啊。” “就是,看谁敢欺负我们,看看那猖狂的大兴王朝前段时间不是也被我们用大安王朝给扫荡了么。” 江隐听着他们话里提到的大兴王朝,心里震动了一下,这个王朝听起来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但是方才那些百姓们也说了。 不是大安王朝之人是不会对这虫子的适应能力这么强的。 这么想着,心里的存疑又稍稍降低了些。 这时,有个身穿素麻布的妇人怀里抱了个孩子火急火燎,急色匆匆的往前跑去:“让让,让让,我的孩子不行了,郎中,郎中在哪儿呢,医馆呢。” 妇人冲到了医馆,医馆的郎中让她把孩子放下,他看了一眼,摸着胡须,嘴里念叨着:“奇了,还真是奇了,为何会这样呢?” 妇人听着这话不由的瞪大眼睛:“什么样啊?我儿子怎么了?” 郎中道:“你儿子的脉象没什么问题,没有死之前的异样脉象,也没有什么生病的征兆,更是没有什么外伤内伤的,可是他怎么就忽然死了呢?” “抱歉啊,你儿子这种情况我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妇人听了郎中的话,哭天抹泪的拍着大腿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我儿子身体健康,什么事都没有,怎么会忽然有这种噩耗啊。” “哎,你哭也没用啊,还是回家办丧事吧。” 妇人哭的快要上不来气儿了,最后只好抱着儿子踉踉跄跄的往外走。 走到门口之时,差点儿和江隐撞上。 她要走,江隐伸出手臂拦住了她,妇人疑惑的看去。 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把他死前去过哪儿,发生过什么,这些事情详细的告诉我一遍。” 第490章 三角镜。 第490章 江隐双臂一栏,挡在她面前。 妇人疑惑的看去。 耳边响起江隐沉静冷静的声音:“把他死亡前后发生了什么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妇人乍一听到这莫名其妙的话都愣住了。 她抹了把泪儿恶狠狠的瞪了江隐一眼,没好气道:“你谁啊,我为何要告诉你啊?” 江隐清涿的眸定过去,吐出的话夹着气势,让妇人有种不得不听她命令行事的感觉:“想让你儿子死的不明不白你可以选择不说。” 妇人在她的眼神攻势下,难以克制的说了出来:“是,是这样的,我家日子过的不大好,我儿在家吃的也不太好,今儿个我发现我丢了五十铜板,我还在我儿子身上发现了三十个铜板,我就怀疑是我儿子偷的,我就把他给打了,他不承认这些铜板是他偷的,非常说是他帮私塾的夫子整理私塾赚的,我自然不会相信了。” “我们吵了起来,我儿子这个年纪是最难管的时候,他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我没有及时去找他。” “等我再得到他消息的时候便是面馆的掌柜的告诉我我儿子死了的消息。” 江隐从中听出了猫腻,她淡淡扫了过去:“面馆的掌柜的通知的你?” “是啊,我儿子离家出走之后在外面兜了一圈便跑到面馆去了,这面馆离我家不远,这面馆的都认识我们。” 江隐听了这话点点头:“带我去那个面馆。” 妇人本能的想拒绝,奈何对上她的眼睛竟说不出拒绝的话。 有人认识妇人,道:“这人奇奇怪怪的,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啊。” “就是,这什么人啊。” “对啊,人死了不赶紧去埋了,你跟着她乱窜什么。” 妇人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往前走,也有些犹豫,嗫嚅着:“要不,要不我还是先给我儿子办丧事吧。” 江隐背在后面的手一拂,漆冷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吐出一句震惊众人的话:“如果你想让你儿子死的彻底些就请便。” 妇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似是没听懂她的话般:“你,你说什么?你方才的意思是我儿子没死?” 其他人自然也听出了这意思:“这人还真是能说大话。” “谁说不是呢。” “人都已经死了,在这儿说什么疯话。” “对,郎中亲自诊断的。” “倒是要看看她如何自圆其说。” 江隐的话引的众人的好奇心都吊起来了。 他们跟着江隐和妇人来到了面馆。 面馆掌柜的看到妇人显然吓坏了,脸都皱成为了包子:“我说我方才说的是真的,你儿子的死真的跟我无关,你若是不信尽管报案,方才有很多在我这儿吃面的人都看到了。” 妇人摆摆手,无措的看江隐。 江隐上前,冷静自持的看着面馆掌柜的:“把这个孩子从进你面馆吃饭一直到死后这中间所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面馆掌柜的见她眼生,有种欺生的意思:“我为啥告诉你?” 江隐震慑般的眸扫了过去:“你最好说出来。” 她的眼神有种神奇的魔力。 好似对上她的眼神,所有的,藏匿在背后的全部会被挖掘出来一般。 面馆掌柜的既怕她,又逞强要面子的开口:“是,是这样的……” 这男孩和母亲吵架离家出走后便来到了面馆吃面。 而且这次还点了一大碗的面,又让掌柜的往里面加了好多肉。 掌柜的觉得稀奇,毕竟这妇人每次带着男孩来吃面的时候,都是很节俭,俩人吃一碗面,不舍得吃的样子,掌柜的便多嘴问了句:“你今儿个怎的有钱了?还吃的这么好。” 结果男孩头也不抬的说:“马上我就要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饭了。” 掌柜的说到这儿,眼里还存着惊恐:“我听完还觉得他挺有意思的,竟然说起了大话。” “他在那吃面,我在这儿忙,无意间抬头看他一眼的时候发现他保持着吃面的姿势一动不动的。”掌柜的眼里出现了后怕的情愫:“我上前去看,轻轻碰了他一下就见他倒在了一边。” “我吓坏了赶紧去通知他家里人。” 江隐听他说完这些话,她垂着眸,想了想:“应该如此。” “我真的没杀人啊,在我面馆吃面的人都可以为我作证的。” 江隐淡淡道:“知道你没杀人。” “把你儿子的生辰八字告诉本祖。”江隐道。 妇人说了以后,江隐算了算:“果真如此,你儿子这种情况属于是说了过头话。” 妇人听的十分迷惑:“什么叫做说过头话?” “你儿子的生辰八字是非常轻的,这种轻和其他的轻还是不一样,他八字当中的轻带着阴气,所以他不能说过头话,过头话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叫做阴间话。”江隐平静的解释着:“就拿你儿子所说的话来举例,你儿子说马上就要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饭了,你想想,依你家或者说寻常人家的条件来说会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有花不完的钱,吃不完的饭?” 妇人光是听着江隐的话便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下意识摸了摸手臂,阴森森的感觉油然而生,她试探性的开口:“是……是死人钱?” 江隐轻眨眼睛:“恩,你也猜到了,唯有烧给死人的死人钱是怎么都花不完的,上供的饭菜也是吃不完的。” 妇人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抱着儿子又气又悔的:“这孩子,没事胡乱说这些话干什么?” 江隐也觉得奇怪,奇的是这孩子无缘无故说这话时当时的心境是什么。 但是的确也有人喜欢乱说话。 当代人都喜欢乱发毒誓。 比如有点什么事便发个誓,很多誓言都是会成真的。 人的口便是一个通往福祸的大门,不要胡乱说些不好的话。 江隐未理会妇人的愤怒,她环绕了一圈,发现并为寻到男孩的魂魄。 这就不对了,一般来说,刚刚死去的人魂魄会有一种糊涂的感觉,他会困在死去的地方转圈圈,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自己的死亡。 江隐让妇人把男孩放平,在他左边的衣角剪下来一个布料,又剪成了了一个三角形。 三角形在玄学之中代表着阴,三角又为立。 人体和魂魄刚刚离魂分开之时,以人的贴身衣服架成三角形,可成为一个天然的搜魂镜,有些相当于现代的指南针。 但这种天然搜魂镜同现代的指南针不同的是,指南针是有四个方向的,但搜魂镜只有三个方向,分别是南、北和西。 搜魂镜为何没有东。 老话讲的好日出东方。 日头都是从东方出的,人死后,灵魂最怕的必然是日头了。 所以灵魂镜不可能有东边的方向。 江隐将三角的灵魂镜放在了男孩的眉心处。 人刚刚死,人和灵魂的契合度还是存在的,这个时候用灵魂镜的效果也是最好的。 江隐站在男孩的双脚后,她掐诀默念,将浓郁的玄气打上去。 不多时便感应到了什么,她倏地睁开眼睛,便看到灵魂镜在男孩的眉心处转来转去的,最后最长的三角部分停到了西边的方向。 江隐呢喃:西边? 她拿着三角八卦镜朝西边的方向走去,前方是一个十字路口,江隐站在十字路口,妇人急的团团转:“大师,这该去哪个方向啊。” 像这种利用三角八卦镜寻出的方向是不能出错的。 一旦没有第一时间寻到人,那么接下来会更加难寻,会直接错过挽救男孩生命的机会。 男孩的阳寿还未尽,按理来说男孩的死更像是有人操控的。 江隐打算一次击中。 她看向妇人:“你去取一些小米,现在不要问为什么,愈快愈好。” 妇人不敢多问,赶忙跑了出去。 小米经常在香炉中作为被插香的重要东西,也算是阴物。 不多时,妇人一路小跑拿来了小米。 江隐手抓一把小米撒了出去。 只见小米铺在地上后,慢慢的朝边上散去,散去的地方呈现出一个脚印来。 没错,这便是鬼脚印。 江隐看着方向,是十字路口左手边的方向,她刚要往前走,见妇人也有要跟着去的意思,她阻拦:“劝你最好不要去。” 妇人不解:“为何?我可是他的娘亲啊。” “正是因为你是他的亲娘,所以不能去,难道你忘了你和你儿子之间的矛盾还没有化解呢?” “你就不怕你儿子见到你之后情绪激动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妇人一听,连连点头:“对对,你说的对,那拜托你,一定一定要把我儿子救回来啊。” 江隐穿过十字路口的小巷子朝里走去,看到有一条河水,河水前站了一个男孩的魂魄,江隐认出就是他。 他的灵魂正一步一步的往里面走呢。 江隐的眸骤然紧缩,这男孩本身就是癸水命,现在往河水中间走,他的灵魂必然会灰飞烟灭的。 “等一等!”江隐倏地叫住了他。 男孩听到有人叫他一愣,回头,看到江隐,很是稀奇,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你,是在叫我么?” 江隐点头:“你去河里干什么?” 男孩的思维比较混乱:“我……我不想告诉你。” 江隐循循善诱着:“是因为河里有很重要的东西么?” 男孩点头:“对,我想起来了,很重要,我要去拿。” 第491章 计中计。 第491章计中计 江隐循循善诱着:“你想去河里找什么东西?” 思维混乱的男孩想了想,他上下点头:“是,是的,我是要去找重要的东西的。” 江隐想到他临死前所说的话,不着痕迹的往前迈着步子。 “你想去找银子,对么?” 男孩小鸡啄米的点头:“是,有人告诉我这里面有取之不尽的钱财,只要我有勇气走下去。” “是谁告诉你的?”江隐的眸紧紧的锁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细微神情变化。 男孩绞尽脑汁的想:“是梦,在梦里,一个仙人知道我家的日子不好过,知道我家比较穷,所以想帮助我,仙人让我拿着赚来的钱去吃面,吃完面后说以后会有花不完的钱这种话,仙人是个好人,真心的想要帮助我。” 江隐冷笑,那位仙人正是利用男孩想要钱财,脱离穷人的意念引诱他自杀。 人的自杀有好多种。 譬如上吊自尽,跳河自尽,服药自尽的等等。 这种属于是身体上的自尽。 还有一种便是男孩所做的精神上的自尽,也称之为魂尽。 魂尽便是通过语言默许了自尽行为。 “真心想要帮助你?”江隐冷笑,眸眯起,她把提前准备好的死人的冥币从袖子里掏出来,啪的朝他甩去,死人的冥币宛如下雪般洋洋洒洒落了下来,还伴随着江隐讥讽的话:“这种死人钱你也就只能在阴间花花,你觉得在阳间能花到么?” “你确定你要花死人的钱?”江隐问这话的时候声音幽幽的。 江隐的话如冰霜般,让男孩陡然清醒了,他怔怔的看着自己,茫然的问:“我现在这是在哪儿?” 江隐趁他茫然之际已经拿着能够安稳罩住魂魄的黑伞朝他走去了。 “你现在要做的便是跟我回去。”说话之际,江隐倏地将他的灵魂收入了黑伞之中。 江隐握着黑伞来到面馆。 妇人急的团团转:“大师,如何了?” 江隐晃了晃黑伞:“你儿子的魂魄在这里。” 话刚说完,面馆掌柜的和百姓们嗤笑。 “瞧瞧,这是来了个说胡话的人,什么灵魂,又开始装神弄鬼的了。” “就是,我们大安王朝一向以蛊虫为尊,是不相信那些鬼啊怪啊的。” 江隐漆黑冷澈的眸刺了过去:“在这世间,一些词既然出现了,那便说明这些词是真实存在的,你们若是不相信这些词,又为何让这些词从你们的口中说出来?既商讨了这些,就说明在潜意识里还是接受它的存在的。” 江隐的话噎的他们哑口无言的。 他们支支吾吾,吞吞吐吐的想辩驳什么,对上江隐幽深如古井般的眼神瞬间垮了。 有个人大胆的站出来:“嗤,你不用在这儿迷惑我们,你说这番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我们相信这世间有鬼怪这些东西么?这个时候你说话没用,你得用行动表示。” 江隐是最不乐意向旁人证明些什么的人了。 但,她发现她每触动,激发自己玄学,她的眼睛,思维似乎更清楚。 她为了让自己尽快的恢复脑中的记忆,失明的眼睛,不得不这样做。 活在这世间。 不管是做了凡人,还是做了仙人,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 她清冷的眸一一扫过去,同面馆的掌柜的道:“面馆,想来有面粉。” 面馆掌柜的哼了一声:“这话说的,我一个开面馆的自然是有的。” 江隐满意的点点头:“拿些面粉来。” 面馆掌柜的见她神神叨叨的不知要做什么,他去了后厨拿了一桶面粉出来。 江隐轻抬着下巴:“把面粉铺在地上。” 面馆掌柜的一听这话猛的炸毛了:“你这不是浪费么,面粉可是人吃的,你往地上撒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打算喂狗么。” 他拔高调的声音让江隐微微眯眼,显然厌恶他这一惊一乍的样子:“不是说要我证明?现在我证明给你们看。” 面馆掌柜的不由的撇撇嘴:“用面粉就能证明了?” “谁说不是呢。” “我还是第一次听说用面粉证明这个世间有鬼的呢。” “我看啊,就是瞎胡闹呢。” 他们的闲话并不会影响江隐。 江隐对着黑伞轻轻拍了拍:“一会儿我会放你出来,让你魂归身体。” 黑伞里,男孩的魂魄有着些许的激动和抗拒,导致黑伞疯狂的晃动着。 黑伞这般晃动,大安王朝的百姓们也并未想着这就是魂魄,他们想的是肯定是江隐为了让他们相信这个世间有魂魄故意晃动黑伞制造出来的动静。 江隐被男孩的魂魄闹腾的太烦躁,忍不住伸手在伞面上拍了拍:“安静。” “我不想见她。” 江隐头疼的捏了捏鼻梁骨:“她是你的母亲。” “正因为是我的母亲,所以她才伤了我的心,她不信任我,我都跟她解释了,我没有偷钱,没有偷钱,我是为了贴补家用自己赚的。” “我是她的儿子啊,她怎么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呢?” 江隐沉默,原来这男孩的心结在这儿。 江隐把男孩的心结告诉了妇人。 妇人喃喃,许是知道了什么,无比愧疚的开口:“其实,其实我一直没好意思承认,我儿子离开之后,我便在我另外的荷包袋里看到了那些铜板。” 黑伞里男孩的魂魄更加激动了。 江隐再次拍了拍让他安静下来,而后看向妇人:“你做错了事情,应该对你儿子道歉。” 妇人听了这话似是有些无法接受,指着自己的鼻子:“我道歉?我可是他的母亲。” “众生平等,不要把你是他的母亲放在第一位,你们要以平等的角度去对待彼此,你冤枉了自己的儿子,从而因为这件事引发了这么大的祸端,难道你想让这个祸端延续下去么?”江隐淡漠的扫了过去:“母亲和子女之间也需要这么要面子么?” “经过观察,看的出来你儿子的性子比较倔强,现在就看你是想要面子还是想要儿子了。”江隐道。 妇人瞬间慌了:“我,我当然是选择要儿子了。” 妇人看看黑伞,又用询问的眼光看着江隐。 江隐点点头:“嗯,他在里面。” 妇人抹了把眼泪,来到黑伞前,很是真诚的开口:“儿子,是娘亲的错,娘亲不该怀疑你。” “娘亲不想失去你,你忍心丢下娘亲一个人离开么?” 黑伞内,男孩的魂魄终于安定了下来。 江隐同他沟通:“可以了?” 小男孩点头。 江隐哗啦将黑伞撑开,小男孩的魂魄出现在她眼前。 他看着妇人,眼眶湿润,迈着鬼步哒哒哒的跑了过去。 众人发出了惊讶声。 “我的老天啊,这地上是什么啊?” “是啊,怎么那么多脚印啊?” “这是谁的脚印啊?” “不知道,这些脚印好像是无缘无故冒出来的。” “吓死了。” “该不会是……” “真的有鬼?”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不要胡说。” 虽说江隐已经用面粉来证明了,但还是有人相信,有人不相信。 江隐听着大家的议论声,睫毛低垂,不语。 她把男孩的魂魄吸附在手上,又在体内催动着玄气,将男孩的魂魄打在了他的身体上。 魂魄和身体离开后,再相融不是那么容易的。 当魂魄入住男孩身体之后便见男孩的脸色十分痛苦,痛苦的抽搐了好几下。 江隐立刻悬空画了一道安魂符贴在了男孩的眉心处。 男孩慢慢的安定了下来,不多时,他双眼眨动,慢慢苏醒了过来。 妇人瞧见这一幕又惊又喜,连忙扑了上去。 男孩伸出手拍着妇人的后背,然后从妇人怀里退了出来来到江隐面前,扑通跪在了地上:“多谢大师的救命之恩,若是没有大师,想来我就命丧黄泉了。” 面馆掌柜的,包括前来看热闹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 “他,他怎么活了呢?” “是啊,这也太邪门了吧,郎中都说活不成了啊。” “该不会没死吧,只是演戏?” 妇人听了这话气的直哆嗦,一个白眼翻了过去:“什么演戏,谁在演戏,你拿你家孩子演戏啊。” 妇人对着江隐千恩万谢。 妇人不好意思的道:“我,我家里穷,可以少给你些钱么?” 江隐刚要说不必了。 脑子里忽然出现一个画面和声音。 取男孩贴身铜板一枚。 她虽不知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画面,但她内心的遵从感很深。 她淡淡道:“给一枚你儿子身上的铜板。” 妇人一愣,还以为听错了,再看江隐的神色,似乎并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她连忙从男孩身上取了一枚铜板递给她。 江隐点点头,收下。 妇人十分不好意思的开口:“这……会不会太少了。” 江隐握着黑伞往外走去,走到门口,淡淡道:“刚刚好。” 江隐觉得脑子比之前清了些,她知道这是好事,但是不清楚具体要做多少这样的事情才能恢复原状。 在她离开之后,妇人带着男孩往家的方向走去,只是妇人把男孩送回家后,又跑出来了,她拐到了一个隐秘的小巷子。 小巷子处站着一个男子,男子披着黑色的斗篷,他一说话便能听出来是北惑的声音:“办好了?” 妇人点点头:“是,是,办好了,差点儿把我儿子的小命搭进去。” 北惑声音低沉暗哑:“我既答应你了便不会让你儿子有性命之忧,而且她也不会坐视不管的。” 第492章 想剪光她的头发。 第492章 北惑深沉暗哑道:“她,不会坐视不管的。” 妇人接过一袋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的。 北惑拖着纯黑的斗篷一步步朝外走去。 …… 江隐回到苏府之时恰巧是苏府刚刚用晚膳的时候。 苏晴看见江隐不由的撇撇嘴,阴阳怪气的开口:“啧,还知道回来啊,而且这回来的点子还真是巧呢,特地赶上吃晚饭的时候回来。” 江隐听了她的话不语,若是她每说一句,她都要一般见识的话,她岂不是累死了。 江隐淡漠拿她当空气的样子气的苏晴气不打一处来,愤愤的瞪了她一眼,捏着筷子的手用力的戳着米饭。 苏父苏母瞪了苏晴一眼:“你这孩子,一天天不乱说话是不是难受?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若是再乱说话便不用吃饭了。” 苏晴只好闭上嘴巴。 她心里憋闷着一口气。 自从江隐来了,她父亲母亲对她便没有什么好脸色,再加上北惑哥哥对江隐那么好,弄的她心里更嫉妒了。 苏晴决定想法子报复一番。 江隐救活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的,有的人传的可邪门了,什么江隐用邪门歪道把人给救回来的,什么江隐对着空气说了好多奇奇怪怪的话,什么江隐说大安王朝有邪祟等等。 苏父苏母听到这番话匆匆回家找到了江隐,问她是否真的有此事。 江隐正在花厅里看书喝茶,听了他们的问话,云淡风轻的掀了掀眸:“的确如此,而且我说的没错,那个男孩的确是因为招惹上了邪祟才如此的,这一点无须解释什么。” 苏氏夫妇面上一副担忧的样子:“这大安王朝不允许宣扬这些东西,咱们大安王朝毕竟还是以蛊虫为尊的。” 江隐听了此话,秀眉不由自主的拧起:“为何不懂变通,世间万物只要存在必定有它存在的道理。” 苏父叹息:“每个王朝是不一样的。” 江隐不想再辩论了,为了忆起过去,治好眼睛,江隐只能继续我行我素。 苏氏夫妇见她不作声了,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了。 他们离开后回到房间,一改先前的神色,松了口气,相互对视一眼道:“嗯,终于让她踏出这一步了,只要她主动挖掘玄学之术去解决邪祟的事情,我们也算是完成了北公子交给我们的一半的任务。” 苏父点点头:“嗯,但接下来还是要继续做戏,不能让她看出来这件事太过顺利,这几日让官府那边再闹出点动静,给她一点阻力,她反而不会怀疑什么,这个时候如果事情太过顺利了,反而会让她产生怀疑。” “夫君说的有道理。” 苏晴得知江隐现下的情况,眼睛一转,想到了个好主意:现在外面都说江隐做的事神神叨叨的,说她神经不正常,我可以借由这个由头闹出一些事情来,还能报复她。 苏家家大业大的库房里自然是什么都有的,苏晴从库房里取出来一个很强劲的安睡药。 夜深了,苏氏夫妇已经歇下了。 苏晴按耐不住从床塌上爬了起来,她披上了件衣裳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去,一直摸到了江隐的房间门口。 苏晴没有立刻进去,用火折子把安睡香药香点燃,而后借着火头刺穿了江隐的窗纱处,待安睡香飘了进去,苏晴这才安心的熄灭,而后推开房门。 苏晴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且手里还拿着一把剪刀,她来到江隐床前,心里既紧张又激动。 她的计划是这样的,她近日偷偷买到了些关于灵异乱记的书籍,看到了些关于邪门歪道的事情,她打算用剪子把江隐的头发剪掉,而后说江隐在传出她开罪了邪祟,现在被邪祟报复了,造成了鬼剃头等等。 这样,江隐便会被赶出去了,还会成为人人避之不及的怪物。 想着那样的画面,苏晴便心生痛快。 她刚要伸手便对上江隐倏地睁开的眼睛,她吓的尖叫一声,下一刻,只见江隐的手指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在苏晴的额上迅速点了一下。 苏晴双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江隐从床榻上起来,用手摸了摸她手里的东西,盯着她手里的剪子若有所思了会儿,心里猜测出她想做什么了。 “呵,想害我?”江隐的眼睛失明后,她的感官十分强,是可以用感官’看’到些东西的。 江隐眼波流转,她拽起昏倒的苏晴一把扛在肩上,把苏晴扛到了她的房间里,而后拿起剪子照着她起起落落的剪了下去。 次日清晨,苏晴迷迷糊糊的,她想到昨晚的事一惊,赶忙爬起来,路过镜子的时候,她顿住了步子,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啊啊的尖叫着,双手抓着脑袋:“头发,我的头发。” 苏晴的头发被剪的乱七八糟的,有长的有短的,有些像狗啃的。 她的尖叫声引起了丫鬟的注意,丫鬟进来一看吓的尖叫跑了出去,接二连三的尖叫声引的苏父苏母跑了进来,见此,面露惊色:“晴儿,你这头发怎的变成这样了啊?” 苏晴崩溃的蹲在地上:“我,我……我知道了,是江隐,一定是江隐。” 说着,她愤怒的冲了出去,径直冲到花厅,见江隐慢悠悠的准备坐下来吃饭,她跑过去,脾气十分火大的掀翻了江隐面前的早饭。 江隐正捧着粥打算喝呢,这么一掀,粥撒在了她的身上,她的眸凉了下来,冷冽如冰碴的话刺了过去:“你,找死?” “我看找死的是你,你为什么要害我?”苏晴抓着头发质问。 江隐用帕子简单的擦拭了下袖子:“我害你?有证据?” 苏晴来到她面前,双臂撑在桌上,逼问:“你敢说不是你?” “把你的证据拿出来!”江隐道。 江隐云淡风轻的态度激怒了苏晴,她的脑子连过都不过的脱口而出:“昨晚我去了你房间,看到你醒过来了,而且你还把我弄晕了,这就是证据。” 江隐等的便是苏晴狗急跳墙这番话,她声音气势逼人:“那么,你敢跟大家说你去我房间干什么了么?或者准确的来说你的企图是什么?” “你敢跟大家说,我就敢说我对你做了什么。”江隐唇角一勾:“你先说,我随后。” 江隐的话猛的给了她当头一棒,她后退了好几步,是,是啊。 她怎么敢告诉大家呢,她恶狠狠的瞪了江隐一眼,气的往外跑。 “等一下。”江隐淬着层冷意的话让她顿住了脚步。 江隐的手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把碗筷捡起来,收拾干净,稍后我会把你弄脏的我的衣裳脱下来,你给我拿去洗干净。” “凭……” 凭什么三个字还未说完,江隐如冰窖般的眸冷冷的刺了过去。 苏晴抵抗不住她的眼神威力,蹲了下来,慢慢捡了起来。 苏父苏母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一幕,他们惊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们的女儿自小便娇气无比,从未干过什么活儿,怎的今儿个竟低头干活了呢。 他们下意识看向江隐,许是感觉到他们灼热的眼光了,江隐从饭桌上起来朝外走去,路过苏氏夫妇的时候,停下来:“帮你们教训一下不孝女。” 江隐回到房间把衣裳脱了下来,又吩咐丫鬟小圆把衣裳给苏晴送过去了。 苏晴看到这堆衣裳气的眼睛都红了。 她让丫鬟帮她洗了,假意说是自己的洗的。 她照着镜子看着自己狗啃一样的头发气的浑身发抖:“该死,过段时间我还有一个宴会要参加,现在这幅样子我怎么见人啊。” 她想出去转转,看看是否有什么法子能挡住她的头发。 苏晴同丫鬟来到外面,跑到一条街上寻找能够遮头发的东西,但是找了一大圈都没有找到。 就在她耷拉着脑袋失望而归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子,这女子不高兴的冲着她大喊大叫的:“你走路能不能看着点啊,是不是没长眼睛啊,要是把我的头发碰掉了你赔的起么?” 苏晴听到这话觉得不太对劲儿,她拉住女子的手,那双眼睛近乎是冒着绿光般死死的盯着她的脑袋:“你的头发?碰掉了?你的意思是说现在你头顶上的头发不是你的?” “我……”女子吭哧瘪肚的不想说。 苏晴急不可耐,从袖口里拿出我们一个银子,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若是说了,这些银子都是你的。” 女子看到银子眼睛唰的亮了,哗的拿过来:“我说,我说。” 她把脑袋顶上的头发摘了下来,露出来了一个光溜溜的脑袋,道:“这不是我和我夫君吵架了么,我一气之下想着剃光了头发去当尼姑,可是后来我后悔了,我没头发的样子实在是太丑了,我就在路边哭,这可不巧了么,有个人看我哭就说要帮我,说有法子让我有头发。” 女子前后左右看了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指着身后的一个小巷子,压低声音:“就在这里面,最后一家,他家能帮你,你快去吧,我得赶紧走了。” 第493章 宴会风云(一) 第493章 苏晴听完女子的话双眼迸射出精光来。 她扯着满头乱七八糟的头发快步朝小巷子深处走去。 这条小巷子十分怪异,最外是宽敞的,愈往里走,里面便愈窄,起初苏晴和丫鬟二人本还能并排往里面走的。 但,走着走着,并排而走的二人显然有些不够地方了。 她们只好一前一后的走着,终是走到了尾巷的地方。 门脸古色古香,是古红色实木。 门脸没有匾额,没有灯笼。 看起来好似无人居住般,凄冷荒凉。 丫鬟前后瞧了瞧。 她不由的摸了摸手臂:“小姐,这儿感觉阴森森的,很可怕,要不,我们还是走吧。” 苏晴不悦的瞪了她一眼:“走什么走,来都来了,若是走了,我的头发怎么办?见方才那女子的头发十分好看,我也要寻一个好看的。” 她满心期待的抬手叩响了门。 半晌,里面响起清脆悦耳的声音,声音不可怕,给人一种活泼的感觉,消除了苏晴和丫鬟的惊恐感。 丫鬟听着这声音,内心的不安和忐忑感也放下了:“看来没事,还以为会是怪人道声音呢。” “女子爱美,开这种店铺的必然都是女子。”苏晴大胆的推门而入。 刚进门便迎来一股子扑面而来的胭脂香气。 四面八方的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头发,头饰。 苏晴看的呆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各式各样的头发。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不由得发出赞叹之音:“好逼真的头发啊。” “喜欢么?”这个房间内,女子清脆活泼的声音响起。 苏晴和丫鬟循着声音。 她们往右边侧了下身,在正前方摆放着个屏风。 屏风后映照出女子若隐若现的,曼妙的身姿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苏晴呆呆愣愣的看着这身影,不由得点点头:“喜,喜欢……” 女子伸展着手臂朝屏风一晃:“那便自行选择一个吧。” 苏晴鬼使神差的在几面墙上看着。 最后,选中了一个仙女发髻,长发及腰。 苏晴按照女子所说的,来到镜子前,把仙女发髻戴在了头上,她望着镜子中美好的自己,心情愉悦:“果然女子有一头漂亮的头发尤为重要,我觉得自己变漂亮了。” 苏晴在镜子前照了又照,她想到什么,问:“要多少钱?” 屏风后的女子笑笑:“看你穿着不俗,想来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吧。” 苏晴一向自傲,听了这话,苏晴傲气的扬起了下巴:“没想到你的眼光还不错,没错,我可是大安王朝苏家的千金。” 屏风后的女子配合着她傲气的话故作惊讶的开口:“原来是苏大小姐,真是我的荣幸,既然是苏大小姐,我自然不能要银子了,我能够为苏大小姐服务,自然是我的荣幸。” 苏晴听着此人恭维的话,心里十分舒坦,高高在上的抬了抬头:“以后有什么事大可以去找我。” “那可就多谢苏大小姐照拂了。” 苏晴洋洋得意的离开了店铺,屏风后,女子一改方才的态度,嗤笑:“蠢货。” 她坐在台上一晃一晃的,脚上穿着的红色刺绣并蒂莲绣花鞋一晃一晃的。 苏晴戴着假发在大街小巷上走了一圈,享受着她人频频侧目的眼神。 待享受够了这才慢腾腾的回了苏府。 她头发的变化让苏府的人十分惊讶,苏氏夫妇也不由得询问。 苏晴伸手开心的抚了抚自己的发髻,道:“先前的头发已经梳的腻了,想换上一种,母亲,你觉得如何?” 苏母仔细的端详着:“美则美矣,但是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苏晴听了这话心里不太高兴:“奇怪?怎么会有奇怪的感觉?哪里奇怪啊。” 她觉得挺好的。 在院子里走动的江隐错身路过之时,幽幽的吐了一句:“不是自己的东西自然是奇怪的。” 苏晴听了这话立刻炸毛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什么不是自己的东西,这怎么就不是我的了。” 面对苏晴的暴躁,江隐的眸平静如水,毫无波澜,直视她的眼睛:“我既没有点名道姓,你又为何这般心虚的暴跳如雷?” “我,我才没有心虚。”苏晴说这话时的嗓音稍稍降了些许。 江隐不再与她多做争论,只是在临走之前,她回头,犀利宛如镜子的眸直直的刺向她的眼神,意味深长的吐了一句话:“不是自己的东西最好是不要往自己的身上揽,小心惹祸上身……” 苏晴对着她的背影淬了一口,她不高兴的对苏母撒娇,跺着脚:“母亲,你看她,总是诅咒我。” 让苏晴生气的是苏母竟然也相信江隐的话,担忧的看着苏晴:“你……有些时候还是听听隐儿的话。” 苏晴不屑的撇撇嘴:“我听她的话?一个乡野村姑?” 她摸着头发,心里忐忑,直到看到镜子中漂亮的自己才把那股子忐忑的情愫挥散开来。 待晌午用完膳,睡醒了午觉,苏家来人了。 来的是苏晴的好友胡家的大小姐,胡大小姐径直来到苏晴的房间,坐了下来,摆弄着她看台上的首饰,眼睛转着:“听闻你那个乡下的妹妹回来了,不知长什么样子?” 苏晴一想到江隐绝美的容貌便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的撇嘴:“能长什么样子,一个瞎子能好看哪儿去。” 胡小姐听了之后微微瞪大眼睛:“啊?是个瞎子啊。” “别看是个瞎子,那也是能耐着呢,总欺负我,在我爹娘面前给我穿小鞋。” 胡小姐眼睛一转,心思也跟着转:“诶?我倒是有个法子,把她也带到我的生日宴上来,我们整整她,如何?” 苏晴听着无比心动:“诶别说,还真行,让她知道知道她一个乡野村姑不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我可是有很多朋友给我撑腰的。” 胡小姐离开后又差人拿了个请帖送了进来。 苏晴拿着请帖去找江隐:“我朋友的生日宴会,我看你在这儿也没什么朋友,在家待着怪寂寞无聊的,我这人心地善良,再加上你也算是苏家人,我便大发善心的将我的朋友们介绍给你认识吧。” 江隐在看书,随着她喋喋不休的话已经翻过了两页书,见她还在纠缠不休,淡淡道:“不去。” 不去耳子生硬疏离,气的苏晴愤然离去:“真实狗咬吕洞宾。” 江隐体内催动着玄气,一日可用玄气开启一次感观视觉,她方才又深深嗅着她头发上的气息。 她能明显感觉到苏晴头发上的气息是不属于她的,但是这个头发又没有别的死气或是阴气,所以一时之间无法判断出什么。 她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苏晴去参加她朋友的生日宴会是因为她的性子是冷漠的,若是第一次便直接答应了,反而会引起他人的警惕和疑惑。 况且,江隐自认为十分了解苏晴,苏晴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人。 她若是打定了主意想让自己去,势必会想法子的。 江隐的猜测无比的正确。 苏晴转身去找苏氏夫妇了,在她们面前哭哭啼啼的。 “父亲母亲,这段时间我待苏隐已经很友好了,可是苏隐还是拿我当仇人一样,过几日,便是我朋友的生日宴会了,都已经说好了带着她去参加,也让大家认识认识她,知道咱们苏家的另外一个女儿回来了,可是她却说不去,父亲母亲,你们说,若是那日我没有把她带过去,那些人该怎么想?必定以为我们苏府不待见她,不让她出来见人呢。” 待用晚膳之时,苏氏夫妇斟酌了下语言同江隐道:“隐儿啊,听闻你拒绝了你姐姐的邀请?你现在也是苏家人了,回来了这么久也该让大家认识认识你了,其实你不该整日在家待着的,也让我们担心,跟你姐姐去玩玩,散散心,如何?” 江隐早就猜到苏氏夫妇会这么说了。 而且江隐等的便是这句话,她握着筷子,故意沉吟了片刻,这才慢吞吞的开口:“也好。” 苏晴见她答应了这才松了口气。 吃完饭,苏晴追上了江隐的脚步,她凑到江隐耳边,得意洋洋道:“怎么样?你还是拗不过父亲母亲吧。” 江隐不语,只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你,你笑什么?”苏晴被这笑弄的毛骨悚然的。 …… 时辰过的很快,不知不觉的便到了苏晴朋友生日宴会这天。 江隐身着晕染绯色裙裳,既不素也不会抢了主人的风头。 丫鬟小圆跟随着一起,苏晴看到她生的美艳,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心想,今日便让你出丑。 “妹妹今日打扮过后果然动人。”苏晴忍着不快夸赞着。 江隐自是听出来了,边在丫鬟小圆的搀扶下上了马车边幽幽的开口:“违心的称赞你说的闹心,我听的也闹心,以后不必说了。” 苏晴:……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朝胡家驶去,胡家的这位小姐喜欢交友,故今日前来为她庆贺生辰的属实不少。 苏晴心思坏,先拿着请帖进去了,压根不管江隐。 第494章 头发吃人? 第494章 苏晴心思坏。 她未管江隐,先行拿着请帖进了苏府。 丫鬟小圆掀开车帘,扶江隐走了下来,二人才走到门口便被胡家的管家拦下来了。 丫鬟小圆不解的看着他:“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胡家便是这样做人的?把客人拒之门外?” 管家一板一眼的:“我们自然不会把客人拒之门外,只是我们胡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今儿个是我们胡大小姐的生日宴,若是乱七八糟的人都进来了,出了事谁负责。” 江隐听着这啰里八嗦的话,冷冷的打断了:“别废话,直接说重点。” 管家噎了噎:“重点,重点就是你们的请帖呢?” 丫鬟小圆随身一摸发现没有。 江隐伸手摁住她的手:“请帖不在我们身上,在苏晴身上。” 小圆啊了一声,踮着脚伸着脖子往里面张望着:“啊?可是大小姐已经进去了啊。” 江隐的眸泛着凉意。 这时,门内响起胡小姐的声音:“哎呀呀,瞧我这记性,方才晴儿跟我说她从小被拐走的妹妹回来了,我说这人去哪儿了,怎么没跟着一起进来,原来是在门口啊。” 苏晴故作惊讶的回头,看到她们还在门口,甩了下袖子:“妹妹,方才不是告诉你了么,下车的时候紧紧的跟着我,你怎么还掉队了呢。” 说完又装作记性不好的样子拍了拍脑袋:“看看我,又忘了,我差点忘了我这个妹妹是个瞎子,所以看不到我什么时候下来的,也跟不上来啊。” 此话一出可算是吊起了大家的好奇心:“瞎子?竟然是个瞎子。” “诶,听说不但是个瞎子,而且还是从乡下回来的呢。” “真的啊?我可是好久没见过乡下人了啊。” “这乡下人是不是穿的可土了?而且听说头上还戴着大红花呢,咯咯咯。” 无尽的嘲笑声响起,一群人哗啦啦的挤了过去。 “我看看。” “我也看看,我还没见过乡下人呢。” 当她们看过去都懵了。 站在门口,宛如天仙般的女子当真是乡下人? 不能够啊。 “苏晴,你妹妹也太漂亮了吧。” “是啊,看着也不像乡下人啊。” 大家对她的称赞让苏晴心里十分不爽快,苏晴干巴巴的笑:“是么,我妹妹生的是漂亮啊,只可惜啊,看不到啊。” 众人撇撇嘴,是啊,再漂亮也是个瞎子啊。 江隐被放了进来,她坐在宴席桌上,苏晴和胡小姐相互对视一眼。 胡家人把菜肴茶盏一一摆在了桌上。 苏晴捏着帕子,垫着脚望着不远处的江隐,侧耳在胡小姐身边道:“当真能让她闹笑话?” “这是自然,坐在她旁边的是我的人。”胡小姐本来不想这么整江隐的,可见到她后,看到她这般美丽,心里的嫉妒宛如杂草般长了起来。 “那就行。”苏晴等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 江隐欲要饮茶,坐在她身边的女子连忙递上去:“我帮你。” 江隐接过来,嗅了嗅,女子欲要发难,奈何江隐沉稳的声音抢先吐了话:“堂堂胡家理应最懂规矩,被胡家请来的人也应该如此,却不想事实不是如此。” 江隐冒头的话让众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竖耳去听她说的话。 江隐继续平静的开口:“这虽是茶盏,可茶盏里放的却并非是饮茶的茶水,而是漱口的水,这漱口之水乃是饭后方能发放给客人用的,可是这开餐前便发给我们用了,难道是想撵走我们么?还是说,想让我们饮下这漱口水?” 虽说漱口水也是可以饮用的水,但是光是听着这称呼便觉得分外恶心。 其余来做客之人听了此话果然不乐意了,有的脾气不好的甚至把茶盏里不知是茶水还是漱口水的水给倒了:“你们胡家是怎么回事?竟这般不尊重我们!” 江隐见引起了众怒,她慢慢的落下茶盏,静静地吃菜。 苏晴和胡小姐对视一眼,她们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幅样子。 她们原本想的是江隐喝下漱口水那瞬间,坐在她身边的女子嘲笑她不愧是乡下来的,竟然喝了漱口水,却不想江隐利用此事让整个胡家都陷入了囫囵。 胡小姐气煞,恶狠狠的瞪了苏晴一眼:“看看你出的好主意。” 苏晴讪讪的,同时也恨极了江隐。 好在风波很快便过去了,宾客们继续说说笑笑的吃东西。 苏晴也落座了,江隐纤细的玉佩指轻轻的敲着茶盏的边沿,感受着苏晴那边的动静。 “苏大小姐,你的头发真好看,这是什么发髻?怎的从未见过?” “这发髻只适合我自己,也许我梳了好看,但是寻常之人梳了并不一定好看。” 江隐冷笑,马上她就知道这发髻的特殊之处了。 苏晴和胡小姐还有同她们交好的小姐们坐在一起。 这桌上,忽然有人发出阵阵干呕的声音。 胡小姐听了后,不由得用帕子掩了掩唇:“谁啊这般不讲究。” 她们循声看去,发出干呕的不是别人,正是苏晴。 胡小姐嫌弃愤怒的看着她:“你这是怎么了?” 苏晴摇摇头:“我也……呕……不知道啊……” 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这,这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未婚女子最怕被人流传出未婚先孕的谣言。 苏晴惊声尖叫着:“啊,我没有……呕……” 她这次吐出来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啊,这是什么啊?” “是啊。” 苏晴也奇怪,她的手伸进嘴巴里掏出来一堆头发。 “怎么会?”苏晴又吐了一口头发:“我怎么会吐出来头发。” 她刚说完,忽然觉得脖子上一紧,窒息感瞬间爬了上来。 她捂住自己的脖子:“啊,我的脖子,我透不过气了。” 和她同一桌的人惊恐的盯着她的脖子。 苏晴的脖子上缠着一堆头发,那些头发好像有生命力般死死的勒着她。 她喘不过气,一伸手拂倒了桌上的菜肴。 尖叫声此起彼伏:“这苏大小姐的头发是假的,她原来的头发太丑了。” “她的假头发怎么自己会动呢?” “这也太吓人了吧。” “就是就是。” 大家害怕,导致无人去救苏晴。 江隐清冷如玉石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绯唇轻启:“邪祟也敢在我面前撒野。” 她食指中指别起,在茶盏中蘸一滴茶水和着玄气朝苏晴的脖子打去。 玄气打在缠在苏晴脖子的发丝上,发丝宛如有生命力般吃痛的自她的脖子上退缩而去,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苏晴狼狈的样子让她捂住脸,想到方才是江隐动的手,非但没有感谢江隐救她于困苦之中,反而责怪她:“我的头发呢,你干什么把我的头发弄丢了?” 江隐的眸如浸了寒水的针刺了过去:“方才都要被邪祟弄死了,还有闲情逸致找你的头发。” 这一闹剧让人不敢继续在胡家吃饭了,她们简单说了祝福的话便离开了。 胡小姐怒的恶狠狠的瞪着苏晴:“你个扫把星,我好好的生日宴会被你搅的一团糟。” 苏晴哭着跑了出去,回到苏府,她告江隐的状:“父亲母亲,看看你们找回来的女儿,是她故意让女儿丢人现眼的,我的头发被她剪成哪副样子,我心地善良,宽容大度不跟她一般见识,她可倒好,竟然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 苏氏夫妇一头雾水,江隐见苏晴如此不识抬举,便将苏晴深更半夜欲害她,她反击的事情说了出来,而后道:“我不知她是从哪儿弄来的头发戴在了脑袋上,但是很多不知来历的东西是不能随随便便乱戴的,那个头发是邪祟,你方才差点被那头发给勒死难道心里不清楚么?” 苏晴还是那般倔强,眼神闪烁着:“什么邪祟,我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大安王朝是没有邪祟的,那头发只是戴的不牢固掉了下来罢了。” 江隐握着茶盏冷笑的看着她,幽幽的反问:“是么?” 苏晴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她的心一虚,昂着脖子:“是,怎么不是。” 苏晴回房之后愈想今日的事愈觉得来气。 她眼睛一转,决定报复一番。 她用左手写了一封匿名的举报信,又让丫鬟乔装打扮一番,让其把举报信悄悄送进了官府。 也就过了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 官府的人便来到了苏家。 这大阵仗把苏氏夫妇吓坏了,赶忙跑出来问:“官爷,这是怎么了?” “我们接到举报有人在搞邪祟一事,闹得百姓们人心惶惶的。” “谁是苏隐。” 苏氏夫妇的脸都白了:“官爷,我想这是误会吧。” “什么误会?之前便听说了用面粉骗人有邪祟一事,最近又听说搅的胡家大小姐的生日宴会乱七八糟的。” “必须带走。” 苏氏夫妇问:“是谁举报的啊?” 站在一边的苏晴听了这话不由得心虚:“这,这还用问么,肯定是胡小姐了,哎,其实也别怪她,她好好的生日宴会被搅成这幅样子,她自然是生气的了。” “爹娘,还是让妹妹跟着去官府认个错吧。” 苏氏夫妇自然不愿意。 就在这时,江隐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没有错。” 第495章 大师,我狗眼不识泰山啊。 第495章 官府们同苏氏夫妇交涉着。 苏晴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 官府正是她匿名寻来的,自然希望江隐被带走。 苏晴温婉识大体的挽着苏氏夫妇的胳膊:“父亲母亲,我知道你们不想妹妹被带走,但是妹妹做了错事,官府想要调查她,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啊,我们是寻常老百姓,总不能和官府对着干吧,我们要配合官府啊。” 江隐自不远处走来,清冷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做错事。” 众人循着看去,官府的人看到江隐,不由的问:“这位是……” 苏晴跟个白莲花似的,面上看似温和宽容,实则故意说些误导人心的话:“官差大人,这位便是我妹妹苏隐,我妹妹是从乡下来的,很多事情也不懂,也不像我们这种从小在世家中长大的,这回来了这么久也没学会规矩,还请官差大人不要见怪啊。” 江隐望了过去,这苏晴面上说的好听,实则明里暗里都是在说江隐的坏话。 官差大人寻思着白瞎了这么漂亮的脸了,竟是个四六不懂的。 江隐堂堂正正站在他们面前:“有事?” 官差们见她性子如此倔强,也板着张脸:“你就是苏隐?就是你四处造谣大安王朝有邪祟?” 江隐清如雪的眸凉飕飕的刺了过去:“不是造谣,是事实。” “我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只要你说了关于邪祟的事我便要把你抓起来。”官差横里横气的。 江隐眼波流转,定定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道:“你确定要把我带走?最好不要后悔。” 官差一向都是被人捧着的,还从未听过这等猖狂的话呢,他呵呵的冷笑一声:“你看我会不会后悔?还敢跟我硬刚,真是胆子不小啊。” 苏氏夫妇见此担心的上前。 江隐伸手摁住欲要拦住官差的苏氏夫妇,声音压的低低的,还有偏沉:“我很快便会回来的,不必担心。” 苏晴听了这话不由的翻了个白眼。 临走之前,江隐目光冰冷的看着苏晴:“你的小把戏我都知道。” 对上她的眼神,苏晴的心莫名的咯噔一下子。 江隐跟着官差离开,官差问都不问的,直接把人关进了牢房里。 江隐也不恼,也不急,不慌不忙的坐下来,闭着眼睛思考事情。 牢房的阴冷让江隐知道从白天辗转到了黄昏,又从黄昏辗转到了夜里。 靠在牢房墙上的江隐倏地睁开了双眼,绯色的薄唇一开一合,淡淡道开口:“要开始了。” 穹庐黯淡下来,天地之间接连一片,宛如泼了层浓黑的墨水般。 打更的更夫拿着梆子边敲着边喊着小心火烛的话。 更夫提着灯笼在路过胡家的时候,他总觉得怪怪的,心口闷闷的,而且好像这处的地界比方才走过的地界要黑似的,他下意识往对着胡家头顶上方的天空望去。 更夫愕然发现胡家的上方天空比寻常的地方要黑,要浓郁,而且那些云不像是正常的云朵,它们的材质跟旁边的云也是不一样的,好像是黑色的头发,密密麻麻的。 更夫光是看一眼便觉得毛骨悚然,手上提着的灯笼忽然灭了。 更夫吓的啊的尖叫了一嗓子,连滚带爬的跑了。 胡家院子内,守夜的家丁按照时辰起来巡查一番,他感觉今夜格外的冷,忍不住拢了拢衣裳,他隐约觉得井口处好似有什么东西,好奇心重的他赶忙上前想看看。 他刚走到井口忽然觉得眼前多了一片黑影,这黑影宛如一张黑色的大网倏地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还未等他尖叫出声呢,脖子忽然被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狠狠的缠住了。 家丁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被勒的眼球儿都要鼓出来了,他的脖子被勒的已经变成了形状,几乎变成了鹅的脖子。 他的脖子扭曲着,双手疯狂的拍打着,但是却无济于事。 而且他感觉整个身子都被这缠住的头发死命的往井口的方向拽去。 家丁吓坏了,他粗喘着气。 他的双脚如铁爪般死死的抠着地面,双手抓着井口的边沿,不想让自己被拖下去,但是他的力气在这团头发面前实在是太渺小了。 只听砰的一声,家丁整个人都被拽了下去。 不多时,井口便归于了平静。 次日清晨,胡家的管家起来清点人数,并让昨夜守夜的家丁说下昨晚是否有什么异常情况等等。 让管家奇怪的是他找了家丁一圈都没有找到。 管家十分生气:“人呢?是不是偷懒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懒,真是胆大妄为!” “给我找!”奈何人是找不到的。 管家觉得奇怪,但是没往别的方面想,心思着:也许偷偷溜出去喝酒了,在外面喝多了没起来什么的。 管家还想着等人回来狠狠的训斥一顿呢。 但是,一直到晚上都没有等到人,管家也是个性子倔犟的:“明儿个就发月钱了,我就不相信他不回来。” 管家亲自守夜。 时辰一答一答的过的很快,不多时便到了子时。 云卷被一层雾气笼罩,月儿挂在空中。 安静的黑夜中,管家恍若听到井口处有咚咚的声音,这动静迫使管家朝井口走去。 当管家靠近井口的时候,眼睛倏地瞪大,因为这口井是喝水的井,里面应该是清澈无比的,哪怕是看过去,呈现出来的也是自己的人影,但是现在呈现出来的却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管家纳闷的想伸手碰上一碰,谁曾想从井口内忽的蹿出来一团黑压压的东西,迅速缠住了他的手,不等他尖叫出声便把他拽了下去。 黑夜,重新归于宁静。 第二天早上,管家的失踪这才引起了胡家人的注意。 失踪一个家丁,这家丁也许出去玩了,但是管家是老管家了,一向是勤勤恳恳的,怎么可能出去玩呢。 她们意识到了事情不对,而胡家人谁都未想到跟院子里的那口井有什么关系。 厨子照样用这井里的水做饭,她们照样喝着井口里的水。 一日,胡家的家丁丫鬟们集体腹痛难忍,个个都干不了活儿了。 胡家人仍然没有往井口的方面想,而是把厨子叫了出来狠狠的训斥了一番,认为是厨子在做饭方面出现了问题,把厨子训斥了一顿。 厨子本来站着垂头丧气的听着训斥,紧接着他忽然蹲了下来,双手捧着肚子,面色痛苦,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疼的他在地上打滚。 胡家人被这场景吓了一跳。 厨子躺在地上,一手捂着肚子,一手伸了出来向她们求救着:“啊我的肚子好疼啊,里面好像有东西在搅着我的肠子。” “啊,我要被勒死了。” 胡家人一时之间都慌了,她们赶忙去叫朗中,朗中赶来的时候厨子已经死了。 胡家上下都陷入了腹痛难忍的阶段,有的人忍忍就过去了,有的人是被活活痛死的,有的人承受不了这个痛苦出现了幻觉,甚至用剪刀去豁开自己的肚子想把里面的东西挖出来。 胡氏夫妇觉得事情太怪异了,这朗中无法看出来她们得的是什么病,她们打算出去躲一阵。 这日,正是她们打算出去的那天,胡小姐对着妆奁梳妆,忽然觉得脖子一紧,她向镜子看去,看到脖子上缠了一圈的头发,这些头发愈勒愈紧,让她窒息。 胡小姐的眼球都要翻出来了:“爹娘,救命啊,救我啊。” 胡小姐的爹娘跑了过来,她们看到此情此景吓的差点瘫坐在地上,胡小姐的爹爹还算理智,直接拿起妆奁上的剪刀一剪子剪了下去。 那些缠在胡小姐脖子上的头发好似有什么感应似的,嗖的消失不见了。胡小姐剧烈的咳嗽着:“爹娘,快跑,这个家不对劲儿,好像有怪物。” 她们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家丁们丫鬟们也跑了出去。 胡家无故大量死人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 官府的人听了这件事并不相信是什么邪祟作祟,官差大人道:“这种事我见的多了,我看啊,一定是你们胡家得罪人了,有人在你们胡家的井里下了什么毒药,比如是什么断肠草之类的,你们不是说家丁丫鬟们都是腹痛难忍的征兆么。” 胡家辩驳:“可是我女儿的头发上缠着头发啊,和那次苏晴的情况一样啊,这肯定是有邪祟的啊。” “上次出现了邪祟,是苏家的苏隐帮忙解决的,我们应该找她……” 官差大人听了这话哼了一声:“又在这儿扯邪祟,我看你们是出现幻觉了,或者……” 官差大人忽然严肃的板着一张脸冷冷的开口:“你们该不会是苏隐的内应吧,知道她因为谣传邪祟的事情被我们抓了,所以想用这个法子放她出来?” 胡家人听着这些话快要气死了:“你们竟然把人抓进去了?” 胡小姐因为苏晴的关系本来是非常讨厌江隐的,但只要一想到那日江隐十分厉害的解决了缠在了苏晴脖子上的邪祟,她现在满心依赖着她:“官差大人,我们现在有家回不去,希望你们官府解决这件事。” 这胡家在大安王朝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再加上死了这么多的人,官府不可能坐视不管。 官差大人摸着胡须,道:“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在害人。” 官差大人带着官差们去了胡家。 胡家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家丁和丫鬟。 这官差可倒好,来了个一刀切直接把人给带走了,说她们是嫌犯。 但是官府并没有找到断肠草这种毒药,也未从井里发现断肠草。 官府大人觉得奇怪,他派了个身强力壮的官差守夜。 这夜,官差在胡家门口昏昏欲睡的,他忽然觉得脸上十分的痒痒,他伸手一抓,发现贴近脸长出来一撮不属于他的头发。 他循着头发看了过去发现地上拖出来一串长长的头发。 官差见头发是能动的,而且试图往他的脖子上缠,他吓的瞪大了眼睛,举起椅子朝头发砸去,趁着这个空隙,官差跟疯了似的朝外跑去,敲醒了官府的门。 官差大人被他吵醒十分不悦,官差跪下来哭天抹泪的:“大人,真的,好像真的有邪祟,我是咱们自己人可能说谎么。” 官差大人还是不信,威风凛凛的带着众多官差朝胡家走去。 夜深人静。 今儿个不是阴天,可胡家上方却是乌云密布的。 胡家的门四敞大开的,有风吹过,把门吹的嘎呀乱响,在安静的深夜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官差大人摸了摸手臂指使官差们进去看。 四个官差结伴走了进去,官差走在中间,后面还有人保护着他。 他们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忽然听到有动静。 官差拍了下一惊一乍的官差:“看看你那胆小的样,过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我看啊,就是犯人藏起来了。” 两个官差码着胆子走了过去,他们扒头看去,就看到一团黑色的头发宛如黑旋风似的朝他们席卷而来,将他们的头,脸和脖子死死的缠住了,而后将他们卷入了井底。 官府大人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双腿抖如筛糠,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井下的东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顺着井壁爬了上来。 官差们看到这一幕拉着官府大人大吼了一嗓子:“大人,傻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他们疯狂的往外跑,有的跑的慢的被落在后面的官差被井口中的头发疯狂的追了上来,死死的缠住了双腿,下一刻便被拽了回去。 官差大人和官差们回到官府之后一阵阵的后怕。 几个官差劝着官差大人:“大人啊,看来那些东西的确是邪祟啊,哪有头发自己冒出来的啊。” “是啊,大人,我们没有看错啊。” “大人,那个玩意儿真是邪祟啊。” “我们想想法子吧,不然……”官差毛骨悚然的摸了摸手臂:“我害怕那个东西报复咱们啊。” 官差大人现在不信也不行了,他颓然的坐在椅子上:“我,我若不是亲眼所见,我,我也不信啊。” “大人,还记得被我们关在牢里的苏家的二小姐苏隐么,想想她说的话,她说这个世间是有邪祟的,而且胡家人明确的表示了那日的头发邪祟是被苏家的二小姐给解决的。” 官差大人听了此话,喃喃着:可是我那日大放厥词,说了那样的话,现在又去找她…… 官差赶忙道:“大人啊,现在是面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啊,留着命才有面子啊。” 官差的话让这大人醍醐灌顶,他握了握拳头,咬咬牙:“对,你说的对。” 有命在什么都有了。 深更半夜,官差大人带着几个官差,手提着灯笼,还拿着好吃好喝的朝牢房走去。 牢头都懵了,问清了来意,一听说是来看苏隐,好家伙,手掌拍着胸脯,一副求夸奖的样子:“大人,您放心,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不给她吃饭喝水了,让她胡乱造谣。” 官差大人一听这话,脑袋瓜子嗡嗡作响,伸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牢头的脑袋上:“你个蠢货,我看你是想要害死我啊,竟然敢这么跟大师说。” 官差大人这小胡子一翘一翘的,提着袍摆,迈着小碎步哒哒哒的跑了过去。 盘膝而坐的江隐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并不意外。 很多人需要吃点亏方能长记性。 她闭目凝神,耳边响起牢房锁眼打开的声音。 官差大人见她如此气定神闲,并非像其他人般被抓了进来便哭哭啼啼的,更觉得她高深莫测了,他们几个扑通跪了一排:“大师,救命啊。” 江隐不作声。 官差大人也知道是他惹恼了江隐。 他膝行上前,对着江隐磕头:“大师,原谅小的说话口无遮拦,没有文化。” “大师,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已经死了四五个官差了,而且……而且胡家的家丁丫鬟们都死的差不多了。” 听到这儿,江隐这才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双眸清透无比,如一把犀利的箭般刺了过去:“胡家的人都死光了?” “是,是啊。”官差大人见大师终于搭理她了,赶忙把这几日的事说了一遍。 江隐的眸凉了凉:“胡家死人,若说跟你没有一点责任那是不可能的。” 官差大人听明白她话里话外的意思了:“是,是,都怪我,若是我信了大师的话,必然不会造成今日这等后果。” “大师啊,只要您能帮忙解决此事,我愿意受到惩罚。”官差大人说完以后又小心的说:“但是得让我保住命啊。” 江隐沉吟了片刻,给官差大人施加压力,直到官差大人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落到地上,发出滴答之声。 “想让我出面帮你倒是可以。”江隐声音沉沉,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感:“但是,有一个条件。” 官差大人见这位祖宗终于松口了,他赶忙应了下来:“行,大师,什么条件都行。” “大安王朝以后有邪祟,我知道想要铲除之后,若是有人前来向你询问,你不允许像之前一样否认大安王朝有邪祟,要让大家逐渐认识到世间是有邪祟的。”江隐平静的开口,唯有这样,接下来在铲除邪祟的时候才能顺利的进行。 官差大人怎敢不答应,更何况这可是他亲身经历的事情。 “这个是自然的,我都已经遇到了自然是信的,也会告诉别人的。” 官差大人的话让江隐的心安了安,她坐直,手指骨节分明的敲了敲膝盖:“想让我解决这件事,便要听我的。” “是是是。” “准备黑狗血,糯米,桃木剑,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绳子。”江隐一一叮嘱着。 官差大人记下来,踹了旁边的官差一脚:“傻愣着干什么?大师都已经说了,赶紧去准备啊。” 过了一个时辰,东西准备就绪,官差大人宛如一个哈巴狗似的:“大师,都准备好了。” 江隐点点头,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走吧。” “啊?大师,这么晚了去哪儿啊?”官差大人问。 江隐横了他一眼:“自然是去除邪祟。” 官差大人目瞪口呆的:“现,现在……” “对,现在,这个时辰正是阴气最为旺盛的时候,趁着这个时候除掉她。”江隐的样子给官差大人一种很着急去除邪祟的感觉。 官差大人摸了摸手臂:“那大师小心一些。” 他刚要走,江隐忽然拽住了他的脖领子:“大人这是想去哪儿啊?” “回,回家啊。” “回家?跟我去除邪祟。” “啊?我不会啊。” 江隐径直往外走去:“自然知道你不会,也没指望着你会,你来做我除邪的诱饵,我身上有玄气,想来邪祟看到我就跑掉了。” 官差大人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我,我怕。” “有我在不用怕。” 江隐拖着官差大人去了胡家。 现下正是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乌云密布萦绕在整个胡家上方。 官差大人畏畏缩缩的跟在江隐后面,手上还拎着江隐所要的东西。 江隐手持桃木剑一步一步朝里走去,她走到距离井口不远不近的地方停了下来,对官差大人道:“方才给你画了一张符,你拿着符,把黑狗血撒在井口周围,画成一个半圆形,留出来一个口。” “啊?大师,留口干什么?难道让她逃跑么?” “你难道没发现她每次害完人都会钻回到井口下么?”江隐条理分明的分析着:“这说明井口下是她的避风港,我们若是给她留一个口子,再在井口处袭击,她就会以下意识的找出口逃出去,到时便好抓她了。” 官差大人哭唧唧的。 江隐云淡风轻的开口:“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官差大人哆哆嗦嗦的过去了,按照她的要求操作了一番。 这时,悉悉梭梭的声音顺着井壁响起,官差大人亲眼看到一团黑色的头发飘了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他的脖子狠狠的缠住。 官差大人被勒的几乎窒息了,他惊恐的叫着,挥着手:“救命啊,大师救命啊,我要被勒死了。” 江隐冷冽的眸里闪着兴奋的精光:“总算等到你了。” 她掌心贴的符恍若有吸附力一般,唰的飞了出去,啪的贴在了缠在官差大人脖子的头发上…… 第496章 富庶的桃花村。 第496章 井口处,官差大人的脖子被如黑云雾般的厚厚头发缠的紧紧的,近乎让他无法呼吸。 官差大人的手往上伸着,做出呼救的动作。 “大师,咳咳,救命啊大师。” 江隐冷寒如霜的眸眯起,手上玄着张画好的,注满了玄气的符,啪的打在了头发上。 头上自然是有灵性的。 玄气宛如三昧真火般烧灼的头发竟发出一声急促的尖叫声。 头发吃痛的迅速从官差大人的脖子处逃跑,它想重新跑回到井口之中,却发现井口边沿不知何时撒上了黑狗血,它若是贸然回去,必定会被黑狗血伤到。 它能感觉到这黑狗血至少是二十年的,且浑身上下没有一丝丝杂毛的黑狗,这种黑狗通常出生在日头最旺盛的午时,阳性极强,是它们属阴的克星。 它咬咬牙,没想到这么个狗官差竟然懂的这么多,忽然扫到井口上方有一处留出来的出口,兴奋极了,倏地逃窜了出去。 就在一团黑发逃窜出去松了口气后,它感觉到一股子强烈的气势在深深的包围着它,它抬头一看,对上一双眼。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 犀利,冰冷,宛如冰刀一般,好似被她这双眼睛盯上便会被拖进冰窖。 它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孤注一掷的它用尽了全身的力量让自己整个发身朝江隐的头颅和脖子缠去,欲将她杀死。 江隐早就有所准备自然看得出来它的杀心,她手上缠住浸泡了黑狗血的驱邪鞭,目光冷冷的看着它,灌输着玄气朝它狠狠的抽去。 啪的一声,近乎用尽了十成的力道,头发被江隐一劈两半,头发发出痛苦的哀嚎声,两半头发躺在地上,在深夜之中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 就在江隐想要凑前的时候,另外一半头发忽然有所动作,它趁着江隐不注意之时迅速跑开了。 江隐冷笑:“既然我来了,怎会让你有逃跑的机会呢。” 她一个凌云翻空,右手单手将地上装满黑狗血的桶翻了起来,啪的撒在了那一半的黑发上。 黑发刺啦刺啦的燃烧着,还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江隐知道它气数不多了,慢慢的走近:“你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又是谁派你来害人的?起初你害的苏晴,不,你是利用苏晴来到胡家,胡家人口众多,你想害死很多人。” 头发刺啦刺啦的燃烧着:“你这般待我,我为何要告诉你?” 见它嘴硬无比,江隐也知道无法从它口中撬出什么了。 好在已经制服了它,江隐扫了眼官差大人:“去,把盆子拿过来,点上火。” 官差大人腿软的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吐掉了满嘴的头发。 他定了定神色,一路小跑取来了盆子,在里面撒上了引火油,又用火折子将其燃烧起来。 江隐手握着那一团头发,毫不留情的啪的丢了进去。 头发发出质感特有的烧灼的声音,过了会儿痛苦的声音逐渐消弭。 官差大人可是从头到尾盯着呢,烧到最后之时官差大人忽然诶了一声:“大师,您快看。” 江隐看过去,头发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盆子里剩一个烧成黑炭的木偶。 江隐拿了起来,心里了然:“原来是这样,真正作祟的不是头发,而是这个木偶,木偶是邪祟,但是简简单单一个木偶是无法作妖的,所以在它们的头上赋予了头发。” “木偶变成头发精,头发更加容易的杀人。” 官差听的冷汗涔涔的,不由得用手摸了摸手臂:“就这么个小东西居然有这么大的威力。” “难道大人没领教过么?”江隐幽幽的看着他。 官差大人讪讪的,江隐一步步缓缓朝井口走去,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就是一个很深的井,里面布满了水,没有任何邪祟的气息。 方才有邪祟,所以井中也有邪祟的气息,现下邪祟没有了,所以井中的气息干净无比。 江隐自言自语的幽幽开口:“莫非是我多想了?” 官差大人见邪祟大除,他高兴的不得了,上前:“大师,多谢大师了。” 他还拿着木偶:“看着怪可爱的,谁知道……” 这时,地上响起啪嗒的声音:“诶这是什么?” 江隐垂头,她看不到是什么,只能等官差大人将东西递给她。 江隐捏在手里摸了摸,很快便知道这是一枚铜板。 她低垂着眸,每次都会得到一枚铜板,这其中究竟有何深意? 她将铜板放起来,对官差大人道:“走吧。” 这时,天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原来时辰过的是那样的快。 “大师暂在官府上歇上一歇,待天亮之后我亲自送您回去。” 江隐点点头。 天亮之后,官差大人带着一些官差们亲自送江隐约回了苏府。 苏晴看到之后,不由得嗤笑着,兀自猜测着:“你不是被关起来了么,怎的出来了呢?啊,我知道了,我想,你一定是被大人惩罚了,估计要处死你,大人心地善良,想让你见家人最后一面。” 苏氏夫妇听着这番话不由得呵斥着苏晴:“晴儿,你说什么呢。” 苏氏夫妇看着官差大人。 官差大人笑眯眯的,而且对苏家人更为恭谨了。 “苏隐小姐立了大功一件,帮助胡家除掉了一个邪祟,没有继续发生命案,是个大功人啊,所以,我们官府决定放她出来,再给她一些赏赐。” 听了这话,苏晴倒是不高兴了,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同官差大人倔强的辩驳着:“怎么会呢?怎么会有邪祟呢?不是都说了么,我们大安王朝是允许议论邪祟的。” 官差大人虎着一张脸:“难不成是本官骗人?你不相信本官的话?” 苏晴连忙说不敢,她怨恨的瞪着江隐江隐。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她想借着官差大人在的时候从苏晴嘴里问出点什么:“你的假发是在哪里买的?” 苏晴的眼神闪烁着,她才不打算告诉江隐呢,她可是有私心的,还是打算过去买一个。 毕竟刚开始戴在脑袋上的头发太漂亮了,她舍不得摘下来。 她心虚的样子被江隐感知到了。 她吞吞吐吐的,江隐知道她想推脱,声音夹裹着冷,用严厉的口吻警告着她:“不要在我面前耍小聪明,你现在在玩火自焚,难道忘了当时你在胡家差点被头发勒死的事情了吗?” 江隐一步一步的逼近她:“难道你嫌自己的命长了?想早点去阎罗王那边报道?” 苏晴被说的胆战心惊的。 官差大人也恼了,顺势开口:“还不赶紧坦白?难道你想让本官把你带走么?” 苏晴被官差大人的话吓的浑身哆嗦。 她支支吾吾的,最后带着他们去了那个胡同。 但是这个胡同还在,房间还在,里面的人和头发都已经不见了。 苏晴着急的开口:“就是在这儿,的确在这儿啊,我没有说谎,可是人怎么不见了呢?” 江隐走了一圈,这里面的痕迹的确不太像是那种无人来过的痕迹。 她喃喃:看来是知道了消息早早的跑掉了。 苏晴赶忙道:“那可就跟我无关了啊。” 官差大人又亲自送了她们回家,江隐来到花厅听到了北惑温柔的声音:“伯父伯母,隐儿回来了我就安心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隐儿,快过来,北公子已经等你多时了。” 江隐听到一阵阵的脚步声,北惑来到她跟前,扶住她:“你在牢里吃苦了,自从我知道你被抓到了大牢之后也在找人询问和疏通,想把你救出来。” 江隐不习惯陌生人的碰触。 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北惑的肢体,淡淡的开口:“靠谁不如靠自己。” 这次她出来,完全是因为她的能力。 北惑一噎。 “明日我带你出去散散心吧。”北惑把尴尬之色收入了心里,道。 江隐本来想说不用的,但是心里惦记着一件事,她想着再回去确认一番再说,低垂着眸:“先不必,等我想出去的时候自会说的。” 北惑见她兴致缺缺,也不好继续上赶子,只好让她回去歇息。 江隐回到房间第一件事便是去找被她放起来的红色并蒂莲绣花鞋,但是惊讶的是那双绣花鞋竟然不见了,江隐的眸森气幽幽的,她来到花厅,幽幽的问:“是谁去了我的房间?是谁动了我的东西?” 苏氏夫妇第一次看到她的情绪有这么大的波动,不由的关切的问:“隐儿,你丢了什么东西?爹爹娘亲帮你找找。” 苏晴看江隐不顺眼,听着她的话不由的嘲讽的笑:“你丢东西了?呵,真是可笑,你能丢什么东西啊,别忘了,你现在所用的东西都是苏家的,你自己能有什么东西啊。” 闻言,江隐冰冷的眸刺了过去,吐出一句冷飕飕的话:“那日若是不救你该多好,活该你被邪祟缠死。” 苏晴的脸变了变。 江隐通过这一遭的询问也看出来无人动她的东西,她眼眸低垂,更觉那双红色并蒂莲绣花鞋是有猫腻的。 她想到了北惑,心里有了自己的思量:“爹娘,麻烦您们跟北公子说一下,我明日想出去散心。” 苏晴一听这话立刻炸毛了:“你不是不去的么,你不是不想和北惑哥哥出去玩的么,怎么忽然改了主意?” 未等江隐说什么,苏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我知道了,你定是知道自己是个瞎子,除了北惑哥哥无人要你了,所以你才这么巴着不放的,对不对?” 江隐凉凉的声音响起:“我不跟疯妇一般见识。” 苏晴气的想冲上来找江隐的事,她伸手想照着江隐的后脑勺打下去,她冲过来时的风让江隐感觉到了,所以她一个轻巧的避开了,而且还朝苏晴伸出脚去。 苏晴一个不察直接被绊倒了,整个人摔了个狗吃屎。 “啊啊啊苏隐,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江隐冷冷的:“我可是看不见的,怎么故意呢?” 第二天清晨,北惑十分欢喜的来了,他亲自在江隐房间门口等着她,见江隐出来赶忙上前,一副狗腿的样子:“隐儿,太好了,你终于肯跟我出来了,我们今日相处的一定非常愉快。” 江隐听着他的话心情平静,上了马车,车夫在前面驾马,北惑坐在马车内,坐在她旁边,殷勤的给她倒水。 “隐儿,你想去哪儿?”北惑问,一副很听话的样子,好似哪怕是江隐上刀山下火海他都会义无反顾的陪着一样。 江隐接过他递过来的温热的茶水,唇凑到茶水前喝了口,氤氲的热气熏的她的睫毛湿漉漉的:“我想去上次去过的温泉山庄。” 闻言,北惑的动作顿住了,他不明所以的看着江隐,观她神情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他认真的问:“为何想去那里?温泉山庄的掌柜的和他夫人已经死了,那边已经没人去了,过段时间也许官府会处理的。” “我去温泉山庄并不是为了泡温泉的。” “那你是……” “我是为了去温泉山庄掌柜的夫人的娘家看看。”江隐道。 毕竟,那双红色并蒂莲绣花鞋就是从她那得来的。 北惑沉默:“嗯,好,你想去,我便陪你去。” 她们的马车路过温泉山庄,再次经过颇有种寂寥的感觉。 马车继续前行,来到了一个热闹的小山村,这个小山村很富庶,东西什么的都是应有尽有的。 她们下了马车,江隐听着周围的动静去问北惑。 北惑耐心的给她解答。 “听闻这是桃花村,因为这个村子的桃树特别多,夏天的桃花和桃子也多,所以以此取名的。” 村子的路不像是其他村子的路是土路,马车经过会卷起尘土,飞扬的尘土呛的人直咳嗽。 桃花村的路十分平坦,铺的是光洁的砖块。 而且桃花村的村房不是那种土房,而是那种砖房,砖房刷的古色古香的,比寻常大户人家看着都要气派。 而且他们村子根本不像是一个村,更像是一个单独僻壤出来的小镇。 他们除了有百姓们自己住的房子外,在刚进到桃花村的时候,两边矗立着许多商铺,这些商铺都是以桃花打头的,比如说什么桃花绸缎庄啊,桃花茶铺啊,桃花丧葬啊等等。 江隐听了北惑所描述的,不由得呢喃:“的确富庶……” 第497章 奇怪的伤。 第497章 江隐听着北惑的描述,低头呢喃着:的确富庶。 她也见过些村子,自然知道村子是什么样的。 但她第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村子。 连人走路的地面都如此的好。 江隐和北惑来到村口,村民倒是热情。 他们打听温泉山庄掌柜的夫人春娇的家。 “啊,李春娇家啊。” “在里面,村东头,倒数第二个。” 他们道谢后朝里目的地走去。 江隐北惑来到李春娇家。 他们家悲伤的气氛还是十分浓郁的。 听闻来人了春娇的爹娘走出来。 “你们是有事吗?” 江隐二人被迎了进去。 江隐径直开门见山的开口:“你们女儿临死前身上穿的什么,脚上穿的什么,你们还记得么?” “你们问这个干什么?”春娇的爹娘十分不解。 江隐眸色平静:“我们怀疑你们女儿死的蹊跷,如果你们想让她死的瞑目便说。” 春娇的爹娘显然无法接受这个说法:“你说什么?我女儿死的蹊跷?难道不是摔下山崖死的么。” 江隐不由的凉笑:“不是。” 若真的如此,为何她搜了半天魂魄都没搜到。 春娇爹娘想了想,把春娇死亡当日穿的衣裳,鞋子说了一遍。 江隐听完陷入了沉思。 因为春娇死亡那日穿的并非是红色并蒂莲绣花鞋。 而且,江隐让北惑把提前画好的绣花鞋的样子拿给春娇爹娘看。 春娇爹娘都表示从未见过这双绣花鞋。 他们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江隐又不动声色的在春娇的家里搜了个魂,她家里干干净净的,任何魂魄的痕迹都没有。 他们温婉的表示今夜没有地方住了,可否住在家中。 好在春娇的爹娘并非是那种事多矫情的人,给他们准备了一个房间。 北惑和江隐进了房间,江隐先声明:“我和你住在一个房间并不代表我默许了什么,也不代表我允许你放肆,知道么?” 北惑认真的看着她的眉眼,忽的笑了:“恩,我知道。” “你放心,我并非是那种小人,你不愿意做的事我怎会逼迫你去做呢。” 江隐提起的心松了下来。 北惑体贴的替她把被子等铺好:“你为何选择今夜住在这儿?” 因为他们住在一个房间有诸多不便之处。 江隐坐在椅子上,纤细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你可记得今日是温泉山庄掌柜的夫人死的第几日?” 北惑在心里算了算:“是……第七日。” 江隐点点头:“是,今日是她的头七,按道理来说头七这个日子,魂魄都是要回家的,所以今夜我等着。” 时辰过的很快,再加上现在是冬季,天黑的很快,江隐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的。 北惑也陪着她,慢慢的,外面的天色愈来愈黑,房间里的温度也愈来愈低。 正在小憩的江隐倏地睁开眼睛:“子时到了,现在是阴气最浓郁的时候。” 就这样,整整过了一夜。 江隐都未等到温泉山庄掌柜的夫人的魂魄。 江隐笃定有猫腻了:“我猜的没错,我们走吧,在附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线索,再去春娇死亡的地方看看去。” “好。” 北惑扶着江隐往外走的时候因为光注意看着点江隐了,以至于门外进来一个人都未看到。 匆匆忙忙进来的不是别人,而是春娇的哥哥。 春娇的哥哥这么一闯进来撞了北惑一下。 北惑下意识的挡在了江隐面前。 “你怎么走路的?”北惑满是不悦的问着,而且他卷在袖口里的红色并蒂莲绣花鞋的画像直接掉了出来。 春娇的哥哥看到这幅画像后,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里面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他的神情好巧不巧的被北惑如数看在了眼里。 北惑和江隐离开春娇家,北惑把方才所看到的告诉了江隐。 江隐的眼眸微微低垂着:“看来,春娇的哥哥是知道这双绣花鞋的。” “那我们现在该如何?要回去么?”北惑问。 “现在回去只会打草惊蛇,就在附近等着吧,这个村子就算是再富庶也不是整个京城,若是有点什么事必定会有动静的。” 北惑点点头。 她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北惑给她讲着村子里的人的穿着,吃的东西,住的地方等等。 由此,江隐在心里产生了一个疑问:“一个小小的村子这么富庶,我在想,她们是通过什么变的这么富庶的?” “听闻春娇和她夫君的温泉山庄也是借着村子开起来的。”江隐道:“要知道这温泉山庄也是要花不少钱的。” “倒是侧面的打听了,村民们说是桃树桃子桃花发家的。”北惑道。 听了北惑的话,江隐的唇角掀了掀:“你信么?” 北惑自然是不信的,得卖多少桃树才能有这么多的钱啊,而且村子的每个人都这么有钱。 她们又来到春娇死亡的地方,这里没有魂魄,干净的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 走了一圈没有收获,她们回到了村子里,刚走到一半,有一个背箱的人匆匆从一个医馆跑了出来,对医馆里的人喊道:“夫人,不用等我吃饭了,这次要去李家不知道多久呢。” 李家…… 江隐大胆的猜会不会是李春娇家。 北惑看出来她的心思了,拦住了朗中:“敢问,你要去李春娇家么?” 朗中点头:“对啊。” “她们家怎么了?” “不知道,听着情况很严重,我也要过去才知道啊。” 江隐和北惑跟在郎中后面去了李家。 李氏夫妇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朗中,快来看看我儿子吧,也不知道他怎么了?他浑身抽搐,疼痛难忍,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痛苦的样子。” 朗中走过去,江隐和北惑也跟着过去,北惑把李春娇兄长的情况说了下:“脸色很白,很痛苦,好像是受伤了,但是让人奇怪的是没有看到血。” “没有看到血?难道受了内伤?”江隐发出疑问。 北惑摇摇头:“不太像,李春娇的哥哥看着就是个老实人,不会武功,也没有跟人缠斗的痕迹。” 第498章 身上繁复的花纹。 第498章 李氏夫妇哭的撕心裂肺。 朗中在床榻边诊脉,眉头时而拧起时而紧锁,愁容满面。 北惑将其情况告知江隐:“面色苍白,无外伤,也无外伤。” 江隐不由的起疑:“的确奇怪。” 朗中摸了脉奇怪的问:“他可曾去过何处?吃过什么?与人斗殴过?” 李氏夫妇连连摇头:“我儿就在村中行走,吃喝都是家中的,吃喝若是有问题,我们也会有问题,可我们老两口身体却是无事,至于与人斗殴更不曾有啊,大家伙儿都是一个村的,发生了任何事必然会有村民前来告知的啊。” 朗中听着连连摸着胡须,眼底产生疑,喃喃自语:这就奇了。 恰时,床榻上的李公子忽然嘤咛睁眼,下一刻只见他面色痛苦,直接从床塌上滚了下来,在地上翻来覆去的打滚儿。 “啊好疼啊,救命啊。” 他边翻滚边用双手敲砸着自己的身体,好似这样就能缓解痛苦了一般。 在他翻滚伸手打自己的时候,袖口不由的随着他的动作往上卷去,露出手臂。 北惑惊奇的发现李公子的手臂上竟冒出一条条繁复的红色花纹。 他将此发现告诉了江隐,江隐听闻大骇,她推开北惑,循着声音的方向走了过去,她蹲了下来,用手指的触感去触摸李公子手臂上的花纹,花纹竟然是凸起的,江隐的眸眯了眯,很是严肃的开口:“说,你最近一段时间究竟去了哪儿?究竟做了什么?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李公子被江隐的严肃和威严吓到了,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忍着痛,道:“我,我,我哪儿也没去,哪儿也没做。” 这是不肯说实话了。 江隐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豁然起身,眸里凉气凛然,她朝外走去,临走之前丢给李家一个重磅炸弹:“他活不了几日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还是等着给他准备后事吧。” 李氏夫妇一听这话,十分崩溃,她们二人上前拦在江隐面前,祈求:“听您说话的口吻,似乎知道我儿子怎么了,您是大师啊,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儿子吧。” 江隐的眸森幽,冒着寒气,来到这个村子会有意外发现是她意料之内的,但是她没想到竟然有人不要性命也不想说实话,她也听出来李氏夫妇的烦忧和担心了,她淡淡道:“想让我出面可以,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们要劝劝你们的儿子,让他说实话,最近去了哪儿,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氏夫妇赶忙上前,在李公子的后背上重重的拍了一巴掌,第一次用非常严厉的口吻训斥着他:“我看你是不想活命了啊,快,快给我说,你到底去哪儿了?到底干什么去了?” 李氏公子忍着疼痛吞吐了一番,听着言重的话,也估摸出来这次自己是踢到了铁板,他硬着头皮说了出来:“我,我也没干什么,就是得到了一个很古老的衣裳。” 江隐心里隐约猜出来了,她的眸眯了眯:“古老的衣裳?具体是什么衣裳还是不敢说出来么?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方才我摸过你身上凸起的花纹,那些花纹可不是寻常的衣裳啊,而是……” 李氏公子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漂亮女子竟然这么的厉害,他赶忙自己先主动说了出来:“是是是,我说,是一个嫁衣。” “嫁衣?”北惑听了之后倒是饶有兴味儿的看了他一眼。 李氏夫妇更是纳闷:“怎么会是一个嫁衣呢?你一个男子弄嫁衣干什么啊?” 给李公子看诊的郎中一听这话,便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他不能听的秘密,他赶忙带着药箱走了。 李公子吞了吞口水:“大,大师,我……我,这件嫁衣是我们一起找来的,我们就是觉得好看啊。” 闻言,江隐发出冷讽的笑声:“好看?是觉得好看还是觉得值钱?” 被戳穿心思的李公子一张脸臊的通红,他不言语。 江隐声音冷寒:“快说,这个嫁衣究竟是从哪儿弄来的?” “否则,你的小命不保,难道还感受不到你身上的阴气多重么。” 是了,因为李公子的缘故,他身上的阴气重的吓人,以至于整个屋子里都是阴气森森的。 “不信的话你们便扒开他的衣裳看看,他的身上是不是全都爬满了这个繁复的花纹。” 李氏夫妇一听赶忙扒了儿子身上的衣裳,见他的前胸后背布满了花纹,而且他们的手再挨着的时候被冻的直缩手。 他们气的直把巴掌往儿子的身上招呼着。 “你还瞒着,你还瞒什么,我看你是真的不想要你这个小命了。” 李氏公子疼的入骨,阴气几乎要将他整个皮都扒下来一层,他闭了闭眼:“我,我们去了古墓,这个嫁衣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 江隐凉飕飕的看着他,毫不留情的戳穿了这个谎言:“想来不止拿了嫁衣吧,不然你身上不会这么严重的,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如果再不说实话,我便不会管你了。” 李氏公子只好说实话。 “事情是这样的,我和一个好友前往我们村前面的一个古墓,我们听说这个古墓里有许多值钱的宝贝,但是这个古墓十分危险,所以没有人敢下去,但是我们敢啊,因为我们身上有大师送给我们的保命符,我们带着保命符成功的下去了。” “听闻这是一个公主的墓地,但是公主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死了,她死的时候陪葬了很多的陪嫁品。” “这个古墓非常大,而且建造的很漂亮,古色古香的。” “我们胆战心惊的走了一段路之后进了古墓的主墓。” “主墓的棺材非常奢华,上面有许多珠宝,我们很兴奋,觉得这次捡到宝了。” “我们两个人合力推开了棺材,让我们惊奇的是躺在棺材内的公主保存的非常好,她特别的漂亮,好像一个真人一样。” “最值钱的是她身上的嫁衣,她身上的嫁衣就是我们偷走的这个。” “火红色的,上面刺绣着凤凰,而且这些凤凰全都是用实打实的金线刺绣而成的,凤凰的眼睛还是红色宝石。” “整个嫁衣身上都是用奇珍异宝刺绣而成的。” “我们两个当然爱财了,便对这个嫁衣产生了心动的感觉。”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跟我一起去的人真可谓是胆大妄为。”李氏公子吞了吞口水,道:“我没想到他竟然亵渎这个公主的尸体,伸手去摸她。” “当时他的动作太快了,我根本拦不住。” “他摸完之后我们两个人便把公主身上的嫁衣扒下来了,让我们惊恐的一幕发生了,当我们扒下公主的嫁衣之后,这个公主原本光滑的身体逐渐腐烂了,然后变成了一个骷髅架子。” “我们吓坏了,拿着嫁衣赶紧跑了。” “等回来的时候我们便变成这幅样子了。” 江隐的声音充斥着如冰碴儿般冷酷的声线:“荒唐!真是荒唐!” “像是那种古墓都是几百年了,你们偷了嫁衣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们竟敢胆大妄为的去亵渎尸体,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就你们这等行为,哪怕是死了也不为过。” 李公子听着江隐这冷酷的话,他吓的不知所措了,忍着疼痛蜷缩成一团,跪在江隐的脚下,不断的磕头:“大师,救命啊,救命啊,我的确是偷了衣裳啊,但是我没有碰那个尸体啊,我哪有那么恶心的癖好啊。” 江隐看他诚恳,眸里的凉光散了散:“同你一起偷嫁衣的人在哪儿?嫁衣为何放在他那里?难道你就不害怕这个嫁衣被他独吞么?” 李氏公子道:“是住在我家旁边的张树家,我们两个合作了很久了,他这个人喜欢交朋友,在这方面有门道,得了这些东西有地方卖了,所以每次都是由他处理,然后他把钱拿出来,我们两个分一分。” “在这儿等着吧。” 江隐冷冷的丢下这句话,想处理好这件事必须是要看到那身嫁衣的,否则……是找不到源头的。 所谓因果,便是要找到种的因才能想法子知道这个果是什么样子的。一些果是可以挽救的,一些果是挽救不了的。 江隐和北惑来到旁边的张树家。 张树家的院子们大门紧闭,好似无人似的。 江隐站在门外心里生出了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北惑道:“隐儿,你在此等着,我先翻身进去,然后给你开门。” 话音刚落,便听江隐凉飕飕的开口:“何必这么麻烦。” 话音刚落,只听砰砰的一声,江隐抬起手,在掌心里蕴着内力,轰隆一声把院子门给震开了。 北惑惊了惊,而后失笑:“隐儿果然比我干错利落。” 他们进去之后,北惑把院子的样子和结构同她说了一番,而后道:“房间的门也是关着的,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你有没有闻到血腥气。” 虽然很淡,但是江隐还是轻易的捕捉到了。 北惑仔细感受了一下:“好像是有,你在此等着,我把房门撞开。” 说着,北惑上前,按照自己的法子撞开了房门,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压抑感直冲天灵盖…… 第499章 你的嫁衣还不够红么? 第499章 江隐和北惑把门撞开,血腥味和窒息味扑面而来。 二人心里都有个想法:出事了。 北惑将张树房间的布局和样子说了下。 张树有两个歇息的房间,还有个是灶房。 整个家不大,但是家里布置的美轮美奂的,还有许多古董,看来都是张树挖墓挖出来的。 江隐的眼眸流转着:“看来这个村子的人都不干净,他们之所以富有了,那是因为每个人都参与挖古墓了,不然为何会这么迅速的达到富有?挖古墓,倒腾这些东西是最快,也是最容易发财的。” 北惑点点头,但是也呵笑一声:“但也是最容易出事丧命的。” “有失必有得,他们想铤而走险,也是别人劝不了的。” 他们循着味道来到最里面的一个房间,红色实木的床榻乱糟糟的,衣裳也是随处可丢的样子,北惑扫了一圈:“没有见到人,难道是跑了?” 江隐听着北惑的话掀起冷讽的笑:“跑?他若只是像李公子那样拿了衣裳,说不定现在还有命可活,但是这个人竟然伸手亵渎了尸体,这种行为,哪怕是阎罗王出面也是活不了的。” 北惑觉得甚有道理。 “那个嫁衣肯定还在,找一找放在哪儿了。”江隐道。 北惑点头,他找了一圈,衣柜啊等地方都找了,还是没有找到,江隐想到什么:“在床底下找找。” 世人喜欢把东西往床底下藏这是一种习惯。 果然不出江隐之所料,床底下有一个箱子,箱子是檀木的,这张树还挺爱惜这件嫁衣的,北惑和江隐上前。 江隐伸手把檀木盒子从北惑手里拿了过来,淡淡的开口:“这个东西阴气太重了,你不懂玄学,你若是打开,也许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北惑低低的笑,笑声性感沙哑:“你这是在关心我么?”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我只是不想再死一个人,你若是死了,苏家和你家想来会找我的麻烦。” 北惑哀叹了一声。 江隐不理会他失落的情绪,她把盒子打开之前,用玄气让自己的感官更加的灵敏一些。 咔哒,盒子上的明扣被打开。 红,耀眼的红。 这红宛如浓烈的鲜血一般刺目。 即使是淡然的北惑看到这一幕也发出连连的赞叹之声:“居然这般漂亮。” 火红的嫁衣,正对着他们的地方便是凤凰的图案。 这金色的凤凰刺绣的栩栩如生的,好似要振翅翱翔。 江隐也看的清楚,但是她的眼睛被金色凤凰的眼睛吸引住了。 金色凤凰的眼睛是血红的红宝石镶嵌上去的。 这血红的红宝石宛如浸了血一般。 不一会儿,这红宝石好似发出刺目的血光,那股子血光犀利无比,直刺江隐的眼睛而来。 “啊!”突如其来的痛感刺的江隐的眼睛疼痛难忍。 她猛的关上盒子,痛苦的倒在了地上,双手捂住了眼睛,痛苦的在地上打滚。 她的眼睛好像是被着火的棍子狠狠的刺了过去一样,疼的她不知所措。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江隐这般淡定的一个人竟然也会疼的撕心裂肺的叫着。 北惑赶忙上前:“你怎么样,我看看你的眼睛。” 北惑轻柔的把江隐抚在脸上的双手拿了下来,只见江隐的双眼已经流了两行血红的血泪,这血泪刺杀目无比。 “现在怎么样?你尝试着睁开眼睛,我想看看你眼睛里面的情况。” 北惑道,她的眼睛本来就是坏的,失明的,经过这次……恐怕是不容乐观啊。 不知是不疼了还是说疼痛的已经产生麻木感了。 江隐慢慢的平复了下来,身子颤抖的频率小了很多,她尝试着慢慢的睁开双眼,她的眼睛血红一片,看不到白色的眼球。 但是江隐似乎可以从漫天的血光里看清楚眼前男子的容貌。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的眼睛里都是血,很严重,我们先不管这个村子的事情了,我们先回去看看眼睛。”北惑拉着他起来。 江隐沙哑的声音响起,一字一句的开口:“我,好像是可以看到你的,但是你是红色的。” 北惑听到这句话心里咯噔一下子,难道这就是因祸得福? 就在他还想说什么的时候,他们二人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黑,他们头晕目眩,好似有什么东西带他们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 江隐和北惑再次清醒的时候发现他们身处在一个皇宫之中。 皇宫金碧辉煌,古色古香,金黄色的纱幔轻轻的摇曳着。 江隐睁开眼睛之时赫然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妆奁前,身上穿着简单的,单薄的单衣,由远至近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江隐循着声音看去,几个身穿统一裙裳的宫女们端着东西走了进来,实木盘上有金银首饰,还有漱口水等等物品。 但是江隐的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一个东西,那便是最后一个宫女呈上来的红色的嫁衣。 这个嫁衣不是别的,正是把江隐的眼睛刺的流血的嫁衣。 江隐看到这嫁衣不由的喃喃自语:这个嫁衣怎会在这里呢? 捧着嫁衣的宫女听了这话不由的笑了,她是这个宫里的大宫女:“公主怎么忘了啊,今日是您出嫁的日子,这个嫁衣自然是在这里啊。” 闻言,江隐愣住了,下一刻脑子猛的一麻,一个记忆宛如江水一般侵入在脑海里。 她是这个国度的公主,为了平息两国的战争,她被父亲当成了联姻的工具送到了邻国,要让她嫁给一个邻国的一个有暴力倾向的,年纪十分大的暴君。 公主自然是不愿意的。 江隐的脑子混沌着,下意识的说着脑子里迸出来的话:“我是公主?但是我不想嫁人,我有自己喜欢的人,我不要嫁给那个暴君!” 公主身边的大宫女眼瞳闪过惊恐之色,赶忙上前:“公主不要这样乱说话,被听到了皇上该生气了。” “总是惦记着父皇会不会生气,但是谁惦记着我会不会生气和伤心呢?” “我是有心上人的,为何要分开我们?拆散我们?”脑子里的话再次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 “不,我要去找我的肖朗。”江隐心里想着,心里一横,整个人往外跑去。 大宫女和其他几个宫女赶忙追了上去:“公主不要啊。” “公主,兹事体大,你这样做,两国会引起战争的啊。” “是啊。” 江隐不管不顾的往外跑去,跑到公主宫殿的门口,江隐的步子忽然顿住了。 宫女觉得奇怪,循声看去,她们的眼睛瞪的大大。 江隐不敢置信的望着朝她走来的人。 来人不是别人,是北惑,也是被眼前这个幻境给困住的,北惑现在充当的不是别人,正是和公主两情相悦的肖郎,。 江隐喜极而泣,这些情绪不是她想的,都是从脑子里,从心里自然而然的迸发出来的。 “肖郎,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江隐激动的泪水一行一行的流了下来,滚过了粉腮:“我知道了,你一定是不舍得我出嫁对不对?” “你是来带我走的么?”江隐的眼睛里迸射出希冀的光芒。 肖郎掩下满眼的心痛,很是凉薄的看着她:“带你走?我为何要带你这个扫把星走?” 江隐听着他对自己的话,眼底盛着满满的失望和不敢置信,她喃喃着:“你……说什么?” 肖郎看着她的眼神满是厌恶,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因为你,我的父亲在朝中被你的父皇贬黜了,还让我们肖家三代不允许入仕。” “我的父亲和母亲最终无法忍受别人的欺负和白眼她们自尽了。” “我当初眼睛瞎了啊,为何要和你在一起,你就是个灾星,若不是因为你,我家也不会这样的。” 公主听了这番话十分崩溃:“我害了你家?是我害了你家?所以你不打算管我了?也不想要我了么?” “对,我不爱你了,我甚至讨厌你。” “你嫁给那个暴君吧,我恨不得你被暴君打死。”心爱的郎君说出这等残忍的话,江隐心如死灰。 她的手一扬,将红色的嫁衣拂了下来。 嫁衣从天空中落下,散在她们面前,江隐的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一把匕首,她泪水涟涟:“既如此,我便满足你这个愿望。” 她将匕首放在脖子上。 就在这时,江隐的眸瞬间清明了起来,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嫁衣,倏地挥起匕首,对着嫁衣喀嚓喀嚓几下子剪成了碎片,她声音幽幽的,夹着冷冽:“想让我坠入你精心编造的生前的噩梦中,想让我代替你去死,这样你就可以代替我活着了对么?呵,你以为我会上当么?” 此时,被坠入梦境中的变成肖郎的北惑也清醒了过来。 一个红色的,夹裹着浓郁阴气和怨气的影子从她们的头顶上方飘了过去。 江隐扫了一眼,冷冷道:“你便是那个死了一百年的公主吧。” “是又怎样?没想到你们竟然不上当,真是气煞我也。” “不过那又怎样,我会让你们知道何为进的来出不去,我要让你们的鲜血染红我的嫁衣。” 江隐讥讽的笑:“你的嫁衣被你的肖郎的血染红了,难道你的嫁衣还不够红么?” 第500章 染红的嫁衣。 第500章 江隐耳畔回荡着公主凄厉怨毒的话,讥讽道:“你还嫌你的肖郎未把你的嫁衣染红么?” 闻言,空气上方的阴气暂且散了散。 公主凄厉的声音颤抖的响起:“你说什么?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江隐漆冷的眸淡淡的刺了过去,她夹裹着玄气的手重重一扬:“你只关注你死前的事情,那么死后你关注过么?你沉浸在你的悲伤痛苦仇恨之中,你可往后看了?” 公主听着她的话不由的停住了所有。 她刺破眼前的迷雾,依她现在的功力是可以往后看一看的。 她之所以未看许是怕看到自己心爱的肖郎以后迎娶其他的女子吧。 现在听江隐这般说,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她颤抖的拨开了云雾去看后面的事情。 美轮美奂,金碧辉煌的皇宫内。 公主手握着匕首横在自己的脖子上,眼底已没有了活的信念,她的手扬起,尖锐的匕首深深的刺开了她的脖子,鲜红艳红的鲜血恍若泊泊流淌的水般喷溅而出。 她就这样缓缓的倒在了地上,倒在了嫁衣上。 她闭上眼睛后,肖郎眼底最后的光亮和希望一点点的瓦解,消失殆尽,他面容平和的来到公主面前,亲手为她穿上了嫁衣,而后自己也换上了红色的嫁衣,他拿起匕首牵起她的手,而后在自己的手腕处狠狠的割了一刀,鲜血喷涌而出,染在她们的嫁衣上,在生命的最后关头,肖郎在公主的眉眼上轻轻的落下了一个吻:“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虽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我们同年同月同日死。” 公主看到这一幕她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撕心裂肺的痛哭着:“啊,肖郎,肖郎,原来你没有苟活,原来在我死后你便追随我而去了,原来你没有厌恶我,原来你是一直爱着我的。” 公主的魂魄凄厉的叫着,她的阴气也逐渐的散去,但是还是存有一半。 “可是我的肖郎呢?他在哪儿呢?他既然死了,我为何从来都没有见过他呢?”公主从空中落下,她的魂魄落在了地上。 江隐淡淡的看向她的身后,意味不明的吐出了一句话:“从你死后到现在有没有照过镜子?” 公主的眸闪烁着,里面流淌着讥讽之色:“看什么?看我这张脸我便厌恶,我若不是公主,我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儿,或许,我便可以和肖郎在一起了。” 许多人生在帝王之家,看似光荣富贵,实则心中的苦又有谁知呢? 江隐沉默片刻,淡淡的开口:“那,你便去看看吧。” 公主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说这番话,她拖着慢吞吞的步子朝公主殿走去,她坐在妆奁前,慢吞吞的抬起头来看向面向她的铜镜。 她屏住呼吸抬起头来,当她看到铜镜中映照出肖郎的面容上,既惊讶又惊喜,泪水涟涟,她的呼吸一窒,双手触摸着铜镜:“肖郎,我的肖郎啊。” “你为何会在镜子里?”公主问。 肖郎贪婪深情的望着她:“那是为了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啊,你死后,你的怨气让你困在了这个宫殿里,而且你把这里当成了一个法器,身边所有的人都死了,我不想离开你,我想一直陪着你,但是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心里有恨,心里有怨,你不想见我,也不会见我。” “但是我想见你,我关心你,我想时时刻刻看到你。” “所以我便想到了个绝佳的好主意,我钻入了有你的气息的铜镜里,这样一来,我不会被你赶走,我也能够时时刻刻的看到你。” 公主的心颤抖着:“你,你……你好傻啊,我死后你便好好的活着多好,娶妻生子,过完这一生,你又为何要追随我而去呢?” 肖郎满是温柔的望着公主:“娶妻生子?我想娶的是你,我想和你生孩子,若那个人不是你,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还不如和你做一对鬼鸳鸯。” 公主声泪俱下,因为这是公主的铜镜,所以只有她才能操控。 公主带着气息的手指在铜镜上轻轻的一点。 只见铜镜泛起了波澜,下一刻,肖郎的魂魄从铜镜中跳了出来。 公主和肖郎的魂魄相拥在一起。 江隐能够感觉到公主身上浓烈的怨气和恨意已经消散了。 公主和肖朗来到江隐面前,二人双双跪下,公主的面容平和,而且幻化恢复到了先前的样子,容颜貌美:“大师,方才对大师不敬,向大师道歉了,不知能否求大师一件事。” 江隐平淡的看着她:“你说。” “我和肖郎生前未在一起,但是死后变成魂魄想成为一对眷侣,可否请大师做一个证婚人呢?” 江隐看着她们,公主和肖郎的身上没有什么血债,若说张公子死了,那也是他亵渎了公主的尸体情有可原。 江隐点点头。 公主和肖郎十分高兴,她们的眼里跳跃着喜悦和喜庆之色,在江隐的见证下拜堂成亲。 江隐看着她们:“你们二人不打算轮回转世么?” 此话一出,她们的眼底流露出惊恐之色:“不,大师,我们不想轮回转世,也不想重新投胎,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就这么的浅薄,我们若是轮回转世了,或许便见不到彼此了。” “是,我们也不害人,只想这样相依到老。” 这是她们的决定,而且她们身上没有什么冤债,所以只要无人举报,她们便可以安然到老。 江隐默了:“那你们便在此生活吧,只是不许害人,若是被我发现你们害人了,那么我不轻饶你们。” 公主连连摆手:“不会的,我们不会害人的,我们只要能够在一起就是最幸福的事情。” “我给你们开一个出口,一会儿你们离开就好了。” 江隐点点头,忽然想到什么,她顿住了步子,从北惑那里拿出了一个描绘着刺绣并蒂莲的红色绣花鞋的画像,递给公主:“你可见过这个鞋?是你的么?” 公主看了一眼摇摇头:“不是我的,我从未穿过这样图纹的绣花鞋,我的绣花鞋的图纹都是凤凰的图案。” 江隐听后低垂着眸:“也是,你是公主,不会随意穿其他图纹的绣花鞋的。” 第501章 莫名的倒霉。 第501章 江隐和北惑自公主所留之口离开回到了张公子的家中。 只见那个精致绝伦的火红色的嫁衣已经消失不见。 北惑定定的看着江隐,似想判断出什么,又犹豫不定的。 江隐自是知道他在疑惑什么,淡淡的开口:“是,我能看见了,红色嫁衣上凤凰的眼睛刺激了我的眼睛。” 北惑压下心中的担忧,笑道:“能看到便是好事,我也安心了。” 江隐朝前一步,目光冷凝着他:“是真的安心了么?” 北惑心里一突,听着她的问话,有一种她好似已经记起来的感觉:“自然,隐儿多虑了,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咱们可以离开这个地方了。” 北惑觉得江隐复明的时间太快了,还未同她培养感情,还未让她更深入的融入这个大安王朝…… 人有了眼睛便会怡然自得,亲眼所见的东西可比失明的时候要看的清楚啊。 江隐北惑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他们回到了李家,只感觉萦绕在李家上方的浓重阴气散了,李公子身上的繁复花纹也消失不见了,江隐自是不会说嫁衣的来龙去脉,她只简单的说邪祟解决了。 她又讯问了这个村子的情况。 现下已经是这样,李家人也不好再隐瞒什么了,而且也隐瞒不住什么,只好说实话:“大师,您,您猜对了,我们村子不是卖桃子发家的,我们村子是靠挖墓发家的,村子里有个人,一日他无意间掉到了一个深洞里,他发现这个洞又深又长,和寻常的深洞是不一样的,他进去了,等再出来看到他的手里抱着许多的金银珠宝,从那以后我们村子便有钱了……” 江隐点点头,她随口一问:“你家里一共几个孩子?还有幼童么?我方才看到你家中角落有幼童的玩偶和衣裳。” 此话一出,只见李氏夫妇的眸色变了,他们赶忙正了正神色,道:“是,是啊,是有一个孩子,只可惜我们这个孩子是个没有福气的孩子,生下来没活几年便夭折了啊。” 触碰到了别人家的伤心事,江隐抱歉道:“节哀。” 李氏二人摆手表示没事。 江隐二人由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她拧着眉头,北惑关切的问:“你是不是又发现了其他的?” 江隐摇摇头:“也不是,我在想李家的女儿是怎么死的。” 北惑思考了许久,这才将心里的想法慢慢的说出来:“也许是因为李氏的公子去挖墓,触犯了什么,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比如那双红色的并蒂莲绣花鞋,她穿了这双红色并蒂莲绣花鞋也许就出事了。” 经北惑这么一说,江隐慢吞吞的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的确如此,这个温泉山庄的夫人死了以后脚上穿的就是这双并蒂莲绣花鞋。” “所以,她的死也不是不无道理的。” 江隐垂下了眸:“也许吧,希望是你所说的那样,也希望我没有多想。” 他们下了山,离开了这个村子,江隐回头看了一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来什么。 回到苏府,苏家人见江隐的眼睛复明了一个个的满心欢喜,唯有苏晴是不高兴的。 是了,她巴不得江隐一辈子变成瞎子才好呢。 苏家不但是蛊虫世家,而且还是卖以蛊虫做的这些东西。 譬如,蛊虫所做的胭脂水粉等等,而且苏家还涉及到了一些酒楼等等。 这日,江隐刚进花厅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闷哼声。 她觉得有些奇怪便看了过去,她发现苏父的脚踝竟然肿的高高的,好像馒头一样,而且都红了,一看便知道里面出血了。 苏母满是心痛的在旁边看着,朗中也在边上上药,苏母时不时的发出生气的斥责声,虽然是斥责的,但是还是能够听出来苏母言语之中满满的关心和心疼:“看看你,怎的这么不小心,你平时不是最注意的么,怎的出趟门还能把脚给崴了呢,崴的这么严重,一看就是好几天不能下床了。” 苏父哀叹一声:“你也知道我平时小心,这次我真的是不知道怎么弄的啊。” “我就是走着走着路,路上有一个石头不小心绊倒了,那条路……我记得我走的时候没有石头啊,怎么会忽然间冒出来一个石头啊。” 江隐听着这话意味不明,觉得哪里怪怪的。 而且这还不是偶然的事情,接连几日,苏家总是出现大大小小的事情,要么就是苏晴在修眉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划伤了,出血出了好几天,还有一次是苏母在刺绣针线活的时候,整个针竟然把她的手指头给扎穿的。 一根针刚多细啊,一个人就算是有再大的力度也不可能把针全部扎进手指里吧。 江隐思来想去的总是觉得这件事哪里不对。 一日在用晚膳,苏晴看着江隐骂骂咧咧的:“我看啊,一定是因为苏隐的缘故,自从苏隐来到了我们家,我们家就没个好事,天天出事,她就是个祸害精。” 苏父苏母不高兴的看着她,训斥着:“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江隐冷凝的眸宛如冰炬般刺了过去:“以后说话注意着点,小心风大闪着舌头。” 苏晴把一块儿肉往嘴里送,刚要说什么,她的嘴巴忽然流淌着鲜血,她疼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哇哇大哭起来:“爹娘,你们看,还说不让我乱说话,现在是我乱说话的问题么,她就是个丧门星,不然我也不会咬到舌头,我怀疑前面几次都是因为她说了这些诅咒的话所以你们才这样的。” 江隐挑眉,倒是觉得奇了。 她方才只是无意间随口说了一句,可是这暗中就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观察着一般。 她的眸流转着光,看来这个苏家的确是有问题的。 江隐悄悄的用玄气探测了过去,并没有发现有何问题,一丁点儿邪祟的气息都未感觉到。 过了一段时间,苏父的腿脚已经好了,他打算去酒楼看看。 江隐听闻,心中微微一动,起身道…… 第502章 酒楼命案。 第502章 苏父的腿脚约莫好了。 他心里惦记着外面的生意,想去酒楼看看。 江隐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她从座位上起身,平淡的眸看了过去:“我陪你过去吧。” 苏父乍听到这话,眸内涌着感动的泪花,连连点头:“好,好,我还从未和我的小女儿一同出去过呢。” 他们朝苏家酒楼的方向走去,还未靠近呢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苏父和江隐对视一眼,也预料到事情不太好了。 他们二人连忙往里面走去。 一个凳子腾空飞了过来,直直的往他们的头上砸来,这若是躲避不及,想来脑子必然会变成打碎的西瓜。 江隐淡漠的眸里迅速划过一抹犀利之色,在椅子即将要砸在他们头上的时候,她迅速伸手,掌心聚集着内力,在椅子过来之时,用冲力将其迸射开来,椅子变成了一滩碎片落在了地上。 苏父心有余悸:“多亏了你啊,不然我们两个今日毕定是头破血流啊。” 苏父听着里面的声音快步走了进去,问看店的掌柜的:“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会有人闹事?” 掌柜的跑了出来:“东家,你总算来了,咱们酒楼出事了啊。” 掌柜的把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有两个人来酒楼吃饭,他们吃着吃着忽然口吐黑血倒在了地上,紧接着,他们的家人闯了进来说这家酒楼投毒,害死了他们的爹娘。 酒楼的掌柜的便和他们辩解,后来,他们便动起手来了,又是砸桌子又是砸门的。 所以才有了方才椅子差点飞到苏父和江隐头上的一幕。 “我已经派人去报官了,你们看着办吧,我非要让你们给我们一个说法。”这对两口子飞扬跋扈的,想来就是死去老两口的儿子和儿媳了。 江隐听着他们冷冽的声音,淡漠的眸扫了过去。 这嚣张跋扈骂骂咧咧的男子眼带血丝死白眼,腮骨突出,面带横肉,青筋凸起,而且他眉宇间背负着两条杀人命案的线。 他的夫人也不是好招惹的,眼神凶相毕露,而且还有心虚的神色。 江隐心里隐约有了答案,她冷冷的上前:“那就报官吧,也让仵作前来看看他们身上所中的毒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官府的人便来了。 他们一行人通通被抓到了官府,苏家的酒楼因为出了命案也被关了。 官府大人被江隐救过一命,见到她自然是恭敬无比的。 死去的那对老夫妇的尸体就那样躺在地上。 这对儿子儿媳只是在嚷嚷着给她们一个公道,根本没有伤心之色。 “大人啊,给我爹娘做主吧,他们酒楼竟然黑心的毒死我爹娘啊。”男子跪在地上哭的那叫一个惨。 苏父气的胡子一翘一翘的:“我们为何要害死你爹娘?而且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难道我们酒楼以后不要做生意了么?” 男子就是个市井无赖一般,他撇撇嘴,哼了一声:“那谁知道了,反正我这个人不看过程,只看结果,我爹娘在你们酒楼死的,就得你们负责任。” 苏父气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负责任?你想我怎么负责?” 男子那双浑浊的黄色眼球的眼睛骨碌碌的转着:“我倒是有两个选择,你看看你想怎么做吧,第一个选择是你一命还一命,第二个选择就是把你的酒楼卖了,然后把钱给我。” 江隐站在旁边清清冷冷的笑着:“呵,兜了一大圈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要钱。” 男子的脸憋的青红相加,嘟囔着:怎么,我爹娘的命还不值钱啊。 这时,仵作来了,要求把两个老人家的尸体进行查看,他们两个自然是不愿意的,奈何他们惧怕官府大人的威严。 江隐清楚的看到他们夫妇二人交换了个让彼此安心的神色。 他们就这样在官府内等着,大概等了一个多时辰,仵作终于来了,他面色犹豫的开口:“大人,我查出来的是他们体内有一种毒的确是和在酒楼所用饭菜的毒是一样的,但是这个时辰却是有一些差距,这老两口似乎是提前服用了毒药。” “但是前后的时辰也就半刻钟,所以不太敢断言什么。” 听了这话,这对夫妇明显的松了一口气,而后更加有底气的同他们吵吵嚷嚷了:“这说明什么?这就说明我爹娘是在酒楼中的毒,是在酒楼被你们害死的。” 官府大人自然是不相信他们的话,但是仵作的证据并不能洗清苏家酒楼的嫌疑,反而会增加他们的嫌疑。 江隐看着他们得意的嘴脸,眸色微动,淡淡的开口:“我还有一个证据能够证明这老两口不是酒楼毒害的,而且我还能找出真正杀害老两口的凶手。” “大人,给我一些时间。”江隐朝大人拱了拱手,道。 她朝外走去,目的地是方才出事的酒楼,方才她察觉不妙,便在第一时间内用玄气来封住了酒楼,以免魂魄走失。 待江隐拿着黑伞来到酒楼的时候发现老两口的魂魄果然还在,只是他们呆呆的站在原地,魂魄之面容上夹裹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江隐来到他们面前,他们看到江隐十分惊讶,似是感觉到了什么,他们惊奇的问:“你,你居然能看见我们?” 江隐平静的开口:“自然,今日来,我便问你们一句,你们当真是被酒楼所毒害的么?” 老两口面面相觑,他们的眼底闪过坚定:“对。” 江隐冷冷一笑,她的眸迸射出光,她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的眼睛,打算用谭魂法去看看当日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隐看过之后不由得冷笑:“你们生了这样的儿子你们居然还为他包庇,你们以为你们是善良的爹娘,其实你们是愚蠢至极!” “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随我官府,揭穿你们儿子儿媳妇的恶毒真面目!”江隐声音冷厉,带着与生俱来的威严,那双冷骇的眸如冬季夹裹着冰霜的锐剑冷冷的刺向他们。 第503章 有孕? 第503章有孕? 两个老人的魂魄微微颤颤的。 江隐夹着凉意的眸扫了过去:“随我回去,揭穿你们儿子儿媳的庐山真面目。” 他们听了后连忙摆手,眼底满是抗拒:“不不不,我儿子和儿媳很好的,他们没有什么庐山真面目,而且也没有对我们怎么样,你还是走吧。” 江隐因已经探了他们的魂,所以知道在他们中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面对这等不懂孝顺,拿性命当儿戏,没有一点人情味的人,江隐是不会给机会的,也是不会给面子的,她毫不留情的戳穿着:“你们的儿子儿媳嗜赌如命,欠下了许多的赌债,赌到最后把你们老两口的祖宅都给变卖了,即便如此,他们仍是不甘心,仍然继续赌,总是会觉得能把那些钱重新赢回来。” “后来,他们没有钱赔了,赌场的人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他们要了这么多钱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赌场的人打算要了他们的命,或者斩断他们的手,他们夫妇二人胆小如鼠,便求了你们。” 江隐用十分可怜他们的眼神看着老两口:“他们跟你们说不想死,还说你们两个人的岁数已经大了,而且还一身病,这辈子活的年头差不多够了,他们苦苦的哀求你们,你们是非常伤心气愤的,没想到他们想利用你们的死去敲诈酒楼一笔,他们得了酒楼以后自然会有源源不断的金钱了,你们刚开始本来是不愿意的,他们了解你们,直接击中了你们的七寸,他们把他们的儿子,也就是你们的孙子拿出来做让你们心软的理由。” “后来你们也想了,你们的岁数大了,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了,早晚都会死的,但是如果你们的儿子儿媳妇出事了,你们年幼的孙子就无人管了。” “你们为了孙子答应了他们的这个计划。” “你们让他们写下了保证书,以后不准再赌,好好的抚养孩子长大成人。” “他们见你们答应了这个荒谬的计划自然是什么都同意的。” 江隐锐利如羽箭的眸冷冰冰的刺了过去:“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让一个嗜赌如命的人保证不再赌了这是可能的么?这就等于让一个正常人保证她今后不再吃饭一样的愚蠢。” 江隐的话说的他们为之一振,他们老两口喃喃的,还想自我欺骗呢:“也许,也许……他们真的悔改了呢。” 江隐呵呵笑了一声,嘲笑:“悔改?” 她点点头:“好,我就让你们看看他们是如何悔改的。” 江隐早就从那对无耻的夫妇身上得了他们的孩子的东西,江隐借着这东西寻到了孩子的所踪之处。 她寻了一个黑伞,朝老两口的魂魄招了招手:“你们来到这黑伞中,我要带你们去个地方。” 老两口面面相觑:“去,去什么地方啊?” 江隐勾了勾唇角:“来了就知道了,我是不会害你们的。” 她得让他们看看他们做的事情有多么的愚蠢。 江隐手握着黑伞寻了一处附近的马厩,租赁了一匹马,她上了马哒哒哒的往前方跑去。 黑伞里,老两口的魂魄惴惴不安的问:“你要带我们去哪儿?” 江隐的红唇勾起一抹冷讽的笑容:“想来你们思孙心切,我带你们去看看你们的孙子啊。” 老两口虽在黑伞中,但还是能看到外面的情形的:“姑娘,这不是要回我们家中的路啊,我们的孙儿现在在家呢,你是不是走错了啊?” 江隐沉默不语,根本不答他们的话。 不多时,马儿来到一处荒凉的小山村。 江隐骑在马儿的背上,她躲在了暗处,不做声,只那双眼睛静静的看着远方。 黑伞里的两位老两口见此也望了过去。 一辆普通的寻常马车停了下来,从里面出来一个很有江湖气息的男子,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阵阵嘹亮的,撕心裂肺的熟悉的孩童哭泣声。 黑伞里的两位老人看过去,一眼便看到了自己的孙子。 他们才几岁的孙子被一个陌生的,长的很凶的男子粗鲁的从马车上拖了下来,而后狠狠的拽着头发,见他哭的厉害,狠狠的甩了一巴掌,男孩的脸上迅速涌起红色的巴掌。 这一幕看的老两口是情绪激动:“这是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我孙子为何没有在家?为何会在这里?” 江隐冷艳的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想知道我便告诉你,你们的儿子儿媳妇为了钱财,为了安抚赌场的人已经把你们的孙子给卖掉了。” “所谓虎毒不食子,他们竟作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来。” 闻言,老两口激动万分,黑伞都已经疯狂的抖动着了:“为什么啊?那可是他们的亲儿子啊。” “他们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啊。” 老两口哭的分外伤心,他们想到什么,祈求江隐:“可不可以救救我的孙子啊,我的孙子很懂事的,而且很聪明,小小的年纪已经认识很多字了。” 江隐听着他们的话不为所动,因为想要真正的去解决一件事,最好的法子就是自救:“你们自己都救不了自己,我又怎么能救的了你们呢,现在,你们便要好好想想是留你们那对已经泯灭人性了的儿子儿媳,还说留你们的孙子。” 老两口嗫嚅着:“难道不能两个都留么?” 江隐被这等话刺的勾出冷讽的笑容。 “两个都留?看来你们还是相信你们的儿子儿媳的,那,以后你们的孙子如果再次被卖了,你们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便不要找人帮忙了。”江隐厌恶这等顽固不灵的人,她冷冷的黑伞丢在上:“如此,我便不管了。” 黑伞中的两位老人听到她的话也不由的急了,脑子陡然清醒了过来,赶忙开口:“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了,姑娘不要抛下我们啊,也不要不管我的孙子。” 江隐并未及时将他们捡起来,而是淡淡的开口:“你们想好了?确定?若是到时反悔,我可不会给你们第二次机会。” 他们连连表示不会。 他们心里最记挂的还是自己的孙子。 江隐见他们却有诚意,再加上的确不想看到这个孩子受到如此对待便答应了。 也不知怎么,她看到这个孩子被打,心里痛痛的,有一种窒息的感觉,就好像是她也有一个孩子,能亲身感受到这种为人父母心疼孩子的感觉。 江隐带着黑伞离开来到了官府。 她刚进去便听到那对赌徒夫妇传来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我说大人啊,这仵作都来了,都豁开了我老爹老娘的尸体,怎么着?也没有什么证据表明我们就是杀人凶手,你们为何还是不放我们走?你们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杀了我们么?” “那个女的去哪儿了?等她干什么?” 官府大人被他们的声音吵的特别呱噪,他不由得捏了捏眉心:“闭嘴。” “不用我杀了你们,我不会为了你们做那种犯法的事情,也不会脏了我的手。”江隐淡淡的开口:“一切真相都会大白的。” 江隐手里拿着黑色的雨伞,她看着大人,直接道:“死人也是会说话的,我已经把两位老两口的魂魄取了回来,让他们的魂魄说出他们所做的恶行吧。” 大人自然是知道江隐的本事的,听了这话不由得连连叫好:“好,好,如此一来就好了。” 听了江隐的话,那对赌徒夫妇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惶之色,男子压低声音对女子道:“我跟你说,他们就在这儿吹牛呢,一看就是想吓唬咱俩,吓唬咱俩逼着我们承认,你们官府就是这样办案的啊,我看你们就是官官相护。”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眼底的威严让他们两个人忍不住往后一缩,她定定的看着他们:“你们不信?” “你别在这儿造谣这些邪祟了,大人,咱们大安王朝不是不允许造谣这些的么,大人你难道不管她么?就任由她这样说?难不成你们是互相维护的么?”男子的胆子倒是大,敢在官府面前胡说八道的。 官府大人拿起惊堂木狠狠的拍了下:“放肆,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们这般放肆的!” 他们的脖子缩了缩。 江隐来到他们面前,浑身上下的气势产生一种浓烈的压迫感直直的压在他们的后背上:“今日,我便让你们心服口服。” 说着,她让大人去取一些东西。 官差大人听了连连点头,约莫两刻钟左右的功夫,大人派去的人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小瓷瓶。 江隐把小瓷瓶递给他们:“这里面是牛眼泪,是可以通鬼神的,你们敢涂在眼睛上么?你们涂,我们也涂,官府大人也涂。” 男子从来没听过什么牛眼泪通鬼神的说话,他不屑的撇撇嘴:“想吓唬我是不是?” 他一把拿过来,二话不说的涂在了眼皮上。 男子的妻子也涂在了眼睛上,官府的大人虽然害怕,但是为了办案子也涂在了眼睛上。 江隐把黑伞撑开,对里面二位老人家道:“你们出来吧。” 二位老人家从伞中走了出来。 当他们的灵魂出现在赌徒男女面前,他们吓的啊啊的尖叫了起来。 寻常的子女若是看到死去的爹娘的魂魄,第一个反应不应该是这等惊恐的害怕吧,而是高兴。 但是他们的反应完全超出了寻常之人的反应。 江隐早就料到他们的反应了。 她下意识朝大人看去,大人的脸色只是稍稍白了些,并没有其他的神色,江隐不由得问:“大人难道不害怕么?” 大人摸了摸胡须,道:“这倒是没什么害怕的,一来这对老夫妻不是那种很惨烈的死法,二来我见过比他们要可怕的头发邪祟,所以不害怕啊。” 赌徒男女朝后退去,下意识的想要逃出去,但这可是官府,怎的由的他们胡乱的逃走呢。 他们二人刚刚到了官府门口便被官差们一个长矛给挡了回来。 他们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夫妇满是失望,痛心,愤怒的看着他们:“你们两口子还是人么?我们老两口都已经搭上性命了,你们却还是不知足,竟然把我孙子给卖了,你们不是人啊。” 冷不丁冒出来的话让他们二人惊慌失措的,瞪大眼睛,肚子里的话脱口而出:“你,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这话也恰好等于他们自己承认了,老两口绝望的看着他们,下意识想伸手去打他们,但是人和魂魄是无法共存的,他们的手直接穿透了他们的身体。 “我打死你们这两个畜生啊,你们不是人啊,连孩子都能卖了。” “都已经说好了,我们的死换来你们的痛改前非,你们居然这样做,你们对的起我们老两口的命么?” 赌徒男子张牙舞爪的:“别,别靠近我,这怪我么?当初谈的好好的,我给你们毒药,让你们服毒而死,然后怪罪在酒楼的头上,你们现在又出来干什么?反悔么?” “你们想害死我们啊。” 他们一来一回争吵之间说出来的话已经变相的承认了他们是杀人凶手。 大人冷哼一声:“真是畜生都不如,竟然为了赌,为了钱坑害了自己的爹娘,卖了自己的孩子。” “这等人渣当要被关起来。”大人怒气冲天。 就这样,在他们的鬼哭狼嚎之下,被官差给带了下去。 魂魄老两口虽然心痛,但是也知道这是最好的法子。 魂魄老两口道:“我们的孙子该怎么办?现在真的没有爹娘了啊,没有人管他了啊。” 江隐淡淡的开口:“有这样的赌徒爹娘,你们的孙子会冒着动不动会被卖的风险,而且以后不会成为一个好人的,他们把你们孙子所卖之处必定不是一个好地方,也不是一个好人家,你们放心,我会将他救出来,寻一个没有孩子的好人家,让官府来做见证人。” “你们的灵魂可以一直跟着我,直到你们的孙子有一个好的去处再离开。” 江隐说的这番话可谓是宽了他们的心。 这件事办的圆满,苏父同江隐回家,绘声绘色的把这件事说了一遍,苏晴撇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爹啊,我看你是为了捧着她说的瞎话吧,反正我是不相信的。” 她不信也罢了,江隐并不会过多的在意。 只是,让江隐觉得纳闷的是似乎是有人刻意针对苏家一样。 他们坐在花厅,几人饮着茶,也不知怎的了,一时之间都沉默了,半晌,江隐嗒的放下茶盏的声音格外的明显,她缓缓的抬起头来,看向沉思的苏父,问:“你可有得罪的人?” 苏父一愣:“乞丐之中都有或因为抢地盘,或因为抢夺食物而相互得罪的人大有人在,更何况是世家了,世家之中,或明里,或暗里都会有一些仇人啊。” 江隐听了沉默不语,他说的有道理。 只是……江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好像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操控着什么一样。 就这样安稳的过了半个月。 虽安稳,但江隐却是深深的觉得平静的海面下蕴藏着波涛汹涌,惊涛骇浪。 这日苏家人在外一起用午膳,一来是因为这日乃是苏夫人的生辰,二来也是想着这段时间竟遇到晦气的事情,苏父想着一家人出来散散心,除除晦气。 一道清蒸的鲜美鱼肉被端了上来。 苏家人都动了筷子,唯独苏夫人在动筷子的时候忽然嗅到这味道,不由得干呕了。 苏父是个疼爱妻子的,见此赶忙上前,用手掌抚着苏母的后背,关切的问:“怎的了?” 苏母摇摇头,指着那道鲜美的清蒸鱼,道:“也不知怎的了,闻着这味道竟然觉得恶心。” 苏父不由得疑惑的挠挠头,看着苏母:“记得你最喜欢这道清蒸鱼了啊,而且你每每吃的时候也未曾这般作呕啊。” “也不对,只记得你作呕过一次,那便是你有孕的时候。” 江隐听了这话眸色微动,有孕的时候…… 苏母拍了拍他的手,羞臊的看了眼两个女儿,嗔怪的打着他的手:“你看看你,瞎说什么呢,咱们都多大了,况且咱们也……也没有……怎么会有孕呢。” 苏父也尴尬的笑笑:“我就是随便一说。” 因为菜系不合胃口的缘故,一顿饭吃的匆匆忙忙的便离开了。 回到苏府,这一路包括下午都没什么问题,到了夜里快要歇息的时候,苏宅的院子竟大亮了,有朗中匆匆往里走着。 江隐睡的本就轻,现下苏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又怎会不知呢。 与此同时,苏晴那边也苏醒了,她们共同从房间走出来,彼此相互对视一眼,苏晴见到她便喜欢和她抬杠,不由得撇撇嘴:“没想到你也起来了,我还以为你会继续睡觉呢。” 江隐冷漠的看着她:“你狼心狗肺并不代表所有人都是狼心狗肺。” 苏晴气煞,她一甩袖子:“母亲病了,我不愿意和你一般见识。” 她们一前一后的进了房间。 刚刚进去便听到了朗中晴天霹雳的话:“恭喜苏老爷,贺喜苏老爷,苏夫人有喜了啊。” 此话一出,空气都凝固了,今儿个在酒楼时,苏夫人才说过因为这个月事情太忙,她们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并没有行亲昵的房事行为,那么苏夫人又为何会怀有身孕呢? 苏夫人的脸色大变,她勉强停止住了干呕:“你胡说八道什么,你这个庸医,我看你一定是故意这么说的,你是不是想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 朗中连连摆手:“我,我同您二人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何至于此啊。” 苏老爷的脸色也是阴沉沉的,他让朗中退下了。 江隐面容淡然,好似这件事不足以震撼她。 苏晴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底尽是震惊之色,她喃喃的看着自己的母亲:“母亲你……” 苏母看向自己的女儿露出这样的神色不免失望:“你难道不相信母亲么?” 苏晴我我我了半天:“我不是不相信母亲,而是朗中都这么说了啊……” 苏母眼底流淌出失望的神色,她又看向江隐,发现她没有什么神色:“隐儿呢?” 江隐平静的开口:“你不是怀孕,也没有怀孕。” 此话一出,好似黑暗中透出了一丝丝的光亮。 苏母殷切的看着他,苏父也看过去:“你何出此言?” 毕竟方才朗中都已经那般判定了。 江隐淡淡道:“从面相上看出来的,人的一生富贵是可以结合面相手相等等看出来的,我并未从你面相上的子女宫上看出你还有子嗣之光。” 苏母是十分相信她的。 苏父沉吟了片刻:“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江隐深眸流转,她上前:“待我看上一看。” 苏母下意识伸出了手腕,江隐却没有把她手腕上的脉搏。 把脉,把人之脉搏自是在手腕上。 但是,把邪祟之脉却不是,而是在人的五指上。 男子把的是左边的手指,女子把的是右边的手指。 大拇指到小拇指分别是仙脉,神脉,魂脉,鬼脉,魔脉等等。 在五根手指当中,哪根手指的脉搏是跳动的,便说明遭遇了哪方面的问题。 江隐摸到了她的魂脉是有异动的,但是这个异动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她的眉头皱了皱:“也许是因为刚刚发现,所以一些脉搏出现的不是很明显,待过几日,想来便知道结果了。” 江隐同苏父道:“不必多想,不是普通的身孕。” 其实,江隐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的猜测,但是还未彻底证实,她不能如此笃定。 苏父叹了口气:“我自是相信你母亲的。” 夜渐渐的深了,原本吵吵嚷嚷的苏府现下竟是安静异常的。 其他人都睡下了,但是江隐却是睡不着的,她坐在窗外,眼神幽幽的望着外面的月色。 浓重的乌云遮住了月亮,整个夜又深了一层。 在这个时候,苏氏夫妇的房间里传来了动静。 房门吱呀的被推开了。 苏母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这个时辰院子里没有人,所以她的出现很快引起了江隐的注意。 江隐挺直了身子往外看去,见苏母好似神魂游失般看看这儿看看那儿的,一副不知道想要找什么的样子,最后,她似是有了目标,朝一个地方走去…… 第504章 古邪童。 第504章 深夜的院子清净无比。 所以苏母出来之时很快吸引了江隐的注意。 江隐幽深的眸寡淡的扫了过去。 苏母的双手环抱并未凸显的小腹。 她在院子里兜兜转转。 最终来到了颗树下,苏母做出让人惊愕的举动。 她竟合衣躺在了树下。 江隐定定的看着那颗树,心中了然,不由得喃喃:“原来是槐树,原来如此……” 槐树的阴气是极重的,尤其是被月色和深夜映照着,更是重上加重。 江隐的两根手指轻轻的搓揉着指腹:“寻常之人最厌恶夜晚,也厌恶阴气,阴气会让人的身体不舒服,但是这才第一日,苏母便已经忍受不住的自己寻找阴气了,想来是腹中的东西急需要这个东西。” 江隐不想打草惊蛇。 苏母就在阴气最浓烈的子时躺了一个时辰,而后便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日,苏母常常带着丫鬟出去买东西,而且买回来的东西无一不是阴气大盛的东西,譬如风铃,苏母买回来的风铃是可以招魂的,她却是喜爱的很,喜爱的挂在自己的屋檐之下。 她不但买了风铃,还买了玩偶等阴物。 江隐愈发笃定了什么,这日,她再次来到苏母跟前,为苏母探脉,她的脉搏现在更明显了些,尽是邪祟之躁动,看来她腹中怀的是一个邪祟。 江隐不由得奇怪了,她的手探上苏母的魂脉之上,心里涌起阵阵的冷色,果然不出她之所料。 在苏父和苏晴等待的目光之下,江隐吐出一个让他们都无法接受的事情:“母亲腹中怀的不是正常的人胎,而是一个鬼胎。” 此话一出,苏晴的反应最为激烈了,她惊恐的啊啊啊的尖叫着,不由得往后退去,伸出手指着江隐:“你胡说八道,什么鬼胎,母亲明明是人,怎么会怀的鬼胎呢?你的意思也是母亲不是而是鬼了?我告诉你,你若是觉得母亲是鬼,那么你也是鬼,因为你是母亲生下来的。” 苏晴呱噪激动的话引的江隐心烦意乱,她淡淡的看了过去,寡淡的眼神中夹裹着威严和冷冽的气势,苏晴看去后竟心中生起惧色,她慢慢的垂下头去。 苏父不悦的呵斥着苏晴:“你若是再胡乱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我便让你永远禁足。” 自从上次那对冤魂老夫妇一事发生后,苏父自是相信她的本事了。 他温声中夹着担忧和颤抖之色,似是没想到这等可怕的事情会流落到他们家中来。 “隐儿,那你该如何是好?”苏父颤抖着问。 江隐想到方才把脉的情况,不由得幽幽的开口:“现在还无法取出。” 苏父的心一颤,想到一个法子,试探性的问:“那,用红花呢?” 江隐猜到苏父会想出这样的法子:“不可,因为母亲腹中怀的并非是人胎,那等寻常的红花怎会落掉这等阴气十足的东西呢。” “那可怎么办好呢?”苏父忧心忡忡的。 江隐淡淡道:“唯一的法子便是生下来,待出生之时,便将它一网打尽……” 苏父听了之后脸上挂着一抹震撼之色,随即,将震撼之色慢慢的掩了下去,最后将脸埋在双手之间,闭了闭眼睛:“也好也好,总之也是也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邪祟的性子都是古怪的,为避免中途出现什么差错意外,江隐决定这吃住行等都要和苏母在一起。 一日,苏家一家子一同用膳。 苏母看着桌上的菜肴竟一丝的兴趣都没有,她吃了几口便吐掉了。 江隐知道这不是正常的孕吐。 待用过午膳,大家都歇息的时候,江隐见苏母借口出去了。 江隐睁开眼睛,她等的便这个机会,苏母独自一人出去的机会。 她悄然走了出去,闭上眼睛去听周围细细的声音,最终她辨别着声音朝所发声之地走去。 她来到了后院之处,江隐淡淡的扫了过去,看到了让人心惊的一幕。 这是一个后院,后院的栏圈中养着许许多多的鸡鸭等供人食用的动物。 可此时此刻,江隐竟看到苏母整个人弯在地上,双膝跪地,神色癫狂狰狞,她的双手捧着一只鸡,嘴巴张的大大的,正在疯狂的啃食着一只鸡。 苏母的嘴巴上流淌着刺红的鲜血,她的眼睛里尽是癫狂。 看到这一幕,江隐并没有阻拦。 是了,阴物邪祟更喜欢这等生物啊。 江隐的眸深深的看了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这样也好,苏母腹中的邪祟会长的愈发的快。 江隐转身离开,只等邪物出世。 接连几日,苏母吃了好多的野物,后院的鸡鸭等东西经常无缘无故的失踪,刚开始管家还问呢,后来江隐暗暗警告,以后不得再问这等事,这才压下管家心中的疑虑。 夜深沉,如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笼罩在整个苏府当中。 早在几日前,江隐便早已做好了一切的准备,将整个苏府布上了玄气所做的发法阵,这样一来,即便邪祟出生也不会轻易的逃离出去的。 苏母的肚子已经笼的高高的。 苏母因为孕育着邪祟的缘故,整张脸苍白无比,恍若鬼魅,她身上的寒气更是阴森的,冰冷无比。 这夜…… 江隐早就翻动着黄历,也观了天象,她绯薄的唇瓣一开一合,喃喃:今夜无月,乃是阴气最为鼎盛的日子,也是最适合邪祟出生的日子。 江隐已经吩咐其他人今夜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允许出来。 而且江隐还给他们每个人分发了些符咒。 苏父和苏晴躲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都知道今夜会有大事发生。 滴漏滴答滴答的响着,江隐的眸一瞬不瞬的凝着苏母的肚子。 她的肚子高高的涌起,若是褪下苏母的衣裳方可看到苏母的肚皮是黑色的,而且上面冒着阴森森的阴气。 刚过了子时,乌云蔽月。 苏母的眼睛倏地张开,眼底涌动着翻云覆海的痛苦神色,整张脸惨白无比,豆大的汗珠顺着额一点点的滚落下来。 苏母啊啊啊的崩溃的惨叫着,双手死死的抓着床榻柱子两边的帷幔以缓解疼痛。 她的力气太过大了,帷幔啪的顺着苏母的手滑落下来。 苏母的肚子疯狂的跳动着。 江隐的眉眼一跳,她将苏母的衣裳撕开,露出滚圆的挺起的肚子。 江隐约清晰的看到苏母的肚子在凶狠的颤动着,撑的大大的肚皮上覆上了一个小孩子的手印,那手印看似有力量且凶狠无比,几乎要抓破苏母的肚子破皮而出。 苏母疼的眼睛瞪大,惊恐的看着自己的肚子。 江隐看去,不由得大惊失色,她猛然起身,冷冷的眯起了眸:“这邪祟倒是聪明,不用寻常的方式出生,而是打算硬生生的剖开的苏母的肚子出生。” 如此一来,苏母的性命可就不保了啊。 江隐的眸染了层血色:“想用这等卑劣的法子出生害人,也要问问我是否愿意。” 她手腕旋起一阵玄色的符,凶狠的朝苏母的肚皮拍去。 几张符咒牢牢的贴在了苏母的肚子上。 只听一道异样的,鬼叫的,凄厉的声音响起。 是邪祟的声音,符咒起效果了。 江隐淡淡的看过去,只见邪祟正在四处乱窜,想着从哪里出来呢。 江隐将苏母浑身上下全都贴满了符,唯有双腿之处未曾贴上。 邪祟张牙舞爪,气急败坏的,江隐觉得窗子更灰暗了,而且她精心点燃的蜡烛也都灭掉了。 江隐早已做好准备,她双腿站直,冷冷的盯着某处:“要出来了。” 乌云蔽月,狂风呼啸,穹庐之上宛如打翻了墨水。 忽地,眼前出现一团黑影。 江隐定定的看了过去。 这团黑影是个婴儿大小,浑身上下都冒着森森的阴气。 他是个女童,脸是狰狞的,牙齿和手指都是长长的,好像尖锐的钩子。 女童飞在半空之中,她狠戾的看着江隐,那双勺子大的眼睛里迸射出满满的恨意,她呲牙咧嘴的瞪着江隐:“你敢坏我的好事,我要杀了你!” 江隐不由得冷笑:“杀了我?小小的鬼娃还真是大言不惭,想杀了我的人还没出来呢。” 女童身上阴森森的,浓重的怨恨和怨念宛如蛇般吞吐着信子。 她猛的朝江隐扑了上去。 江隐一个侧身,避开了她的碰触。 女童气的张牙舞爪的,江隐冷冷一笑,她朝女童招招手:“来。” 她的位置是她精心布置的锁魂阵,只要她闯入了这个锁魂阵便能够轻而易举的制住她了。 女童猛的扑过去,但这个女童是个很有灵气心智的。 她似乎看出来不远处是有陷阱的,她撇撇嘴,恶毒的对着江隐张开了嘴巴,眼睛一转,转而朝其他的方向攻击。 她攻击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苏母的方向。 江隐的反应也十分的快,她执起掌心,将准备的好的玄符啪的劈了过去,狠狠的打在了女童的身上。 女童痛的撕心裂肺的叫着。 她似乎也看出来江隐是个厉害角色了,她朝跑去。 好不容易把逼她现身了,江隐怎会轻易犯过她呢。 她一个纵深将方才布置好的玄阵的五根除邪红线扯了出来,编造了一个井字纹,江隐的手指上缠绕着红线,在鬼娃即将出去的时候瞬间把井纹的红线狠狠的缠在了女童的身体上,红线在她的身体呈现出了井字的形状,上面浓重的玄气阳气混在了一起,激的鬼娃撕心裂肺的惨叫着,而且它的身上冒着若有若无的黑色的,阴森森的气息。 女童的叫声震撼了许多人,有的人吓的在自己的房间瑟瑟发抖,有的则是胆大包天的顺着窗户抠出了一个缝隙看了过去。 女童的威力和森气很大,她身上的怨气和阴气几乎要烧灼掉身上制住她的法阵。 江隐见此不好,打算增加几个砝码。 她手腕悬空,快速的宛如一个个漂亮的水花,水花扑灭间,许多的除邪符咒已经朝它飞扑过去。 女童大惊,她四处张望着,似要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江隐的眸一瞬不瞬的凝着。 见女童再看到那颗槐树的时候倏地亮了眼睛,她意识到什么,看来那颗槐树下有滋养她的东西。 既如此,她必然不能让女童得逞。 女童的眼睛转了转,猛的朝那颗槐树跑了过去。 江隐比她强先一步,蹿了过去,掌心和手腕蕴着强大的内力,啪的将那颗槐树给斩断了。 槐树斩断,根部晃晃悠悠的砸在了地上。 眼尖的江隐瞬间看出埋在地上的一个罐子。 她看着女童见到这个罐子眼里流露出兴奋的光芒来。 江隐瞬间明白这是女童的庇身之所。 江隐一个纵跃上前,抢先一步将其罐子拿在了手上,而后当着女童的面将罐子狠狠的打碎。 打碎的罐子流露出阴气和一股子恶臭的味道。 女童气的满眼猩红,她想再发力却发现自己已经散尽了所有的力气。 月亮慢慢的从乌云处展露出头脚。 江隐见女童身上的阴气如吹散的蒲公英般慢慢的散去了。 啪嗒一声,似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江隐迈着步子走了过去,一眼看到原本是魂魄的女童竟成了一个干巴巴的尸体的标本。 江隐看到这一幕,心里凉了半截,她不由得想到先前所看到过的古书上的记载。 这种孩童名为古邪童。 古邪童是由已经成型的或者是出生的婴儿制作而成的。 通常这种婴儿出生之后便被人用残忍的法子给害死了,这种被强制性害死的孩子通常有很浓烈的怨气,因为人的一生是艰难的,这些孩子不知等了多久,不知等了几世,这些孩子们才等了重生转世重新成为人的机会。 可是却被那些有心制作古邪童之人残忍的害死了。 只为他们的一己私利。 孩童的心思本就单纯,不懂得分辨是非,说什么听什么,它们被制作成古邪童后身上的邪气加重,便会听从主人的行事,做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 江隐盯了一会儿,她拿出一个盆子,在盆子里面撒上了一层黑狗血,血腥的气息几乎冲破人的天灵盖。 她又在盆子外面贴上了一层层的符咒,又用符咒把古邪童裹了一圈又一圈,最后点燃了火折子,将其实烧了个一干二净…… 第505章 诡异的绸缎庄。 第505章 江隐寻个盆。 在盆里里外外贴上符咒。 盆内又撒上了黑狗血。 她又将古邪童里外缠上了符咒。 她将古邪童丢进盆子里。 凉眸扫过去,古邪童尸体干枯。 江隐点燃了火折子,她将火引子丢了进去。 噌的下。 火焰腾起,宛如火舌般蹿起。 火光映亮江隐的瞳孔。 江隐岿然不动。 这是古邪童最后的挣扎。 古邪童干巴巴的尸身在火焰中扭曲了半晌,逐渐安定下来。 直到古邪童被烧成一块焦碳的样子她才舒了口气,缓缓起身。 同邪祟缠斗了许久,江隐逐渐有些体力不支。 头顶似有明光,江隐抬头望去。 古邪童除了,被乌云遮盖的皎月逐渐露出头来。 江隐叹了口气,见房间窗户上所贴的纱纸显现出一个个的人影便知道他们等的急了。 江隐的眸掠过:“邪祟已除,都出来吧。” 房门吱呀被逐一推开。 苏父径先走了出来,见盆里有一坨烧焦之物也知此物便是邪祟,见这烧焦之物竟是婴儿的尸体,他不由得骇然:“看似是一个三四个月左右的婴孩。” 江隐略略点头:“的确如此。” 她眸子流转,淡淡道:“古邪童埋葬在白虎煞的位置正冲一个家族的风水,所以这段时间苏家才频频出事。” 苏父的眼睛闪烁疑惑之色:“这倒是,不过这个古邪童是在苏家的,为何我其他的产业会被连累呢?” 经苏父这般提点,江隐不由得想到酒楼一事,心中掠过一个念头,她陡然睁开双眼:“是也,是也……” 说着她匆匆往外走去。 苏父赶忙上前:“你干什么去?” 虽说邪祟已除,但是苏父还是害怕的,而且十分依赖江隐,这深更半夜的江隐不在,他有一种心慌的感觉。 江隐对上他心慌的眸,伸手拍了拍他的手,宽慰道:“不必害怕,现在苏府已经是安全的了。” 她的眸坚定异常,让苏父忐忑不安的心慢慢的平稳了下来。 江隐披了件单薄轻便的斗篷朝外走去。 这前儿的夜,更夫都已念完更词前去歇息了。 宽阔的道路上一人未有,她走路的哒哒声在这个夜中格外的清晰。 江隐听着自己平稳的心跳声来到酒楼之处。 她离近的看了会儿,并未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江隐心思细腻,自知不会这么简单,她心思一动来到后面,虽说站的远,但还是无法看清楚什么。 江隐不由的抬头去看高高的房顶,心想:看来有些时候不光光是要站的远啊,也是要站的高啊。 这时,忽听由远至近传来脚步走路的声音,她心里产生了警惕,偏头看去,因是黑夜,各家都已经熄了灯。 远远看去,只能看到一坨黑色的影子。 她警惕的看着,不多时,北惑磁性熟悉的声音才慢慢吐出让她安定的声音来:“是我。” 江隐松了口气,略略的看着他:“你怎的来了?” 北惑失笑:“知道苏家出事,一直在苏家外面守着,方才见你处理好了事情没有睡觉反而深夜出来了,不放心你,所以跟出来看看。” 江隐淡淡的应了一声。 北惑抬起下巴朝上面看看:“你是想上去?” 江隐点头:“恩,看看上面有何不妥之处。” 话音刚落,江隐便觉得腰上一紧,足尖腾空,整个人被北惑抱了上去,直直的抱上了屋顶。 北惑的眸潋滟着光,看着镇定自若的江隐。 江隐站的高,望的远,果然看到了白虎煞,这白虎煞做的并不明显,白虎煞是在一个建筑的旁边刻意露出一个长长的尖锐之物,江隐看向那尖锐之物,果然是后安装上去的。 江隐漆冷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而后在北惑的拥揽下飞了下去,她淡淡的开口:“果然不出我之所料,只是一个白虎煞没有这么强的杀气,想来还有其他的东西。” 江隐腾空画了一个符咒,这个符咒是寻阴符,先以火折子点燃,而后在白虎煞附近搜寻着,若是遇到了阴邪之处,符咒自会变色的。 她搜寻了一会儿,就在离白虎煞正对着的地方让符咒变成了青色。 江隐的眸冷眯着,对北惑道:“还望北公子帮我把此地挪开。” 闻言,北惑点点头,他只用随身携带的匕首便将此地撬开了,瞧见了里面有一个刻印着繁复花纹的盒子。 江隐将盒子打开,心中已经猜测到里面是什么了。 她倏地掀开,果然不出她之所料。 盒子里躺着一个几个月大小的婴儿,这婴儿也是个女童,整张脸,包括整个身子都是乌青青紫的。 那双骷髅一样的双眼深邃又幽暗,眼底透着无辜和怨恨,还有浓烈的痛苦之色。 江隐闭了闭眸:“看这情况应该是活活闷死的。” 只有活活闷死的才会变成这幅样子,这幅颜色。 “真是残忍。”江隐的眸染上了一抹凉色。 “你打算如何查?”北惑问。 江隐笑,她的笑在暗夜中十分美丽,宛如罂粟般:“只要办了事情就会露出马脚来的。” 江隐等着。 白日,江隐亲自去了一趟官府,同官府大人简单说了这件事,听的官府大人额头上直冒冷汗。 江隐平静的开口:“大人倒是不必害怕,我毕竟初来乍到,对大安王朝的一些事情,一些人和商铺等等不太熟悉,还望大人多多提点” 官府大人听了这话不由的摆摆手:“苏姑娘说的哪里话,你一心除邪祟,这今后还要仰仗于你呢。” “就如你所说,若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我会告诉苏姑娘的。” 好在这一日没有让江隐等的时间过长。 这天,官府大人亲自登门,坐在花厅,同江隐说了一件事:“其实……的确是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奇怪。” 闻言,江隐的眸淡淡看了过去:“哦?大人不妨直说。” 官府大人摸着胡须道:“在这繁华的街道上有这么一处店面十分的倒霉,这个店面已经换过许多的掌柜的,这个店面之前开过酒楼,茶楼,客栈,包子铺等等,但是没有一个开成的,不是开上几个月便倒了,便是开这个店铺的人出了什么事情,总而言之,邪门的很啊。” 江隐听了这番话,冷眸幽幽的:“继续。” 官府大人特地前来,肯定不是为了告诉她这些店铺的事情。 官府大人在她面前有一种伏低做小的感觉,好像他是江隐的麾下,他意识到这一点顿觉得冷汗涔涔,对上江隐的眸,道:“可是近期这个新开的店铺却是格外的火爆,人来人往,每天的生意爆满,真是让人唏嘘啊。” 是啊,对比前几个悲惨的店铺的确让人感到唏嘘。 江隐纤细的手指富有节奏的轻轻的敲着:“现下开的是什么样子的店铺?” 官府大人道:“是一个绸缎庄,里面有散的布料,也有做好的成衣,每日都吸引着许许多多的人过去。” 江隐的眸流转着。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若是这新开的是一个食物的店铺,每天有许多人倒是正常。 但是这只是一个绸缎庄,即便是女子再爱美,也不可能天天有那么多人过去买衣裳吧。 这的确是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想到一个个各种各样惨死的孩童,江隐不由的用手抚了抚媚眼:“这古邪童是可以帮助主人做成任何事情的,也许……” 心思流转,江隐从座位上起身,她披上了轻薄的斗篷,迈步下去:“我来到大安王朝许久,还未穿过当地的裙裳呢,正好我过去看看。” 官府大人一听这话便知她要出马了,那张略显肥胖的脸上挂着笑容:“如此,便指望着苏姑娘了。” 江隐略略摇头,她戴着面纱来到那家绸缎庄。 她望向绸缎庄的名字,不由的觉得这绸缎庄的名字十分特别,名为鸳鸯绸缎庄。 江隐含笑迈了过去,进去之后便见这绸缎庄很大,墙壁上,柜子里挂着各种各样的绸缎和成衣。 江隐盯着看了一会儿,心想,方才她来这家绸缎庄之前也去过别人家的绸缎庄,她并不觉得这家鸳鸯绸缎庄有什么特别之处,甚至有一些绸缎庄的料子和衣裳远比他家的要好看的许多。 可是,他家的生意却这般好。 若是没有猫腻,她是断然不信的。 她正愣神呢,便听到耳边传来一个男子温和的声音:“这位姑娘,可有喜欢的衣裳?” 江隐循着看去,不由的问:“你是?” 男子笑了笑:“在下是这个绸缎庄的掌柜的。” 江隐微微一愣,倒是有些诧异,因为这男子的面相十分普通,并非是那等大富大贵的面相,他的面相可是和他的生意完全不同啊。 江隐点点头:“原来如此,我第一次来你们家买衣裳,看你们的匾额的名字十分特别,不知这有什么用意呢?” 闻言,男子眼底潋滟着柔情似水:“是这样的,这家绸缎庄乃是我和我夫人一同开的,鸳鸯代表我和我夫人。” 江隐听了略略点头:“原来如此,看来你们二位真是伉俪情深呢。” 男子干巴巴的笑着,开始从容的介绍这些衣裳。 方才在暗处,现下男子跟着她来到衣裳展柜前,光线明显比方才的亮了,江隐这才发现他脸上的夫妻宫竟十分暗淡,且隐隐有坠落凹陷的趋势。 江隐忍不住问:“请问令夫人可在?” 男子一愣,没想到她竟问这个问题。 “我夫人近日身体不太好,一直在家中养病呢,所以不能出来了。”男子道。 江隐点点头:“我倒是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觉得女子更加了解女子。” 听她这般说,男子心中的疑惑这才打消:“这位姑娘请放心,我虽不是女子,但是对衣裳还是十分了解的。” 江隐买了一件衣裳后回去,她走出去,见周围除了他家还有一家绸缎庄,这家绸缎庄正开在鸳鸯绸缎庄的对面。 但是这家绸缎庄的生意清冷的很。 她不由的进去看了一番,里面有一个女子,这女子微胖,大约中年,她没什么心情,见江隐进来也没有说什么。 江隐并没有立刻离开让这个女子十分诧异,不由的疑惑道:“往日来我这儿的客人只闲逛了一圈便走了,你可倒好,怎的呆了那么久。” 江隐觉得话古怪,问:“为何会走?” 女子掌柜的呵笑了一声,眼底尽是讥讽之色,下巴朝对面的鸳鸯绸缎庄一挑:“自然是都跑那边去了。” “我家可是老字号,来的都是老主顾,而且我家衣裳特别好,来的人没有说不喜欢的。”女子眼里的骄傲之色逐渐没落下来:“可是后来她家开起来以后,我家就完了,生意全都跑她家去了。” 江隐边听着边用手摸着这些衣裳料子,她陡然抽回了手,因为她觉得只要摸这个衣裳便有一股子不舒服的感觉,好似从皮肤到骨头里有一种刺骨的阴森感,让她本能的排斥这件衣裳。 不对劲儿。 江隐看这家绸缎庄的风水,没有任何被人调整坏风水的地方。 她不信邪,直接从袖口里拿出一碇银子啪的拍在桌子上,道:“我要买这些布。” 女子听到这话愣了愣:“当真?” 江隐点头:“当真。” 就在这时,江隐便感觉身边有隐约的阴气在,但是这个阴气只在她身边环绕着,不敢现身一般。 她眯了眯眸,拿了衣裳离开,她在路上想:之所以阴气不敢现身想来是因为她身上的阳气和玄气太重了。 江隐决定找其他人来试试,她找到了官府大人:“我觉得绸缎庄是有问题的,但是我自己是试不出来的,还请大人前往。” 官府大人点头,江隐躲在暗处,大人走进去,同江隐昨日的行为一样,先是用手摸了摸料子,他摸过之后只觉得浑身不舒服,有一种厌弃这料子,想掉头离开的感觉,但是想到江隐交给他的任务,硬生生的忍下了。 他又从袖口里拿出来一碇银子,说要买布料。 谁知他刚刚说完,便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他下意识回头看去,只见在他肩膀上站着一个大约半个手臂长的孩子,这孩子看似婴儿不像婴儿,看似孩子不是孩子,不大不小的,他浑身是青紫的,嘴唇也是青紫的,衬的那双眼睛凹陷深邃,宛如一个大大的骷髅。 这婴孩凶相毕露,呲牙看着他,官府大人被吓的差点尿裤子。 他啊啊啊的尖叫着,拿着银子跑了出去,直奔着江隐去了:“大师,大师,有,有一个可怕的东西,吓死我了。” 江隐已经全然目睹了这一切,她低垂着眸:“原来如此,果然是古邪童在捣乱。” 她一双美眸幽幽的看向对面的鸳鸯绸缎庄:“看来这古邪童是对面搞的鬼了。” 江隐亲眼看着那个古邪童成功把官府大人吓唬走之后一下子蹿到了对面的绸缎庄去。 官府大人听了江隐的话,脸都白了。 第506章 养了个古怪的女儿。 第506章 江隐看着呲牙咧嘴,凶恶无比的古邪童朝对过的鸳鸯绸缎庄跑去了,不由的眯了眯眼眸。 她眸光流转。 “看来鸳鸯绸缎庄的确弄了古邪童。” “让古邪童用邪气和阴气分别招揽自己家的生意和捣乱别人家的生意。” “呵……” 大安王朝的人不是不相信这些东西的么。 可他们是在哪里弄到古邪童的呢。 江隐决定去他们家看看。 但贸然前往必然不会被欢迎。 江隐眸流转着,思来想去想到个好主意。 浅浅的夜,星空流转着不同寻常的色彩。 好似月亮和星的交汇。 江隐来到鸳鸯绸缎庄跟前,她玄气加深,画了张隐身符。 但是,她体内的玄气不够深。 方能坚持一刻钟的时辰。 江隐朝里走去,隐身的她随意走动都不会被绸缎庄掌柜的发现。 她跟着绸缎庄走来走去的。 她看着他洗漱,换下衣裳,先是来到一个房间。 江隐跟着他进了房间,房间里有一张床,床榻上躺着一个病恹恹的女子。 这女子想来便是男子的夫人了。 男子温柔的坐在床榻前,女子似是感觉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看着他:“事情都做好了?” 男子的眼神闪了闪,他十分听话的开口:“是啊,为夫已经听你的了,事情都办好了,你好好的歇息吧。” “恩,你办好了就好,不要做一些不好的事情,我们做人要善良。” 女子呢喃着。 男子顺从的点点头,他扶起女子,而后拿起牛乳亲自喂进了她的嘴巴里:“恩,你别操心那么多,现在还是养病最要紧了,你睡眠不好,喝了这个牛乳再睡。” 女子喝下之后,不一会儿便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男子仍然没走,他的手慢慢的伸到女子的脑袋上,曲起一根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江隐对他的行为表示纳闷和不理解,为何要这样?难道是为了让她有一个好睡眠? 就这样,男子不厌其烦的敲了将近半刻钟左右的功夫之后才起身。 江隐见他并没有去睡觉,而是又重新穿戴好朝房间里另一个方向走去。 此方向是男子家中的地下室,男子慢吞吞的走下去,施了隐身符的江隐也悄然跟着走了下去。 江隐发现这是一个很精致的,很漂亮的孩童的房间。 墙壁是淡淡的粉色,上面还挂着稚嫩的,颜色鲜艳的画。 小小的孩童的床榻上摆着许多的玩偶等等,衣柜里还有各种孩子的衣裳,裙子居多,江隐由此看出来这是女孩的房间。 江隐觉得奇怪:“诶?难道他们二人有孩子?” 下一刻,男子说话的声音让她明白了。 江隐见男子坐在一个桌子上,在自己面前摆了一幅碗筷,在他的对面又摆了一幅碗筷,又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食盒,从食盒里拿出来一些菜肴还有精致的糕点,他对着空气说:“女儿,快来吃饭了。” 江隐听着这声音,拧了拧眉头,她忽觉的房间中阴风一凉,她循着看去,只看见今日白日见过的邪童飘到了桌子前,跟人似的假装吃饭,只是这邪童的性子不定,吃了一会儿便开始作闹了起来,时而骑在男子的脖子上抓他的头发,时而大呼小叫的。 男子只能忍着,还不断的安慰着她:“你别生气,我正在按照你的心意再做了,也就这两天了。” 邪童听了这话这才乖顺一些。 江隐心中起了疑惑,邪童有什么心意? 她隐身符的时间大约是一刻钟,算了算差不多到了,若是再不离开恐怕就会露馅了,江隐赶忙离开。 她回到苏家满脑子都是这件事,就这样,她揣着心事慢慢的睡着了。 江隐接连两日都在鸳鸯绸缎庄附近转悠着,这日她往那边走呢,便听到有两个妙龄的女子嘀嘀咕咕的念叨着:“哎,这绸缎庄的夫人怎么死了呢,真是可惜啊。” “是啊,太可惜了,这掌柜的和他夫人十分恩爱,这次不知道如何伤心呢。” “连铺子都关了。” 江隐的眸骤然紧缩,眼底闪现出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的容貌。 “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她右边的眼皮跳的突突的快。 正所谓左眼跳待,右眼跳灾。 江隐抬头刺向天空:“一定,一定有问题。” 她来到鸳鸯绸缎庄,大门紧闭,她敲开了门,男子看到她十分惊讶:“抱歉,我夫人去世了,所以这段时间不打算开门了。” 江隐看着他红红的眼眶,也不知他这是真的哭了,还是什么,她问:“你夫人是怎么死的?” 男子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觉得可惜。” “是生病。”男子许是察觉出江隐的古怪了,他将门关上。 江隐冷笑:“生病?我那日看着那女子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没有什么病色啊。” 她慢吞吞的在附近走着,周围也有许多的商户和住户,他们在窃窃私语着,江隐从中听出来那女子是犯了心悸死的。 江隐微微一愣,心悸…… 她又听说明日女子的爹爹便来了。 她眼眸流转,心里有了计较。 次日,江隐守在了必经之路,她看到了一个行色匆匆,满脸悲伤来不及卸去的老者,看着面相同女子有许多的相似之处。 江隐走了过去,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是要去鸳鸯绸缎庄奔丧的么?” 老者看着江隐,点头:“是,是啊。” “绸缎庄的夫人是你的女儿?” “是啊。” 江隐一双眸潋着复杂的神色看着他,问:“你女儿有心悸么?” 老者一听这话摆摆手:“怎么会,她从小身体健康,而且还是学武的,身体好着呢,怎么会有心悸呢。” 江隐的眸一沉:“你女婿说你女儿是死于心悸,你最好请仵作验尸。” 老者的脑子嗡嗡作响,即便江隐没说的太明白,他也听出来弦外之音了。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老者激动的问。 “一个救赎者。”江隐想了半晌决定这般称呼自己。 老者去了绸缎庄,江隐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的压抑的哭声。 接着,绸缎庄的掌柜的说出一个让人不可思议的话来:“我决定火葬我的夫人……” 第507章 骨灰撒入海水之中。 第507章 江隐望着老者去了绸缎庄。 里面响起老者阵阵压抑的哭泣声。 江隐垂眸: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啊。 江隐在门外等着,不多时便见绸缎庄掌柜的抱着一个女子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老者。 绸缎庄掌柜的脸上的深情装的十分真切,江隐不由的冷笑,这份深情不达眼底,虚伪至极。 男子悲伤的开口:“我夫人生前便同我说过,有朝一日,她若故去了,不想埋葬在这山野之间,她向往自由,所以我遵从她的愿望,将她的尸体火葬,再将她的骨灰撒入海水之中。” 江隐听了这番话不由的勾起抹冷笑,什么遵从她的愿望。 依她来看,分明是不想让仵作解刨尸体,想早早烧了毁灭证据。 老者跟在他身后,十分愤怒,老泪纵横:“你说的这是什么疯话,她是我的女儿,难道我还不了解她么,她最喜欢青山绿水之地了,而且她不喜欢火,最怕的就是火,可是你现在却要将我儿焚烧,还要将她的骨灰撒入大海,你这样做分明就是让我儿死无全尸啊。” 绸缎庄掌柜的不听他说话,兀自往前走去,老者绕了过去,白发苍苍,眼睛猩红,尽是痛失爱女的悲伤神色:“你为何不同意仵作验尸?” 绸缎庄掌柜的脸上竟无半分心虚之色,只淡淡的笑着:“仵作验尸?你总说我不给她全尸,你这个爹爹让别人把自己的女儿拆的七零八落的,难道你就是个好爹爹么?” 老者的心跳着,气的面色发白,一口气差点要背过去。 江隐见绸缎庄的掌柜的决然的往前走去,她不由的上前拦住。 掌柜的抬头对上江隐的眼神,那颗心不由得惊了惊。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犹如深井一般,瞳仁宛如寒窖一般,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你,你……”绸缎庄掌柜的察觉出江隐不是一般人。 江隐明眸淡淡的睨着他,从袖口中拿出一个令牌,这个令牌正是官府大人给她的,让她方便办案子:“随我走一趟官府吧。” 绸缎庄的掌柜眼神闪烁,忽明忽灭,他低垂着头,掌心出了一大片汗水,再抬起头来,是悲伤和平静:“你们官府为何要这样?你们欺人太甚了,我夫人死了,我失去了夫人已经很伤心了,你们却要……” 江隐凑近了绸缎庄掌柜的,吐出一句冰冰冷冷的话:“不知你可否听说过一句话,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绸缎庄掌柜的听到这番话猛的抬起头来:“你想干什么?” 江隐听着这可笑的话冷幽幽的笑了:“我想干什么?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又做了什么?” 她深井如波的眸跌入绸缎庄掌柜的眼底,惊的掌柜的心里一颤。 因有官府的令牌,绸缎庄的掌柜不敢不走,但是他心虚无比,知道这次去了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出来了,他忽然对着空中使唤了个眼色。 江隐看着他的行为动作并没有去阻拦。 不一会,一个身材矮小,浑身青紫,眼睛宛如骷髅般恶狠狠的瞪着江隐,猛的窜出来想吓唬她。 古邪童就是孩童,身上还带着小孩子的心性。 江隐的眼眸淡淡的扫过去,红唇逼出冷斥之话:“滚!” 威严的气势之中夹着让古邪童惧怕的神色,古邪童浑身一抖赶忙躲到男子身后了。 绸缎庄的男子瞧见这一幕已然惊的不知所措了,江隐方才所表现出来的分明,分明就是知道并看到了小鬼的存在啊。 绸缎庄的男子冷汗涔涔的,试探性的问:“你,你看到了什么?” 江隐目不斜视,淡淡的看着前方的景色:“不养正经的女儿,养了这么个东西,你真的以为你能很好的操控她么?这东西性情不定,不知恩,只知仇,你就不怕将来有一日被这东西凡噬了么?” 绸缎庄男子是个倔强的:“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江隐冷笑,还真是倔强呢,不过倔强不了多久了。 行行走走间已然到了官府。 江隐坐在下边,她淡然的坐着,身上的气势却不是寻常之人可比拟的。 官府大人道:“我们怀疑你夫人所死皆有疑处,所以命仵作前来验尸。” 闻言,绸缎庄的男子立刻挺起身子,全身的抗拒尽显:“大人,我不同意,为何要验尸?我夫人死的时候可是一具完整的尸体,难道让她死后变的残破不堪么?你们这是不尊重尸体。” 江隐淡淡道:“不尊重尸体?尊重一个死人和尸体最好的法子便是还给他们一个清白!” “你夫人死的蹊跷,身为夫君,你难道不想给她讨回公道么?” 江隐前倾着身子,黑曜的眸直直的盯着他。 绸缎庄掌柜的汗如雨下,听着江隐漆冷的话游荡在耳边:“还是说你心虚呢?” “我没有!”他猛的瞪大眼睛。 “既这般笃定那便查。”江隐道。 “我不同意!” “我同意。” 前者是绸缎庄掌柜的声音,后者是女子老父亲的声音。 江隐流转着美眸:“丈夫和老爹爹来比,老爹爹是生养她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自然是要听从老爹爹的了。” 绸缎庄掌柜急的不得了的开口:“我也是。” 闻言,江隐扑哧笑了出来:“你也是?你是生她了?还是她生你了啊?” 嘲讽至极大笑让这男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的。 江隐让仵作验尸,他们一行人在此等着,每个人坐立不安,各怀鬼胎,大约过了很久很久的时间,仵作才擦汗赶来,他跪在官府大人面前,道:“大人,这……已查出来了,这位夫人的死因并非是因为心悸而死啊,这位夫人的心脏完好无损,没有任何问题。”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都变了,官府大人手拿着惊堂木重重的拍在桌上:“竟敢欺骗本大人,说,你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老者也气的上前,在他身上重重的打着:“你把我女儿怎么样了?你给我说清楚。” 江隐歪在椅子上慵懒的看着这一幕。 男子怎会承认,他道:“我没把她怎么样啊,是我回去了之后是她自己说的心口疼痛难忍便晕过去了,再也没有起来过,寻常人看着不就是心悸的表现么。” 他这解释的话听起来没有半分的毛病,让人不由得一噎。 江隐忽的开口询问:“那仵作是否也查出来她是如何死的了?” 仵作点点头:“看似是头部受到了损伤。” 江隐点点头:“那是自然。” 男子虚情假意的用双手捂住了脸颊,满脸的痛色:“难道是我在前面照看着店铺,我夫人自行取东西,体力不支不小心磕到了脑袋?真是怪我,怪我,若不是我,我夫人也不会这样死去。” 江隐真是想给他鼓掌,可真是装的太好了啊。 江隐笑笑,她眼眸流转:“或许我知道她的脑袋是如何伤到的。” 说话间,江隐已经行至到了男子面前,男子跪着,江隐站着。 江隐微微一笑,吐出来的话让男子的心掀起了惊涛骇浪:“我来让你回忆回忆你的夫人是如何死的,你又是如何让你夫人死的?” 江隐边说边伸出手,学着男子那日的样子曲起手指在男子的脑袋上扣着,每扣一下,她的话幽幽的响起:“正所谓水滴石穿,你以此法子在她头部这个最脆弱的地方敲打着,每日敲打一次,一次将近一刻钟左右的功夫,时间长了,脑袋这里会薄如纸张般,轻轻一碰就碎了。” “不得不承认,你很聪明,这样的法子一般人不会想到,她的死,你还真是别有用心啊。” 男子的眼底一闪而过惊愕之色,她万万没想到江隐会猜测出来。 他的眼睛闪烁着:“你,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么?呵,听不懂没关系,不如我们也按照这个法子敲你的脑袋试试?看看你何时死啊?” 男子抬起头来:“你们这是草菅人命,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 “证据?”江隐知道他为何这般不怕,人证物证都没有,人死了更是死无对证。 江隐慢悠悠的开口:“你可知道前些日子的酒楼案?我以老两口二人的魂魄平了这个冤案,你想不想试试?” “人证虽没有,但是魂证还在啊。” 江隐轻轻的笑着:“不如,我召唤来你的夫人问问?” 男子的眼睛骤然紧缩,随后想到伴在自己身边的古邪童,他自信道:“我问心无愧,你若是想召唤就召唤吧。” 江隐自是知道他为何这般笃定,想来他夫人的魂魄已被这个古邪童藏起来了。 所以他笃定自己是搜不到的。 江隐美眸流转,啧啧一笑:“你倒是看看我能否有这个本事搜到你夫人的魂魄。” 江隐看了官府大人一眼:“请大人下一道搜索令,允许我前去搜上一搜他的家。” 男子眼睛赫然瞪大,他略略一想,想到了还有古邪童,不由得心里一安:“去就去,我不怕,我没有做过那些心虚的事怕什么。”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笑:“好一个不心虚,希望一会儿你还能说出这番话来。” 她往外走去,古邪童早先她一步回到了家中。 江隐自是知道古邪童打算把夫人的魂魄藏起来,她无所谓,并不惧怕。 她来到男子的家中,嗅到了浓重的死气,阴气和邪气。 不用想便知道,死气是夫人的,阴气也是夫人的,唯独邪气是古邪童的。 古邪童有些惧怕江隐,但是回到了自己家中,有一种胆从天边生的感觉。 江隐没有着急的去找魂魄,而是先从容站定,将整个家宅布上了玄气的针法,另这个古邪童无法自由的出入,这样一来,江隐便可游刃有余的掣肘她了。 江隐用搜魂符边搜寻着男子夫人的魂魄边叫着她的名字。 但是听不到回应,她的搜魂符闪烁着,她往前走着,古邪童虎视眈眈的看着她,但见她身上气势很重,不敢上前惊扰。 江隐心中有了计较,她来到地下室,男子精心为古邪童准备的房间。 江隐冷笑:“你一个做了许多伤天害理事的邪祟有何资格住这么好的地方。” 她是故意激怒古邪童的,只有这样才能暴露夫人魂魄的位置。 说罢,江隐手中抽出一把除邪的桃木剑,她手腕转动成花,哗啦啦的将古邪童的房间统统打散了,他的床榻,吃饭的桌子,还有一些玩偶全部给打散了。 古邪童看着自己心爱的房间变成了这幅样子十分愤怒,他猛的朝江隐扑了上去,江隐先前有过击碎古邪童的经验,所以自是知道如何一击即中,她将古邪童击碎了。 古邪童的脑子上穿过一个深深的洞,睁大眼睛,它心有不甘,似是想到了什么,想着拼了一命挽回自己的性命,它直朝一个角落奔去。 江隐想到古邪童不但是用人血来培养的而且还需要一些阴气。 想来古邪童把男子夫人的魂魄藏到了那里。 既是知道了男子夫人魂魄的藏身之处,自然不必对古邪童留有后路了,她直指它的生命弊处一击即中呢。 古邪童咣当倒在了地上,彻底了无生气了。 江隐冷淡的看了一眼,朝角落走去,魂魄似是害怕,瑟瑟发抖十分不稳。 江隐生怕这魂魄会散掉,她用稳定的符让她安稳了一些,而后才说出了来意:“我知道你是被你夫君害死的,也知道他是怎么害死你的,但是他现在却要毁掉你的尸身,隐瞒所有人,难道你不想昭告他的恶行么?” 江隐见她并不说话觉得奇怪,就在她还想询问的时候,女子的魂魄忽然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江隐冷笑,更加唾弃男子的心狠手辣:“他竟在生前把你毒哑了。” 生前怎么死的人,死后也是会变成那样的形态的。 比如生前是哑巴,死后还是不会说话的。 生前是瞎子,死后还是不会看到任何东西的。 江隐看着她:“无妨,你没有嘴,但是你还有手臂,你会写字么?” 魂魄点点头。 江隐这便松了口气,她撑起往日的黑伞,将女子的魂魄避到着雨伞之下,而后道:“走吧。” 女子的魂魄跟随着江隐来到官府。 官差大人知道她想干什么便提前把牛眼泪准备好了。 谁知这男子竟是半分不肯配合,他不想涂那个牛眼泪,他四处的看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江隐轻轻的笑着,她忽然把一个盒子丢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你是不是在找这个?只可惜你的宝贝再也不能出现在你面前了,也不能为你效命了。” 男子赶忙把盒子打开,当他看见盒子里已经成为干枯干尸的古邪童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气的浑身发抖,愤怒的瞪大了眼睛:“你,你,你竟敢杀了我的宝贝。” “宝贝?这对你来说是宝贝,但对别人来说却是个祸害。” 江隐蹲下来,一双犀利宛如黑井的眸定定的看着他:“说,这个古邪童是从何处得来的?” 男子怎会承认呢,江隐碰了他的宝贝他记恨都来不及呢。 他别过头冷哼一声:“不知道。” 江隐也看出来他是不打算说实话了。 不过,眼前除了古邪童的事还有其他的事要做。 “你以为你不涂牛眼泪,我便没有法子治你了么?” 江隐嫣然一笑,她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犀牛角香,在他面前晃了晃,幽幽的开口:“犀牛角香,燃之有异香,人能与鬼通。” 她点燃了犀牛角香,不多时便有一股子奇异的香味儿辗转而来。 女子的魂魄出现在众人眼前,当男子看到女子的魂魄时惊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你……” “你以为你的古邪童把她的魂魄藏起,我便找不到了么?”江隐讥讽一笑。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让大人准备笔墨纸砚,然后在笔墨纸砚上渡了层阴气。 为何要渡阴气那是因为魂魄是无法在阳间的墨纸上流下字迹的痕迹的。 只能在上面渡上一层阴气方能如此。 夫人的魂魄伏在纸前将男子所有的罪行,如何害死她的等等全部说了出来。 江隐将这份罪状递给了官府大人,官府大人拿过来的时候还能感受到上面的阴气呢。 他从头至尾扫了一圈怒气横生的:“好啊,竟如此残忍,这般残忍至极之人差点轻易放过。” 官府大人惩罚了男子,让他下了大牢。 女子的魂魄看着男子的眼神有失望有伤心。 江隐觉得女子真是傻,都被自己的夫君害的失去了性命竟还伤心,要是她,早就恨的咬牙切齿,恨不能将这人碎尸万段了。 江隐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她对女子道:“你可知古邪童的来历?你的夫君是如何得到它的?” 女子点点头,她的魂魄飘在半空之中朝外飘去,飘了一会儿便回头看了江隐一眼,示意让她跟上。 江隐自是明白她的意思,赶忙跟了上去,一魂一人的便这样来到了一个巷子口。 巷子的深处有一排店铺,各式各样的店铺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女子在墙上写下几个字,意思是要古邪童的暗号。 因为这个东西不轻易的卖给别人,若是买的人有暗号,便说明来人是靠谱的…… 第508章 人间炼狱。 第508章 女子的魂魄在隔空之中写下了几个字。 江隐瞬间明白这是何意思。 像是这种贩卖古邪童的邪物,必定是要熟人之间互相介绍的,不熟悉,或者信不着的人自然不能随便买走的。 但是,如若他们之间有暗号,就说明介绍而来的人是有信任度的。 江隐得了暗号,眸子一转,想到自己身上的阳气和玄气不由得太盛了,即便是得了暗号,想来也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的。 江隐用符咒将周身上下的阳气和玄气暂且隐藏的一干二净。 她又以灰土土的水粉将脸上的面相改了,变成了一个满腹怨恨,十分凄苦之人。 江隐让女子的魂魄隐藏在黑伞之中,而后把黑伞放了起来。 她根据女子所指的方向来到了一个店铺。 这店铺乃是一个专卖孩童玩偶,衣裳的店铺。 她的眸略了略,唇畔不由得勾起一抹冷笑。 开店之人还真是懂的如何饲养这些小鬼呢。 大人带着孩子来到这个店铺,那些古邪童必然会在无形之中汲取这些孩子们灵气。 江隐冷冷一笑,她最厌恶把心思打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身上的人。 她来到店铺内,环绕了一圈,房间内的墙壁是粉色和黄色,上面还画着各式各样的图纹,都是些小孩子们所喜欢的图纹。 靠着墙伫立着许多柜子,柜子里摆放着许多的玩偶,小孩子的衣裳等等,看上去童趣满满,十分可爱,若是小孩子一定会在这里待很久很久的。 “这位客官想买些什么?” 江隐循着声音望去,看守这店面之人是个年轻的男子,这男子眉清目秀的,看着面相是个癸水的命格。 癸水的命格都是阴柔的,癸水的命格还有一个特点便是容易招惹阴邪之物。 难怪他会开这么个行当呢,江隐在心里想。 她看过去,看守的年轻男子同时也看向她,从江隐的面相上能看出来她面相是个苦相。 江隐看着他,眼神故意呈现出苦涩之相,她故意用怯怯的口吻说出暗号:“买个玩偶能像孩子一样快乐么?” 年轻的男子听了这话缩了缩眸子:“这位妇人不妨说说你都有什么难过的事情?” 江隐把提前编造好的话说了出来。 她已嫁为人妇,但是她嫁人之前并不知道所嫁非人,嫁进来没多久便被夫君殴打,公婆一家子虐待,夫君还在外面花天酒地,有各种各样的女子上门挑衅她。 她是女子,还没有和离的资格,只能每日这般饱受着折磨。 她实在受不住了,一日她被婆婆当成下人跑去绸缎庄买料子,才知道有人可以帮助她。 年轻男子听到这儿便知道她是谁介绍来的了,微微安心了些许。 他定定的看着江隐,笑了笑:“原来是老主顾介绍来的啊,你的事情你的经历我听到了。” “你随我来吧。” 年轻男子道。 江隐低垂的眸闪过抹极快的笑意,计划算是成功了。 江隐随着年轻男子穿过这扇门,年轻男子递给她一个眼罩,才带着她进去:“这样都安心。” 江隐在心里冷笑着,他们的防备心倒是强。 她戴着黑色的眼罩跟着他走,她的感知力早就在她眼睛失明的时候锻炼出来了,现下即便是戴着眼罩也能够记住路线。 在绕开了四个转弯,走了两个连廊的时候,脚步终于缓慢了下来。 都不必年轻男子说什么,江隐便知道已经到地方了。 因为……江隐嗅到了浓重的邪气的味道。 她低垂着眸,在心里想:想来古邪童都在这儿了。 吱呀一声。 眼前古铜色的,厚重的门被缓缓推开。 眼前倏地一松,眼罩被扯了下来,江隐迈步而进,看了过去。 这个房间四四方方的,没有窗子,只有一扇门,便是方才她进来的那扇门,但是这扇门却不同于寻常的门,这门上没有窗纱的纸,全部都用木头制成的。 房间内的四面墙上分别挂着两个盒子,四面墙上共是八个盒子。 这八个盒子是透明的盒子,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的古邪童。 这些古邪童长的几乎差不多。 浑身或是青紫色,或是紫红色,或是黑色,他们的眼睛都是瞪的大大的,里面好似有无数的血丝,宛如蜘蛛网般,他们还是孩童,眼神不是仇恨不是怨恨,是一种诡异的,说不出的感觉。 只一看,那股子纯粹的,纯真的邪气便刺入了人的骨子里。 年轻男子赞赏的看着这些古邪童,很是喜欢它们的样子:“想来你也知道它们是什么,他们不似寻常百姓人家的孩子有自己的名字,在这里,他们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做古邪童。” “他们在刚出生,或者没出生的时候用最残忍的法子被杀死,而后制作成了古邪童,再用咒术邪术加以念咒,让他们成为这个样子,他们可以忠诚的替人办事,或是替人许诺财富,或是报仇杀人,你想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 “不过……”年轻男子咧嘴一笑,露出森森的白牙:“你要对他们好,若是待他们不好,他们可是有小脾气的哟,惹恼了她们,我就不知道她们会怎么样了。” 这般说完,年轻男子便看向江隐:“现下,你还是想要她们么?在这个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 “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江隐淡淡的看着年轻男子:“这般好的东西,自然是要的。” 年轻男子呵笑:“那便选一个吧。” 开始了。 江隐随意选择了一个。 这么多古邪童在一起,他们的几双眼睛直直的看着江隐,这等冲击力让人无法接受。 年轻男子宛如魔咒般的话忽地在她耳边响起:“你选择了她,以后你便是她的母亲,她便是你的孩子,以后有什么都要给她一份,为她打造一个家……” 年轻男子悉数说了很多很多。 江隐不由得冷笑,他们需要的是这些么?想来他们最需要的便是活路吧。 “你自手腕上割下一道。”年轻男子说话间,手中已经拿着一把匕首上前。 江隐扫了过去,一眼认出这匕首不是寻常的匕首,而是浸满着阴气的匕首。 若是用这匕首刺入寻常之人的皮肤内。 邪气会流入血液之中。 听了年轻男子接下来的话,江隐总算明白了什么。 以自己沾染了邪气的血滴在古邪童身上。 这样,两个人便形成了一个契约,无法分开的契约。 喜,连在一起。 活,也连在一起。 败,也连在一起。 亡,也连在一起。 年轻男子右手拿着匕首,左手拿起她的手,就在这时,江隐的眸倏地变了,宛如一把凌厉的羽箭刺在他的脸上。 江隐倏地反抢了他的匕首,迅速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年轻男子愣住了,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嘴唇哆哆嗦嗦的:“你,你……” 江隐呵笑:“没想到吧,今日遇到我,你算是栽到了我的手里。” 年轻男子的手臂抽痛着,他腿窝一痛,双膝一弯,跪在了地上。 江隐冷酷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说,这些古邪童究竟是从哪里来的?” 年轻男子看着她,只恨自己没有看清楚此人真面目,他看着他,问:“你是谁?知道这些做什么?” “我是谁?”这句话,江隐也曾在深夜反复的思量着,是啊,她到底是谁,总之不会是苏隐。 暗弱的烛光下,江隐明明灭灭的眸好似一盏照不进前方的灯塔。 她低垂的眸倏地抬起,手拎起他的后脖领子,狠狠的逼近他:“我?我是要你命的人!” 年轻男子先是惊恐,而后呵呵的笑着:“你以为我会怕死么?” 江隐并不意外他会这般说,她的嘴角耷了耷:“你不怕死,那,你怕不怕生不如死呢?” 说话间,江隐已抓起他的手腕,用匕首逼在他的手腕上:“我想到了一个让你生不如死的好法子,用这匕首划破手腕,然后把你的鲜血分别的滴在八个古邪童身上,让你和八个古邪童结成契约,依古邪童的孩子心性,若是得知你这么不专心,同如此多的古邪童签订了契约,你觉得这些古邪童会如何对待你,折磨你?会如何对待折磨你的家人呢?” 年轻男子听了这话浑身上下打了个寒战。 人不可怕,可怕的正是这群古邪童。 被一个古邪童盯上便已经是痛苦万分了。 若是被这么多的古邪童盯上…… 年轻男子只要想到这一点浑身上下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顿觉毛骨悚然。 江隐已经割开了他的手腕,鲜血滴答滴答流淌着,将他的肤臂染的通红,血流的多了,他觉得头晕目眩的。 江隐寻了绳子将年轻男子捆了起来。 她站起来来到一个个的古邪童前,将八个古邪童一个个的拿了下来,而后依次摆好。 古邪童和年轻男子的距离离的不远不近,刚刚好,这个距离能让年轻男子吓的魂飞魄散,若是鲜血流过去,便是和他们结了契约了。 年轻男子的额上滚落着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 打蛇打七寸。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娘们够狠。 就在江隐拉着他的手往古邪童的方向拉扯之时,年轻男子终是绷不住了:“我,我错了,我说还不行么,不要,不要让我们和他们结成契约。” 江隐很会把控人心,她幽幽的开口:“不想?也可以,说吧。” 八个古邪童全都被江隐斩成了碎片。 江隐和年轻男子并列走着,年轻男子的手腕上还在流血,只是比方才流的少太多了。 年轻男子看着江隐的冷眸,缩了缩脖子忍不住开口:“我身上被邪气匕首所伤的邪气该怎么办?” 江隐冷静自持,平静的开口:“不必担心,待到了地方自然会给你一张除邪符的。” 是的,男子带着江隐来到了制作古邪童之地。 江隐望着眼前熟悉的地方,眸子微微眯起,喃喃自语:原来我竟离这个制作古邪童的地方这么的近。 这个地方不是别处,正是她先前所来过的村子,那个十分富有的村子。 江隐望着天空,呵笑:最终还是回到了这个村子。 起初,她便怀疑这个村子究竟为何这般富有。 她想,许是因为挖墓,从里面得来了许多的宝藏。 现在想想,是不太可能的。 这些村民只是普通的寻常百姓根本不懂的挖墓。 相比之下,制作古邪童便是最为方便快捷的。 年轻男子带着江隐往前走,快要进去的时候,年轻男子看了她一眼用枕头塞进去的挺起来的,圆滚滚的,假冒孕妇的肚子不由得叮嘱了一句:“你有点孕妇的样子,你这个样子不像是孕妇,倒像是去打仗的,一会儿若是引起了他们的怀疑可就完了。” 也不知怎么的,她似乎并不认同年轻男子所说的话。 她的印象之中,总觉得自己是有过身孕的,而且在有身孕的时候也是这样健步如飞的。 不过,这男子既然都这么说了,若是能将此事一锅端了,她便听上一听。 江隐挺着肚子慢吞吞的走着。 他们是从村子的后方走的,走了许久的路,终是到了。 这是一个荒无人烟之处,入目可及之处是一个个凸起的坟包。 再继续往前走着,眼前是一个巨大的山,这座山看起来荒废了很久了,山门口横着许多的杂草。 江隐淡淡的看去,只见年轻男子上前把杂草拨弄开,一扇带有机关的缓缓打开,江隐的眼睛上这才戴上了一个眼罩。 一个村民看了江隐一眼,视线落下去,看到了她圆滚滚的肚子,顿时了然,笑呵呵的同年轻男子道:“这是你新弄来的孕妇?不错不错,这段时间,买货的人太多了,正好缺着呢,你现在送来正是时候啊。” 年轻男子带着江隐走了进去。 愈往里愈能嗅到浓烈的血腥气息。 这股子味道直冲人的鼻息。 鼻息冲击过后,冲击的便是江隐的耳朵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 有女子痛彻心扉的哭嚎声,求饶声,咒骂声,还参杂着殴打的声音,时不时的也有其他粗声粗气男子的叫骂声。 这些若是直击心灵,那么接下来的声音便是人间炼狱了。 第509章 毁灭。 第509章 接下来入耳之音乃是人间炼狱。 入耳的是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那哭声恍若山间被虐待的野猫,声声泣血,几乎要刺进人的心口窝里。 江隐听着孩童痛彻心扉的惨叫声,哭泣声。 随着往里走的愈深入,江隐终是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这分明是人间炼狱。 整个山洞被修整了一番。 几个挺着大肚子的孕妇宛如垃圾一般被丢在了地上。 她们的脸色灰白,有的低头哭泣,有的闭上眼睛,有的眼睛呆滞似乎是认命的样子。 还有的女子肚子已经瘪了,仔细一看,她们的衣裳鲜血淋漓,有的连衣裳都被撕开了,便能很清楚的窥探着里面的样子。 他们的肚子似是被刀子活生生的剜开的,撕开的,扯开的。 鲜血淋漓,有的连肠子都流出来了。 她们腹中的孩子…… 江隐闭了闭眸。 啊的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声响起, 江隐循声看去,只见一个孕妇宛如被宰的羔羊般双手双脚被牢牢的绑着,而后被人狠狠的解剖了肚子,那人粗壮无比,只豁开了一个口子,而后又用手掌放在肚子的两边,硬生生的往两边一扯。 只听刺拉一声伴随着孕妇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音响起。 那人竟直接把一个活生生的小婴儿拿了出来。 这时,一道惨叫的婴儿哭声响起。 江隐循着望去,同时嗅到了一股子毒药的味道。 是的,毒药的味道她一闻便有种万分熟悉的感觉,好像这味道刻到了脑子里般。 这时鹤顶红,最毒的毒药。 她看过去,只见一个婴儿已经被他们残忍的浸泡到了满是毒药液体的容器之内。 毒药会让人的皮肉骨头痛到撕心裂肺。 不一会的功夫,婴儿痛苦的哭声嘎然而止,婴儿浑身已经呈现黑紫色了。 那个行凶作恶的男子面无表情的把毒死的婴儿提了起来,而后宛如晾衣服般晾到了一个地方,打算做成干尸。 江隐漆冷冷咧的眸底闪过愤怒的火焰。 “下一个,该你了。”那个男子面无表情的看着江隐。 江隐走过去,年轻男子也大变脸色,上前狠狠的推了她一把,那副嘴脸与方才完全不同,他笑着:“你这个小贱人,还敢威胁我,你以为你威胁了我就能逃出生天么?可笑,你既然自己想过来找死我就成全你。” 所有人朝江隐扑了过来。 江隐扫了过去,大概有二十人,她冷冷的笑着:“你们以制作古邪童来赚钱,把这里变成了人间炼狱,那么我便把你们变成孤魂野鬼,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说罢,江隐整个人腾空而起,她的轻功了得,足尖点地,踩在了两个人的脑袋上,而后将内力运输到了脚腕之上,她扭动着脚腕,只听咔嚓一声,足下的两个男子的脖子已经被硬生生的拧断,眼睛里还噙着不可思议之色。 有其他人想飞过来抓住她。 江隐一个箭步飞到了装满鹤顶红毒液的容器跟前,她素手举起容器猛的将里面的毒药液体往他们身上泼去。 有的人被泼到疼的嗷嗷的叫唤着。 但是这并非是长久之计,这时,瘫坐在地上的一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女人,她的眼里迸射着恨意,她忽然对江隐道:“在你后面有一个机关,里面是已经做好的古邪童。” 江隐按照她的操作将古邪童们拿了出来,大概有十多个。 下一刻,只见这个女子抱着必死的心同身边的同她有一样遭遇的女子们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她们用容器接了自己的鲜血,朝古邪童的身上撒去。 江隐被这一幕惊呆了,她们……她们这是要以身祭祀古邪童,而后利用古邪童们消灭他们。 她们这是不想活了啊。 就在江隐怔愣的时候,那些个已经做出牺牲的女子忽然吼了起来:“这位姑娘我能看出来你是大师,跟我们这等寻常的女子是不同的,我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能够铲灭这个村子,铲灭这些人,只有他们死了,只有这个村子覆灭了,才不会有更多的人,更多的孩子被害死啊。” 江隐闭了闭眼睛。 这世间的痛苦比比皆是,但是只要她遇见了便想将这痛苦打消。 江隐的声音带着郑重感:“我是不会让你们白白牺牲的。” 鲜血,血腥的气息流动着,全部融入到了古邪童的身上。 江隐为了让这些古邪童们最快的发挥出效果。 她利用玄气催动着他们。 古邪童们一个个的睁开了双眼,它们根据鲜血的气息一个个的寻到了自己的母亲。 这些女子看着这些已经非人非鬼的孩子们,心里闪过心痛之色。 但是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她们盯着古邪童的眼睛,回忆着这群人是如何启动的。 女子们的眼神凄厉:“你们去杀了他们,杀了方才害死娘亲们,害死你们的人。” 这批古邪童诗刚刚才死的,所以他们的仇恨记忆还未消退,自然有印象自己究竟是如何死的,只见他们的眼底迸射愤怒的,仇恨的光芒,而后朝他们扑了过去。 古邪童们眸里迸射出诡异的光,他们凶狠愤怒的朝他们扑了过去。 他们是小孩子,本性自然是小孩子,脑子里追寻着记忆点朝他们扑去,有的人用刀子在他们的身上捅来捅去的,有的人直接拖着这些人丢进了毒药液体的池子里。 他们求饶惊恐的哀嚎声响起。 江隐站在一边,目光冷冽的看着他们:“她们方才求你们的时候,你们可是无动于衷啊。” 有一个人对着江隐吼着:“你以为你这样铲除我们便万事大吉了么?我们的主子早就部署好了,谁若是最后搞砸了我们这个,最后是会得到报应的,那个人也无法出去,所以我劝你最好停手。” 威胁的话于江隐来说宛如过眼云烟,她淡淡的扫了过去:“我生平最厌恶别人威胁我了,报应?我倒是好奇像你们这种做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都没有得到报应,那么我又能得到什么报应呢?” 他们气的不得了,哪儿知道江隐根本不害怕他们所说的话。 古邪童们整整折磨了他们两刻钟的时辰,最后他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死了过去。 他们死后,那些操控古邪童的女子们用哀求的眼神看着江隐:“我们和这些孩子们已经签订了契约,他们现在是恶魔,我们知道你能够解决他们,大师,动手吧。” 江隐世不忍的。 但是在这个世间没有所谓的十全十美,想得到什么就要放弃什么,放纵这些古邪童的确是不可取的。 江隐美眸幽幽的看着他们:“你们不必伤心,我虽会解决他们,但是会以温和的方式,我给让他们超度。” 听了这话,这些女子连连磕头拜谢。 江隐以玄气将这些古邪童清除了,而后又闭上眼睛默默的念着经文。 随着这些邪童们的死去,那些孕育过他们的母亲也死去了。 江隐闭了闭眼,将这些伤感摒弃在脑后。 她要出去了。 就在她睁开眼睛之后,忽然发现眼前变了一个样子。 四处都是迷宫,弯弯绕绕的栏杆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江隐最厌恶这种迷宫,会有一种晕眩的感觉。 她的头晕晕乎乎的,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忽然听到不远不近的地方响起了小孩子熟悉的声音。 “娘亲,娘亲……” “娘亲,救救我啊……” 这声音是刻在骨子里的熟悉,江隐的心跳动着,声音都是不自觉的发抖:“你,你是谁?” “我……娘亲难道你不认识我了么?我是小祖啊,我是你的儿子啊。”小男孩可怜巴巴的声音不断的萦绕在她的脑子里。 不知怎么,江隐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听到这个名字心里钝痛异常。 “为何这么熟悉?”江隐喃喃自语:“难道……我真的有孩子么?” “娘亲救我啊,我被困在这里了,我想出去啊。” 江隐明知道这也许是一个困境,但是她心里的声音还是告诉她,过去吧,过去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她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但是她发现声音总是在她将要追过去的时候又跑远了。 她恼了,就在这时,忽然看见有一个孩子的衣角自她眼前飘了过去。 她循着声音跑了过去,却发现空空如也。 “娘亲……”声音又近了,吸引着江隐转了个弯。 眼前的景象又变了,四周全都是镜子,映照着她的面容。 空中,好似传来悠远的,带着恨意的声音:“哼,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毁掉了我的古邪童,今日你休想出去……” 说完这话,那人又带着调侃道:“不过你想出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除非你能从这些镜子中找到哪个照的是真正的你,不然……呵呵呵,你便等死吧。” 这尖锐的笑声引的江隐十分的厌恶,她呵的笑了,眼神宛如雪霜般:“以为这些个破镜子便能困住本祖么?想的美。”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谁会配合你跟你玩这些游戏。” 说着,江隐怒的将这些镜子一一打碎了。 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持续响了很久很久才停下来。 她的脚一步步的迈了出去,任由脚心踩在这些坚硬的碎片上,她不知疼痛的往外走着。 走着走着忽然感觉眼前的景象熟悉了起来,她再次回到了方才一进来的地方,那些尸体还在。 江隐明白了什么:“方才的镜子幻想看的便是一个人究竟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我不听那人的蛊惑,将镜子全都砸碎了,所以我成功逃出来了。” 江隐按照记忆回想着方才是如何进来的,她拧动着机关,咔嚓一声,那扇门缓缓的打开了。 然,还有更头疼的事情等着她呢。 耳边响起一阵阵愤怒的吵嚷声。 “出来了出来了。” “就是她。” “对,是她,毁掉了我们的发财之路,毁掉了我们的秘密。” “我们村子被她毁了啊。” “抓住她。” 这些人正是那些村民们,他们褪去了淳朴的面容,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他们手里举着各种各样的武器,有棍子,刀枪,长矛等等。 将近上百个村民都出来了,将他们团团围住。 江隐的眸淡淡的刺了过去:“你们想做什么?” 为首一个村民道:“我们想干什么?你祸害了我们村子,断了我们的财路,你说我们想干什么?我们要杀了你祭奠我们村子。” 他们不再说废话,个个汹涌澎湃,一窝蜂的冲了上来,围剿住了江隐。 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江隐方才经过一场战斗快要消耗光所有的力气了。 她的脚心满是鲜血,只能任由他们拖着自己往前走去。 江隐被放置在了一个村民的家中,村民将她绑了起来,而后去商量如何拿她祭奠。 穹庐墨黑,凉风习习。 江隐听到有人走过来,她猛然睁开双眼,警觉的盯着外面的动静。 “姑娘……” 熟悉的声音让江隐微微一愣,她定睛看去,这才认出来所来之人乃是李家的人。 哦,她想起来了,她曾经救过李家的公子。 “姑娘我们听说你被抓了,你一定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快吃。”李家的公子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用牛皮纸裹着的馒头,还凑到了她的唇边。 但是江隐却迟迟没有动作。 李氏公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姑娘,你是怕有毒么?你,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不会害你的。” 闻言,江隐冷幽幽的看着他:“你真的以为以一个馒头便能报的了这救命之恩么?” 李氏公子窘迫,捏着馒头的手都变的不自然了,结结巴巴道:“一个馒头的确……” “那姑娘你想要什么?”李氏公子对上她犀利的美眸竟有种惧怕的感觉。 江隐薄唇一开一合:“放了我,让我离开。” 闻言,李氏兄弟的脸色一变,脱口而出:“这绝不可能,你断了我们村子的财路,怎么能放了你呢。” 听了这话,江隐似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她呵呵的笑着,眉目犀利:“你们村子的财路?可笑,你们村子的财路都是踏在别人的鲜血上的,午夜梦回,你们就不怕那些孩子们来找你们索命么?” 她的话让李氏公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你,你你别胡说八道……我们可是有高人庇护的……” 第510章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第510章 听了李氏公子的话,江隐不由的笑了,笑容嘲讽至极:“断了你们的财路?这财你们拿着难道不烫手么?你们得了财,他们失了命,午夜轮回,你们不怕那些冤魂来找你们么?” 李氏公子听着江隐的话,浑身上下有种血液凝固的感觉。 他的嘴唇蠕动着,呢喃着:我,我们没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我们这样是对的。” 对于这种不是同一条道路的人,江隐不想多说什么。 她闭上眸,相信一定会解决的。 因为……她已经给了北惑暗号。 江隐想知道背后操控,制作古邪童的人是谁。 江隐愈是这样沉默,淡定,愈让李氏公子觉得心里慌慌的,人一慌便喜欢做一些极端的事,说一些极端的话。 李氏公子猛的把那些馒头给拿走了,很凶的瞪着江隐:“我好心好意的给你送东西吃,你还说这些话,还诅咒我们村子,我看你这种人应该饿死,等着吧,我们村子的人会收拾你的。” 所谓白眼狼便是如此吧。 江隐漆黑冷冽的眸陡然睁开刺向李氏公子,薄唇微启,吐出一句话:“早知道你是这等了无人性之人,当初就应该让你死的。” 李氏公子气坏了:“你,你,我告诉你,这次就算是你死,我也不会死的。” “救了你这种坏人,是我最后悔的事,不过你放心,你还是会死在我手里的。” 李氏公子对上她的眼有一种被魔兽盯上的感觉。 夜逐渐深沉,江隐的脑子好似走马观花般不断的放逐着今日所看到的事。 古邪童的制成以及那个称她为娘亲的孩子…… 她闭了闭眼,没多久,耳畔传来嘈杂吵嚷的声音。 不多嘈杂的脚步声由远至近的传来,传进江隐的耳朵里。 江隐倏地睁开眼睛,火光,由一盏盏火把促成的火光辗转逼近。 他们终于来了。 江隐用手拧动了下缠在手腕上的绳子,不由得冷笑一声:“嗤,这等小小的绳子还妄想捆住我?” 她咔的往两边一拽,绳子开了,她站起来,环了一圈,寻了个地方坐。 不多时,门便被砰的重力给踢开了。 乌泱泱进来了一群人。 为首的人是这个村的村长,他一张脸上满是胡须,凶神恶煞,宛如看仇人般死死的瞪着江隐:“你这个妖女,竟敢毁掉我们村的财路!” “现在,我们的神已经生气了,所以我们务必把这个人做成一个古邪人交给神来惩罚。”村长嘶吼着,眼底尽是愤怒。 江隐清丽的面容上没有一点惧色,漆冷的眸淡淡的刺过去:“神?神竟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呵,我倒要看看你们的神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村长听闻此言,怒不可遏,伸出手指颤抖的指着她:“你,你,好一个大逆不道的东西,来人,带走!” 一群村民们哗啦啦的围了上来,他们前后左右把江隐挤在了一起,不给她一丝一毫逃跑的机会。 江隐看着他们所压的方向,眸子微微眯起,正是制作古邪童的地方。 这秘密的机关山洞还未来得及收拾。 地上满是狼藉,村民们被古邪童祸害报复的尸体,还有古邪童残破的存留,也有那些女子们灰败的尸身。 他们看到这一幕似乎早已习惯了,若无其事的往里面走去,甚至踩到了地上的尸体都觉得无事。 他们走着走着,来到正对面的一块石头前,而后顿住脚步,以村长为首,众人满是威严的跪在了地上,对着石头磕头:“神啊,是我们做错了事情,把破坏了神洞之人带了进来,让她破坏了这一切,我们争取用最大的程度去挽救,把这个妖女给绑来了,我们会在神的面前将这个妖女做成古邪人的,然后让她赎罪!” 村长眉色阴狠,摆摆手:“开始。” 他们举起了火把,挥动着火把。 江隐起初并不在意,只是冷冷的看着,后来,她察觉到这火把有些不太对劲儿。 燃烧的火把冒出来的烟雾不是寻常的颜色,而是淡淡的黄色。 江隐眸子一眯这才察觉出不妙。 这些火把想来参杂了些许的迷药。 她暗道糟糕,没想到轻敌了,没想到这帮村民竟是这般狠辣。 她赤手空拳咣咣打倒了几个人,而后往外跑去,但是此时的她已经头重脚轻了。 江隐的黑眸眯起,下一刻觉得手臂被许多人拉扯着,重重的力道砸在她的身上,让她痛的锁着眉头闷哼了一声。 “把她拉过来。”村长狠毒的开口。 砰的一声,江隐被狠狠的丢在了地上,她的手肘恰好杵在了一个尸体上,那种黏腻绵软的感觉让她无所适从,心里生出一股子厌恶的感觉。 眼前投射下一片阴影,村长的眸刺了过去,他蹲下来,那张满是胡茬的脸上尽是油腻的感觉。 他还伸出那双十分恶心的手去拍江隐的脸,而后满意的点点头:“这身皮真的是不错,这次我们用另一种方法把她制作成古邪人。” 他这么一说,其他村民都心领神会。 那个曾被江隐救活的李家公子阴险的来到她面前,张狂无比:“哼,现在知道后悔了吧,方才你若是听我的,对我的态度好一些,你觉得你能用这么惨的法子死去么?” 江隐只冷着眼睛看着他,眼神是死神的眼神。 这眼神吓的李家公子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对村长道:“赶紧把她惩罚了吧。” 江隐强行用内力把身上汲取进来的迷药给逼出去,但是这是需要时间的,江隐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被几个人拖着到了宰杀的台上。 村长亲自拿出来一大碗的东西。 江隐看了过去,眸子微微一缩,村长手里的是水银。 水银有扒皮脱骨之功效,可以将人的皮从身上很完整的扒下来,但是这过程十分痛苦,人是活着遭受这一罪行的。 村长呵呵的笑着:“这可是你的幸运啊,来到我们村的人还没有人享受过这个待遇呢。” 旁边有个人开口道:“村长,我们用水银把她的身子灌了,然后……” 村长听了这话,眼神横了过去,而后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有这个想法。” 江隐听着他们打哑谜的话微微眯起眸子,在心里有了思量:看来他们还有别的用处,难道跟外界的人有关么? 村长开始搅动着水印,打算从江隐的头皮处开始灌。 不,绝不能让他毁了自己。 就在这时,江隐忽的发动起方才所积攒的内力,而后将内力灌输到手上,她一跃而起,速度快如闪电,打了个人措手不及,一手将村长拽了下来,把他压在了板子上,另一个手迅速的抢夺走了他手里的水银,而后毫不犹豫的将水银灌进了他的头上。 啊。 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哭嚎声响起,村长痛的直接从案板上掉了下来,痛的他满地打滚,紧接着便看到村长的头发慢慢的脱落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光头,这还不算完,村长的皮囊宛如蛇蜕皮般慢慢的脱落下来,脱落下来的地方血肉模糊,十分恶心。 那些村民们可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形,他们趴在地上干呕着,有人惊恐的看着江隐,只觉得她是一个恶魔。 村长他强忍着痛,赤红的眼睛里迸射出惊天的恨意和怒意:“快,把这个妖女给杀了,为我报仇。” 一群村民们码着胆子团团将她围住。 江隐往前走几步,差点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方才她为了用水银灌村长,将积攒的内力全部挥发掉了,现在正是她最虚弱的时候, 村民们自然也看出来了,他们手里拿着棍子,狠狠的抵在了江隐的身上,而后怒喝一声,将她压在了地上。 几十根棍子的力量全部压上去让她一丁点力气都发不出来。 江隐的眸猩红,愤怒和绝望油然而生。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传来震天动地的砰砰的声音。 头顶上,四面八方好似要把灰尘给震下来了。 江隐循着看去,只见面前的大门被人震的一下一下的,几乎要碎了。 江隐一颗心放了下来。 看来,北惑来了。 村民们听到这震撼的声音吓的脸色一白,没有了村长这个领头羊,村民们亦是没有了主心骨。 他们正慌乱的时候,重重的砰的一声,门倒了,光进来了,江隐抬头看去,只见眼前的情形有些熟悉。 北惑他身后领着很多人浩浩荡荡的闯了进来,他那张英俊的脸上满是着急,三步化作两步往她的方向来。 村民们下意识的举起手上的棍子打算跟他们较量一番。 然而,这些村民们跟北惑的人较量无异于鸡蛋碰石头。 也就几个回合,村民们便被北惑的人给打趴了。 北惑看着他们,俊美的眼睛里迸射出杀意:“来人,把他们通通杀了。” 江隐的不字辈淹没在一片铿锵的敌杀声,求饶声和哀嚎声中。 持续了很久很久,这些声音才渐渐的消弭。 江隐被北惑扶起来。 北惑对上她冷冰冰的眸,不解的看着她:“怎的了?救你出来怎么还不高兴了?是怪我来的太晚了么?那是因为……” 解释的话还未说出口呢,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你听到了是不是?” 北惑一头雾水的看着她,问:“我听到了?我听到了什么?” 江隐的眸直勾勾的看着他:“你听到了我让你停止杀人。” 北惑失笑:“为何要停止?他们死有余辜,你也看到了他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难道你可怜他们?想给他们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江隐冷着眸看他:“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叫停你肯定有我的想法,我怀疑他们还隐藏着其他别的秘密,我是想挖出这个秘密。” 但是看北惑方才的做法好像很急切,大有一种杀人灭口的感觉。 难道他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一颗怀疑的种子埋在自己的心里。 江隐的眸淡淡的看向他。 她没必要再追问了。 北惑让他的人把这里收拾了,而后他们的大部队往外走去,曾经风光一时的村子就这样落败了。 随即官府的人来了,江隐看着官府大人引领着一群官兵,她淡淡的问:“你们怎的来了?” 官府大人对江隐有礼貌的笑笑:“是啊,是这样的,北惑公子让我们过来收拾残局,听闻他们的家里有许多的古董等东西,这些东西是不属于他们的,既然他们死了,我们官府便有权利没收,而后上交给官府。” 江隐点点头。 他们一行人离开了村子,走了一段路才回到苏家,苏家人看到江隐受伤,如此的落魄不由得心疼极了,他们问了许多,江隐都不做声。 日子过了几天,江隐在官府大人嘴里没有问出什么有用的问题便罢了。 但是她心里却没有结束。 她总觉得村长和村民说的那句话别有深意,好似还有一个巨大的秘密等着呢。 但是…… 江隐叹了一口气:“没用了,人都已经死了,死了便什么都挖不出来了。” 过了几日,江隐歇息的差不多了,面色红润,丝毫看不出来是从鬼门关走出来的。 这日,苏晴竟然破天荒的来找她了,手上还拿了一个请柬:“给,爹娘让我带你一起去,让你这个土老帽也见识见识。” 江隐斜了她一眼,声音冷冽:“能好好说话便好好说,若是不会说话就出去。” 苏晴虽然生气,但是想到这是爹娘交代的事情,她忍下那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温和一些:“这是大安王朝有名的展衣节,展衣节便是各家的千金们精心刺绣一件衣裳,然后交给世家的贵妇夫人,诰命夫人,诰命夫人们若是相中了,便有机会进入下一次的皇家展衣节,皇家展衣节可同寻常的展衣节不同,若是能入得了宫中娘娘们的眼,不但自己会有大好的前程,能够得到一门好的亲事,一个好的夫君,而且对家族也是有好处的呢……” 第511章 像自己,又不像自己。 第511章 苏晴虽然生气,但一想到这是爹娘给她的任务,她硬着头皮强行让自己温和下来,扫了眼江隐的美貌,那双眼睛里划过深深的嫉妒之色,她微微扬起头:“若是所缝制的衣裳入了皇家的展衣节,那可是大大的荣耀,皇上,皇宫里的娘娘们可是都能看到你的作品的,到时候对于个人还是家族来说都是莫大的荣耀。” 听着苏晴絮絮叨叨的话,她只觉得无比心烦,感觉好似有一只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但是却挥不出去。 苏晴叽里呱啦的说完了一大堆,没听到有人回应她,苏晴下意识的看去,江隐坐在妆奁前,她把苏晴当成了空气一般。 苏晴从来没有被人这般轻视过,她气的上前,本来想推她的,但是手擎在半空之中,对上江隐的眼神,讪讪的把手拿了下去:“你到底听没听到我说话啊。” 闻言,江隐轻描淡写的扫了她一眼:“你还有事?” 苏晴被她淡然的样子弄的一愣:“我,我没事啊。” 江隐点点头,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着妆奁,声线清冷,宛如潺潺泉水:“没事了便出去。” “你……”苏晴对着她你你你了半天,最后跺脚跑了出去。 江隐手上捏着请帖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垂着眸,她本是不想去的,但是也不知为何,心里似是有个声音告诉她:去,要去的。 她将请帖反扣过来。 “那便去,也许,会有什么意外惊喜。”她清浅的眸盛着寻常人看不明的碎光。 江隐是不擅长做衣裳的,而且她也不喜把精力时间等等放在这等小事上,她便让丫鬟寻了个铺子做了一个衣裳。 就这样,时光如梭很快便到了展衣节这日。 因为是冬季,展衣节在一个偌大的酒楼内举办。 所来之人都是些有门有派,有钱有势的世家贵族们。 操办这展衣节的是诰命夫人。 其他的贵妇们自然都巴结着她。 诰命夫人还有几位有权有势的贵妇们坐在高位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前来的世家千金们。 诰命夫人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行了,开始吧。” 此次参加展衣节的世家千金们约莫有五十人。 她们捧着衣裳,展开衣裳让她们鉴赏着。 她们看,摸,嗅等等来判断这件衣裳的好坏。 过了一轮又一轮,始终没有她们满意的,就在她们十分失望的时候,忽然出现一个女子,只见这女子肤白貌美,但是手里捧着的衣裳却是没有先前那些好。 所以,让江隐意外纳闷的便是为何这女子的衣裳没有先前的人刺绣的好,还留下她的了呢? 就在她十分纳闷的时候,有人叫了她的名字。 哦,到她了。 然而这时,有个丫鬟端着茶水,在路过江隐的时候不小心将茶盏的水撒在了江隐的手背上,茶水还是有些温度的,烫的江隐眉头拧起,冷冷的刺了过去。 江隐的眼神太过犀利和强大,吓的丫鬟跪在地上:“我,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江隐听着那边还有人叫她,她深呼吸一口气,见这丫鬟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她想着那便罢了。 江隐捧着衣裳来到这群世家夫人面前。 她早就做好了会被刷下去的准备,因为她看过这衣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她的衣裳且是所有人里最差的。 但,让江隐觉得奇怪的是,这些诰命夫人们再看到她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而且她敢肯定是看她的眼神亮了,但是眼睛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清楚的看的明白,当她们看到自己手背上的烫的发红的痕迹时,眉头微微拧起,眼神里甚至出现一抹可惜的神色。 江隐觉得有点问题。 就在她以为自己将要被刷下去的时候,没想到几个诰命夫人竟说她和方才那个肤白貌美的女子留下了,让她们参加皇宫的展衣节。 众人对这样的结果十分不满意,都在私下暗暗嘀咕着。 “凭什么啊?凭什么让她们参加啊?” “就是的,她们有什么资格参加啊。” “我不服气。” “我也不服气,明明我做的衣裳比她们做的好看多了。” 其实江隐也觉得奇怪,展衣节结束后,她听到有人叫她,她回头,发现叫她的人是那几个世家夫人的其中一个,这夫人看着面善,不太惹江隐讨厌,江隐的面色柔了柔:“这位夫人找我有何要事?” 夫人看着她被烫红的手,关切的问:“我看你的手烫红了,没事吧,疼不疼啊?” 江隐声音淡淡的:“没事。” 世家夫人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瓷瓶,递给她:“这药是上好的御用药膏,专门针对烫伤来涂抹治疗的,涂上之后不会留疤的,这女子的肌肤啊格外重要,比命还要重要呢,你可得爱护好了啊。” 江隐觉得她的关心过头了,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她浅淡的眸光平视着她,却无端给人一种压迫感:“不,再重要也没有命重,这肌肤没了也就没了,至少还能活着,但是若是命都没了,留着肌肤还能有什么用呢。” 她刚说完,这世家夫人便忍不住反驳她:“怎么没用。” 江隐冷漠的眸倏地刺了过去。 世家夫人被她的眼神刺的缩了缩脖子,想不到一个弱女子的气场这么强大,她又干巴巴的笑着说了几句而后离开了,回到了房间里。 这世家夫人一回来,那些夫人们赶忙凑过去问:“怎么样?成了没有?” 这世家夫人点点头:“成了,她收下了,估计会抹药的,哎呀,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两个角色的宝贝,自然不能放过了,现在好了,贵妃娘娘那边可算是有交代了。” 坐在正中间的诰命夫人摸着手腕上的玉镯,笑道:“贵妃娘娘不会忘记的,你们的荣华富贵都在后面呢。” 这群世家夫人听了这话笑的眼睛都弯起来了。 江隐回到苏家,刚进花厅便听到了苏晴抽抽嗒嗒的哭泣声。 她驻足听着:“爹爹娘亲,我看这江隐肯定是给了她们钱了,要么就是用别的什么法子讨好她们了,不然她的衣裳都那么难看了,为什么会被选上皇族的展衣节。” 苏父呵斥着她:“看看你说的什么话,你也知道那些世家夫人们的身份,你觉得那些世家夫人们是能用钱财和一般的手段讨好的了么?既然她们做了这个决定,就说明有她们的道理,咱们还是不要影响她们的决定了,即便是你不服气,我问你,我让你去跟那些世家夫人们理论,你敢理论么?” 苏父的话怼的苏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苏晴的余光一扫,瞬间瞥见了江隐,她怒气冲冲的冲了过去:“你在这儿躲着干什么?看我像小丑一样很得意是不是?” “你可真是了不起啊,自从你回来之后,所有的目光全都放在你身上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那件衣裳根本不是你亲自绣的,而是去买的。” 苏晴本以为会在江隐的脸上看到心虚害怕的神色,但是江隐却是淡漠如水的:“你以为我很喜欢参加这个节?” 苏晴听着她这般张狂的话气的浑身发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若是不喜欢便给我。” 江隐淡淡的看过去:“可以。” 苏晴愣住了:“真的?” “恩,你就说我们的衣裳拿错了。”江隐给她出了个主意。 苏晴高兴极了,然而苏父却是不赞同的:“怎么能这样,难道你们说拿错了就拿错了?” 苏晴摇着苏父的手臂来回的晃着:“父亲,没事的,她们看的是衣裳又不是人。” 其实江隐也是故意顺水推舟让苏晴去的,因为江隐也是想看看,她们究竟看的是衣裳还是人。 日子很快便到了皇族的展衣节这日。 来人是宫中的公公,分别到苏家和上次那个女子家接人。 进了磅礴大气的皇宫,苏晴惊呆了,皇宫金碧辉煌,美轮美奂,她的一双眼睛都快看不出来了。 公公呵斥着苏晴让她低下头。 苏晴低下头,就这样乖乖的跟着来到了宫殿之中。 此宫殿便是贵妃娘娘的宫殿。 两个诰命夫人早就陪伴在侧等着了,当她们看到来的人不是江隐而是苏晴的时候一下子愣住了。 贵妃也瞧见了,她拧起眉头,那张肤如凝脂,十分白嫩的脸上闪烁着愤怒的光芒,斜着眼睛去看那两位诰命夫人:“你们不是说这次的货色很好么,这是个什么东西!” 诰命夫人跪下连连认错,而后有一个站起来冲到苏晴面前,照着她的脸狠狠的打了一个耳光:“你怎么来了?谁让你来的?” 这一巴掌快把苏晴给打懵了,一颗心跳的很快:“我,我……我是想说那件衣裳其实不是我妹妹做的,而是我做的,我们两个拿错了,所以我来了……” 诰命夫人冷笑着:“谁让你来的。” 她递给公公一个眼色:“去,把人重新叫来。” 诰命夫人说完这话,重新来到贵妃面前,吐出的话满是巴结和讨好:“贵妃娘娘,这件事是我弄错了,我若是亲自把人带过来就好了,不过您放心,这次的货色绝对让您满意。” 贵妃淡淡的开口:“先弄另一个吧,至于这个肌肤差的,为了惩戒她,便让她在旁边看着吧。” 苏晴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呢便被戴上眼罩拖走了。 待她被摘下眼罩的时候发现在一个封闭的密室之中。 密室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有她和那个肤白貌美的女子。 不一会儿,一个脸颊凹陷,三白眼,满身戾气的嬷嬷走了进来,她看了一眼肤白貌美的,而后很是粗鲁的把她拉到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光滑的玉石上。 先是掰开这女子的嘴,往里面灌了些药,女子挣扎着:“你,你给我灌了什么?” 嬷嬷戾气狠毒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笑的阴森森地,给人一种深入漩涡的感觉:“这药是让你浑身瘫软无力的药,你服下之后便不能动了,这样才能够完整的剥下来一层皮啊。” 闻言,女子吓的瞳孔放大,脑子嗡嗡作响:“什么?你说什么?剥皮?为何要剥皮?” 嬷嬷阴森森的笑着:“很快你就知道了,能够为贵妃娘娘效命也是你的福分。” 接下来,苏晴看到了让她疯狂尖叫,吓的尿裤子的一幕。 这个嬷嬷手里拿着几个透明的瓶子,瓶子里装着透明的流状的东西。 这个嬷嬷宛如魔爪般的手轻轻的捋过女子的头发,顺了过去,她呵呵的笑着,声音沙哑,宛如坏掉的拉风机:“你放心,一会儿就过去了,你忍一忍啊。” 说着,她便把装在透明瓶子里的水银顺着她的头发灌了进去。 水银的作用很大,不多时便顺着她的肌肤流了进去。 人的血肉和肌肤完整的分离开来了。 女子能够清晰的听到细微的声音和皮肉剥离的感觉,她痛的想喊出来,但是却一声儿都叫不出来,她想抓住什么东西来缓解疼痛,但是她先前服用了药物,这个药物让她浑身无力,所以她是没有力气的。 生不如死的滋味缠绕着她。 苏晴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恐惧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最后她看着有一张洁白无瑕的的皮囊彻底忍不住吐了出来。 公公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苏家,说了错误,表示让江隐火速入宫,江隐不紧不慢的,她幽幽的看着公公:“既然错了,苏晴为何没有回来?” 公公在宫里多年,是个人精子,自然是早就把说辞准备好了:“这苏晴犯了错误,惹恼了贵妃娘娘,自然是不能轻易的放回来了,待贵妃娘娘训诫过后会放出来的。” 江隐听着这话便觉得其中是有猫腻的,她决定去看看。 她入了宫,愈是靠近贵妃的宫殿,她愈是能感觉一股子淡淡的阴气。 然而,在真正踏入贵妃宫殿的那一瞬间,她又觉得阴气消失不见了,入鼻的便是馨香的熏香味道。 江隐的眸眯了眯,她看着坐在美人塌上的贵妃,眸子微微眯起,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阴气,但是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好像她又不是她的感觉。 贵妃看到江隐,眼睛唰的亮了,好洁白无瑕的肌肤啊,好嫩的肌肤啊。 但是现在却舍不得用,因为已经制好了一个,这个东西是要新鲜的…… 第512章 苏晴疯了。 第512章 贵妃懒懒的歪在贵妃榻上,本是不抱希望的,因为今日她们所做的事,所找到的人让她大失所望,她懒洋洋的用余光瞥了眼江隐,整个人忽然坐直了,眼睛再看向江隐的时候唰的亮了,她捏住帕子,强忍住了内心激动的情绪。 这个,这个货色好啊,这肌肤是真正的白嫩啊,如果用她的肌肤…… 贵妃想到这点便是止不住的心动。 但是想到方才嬷嬷已经动手做出来了一件了,她掩下心中的激动:“这位千金生的貌美,而且手艺十分好,本宫很是喜欢,本宫想让你留在宫中给本宫做衣裳可好?”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通过方才的观察,早就观察出这位贵妃的神情不对了,看向自己的眼神是贪婪之色,让人隐隐的不舒服。 江隐漆黑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这眼神刺的贵妃浑身一凛,在这宫中她只害怕皇上的眼神,可是这江隐只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怎的也会有这等眼神呢? 她定了定神,耳畔又响起江隐沉稳的声音:“我不会缝制衣裳,展衣节所缝制的衣裳并非是我缝制的,而是我差人去买的。” 听了这话,贵妃的眼皮抽搐了下,她倒是没见过敢在她面前这般放肆的人,她的手拍了拍扶手:“所以,你这是什么意思?欺瞒本宫么?” 江隐淡淡的扫向她:“欺瞒?我说的都是实话,何来欺瞒一说?” 贵妃呵笑了一声:“你用买来的衣裳冒充是你自己缝制的,难道这不是欺瞒本宫么?” 面对她的镇压,江隐丝毫未觉得有影响,眸子微眯,淡淡的看着她:“我买的衣裳那么普通,你们还能让我入选,你们是真的没有眼光还是说别有用心呢?” 别有用心四个字被江隐咬的很重很重。 贵妃的眼皮一跳,不由得在心里想着:“她说别有用心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知道了什么?不,肯定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知道那又有什么关系?她现在已经入宫了,既然在本宫的眼皮子底下便不会被本宫轻易放开。” 贵妃想到这儿,她戴着护甲的手狠狠的拍着扶手,冷飕飕的看着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般同本宫说话,来人,把她带到别的房间里,让她面壁思过!” 江隐对于这个结果十分淡然,她只是问:“苏晴呢?” 贵妃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恭敬讨好站在她身边的诰命夫人们。 诰命夫人赶忙道:“就是和她弄错的人,也是她的姐姐。” 闻言,贵妃嗤了一声,不屑道:“原来是那个啊,她们这完全不一样啊,真的是亲姐妹么?呵呵。” 贵妃摆弄着护甲,傲气傲慢的眸扫了过去,说这话就跟说今日的天气多好似的,口吻漫不经心,拿人命和人性当儿戏:“啊,你那个姐姐啊,胆子太小了,我只是当着她的面狠狠的训斥了宫人几句便把她吓的尿裤子了,然后就疯了,我思来想去许是因为本宫太有威严了,所以才会让她疯掉的。” 听了她的话,江隐的眸幽幽的转了过去,冷冷的刺向她:“疯了?真的仅仅只是因为你吓疯了她么?” 贵妃对上她犀利的眸,总有一种什么感觉呢? 她好似能穿透自己的眼睛,看清楚内心的谎言,她没有理的时候,通常喜欢拔高声调,她扯着嗓子,狠狠的拍着扶手:“放肆!敢同本宫这般说话,谁给你的胆子竟然敢质疑本宫。” 江隐冷冷的看着她:“身为一宫的贵妃竟连百姓们所说的话都不敢回答了么?未见到苏晴,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难道……”江隐的步子虽说在原地站着不动,但,迸射出去的压迫感让贵妃浑身上下不舒服,好似有块儿石头重重的压在了后背上。 江隐的眸淡淡的刺了过去:“你是想闹到皇上面前么?” 贵妃刚想说就凭你能见到皇上么。 可也不知为何,话到了嘴边就不敢说出来了,她竟有一种什么感觉呢? 她感觉站在她面前的这个女子似乎真的能办到。 贵妃的眼睛转了转,递给嬷嬷一个眼色,嬷嬷点点头,转身朝外走去,实则她是完全可以从里面走的,之所以从外面走也是为了防着江隐。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贵妃同江隐同在一个屋檐下,她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门口响起了声音,贵妃倏然松了一口气,心里想着,总算来了。 她朝外望去,嬷嬷带着一个吵吵嚷嚷,疯疯癫癫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正是苏晴,她来的时候还好好的,漂亮整洁的,但是现在却宛如疯妇一般,头发凌乱如鸟巢,身上的衣裳都是破破烂烂的,她两个手蜷缩起来在胸前,一副惊恐的样子,嘴里还喃喃自语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江隐扫了过去,她以为苏晴只是小打小闹的,不曾想却是这般严重,她启用玄气去探索她的魂魄,发现她已经被吓的丢失了魂魄,而丢失的这个魂魄正是控制人大脑的魂魄,这魂魄若是没有及时的找回来,这苏晴怕是会真的变傻了。 江隐上前,定定的看着苏晴:“她是在哪里被丢魂的?” 贵妃听了这话心头一跳,警惕的看着江隐:“什么丢魂?本宫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她刚才去过了哪里?”江隐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去问。 贵妃懒的搭理她。 嬷嬷哼了一声:“你是什么东西啊?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 闻言,江隐冷冰冰的眸刺了过去:“说!” 她的压迫感十足,嬷嬷本不想说的,但对上她犀利的眸竟半个字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只好胡编乱造:“她疯跑出去了,估计在外面发的疯。” 江隐抿唇,也看出来这个嬷嬷是不会说实话的,她道:“把我们安排在一个房间。” 贵妃见她不再纠缠了,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江隐拖着苏晴往外走去,她并不是多么心疼苏晴,而是想从苏晴身上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从贵妃的宫殿中走出来后,江隐特意用玄气搜寻着附近有无阴物或是魂魄。 但是附近却是干干净净的。 江隐低垂着眸,来到了宫殿,她把吵闹疯癫的苏晴放在了一边,她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闭上眼睛,放空了心神,她催动着玄气画了一道符咒,这道符咒是搜魂符。 她取了苏晴的一根头发覆在搜魂符上,而后将其融合在一起,她吹了口气,再将搜魂符折成了一个小纸鹤,她在纸鹤的眼睛上点了点:“去吧。” 她用搜魂符去找苏晴丢失的魂魄。 江隐来到苏晴面前,定定的看着她失魂落魄的眸,问:“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的眼睛有让人安定的作用。 苏晴盯着她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好似清明了一下,清明的那瞬间忽然想起了什么,精神崩溃了,双手抱着头,啊啊啊的叫着:“救命,救命啊,我不要,我不要被扒皮。” 江隐听到这儿不由得拧起眉头:“扒皮?什么扒皮?” 再问,苏晴那一瞬间的清明便消失不见了,她萎靡不振的蜷缩了起来,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就这样等了一夜,差不多是等到了后半夜,纸鹤终于抖着翅膀回来了,当她看到黄色的纸鹤周身变成了灰色之后心中了然,眸色微微的暗淡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纸鹤的身上变成了灰色便说明苏晴的灵魂被吞噬掉了。 江隐的头仰靠在床柱上:“被吞噬掉了?她的魂魄会被谁吞噬掉?在皇宫内,究竟有什么样的邪祟?有什么样的秘密?” 有一束光打在江隐的眼睛上,刺的她睁不开,她看了过去,已经天亮了啊。 她想:留在宫中也好,她很想看看这般金碧辉煌的宫殿内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接连两三日,都无人理会江隐,只在送饭的时候有人出现。 她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她整理妥当朝外走去,走到御花园的时候,她瞧见几个宫人正围着个小孩踢来踢去的,而且还骂骂咧咧的,嘴里说的话尽是不尊重:“啊呸,我看啊,他就是个傻子,我们说他他还不乐意,还说什么不是傻子。” “就是的,整天湿漉漉的,就跟尿裤子似的,怎么就不是傻子了啊。” “我看他就是尿裤子了,都多大人了,都十岁了,竟然尿裤子,哈哈哈哈……” 几个人围住小男孩的时候,江隐自缝隙之中看了过去,她本以为被欺负的是个太监什么的,但是看这小男孩的衣着打扮分明就是皇子的打扮。 江隐上前,冷喝一声:“欺负皇子,胆大妄为,谁给你们的胆子。” 几个太监看见一个生人出现在他们眼前,而且还对他们吆五喝六的,不由得怒道:“你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你?不要多管闲事。” 江隐冷冷的开口:“我是谁?我是这宫中的贵客。” 贵客,无人敢自称自己是皇族的贵客的。 几个太监相互对视一眼,生怕惹恼了这位贵客,他们急忙跑了,生怕自己的长相被她记住,而后告状。 他们一哄而散,江隐也没有闲情逸致追着死缠到底。 她蹲了下来,伸手去碰小男孩儿,而后陡然缩回了手。 凉,太凉了,刺骨的凉。 依江隐的经验来看,这股子凉绝对不是简单的凉。 而是带着阴森的凉。 绝对有问题。 就在江隐打算问几句的时候,小男孩的身后响起一道呵斥的声音:“六皇子怎的在这儿?谁让你随便出来的?难道你不知道自己是不祥之身》还不赶紧滚回你的房间?” 江隐循着这声音看去,定睛一看,这不就是贵妃身边的宫女么。 她不由的笑了,笑自然是冷讽的笑:“六皇子?你只是一个宫女,竟然敢对六皇子这般没规矩,我以为皇宫都是懂得尊卑的人,现在看来……” 她嘲讽的话让宫女的脸讪讪的,她忍不住顶嘴:“你,你懂什么,他是个不祥之物,我这样待他是对的,况且他经常出来容易冲撞到别人,所以我才严格管教他的。” 江隐听着这话便能听的出来这六皇子应该不是贵妃的孩子,依贵妃的性子,若是贵妃的孩子,她必定护的紧,而不是任由宫女这般欺负她。 “不祥之物?”江隐呢喃着,问:“为何?” 宫女扬了扬下巴:“跟你有什么关系?” 宫女越过她往小男孩的方向走去,小男孩十分害怕她,下意识的躲了起来,江隐看向小男孩,吐了一句话:“若是想让人帮忙便来找我。” 说罢江隐转身离开,小男孩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起来。 “看什么看,你赶紧给我滚回你的屋子里,你个不祥的东西,还敢瞎看。”宫女边骂骂咧咧的,边扯着男孩的耳朵走。 男孩弓着腰,含着胸,挂在身上的水一滴一滴的流淌了下来。 夜深了,今夜的月很圆,皎洁的光芒洒在周边。 江隐在宫殿静静地坐等着,她未睡觉,直到听到殿门处响起被人推开的声音才有所动作,余光扫了过去,便看见一个半大孩子的影子正悄悄的往里走来,小心翼翼的,探头探脑的。 宫殿太大了,以至于小男孩不知该去哪儿找人。 江隐淡淡的扫了一眼:“在这儿。” 江隐听到小男孩的声音,她淡淡出声提醒:“在这儿。” 小男孩愣了下,而后循着声音跑了过去。 淡淡的月色笼在江隐的身上,他看了过去,江隐好似是仙女般。 小男孩面对她有些许的紧张,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你,你说你可以帮助我?这是真的么?” 江隐看向小男孩,小男孩很瘦,身上都没有多少肉,衬的那双眼睛更大了,他穿着脏兮兮的绸缎袍子,浑身上下滴答着水,小手握在两侧,很是紧张的样子,他紧张且期待的看着江隐。 江隐的视线挪过来,她声音平静:“你说吧,你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不能说谎,若是有一点的谎言,我也无法帮助你。” 第513章 背后灵。 第513章 江隐宛如神祗的眸自他身上淡淡的了回来,她声音平淡,宛如没有被风吹过的泉水:“想让我帮助你?可以?但是,你必须跟我说实话,若是不说实话,我是绝对不会帮你的。” 小男孩很害怕她,自然也不敢在她面前有半分的谎言,他吞了吞口水,小手在衣裳两侧蹭了蹭:“我,我说……” 小男孩是宫中的六皇子,他本来和母妃在一起生活的很好,父皇喜爱他,母妃疼爱他。 但是有一日,小男孩的母妃犯了大错,好似是害了宫中一个嫔妃的孩子,皇上知道后勃然大怒,尽管小男孩的母妃说自己是被冤枉的,也是不好使的,因为皇上只相信他亲眼所见的,所以便把她打入冷宫了,而且说小男孩的母妃没有德行,不配继续教养皇子,所以把小男孩给了贵妃抚养,后来小男孩的母妃便投湖自尽了。 小男孩这个时候已经懂事了,心里只认自己的母妃一个人,谁都不认,自然是不肯跟着贵妃的。 贵妃的性子比较古怪,根本无法接受小男孩对自己这般叛逆。 于是,贵妃只是在皇上和外人面前对小男孩好,但是到了私下,她的愤怒便会无限的扩大,扩到小男孩身上,对他是又打又骂的,而且贵妃心狠手辣,十分有心眼,她根本不会在小男孩的身上留下明显的伤痕,她是用细细的针在小男孩的身上扎着,用针去扎身上最疼了,那些细密的针眼儿还无法让人看出来,贵妃真是用的好手段啊。 后来有一日,贵妃怒从心头,就想找人宣泄,发火,那天夜里,小男孩睡的正香呢,忽然被贵妃粗暴的从床榻上拎了起来,而后把睡的睡眼惺忪的小男孩拖到了了一个隐秘的地方,对着他的身上就是一顿扎啊。 小男孩痛的不得了,但是他太小了,什么都做不了。 就在这时,贵妃整个人愣了一下,紧接着尖叫了起来,她的眼睛倏地瞪大,瞳孔瞪的大大的,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 她用双手摸着自己的脖子,啊啊的叫着:“谁,谁,不要掐我,我好疼啊,咳咳,我要死了,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 小男孩呆呆愣愣的站在一边,他看了过去,发现贵妃的脖子上竟然有红色的,人形的手掌印记。 小男孩惊恐的看着周围,这偌大的宫殿只有他和贵妃两个人,但为何会有掐她呢?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脚步声,几个人提着灯笼走了进来,看到贵妃娘娘如此痛苦,赶忙上前,奇的是当她们靠近之后,贵妃倏地松了口气,她趴在地上咳嗽着,宫人们替她顺着气,贵妃吓坏了,发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她恶狠狠的瞪着小男孩,认为是小男孩搞的鬼,她刚想伸手去打小男孩,却发现小男孩的身上湿漉漉的,而且有一股子阴森森的凉气。 贵妃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小男孩身上阴森森的水汽和方才靠近她脖子上的阴森森的水汽是一模一样的。 她凶狠且忌惮的看着小男孩,让宫人把小男孩关起来,不允许他出来,小男孩不服气,他便会偷偷的跑出来,有一日冲撞了皇上,皇上见他身上湿漉漉的还以是贵妃虐待他儿子了呢,于是找来贵妃问责,贵妃便添油加醋的把小男孩邪门的事情说了。 皇上起初是不相信的,让宫人把湿漉漉的小男孩擦干净,然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这小男孩身上阴气森森的水好像永远都擦不干净一样。 皇上这回不信也不行了,里外表示这小男孩随意在宫中养着就行了,不允许随便走动。 宫里人传消息传的多快啊,宫人们这下都知道这个失去了母妃的六皇子失宠了,所以都开始欺负他。 受欺负的小男孩愈发的想念自己的母亲,便时不时的跑到母亲跳湖的湖水边悼念母亲,所以宫中把他当成了邪物。 江隐听了这花,沉默了一会儿,似乎知道了什么,她问小男孩:“你有没有过这样一种情况,就是有人欺负你的时候,你的灾难好像突然被化解了。” 小男孩忽闪着大眼睛仔细的想着,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我,我想起来了,有一次,我在湖边哭,有个小太监不知道受了谁的命令想把我推下水,可是又好像有别人拽了我一把,还推了小太监一把,小太监反而掉下了湖水里死了,为一点事都没有。” 小男孩又举例了很多这类的事情。 江隐听了后点点头:“你之所以浑身湿漉漉的,总觉得有人跟着你是因为的确有人跟着你,跟在你身后的是背后灵。” 冷不丁遭遇这种事,小男孩整个人一愣,有点吓到了,他弱弱的看着江隐,问:“什么,什么是背后灵?” 江隐淡淡道:“就是一直跟在你身后的一种邪灵。” 通常来说这种邪灵是好的灵,当然也有坏的灵,但是坏的背后灵不太多,通常是成为背后灵有一段时间之后因为种种原因变成了坏的灵。 她便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有一个男子死了之后不放心自己的夫人和孩子,于是变成了背后灵守护着夫人和女儿,无形之中帮她们化解了很多的困难,但是有一日,这个男子忽然得知一个秘密,夫人在他和在一起的时候便和另外一个男子有染了,而且得知他无比心疼的女儿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女儿。 这个男子十分愤怒,他便从一个好的背后灵变成了恶灵,最后将男子,夫人和女儿都害死了。 小男孩听着江隐的话整个人都愣住了,眼神怕怕的:“你方才说,我身后有一个邪灵……” 江隐对上他怯怯的眼神,道:“你背后的邪灵是你的母妃,她一直在背后保护着你。” 闻言,小男孩怯怯的眼里瞬间流出了眼泪,喃喃自语:“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是我的母妃在保护我,原来我母妃在保护我啊。” “恩。” 江隐说完这话便看到小男孩背后的邪灵闪烁着白色的光。 她看着白光:“你溺毙在水中,本该被阴气困住的,但是你为了你的儿子,宁愿冒着灵魂破碎的风险也要冲上来保护他……” 白色的光逐渐显现出来,但是并不全面,因为她离开了水面之后没有那么强大,所以是虚幻的影子:“因为他是我的儿子,我要保护我的儿子,自从我死了之后,皇上也不疼爱他,他受尽了冷眼和欺负。” “我怎么忍心看我儿子受欺负。” “而且还有人看我儿子不顺眼,想杀了我的儿子。” 白光愈发的生气,灵魂魂体忽明忽灭的。 江隐用玄气安抚她的魂体,凉凉的开口:“这么激动,难道你是想魂飞魄散么?” 闻言,白光瞬间安抚了下来。 “我……好冤枉啊。”白光看出江隐很厉害,她想寻求江隐的帮助。 江隐淡淡的看着她。 白光见她没有排斥的意思,她赶忙开口:“我和欣贵嫔本来没有什么交集的,我自己有儿子,而且我还是一个妃位,我为何会和她一般见识,欣贵嫔有身孕了,她就污蔑我害死了她的孩子,害的她小产,其实我没有,我都不知道我的宫女是如何被她们收买的,这个欣贵嫔为了争宠,为了搞垮我,竟然不惜牺牲自己的孩子,我一直都搞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 “直到……”她的魂体是愤怒的:“我见贵妃虚情假意的在皇上面前说了些话,把我的儿子要走抚养了,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件事其实就是贵妃的一个计划,她在后宫独大,深受皇上的宠爱,但是她唯独没有孩子,在宫中没有子嗣则是最危险的。” “所以是她……” 江隐一听这件事扯到了贵妃,眸子微微眯起,她正好想靠近贵妃,挖掘出她的秘密呢。 这件事也许可以帮助到她。 这般想着,江隐的眸微微眯起:“但是以你这种方式来保护你儿子有利端,但是也有弊端啊。” “利端就是的确没有人欺负他害他了,但是弊端是你保护不了他一辈子,你难道没发觉有些时候你是保护不了他的么?因为你太弱了,你用几次之后,你便虚弱的用不了一点力气了。” “而且,你的儿子整天湿漉漉的还会被当成怪物,从而被皇上厌弃。” 小男孩之所以湿漉漉的就是因为他溺毙的母妃是死在了湖水之中,所以上来跟在他身后的时候自然也是湿的,把这些湿气全部带给了他。 江隐的话说到了白光魂魄的心坎里,她看着江隐,跪了下来:“求求大师救救我们,帮帮我们啊。” 为了挖掘出贵妃的秘密,江隐也是有这个意思的便答应了。 就在她沉静的思考着该如何去办这件事的时候,忽然听到了由远至近传来嘈杂不堪,而且十分急促的脚步声,待脚步声近了,还伴随着呵斥的愤怒声:“竟然敢拐走本宫的儿子,真是胆大妄为,本宫今日非要给她一个教训。” 白光魂魄听到这声音怒的魂魄不断的闪烁着:“是她,是贵妃来了,她一定是来抢我儿子的,大师,她嚣张跋扈,可不是个善茬,大师一定要小心些啊。” 江隐冷笑,等的就是她来,她若是不来找茬,她才是真正的头疼呢。 能看出来小男孩也十分害怕她,听到她来了下意识躲到了江隐的身后,江隐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拍,安抚着他紧张的情愫。 “莫怕。”江隐淡淡道,白光继续作为背后灵守护在儿子身边。 不一会儿,宫殿门便被人踹开了,明晃晃的光映亮了整个人宫殿,贵妃身穿繁复的宫装朝她们走来,一眼便看到了躲在江隐身后的小男孩:“六皇子深更半夜跑出来也不知道跟本宫说一声,你的眼里还有本宫这个母妃么?” 六皇子听了这话把头探出去,码着胆子道:“你不是我的母妃,我的母妃已经死了,就是被你害死的。” 贵妃听了这话气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你说什么?好你个小兔崽子,胆敢这样同本宫说话。” 她又看向江隐,从头到尾把她打量了一圈,冷冷的道:“本宫倒是没想到你竟有这等本事,把六皇子挑拨成这副样子。” “我看你是找死。” 江隐再次看到贵妃,仍然是上次的感觉,她每次来都好像变了一个人,是她又不是她。 江隐定定的看着贵妃,吐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倒是觉得找死的人是你。” 江隐的眼神宛如一汪能照清楚所有是非肮脏的泉水,被她的眼神扫了一下便有种心虚的感觉。 “你胆敢这般同本宫说话……来人……”贵妃刚想差人把她抓起来。 这时,门外响起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贵妃一听皇上来了,整个人变了个样,从方才的凶狠泼妇变成了娇滴滴的小绵羊,她掩面哭泣着,迈着小碎步来到皇上面前,娇滴滴的抽泣着:“皇上,有人欺负臣妾。” 皇上大约四十多岁,下巴处留着小小的胡须,他搂过贵妃,从眉眼神情来看便能看出来的确是十分宠爱这个妃子。 “哦?是谁这么大胆,竟然敢欺负朕的爱妃啊?”皇上环绕了一圈,目光定格在江隐身上,被她的美貌怔了下。 贵妃看到皇上的眼神,心里一跳,这个狐狸精可别把她的皇上勾引走了啊。 于是她连忙先说江隐的话,想让江隐给皇上留下一个坏印象。 “皇上,她顶撞臣妾,不懂宫规,藏匿六皇子……” 皇上一听,有些不悦了:“藏匿六皇子?你为何要藏朕的儿子?” 江隐听了这话觉得好笑:“皇上不管六皇子,任由宫人们欺负他,现在倒是装模作样的关心起他来了。” 皇上是九五至尊,还从来被人这般训斥过呢,他的手掌狠狠的往旁边的柱子上一拍:“放肆!你是怎么跟朕说话的!” 江隐脊背挺直,身上强势冷冽的气势竟能压下皇上身上的气势…… 第514章 水鬼。 第514章 江隐脊背挺直,强势冷冽,宛如女王般的气势竟能压垮皇上的气势。 不得不承认,皇上起初见她貌美如花,心里是打算想把她变成自己的妃子的。 但是,对上她的眼神,感受到了她的气势,心里竟开始打怵了。 贵妃见气氛不对,赶忙开口:“皇上,这人是个小门小户的姑娘,因为入选了这次的皇族展衣节,所以臣妾才把她给弄到宫中来的,没想到她这般不懂规矩,皇上您放心,臣妾这就把她弄走。” 贵妃生怕江隐这狐媚子是故意这么说话来吸引皇上的注意的。 皇上抬手让贵妃闭上嘴巴,他一双龙眸定定的看着江隐:“你为何要多管闲事?朕的儿子你管什么?” 皇上再怎么样也是皇上,能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儿。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把浑身湿漉漉的小男孩带了出来:“你觉得他是不祥之人。” 这句话是笃定的。 江隐再问出这话之后,小男孩那双稚嫩的,纯真的,期待的眸便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的父皇,想知道自己在父皇眼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皇上对上皇子那双纯真的大眼睛一时说不出什么来。 然,他的沉默已经代表了一切。 小男孩也失望的垂下了脑袋。 江隐冷笑:“你从不想想为何么?也没想过挖掘原因?就这样任由着别人嘲笑他,欺负他?” 江隐的话怼的皇上哑口无言。 未等皇上说什么,江隐的眸好似有魔咒般定定的看着他:“难道皇上不想知道么?” 皇上的心狠狠的一颤:“难道你知道?” 江隐轻飘飘的眸扫过贵妃:“自然知道。” 贵妃被她瞥过来的眼神刺的心里一哆嗦,右眼皮突突的跳着。 江隐点点头:“那今夜便真相大白吧。” 皇上觉得这话有深意,她问:“如何真相大白?” 宫殿金碧辉煌,六角宫灯将整个宫殿照的愈发孤零零的,好似人都在为这个宫殿而活。 宫中的萧瑟并非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江隐上前一步,贵妃如临大敌般挡在江隐跟前,用十分警惕的眼神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江隐一打眼便看出来贵妃什么意思了。 她清冷如泉水的眸扫了过去,吐出的话噎的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也让皇上的脸臊了臊:“别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满脑子想的都是男人,你当成宝贝的不代表别人也会当成宝贝。” 贵妃你你你了半天,手臂一痛,江隐已经打掉了她的手臂,来到皇上面前,声音低低沉沉,给人一种沉陷的感觉,好似想跟着她走:“皇上,你信不信鬼神之说?” 皇上的瞳孔骤然一缩,然,刚要开口便被贵妃呵斥了:“放肆,什么鬼神之说?我看你的脑子是有问题,胆敢在这儿胡说八道的。” 江隐斜着眼睛看她:“我在问皇上,你却无缘无故的插嘴,难道你的眼里没有皇上?” 贵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不该在皇上面前越矩。 她讪讪的,江隐看她终于老实了几分,这才继续道:“想来皇上也听说过京城近期鬼神之说的事,很多东西信比不信要好的多。” 皇上听出了言外之意,他狐疑的看着江隐:“难道你便是解决邪祟之事的人?” 江隐轻煽动着双眸。 皇上愣住了,他的龙眸落在六皇子身上倏地恍然大悟:“难道你是说六皇子所遇之事真的是因为邪祟?他被邪祟给缠住了?” “对于邪祟,皇上大可以不必闻风丧胆,有许多邪祟也许是还在世间之人心心念念相见的人。”江隐意味深长的开口,而后道:“皇上想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话都这么问了,皇上怎能说不想,毕竟这件事是关系着自己的皇子,说不想总是太薄情了。 他的眸眯了眯:“看来你会让我们知道。” “皇上大可以试试,若是中间有一点差错,任由皇上来处置。” 江隐拍板的话都说出来了,皇上沉吟,而后点头:“好。” 江隐直接问:“欣贵嫔的宫殿在哪儿?” 听到这话,贵妃的心瞬间拧在了一起,她不由得忍不住脱口而出:“你问欣贵嫔的住处干什么?” 江隐淡淡的看着她:“贵妃为何这般激动?难道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事?” 皇上也狐疑的看着她。 贵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激动了,她整理了下情绪,道:“你不要胡说八道,在这儿胡乱的挑拨,我只是纳闷,你初来乍到,怎么会知道欣贵嫔呢?” 贵妃的眼神幽幽的看着小男孩,好似在用眼神警告什么:“难道说,是这个孩子胡乱说什么了?你也信一个小孩子的?” 江隐讽刺的开口:“现如今,小孩子所说的话可比大人说的要诚实太多了。” 贵妃气煞:“你……” 皇上看她们一来二去的争吵着也不由得心烦:“够了。” “既然这位姑娘提出要去欣贵嫔那里,想来是有她的理由。”皇上淡淡道。 夜深人静,淡淡的月挂在天空之上,就这样,一行人去了欣贵嫔的宫中。 欣贵嫔本来半夜被吵醒了十分不高兴,刚想发火,看到是皇上和贵妃来了,心里那股子气瞬间掩的干干净净,脸上还挂着笑容:“”原来是皇上和贵妃来了,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贵妃阴阳怪气的说:“欣贵嫔,恐怕你要惹上大麻烦了,不是我和皇上要找你,而是……这位……” 欣贵嫔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着江隐那张美丽的脸第一感觉就是不喜,但碍于皇上在场,不好说什么:“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你是不是找错人了?我们似乎从来没见过啊。” 江隐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开口:“人故有一死,人死后,都有一魂,今夜,有个你熟人的魂找到了我。” 欣贵嫔听的毛骨悚然的,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什么魂?我,我哪认识什么熟人的魂,你为何要在我面前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云妃的魂。”江隐刚吐出来这两个字,皇上,贵妃和欣贵嫔的眼神都变了。 欣贵嫔的手下意识的捏着衣服,明显是心虚和紧张的动作。 “云妃怎么了?云妃不是快死了么?”欣贵妃的声音明显是颤抖的。 江隐淡淡的开口:“欣贵嫔,你当初怀孕,后来小产,说是被云妃给害死的,你有证据么?” 见江隐忽然间重提此事,欣贵妃的腿肚子都软了:“这件事都已经过去很久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感,欣贵嫔哭哭啼啼的上前,对着皇上哭着:“皇上啊,你看看这个人是什么意思啊,臣妾小产已经很伤心了,可是她却旧事重提,竟然撕开臣妾的伤口,往臣妾的伤口上撒盐啊。” 本以为皇上会训斥江隐,谁知皇上淡淡的开口:“这位姑娘问你什么,你便回答什么。” 欣贵嫔愣住了,没想到皇上对一个外人这般宽容,但皇上都下命令了,她敢说什么,只好呐呐的开口:“我,我自然是有证据的,我怀孕那段时间,宫中的人都待我很好,我也心存感激,有一日,云妃派了她宫中的宫女送过来了些补品,我想着云妃深受恩宠,她宫里的东西必然是好的,为了我腹中的胎儿着想,我自然吃了,可是,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我便腹痛难忍,血流不止了,这不是云妃做的,还能是谁做的。” “再后来,我们拷问那个宫女,那个宫女也畏罪自尽了。” 江隐听着,她的两根手指放在一起搓捻着:“现在只听你一人的说辞定是不准确的,我们便把当事人给请来吧。” 贵妃和欣贵嫔怔住了,下意识的开口问:“什么当事人?” “自然是云妃了。” 贵妃和欣贵嫔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眼底都存着害怕之色,她们扬高声调,冷哼了一声:“什么?云妃?你可真的会说笑,云妃不是已经死了么,你让她来?你怎么让她来?难不成你还打算让她的鬼魂进来啊?”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们:“正是如此。” “胡闹。” “笑话。” 显然她们并不相信。 江隐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沉吟片刻,道:“朕早就听说了你的大名,今日有机会正好让朕看看,不过,你若是哗众取宠,没有什么真本事,把大家大半夜折腾起来只是为了看你一场闹剧,我们可就不乐意了啊。” 贵妃和欣贵嫔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希望江隐触犯龙颜,这样她便可以被惩罚了。 只是可惜了她这一身好皮囊了啊。 江隐神色淡然,丝毫没有被皇上的话所威胁到,这愈发让人觉得她也许是有两把刷子的。 江隐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犀牛角香。 她将其点燃,不一会儿,犀牛角香的烟雾便萦绕在整个宫殿了,白雾缭绕下,江隐拍了拍小男孩的左肩,似是对小男孩身后道:“出来吧。” 小男孩身后的背后灵得到感应,她慢慢的走出来。 宫殿内迅速冷了起来,且还是那种阵阵阴冷的感觉,那股子阴森森冷气的感觉几乎要钻到人的骨头里了。 皇上他们都下意识的用手摸着手臂。 紧接着,原本紧闭的宫殿门缓缓的开了,在寂静的暗夜中,吱呀一声格外的刺耳。 他们都循着声音看去,只见地上竟出现了一滩长长的水迹,顺着水迹看过去,他们的瞳孔骤然一缩。 云妃穿着死的时候那身衣裳,破烂不堪,头发湿漉漉的,上面还别着几根海草,她的脸色苍白,眼珠子肿胀,都是突出来的,嘴巴也是白色的,她边往里面走边直勾勾的瞪着贵妃和欣贵嫔,好似食索命的冤魂:“你们两个竟然还活着,我死了,你们活着,难道你们不会觉得良心不安么?” 贵妃和欣贵嫔看到云妃吓的惊声尖叫了起来,不断的躲避着云妃。 但是云妃故意的,她们走到哪儿,云妃便走到哪儿。 皇上的龙眸里也满是震惊,震惊过后,他保持了理智:“云妃,够了,让你出现是为了弄清楚当初的事情的。” 云妃满是伤怀的看着皇上,手捂着胸口:“皇上,你真的相信臣妾害死了欣贵嫔的孩子么?臣妾真的有那么愚蠢么?想害一个人直接光明正大的害,都知道皇上最在乎子嗣了,臣妾这样做岂不是等于故意往火坑里跳么?” 听着云妃情真意切的话,皇上看着她:“那你说说吧,朕给你一个自辩清白的机会。” 云妃期期艾艾的开口:“那个宫女的确是臣妾的宫女没错,但是那个宫女已经被收买了,所以才会做出那等丧尽天良的事,而后污蔑在臣妾的身上。” 欣贵嫔听势不好,她扯着嗓子喊:“你胡说八道,空口白牙,不要以为你现在是一个鬼魂了皇上就会信任你。” “我做了魂魄之后可以四处游走,我得知了一个秘密。”云妃很是笃定的看着欣贵嫔:“你敢不敢把知道你秘密的人找出来对峙?” 欣贵嫔往后退了一步,心突突的跳着,生出了个不好的想法,但还是嘴硬:“秘密?什么秘密?什么得知我秘密的人?我看你是晕了吧。” 云妃看着她,定定的,一字一字的开口,把人名字说了出来:“你的贴身大宫女翠儿,还有张太医。” 这两个名字一说出来,欣贵嫔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白了。 皇上见状,也察觉出事情不对了,他抬手,道:“把这两个人叫上来。” 不多时,两个人便被提到了宫殿内。 云妃阴森森的声音响起:“张太医,翠儿,想来你们比任何人都知道欣贵嫔腹中的孩子是怎么回事,现在皇上在此,还希望你们如实回答。” 她们听到声音,循着看去,当看到云妃的时候吓的惊声尖叫了起来,身子下意识的,本能的往后退着:“鬼,鬼啊,你不是死了么,为何会在这里?” 云妃对于她们这样的反应表示很满意,她往前走着,一步一步的,每走一步便拖出来一行的水渍,用阴森的口吻趴在他们耳侧:“我也是被你们间接害死的,我来怨魂索命的啊……” 他们几乎吓尿了裤子:“我,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第515章 腐烂的皮肤。 第515章 太医和翠儿几乎吓尿了裤子:“我们,我们什么都没做啊。” 云妃森幽的声音在他们耳边不断的说着话:“你们什么都没做?你们帮助欣贵嫔污蔑我害死了她的孩子,把我害死了,害的我们母子分离,你还说不是你们害的?你们是欣贵嫔的帮凶。” “你们若是不说出实话,我便日夜缠在你们身边,夜里入你们的梦,我要缠死你们。” 云妃说着还将湿漉漉的,带着阴森寒气的双手掐在她们的脖子。 毛骨悚然的感觉让他们吓尿了裤子,他们从未接触过鬼魂,怎能受得了这种触感,翠儿是个女子,本就是胆小的,她最先控制不住,全都招了,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我,我错了,我认错,我都承认,的确是欣贵嫔害的你,欣贵嫔肚子里的孩子骑士早就没气了……” 欣贵嫔见翠儿把事情都说了,她浑身冰冷,毛孔张开,吼了一嗓子:“你给本宫闭嘴!” 翠儿被吓的打了个激灵。 江隐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热闹的戏。 皇上在听到翠儿开口的第一句话之时,眉色便已经凉了下来,他低垂的眉眼陡然抬起,冷冰冰的刺向欣贵嫔,给以警告的眼神:“你在阻拦什么?” 欣贵嫔被皇上的眼神刺的一激灵,她弱弱的:“臣妾,臣妾是怕她说错了话。” 皇上却冷笑着看着她:“是么?说错话了么?” 皇上又看向翠儿:“继续说,一个字都不许说谎。” 皇上在,翠儿自然听皇上的,谁敢在天子面前说谎,她继续道:“皇上,我说的是真的,不敢说谎,欣贵嫔的孩子的确是个死胎,但是在皇家之中,一个嫔妃的胎儿若是死在了肚子里,就说明这个妃子是不吉利的。” “欣贵嫔担心皇上会因为这个冷落她,便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那就是陷害给别人,做成是别人害的她小产,这样一来,欣贵嫔既能陷害别人,又能成功的小产,撇掉不吉的身份,得到皇上的心疼。” “所以那日找来了张太医,让我们配合她演戏,让张太医开了一个小产的药,我们又买通了云妃身边的宫女,在云妃宫女送来的补品里放了红花,就这样……欣贵嫔提前吃下了小产的药,又吃了云妃宫女送来的带有红花的补品,这样,欣贵嫔就自然而然的小产了,再加上有张太医的说辞证明,所以皇上不得不信。” 张太医见这个宫女都已经承认了,他现在怎敢再多说一句谎言。 他连连磕头:“皇上饶命啊,我,我也是没法子啊。” 皇上听了之后勃然大怒,他一脚踹翻了欣贵嫔:“放肆,你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陷害妃位之人,而且还把朕耍的团团转,你这是拿朕当傻子了么?” 欣贵嫔脸色白了,眼神呆滞,知道自己算完了。 贵妃的眼皮跳着,她见势不好,赶忙上前,安抚着皇上的情绪,而后疾言厉色,十分失望的同欣贵嫔道:“欣贵嫔,你还不赶紧认错,事到如今,你还想说什么?” 她冷冷的瞪着欣贵嫔,眼里乃是警告之色。 看来欣贵嫔是有什么家人之类的把柄握在了贵妃的手里。 欣贵嫔的眼神黯了,也知道没有人能救的了她了。 她跪了下来:“皇上,是臣妾一时糊涂啊。” 皇上根本不理睬她,而是迈着步子缓缓朝云妃走去,他满眼愧疚惭愧的看着云妃:“云妃,抱歉,是朕的错,是朕没有调查清楚,当时火气太大,而且人证物证俱在,所以……” 云妃看着皇上,她这么爱这个男人,又怎会忍心责怪他呢,她冷眼看着贵妃,怒指着她:“皇上,这件事肯定不是欣贵嫔一个人的注意,贵妃才是真正的主谋!” 闻言,皇上一愣,没想到扯进来一个欣贵嫔,怎的又扯进来一个贵妃呢。 贵妃看着她,伤心的抹着眼泪:“云妃,我们好歹情同姐妹,你在世的时候我颇为照顾你,你死后我又照顾你的儿子,你怎么能这样诬赖我呢,你真的是太让我伤心了。” 云妃怒的冲过去:“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虚伪的贱人,我全都看到了,你待我儿子一点都不好,经常虐待我儿子,你还把他关到单独一个宫殿里,他这么小,该多么的害怕啊。” 贵妃吓的赶忙躲开,她跑到皇上身后,继续跟皇上诉苦:“老话说的好,别人家的孩子养不得,真的是对的,皇上,这孩子浑身湿漉漉的,我不把他放在其他宫殿,冲撞了皇上可怎么办啊,臣妾也是以皇上为大啊。” 贵妃说的言真意切的,皇上不悦的看着云妃:“没有证据不要乱说。” “臣妾有证据。”云妃急了,指着欣贵嫔:“皇上,欣贵嫔肯定知道。” 欣贵嫔看着她,面上是迷茫之色:“皇上,臣妾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件事的确是臣妾做的,和贵妃能有什么关系,云妃,你不要仗着你已经死了就胡乱攀咬别人,怎么?你这是想把别人给拖下水么?然后给你陪葬?” 皇上冷冷的看着云妃:“够了,朕相信贵妃不是这种人,云妃,谁害了你,朕会给你一个公道,但是你不能随便冤枉别人。” 云妃见皇上这幅维护的样子便知道没戏了。 她跪了下来:“皇上,臣妾求您一件事,希望您好好善待六皇子,六皇子不是邪祟,他的身上之所以湿漉漉的,那是因为臣妾身为母亲不忍心离开他,想陪在他身边保护他啊。” 皇上叹了口气:“但是你这样会给许多人造成困扰,罢了,你已经死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还是安心的去吧,六皇子朕会好好抚养的,你若是不放心贵妃抚养,我会教给别人抚养。” 云妃听了这话才放心。 她走向江隐,朝她拜了拜:“多谢大师让我了解了夙愿,这下我可以走了。” “恩。”江隐道。 欣贵嫔性质恶劣,欺君瞒上,陷害嫔妃,不祥之身,所以赐死。 听了这个结果,云妃松了口气,她恶狠狠的看着欣贵嫔:“待我们到了地下,我会找你算账的。” 事情总算了了,皇上很是钦佩赞赏的看着江隐:“朕对鬼神之事一直都是似信非信的,今日总算是开了眼界了。” 皇上赏赐了江隐,对于江隐来说这些都是身外之物。 过了两日,恰是皇上的生辰。 皇上九五之尊,自然要办的盛大一些,皇上也请了江隐参加皇宴。 宴会之上,落座的众人都用稀奇疑惑古怪的眼神看着江隐。 对她的传言也是只多不少。 什么是除邪的大师啊,什么是皇上相中的人啊。 江隐听着这些话也只是淡淡一笑,并不在乎这些流言蜚语。 许多的宫饿穿的十分美丽跳着香艳的舞。 一舞结束,空气宁静了下来。 叮当如泉水的声音响起。 众人觉得分外好听,他们找这声音,发现是从门口飘进来的。 循着看去,只见贵妃穿着大胆,着薄薄的轻纱,雪白无暇的肌肤似露非似的给人一种含羞带臊的感觉,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戴着面纱,朝皇上勾魂摄魄的望去。 皇上抚着龙把手瞬间坐直了,那双眼睛直勾勾的,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江隐也看了过去,她拧起眉头,觉得贵妃的肌肤太好了,好到……有些假,就好似没有一丁点瑕疵般,而且身上还有一股子不属于她的味道。 她是玄学之人,自然是对气息有着非常敏锐的感觉。 这次,贵妃身上的味道和上次的完全不一样。 她想到发疯的苏晴嘴里不断的说着什么人皮,不要撕我的皮,心里似乎有点明白了,她端起酒杯,掩着唇,冷冷的看着她。 贵妃咎由自取,就别怪她了。 江隐会让她知道何为因果。 皇上的生辰宴结束后,江隐回到了宫殿之中。 她伏案画符,像贵妃这种的,需要画的符比较复杂。 她画了整整一个时辰才把符给画好。 画好之后她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该如何让这些符贴近贵妃呢?” 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江隐想到了好法子。 次日清晨,江隐打听到了御衣殿,因为她现在是皇上的贵客,所以可以自由出入宫中的每一个地方,她来到御衣殿便听到里面有个年长的姑姑叉着腰,对着绣女们吆五喝六的:“都给我手脚麻利点,打起精神,不知道贵妃娘娘现在可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皇上要给贵妃娘娘做一件漂亮的衣裳,你们给我仔细着点。” 江隐一听这话,呵的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姑姑自然是认识江隐的,连忙上前:“苏姑娘,你怎的来了?” 江隐道:“早就听闻宫中这御衣殿规矩好,衣裳做的好,所以特意来看看。” 姑姑一听这话掩嘴嘿嘿的笑着,看了看旁,而后掩起来一个手掌,悄悄的,压低声音的问:“大师,我早就听闻你的事迹了,你看看我们御衣殿有没有什么邪祟啊,或者不干净的东西?” 江隐一听这话:机会来了。 她点点头,高深莫测的闭上眼睛又睁开了,而后淡淡道:“的确有些不干净的东西,待我除掉就好了,不严重,你放心,不过我在除邪祟的时候你们不能看,需要全体背过身子。” “为何?”姑姑问。 江隐说的严肃:“人的正面五官是阳,是元气,你们身上太弱,若是被邪祟发现你们有这么多的元气,必然会扑到你们的脸上。” 她们一听,纷纷吓的转过了身。 机会来了。 江隐来到快要做成的贵妃的袍子前,她将七张符按照方位摆放,贴在了袍子的内侧,而后用玄气在上面一过,那些符咒就跟隐身了一样藏了进去,用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姑姑对离开的江隐千恩万谢的,而后继续让大家制作贵妃的袍子。 过了两日,江隐在御花园中行走,终是看到了这贵妃穿着崭新的宫袍,享受着宫人和嫔妃们的夸赞。 江隐冷冷的看着她,心想,你的好日子没有多久了。 夜,月色明亮。 皇上今夜召了贵妃侍寝。 明黄色的帷幔下,两个人相互缠绵着,温情之中,皇上忽然停止了一切的动作,他嗅着,疑惑的问:什么味道?怎么感觉这么臭呢? 贵妃娇笑着:“皇上是不是闻错了?” “没有,朕没有闻错,就是你身上的味道。” 贵妃咯咯的笑着:“怎么会呢?臣妾,臣妾每日都洗的香香的呢。” 皇上还说感觉不对劲儿,摸着她的肌肤的手一愣:“什么东西这么黏糊糊的?” 皇上掀开帷幔:“来人,掌灯!” 宫人掌灯,皇上将帷幔掀开,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贵妃。 原本肌肤洁白无瑕的贵妃,可现在她身上红肿不堪,腐烂不已,都已经露出红色的血肉了,那味道便是从她身上发出的腐烂的臭味。 皇上看向自己的手,恶心的从龙塌上滚了下来:“来人,拿水来,朕要洗手!” 宫人们端水过来偷偷看去,见到贵妃浑身上下红肿腐烂,吓的轻声尖叫。 如此反应让贵妃奇怪,她抬起手臂,当看到自己的肌肤变成这幅样子时,啊啊啊的崩溃的叫着:“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的皮肤……” 皇上看向贵妃的眼神带着厌弃和厌恶:“从朕的龙塌上滚下来!来人,把贵妃送回去。” 一夜之间,风光一时的贵妃娘娘皮肤腐烂,被皇上撵走迅速传遍了整个皇宫。 贵妃的宫殿内不断的传出砸东西的声音,贵妃愤怒的砸着一切,她疯狂崩溃的大吼大叫着,不敢看自己的身上:“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我的脸,我的皮肤,我完了,我要失宠了!皇上讨厌我了。”贵妃歇斯底里的大哭着。 她身边的宫女们都不敢靠近她。 嬷嬷上前安抚着她:“贵妃娘娘,不要着急,我们还有解救的法子的。” “能有什么解救的法子!” “您忘了那个苏隐了?她的肌肤那么雪白无暇,我们可以用她的皮啊,到时候咱们再将娘娘身上腐烂这事栽赃给这段时间笑话娘娘最厉害的一个妃子,就说是她在娘娘的膏粉里动了手脚……” 第516章 抱着不同的女尸。 第516章 嬷嬷见贵妃如此心浮气躁,如此暴怒,赶忙安抚着:“贵妃,您可千万别灰心啊,别忘了,咱们还有个苏隐,苏隐的肌肤洁白无瑕,我们若是……” “那岂不是可以重新讨得皇上的欢心。” “且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还可以寻一个这段时间笑话娘娘最厉害的嫔妃,就说是用了她送的香膏,所以身体才会变成这样的,到那个时候,我们简直就是一举三得啊,一来可以恢复肌肤,二来可以重新获得圣宠,三来可以除掉一个贵妃最讨厌的人。” 贵妃原本是暴怒的,现下听了嬷嬷的话,整个人又重新振作了起来,她的手死死的抓住桌子的边沿:“对,对,你说的对,本宫还有一个苏隐,这个苏隐处处跟本宫做对,本宫早就想收拾她了。” 她的眼睛一转,忽然想到了什么,担心的看着嬷嬷:“可是这个苏隐似乎并不好对付,她对那些鬼神之说方面很厉害,你说她会不会……” “娘娘请放宽心,不会的,咱们用的又不是鬼神的,只是半分而已,更何况,咱们后面还有人撑着呢。”嬷嬷浑浊的眼睛看着她。 贵妃的底气瞬间足了:“对,你说的对,今夜,便把那不知好歹的苏隐给我抓过来,本宫要亲自看着她的皮是如何扒下来的,本宫又不瞎,自然能看出来皇上看她的眼神都是带着光的,呵,想在本宫面前勾引皇上,那便要承受本宫的怒火。” 凝起的月色洒在地上,嬷嬷来到江隐房间,叩叩敲着门,不多时江隐便出来了,对上江隐那双犀利的,宛如深井般幽潭的眸,嬷嬷的心不由得跳了起来,被她盯住的眼神就好似是被死神盯住了一般。 月色下,衬的江隐那张脸愈发的清丽,她淡淡的:“找我什么事?” 嬷嬷把对江隐的不自在极力的排除掉,在心里清了清杂念,露出祈求之色:“苏姑娘啊,我们家娘娘近日之事想来您也听说了,这我家娘娘吃药也不见好,涂药也不见好,郎中也没有法子,我家娘娘可怎么办啊,我们知道苏姑娘的本事,思来想去的,寻思着我家娘娘会不会是因为撞见了什么邪祟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啊?” “所以请求苏姑娘给我家娘娘去看看啊,我知道我家娘娘的性子不好,脾气大,惹苏姑娘生气,在此我替我家我娘娘给苏姑娘赔不是了,我家娘娘也说了,也要给苏姑娘赔不是呢。” 江隐不傻,自然知道贵妃打的什么心思,她稍稍想了一圈便知道这贵妃打的什么心思。 江隐也正等着她来找自己呢,她沉吟了半晌,淡淡的开口:“贵妃的事,我的确听说了,贵妃那边我会去看看的。” 嬷嬷一听高兴极了,露出一副感恩的神色:“多谢苏姑娘,多谢苏姑娘。” 江隐跟着她往贵妃的宫殿走去,刚进入宫殿便有人把殿门给横上了。 江隐不以为然早就料到了,嬷嬷那张慈祥的脸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她耷拉着老脸,猛的将她一推,双手环绕着,目光清冷的看着江隐:“来人,把她给我押进去!” “是。”随着一声怒喝,周围涌上来几个太监,太监上前把人控制了起来。 还未等这些太监触碰到她,江隐冰冷,极富有威慑力的眼神一一扫了过去,那些太监们恍若被冰冻住了一般,他们竟然不敢动了。 只傻傻的愣在原地。 嬷嬷看到这个场景气坏了:“你们傻愣着干什么?仔细贵妃娘娘发火。” 江隐看着她:“我厌恶别人碰我,想做什么直接说。” 嬷嬷眯着沧桑的浑浊的眼睛:“我让你跟我来,你敢么?” 江隐失笑:“呵,这有何不敢的?” “好。”嬷嬷说着:“那就走吧。” 江隐早就等着了,想知道贵妃的秘密,今日终于能扒开了。 贵妃的宫殿有一道机关,机关是一个半人高的花瓶,挪动花瓶后,花瓶后的墙竟是能移动开的,墙内便是一个地下通道,江隐走了下午,阴气,血腥气十分的重,嗅着这些,江隐便知道自己来到了她要找的地方。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玉做的床。 玉床晶莹剔透,光滑冰凉,但是上面却附着着浓浓的阴气。 贵妃的面上戴着斗笠坐在旁边的一个椅子上,眼神带刺一样看着江隐,对于她天生有这样一个漂亮的,这样一副白皙滑嫩的皮囊十分的嫉妒。 贵妃看着江隐:“你可知道我把你弄来的真正原因?” 江隐神情淡漠,在她脸上丝毫看不出什么恐惧的感觉,而是云淡风轻的说:“那你便说说。” 贵妃现在心里扭曲,她很厌恶江隐这种云淡风轻,好似什么对她来说都不在乎的样子,她很想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样子,于是恶声恶气的开口:“这么说吧,本宫看上了你这身好皮囊,所以本宫要活生生的把你的皮给扒下来贴在本宫的身上,如何?怕了吧?这里面死过很多女子,那些女子的皮都是被本宫扒下来的。” “如何?怕了吧?”贵妃说完以后死死的看着江隐的神色。 谁知,江隐听完以后就跟没反应似的。 这让贵妃产生了十足的挫败感:“你以为我是在跟你说笑么?我说,我要扒了你的皮。” 江隐掀开眸:“你觉得你能做到么?” “你在质疑本宫?” “呵,你以为我会被你轻松的制服?”江隐意味深长道:“难道你不怕你从头烂到尾?” 贵妃从中听出了什么,她猛的瞪大眼睛:“是你!本宫的身上是你搞的鬼!” 江隐这个人敢做敢当,既是她做的,自然是会承认的:“是又如何?我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揪出你的狐狸尾巴,你还洋洋得意的以为把我捉进了你的陷阱,贵妃娘娘,你难道不觉得自己太蠢了么。” 一向被人捧着的贵妃何曾听过别人这般骂自己,她气的胸膛起伏:“好,好你个苏隐,竟敢害本宫,戏弄本宫,好啊,今日,本宫便让你看看本宫的厉害!” 她拍着桌子看向嬷嬷:“嬷嬷,把她给本宫摁到玉床上,本宫非要让她知道知道本宫的厉害。” 嬷嬷上前,江隐眼神一凛,一脚踹了过去,瞬间将她踹倒了,嬷嬷疼的在地上打滚儿,贵妃看到这一幕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狠狠的拍着扶手:“你放肆!” 江隐冷讽的看着她:“我放肆?我看,现在你现在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敢在我面前造次,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处境。” 江隐一个箭步冲上前,将她头上的面罩给扯掉了,露出她那张满是腐烂的脸:“呵,明知道我不好惹,还非要照亮照亮,真是找死!” 江隐如针刺般的眸冷冷的刺向她:“你信不信我会让你腐烂成一具骷髅?” 贵妃啊啊啊的尖叫着:“你敢!你敢!” 江隐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的看着她发疯:“你的肌肤不好,便以展衣节的名义寻找许许多多肌肤白嫩的女子,想法子把她们便过来,从而毁掉她们的肌肤,现在你的报应来了。” “来人,给本宫进来!”贵妃站起来,不服气的看着江隐:“这宫殿是本宫的宫殿,在本宫的地盘上,看你如何跟本宫撒野!” 说罢,她拽响了墙上的线,这个线连着一个铃铛,她的手拽下去,铃铛便叮当叮当的乱响。 不多时,很多人便冲了进来,全都是贵妃的侍卫,这些侍卫们看着凶神恶煞的。 贵妃哼了一声,底气十足:“怕了吧,若是怕了便乖乖束手就擒,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些,否则,我会让他们先羞辱羞辱你再说,你这样一个漂亮的美人,想来他们很愿意吧。” 那些侍卫们听着贵妃的话,眼睛都亮了,特别希望贵妃把江隐赏给他们。 江隐低垂着眸,待再抬起头的时候,眼底一片冰冷的肃杀之色,她伸出手,朝他们勾勾手指:“别废话,一起上吧。” 那些侍卫们一边很猥琐的笑着,一边朝她走去,搓着手,说着肮脏不堪的话:“嘿嘿嘿,那怎么好啊,没想到小美人儿居然喜欢这种口味,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当他们蜂拥而上的时候,江隐肃杀之气腾然而上,蕴在掌心之中,卷起一把有利的刀刃,化作了一团风,将他们一扫而过,那些侍卫们宛如多米诺骨牌似的砰砰砰的倒在了地上。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踩在他们的身上:“对我不敬?呵,这便是你们的代价。” 奇怪的是这些侍卫们被江隐攻击后竟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贵妃惊的连连后退,她这回算是真真切切的看明白了,这个苏隐太厉害了,自己根本不是她的对手,眼珠子一转,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跑! 江隐怎会给她这个机会,就在她路过江隐身边的时候,忽然被江隐狠狠的抓住手臂:“贵妃娘娘,你想去哪儿?” 贵妃跟个泼妇似的张牙舞爪的:“你放肆,你放开本宫,你给我滚开啊。” 江隐把她逼到了角落里:“说,把换皮这件事给我说清楚一些。” “你若是说了,我会让你的皮肤变好,否则,你便一辈子带着这样的皮肤在深宫过一辈子吧,看看你还能不能受到皇上的喜欢!” 处在深宫的女子什么都不怕,怕的便是容貌俱损,怕的就是失去皇上的宠爱。 贵妃在江隐的眼神攻势下只好说了:“我,我的肌肤不是很好,经常过敏,起一些红色的疙瘩,而皇上呢,又非常喜欢光洁无暇的肌肤,我为了吸引皇上的注意,我想尽了各种各样的法子让自己的肌肤变好,但是都没有用,有一次,我宫中的嬷嬷给我拿来了一本书,书上写着可以把别的女子的肌肤换到自己的身上,上面还写着如何用水银之法去做这件事,我看了之后虽然害怕但是十分心动,我便和嬷嬷开始准备这件事了。” “刚开始我们做失败了,直到有一次,本宫从御花园中回来之后便看到本宫的宫殿忽然出现一个人,这个人是个男子,穿着一身黑袍,看起来神神秘秘,本宫想喊出声,却发现这个宫殿好像被他控制了一样,谁都听不到。” “他说他是来帮助本宫的,可以让本宫成功的换皮,他在本宫的密室内布置了些东西,但是这些东西是本宫看到的,还告诉了本宫如何正确的换皮。” “本宫本来是害怕的,但是他亲自给本宫操作了一次后,本宫发现本宫的肌肤真的换成了别人洁白无瑕的肌肤,从此我就……” 就这样踏上了不归路。 “那个人长什么样?有没有别的特征?”江隐问,不知怎么,当贵妃形容那男子穿着一身黑袍的时候,她竟然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她身上穿着黑袍,衣裳的领口,袖口还有靴子上有一个红色火一样的图纹,他露出了眼睛……” 贵妃吞了吞口水:“他的眼睛十分英俊,我可以给你画下来。” 江隐点点头。 当贵妃把那双眼睛画下来后,江隐的脑子嗡嗡作响,她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闭了闭眼睛。 这画像上的眼睛太过熟悉了。 这双眼睛不是别人的,正是北惑的眼睛。 江隐深呼吸了一口气:“怎么会是他!” 贵妃见她情绪不对,弱弱的用手碰了碰她:“大,大师,可不可以……帮帮我……” 话音刚落,贵妃宫殿的门被撞开了,明黄色的身影映入眼帘,贵妃看到皇上时眼睛不由得瞪大,第一件事并非是跪下来磕头,而是去找面纱,想将自己腐烂红肿的脸遮盖住,然而已经晚了,皇上已经看到一切了,而且还从皇上的眼神里看到了厌恶。 皇上走到她面前,呵斥着:“荒唐,真是荒唐!为了争宠,竟然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朕怎么会宠爱你这样一个恶毒的妇人!” 贵妃彻底慌了,跪在地上,双手抱着皇上的缎靴:“皇上,皇上,臣妾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了皇上啊。” 啪,皇上一脚把她踹到了一边去:“朕只要想到每次抱着都是抱着不同的死尸的皮,朕便觉得毛骨悚然,你简直就是一个魔鬼!” 第517章 这个人不是我。 第517章 皇上厌恶的一脚将她踹开,冷凝的眼里存着厌恶之色:“你给朕滚开,只要一想到朕每次抱着你就等于抱着各种各种的皮囊,朕便觉得恶心,觉得毛骨悚然。” 贵妃捂着胸口,皇上的话好似一把把羽箭刺进了她的心里,气急攻心的她忍不住喷出一口浓稠的鲜血,喷在了地上,喷在了皇上的靴子上,皇上厌恶恶心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冷冷的开口:“贵妃德行有失,来人,把贵妃打入冷宫。” 打入冷宫。 于一个妃子而言便是生命的尽头了。 这辈子不会再有复宠的希望了。 贵妃心如死灰,现在的她美貌不复存在,所做的事还被皇上戳穿了,她觉得没有任何希望了。 贵妃踉踉跄跄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歪歪扭扭的往前走着,她微微一笑,声音凄惶的看了一眼皇上:“皇上,不劳烦皇上麻烦了……” 贵妃说完这话,她脚下的步子往柱子处冲了过去,而后用最快的速度朝柱子冲了过去,脑袋狠狠的撞了上去,砰的一声,力道将她迅速反弹了回来,她整个人弹到了地上,痛苦的闷哼了一声,额上涌出红色的鲜血,顺着她的额满满流在了脸上,眼睛里,她对着皇上凄苦一笑,慢慢的倒在了地上,但她死的时候还是睁着眼睛,死不瞑目。 然而,皇上眼中并没有悲伤之色,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拖下去。” “是。” 皇上来到江隐面前:“多谢苏姑娘,苏姑娘本事超群,朕十分赞赏,所以朕希望你留下来帮助朕,不知你意向如何?” 江隐一向喜欢自由,况且她厌恶皇宫这个地方,怎会答应呢。 她淡淡的否了:“多谢皇上的好意,只是我不适合皇宫,也不喜欢一官半职的束缚感,所以我不能从命,不过若是皇上将来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助,我定当帮忙。” 苏隐都这么说了,皇上作为一个君王自然不会勉强,他笑:“也好。” 江隐带着苏晴回到了苏府,苏父苏母瞧见苏晴变成这幅样子十分伤心难过,江隐看着他们老两口哭的眼睛都红了,她的心也生出了一丝丝的愧疚:“抱歉,父亲母亲,她的魂魄丢失以后,我未能来的及迅速将她的魂魄寻回来,让她的魂魄被吞噬,从而导致她现在……都了一魂,所以头脑不清楚……” 江隐说的隐晦,并未全然说她变成了傻子。 苏父苏母怎会怪她,哭着安抚她。 江隐回到房间,她拿着贵妃在临死之前给她的画像。 这画像正是黑袍之人的画像。 她的头很痛,用指尖摁了摁太阳穴:“为何我总觉得这个穿着黑袍的男子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而且好似是很久很久之前便见过了,但是这个感觉让我很模糊,我竟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她愈想愈头疼,最后干脆放弃,盯着那双熟悉的眼睛,她再也坐不住了,猛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好好的问问这个北惑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隐往外走了几步,想到什么,顿住步子,回头,视线落在妆奁之上,她折了回去,将匕首揣在身上。 江隐离开苏家径直去了北家,北家的管家瞧见来人高兴的去禀告了北惑,而后引领着苏隐往里走去,北惑见到江隐前来十分高兴,拉着她的手往里走:“隐儿,你总算来了,今日你怎的有空来找我?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来我家找我,我真的是太开心了。” 江隐不习惯他的碰触,而且对上他笑眯眯的眼神,总觉得他的眼神很假,觉得他的笑意不达眼底。 江隐不着痕迹的避开了他的碰触,凉凉的开口:“我找你不是为了和你打情骂俏的,而是为了别的事。” 北惑见她面容严肃,也收敛了方才嬉笑的神情:“既如此,便同我来吧。” 江隐随他来到他的房间。 她开门见山道:“你到底是谁?或者说,你除了北惑这个身份,你还是谁?” 北惑听到的话心里咯噔一下,他笑看着江隐,让自己的情绪平稳下来:“隐儿为何忽然说这话?莫不是听到别人说什么了?我是北惑,是你的未婚夫北惑啊。” 江隐好笑的看着他:“现下,不要跟我扯什么未婚夫,你这个未婚夫是自己封上去的吧,我可从承认过你是我的未婚夫。” 这话臊的北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强行忍住怒气:“好,好,那我们先撇开未婚夫这件事不说,就来说说你说我不是北惑,那么你觉得我是谁?” 江隐呵的笑了,她从袖口里把一卷画轴拿了出来,目光冷冽的看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而后啪的将画轴展开了:“画像里面的人你可认识?是不是你?” 江隐清楚的看到了北惑再看到这画像的时候瞳仁骤然一缩,显然便是认识的。 她呵笑:“你的表情我全都看在眼里了,你可别否认啊。” 北惑英俊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不堪的神情,他的手撑在额上,难耐的闭了闭眼,声音粗噶的问:“你是从何处弄来的这画像?” 江隐的声音并不和煦:“从哪儿弄来的?此画像上的人作恶多端,伤害了许多人的性命,自然是被他害了性命之人画下的,怎么?你心虚了么?” 北惑看着画像上的人,定定的看着江隐:“你觉得我们很相像?但是我只想说一句这个人不是我。” “不是你又是谁?”江隐冷冷的问。 “这个人……”北惑似是很痛苦的样子,他双手抓着头:“我的确认识,但是我不能告诉你,这个人是谁。” 江隐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见他神色的确不太像是说谎的样子,呼了一口气,道:“这个人是谁,我是一定要查出来的,但是我希望你能够亲口告诉我,你若是不说,我们今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因为我不可能和这种助纣为虐的人在一起。” 第518章 成亲才能见到他。 第518章 江隐目光冷凝的看着北惑,嗤道:“我是不屑于和你这种助纣为虐之人在一起的。” 她朝外走去,手里紧紧的握着那副画像,她本以为会戳穿北惑,北惑会就此承认。 但是方才看北惑的态度和神情,自然是可以看出来画像上的人应该不是北惑,可也能看的出来北惑是知道画像上这个人的。 江隐在外面走走停停,盯着画像看了许久许久,把画像上的眼睛和领口袖口上的图纹样子给记了下来。 这日,江隐在家宅中盘腿打坐,闭目养神,窗户忽然被人敲响,江隐顿了顿,她推开窗子,一眼看到北惑,北惑穿着玄衣,那张英俊的脸有着些许的苍白之色。 江隐淡淡的看了过去,并不心疼,不知为何,她对北惑全然没有那种女子心疼男子,爱慕男子的感觉:“北公子有什么事情么?” 北惑站的笔直,宛如常青树般,他定定的看着江隐:“我若是说了有关画像上之人一事,你会原谅我么?” 江隐听了这话,见他有想松口的意思,面上清冷的面容有所缓和,她垂了垂眸,淡淡道:“进来吧。” 北湖展颜一笑,他来到江隐的房间,丫鬟上前为二人倒了茶水,江隐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富有节奏的敲着:“说吧,但是我希望一次性的说完实话,而不是我每生一次气你都挤出来一点,若是那样,你便回去吧。” 北惑看着她,哀叹了一声,声线里是浓烈的悲伤之感:“我知道,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欺骗你的。” 北惑让江隐拿出那副画像,他将画像慢慢的展开,用手指指着上面那双眼睛:“想来,你也看出来了,这双眼睛和我特别的像,但是这个画像上的人的确不是我,而是我的兄弟,他的名字叫火湛。” 江隐听着火湛这个名字全然是陌生的感觉,没有熟悉的感觉,她喃喃自:你的兄弟? 北惑哀叹了一声:“是啊,这件事说起来是我们北家的丑事啊。“ “男子在女子面前一向爱惜面子,但是你既然想知道,而且我不说,你都不想理我了,我觉得这样的面子和你相比根本就不重要啊。” 若是寻常女子,听了这些话想来早就感动的一塌糊涂了,但是,江隐只是寡淡的扫了他一眼,很是赞同的点点头:“你能想明白,我倒是挺欣慰的,你现在说吧,我听着。” 北惑仔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和火湛是双胞兄弟,当年,我们家里因为生变,不得不把我们双胞胎兄弟分开,我跟着亲生父母一起生活,我的弟弟火湛跟着祖父一起生活,但是也就生活了几年的时候,我祖父忽然病逝了,我的弟弟火湛便成了孤儿,因为他时候男儿,所以有人见他落了单便把他带走了,长大之后,因为我们生的一模一样,所以相认了,起初还很好,后来逐渐变了,我弟弟性子暴躁易怒,而且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我们的父亲母亲十分痛心自己的儿子长成这幅样子,十分想知道他究竟是在什么样子的环境下长大的,竟然长成了这幅样子,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是被大兴京城的玄门之家捡走的,而且将他抚养长大,若是平平安安的将我弟弟抚养长大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而且我们还会感谢他们,但是事实并非如此,在我弟弟长大以后,他们便教导我弟弟歪门邪术,让我弟弟成为了一个邪恶的,大奸大恶之人。” “这些年,我弟弟不但烧杀掳掠,而且还有邪术害死了很多人以此来赚钱,简直就是一个魔鬼啊。” “我们无论怎么劝阻都是无用的,他毕竟不是父母身边从小长大的,又怎会听从父母的呢。” “无人能奈何的了他,就只能任由他这样下去了。” “让我心痛的是我以为我这个弟弟最近一段时间消失匿迹了,我还以为他痛改前非了呢,没想到他竟然变本加厉的继续作祟,而且跑到了大安王朝,跑到了北家眼皮子底下作恶多端,真的是太让我伤心了。” 江隐在心里思绪着她的话,在心头千回百转的,最终慢慢的接受了这个说法,她纤细的手指敲了敲桌子:“你能否让他出现?这样一个’神人’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 神人二字实则是在嘲讽他。 “隐儿您想做什么?”北惑担心的问。 江隐黑曜深沉的眸淡淡的略了过去,看着他:“你以为我想做什么?怎么?到现在你还想维护这样一个恶魔么?” 北惑摇摇头:“我只是怕你受到伤害。” “我?”江隐呵笑了一声:“不会的,这样的手里沾满了鲜血的恶魔,我想在手上沾满他的鲜血。” 北惑愣愣的看着她。 江隐挑眉:“怎么?我若是想除掉他,你的弟弟,你该不会是想阻拦吧?还是说想同我作对呢?” 北惑摇摇头:“你是我心爱的女子,刨除这一点不说,我弟弟也是罪大恶极之人,虽说他是我们的骨血亲情,但是他若是经常这般害人,我们也容他不得啊。” “我只是担心我弟弟心狠手辣,能力非凡,会伤害到你。” 江隐听了这话呵笑:“究竟谁是谁的对手一切尚未可知。” “你就说该如何让你弟弟出现?”江隐清澈的眸定定的看着他,让人想说谎也无所遁形的感觉。 北惑的双手交叉在一起,似纠结的来回敲打着,最终,他闭了闭眼,还是说了出来:“平时他说不会出来的,更不会出现在我们面前,因为他不想看到我,也不想看到我们的父母,更不想看到我和父母们相亲相爱的样子,他说会忍不住想毁掉这一切,但是他念在我们是他亲人的份儿上只好忍了。” “但是他曾经说过一句话,他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那便是……”北惑一边说这话一边定定的看着江隐,道:“那便是我成亲娶妻的那一天……” 第519章 梦见躺进了棺材之中。 第519章 北惑定定的看着她,黑曜的眸凝着复杂的光晕:“曾经,我这个弟弟同我说过,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便是我成亲的那一日。” 闻言,江隐冷如雪霜的眸淡淡的看了过去:“哦?” 北惑被她的眼神看的一愣,生怕江隐误会些什么,赶忙解释:“我没有其他的意思,他的确是这么说的,并非是我为了和你成婚故意这么说的。” “这些年来,我爹娘也十分思念火湛,若是想见他,肯定是想让我随便寻个女子娶了,但是我始终没有……” “所以你不要怀疑我是为了逼迫你成婚故意这么说的。” “我没有必要这般欺骗你,若是欺骗了你,到了那日,他真的没有来,我又该作何解释呢。” “你若是为了想引他出来,我们假成亲也是可以的,待你做好了你想做的一切,你完全可以离开我。”北惑眼神真诚,说的也真诚。 江隐的眸扫了过去:“我想想。” 她从未成过亲,这事于她来说是大事,她需要好好考虑一番。 江隐从北惑家中离开,她拖着慢慢的步子往前走去,她思忖着。 “娘亲~”忽然,一道熟悉的,稚嫩的声音响起。 江隐恍惚了瞬间,她回头,却发现众多人群中压根没有小孩子的身影。 她回过头,喃喃自语:“怎么听到了那日在山洞之中有人叫我的声音?可是怎么又什么都没有?难道出现幻觉了?” 江隐的脑子里闪过画像上和北惑极度相似的眸:“一定,一定是因为这个人没有解决,在无形之中,在暗处让我产生了幻想。” 想着,江隐转身走的更快了,她需要努力想想清楚究竟如何是好。 在她离开后,人群中有一个不小心摔倒的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他磨磨蹭蹭的站了起来,衣裳都蹭破了,软乎乎的,小手的手心都蹭破了,他伸出小胳膊抹了把小脸儿,委屈的扁着嘴巴:“娘亲,娘亲,你怎么不管我啊,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啊,难道你不要我了么?” 小家伙晃着小短腿在路上走着,恍若一只迷路的小羊羔。 江隐回到家中,她照着镜子,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要以一场婚姻来换那个人的出现?这真的值得么?” 江隐又再回想着方才所听到的那一声声娘亲的叫声。 那么的熟悉,听起来那么的让人的心痛和窒息。 就在这时,管家叩叩敲门的声音响起,江隐赶忙收敛了现下的情愫,她声音淡淡:“管家,进来吧。” “二小姐,官府大人来了,说是找小姐您有要紧的事。” 江隐眉头挑起,眼底一片清明之色:“过去看看。” 官府大人没有重要的事是不会随意找她的。 来到花厅,失去一魂,疯癫痴傻的苏晴手里拿着一朵花放在嘴边当笛子去吹呢。 苏父苏母十分忧愁的看着苏晴。 官府大人坐在座位上喝着茶讪讪的笑着,直到看到江隐进来,官府大人宛如瞧见了救命稻草般,拖着肥肥的身子赶忙上前:“苏隐小姐啊,救命啊,瞧见你,我可算是有希望了啊。” 江隐的手在空中扶了扶:“大人坐下来慢慢说。” 官府大人叹息着:“是这样的,在西郊之处有一处空地,此空地正好是接连着大安王朝京城和德州必经之处,很多人停留在此处之时都会自己搭帐篷歇息,皇上得知这件事后体恤经过此地的百姓们,所以命下官差人将此地建城一个驿站,供人歇息。” “下官派了许多人去建造驿站,但是却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情。” 闻言,江隐挑了挑眉:“哦?发生了哪些奇怪的事情?” 官府大人的眉头都快拧成一个麻花了:“苏隐小姐,刚开始是这个地方怎么盖东西都盖不上,比如我们想打一些地基啊,这就需要将表面的土给挖开,铲走,但是奇怪的是这些人无论用什么样的法子都无法将土挖开,这些土就好像是冰块一样无法动。” “我想着也许是这土壤太结实了,便想出了一个法子,找了一些武功高强之人,用内力将土壤给挖开了,虽然挖的没有预想中的深,但是好歹是可以建造驿站的。” “接下来更加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帮忙挖开土壤和当天在上面干活的几个人竟然消失不见了。” 江隐听了这话,漆眸淡淡的扫了过去:“哦?消失不见了?大人所谓的消失不见是怎么个不见法?” 官府大人想到此还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日早上,有官差说现在被迫停工了,因为少了几个关键的人,因为之前干活的人都是很熟悉地面的,所以他们见这些人不见了赶忙跟我说了。” “我刚开始没多想,想着估计这些人累了,回家躲懒去了,我便差人去这些人的家里挨个去找人,但是他们的家人们却说他们从没有回来过,我又问了当日同他们一起干活的人,他们说早就看到他们回家了。” “这思前想后的我便觉得不妥,这哪儿是正常情况发生的事啊。” 官差大人可谓是又叹息又喝茶的:“后来我一琢磨,估摸着是因为遇到点邪祟的事情了,所以啊,我便来找大师您了。” 江隐也觉得挺诡异的,她的手指摩挲着茶盏的边沿:“四处都找了?没有?” “没有,的确没有,而且啊,这若是只消失那么一个两个的人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这冷不丁消失十多个这就有点不正常了。” 江隐点点头:“你说的没错,的确是有些不正常。” 她抚了抚乱跳的眉眼,淡淡道:“大人单单这样说,我也是看不出什么的,具体的情况还需要过去看看。” 官府大人忙不迭的点头:“的确如此的确如此,下官也是正有此意,只是下官担心大师忙,不敢主动提出。” 江隐听着他有油嘴滑舌的话笑笑:“呵,大人以后做人真诚点,你明知道只要你来,只要有这类的事,我便会出马,你还在我面前说这些没有用的话。” 大人呵呵的笑着,很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 大人特意把马车准备好了:“大师,那个地方毕竟也有许多人未去过的,而且荒无人烟,路上颠簸,大师还是上马车吧。” 江隐看了眼,十分潇洒利落的上前将马儿从马车上摘下来,淡淡道:“马车的速度可是远远不及马屁的,现下已经是晌午了,现下是冬日,天黑的本来就早,我们若是再坐这等马车磨磨叽叽的耽误着行程,恐怕到了天黑才会到地方,大人,你可要想想,邪祟可是最喜欢黑暗的了,我倒是没事,就是不知道大人……” 江隐说出的每个字都让官府大人狠狠的打了个哆嗦,他干巴巴的笑着,擦了擦额上的汗:“是,是,大师说的对,那咱还是赶紧去吧。” 两匹马儿一前一后的驰骋着,跑的大人气喘吁吁的都快累死了,不过好在天黑之前终于赶到了。 江隐官府大人来到地方,江隐看了一周围,这是一个十字路口的形状,而且在十字路口之处种着可以招阴,招魂的槐树,因为几个槐树是四面对立的,所以当风轻轻吹过的时候,魂魄会聚集的更加明显。 “呵,真是有意思,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竟然是一个困魂阵。” 江隐漆冷的眸一一扫过。 “啊?困魂阵?”大人疑惑的问着,这段时间他听着江隐说了很多方面这类的事情,所以光是听着名称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许。 “大师的意思是有人故意做了这样一个阵?” 江隐的脚步往前踏着:“正是如此,有人故意做了这样一个阵。” “啊?难怪这荒无人烟呢,若不是朝廷想用,想来是无人敢用的。”大人哼了一声。 听着大人这般说,江隐问:“听大人的口吻,想来之前有人在这儿想干过什么?” 大人摸了摸颚上的胡须:“是啊,肯定会有人打这儿的注意,听闻之前有个贼头贼脑,喜欢偷奸耍滑的小贩偷偷在这儿开了个茶铺,想着不用交什么地皮钱,还能赚一些人来人往的茶水钱,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向大胆的他开了几天就不开了。” 江隐沉吟着:“恩,想来是发生了什么邪门的事情。” 他们一路边说话边朝外里面走去,江隐感受着周围的气场,问:“大人可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之处了么?” 官府大人细细的感受着:“诶,的确有,感觉越往里面走越凉飕飕的,而且是那种飘进了骨子里的凉。” “这个地方的确不一般。”说话间,江隐已经来到了建造驿站之处,此处地势旁大,宽阔的地上堆着许许多多的干活用的东西,有锄头,镐头,木辕车,还有干活的工人们自己带的水壶,吃饭的饭盆等等。 地上一片狼籍,夹着他们生活过的气息和痕迹。 官府大人引着江隐往前走了几步,道:“大师,就是这里了。” 江隐看了过去,发现此处空地已经挖深了一层,上面的土壤还是潮呼呼的。 她蹲下来认真的看着,用手掬起一捧土凑到鼻子处嗅了嗅:“没有什么阴气的感觉。” 她看了眼周围的脚印,土坑里是没有脚印的,紧紧挨着土坑周围也是没有脚印的。 江隐问官差大人:“大人,他们挖坑的时候是怎么挖的?你还记得么?” 大人点点头:“自然记得了,我怕这块儿地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我便亲自来监工了。”说着,官府大人举起一个锄头撅着屁股开始给江隐做示范。 江隐看过去,发现大人的脚是踩在边沿上的,他刚要踩到坑里面,官府大人一个站不稳摔倒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讪讪的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上的灰尘,道:“就是这样的。” “踩里面的坑了么?”江隐抓住重点来问。 官府大人道:“当然了,不踩坑怎么刨啊。” 江隐将心里的疑惑告诉给官府大人:“那这个坑里为何没有脚印呢?难道是有人故意弄的平整了?” 官府大人很是笃定的开口:“怎么会呢,谁会这么的闲啊,当时我可是亲眼看着的啊。” 江隐觉得奇怪无比。 他们又在附近看了看,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先回去,我需要回去想想,整理一下思路。”江隐道。 大人自然不好太逼着她现在想出来:“成,让大师好好想想。” 当天晚上,子时一过,星月被浓重的穹庐遮挡的严严实实的,好似再隐藏什么,又好似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再躲着什么。 官府内,大人急急忙忙的爬了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满脸苍白,满头的汗水,他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直往苏家的方向跑,他硬着头皮敲开了苏家的门,管家把他领了进来:“管家,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没有法子了才来的,大师在不在啊?” 管家抻着脖子看了一眼,道:“你还真是幸运啊,二小姐房里的灯还亮着呢,想来还未歇息,你快去吧。” 大人小心翼翼的敲开了门,江隐披着单薄的披风:“大人怎的深夜前来?” “大师啊,我有重要的事想说啊。”官府大人愁眉苦脸的,他瞳孔睁的大大的:“大师,我做了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我梦到我自己主动爬进了一个棺材里躺下去了,那个梦境真的太可怕了,好像真是发生的一样,我快吓死了。” “而且……”大人吞了吞口水:“而且那个棺材周围的场景就是我们今日所去的建造驿站的地方。” 听及,江隐一愣,她的眸陡然眯起,朝地上扫去,她惊愕的发现竟然官府大人是没有魂魄的。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你没有魂魄,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她从衣架上取下来一件斗篷披在身上:“现在我们出去一趟。” 大人看着外面:“大师啊,现在都这么晚了我们去哪儿啊?怪吓人的。” 江隐看着他,面容严肃:“你若是不想死,便跟我走。” 官府大人哭丧着脸,乖的跟小绵羊似的:“我,我……跟大师走……” 第520章 七棺。 第520章 官府大人一听关乎自己性命之事,他吓的一哆嗦,乖的跟一只小绵羊似的:“好好,大师,我听大师的。” 夜半三更。 浓重的,墨黑的夜宛如一张巨大的大网,将这天地之间紧紧的罩住了。 街道上安静无比,突地,马蹄哒哒哒的响声击破了这深沉沉的夜。 江隐和官府大人二人驰在马上,需要两刻钟方能到的距离硬生生的压成了一刻钟。 墨黑的夜更加浓郁了,一呼一吸之间都夹着寒气。 他们来到驿站所建之地,此地如白日所看到的一模一样,没有什么变化。 江隐觉得有问题,她来到土坑旁蹲下来看着,一阵风吹过,周围些许树木的叶子吹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但是江隐意外的发现那些叶子竟然不会飘到土坑里,她喃喃自语:“风不是很小,叶子也不是千金重,不可能吹不进来。” 她的手捏着土:“除非,这个土坑是有问题的。” 她站起来,从地上拾起一个锄头,又丢给官府大人一个:“别在那傻愣着了,你若是想活命便痛痛快快的同我一起做,少废话。” 官府大人赶忙拾了起来,两个人对着挖:“大师,我梦到的是一个棺材,不是土坑啊。” 江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谁知道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呢?” 他们挖着挖着,锄头的头部忽然重重的击在一个重重的地方,好似再也挖不动了。 官府大人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这下面有点东西。” 江隐摸了摸:“下面着一层土壤实在太过坚硬,我们挖不开,看来是有什么外在的东西在阻挡。” 她想了想,同官府大人道:“你先离我远点,离这个地方远点,否则,我怕会伤害到你。” 官府大人疑惑的看着江隐:“此话怎讲?怎么会伤害到我呢?” 江隐抬起手,边看着周围的方位,想着让官府大人躲到哪里更为安全,边同官府大人解释着:“我要画一张五雷符,用五雷符将此处炸开,这五雷符是由东西南北中所画成的法力高强的符咒。” 第一枚:正面“五雷号令敕”、背面为五雷文;侧面“一声雷令响”、“万里鬼神惊”;顶部“生”、底部“煞”。 第二枚:正面“五雷号令”,背道士驱鬼图;侧面为“五雷号令”、“鬼化泥沙”;顶部“生”、底部“坤”。 第三枚:正面“五雷号令”、背面“扫邪归正”;侧面“兵随令转”、“将护吾身”;顶部“生”、底部“煞”。 第四枚:正反两面为五雷文,侧面“令下一声”、“诸将现形”,顶部为乾卦符号,底部为五雷文。 “这种符火力强大,宛如雷炮一般,通常制符之人是不会有任何事情的,但是普通人若是不小心靠近了他便会被这符炸的灰飞烟灭。” 江隐刚说完,便感觉到眼前迅速飞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定睛一看,只见官府大人已经吓的跑的老远,可比给他想的地方跑的还要远,江隐忍不住笑了出来:“捂住耳朵。” 江隐盘腿坐在地上,她汲取着天地之灵气,待精神凝神之后,她陡然睁开眼睛,在一张黄色的纸上行云流水的画着。 五雷符十分难画,需要很强大的功力,内力和玄力,缺一不可,而且中途不能断,听闻很多人断断续续的画了一年才能勉强画出来一张可以用的五雷符。 但江隐可是老祖宗,她画五雷符只用了短短的两刻钟。 江隐站起来,寻了一个正中的位置,她嘴上默念着咒语,倏地睁开眼睛,将五雷符往土坑里砸去,五雷符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爆发出了强大的威力。 待乌烟障气的尘土散了之后,江隐朝官府大人摆摆手,官府大人跑了过去:“大师,怎么样?” 江隐斜眼看着他:“你自己看。” 大人看过去,只见土坑表面已经被崩裂了,露出里面的一层木皮。 大人摸了摸,又转了几个方向看了一圈:“大师啊,这里面好像是一个棺材。” “的确是棺材。”江隐道:“把这个棺材搬出来。” 大人点点头:“恩。” 他卷起了袖子,拉着棺材的一边往外抬着,但是他却发现一点也拉不动。 在大师面前可不想逊色,官府大人再次试了试,还是不行,他嘟囔着:“这个棺材看着挺破的,怎么这么重啊。” 江隐听着这话也觉得奇怪无比,她方才也看了,这棺材不但是最薄的一层木料子,而且经过多年的腐蚀都起毛边了,像这种棺材十分的轻,一人拿起来是绝对没问题的,这官府大人再弱,总该不会连一个破旧的棺材都搬不起来吧。 江隐上前一试,她一上手便感觉沉如磐石,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她拧了拧眉头:“奇了。” “大师,这是不是有点邪门啊?”官府大人汗如雨下。 “恩,的确邪门。”江隐心里早有预料,所以并不意外:“大人,你现在回去找几个身强力壮的帮手来。” “啊好好。”大人道,连忙跑了回去。 江隐一人坐在旁处的一个山石上。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日头慢慢从云朵下冒出头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听到由远至近传来马蹄声和官差跑步的脚步声。 江隐打起精神,眺望了过去。 这官府大人约莫带了五十人左右。 他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大师,我来了,我带人来了。” 江隐从山石上跳了下来:“好,抬棺也不是随便乱抬的。” 闻言,官府大人倒是来了好奇之心:“哦?大师,没想到这抬棺也是有讲究的么?” 江隐点点头:“没错,棺本就是一个很忌讳的东西,第一,抬棺的人身上不能有血迹,现在你们检查一下谁的身上有血迹,或者谁受伤了,若是受伤的人抬棺,血和棺会成为一个对冲的冲煞,会折了抬棺之人的寿命,不但如此,棺材还会汲取那些伤口之处的特有的血的气息,从而补充自己的威力和能量,古有诈尸一说便是如此,若是有活的猫狗自一个棺材上跑过,棺材里的人便会复活。” 官府大人一听这话,赶忙让带来的人检查自己有无伤口和血迹。 这么一检查,果然有几个出血受伤之人:“你们在旁边看着吧,不让你们碰这些棺材也是为了你们好。” 官府大人安排好他们之后,看着江隐,笑眯眯的问:“大师,还有第二点么?” 江隐看着他,道:“有,第二点便是一会儿你们这群人在抬棺的时候哪怕觉得再沉,再抬不动,千万不要说出来这个棺材太沉了,太重了,抬不动之类的话,棺材本就是阴物和邪物,若是说了,怕是你们的手都会断,而且这棺材会因为你们说了沉导致以后更加抬不动。” 闻言,这些官差们赶忙点头。 江隐画了许多平安符让他们戴在身上,他们看着的确身强力壮,但是很多时候,表面看着身强力壮,不代表八字也是壮的,有的人八字如果弱,那么在抬棺之后一点会大病一场,所以还是佩戴上平安符是最要紧的。 官差们郑重的点头,他们按照江隐所说的踩在土坑的边沿上,而后几个人去抬棺材。 起初几个人都没怎么用力气,官府大人说棺材抬不动,他们只是认为官府大人平日养尊处优的,身子骨都不好了,自然是抬不动的,再加上他们朝着棺材打眼看过去,也觉得这棺材破破烂烂的,简直就是几个木板子堆砌而成的,所以才小看了。 但是一打眼,真是没想到居然这么的沉。 他们咬着牙,不敢想也不敢说沉这件事,几个人齐心协力终于把棺材抬了出来。 抬完之后,官府大人蹲在地上看着,发现竟然不止一个棺材。 就这样,众人忙乎了将近四个时辰才把所有的棺材抬出来。 江隐数了数,一共是七个棺材。 “七个棺材,七棺连珠。”江隐冷冷道:“这埋棺材和选棺材的人真是费尽心思啊,七本就是单数,而且单数七在阴间本就是个大害,棺材用七个,再以四个方向的困魂树相结合在一起,这就变成了一个阵法。” 江隐眯起眸子:“把这些棺材打开。” 几个官差上前,他们明明看到棺材的开口处都有裂缝了,但是却怎么也打不开,这棺材就跟用什么东西焊上去的似的。 江隐见他们额上都流下了汗珠,呼了呼气:“不必白费力气了,这棺材是打不开的,上面是有阵法的。” 官府大人啊了一声:“那该如何是好啊?” 江隐的脑子飞速的转着,各种各样的法子一闪而过,忽然,觉得眼睛处很是明亮,她循着看去,只见薄薄的云朵后挂着一轮日头,那日头颇为浓烈,她想着方才棺材一头一尾的摆法,想来这便是那法阵了,她道:“现在按照我的要求把棺材摆放开来。” 她要打破原有的阵法。 将一头一尾的阵法排列成了头对着头,尾对着尾的摆法,而后暴晒在阳光之下。 棺材刚刚摆好,江隐便见到浓烈的灼热的日光撒了出来照在上面,她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午时的太阳,阳性是强烈的,先将这棺材暴晒吧,去一去上面的阴气。” “真的想打开棺材还需要法子。”江隐道。 官府大人挠挠头,不解的看着江隐:“大师,还需要什么法子啊?不如我们用强硬的法子,直接把这个棺材劈开好了。” 江隐暂未回答官府大人的话,而是询问了几个官差们的八字,找了几个八字比较硬的人让他们来看守。 回去的路上,江隐这才搭理官府大人:“你可知道这些棺材为何抬不动也掀不开?” 官府大人摸了摸胡须,而后作出一副虚心求教的表情:“还请大师指点。” “因为是棺材里的邪祟不想打开。”江隐眯了眯眸:“这就是所谓的,你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是一个道理,他们的怨气很深,而且他们很团结,所以让人搬不动,打不开,若是强行砍了棺材,恐怕会后患无穷啊。” 官府大人听了她的话只觉得浑身上下毛骨悚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擦了擦头上的汗:“大师,那现在应该如何是好?这一切还是要仰仗大师啊。” 江隐抬抬手,打断他拍马屁的话:“在这个世间一切都是因果循环的,有因就有果,想解决一个果,那么必须要找到这个因。” “这样,你查查这个地方是从何时开始衰败的,在衰败之前又发生了哪些事情。” 官府大人点点头,他回去之后,根本不敢睡觉,把先前的城地记录册拿了出来,在他翻阅了几日之后终于被他寻到了。 官府大人十分欢喜的跑到了苏家:“大师,我已经找到了。” “此地先前是观景楼,站在这观景楼上可以望到远处的风景,许多人都喜欢过去。” “恩。”江隐点点头,本以为会是什么酒楼之类的,没想到是一个观景楼:“此楼是谁建造的?” “是大安王朝一个叫汪楼的富商。”官府大人道:“这个富商头脑聪明,十分大胆,在大安王朝赚钱赚的是口袋流油啊。” “可是后来有一日,这个富商也不知道怎么了,他忽然要拆掉这个观景楼,说是这边的景色没什么好看的,而且荒郊野岭的,很多人特意来这儿有点危险。” “这地皮也是他的,想盖就盖,想拆就拆的,只要跟我们报备一下,交点银子就行,我们也不会过多干预什么。” “从那以后,这块便化作了一个平地啊。”官府大人说完以后,砸吧砸吧嘴:“我觉得这件事没有什么特殊的啊。” 江隐眯了眯眸:“事情绝对没有我们看到的这般简单,我问你,在移除这块地皮之前,他曾有什么动作?” 官府大人仔细想了想,猛的一拍脑袋:“啊,我想起来了,他还说过这个观景楼不太高呢,想盖的高一点,谁知道非但没有高盖反而给拆除了,真是奇怪。” 第521章 保命驱邪玉蝉。 第521章 江隐琢磨着官府大人所描述话里话外的漏洞细节,以此来查找此事有什么别人发现不了的事情。 听了官府大人的话,江隐清曜的眸看了过去:“在这个汪楼离开之前发生过什么事?” 官府大人摸了摸胡须,砸吧砸吧嘴,绞尽脑汁的想着,忽的想到什么,啪的一下拍了下脑袋:“啊,我想起来了,汪楼离开之前还打算扩大建造呢,他说嫌弃这个观景楼不够高,还想再加几层呢,说是这样可以看的更高,更远,可谁知道这个汪楼到底是怎么回事,最后竟然不盖了,这非但不盖了啊,还把之前的建筑给拆除了,你说说这人真是的,哎呀,刚开始我还想着等那个建筑盖好了上去看看,真是的……” 江隐只捡了官府大人里最重要的话来听,纤白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等等,这个汪楼若是说反悔盖建筑了,倒是情有可原,许是因为钱财不足,或是因为别的,但是无缘无故把整个建筑给拆了,那可就引人起疑了,方才听官府大人对这位汪楼的描述,是可以看的出来这个汪楼乃是个贪财之人,推倒一处建筑等同于是把钱财往地上丢,像这种贪财之人是万万不会做出损己之事的,所以这件事必定是有猫腻的。” 官府大人瞪大了眼睛:“这汪楼……” 江隐呵笑,眼波流转着:“官府大人可否能查出这个汪楼现在住在哪儿?” 官府大人嘿嘿的笑着:“啊,这个简单,这大安王朝京城所有的人口啊,名字啊,住在哪儿啊都会在官府记档的,否则啊,就是欺君之罪,所以我自然是知道的,大师请稍等,我这就回去查,很快便会查出来的。” 江隐跟着他起身:“我随你去吧,不然,你寻到之后还要跑来跑去的,一来是麻烦,二来是耽误时间,一会儿你寻到之后我同你一起过去找人。” 官府大人连连应好:“这也是对的,还是大师想的周到。” 官府记载人名的册子有山那么厚重,许多衙役都在寻找,毕竟在一个京城里姓汪的人太多了。 人多力量大,在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寻到了汪楼家的所在之处。 汪家是富商,现下退出了京城的富商的圈里,寻了一间十分大的四合院,在里面养老,安度晚年。 官府大人和江隐来到汪家的四合院之时,汪家正欢天喜地的把酒言欢呢。 踏进偌大的花厅,江隐见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男子,带着一坨坨的肥肉靠在椅子上,左右两边都抱着跳舞的舞姬,舞姬还往汪楼的嘴里灌酒。 江隐看着汪楼满脸醉酒,色欲熏心的样子便觉得阵阵恶心。 她拧起眉头,目光凉飕飕,充满厌恶的看着汪楼。 隔着众舞姬,汪楼瞧见江隐的美貌,那双浑浊的眼睛唰的冒出了阵阵绿光,他推开左右两个舞姬,前倾着身子,色眯眯的看着江隐,朝她摆摆手:“嘿嘿嘿,这是哪儿来的美人儿啊,是特地来伺候我的么,快,快来让我亲上一口。” “混账!我看你是不想要命了!”官府大人听着汪楼说着这番话,气的不得了,赶忙去看江隐的脸色。 只见江隐脸色又黑又臭,冷冰冰的,好似淬了一层冷霜似的,她陡然拿起舞姬手里的一把扇子,掌心蕴着浓郁的内力,啪的一鼓作气,将扇子打在了汪楼的脸上,扇子掉在地上,汪楼的脸上多出一道红紫的扇子印记。 江隐冷冷道:“不知廉耻的东西,也敢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汪楼气煞了,挺着肚子从座位上站起来,一面捂着脸,一面指着江隐:“你,你这个小贱……” 江隐几步冲了过去,抬手啪啪啪照着汪楼的脸上甩了好几个耳光,把他的脸都给打肿了,跟猪头一样。 官府大人愤怒滔滔的上前:“好大的胆子,敢在本大人面前耀武扬威的!” 汪楼看见官府大人这才消停下来:“嘿嘿,原来是大人来了啊,不知道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啊?我现在可是多少钱已经不做富商了啊,难道还有什么税收的问题么?” “自然不是,今日起来是有重要的事问问你。”官府大人道。 汪楼让众舞姬退下:“是什么事啊?” “五年前,你为何将观景楼给拆了?”江隐冷冷的问。 汪楼刚要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便听到官府大人的警告之词:“这可是本大人都敬重的人,就连皇上都尊从几分啊。” 闻言,这汪楼变脸变的那叫一个快:“啊,原来是贵人啊,失敬失敬了。” 阿谀奉承了一番之后,汪楼这才不紧不慢,不疼不痒的说了这个情况:“啊,这件事啊,这是我自己的私事,我自己不想建了也不想继续经营了,而且啊,那么个高高的观景楼看着就碍眼,我看它不顺眼就不想经营了,难道不行么?” 江隐如羽箭的眸刺了过去:“我想你是不是听不懂话呢?还是脑子有问题?按照寻常人的想法,若是不想经营了大可以转给别人,还可以赚上一笔银子,可是你倒好,却直接推倒了,像你这等贪财之人,却不惜将你花重金建造的观景楼给推倒了,你为何要这样做?” 汪楼被江隐铿锵有力的话问的冷汗涔涔,他昂着脖子,没有理便用大嗓门来掩盖自己的心虚:“我愿意,千金难买我乐意,这是我花钱盖的,我愿意推倒就推倒,怎么时隔多年,你们忽然冒出来问我这个问题。” 江隐注视着他那双心虚的眼睛:“有理不在声高,你不用跟我大呼小叫的,也不要说什么千金难买你乐意。” 她步步逼近:“直接说你是心虚罢了,推掉那些建筑是想干什么?想隐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我告诉你,污蔑人可是要有证据的。”汪楼死鸭子嘴硬:“总之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江隐看着他的面相,子女宫塌陷暗淡,父母宫已经失了一宫,另外一个父母宫也是暗淡之相,夫妻宫已经凹陷干瘪,她只看一眼,心中便有了数:“汪楼,原本你的面相非常好的,富贵有余,夫妻和睦,父母长寿,子女平安,但是现在却不是这样的,难道你没有想过原因么?” 人啊,就是要打中七寸。 江隐戳到了他的心痛点上,汪楼忽然瞪大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出来的,怎么?难道不肯跟我说实话么?”江隐问。 她身上的气势非但给人一种惧怕之感,同时也给人一种信任感,他道:“这,这的确如贵人所说的,本来我家庭是很好的,可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和我夫人经常吵架,我夫人郁结积心,这治也治不好,时间长了便去了,我的一双儿女本来十分健康,而且聪明,都有自己的幸福,但是我儿子的腿无缘无故的瘸了,怎么也治不好,因为这个连秀才都考不上,我的女儿本来有一门好亲事,但是她的脸忽然毁容了,临了这门亲事被退了,我的老爹娘……他们的身体也是非常硬朗,但是我的老爹走路的时候摔了一跤死了,我娘现在又重病缠身……” 他说着用肥胖的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江隐并不同情,每个人来到这个世间都是受罪的,就是看受什么样的罪,受多大的罪。 她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你哭有什么用?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因为你。” 听了这话,汪楼抬头看她,倔强的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隐道:“因为你做了罪大恶极的事情,这些都是你的报应。” 汪楼不服气的反驳着,眼神闪躲着,还有些心虚:“什么,什么报应,你别胡说八道,若真的是我的报应,为何没有报应在我身上。” 江隐的眼睛在汪楼的身上上下一扫,视线落在他别在腰封上明晃晃的一块玉蝉上,眼疾手快的她迅速将玉蝉拿了下来。 果不其然,失去了玉蟾的汪楼情绪崩溃,他跟变了个人似的暴躁不安,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拿我的东西?你把我的玉蟾还给我。” 江隐躲闪开,将玉蝉举高,扫了一眼,淡淡的开口:“这玉蝉是难得一见的血玉蝉,十分昂贵,但是这玉蝉可是有它贵的道理,因为它不是一般的玉蝉,而是保命驱邪的东西,你带了这样的东西,一些邪祟是近不了你的身的。” 汪楼惊讶的看着她:“你,你,你……” 江隐呵笑:“怎么?我知道,你很惊讶,这么告诉你,我知道的不止这些,这些东西于我而言可谓是九牛一毛。” “你,你,我不管你多么厉害,你先把这个给我。”汪楼明显害怕了,他吞咽着口水。 江隐呵笑:“不配合?好啊,我最愿意惩治不配合之人了,大人,按照我们的第一个计划执行。” 官府大人连连点头,他叫来了官差,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汪楼啊,既然你不肯配合,乖乖说出事情的始末,我们只能采用别的法子了。” 汪楼忐忑不安的看着他们:“什么法子?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 “带走。” 走了好长一段路,用了将近一天的行程才来到目的地,江隐呵笑了一声:“看来你是真的害怕这个地方,新置的四合院离这儿很远不说,而且你这一路都在哆嗦。” 汪楼看着眼前熟悉的情形,他蜷缩着身子,双手捂住眼睛,甚至想跳马车:“你,你们带我来这儿干什么?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你,你把玉蟾给我。” “如此心虚,果然做了亏心事啊。”江隐冷冷的开口:“这么告诉你吧,今日不把此事解决明白了,我是绝对不会放你离开的。” 现下天刚刚暗下来,日头隐隐藏在云朵下,许是因为这里有邪祟的原因,所以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江隐把他从马车上扯下来,发现还未离那些棺材靠的很近的,便察觉出了棺材的躁动,整个棺材开始轰隆轰隆的震动着,好似感觉到了什么一样。 见此,江隐讥讽一笑:“汪楼你还真是好本事啊,我们想了无数的法子都无法让这些棺材动弹,可是你一出现,这些棺材里的东西恨不得从里面跳出来。” 汪楼吓的脸色发白:“什么?什么?他们要出来?” “是,你想不想和他们见一面?叙叙旧呢?” “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江隐凉飕飕的看着他:“你最好如实道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现在这些棺材有我符咒的压制,若是我将这些符咒解开,想来他们看到你一定会恨不得扑上来的。” 江隐将玉蟾拿出来重新放回到他的手里,只见刚回到他的手上,那些躁动的棺材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给你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否则,我便把你的玉蟾没收并把你绑在这些棺材上。” 汪楼几乎吓尿裤子,现在已经不允许他自己做决定了。 他无处可逃。 汪楼肥大的身子一屁股蹲在了地上:“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没想到,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秘密最终还是被挖掘出来了。” “我日日歌舞升平的就是想忘记这件事,忘记这个痛苦啊。” 汪楼抬手抹了把眼泪。 五年前,富商汪楼仗着口袋里有几个子儿猖狂无比,愈有钱的他便愈想有钱,想着再加盖几层,让他的观景楼成为大安王朝最高的观景楼。 他雇佣了十个工人干活。 汪楼是越有钱越抠门,他这次使用的盖建筑的材料乃是非常差劲的材料。 这些工人在盖到最高一层的时候,其中三四个工人因为质量不好,踩在脚下的石板忽然碎了,从高高的台子上跌落了下来,瞬间变成了肉泥,当场死亡。 但是汪楼非但没有报官,想着将此事公了,反而是在深更半夜的时候偷偷的埋在了旁边的一处土坑里,他的所作所为被其他几个工人发现了,这几个工人便闹开了,想去官府报官。 汪楼自然知道只要一报官这件事便会闹大。 他心狠手辣的找一个人把他们带到了高台上,而后残忍的把他们推了下去…… 第522章 江隐和北惑成亲? 第522章 汪楼为杀人灭口,找了个人把他们最后这几个工人带到了观景楼的最高处,而后残忍的把他们给推了下去,他们当场惨死。 汪楼怕事情会闹大,以同样的法子把他们埋在了旁边的土坑里。 但是,汪楼并没有因此放弃建造加高观景楼,而是又找了几个工人继续帮他盖观景楼。 但是让人惊恐的是,这些工人干了两三天后便不干了,说是经常能听到有鬼哭狼嚎的声音,还有的胆小的工人直接吓尿了裤子,更有的大病一场,缠绵病榻,待醒过来之后便开始疯疯癫癫的说胡话。 汪楼起初还不信呢,后来他夜夜被噩梦缠身,人都要被吓死了,初次遇到鬼神之事的他四处寻找高人,后在一个高人的指点下,听从高人的吩咐将整个观景楼拆掉,然后压在他们的尸体身上。 因为他们是从观景楼上摔下来的,他们对观景楼的恐惧是非常大的,没有什么比让他们所死之处镇压的更好的地方了。 他们死在了观景楼之处,再由观景楼镇压,他们就等于是困在了此处。 最开始,这个法子还是奏效的。 但是奈何他们的冤魂凝聚在一起之后就变的十分浓烈和强大。 每每夜里,汪楼便经常做噩梦,那些人虽然不敢近他的身,但是会站在血流成河的地里,浑身血肉模糊,用非常哀怨怨恨,悲愤的眼神看着他,控诉他的狠心。 汪楼曾在梦中同他们对话,请求他们的原谅和宽恕。 他们说自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死了,家里是没有人管的,上有老下有小的恐怕会饿死。 他们让汪楼给他们的家人一百两银子,这样,他们家人的后半生便一生无忧了。 汪楼为了不受他们的困扰,不受噩梦的恐慌。 他便带着银子给了他们的家人。 但是汪楼这个人心胸狭窄,斤斤计较,更是个小气的守财奴,怎会甘愿呢,而且他心有不甘,不喜欢被人威胁。 汪楼再次寻找到了那位高人,希望让他们彻底消失在自己面前,最好是连在梦中都不要出现。 高人便寻了几块棺材,又在棺材上钉了钉子,但唯独落下了一颗子孙钉。 要知道,若是没有子孙钉会让死之人断子绝孙。 这种手法可谓是非常缺德阴损。 再加上,从汪楼口中得知那位所谓的高人在棺材里做了一个阵法,将这些魂魄困住的阵法,这种阵法十分痛苦,魂魄饱受摧残,除非它们能够吞噬别人的灵魂来缓解这种痛苦。 汪楼说完,便感觉到江隐如钉子般锐利的眼神唰唰唰的往他身上扫。 江隐冷冰冰的看着他:“真是做损,你做的损还不止这个吧。” 汪楼擦了擦额上的汗:“我,我……” “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想隐瞒什么,还不快说!”江隐冷冷道。 汪楼扫了眼那些棺材,嘟嘟囔囔,吞吞吐吐的开口:“就是,就是我让大师把这些人治服了之后,我又想法子把那些银子给抢回来了。” 闻言,江隐和官府大人相互对视一眼,纷纷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震惊和愤怒之色。 官府大人啧啧的摇头:“这世间哪有这样的人啊。” 江隐愤怒的一脚狠狠的踹在了汪楼的心口窝上,踩在上面:“好一个贪婪的富商,赚了那么多钱,害死了别人,最后还把给他们家人的抚恤银子给抢回来了,你这样的人怎么有脸活在这个世间的,难道你都不会良心不安么?” 汪楼被她踹的喷出一口水来。 江隐呵笑:“也是,像你这种人怎会良心不安呢。” “这个世间都是有因果的,你结下来的因便要由你来了结这果。”江隐道。 江隐揪着汪楼把他拎到了棺材面前,她对着棺材道:“当初害你们的人已经带来了,现在我要开棺。” 江隐为避免里面的邪气和煞气冲到自己,她画了一张除邪符,燃烧后将灰烬捏在掌心中,而后尝试着去开馆。 这回,她轻而易举的将棺材打开了。 棺材一打开,里面的情形映入眼帘。 官府大人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激动的开口:“这这这正是我找的工人啊。” “他们怎么变成了这幅样子啊?” 这些工人们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好地方,被抓的烂了,血肉模糊,有的被拧掉了手臂,有的被拧掉了大腿,有的把脑袋拧下来了。 官府大人看了会儿忍不住干呕了起来,汪楼也吓的不得了,他惊慌失措的挣脱开了江隐,在挣脱的过程中,别在腰封上的玉蝉玉坠也掉了下来。 江隐提醒:“你的玉……” 话还未说完全,忽的感觉到眼前涌起阵阵的黑风团,黑风团阴气森森,将棺材全部掀开震碎了。 紧接着,便看到那阴气森森的黑风团迅速朝汪楼卷了过去。 汪楼啊的撕心裂肺的惨叫着,还未跑上几步,便被黑风团绊了个大跟头。 黑风团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嘶吼声:“啊,啊,我好恨啊,汪楼,你这个畜生,你竟然如此对待我们。” “我们本以为你给我的家人送去了银钱,我便可安息了,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坏,竟然把银钱拿走了,你可知道那是我母亲看病的钱,她好不容易得到这笔钱看病,可是……钱财没了,她也活活的病死了啊。” “对,你这个畜生,我媳妇为了阻止你拿走钱财被你推倒了,头磕在了石头上,就那样死了啊。” 江隐听着这些魂魄们吐露的一句句泣血的,愤怒的话,她对汪楼可怜不起来。 官府大人也哼了一声。 江隐瞥他一眼:“我还以为大人会让我救他呢。” 官府大人撇撇嘴:“这样人畜不分的东西,为何要救他,他贪心还坏,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我巴不得他死呢。” 啊! 最后这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嘎然而止,那些黑团阴气迅速钻回到了棺材里。 江隐和官府大人看去,这么一看,官府大人差点吐出来。 这地上全都是一片片的碎肉,血肉模糊的,好似被魂魄拆分成了上百块。 而他整个尸体都变成了白骨,上面只挂着几片残留的碎肉。 江隐站到棺材面前:“我知道你们十分愤怒,怨气和怨恨颇深,现在害死了你们的人已经被你们杀死,而且他的家人们也在你们的纠缠之下活的十分艰难,想来你们的怨气应该消除了些吧。” 江隐是能感觉到的,她同那么多邪祟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们心里想的什么。 邪祟在成为邪祟之前也是人。 不能以邪祟的角度去对付他们,应该以人的角度替他们着想。 江隐思忖了下,道:“我知道你们最担心的是你们的家人,这个汪楼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赚了这么多的黑心钱,官府大人也会彻查此事的,官府大人会将汪家的钱财没收,然后分给你们的家人,大人分出去的钱财是无人敢要回来的。” “你们大可以等到大人安顿好你们的家人之后再离开,届时我会给你们超度的。”江隐声音坚定,无故给人一种让人信服的力量感。 官府大人也对着棺材点头,做出承诺:“是啊,你们放心,我一定会遵守诺言的。” 江隐同官府大人道:“此事你速速去办,我不能跟你去,我要留下来守着他们,不然我怕有人从中捣乱,这样这些邪祟会功力大增,也许会被人利用,伤害到其他的人,所以我要在这里。” 官府大人点点头:“下官这便去办,这边交给大师下官自然是放心的。” 众人离开,江隐拿出准备的黑伞,将这几个魂魄收入了黑伞之中。 黑伞之中传来魂魄们争吵的声音。 “啊呀挤死我了。” “看看你胖的。” “你给我让开点。” 江隐拍了拍:“好了,消停一些。” 官府大人办事的效率非常之快,他很快拿着汪家的钱财抚恤给了这些魂魄的家人们。 这些魂魄身上的怨气消散的差不多了,江隐把他们收入了一个囊袋里,对官府大人道:“我会把他们送入鬼门关,至于下面的人怎么评判便是他们的事了。” 接着,江隐又去除了此处的困魂阵,还将建筑地的邪气清除了一遍。忙了几天几夜,终是将棺材一事解决明白了。 还有一月有余便是除夕,街道上热闹非凡,小贩们热热闹闹的叫卖气息不绝于耳,哪怕是孤独的人都会觉得温暖舒适。 红艳艳的挂着糖浆的糖葫芦,热气腾腾的蟹粉小笼包,还有提前做好的喜气洋洋的,刻印着各种各样图纹的灯笼。 苏晴还是如往常一样疯疯癫癫的,为了不让苏家太过冷清,苏家夫妇将整个苏府提前装扮了起来。 江隐坐在房间里,感受着外面的热闹,竟然有一种淡淡的心酸感和惆怅的感觉。 虽说现在在苏家,有着家人的陪伴,但是也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种陌生的感觉,而且总觉得缺点什么,少点什么。 她看着妆奁,将这种怪异的感觉挥散开来。 她的右眼皮忽然跳的很厉害,眸子微微眯起,喃喃自语:每年在除夕的时候不管是天象还是天运等等都会有所变数的。 江隐打算用梅花易数算上一卦。 她来到院子里,听着丫鬟们讨论着后花园最新移植过来一颗桃花树。 江隐朝后花园走去,她闭上眼睛随便折了一只梅花。 睁开眼睛,通过摘下梅花的时辰,梅花的朝向等等来卜算。 她的眸陡然凉了下来:“这卦……阴卦……” 阳间产生阴卦并非是一件好事。 江隐纤细的手指在梅花树杈上点了点,一杈的白雪洋洋洒洒落了下来,落在她的手指上,凉丝丝的感觉让她有种心里不安的感觉。 她看着漫天的雪,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雪积在地上,江隐踩在地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她撑着油伞朝北家走去。 管家领着她往花厅走去,她看到眼前的情形觉得有些奇怪。 北惑的父亲母亲方才好似十分恭敬的站在北惑面前。 冷不丁看过去似乎对北惑很是尊敬的样子。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北惑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对他们道:“爹娘,你们说的事我会办的,你们不要这么担心紧张,爹娘,你们快回去歇息吧。” 江隐心里的疑虑打消了一点点,心想:莫不是真的是因为什么事情担心所以是那样的表情的? “隐儿,你来找我了,有什么事?”北惑英俊的容颜噙着笑,眼睛里带着亮光:“自从,自从上次那件事,你便再也没来找过我。” 江隐看着他,开门见山道:“我们成亲吧。” 这话冷不丁说出来,震的北惑瞳孔瞪大:“你,你说什么?” “怎么?”江隐的眉头挑了挑:“是我没说明白?还是说你在懂装不懂呢?” 北惑摇头,忍不住抓着她的手:“真的么?” 江隐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他:“我所谓的成亲只是为了……” 后半句话她没说,但是北惑也明白了什么,他的眼里划过一丝失望之色:“没关系,其实我早就应该猜到了,可以,为了实现你的计划我是可以帮助你的。” “恩那便寻个日子定下来吧,最好要快一点,因为……”江隐望着天空:“除夕前,阴邪会比往常要浓烈,除夕当日,各家各户都会放鞭炮,那些鞭炮会除邪,我若是抓到了你的弟弟,可以在那日解决他。” 北惑英俊黑曜的眸转了转:“既如此,那便在除夕当日成亲好不好?” 江隐的确是有这个想法:“听闻大安王朝的习俗是不允许除夕当日成亲的,因为除夕那日是新年旧年新旧交替之年,在这等大起大落的新旧之日成亲是有不吉利的想法,你家里会愿意?还有苏家那边……” 北惑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啊,那你不必担心,因为我爹娘很尊重我,会听我的,只要我说了,他们便会同意我们在那日成亲的,而且……他们虽然说很想念他们的另一个儿子,也就是我的弟弟,但是……” 第523章 小祖前来认娘亲。 第523章 北惑看着她,微微一笑:“这个你倒是不必担心,一来在家中,我的父亲母亲还是非常尊重我的,二来我父亲母亲也想见我弟弟一面,三来我父亲母亲是个明正理之人,他们必定是不想让我弟弟留在这个世间继续祸害人们。” “现在就看你那方面了,我说的是伯父伯母那方面。”北惑看着她,道。 江隐潋滟着清光的眸看着他:“他们那边也是没有问题的,苏晴疯癫便是因为这邪祟,他们自然不会因为一个小小的成亲让邪祟逍遥的。” 北惑深呼了一口气:“如此甚好,为了真一些,我们需要提前准备,不能猛的一下子就成亲,这样必然会引起大家的怀疑,他是个很聪明的人,必定是会引起他的注意的。” “这段时间我们经常见见面,我也会去苏家提亲的。” 对上江隐若有所思的眸,北惑赶忙道:“你别误会了,我不是故意这样的,不是为了因为这件事故意要求你做什么的,我也是为了配合你。” 看着北惑紧张的样子,江隐的脸色缓了缓,道:“你在紧张什么?我没误会,你这样反而让我觉得你很心虚。” 北惑的脸僵住了,宛如一个青铜色的石头。 俩人儿又装模作样,笑意吟吟的看着彼此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第三日,北惑便带着父母准备了浩大的求亲礼前往苏家,苏家欢天喜地的将人迎了过来,双方父母相谈甚欢,最后喜气洋洋的定下了这桩亲事。 定下后,苏家和北家便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开了。 日子过的极快,很快便到了苏家和北家的两个孩子苏隐和北惑成亲的日子。 在成亲前一夜,两家便彻夜不睡的开始忙乎了起来。 …… 在大安王朝的某个庄子内。 房间简约素净,没有装饰画,没有梅花,四面八方只是空空如也的白墙。 一个男子盘膝坐在蒲团上。 此男子身穿一身黑色的黑袍,黑袍的领口袖口上刺绣着火纹的图纹。 脸上罩着一张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深沉犀利,还颇有魅惑桃花的感觉,这种阳刚和阴柔的结合给人一种心里澎湃的感觉。 他面前摆着一个茶盏,茶盏冒着袅袅的热气,旁边还有一盘精致的糕点。 就在他的右前方处,站着一个小男孩,别看小男孩身上的小袍子已经破破烂烂的了,却不影响他粉雕玉琢的小模样,他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桌上可心的糕点,小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他已经许久未吃东西了。 小男孩的眼睛悄咪咪的朝男子看了过去,见他闭目养神,呼吸平稳,似是睡着了的样子,狡黠的大眼睛转了转,小腿跑了过去,小手去拿那块糕点,谁知这小手刚刚放上去便被一双手掌给摁住了。 小男孩惊讶的看着睁开眼睛的男子,小嘴儿忍不住跳出来一句:“你,你不是睡着了么。” 男子魅惑如桃夭的眸看着他:“不问自取乃是偷。” 偷这个字太过难听,小男孩哼哼唧唧的,小脸儿上颇有些心虚之感:“什么,什么偷啊,你在这儿呢,我这是光明正大的拿。” 男子看向他的眼神带着诧异:“你的胆子倒是大,先是偷偷摸摸的进北家便能看出来了,现在又来拿我的东西。” 小男孩听了这话,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道:“你这大人说话也是个不好听的,什么叫做偷偷摸摸的进北家?我娘亲进去了,我是去找我娘亲去了。” 男子听着小男孩的话不由得挑起眉头:“找你娘亲?” “是啊。”小男孩笑眯眯的,大眼睛里满是思念和崇拜:“就是那个生的很漂亮很漂亮的就是我的娘亲啊。” 男子低垂着眸:“原来她就是你娘亲,可是她为何不认识你呢?想来你是个小骗子。” 被说成小骗子的小男孩气的整张小脸儿都鼓起来了,气鼓鼓的跟个小河豚似的:“你,你,你不要胡说八道,我才不是小骗子呢,哼,我娘亲肯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所以现在不方便认我,或者是被坏人挑拨的,哼。” 男子看着他忽然呵呵呵的笑了起来:“哦?是么?那我倒是拭目以待了。” “我懒的和你说话,我要走了。”小男孩觉得这个男子有点危险,他要去找娘亲。 他甩着肉乎乎的小短腿往外走,可还没走上几步呢便被拦下了,紧接着小男孩觉得脚下腾空,他后面的脖领子被揪了起来,人在半空中打了个圈圈。 “啊呀啊呀,你干什么啊,你这是欺负小孩子。”小男孩双腿挣扎着,扑腾的小脚差点踢到男子的脸上。 男子把他小小的人儿跟裹粽子似的裹在了怀里,还抬手打了下他的小屁股:“你给我老实点,马上到了过年跟前了,外面那么乱,你个小人儿没什么本事,是想被人贩子发卖了么?” 小男孩气呼呼的,不服气的说:“哼,我怎么就没本事了?我告诉你哟,我的本事可大着呢,你可不要小瞧我,再说了,你不就是那个人贩子么。” 男子不理会他,把他摁在自己房间里。 他来到庄子的大厅,一个跟他穿着同样服饰的男子,道:“王,那北家似乎有什么大动作。” “静观其变。” “是。” 没错,此人便是江隐一心要找到的火湛。 又过了几日,火湛的手下忽然前来,同和一大一小瞪眼睛的火湛道:“王,方才得到消息,北家要有亲事了,就是您的哥哥,是要和苏家的二小姐成亲,只是不知道是真的成亲呢,还是说想让您出现做点什么,因为他们选择成亲的这个日子不太好,是除夕当夜……” 火湛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呢,小男孩忽然从座位上蹦跶了起来:“什么什么?我娘亲要成亲了,为什么啊,呜哇,我娘亲怎么能成亲呢,她这是想和别人再生一个小宝宝然后不要我了么?” 火湛让属下退下:“此事,我自有分寸。” 火湛朝小男孩勾勾手指:“你叫什么?” 小男孩嘟囔着小嘴儿:“我叫小祖。” “小祖,你想不想见到你娘亲?”火湛的手指侧了侧,用手指的正面轻轻的刮了刮他的小脸蛋。 小祖忙不迭的点头:“自然是想的。” “那……你想不想让你娘亲成亲?”火湛又问。 小祖气呼呼的用小手叉着小腰:“哼,自然是不想的。” “好。” 日子飞逝,年味儿愈发的重,虽如此,但现下当属最热闹的便是北家和苏家的亲事了,许多人都纳闷为何偏偏子除夕这日成亲,大家众说纷纭。 北家布置的喜气洋洋的,门内门外张灯结彩,入眼便是无数的红。 北惑身穿红色的喜袍骑着一匹油光锃亮的大马朝苏家走去。 阵仗浩大,吹吹打打,就是为了给火湛看。 苏家的大红花轿早已在门口,待看见北惑前来,苏家的人喊了一声:“姑爷到了,起轿。” 北惑在前方,他看着身后的喜轿,不知怎的,竟然有一种惆怅的感觉。 “我是在执行我的计划,为何会有不该有的感觉?”北惑在心里喃喃自语,告诉自己计划都已经施行的差不多了,关键时刻是万万不能心软的。 这般想着,他心里舒服了一些。 一路上吹吹打打,热热闹闹的便来到了北家。 北家门口热闹至极,许多老百姓们也围在两旁等着看新娘子。 宾客们已经到了,推杯换盏,十分喜庆热闹。 到了行礼跪拜的时候,但是还是未有人来,江隐同北惑朝喜厅走去,江隐压低了声音,凉凉的:“这是怎么回事?恩?不是说今日会来。” 北惑听出她话里话外的不悦了:“也许还未到时机,他应该是会来的。” “呵……”江隐红色盖头下的眸瞥过去,冷冷道:“那依你看,什么时候才是真正的到时机?拜完天地?入完洞房?北惑,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和我打算盘。” “我不会的,我字字属实。”北惑满是着急和真诚的开口。 说话间,二人已经来到了喜厅。 江隐听着周围人阵阵的议论声便觉得厌恶至极。 “瞧瞧瞧瞧,这小两口的感情还真是好呢。” “就是的,这时时刻刻都不忘了说情话呢。” “谁说不是呢。” 喜婆肥嘟嘟的脸上噙着喜滋滋的笑容,清着嗓子,刚要说一拜天地,忽然响起一道尖锐的着急的阻拦声:“不许拜堂。” 众人惊呆了,同时体内的八卦之魂也在熊熊燃烧着八卦之魂。 “谁啊?居然来阻止成亲。” “不会是他们俩谁的相好的吧。” “就是的,啧啧,这回可真是有热闹看了呀。” 众人循声看去,当看到发声之人一下子愣住了。 他们本以为发声之人是个俊美的男子,或者是个漂亮的女子,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来阻止这场婚事的人竟然是一个小孩子。 这孩子生的粉雕玉琢的,宛如一个雪白的娃娃,他的眼睛红彤彤的跟小兔子似的,小嘴儿撅着,黑溜溜如葡萄般的大眼睛泪汪汪的看着江隐:“娘亲,你难道不要小祖了么?小祖不想让你成亲,娘亲啊,你不许跟他成亲,他是坏人。” 北惑看到小祖眸子微微眯起,没想到这个孩子竟然找来了,难道大兴王朝那边的计划失败了? 不能啊。 而且,让他愤怒奇怪的是他和帝行湛生的一模一样,他为何不认为自己是帝行湛或者君恩寿呢? 江隐看到小祖呼吸一窒,她的脑子嗡嗡作响,忽然回想起先前所发生的一切了。 在山洞里,出现在脑子里的幻觉,还有那日在街道上她明晃晃的听到了有人在叫她。 江隐的眸缩了缩,小祖一声一声叫着娘亲。 不知怎么,看着小祖这双眼,江隐竟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而且有种心痛的感觉,好像她们很早很早就认识了一样。 而且厌恶孩子的她竟然不觉得厌恶他。 江隐忍不住一步一步的朝小祖走去,北惑见势不好赶忙上前,冷冷的呵斥着小祖:“哪儿来的野孩子,是不是来讨饭的?你若是饿了,大可以直接说,我可以给你一些吃的,但是你不能来破坏我的亲事。” 北惑手下的人刚要把小祖拖走,已经掀开盖头的江隐冷冷的呵斥住了他们:“给我站住!我看谁敢动他!” 北惑一噎:“隐儿,他……这孩子实在太没有规矩了,他已经耽误了我们的吉时,我只是把他撵走已经很够意思了。” 江隐凉飕飕的眼神刺了过去:“吉时?现在你在乎的是这个么?不要跟我耍心眼。” 江隐在他耳畔压低声音:“我可不想和你假戏真做。” 江隐来到小男孩面前,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难过,她蹲下来,和他的视线平齐:“你认识我?你叫什么?” 小祖见娘亲终于和自己说话了,高兴的无与伦比:“娘亲娘亲,你认出来我了么?我,我是小祖啊,大名叫江祖,是随了娘亲的姓啊。” 听着,江隐的眼里慢慢流淌出疑惑之色,她不解的,迷茫的看着小祖:“江?随了我的姓?也许你真的认错人了,我不姓江,我姓苏。” 小祖的嘴巴张的大大的,小脑袋瓜儿怎么也想不明白这好好的娘亲为何要改姓啊? 在后边全程看着的北惑看到这一幕心里倏地松了口气。 小祖看着北惑一步步走过来,他心想,这是个坏人,是个想把他娘亲给抢走的坏人。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抓住江隐的手,如往常一般轻轻的摇着,可怜兮兮的:“娘亲,娘亲,你不能不要我啊,我千里迢迢自己找过来的啊。” “我一个人流浪在外,吃不饱饭,穿不暖,我要死了。” “娘亲~” 他说的每句话,每个字都让江隐的心有丝丝拉拉抽痛的感觉。 她想撇开小祖,但是于心不忍,最后遵从了自己内心的想法,一只手从蝴蝶喜服袖口里伸出来:“你随我走。” 小祖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欣喜之色,他把软绵绵的小手塞进了江隐的手里:“恩。” 北惑见她要走,绕到她前面来,定定的看着她:“隐儿,你去哪儿?你忘了今日是我们的大日子了?” 第524章 母子见面。 第524章 江隐牵住小祖软绵绵,肉乎乎的小手,欲要离开,一个身影阻拦在她面前,北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在江隐面前,一双黑眸定定的看着她:“你要走?难道你忘了今儿个是什么日子了?” 不知怎么,江隐下意识伸出手掌以保护的姿态护在了小祖的后脑勺上,她清明的眸带着些许凉意和犀利之色看着北惑:“今日成亲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我都知道。” “但是……”江隐说完这句,转过头,视线落在天边墨黑的穹庐上,她的眼眸仿佛和穹庐融为了一体:“人呢?根本没来,我暂时不追究你是否说谎骗我了,但是人既然没有来,今日这个亲事便没有那么重要了。” “而且……”江隐垂眸看着小祖黑压压的小脑袋:“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北惑的视线追随着她看向小祖,眯起眼睛:“你所谓的重要的事就是他?” 北惑的手朝小祖戳了过去。 他这个动作激发了江隐心中的母爱和保护欲瞬间被激发了出来,江隐用手握住了北惑的手指,往他的方向折了折,冷冷的看着他,道:“北惑,你想干什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下手?你也太不是男人了。” 北惑其实想脱口而出,你这儿子比谁都厉害,才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 但是他不能说,说了不就代表露馅了,不就代表功亏一篑了么。 北惑对上小祖那双古灵精怪,朝他挑衅的眨巴着大眼睛,还吐着舌头做着略略略的动作。 北惑气的不得了,下意识的跟着江隐告状:“你看看他,根本就是装可怜,他气我。” 江隐下意识看去。 小祖的反应十分快,在江隐看过来的时候,早就收掉了方才气煞北惑的神情,变成了一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嘟着干的破皮的,苍白的小嘴儿,怯怯的,十分害怕的往江隐后面躲着:“娘亲,娘亲,他凶我,我好怕他啊,你不要嫁给他好不好,你若是嫁给了他,他便成了我的后爹,他这么凶,这么可怕,也许,也许以后会虐待我,欺负我啊。” 北惑才发现这小子竟然还有这样一幕,气的他直发抖:“你怎么跟个小姑娘似的还告上状了,小心我打……” 北惑下意识吐出来的话恰好让小祖抓住了把柄,他仰着小脑袋,仰着小脸儿看着江隐,眼圈里存着泪泡泡:“娘亲你看到了吧,你还没嫁给他呢,他还没成为我后爹呢,就露出了本性了。” 北惑没想到自己被一个小破孩儿激怒了,他气的太阳穴突突的跳着。 江隐的眸扫向周围,扫向众人:“这孩子忽然来找我,这件事需要好好调查一番,再未理清楚这件事之前,我不能对北公子不负责,所以今日的亲事暂时停止。” 说罢,江隐也不想管这群人到底是怎么想的,她拉着小祖离开了。 回到苏家,苏家夫妇对上江隐清冷寡淡的眸也不好说什么,只说让她自己解决。 北家,宾客们看了一场热闹后离去。 北家父母生怕触到北惑的逆鳞从而惹恼了他赶忙躲回到自己的房间了。 北惑回到房间,愤怒的他砸碎了所有的东西。 他的属下上前:“王,别生气,今日也不算是失败,至少火湛没有来。” 北惑冰冷如刀子的眼神嗖嗖嗖的扫了过去,顺手抄过一个花瓶砸在了下属的身上:“不算失败么?我和江隐成亲之后,我们之间便有一条姻缘线了,这样一来,我以后会更好的掌控她,届时,遇到了帝行湛还是君恩寿,我就都不怕了,不会担心她会想起什么,因为这条姻缘线可以更好的控制她,让她为所有用。” “但是现在却在临门一脚出现了岔子。” “这次没有成功和她成亲,没有将我们的姻缘线牵上,那么依江隐的聪明劲儿,下次就不好骗她了。” 北惑邪森的眸眯了眯,想到小祖这个孩子,更气了,气的胸膛起伏,他死死的捏住了拳头:“不是说大兴王朝那边都已经按照我的计划做好了么,为何这个孩子还在?” “属下,属下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孩子向来神通广大,想来自己逃出来了。” 北惑闭了闭眼,强逼着自己从混乱,暴躁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他深呼吸一口气:“这件事既然已经发生了,说这些也是没有用的,只好随机应变了,但是他们所有的人绝对绝对不能破坏我的计划,谁若是破坏了我的计划谁就要死!” 看着北惑阴森森的狠戾样子,他的下属吓的颤颤巍巍的退了回去。 …… 苏宅。 苏宅的管家单独给小祖安排了一个房间。 起初,小祖还以为这房间是娘亲的呢,还以为会和娘亲在一起住呢,不曾想竟是自己住,小祖自然是不愿意的,他马上闹开了,想要跑出去,管家立刻捉住了他,小祖在他怀里剧烈的挣扎着,扭来扭去的,气的眼睛都红了,小嗓子吼着,可有劲儿了:“坏人坏人,你们是坏人,你们竟然把我和我娘亲分开,你们这些坏人,我咬死您们……” 管家被咬的嗷嗷叫唤,刚想抬手照着小祖的屁股打一下,门忽然被人推开,江隐清丽的身影伫立在他们面前,声音清清淡淡的:“放开他。” 管家一愣,下意识看向江隐,没想到这位性子冷淡,不爱管闲事的二小姐竟会来插手一个野孩子的事情。 但她毕竟是二小姐,二小姐也是苏家的主子,主子的话怎能不听,管家放开了小祖。 小祖对着管家哼了一声,做了个鬼脸,甩着小短腿朝江隐跑了过去,一头撞在了她的身上,小胳膊抱着她:“娘亲娘亲,我就知道你最疼爱小祖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小祖的。” 江隐对上他黑漆漆的大眼睛,斥责的话说不出来,她的视线落在管家身上:“这孩子不必再单独安排一个房间,跟我一个房间就行。” 管家听了这话担心的道:“二小姐,这样不太好吧,您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和一个小孩子住在一起,若是让外人误会您真的有孩子了,这以后您的亲事该如何是好啊?” 听了这话,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我会在乎外界的那些风言风语?更何况,已经在和北惑的成亲当日大家已经知道这件事了,我也并不打算成亲。” 管家还想再说什么,江隐回了他的话:“我心意已决,不必再说什么了。” 江隐说罢便带着小祖转身离开了。 小祖一路乐乐呵呵的跟着江隐来到了江隐的房间,他一进去,用小手摸着下巴,又把小手背在了身后,跟个小大人似的走来走去的,观察着周围,一会儿嫌弃这个,一会儿嫌弃那个,而后摇着小脑袋:“哎呀,娘亲,这个地方真的是没有我们之前住的地方好啊,不够大,不够明亮,而且很寒酸啊。” 小祖话里的信息量太多了,江隐坐在贵妃榻上,朝小祖摆摆手:“您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小祖乖巧的走了过去,仰着小脑袋看着江隐,拍着小胸口:“娘亲你问吧,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而且娘亲放心,我是绝对不会说谎的哦,这个可是你告诉我的。” 虽说她不记得这个孩子,也不记得自己生过这样一个孩子,但是她对小祖的确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和亲切感。 “恩。”江隐点点头,问出自己最想问的:“我,究竟是谁?” 小祖滔滔不绝的开口:“娘亲,你叫江隐,是大兴王朝的寿王妃,同时也是名震天下,活了上万年,无所不能的老祖宗,不过您的这个身份知道的人太少了。” 江隐听到这样的话心里十分震撼,她看着自己的手:“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身份么?” 难怪在小祖这孩子说完这话之后,江隐的心狠狠震动了一下,浑身上下的血液在那一刻好像沸腾了起来。 这种感觉可是她做苏隐的时候从来没有过的。 “我是大兴王朝的人?那我为何会在大安王朝?而且成了大安王朝的人?”这也是江隐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的。 小祖眨巴着纯真的大眼睛看着她:“娘亲,你可千万不要被骗了啊,我们大兴王朝和大安王朝可是有仇的哟,当初娘亲之所以来大安王朝就是为了来找一个人。” 江隐听的迷迷糊糊,懵懵懂懂的:“来找人?我来找谁?” 小祖奶声奶气的开口:“来找大魔王叔叔帝行湛啊。” 接着,小祖又把帝行湛和君恩寿这个人说了一遍。 江隐的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祖嘀咕着:“娘亲是忘记了么?说起来,大魔王叔叔还跟着北惑生的一模一样呢。” 这句话在江隐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你说什么?他们生的一样?” 她的脑子阵阵疼痛,想要捋清楚,但是却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阻挠她似的,想到什么,道:“你说的是错的,和北惑长的一样的叫火湛,他是邪恶之人,是魔鬼,是他害的很多人生灵涂炭,家破人亡,我要除掉他。” 小祖一听这话眼睛暗淡了下来,小手相互拍了拍,忧心忡忡道:“哎,娘亲你这是怎么了啊,他们对你做了什么,竟然让娘亲什么都忘了,娘亲,你可不能冲动啊,这样你会上了他们的当的。” 江隐听着小祖的话陷入了沉思,她刚想问什么,余光忽然扫到外面有人影在攒动,想来是故意来偷听他们说话的。 看来这苏府也是有猫腻的。 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什么,也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说话信任小祖的。 虽然现在她的头脑有些混乱,但是对小祖的话还是有几分信任的。 江隐将计就计的对小祖呵斥着:“不许胡说八道,若是再敢胡说,我就把你撵出去。” 小祖是背对着门口的,不知道外面是有人的,他不明白娘亲为何忽然变了,他泪眼濛濛的看着江隐,十分委屈。 不一会儿,趴在门口偷听的人便离开了。 小祖看着江隐的态度,心想:昨日的那个北惑虽说是和大魔王叔叔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小祖是很聪明的,自然是知道北惑不是大魔王叔叔,而是坏人。 虽说他不知道北惑这个坏人究竟想做什么,但是,他一定不能让这个坏蛋的计划成功的。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小祖有事没事便同江隐说过去的事情,让江隐慢慢恢复记忆,奈何江隐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要过度思考,江隐便会头痛欲裂的,小祖心疼母亲,便不让她思考了,他相信光明始终会压倒黑暗,邪不压正。 除夕浑浑噩噩的过去了,而且过的无比平静。 正月里的讲究甚多,小祖坐在座位上看着苏家一家子围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他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小手抓着甜糕往嘴巴里塞,转着骨碌碌的大眼睛想着:那个叔叔自己过年也许非常无聊,这么想也怪可怜的,不如…… 他嘿嘿嘿的笑着,想着一会儿要做的事情眼睛都亮了。 江隐不动声色的把小祖的神情看在眼里,她吃着饭,心想:这孩子怎么忽然这么高兴? 吃过饭,恰是晌午歇息的时间,小祖跟江隐说要歇息,待江隐歇息睡着的时候,他悄悄的从房间里溜了出去,蹑手蹑脚的朝厨房跑去。 小祖以为江隐睡着了,实则错了,江隐也是为了看小祖在干什么从而装睡呢。 小祖出去后,江隐便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她躲在厨房门口,看着小祖拽着一个食盒,不断的往食盒里装那些美味的菜肴和糕点,他整整装了五六个食盒,而后又寻摸了一个大的袋子,一股脑把东西全都塞进了袋子里,江隐见他要出来了,赶忙避开了,没有让他发现自己。 小祖哼哧哼哧的拖着袋子往外走,见没人这才舒了口气,他的眼睛转着,聪明机灵的他并没有从后门走,而是跑到了后门…… 第525章 江隐帝行湛离奇一起失忆。 第525章江隐帝行湛离奇一起失忆。 小祖哼哧哼哧的背着巨大的袋子往外走,走到一半,那双黑溜溜的眼睛叽里咕噜的转着,忽的想到什么,自言自语着:拿着这么个大东西怎能堂而皇之的走正门呢,若是被看见岂不是惨了。 这般想着,小祖朝后门走去,但是后门锁着了,他也不会撬锁。 小祖并没有着急,古灵精怪的嘿嘿的笑着,跟白面玩偶似的:“哼哼,以为一个小小的后门就能难的住我了么?” 小祖先是把麻袋的口子拧起来,系的严严实实的,而后拽起麻袋,卷了起来,在空中摇啊摇啊,打算通过摇晃的力度甩出去。 只听砰的一声,麻袋终于甩了出去,落在了地上。 小祖笑的跟什么似的。 悄悄跟在后面看着他做这一切的江隐不由得摇摇头,还是小孩子啊,就他方才那力度,又重重的甩在了地上,就这个操作,也不想食盒里的东西究竟能不能吃了。 紧接着,小祖拍了拍小手,嘿哈一声,朝高高的墙面翻了过去。 江隐笑笑,她从腰封上拿出个袋子,从里拿出一个钥匙,轻轻一转,后门便这样开了。 江隐跟着小祖一路走着,发现他去的地方似乎有些远,他用自己给他的压岁钱租了一辆马车,江隐只好也骑马悄悄的跟了上去。 但是让江隐感到意外的是她跟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便再也看不见小祖的影子了,江隐的眉头微微拧起,她下了马,环绕着周围,周围有许多店铺还有树木,但是却给人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看来这是利用街道和树木做的一个自然机关,这种机关每次都会随之变换的,没有固定的破解机关之法。” 江隐清潋的眸微微眯起:“小祖究竟去找谁了?” 既然寻不到,江隐也不打算在此停留,她相信肯定有人在暗中看着她。 江隐打算从后门回去,不知怎么,她并不想让苏家人知道她出去了。 待她从后门离开之时,江隐看到苏夫人竟鬼鬼祟祟的在院子里看了一圈,而后朝一个小院子走去。 这条小院子十分幽径,几乎已经破败。 江隐觉得十分奇怪,疑惑的喃喃自语:“母亲为何要去一个破败的院子?她想做什么?院子的那边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江隐用轻功让自己的脚步变的无声,而后跟着她往院子的方向走去,院子那边全都是丛生的杂草和长的参差不齐,无人照料的树木。 江隐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这杂草间是有尽头的,她环绕着四面八方,挺好笑的:“今儿个真是奇了,倒是和各个机关杠上了,真是有意思,没想到看着这么简单的苏府竟然有这样一个奇妙的机关啊。” 江隐不熟悉方才小祖所去之处的机关,难道还不熟悉苏宅的机关么,毕竟她在苏府住了这么久了。 转了转眼睛,江隐上下左右一看,视线落在对面的瓦墙上,她纵身一跃跳了上去,只等了一会儿,江隐便见苏母从里面出来了。 苏母的情绪不是很好,她的眼睛红红的,用帕子抹着还未擦干的眼泪。 这样的苏母更让江隐心生疑窦:她去见谁了?情绪变化这么大? 苏母离开后回到了房间,江隐见她的样子是真的想歇息了,不会再出来了,来到方才的院子处,她见地上还有些淡淡的脚印:“幸亏昨天下了一层细细的薄雪,这雪落在地上会变成水雾,人踩在上面会有脚印的痕迹的。” 江隐循着这脚印的痕迹走过去,来到一颗树前发现脚印由此停止了。 江隐觉得奇怪,她观察着脚印,赫然发现这脚印不似正常的形态,前面的脚尖是正常的形态,后面脚掌的形态是模糊的形态。 江隐细细的观察者,她喃喃自语:究竟是什么样的形态才能变成这样的呢? 地上忽然爬过一个虫子,江隐扫了一眼,脚踩上去,来回拧了拧,余光倏地一扫,赫然发现她无意间的动作和苏母做出的脚印形态是一模一样的。 江隐的脑子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她知道这个脚印是如何促成的了。 她仔细观察着,按照她脚的形状分析出来了其动作。 江隐抓着树,试了试,只听粗嘎的沙哑的声音顺着地面升起来,江隐的双手动了动,她发现两棵树缓缓的移动着,移动后,发现两棵树之间竟然冒出来另一条林荫小路。 江隐迅速闪了进去,一眼看到这条林荫小路十分通透,地上铺着干净平整的青石,道路两旁开着盛雪凌人的梅花。 这竟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这小院子修正的很漂亮,但只有一个房间,她朝房间走去,推开,愕然发现这不是一个住人的房间,而是一个……祠堂…… 祠堂不大,方方正正的,面前萦绕着烧香的雾气,这便是苏母方才所烧的香。 江隐走近,将缭绕的香用手拨开,当她看到面前的祭奠的牌位时眼睛骤然紧缩。 牌位上写的是苏家二小姐苏晴之位。 江隐的心瞬间被抽痛了,她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手捂着心口窝,眉头拧的紧紧的,嘴唇上的血色瞬间褪的干干净净:“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苏家二小姐苏晴不是我么?为何会在这儿有一个苏晴的排位?之前苏家没找到我,认为我死了,给这个苏晴祭奠我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已经找到我了,为何还要给苏晴祭奠?而且方才看苏母的样子完全就是很伤心的样子,我已经回来了,为何还这么伤心?” 江隐的眼睛迅速的转着,一个想法在她的心里产生:莫非,我真的不是苏家的二小姐苏隐,我的身份是假的? 江隐想到小祖同自己说的话,她的脑子头痛欲裂,她靠在墙上:我不是苏家二小姐,我不是苏隐,我是江隐,那么……我为何会变成苏家二小姐?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江隐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一个巨大的阴谋陷阱似乎在等着她,愈是这种时候愈是要稳住,绝对不能自乱阵脚。 她在祠堂冷静了许久,那双黑曜的眸定定的看着牌位,而后转身离开。 不知怎么,她盯着这牌位竟有种异样的感觉。 她没有破坏机关的位置,也将地上多出来的她的脚印处理了一番。 做好这一切,江隐回到房间静静地思考着。 与此同时,调皮捣蛋的小祖已经千绕万绕的来到了火湛的所在之地。 当火湛和火湛的属下看到小祖之时二人在彼此的眼里看到了惊讶之色。 火湛属下瞪着小祖,眼里尽是警惕之色:“你这个小鬼是怎么过来的?谁带你过来的?”说着还往小祖的身后看去。 小祖摆了摆肉乎乎的小手:“别看了,谁都没有,我自己来的啊。” 火湛深邃邪魅的眸定定的看着小祖,声音沉沉:“你是如何进来的?这儿……” 小祖无所谓的耸耸肩,接下了他想要说的话:“你是不是想说你这儿明明是有机关的,我是怎么进来的呢?” 火湛抬眸锁着他干净纯粹的大眼睛,骨节修长的长指在桌上富有节奏的敲打着:“说说。” “因为我观察了呀。”小祖骄傲的抱着小胳膊:“那次我要擅闯北家,你不是把我带出来了么,然后带着我来你的住处了,你带我过来的时候也没有给我蒙上眼罩,也没有防范着我,我就看你们是如何破解机关的,等再出来的时候我发现机关又是不一样,所以我就想啊,你们肯定是根据人分流,店铺啊等等来做的一个不同的机关,不同的机关再多也不会超过五个,我就挨个的试呗,没想到最后还真的让我破解了。” 火湛看着小祖的眼神显现出簇簇的明亮的火焰,他朝小祖摆摆手:“你过来。” 小祖拖着步子,晃着小身子来到火湛面前,看向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丝的惧意,反而指着他的眼睛,笑嘻嘻的说:“其实我知道你是谁。” 虽说火湛带着面具,但是小祖还是十分熟悉那双眼睛。 火湛听了这话眯了眯眸,还未等火湛说什么呢,火湛的属下先急了,他指着小祖,愤怒道:“你这小孩牙子胡说八道什么。” 小祖看着火湛属下气急败坏的脸,歪着小脑袋,也不恼,也不怕,用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暴躁呀?难道你怕我说什么说对了,然后出现什么你无法掌控的事情?” 火湛的属下一噎:“什么无法掌控,你不要乱说。” 火湛觉得小祖很有趣,而且觉得他似乎真的认识自己,他朝属下摆摆手:“你出去吧。” 下属离开后,火湛倒了杯茶,想到小祖还是个小孩子,火湛起身走出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竟然端了一杯牛乳。 小祖看着这杯牛乳,大大的眼睛忽闪着:“哇,牛乳,上次我来还没有呢。” 火湛把牛乳往他身子的方向推了推:“上次还不认识你。” 小祖捧着喝,小脸儿满是幸福感:“看来你还是很善良的嘛,还知道照顾我这个小孩子,不过你方才说的话可是不对的哟,我们可不是刚认识的哟,我们已经认识很久很久了哟。” 火湛听着他的话,看着他:“认识很久了?你之前认识我?我们是怎么认识的,或者你来说说我是谁。” 小祖喝东西的时候,肉乎乎的腮帮子鼓了起来,火湛忍不住用手掐了掐:“你若是说不出来或是说错了,我可是要打屁股的。” 小祖吞下那口牛乳,跟个小大人似得:“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咱俩说的肯定不一样。” “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你先说。”小祖忽闪着大眼睛。 火湛不语:“不要跟我玩心眼。” 小祖懂得审时适度,他黑溜溜的大眼睛看着火湛,知道他不是之前的大魔王叔叔了,很认真的说:“我跟你说哟,我娘亲可是从小教育我不允许撒谎的哟,所以接下来的话我是绝对不会说谎的。” “你肯定不是现在的身份,你叫……”小祖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 他说着说着忽然不说了,因为他感觉到火湛的眼神是冷飕飕的,小祖弱弱的抬头,一下子对上他犀利的眼神。 小祖吓坏了,心想,还是太冲动了,应该循序渐进的来。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脖领子被抓住,火湛冷冷的看着他,张大的虎口慢慢的卡住小祖的脖子,然后慢慢的收紧。 回来的属下看着这一幕在心里笑着:该死的小屁孩,让你长着一张嘴就知道胡说八道,这回让你上西天。 小祖没想到大魔王叔叔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怎么跟娘亲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呢。 他泪眼婆娑,宛如可怜的幼兽般看着火湛。 对上小祖的眼神,火湛的心竟觉得不舒服,好似有一个声音再告诉他:不能伤害他,伤了他,你会后悔的。 啪嗒,火湛把他松开,丢在了地上。 小祖满是恐惧的看着他。 火湛幽幽的开口:“这么告诉你吧,你说的那个帝行湛就是我灭的,那个神殿就是我毁的,你现在可倒好,竟然拿着一个牺牲的败类说那个是我。” 小祖的眼睛倏的瞪大,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啊。 “看在你是个小毛孩子的份儿上我便不跟你斤斤计较了。”火湛用帕子擦着自己的手,不再去看小祖的眼睛,因为他发现他对上小祖的眼睛会有心软和难过的感觉,他烦躁的背对着身子去:“你把他带下去,不必伤他性命,把他丢出去就行。” “是。” 火湛的属下带着小祖往外走去,他愤恨的盯着小祖的身影,眼里布着满满的杀气。 这小孩儿敢乱嚼舌根,还不如杀了一了白了。 想着,他往前走去,刚要拎起小祖的脖领子给他一刀,不曾经小祖忽然转过了身子,抱着胳膊,似看穿一切般看着他,吐出一句话:现在把这把刀子刺向自己的心口…… 第526章 元旦快乐,万事顺遂。 第526章 火湛的属下眼神阴狠的瞪着小祖,脑子里生出一个恶毒的想法。 这小屁孩的嘴尽会说些有的没的,方才他说的那些话让他心惊胆战,生怕火湛会想起什么。 火湛的属下倏地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匕首。 银光闪过,小祖迅速捕捉到,机灵的他自然看的出来此人想做什么。 他呵了一声,声音虽奶声奶气的,小模样十分酷,吐了一句话:“把刀子插在自己的身上。” 话音刚落,火湛的属下手腕一拐,几乎控制不住的将匕首往自己的方向一折,狠狠的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他不可思议的垂下了头,又如看魔鬼般看向小祖:“你……你……” 小祖横端着手,另一个小手摸着下巴,洋洋得意的看着这个满脸吃惊的人,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呵,我?我怎么?你想不到吧,你想杀我?现在反倒自杀了,这便是所谓的多行不义必自毙。” 火湛的属下嘴里噗噗的吐着鲜血,最后,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 小祖翘着小脚丫看了一眼,哼了一声:“想杀我?下辈子吧。” 随即又恢复成了可爱纯真的小模样,迈着肉乎乎的小腿朝外走去,离开了火湛的居住地。 火湛站在小祖离开的方向,余光扫了眼倒在地上的人,黑眸溢出复杂的光芒。 其实这属下死了,火湛没有愤怒和难过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总算有人给他解决了一个麻烦的感觉。 他这属下口口声声表现出忠心耿耿的样子。 但是火湛十分敏锐,他能感觉到一个人是真的衷心还是假的衷心。 这个……呵,他的忠心未免太假了。 这时,另一个属下走了过来,看着躺在血泊之中的同伴,低垂的眼底一闪而过浓烈的恨意,再抬起头的时候,将恨意藏匿的干干净净,他试探性的问:“王,那孩子真的是太猖狂了,而且十分诡异,杀了我们的人,要不要给……” 这人的手放在脖子上,做出了一个杀的动作。 这动作刚做出来,火湛宛如羽箭般的眼神便刺了过去,刺的这属下如芒在背,火湛声音低沉,夹着冷冽:“他身为我的属下竟如此没用的被一个小孩子给杀了,也好意思让我给他报仇。” 那属下听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火湛连一个余光都未给这死去的属下,只道:“丢到乱葬岗。” “是。”这个属下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想到现在必须要听他的命令,所以只好点头答应。 这属下把死去的属下偷偷找地方埋了去,而后来到一个偏僻无人知的地方找到了北惑,他看到北惑,立刻跪了下来,见到北惑的样子才可以称之为真正的尊敬,他把这段时间火湛的一言一行统统说了一遍,诉苦:“王,这帝行湛真的太过分了,不把我们属下的命当命不说,而且我以为咱们的人被小祖那个小兔崽子给杀了,帝行湛会让属下去解决那个小兔崽子,结果帝行湛竟然护着那个小崽子。” 北惑听着他愤怒的告状的话,神色十分平静:“这帝行湛虽说已经被我们洗去了记忆,并换上了我们为他部署的记忆,但是他的意志力是非常强的,信念和感情也是非常强的,对小祖有残留的爱也是正常的,只是一个小孩子,先不必放在心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让江隐亲自杀了帝行湛。” “只有这样,才能够达到我们所要的一切。”北惑那双眼睛迸射出必得的胜利光芒。 他看着飘在远处的云,喃喃自语:前世的一切要以另外一种方式解决啊。 小祖一路上走走转转的,还买了些自己喜欢的零嘴儿,想了想,又买了些江隐喜欢的吃食,他不大点的小手拎着满满一兜子的东西回到了苏家。 他回到房间,骨碌碌的大眼睛转着,定在坐在妆奁前,脸色不对,正在发呆的江隐身上。 跑出去的小祖颇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他颠颠颠的跑到江隐跟前,抻着小脑袋,笑眯眯的,用奶声奶气的声音:“娘亲在干什么呀?是在想事情么?” 江隐只平静的看着小祖并不说话。 心虚感更重的小祖赶忙继续讨好嘴甜的开口:“啊,我知道了,娘亲一定是想小祖了对不对?” 江隐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她在看到苏家二小姐苏隐的牌位之后,对苏家,对大安王朝产生了浓烈的怀疑。 她看着小祖,问:“你方才去哪儿了?” 虽说早就做好了娘亲会问他的准备,但当听到之后,那颗小心脏还是不由自主的咯噔了一下子。 小祖的手来回的搅着,大眼睛转着:“娘亲,我……” 余光扫到放在地上的吃食上,他赶忙拿了起来,递到江隐跟前,眨巴着大眼睛:“娘亲,我去买东西了,给娘亲买了娘亲喜欢吃的东西。” 江隐看了过去,那些吃食多大多数都是小孩子愿意吃的,哪有几个她愿意吃的。 江隐盯着小祖,看着他的小模样,总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总觉得小祖这个样子很熟悉,好似在记忆中有许多这种时候。 江隐看着他的样子竟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你说谎的时候便是这幅样子。” 小祖听到这话瞬间愣住了,他泪眼汪汪的看着江隐,声音都哽咽了:“娘亲,我好久都没有听到娘亲这么说了,娘亲是不是想起来了什么?” 江隐摇摇头。 她清冽的眸定定的看着小祖,再次问了一遍:“你方才到底去哪儿了?不许说谎。” 小祖两根软软的手指头对在一起,把方才迅速编好的说法说了出来:“娘亲,是这样的,我救了一个乞丐,这个乞丐可可怜了,我看他孤家寡人,也没有什么好吃的,我就去给他送吃的去了。” 说完,那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江隐,满眼写着生巴巴的请相信我。 江隐自然也是看了出来小祖说谎了,但是江隐并没有戳穿他。 给他留了几分面子和余地。 她淡淡的点点头:“知道了。” 自从知道自己不是苏家的二小姐了,江隐对苏家的感情也就没那么深了,而且对苏家和大安王朝起了厌恶和警惕的心思。 但江隐并未把这两种情愫表现在明面上,而是藏了起来,她到底要看看会有怎样大的一个阴谋等着她。 所以在此期间,江隐不能够打草惊蛇。 过了几日,北惑请江隐去北家用膳,江隐本是不想去的,她觉得北惑欺骗了自己。 因为她并没有在成亲当日看到贵妃亲手所画的画像上之人。 但是北惑忽然说了一件让她无比震撼的消息:“今日是他双亲的生辰,在他双亲生辰的头一日,火湛在他们家的门上用羽箭射入了一封信,写着双亲生辰当日,必到场。” 江隐听到这一讯息,那颗心瞬间活泛了起来,她眸光灼灼的看着妆奁中的自己,低垂着眸:“火湛,久闻大名啊,我们终于要见面了,我倒是要看看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次日,日头刚刚落下,橘红的芒光染红了周围的云卷。 江隐牵着小祖来到了北家,北惑看到他们来了十分高兴,赶忙迎了上去:“隐儿,你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呢。” 不知怎么,虽说北惑生的英俊,对她也很好,但是江隐却对他有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和敌意,总觉得他并非是表现出来的那副样子。 江隐冷冽的眸对上他灼热的眸。 宛如一盆冷水哗啦泼了上去,将他的热情直直的浇灭了,她沉着声音:“不用跟我套近乎,这个时候跟我装什么傻,你明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来的,这么告诉你吧,你这次若是再诓骗我……” 后面的话她虽没说,但是特意留下的尾音更有震慑性。 北惑没有恼,他用委屈的神情看着江隐:“隐儿,你不能怪在我头上啊,那封信可是火湛亲自写的,他来不来的,这……腿长在了他的身上啊,你说我怎么控制?即便是今夜真的再次诓骗了大家,那也是他的错啊。” 江隐听着北惑这话,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北惑这好像是隐约的在故意挑拨她和火湛的关系。 江隐环了一圈,这才发现北家今儿个人少的可怜,她问:“你双亲的寿辰没有请别人?” 寿辰一般讲究的是热闹,有人气。 尤其是在日落之后举办寿辰,更是需要很多人过来压着晚上的阴。 但北家这一操作,她可是看不懂了。 江隐呵笑一声,问:“就我们几个?” 北惑似是早就猜到了江隐会这般问,他苦笑着,拿出另外一封信:“你看吧,这是他要求的。” 江隐把另外一封信拿过来,上下扫了一眼:“想让我回去,清人,我喜静。” 江隐怒的将这封信撕成了碎片,潇洒的往空中一扬:“呵,他算什么东西,回家一趟竟那么多事。” 话音刚落,江隐便感觉到一股子强烈的气息和威严自身后扑面而来,冷冽低沉,宛如数箭击在磐石上的声音响起:“你在说我?呵,那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这声音一沉,直接沉进了江隐的心间,这声音虽听着陌生,可却有种遥远的熟悉感,空灵感。 来了。 一个声音在江隐的心中响起。 北惑眯起了眸一瞬不瞬的盯着江隐的神情和眼神。 手不由自主的在袖口里攥成了拳,这是他一直害怕见到的场景,同时也是他非常期待的一个场景。 江隐和帝行湛已经许久未见了。 他也在他们见面之前铺垫,积攒了很多他们的仇恨。 他很想看看效果如何。 同时,他也是非常紧张的,他担心会失败。 毕竟……北惑低垂着眸: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他们之间的渊源是很深的。 江隐听到门口传来的声音后,倏地转了过去,冷冽的眼底裹着刀子般刺了过去。 两个人四目相对,久久没有挪开视线,两个人的眼底有厮杀,有冷冽,有探索,还有狂暴…… 他们之间的气息好似突如其来的狂风骤雨,要将彼此给吞没。 但是唯独没有情愫、茫然和熟悉所在。 站在边上的北惑看到这一幕,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 他在心里呼了一口气,看来没有认出彼此,这样便放心了。 站在江隐身边的小祖在看到火湛的时候,小嘴儿张的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了,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巴着,在心里啊了出来:这这这不是那个坏蛋叔叔嘛,他怎的会来这里呢? 小祖悄咪咪的在娘亲和坏蛋叔叔中间扫了一圈,心虚的想:难道他们不认识了?但是看他们之间的氛围十分汹涌啊,看着不像是友好的样子啊。 小祖小大人般难耐的闭了闭眼,心里好像有一座山重重的压着,哎,还真是难啊,在娘亲和叔叔之间难做人啊。 现在他真是任务重啊,不能让他们变成仇人啊,要让他们想起彼此来。 江隐和帝行湛二人虽说气氛凝重,却是十分默契的朝彼此走了过去。 在中间有些距离的时候倏地顿住了步子。 二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你是谁?” “你就是火湛!” 火湛听着江隐的话拧了拧眉头:“你认识我。” 江隐给他的表情是嘲讽的,嘴角挤着讥讽之笑:“你鼎鼎大名,又会有谁不认识你呢?” 江隐话里话外的嘲讽语气太过浓重,想听不出来都难。 二人的’初次’见面就可谓是天雷勾地火啊。 火湛的眸越过江隐落在她身后的北湛身上,冷冷的问:“这是谁?” 北惑故意做出很害怕但是又极力掩饰的样子,他几步走到江隐面前,以保护者的姿态,道:“火湛,你总算回来了,这么久未见,我们都很挂念你,这是你未来的嫂嫂……” “未来的……嫂嫂?”火湛品着这话,忽的笑了:“前些日子便听说你成亲了,怎么,成亲过去了那么久,怎么还是未来的?” 北惑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握成空拳的手凑到唇边咳了下:“这……前些日子出了些让人厌恶的意外,所以就……” 话刚落,小祖不乐意的插着小腰嚷嚷着:“你你你什么意思啊?” 【作者有话说】 祝七猫的读者们元旦快乐,万事顺遂。广而告之:1月5日,新书首发七猫,希望宝贝们前来捧场。 第527章 小鬼头。 第527章 小祖听了北惑意有所指的话,他踏前一步,小手插着小腰,肉嘟嘟,白嫩嫩的脸上噙着气呼呼的表情,哼了一声:“你这个坏蛋,你说的让人厌恶的意外是不是指的我啊。” 北惑十分厌恶小祖这个孩子。 大兴京城那边的计划明明已经成功了,谁知小祖这孩子竟逃出了生天,还真是让人火大啊。 现在更是气人的是这孩子跟打不死的,让人厌恶无比的,打不死的臭虫似的又出现了。 北惑刚想凑近小祖说点什么,耳边响起火湛和江隐共同的,异口同声的话。 “你离他远点。” “你离他远点。” 共同的默契让江隐和火湛共同看了彼此一眼。 二人从彼此的眼底看到了淡淡的厌恶,心想:竟和这等讨厌之人有默契,真是奇耻大辱。 小祖看到这一幕,肉乎乎的小手摸着下巴,耐人寻味的看着他们,心里高兴的想:看来娘亲和大魔王叔叔还是十分有默契的嘛。 北惑心里十分不悦,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他的眼睛转着,心想,好不容易让江隐成功厌恶,恨上了帝行湛,可千万不能功亏一篑啊,这般想着,北惑看向火湛,话里话外把深意都说了个清楚:“火湛,看这样子你是认识我未婚妻的儿子的。” 江隐听着北惑这么说,她深黑的眸刺了过去:“呵,成亲那日你不是还说这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怎的现在却信了?” 面对江隐冰冷无情讽刺的话,北惑早已准备好了应对的说辞,他苦笑一声,很擅长把所有的一切推到别人身上:“隐儿,就算是我不想相信那又如何是好呢?从你们的行为和眼神上来看,想来他的确是你的儿子了,既然我无法改变这个让我伤心的事实,那么我只好接受,我知道你刚刚从乡下回来,吃了不少的苦,在那种地方,也许有人逼迫你早早的做了成亲生子的事情,但是隐儿,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和别的男子有过夫妻之实,我也不在乎你有儿子……” 江隐听着北惑这一串话,眼睛微微眯起,她靠近北惑,忽地呵笑了一声:“表面说的深情仁义,实则只是想把我打压的一无是处,这种把戏用在别人身上行,但是用在我身上,呵,不好使不管用。” “我!”江隐开头的语气吐的重,目光冷冽的看着北惑:“也不在乎你在不在乎。” 江隐的话臊的北惑的脸青白交加的。 小祖听着娘亲维护自己的话,大眼睛泪眼汪汪的,嘤嘤,娘亲护着自己呢。 火湛的黑眸落在江隐喋喋不休的小嘴儿上,呵,真是长了张伶牙利嘴啊,不知怎么的,还真想把她这张嘴给撕下来。 火湛想到第一次见到小祖的样子,穿的破破烂烂的,小脸儿灰突突的,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的样子,他看向江隐的眼神不友善,甚至带着浓烈的厌恶之色:“呵,从乡下出来的,难怪如此,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不管不顾,攀龙附凤,这种女子难道不应该拖去浸猪笼么?” 北惑听着帝行湛咒骂江隐的这番话,那颗心火热无比,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他可不希望帝行湛和江隐相亲相爱。 他要的是帝行湛和江隐相互残杀。 江隐在听了他这番话后,眼底逐渐冰冷起来,她倏地刺了过去,冷冷道:“我若是被浸猪笼,那你这等做尽了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岂不是要遭打天雷劈!” 火湛身边的属下听了这话,他下意识看了自己真正的主子北惑,在看到他细微的眼神示意变化之后,他赶忙火上添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对我们王这么说话!” 属下同火湛道:“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竟敢挑衅您的权威,要不要属下收拾她!” 这是故意蹿火的话。 江隐总觉得火湛和这个属下之间的感觉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怪却不是一时之间能够说清楚的。 就在江隐以为火湛会默许属下的行为,而她也想好了一会儿该如何让这个属下尝尝她的厉害的时候。 火湛凑近江隐,他身上迸射出的浓烈气息让江隐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似在很久很久之前便有过,他性感的喉结滚动,声音低沉,富有磁性,说出的话虽是挑衅的,却不知怎么,有种暧昧的感觉在萦绕着:“哦?是么?我倒是想要看看你想如何对付我,我拭目以待。”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不甘示弱的迎上了他那双挑衅的眸:“是么?那你便等着吧,我会让你知道何为后悔。” 火湛哈哈哈的爽朗大笑了起来。 他感觉到一个灼热的眼神在看着他,循着看去,对上小祖殷切的大眼睛,虽说他挺厌恶江隐这个不知廉耻,抛夫弃子的女子的,但是对这个小祖这个小鬼头还是很喜欢的,他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的柔和了:“恩?” 小祖扑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叔叔,你身为一个男子要温和一些,大度一些,宽容一些,要和我娘亲相亲相爱哦。” 谁知,他这话一出,引的江隐和帝行湛异口同声道。 “不必。” “不必。” 小祖哀叹了一声,看来让他们和好相认的这条路远的很啊。 北惑十分满意他们对彼此的态度,但是十分厌恶小祖总是在撮合他们。 “好了,既然来了就不要站着了,坐下来说吧。”北惑道。 来的人少,勉强能凑上这么一桌。 饭桌上的气氛尴尬无比,北惑和江隐总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互相怼着。 就在这时,北家的一个下人端着新做好的菜肴上来了,但是北惑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不悦的沉着脸:“你干什么呢?今儿个可是我爹娘大喜的日子,你在这儿哭哭啼啼的,晦气不晦气?” 被训的下人忽的跪了下来:“少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忍不住啊,因为我哥哥莫名其妙的死了,而且还死不见尸的,我这是着急啊,一时情急就没有忍住。” 北惑一听死人,那张脸更加不悦了,他冷冷的:“晦气死了,给我退……” 话还未说完呢,江隐清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等等。” 北惑听到是江隐阻拦,所有的脾气在那一瞬间化为乌有,他换上了一副温和的神情:“隐儿,怎的了?有什么问题么?” 江隐的视线自北惑的脸上落在哭的稀里哗啦的下人身上,捉住了她方才话里面的重点,眸子微微眯起:“你方才说你的哥哥莫名其妙的死了?” 下人见终于有人搭理她这茬儿了,赶忙道:“是,是,苏二小姐。” “你把事情说一遍。”江隐强势的开口。 她现在很敏感。 尤其是在听到下人说莫名其妙死亡的时候,她的心思便更加敏感了。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件事必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下人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我,我家是神女村的,我的爹娘,我的哥哥都住在神女村,但是我为了养活家里,所以便来到了北家做丫鬟,我一个月拿着月钱回家一次,但是这次回去之后我发现我哥哥死了,而且我爹娘说是莫名其妙的死了,我哥哥好惨啊,我哥哥可是我们老李家一代单传啊。” 江隐听到后面不由得簇起了眉头,放下筷子,纤细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她淡淡道:“神女村?这名字取的倒是有意思,不过我从你嘴里倒是听不出来什么有用的讯息,这样,今日你收拾收拾,我要同你回去一趟。” 这下人愣住了:“啊?这么仓促?” 江隐不赞同的看着她:“仓促?” 家里死了人,方才还哭的一副伤心至极的样子,怎的就忽然仓促了呢。 下人怯怯的看了眼北惑。 她的行为让江隐瞬间了然,她淡淡的看向北惑:“这件事有可疑之处,我要去看看,你放不放人?” 这个’人’指的自然是这个下人。 北惑宠溺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道:“瞧你说的,你都这么说了,我怎能不同意呢,我只是心疼你管的事情太多了,这样会很辛苦。” 江隐想到什么,意味深长的眼神刺向火湛:“很多事不解决,很多烂人不解决,这个世间怎会美好呢。” 江隐的眼神太过锋锐,火湛想注意不到都不行,他呵笑了一声,目光锐利的看向江隐:“苏二小姐说这话的时候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我是那个烂人?” 江隐呵的笑了:“某些人有自知之明,这一点还是很让人欣慰的。” 火湛的脾气很燥,他猛的拍向桌子,他的内力很大,震的桌上的菜肴和酒水都跟着颤了一颤。 江隐淡淡的扫了过去:“这是想打架?” “自我出现在你面前,苏二小姐便处处针对我,我倒是想问问苏二小姐想做什么?”火湛黑曜犀利的眸如即将从弦上迸出的羽箭直直的刺向了她。 他的眼神太过可怖,刺的桌上其他人都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唯有江隐,她平静的看过去,语气平静,吐出的话却是带着挑衅和剑拔弩张的意味:“我想做什么?呵,很简单,你敢不敢同我一起去这个神女村一探究竟?” 江隐要知道神女村的事和他到底有没有关系。 火湛的眸眯了眯,骨节修长的手捏住酒杯,而后仰头朝喉咙里灌了进去。 他边灼灼的盯着江隐,边冷冷道:“好!” 江隐打算回去准备一番,北惑看到这一幕眸子微微眯起,他隐在宽大袖子里的手攥成了拳头。 是的,这一切都是他部署的。 这个计划成功了。 待到了神女村,江隐自会知道火湛是个什么样的败类了。 这样,他们之间的嫌隙和仇恨会愈发的大。 他要的就是这种情愫慢慢的积攒,慢慢的升高,唯有这样,待到了最高顶点的时候,他所想见的结果和目的才会成功。 待江隐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已经是下午了,距离日头落下还有一个多时辰的样子。 苏父和苏母拉着江隐的手千叮咛万嘱咐,江隐不动声色的避开了他们的碰触。 江隐自从知道了他们的秘密之后,便对他们没来由的厌恶。 她十分厌恶欺骗自己的人,只冷漠的,敷衍的点点头便离开了。 让江隐没想到的是刚出门口便看到一辆纯黑的马车停在家门口。 江隐的眉头微微拧起,这种纯黑的马车给人一种极其压抑的感觉,好似身边的一切事物都被这马车笼罩了下去。 看到这马车,江隐瞬间想到火湛那身标志性的,刺绣着火纹的黑袍子。 呵,想都不用想,这马车必定是火湛的。 黑色的帘子被一双白的发光的手掀开,露出火湛那张英俊到足以让人失去理智的俊脸。 他和北惑长的虽一样,但是他们身上的气质截然不同。 北惑虽说明朗,但是总觉得他的明朗在他的身上体现竟有一丝丝的违和感。 哪怕北惑穿的衣裳是青银等比较亮堂的颜色,也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但是,火湛虽说穿着一身沉闷的黑色,却是给人一种明朗的感觉。 所以这也是让江隐觉得奇怪的地方。 她想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眸子一转,想:很多时候是不能看外表的,这火湛外表如此,也许就是为了隐藏黑色的内心呢。 她牵着小祖的手就发现小祖每每看到火湛的时候莫名的兴奋,而且她还捕捉到了小祖和火湛竟然有眼神上的互动。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江隐的心里和脑子里产生。 江隐看着火湛,冷冷的问:“你怎的来了?” 火湛靠在马车上:“不是要去神女村?” 江隐呵笑,不知怎么,看到他这张脸,想到他做的事便总是忍不住的怼他:“的确是要去神女村,但我没有说想和你一起去。” “你以为我是特意来接你的?呵,别自作多情了。”火湛看她跟个刺猬似的,也是不想好好说话了:“一来我只是顺路,大发慈悲的接上你和你的儿子,毕竟听闻过了你抛夫弃子的恶名,我怕你嫌这小鬼头累赘把他丢在半路……” 第528章 想和我同住? 第528章 “一来我听说过你抛夫弃子的事迹,生怕像你这等不善的女子会再次犯下同样的错误,把这小鬼头丢下去。”火湛黑漆如深潭的眸刺向江隐。 江隐看着他的眼神觉得好笑,有种小祖是他的孩子的错觉。 江隐眸光存着冷,瞳仁锁着火湛,手指轻轻搓着,呵笑,吐了句:“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我才会抛弃我的儿子。” 火湛听了这话,看向她的眼神极为不善,心想,她果然不是纯善之人,他倒是要听听这个恶毒的女子会在什么情况下再次抛弃这个小鬼头,这样,他也能做好万全的准备……恩,看在这小鬼头给自己送吃的份儿上便勉为其难的保护他一下吧。 火湛声线是凉的:“是什么情况下你会抛弃自己的儿子?” 那话带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隐看着他这样竟觉得有趣。 漠然的眼里夹着讥讽和戏谑之意,莲步逐渐靠向火湛:“除非你是我的儿子。” 火湛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江隐这是在讽刺,整自己呢。 江隐见他愣住了,冷笑,心想:呵,还想和我斗。 她路过火湛的时候,故意’无意’的撞了下他,而后牵着小祖上了轿子。 见此,火湛的属下愤怒的大吼着:“谁准你上马车的?这是我们王的。” 听了这话,江隐的冷眸淡淡的扫了过去,先是同火湛道:“你教导属下的规矩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说完这话又看向火湛的属下:“你们王看着不笨,但是你却不带聪明劲儿,你们王从马车上下来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遵循礼貌的原则,把马车让给女子和孩子坐,你现在这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王是老弱病残呢。” 江隐毒舌的话是噎的火湛的属下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啊。 火湛的属下只好求救的看向火湛,希望火湛能把她们撵下去。 谁知火湛的态度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火湛目光冷冽的刺向属下:“谁准你不经我的同意擅自说话的?你代表了我么?” 被训的跟孙子似的属下愣住了,赶忙低下头:“我,不敢。” 他滚到了一边去,半个字都不敢说了。 江隐心满意足的上了马车。 也不知怎么,虽说她怼了自己,当时的确是产生了一股子怒气,但是后来竟觉得她有点意思。 火湛呵笑了一声,他翻身一跃上了马车,朝前方走去。 这一路路面平坦,穿过几条郊外的小路,因是冬季,立在道路两旁的树都失了叶子,只剩下一颗光秃秃的树杈横在地上,颇有些萧索的味道。 马车哒哒哒的声音响在空中,给这萧索打破了一分。 北家的下人是常在北家干活的丫鬟,名叫兰花。 兰花同江隐道:“我们一家子都生活在神女村……” 听到这儿,江隐不由得打住了她的话,眸淡淡的扫了过去:“我一直想问问你们村子为何叫神女村?” 兰花倒是没什么好隐瞒的,说出了缘由:“起初,我们村子并不叫神女村,而是叫忠义村,后来我们村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常年不下雨,久而久之的便干涸了起来,土地庄稼一旦干涸便让我们百姓们民不聊生的。” “我们无论用了什么样的法子都无法让我们村子下雨。” “直到有一日,我们村里来了一个孤女。” “这个孤女是从他处躲亲躲到这儿来的,她躲到我们村子附近,我们村子的人很善良和正直,正好看到这个孤女被几个男子围住了,我们村子的人便上前把几个男子给打跑了,暂时收留了这个女子。” “这个女子在我们村子过的很好,大家照顾她,保护她。” “我们村一个生的很好看的男子在日常生活中同这女子暗生情愫,两个人许诺终身,后来成亲了。” “女子成为村子的一员后便全心全意的为了村子着想,她先前是学习过祈雨的。” “她便尝试了一番,让我们村子的人感到意外的是她竟然求雨成功了。” “从那以后,她便成了我们村的神女,为了抬高她的身份,为了敬重她,我们便将村子的名字取名为神女村。” 江隐听完前半段,她眸子垂了垂,声音冷冰冰的问:“后来呢?” 兰花有些懵懂的看着江隐:“什么后来?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后来这个神女呢?”江隐问。 兰花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神女不在了,至于去哪儿了谁都不知道。” 江隐总觉得事情没有表面所听到的那么简单。 她决定前去看看。 江隐的眸眯了眯,两根手指在一起搓捻着。 马车哒哒哒的走着,渐渐的停了下来,停到了一个村子前。 江隐掀开帘子看了过去。 她人微微一愣。 这个村子倒是特别。 特别的并非是整个村子是特别的,而是村子的门脸比较特别。 别的村子门脸前都会放一个巨大的,打磨的光滑的石头,在石头上刻印着红色的村子名字。 但是神女村倒是特别,竟雕刻了一个神女的石像放在了村子门口。 可让江隐感到奇怪的是这神女的石像有些奇怪,她的神情从远处看竟有一种悲伤到极致的感觉。 这种感觉十分明显,悲伤的感觉几乎融入到了江隐的骨血里,江隐有一种十分强烈的共情感。 江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她一步一步来到神女石像面前,兰花在后面解释着:“苏小姐,当初神女为村子求雨成功之后,村子的人为了抬高她便集体凑钱打了一个石像放在了村子门口,为的就是希望村子风调雨顺。” 此时,江隐已经走到了神女石像跟前,她仰头看着,不得不承认,这神女石像建的十分有气势,很高,很威武的样子,给人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 但是现在的神女石像却给人一种悲凉的感觉。 神女石像的身上被锋利的东西划的四处都是痕迹。 她的眼睛位置还用墨水涂的黑黑的,虽说看不到瞳孔了,但是江隐还是能感觉到那浓烈的悲伤的感觉。 江隐的眸看着,与之对视着,许是自言自语,又许是在说给别人听:“她求来雨的时候是神女,现在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你们村子里的人这么对待她,竟然要羞辱她的石像。” 还未进去呢,江隐便已经对这个村子产生了浓烈的,厌恶的感觉。 “先进去。”火湛磁性低沉的声音在江隐背后响起。 夜色刚刚擦黑,穹庐虽说变了颜色,但却也是能看清楚人的,火湛的轮廓很清楚,甚至英俊的过分,江隐定定的看着他的眸,几乎要刺进他的内心深处:“神女这件事跟你有没有关系?” 火湛的眸看着她:“恩?” 他这种模糊不清的回答更让江隐恼火,她一拂袖子,声音冷若寒冰:“但愿没有,否则……” 她呵了一声,错开火湛,朝村子内走去。 他们刚刚进去,坐在门口的一个拿着梆子的老头便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谁,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兰花赶忙上前解释着:“李大爷,是我,我是老王家的兰花啊,我回家了,我回来看我哥哥啊。” 李大爷前倾着脖子仔仔细细看了一眼兰花,啊了一声:“原来是老王家的兰花啊,你哥啊,就这么死了,可惜了你们家这么一个独苗苗了啊。” “不过,她是谁?”李大爷说着说着话这才看到江隐。 兰花的手指头搅啊搅啊的,她支支吾吾的撒谎:“这个是我的朋友。” 李大爷看她的样子明显不相信,他啧啧着:“你朋友?你一个在外面做丫鬟的,还能有这么高贵的朋友呢,谁信啊,难道你忘了咱们村的规矩了么?外人,是不可以进来的。” 这时,火湛沉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这是谁定的规矩?” 李大爷听到声音,把手里的灯笼举了起来,当看清楚了来人,那张脸瞬间变了,变的恭谨谄媚:“原来是大人您啊,您怎的来了?快,快进来。” 江隐见神女村的人认识火湛,愈发怀疑村子的事和火湛脱不开干系。 江隐冷冰冰的问:“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她冷讽的看着火湛:“像你这么高贵的人物,高贵的身份,是如何认识这个村的人的?” 她故意自嘲一笑:“我愚笨,怎么都想不出你和这个村子会有什么交集,不然,你跟我指点指点?” 火湛低垂着眸,他的睫毛很长,覆盖着下眼,虽说睫毛长,可长在他的眼睛上却是一点都不显的娘气,反而有种魅惑至人心里的感觉。 江隐的眸也不受控制的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下,而后迅速离开,同时在心里起了疑问。 北惑和火湛明明生的一样,为何火湛能够让她的心有波动? 在心里扫荡了一圈,江隐得出一个结论,那是因为火湛是魔,这样的魔也是能够控制人的心的。 江隐拧起眉头更加厌恶他了。 她等着火湛的解释,但是没有等来火湛的解释却等来了李大爷洋洋得意的自话:“哼,你懂什么,火大人可好呢,当初我们村想建造神女石像的时候,我们没有钱,是火大人给我们拿钱打造的。” 江隐从这言语之中听出了满满的骄傲和崇拜。 但是江隐心思缜密,迅速从中听出了漏洞:“从你们对神女石像的态度能看出来先前和现在的态度是不一样的,那么你们对火湛的态度却还是这么好,这有些不符合正常人的心思啊。” 李大爷的脸色变了变:“你懂什么,我们心思正直,怎能混为一谈。” 江隐在心里呵笑:这个村子和火湛之间必然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 而她最是愿意戳穿秘密的人了。 江隐眼眸流转来到火湛面前,定定的看着他:“你和这个村子熟的,看来这村子是你一半的地盘啊。” 火湛听着她铺垫的话,忽的一笑:“恩?所以,你想说什么?” 江隐掀眸:“来者是客,难道你想把我这个客拒之门外?” 低沉深沉的笑自他结实的胸腔传出来,他微微俯身,压低了身子,贴在她的耳边,顺着她的耳窝飘了进去:“既是我的客,我又怎能将你拒之门外。” 火湛很恶劣的特意将’我的’二字说的很重。 李大爷带着他们往村子内走去,边走边恭谨的开口:“上次我们特意为您准备的房间还在,每次都打扫,谁都没动,您放心去住。” 李大爷说完以后,看向江隐的神情,和她说话的语气瞬间变了,好家伙可谓是天差地别啊。 他冷冷的:“你就住兰花他们家吧。” 江隐想知道火湛到底搞什么鬼,她忽然伸出手指指着火湛:“我要和他住在一起。” 此话一出,众人惊呆了。 好家伙,他们第一次遇到这么主动的女子啊。 兰花的脸涨红了,心想,这苏小姐算不算是给他们北惑公子戴绿帽子啊。 小祖的小嘴儿张的大大的,震惊过后心里欢呼雀跃,好啊好啊,娘亲和叔叔住在一起,感情升温,这简直就是大好事啊。 火湛似笑非笑的看着江隐,故意说出劝退她的话:“没想到苏小姐的性子这般开放,表面对我阴阳怪气,厌恶的很,实则却是抱着这样的心思,你这算是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吸引我的注意?” 江隐懒的听他废话:“你只说一句,要不要让我和你一起同住?” 火湛笑:“苏小姐怕不怕我吃了你?” 江隐未听出里面的深意,接话:“谁吃了谁还不一定呢。” “好。” 就这样,江隐带着小祖成功住进了火湛的房间。 小祖环绕了一圈,许是村子的条件不够好,只有两个房间,但都干净明亮,火湛自己独自居住,江隐和小祖住一个房间。 小祖看着房间,小脑袋瓜骨碌碌的转着,生出了一个主意:若是让他们同床共枕…… 嘿嘿嘿。 江隐打算先去兰花家看看她大哥是如何死去的。 兰花家很显眼,门头上挂着白色的灯笼和白幡,走近了便听到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529章 羞耻的自尽。 第529章 兰花家比较显眼,门头上挂着白幡和白灯笼,彰显着这家是在奔丧的状态。 江隐还未进去,光是在门口便听到了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泣声。 江隐的眉头微微拧起,这样的哭声给人一种穿透人心的窒息感。 小祖被江隐握的小手都特别的疼。 他嫩生生,宛如包子般的小脸儿仰了起来。 奶声奶气的声音带着小小的委屈感:“娘亲,你太激动了,你弄疼我了。” 江隐这才后知后觉的松开小祖,她下意识低头看了过去,就见小祖白嫩嫩的小手竟变的红彤彤的,江隐心里决定无比愧疚,她揉了揉:“恩,先进去。” 小祖也并非是那种耍无赖,娘亲有点错误便揪着不放的那种人。 他笑眯眯的,跟个白面娃娃似的,光是看着便给人一种喜庆的感觉,沉闷的心情近乎一扫而空,江隐发觉到自己太过压抑了,导致任何事情都喜欢走极端,其实这样子是不对的。 江隐牵着小祖来到兰花家。 浓重的死气给人一种沉闷压抑的感觉。 四处都是白,白的骇人,好似整个人融到了一个深渊里,这种悲伤的气息太浓了。 兰花的爹娘几乎要哭的背过气去。 兰花虽说也悲伤,但没说那么厉害,可兰花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了,也跟着她爹娘一样,哭的背过气去了。 江隐来到她们面前,将浓郁的玄气打在手指上,她抬起手指对着他们打了个响指。 只听啪哒一声,兰花以及兰花的爹娘哭的程度比方才好了许多。 他们抽抽嗒嗒,缩缩着肩膀,他们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江隐:“你,你是谁啊?” 江隐冷冰冰的眸自他们的眼睛上一扫而过,淡淡道:“我同你们的女儿兰花是熟人,得知你们儿子的死讯特意前来看看。” 兰花的爹娘看着倒是挺面善的,但,江隐却觉得他们善良的面相中带着一丝丝的扭曲,就是给人一种极其不舒服的感觉,就好像很拧巴,好像两个东西在一个地方显的那么的不协调。 “你看我儿子?看他干什么?”兰花的娘不解的问。 江隐声音轻轻冷冷的,却透着让人无法揣摩的威严感:“听兰花说,你们的儿子死的莫名其妙的,而且他身体康健,怎会忽然死,难道你们不想知道真正的原因么?” 兰花的爹娘支支吾吾的。 江隐见他们的样子便知道一定是有什么隐瞒的:“你们是他的爹娘,难道想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 她边说这话边往前踏去,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那双锐利的眸冷冷的逼近他们:“还是说他根本不是不明不白的死去,你们在欺骗?” 欺骗两个字让他们如临大敌,他们赶忙摆手:“不是,不是的,我们怎么能骗人呢,他的确是不明不白的,因为……他的死法让我们太费解了。” 当一个闸口突破之后,这个口子便拦不住了,兰花的娘亲忽然号啕大哭起来,双手拍着自己的大腿:“我就纳闷了啊,我就想不明白了啊,我儿子好好的,为何要自杀啊?” “他爹娘可都还活着呢啊。” “他怎么就忍心抛下他爹娘去死呢啊。” 江隐听了这话,眸子眯了眯。 的确,她听到自杀也觉得十分惊讶。 在路上,兰花因为伤痛于她兄长忽然死亡所以这一路上叨叨了许多。 从兰花的描述中听出,她兄长是个贪生怕死的人,而且她兄长享受生活,吃喝玩乐,再加上前段时间刚刚得了一个漂亮的女子,还嚷嚷着要娶回家做媳妇呢。 江隐回忆着兰花的话,这样的人的确是不会自尽的,哪怕天下的人都死光了,他宁愿孤单致死,也是不会舍得死的。 所以,这也是江隐疑惑的一个原因。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讲讲你们是如何发现他死的?他死前后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你们觉得和往常不一样的地方?他又是如何死的?” 有些时候,是需要从这些事情中判断点什么的。 兰花的爹娘相互对视一眼,似是决定要说了。 兰花的娘抽嗒了下鼻子,吞吞吐吐的说了出来:“事情是这样的,那日,我和我儿他爹出去干活去了,留我儿一个人在家,我们离开之前还叮嘱我儿别总天天在家里睡觉,大小伙子的都是要成亲的人了,得经常出去溜达溜达,我儿答应的好好的,说一会儿要去媳妇家吃饭去,我们听着这话也放心的走了。” “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可我们发现我儿还是没有回来。” “起初,我们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他去了他媳妇家吃饭了,因为平时他也有蹭晚饭的时候。” “但是这晚饭时间也过了啊,我儿子还是没有回来,我们这开始担心了,眼睛开始跳了,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不我们老两口坐不住了我们便去他未来老丈人家找他去了。” “谁知道我亲家他们说我儿子早就走了,都已经走了一个时辰了。” “他们听说我儿子一直没有回去家还挺担心的,他们一家三口便跟着我们老两口一起出去找。” “我们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 “我们就这样找到了子时,我们觉得太晚了,大晚上的找人看不见不说,而且还有点阴森森的。” “所以我们决定明天一大早就走。” “我们本来没有多想,我们老两口知道我们这个败家儿子贪玩,没准又跑出去玩了呢。” “我们正打算分道扬镳的时候,忽然看到前面的一颗树上好像挂着一个东西,那个东西看着像是人,我们吓坏了。” “我们老两口觉得那人熟悉,我们几个结伴朝那棵树走去。” “走近了之后……”说到这儿,兰花的娘亲身子颤抖了起来,双手捂住了脸颊,泪水顺着指缝流了下来:“走近了之后,我们才发现这吊在树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儿子啊。” 江隐的眸眯了眯,没有着急催促她,让她平静了情绪之后才问:“继续说,你儿子的死法是什么样的?” 虽说江隐知道这是往女子的身上撒盐,但是,这很重要,必须要知道。 兰花的娘亲浑身颤抖着,神情痛苦万分,她闭了闭眸,忍住了哆嗦的身体,而后才慢吞吞的开口:“我儿子穿着那身我刚刚给他买好的衣裳,树的地上摆了一个凳子,他是用他袍子上的那个腰带系在了树上最粗壮的那个树干上,吊死了自己……” “还有别的么?”虽说兰花她娘亲说的很多,但是江隐从她的神情神态上看出她一定隐瞒了她不愿诉说的一部分:“你最好不要隐瞒。” 兰花的娘亲有些犹豫。 兰花的爹脾气忽然暴躁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了兰花的娘亲一眼:“你还瞒什么?啊?有什么好瞒的。” 兰花她娘亲哭着吼了一嗓子:“儿子都已经死了,难道不给他留点面子么?” “他自己都不要面子了,你还给他留什么面子。”兰花他爹吼了一嗓子,把方才兰花他娘亲没说出来的话继续说了出来。 “我,我这个儿子,刚开始我本以为他只是不学无术,吃喝玩乐,但是我们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他竟然把裤子给脱了,露出了……露出了……”说到这儿,江隐发现他气的,羞愧的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了。 其实,都不必等他说完全部的话,江隐大约猜到了他们儿子露出了什么东西。 江隐的手摩挲着自己另外一根手:“自杀倒是不奇怪,但是这种羞耻的死法的确是很奇怪。” 江隐的脑子里忽然自然而然的蹦出来一个画面。 在一个学堂内,一个男子也是吊死的,但是他那种死法明显就是被人当成祭奠的死法了。 江隐的眸眯了眯,她提出来一个要求:“你们儿子的尸体呢?” “你,你要干什么?”他们问。 江隐神色淡然的看着他们:“干什么?要看看你们儿子的尸体有没有其他古怪的地方。” “你是觉得我儿子不是自尽的?” “现在不好说,时间很紧促,不要在这儿浪费时间,直接带我过去。”江隐性子痛快的开口。 兰花及兰花爹娘相互对视一眼,最后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坚定。 是啊,人都已经死了,而且还是这种羞耻的死法,他们不相信他们的儿子会以这样羞耻的死法去死。 所以他们也想为自己的儿子证明一下清白。 就像这次他们儿子死了,都在一个村子同住了这么久的村民们都因为他们儿子的死法没有前来吊唁,这个丧事可谓是十分冷清的。 除了江隐和小祖,他们家人一人手里拿着一盏灯笼朝村子的后山腰走去。 村子的后山腰就是村民们的坟墓。 现下已经天黑了,走在路上发出窸窣的声音,在空阔的地上,天上有种凄灵的感觉。 他们带着江隐来到儿子的坟前。 “他们觉得我儿子死的难看,所以让我们埋的地方远了些,说是这样才不会辱没了我们村子。” 江隐点点头:“行,拿东西把坟刨了。” 刨了将近半个时辰,终是把坟墓刨开,棺材打开了。 江隐蹲了下来,因为尸体刚刚死没有几日,所以还是很新鲜的,的确能看出来他是自杀的。 但是,为何要脱下裤子呢? 这是江隐不解的地方。 江隐蹲了一会,她站起来,眼睛忽然眯了眯:“有阴气,感觉到了一丝丝的阴气。” 她盯着尸体看着,一个想法在脑子里生出。 看来是他的魂魄。 不过他竟躲着不出来。 江隐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兰花爹娘,心里知道了,她同兰花道:“你先带着你爹娘先回去。” “苏小姐想做什么?” “你们要做的只需要相信我就好了。” 他们离开后,江隐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方才所感受到的阴气又重了些。 江隐直接悬手画了一张招魂符。 她将招魂符啪的贴在了棺材上,不多时,那阴气便闪现了出来。 阴气从无形变成了有形,最后男子的魂魄闪现了出来,他看着江隐,那张脸上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江隐开门见山的问:“你是怎么死的?说实话。” 男子看着江隐,嘴巴一张一合的:“自尽……” 江隐笑了:“你觉得我会相信么?你若是自尽为何要以这样羞耻的死法去自尽?” 男子看着她,倒是很从容的开口:“因为我有罪,我有罪啊。” “你有罪?你何罪之有?”江隐问。 男子看着自己的尸体,没有什么留恋和后悔的感觉,机械的开口:“我对不起我的未婚妻,我在和我未婚妻快要成亲的时候和别的女子在一起苟且了,所以我要自尽谢罪。” 江隐听了这话,停顿了许久许久,才讥讽的笑了出来:“你的事迹,你的人品我不是不知道,而且我也通过你的贴身东西看过你之前所做的事情,偷鸡摸狗,撩寡爬墙头,和许多女子有过肌肤之亲的事你做的不少,你怎会因为你和你未婚妻要成亲之前和别的女子苟且了之后而结束自己的生命?” 男子只是喃喃自语:我对我未婚妻是真爱,我做了对不起我未婚妻的事情,所以我要以死谢罪。 江隐知道说不过他,也问不出来什么,在这种没有办法的情况她只好采取特别的方式了。 江隐直接将玄气灌输到了指尖之上,直接探到了男子的眉心之处,她搜到了男子死前的一切,还有前后发生的一切,都很正常,而且也能看出来男子对未婚妻的感情变化等等。 那天夜里,他从未婚妻家出来的时候和未婚妻吵了一架,两个人不欢而散,男子便郁郁寡欢的朝前方走去,他晃荡了许久,最后来到了那棵树上,先是脱下了裤子,而后把腰带缠在了树干上…… 江隐觉得此事很符合逻辑,但是又觉得奇怪,她拿出准备好的黑伞:“只言片语也休得瞒我,先进来吧。” 她收了男子的魂回到了男子的家中,简单说了下情况,而后回到了火湛的所住之处…… 第530章 是你投怀送抱的。 第530章 江隐听着男子的话,眸子流转,手指在一起搓捻着,将黑伞收了起来,她又将棺材和墓地复原,她牵着小祖,握着黑伞回到了火湛所住之处。 火湛竟在门口等着他们。 江隐黑曜的眸看着他:“你在等我?” 江隐的直白让火湛浑身上下产生了股不自在的感觉,他性子傲气,自是不喜别人看穿他的心思,他的脸瞬间爆红,好在是黑夜,看不出他脸色的变化,他声线凉丝丝的:“在等你?呵,我竟不知天下有如此自恋的女子。” 面对他的反驳,江隐讽笑的看着他:“你不知?呵,这只能说明你见到的女子太少,没事别总把自己弄的黑漆漆的一坨,就好像见不得人似的,多出来见见世面。” 火湛气的牙冠紧咬,这还真是个伶牙俐齿的家伙呢。 他黑色缎靴踏出的步子一步一步稳稳地朝她迈去,踏到她面前,停住,站了下来,漆冷的眸看着她,大有要将她锁在眼底的意思:“你也要多出来见见世面,免的整日做着自作多情的美梦。” 小祖惆怅的看着他们吵来吵去,拌来拌去的。 就在他小大人般无奈的叹息的时候,他肉乎乎的小手忽的被火湛抓住。 小祖局促的看着火湛。 火湛呵笑:“我只是担心你会丢下这个小鬼头。” 小祖在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说真的,他才不相信坏叔叔这个说法呢。 他啊,现在就是个工具人,让叔叔和娘亲拌嘴,互相试探的工具人。 他哀叹了一声,他小小年纪竟要承受如此之重的事情,真是不容易啊。 “真是有劳你了。”江隐不想再同他多废话,她现在满脑子全都是黑伞下的魂魄,她需要回去整理整理自己混乱的情绪。 她说完这话错身绕开火湛,从他身边走去。 手腕倏地被捉住,火湛手上的力度没轻没重的,也的确是捏疼了江隐。 江隐淡淡的看了过去:“你想干什么?” 火湛黑如漩涡的眸定定的看着她:“你收了一个魂魄,你想做什么?” “这跟你有关系?”江隐看着他的神情:“你现在这幅表情会让我误认为你是为这个魂魄打抱不平,呵,我怎么不认为你会这般好心。” “还是说……”江隐凑近他,声音灼灼:“这魂魄让你产生了心虚感,你想急于毁掉他,从而毁掉证据呢?” 火湛面色未变:“我做事坦坦荡荡,从不会做些偷鸡摸狗的事。” 他宽厚的手掌抬起,落在江隐削弱的肩胛骨上:“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乱管闲事,有些事不是你能管的了的。” 这意味深长的话让江隐从中读取到个讯息。 这村子的魂魄,这村子发生的一些事的确同火湛有关系。 江隐微微偏头,视线落在他的手掌上,无端生出股厌恶的感觉。 本以为他只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没想到他还是一个登徒子。 江隐浑厚的内力积在手臂上,她狠狠往上一震,将火湛覆在她肩上的手拍掉了:“若是嫌这双手没地方放大可以砍了喂狗,也算是关爱小动物了。” 说罢,江隐往前走,脚下的步未停,补了一句话:“另外,我想管的事无人可以阻拦。” 他们之间的气氛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回到房间,小祖安静如鸡的坐着,他讪讪的,嫩生生的大眼睛时不时的去看江隐。 江隐并没有关注小祖,而是定定的盯着黑伞,将今晚的事情串在一起。 不多时,他们房门被敲响,这打散了江隐的注意力,这让她微微拧起眉头。 她看了过去,声音清冷,带着明显的不悦:“谁?” 门外响起火湛熟悉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我。” 听到他的声音,江隐没来由的烦躁:“什么事?” 这人真是够讨厌的了,方才在门口难道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非要这个时候来触她的霉头。 火湛声音低低沉沉:“给小祖送饭。” 小祖一听有饭要吃,眼睛唰的亮了,噌的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嗖的要往门口跑。 奈何跑到一半便被江隐极其有气势,冷冰冰的眼神给震的两条小腿儿停在了原地不动。 江隐的火气被他这个委屈巴拉的小动作给弄的少了些许,她淡淡的:“他不饿。” 一听这话,小祖嫩呼呼,白呼呼,软呼呼的小脸儿瞬间垮了下来:“我饿。” 江隐看他这样子,心里有点不舒服。 他是个孩子,跟着自己跑了那么久,肚子饿是正常的,她可以苛待自己,但是不能苛待小孩子。 这般想着,江隐刚想说让他把饭菜放到门口,房间门忽然被推开了,火湛颀长的身躯,英俊的面容映入眼帘,他就这样端着饭菜堂而皇之的走了进来。 他的这一举动直接惹恼了江隐,她猛的拍着桌子:“你要干什么?谁准你进来的?” 面对江隐的暴躁,火湛倒是不疾不徐的,他四平八稳的拿着菜边往桌子的方向走边道:“苏小姐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这是我的房间,自然可以随便出入,我想去哪儿便去哪儿,无需跟任何人打招呼。” “呵,我倒是第一次见有人把没礼貌这种行径说的如此清新脱俗。”江隐忍不住讥讽:“照你的话说,开客栈的掌柜的也可以以客栈是他家开的这种由头随意进出客人的房间了?” 江隐的话噎的火湛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香喷喷的饭菜让小祖实在是顶不住了。 他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响着,江隐最终败给了小祖的肚子:“吃吧。” 小祖得了娘亲的命令,高兴的大叫一声,然后跑了过去。 他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他吃饭的样子让人觉得喷香无比。 火湛看着江隐:“你不吃?记得你一天未吃东西了。”他边说边往江隐身边走。 江隐现下正看他不顺眼呢,瞥了他一眼,别过头去:“我不……” 张开嘴,话还未说完,一块肉迅速塞进了江隐的嘴里,火湛看着她:“这肉质绝美,不要吐出来浪费食物,况且……你话这么多,想来时饿的太狠了。” 食物卡在江隐的嘴里上不去下不来的,而且味道的确很浓郁。 火湛送完食物离开后,江隐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火湛这是嫌自己话多。 吃饱喝足的小祖闲下来便想着如何撮合娘亲他们了,以至于这一夜都没怎么睡好,脑子里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计划。 早上顶着黑眼圈兴奋无比的。 今儿个白日,江隐和火湛都打算去村子里走一走,转一转。 江隐是想带着小祖,但已经有计划的小祖怎会去呢,小祖指着自己的黑眼圈说太累了想在家里补觉所以没去。 待他们离开后,小祖便开始操作了。 约莫到了用晚饭的时候,路过火湛房间的村民们忽然看到里面冒出了滚滚浓烟,村民们吓坏了,这可是火湛的房间,这是要出大事啊。 他们赶忙冲进去灭火。 与此同时,江隐和火湛很巧的赶在同一时间回来了。 看到此时的状况,江隐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她往里冲去:“小祖,小祖还在里面。” 看到江隐这幅样子,火湛的心猛的提了下,心里有个声音,不想让江隐受到伤害。 火湛伸手摁住了江隐,声音沉沉的,无端的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心感。 江隐看着他冲进去,看着他的背影有一种踏实的熟悉感。 不多时,火被熄灭了,村民们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江隐翘首以盼,看到火湛抱着一个小黑煤球走了出来。 这小黑煤球不是别人,正是小祖,他的小脸儿被黑煤烟子熏的黑乎乎的。 江隐深呼一口气,刚想开口训斥,黑乎乎的小祖眨巴着大眼睛,整个小脸儿是黑的,一眨眼睛,露出突兀的眼白,看着怪有意思的,引的江隐这是哭笑不得的。 “你干什么?在家里没事在玩火么?”江隐问:“知不知道多危险。” 江隐的口吻不是带着训斥的,关心和担忧的情愫更多一些。 所以小祖没有太害怕,他吐了吐小舌头:“我,我不是故意的。” 村民们离开,火湛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许久都未说话。 小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跳过去,仰起小脑袋,可爱的小脸儿巴巴的仰了起来:“叔叔,你的房间被烧了,你看看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是住不了了。” 小祖明亮的大眼睛似乎要说些什么。 火湛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所以呢?” 小祖等的便是火湛这句话,他的眼睛格外的亮,眼睛亮晶晶的,用软乎乎的小手去抓火湛的手,拉着他的手往另一个方向走。 这方向正是他和娘亲所住的房间,他一副很是大方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叔叔,你今晚跟我们住在一起吧,我们的床可是很大的哟,肯定能容下我们三个人的。” 江隐和火湛都是很聪明的人,听到这话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看来火湛房间着火是小祖所为了。 江隐刚想说话戳穿他的小心思,火湛便上前直接握住了她的手:“你想做什么?恩?让他颜面无存?教育孩子不是这么教育的,而是要循序渐进的。” 江隐压下了火气,压低声音对火湛道:“所以,你想让我如何?” 火湛摸了摸小祖的头,而后一个潇洒利落的翻上了床,他手肘杵在脑袋上:“小祖这孩子很贴心,我也不好驳了他的意。” 江隐的脑袋嗡嗡作响。 夜里,江隐和火湛各睡一边,小祖睡在中间,小祖虽闭着眼睛,眼皮却是抖着,他悄悄从提前藏在枕下的药拿了出来,在空中散了散,这样会让他们睡的更熟一些。 做好这一切,小祖听着他们呼吸的声音,感觉他们睡熟了,他悄悄爬起来,伸手想把火湛往娘亲那边推。 奈何火湛长的高高大大的,实在是太沉了,他怎么也推不动。 小祖只好把注意力转到娘亲那边,好在娘亲的重量是他能承担的。 他满意的看着贴的紧紧的两个人。 到了后半夜,天将破未破晓的时候,外面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大人,火大人,救命啊,快啊。” “我儿子发疯了啊。” 呼喊救命这人不但喊的响亮,而且还敲锣打鼓的,那刺耳的声音震到人的耳膜里了。 火湛的属下一时情急,拿着灯笼闯了进来,明亮的灯笼照亮了房间的一切,同时也照亮了床榻上的两个人。 属下愣住了,张大了嘴巴。 火湛感觉到什么猛的睁开眼睛,与此同时,江隐也醒了过来,她见自己在火湛的怀里,眼睛倏地睁大,下意识的反应让她直接把火湛踢了下去。 火湛恼了:“疯子,你干什么?” “呵,看着人模狗样的,实则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江隐抱着手臂鄙夷的开口:“我就说你怎么那么痛快的住在这个房间,原来是抱着这个目的。” 火湛扫了一圈:“你自己看看,我是睡在挨着门口的位置,你是睡在靠里面的位置,但是现在是你来到了我的怀里,睡在了我这侧的位置,这说明你是在对我投怀送抱。” 江隐也看出来了,她想到什么,猛的看向小祖,瞬间对上小祖那双心虚的,滴溜溜的大眼睛。 江隐握着拳头,真想捶爆火湛的脑袋。 而此时,村民的声音愈发的大。 江隐听到之后拧着眉头:“怎么回事?” “外面出事了。”火湛起来。 两个人都是那种分的清是非轻重之人。 江隐火湛二人朝外走去,一个大娘拿着东西敲敲打打的,神色疯癫,脸上还有血,头发凌乱如稻草。 她看见火湛如抓到救命稻草似的:“火大人,快,救救我儿子和我儿媳妇吧,他们两个好像疯了啊。”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跟着大娘回了家。 离着老远便听到疯癫的咆哮声,听到了呼喊救命的声音,还有叮叮当当的声音。 走近一看,江隐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院子内,一个男子浑身都是血,他手里拿着割粮食的长的弯刀…… 第531章 四处捡男人? 第531章 江隐他们离的老远便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嘈杂的声音。 他们走近了一看,瞬间愣住了。 院子内,一男一女可以称之为血人。 这个男子手里拿着一个杀鸡,杀鸭的一个大弯刀,正疯狂的朝女子砍去,他乱砍一气,女子啊啊的喊着,叫着。 男子已经杀红了眼,他红彤彤的眼睛瞪着女子,一边凶残的往她身上砍一边吼着:“我杀了你,我杀了你这个臭婆娘。” 见此,江隐黑曜的眸里蕴着团团的怒火,她眯起眸朝院子内冲去,一个拳头直直的朝男子迎面出击,爆了过去。 男子的后脑勺挨了一拳,一下子懵了,他整个人摇摇欲坠的,最后倒在了地上。 去找火湛的大娘见自己的儿子被打晕了,急的一下子冲到了江隐跟前,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干什么?干什么打我儿子?” 她这种不善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口吻让江隐十分不悦,她指着满身是血的女子:“你在说什么疯话,你儿子把你儿媳妇弄成了这样,差点要杀死她,你还想着护着你儿子?” 这大娘嗡里嗡气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儿子估计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冲动吧,没准,没准是我这个儿媳妇做了不要脸的事呢。” 现在的人就是这样,无论做了什么事第一个的想法便是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江隐冷冰冰的瞪了妇人一眼,她朝女子走去,女子身上的刀伤横七竖八的,根本没有可看之处,江隐蹲了下来,上下扫了一圈,女子的身子疯狂的抽搐着,眼睛瞪的大大的,最后口吐鲜血而死。 江隐闭了闭眸,已经到了死亡的最高点,无论做什么都是救不回来的。 江隐淡淡的看着大娘:“死了,你儿子背负上了一条人命。” 大娘吓的脸色大变:“不要,我儿子肯定不是故意的,不要报官来抓我儿子。” 江隐的眉头拧的紧紧的。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砰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踹倒在地上的声音。 江隐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意识到出事了,他们赶忙冲了进去。 眼前的一幕让大娘惊声的尖叫着,情绪极其的激动,几乎要晕厥过去。 江隐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的人。 这男子就是方才杀死了媳妇的男子,他脱光了裤子,露出了不可描述的地方,他脚下踩的板凳被他自己踹倒了,整个人挂在了栓在房梁的粗粗的绳子上。 男子的眼睛是闭着的,死的没有痛苦,相反的,竟还有一种死的很幸福的,安详的感觉。 江隐就这么看着,火湛来到她旁边看着她:“怎么?是吓着了?” 江隐用余光看了火湛一眼:“这人……和我黑伞里的人是一个死法,不管是动作,还是裤子方面都是一个死法。” 火湛的手指顿住,瞳孔微微缩了缩,虽说这动作很细微,很小,但还是让江隐轻易的捕捉到了。 江隐的眼球微微转动着,她现在基本很清楚的确定这个火湛是有问题的。 那大娘哭的死去活来的,江隐问:“你儿子和儿媳妇一直是这样打打闹闹的么?” 这大娘连忙摆手:“没,没有,哪有的事哟,我儿子儿媳妇的感情好着呢我跟你说。” 江隐对这话自是不信的,她笑了:“好着呢?既然好着为何会打成这样?” 她忽觉的说的话是不对的,前后矛盾的,定了定,道:“这可不是打啊,而是直接挥起刀子要人的命了啊。” 大娘双手拍着大腿:“我,我也不知道啊。” 大娘求爷爷告奶奶的,最后火湛的属下满脸不耐烦的把人从房梁上给弄了下来,这大娘满脸羞臊的赶忙找了条裤子给他套了上去。 江隐在这儿等着,火湛问:“你还在这儿干什么?等菜呢?” 江隐淡淡道:“人死了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人的魂魄还是存在于这个世间的。” 过了一会儿,人的肉体和魂魄彻底剥离开了。 从男子身上剥离出来一个灵魂,这灵魂正是男子的灵魂,他飘飘荡荡的来到了房间上空,转了好几圈,他停留在上方。 就在他无比迷茫的时候,一道招魂符在他身边飘了飘。 这魂魄循着招魂符的方向来到江隐,江隐看着他:“来,我有话问你。” 魂魄虽疑惑这人是谁,但还是跟着去了,他们来到院子里,恰好瞧见了这男子的媳妇的魂魄正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撞着。 江隐看了一眼,手掌一旋,也顺手收了,两个人一起问,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这样,江隐把两个魂魄一同带走了。 她回到房间,火湛却是跟着进来的,江隐瞥他一眼:“你干什么?” 火湛回头用下巴点了点身后被烧的黑了吧唧的房间:“我原本的房间被某人烧了,导致我没有房间入睡,怎么?这是想来个卸磨杀驴啊。” 江隐仍然没有想开门的意思,她的手臂挡在门口,眸子冷冷的看着他:“我还有事要做,但是这件事必须要背着你去做,待我做完了再说。” 说罢,江隐要关门,想到火湛也许会有偷听的可能,为了保险起见,她眯了眯眸,招呼着撅着屁股正吃东西的小祖:“过来,我交给你一个重要的任务” 小祖一听说有重要的任务,好家伙,这可来劲儿了,他跳下来,一双大眼睛瞪的炯炯有神的:“好哒娘亲。” 江隐抱着双臂,她直言不讳的开口:“你现在出去看着他,不许他偷听。” 火湛听了这话,那双英俊的黑眸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我是偷听贼?呵,笑话,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江隐的手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觉得是。” 说完这话,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要不是火湛躲的快,想来早就把鼻子给撞了。 火湛下意识的用手摸着鼻子,刚要上前想说什么,小祖忽然奶凶奶凶的指着火湛,道:“你想干什么?你这是想偷听么?” 火湛:……还真是冤枉啊。 房间内,江隐把两个魂魄放了出来,她一一的扫了过去,先问的男子:“说吧,你为何要如此对待你媳妇?” 男子看着她:“因为她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她不守妇道。”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看着妇人的魂魄,妇人点头:“是啊,他杀我是对的,我不守妇道,我罪有应得,我该死啊。” 听着这话,江隐的眸微微眯起,她又看向男子:“那你杀了她之后为何又要自杀?” 男子的眼神呆呆的,听了江隐的话之后这才产生那么一点点的反应:“自杀……因为,因为我杀了我的媳妇,虽然我媳妇做了羞耻的事情,但是我杀人是不对的,但是我无法控制我想杀人的想法。” “我杀了人我是知道我是不对的,我是错误的,所以我要以自杀来谢罪。” 若是单纯的自杀,江隐自是觉得没什么问题的,但是他自杀的方式…… 江隐一针见血的指出来:“你自杀归自杀,为何要脱下裤子,以这么羞耻的动作和行为来自杀?” 男子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最后还是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深知我的人罪孽是多么的重。” 江隐的眸眯了眯,他的话于她来说简直就是废话。 她觉得这件事太有猫腻了。 江隐发现一个奇怪的,诡异的现象,那就是她发现不管是自杀的,还是被杀的,都有一套自己的理论,而且这些理论都是一样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江隐觉得冥冥之中好似有什么在牵绊着,指引着什么。 江隐的眸光流转着,暂时先把几个人的魂魄给收了,她相信只要是狐狸就会露出马脚的,所以她要守株待兔。 待江隐问完,朝门口的方向示意了下,小祖听懂了江隐的示意这才进来。 火湛看着江隐,走近她,靠近她,双臂忽然撑在床榻两边,那双黑的宛如点漆般定定的看着她:“很多事情不是靠你自己就能解决的,而是靠着别人的,我告诉你,这个世间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的,纸是包不住火的。” 江隐听着他意味深长的话不由得冷笑:“纸的确是包不住火的,但是怕有人根本不让这火跑出来,还未等包不住呢便被某些人恶意的扑灭了。” 火湛听着,忽然笑了:“是么?看看是不是真的能被扑灭吧。” 在这样不太愉快的气氛下,江隐和火湛两个人各自睡到了一边。 次日清晨,睡觉不老实的小祖打了个把式,直接把江隐和火湛给弄醒了。 两个人沉默的看了彼此一会儿,谁都没有和谁说话。 有了死了三个人的事,江隐打算从头到尾把村子搜寻上一圈。 江隐四处走走看看,忽然有个人边往外面跑,边往头上套着麻袋,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大喊大叫着:“啊,救命啊,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没看见,我的嘴巴很严的,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这个男子往前面疯狂的跑着,后面有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娘追着,一边追,一边大声的喊着:“儿啊,你要去哪儿啊,你这是怎么了啊?怎么忽然间发了癔症了啊。” 江隐性子敏锐,自是看出来这件事不对劲儿了,她急忙拉住了这位大娘:“你儿子怎的了?” “你,你是谁啊?” 江隐为了让她吐出实话,编了个谎言:“我是这个村子新来的村医,先前可是在京城给大户人家瞧过病的。” 果不其然,大娘一听江隐这么说,她赶忙握住了江隐的手,宛如抓住了一个救命稻草,嘴巴一开一合的嘀嘀咕咕的说着:“我儿前天出去了一趟,回来以后便觉得不太对劲儿了,而且一天比一天严重,这不今天疯的更厉害了,我担心啊。” 江隐听了这话,迅速捕捉到他话里的重点:“你儿子前天去了哪里?” 这位大娘也是稀里糊涂的样子:“我,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他就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具体去哪儿了我也不会问啊,我也没法问啊。” 江隐让这位大娘稍安勿躁的,她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帮你看看。” 江隐循着男子大吵大嚷和地上的脚步印子追了过去。 她追到了一个村子的胡同,这胡同很窄,从两边杂草丛生的样子来看,是可以看出来这胡同已经废弃了许久了。 江隐朝里走去,里面全都是杂草,也没有看出人藏在哪儿了。 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江隐忽然感觉到前面堆积在一起的东西好像有什么在抖来抖去的。 江隐悄悄的走过去,一眼看到正在抖动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反扣下来的草筐。 江隐由此可以判断出来此草筐内藏着人。 江隐发现自己愈是靠近草筐愈是能感觉出来草筐在疯狂的抖动着。 她蹲了下来,声音是温和的:“你别怕,我是来帮助你的,现在我要掀开了。” 她给了这个人准备之后这才把草筐给掀开。 江隐看过去,此人双手抱着头,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 江隐的眸定定的看过去,用玄气去探测他的魂魄,意料之中的发现他丢了一个魂魄,而且是主思想的主魂魄,这个魂魄没了,所以才会导致他神情癫狂,疯疯癫癫的。 江隐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只好探测他之前去过哪儿,但是意外的是他去的地方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又或者是去了什么地方被什么人刻意的抹掉了。 江隐能察觉出此人是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 她眯了眯眸,决定暂时把人带回去。 江隐跟此人的娘亲说明了原因,得到了她的同意才把人带走。 带回房间,火湛正好也在,江隐为试探此人跟火湛有没有什么联系,她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但是发现火湛神色平常淡然:“这是谁?你带一个陌生人回来做什么?” “留宿。”江隐言简意赅道。 火湛不由得讽刺的开口:“留宿?呵,没想到苏二小姐竟有这样的癖好,喜欢四处捡男人。” 第532章 火湛的秘密。 第531章 房间内忽的多出个男子这让厌恶陌生人的火湛整个人暴躁无比,但也不知怎么,对上江隐清如泉的眸,他的暴躁之火竟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他的暴躁辗转到了嘴边变成了嘲讽之话:“呵,没想到苏二小姐竟有如此嗜好,竟喜欢随随便便带陌生男子回来。” 他说话间,强硬的气势逼近江隐,人几乎压在她身上,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荡漾着:“怎么?在这个房间有本王这么一个男子还不够?还要再带回来一个?” 江隐的手攥起了火湛前边的衣襟,她踮起脚尖覆在他耳畔,声音低低沉沉:“你?也算是男子?” 女子同男子说这话无疑是在挑衅一个男子的尊严。 火湛的脸先是青一阵白一阵的,眸微微眯起,吐出的话虽是带着热气的,在旁人听着,却有股子凉飕飕的滋味,他邪魅一笑,在江隐的耳边吐着话:“我是不是男子……你……要不要试试?” 江隐自然听出来他话里话外的意思了,伸手把他恶狠狠的推开,眸冷冷的看着他,伸出手做出一个恶狠狠的,要杀人的动作:“长着一张嘴不是胡乱说话,你若是再胡乱胡说八道,我便撕烂你的嘴。” 火湛听了这话不恼反笑:“哦?想撕烂我的嘴?活到现在还未有人感同我说出这样的话,你是第一个,我也好奇你该如何撕烂我的嘴,我拭目以待。” 江隐把他当成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她横了他一眼,不再理会他,来到疯癫中年男子跟前,她刚想问什么,只见中年男子的情绪格外的激动。 江隐环绕了一圈,知道他的情绪为何如此激动了。 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他虽疯癫了,但还是有情绪感知的。 江隐思忖片刻将人带到了另外一个房间。 火湛看着她的行为,嗤笑:“那房间被烧的焦黑,你把他带过去干什么?想虐待他么?” 江隐淡淡的看着他:“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 她把人带到了那个房间,见这个疯癫的中年男子果然沉静了下来,她松了口气:“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他现在最需要的是安全感,每个人对安全感的定义又是不同的,他所需要的是人少的空间和光线不太强的地方。” 中年男子在时间的流逝下慢慢的平复下了心情。 到了下午之时,江隐准备了些饭菜放在中年男子面前,起初他还有些警惕,一副生怕别人往饭菜里下毒的样子。 江隐站在他跟前,知道他虽是疯癫的状态,但还是能听懂人话的:“我不认识你,不会害你,也没有必要害你,害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不必对我这般警惕。” 江隐离开,她并没有走远,而是靠在门附近听着里面的动静。 能否让他配合便在此一举了。 像他这种半疯癫之人乃是不容易搜魂的,因为他还有一丝意识,她若是在他不配合,情绪激动,强烈反抗的情况下去搜魂,必定会将那魂魄吓的魂飞魄散,那么,她会功亏一篑的。 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 江隐听到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大口大口吞咽饭菜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江隐的心彻底安了下来。 待到了黄昏落下的时候,江隐尝试性的走了进来,她看着照样缩在角落里的中年男子,问:“现在,我能否跟你谈谈?” 中年男子没答应但是也没反对,这便是个好兆头。 江隐看着他:“现在你缺了一魂,我不知你的魂魄是被人故意掳去的还是说被吓丢了,现在我要把你的魂魄找回来,只有找回来,我才能知道你发生了什么。”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来,而是在心里默默的想:我才能知道这个村子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中年男子的情绪十分激动,虽说比刚开始好多了,但还是有些抗拒。 江隐拧了拧眉头。 看来还是没到时辰啊。 她只好离开,夜色深沉,她打算围着村子走上一走,也许能发现一些端倪也说不定。 江隐从村尾走村头,村子里的百姓们嘴巴很严,想套点什么话都是在说村子很好,没有任何问题等等。 这让江隐不知如何是好。 思考间,江隐不知不觉的已走到了村头。 静谧的夜色之中,她看到神女的雕像一动不动的伫立在地上,江隐看着这雕像,脑子里闪过什么。 这神女的雕像是村子里最为出名和显著的建筑。 那么,可以从她入手。 也许,这些日子那些死去的村民们和这个神女雕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呢。 江隐回到房间,坐在椅子上,双腿自然的交叠着,她看着火湛:“我虽不知你在这个村子做过什么,但我是能看出来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你是很尊敬的。” 火湛听着她前面铺路的一堆话,眸淡淡的看了过去:“听你说话的口吻,似乎有事要求我。” 江隐才没有求人的态度呢,她就是看不惯火湛这张欠揍的脸:“我要知道这个村子神女雕像的事情。” 江隐说完这话,那双清眸便一瞬不瞬的盯着他,没有放过他眼底极速的,很快的一闪而过的闪烁,江隐眸子微眯,难道这个村子神女雕像的事跟火湛有关系? “你想知道这个干什么?”火湛问。 “就是想知道,你就说要不要说。”不管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即便是假话也会从中提取出真话作出些判断。 火湛忽的笑了,笑的魅惑动人:“想知道也可以,但是总得有个交换的条件吧。” 这是想要和她做交易的意思了,江隐前倾着身子,冷眸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什么条件。” 火湛端起一个手臂,手摩挲着下巴,看了她好一会这才开口:“条件……暂时先留着,待我想起来的时候再说,只是……你可千万要记得不要反悔啊。” 江隐看了一圈,最后在一个破旧的桌子上找到一张破旧的纸,她利落痛快的从袖口里拿出一把匕首,十分利落的在手指上划了个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火湛猛的,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不知怎么,他看到江隐的手指受伤出血竟有种心痛的感觉。 江隐瞥了眼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并没有多想什么,她先是在空白纸上摁了个血手印,而后又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轻飘飘的把纸张丢在了火湛跟前,淡淡道:“这便是证据,江湖中人,做事都是坦荡荡的,这份血印证便是我的诚意。” 火湛在心里深吸了口气,他把纸收了起来,神色也从吊儿郎当变成了认真严肃,他看向江隐的神情也肃然了许多:“说吧,你想问什么,知道什么。” 江隐听着他说话的口吻,问:“看来你知道些东西?” 火湛骨节分明的长指敲着膝盖:“先前无意间路过此村,所以知道些东西,所以你想问什么便问。” 江隐平静的开口:“神女为何会成为神女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现在我想知道的是她又为何被厌弃了?” 火湛似是早就知道她会问这个问题,不疾不徐的开口:“在她成为神女之后一直保佑这个村子,一直给这个村子祈雨,后来这个村子不再下雨了,无论她怎么祈祷都不再下雨了,后来,村子里的几个老人开始频频做噩梦,梦到老天爷发怒了,说是这个神女得罪了天神,提前泄漏了天机,之前就是违反了天规,但是因为她是个妖精,逃到了一个人的身上,霸占了那个人的身体,所以才会活到现在。” “现在若是不处置这个女子,任由她为非作歹,胡作非为的,那么他们村子便会大难临头。” “这些老人虽然做了这些梦,但是因为她是神女,再加上她的确是为了这个村子做了很大的贡献,求了很多的雨,所以村子里的人没有理会这个梦境。” “直到有一日,这个神女把自己的公婆给杀死了,而且是用极其残忍的方式剁掉了他们的双手双脚,还把他们的手脚塞进了他们的肚子里缝了起来。” “她不但杀了自己的公婆,而且还在大半夜勒死了自己的夫君,勒死自己夫君后还把他吊在了门口,还脱光了自己夫君的裤子。” 江隐听到这儿,眉骨跳了跳,前后的事似乎被她联系了起来。 近日死的那些男子都是看似自杀上吊而死,而且都是被脱去了裤子。 偏生巧合的是这神女的夫君也是最后被吊死的。 若是说这前后没有什么联系,江隐是万万不相信的。 “后来呢?这神女做了这些事得到了什么处罚?”江隐问完之后定定的看着火湛。 “后来,她又接连的害死了几个人。”火湛道:“那些村民们没有法子了便把她绑了起来丢到了后山,等着她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 听起来无比荒凉的四个字。 江隐问:“那么,这神女最后是否真的自生自灭了呢?” 火湛的手指敲了敲:“后来,听村民们说应该是被山上的豺狼虎豹吃了,只剩下一堆衣裳。” 江隐觉得很悲凉,她沉默着,沉默了许久这才道:“我去找个百姓。” 火湛听了这话眼睛倏地看向她:“你这是不相信我的话?” “多听几个人的总归是没有错处的。”江隐淡淡道。 江隐找来了疯癫男子的母亲和一个中年男子。 江隐本以为能听到不同的答案,但是两个人说的都是一样的,就连一些细节都是一样的,这给江隐一种好像商量好的感觉。 火湛看着她:“怎么?这是不相信我啊。” 江隐站了起来:“你值得我信任么?” 她还是觉得事情是不太对劲儿的,想到什么,眸如锐利的人针定定的看着他:“那么,你在这整件事情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她忽然这么一问,火湛略略愣了愣:“我?我帮助他们做了神女的雕塑。” “我想,除了这个肯定还有其他的。”江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江隐的眼神给火湛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他哀叹一声,何时他竟会败在别人的眼神下了:“到事情的最后,这个女子死了但是魂魄却成了厉魂,她这厉魂不知悔改,搅的百姓们过不好安生的日子,所以我出面把她解决了。” 解决二字听的江隐心头一刺,她的眸直直的刺了过去:“解决了?你所谓的解决了是怎么个解决法?” 未等火湛开口,江隐又连连逼问:“你在解决之前是否真的问清楚了什么?” 火湛被问的哑口无言。 江隐眯了眯眼睛:“在这个世间因果最为重要,你没有弄清楚因果便用你的方式解决了,真让我觉得无比的好笑。” 火湛看着她愤怒离去的背影胸口闷闷的。 江隐跟着疯癫男子的母亲来到了他家,眼神坚定,开门见山的问:“你方才所说的并非是实话对不对?” 疯癫女子的母亲眼神闪烁,不做声,只是哭,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 她的态度已经让江隐明白了什么。 江隐决定再次从疯癫男子身上入手。 夜深人静之时,江隐带着疯癫男子往外走去,不多时便来到了村头。 江隐把疯癫男子丢到了神女的雕塑前。 只见疯癫女子的反应十分强烈,他大声的叫着,双手双脚撑着地,有种想要逃跑的感觉。 江隐把他摁在地上,凉飕飕的眸看着他:“还想跑?你想往哪儿跑?看来我猜的没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神女雕像,你的意识也不是那么的糊涂,至少看到她的反应很激烈。” “你愈是躲,愈是不敢直面内心的魔,那么,这个魔便会一直缠在你的心里。”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你最好抚平倾诉,不要抗拒我搜魂,难道你想一辈子这样生活在不安中么?听说你和你的母亲是相依为命的……” 江隐捉人捉七寸这点的确是对的,这个男子最在乎的是他的母亲,所以要用他的母亲来说服他。 男子听着江隐的话默默的流着泪水。 江隐看着他的反应心里松了口气,这说明他会配合了。 江隐打算带着他回到刚开始的房间,没想到男子很抗拒。 江隐看着他的样子,心里产生一个疑问,他在抗拒什么? 那个房间有小祖和火湛。 对一个小孩子没什么可抗拒的,也就是说抗拒的是火湛…… 江隐眯起眸:“看来火湛的问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大啊。” “那我们便不回去。”江隐带他回了他自己家,通常来说,自己家才是最富有安全感的地方。 第533章 迷宫法阵——回又回。 第532章 江隐能够察觉出疯癫男子是不愿跟她回到最开始所住之处去配合一些事情的,让他单纯的住可以,但若是做一些事情,他的反应就很大了。 他在排斥,惧怕什么? 江隐在心里摸着思绪,喃喃自语:小祖是个小孩子,而且小祖曾给疯癫男子送过食物,由此可看出疯癫男子并未对他很排斥。 整个房间没有什么人。 哦,江隐忽然想到了什么。 火湛。 对,是火湛。 江隐了然,眸子眯起,呵的轻笑一声:“火湛,看来你同这村子有着让我意想不到的联系啊。” 火湛那边自是小祖在阻拦,圆话。 她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找到这个疯癫男子的魂魄,而后找到事情的真相和答案。 江隐带着疯癫男子回到了他自己的家中,疯癫男子见到母亲之后,他的情绪果然稳定了下来。 江隐找到疯癫男子所住的屋子,屋子不大,温暖温馨,可以看出他们是一个干净整洁,对生活有条理,有规划之人。 江隐将土炕上的被褥撤走,她让男子双腿盘住坐在中间。 江隐又准备了一个米缸,她将大米撒在了男子的中间,在距离,对向门口的地方留出了一个矩形的口子,这开口正是她故意留的,这样才能顺着出口去找回魂魄。 江隐先在男子经常穿的衣物上,他碰过的碗筷上,门框上等等贴上了引魂符,她做好这一切,她上了床榻,剥开了男子的衣裳,江隐感觉到他头顶,肩膀两边的阳火不太强了,她眯了眯眸,赶忙悬腕在空中画了个安魂的符贴在了男子的头顶和两个肩膀上。 江隐寻了一个阴阳调和,极为平和的地方,她寻了个碗,又故意在碗上留了一个缺口,这缺口和留门的缺口道理是一样的,不管是人还是魂都是需要有出入口流通的,不然它们就会四处乱撞,不知所踪,到时她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江隐盯着缺口的碗思忖了一番,将思路弄清楚:此次调制的墨与往常是不同的,往常调制的墨是用黑狗血做成的,那种黑狗血是为了驱邪用的,但是江隐这次是为了招魂,而不是为了驱魂,她想到了猫。 一般来说黑狗血是驱邪的,但是猫的血就是招魂的了。 江隐找到一只刚刚死去的猫,之所以没有用活的猫是因为一来猫是属于大动物,它的灵气特别强,比狗还要强,而且猫的灵性和狗还是不一样的,猫是属阴的,可以带着你得到你想要的,二来猫的性子本就是嫉恶如仇的,若是因为寻一个魂魄便将一只活的好好的猫咪给杀了,那么这只猫非但不会帮助你,反而会报复你,纠缠你,让你过的生不如死,江隐倒是不怕这个,但江隐怕的是猫很聪明,一旦让猫察觉到你想去找什么魂魄,以它生前的速度必定会第一时间将江隐所要找的魂魄给破坏掉。 所以,江隐是万万不敢冒险的。 在乡村最不缺的便是野猫了,她很幸运,寻到了一只自然老去的黑猫,黑猫身上的灵性更强。 这只黑猫是自然死去的,没有什么怨恨,它的魂魄看着江隐把自己的尸体埋在了一个土坑里,而且还立了一个小排位。 黑猫看到后十分满意,欣喜的用黑黢黢的小脑袋去顶江隐的手,别看它已经十几岁了,是猫界中的老人了,但是它的声音还是奶声奶气的,萌萌的:“多谢你,你想让我帮助你做什么?” 江隐把猫咪的灵魂抱了起来,带着它来到了房间内,她抱着猫咪的灵魂对它道:“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是在做搜魂大法,我想用你的血把他的魂魄找到。” 黑猫答应了,反正它已经死了,什么尸体啊,什么血不血的其实是不在乎的。 在征求了黑猫的同意之后,江隐把黑猫的血从身体中剥离出来,而后用有灵性的尾巴毛做了一只毛笔,她把毛笔在血中搅来搅去的,待毛笔全部汲取饱了血液之后,江隐这才将其拿出来,平时的笔若是直接拿起来必定滴答许多的墨水,但是江隐做的这笔不是普通的笔,乃是招魂笔,无论上面沾染了多少血都不会掉落的。 江隐拿着笔来到疯癫男子的后背,在他的后背上写写画画的,最后画了一道符咒,这符咒是以他的名字画成的,这样一来,魂魄便会通过符咒寻回来。 黑猫赞赏的看着江隐:“没想到你还真是有两下子啊,不过,我来帮你吧,这样会更快一些。” “你帮我?你想怎么帮我?”江隐疑惑的问。 黑猫骄傲的说:“我们猫的灵性可是很大的,我可以通过我的灵魂找到他丢失的灵魂,然后把他的灵魂给掉叼回来啊,这样一来,他的灵魂绝对会万无一失的。” 江隐听后也觉得此计甚好:“那便辛苦你了。” 黑猫的灵魂灵巧的跳上了男子的后背,记住了他剩余的魂魄之后,顺着江隐所画的一切出口之处溜了出去,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的样子,伴随着一声猫叫,江隐终是瞧见黑猫跑了进来,它威风凛凛,得意洋洋的,嘴里还叼着一个瑟瑟发抖的灵魂,江隐看过去:“你差点儿把他的灵魂给吓死,你在哪儿找到的?” “我在一个坟头啊,他在那里四处晃晃悠悠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黑猫喵喵的叫着。 听了黑猫的话,江隐倒是猜出了几分,想来这疯癫男子的灵魂以为自己死了,正在寻找自己的尸体呢,但是因为这灵魂是残缺的,所以它无法同别的正常的魂魄一般迅速找到自己的身体,所以一直兜兜转转的。 江隐感谢了黑猫,完成使命的黑猫一跃离开。 江隐把他的魂魄放在了一个小罐子里养着,待一个时辰后,魂魄养的不再情绪波动了这才将其放出,她把魂魄附着在了疯癫男子的身上。 魂魄丢了许久,冷不丁回魂,让疯癫男子的尸体和其他魂魄有些受不了,它们在抗议着,这让江隐费了些许功夫才将其变的稳定。 男子的魂魄全部归位后,他忍受不住疲惫昏睡了过去。 疯癫男子的娘亲递给她一碗水,两个人一起等着。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的样子,疯癫男子终于睡醒了,他是有些记忆的,江隐也不跟他打谜语般的多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说吧,你在疯了之前去了哪儿,遇到了什么?” 疯癫男子双手抓着脑袋:“我……” 他满脸的纠结:“我也许说了就会丧命啊,这个村子里的人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江隐觉得奇怪:“哦?看来事情比我想象中的严重,现在你已经被我治好了,你觉得你们村子的人看到你现在变的正常了会放过你么?会放过你娘亲么?” “但是,你如果配合我,听我的话,你和你娘亲的命我保了。”江隐的声音虽冷,却给人一种信服的感觉。 男子闭了闭眸,似在衡量什么,江隐也不着急,边喝水边静静地等着他。 不多时,男子终于吐出了口浑浊的气,他道:“我,说……” “我们村子有一个神奇的迷宫,这个迷宫外来的人是找不到的,因为这是我们村的机密,我们村的机关。” 江隐听的直感兴趣:“迷宫?你们村子为何建造这样一个迷宫?” 男子陷入了忧愁和沉思,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迷宫不是给别人建的,而是给我们村子当年的风云人物神女建的。” 闻言,江隐的手猛的捏住茶杯:“果然如此,跟我所猜想的一样,的确是跟神女有关。”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男子没有退路了,只好继续道:“其实很多事情我都忘的差不多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忘的,我只知道我们村子有神女这么一个人,知道她求雨,后来也听村民说了她做了许多的坏事,后来被处理了。” “有一天夜里,我做了一个梦,哦不,准确的来说我是去梦游了,也不知是冥冥之中指引着我还是什么,我来到了我们村最近才建造的迷宫,我顺着这个迷宫走了进去,我……我……我竟然看到了神女,她很痛苦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她看到我以后立刻站了起来,我记得她双手合十祈求我,她求我,她说让我帮帮她,救救她。” “我问怎么帮她,她也不说话,也许是说不出来,她只说了一句话,这句话她反复的说,重复的说,她说她是冤枉的,她说她恨死村子里的人了。” 江隐听了之后,胸口也是闷痛的,她打听过这个疯癫男子,他平时离群索居,不跟着那些人乱来,玩耍,人品端正,十分善良,想来也是因为这个,所以神女才找他的吧。 “后来呢?你从迷宫出来了么?你帮助他了么?”江隐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想从他脸上看看有没有说谎的痕迹。 男子点点头:“虽说这个迷宫很邪门,但是也许是有神女的庇护,我出来了,我出来之后心里就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呢,我不知如何帮助她,我只好去找村长,村长在我们村子是有威严的。” 江隐看着他的神情,忍不住道:“可惜你失败了。” 男子点点头,眼神也随之暗淡了下去:“是啊,我失败了,我把这件事跟村长说了,村长说神女是胡说八道的,还是我是做了噩梦,是受到了神女蛊惑。” “我灰溜溜的回到了家,我不太相信村长说的话,我想的是出去找别人看看能不能帮助到神女,但是当天晚上我们家闹鬼了,我看到神女浑身上下都是血,她死死的掐着我的娘亲,我当时吓坏了,后来我晕了过去,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就是疯疯癫癫的了。”疯癫男子道。 江隐听了他的话,眸子微微眯起:“看来这闹鬼计是你们村的人,可以说就是村长带头做的,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吓掉你的魂魄,让你变的疯疯癫癫的。” 江隐不由得冷笑:“这个村子看来比我想的更恶毒啊。” 她想到什么:“你知道迷宫怎么进去么?” 男子赶忙点头:“知道,但是听我们村子里的人说进的去迷宫的人都是神女带进去的,如果自己进去,那么这个人就会出不来。” 江隐冷笑:“我看提出这般说辞的人是想给你们放一个烟雾弹罢了。” 江隐站起来:“事不宜迟,我们便去那个迷宫看看吧。” “好。”不知怎么,虽说他在这个村子住了许多年了,但也不知怎么,他竟还是相信眼前这个女子。 江隐走到门口她回头看了一眼疯癫男子的母亲,道:“大娘,你也跟我们去吧,这个村子的人伪善的很,谁知道他们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走在路上,疯癫男子了解到她带着一个孩子,担心的问:“大师,要不我们把您的孩子也叫着吧,这样可以保证他的安全。” 江隐淡淡道:“无妨,他比你们村子里任何一个人都是厉害,谁都不会在他的身上捞到好处的。” 一行三人终于到了坟地,坟地阴森森的,偶有风吹过,不知吹的什么哗啦哗啦的响。 男子带着江隐绕着墓地走,他摸着脑袋:“因为是梦游来的,我都有些记不清楚了,就是围着这些坟包走来走去,好像是一个图形。” 也就才走了几步,江隐便明了了:“不必走了,我已经知道这是一个什么法阵了。” 回字回的法阵。 回字回的法阵最适合做迷宫法阵了,而且是迷宫法阵中最厉害的一个法阵。 回在玄学中是阴气之意。 回是用两个口制成的,两个口的更是成了封闭的状态,也给人出不去之意,在里面兜兜转转之意。 意识到这个江隐在前面带路,她刚走了几步便感觉身上被砸了许许多多的小石头,砸的她很痛,而且还伴着嚣张的,大吼大叫的声音:“给我站住,你们这是找死,王二,谁给你的胆子敢带外人随便闯我们村的迷宫的?” 第534章 故意放火。 第533章 江隐在坟墓圈里带路,回回走走,走走回回,可还未走上多远,江隐他们便觉得有什么东西稀稀拉拉的砸在他们身上,而且还伴随着愤怒的怒斥声:“王二,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身为本村的村民,你竟然敢擅自带着外人进我们村子的迷宫,你给我出来!” 啪嗒,一块石头砸了过来,正好砸在了王二的脑袋上,王二的脑袋瞬间出血了。 江隐的眸眯了眯,朝人群处一扫,这么一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火湛。 她的眼神流转着复杂的光芒,定定的看着火湛,声线清清冷冷的:“看来这个村子的迷宫是跟你有关系了。” 火湛一身黑衣,好似就是黑夜的化身,更衬的他肌肤白皙了,那双眼愈发的邪魅无双,他咧嘴笑:“猜的倒是不错,你还猜到了什么。” 江隐往前走了一步,再走步的时候她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那就是不动声色的把他们保护在了身后。 江隐眸光定定如定海神针般刺向火湛:“更准确的来说,这个迷宫就是你建造的吧,就是你为这些无知的村民所建造的吧。” 村民们听着江隐这般说他们,瞬间不乐意了,有人甚至扯着喉咙不乐意的大声的吼着:“诶你什么意思啊,你这个妖女,你竟敢这么骂我们,信不信我扒了你的皮。” 江隐冷冽的眸瞬间刺了过去:“口出狂言,今日,谁扒了谁的皮还不一定呢。” 那村民瞬间被激怒了,恨不得气的哇哇吐血,他扫视了一圈,眼睛猛的落在小祖身上,脸上扬起坏的笑容,他眼疾手快的瞬间抓住了小祖,把小祖掳在了怀里,还用双臂死死的勾住了小祖的脖子,他的眼睛恶狠狠的瞪着江隐:“你这个臭娘们,你要是个识趣的你就赶紧给我出来,不然,我就掐死你儿子。” 威胁她? 还是这般赤果果的威胁她? 江隐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个村民,跟看小丑似的,她声音低低沉沉,清冽如刀:“你可知道,你虏了小祖可是你这一生最后悔的事。” 江隐自然是能看的出来小祖很厉害,没有外表看的那么萌萌的,那么的单纯。 而且江隐都看到了在村民掳获了小祖的那一刹那,小祖咧开嘴角笑了,扬起的是恶魔般的笑容。 “好啊,你可真行啊,真硬啊,你儿子现在人可是在我手里,你还不敢不老实,信不信我……” 这村民话还未说完呢,他人忽然发出啊的一声尖叫,鲜血顺着脑袋的边沿流淌了下来,他的手从小祖的身上一松,小祖忽然觉得双脚腾空,人被拎了起来,被拎到了一个人的身边,小祖仰着小脑袋看了过去,发现把他拽过来的人是坏叔叔,他呲牙一笑,心想,哎呀,真是的,坏叔叔的动作太快了,让他没有发挥的余地啊。 其他村民们见火湛出手杀了他们村子的人,他们都震惊了,他们自是不敢质问火湛的,只是张大了嘴巴:“火湛大人,您……” 火湛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魅惑的眸淡淡的刺了过去:“拿一个小孩子的命去威胁别人,这种事是我最看不惯的。” 那些村民们听着这话也是有道理的,他们支支吾吾的不敢吱声。 火湛看着江隐,她小脸儿素白,干净透彻的宛如一块璞玉般:“你为何觉得无知?”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你为何要建造这个迷宫,说说你的想法。” 火湛见她有好好说话谈话的意思,这也是他求之不得的,说实话,他并不想和江隐的关系产生一种对立面。 火湛骨节修长的长指轻轻敲打着另外一个手指,他眯了眯黑曜的眸:“你之所以来到这儿,想来也是听说了关于神女的事情,你既然知道了神女的事情,知道了神女的所作所为,你为何还要去迷宫帮助她?” “火湛。”江隐念着他的名字,这也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严肃的叫他的名字。 火湛的黑眸看了过去,声音低低沉沉,也十分认真的回应着她:“恩?” 江隐看着他,道:“这件事是关于神女的事情,但是你这个人十分有意思的是,关于神女的事情你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并没有亲自从神女的口中去证实,你觉得你所听到的真的是真的么?” 火湛听着这番话,胸口竟然有种闷闷的,痛痛的感觉,他朝身后看去,站在他身后的全都是那些村民们:“是他们说的,若是一个人这般说也许是假的,但是许多人都这般说难道这件事会是假的么?”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得笑了:“我现在雇一百个人说你喜男色,难道你就真的喜男色了么?” 江隐大胆的话让火湛的脸青白交加的,但是不得不承认,她说的话似乎是有道理的。 火湛定定的看着江隐,问:“那么,你怎么又敢保证这个神女是好的呢?” 江隐呵笑一声:“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也不会像你一样这么笃定的去做什么,你以为我来到这个迷宫是为了玩耍么?还是是非不分的看热闹的?” 火湛不说话,江隐继续道:“我是为了证实是非清白的。” “你为何觉得她有可能是冤枉的?”火湛又问。 江隐回头递给王二一个眼神,王二的喉咙滚了滚,有了江隐做靠山,他的胆小少了许多,他上前一步,将神女给他托梦的事情说了出来:“寻常人死了以后托梦我们都会相信,更何况是神女了,神女之所以给我托梦,并且引导着我来到迷宫,一定是有她的难言之隐,当时,我也把这个情况跟村长说了,可是村长怎么说的呢?呵,村长根本不理会我,说我说的都是一些胡话。” 火湛冷冽的眸朝村长刺了过去,村长被火湛的眼神刺的整个人都起了一层寒毛,他赶忙解释:“他说的就是胡话啊,他在村子里也没有什么话语权,很普通的一个人,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的。” 江隐听出他话里话外的推辞之意了:“身为一个村长难道不应该自己村子里每个人的话么?” 村长被怼的哑口无言的。 “我看村长这般隐瞒就是为了隐藏一些事实的真相吧。”江隐的话激的村长整个人跳了起来,情绪格外的激动:“什么真相?我告诉你,你不要胡说八道。” 相较于他的暴跳如雷,江隐更加的淡定,她扫了过去:“什么真相?不管一件事情的真相需要多久,只要这件事情是真真实实发生的,存在的,那么早晚会浮出水面的。” 村长急了,他用求救的眼神看着火湛:“火湛大人,你看……” 火湛倒是不慌不忙的,他摸了摸手指,看着他:“我觉得苏二小姐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 “不如,我们就让苏二小姐进迷宫找找她所谓的事实真相?如何啊?”火湛似笑非笑的看着村长。 村长上下滚动着口水,他说话的语速又急又快的,他看向火湛,急急的开口:“我说大人啊,您想想啊,这个迷宫可是您亲自建造的啊,可是她们却不尊重你的成果就这么进去了,这说明他们不把我当回事啊,尤其是这个女子……” 村长说着竟然胆大妄为的指着江隐:“这个女子已经有儿子了,她非但不在家里做个贤妻良母,相夫教子的好好的过日子,竟然跑出来指手画脚的,呵,真是不知羞耻。” 江隐冷冷的看过去:“你做了亏心事都不把自己的尾巴好好藏起来,还责怪我不知羞耻,我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知羞耻的人。” 村长刚想说什么,他忽觉下巴被什么狠狠的捏住了。 他痛的,勉强的,吃力的睁眼一看,发现捏他下巴的不是别人,正是火湛,火湛邪魅无双的黑眸喷火般看着他:“道歉。” 村长愣住了,他啊了一声:“什么?” 这,火湛大人不是跟他们一起的么,怎么让他跟这个女子道歉啊。 “满口的脏话听的我真是非常的不舒服啊。”火湛的手收紧,他的下巴几乎要被卸下来了。 村长疼的啊啊直叫,脸都是青色的了,他实在忍不了:“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女侠对不起,我是有眼无珠,是我嘴巴太贱了,不应该骂人,还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啊。” 江隐呵笑一声,同时用疑惑的眼神看着火湛,说真的火湛竟帮着她说话倒是让她挺意外的。 毕竟方才她看到火湛跟这些村民们站在一起的时候,江隐还以为他们今夜会是水火不相容的关系呢。 江隐看着他的行为,弹了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淡的开口:“所以……你这是同意让我进去了?” “随便进。” 江隐点点头看向村长:“待我出来的时候看你如何面对你所谓的真相,好好摸摸你自己的脑袋,也许,一会儿啊,你的脑子就不存在了。” 村长被她说的话吓的一个激灵。 江隐继续按照她方才破解的回回走走的迷宫的阵法往里面走去。 村长看的是心惊胆战的,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江隐出来,村长看了一眼哈欠连天的小祖,脑子里生出一个计划,他上前,十分殷勤的开口:“火大人,这迷宫层层叠叠的十分繁琐,恐怕没有两个时辰是出不来的,我们这些粗人在这儿等着也就罢了,只是我见这孩子又困又累的,而且肚子还响了,估计是饿坏了,不如大人带着孩子先回去歇息?等里面的人出来之后我派人去通知您?” 火湛看向小祖,小祖的确昏昏欲睡的靠在了他的大腿上,小脑袋还一点一点的,火湛竟有些心疼,他直接伸出单臂把小祖整个人抱在了怀里,迈着大步朝外走去,走之前对自己的属下道:“你留下来看着。” “是。” 待火湛走远了之后,村长浑浊眼里的算计和阴毒便慢慢的显现出来了,他看着火湛的属下,走过去,笑眯眯的,用讨好的口吻问:“这位大侠要不要喝点酒歇息歇息啊。” 火湛的属下在江湖上混迹了多年,只一个眼神便看的出来这村长是想把他给支开去做一些见不得人的阴损事情。 还真是巧了,他倒是希望在这个时候做点什么,因为他看到火湛对江隐的态度,他有些担心啊。 这般想着,火湛的属下伸手在村长的肩上拍了拍,意味深长道:“村长想做什么就去做。” 村长猛的看他,火湛属下笑笑:“我早就看那个多管闲事的女子不顺眼了。” 村长恍然大悟。 村长赶忙把平时几个要好的村民们联络到了一起,他趴在他们耳边嘀嘀咕咕的:“我们坚决不能让他们出来,否则我们就完了。” “村长,这是自然的,就算你不说,我们也知道这件事是不能被发现的,村长你说吧,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该怎么样都听你的。” 村长摸着下巴,他呵了一声:“想出现点意外还不简单,现在是冬天,而且好几天没下雪了,这个时候的天气最干了,你们说在天干的时候应该小心什么啊?” 经过村长这么一提点,那些村民们瞬间懂了,了然了,他们异口同声道:“自然是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了。” “恩,知道就好。” 这迷宫的旁边全都是坟墓,而且还有一些祭祀的纸,村长先是在整个坟墓的周围地上洒满了引火油,而后又找了个人假装在一个中心点的坟墓前祭祀,这表面说是祭祀,实则是为了点火。 因地上有引火油的原因,地上迅速起了接连一片的火,这火势十分的大,直接蔓延到了整个坟墓,包括火湛精心设计的迷宫。 村长看着红的刺目的火光,心里只觉得十分畅快,待烧了一会儿,烧的都冒了黑烟的时候,他才假惺惺的大声的吼着:“走水了,走水了,快,救火啊……” 第535章 烧不死她的。 第534章 村长看着烧的通红的,刺目的火焰心里一阵阵的痛快,而且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呼了一口气,自言自语的嘀咕着:烧吧,烧吧,烧的愈大愈好,最好是把这些人通通烧死才是最好的。 眼看着火愈发愈小,而且几乎都冒出了黑烟后,村长他们这才一副后知后觉的样子,扯着嗓子开始吼着:“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 村民们也开始喊着救火的口号,但若是仔细的观察便会发现他们根本没有救火的样子,只是在慌慌张张的瞎忙乎。 着火的事情是隐瞒不了多久的。 不多时,火湛便抱着昏昏欲睡的小祖匆匆赶了过来,他看着如此大的火势也不由得拧了拧眉头,声音沉了下来,声线里夹裹着满满的不悦:“这是怎么回事?恩?在一个墓地,好端端的为何会着火?” 就在这时,一个村民忽然拎起一个瘦弱的中年女子走了过来,直接把她扔到了他们跟前,非常愤怒的开口:“火大人,村长,我们已经找到纵火犯了。” 火湛眯起黑曜的眸看了过去,瘫跪在地上的中年女子瑟瑟发抖,她吞了吞口水:“我,我……” 村长的眼珠子转着,生怕她多说出什么对不利的话,立刻抬腿在她的身上狠狠的踹了一脚,这么一踹,更是把她踹的倒在了地上,村长用一副非常失望的,愤怒的口吻瞪着她:“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铁匠家的寡妇,你说,你为什么要纵火?你这样对得起你的儿子么?” 是的,村长话里有话,是故意用她儿子来威胁她的。 李寡妇的身子抖了抖,她忽的愤怒的号啕大哭了起来,她两个干枯的,瘦骨嶙峋的手啪啪啪的拍着地面:“我,我就是要纵火,我要烧了我男人的坟墓,我男人在他活着的时候经常欺负我,吃喝嫖赌抽湿样样不落,而且还把我打的遍体鳞伤的,他死了我倒是不心疼,像他这样的人渣早就应该死绝了,但是我气啊,我恨啊,这个杀千刀的东西啊,他死了倒是不打紧,可他却在死后欠下了那么多的债务让我还啊。” “这不今天是他的忌日么,我寻思他活着的时候活的倒是挺滋润的,害的我过的那么痛苦,我不甘心啊,所以我要让他死了以后过的痛苦一点,所以我今日带来了火油淋在了他的坟墓前,打算一把火给烧了算了。” 村长听着中年女子的话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村长斜着眼睛去看火湛的脸色,谁不信都不重要,最重要的得是这位大人信啊,他见火湛的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愤怒的拍着手掌:“你,你这人真是糊涂啊,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引发了大祸事啊。” 村长赶忙对火湛道:“大人您千万别着急,我们,我们这已经去救火了,但是就是不知道里面的人会怎么样啊。” 小祖早就想冲进去救娘亲了,奈何整个人都被火湛控制住了,火湛根本不给他往火焰里钻的机会,小祖气的牙根直痒痒,他又是甩胳膊,又是甩小腿儿的:“坏蛋,坏蛋,你这个坏人,你什么意思啊,你为何不让我进去救娘亲啊,我好生气啊,我要我的娘亲。” 火湛摁住他,蹲了下来,视线和他平齐,宛如父亲般严厉的训斥着他:“小祖,你娘亲并非是普通人,她一定会想法子出来的,而且你现在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折进去自己的性命,就你现在小小的个子,直接会被火熏死的。” 村长在一旁哀声叹息的,一副十分惋惜痛心的样子,他捂着胸口真诚的开口:“真的是太抱歉了,没想到我们村子里竟会有如此丧心病狂之人,我真的是太生气了,火大人,待他们的尸体出来后,我们一定好好安葬他们。” 话音刚落,江隐清清冷冷的生硬响起:“不必麻烦村长了,安葬什么的还是留给村长吧。” 听了这话,村长整个人都愣住了人,他下意识朝声音的来源之处看去,只见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以为已经死透了的人江隐几个人,他们浑身清爽的走了出来,身上根本就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更让人惊愕的是连烟熏火燎的痕迹都没有。 村长还以为见到了鬼,吓的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哆嗦着唇:“你们,你们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为何还活着?” 问话间,江隐已经来到了村长面前,她那双黑的宛如漩涡般深沉的眸定定的看着村长,吐着轻飘飘的话:“村长看来很失望啊,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村长是不希望我们活着么?” 现在人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了,他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是干巴巴的笑着:“苏姑娘真是说笑了,说的这是哪里话,我怎会不希望你们活着呢,我只是觉得很意外。” 江隐的眸幽幽的扫了过去,用饶有兴趣的口吻问:“噢?意外?我倒是好奇村长意外什么呢?” 村长呵呵的笑着:“也不是意外什么,就是在想这么大的火,我们扑都扑不灭,你们是如何能够避开这浓烈的火焰跑出来的呢?” 还未等江隐说话,哦不,准确的来说他根本就不想等江隐的解释,村长忽然一拍脑袋,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他面上也做出一副惊恐的样子后退了一步,躲到了火湛的身后,拍着胸口,道:“火大人,有问题,这绝对实有问题啊,您想想啊,方才那么大的火焰您也看到了,可是这个人却……却竟然逃出来了,肯定是鬼魂啊,要不就是跟那个神女变成一伙的了,我知道火大人神力高超,所以我希望火大人赶紧斩妖除魔啊,不然恐怕我们的性命秀诶啊。” 火湛看着江隐:“想说的话都被他打断了吧,说吧,给你一次说话的机会。” 听了火湛的话,江隐心里才稍稍满意,她淡淡道:“呵,我们在里面的时候便知道外面起火了,若是寻常之人想来早就被这熊熊大火给烧死了,但是你以为我会落入你的陷阱么?” 江隐目光冷冽:“早在我感知到外面起火的时候,我便画了一道符咒,我用符咒护在我们的身上,这个符咒是避火的,我们带上了这个符咒自然不会被火烧死了,所以这火于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村长听的是心惊胆战的啊,怎么会这样呢。 他瞪大眼睛,一双眼珠子瞪的圆溜溜的,倔强的看着她:“不,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不相信!” “火大人,难道你相信么?就是用一个小小的符咒就能灭火?我看这是假的。”村长的声音拔高。 江隐看他宛如看一个小丑般,她清澈的眸朝周围扫了一圈:“这火势的确大,看来依照村长的本事是无法灭火了。” “现在我便让你这个土包子开开眼。”江隐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而后抬手伸进袖口里,把剩余的黄表纸拿了出来,三下五除二的画了几道符咒。 她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忽地喝了一声,将符咒朝着火的坟墓丢去,只见坟墓上方的符咒盘旋着,让人惊讶的是那些火星子明明已经沾染到了那些符咒,但是神奇的是那些符咒竟然一点都没有被烧掉,在场的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只见黑烟涌起,慢慢的,黑烟又变成了灰色的烟,白色的雾,随着时辰的消逝,差不多也就一个时辰左右的样子,那些熊熊燃烧的火焰竟真的消失不见了。 村长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村长的喉咙滚了滚,干巴巴的笑:“我,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觉得苏小姐那么厉害,让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我也不愿意听你说这些没用的话。”江隐冷冷的看着他:“这场火灾乃是人为,你该如何解释?” 村长听了之后眼珠子一转,赶忙道:“这件事啊,还请苏小姐放心好了,这个女子她胆大妄为,竟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来,我一定不会轻易的放过她的。” 江隐听着他推辞推脱的话不由的冷笑:“我说村长,我想你是误会我说话的意思了,还是说你听懂了却装作听不懂呢?” “我的意思是……”江隐黑曜的眸就这样定定的看着村长:“这个火灾的人为并非是这个女子,而是村长你和你的村民们啊。” 村长听了江隐的话不由的眼皮一跳,心里惊恐害怕的想:这个苏小姐她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说她其实是不知道的,只是故意诈自己呢? 他要沉稳住。 他坚决不能上当,村长做出一副疑惑的样子,他拧着眉头看着江隐,眼神里尽是迷茫之色:“苏姑娘,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呢?所有的人全都看到是这个女的做的,你却污蔑在了我的身上,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他露出一副忽然想到什么的样子,露出那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他是受害者,所有人都在欺负他似的:“我知道了,一定是因为方才我针对了你,你心里不舒服,所以你才想报复我,故意这么说的。” 村长又是连连叹息的样子:“苏姑娘,我承认我是因为你擅自管我们村子的闲事我有些不高兴,所以才那样对你的,但是我现在像你承认错误好不好,你可不要乱说话冤枉了我啊。” 江隐眸光冷冷的看着他:“我和你可不一样,不会随便去冤枉谁的。” “我不跟你废话,只会跟你把证据展现出来。” 江隐来到中年寡妇死去的男人面前,指着这里的位置,道:“这里不小心洒上火油了我倒是可以理解,可是这个女子离其他坟墓的地方那么远,几乎是整片坟墓都被洒上火油了,这怎么说?” 村长的眼睛转了转,他上前道:“你是有所不知啊,这个女的啊,已经疯了啊,她就是个疯子啊,她在自己男人的坟墓上撒上火油之后根本没有得到报复的满足,所以她拎着火油跑到了其他的地方去淋火油。” 听了这话,江隐的眸扫了过去,这村长长的一副奸诈之相,难怪满嘴的胡说八道呢,她不由得笑了:“好啊,那我们过去看看。” 江隐递给火湛一个眼神,俩人就跟认识了很久一样十分有默契,火湛上前,江隐又腾出一只手扯住村长的脖领子,她揪着村长让他往前走去,而后手上的力道往下沉了沉,让他低头去看,江隐条理分明,并且冷冰冰的开口:“你自己看吧,地面都是男子的脚印,大概有两三个,从哪儿能看出女子的脚印的?” 村长没想到江隐如此聪明,竟然从脚印上下手,他的眼珠子转着,继续找着借口,最后道:“苏姑娘,你这就有所不知了,是这个女子进去的时候,我赶紧让村民进去阻拦她,这些脚印全都是村民们为了阻拦她所留下的脚印啊,她自己的脚印,她一个女子,女子的脚印太小了啊,所以根本看不出来了,全都被覆盖住了。” 江隐看着他如此推脱的样子,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味深长的开口:“村长倒是长了一张巧嘴,只是你想没想过你做的事情将来会报复到你自己身上的。” 江隐几人出去了,她看着村民们,道:“现在,我们都平安的出来了,而且,我们也在里面看见了被你们困住的神女,现在神女也被我们带出来了。” 此话一出,村长瞬间不乐意了:“什么?你把那个祸害给带出来了?你这是想坑死我们是不是?” “火大人,您可要保护我们啊,这个神女害了多少人的性命啊。” 江隐直接接过了村长的话,一字一字的逼问着:“好啊,你来说,神女害死了多少人的性命?我也很想知道知道呢。” 第536章 人性的恶。 村长义愤填膺的样子让江隐觉得好笑,她眯着眼睛定定的看着村长:“好啊,我倒是想知道神女究竟杀了多少人呢。” 村长被她的眼神看的好一阵心虚,他吞吞吐吐的看着她:“你,你想干什么?” 江隐朝他的方向走去,走到他面前定定的顿住,看着他,道:“我想干什么?一会儿村长便知道了,我要让村长,让你们村子的所有人的人知道何谓公道自在人心!” 这最后一句话震的村长往后退了好几步。 江隐环绕了一圈:“这坟地的阴气挺重的,我觉得这个地方倒是挺好的。” “慢着。”火湛冷冽如冰霜的话响起。 “哦?”江隐听着他的话下意识看了过去,两个人的眼睛对在一起,里面是天雷勾地火的激烈感,若非边上这么多人,似乎有要干起来的劲头。 火湛一步一步的朝江隐走来,他定定的看着江隐,忽的笑了,只是这笑意不达眼底,有种冷冰冰的感觉:“苏二小姐可是想清楚了,可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自然知道,这个就不劳火湛大人操心了。”江隐冷笑着开口:“我自有分寸的。” 火湛前倾着身子,两个人的脸离的很近很近,他嗅着江隐身上的味道,深呼吸了一口气,呵的笑了:“苏二小姐每次都出乎我的意料,每次都给我惊喜啊,我亲手设下的阵法竟有人能给我破了,真是厉害至极啊。” 江隐看着他欠揍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那也许只是说明你的本事不行。” 火湛一愣,忽的笑了:“可以,很好,苏二小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倒是要看看苏二小姐今儿个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火湛同自己的手下使了个眼色。 火湛的属下离开了一下,待回来的时候准备了一张桌子,几个凳子,还准备了一些糕点和茶水酒水等等。 火湛跟度假似的闲适的坐在了椅子上,喝了一口酒:“苏二小姐,请把。” 江隐强忍住把这桌东西打翻在地的冲动,看着他,问:“火湛,我问你,你确定你帮助这些村民们做的是好事?” 火湛被江隐问的怔了怔,他道:“自然,我做的事情不会有错的,我也不会质疑自己的做法和决定,你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看人不能只看表面,听话不能只听一面之词,他们说的话你证实了没有?”江隐定定的看着他,问。 火湛点头:“自然,我亲自证实的,他们口中的这个神女乃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妖魔。” “妖魔?”江隐听着这话就觉得有意思:“既是妖魔,当初还给人家立雕塑,当年他们村子因为干旱颗粒无收,那可是神女帮助他们解决的这些困难啊。” “最后,干旱的事情神女有心无力的做不到了,他们便过河拆桥了?”江隐冷冷的道。 火湛黑曜的眸刺了过去,定定的看着她:“若是单纯的这般他们自然不会伤害神女,这个神女最后仗着村子里人对她的拥护,她自己的名声竟然胡作非为,不但大肆的掠夺,光明正大的去抢村民们的东西,而且还打骂孩子,杀人,这种恶魔一样的神女应该留着么?” “这个神女死后还想为非作歹,所以我才出手设了这个迷宫,把神女困在了里面。”火湛冷冷的开口。 村长听了这话赶忙应和着,附和着:“是是,就是的,火大人啊,你说的有道理啊,我说苏姑娘,你若是信不着我倒是情有可原,但是你为何信不着火大人啊?” 江隐听了村长的话嘴角勾出嘲讽的冷笑:我为何要信的着他?你们把他当成神一样供奉着,但是你们心里的这个神在我眼里可谓是什么都不是啊。” 火湛的属下怒的上前:“你说什么呢?信不信我……” 火湛伸手摁住了自己的属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应该尊重苏二小姐。” 这时,一阵阴风忽的大起,卷过了每一个角落,卷在了每一个人身上,被阴风吹过的人身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村长的反应最是大了,他摸着手臂,不由得喃喃自语:什么啊,怎么凉飕飕的,冻的我骨头疼。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阵阴气森森,几乎能刺入人的骨头里的声音:“冻的你骨头疼?就这么点小疼小痒的,你就疼了啊?你可还记得你们杀了我,虐待我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该有多么的痛苦?” 村长听到神女这熟悉的声音吓的浑身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吓的声音都变音了,回头,转身,不断的去看着:“你在哪儿?你怎么会出现?” 他以为神女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了。 神女阴森森的声音继续响起:“我在哪儿?我在你的身后啊,村长,真的是好久不见啊。” “我的……身后?”村长一愣,他下意识朝后看去,在对上神女那张可可怖的脸时脸色都白了:“你,你离我远点,火大人救命啊。” 神女的脸是青紫色,就好像是被硬生生的憋成什么样的一样,她的眼珠子是凸出来的,好似只要有人在他背后用力那么一拍,就能把她的眼珠子给拍出来似的,她的舌头耷拉的长长的,都快到胸口的位置了,她的脑袋在转动起来的时候十分灵活,不过这种灵活也太过灵活了,她的脑袋和脖子好似要分家了般,松松垮垮的连在了一起。 神女呵呵的看着吓的不得了的村长:“现在知道怕了?” 那些村民们也是可以看见神女的。 其实若是平时看不到的,现在之所以能看到是因为处在了当下这个环境。 当下这个环境乃是阴气大重的环境,四处都是坟墓,而且坟墓还做成了一个困阴的阵法,这种阵法虽说厉害,但是还有一个弊端,这个弊端就是一旦将此阵法破除之后,困阴阵便会变成释阴阵,所有的阴气会在瞬间释放出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聚阴阵,这其中所有的阴物都可以显现出来,让普通人也能看到。 那些村民们看到后也是吓的不轻。 神女趴在村长的身上:“怎么?还不打算说出来么?” 村长他倔强的不开口,他知道若是说了,事情会更麻烦,他装傻充愣,而且还摆出一副正气凛然,受害者的嘴脸:“神女,我知道你不服气,但是你不能看苏姑娘是个小女孩什么都不懂就这样欺负她啊。” “你不能胡说八道啊。” 那些村民们自然也知道说实话的害处,他们跟村长一个鼻孔通气,连连摇头的说不知道! 神女气的浑身颤抖,这群人在她活着的时候便欺负她,满嘴的谎言,满嘴的仁义道德,对她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只要想起来她就浑身颤抖。 神女浑身上下的愤怒和怨恨特别特别的深,仿佛一口缸装满了水,都要溢出来了般,神女浑身上下的怨气和恨意已经快要冒出来了。 她伸手,掌心里溢满了团团的黑气,这些黑气都是她浓重的阴气和怨气,只要打在寻常人的身上,这个人就是必死无疑的。 就在神女打算出书的时候,一个符咒啪的打在了她的身上,阻止了她的动作,神女吃痛的痛呼了一声,她朝江隐看了过去,脸部是扭曲的,愤怒的,伤心的,失望的神情:“大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帮着他们说话么?你这是和他们站在统一战线的么?在里面的时候,你明明是相信我的啊。” 神女现在的怨恨执念太深了,江隐也没有责备她说话的莽撞,而是心平气和的淡淡的开口:“你这样杀了人的确可以最快的出气,但是你却没有达到你的目的,你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他们承认自己的罪行么,你现在是杀了人痛快了,但是有什么用呢?先让他们生不如死,丢人现眼不是更好么。” 神女无助的看着江隐:“可是,我应该怎么做?” 江隐的声音给人一种信服感和力量感:“你可知道自杀者会在每一年自杀的那一日重复着他自杀的画面?” 神女点点头。 江隐见她神色平静了这才继续开口:“现在周围的磁场和自杀者的磁场是一样的,你可以用你身上的阴气和怨气把这些人带入到过去,让过去的那些事情重新上演一遍。” “这样一来,没有参与过你过去事情的人可以看到你的过去,也算是一个证据了。” “看见过你过去的这些人,害过你的这些人,他们重新看一次你的过去,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样子?” 只会击垮他们的心理防线。 神女听了之后,黑暗的魂魄有了丝希望的光亮。 她按照江隐所说的操作了一番。 每个人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晕晕乎乎的,一副完全不受控制的样子,如树的年轮般不断的转啊转啊。 事情重新走了一遍。 几年前。 孤女身份的神女无意中被村子收留了,神女得知这个村子一直饱受着干旱的苦恼,心地善良的她决定报答这些村民们,她便主动在这个村子为这个村子,为这些村民们求雨。 因为孤女求来了村民们需要的,梦寐以求的雨水,村民们对她特别好,甚至把她侍奉成了神女,还请了人给她做了一个雕塑。 三年里,神女在这个村子里过的特别滋润,再加上她和村子里一个生的清秀好看的男子情意相投,两情相悦,两个人迅速在一起成亲了,这段日子也过的非常幸福。 这个小伙子也因为娶了神女,一家子鸡犬升天了。 别看这个小伙子生的好看,但是家里的确是很穷,村民们讨好神女也连带着讨好着神女的相公和公婆,往他们家送了好多的东西。 可是这样的好日子也就满打满算的过了三年左右。 有一年,这个村子还是没有雨水,十分干旱,他们照样祈求神女求雨,但是神女已经求不来雨了。 而且她把原因跟这些村民们说了。 她从小到大经常做一个梦。 她梦见了她的前世,她的前世是天上雨神身边的一员小将,因为雨神欠了她一个人情便允诺她投胎成人之后许给她能够求雨的能力,但是这个求雨的能力只有三次,若是用完了便没有了,雨神希望神女能把求雨的能力用在刀刃上,利用求雨的这个能力让自己过上有前途的幸福日子。 奈何神女太傻,看错了人。 她说出无法求雨的原因后,那些村民们都是不相信的。 他们认为神女就是不想帮助他们了,就是想贪婪的要更多的东西。 这让他们非常愤怒,一些村民们甚至反小肠的去神女家要回之前她们给他们的那些东西。 噩梦就是从此处开始的。 村长的儿子觊觎神女的美色已经好久了,他故意寻了一个神女相公和公婆都不在的日子跑去了神女家,羞辱了神女,玷污了神女。 这一幕正好被神女的婆家人和相公看到了。 他们害怕得罪村长的儿子,只听一句村长儿子说是神女勾引的他,他们便站在村长儿子这边一起辱骂神女不检点。 神女的相公也嫌弃神女,连带着公婆一起对她非打即骂的。 有一天夜里,让神女万万没想到的是她的公公竟然在深更半夜的摸进了她的房间里,摁住了她,羞辱了她。 神女跟相公和婆婆说了,但是他们却觉得是神女不知检点的勾引了公公。 婆家一家子不让她吃饱,动则打骂,她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 后来,神女名声被毁这件事传遍了整个村子。 甚至有人跟神女婆家提出做交易。 神女婆家不还那些东西也行,甚至以后还可以得到更好的东西,得到银子,但是必须把神女任由他们处置。 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花钱买神女的每一夜。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许久,神女被折磨的崩溃了,同时恨意也在慢慢的滋生。 神女终于忍受不了,她从村医那里弄来了些安睡的迷魂药,下在了一家子的饭菜里…… 第537章 救神手 第537章 这等痛苦不堪的日子折磨的神女痛不欲生。 最终,她下定了决心,在村医那边得来了让人陷入深度昏迷的昏睡药下到了他们的饭菜里。 就这样,神女的公婆和夫君都吃下了带有药的菜。 神女一不做二不休的将他们勒死杀掉了,并且藏了起来。 神女照样过着往日的日子。 一些村民们起初是不知道神女杀了人的,他们还是给神女银子,想和她温存一夜。 这个时候的神女杀人已经杀疯了,而且满脑子全都是恨,浓烈的,深深的恨意。 就这样,她连续杀了许多前来羞辱她的人。 纸是包不住火的。 这个世界上也没有不透风的墙。 很快的,村民们便知道她杀人了。 村民们对她恐惧了起来,希望把她弄死。 村长的儿子也被神女杀了。 有一日,村长带了许多许多的人来到神女家中,这些人一起把神女给活生生的凌辱致死的。 神女被他们祸害死后丢到了后山处,造成了她自杀的假象,随便埋了起来。 他们本以为神女死后的日子会消停,但是他们错了。 神女死都死的那么屈辱,她的灵魂又怎会甘心呢。 神女的灵魂在村子里转着,经常入他们的梦,闹的他们无法过安神日子,摧残着他们的精神。 久而久之的,村民们也害怕了。 所以他们找来了火湛,做了这样一个迷宫,把神女的灵魂困了起来。 神女之所以还会杀人是因为那些人都是心虚的。 当初欺负过神女的人会经常有意识无意识的梦到神女。 或是梦到和神女春风一夜,或是神女的种种事情。 很多人都是被自己的意念和欲望害死的,梦到神女的人都会被神女勾的走进梦中,或是梦游,只要梦游来到迷宫,便会被神女所迷惑,从而做出自杀的行为。 先前死的两个人都是曾经欺负过神女的人,所以他们入了神女的梦,成了神女的刀下魂。 这样一个过去,宛如一个黑暗的大网罩在每个人的身上。 江隐光是融入到这个过去里,作为一个旁观者这般去看着便已经感觉到深深的窒息了,她无法想象神女是如何度过这一天又一天,一夜又一夜的肮脏的,不堪回首的日子的。 过去的梦境解除。 江隐第一个反应便是去看火湛的反应,她冷冷的开口:“火大人,现在你可看到了?” 火湛内心大受震撼,他看着自己的双手,是他的双手禁锢了神女的灵魂,而且还冤枉了神女。 火湛怪自己,但是…… 火湛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来到村长面前,直接拎起了他的脖领子,带着冷锐的眸定定的看着他:“是谁给你的胆子骗我啊?当年你只说了神女对你们所做的事,却没有说你们对神女所做的事。” 江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幕。 人心啊,是最黑暗,最可怕,最深不见底的东西了。 江隐竟没想到这样一番作呕的,恶劣的话从村长嘴里说出来,他道:“谁让她最后求不来雨了,还得了我们村子里那么多东西,我们只是从她身上讨回一些东西怎么了?” 江隐怒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她挥起拳头狠狠的砸在了村长的脸上:“求雨,让你们村子粮食丰收已经是她给你们最大的恩惠了,你们给的那些小恩小惠也好意思挂在嘴边来回的提,不知羞耻,不要说什么要从她身上讨回什么,你们只以这个借口想占有她,欺负她罢了。” 被说中心事的村长脸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就在这时,整个坟墓阴气大起,黑而浓烈的风吹在人的头顶,好似要穿透人的骨头一般。 江隐和火湛相互对视一眼,两个人当下的第一反应便是去抱小祖。 但是,江隐还是没能抢过火湛,这让江隐有一种小祖好像是他的孩子似的。 他们两个人退到了安全的区域,火湛看着这一幕:“现在这是阴阵大起。” 江隐的眼睛凉飕飕的看着火湛:“的确,你制作的这个聚阴阵法能力本就十分强大,我破了聚阴阵法会形成一个反噬,这种反噬会召集来许多的阴气,而且让他们变的十分的强大。” “再有一个就是这村长和这些村子里的人可谓是自作虐不可活。” “刚才他们为了烧死我们去烧这些坟墓,这已经触动了阴气,惹怒了这些人,现在……” 江隐想到他们的下场不由得摇摇头。 忽地,只觉得脚下好似地动山摇,江隐的身子踉跄了下,不由得朝火湛的方向栽去,她本来想迅速站稳的,谁曾想火湛竟眼疾手快的用大掌揽住了她的肩膀。 江隐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火湛邪魅的桃花眼轻轻一眨,眨出万种风情:“不识抬举,你看。” 江隐循着看了过去,地面四分五裂,沿着脚边全都是一条又一条的裂缝,顺着这些裂缝看过去,就见这些裂缝竟是由那一个个的坟墓墓碑延伸出来的。 墓碑慢慢的裂开,土壤破开,好似埋在深处的种子慢慢的顶了出来,但是顶出来的可不是花花草草,而是一双一双的手,那些手萦绕着黑气,浓烈的阴气萦绕在周围,地面上长满了手,这些手仿佛有感应似的去抓这些村民们的脚踝,他们一抓一个准,抓住一个之后便将他们拉了下去,只见一眨眼的功夫,被拉下去的村民们只剩下了一堆白骨。 这样的阴气吃人的情形持续了许久许久,慢慢的,暗黑的天空变成了白色。 神女恢复了先前的美貌和灵动,她的灵魂飘在半空中:“多谢大师让我心中的怨念得以排出,虽然我报了仇,但是我也知道我手上沾染了许多的人命和鲜血。” 她望着湛蓝的天空,和煦的阳光,喃喃:这辈子不过如此,也算是够了。 刚说完这话,江隐只见神女竟把自己打了个魂飞魄散。 江隐不由得闭了闭眼睛,这……也许是她自己的选择吧。 离开村子,一路上江隐都未曾和火湛说话。 就在这时,火湛的手下忽然上前:“王,我们不活的罪人神手最近不太老实,您看要不要……” 火湛的手下把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一个杀戮的动作。 小祖听到这话,看到这动作,圆眼睛瞪的大大的,他脱口而出:“不可以!” 火湛用疑惑探究的眼神看向小祖:“不可以?为什么?难道你认识他说的人?” 小祖心想,我不止认识啊,我们还很熟,还很好呢。 怎么办,没想到坏叔叔连自己最信任的手下神手叔叔都给忘了,而且看这个意思还把他关起来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啊。 小祖绝对不能乱承认,也许这样还会害了神手叔叔的,这般想着,他摇摇头,并且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不认识啊,我只是不想看到杀人的样子。” 小祖的眼睛水汪汪的,看着十分讨人喜欢:“叔叔,杀人不是一件好事,现在是在正月里,你可不要杀人哦。” 火湛听着小祖就有种想笑的感觉,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小祖的脑袋:“那就听你的,暂且不杀。” 马车行驶在路上,先是江隐等人送回了府上,他们随即离开。 江隐牵着小祖回到了房间,那双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你认识他们要杀的那个人?是谁?” 小祖小鸡啄米的点头,把神手的身份说了:“娘亲,神手对娘亲叔叔也很好的哦,神手叔叔一定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定知道坏叔叔为什么变成这样,也许神手还有法子呢,对不对?” 江隐听着小祖的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这个人的确是个非常重要的人,要想法子把他救出来才是啊。” 江隐不想过这样没头没尾,云里雾里的日子了。 这般想着,江隐和小祖敲定了要去拜访火湛这件事。 第二日清晨,小祖牵着江隐来到那条机关街,当着江隐的面破了机关带着她推门而入。 火湛见到来人,那双宛如桃花般妖媚的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 “呵,这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火湛的声音带着戏谑之意。 “东西南北,任尔风。”江隐皮笑肉不笑的回了一句。 “来者是客,我自是不能撵走你。”火湛倒了两杯茶。 这时,由远至近响起脚步声,待走的近了还能闻到一股子血腥的气息。 来人正是火湛的属下,这属下看到江隐他们愣了愣。 火湛看出来他这是有话要说了,不甚在意的开口:“直接说。” 火湛属下犹豫了一会儿,道:“那人半死不活的了。” “恩,暂时先别动了,他几次三番的刺杀我,我倒是想要看看这个人有多大的本事。”火湛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冷色。 小祖听了这话十分着急,心想:不可能的,这绝对是不可能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吃糕点,慢慢吃。”江隐感受到小祖焦灼的情愫了,她拿起一块糕点递给小祖,也是示意让他稍安勿躁。 小祖瞬间明白了娘亲的意思。 江隐在火湛属下的身上留下了一个痕迹,以便跟踪。 小祖和江隐十分默契,他看出来娘亲要干什么了,黑溜溜的眼睛机灵的转着,他忽然用很是崇拜的眼神看着火湛:“叔叔,我感觉你特别的厉害,你可不可以教我功夫啊?” 火湛还挺喜欢小祖这个小屁孩儿,他挑眉:“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便说。” 小祖立刻举起手来,笑眯眯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现在啊,我就想现在学,咱们去后院学好不好?那里地方宽敞。” 江隐见火湛有些犹豫,故意道:“小祖不要缠人,没看出来他不想教你么?” 火湛被这话刺激到了,呵了一声:“走。” 小祖被火湛牵走了,走的时候还回头给江隐抛了媚眼。 在他们离开之后,江隐眼里一片肃杀之色,她迅速画了一道追踪符,又按照追踪符上的痕迹追上了火湛的属下。 火湛的属下来到一个石门面前,石门灰秃秃的,上面什么都没有,乍一看只以为是一道墙,但是江隐缺眼睁睁的看着火湛的属下打开了机关走了进去。 她清楚的记下了机关。 江隐跟了进去,里面宛如一个地狱一样,黑漆漆的,淡若的烛光忽明忽灭的,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江隐跟着火湛的属下来到一个房间,房间内有一个十字形的木桩子,木桩上绑着一个人,此人看着精壮,但已被打的皮开肉绽,想来这便是神手了。 江隐一眼看到火湛的属下正往神手的嘴里塞什么东西。 江隐眸子一凛,指尖团成一股气打了过去,奈何已经晚了,药丸被送了进去。 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没有必要躲躲藏藏的了。 江隐一脚踢开门,一拳打在火湛属下的身上,冷冷的问:“你给他喂的什么?” 火湛的属下呵呵呵的笑着:“是哑药,呵呵呵,我就猜到了你们会来救他,所以故意设计你来的,也故意让他吃下了哑药。” “哑药?”江隐眸子迸射出冰冷的光:“不让人开口说话,看来这个人身上的确有着秘密。” 火湛的属下呵呵的笑着。 江隐从中找出什么关联,冷冷的问:“你若是不想他说话,直接杀了就行,为何要这么麻烦?” “因为……”火湛的属下笑的阴森森的:“我们王最厌恶别人挑衅他的权威了,他若是知道你前来把人带走了,你说……他会不会杀了你呢?” 江隐攥着拳头:“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 “人,我还必须带走了。”江隐说话间,爆发出罡风阵阵的拳风朝他逼去。 她身影快速如闪电般迅速来到神手身边,拿出匕首几下便斩断了上面的绳子。 没有了束缚的神手软绵绵的趴在了江隐的身上。 江隐一边攻击着火湛的属下,一边带着他往外走…… 火湛的属下忽然跪倒在地,喷出一口鲜血:“你把人放下。” 江隐正纳闷这人变化真快呢,身后响起一道低沉危险的声音…… 第538章 救出神手。 第538章 江隐正纳闷这人变化怎的这么快呢。 身后忽然响起一道低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这是火湛的声音。 他的声音低沉中还夹着浓浓的怒气。 火湛的属下忽的趴在地上,他嘴里喷出一口鲜血猛的吐在地上,捂着胸口,用极其可怜的声音和口吻道:“王,她,她……她接近,她接近王的目的是不纯的,她暗中跟踪属下来到这里,目的就是想把他给救下来,王啊,这个女子可是和他是一伙的啊。” “王啊,这个人可是要刺杀王啊,这个女子和他一伙一定是对王不利的。” 江隐想知道他的反应,她慢慢的抬起头来对上火湛的眼神。 火湛的眼神冷冽,冷漠,透着恨意和厌恶,他的瞳孔很黑很黑,就好似一望无际的深渊。 火湛看着她,定定的看着她,声线冷的利刃:“苏二小姐的胆子倒是不小,竟敢在我的头上动土,你有没有想过,这次进来,我是断然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江隐她背起神手,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她的眼眸清澈宛如春水般:“我抓了他也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她吐出的每一个字好似魔咒般萦绕在火湛的耳朵里,好似魔咒般就那样在他的脑子里不断的穿梭着:“难道你真的以为现在的就是你么?你就从来没怀疑过什么么?” “这个人是个关键的人物,是可以解开谜题的一道关卡,难道你不想解开这道关卡,解开这道谜题么?” 火湛的属下生怕火湛会动摇什么,他赶忙开口:“王,这个女子是有迷惑性的,她是故意说这番话来迷惑王的,王这么英明可千万千万不能听了她的蛊惑啊。” 火湛黑色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你不必说这些来欺骗我,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江隐看着他,见小祖已经悄悄的出现在了火湛的背后,她不动声色的给小祖使了个眼色,希望他们能够合作。 说时迟那时快,江隐和小祖共同迸射出一团白色的烟雾,烟雾迅速充盈在整个密室之中。 “站住!”江隐背着神手迅速往外跑去,在这期间还和火湛过了几招。 待白色的雾气消失之时,江隐他们已经不在了。 火湛靠在墙上,身上贴了一道符,这道符让他动弹不得。 火湛的属下赶忙上前:“王你没事吧。” “让她们跑了。”火湛冷冷的开口。 火湛的属下跪在地上:“是属下没用。”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会脱离他的掌控,他想的是让火湛当着江隐的杀死神手,而后火湛的这一行为惹恼了江隐,两个人之间的恨意愈发的深,从而打起来,若是有人伤亡更好了。 但是没想到事情没有按照他的计划去走,人竟然跑掉了。 不过只要想到他已经喂了那个神手哑药,他那颗忐忑不安的心便安心了下来。 “无妨。”火湛摆摆手:“你不是说他已经半死不活的了,既然已经半死不活的了,那便无事。” “是,伤害王的人,属下是不会留着的。”这属下装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来。 火湛的属下搀扶着火湛往外走,他没看到的是火湛眸色清明,丝毫没有被攻击过的痛苦之色,那双眼睛也眯起,里面染上了一抹冷冽的光,他的脑子不断的回放着方才江隐同他说的话。 是啊。 他到底是谁? 现在的他究竟是不是现在的他? 虽说他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但是他却有一种条条框框的感觉。 不像别人的人生,是先出现一个他,而后慢慢的成长,所经历的一切伴随着他去慢慢的成长。 但是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呢?是那些成长的经历先摆在他面前,然后把他这个人塞了进去。 这种滋味儿并不好受,有一种别人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 所以他信那个苏二小姐一回,她若是能给自己一个完美的交代最是好,若是不能那他就会对她不客气了。 江隐和小祖带着神手一路回了苏家,苏家的父母自然是不能也不敢管江隐什么的,所以看她带回来一个男子只表面叮嘱了一句让她小心的话,说完以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神手奄奄一息,小祖赶忙往神手嘴里塞了一个药丸,这个药丸是可以让神手的血脉保住的。 小祖第一神药手的称呼可不是白来的。 神手紊乱的呼吸逐渐平复了下来,小祖又对症下药给他服用了些其他的药,还有外敷的药物,这样才能让他彻底痊愈。 江隐看着小祖,只觉得这样的小祖十分熟悉,好似很久以前见过一般。 江隐想到神手的状况,道:“他被喂了哑药,看看能不能解毒。” 小祖的小脸儿绷的紧紧的,他神色凝重:“好的娘亲,不过娘亲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毒我都会解开的。” 别看这话是从小祖一个小毛孩子嘴里说出来的,但江隐却是觉得可信。 江隐对上小祖稚嫩黑溜溜却清澈的大眼睛,她蹲了下来,看着小祖,摸摸小祖的脑袋,点点头:“恩,我相信你。” 小祖被摸的十分羞涩,小脸儿红彤彤的,好似一个番茄。 小祖回到了隔壁的一个屋子里,他开始闷头做药。 他方才问了娘亲哑药的形状。 只有问的清楚了,小祖才能够知道这样的哑药应该用什么样的解药去解。 小祖在脑子里回想着,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娘亲说了,被喂进去的哑药是棕褐色的,而且上面还有白色圆点点的花纹,啊,我知道了,这种是世界上最强的哑药,这种哑药虽说很毒,一般人拿不出来解药,但是我可跟一般人不一样的哟。” 小祖自信满满的笑着,拍了拍小胸脯:“我一定要帮助神手叔叔。” 过了一个半夜,小祖便研究出来了,第二天一大早他悄悄的跑到了药铺,在药铺上寻了许多的药材,将那些药材悄悄带了回来,又闷不吭声的自己研究着,又过了一个大白天,小祖终于把药丸给研究出来了,他欢天喜地的拿着药丸给江隐:“娘亲娘亲,我已经做出来了哟,快给神手叔叔吃下看看。” 江隐掰开神手的嘴,将药丸塞进了他的嘴里,神手的喉结滚动,这说明药丸吞下去了。 这一夜至关重要,因为神手之前还服用了其他的药物,而且他现在的身体异常虚弱,江隐不确定他的身体会不会对这些混合在一起服用下去的药物产生什么异样的排斥。 这一夜,江隐一直看着,直到第二天破晓,床榻上的神手发出了一阵阵的声音,这声音把江隐给惊醒了,她看了过去,发现神手已经醒了过来,她没有说话,竟然感觉到了一丝丝紧张的情愫。 江隐定定的看着神手,她想看看哑药的毒是否解了。 神手的喉咙里发出呜呜的生意,江隐的手慢慢的握了起来,不多时,神手忽然张开嘴,他声音沙哑:“水,水……” 虽然是短短的两个字节,却是让江隐十分的激动,江隐赶忙倒了一杯水,她递给神手。 神手看到江隐好似都傻了,他就这么呆呆的看着,看着看着眼圈都红了,水都忘了接了。 江隐把捏着水杯的手往前伸了伸:“怎么?傻了?” 神手赶忙接了过来,仰起脖子,咕嘟咕嘟的喝了进去。 江隐把他喝完的空水杯接了过来,转身再转过去的一瞬间就听到了砰的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 江隐面露疑惑的看着他:“你这是干什么?” 神手一个大男子汉他哭哭啼啼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老祖宗,老祖宗啊,我,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能够见到你真的是太好了,我太高兴了,老祖宗,我好想哭啊/” 江隐觉得他又蠢又可爱的,而且不由得深思,自己真的认识这么二的人么? 江隐淡淡的开口,但是声线却不是冰冷的:“你不用想哭,你现在已经哭了。” 虽说在记忆中江隐不记得有这样一张脸,但是江隐却觉得他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和亲切感,好似之前的确是打过交道一般。 而且神手见到她的反应很真实,虽说苏氏夫妇见到她也是这样的反应,但是苏氏的反应给她的感觉就是很假。 江隐上前,她伸手打算把神手扶起来,神手主动站起来:“不劳烦老祖宗。” “老祖宗?”这个称呼她听了很多次了。 神手见她一脸迷茫一脸疑惑的样子不由得呆住了。 小祖奶声奶气的蹦跶了出来对神手道:“神手叔叔,你没有猜错哟,我娘亲跟大魔王叔叔的情况是一样的,也失去了记忆,谁都不认识了,连我也不认识了,是我好不容易让娘亲认我的哟。” “而且啊,娘亲连大魔王叔叔也不认识了哟,他们两个人见面就吵,就打,他们跟仇人一样。”说着,小祖还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叹了口气:“没办法啊,真是抽人。” 神书听着面色凝重:“一定是北惑,不,不是一定,就是他,是北惑,他的计划便是让你娘亲和我主子打起来,最好杀个你死我活才好呢。” 神手的话让江隐云里雾里的,她看着神手,眉头轻轻的拧起:“北惑?” 神手点点头,他抬起头,用非常真诚的眼神看着江隐,道:“我知道老祖宗和王你们都失忆了,你们是被人害成这样的,但是我说的话都是真的,因为我是王的手下,是他最信任的人,但是我还是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这一切全都是北惑搞的鬼。”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清澈的眉眼划过一丝认真和凝重,她道:“你说。” 神手慢慢道来。 “因为大安王朝这边有战争,我们王当时是帝行湛神王的身份,他替代了另一个人君恩寿寿王去了大安王朝打算扫除这场战役。” “但是这是北惑的阴谋,他用蛊虫赢得了这场战役,最后用蛊虫闹的人心惶惶,这个时候,擅长卜卦的老祖宗算出了我们王出事了,所以火速前往大安王朝,就这样,老祖宗上当了,老祖宗非但没有找到我们王,反而坠入了他们的阴谋……” “后来我们便再也没有见到过老祖宗,没想到老祖宗也失忆了,但是我想说的是这一定是个阴谋。” 江隐听着这些话,她忽然问出一个让她觉得奇怪的问题:“我和你们王……也就是现在的火湛……关系很好?” 神手看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挠了挠脑袋,还是把真相告诉了江隐:“你和我们王说是爱人又不是,说是朋友又比朋友更亲密,最关键是你们中间有一个纽带就是小祖,小祖是你们生的孩子。” 听了这话,江隐整个人都懵了:“小祖是我和火湛生的孩子?” 她怎么觉得如此的不可思议啊。 神手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恩,小祖这件事可以先放在一边。”江隐定定的看着他,问:“你说说你知道的,你既然是他的心腹为何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老祖宗和主子都消失之后,我便开始找你们,最后我只找到了主子。”神手的双手捂着脸:“那个时候主子已经被人换了思想,有人给主子的身体里放了一只蛊虫,这个蛊虫天下独有,是可以篡改人的记忆的,而后按照他们的操作想给这个人安排什么记忆就能安排什么记忆。” “主子和北惑的确是兄弟,但是他们却是截然不同的人生,北惑才是真正的恶人,魔鬼,他想统治整个天下,以魔,邪当道,但是主子和老祖宗便是最正气的存在。”神手愤怒的说:“只要主子和老祖宗存活在这个世间,那么,他的计划便永远不可能实现的,所以……他才想法子让你们两两相互残杀。” 江隐眸微微眯起:“那他大可以杀掉我们其中一个,或者一个一个的把我们杀掉,为何要做这样麻烦的事情?” 神手看着她:“这也是我听到的一个秘密,所以他们也想杀我灭口……” 第539章 自相残杀的计划。 第539章 神手看着她,严肃的开口:“这也是我听到的一个秘密。” “因为主子和老祖宗是天地之间最正气的人,而他却是邪的代表。”神手把手放下来,放在了双膝上:“这邪只有一个,但是正气之人却是有老祖宗和主子两个人,这便是邪不压正了,他是无法杀掉你们的,而且他若是杀掉你们还会反噬,所以他不敢直接在你们身上动手脚。” 听到这儿,江隐也是懂了什么,她纤细的手指在一旁的桌上轻轻敲了敲,淡淡的开口:“所以他能想到的最完美的,最周全的,同时也能够保全自己的方法便是让我们自相残杀。” 神手小鸡啄米的点头:“就是这样,老祖宗,你要相信我说的话啊,我说的都是真的。” “我方才跟您说的您和王的身份以及那些事情全部都是真的啊。” 神手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现在大兴王朝那边已经出事了。”神手道。 闻言,江隐的眼皮跳了跳:“什么事?” 神手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小祖:“你还没有和老祖宗说吗?” 小祖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江隐,小手指对着:“娘亲,娘亲,因为那个时候我和娘亲的关系还不是很好,我担心我冷不丁说这些话会引起娘亲的反感,而且会让娘亲讨厌我,最后导致我再说什么就不信任我了,所以……我想着等着找一个好的时机再说呢。” 闻言,江隐目光柔和的看着小祖:“我现在就很信任你,你说吧。” 小祖听了这番话,感动的不得了,他小可怜似的吸了吸鼻子,眼泪泡泡都要流出来了:“娘亲,呜呜,在大兴王朝没有娘亲的日子真的是太可怜了,小祖就跟野草一样啊。” 小祖那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泪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说出来的话让人心惊胆寒的:“娘亲当年一手创建的玄门世家已经破灭了。” 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不知为何,江隐的心竟然狠狠的抽痛了一下。 “灭了?”江隐自是知道玄门世家有多么的强大,好好的一个玄门世家怎会覆灭了呢。 小祖继续抽抽嗒嗒的开口:“玄门世家的几个玄主全都被人莫名其妙,无缘无故的砍断了头,最后在他们自己的房间里被发现了。” “玄门世家出事之后,下面就乱做一团了,有的玄门之人跑了,有的自己自立门户随意给别人驱邪随意的要钱,乱做了一团,玄门世家也被不知是什么人,胆大妄为的竟然一把火给玄门世家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江隐听着这番话,胸腔里竟冒出了灼灼的怒气,她闭了闭眼:“然后呢?” 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的简单。 小祖继续道:“还有几大世家,就是娘亲提携的那些世家的家主们也是跟那几个玄门世家一样,他们的脑袋也是被无缘无故的砍了下来。” 听了这话,江隐整个人愣住了:“同一时间,而且以同样一种法子被砍的头?” 背后的人想干什么? 江隐光是听着便觉得浑身上下毛骨悚然的,好似有一个巨大的深渊和陷阱在等着他们。 “娘亲,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们现在需要娘亲,所以娘亲要尽快的好起来啊。”小祖泪眼汪汪的:“娘亲怎么样才能记得那些事啊。” 只有记得,在操作一些事的时候才会更加的稳。 江隐摇摇头,她也想过找回记忆,但是让她纳闷的是不管她用了什么样的法子都无法找回记忆。 小祖和神手相互对视一眼:“北惑这个人十分阴险狡诈,而且这次的计划可谓是十分的缜密,他是绝对不会轻易让你们找出记忆的。” 江隐忽的呵笑一声,笑的宛如妖精一般:“有些时候不是说找到记忆才能成事的,有一句话叫做事在人为。” 是啊,只要想做一件事,管他是不是有了记忆呢。 江隐看着小祖和神手,问:“现在应该做什么?我应该怎样做才是最好的做法?” 因为那边的情况她是最为模糊不清的,所以她需要别人给她意见。 小祖虽然是个小孩子,但是江隐却相信他。 小祖的小脸儿很认真很认真,他看着江隐,道:“娘亲,现在大兴王朝百姓们虽说没有问题,但是大兴王朝是必须要有玄门去支撑着的,不然那些大的小的邪祟会出来作祟的,而且有一些从玄学之门逃出来自立门户的人因为没有人管理,他们很坏,他们有的人甚至忘了自己人的道德,竟然跟这些邪祟们合作,让一些邪祟们故意去吓唬人们,然后这些玄学的人跑去收钱除邪祟。” “总之现在已经乱套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想来大兴王朝慢慢成了邪祟掌控的阴间了。” 江隐光是听着便觉得气血翻涌。 这样的大兴王朝跟人间炼狱有什么区别呢? “娘亲还是回去掌控一下局面吧。”小祖眼泪汪汪的看着江隐。 江隐听着这建议,她的眼睛转了转:“这样也可以,至少能够过去看看,光是听你们说是没有用的,要亲身经历才能够想出法子。” 小祖和神手听了这番话他们松了一口气,有一种有希望的感觉。 既决定了,江隐便开始筹备了起来。 江隐决定在三日后离开,她跟苏家父母说完之后,江隐便一直盯着他们的双眼和神情。 苏家父母听到她要走,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并非是不舍,而是惊慌和害怕,就好像害怕什么。 江隐看着他们:“怎么了?我又不是不回来了。” “不是不是。”苏氏父母他们赶忙解释:“就是看你刚回来就要走,有些不太适应罢了,那个,你跟北公子说了么?” 江隐也是定定的看着他们:“离开与否,去哪与否是我自己的事,我为何要告诉他?” 苏氏父母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未免有些刻意了,赶忙解释:“我们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想他是你的未婚夫,你应该让他知道。” 江隐淡淡的看着他们:“未婚夫?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既然上次成亲没成就说明我们之间是没有缘分的,既然没有缘分我们的亲事就不算数了。” “好吧,好吧,这是你的事,我们尊重你。”苏氏夫妇开口。 在吃午饭的时候,江隐看到坐在花厅的不速之客,她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色,只是淡淡的看着他:“你的消息得的倒是快。” 北惑还是那副温润的样子,在人前永远都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恐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多么的狠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江隐淡淡的看着北惑。 竟然觉得这张嘴脸无比的恶心人。 北惑笑的温和:“你也知道,北家和苏家一向交好,所以苏家有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北家,你是我的未婚妻,我这么关心你,苏伯伯苏伯母都是看在眼里的。” 江隐笑笑没说话,北惑看着她:“你为何忽然想去大兴王朝了?” 他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想从她的一举一动的神态里看出些什么来。 比如,想看出她是不是恢复了记忆什么的。 虽然他敢笃定她不会恢复记忆,但是火湛这个人的疑心可是非常重的。 很多事情需要他亲自确认。 江隐自在悠闲的把茶盏从桌上拿下来,凑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而后才悠然自得的看着他,慢悠悠的开口:“你也知道我身上有什么天赋,听闻大兴王朝那边在这方面最是专业,我想正所谓术业有专攻,我想着去那边看看,看看能否学到些什么东西。” 北惑明显松了口气,不过他又继续试探性的问:“这大兴王朝的玄门世家都破灭了,你现在过去想来也学不到什么吧。” 江隐攥住他的眼睛:“哦?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北惑的神色没有什么多大的起伏,他用一副淡然的神情看着她:“这件事又不是什么小事,再加上人人都有嘴,只要有嘴,这件事便会传来传去的,就算是传到了大安王朝这边也是正常的,何必这般大惊小怪的呢?” 江隐点点头:“那我过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北惑见她站起来了,忍不住跟着她走:“要不要我陪你?” 其实他说这话也是试探性的意思颇多:“毕竟你是一个女孩子,山高路远的,自己一个人过去怪危险的,不如我陪你过去。” 江隐等的便是他这句试探的话,只有他说出这句话,她才能够顺理成章的把接下来反试探般的话说出来。 江隐看着他,道:“不必了,有人陪我去。” “哦?有人陪你?是谁呢?你在大安王朝也不认识什么人,可不要随便找人陪你去,毕竟现在人心险恶,我也担心你。”北惑这话说的漂亮,圆滑,让人挑不出什么理来。 这时,走步的声音从花厅外响起,江隐听到脚步声便知道谁来了:“人来了,便是他们二人陪我过去。” 北惑看到来人时,江隐明显感觉到北惑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没想到北惑看到神手的反应竟然这么大。 “这位是……”北惑很快变幻了神情,他的神情是茫然的,故作不认识的样子看着神手:“这位是?你是何时认识的?” 江隐用很平常的口吻道:“这是我无意间从你兄弟火湛那边救回来的一个可怜人,我见你兄弟对他非常残暴,还想要杀了他,所以我出手救了下来。” “能从我那位兄弟手下把人救出来也是你的本事,毕竟我兄弟那边从来不留什么活口。”北惑这句话也是有试探的意思。 他说着又看向神手,问:“你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我的那位兄弟。” 神手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江隐淡淡的开口:“他被人喂了哑药,说不出来话,而且救他出来之后,小祖检查了他的脑部,发现他的脑袋有被人击打过的痕迹,所以他也不记得什么了。” 北惑松了口气,他就是想借着这次机会前来看看神手如何了。 “真是可惜了。”北惑遗憾的开口。 “你想问的问完了,出于礼貌,我回答了你,现在你还有什么事?”江隐问:“如果没事,我便回去收拾行囊了,不过我并不打算带你一起离开。” 北惑笑:“我尊重你的选择,只希望你能够快些回来。” 江隐没回应他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的那瞬间,北惑那张温和的脸皮瞬间垮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北惑脸上的阴气感。 他看着江隐的背影,而且一直盯着,不由得喃喃自语:你回去以后便是你踏入噩梦的开始,回吧,我倒是希望你回去。 三日后,江隐把行囊收拾好了,她准备了一盆迎春花让小祖送到火湛那里去,还叮嘱道:“你不用见他,现在是他脑子混乱,需要自己思考清楚的时候,你便把这盆花悄悄放到他窗前,他看到了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冬天,迎春花本就难得。 江隐偏生在最难得的时候送了火湛一盆迎春花,这里面的意思不言而喻,一是想告诉火湛她救走神手那日所说的话是真的,再难她也会想法子证明给他看,二来是想告诉他,跟着她的脚步和方向走会有意想不到的春天的收获。 当火湛看到这盆迎春花的时候久久无法释怀,他喃喃:难道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因有小孩子和神手这个伤员,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赶了几天几夜的路,终于踏入了大兴王朝的地界。 大兴王朝看着热闹非凡,人群涌动,但是只有江隐知道这看着是表面的现象,她能感觉到那股子浓郁的阴气和邪气。 有很多热闹的地方正是这些阴邪之气故意作乱的。 比如这卖糖葫芦的小贩跟前,其实是没有什么人来买的,但是江隐眼睁睁的看着有一些邪祟在一些百姓们的耳边吹着阴森的邪气,以邪气来驱使着他们往糖葫芦的摊位上走,造成一副热闹至极的假象…… 第540章 老祖宗归来。 第540章 譬如,本来是一个很荒凉的,无人问津的卖糖葫芦的小摊贩之地。 这个地方忽然人满为患,根本卖不过来,看起来十分忙碌。 寻常人见了必定以为是好事,摊贩热闹这说明生意好啊,说明此地繁荣昌盛啊。 但…… 若是知道真相还能说出好这个字来么? 江隐亲眼看着一些邪祟在一些百姓们的耳边吹着气,被吹过气的百姓们就跟受到了什么蛊惑似的,他们放下手里的一切事物,朝卖糖葫芦的摊位去,开始掏钱买糖葫芦,一瞬间卖糖葫芦的地方人满为患,瞬间被抢购一空。 又譬如,一个小孩子可怜兮兮的站在边上,一些孩子团在一起玩,但是没有人跟这个小孩子玩,一些邪祟跑到那些孩子们跟前,不一会儿这些孩子们便跑过去和这个单独的小孩子玩耍在了一起。 再譬如,在一个医馆前,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被他们的家人送到了医馆,这个老人明明已经不行了,郎中都已经无法医治了,但是因为这老人的家人闹了起来,这些邪祟竟然上前对着老人做了些什么,老人竟然睁开了眼睛。 江隐能够看到这一幕,小祖自然也能看到这一幕,在一边的神手看着她们的神色,不由得问了缘由,小祖把看到的这一幕说了出来。 神手都愣住了:“为何要这样做?那些邪祟想干什么?” 马车内,江隐冷冽如冰霜的眸看着他:“我说完之后,你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觉得这些邪祟和人们是不是挺和谐的?” 神手不好意思的用手挠了挠脑袋:“老祖宗,我说了,您别生气,的确是有这样的感觉,而且感觉大兴京城繁荣昌盛。” 闻言,江隐的眸深了深,她不由得冷讽的笑着:“这便是背后之人,也就是那个北惑的目的,邪祟乃是至阴之物,人是一定遵循这个世间的规律的,人属于阳,乃是阳间的种类,邪祟属于阴,乃是阴间的种类,这阴阳怎么能在一起呢,若是长时间混在一起,虽说这是人间,但是随着阴间邪祟的侵占,会逐渐让一些阳性的人类变成阴物,慢慢的这些阴间的东西就等于是占有了人间,成为了凡间的主导者,你觉得那样的人间是什么?” 刚开始还觉得没什么,听完老祖宗分析过后,神手浑身毛骨悚然的,他呆呆的看着江隐:“也就是说现在所有的一切铺垫都在给阴间掌控人类做铺垫?” “没错,所谓积少成多,被邪祟沾染过的人类会慢慢的死去,但是死去之后还不会让身边的家人们看出来,因为他们在活着的时候身体里已经沾染了邪祟的阴气,久而久之便在他们的身体里形成了一种免疫的习惯,到时就算是她们死了,也会成为另外一种形态在人间存活着,这样一来,积少成多,这里便成了另外一个人间炼狱。” 江隐说完以后,神手整个人毛骨悚然的,就在这时,他们的马车不小心卡住了一块小石头,这时,一个邪祟轻飘飘的飘了过来,打算帮助他们把马车下的东西取出来,这也是它们靠近人类的一种方式,只要靠近了,或者是人类接受了它们的帮助,这就等于是和人类直接自然而然的我达成了一种无形的交易,也等于悄然在这个人类的身上掀起了一个口子,以后可以经常流通阴气。 江隐目光冷冽的刺向那邪祟,吐出一个字:“滚!” 这邪祟没想到他是可以看见自己的,也没想到她身上的气场这么强大,方才只是说了一个简单的滚字,竟然快把它的阴气给震碎了,它吓的赶忙离开了。 神手赶忙下车把压在马车车轮下的石头去取了出来,而后问:“老祖宗,去哪儿啊?” “现在能去哪儿?”江隐问,虽说这段时间神手和小祖不断的跟她详细的说着之前的事情,但是她还是不够了解。 听着江隐这般说,神手的眼圈都有些红了,他哽咽的抽泣了一下:“主子被北惑洗脑过后,神殿被他亲手毁掉了,所以已经回不去了,现在只能回王府了,也不知道王府现在怎么样了。” 闻言,江隐将帘子落了下来,淡淡道:“那便回王府。” 王府的门外还是一如往昔,只是有种萧瑟的感觉。 是啊,王府的王爷和王妃两个主人都不在了,王府就算是再热闹又能热闹到哪儿去呢。 神手哀叹了一声,他上前叫门。 不多时,王府的大门便被人打开了,开门的不是别人,正是年迈的管家,管家在看到江隐的时候先是愣了愣,而后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嗓子滚动着,身体颤抖,激动的跪了下来,好在江隐反应快,没让老管家下跪,她的双手十分迅速的将他扶了起来。 老管家老泪纵横:“王妃啊,王妃回来了啊,王妃终于回来了,老奴等啊盼啊的,终于把王妃给盼回来了啊。” 江隐听着这话,看着老管家这张慈眉善目的脸,心中觉得无比的动容,她不由得点点头:“是,我回来了。” 老管家十分期盼的抻着脖子朝江隐的身后看去:“王爷呢?王妃把王爷找回来了么?” 江隐道:“王爷还未回来。” 听了这话,老管家的眸子都暗淡了下来,但是下一句话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但是我找到他了,不过他现在有要事缠身,还在外面忙,想来他忙完自己的事情便会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老奴等的这么久值了啊,终于把两位主子给盼回来了。”管家道,江隐的到来让管家神采飞扬的,所有的疲倦和不开心一扫而空,四处忙乎着:“虽说王爷和王妃都不在,但是整个王府,王爷王妃的房间老奴每日都亲自打扫,里面是干干净净的啊,王妃里面坐,赶了这么久的路想来王妃一定饿了吧,我这就去准备东西。” 江隐看着老管家胖胖的,来回忙乎的身影。 她不由得扬起了一丝笑容。 这是不由自主的,情难自禁的。 虽说她也曾在苏家感受到过这样的热情,但是江隐却是觉得十分的假,好似有一种强行的装出来的感觉。 还是这位老管家给她的感觉是最舒服的。 所以人和人之间的磁场是很奇妙很奇特的。 管家很快张罗了一桌子的好菜,在江隐的强烈要求命令下坐了下来,在江隐的问话下回答:“这玄门世家和几大贵族世家的家主的确是死了,而且当时死的十分诡异,脑袋都被砍掉了,这件事轰动了整个大兴王朝,而且还闹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命令大理寺和刑部等一起查这个案子,最后据说这个案子已经办完了,说凶手已经被处死了,但是我们谁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听了管家的话,江隐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呵笑了一声:“这样听来,似乎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样子。” 管家点点头:“现在大兴王朝虽然看着一片繁华,但是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怪。” 江隐赞赏的看着管家,对,就是奇怪的感觉。 看着繁华,但是内里却是一点一点地快被蚕食的空了啊。 江隐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神手:“你说我和大理寺的吴迪是旧时?” 神手点点头:“是啊,老祖宗,吴迪对老祖宗您是忠心耿耿的啊,您这是想查查玄门世家和贵族世家的家主们失去头颅的案子?” 江隐点点头,她恩了一声:“现在看来,这个案子有很大的猫腻,需要有内部的人好好的问问。” 这般想着,江隐已经坐不住了。 神手看出来了,他提出:“老祖宗,我带您过去吧,现在您对大兴王朝还没有记起来。” 江隐点点头:“有一个熟悉的人带着我总归是好的。” 小祖也想屁颠屁颠的跟过去,江隐蹲下来,和他的视线平齐,盯着他的眼睛:“这里之前应该是做过一些结界,防止那些邪祟们入侵的,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这些邪祟们多多少少会通过王府的人外出的机会悄悄的跟进来,你现在留在王府里重新布置一下王府的结界,再看下王府内有什么诡异的地方。” 听了娘亲的话,小祖的小腰板挺的直直的,他小鸡啄米的点头:“好哒娘亲,娘亲放心去办事吧,王府这边有我呢。” 江隐看着小祖欣慰的笑了笑。 江隐跟着神手去了大理寺,让江隐没想到的是大理寺的门口竟然也有一些邪祟在徘徊着,那些邪祟们帮忙开门,帮忙那些看门的衙役们办事。 看着还挺像回事的。 但是只有江隐知道这有多么的可怕。 江隐上前,把方才管家给她的原本就属于她的皇上赐给她的腰牌拿了出来,守门的大理寺的侍卫们看到江隐的玉牌神色都变的恭敬了起来。 他们想推门让江隐他们进去,就在这时,一直驻守在大理寺周围的几个邪祟立刻上来帮忙,江隐目光冷冽的扫了他们一眼,冷冷的骂了一个字:“滚!” 那些邪祟们惊讶的看着江隐,没想到她竟然可以看到它们,而且更让它们惊讶的是这个女人真的是好猖狂啊,竟然敢骂它们。 像是邪祟这种东西,它们十分记仇,眼神一个对视,嘀嘀咕咕的打算冲上去给江隐一个教训。 但是它们刚朝江隐冲上来,便被江隐身上的气场给冲了出去,冲出了几百米远,差点把它们的魂体给冲散了,它们这才意识到江隐是不好惹的,赶忙夹着尾巴跑了。 守门的侍卫们听到江隐骂的一声滚,一个个都愣住了,一张张脸都憋的通红。 江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话伤到了他们,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方才不是跟你们说话。” 那些守门的侍卫们觉得奇怪,那是在跟谁说话啊? 正懵的时候呢,江隐从袖口里拿出两个符咒递给他们,而后道:“随身携带,从现在开始不要喝酒,晚上不要出门,经常晒太阳,强身健体。” 虽然两个守门的侍卫们不知江隐为何这样说,但是也能听出来是好意的,他们谢过江隐收了下来。 江隐进了大理寺,由着神手的引领来到了吴迪办公的地方。 神手了解江隐,不管做什么之前不会贸然的去做,她喜欢观察,所以很有眼力架的没有先进去,而是先在窗纱上綴了个小口子。 的确,缘这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 江隐见到吴迪的确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和亲切的感觉。 江隐能感觉到吴迪的周身有一股子强烈的阴气。 她看去,发现有几个魂魄的确围绕在他身边,有一种想攻克他的感觉。 江隐听到吴迪一边对着笔墨写写画画的,一边对着空气说话。 若是寻常人看到吴迪这样一定是觉得他有的脑子有问题,竟然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的。 但是只有江隐知道,这吴迪身边缠绕着几个邪祟,这几个邪祟看着吴迪眉头紧皱的样子,源源不断的蛊惑着他:“我帮你写啊,我们帮你写,你就可以去做的别的事情了。” “但是你要先把你手腕上的破绳子摘下来哦,不然我们是帮不了你的。” 江隐看过去,吴迪手腕上戴着的红绳,红绳上还有一串宝石,这不是普通的手串,而是防止邪祟入侵的手串。 看着这个手串绳子的花纹,江隐不由得笑了,因为她认出来这个花纹是她最喜欢的一种编法,她在心里喃喃自语:看来我同这个吴迪的关系的确很好。 吴迪的意志力很强,他不为所动,甚至还喝了一口茶,轻蔑的对着空气看了一眼,呵的讽笑:“你们滚吧,不要在我身上白费精力了。” 那些邪祟听着吴迪的话略略略的气他:“你让我们滚我们就滚,我就不,我们要捣乱,哼哼,我们要毁掉你的书,看你到底服不服软!” 门外,江隐冷冽沉哑的声音穿过门板,穿过窗纱,吐出一个震慑性的字:“滚!” 第541章 龙脉。 第541章 门外,江隐清冷冷冽的声音富有穿透力的响起:“滚!” 一声滚极富有震慑力。 原本还在纠缠吴迪的邪祟们宛如被吓到的蒲公英似的,呼啦啦的散开了。 在房间内的吴迪听到这声音,他整个人先一愣,似是没反应过来般在原地犹豫了片刻,而后拽了拽耳朵,他豁然站了起来,朝外走去,哗啦将门拉开,在拉开门,看到门外所站之人的时候,那张脸僵住了,宛如雕塑一样,随即开始逐渐的崩裂开来,他的嘴唇开始颤抖着,脸颊上的肌肉也开始颤抖着,慢慢的眼皮也开始颤抖着,颤抖着的眼皮好像流出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原来是眼泪。 吴迪往前挪了几步,他的双手悬在半空之中,伸手想去配江隐,但是又跟触电似的迅速将手收了回来,声音沙哑还带着哽咽:“老,老祖宗,是你么?真的是你么?老祖宗?” 江隐看到他这幅流露出真情实感的样子,竟也十分感动,她等的喉咙滚了滚:“是我。” 只听砰的一声,吴迪整个人跪在了地上,他双手抓住江隐的脚踝,好像一个失控的孩子似的,痛哭流涕着:“老祖宗,我,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老祖宗,我好想你啊。” “老祖宗,你终于回来了啊。” 江隐忍不住上前把他扶起来:“都多大了,怎的还哭?” 神手在一边也是看的无比感动,他赶忙开口:“老祖宗,大理寺卿,咱们还是进去说话吧。” 吴迪连忙点头,他现在信不着别人,只好亲自倒水倒茶的,坐下来后,一张嘴就跟连珠炮似得叽里呱啦的问了一大堆:“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老祖宗去哪儿了?我们怎么都找不到老祖宗啊。” 江隐刚想开口去说什么,却发现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再去把这些事情说出来是一件不愿意的事情,不知从何说起,而且有一种即便是说了也是无用的感觉。 这般想着,江隐的唇角扯出抹寡淡的,漫不经心的微笑:“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不说也无碍,现在最要紧的并非是我发生了什么,最要紧的是大兴京城发生了什么?” 吴迪哀叹了一声,他吸了吸鼻子:“老祖宗,自从您和寿王相继离开之后,大兴京城便出事了啊,刚开始还是一片风平浪静的,但是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大兴京城便不断有邪祟出没,搅乱着百姓们的正常日子,那些贵族世家们一个个都着魔了,惹了邪祟,每日不是自己的身上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那就是家宅里发生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他们去找玄学世家的人处理,老祖宗也知道不是一般特别严重的情况都是不需要玄学世家的家主们出马的,会交给玄学世家下面的那些大师们手下。” “但是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出事了。” “那些玄门世家的大师们本来在前一日已经帮他们处理好了一切,但是到了第二天,贵族世家的家主们竟然都死了,而且死相极惨,他们的头颅,他们的脑袋竟然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了。” “这样奇异诡异的事情引起了玄学世家的家主们的重视,他们决定一起调查这件事。” “就在这件事情刚刚有点眉目,他们打算去找小祖报备的时候,竟然杳无音讯了。” “他们出事之前给小祖写了一封信件。” “让小祖前往玄门世家商量这件事。” “第二天,小祖去了玄学世家,他一人在大厅等了许久都未等来那些玄门世家的家主。” “小祖这才意识到也许是出事了。” “小祖一一前往他们的家中,发现他们都死了,有的躺在床榻上,有的是正在吃饭,有的正在沐浴。” “但是,他们的死法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的脑袋都消失了。” 江隐即使已经猜到了,冷布丁听了吴迪这般说,心里还是十分震撼的。 “小祖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的凶手和邪祟,小祖想调查这个案子却发现自己是无从下手的。” “小祖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只好把这个案子告诉了皇上,希望皇上能够让我们大理寺刑部等等多个地方一起调查。” “但是最后调查出来的结果让人大失所望。”吴迪想到这个一副怒气横生的样子:“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不管是调查之中还是调查的结果都是让人失望的啊。” “皇上让君恩灏灏王全权掌柜了这件事啊。” 江隐的眉眼跳了跳,她自是听说过君恩灏这个人的名号,他无恶不作,而且经常和她对着干。 君恩灏…… 她把存在脑子里的记忆翻了出来:“君恩灏?他和皇上的关系不是很好,我记得皇上不是很看重他。” 吴迪唉声叹气,他握的紧紧的拳头使劲的砸在了掌心上:“所以说皇上也不知道怎么了,不知道是被人蛊惑了还是什么,刚开始皇上本来是想要严查此事的,而且特意把这件事交给我了,但是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一日在朝堂之上竟然当着诸位大臣的面训斥了我,说我办事,办案的能力不强,皇上本来已经不再中用灏王了,谁知道怎么回事,最后皇上竟然把他叫了过来,说是要把这个案子全权交给他调查。” “我觉得此事十分奇怪,但是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这灏王调查案子的速度还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吴迪说这话的时候话里话外尽是讽刺的笑容。 “玄门世家有几个杰出的小辈乃是老祖宗先前亲自提拔上来的人才,这些小辈不但在玄学方面十分厉害,而且人品很好,刚正不阿,他们十分聪明,其实调查出来一些眉目了。“ “他们本来想找我商讨的,都已经写好了书信。” “但是……”吴迪说到这儿,那张憨厚的脸上流露出痛苦之色:“但是……后来他们写给我的信竟然被君恩灏的人给拦截下来了。” “我没有收到他们的信,第二天我收到了他们要被处死的消息。” “君恩灏这个人渣竟然昭告整个大兴京城的百姓们,说玄门世家以及贵族世家的家主们竟然是被这几个小辈害死的,他们是要做一个阴谋。” “这个阴谋便是说这几个小辈先是用邪祟在那些贵族世家那里做了手脚,这些邪祟都是这些小辈们私下养的,他们去残害了这些贵族世家。” “然后又让玄门世家的人去调查这个事情,调查无果后,玄门世家的人羞愧难当自相残杀死了。” “因为他们想表现出的是玄门世家本来想用邪祟威胁那些贵族世家换取什么交易,但是贵族世家不愿意,所以就被玄学世家的人害死了。” “最后这些玄门世家的人分赃不均互相残杀。” “他们胡说八道说其实是这些是小辈的阴谋,他们全都是小辈们害死的,而后推给了玄门世家。” “我呸,这跟这些小辈们没关系,他们才是清白的,他们才是冤枉的,他们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君恩灏就把这些事情这些计划胡编乱造了一番之后昭告了天下,这些小辈们背上了黑锅,最后被砍了头。” 江隐听了之后只觉得气血翻涌,她的手啪的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声音冷冽:“真是欺人太甚!好歹毒的阴谋!” “是啊老祖宗,这些计划和阴谋都是他们从一开始便计划好的啊。”吴迪怒气横生的开口:“老祖宗啊,这件事发生之后,小祖的精神也恍惚了,他年纪还小,心智还不成熟,他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掌控现在的局面了,他不想坐以待毙,便提出来去找你,一去就去了好久啊。” 江隐的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她宽慰着吴迪,吐出一句让吴迪放心的话:“小祖无事,他还活着,且就是他找到的我。” 吴迪听了这话才安心。 江隐继续道:“君恩灏现在在哪儿?他现在的情况如何?” 闻言,吴迪的眼睛汹涌着愤怒的光,他深呼吸一口气,死死的攥着拳头:“呵呵,这位灏王真的是太了不起了,他三番五次的败倒在了老祖宗的手下之后现在竟然还能够翻身做主人。” “这个君恩灏灏王本来不被皇上中用的,皇上对他疑心很重,也知道他的野心,但是现在皇上对他十分看好,竟然……竟然封了他为掌管朝廷的摄政王!” 闻言,江隐的眸微微眯起,里面迸射出复杂的神情:“这样一个人,让他辅佐自己的朝政和江山,皇上的脑袋真的是糊涂了。” 吴迪轻咳一声:“我是不敢说皇上的,现在灏王为大,我们该怎么办啊?” “自从玄门世家和贵族世家的家主们死去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我就能感觉到这大兴王朝的磁场是不对的,晚上阴森森的,有一种阴凉的感觉。”吴迪说着就好像有感应一般,他的手摩挲着手臂:“结果,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就变成了这幅样子,好像四处都能感觉到邪祟的存在。” 江隐点点头,并不否认吴迪的说法:“你的感知挺灵敏的,没错,现在大兴京城正在改朝换代。” “怎么个改朝换代法?”吴迪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江隐。 江隐的眸看过去:“人类变少,邪祟变多,邪祟是主导者,人类是被主导者。” 吴迪听着便觉得毛骨悚然的:“那……那岂不是成了阴间了啊。” “可以这么认为。” 吴迪开始着急了:“老祖宗,那现在应该怎么办啊?我们不能这样下去啊。” “的确不能坐以待毙。”江隐从座位上起身。 现在江隐回来了,吴迪有一种有后盾的感觉了。 “我们是要去会会灏王么?”吴迪问,他现在已经迫不及待的大展拳脚了。 江隐伸出一根手指头摇了摇:“非也,会灏王是最没用的,而且还会让他产生警惕,他现在一人之下,我们能把他怎么样呢?” “掌管江山,掌管朝堂的是皇上。” “现在皇上不清醒,就等于是一条清醒的龙被挖去了双眼和双耳,让他晕倒了,即便我们整治了灏王这个恶人,但是皇上依旧是迷迷糊糊的,你觉得有什么用呢?说不定他一怒之下还会牵连到许多忠心耿耿,心思清明的朝臣们。”江隐条理分明的分析着。 吴迪听着直伸大拇指:“还是老祖宗聪明,老祖宗说的有道理,那我们……” “正所谓擒贼先擒王,想要让君恩灏老实,想瓦解他的势力,要先从皇上那边下手。”江隐条理分明的说着。 “老祖宗,有什么需要用的上的尽管吩咐,我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吴迪道。 江隐点点头,自然也是没和他客气:“恩。” 她环绕了一圈,道:“因为你身上的正气十分浓郁,再加上这里面多数都是你培养选拔出来的人,大理寺虽然说也受到了邪祟阴气的影响,但是受到的影响不算太大,一会儿我会在大理寺例外布置上一个正气的法阵,把整个大理寺保护起来,清除一些邪祟,回归到之前正义凛然的样子,现在能保住一个是一个,能清除一个是一个。” 江隐想了想,继续道:“另外,你准备一份名单。” 吴迪赶忙问:“什么名单?” “你在朝政多年,想来对其非常了解。”江隐道:“你把现下能用的,你觉得没有受到邪祟侵袭的朝堂官员们列一份名单给我。” “是。” “老祖宗呢?”吴迪问。 “我要准备准备入宫一趟,整个皇宫可是大兴京城风水的最中心,若是这个最中心都被破坏了,那么整个大兴京城是会被瓦解的。”江隐淡淡的开口:“龙脉破损,一损俱损,早去一日比晚去一日强。” “辛苦老祖宗了。”吴迪道:“我现在也开始着手准备老祖宗交给我的任务。” “恩。”江隐让神手把小祖叫来,算了算时辰,依照小祖的本事,想来他已经把王府的一切全部打点好了。 第542章 诡异的梦? 第542章 江隐差神手把小祖叫来,小祖本事非凡,让他来协助吴迪做事,大理寺这边的效率只会更快。 小祖的到来让吴迪又是激动了一波,哭的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小祖跟个小大人儿似的叹了口气,他肉乎乎的小爪子拍着吴迪的后背安抚着,心里感慨,这些大人一个个的都是怎么了啊,竟然让他一个小孩子哄来哄去的。 哭过之后,吴迪和小祖迅速对大理寺维护起来。 江隐回到王府休整了一番,在日落之前她身穿刺绣竹,山,水三为一体的银白色刺绣长裙,面上罩着一个半透明的薄薄面纱,宛如从天而降的仙人。 马儿哒哒哒一路来到皇宫门口,还未走近皇宫呢,她便能感觉到皇宫的上空有一层淡淡的阴气和邪气。 但是这股子阴气和邪气非常的淡,若是不仔细感受根本感受不到。 毕竟这是皇宫,龙脉在此,乃是中心,风水最旺盛,阳气最旺盛的地方。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江隐这才忧心忡忡的,她喃喃自语:皇宫都变成这样了,可想而知这整个大兴京城的邪祟有多么的多,这北惑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让整个大兴成为这样的? 江隐伸手抚了抚拧的紧紧的眉头,喃喃自语:现在最要紧的便是稳定住皇宫最核心,最重要的人物。 那便是皇上。 江隐勒着马缰绳朝皇宫走去,她来到宫门口发现值守在宫门口的两个皇家侍卫虽说看着一身正气,眉心处却是被阴气侵蚀了。 皇家侍卫看到江隐,似是感觉到她身上非同寻常的气息和危险了,他们手握长矛将其拦住,神色严肃僵硬冷酷的看着江隐:“你是谁?皇宫重地,不允许随意进入此处。” 江隐决定给他们一次机会,听过了大家说了她的故事,她似乎也意识到这大兴京城的人们似乎是她的子子孙孙们。 既然是她的子孙们,那么她便给她的子孙们一次机会。 江隐从袖口里拿出来先前皇上给她的令牌,这个令牌可以出入任何地方。 但是皇宫门口的守卫竟视若无睹,他们呆滞的看了一眼,呆滞的开口:“不行。” 江隐的眸眯了眯,迸射出清冷的,不悦的神色:“呵,你们说不行就不行?既然我给了你们一次机会了,你们不识抬举便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隐的手指上聚集着天地之间的灵气,玄气,她将浓郁的玄气灌输在指尖上,而后倏地朝两个皇家侍卫的眉心处刺去。 他们的身子立刻宛如木偶般哗的一僵,眉心深处的黑色雾气形成一个聚集的小河水般在他们的面部五官上蹿来蹿去的,后来停留在眉心上,眉心的正中间鼓出来一个小包,江隐眼疾手快,迅速将眉心处的小包给破开,一股子黑色的浓重的阴森邪气飘了出来,甚至有想逃跑的意思。 江隐冷冷一笑:“有我在,你以为你能逃脱的了么?” 说着,江隐把这两团黑色的雾气给打散了。 两个皇家侍卫没有黑色邪气的支撑瞬间软了下来,他们倒在了地上。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了过去,她用阳气灌输在他们的眉心深处,让他们苏醒过来。 江隐正大光明的走了进去。 江隐发现皇宫中的一个特像,宫中的宫女宫人们好似失去了魂魄般,他们的神情比较木讷,从表面来看倒是很正常,手里拿着东西,端着走来走去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但是江隐却能看出来他们身上的阴气很重,已经被人控制了,即便是有一些正气十足的宫人,但是也是没有用。 想一想,即便再正气十足,但是经常处在一个阴气十足的地方,即便是再正也会被邪气给侵蚀。 江隐的眸淡淡的扫过去,她循着感知来到找到了皇宫。 皇宫的龙气已经折损了一半,江隐的眸眯了眯,心里涌起一股子悲伤的感觉。 为何会这样。 龙是非常威风,非常威严的,但是现在却折损成这幅样子。 江隐都能够想象出来本来一条威风凛凛的龙蔫蔫的趴在地上的感觉。 那副样子真的是让人心痛啊。 江隐闭了闭眸,她推门而入,来到御书房,御书房内缭绕着淡淡的龙涎香的味道。 因为有阴气的存在和侵蚀,原本那股子龙涎香的沉郁都已经大打折扣了。 江隐看过去,在一台龙案前,皇上君行之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他整个人瘦了许多,那件得体的龙袍挂在他身上有一种松松垮垮的感觉。 他身上的龙好像都因为他的神态萎靡不振从而蔫蔫了。 江隐的眸淡淡的看了过去,看着他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的孩子被欺负了一样。 君行之似乎很累的样子,他抬起手捏了捏眉心,伸手去拿放在手边的提神醒脑的参茶,他刚要入嘴,江隐低低沉沉,清清冷冷的话响起:“皇上现在的状况不是喝茶就能解决的了的。” 听到这个声音,君行之的手顿了顿,他似是不敢置信般慢慢的抬起眼睛,当看到江隐的时候整个人愣住了,明显能够感觉到身子硬的成了石块一般。 君行之从龙几前站起来,他走了几步,揉揉眼睛,走到江隐面前再次顿住步子,他呆呆的看着江隐,双手在她的肩膀上捏了捏,发现的确是真人之后激动的哭了出来:“老,老祖宗?真的是你?” 江隐倏然松了一口气,她真怕皇上根本就不认她。 江隐点点头:“是我,我回来了。” 君行之已经激动的哽咽的说不出话了,只是一个劲儿的点头:“好,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江隐随着君行之来到金丝楠木的座位上:“皇上还好么?为何看着精神不好?最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君行之慢慢的抬起手,那双龙眸是迷离的,彷徨的,还带着灰色的雾气,他重重的哀叹了一声:“朕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总觉得哪里都是好的,但是又总觉得哪里都是不好的,朕有时候觉得自己是精神抖擞的,有时候又觉得自己是疲倦的,比如方才我就很累” 江隐看着他,问:“这段时间,也可以说是前段时间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或者是发生了哪些奇怪的事情?” 闻言,君行之他的双手抱住了脑袋慢吞吞的想着:“我,我忘记了,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夕阳西下,日头慢慢的落下,躲到了云卷里。 江隐下意识扫了一眼窗外:“那皇上为何要让君恩灏当摄政王?让他辅佐皇上掌管朝堂?” 日头残留在外的最后一丝淡淡的橘色的光束也消失了。 这时,君行之的神色忽然变了,若是说方才是温和疲惫的,现在变的很有精气神,但是精气神当中夹杂着暴躁,和他以往温和皇上的形象简直是大相径庭, 君行之忽然站了起来,他那双黑漆漆的龙眸忽然变的暴躁且不悦起来,他冷冷的看着江隐,这个态度与方才大相径庭,就跟看到仇人似的,眯着眼睛,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隐,指着她:“你以为你是谁?这是朕的决策,整个江山,整个朝廷全都是朕的,所以所有的一切全都是朕说的算,你凭什么插手朕的事情?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江隐凉飕飕的看着他发疯的样子,目光冷冷的,她看向窗外,脑子里有一个念头闪过,但是这个念头很快便闪了过去,快的让她抓不住。 君行之的双手摁在金丝楠木的桌子两侧,他看着江隐,指着大门:“你出去,朕的政事你不要管。” 他说完这句话,脚步匆匆的往外走了几步,扯着嗓子吼着:“来人。” 不多时,两个太监木讷的走了进来,跪在地上:“皇上。” 君行之脾气暴躁的上前踹在两个太监身上,力气大的直接把两个太监给踹倒了,凶狠的瞪着他们:“你们两个是怎么看门的?这么大的人进来难道你们没有看见么?你们是死人么?” 两个太监被踹了之后毫无反应,还是木讷的慢吞吞的爬了起来。’ 江隐淡淡的扫了君行之一眼,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阴气和邪气,她觉得无比奇怪,她离开了御书房。 江隐慢慢的走在皇宫里,思考着:皇上为何忽然性情大变? 若是能解开这个谜题就好了,那么她所担心的一切事情都会迎刃而解了。 现在毫无头绪,江隐只好暂时离开皇宫。 江隐来到热闹的街道上,她发现到了晚上那股子阴森森的气息更加的重了。 江隐走了一路,但是让她苦恼的是这种阴邪之气竟然是那种感受的到,但是看不见抓不到的。 就好像是这些阴邪之气有庇护的地方。 这让江隐十分苦恼。 江隐回到王府的时候发现小祖已经回来了,她坐了下来,小祖机灵又可爱,十分有眼力价的捧着一杯茶水递给江隐,笑眯眯的:“娘亲去皇宫一趟辛苦了,快点喝水。” 江隐接过水喝了一口:“今日在大理寺感觉如何?” 小祖他伸出小爪子:“没有问题的,大理寺的一切都被搞定了,嘿嘿娘亲,我是不是很厉害呢?” 小祖说完就完了,其实他没指望着江隐夸赞他,但是让小祖惊讶的是江隐竟然附和了,答应了:“恩,很厉害。” 小祖受宠若惊,高兴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娘亲,大理寺的人很多都是刚正不阿的,经过洗刷了之前的邪气入侵,再加上我给他们的身上带了一些除邪的符咒,所以现在大理寺非常的干净了,娘亲放心好了,大理寺可以是我们的一个据点了,当然还有王府也是。” 江隐点点头:“恩。” 江隐带着小祖洗漱后便让他去睡了。 但是小祖却是睡的十分别扭,不踏实,这一晚上他几乎醒过来了好几次,天还未亮呢,小祖便垮着一张小脸儿跑到了江隐的房间,委屈巴巴,哼哼唧唧的看着江隐:“娘亲,我,我做了一个很恐怖很恐怖的噩梦,我有些害怕,可不可以跟你一起睡?可不可以让娘亲抱抱我啊?” 这样无助的小祖是江隐从未见过的,她点点头,让他上来,小祖立刻趁着这个机会钻进了江隐的怀里。 嗅着小祖身上的奶香,江隐竟然也有一股子十分安心的熟悉的感觉,她问:“你做了什么噩梦,一些噩梦是你脑子里呈现出来的,不说出来便觉得憋在了一个空间里释放不出来,但是只要你说出来便不会觉得害怕了。” 小祖点点头,觉得娘亲说的有道理:“娘亲这个噩梦的感觉太真实了,就好像是真实发生的故事一样,我梦到一个孩子,不不不,准确的来说他还不像是一个孩子,更像是一个婴儿,好像是没有出生的婴儿,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竟然会说话,他求求我,他求求我救他和他的母亲。” 江隐听着便觉得心脏狠狠的一跳,她问小祖:“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场景?” 小祖回忆着:“这是一个坟地,是的,是一个坟地,周围围着一些人……因为围着很多人,所以我看不清楚别的了……” 江隐明显能够感觉到小祖再说完这些之后,她感觉凉飕飕的,好像有一股子阴气飘了进来,又迅速的离开了,好像是一种求救信号似的。 江隐愈想愈是觉得不太对劲儿,她起身,看着小祖:“你先睡,睡醒了把梦中的细节再告诉我一遍。” 小祖哪儿能睡得着啊,赶忙爬起来又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江隐拿起白纸画了下来,她觉得小祖的天赋异于常人,绝对不可能是做了一个简单的梦。 她拿着图纸去找了吴迪,道:“找找大兴京城有没有这样的坟地,再把大约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的讯息告诉我。” 这个工程量虽然浩大,但是吴迪知道老祖宗这样吩咐一定是有她的用意的…… 吴迪点点头:“老祖宗放心,我一定尽快查出来。” 第543章 和姐夫在一起了? 第543章 江隐拿着图纸找到吴迪,同吴迪道:“你去找整个大兴京城有没有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而且家里附近还有坟地的地方。” 吴迪听了以后点点头,虽然这个任务量十分巨大,艰难,但是他相信老祖宗既然这般做肯定有她的想法。 吴迪调来了再大理寺他信任的一些官差们。 这些官差们配合吴迪去调查吴迪所说的地方。 经过一一的排查,已经排查掉了上百个坟地和孕妇。 这大兴京城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找到这个时候已经让人筋疲力尽了。 吴迪拿着他们调查的单子来到江隐家中,十分惭愧的开口:“老祖宗,人太多了,我们按照老祖宗的吩咐找,不敢错过一个符合条件的人,所以目前的人有点多,差不多剩下了五十个人。” 吴迪把名单递给江隐。 江隐拿过来一看,不怪吴迪头疼,换她,她也头疼。 这么多人要逐一排查,而且有很多人都是东南西北方向住着。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她的手指轻轻的敲着桌面:“这些东西先放在我这儿,接下来的事我会让小祖去做。” 江隐把吴迪调查出来的情况告诉了小祖。 小祖顶着黑眼圈:“娘亲,这几日我频频做梦,梦到的全都是相同的情形,我可以根据一些建筑物的方向看看这些坟地在哪个方向从而找到真正的人。” 江隐也觉得此法甚是不错,她伸手摸了摸小祖的脑袋:“恩,只是你夜夜做梦会辛苦,争取今夜寻到真正的人。” 小祖点点头,他今夜已经不是做梦了,而是梦游了,他迷迷糊糊的来到一个大户人家。 哦,准确的来说是他的魂魄梦游,他来到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看着十分富裕,大门是喷漆的,门把手也是雕花的,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只是这家的富贵气息却不是十分的浓郁,有一种要隐隐流淌出去的感觉。 人生在世,富贵贫穷都是有定数的。 有的人是命里带的,有的人是祖上得的,有的人后半辈子自己奋斗起来的。 但是富贵这个东西为何说是难以保留的呢? 富不过三代正是如此。 打拼容易,守护难。 后续中间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 所以很多人是守不住的。 小祖的灵魂蹲在此处,听着里面吵吵嚷嚷的声音,小祖表示十分头疼。 房间内,几个丫鬟摁着一个打扮的华贵的妇人,这个妇人挺着个大肚子,她嚷嚷着,眼睛猩红无比,她跟个被人放在案板上的羊羔一样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郎君,郎君,我没有不正常,我也不是邪祟,你怎的不相信我呢?我是真的看到了邪祟啊。” 怀孕妇人的郎君站在一旁唉声叹气着:“我说娘子,你看看你现在神神叨叨的,咱们这儿怎么可能有邪祟呢?我看你啊,就是太累了。” “你们几个好好照顾着夫人,不要让她乱跑出现了什么意外才是啊。”这位郎君说完转身离开。 这怀孕的夫人被人摁在此处,她继续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 小祖觉得不太对劲儿,他认真的朝房间里看过去,的确能看到一些邪祟。 这说明这个妇人没有说谎。 可是她的夫君怎么不相信呢? 这儿又不是大安王朝。 这位有身孕的妇人十分聪明,到了后半夜,她的情绪稳定了下来,她对看守她的几个丫鬟道:“我口渴了,而且还有些饿了,你们两个人,一个去给我倒水,一个去给我煮粥。” 这两个丫鬟犹犹豫豫的没有动弹。 怀孕的妇人狠狠的敲着枕头,猛的一拍,那张脸严肃肃杀,上面附着着冷冽的威严感:“我可是夫人,也是这家的一家之主,难道你们几个丫鬟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么。” 这话是真的,几个丫鬟也觉得自己太过分了。 他们面面相觑,往外走去。 怀孕的妇人见她们离开,她披上了一件斗篷,伸手在自己挺起的肚子上轻轻的摸了摸:“孩子,那你要给娘亲勇气啊,要让我知道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怀孕的女子走到书房,看到里面亮着灯,她想:我夫君这些日子说怕影响我睡觉所以要在书房睡,说顺便看看书,但是女子的感觉一向都是最灵敏的,我总觉得夫君最近神神秘秘的,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而且对我也不像之前那么关心了,我说能看到邪祟,他竟然说我疑神疑鬼的,我觉得我夫君没有之前那么爱我了。 之前这位怀孕的妇人十分相信自己的夫君,夫君说什么信什么。 而且夫君说不许来打扰他,她就乖乖的不来打扰他。 可是女子的第六感和感觉是非常非常准的,她能察觉出夫君最近是有什么事情隐瞒着她的。 这么想着,怀孕的妇人悄悄推开了夫君的书房门。 她都已经想了,如果夫君责怪埋怨自己擅自闯了进来,她就拿孩子为借口,就说孩子害怕什么的。 但是让怀孕女子感到意外的是夫君根本不在书房里。 怀孕女子的脸都是烫的,她十分惊讶且疑惑的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地方,不由得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我夫君人呢?他大半夜的不在书房会在哪儿呢?怀孕的女子来到夫君的书案前,她坐了一会儿,随意翻了翻,忽然瞧见抽屉处有一个什么东西角角露了一个边边出来,她边自言自语的,边把抽屉打开:“这个是什么东西?” 当怀孕的女子打开抽屉的那一瞬间,她赫然发现这个帕子不是别人的,竟然是她的亲生妹妹的。 怀孕女子的心跳的非常厉害:“我妹妹这种很私人的手帕为何会在我夫君这里?” 她的这个妹妹比她小五岁,年轻貌美,性格也比她好,会撒娇,很活泼,但是很依赖她这个姐姐,到现在都没有出嫁。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飞速的跳跃出来。 怀孕女子双手撑着桌子,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深深的呼吸着,喃喃自语,自言自语的嘀咕着:不会的,一定不会的,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个样子的。 人啊,这心里一旦有了存疑的种子了便很难说服自己去相信什么了。 她表面虽然是这么说,但她还是不相信的,她站起来,决定亲自去看看。 妹妹就住在家中。 怀孕女子脚步虚浮的朝妹妹的房间走去,隔着薄薄的窗纱,怀孕女子能清楚的看到妹妹房间点燃着红色的蜡烛。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怀孕的女子竟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两个一男一女的声音。 男子的声音正是她夫君的声音。 女子的声音正是她亲妹妹的声音。 他夫君温柔的同自己的妹妹说话:“蝶儿,又不高兴了是不是?我今儿个不是又来陪你了么,你这么年轻漂亮,你姐姐那个年老色衰的老巫婆怎么可能跟你比呢,我还是最爱你的。” “你放心,等你姐姐神经失常死了的那天我肯定娶你啊。” “我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会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呢,我喜欢的可是你的孩子啊,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孩子该多好啊。” “你姐姐最近的情绪和精神很不稳定,还是要感谢你告诉我你姐姐真正的生辰八字啊。” “不得不说,你这个姐姐还真是聪明啊,竟然跟我藏心眼,告诉我了一个假的生辰八字,不过她真的生辰八字特殊,只要稍稍一动就能招惹来邪祟,若不是你告诉了我真相,我还不知道利用她真多生辰八字把家里你们逝去的爹娘故意为她摆的风水变幻了,招惹来那些邪祟吓唬她呢。” 在门外的怀孕女子听到这些话,震惊的几乎窒息了,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那双眼睛瞪的大大的,连在脑袋上的头皮都已经麻掉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我的生辰八字虽然能被邪祟缠身,但是爹娘为了让我不遭受这方面的困扰,不让我遭到别人的暗害,对外都是假报了我的生辰八字,而且还在家里,我的房间里做了一个机关,这些机关的风水就是可以让我看不到邪祟,不让邪祟侵犯我的,但是没想到我妹妹,我的亲生妹妹竟然背叛了我,我就说我为何会忽然看到邪祟了。” 怀孕女子无法承受夫君和妹妹的双重背叛,她打算暂时离开,不能打草惊蛇。 她正要拖着笨重的身子离开之时,脚不小心碰到了摆放在门口的花盆。 花盆的声音很大,迅速惊到了房间里的两个人。 怀孕的女子刚要离开,那扇门便被人推开了。 光虽说是代表希望的,但是现在投射进来的光于她来说却是代表着绝望。 红色的,刺目的烛光映照在怀孕女子的身上。 她的夫君和她的妹妹穿着十分亲密的亵衣,两个人宛如蛇一般就那样纠缠在了一起,她的妹妹亲亲热热的躺在了她的夫君的怀里。 怀孕女子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跑不掉了。 既然如此,还不如挺直腰板这样看着他们,和他们对峙呢,怀孕的女子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吐出的话讽刺和失望:“呵,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妹妹,你真的是我妹妹么?你竟然背叛了你的亲姐姐和你的亲姐夫鬼混在了一起,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羞耻?” 怀孕男子听了这话很是愤怒的恶狠狠的瞪着她:“你少在这儿跟个泼妇似的吼,吓坏了蝶儿怎么办?” 怀孕女子听着夫君这番话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塌了。 她不由得往后后退了几步:“你说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怀孕的是我,最容易受到惊吓的应该是我,你不担心我,竟然担心她。” 男子用充满厌恶的眼神看着女子:“你平时那么强势,跟个母老虎似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女子,我为何要担心你?不像是蝶儿,蝶儿柔柔弱弱的,她才会被吓坏。” 怀孕女子的心都碎了。 她的亲妹妹蝶儿更是用帕子掩着脸上不存在的眼泪,道:“姐姐,你也别怪我,我们两个人从小受到的待遇就是不一样的,而且也是不公平的,我比你聪明,我又比你漂亮,但是爹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很看好你,还把家里的一切全都给你了,包括那些生意啊,铺子啊,爹娘也太偏心了吧。” 怀孕女子有些陌生的看着这个经常和自己撒娇,需要自己帮助的妹妹,她的心都寒了。 她想说,爹娘之所以没有把家里的生意给她是因为她不适合做生意,生意若是交在她手里一定会败的一塌糊涂的。 她还未说话,她的妹妹再次说出心里的委屈:“我第一次见到姐夫的时候我就心动了,那个时候你和姐夫还没有在一起,可是我爹娘却极力促成了你们,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听了这番话,怀孕女子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有这样的狼子野心,她的眼睛里裹着泪水:“所以你便这样报复我?” 蝶儿现在的脑子,人和心全都是糊涂的,全都被这个男子给洗脑了,谁劝都没用了。 “这只能怪你的命不好。”蝶儿大言不惭的开口。 怀孕女子看出来不对劲儿了,她转身往外走,她的脚步飞快,但是她的脚步即便是再快又有什么用呢? 她拖这样一个笨拙的身子很快就被他们给追上了,他们这对狗男女相互对视一眼开始掉着鳄鱼的眼泪:“姐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能胡乱的跑呢,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怀孕了啊?” “夫人,你怎么能瞎说话呢,这哪儿有什么邪祟啊。”男子虚情假意的开口,而后道:“夫人,好好好,你怀孕了你是最大的,既然你说有邪祟我便让人过来给你看看好不好?” 男子和蝶儿两个人把怀孕女子拉到了房间里,两个人对视一眼,而后拿出来一个黑色的瓶子。 小祖认识这个黑色的瓶子,而且从黑色的瓶子上感知到了熟悉的气息,是邪祟的气息…… 第544章 她是邪祟。 第544章 小祖眼见着他们拿出个黑色的瓶子。 黑色瓶子上的气息让他十分熟悉,那是邪灵的气息,小祖的小手攥的紧紧的,在心里喃喃自语:这是干什么?他们拿这个邪灵的瓶子要干什么? 是的,通常这种邪灵的瓶子是用来装邪祟的。 答案在小祖起疑的那一瞬间揭晓了。 这对狗男女竟然把装有邪灵的黑色瓶子打开了,只见从里面飘出来一些黑色的邪灵,这些邪灵瞬间涌动出来朝怀孕的女子涌去。 “不好,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小祖气的刚想上前,他的身子忽然一动,好像有什么东西把他的身子往外拉扯了一番似的狠狠的把他拽开了,让他脱离了现在的环境。 小祖惊呼了一声:“不要!” 他从床上惊坐而起,四处看着,见自己竟在王府,他紧张了起来,小手紧紧的抓着下面的床单,嗓子不断的吞咽着口水。 守在小祖身边的江隐立刻来到他身边:“怎么了?是不是又梦到了?” 小祖毛乎乎的小脑袋一下扎进江隐的怀里,不断的点着小脑袋:“嗯嗯,娘亲我又梦到了,我梦到那个怀孕的女子好可怜啊,我们去救她吧。” 小祖想到什么,又把最严重的说了:“娘亲,我还梦到了欺负怀孕女子的夫君和妹妹,他们的手里竟然有装邪祟的瓶子,他们身上是没有什么灵气的,既然没有灵气和玄气手里为何会有这个瓶子?而且他们竟然随意的操控邪祟瓶子,让邪祟出来害人,这真是让人生气,娘亲,这里面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江隐听着小祖叙述的这些话也是心头一跳。 先前她只听说过一些玄门世家的人手里拿着这些东西,这些都是正常的,但是普通的老百姓们手里拿着这些东西可就不正常了啊。 江隐的眉眼跳了跳:“恩,我们的确要过去看看。” 小祖的记忆力非常好,他在纸上画下了记忆中的样子。 江隐把小祖所画的拿给了吴迪看,吴迪上下看了一眼,摸了摸下巴:“这个地方不是很难找,这家还算是比较出名的,这家的绸缎生意比较出名,原本的老两口掌柜的病逝之后把绸缎生意都交给了自己的大女儿打理,他们的这位大女儿打理的井井有条,最近是怀孕了所以才暂时把生意给了夫君处理,其他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江隐光是这么听着便知道这男的就是个软饭男。 而且还是个软饭硬吃的软饭男。 江隐未让吴迪跟着,现在大兴京城能用的,能信任的人手本就不多,所以江隐让吴迪守在京城,吴迪点头答应了。 江隐和小祖骑马朝小祖梦中的目的地走去,走到一半忽然察觉有人跟着他们,母子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他们骑马在复杂的路段绕圈,忽然马儿停了下来,双蹄迅速扬了起来,大声的嘶鸣了一声。 熟悉低沉的声音在江隐和小祖耳边响起:“呵,你们娘俩怪能跑的,我差点追不上你们。”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祖的眼睛唰的亮了,他灵巧从马背上跳了下去,丝毫不害怕摔着。 这小祖干脆利落的动作都让江隐的眼皮不由得跳了跳。 在马下附近的火湛眼疾手快的将调皮的小祖抱在了怀里,眉头拧的紧紧的:“若是摔了该如何是好?”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圈着火湛的脖子,眼睛笑眯眯的,好像弯弯的小月牙:“我知道火湛叔叔是一定会接住我的。” 火湛听着心里最深处柔软了几分,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脸蛋上掐了掐:“呵,还行,现在不叫坏蛋叔叔了。” 小祖忍不住吐吐舌头。 火湛的手凑到唇上吹响了一声口哨,只听一道马儿的嘶鸣声由远至近的传来,马儿来到他们面前,这匹马是黑色的汗血宝马,毛泽光亮,十分漂亮。 江隐看到这匹马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很久以前便见过火湛骑这匹马似的。 江隐看了过去,问:“你这匹马不错,从哪儿弄来的?” 火湛纵身一跃,用潇洒的动作翻身上了马,他伸手摸了摸马儿的鬃毛:“不清楚,我回来之后本来想找一匹马的,但是发现这匹马一直跟在我身边不走,我想我们也许是有缘分,我看着这匹马也比看着别的马要顺眼很多了我便留下它了。” 江隐听了这话下意识的看向小祖,小祖颠颠颠来到江隐跟前,趴在她耳边到道:“娘亲,这匹马原本就是火湛叔叔的啊,所以当火湛叔叔重新回来之后,这匹马看到火湛叔叔跟在他后面这是正常的啊。” 江隐点点头,小祖说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 可现在小祖面临着一个问题。 他究竟上谁的马呢? 这上娘亲的马吧,叔叔会不高兴。 这上叔叔的马吧,娘亲会不高兴。 小祖看着两个人共同朝他伸出来的手,他为难的用小手挠了挠脑门,最后看到旁边的马厩又租马的,赶忙用自己的零花钱租了一匹马,颠颠颠的上去了,同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没有得罪爹爹和娘亲的感觉真好啊。 他们一行三人朝目的地走去。 他们来到高门前,敲门进去却发现里面只有一个看门的老大爷,让人奇怪的是这个老大爷竟然被人用帕子堵住了嘴巴,而且还用绳子被人绑住了双手双脚。 这看上去就跟被绑架了似的。 小祖赶忙上前帮他解开,看着他:“你怎么了?这家的人呢?那个怀孕的夫人呢?” 老大爷得到了重新说话的机会后激动的老泪纵横,就跟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的把话全都说了:“救命啊,求求你们这好心人啊救救我们家大小姐吧。” 听着这大小姐的称呼,江隐他们便知道这是家生的仆人。 一般像这种称呼为大小姐的仆人都是家生的,不然就会直接称之为夫人了。 这般想着,江隐问:“我们是来救你们大小姐的,但是你要把事情跟我们一五一十的说清楚。” 看门的老大爷道,气的浑身都哆嗦:“我们家大小姐都是被女婿给害惨了啊,我们家女婿和我们家二小姐苟且到了一起去啊,而且还害了我们大小姐,说我们大小姐被邪祟附身了,还说她怀了个什么鬼胎,这不刚才我们大小姐也不知道是被他们怎么害的竟然神神叨叨的跑了出去,然后姑爷和二小姐就跟了出去,他们一边跟出去还一边诋毁我们大小姐的名誉,说什么我们大小姐被邪祟附身了,不知道要做什么,他们也找了一个大师,说要除掉邪祟,谁知道他们要怎么除啊,我真的怕大小姐被他们给害死啊。” 管家老大爷哭着,看的出来是情真意切的。 江隐和火湛对视一眼,小祖伸着小手急吼吼的道:“娘亲啊,我知道,我知道去哪儿了,肯定是按照我梦里的应验了,我们赶快去救人吧。” 江隐和火湛按照小祖梦中的路线来到了那处坟地。 他们在坟地上果然瞧见了围着一群人。 小祖瞬间认清了这些人都是谁。 小祖对江隐指着出现在眼前的这些人:“那个身穿银色袍子的人就是怀孕女子的夫君。” “那个男子旁边穿着粉色衣裳的女子就是怀孕女子的妹妹。” 江隐看过去,果然能瞧见他们头上的墙外桃花已经钻出来了,这是赤果果的婚外情。 周围还有一些百姓们,还有丫鬟家丁打扮样子的人。 他们叽叽喳喳的,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怀有身孕的夫人。 这夫人竟然躺在了一个坟地上,她抬眼看着天空,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大有想往自己肚子上刺的意思。 周围有的好心的,胆大的更是直接上前把怀孕女子手上的匕首给夺了下来。 怀孕女子看着自己的双手,耳边响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且全都是议论她的。 “诶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竟然敢靠近她,难道你不知道她被邪祟附身了么。” “什么?当真?” “当真啊,你想想啊,你看看她这种情况是正常人么,怀着孕的女子她不好好的在家里养胎,为何要跑出来?还偏要跑到坟墓上来,对着自己的肚子干什么呢这是。” “就是的,她就是被邪祟附身了。” “那怎么办啊?” 怀孕女子的夫君和妹妹两个人故意等着这些百姓们说完这些话之后才上前,装模作样的:“抱歉啊,真的是抱歉,对不起大家,我夫人她,她最近总是神神叨叨的,的确是被邪祟附身了,我这不敢忙找了大师过来给我夫人看看么。” 说话间,一个长胡子的男子装模作样的走了过来,他看着怀孕的女子,上上下下看了一遍,然后开口:“的确不错你的身上有邪祟附身,而且你都快和邪祟融为一体了,如果再这样放任你下去,我想你一定会伤害其他的人的。” 其他来看热闹的村民们一听赶忙躲开了,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天啊,吓死我了,咱们赶紧躲远点吧。” “就是的,要万一害死了我们可怎么办啊。” “大师啊,这样的邪祟还留着干什么啊,难道不应该赶紧除掉么?” 大师静静的听着他们说话,就在他刚要说话的时候,怀孕的女子忽然大声的为自己正明了:“我不是邪祟,我不是邪祟,是他们……” 她的手指着自己的夫君和妹妹:“是他们害了我,他们故意在我身边放了邪祟,那么多的邪祟我是怎么都压不住的,这些邪祟控制着我,是它们让我做了这些事情,说了这些话,我自己一个人怎么会来这个地方呢。” 大师看着女子,反驳着她的话:“你就不要倔强了,我可是远近闻名的大师,难道我还能说谎么?各位百姓们,你们一定要相信我说的话,这个女子的的确确是被邪祟附身了,她现在所说的一切话就是为了迷惑我们,这样待我们放松了警惕之后就会杀了我们的,难道你们想被杀害么?” 现在谁不惜命啊。 他们一听这话便吓的瑟瑟发抖。 一个个的握起的拳头朝天上招呼着:“听大师的,大师的话不会有错的。” “就是的,大师怎么会害我们呢。” “这样的一个邪祟怎么能留在我们身边呢?” “大师,大师,我们支持你除掉这个邪祟。” “对。” 百姓们的声音宛如滔滔的海浪一般,一波接一波的,他们往上扬着拳头:“除掉邪祟。” 怀孕女子的夫君听着百姓们这番激动的话,他面上是悲伤的,实则眼底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要的就是百姓们的躁动,唯有这样,他才能顺利成章的把这个碍事的东西给铲除掉。 男子面上悲伤着开口:“虽然我很舍不得我的夫人,但是现在情况特殊,谁让她已经被邪祟附身了,如果因为我的自私导致我的夫人害死了许多的百姓们,那么我于心何忍啊,这也代表我是个狼心狗肺的人啊,我知道我很心痛,但是我不能为了自己的自私而毁掉其他家庭的幸福,所以我现在只能牺牲小我,成全大我了。” 百姓们开始夸赞男子识大体等等。 怀孕女子的妹妹耶哭哭啼啼的:“我的姐姐这样子已经好多天了,她经常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时候还会打我,打家里的丫鬟们,哎呀,我虽然也不想姐姐出事,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死的人会非常的多的啊。” 怀孕女子现在哑口无言,所有人都指向了她,认定她是一个邪祟,是一个会害人的邪祟。 大师点点头,他抬手在空中上下虚虚的颤动了下:“大家稍安勿躁,这个邪祟我会除掉的,不过再除掉之前要先解决她肚子里的小邪祟……” 怀孕女子听到这句话,眼睛不由得瞪大,情绪十分的激动,她下意识用手抱着肚子:“你说什么?你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要碰我肚子里的孩子?” 第545章 鬼街 第545章 怀孕女子听了此话分外激动,双手护住自己肚子,警惕又愤怒的看着他们,嘶吼出声:“你们什么意思?你们凭什么要杀掉我的孩子?” 大师作出一副仁义道德的样子,他摸着胡须:“是这样的,通常未出生的婴儿在母体中的存在是最为阴的,可以说你之所以变成邪祟有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为你肚子里的孩子,你肚子里的孩子吸收了太多的阴气,导致吸引来了许多的邪祟,那些邪祟侵占了你的孩子,从而让你的孩子从一个正常的人胎变成了鬼胎,而你和这个鬼胎长久的生活在一起,你们的气息也混合在了一起,所以你也变成了邪祟,你可怕,你肚子里的鬼胎更可怕,所以要先把你腹中的鬼胎去出来。” 孕妇仓皇无助崩溃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声嘶力竭的质问着:“你便这样让他们杀了我们的孩子?你还有心么?” 男子心狠手辣,面上却是一副深情款款,万分不舍的样子:“夫人,我也不忍心啊,但是没有法子啊,这可是邪祟啊,试问,谁不知道邪祟的可怕之处,夫人啊,我们现在是要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啊。” 孕妇听着这番虚伪的,冠冕堂皇的话哈哈的笑着:“好一个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我看这是成全你们这对狗男女。” 男子的眼睛心虚的转着,心想,这女子的嘴果然不能要,什么话都胡乱的说。 男子跟大师说:“大师还是快些动手吧,我看我夫人已经魔怔了。” 大师点点头,刚想做点什么,江隐冷冷的,阻止的声音响起:“慢着,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做这等丧心天良的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对生的漂亮的俊男靓女朝他们走来。 大师看到他们那副年轻的脸傲气凛然的扬了扬下巴:“你们是谁?也敢阻拦本大师做法!铲除邪祟。” 江隐从上到下看了他一眼,他穿着道袍,看着倒是人模狗样的,但是就是个空壳子,她不由得冷声讽刺:“大师?就你这几把刷子也配叫大师?” “你敢嘲讽本大师?你又是个什么东西!”这位大师气的瞪大了眼睛。 男子见状不好,赶忙上前同大师道:“大师,我看他们是故意过来找事的,我们还是不要搭理他们,不要让他们耽误我们的大事。” 大师点点头,他刚拿出那些除邪的东西,江隐一挥袖子,袖子迸射出浓郁的玄气将这些东西全部打翻了,下一刻,这大师便察觉出他的这些道具全都变成了废物,上面的玄气全被江隐给吸收的干干净净,这一行为让大师再次看向江隐他们二人的眼神都变了:“你们,你们是谁?” 江隐来到他面前,冷冷的开口:“是让你走投无路的人。” 她朝孕妇走去,看着她:“你放心,我们是不会伤害你的,我们是来救你的。” 孕妇宛如看到救命稻草般看着江隐:“当真?他们,他们都说我是邪祟,我不是,我真的不是……” 江隐见她情绪激动,点点头,安抚着她的心情:“我知道你不是邪祟,而是他们往你身边放了邪祟……” 闻言,孕妇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她跟好多人说了这些话,只有从小看她长大的管家信了,其他人都是不相信的,都是站在她夫君那边的,而且都坚信她是邪祟,她解释上万遍的话已经让她累了。 孕妇的夫君没想到江隐的本事这么大,几乎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心虚的吼着:“啊我知道了,你们一定是一伙的,不然也不会这样说的,大师,快,灭了他们。” 小祖怡然自得的站在旁边,还抱着两个小胳膊,嘴里还嚼着糕点,听到了这男子大放厥词的话,小嘴儿撅起来哼了一声:“狂言狂语,自扇嘴巴。” 男子先是一愣,而后他好像不受控制似的开始打自己的耳光。 打够了,整张脸也肿的跟猪头一样了。 江隐抱着手臂,神情淡然的看着他:“你现在趁着我没生气最好是快点说出来你是如何利用邪祟陷害你的夫人说你的夫人是邪祟的,以及为何要陷害她,你说了,我可以放你一马,不然……” 男子一向最要面子和尊严了,尤其是在自己的女人面前,他仰着头,一副自傲的样子,哼了一声:“你让我说什么?我告诉你,我说的全都是实话。” “我反倒是要劝你呢,我告诉你,识相的给我滚出去,否则我要你好看。” 江隐的耐心有限,见他如此也看的出来他这是不打算配合自己了,她笑笑:“好啊,你不说实话,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说实话。” 江隐看着缠在孕妇周边的邪祟,看的出来这些邪祟有的想替代这个孕妇,有的想钻进孕妇的肚子里,一个个的虎视眈眈的,但是瞧见江隐又有些忌惮的样子。 江隐拿出来一个让这些邪祟为之颤抖害怕的收邪盘。 她把收邪盘亮出来之后只见那些邪祟一个个吓的浑身颤抖,甚至有的跪了下来。 江隐冷声开口:“若是不想魂飞魄散就按照我说的去做。” 那些邪祟们纷纷点头:“大师尽管说。” “你们现在去他那里,我自然有法子让他看到你们。”江隐道,对付这种人自然是要用他最害怕的法子了,这也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那些邪祟听了江隐的话全都飘了过去。 少了邪祟纠缠的孕妇只觉得呼吸的空气都舒服了许多,她重重的呼了口气。 那些邪祟飘过去后,江隐便在手指上沾上了几滴牛眼泪,而后分别朝男子和女子的眼皮子弹去。 只一瞬的功夫,便听到男子和女子带着恐惧的尖叫声:“啊啊啊,鬼啊,救命啊,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那些邪祟依旧纠缠着他们。 江隐眸子凉飕飕的看着他们的丑态:“你们若是不说,我便让他们一直纠缠你们,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们这对狗男女倒是倔强,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竟还逞能,他们恶狠狠的瞪了江隐,而后用求助的眼神看着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大师:“大师,大师救命啊,快让这些邪祟离我们远点啊,我们,我们可是给你付过钱的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这大师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阵仗啊,他尝试着上前招呼着,但是那些邪祟们聚集在一起的邪力实在是太强了,他们朝大师吼了一嗓子,震的大师连连后退了好几步,几乎是要把这大师给生吞活剥了一样。 这大师吓的满脑袋都是汗水,他朝他们愧疚的看了一眼,匆匆说了句子:“抱歉啊,我,我我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江隐冷笑:“现在没有什么人能救的了你了。” 那些邪祟有的在他们的脑袋上抓来抓去的,有的伸出长长的舌头舔来舔去的,吓的他们惊恐尖叫着,最后是这个胆小如鼠的男人最先绷不住了:“啊啊啊,不怪我啊,这是她妹妹先出的主意啊。” 孕妇的妹妹见这个男子直接把自己给兜出来了,指着他破口大骂:“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东西,明明是你先勾搭的我,说你对我一见钟情,说我姐姐是个母老虎,管你管的特别严,你不喜欢她,还说只要有她在,我们两个就没办法在一起,而且不管是干什么还是花钱都是要看她的脸色。” 男子见孕妇的妹妹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也不甘示弱的开口:“难道不是你说你家里人对你不重视,说你比你姐姐漂亮聪明,你家里人却瞎了眼,竟然重视你姐姐,不重视你,后来你跟我说,如果你姐姐死了,我和整个家产都是你的了。” 孕妇妹妹气的整个脸都红了,她巴拉巴拉的开口:“你,你你,你胡说八道,难道你没说么?你说咱们两个都是苦命人,被我姐姐压制着,你想让她消失,然后就跟我设计找邪祟吓唬我姐姐,让那些邪祟控制我姐姐做一些奇怪的事情,包括今日我姐姐来坟头也是那些邪祟控制她做的。” 周围的百姓们听到这些真相他们都震惊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我的老天爷啊,原来是自己的夫君和妹妹苟且在了一起啊。” “这对狗男女还真是心狠手辣啊。” “就是的,太恶心了,我刚才居然错怪了人家。” 孕妇即使知道这些,但是真真切切从他们耳中听到之后整颗心都要爆炸了。 她摇摇欲坠,深呼吸着,但只要想到自己还怀着孩子,她强行让自己的心情沉稳下来,免的伤害到孩子,她闭上眼睛,调整了心情之后睁开眸看着他们:“我现在看到你们就觉得恶心,你们希望我死,想让我把家产给你们,但是你们想没想过为何父亲母亲没有让你们打理生意?” 她讽刺的笑:“难道你们觉得你们很有本事么?这些家产若是在你们手上,想来不出半年便已经败光了吧。” 他们听着孕妇的话竟觉得无比的惭愧,想要反驳却发现半个字说不出来,最后孕妇的夫君他撑不住男人要面子,他扯着脖子扯着嗓子吼着:“你在怀孕这段时间难道我没有打理铺子么?” 孕妇宛如看小丑,看傻子似的看着男子:“打理了,呵,账本我都看到了,在我怀孕这段时间,整个铺子竟然赔了许多的银子,你也好意思说出来?” 男子吞咽着口水想反驳,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隐淡淡的插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但是也是有关案子……” 孕妇道:“大师,我没有这样的夫君和妹妹,他们连亲人都能伤害,还有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做不出来的。” 江隐点点头,这两个人的确是需要交给大理寺的。 小祖见江隐他们要走,让他们稍等一下甩着小步子来到孕妇面前,他笑眯眯的看着孕妇,然后蹲下来对孕妇挺起来的肚子道:“我知道你能看到我,也知道你能听到我的说话,我们在梦中见过了哟,我履行诺言帮助了你哟,你要在你娘亲的肚子乖乖的哟,好好出生在这个世间哟。” 小祖的话刚说完,孕妇的肚子忽的动了一下,似在回应着小祖。 小祖笑眯眯的,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孕妇笑着目送他们离开,她抚着自己的肚子,虽说从现在开始只有自己一人,但是最起码活的安全,活的自在开心。 江隐并没有直接回王府,她去了大理寺,坐在审讯室。 他们看到江隐都已经有心理阴影了,他们哭丧着脸:“大师我们都已经说完实话了啊,你还想干什么啊?”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们,问:“我问你们,你们收集的装有邪祟的瓶子是从哪儿来的?谁给你们的?” “你们最好说实话,不然……”江隐看他们的眼睛不老实的转来转去的便知道她们想耍滑头,所以提前警告了他们:“这个牢房里有许许多多的好朋友,你们晚上睡不着是不是想和他们聊聊天啊?” 这可打在他们的七寸上了,他们连忙摆手:“不想不想,大师饶命啊。” 他们在江隐的震慑下还是说了实话:“大师,是这样的,这些东西很好买到的,就在黑市便能买到,不不不,那个地方以前是叫黑市,现在是叫鬼街了,里面阴阳间的人和邪祟都有,里面混乱的很,但是卖什么的都有,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闻言江隐转身离开,她出来后看向吴迪:“黑街怎么回事?” 吴迪惭愧的挠挠头,他道:“老祖宗,全都大换血了,老祖宗的人都没有了……” 黑街的黑主是江隐的人,但是都被君无渊和北惑联合起来害死了。 “老祖宗,黑街现在改成了鬼街,是君无渊的人在看管,听闻没有君无渊的手牌,任何人无法进去。” 江隐的太阳穴跳了跳:“没想到我离开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但是这个鬼街我必须要去一趟,这次挖出来的这个线索非常有用。” 第546章 老祖宗霸气闯鬼街 第546章 听了吴迪的话,江隐的眉头不由的一皱,眸里凝了抹凝重:“没想到好好的黑市竟然被改造成了鬼街,这件事兹事体大,现在看来许多东西都是由此产生的,我得去看看。” 吴迪点点头,他把心中的疑惑提了出来:“老祖宗,其实我有一件事不是很明白,我想不明白整个大兴京城有如此大的地方为何偏偏要在黑市做鬼街呢?” 江隐清澈冷冽逼人的眸看向天边,感受着天地之间涌动的气流,她慢慢的开口:“不管一个京城的风水做的多么好,那么都会风水不好之处,风水不好之处大体指的便是阴气盛行之处,像是这等阴气盛行之处是不可能全部消除掉的,因为世间讲究个阴阳平衡,像是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就要用阳性极强,力量极大的气场压着。” “黑,代表着暗夜,同时也代表着阴和邪,黑市的一些交易想来你也知道,他们的力量强大,这种力量通常可以同极阴的力量进行一个强烈的对抗。” “所以当初黑市设立在了此处。” “但是现在,他们完全相反着来了,黑市是阴气最重的地方,但是他们推翻了这一切,把这里做成了鬼街,鬼街吸引的都是邪祟和阴灵,双重的阴邪夹在一起,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江隐看向吴迪。 吴迪听完江隐这番话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我,我想到了阴间的魔窟,简直就是一个阴间地狱。” “是的,就是一个人间的阴间地狱。”江隐说着话还挥手打散了一个不知天高地厚,想来她跟前挑衅的一个邪祟。 “就像是为何这里那么多的邪祟如此猖狂的操控着这些人类,那些阴邪都是从鬼街派出来的。”江隐冷冷的开口。 “他们最终的目的……我想我知道了,那就是把这里变成一个由阴邪掌控的人间炼狱。” 吴迪想到这个画面便毛骨悚然。 “老祖宗,大兴……不会真的会变成那幅样子吧?”吴迪的胆子其实挺大的,但是也不知怎么了,听老祖宗说完,吴迪的心都凉了一大半,也觉得胆子也小了不少。 江隐没有笑话他,那个画面光是她想想都觉得毛骨悚然,江隐伸手在吴迪的肩上拍了拍:“不会的,你放心,哪怕牺牲了我自己,我也不会让这里成为阴间炼狱的。” 江隐这话说的让吴迪心头一跳,浑身上下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害怕的念头升腾而起:“不,老祖宗不能出事,呸呸呸,老祖宗不许胡说。” 江隐笑了,感觉暖暖的:“恩,我只是一说,我战无不胜,不会出事的。” 为了安慰吴迪,江隐只能这么说。 其实,她也是不清楚的。 吴迪目送江隐往鬼街的方向去,看着她的背影,吴迪的心抽痛了一下,竟有种老祖宗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这个认知让吴迪心里一震,他揉揉眼睛,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脸:“不,不,绝对不能这样,这一定是我胡思乱想了。” 另一面,江隐来到了鬼街,刚刚到了鬼街门口便被两个凶神恶煞半人半邪的男子给拦住了。 为何说他们是半人半邪呢? 他们的寿命本来只剩下了一点点,也可以说是强弩之末了,但是最后的寿命和精气神却是用邪气给硬生生吊起来的。 江隐扫了眼他们阻拦的手冷冷的看着他们:“好狗不挡路,滚!” 自打鬼街开启,他们在此守门之后便无人敢对他们这般说话,谁见到他们不是毕恭毕敬的,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敢对他们如此猖狂的人呢。 他们握在手上的骷髅头长矛啪的打了出来:“你是什么人?你可知我们鬼街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放肆?我告诉你,鬼街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可以进的地方。” “若是想进鬼街必须有灏王的通行证。” 江隐自然知道他们口中的灏王便是君恩灏了,她冷如冰的眸内闪过抹凉意和讥讽之色:“君恩灏?我的手下败将?他想阻拦我?也配?” 说罢,江隐将浑身浓郁的玄气全部灌输到掌心之中,而后朝他们的武器上打去。 只听啪啪的震动声,他们的武器倏地变成了一团齑粉,一阵风吹过,全部飘走了。 两个半人半邪的东西无比震撼的看着这一幕。 他们吓的抖了一抖赶忙跑出去找人了。 不得不说,鬼街的装饰,布置,以及阴气风水的调整都和阴间的地狱一模一样。 鬼街内没有人。 哦也不能说没有,只是少的可怜。 江隐便在一个卖鬼肉的摊位上瞧见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 是真正的,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身上还有人气儿呢。 摊位是用纯黑的困魂木制成的,站在摊位前的是一个鬼魂。 鬼魂所呈现的状态正是他生前的状态,长的五大三粗的,大脑袋好像一个墩木,眼珠子又大又凸,好像要冒出来了,大肚子挺的鼓鼓的,手里握着一把大砍刀。 他大声的吆喝着:“这个人违反了我们鬼街的规矩,竟然敢挑衅我们,为了惩罚他,我决定把他大卸八块,让大家伙儿尝尝肉的滋味儿啊,先到先得啊,谁给我的纸钱多我先卖给谁。” 一群邪祟乌泱泱的跑了过去,往他的盆子里丢钱,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给我给我,给我留一块。” 江隐眯着眼睛,目光冷冽的看着这一幕。 那五大三粗男子手里拿的大砍刀若是还在人间可以称之为砍肉的刀。 但是他死了,成为了邪祟,他手里的刀若是砍在普通人的身上,那么砍下来的便不是人的皮肉,而是人的灵魂了。 人的灵魂只要被砍上一刀,那么,就等于是卸开了一个口子。 要知道,魂魄们吃东西都是靠闻的。 他们全都扑上去闻上一口,那么这个人也就会灰飞烟灭的。 就在大汉的刀子刚刚要落下那绝望的人的身上之时,江隐一个弹指渡了层玄气打了上去…… 第547章 我的手下败将 第547章 躺在邪祟案板上的人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将要死亡。 五大三粗的邪祟握着砍刀,高高举了起来,而后狠狠的落下。 就在邪祟的那把砍刀即将要落在人类的身上之时。 江隐将浓郁的玄气渡在指尖上,倏地朝那把砍刀上推去。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那把砍刀倏地化作了一团齑粉,而且那砍人的邪祟的手也被烧灼了一半,痛的他龇牙咧嘴的,嗷嗷的喊叫着:“谁,是谁敢在鬼街上砸场子。” 江隐冷如冰块的眸刺过去,声音霸气威武:“是你们的老祖宗!” 若是吴迪他们在场听到江隐如此熟悉的话必定会热泪盈眶。 那些魂魄们回头看去,见江隐是个孤身一人,而且还是一个漂亮的女子,一个个都起了歪心思。 “嘿嘿,你们看到了没有?是人诶,是人类,而且还是个女子呢。” “我看到了,看到了。” “这个人类来鬼街干什么?” 江隐的眸淡淡的一个一个的刺过去,眼神虽寡淡,但释放出来的杀气却是骇人的,她伸出手指着躺在案板上的人:“放开他。” 那些邪祟最近一段时间在这里争霸惯了,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嚣张的人类呢。 “诶,你这人类,我看你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啊?凭什么让我们放开他?他可是做了错事的。” 江隐淡淡的看过去,似漫不经心的问:“哦?我倒是想知道他做了什么错事?” “他妹子死了,这死了的人便是我们阴间的人了,我们想怎样就怎样,可是他居然敢跟我们抢,还对我们破口大骂的。” 案板上的人类看着江隐,他撑了撑力气,吐出一口浊气,道:“这位大师,不要,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我从小的体质便是阴的,所以可以看到阴物,我妹妹是病死的,这是正常的死法,我把我我妹妹的尸体埋葬了起来,我妹妹的魂魄也刚刚从尸体里出来,我是可以和我妹妹说说话的,我妹妹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坏事,是可以排队等着阴曹地府派人上来接我妹妹的魂魄去投胎的。” “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这群人……不,我说错了,是这些邪祟,他们简直欺人太甚了,他们竟然强行把我妹妹的魂魄给带走了,我知道这边有个鬼街,也知道里面都是乱七八糟的,我担心我妹妹的魂魄出事我就跟了上去,结果……” 说到这儿,案板上的男子哽咽的抽动着肩膀:“结果我就发现我妹妹的魂魄被他们给糟蹋了啊,我妹妹的性子烈,而且比较倔强,她没想到死后还会受到如此大的羞辱,我妹妹便自行魂飞魄散了。” “我好恨他们啊,你说他们做的这是什么事啊,我就在鬼街作闹,希望有人给我个说法。”男子情绪激动的开口:“但是,但是他们却魂魂相护,非但没有给我一个说法,反而要宰了我,要吃了我。” 江隐听了之后十分愤怒,她目光冷冷的看向这些魂魄,而后问男子:“当日,祸害你妹妹魂魄的那些邪祟你可还认的?” 闻言,男子点头。 江隐薄薄的唇扯出一抹笑,那抹笑带着死亡的杀气,好似黄泉路上的死人花:“呵,是么,那很好,那你便给我指出来,我们今日便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男子看着江隐,也不知怎么,虽然看着她是一个青涩的,年轻的女子,但是她身上所迸发的气势却让人有一种不由自主想臣服在她脚下的感觉。 男子重重的点头,那些祸害他妹妹魂魄的邪祟们恰好都在此处,男子一个个的全都指了出来。 那些邪祟们见他指着自己,丝毫没有害怕的感觉,反而不着急不着慌的还在那里嘻嘻哈哈的玩笑呢,他们哄堂大笑,觉得无人能制服的了自己,也在嘲笑着男子的不自量力。 江隐看着他们的嘴脸,心里生起阵阵厌恶,她歪了歪头,黑如潭水的眼睛里迸射出冷光,她扭了扭手腕,淡笑的看着他们,问:“你们,想不想尝尝魂飞魄散的感觉呢?” 这些邪祟听了江隐的话哈哈哈的大笑着:“小丫头,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们上面可有人罩着我们,谁都不敢动我们,今日你动了我们,那么,你就会死的很惨很惨,你现在给我们跪下来认错,我们说不准还能……” 话还未说完,这些邪祟们忽感到强烈的玄气宛如一把把尖锐的刀子般朝自己疯狂的砍来,他们想跑,但是脚上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一般,只能站在原地不动。 撕心裂肺,痛苦不堪的鬼鸣声响起。 阴风吹在江隐的身上,吹的她青丝层叠而起。 江隐声音冷冽:“我这一招叫做碎鬼魂,同人类阳间的凌迟处死是一样的。” “我现在正在把你们的灵魂切成一片一片的。” “痛不痛?” “这种感觉好不好?” “待切完之后,让你们尝试完这等痛楚之后我再送你们灰飞烟灭。” “啊啊啊,你这个残忍的坏女人,你这样,我们的主子不会放过你的。” 江隐听了不由得笑了:“说真的,我刚刚回来时间空闲的很,无聊的很,正好不知道干什么呢,尽管让他们找我,我也想和他们玩一玩。” 就在这时,一道怒喝声响起:“江隐,放肆!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江隐觉得这个声音无比的熟悉,不但熟悉,而且还让江隐有一种深深的,灵魂深处的厌恶的感觉。 江隐回头看去,见来人生的阴柔,宛如一条阴险的毒蛇般,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舒服。 江隐瞬间便猜出来了他的身份,她呵的嘲讽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君恩灏啊。” 此话一出,君恩灏还没说什么呢,便听到君恩灏身边的一个女子十分高傲猖狂自大的怒喝着:“放肆,你怎么跟灏王说话呢。” 江隐看了过去…… 第548章 毁灭吧。 第548章 江隐冷讽清冽的声音响起:“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的手下败将啊。” 君恩灏阴邪邪宛如毒蛇的脸色唰的变了。 可还未等他说话呢,站在君恩灏旁边的一个微胖的,圆润的,生的还算是好看的女子发出高傲自大的,猖狂的声音:“江隐!你放肆!胆敢同灏王这般说话!” 江隐看过去,她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女子,翻着小祖吴迪他们同自己说的人物。 恩,脑子一时间有些懵,她竟一时不知道这个女子是谁。 江隐拧着眉头:“你是谁?” 这问的话一说出来,君恩灏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心想:北惑大人说已经制服了江隐,本来他还是有些担心的,因为毕竟他见过江隐的本事是不寻常的,现如今一看,见她连自己的姐妹都不认识了,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放下了。 “她是你的姐姐江霜啊。”君恩灏阴柔的笑着,他每次上扬唇角又或是咧嘴笑的时候,都好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蛇。 江隐似乎有点印象了,吴迪说了她现在的身世。 江隐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而后吐了一句气死江霜不偿命的话:“我的姐姐?我何时有这样愚蠢又丑陋,又肥硕的姐姐了?” 江霜最爱美,而且要面子,最是听不得这种讽刺她,骂她的话了,瞬间气的哇哇大哭的找君恩灏告状:“夫君,你看她啊,竟然骂我,你要帮我出气。” 听着江霜这个称呼,江隐不由得挑挑眉,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果然是臭鱼找烂虾,天生一对。 君恩灏厌恶的看了江霜一眼,也说了一句让江霜难以接受的话:“不是本王说你,难道她说的不对么,早就说让你减肥,可是你天天除了吃吃吃还会干什么?” 江霜没想到自己的夫君竟然当着外人面这般诋毁自己,一张脸涨的通红,一时间竟不知反驳什么,只好跟一条臭鱼似的站在一边。 此时此刻,魂魄们撕心裂肺的哀嚎声还在源源不断的响起。 君恩灏听着这一阵阵的声音,觉得心脏和脑子快要炸掉了,而且他是北惑大人所看好的人,命令他管理此处的,所以他不能不管,也不能不维护。 君恩灏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似的,他对江隐用命令的口吻说话:“我命令你立刻停止你的行为,给本王放了他们。” 君恩灏命令的口吻让江隐心生烦躁,她歪了歪,忽然笑了:“让我放了他们?好啊。” 君恩灏听了江隐的回答在心里得意的想:呵,万万没想到会有江隐听自己话的一天。 可话音刚落,眼前的一切便让他大跌眼镜。 江隐竟在掌心蕴起了浓烈的玄气,一掌打在了他们的魂魄上。 只听空气中停留响起最后一声惨叫,那些魂魄从黑变成灰,又继而变成了白色,而后成了透明之色。 几个魂魄就这样灰飞烟灭了。 君恩灏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伸出手指着江隐:“你你你,你放肆!” 江隐最厌恶别人用手指着他,她蕴气抹内力打在他的手指上,痛的君恩灏的手指头直抽抽,江隐勾唇一笑:“呵,我就算是放肆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君恩灏阴森森如毒蛇的眼睛眯起:“难道你就不怕惹怒了这些魂魄,这些魂魄会撕碎了你么?” 江隐的脸上丝毫看不出来恐惧之色,她回头看向鬼街上对她横眉竖眼,怒气横生的邪祟们,冷笑一声:“撕碎了我?目前来看,谁撕碎了谁还不一定吧。” 那些邪祟们目前也是犹犹豫豫的用眼神威胁着江隐,不太敢上前,因为他们方才看到江隐如何折磨那群鬼魂的样子心里便怕怕的,本能的抵触着她。 君恩灏见他们的气势都被江隐磨成了胆小鬼,没想到江隐的威力还是如此的大,他想到什么,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笛子。 这只笛子是御魂笛,吹了这个笛子,听了这个笛子之后的魂魄们,身上的魂气邪气阴气们都会愈发的强烈。 而听到这个笛子之后的玄学之人则是会头痛欲裂,什么招数都使不出来。 君恩灏阴森森的一笑,而后将笛子放在唇边开始吹着。 那魔音绕耳的感觉近乎让江隐崩溃,她的身子摇摇欲坠,近乎站不稳了,而且她的脑子晕晕乎乎的,脑浆子几乎要爆裂了。 那些邪祟们见江隐的状态很差,一个个跃跃欲试的上前打算欺负欺负她。 江隐怒喝一声暂时吓退了一些邪祟们。 但是这也只是暂时的罢了。 随着君恩灏一声又一声的笛子的响声,江隐觉得眼前绚烂一片,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她感觉源源不断的,混杂的阴气不断的靠近着江隐。 她想,难道要被这些邪祟给欺负了么? 就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稚嫩的声音:“你们给我住手。” 这稚嫩的声音一发出来带着浓烈的回音,几乎能穿透每个灵魂。 那些灵魂们听到这声音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们下意识的纷纷往后退去。 江隐循声看去,见小祖萌萌哒的小脸儿上噙着严肃的威严感,只是原本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现在竟是全黑的,看不到一点白色了,就好像是一个深渊一样。 他站在正中间,目光冷冷的看着这些邪祟们。 这些邪祟们看到小祖一个个竟然跪了下来,臣服在他的脚边瑟瑟发抖。 小祖的声音带着回音:“通通给我住手!” 话音刚落,魂魄们身上的邪气少了一半。 君恩灏忽然发出一声尖叫声,循着看去,君恩灏吹在嘴边笛子竟然啪的四分五裂的爆炸成为了碎片,由于在爆炸的时候这笛子还在唇边,所以君恩灏的嘴巴也受伤了,现在哗哗的流血,看着十分惨烈。 君恩灏啊了一声,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江隐第一次看到小祖这幅样子,她能感受到小祖小小的身躯承受着很大的压力。 江隐蹲下来双手轻轻的抱住了小祖,用温柔的双手拍着他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在江隐不断的安抚下,小祖的情绪终于得到了安抚,他那双黑的宛如深渊的眼睛也恢复了正常的颜色。 小祖抿着小嘴儿,小脑袋压的低低的,江隐见他情绪如此轻声细语的问着:“怎的了?” 小祖自然知道自己方才那是一副什么样子,他肉乎乎的小手指相互对着,糯怯怯的说:“娘亲,我,我方才那幅样子是不是很可怕?一定吓坏娘亲了吧?在娘亲心里,我一定不可爱了吧。” 江隐听了小祖的话心里蔓延出丝丝缕缕心疼的感觉,她拍了拍小祖的脑袋,双手托起他的小脸蛋儿:“没有,小祖方才的样子特别的厉害,娘亲很喜欢,小祖是个小英雄,都可以保护娘亲了。” 原本担心娘亲厌恶自己的小祖听到这句话高兴的一下子抬起头来,那双暗淡的眼睛都闪着亮晶晶的光芒,眼睛笑的都眯起来了,好像天边弯弯的月牙,他郑重且认真的看着江隐:“娘亲,你放心噢,我已经长大了,我是一个小英雄,我不但可以保护你,还可以保护娘亲心心念念护着的大兴王朝的百姓们噢。” 江隐欣慰的摸了摸他的小脸蛋。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时隔多年,每每想到这话,她便心如刀割。 江隐拉着小祖的小手往外走去,走到中途,停到君恩灏的身边,他们停住了脚步,小祖声音稚嫩却极其有威严的对君恩灏道:“以后你若是再敢在我娘亲面前放肆,那么,下次我不会轻饶你的。” 君恩灏的牙齿紧紧的咬着,他深呼一口气:“江隐,你就不怕得罪了火湛大人么。” 为了他们的计划,君恩灏自然不会不小心说成背后之人是北惑的。 而且他故意这么说,也是为了挑拨江隐和火湛之间的关系。 江隐听了此话,偏头看了眼君恩灏,而且是用轻蔑的眼神看向君恩灏,她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可以让他随时来找我。” 说罢她们母子二人离开了。 丧失颜面而且还不停流血的君恩灏气的几乎发疯了,他捶胸顿足,忍着嘴巴崩伤的痛,死死的捏着拳头:“我一定要报仇,这口恶气我若是不出来我便不是人。” 君恩灏回到王府之后让郎中简单的处理了下伤口。 君恩灏故意顶着渗血的伤口往外走,江霜看到之后赶忙道:“夫君,你都受伤了,你去哪儿啊?” 君恩灏不耐烦的推开他,他看着天边:“如此能够挑拨火湛和江隐,让他们大决裂的机会我怎么会轻易的放过呢。” 君恩灏来到火湛面前,虽然在心里厌恶火湛,知道他其实是君恩寿,但还是装的很好,忍住对他的厌恶跪了下来,对他哭诉着:“大人,火湛大人啊,求求您帮我做主吧,你看看我被江隐和小祖欺负的啊。” 火湛一袭黑袍,袍子上还刺绣着火的图纹,他抚着自己袖口上的图纹,听了他这句话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你的嘴究竟是谁弄成这样的?” 君恩灏道:“是小祖,就是那个小孩子,求大人帮帮我。” 火湛听了之后,唇角竟然勾起一抹饶有兴味,而且还隐隐有些骄傲的笑容:“小祖这孩子竟然这么厉害,挺有我的风范的。” 君恩灏听了个模糊,没有具体听清楚他说的是什么,问了一遍:“火大人,你说什么?” 火湛黑如深渊的眸冷冷的看着他:“我说你愚蠢,说你能力太低,竟然连一个小孩子都无法制服。” 君恩灏虽然听着心里不舒服,但是不得不承认,火湛说的是事实啊。 他跪在地上闷不吭声。 过了一会儿,火湛转着戴在手指上的魔戒:“说说今日在鬼街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好给我事无巨细的说,不要给我胡乱的掐头去尾。” 君恩灏点点头,他说了一遍。 谁知说完之后,君恩灏只觉得胸口一疼,他躺在地上,不可思议的看着火湛:“火大人,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 火湛冷冷的看着他:“我把鬼街交给你打理管理,你便是这样给我打理的,竟然纵容他们做出这等丢人现眼的事,真是丢了我的脸!” “他们做了这等事也好意思找我告状,他们魂飞魄散也是他们应得的。” 君恩灏震惊的听着这番话。 “你可以滚了!”火湛冷冷道。 君恩灏回到王府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他心中一片寒凉:这不太对劲啊,今日火湛的样子明显就是处处维护那对母子啊,难道北惑大人的计划出现了什么意外? 就在他忧心忡忡的时候,一道熟悉的黑袍忽然出现在他面前,看到这么黑色的身影,君恩灏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这才落在实处,他跪在地上:“北惑大人,我终于把您等来了,您可知道……” 北惑黑袍里的手伸了出来抬手制止了他的话:“你不用说了,这里发生的一切我都已经知道了。” 君恩灏担心道:“大人我担心他们互相维护,最后破坏了我们的计划。” 北惑呵呵的笑着,笑的无比阴森:“计划?破坏?哈哈哈,你放心吧,我最后的陷阱是他们的必经之路,是无论如何都是要跳进去的,只要跳进去,那么他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哪怕是把大兴王朝恢复了原有的状态,那么最后也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其实我很喜欢看着他们这样努力把一切都恢复原貌,变的完美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到了最后毁灭的时候我才能感受到他们有多痛苦啊。”北惑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是癫狂和毁灭。 君恩灏都觉得浑身发抖:“是,大人做的一切自然有大人的道理,我是相信大人的。” “你这样,明天你去朝堂……”北惑压低声音用粗嘎的嗓音道。 君恩灏听了北惑的话眼睛一亮,宛如蛇的眼睛,给人的感觉十分不适:“大人好主意。” 第549章 冷宫奇怪的味道 第549章 北惑整个人藏在宽大的黑色斗篷内,给人种阴沉沉的感觉,光是看着便有种无法喘息的窒息感。 他朝怂的跟狗似的君恩灏勾勾手指。 君恩灏跟个听话的宠物似的吧嗒吧嗒的跑了过去,低头哈腰,低眉顺眼的:“大人您说。” 北惑在他耳边出了个主意。 说是出主意,也可以说是唆使命令他去做什么来成就自己的大计。 次日,君恩灏便这样张着个受伤的脸来到了皇宫对皇上君行之诉苦,说江隐是如何同自己,同朝廷作对的,说江隐是如何猖狂把自己打成这样的。 吴迪身为大理寺卿自然也在上朝,他听了君恩灏的话自然是要维护江隐的,立刻将当日发生的事情告诉了皇上:“皇上,鬼街的人如此做法本来就是不对的,老祖宗如此做是正义之风。” 龙椅上的皇上听的脑袋混乱无比,那双眼睛也是阴沉沉的,整个人就是不对劲儿,刺绣在龙袍上的龙就好似要从身上飞出来似的,君行之的手重重的拍了下龙椅的扶手:“够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在朝堂之上吵来吵去的!江隐?朕知道她,呵,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管是因为什么事情,她都不能如此对待朝堂的王爷,把她和她的儿子叫来,朕要好好的拷问他们。” 吴迪的心瞬间紧了,好似被滚烫的,高温的油瞬间炸的紧在了一起,他上前一步,双手抱拳:“皇上朝政繁忙,拷问这件事还是交给大理寺把。” 君恩灏听完此话上前一步,用讥讽的眼神看着吴迪:“吴大人,谁人不知道你和江隐的关系好啊,你亲自拷问?那谁知道你是拷问还是招待啊?” 吴迪看着他:“灏王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闻言,君恩灏一下子炸了:“你说谁是小人呢?” 眼看着他们要吵起来,皇上冷冷的打断了他们:“给朕闭嘴,就按照朕说的办了,朕倒是想要看看是谁敢违抗朕的旨意。” 江隐收到圣旨的时候并不意外,而且还有些高兴,她来到房间同小祖道:“收拾收拾你最想带的东西,吃喝不必,皇宫都有。” 小祖点点头:“娘亲,我们要去皇宫干什么啊?” “拯救那条睡着的龙。”江隐声音淡淡的,但是眼神里却是光亮的。 江隐同小祖进了皇宫后并没有见到皇上,而是由一个太监把他们扔到了很清冷的地方就不再管了。 这个地方就是冷宫。 冷宫内有三五个妃子,这些妃子都是犯了大错之后被遣到这里的。 江隐带着小祖来到了一个比较空的宫殿。 夜晚,江隐和小祖听着那些妃子们鬼哭狼嚎的声音久久不能入眠。 江隐干脆站在外面。 今夜星空璀璨,月光明亮皎洁。 江隐站在星空之下,她以浓郁的玄气画了一张符咒,此符咒是召龙符咒。 此符咒画起来十分耗费心血。 江隐整整画了两个时辰,直到将近子时之时才画完。 她画完这个符咒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小祖冲了出去,担心的用小手拽住了江隐的衣角,仰着用萌萌的,黑溜溜的眼睛看着江隐:“娘亲,你没事吧?” 江隐摇摇头,她淡然的伸手将唇角的鲜血给擦掉了:“无事。” 她手里的符咒画着龙的图纹,江隐嘴上念念有词着什么,而后将掌心竟生出一团无名的火来,她冷冷的将火啪的打在方才所画的召龙符上,而后朝风水最佳的天地之间散去。 但是让江隐感到奇怪和意外的是她并没有把龙召唤出来。 皇宫之所以威严,之所以是风水最佳,君王所在之处正是因为一条幻化的龙在整个皇宫的上方以它威风凛凛的状态保护着整个皇宫,整个大兴京城,但是现在竟然无法将龙召唤出来,这便让江隐觉得奇怪了。 江隐收掉了符咒,她将疑惑暂时收敛在心中,喃喃自语:我想一定有什么地方被她忽略了。 她牵着小祖的手回到了房间里:“先歇息,若是无法歇息好,想来也是无法解决这些事情的。” 她们睡到中途忽然发觉夜半之中虽然那股子哀嚎的声音不见了,但是她们却闻到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这味道好像是酸了的味道,又好像是腐烂的味道,那股子味道说不出来,却是熏的人十分难受。 小祖自然也是闻到了,他不高兴的嘟嘟囔囔地翻了个身:“娘亲,是谁在拉屎啊,好臭啊。” 江隐爬起来,她轻轻的拍着小祖的小屁股:“先起来,不要睡。” 小祖一听娘亲如此说话便知道娘亲这是发现了什么新情况了,他爬起来,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江隐:“娘亲怎的了?” 江隐拿出来一个帕子让小祖捂住口鼻:“这个味道绝对是有问题的,咱们过去看看。” 小祖乖巧的点头,她们循着味道往外走,离居住的冷宫的妃子们愈近,她们便觉得这股子味道愈是腥臭,而且非常的浓烈,她们手里拿着灯笼走了过去,推开门,照亮了里面的一切。 江隐和小祖都下意识的以为会看到让她们无法接受的情景。 但是让她们意外的是住在冷宫的几个妃子们都在自己的床上好好的睡着呢,没有一丁点的奇怪的事情。 “娘亲,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走到这儿好像又闻不到什么味道了。”小祖奇怪的噤了噤小鼻子。 江隐点点头,方才靠近她们这个宫门的时候还有味道呢,但是现在却没有味道了。 就好像是方才所闻到的味道是不存在的一样。 “的确很奇怪。”江隐道:“进去看看。” 她们打着灯笼走进去挨个照着她们的脸还是没有任何异常。 “白天再说。”江隐道,更让她们奇怪的是回到房间后那股子味道又消失不见了,就好像是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一样。 第二天早晨,江隐拿了些食物来到冷宫妃子的房间,她们有的是真的疯了,有的是装疯了,她问了一个没有疯的:“你来这儿多久了?” 第550章 腐烂的味道 第550章 江隐看的出来有的是真的疯了,有的是无法接受自己现在这幅样子装的疯了。 江隐拿着食物找到一个没有疯,但是情绪相对来说比较安静的一个妃子:“你来冷宫多久了?” 这妃子手里拿着一把梳子一下一下的梳着:“我来这儿一个月了。” 她说话颇有股子戏腔的感觉:“我每天都在这儿等啊等啊,我就是想等皇上来,可是我都等了好久了,皇上都不来。” 江隐看的出来这个女子生的漂亮,性子也好,她奇怪的问:“你做错了什么事被打入冷宫了?” 说起这个,女子一副受了很大很大冤屈的样子,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说话也一抽一抽的:“我冤枉啊,想来我是最冤的一个妃子了,那日,我和皇上在书房下棋呢,我们下的好好的呢,灏王忽然来了,我自然也知道这灏王来了,我不能继续缠着皇上了,我便让出了位置,我站在旁边看着皇上和灏王在下棋。” “皇上和灏王边下棋边聊天,两个人聊起了一些土特产,皇上说知道灏王爱吃核桃,所以特意留了些核桃。” “皇上让太监把核桃拿了过来,而且还让我扒核桃。” “我刚想用扒核桃的东西去敲核桃,但是只因为灏王说了一句用东西敲出来的核桃非常难吃,这皇上便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让我用手扒核桃。” “皇上的命令我怎能违抗呢。” “我便扒核桃,扒的我的手都出血了,我把扒好的核桃给了灏王,灏王却在一个核桃上看到了我不小心沾上的血迹。” “灏王说我不吉利。” “就是这样一句话,皇上便把我打入冷宫了。” 江隐听了以后也觉得十分震惊,一来皇上的脾气从来不会这么差的,二来这皇上也太听灏王的话了,就好像是两个人调换了角色一样。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这儿有许多妃子都是因为不小心或者无意间得罪了灏王,被皇上弄到了冷宫的。” 江隐点点头,心中万分凄凉,皇上的性子变化之大让她失望又担忧。 江隐想到什么,问:“你们晚上可闻到了什么味道?” 脑子还算清醒的宫妃听了这话奇怪的摇摇头:“没有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身上太臭了?”这个妃子不好意思的开口:“因为在冷宫,不比之前的条件自然是无法沐浴的。” 江隐没有说话,她和小祖相互对视了一眼,两个人便十分有默契的来到每一个妃子身上闻着。 有的妃子身上虽然说臭,但也只是许久不洗澡的汗臭味,并没有昨夜所闻到的味道啊。 江隐觉得十分古怪,她和小祖始终没有找到原因,她们打算出去转转,但是冷宫是有专门的侍卫看守着的,他们刚刚走到门口便被侍卫拦住了:“皇上有令,但凡被关到冷宫的人不允许出去。” 江隐看着他们,心想:小小的冷宫罢了,只要她想出去就一定会出去的。 她忽然开口询问:“你在此值守,每天晚上有没有闻到很臭的味道?” 人最怕有共情力。 只要寻到了共情之处便会拉近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那个侍卫连连点头:“有,你也闻到了?那个味道简直是太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谁腐烂了呢,真的受不了,但是奇怪的是那个味道好像就在晚上那么一阵子出现,过了那阵子就没有了,而且白天也没有。” 江隐一听这话,心想:呵,果然有古怪。 “皇宫之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江隐打探消息。 侍卫摇摇头:“没什么奇怪的事情。” 一个侍卫也知道不了什么,江隐没有为难她。 早上的饭是无人管的,到了晌午终于有人来送饭了,送饭的是个太监,这太监把装饭的桶放在地上,开始卖力的吆喝着:“吃饭了。” 江隐听着他的声音,不由得觉得奇怪。 虽说这太监被净身之后声音都会发生变化,但是也不至于声线变成了女子之音的变化啊。 江隐看了过去,发现这太监不管说话,盛东西,走路等等方面都有股子奇怪的感觉。 这个感觉在她脑子里飘荡着,问小祖也问不出什么来,但是侍卫的话却是让江隐精神一凛。 侍卫嫌弃的踹了太监一脚:“你是太监,不是女子,你能不能不要跟个宫女似的?” 江隐如醍醐灌顶般看了过去啊,喃喃自语:是啊,我就说哪里不对劲儿呢,原来是这个太监像一个女子。 江隐趁着无人的时候顺着冷宫的房檐朝外走去,她来到御花园,躲到了一个假山后面,这个地方近乎是所有宫女太监们的必经之路。 江隐认真的观察着他们,发现了一个问题:“为何入目所及的所有的太监几乎都是像女子,而那些宫女们却好像是太监一样呢?” 实在是太诡异了。 就在这时,江隐忽然闻到了一股子奇异的香味儿。 在宫中闻到香味儿倒是不特别,特别的是这香味儿里面竟然有熟悉的在冷宫闻到的臭味儿,这臭味也只是一闪而过罢了。 她猫腰出去,打算看看香味儿从何而来。 走出去后,刚刚才走了几步,江隐忽然撞到了一个人。 耳边响起宫女威风凛凛的呵斥声:“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冲撞皇贵妃。” 江隐听了这话心想:宫里何时又多出来一个皇贵妃。 她抬头看去,对上一张生的极其漂亮的,陌生的女子的脸。 “你是皇贵妃?何时被皇上封的?”江隐冷冷的问,她对这女子的印象十分差,她生的太妖了,好像能吸人精血的那股子妖。 “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如此质问我们娘娘。”那个宫女又插话。 皇贵妃终于开口了,说话黏腻,酥酥麻麻的:“哎呀,你干什么对人家这么凶呀,人家也只是好奇我嘛。” “你是谁呀?是新来的妃子?我怎么没见过你呢?”皇贵妃翘着手指,娇滴滴的问。 第551章 大蟒蛇 第551章 “你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皇贵妃的鼻子,眼睛几乎要顶到头顶了,她翘着娇气的手指居高临下的看着江隐。 这个女子的气场同江隐便是不对付的。 她眯起眸,目光冷冷的看着她,且还拍掉了她指向自己的手指:“我是谁,同你有什么关系?” 皇贵妃自打来到宫中,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哪儿有人敢这么对待她。 她弯着的手指忽然打直了起来,恶狠狠的指着江隐,恼怒道:“好啊,瞧瞧你这幅狐媚子样子,我猜你这是打算利用自己的美貌去勾引皇上,想把我压在脚下是不是?我告诉你,我是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的。” 她那双妖娆的眼睛转着,同站在身边的宫女道:“你上去,给我狠狠的打她的脸,打的她的脸不能见人为止。” 宫女也是厌恶江隐,得了这个命令微微扬起头,她哼了一声:“是,皇贵妃,奴婢一定好好的教导她做人。” 宫女一步一步的朝江隐走去,抬起手照着她的脸欲要甩过去。 但,手还未落在她的脸上时,江隐便稳准狠的捉住了她的手,狠狠的往外一折,甩开了,江隐的力道是大的,一下子便把宫女给掀翻在地了。 宫女摔的很惨,疼的直哭。 皇贵妃见到此情此景气的不得了,打算亲自收拾江隐:“好啊,你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如此对待本宫的宫女,那本宫今日便亲自收拾你!看你敢不敢躲!” 皇贵妃叽叽喳喳的声音吵的江隐十分烦躁,她在皇贵妃的手甩过来之时一边稳稳地握住了她的手,一边抬起另外一只手照着她的脸狠狠的打了过去。 啪的一声极重,待江隐的手挪开之后,皇贵妃的脸上已经出现了五个清晰的巴掌印。 皇贵妃被打的脑袋嗡嗡作响,她哆嗦着手指着江隐:“你,你,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给我等着,我这就告诉皇上去!” 江隐没有理会她,她若是一直畏畏缩缩的,那么什么都无法调查出来。 江隐在皇宫走了一圈,她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特性:“除了皇贵妃身边的宫人,皇宫内绝大部份的宫人都是太监好似宫女,而宫女呢,又好似太监的行为和神态。” 一个想法在江隐的脑子里产生。 她不由得喃喃自语出声:阴阳大挪移。 “对!”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江隐的额上冒出了层冷汗:“阴阳大挪移,自古以来男为阳,女为阴,虽说太监是被割断了命根子的,但是理论还是男子,太监和宫女在皇宫之中又是极为和谐的一对。” “所以用太监和宫女来完成阴阳大挪移则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她睁着眼睛看着天空:“看来有人要把皇宫变的一塌糊涂,有我在,我不允许任何人这样做。” 她整理着脑子里的思路。 “冷宫的弃妃们身上发出的味道。” “阴阳大挪移。” “迄今为止已经发现两处诡异的地方了,一定还有什么我没有发现的地方……”江隐喃喃自语:“皇上,皇贵妃……” 江隐忽然想到了什么,她猛的抬头:“皇上,一宫之中有皇上那么就有皇后,皇后去哪儿了?” 江隐随意抓了个宫人,问:“皇后在哪儿?” 那宫人听闻皇后两个字宛如听到了恶鬼一样,推开江隐赶忙摆手:“皇后?不知道不知道,别问我,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江隐一下便是能看的出这宫人是极其不对劲的。 她流转着眸,深挖着吴迪他们同自己所说的话,她循着记忆和对皇宫流淌在骨子里的熟悉感朝一个宫殿走去。 宫殿的名字是坤宁宫。 这个宫殿便是皇后的宫殿了。 江隐来到宫殿门口,发现有两个侍卫面无表情的守着,一副不许任何人进入的样子。 江隐嗤笑了一声,而后将浓重的玄气蕴在掌心上,她的手腕一个旋转,将气朝两个侍卫的命门打去。 两个侍卫相互对视一眼,二人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皆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不可思议,而后砰的一声重重的倒了下去。 江隐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推门而入。 凄凉。 宫殿给她的第一感觉便是凄凉。 寒气森森的,就好似一个冰窖似的。 她走到宫殿的路上都好像有回声。 江隐一步一步的走着,循着有那么一丝丝人气的地方走去。 白。 满目的白。 她这是看到了什么? 一个妆奁前,一个满头白发的女子坐在那里,她的手里拿着一只檀木梳轻轻的梳着。 江隐的样子自铜镜中映照出来。 啪嗒,檀木梳掉在了地上。 满是白发的女子慢慢的,僵硬的转过了头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皇后。 只可惜,现在的皇后同先前的皇后全然不同了。 皇后僵硬呆滞且激动的看着江隐,她缓缓站起来,眼睛里还存着泪光。 江隐从她眼中看出了激动,希望和期待。 她们是认识的。 而且关系很好。 江隐由此判断出来。 江隐慢慢的朝她走去,皇后颤动着双腿慢慢的站起来,再彻底认准了是江隐这个人之后,她激动的扑通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老祖宗,老祖宗,我等了你好久啊,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等不到你了,老祖宗你总算回来了啊。” 江隐看着她,双手把她扶起来,看着她的白发:“你的头发怎么了?”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老祖宗,宫中的人叫我白发魔女,说我是一个不吉祥的皇后,把我困在了这里面。” “皇上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回事?为何会变成这幅样子?”江隐十分不解。 皇后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道来。 事情,全部发生在江隐离开之后。 江隐离开后的数日,君恩灏来到皇宫说是要向皇上赔礼道歉,而且还送了皇上一份礼物。 这份礼物不是别的,是一个女子。 “不知道老祖宗有没有看到宫中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子,被皇上册封成了皇贵妃?”皇后说到这句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是暗淡的,伤心的,绝望的。 那张美的让人觉得不舒服的脸出现在江隐的脑海里,她不由得点点头:“恩,我见过了。” “就是她,灏王把这个女子送给了皇上。” “但是你也知道皇上并非是那种好色之人,但是君恩灏却同皇上说这个女子不光是生的美貌,而且还是个制作机关的能手。” 皇上一向爱惜人才,尤其是大兴王朝的机关人才一直没有,皇上所以把她留下来了,但是也说了如果这个女子只是空有美貌,那么便把她逐出宫去。 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子的确很聪明,在短短的几日之内便给皇上作出了一个机关,让皇上叹为观止。 就是从那日以后,皇上便开始中用她,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开始贪恋起了她的美色,竟然临幸了她,册封她为妃子。 后来,这个女子一步一步的掳获了皇上的心。 这女子在宫中之时因为得到了皇上的怜惜和宠爱,所以在皇宫之中嚣张跋扈的,她经常欺负暗害宫中的妃子,而后在皇上面前又做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皇上为了她斥责了许多的妃子,把许多妃子打入了冷宫。 后来,皇后没想到自己也有这样一日。 皇后见后宫之中怨声载道的,她身为皇后不得不出马好生的训诫她一番。 皇后没想到自己看到了这样的一幕。 虚掩的宫殿内,一条白色的大蟒蛇在地上爬着,而且还张开了血盆大口将一个宫女活生生的吞入了腹中。 吞后,大蟒蛇变成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皇贵妃,她的头发雪白,宛如白色大蟒蛇的颜色,也许是因为刚刚从大蟒蛇变回蛇形的原因,那头发还是白的,只是不一会儿才变成黑色。 皇后惊呆了,没想到这个女子是一条蛇,而且随便吃人。 她想逃开却被皇贵妃发现了。 既然被发现了,皇贵妃又怎会轻易的放过皇后呢。 她阴森森地看着皇后,道:“我总算等到你来了。” “本想着留你几日再收拾你的,既然来了,我便先收拾了你。” 皇后以为这个大蟒蛇妃子会吃了她,然而并没有,她竟用剪子剪了几下自己的头发,而后狠狠的咬了自己一口,倒在了地上,马上转换了一张脸,可怜的,梨花带雨地趴在了地上:“皇后,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是皇上喜欢我是皇上的事啊,你为何不去找皇上,反而来为难我啊?” 皇后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变脸,直到听到皇上一声愤怒的大胆放肆之音这才明白什么。 这个女子是故意做给皇上看的。 皇上把女子心疼的扶起来,愤怒的斥责着皇后:“看你表面十分贤良淑德,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样一个阴险的女子。” 皇上心疼且古怪的看着女子手臂上的齿痕:“这个齿痕感觉不像是人咬的。” 女子故意做出一副为难之色。 就在这时,女子身边的贴身宫女忽然对皇上跪下来,道:“皇上,是这样的,方才我们看到皇后她竟然变成了一条大蟒蛇,她咬伤了娘娘,皇后本来是想咬死娘娘的,但是好在娘娘身上有皇上赠送的玉佩,玉佩之上沾染着皇上的龙气,所以才保了娘娘一命啊。” 闻言,皇上震惊的看着皇后:“你是蛇?你竟然会是大蟒蛇?” 皇后整个人都懵了,她不断的摇头解释着:“皇上,臣妾怎会是大蟒蛇呢,是她啊,她才是大蟒蛇啊。” 奈何,这个女子十分有心计,根本不解释,只是顺着皇后的话道:“是,是,我只是小小的妃子,怎能和皇后娘娘倔强呢,皇后说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皇上,你便信了皇后娘娘的吧,我的确是大蟒蛇。” 就在这时,在座之人惊讶的看着皇后,尖叫出声,恍若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皇后也发觉到了什么,她看到自己的头发竟然一瞬间变成了白色。 宫女和女子惊恐的尖叫着:“皇上,皇后头发的白色和大蟒蛇的颜色一模一样啊。” 皇上也吓坏了:“没想到朕枕边多年的人竟然是一条大蟒蛇。” 皇上命人把她关了起来,又听从了女子的话从君恩灏那里找到了一个大师,把皇后困在了后宫。 大师说这个皇后根本不是凤命,不是凤凰,就是一个能祸害后宫的大蟒蛇。 皇上心慈,没有废掉她的皇后之位,只是把她永久的禁锢了。 江隐听完以后阵阵心惊:“看来那位皇贵妃才是真正的大蟒蛇啊。” “老祖宗,你要相信我啊,我不是蟒蛇,皇贵妃才是,那可是我真真切切看见的啊。”皇后仰着脑袋看着她。 江隐点点头:“我自是信你的。” 因为她的确从那女子的身上嗅到了一股子凉飕飕的腥气,只是极淡,被胭脂的味道给掩盖住了。 江隐思忖着:“那女子竟然没有挑拨皇上杀了你。” 这也是她奇怪的地方,按理来说,这女子杀了皇后不就是达成所愿了么。 皇后听了这话不由得讽刺的笑笑:“是啊,这样说来我也觉得奇怪,她不但没有挑拨皇上处死我,反而让皇上留我一命呢。” 闻言,江隐静静的思考着,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知道了,你是恍惚,是凤,在玄学里面也是属于阴的,那些宫女们都是由皇后掌管的,皇后若是死了,那么便少了个阴,便是阴阳不平衡,那么他们的阴阳大挪移之法也是无法做成的。” 江隐终于弄清楚了,她不由得眯了眯眸,冷笑了一声:呵,真是好狠的计划啊。 就在这时,由远至近传来了阵阵的脚步声,宫殿的门被人推开。 烛光映亮了一切,为首的是皇上,皇上瘦的脸颊凹陷,那双眸子不复以往的光彩,他身边依偎着那个生的妖娆却让江隐感觉不舒服的美人儿。 皇上目光冰冷的看着江隐,好似不认识她般:“你好大的胆子,我把你放到了冷宫,你竟然敢私自跑出来,你这是不拿朕当回事!” 第552章 大蟒蛇吃人 第552章 皇上君行之瘦骨嶙峋的脸上凹陷不已,宛如没有填平,没有做好半成品雕塑一般。 原本丰润,十分有福气的脸已然萧然不见。 那双原本富有光泽,神采奕奕的龙眸好似没有魂魄的,肮脏的玻璃眼球儿似的。 他恍若不认识江隐般,冷飕飕的,富有仇恨似的恶狠狠的盯着江隐:“你好大的胆子,朕让你在冷宫好生的待着,你非但不听话,反而忤逆朕私自跑出来,跑出来不说,而且你还敢来到朕不准任何人来的废皇后宫中,你这是想干什么!” 江隐目光凉飕飕的看着他,宛如看一个不孝顺的孩子。 “皇上还知道自己是谁,夜半无人的时候可有好生的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江隐宛如一个长辈,拿出长辈的口吻训斥着他。 皇贵妃被江隐的话说的心头一惊。 生怕皇上会反应过来什么,毕竟她可是听说过这个江隐的本事可是不小的啊。 皇贵妃不悦的开口,斥责着江隐:“你是谁,敢和皇上这样说话!” 她娇滴滴的看着君行之:“皇上,你看她啊,真是……” 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一个重重的声音落在皇贵妃的脸上。 这是江隐的巴掌。 江隐下的手劲儿很大,这一巴掌她早就想打了,再看到皇后被她害成这幅样子之后便想狠狠的打了。 想着,便动手了。 皇贵妃被打的整个人都被趴在了地上,整张脸都已经红肿了起来,她梨花带雨的看着皇上,哭泣的肩膀都在一耸一耸的:“皇上,您瞧见了吧,这江隐简直就是胆大妄为,目中无人,这皇上还在跟前呢,她都敢如此,她此举明明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里啊。” 君行之对上江隐淡然处之的眸,想说什么训斥的话竟然说不出口。 耳边是皇贵妃哭哭啼啼的声音,君行之无端的生出一股子厌烦的感觉,他不由得捏了捏眉心,最后选择逃避的拂袖离去:“这件事贵妃来定吧。” 说罢转身离开。 听了此话的贵妃眼睛都亮了亮,她从地上爬了起来,傲然的抬起了头,眸子冷冷的看着她:“皇上把你全权交给了我,这回看你如何是好。” 江隐看着她小人得志的嘴脸,眸子眯了眯:“白蟒蛇?你不在自己的深山老林里待着却跑出来祸害人间,你就不怕你的修行成为泡影么?” 皇贵妃没想到她竟然看出来自己的真身了。 不过那又怎样,皇贵妃的脸上是得意和无所畏惧,她抬起自己长长的护甲,然后伸出了舌头,将信子吐的惟妙惟肖的:“只可惜,最惨的不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而是你知道了我的身份可是又干不掉我。” 她呵的笑着,眼睛倏地眯起,眯起的瞳仁是竖起来的,跟蛇是一模一样的,她同身边的太监们道:“把她带到本宫的私密密室里。’ 她呵呵的笑着:“我要让你知道得罪了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下场。” “正好我昨天刚刚处置了一个在朝堂之上骂我的大臣,你们一起作伴吧。” 几个太监欲要上前去抓江隐。 江隐目光冰冷的看了过去,那些太监们被江隐的眼神吓的后退了一大步。 她冷冷的开口:“不要用你们的脏手来碰我,想让我去哪儿找个人在前面带路便好了。” 皇贵妃的眼睛转着,心想,反正这里这么多人呢,也不担心她跑了。 她给他们使了个眼色,一个为首的太监首领上前,江隐刚要跟她们离开,皇后担心的上前抓住了江隐的手,看向她的眼神满是担心,她压低声音:“老祖宗还是不要去的好,这个皇贵妃手段阴狠,无人能及,臣妾真的怕老祖宗被她给害了啊。” 江隐冷冷的笑,而后用安抚的眼神看着她,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笑:“皇后大可放心,旁人不知道我的本事,难道你还不知道么?” 皇后苦涩的笑,知道老祖宗的性子,只要是老祖宗想要管的事,那么她不可能不管的。 是啊,她应该相信老祖宗的。 皇贵妃走之前恶狠狠的看着皇后,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她:“没想到皇后的嘴巴竟然如此的大,如此的讨人嫌,等我收拾了她再回来收拾你。” 皇贵妃离开后,皇后满头白发的瘫软的跪在了地上,她闭上了眼睛。 江隐跟着皇贵妃的人来到了一个宫殿,宫殿奢华无比,看着可比皇后的宫殿要好多了。 宫殿内往后有一个偌大的后院,走在这桥上的时候,江隐便感觉到这个桥上和桥下非同寻常。 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 这桥上桥下乃是两个地方。 太监宫女们把一个贵妃椅搬了过来,皇贵妃懒洋洋的坐在上面,她只抬了抬手,她身边的太监首领心领神会的将机关打开。 机关打开后,只见地上好似裂开了一般,是自上下两边一同裂开的。 在地面裂开后,空气都浑浊了。 江隐嗅到了一股子腥臭的味道,而且这股子腥臭的味道还带着冷的气息。 这种冷还不是天气的寒冷,而是冷血动物的那种冷。 耳边响起嘶嘶嘶的声音,江隐看了过去,若是寻常人看一定头晕眼花的,因为她亲眼看到一个抵不住好奇的宫女看过之后,整个身子颤抖了一番,脚下一软,一个忍不住跌了下去。 这巨大的大坑下面全都是蛇,一条条或小,或大的蟒蛇,蟒蛇身上的花纹好像迷宫一般,光是看着就头晕眼花。 而且更恐怖的是方才那个小宫女掉下去之后,迅速被几条蟒蛇紧紧的缠在了一起,缠的小宫女无法透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江隐眼睁睁的看着小宫女活生生被大蟒蛇给缠成了好几截,断掉的身子流淌出来的血肉迅速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它们张开血盆大口将几截身子给分着吃了…… 不少宫女太监都冷漠的看着,看他们这幅样子也能看出来他们已经见多了这样的事情。 第553章 把我推进去,你会后悔的。 第553章 江隐眼睛悲凉,愤怒的看着全程没有任何反应的皇贵妃:“他们是你的宫人,你竟如此残忍,看他们掉下去被分吃了竟然毫无反应。” 皇贵妃懒洋洋的躺在了贵妃榻上,她听着江隐的话呵的一笑,言语之间尽是讥讽和蛮不在乎的样子:“这只能怪他们自己没本事,想要跟在本宫身边做事必须是要有胆子的,像方才那个胆小如鼠的人,让她成为本宫的爱宠的食物,那也是她的福气啊。” 江隐阴气森森的眸冷冰冰的看着她:“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皇贵妃的脾气甚大,她听了这话不高兴的拍着桌子:“好大的胆子,你敢和本宫犟嘴。” 她捂着自己的脸颊,想到方才那一巴掌更是气的浑身颤抖:“来人,把她给我推下去。” 江隐抬手,身上的气势震慑住了他们,她看着皇贵妃:“我问你,宫里的一切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这皇贵妃的眼睛闪了闪:“是我做的怎么样?不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现在已经是将死之人了,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还是想想到了阎王殿怎么跟阎王爷求情投个好胎吧。” 皇贵妃说着给几个太监使眼色。 江隐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们:“别过来,别碰我,我自己来。” 皇贵妃听了这话,对她勾起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她摸着下巴呵笑着:“你自己来?倒是奇了,本宫第一次见到如此胆大之人。” 江隐前倾着身子,那双冷冽如深渊的眸冷冰冰的刺向她,唇角勾起抹奇异的笑,这笑让皇贵妃产生一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皇贵妃,你怕不怕我下去之后你会后悔呢?” 皇贵妃的心咯噔一下子,想到自己的万蛇窟威力惊人,她忽的笑笑:“后悔?江隐,你可真是有意思,死到临头了竟然还敢嘴硬。” “我看后悔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本宫吧。”皇贵妃慵懒的笑笑:“要么我让人把你推下去,要么你自己下去。” 江隐兀自朝万蛇窟走去,她翩然一跃,整个人掉进万蛇窟中竟然不见了踪影。 这还是从未有过的情景呢。 皇贵妃从贵妃榻上站了起来,她站在万蛇窟前看着消失的踪迹,不由得喃喃自语:人呢? 不知怎么,脑袋里充斥着江隐方才的话。 “你会后悔的。” 皇贵妃光是想想这句话便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我不会后悔的,我怎么会后悔呢。” 皇贵妃深呼吸一口气,她不由得喃喃自语:一定是被我的蛇吞没了。 她站在这里,处在这个地方便觉得各种的不舒服。 她拢着衣裳往外走去:“把这个地方封上,三天之后我再来看,到了那个时候她一定成了肉泥了。” 万蛇窟内。 江隐掉了进去,身子缠绕着各种各样的蛇,那些蛇滑溜溜的缠在她的身上,让她动弹不得,还有的胆大的蛇甚至想活生生的吞了她,但只要江隐一释放出威严,那些蛇都吓的离的远远的。 江隐在这些蛇里面挖出来了许许多多的白骨。 有的是白骨,有的白骨上面还带着血肉,有的是新鲜的还未来得及啃食干净的尸体。 这些都是一条条的人命,都死在了皇贵妃的手里。 江隐的眸冷冷的眯起,这些蛇有许多也是开了灵性的。 它们远远的看着江隐,心里惦记着皇贵妃,也就是它们的蛇主子给它们的任务。 最后它们决定在江隐歇息的时候前后攻击吃掉江隐。 深夜,被云卷盖住的月亮已经没有了光亮,这样更衬的万蛇窟里里外外阴阴沉沉的了。 嘶嘶嘶的声音让江隐的耳朵竖了起来,她的唇角微微勾起,等的便是这个时机,这个所有蛇全部朝她涌过来的时机。 江隐的眸眯了眯,感受着它们的动静,就在感觉到它们凑到自己身边之时,江隐倏地伸出手,几乎是每一根手指里都夹着一张五雷符。 她倏地念咒,速度宛如闪电般将五雷符朝它们丢去。 几个五雷符砰砰砰的威力无穷的炸开了。 鼻息处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儿。 江隐从蛇的尸体之中走了上来,将浓厚的内力蕴在了掌心之上,而后狠狠的将万蛇窟上的盖子给顶翻了。 江隐看了看自己,全身都是血迹和脏污。 她寻到一处温泉洗了干净,而后朝皇贵妃的宫殿走去。 她并没有去找皇贵妃,只是找到了皇贵妃宫殿的中心点,她盘膝而坐。 “今日扫清了她的万蛇窟,试试她做的那些事情可以解决哪些,能解决一件事情是一件事情吧。”江隐喃喃自语。 她做了一个方向符,再睁开眼时,江隐看到方向符的一角亮了。 她盯着方向符亮起来的方向,喃喃自语:是冷宫的方向? 江隐迅速朝冷宫走去,她走进冷宫的时候恰好和小祖撞了个满怀。 小祖的小脸儿皱成了一个大倭瓜,他的手捏着鼻子,小手指着冷宫的方向,急吼吼的说:“娘亲娘亲你去哪儿了?” “好臭啊,那里面怎么那么臭啊。” 江隐也闻到了,这股子臭味和那日所闻到的臭味一模一样,而且比那日的还要臭。 江隐赶忙走过去,想了想,还是吞了一片小祖给她的药丸,推开门后,差点被里面恶臭熏天的味道给送走。 江隐见里面的宫妃们一个个的翻来覆去的折腾着,一副非常痛苦的样子。 江隐赶忙走过去,来到一个扭动的最严重的妃子跟前,她掀起衣裳,赫然看见这妃子的腿上,手上还有身上全都是一块块烂掉的腐肉,而且腐肉里还有小拇指大小的虫子。 江隐定睛一看,这些东西像虫子但是又不是虫子。 小祖上前,倒是一眼认出来了,他惊讶的捂住了小嘴儿:“蛇,娘亲,这些是小蛇啊,你快仔细看看……” 江隐挖出来一条,那神态的确像蛇,这些蛇就好像没有了居住之所一般急急忙忙的四处乱窜…… 第554章 入侵梦境。 第554章 江隐来到一个喊叫的最为厉害的宫妃跟前,她掀开这个宫妃的衣裳,看到她腿上裂开了丝丝缕缕的缝隙,那些缝隙是一个个的裂口,这些裂口之前可是没有的。 现下,江隐将万蛇窟里的蛇全部铲除之后,这些东西没有了依靠便开始四处逃蹿了。 从宫妃皮肉身上逼出来的裂口处钻出来一条条的小蛇。 江隐把那些小蛇拿出来捧在手心里看着:“这些蛇全都是刚刚孵化完的小蛇,先前它们之所以藏起来是为了找到一个宿主,藏在宿主里,而后不断的吞噬着宿主的皮肉和血,待到了一定的时机长成了大蛇之后便会从中跳出来,但是到了那个时候,小蛇也变成了大蟒蛇,大蟒蛇会在宫中肆无忌惮,横行霸道。 江隐冷冽的眸眯起,她叫来小祖:“她们的身体里不止一条蛇,还有很多很多的蛇,咱们必须把这些蛇全部挖出来。” 小祖很郑重的点着小脑袋。 江隐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很是欢喜他的乖巧:“你做些药物,能够吸引着这些蛇出来的药物。” 小祖瞬间明白娘亲的意思了,他点点头:“我知道啦娘亲。” 小祖从自己的万能箱子里掏啊掏啊的,他掏出来一个药:“娘亲,这个药物的味道是蛇非常非常喜欢的味道。” 小祖说着,他将药粉分成了几份放在了前面的盒子里。 那些蛇嗅到了这个味道之后一个个宛如疯了一样朝盒子的方向爬去。 这其中也包括已经深入到那些宫妃骨子里的虫子。 那些宫妃疼的嗷嗷大叫。 最后盒子跟前聚集了许多许多的蛇,这些围绕着这些盒子。 江隐目光冷冽的看着,最后画了一张符咒以四角为方向放在了他们周围,将它们困在一起。 她默念着咒语,最后只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这些蛇最后皮肉翻飞,全都炸开了。 小祖嫌弃的捏了捏鼻子。 江隐把这些蛇伤覆上了一层布,而后裹在了一起拿到了外面去,将其烧了个干干净净。 江隐又回到房间里,她画了几张净化符融化成了粉末,又在里面参合了一些水,让那些被小蛇侵蚀过的宫妃们把这些东西给喝了。 这些宫妃们看到这脏了吧唧的污水还觉得十分恶心:“这些能喝么?” 江隐的眸凉飕飕的看着她们:“若是想活命就喝,你们方才已经亲眼看到我把那些东西从你们的身上挖出来了,难道你们还不相信么?” 闻言,这些宫妃们面面相觑,是啊,在性命面前其他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她们一人捧着碗咕噜噜的全部喝了。 喝完之后只觉的浑身上下清爽了不少,而且也不疼了。 江隐牵着小祖离开冷宫:“你现在要做的便是保护好皇后娘娘。” “好哒娘亲,娘亲放心好了。”小祖迈着小短腿颠颠颠的朝外跑去。 江隐则是做了一件气煞了皇贵妃的事情,她将万蛇窟那些蛇通通挑了上来,而后用火烤成了一条条的蛇肉,放在了一个大麻袋里,找了一个太监送到了皇贵妃的宫殿内。 皇贵妃不知道这是什么,当她打开麻袋之时,看到里面的蛇,气的整张脸都青了,她的拳头攥的紧紧的,啊啊啊的大叫着:“这个江隐究竟是何人,竟然敢如此对待我的蛇子蛇孙们。” “我要把她大卸八块。” 话音刚落,江隐冷冽的声音响起:“我倒是要看看今日究竟是谁把谁大卸八块!” 皇贵妃循着声音看了过去。 江隐非常猖狂的将她的宫殿门给踹碎了,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剑,剑柄上裹着符咒,这还不算什么,最让皇贵妃为之忌惮的是这江隐竟然在剑上涂抹了浓郁的硫磺。 都知道硫磺可是蛇的天敌。 皇贵妃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 “你这个贱人,竟然胆大包天的敢弄死了我的子子孙孙们,难道你就不怕皇上知道后为之愤怒么?”皇贵妃把皇上搬出来恐吓威胁她。 奈何江隐竟然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她偏了偏脑袋,目光冷冷的看着皇贵妃,看向她的眼神好像在看一条可怜虫似的:“皇上?呵,不瞒你说,皇上现在是糊涂的时候,他清醒之后都得跪下叫我一声老祖宗,你现在连自己的命都无法掌控了,你还想拿皇上吓唬我,真是可笑。” “你在皇宫祸害了那么多条人命,把皇宫搅合的是鸡飞狗跳的,你觉的我能容的下你么?”江隐说话间,已经把剑朝皇贵妃刺去。 她的动作太快,宛如闪电雷电一般,让皇贵妃根本无处可躲,她的肩膀很快便受伤了。 因为剑上是裹着硫磺的,所以皇贵妃肩膀上的伤口呲呲的冒着气息,这些气息腐蚀着她的伤口,痛的她哇哇大叫。 江隐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步步剑剑都透着杀机。 皇贵妃意识到若是一味的躲避,那么最后只会死于她的剑下。 还不如孤注一掷,说不定谁会死在谁的手里呢。 这般想着,皇贵妃嗷嗷大叫一声,只感觉周围都是阴森森的凉气,而且还有一股子浓烈的蛇的腥臭的味道。 周围的东西都被什么啪啪啪的打碎了,偌大的宫殿都无法装下这个庞然大物了。 江隐目光冷灼的看着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皇贵妃,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等的便是你。” 皇贵妃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白色的大蟒蛇,但还是能够发出人的声音:“江隐,今日便是咱们生死决战的日子,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听闻,江隐笑:“还没有敢让我死的人呢。” 皇贵妃恼怒了,她的脑袋特别特别的大,她猛的张开了血盆大口稳准狠的朝江隐的方向奔去。 江隐一个不察被她硬生生的吞入了腹中。 皇贵妃见得手了,她哈哈哈的猖狂的大笑着:“江隐,你刚才不是挺厉害的么,现在怎么厉害不起来了?哈哈哈,你就等着在我的肚子里变成一滩溶液吧。” 然而,皇贵妃还没有得意多久呢,她忽然感觉肚子一阵阵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狠狠的搅似的。 皇贵妃的肚子狠狠的转着,她倒在地上,妞来摆去的蛇尾巴把宫殿的很多东西都甩下来了。 它痛苦的蜷缩着自己的蛇身子:“江隐,你这个贱人,你在我的肚子里干什么?” 江隐闷闷的声音响起:“我想干什么?我要让你知道今日你是如何死的。” 话音刚落,江隐在这条大蟒蛇的肚子里狠狠的穿了一剑,尖锐的长剑深深的刺了出来,直接刺穿了它的肚皮。 大蟒蛇痛的翻来覆去的叫着,它还未来得及有其他的动作,只见大蟒蛇的肚子竟然被一把长长的剑一分为二的分开了。 江隐丢掉长剑,她直接上了双手,双手硬生生的扒开大蟒蛇的肚子两侧,撕拉一声给硬生生的撕开了。 大蟒蛇整个蛇身被拆成了两半,江隐从蛇的肚子里爬了出来,她拍了拍手,目光冷冷的看着它,没有过多耽误的赶忙画了几道除妖符。 没错,就是除妖符。 大蟒蛇不是邪祟,而是修炼成了精怪,妖类的了。 她一口气行云流水的画了许多的符咒,将符咒唰唰唰的贴在了大蟒蛇的蛇身上。 不一会儿的功夫,白色的大蟒蛇便倒在地上,没有了气息。 江隐把大蟒蛇拽起来拎着往外走,路过的那些宫人们看到之后吓的惊声尖叫。 江隐没有理会他们,拎着大蟒蛇朝皇上的宫殿走去。 皇上正颓然的捧着一本书心不在焉的看着,看到这条大蟒蛇被吓了一大跳,他站起来:“这是?” 江隐啪的将大蟒蛇甩在了地上,冷笑着:“皇上怎么这就不认识了?这可是皇上一直宠爱着的皇贵妃啊。” 皇上后退了好几步:“原来,原来她真的是那条白色的蟒蛇。” 江隐从皇上这句话中听出了什么猫腻,她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皇上:“你在哪儿见过?你知道这条蟒蛇?那你为何要把它放在身边?” 皇上现在的精神是恍惚的,加上看到了大蟒蛇的原身和江隐趁热打铁的逼问,他恍恍惚惚的说了出来:“有一段时间,朕的精神十分疲惫,万分恍惚,而且朕的朝政和江山也不是很好,总是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 “朕十分焦躁,生怕江山毁在朕的手里。” “灏王看出来朕的精神恍惚便找朕谈了一次,说是认识一个大师,能让朕的精神抖擞。” “这个大师来到朕的宫殿,说朕现在的皇后不是真正的皇后,不是真正的凤凰命格。” “皇上会等来凤凰命格的女子,但是她为了保护自己,会以白色蟒蛇的样子出现……” 皇上说着说着忽然不说话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江隐,好似在看什么仇人似的。 “你敢伤害朕的蟒蛇,这可是朕的吉祥物。”皇上的性情忽然变的暴躁。 他从墙上拿起挂着的刀剑朝江隐砍去:“朕要杀了你!” 江隐冷冷的看着,她一个箭步上前,先用玄气打在了皇上的手腕上,震痛让皇上啪的掉了剑,趁此,江隐又在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个响指。 皇上身体一紧,眼睛一翻晕了过去。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她看着皇上竟然有一种看着熊孩子的感觉。 她喃喃自语:皇上方才说的后半截的话看来说的是梦里。 她闭上眼睛观察了下皇上的寝宫。 她发现有人故意在皇上的宫殿内设置了一个梦魇的阵法。 这个阵法是可以控制,改变,操控皇上的梦境的。 “呵,人绝大的时间都是在睡觉,梦境也是出现在每个人的睡眠之中,好的梦境可以让人心神愉悦,然而不好的梦境则会让人精神恍惚,严重的还会丧命。”江隐冷笑:“看来我要亲自去皇上的梦境中看看曾经皇上的梦被做了什么手脚,看看皇上做了什么样的梦。” 江隐在皇上的寝宫里里外外设下了一个阵法,这是一个保护阵法,不受外界人困扰和入侵。 她点燃了一个熏香,又画了一张入梦符,分别贴在了自己和皇上的眉心处。 江隐点燃了一支蜡烛。 人是不能随随便便入侵别人的梦境的。 这些都是有时辰限制的。 如果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及时的出来,那么就会一辈子困在里面,还会被梦境的主人杀死。 江隐烧掉了入梦符,随着入梦符变成灰烬之后,她成功的进入了皇上的梦中。 像皇上这种执着的情况,肯定时不时的重复着那个梦。 江隐终于看到了那个梦。 第一个梦——皇上同皇后在一个御池前吟诗作对,美酒佳肴,看起来十分惬意,他们一个是龙,一个是凤,上半身是人的形状,下半身则是龙和凤的身子。 他们正说着话呢,皇上忽然觉得自己的龙尾下半身好似被什么东西狠狠的缠住了一般,力气非常大,好像要把他的龙尾弄断了。 他朝水中看去,这才看出来龙尾是被皇后的凤尾死死的缠住了。 皇上又下意识的去看皇后,他发现皇后的脸是狰狞的,狠毒的,她哈哈哈的大笑着:“皇上,你真是一条蠢龙啊,你真的以为我是凤凰皇后么?你错了,我根本不是,我是一条大蟒蛇啊,你真正的皇后被我藏起来了哈哈哈,我要杀了你。” 紧接着梦境狠狠的晃动了一下,皇上在睡梦中惊醒了,就这样,皇上经常做这样的梦,也因为这个梦,皇上对皇后的态度愈发的恶劣。 一次,他看到皇后弄死了一条蛇后更加肯定这个皇后不是凤凰,他的真命天女被这个恶毒的皇后藏起来了。 就这样他再次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白色的大蟒蛇在跟他呼救,说自己才是真正的皇后,她的凤凰之身被人恶意变成了大蟒蛇,就是为了迷惑皇上的双眼…… 梦境中,皇上看清楚了真正皇后的脸,那张脸正是皇贵妃的脸…… 第555章 龙身。 第555章 江隐遇到了皇上的第二个梦境。 潺潺池水涧,皇上遇到了一条白色的大蟒蛇,大蟒蛇的下半身子沉在池水涧,它哭泣着,抽噎着,发出的是女子娇滴滴的声音,它在跟皇上呼救,希望皇上能救救它。 梦境中,皇上慢吞吞的,满心忐忑的走了过去。 当他看到大蟒蛇上半身的脸时瞬间惊呆了。 因为这条大蟒蛇的脸不是别人,正是皇贵妃的脸。 皇贵妃哭诉着,说真正的大蟒蛇是皇后,是皇后施计让自己变成了这幅样子,同她交换了尊贵的身份。 皇上真的信了,他在梦境中格外怜惜皇贵妃,还主动询问皇贵妃如何能救的了她。 皇贵妃说她其实是一只凤凰,是和皇上般配的,龙凤呈祥的凤凰,若是她的凤凰一直被压制着,那么也会连累皇上日夜烦忧的。 皇贵妃这般说了,让皇上的心里咯噔一下子,瞬间打中了皇上的七寸,因为他想到他这段时间的确是过的越来越不好,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压制着他,没有助力的东西,让他越来越没有精气神的感觉。 皇上结合着皇贵妃的话,再思来想去了一番,觉的皇贵妃说的是有道理的。 于是,在睡梦中的皇上问皇贵妃,该怎样才能帮助她?这个时候,皇上在心里也认定了只要帮助了她就是帮助了自己。 皇贵妃说,皇上是真龙天子,只要皇上能将自己的龙爪,龙尾上的龙鳞取下来几片便好。 皇上虽犹,但也只是犹豫了一会儿,他在睡梦中答应了,而且按照皇贵妃的操作整个人坠入了池水之中,任由皇贵妃将他的龙鳞割下来。 梦境结束之后,皇上跑去找皇后,他竟然看到皇后满头的白发,皇后的白发让他想到了白色的大蟒蛇,他觉得皇后的白发同大蟒蛇的颜色是一样的,而且他还能嗅到了皇后身上有一股子属于大蟒蛇的阴森森的味道。 自此,皇上更加认定了梦中是真实的。 皇后的确是大蟒蛇。 他对皇后又不忍又纠结,想处死,但是又担心牵连到朝廷。 后来,皇贵妃提议说把皇后关在自己的宫殿便可。 这个提议完全踩中了皇上担心的所有的点,她便欣然同意了。 江隐看了整个梦境之后眉头微微拧起,此刻的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皇上被骗了。 现在首要的任务便是让皇上清醒过来。 江隐从睡梦中出来,燃烧着的蜡烛还剩下一点点便熄灭了,江隐呼了口气。 她来到皇上跟前,他估计正在饱受睡梦的困扰,眉头拧的紧紧的,睡的一点都不安稳。 江隐知道皇上的真实情况,喃喃自语:皇上的真身是龙,但是他的龙身是不稳的,龙身不稳所以才会整日浑浑噩噩,精神不佳,情绪暴躁。 “现在应该想办法让他跟我一起进入他的梦境,这样他的真龙之身受到了什么威胁和困扰我才能看到,才能解决问题。” 江隐思考着,忽然想到一个好的法子:“分离出皇上的一个魂魄,让他的魂魄跟着我进入梦境之中。” “但是此举很危险。”江隐深呼一口气:“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她重新点燃了一个蜡烛,而后她强行将自己的魂魄分离开来,又用自己魂魄的玄气制作了一个金色的保护罩。 她把皇上装进了保护罩,这才放心在此画了一个摄魂符,将皇上的一个魂魄勾了出来。 人在睡梦中是最为薄弱了。 江隐拿着牵引魂魄的符咒牵着皇上的魂魄进入了他的梦境之中。 皇上的魂魄看到江隐愣住了,魂魄的意识还是清晰的,清醒的,江隐特意勾的这个魂魄。 “老祖宗,我们这是在哪儿?”皇上的魂魄乖巧懂事,跟现在的真身比可是好了千百倍。 江隐道:“你的梦境之中。” 闻言,皇上的魂魄十分惊讶:“这是在朕的梦境之中?我们为何要在这里?” 江隐把事情言简意赅的说了一遍。 皇上的魂魄听完以后,脑袋低了低:“我说我怎么感觉我一直被压制在身体里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知道,也无法控制皇上的思想,原来是这样,原来被人设计了。” “还希望老祖宗能够帮助皇上,若是皇上一直这样下去,朝堂和江山就完了啊。” 江隐点点头,这才是她想要看到的皇上的样子。 “你是皇上的主魂魄,所以你能感知到皇上的一切,我现在让你感知皇上的真龙之身在哪儿?”江隐面容严肃。 皇上的主魂魄点点头,他闭上眼睛认真的感受着,不多时,他睁开眼睛,用手指着某一处:“老祖宗,我感觉到了,在那里,请老祖宗跟着我走。” 他们来到一个池水边,这里的确有真龙的痕迹,而且还有一枚龙的龙鳞掉落在了池水的台子上。 江隐捡了起来:“怎么不见了?” 主魂魄在周围走了一圈有了发现:“老祖宗,龙的身上都是有一种别人看不见的晶莹光彩的,但是这种光彩我们主魂魄是可以看到的,我方才看到了这些光彩,我们跟着过去看看吧。” 江隐跟着主魂魄来到了一个山崖。 当江隐看到这个山崖之时呼吸一窒。 因为这个山崖不是普通的山崖,而是断龙山崖。 这个山崖山如其名。 对龙的真身有着毁灭的影响。 他们看见这皇上的真龙真身整个横在了山崖之上,这龙不似龙那般有精气神,而且还用鳞片一点一点的割着自己的龙爪和龙尾。 鲜血顺着割裂的地方一点点的流淌出来。 皇上的主魂魄颜色暗淡了许多,面上也是非常痛苦的样子。 江隐眯起眸子:“这是在作死,皇上的龙真身受到了蛊惑困扰,正在自残,若是尾巴和爪子都断了,那么整个大兴王朝的龙脉也断了。” 江隐心急如焚,她将玄气蕴在手上形成一个保护的膜打在上面。 但是,她意外的发现保护膜只能保护一会儿,不能维持太长的时间。 第556章 一头白发。 第556章 江隐本以为自己作出的保护膜能够维持很久。 一来可以防止皇上继续对自己自残。 二来可以暂时修复他龙身的伤口。 但是,江隐错了,她发现无论用再多的玄气保护膜都只是维持了一眨眼的功夫。 也就不一会儿的时间便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漆黑宛如浓墨一般的眼睛闭了闭,她看向天空,天地之间,日月变换,一切好似都在正常的运行着。 但是江隐知道,若是皇上主动切断了自己的龙尾,切段了自己的龙爪。 那么,整个大兴京城都是要大乱的。 到了那个时候,日月会变幻,日夜会颠倒,人世间会互相残杀,血流成河。 那样的一幕不是江隐想要看到的。 她似乎知道自己来到人间的任务,她望着天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的任务,我的存在就是为了护住整个大兴京城啊。 她黑曜石的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江隐盘膝而坐,她忽然将体内所有的玄气全部迸发出来。 迸发出来的玄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保护圈,这个保护圈是彩色的,里面滚动着,荡漾着波光粼粼的波纹。 这些波纹动了,转了,慢慢的,看着它们好像慢慢的长出了一个个的小爪子似的往外绷裂开来。 这些小爪子勾住了天地之间的所有。 江隐盘膝而坐,她忽的振动着双臂,绑在青丝上的飘带,发簪通通被震掉了。 她仰天长啸,嘶吼了一声:“时间定格!” 吼出的声音刚刚落下。 只见空气和呼吸都凝住了。 原本正在来回飘动摇曳的树叶忽然定格在了这一刻,正在成群结队飞翔的鸟儿也如画一样定格在了半空之中,正在觅食的野兽保持着前扑的姿势。 还有正在吆喝的小贩,吃饭的人们,谈天说笑的女子们也都通通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整个世间都宁静了。 江隐慢慢的从光圈中走出来。 她足尖点地,将内力蕴在自己的身上,她飞到了半空之中,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整个龙脉。 但是现在龙脉岌岌可危。 若是皇上的真龙之身有危险,那么龙脉也就有危险了。 江隐来到皇上的龙身前,看着岌岌可危的龙爪和龙尾。 她的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自己真实身份的画面。 她低垂着眸,笑笑:“原来我真的是活了上万年的老祖宗啊,在这上万年里,我汲取了所有神兽的灵气,汲取了这上万年来的天地之灵气。” “难怪我什么都会,难怪我是万能的,原来我自己,我自身所带的本事和能力都是自然滋养给我的啊。”江隐把手伸了出来,怔怔的看着:“因果循环,很多东西你得到的也是要想法子还回去的。” 修复龙身,就等于修复龙脉。 江隐也终于明白了该用什么去修复。 她从天空之中下来,来到皇上的真龙之身跟前,她拿起一把匕首,将匕首对着自己心脉的位置割了下去,缓缓流淌出来的鲜血宛如细细流淌出来的小溪滴到了皇上即将要割断的龙尾上。 龙尾原本是暗淡的,感受到了鲜血的融入之后,他好像汲取到了生命的源泉,不断的汲取着,随着鲜血愈发的渗透,江隐看的分明,那龙尾被割的快要断裂的地方正在慢慢的愈合着。 很快,龙尾的地方被接好了,而且发出金光闪闪的光芒。 看到这一幕,江隐的唇角弯了弯。 这说明这个法子是有用的,只要是有用的,那么她受再大的罪也是没关系的。 江隐起来的时候有些头晕目眩,她稳了稳心神来到皇上龙爪处,这儿是伤处最大的地方。 江隐继续割开自己的肌肤,让自己的鲜血滋润着皇上的龙爪。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的龙爪也被修复了,而且冒着金光闪闪的光芒。 江隐再站起来的时候只觉得摇摇晃晃,她似乎要站不稳了,她强撑着站了起来,揉捏着太阳穴,当她看到龙脉被修复完好之后,唇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微笑。 她强撑着身子破了时间定格。 皇上的主魂魄迅速来到江隐跟前,担心的看着她:“老祖宗,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是皇上的主魂魄,只有你能引领着皇上的真龙之身回到正确的地方。” “你先带着皇上回去,我来断后。” 皇上的主魂魄知道现在不是争先抢后的时候。 他引导着真龙之身离开了,江隐着身体的眩晕感离开了梦境之中。 当江隐在此醒过来的时候嗅到了熟悉的,久违的,浓郁的龙涎香的气息。 她慢慢睁开眼睛,入目的是雕龙画凤的天花顶。 耳边响起很多人高兴的声音:“醒了醒了,皇上,老祖宗醒了。” “太好了,朕去叫太医。” “呜呜,娘亲,你总算醒了,我还以为娘亲不要小祖了呢。” 江隐慢慢的转动着眼珠,她看到了皇后那张脸,因为大蟒蛇已除,龙脉已修复,所以她那大蟒蛇的白发已经变成了黑色。 太医此时挤了进来,号脉过后,道:“回皇上,皇后,人已无大碍,需要好生的调养,能感觉出来消耗了不少的气息。” 皇上忽然跪在江隐面前,言语之间尽是惭愧:“老祖宗,还请老祖宗责罚小辈,都是小辈心神不宁,所以才会被钻了空子,差点损伤了龙脉,毁掉了大兴京城,毁掉老祖宗的心血,若非是朕的原因,老祖宗也不会遭受如此大的痛苦。” 江隐伸手摆了摆,声音都是些许沙哑的:“只要一切为时不晚,那么一切就是值得的。” 只要能够挽救,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 怕的就是无能为力,无法挽救,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才是最痛苦的。 “而且,我觉得我现在无碍,应该没有那么憔悴。”江隐似要证实什么似的,她强撑着要起身。 围在她身边的人不让,江隐在恍的起身的那一瞬,头发垂在了肩膀处,江隐先是一愣,而后抓起自己的一缕头发看着。 她的黑发……竟然变成了一头的白发…… 第557章 悲伤的佛像。 第557章 江隐强要想从床塌上坐起来,在做这个动作之时,散下的头发恰好垂在身体两侧,当她看到自己的头发时为之一愣。 因为这是满头的白发。 呵…… 她这是体会到了一瞬白头的感觉么? 皇上皇后和小祖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担心的看向江隐。 女子都是爱美的。 谁都无法接受自己一夜白头。 皇后握住江隐的手:“老祖宗,我想老祖宗只是因为修复龙脉太过操劳所以才会这样的,我想,等过一段时间老祖宗的头发会自然而然的恢复成黑色的。” 小祖跟着小鸡啄米的点头:“对对,娘亲,娘亲只是太累了。” 皇上跪在江隐面前耷拉着一张脸,一副十分惭愧的样子:“老祖宗都是朕不好,如果朕的警觉性强一些便不会出事,如果朕没有出事,大兴王朝的龙脉也不会出事,老祖宗自然也不会出事。” 江隐看着他:“若是有人真的想害你,你打起十二分精神也是不够的。” “这次没有大事便是万事大吉。” “你也不必惭愧,从现在开始好好的守护着这片疆土。” 皇上君行之听着江隐的话被鼓舞了许多,他重重的点头:“朕会的,这一次,不会辜负老祖宗的。” 江隐点点头,她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第二天便可以下床走动了,她在皇宫里看着,发现宫里的太监宫女们性别的身份转换了回来,先前乱七八糟的阴阳大挪移彻底平衡了,而且皇宫的龙气和灵气也都恢复了。 江隐的唇角微微勾起,她在皇宫待到第三日,见皇宫的各方面的确平稳了之后这才安心的离开。 皇宫这边稳住了,现下便是人间了。 龙脉修复后能够让皇上恢复如常,让皇宫恢复如常,但是不能让凡间如此。 因为凡间和皇宫还是两个地方。 江隐回到凡间还是一如既往的感受到了阴间的气息。 她喃喃:“看来想要彻底解决这个鬼街和阴气,需要找到一个源头。” 她不由得绞尽脑汁苦想了起来:“那么,这个源头在哪儿呢?” “这一头白发还真是与众不同啊。”江隐正打算往王府的方向走去,忽然听到火湛讥讽的声音响起。 江隐回头,对上火湛那双英俊深邃的眼睛,她拧起眉头:“我不知这鬼街究竟和你有没有关系,但,大多数是因你而起,所以……我劝你最好尽快将此事解决了,否则,大兴王朝便成了人间炼狱了。” 说罢,她也不想等他再说什么,继续往前走。 这时,一个孩子见到江隐忽然哇哇大哭了起来,指着江隐:“呜哇,娘亲娘亲救命啊,我遇到白发魔女了啊。” “这是妖怪啊。” 孩子这么一哭,瞬间引来了不少人,这些人都对着江隐指指点点的,而且还有用手里的菜叶子啊,鸡蛋啊打江隐的,嘴里骂的话特别的难听。 他们根本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谓的妖怪刚刚帮助他们修复了龙脉。 小祖气吼吼的上前,叉着腰,涨红着小脸儿和他们据理力争了起来:“我娘亲才不是妖怪呢,我娘亲是好人,我娘亲可是救过百姓性命的大好人。” 那些人明显不相信,一个个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们。 江隐的脸冷了下来,眼睛冷了下来,其实那颗心更冷。 她做的一切可以不被人认可。 但是谁都可以说她是坏人,只有他们不可以,因为他们是她的子民。 江隐的眼神是暗淡的。 这样的眼神看的火湛那颗心竟有种密密麻麻的痛的感觉。 火湛寒芒四射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他们:“给我滚。” 这些百姓们不认识江隐,但是却认识火湛,见火湛大发雷霆,一个个吓的赶忙跑了。 江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她现在满脑子只想解决一件事:毁掉鬼街,让人间重新回到清净干净的状态。 江隐整整一夜未睡,她连夜画了同鬼街的连通之处。 只要找到连通之处,便能知道鬼眼在哪。 鬼眼的意思就是阴气聚集的中心点。 一汪泉水之所以可以繁衍不息正是因为有泉眼镇泉。 那么,鬼眼也是这个意思。 她要挖掉鬼眼,破坏鬼眼。 这日,江隐本想直接出门的,出了门口之时恰好扫了眼墙上的镜子,镜子内,她那张脸无疑是美的,但是那头白发实在是太过刺眼了。 江隐想了想,折回房间取了件东西披在了头发上,这样便无人看到她的白发了。 江隐走在路上,按照地图上所画的地方开始寻找鬼眼或者是可疑的地方。 她在街上走着走着忽然瞧见前面有一个满头白发的人。 江隐觉得无比的奇怪,她快步走了上去,绕到他面前,让江隐惊讶的是这满头白发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火湛。 江隐愣愣的看着他:“你在干什么?你的头发为何是白色的?” 火湛黑衣白发,十分醒目,而且也衬的那张脸分外英俊,他唇角邪魅的勾起,弯下腰,俯下身,压低声音在江隐的耳边道:“昨日看你白发的样子十分好看,所以我也想弄一个一样的,怎么?这头发是长在我头上的,难道你还能管的了?”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原本噎在喉咙里的话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只好指着他:“好好好,你怎么都有理。” 她转身离去,转身的一瞬间也不知怎么了,一颗心脏跳的格外的块,她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这火湛之所以一头白发似乎是故意和她染一样的。 “难道他是见那些百姓们觉得我是异类,不想让我成为唯一的,独一份的异类,所以弄了白发陪着她?”这个想法在江隐的脑子里生出之后,那颗心跳的格外的块。 就好像有人在她的心脏里注入了源源不断的火焰水似的。 江隐找了将近一整日都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就在这时,有一个浑身狼狈不堪,头发如鸟窝的人撞到了她。 江隐站了站,顿了顿步子。 撞到江隐的人跪下来双手合十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实在是太饿了,饿的我没有力气了,所以才不小心撞到了你。” 江隐听到这个人的声音忽然愣住了,她蹲了下来,将这个狼狈乞儿散落的头发掀了起来,当她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忍不住脱口而出:“姑姑?” 因为之前小祖为了刺激江隐埋葬起来的记忆,小祖把之前和江隐有干系的人都画了画像。 小祖画画的功夫惟妙惟肖的,哪怕是画像那也是和真人没有什么差别的,所以江隐可以很快的认出来。 人的记忆深处都会埋葬着让人熟悉的声音。 所以这个人一开口说话江隐便觉得熟悉。 这个姑姑不是别人,正是江隐,也就是伺候原身的母亲的姑姑。 姑姑看到江隐就跟看见亲人似的,她忽然痛哭流涕,死死的抓着江隐的手不放开:“小姐,真的是你啊小姐,我总算等到你了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 江隐把她拉了起来,找了一个客栈,先让她洗干净了,又让她饱餐一顿,这才让她坐下来慢慢的说。 “小姐,你走了以后,这江霜小姐也不知道怎么了就和灏王在一起了,她跟灏王在一起之后性子大变,总是撺掇她爹爹,也就是御史大人今日参奏那个,明日参奏那个的,若是不按照她说的办,她就又作又闹的,这御史大人看自己的女儿成了灏王妃了,也是不太敢得罪的,就想着这是灏王的意思,不敢得罪灏王,他就照办了,就这样,御史大人胡乱得罪了一圈的人,最后他和夫人出去的时候遇到了灾祸,这连马车带人的全都摔下了悬崖,尸体都没有捞上来啊。” “江霜小姐知道了这件事后也就是派人装模作样的找了一圈,继续过自己的日子。” “我本以为我和你的母亲,也就是姨娘能在府上安安稳稳的过上一辈子,但是有一天我出去买东西,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发现你的母亲已经不见了。” “我急坏了,我去问丫鬟,家里的丫鬟说你的母亲被江霜赶走了。” “自从你的母亲消失之后,我找了很久很久,但是你的母亲就好像在这个世界上失踪了一样,根本找不到。” “小姐,你母亲可是你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你一定要找到她啊。” 闻言,江隐点点头,用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安心:“你放心,我会找到她的。” 这个姑姑对母亲是忠心耿耿的,还随身携带着母亲的手帕。 江隐把母亲的贴身手帕拿了过来,又问了母亲的生辰八字。 江隐把这两者结合在了一起。 她用寻人符捏成了一个纸鹤,而后让纸鹤出去寻人。 大概过了两三日,纸鹤回来了,而且表现的十分兴奋。 江隐看见她这幅样子便知道找到了。 江隐和小祖一同跟着纸鹤朝目的地走去。 来到目的地,江隐觉得在意料之内,但的确觉得有些意外:“竟然是一个尼姑庵。” “也是,我曾经听人说过,原主的母亲是信佛的。”江隐喃喃自语。 这座尼姑庵应该是有一定的年头了,而且无人问津,看起来破破烂烂的。 在尼姑庵的正庵中间立着一座佛像。 江隐双手合十拜了拜,但是让江隐感觉奇怪的一点是,她竟觉得这座佛像很奇怪,倒不是说这座佛像是有邪气还是怎么。 而是她感觉这座佛像浑身上下充斥着浓浓的悲伤的感觉。 佛像都是慈眉善目,温和笑容的,因为他们要用这样的笑容去抚慰人们各种各样的心灵。 但是这个佛像有一种悲伤的感觉,就好像有许许多多的话想说但是说不出口一样。 看到佛像这幅样子,江隐的心里也生出了一股子悲悯的感觉。 她深呼一口气,决定在这儿常住一段时间。 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最要紧的还是要找到原主的母亲。 整个尼姑庵不大不小,看得出之前的繁华,但是现在破落的只剩下了几个房间了。 江隐看到一个肩上扛着篮子的姑子,她上前问:“你们的师太可还在?” “还在,在中间的那个厢房。”说着,这小姑子便离开了。 江隐来到中间这个房间,她敲开了门,在开门的那一瞬间,江隐明显感觉到姑子的眉心之处迅速蹿过一股子鬼气。 江隐一愣,神情激动的捏住了姑子的肩膀。 见此,小祖赶忙用小手轻轻的扯着江隐的衣角提醒着她。 师太的神色也是十分不悦,显然误会江隐了:“这位姑娘想要打劫也找错地方了吧,我们这儿的尼姑庵已经许多年未有人送过香油钱了,现在就是个穷的骷髅架子,什么都没有,你若是以为能榨出来点什么东西那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江隐再仔细去看,去感受姑子身上的鬼气又发现什么都没有了。 她心里喃喃的想:难道是眼花了?鬼气怎么没有了呢? 思忖着,江隐把抓在姑子上的手拿了下来,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明明已经看到了,怎么忽然不见了呢? 难道是她眼花了? 不会,不会的。 她松开了姑子:“抱歉,是我寻人心切太过激动了,所以不小心误伤了师太,还望师太见谅。” 师太见她如此不再说什么,把话的重点放在了后半处:“你方才说你寻人?你是来寻谁的?” 江隐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开口:“我来寻我的母亲。” 听及,师太欲要关门,道:“我想你是找错人了,这儿都是尼姑,怎么可能有你的母亲呢?” 江隐的手摁住了门框,目光定定的看着她:“师太未免太过急促了,连问问都不问问我寻的人叫什么名字,你便如此笃定你这里没有我要找的人。” “那好,你要找谁?” 江隐说出了名字。 师太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而后道:“没有,我不认识这个人。” 江隐冷笑:“这个人是不是死在这儿了?被你们害死了?” 师太脱口而出:“没有……” 第558章 江母的古怪。 第558章 江隐睨着师太的眼睛,慢悠悠的问着:“这个人是不是死在了你们这儿?” 师太听完,直接脱口而出:“没有。” 她说完便愣住了,呆呆愣愣的看着江隐,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人通常会在最自然的反应下将最真实的话说出口。 师太看着江隐,一张脸憋的通红,我我我了半天都没有解释出半个字来。 江隐看着师太两个手来回的揣着,脸色涨涨的样子,轻嘘了口气:“我也不为难你,我就对里面的人说几句话。” 师太这才松了口气,若是眼前这个强势的女子真的逼迫她。 她的确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师太侧了侧身子,她往边上站了站,而后悄悄的指着里面那扇门,道:“就在这儿,你说话,里面的人就可以听到。” 江隐站在这扇门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清了清嗓子,道:“母亲,我是隐儿,我回来了,我知道在我失踪这段时间母亲受了很多的委屈,但是现在我已经回来了,母亲为何要闭门不见?是我做错了什么事情么?” “母亲现在的心情若是很复杂,我可以在外等待母亲心情平和之后再说。” 江隐说完,她用手指头戳了戳小祖的身子。 小祖连吞带咽的将糕点吞了下去,他乖巧的点点头,然后笑脸儿转瞬变了,垮着一张小倭瓜脸,奶声奶气的声音里透着小小的悲伤,还故意用哭腔说话:“外婆,你是不喜欢小祖了么?是小祖不可爱了么?” 果然啊,把小孩子搬出来才是最牛的。 只听里面响起窸窣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开门的声音。 当门打开的那一瞬,江隐和小祖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江隐看到来人一愣。 看到这张脸的确有熟悉的感觉,因为她看到过小祖所画的人物的画像。 但是,不知为何,她心里竟然生出了奇怪的感觉。 因为眼前这个原主的母亲好像只有那张脸是熟悉的,但是其他的任何的感觉和气息都给她一种陌生的感觉。 就好像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人似的。 虽然说她现在是失忆的状态,但她在这个状态下看到了小祖火湛皇上等这些过去曾和她有亲密关系的人她会有一种曾经很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真的是认识一样,所以她才会相信小祖他们同自己说的话。 面对这个母亲,按理来说那种熟悉的感觉应该比其他人更加的浓烈,但是江隐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她微微眯起眸,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但是具体是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所以她打算留在此处。 江隐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笑容,看着她走过来,蹲下来,展开手臂去抱小祖。 江隐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们的动作。 她明显看到了在江隐母亲去抱小祖的时候,小祖整个身子稍稍僵住了,就好像没有其他人抱小祖那么自然。 小祖这个孩子比较聪明机灵,估计也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但是小祖并没有表现出来,他只是笑着用小手拍了拍原主母亲的后背。 江母站了起来,来到江隐面前,她慈爱的看着江隐:“方才,方才我不出来是因为不敢相信你回来了,我在后面给自己打气呢。” “现在看到真的是你,你真的回来了,我特别的高兴。” 江隐笑笑,上前抱住她,她此举不止是为了抱住她,也是想探寻一下她身上是否有其他的不同寻常的地方。 但是让江隐奇怪的是并未在她身上感觉到任何不对的地方,譬如一些阴气啊等等都是没有的。 江隐在心里喃喃自语:这是为什么?难道是我出现了错觉? “母亲是想在这儿住下还是回去呢?”江隐试探性的问。 江母哀叹了一声:“你既然找到了我,也应该知道我为何会来到这里,现在那个家里已经没有我的地方了,我回去干什么呢?虽说这个尼姑庵的环境没有那么好,但是娘亲在这里待着却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心里面舒服了比什么都重要啊。” 江隐等的便是江母这句话,她不想下去,她的预感很准,既然她觉得这个尼姑庵有问题,那么基本是不会有错的。 江隐笑着说:“母亲说的对,我便是从山下上来的,现在山下的确乱做一团了,现在身处在这里,的确觉得这里比其他的地方要好上许多。” “母亲,我和小祖可以在此处陪伴着母亲么?”江隐问,也想知道她的神情和答案。 “当然可以了。”江母答应的很痛快,而且江隐看出来她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江母的眼睛竟然亮了亮。 就这样,他们住在了尼姑庵。 白天简单干些活儿。 晚上抄抄佛经等。 一日晚上,江隐同尼姑庵里的师太一同吃饭,她有意无意的随口问着:“师太,这尼姑庵的人为何越来越少啊?” 对于这个问题,师太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应该是有许多人都问过了,她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我们尼姑庵早些年一直都是繁荣昌盛的,但是有一年,有一个世家贵族的怀孕了的夫人途经此地歇息,我们便收下了,但是谁知道她竟然早产了,早产那天下着大雨,我们这儿也没有稳婆,她又是个难产的,再加上那天下雨,那天的暴雨雷电把我们厢房的房顶都给掀起来了,后来这个怀孕的妇人是被雷活生生的给劈死的。” 江隐听了这番话着实有些心惊,她下意识去看江母,发现她神色如常。 江隐不动声色的,慢慢的收回了眼神。 “后来呢?”江隐翅了一口素菜,问。 师太叹了一口气,眉宇之间尽是愁容:“后来啊,这个孕妇死了,一胎两命,这个怀孕妇人的家里非常愤怒,他们便找上门来了,说尼姑庵有佛祖保佑,理应不该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却出现天打雷劈,把人劈死的事情,这说明这个尼姑庵做了坏事,不是一心向佛。” 第559章 报应不爽。 第559章 “怀孕妇人的家人们说我们尼姑庵本该有佛祖,不应该出现这种天打雷劈把人给劈死的事情,这说明我们尼姑庵没有一心向佛。” “说我们尼姑庵肯定做了亏心的大事。” “他们根本不听我们解释,也不听我们的祈祷,上来便开始砸。” “就这样,我们尼姑庵被砸的乱七八糟,也有不少姑子受不了跑了。”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就这样我们尼姑庵被天打雷劈劈死的事情被传的沸沸扬扬的。” “后来传的我们尼姑庵是做了坏事得罪了天神,所以天神不再保佑我们了,而且还会惩罚我们。” “姑娘想一想,像这种情况还会有人来我们尼姑庵么?” “就这样,久而久之的,我们尼姑庵便无人问津了,我们便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过着勉强果腹的日子。” 江隐听着的确唏嘘,但是她觉得事情肯定没有这么简单:“然后呢?我想,这件事肯定不怪你们,因为我见你们的身上没有孽缘。” 师太赞赏的看了江隐一眼:“现在像你这么通透的人不多了,现在的人遇到了一件事情第一个反应便是随着大家的想法去说,去做,根本不会自己用眼睛,用心去看。” “事不关己的事情,所以大家不会去做,若这些事降临到了自己的身上,你看看他们会不会撞破南墙去做。”江隐神色淡然的开口。 师太点点头:“是啊。” 她继续道:“纸是包不住火的,人啊,都是有因果报应循环的。” “我是新上任的师太,有一次,我去翻先前逝世的师太的手记,从手记里面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先师太还在的时候,先师太曾经接过一个夫人,这个夫人是一个富商明媒正娶来的夫人,她也是怀孕了,但是她的身体特别好,胎像也特别稳,安安稳稳的生出一个孩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先师太很奇怪这样一个贵夫人为何要在即将临盆的时候出来,后来许是这夫人憋屈了太久了,太想找人诉说了,她便说出了她的心里话。” “原来这个贵夫人的相公在外面找了一个很漂亮,但是性子很野蛮刁钻的小妾,这个小妾胆大包天,天不怕地不怕的,直接登门入室了。” “这小妾住在了家里,整日欺负这个正牌的夫人,说些刺激她的话,还和富商每日恩恩爱爱的给她看,关键是这富商也根本不尊重自己的夫人,任由着小妾欺负她。” “后来,这位夫人动了胎气,她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不想失去这个孩子,她便从家里出来想去外面养胎,于是兜兜转转来到了我们尼姑庵。” “可是那个小妾就跟阴魂不散的似的,也不知道哪儿来的本事竟然找到了尼姑庵来,这个小妾带了好多人,把我们都给看管住了。” “那天夜里暴雨倾盆,那个小妾十分嚣张的故意说一些话来刺激这个夫人,这个夫人当时就被气的早产了。” “这夫人腹痛难忍,求她救救自己,但是这小妾置之不理。” “这夫人要生了,孩子的脑袋已经露出来了,本以为这小妾会顺着让她生下来。” “但是谁都想不到这个小妾如此的心狠手辣,她竟然硬生生的那个块生下来的孩子给推进去了。” “原本要呱呱落地的孩子被活生生的憋死了。” “这贵夫人因为孩子的忽然塞回导致大出血,她流了很多血,但这个小妾也没有救人的意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 “先师太说这个贵夫人在临死之前诅咒她,诅咒这个小妾将来有一天有了身孕会遭到天打雷劈死亡的。” “要么说这是因果报应呢。” “这小妾成功挤掉弄死了这个贵妇人,她嫁给了富商,这小妾怀孕了,在有身孕期间,那个富商又在外面找了一个比她还貌美的但是已经怀孕的小妾。” “这小妾怕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胁,怕孩子被害死,若是没有了孩子她的地位就更加不保了。” “她便躲出来生胎了,也不知道是机缘巧合,还是冥冥注定,她也来到了这个尼姑庵,在即将要生产的时候遇到了大暴雨,被雷劈死了。” 江隐听着神色淡淡,这的确是因果报应:“想来是最初的那位贵妇人做的。” 听了此话,师太愣了愣:“你的意思是……有邪祟?” “的确是有,人在活着的时候是以现在这种形态产生的,人在死的时候则是以另外一种形态产生的。” “而且那位贵妇人死的十分凄惨,可谓是一胎两命,而且本身是顺遂的,她这是被人害死的,所以她的怨气怒气和恨意肯定是非常重的,她的冤魂不散,冤魂不走,勾着小妾来到这个尼姑庵,想来就是为了让这个小妾尝尝她当时的感觉。” 师太赶忙闭上眼睛,念了段经文:“那么,现在看来,我们尼姑庵的确是有邪祟。” “那个贵妇人应该不会害你们,一般像这种知道仇人目标的她报仇之后便会离开的。”江隐问:“在后来那个小妾死之前,你们这儿可发生了什么诡异的事情?” 师太摇摇头:“都是这个小妾死之后,我们尼姑庵才开始发生各种各样的事情,导致衰败,而且还会听到有奇怪的声音。” 江隐不觉得奇怪,光是听着描述,便能感觉到小妾生前就不是个好人,所以她死后也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江隐想到什么,又问:“那你们尼姑庵后来走的剩下了多少人?” “唉,本来还剩下十八个人,我们十八个人在这里其乐融融的过的倒是快乐,本以为会相依到老,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一段时间总是频繁的死人,失踪,特别邪门。” 师太的话引起了江隐的注意和警觉:“最近一段时间,可以具体到什么时候么?” 师太算着,估摸着开口:“大概四五个月吧。” 第560章 镇尸钉。 第560章 师太听着江隐的话她想着,在心里算着大概四五个月的时间吧。 “四五个月。”江隐在心里喃喃自语,暗暗的推算着,她算着算着心里忽然发凉了。 这时间点恰好和江母来到尼姑庵的时间差不多。 江隐的心里隐隐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些人的失踪会不会和江母有关? 江隐不动声色的问:“现在这十八个人还有多少人。” 师太提到这个,那张脸上多了丝浓烈的忧伤和无可奈何:“现在啊,就剩下我和清慧两个人了,啊清慧就是那个给你开门的那个人。” 江隐点点头:“有些印象。” 她问不出来师太其他十多个人是怎么死的。 师太只是模模糊糊的说都是意外,要么有的是生病了。 江隐不再问了,问也问不出来。 她心中有种预感,这件事没有完,还是会继续出事的。 晚上,大家都已经歇息了。 江隐和小祖在睡觉之前探望了下江母这才回到房间。 夜半,江隐睡的并不踏实,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怪异的声音。 江隐睁开眼睛,听到有人在敲门,她问:“是谁?” 门外的人并没有说话。 只是一个劲儿的敲门。 敲门的节奏声一下接着一下。 江隐感觉到不对劲儿了,她从床榻上下去朝门外走去。 她看到外面有人站着,江隐推开门,站在外面的是清慧小姑子。 清慧面容呆滞,眼神呆滞的看着江隐。 江隐下意识去扫她的旁边,看到她旁边的确有影子。 嗯,有影子就说明是正常人。 但是她的状态的确是不对劲儿的:“你半夜前来有什么事么?” 清慧说话的声音僵硬,舌头僵硬:“让我进去,我有话跟你说。” 江隐并不想让她进来,而且方才这个姑子在说话的时候,她闻到了一股子腐烂的臭味。 这股臭味让她有所警惕。 江隐抱着双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你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不然就不用说了。” 清慧姑子点点头,忽然开口:“那,那……你能不能去给我倒杯水,我想喝水。” 闻言,江隐点点头:“可以。” 呵,她倒是想看看这个姑子究竟想干什么。 她转身,余光扫到她身边的影子做了一个动作,右手好像举起来了一个什么东西往她的身上招呼着。 江隐的眼睛划过一抹刀子般的冷冽:“呵,还想在我面前动手脚。” 江隐一个转身朝稳准狠的一把握住了那只手。 她回头一看,愣住了。 这个姑子握着右手里的不是别的,竟然是她的左手手臂,是一整条的左手手臂,手臂还在哗哗的流血,她的眼睛倏然瞪大,凶狠的,机械的朝江隐砸去。 江隐的反应极快,极其敏捷的躲了过去。 而后一脚把她踹在了地上,画了一道符贴在了她的手臂上,贴在了她的眉心之处。 细细一看,江隐发现那影子根本不是人影,而是鬼影。 符咒贴上之后,清慧姑子便发出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 这声音吸引的尼姑庵仅剩的几个人都醒了过来。 蜡烛被点燃,师太看到清慧这幅样子吓坏了,同时也特别的伤心和绝望:“为何会这样啊,我们尼姑庵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竟然遭遇了这样的事情。” 江母也伤心的流下了眼泪:“这是怎么回事?” 江隐蹲下来观察着:“她的眉心中间冒着黑色的鬼气,而且方才呈现出来的鬼影也是鬼气幻化出来的。” “她已经死了一阵子了,而且她的魂魄也不见了。” “那姑娘,咱们先把人给抬出去吧,这样放在这里不是那么回事啊。”师太道。 江隐点点头:“正有此意。” 她打算自己来,但是江隐愕然的发现她根本抬不动这个尸体。 清慧并不沉,长得小小的,按理说没有这么重的。 但是…… 江隐拧了拧眉头,她又伸手去抬还是抬不动。 师太看出她的窘迫了,赶忙上前:“我帮你一起吧。” 她们两个人商量着,打算一个抬头的地方,一个抬脚的地方。 但是,让她们感到惊讶的是她们两个人也不能抬动。 见此,小祖和江母也赶忙上来搭把手。 结果在意料之内,他们四个人也没有抬动这个尸体。 江隐松开尸体,站起来,淡淡道:“这个尸体是有问题的,我们是抬不动的。” 她蹲下来仔细的看着。 发现她的四肢是有问题的。 一个掌心,两个脚心下有粗粗的黑色的钉子。 因为是黑夜,如不仔细看还真是看不出来。 江隐的手摸了摸,又拿蜡烛照了照,立刻明白了:“这是镇尸钉,镇尸钉便是让尸体好似钉在地上一样,无法拔除,所以我们才搬不动。” “我把这镇尸钉拔出来就好了。”江隐淡淡道,叮嘱着他们:“你们离着远点。” 江隐环了一圈,她在桌子上看到一把匕首,她将匕首拿了下来,画了一张符咒缠在了匕首,这样寻常的匕首就变成了玄门的匕首。 她一手抵住尸体,一手握着匕首去撬。 师太有些好奇的在前面看着。 就在这时,只听吧嗒一声,镇魂钉被撬了下来,同时也有血珠飞了出来,直接飞到了师太的眼珠里。 师太觉得眼球一热,连忙闭上了眼睛,她想到江隐方才所叮嘱的话,生怕江隐会说她不听话,捣乱什么的,所以没敢告诉江隐自己刚才上前凑热闹了。 她赶忙退到后面。 不多时,江隐便将几个镇尸钉全部取了下来。 她把钉子用符咒纸包好,而后对师太道:“这个地方你熟悉,找一个阳气重的树下埋好了,三日后,这钉子便会消失不见了。” 师太点点头。 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按照江隐的吩咐去做了,但是这中间出现了差池。 师太在埋镇尸钉的时候不小心割破了手。 手指头都出血了,她赶忙含在嘴里。 这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到了白天,江隐还是发现了不同寻常之处…… 她发现师太白天竟然没有出来。 第561章 万丈深渊。 第561章 到了白日,江隐还是发现了不同寻常之事。 师太一上午都没有露面。 有了昨夜清慧的事,江隐格外谨慎,她拿着食盒来到师太的房间。她当当当敲门。 心里紧张的等着里面的回应。 好在终于有回应了,声音闷闷的:“我在。” “师太的身体是不舒服么?白天都没有看到师太。”江隐既是关心,也是试探性的问着。 师太的声音还是闷闷的:“昨晚许是凉着了,也许是亲眼看到了她的死亡心里不太舒服,所以今天的心情蔫蔫的,什么都不想干。” “你让我歇息歇息吧,我明儿个就好了。” 闻言,江隐点点头:“恩,好,那我把饭菜放在门口了,师太别忘了吃。” “好的,多谢姑娘。”师太闷闷的应了一声。 江隐听着她的话似乎是没什么毛病。 她觉得尼姑庵是被人下了诅咒还是什么,怎么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然而,她走了一大圈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白日很快的过去了,日头落下,金色的光晕洒在地上,将整个尼姑庵照的金灿灿的。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黄昏被淡淡的墨色取代,今夜的月亮很小,只露出一点点小小的月牙。 乌云将整个天空罩住了,好似蒙了一层密不透风的大网似的。 大家都歇下了。 吱呀一声,师太的房门被推开,师太穿着轻便的鞋朝外走去。 她去的地方不是别处,而是尼姑庵的正中心,那里供奉着一座金灿灿的佛像。 师太的手里还拎着一个类似斧头一样的东西。 她拿着斧头走到佛像前,看着佛像发出了一抹诡异的笑。 在淡淡月光的照耀下,能清楚的看见师太的眼白地方竟然是血红色的。 她拖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佛像走去,扬起手臂,一下一下的朝佛像砸了过去。 噼里啪啦,佛像成了碎片。 完整的佛像成了一摊无用的碎渣。 就在佛像倒塌的那一瞬间,只见尼姑庵忽然变幻了。 天地之间尽是灰蒙蒙的,黑沉沉的,狂风呼啸,周围的花草树木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着,枯萎着,只留下光秃秃的,没有叶子的树杈子。 如此大的动静瞬间吸引了江隐的注意。 小祖的睡意也没了,他一骨碌从床榻上爬了起来,感受着周围的气息和感觉,他的小手抓着江隐的手臂,睡眼朦胧,奶声奶气道:“娘亲娘亲,你是不是也感觉到了?好重好重的阴气啊。” 江隐点点头:“外面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出去看看。” 她们穿好衣裳往外走,恰好也遇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江母,江母抱着手臂:“我感觉整个屋子的温度一下子冷了下来。” 他们推开房间门,全都愣住了。 小祖的小嘴儿张的大大的:“娘亲,我们这是在哪儿?真的还在这个尼姑庵么?” 整个尼姑庵都变了。 呈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片荒郊野外。 周围是枯萎的树木,干巴巴的一片,风吹过来之后都没有足以遮挡的一面,直接硬生生的吹到了人的脸上,感觉刀子好像都拍在了脸上一样。 “往前走走。”江隐淡淡道。 她觉得浓重的阴气是在前面产生的。 他们往前走着,深深的漩涡在呼啸着罡风。 在他们前面是一个巨大的山崖。 若不是眼睛毒辣想来直接走了下去。 江隐刚要叮嘱小祖小心一些,但是一回头竟然发现小祖和江母不见了。 她的心一跳:“小祖!” “这个江母的确有问题。”江隐一颗担忧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她打算找找小祖,她往前走着走着,忽然看到了一个身影。 定睛一看,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师太。 师太还是穿着那身尼姑庵的衣裳,她就那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拿着一把斧头,江隐乍一看便知道她出了问题。 她往前走了一步:“师太你怎么了?你为何拿着一把斧头?” 师太听到有人和她说话,她慢慢的转过了脖子,那张脸对上江隐。江隐看到她布满红光的眼睛心里一沉,这被阴气入侵了。 师太说话很僵硬,她一字一句的开口:“我为何拿斧头?” “咯咯咯。”她笑的无比邪气:“因为我把佛像给砸了啊,只有把佛像砸了,才能看到现在的场景啊。”’ “你有没有觉得现在这个场景特别的有意思?” 听了这话,江隐的脑子一阵阵的晕眩,同时也知道了什么。 她心中原本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全都是明白了。 “难怪我觉得这个地方邪气的很,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源头呢。” “那是因为那些邪气,那些邪门的阵法都让人故意用佛像压着呢。” “难怪,难怪佛像的神情是悲伤的,无可奈何的,无力的,因为它没有办法啊,还在间接帮着这些邪祟。” 现在佛像被打碎了,所以这些阵法已经出来了。 江隐定定的看着师太:“所以,你现在想干什么?” 闻言,师太呵呵的笑着,冷冷的看着江隐:“你猜猜?” 师太话音刚落,整个人宛如从半山腰折断的树木一样,啪的掉了下去,直挺挺的坠落了万丈悬崖。 江隐的眼眸倏地瞪大。 十八冥丁。 她总算明白尼姑庵为何最后只剩下这十八个人了。 最后,这十八个人再慢慢的死去。 十八冥丁丁生辰八字必须是全阴的,而且还要以邪气的方法死去。 十八冥丁曾在远古时期是一种葬地阵法,是以猴子,狮子等野兽为祀物的灵阵,但凡靠近者都会被阵法吸进去,而且此阵法散发出来的邪气可以传达至方圆百里,吸引一些人过来纷纷自己了断。 眼睛一眨,眼前的情形变了, 万丈深渊的山崖下,竖立着阴气森森的,尖锐的刀枪,这些刀枪不是银色的,也不是铁锈色的,而是红色的,那是鲜血,有新的血迹也有旧的血迹,层层浸泡着,让整个刀变了颜色。 更让人震撼的是尖锐的刀尖上面竟然悬挂着一颗颗的眼珠…… 第562章 鬼母的重来。 第562章 万丈深渊的山崖下,顿时变的阴气森森的,且在山崖峭壁上竖起了一个一个的尖锐的长刀。 更让人心悸的是这些长刀是铁锈红色的,这些红色的不是别的,正是鲜血,这些鲜血已经把刀身从内而外的浸染了。 更让人心悸的是长刀上竟然插着一个个的眼珠。 那些眼珠子是人的眼珠子,江隐能从各个眼珠上看出它们的情愫。 譬如有的是绝望的,有的是伤心的,有的是愤怒的,有的惊恐的。 这些眼珠子眼白的部分泛着红色的红血丝,直勾勾的看着他们。 整个山崖,能有半个山崖的都是眼珠子。 听,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声凄厉的风声。 这风声中还夹杂着呜咽的声音,好似男子,女子夹杂在一起的哀怨的哭声,这哭声让人心悸。 江隐觉得眼前的情形怪怪的。 她上前定睛一看,只见面前的东西竟还不止眼珠子,而且还有嘴巴等等,它们的嘴巴翁动着,一下一下的,看起来格外可怕。 暗夜中,好似有什么在挥动着。 江隐往前走了几步,这才发原来镶嵌在悬崖峭壁上的是一张张脸。 眼珠子也是各种各样脸上的。 江隐后退了一步,她眯了眯眸,感觉其中一个脸十分熟悉。 她定睛一看,这张脸正是清慧的脸啊。 她用眼睛看过去,数了出来:“横挂在悬崖峭壁上的脸一共有十八个。” 自然,也算上了师太的。 这个阵法是打算把方圆百里的人,或动物,总之一切的活物,全部都吸引来,而后让它们落入深渊,它们的灵魂阴气便会愈发的浓郁,死多少人,阴气和邪气会更浓郁。 久而久之。 不,不必等到那么久,也就是现在,这里就会成为一个自然的炼狱,一个巨大的阴间炼狱。 灵魂被禁锢,亡灵被禁锢,而且还利用这些魂魄们继续杀人。 呜呜呜,呜呜呜。 阴森森,几乎要剜进人心里的哭声和风声响了起来。 听的人整颗心都是焦躁不安的,光是听着就有一种浓郁的悲伤的感觉。 就好似把内心深处最悲伤的一面给挖掘出来了一般。 江隐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负面的感觉抛了出去。 然,就在这时,耳边忽然响起熟悉的,来自于小祖的哭泣声。 “娘亲娘亲,救我啊。” “我好害怕啊,下面好黑啊,我好害怕啊,娘亲可不可以救救我啊。” 一声声哭泣之音扰乱了江隐的脑袋。 她本来就是被北惑用法子禁锢了记忆,这种蛊虫禁锢之法是非常非常伤害脑子的。 所以只要但凡有一点点的异常,江隐便会有失控的感觉。 她的步子忍不住往前走去,她伸着脖子朝下看去。 这山崖实在是太过深了,一眼望不到尽头。 但偏生很奇怪的是,虽说望不到尽头,但她却能看见小祖的样子。 小祖的双手双脚用粗粗的铁链子给绑住了,小小的身子被抻成了一个大字。 小祖的身上,脸上全都是鲜血,衬的那双大眼睛愈发明亮了。 他声嘶力竭的吼着,无非就是想要吸引江隐下去。 江隐的眸眯了眯。 她的手慢慢的往下伸去。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更加清晰的来自小祖的声音。 江隐判断出声音就在自己的身后。 她回头看去,江隐一改先前平静慈爱的样子,脸还是江母的那张脸,但是眼神却是可怖的,好似来自地狱的女魔鬼。 她死死的抓着小祖,歪着头,随着她的说话,那张脸愈发的黑沉阴森,好似地狱的气息,她的声音是粗嘎的,沙哑的:“呵呵呵,江隐,你的儿子可是在我手里啊。” 听着这声音,江隐莫名的有一种万分熟悉的感觉。 她眯了眯眸,定定的看着她,冷幽幽的问:“你是谁?” “哈哈哈,看来大人的法子还真是好使啊,竟然让你这等如此厉害的人物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江母’洋洋得意的笑着,她掐在小祖脖子上的手再次凶狠的收了收:“不如,你猜猜?你若是能猜到我就让他死的慢一些,可是你若是猜不到,我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了。”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她将手抬起来放在眉心中间,此举是为了看出这个变成江母的邪祟背后的真正面目。 她将玄气打在手上看了过去,忽然冷笑一声:“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鬼母啊。” 是的,这假扮成江母之人正是鬼母。 鬼母听了此话忽的看向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隐用嫉妒讽刺的眼神凉飕飕的看向她:“呵,我只是失忆了而已,但是并不代表我的能力也失去了。” 鬼母呼啸着,阴风卷起了周围的一切扑到了她的脸上。 待呼啸起的罡风散去之后,鬼母原本的样子被暴露了出来。 鬼母嘶吼着,咆哮着:“你还记得当年你毁掉了我的一切,现在我要报复回来。” 江隐冷笑,眼神,唇角勾起的尽是冷讽的笑容:“我毁掉了你的一切?你所谓的一切就是你的孩子们吧,鬼母,我见过不要脸的,却没有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 “你收留的那些孩子们都被你吃光了身体,吃掉了他们一半的魂魄。” “而后你让他们一半的灵魂去拐带其他的小孩子过来供你食用。” “你也好意思称自己为鬼母。” “你直接叫自己吃人怪算了。” 江隐讽刺羞辱的话让鬼母气的发出一阵阵阴森森的叫声,她忽然将卡在小祖脖子上的手收紧,而后慢慢的将他提到了半空之中,声音是愤怒的:“江隐你真的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羞辱我,你信不信我让你的儿子走向灭亡!” “娘亲,你不要怕她,我们一定要除掉她,这样我们才能够控制这个阵法。”小祖懂事的叫着。 江隐看清楚小祖眼里给她的暗示了。 小祖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所说的一切都是有目的的。 江隐现在要做的便是配合小祖。 想来方才小祖被鬼母抓走的时候破除了什么要领。 江隐心中了然,她定定的看着鬼母,声音凉凉的:“你想做什么?” 鬼母得意的笑着,显然很满意自己现在掌控局面的感觉。 她摇头晃脑的:“你也有今天,好啊,那你要听我的,我要你现在自断玄脉,然后从中抽出一条完整的玄脉,把这条玄脉给我。” 江隐听着鬼母的话,忽然冷笑了一声:“你要我的玄脉有什么用?你又不是玄门中人。” 鬼母有些不耐烦了,她嘶吼着:“你少跟我废话,我让你抽掉玄脉,你就抽掉,现在就看看是你的玄脉重要还是你的儿子重要了。” 江隐忽然往前走了一步,她定定的看着鬼母,忽然笑了:“我知道了,这玄脉根本就不是你要的,而是你身后的人要的吧。” 江隐说这话时满脸的鄙夷:“一个男子也好意思腆着脸去要不属于他的东西,我都为他感到丢人现眼。” 鬼母怒吼着打断了她的话:“你给我闭嘴!我告诉你,你少在这儿跟我扯这些有的没的。” “你赶紧动手。” 江隐对上小祖轻轻眨动的眼睛,她深呼一口气:“可以,但是你的手最好离开我儿子的脖子,现在我儿子被你威胁到了性命,我怎么可能会相信你会放开我儿子。” “你把你的脏手从他的脖子上拿开。” 鬼母为了让江隐迅速的抽掉玄脉完成任务,只好把手拿开。 要知道,北惑大人可是说了,她若是能完成任务,大人会把这一片地盘给她,到那个时候,她想吃多少孩子就吃多少孩子,根本没有人管她。 江隐的手覆在了自己的玄脉上。 鬼母看到这一幕兴奋的直勾勾的盯着。 不管是人,还是邪祟,还是无法分神的。 就在鬼母直勾勾的盯着的江隐的时候,小祖大大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之色,他忽然力大无穷的把鬼母往万丈深渊里丢,鬼母猝不及防的被甩了出去,她啊啊的叫了一声,双手卡在了深渊的边沿上。 要知道,那些人都是她害死的。 她若是掉下去,那些人一定会把她给生吞活剥了的。 她现在可是元气大伤,是没有精力同他们周旋的。 鬼母啊啊啊的大叫着,声音粗嘎:“你这个小兔崽子,竟敢耍我,信不信我杀了你啊。” 小祖奶声奶气的声音里夹着一股子怒气:“杀了我?哼,那就来吧,看看我们谁会死。” 鬼母忽然发出阴森森的笑,她方才还打算往上爬,或者是把小祖拉下来呢。 但是鬼母万万没有想到小祖那么有本事,那么厉害。 鬼母的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她打算和小祖一起掉下去,小祖若是掉下去了,那么江隐一定会非常的着急。 江隐会出手救小祖上来。 她打算趁着这个时候利用他们爬上来,到时候还能杀掉他们,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心里这般想着,她迅速这么做了。 那双充满阴气邪气的鬼爪忽然死死的抓住小祖的手,而后把他往下面狠狠的一丢。 小祖也抓着鬼母,两个人一起坠落了下去。 看到这一幕,江隐的瞳孔骤然一缩,猛的朝下奔去。 鬼母的眼睛一亮,她暗道:机会终于来了。 鬼母忽的腾空一跃,她欲要踩着江隐的肩膀,脑袋飞上来,而后逃上去。 江隐的反应非常快,在她开始第一步的时候便已经预料到她想干什么了。 江隐忽的拔地而起,将竖在身侧的长剑高高的举起,而后朝鬼母的双脚双腿狠狠的斩了过去。 只听鬼母响起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失去了双脚,哪怕她有再大的本事也是上不去的。 失去了双脚的鬼母宛如失去了翅膀的鸟儿,啪的从高处落了下去。 但是鬼母真的是太太太坏了,她掉下去的那一瞬竟然伸手抓住了小祖的脚。 小祖也被她抓了下去。 江隐看到这一幕瞬间跟着跳了下去。 她用自己的长剑十分迅速果断的刺在了悬崖峭壁的边沿上。 她伸手拉住了小祖,两个站在长剑上。 此时,他们看到深渊下面响起了来自鬼母撕心裂肺的嚎叫声。 他们看见那些邪祟,阴气宛如暴风骤雨般瞬间包围了鬼母,这鬼母瞬间被撕了个粉碎。 江隐见鬼母硬生生的从身体里勾出一缕魂魄打算逃走。 江隐呵的一笑,眸子里尽是凉意:“想跑?呵,哪有那么容易。” 她双手震起一抹玄气,她将玄气打在鬼母的身上。 鬼母鬼哭狼嚎了一声,最后的一缕魂魄也烟消云散了。 从此以后。 世间……再无鬼母。 这时,耳边响起一阵咔嚓的断裂声。 原本插在峭壁上的长剑忽然断了。 猝不及防的一幕,让江隐和小祖都没有任何思考的机会。 他们两个人双双掉了下去。 他们为了不跌倒,陷入更糟糕的境地,双手双脚稳稳的牢牢的抓在了地面上。 但是她们很快便感觉到了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的双手都是黏黏腻腻的。 他们打开双手一看,掌心里沾满了肉坨一样黏糊糊的鲜血。 而且还能分辨出来有的是内脏,有的是肠子,有的是新鲜的,有的是已经干涸了许久的。 那股子味道十分刺鼻,就好似十几种恶臭腐烂的味道集在了一起一样。 小祖差点吐出来,垮着一张小脸儿:“娘亲,我的手脏成这样了,也没有办法拿药丸让我们舒服一些。” 江隐也觉得恶心,她强忍着不适将双手的东西蹭在了墙上。 她眯了眯眸,画了一道符燃烧在她们身边,这样一来,那些邪祟就无法缠着她们,靠近她们了。 但是,让江隐万万没想到的是,当她清除了眼前这片的邪祟,竟然有另外一个深渊在等着她们。 江隐和小祖的脚下一空,只觉得身体一沉,两个人忽然坠了下去。 江隐牢牢的把小祖抱在了怀里,不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砰的一声,两个人摔在了地上。 小祖担心的爬起来:“娘亲你没事吧?” 第563章 墙壁上的碎片。 第563章 江隐和小祖双双落在地上,从上面到地面上的冲击太过强烈。 江隐担心小祖摔着,将他牢牢的抱在怀里。 小祖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跑到江隐跟前,仰着小脑袋,担心的看着她:“娘亲,你没事吧,有没有摔着?” “无碍。”江隐伸手摸摸小祖的脑袋,只是破了些皮,这种小事,这种小伤就不用跟小祖说了,免的小祖担心。 但眼尖的小还是看到了,他泪眼汪汪的:“娘亲,娘亲,你受伤了,小祖给你呼呼。” 说着,小祖撅起小嘴儿对着江隐破皮的地方吹了吹。 在如此冰冷,寒霜之处,江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我已经不疼了,现在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处理这个阵法,这个阵法的阴邪之气十分强大,想来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自投罗网的。” 小祖点点头:“娘亲,咱们掉下来的这个地方是别有乾坤的。” 上面一个漩涡,下面还包裹着一个漩涡。 他们顺着长长的甬道走廊朝里走去,愈往里走,愈是能感觉到这个甬道是狭窄的。 而且他们惊讶的发现墙壁上刻印着各种各样的图案。 且是破碎的图案。 没错,就是破碎的。 小祖眼尖的第一个发现了。 不知怎么,江隐看到这些图案,心中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她觉得闷闷的,而且还有怪异的感觉。 她强行将这种感觉抛出去,问小祖:“小祖能看出来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图案么?” 小祖点点头,伸出肉乎乎的小爪子挠了挠小脑袋:“娘亲,虽然有的是看不清楚的,但是有一些还是知道的。” 说着,小祖伸出小手在墙壁上比划着:“这个是一个洞口的样子,但是没有画全,我也是猜测的,因为看过很多洞口长什么样子,所以我能看出来。” “娘亲这个就很简单了,这个是一个嫁衣啊,红色的,上面还刺绣着嫁衣上的图案。” 江隐看了过去,果然是嫁衣,她的心里自然而然的产生了一个疑问:“这个是嫁衣,那你能不能看出来新娘子的脸。” 这可难为小祖了。 他摸了摸小脑袋:“娘亲,这些脸好像故意被裁成了很多片,能够看出脸的形态的样子都是毁掉的,小祖也分辨不出来。” 说到最后,小祖的手指对在了一起,十分羞愧的看着江隐。 恩,他真的是太没用了。 都不能帮助娘亲。 江隐伸手摸了摸小祖的脑袋:“脸的碎片的确是太多了,看不到也是正常的,不用纠结这个,我们继续往前走。” 江隐牵起小祖肉乎乎的小手:“看,只是为了观察一些有用的线索,那些人不会平白无故的把东西放在这儿的,肯定是有用的,我们往前看看。” 小祖乖巧的点点头。 他们终于来到了一扇门面前。 这扇门是石洞做的门,但是这扇门没有锁头,也没有把手,就好像是一堵墙。 “娘亲,难道这是一条死路?”小祖疑惑的看着江隐。 江隐摇摇头:“不可能。” 她伸手在上面摸了摸。 就在这时,石门上忽然出现了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砰砰乱跳,鲜血淋淋,红彤彤的。 小祖惊呼了一声:“娘亲这是个心脏。” 又看了一眼,赶忙纠正:“不是一个,是半个,娘亲,为何会出现半个心脏饿图案啊?而且还是立体的。” 江隐想了想:“这心脏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出现让我们欣赏的。” 江隐坚定的认为,这是一个开门的机关。 她转身朝后走去,来到方才她和小祖一起走过的地方,两边的墙壁上图案看的江隐眼花缭乱的。 她一眼看过去,在众多的镶嵌在墙壁上的图案上看到了一颗,哦不,是半颗跳动的心,江隐看了看墙上的半颗心,又看了看门上的半颗心。 心中生出一个动作。 她将手撑起来,印在了好似跳动的半颗心上。 她拿下来,清楚的看到手心上有心脏的形状。 江隐半擎着手又来到那扇石门上,又将已经刻着心的手覆在了上面。 她把手移除,竟发现两个半颗的心竟然整合在了一起,成了一颗完整的心。 而且,江隐很清楚的看到她印在掌心里的一颗心竟然冒出了红色轮廓的光芒。 红光闪了闪,而后消失在了掌心之中,就好像印进去了一样。 这一变故让江隐忍不住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正要细琢磨呢,小祖忽然兴奋的叫了一声:“娘亲,看啊,快看啊,门开了。” 江隐看过去,只见那扇原本紧紧关闭着的石门竟慢慢的打开了。 江隐暂时把手上刻着心脏的事放到了一边,她想牵小祖的手,本来是要用刻着红心的手去牵小祖的,但是转念一想,生怕会有不好的预兆,所以换了一个手。 江隐牵着小祖来到了里面。 身后的石洞门缓缓的关上了。 两个人走进去发现这里的墙壁上的图案和外面墙壁上的图案是一摸一样的。 江隐转了一圈,忽然间生出一股子的熟悉的感觉,她喃喃自语:这里的气息气场能量和鬼街的是一样的。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子里转着。 江隐画了两个符咒,这两个符咒是通阴符。 将两个符咒分别放在这个方位和通往鬼街的方位,中间在放一个绳子。 如果说这边十八冥阴阵法和鬼街那边的阵法是相互为通的,那么绳子会凑到一起打成一个黑色的鬼结,如果不是通的,那么绳子便是化作齑粉。 江隐打算试试。 她坐在中间,将一切准备就绪后,双手的食指打在上面:“现。” 她紧张不安的看着,能否找到破除鬼眼的阵法就在此一举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功夫,江隐睁开眼睛一看,只见两根绳子缠绕在一起打了个黑色的鬼结,而且在冒着阴森森的气息。 江隐眯了眯眸,同时心里万分高兴。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果然,鬼眼就在这二者联系之中,不过,要怎么样才能破除鬼眼呢?想要破除鬼眼,中间势必要有一个纽带,只要找到这个纽带才知道如何破除鬼眼。” 江隐这才发现小祖一直没有说话,她环绕了一圈这才看到小祖在一个光滑的圆球面前。 江隐走了过去:“小祖,你在干什么?” 小祖指了指圆球:“娘亲,你看,这个圆球里面有一个眼睛。” 听闻,江隐赶忙看过去。 只见一个水晶琉璃的圆球里的确有一只眼睛。 只是这眼睛全都是黑眼球,眼白的地方几乎是没有的,若不是瞳孔在那里一眨一眨的,想来就以为这是一个黑色的珍珠。 江隐定定的看着:“这便是鬼眼了。” “但是,该如何破除鬼眼呢?”江隐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她忽然看到小祖惊呼了一声。 江隐看过去以眼神询问,小祖道:“有,有图案在这里面。” 江隐没有看到图案,她疑惑的看了过去,还只是一个黑溜溜的眼珠子。 小祖手舞足蹈的开口:“这里面的图案就是方才在墙壁上看到的东西,这些东西散乱,又合集在了一起,反反复复的。” 江隐虽然没有看到,但是也知道小祖是不会骗人的。 江隐喃喃重复着小祖的话:散乱又合集。 她的脑子里瞬间冒出来两个字:拼图。 江隐的眼睛倏的亮了起来:“我知道了。” 她来到现在内室的墙壁处,伸手摸了摸,将掌心覆在了上面,她赫然发现竟然能够移动上面散落的图案。 江隐把手伸了过去,开始在墙面上移动,她的心里有一个想法:这些图案不是白白移动的,肯定是跟鬼眼有关系的。 现在想找出答案,首先要做的便是把这块图案拼好。 小祖见娘亲在认真的钻研着也没有上前打扰,他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有娘亲注意不到的地方也会说一下。 用了整整一个时辰的功夫,江隐终于将整个碎片的图案给拼成了起来。 江隐离墙壁远了一些,她一眼看出来这个图案是一个女子躺在棺材里的图案,而且这个女子身上穿着嫁衣,头上盖着红色的盖头。 江隐看到这幅场景,不知怎么,心里竟有种闷闷的感觉。 江隐喃喃自语:“看来这就是破除鬼眼的方法了。” “这个地方在哪儿呢?”江隐觉得熟悉,但是脑子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让她十分头疼,她摊开手掌,用手覆在了自己的脑袋上,那颗完整的红心闪了闪。 她的脑子忽然灵光一闪。 眼前和脑子里赫然出现一个画面。 一个新娘子从一个枯井中跳了下去。 她的身影是那么的决绝,那么的凄凉,看的江隐的心闷痛无比。 江隐将那股子闷痛的感觉挥到了一边去,然后蹲下来,双手抱着脑袋,她努力的回忆着在脑子里出现的情形。 忽然,她想到了什么,猛的从地上站了起来:“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那个地方是胡家。”江隐道:“那是胡家的环境,那口井,很熟悉。” 就在这时,小祖忽然叫了一声:“娘亲你快来看。” 江隐好奇的走过去,她顺着小祖指的地方看去。 只见鬼眼的眼睛闭上了。 而且在旁边还有一个类似沙漏的东西。 “这是记载时间的。”前后一联系,江隐便知道怎么回事了。 江隐道:“这拼成的图案的确是跟鬼眼有关系。” “现在我应该回去找到这个棺材里的女子,这里面一定暗藏着玄机呢。” 小祖肉乎乎的小手抓住江隐的衣角,轻轻的摇着:“娘亲,娘亲,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隐蹲下来,伸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小脑袋:“你在这里坚守着,我们一个人守着这边,一个人去那边解决问题,我们只有把眼前这件棘手的问题解决了才会有幸福的日子,你说呢?” 小祖乖巧的点点头:“恩,娘亲我一定会好好的守护好这里的,娘亲放心的去吧。” 江隐转身朝着石洞门走去,只用手在门上轻轻的摁了下。 这扇石门忽然开了。 江隐走了出去,心里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前方会发生什么事情,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隐找了一匹跑的飞快的马迅速朝大安京城走去。 她离开之后。 君恩灏跪在北惑面前,双手抱拳,用崇拜和尊敬的口吻道:“恭喜大人,贺喜大人,一切都按照大人的走向和计划进行了。” 北惑呵笑了一声:“不然,我费这么大的周折干什么?我要的就是现在这样的计划,很快,这个天下就会由我掌控了。” 江隐马不停蹄的往大安京城赶着,她中间没有喝一口水,没有吃一口饭,到了大安京城胡家的时候已经天黑了。 她累的筋疲力尽,从路边简单买了些东西吃,喝了口水匆匆的去了胡家。 胡家门口和院子内外长了一层杂草。 看起来许久没有人打扫了。 江隐觉得疑惑,这时,有一个送菜的人从胡家路过,江隐抓住了他,问:“请问,胡家的人去哪儿了?” 送菜的人道:“听说胡家的小姐被苏家那个疯子小姐给咬伤了,咬伤了之后也疯了,然后这胡家的人就带着女儿去苏家讨要说法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了,这胡家和苏家的人啊,竟然打起来了,打的时头皮血流,最后都死了。” 江隐听着这番话惊讶的久久无法回神,她呆了呆:“你说什么?死了?” 江隐愣了好一会儿,看来这一切都是命中自有定数的。 有的人,命中就是有此劫。 只是,有的人能化解,有的人无法化解。 无法化解之人便只能硬生生的挨过去了。 江隐来到胡家的院子,推开门的那瞬间,她便感觉到了一股子凄凉的意味。 院子里杂草丛生,无人打理,荒凉之极,说话都有回音。 江隐一眼看到了院子里的那口枯井,和方才在脑子里出现的枯井是一模一样的。 江隐走过去,她摸着枯井,将覆盖在上面的杂草给拿了下去,她的头探过去,枯井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觉得奇怪,喃喃自语:不应该啊。 她想看的近些,双手摁在井口的边沿看去,这时,她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第564章 必死无疑 第564章 江隐靠近井口,她忽的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这声音好似循环放皮影戏似的不断的响着。 “我不要,我不要嫁给他,他是个恶魔,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啊。” “你从小到大就是命硬的,一刚一出生便克死了你的奶奶,五岁的时候,你的爷爷也被你克死了。” “只要你在,但凡你在,咱们家便一直都是不顺的。” “就是,你就是个克星,现在火湛大人能看上你,是你的本事,你最好识趣一些。” 江隐看到的便不止是声音了。 她看到的还是一帧帧的画面。 一个生的很清秀的女子,站在她身边的正是苏父和苏母,还有还未疯的苏晴。 苏晴厌恶,嫌弃的看着苏家的二小姐苏晴:“爹娘,赶紧把她处理了吧,既然都已经决定了,那还在这儿啰嗦什么?就是因为咱们家里有这样一个扫把星,所以我才会迟迟没有相好的人家,人家男方那边一听说咱们家有个克人的都不愿意跟我成亲。” “再这样耽误下去我就成了老姑娘了。” 苏家二小姐苏隐的脸上流着泪水,她声泪俱下的看着苏家人:“说我命硬,让我给同样是命硬的火湛大人冲喜,这我也就认了,但是那个人要的却是我的尸体,这是让我死啊。” “你们真的是我的爹娘么?” “你们这是要我的命啊。” 即便苏隐都这样说了。 但是苏父苏母仍不改变心意。 他们只是看着苏隐哭,不断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苏隐从刚开始满是希冀的眼神一直到满是绝望的眼神。 她忽的笑了,笑的绝望,笑的疯癫,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了下来。 “好好好,牺牲我自己成全了你们。”苏隐大声的笑着。 “但是,我不按照你们的死法去死。”苏隐一身红衣,她的眼睛忽的直勾勾的朝对面刚硬的墙壁上看去。 决定已定,她一鼓作气,用风一般的速度迅速朝结实的墙上撞去。 只听重重的砰的一声,苏隐从墙上弹了回来,整个人跌在了地上。 她的额头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流在她的眼睛上,脸颊上,染红了她整张脸。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苏家夫妇和苏晴看到之后吓的尖叫一声,第一反应不是伤心的扑上去看看女儿怎么样了,而是捂住眼睛对火湛的人说:“我的天啊,吓死人了,吓死人了,快,快把人弄走。” 火湛的人鄙夷的看了他们家人一眼,将人拉走了。 苏家的人看了一眼便害怕的走开了。 接下来的一幕,苏家人虽然没看到,但是江隐看到了。 他们想让她的双眼闭上,但是苏隐的怨气太大了,根本闭不上,于是,他们在苏隐的魂魄聚集之处的眉心上插了个钉子。 这个钉子是控制苏隐灵魂的钉子。 在刺入这颗钉子之后,苏隐的灵魂也是得不到自由的。 苏隐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抬到了这口井下。 原来这口井是比较特殊的。 这口井已经存在了上百年了。 若光说年头倒是没什么好说的,最主要的是这井十分的邪门。 近百年来,在此井投井自尽的女子太多太多了,再加上这个井口是圆形的,而且还是个收口的井。 这收口的井可是有说法的。 人死在了这个井里,那么灵魂会被禁锢住的,一辈子困在这口井中。 然而,被困住的这些女子的浓重阴气的灵魂已经被火湛给制服了,而且将她们的灵魂形态封印做成了一些东西。 几个人把苏隐的尸体挪了井口下。 井下大有乾坤,在井下的侧边有一扇门,这扇门可容多个人。 苏隐的尸体被搬了进去,江隐的视角也跟着走了进去。 奠。 眼前是一个大大的奠字,看起来格外可怕。 周围是白,一片入目的白。 白色的白球,白色的飘带,白色的蜡烛,白色的牌位,这些牌位刺的人眼睛好像也是一片白光。 再次入目的是摆放在正中间的棺材。 这棺材的颜色是那种浸染的很久的鲜血的颜色,鲜血有些发黑了,在棺材的棺身上刻着各种各样女子的图纹。 这些女子便是百年以来死的各种各样的女子。 几个人把苏隐放下来,但是没敢让她沾地。 像是这种特殊的尸体是绝对不能沾地的。 他们小心翼翼的直接把尸体放进了棺材里。 红色的棺,穿着红色嫁衣的女子,这怎么看怎么诡异。 “真他娘的渗人啊。”其中一个人道。 “行了,咱们还是快点干活吧,一会赶上子时可就糟了啊。”几个人道。 他们把苏隐的尸体放进去之后,他们数着一二三,合力将棺材的盖子盖了起来。 而后在棺材上敲着钉子。 江隐看到此举,眯起的眸子里划过一抹冷色:“竟然是镇魂钉,让这女子的魂魄生生世世都在无尽的痛苦中度过,而且还会吸纳刻印在棺材上的女子们的痛苦,呵,这火湛真的是缺德啊。” 当当当。 只见钉子一颗一颗凿进去,江隐忽然头痛欲裂。 她的双手抱住头,深呼吸着,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强忍着了。 江隐不太明白这镇魂钉明明是钉在了苏隐的棺材上,为何痛的是她的脑袋呢? 但是,江隐很快便明白了。 这些人钉完镇魂钉之后便离开了。 江隐的头虽说不疼了,但是她却有一种闷闷的感觉。 当江隐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环境里。 周围的一切都是黑漆漆的,她看了过去,发现伸手不见五指。 江隐不明白方才不是在外面呢么,怎么忽然来到这个陌生的地方了呢? 人在黑暗中,伸出手去探索是人的本能。 江隐伸手摸了摸,她赫然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是一个棺材…… 江隐愣住了,不由得喃喃自语:我为何会在棺材里? 她喊了一嗓子,但是发现无人理会她。 江隐苦笑一声:“是啊,棺材里只有她自己,怎么会有人理会她呢。” 这种压抑的窒息感几乎让江隐透不过气来。 一个想法在心里生根,她这是在方才苏隐所在的棺材里。 一个疑问在脑子里产生,苏隐不是已经在棺材里了么,为何她也会在? 难道……她们两个人在一起? 江隐觉得万万不能坐以待毙。 她想坐起来,但是棺材的空间便是如此狭窄的。 江隐只好佝偻着身子。 她把手举了起来,握成了拳头重重的朝棺材板打了上去。 只听砰的一声,江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将棺材板给砸碎了。 四分五裂之后便是一片敞亮了。 江隐看向周围的环境。 是的,她并没有猜错,她现在所处的地方的确是她方才所看到的地方。 关苏隐的枯井下的棺材内。 但是江隐想不明白,棺材里的人为何换成了自己。 她想起身,这才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牵绊了她的手。 她循着看去,这才看到自己的小拇指上竟然缠住了一个红色的线。 江隐是认识这根线的,这根线名为姻缘线。 但是这根姻缘线同一般寻常的姻缘线不太一样。 这根姻缘线乃是阳间连在阴间的姻缘线。 “我身边是没有鬼夫的,那么应该有什么东西替代男子连在另一边。”江隐喃喃自语,虽说刚开始遇到这种事情很恐慌,但慢慢的便淡定从容了。 她赫然发现牵在姻缘线另一头的竟是个瓷娃娃。 这瓷娃娃是个男子,眉目如画,雕刻的栩栩如生,以至于江隐瞬间认出来这个瓷娃娃正是火湛。 阴婚的确是常见的。 但是像这种活人配死人的阴婚可是不常见的。 通常来说,活人要和死人配上了阴婚,这个被配阴婚的活人在阳间根本就活不了几年便会下去陪这个死人去了。 但是……火湛的情况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因为苏隐的枯井棺材,十八冥阴阵法还有鬼街都是属于火湛的。 这些联系在一起,所有的阴气会通过这个棺材来聚集至结了阴婚的新娘子身上。 因为新娘子和火湛是有联系的,阴气又会被火湛所吸收,增强火湛的能力。 哦不,在这里,江隐应该是说错了一句话。 阴气会被北惑所吸收。 但是现在江隐的脑子是糊涂的,是混沌的,所以觉得是火湛。 至于棺材里原本是苏隐,为何又会变成江隐。 她现在还弄不清楚。 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阵的声音。 “是火湛,是他把你害成这幅样子的。” “你如果要找便去找他算账吧。” “你想从这个棺材里就此解脱出来么?” “我会告诉你一个好法子,那就是杀了火湛,只要你杀了火湛,那么你便会解脱了。” 这个想法宛如一根小苗苗生在了脑子里,而后迅速长成了参天大树。 江隐的眼睛猩红无比,她不断的挣扎着:“对,我要杀了他。” 听了这番话,那声音满意的笑了:“这就对了,一会儿,害你成为行尸走肉的敌人便会来到你面前,你可别忘了自己的使命。” 江隐低垂着头沉默着。 她慢慢的重新躺了回去,躺回到了棺材里。 熟悉的漆黑再次回来了。 不多时,江隐便听到耳畔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紧接着是咚咚咚的声音。 江隐知道有人来了。 她忽然听到着急的声音,这声音离棺材特别的近:“我来救你了,你别担心,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你别害怕。” 隔着棺材,江隐也依然听清楚了现在同她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火湛。 “呵,虚伪。”江隐想,她认为这个火湛这个时候来找她一定是有目的的。 撬动棺材的吱呀声响起,紧接着是喀嚓的一声,棺材板被撬了起来。 江隐闭着的眼皮感受到了明亮。 火湛进来了。 熟悉的味道让她的心闷痛不已,说不上是因为什么闷痛。 耳边响起火湛关切的,焦灼的声音:“醒醒,小隐,醒过来,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在这里,但是我想告诉你,你不要相信他们说的话,他们只是为了欺骗你罢了。”深深闭上眼睛的江隐听到这话,不由得在心里呵笑了一声:他们说的话是哄骗我的,难道你说的话不是哄骗我的么。 你若是没有对我做什么,我又怎么会躺在这具棺材里。 这般想着,江隐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泪水。 火湛竟然恶心的俯在她身上,轻轻的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水。 江隐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对上他那双满是深情的眼睛。 火湛看到她醒过来万分惊喜:“你醒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隐故意露出迷惑的深情,茫然的问着。 火湛认真的回答着:“我察觉到你的灵气离大兴京城愈来愈远,我担心你出事,便跟着你的灵气来到了这里。” 江隐听着他这番话在心里冷笑着,这个棺材一般人是不进来的,他能进来便已经充分证明了她的一切苦难全都是来源于火湛。 江隐现在的双手双脚被禁锢着,她想被松绑,但是她也知道用强硬的态度是不可以的。 江隐的双手颤抖着,她的嘴唇也是颤抖的,用那双极尽深邃,宛如深海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你可不可以给我松绑?我身上的绳子绑的我太紧了啊。” 火湛听着她温柔柔和的话,那颗心都已经软的一塌糊涂了。 “好,绑了这么久了一定非常难受吧,我帮你松绑。” 火湛的手来到她的双手上,耐心温柔轻柔的替她解开了。 火湛的双手覆在她的肩膀上,打算把她扶起来。 忽然听到次的一声,火湛的胸口忽然一痛,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原本迷茫娇柔软弱的江隐,那双眸忽然变的阴冷起来,她附在火湛的耳边,声音毫无感情,好似堆砌了万年的冰雪:“你,一定想不到吧,我只是为了暂时的蒙蔽你,我的目的是杀了你。” 毕竟,江隐方才已经算准了位置,插入的正是火湛的心口处…… 这个地方,必死无疑…… 火湛忽然笑了…… 第565章 两个人恢复记忆,却迎来更大的阴谋 第565章 躺在棺材里的江隐声音温柔,宛如一壶春水,她略委屈的看着火湛,难耐的动了动身上:“绳子绑在我身上十分难受,可以给我松绑么?这样在棺材里说话总是觉得很别扭。” 火湛笑了笑,惭愧的开口:“好,好,瞧我,看着你太高兴了,一时激动都给忘了。” 火湛骨态华美的手绕到江隐的缠绕着的双手上将她松绑,双手自然的环住了她的腰肢,想要扶她起身。 江隐顺势起来,轻趴在他的身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看似是搭,实则是扣住。 而她的另一只手则是将提前准备好的匕首拿出来。 稳准狠的,狠狠的刺入了他的心口。 次的一声,刀子没的深深的。 江隐在刺进去的那一瞬,不知为何,心口竟然很疼。 但,除此之外,她也做好了万全的准备,随时警惕着火湛的反击。 但是让江隐感到意外的是,火湛并没有反击,而且还在她耳边轻轻的笑了一声。 火湛自是知道自己被刺了。 江隐转变了声音,不似方才那般和煦温柔,而是声音冷漠,宛如冰块一般,她冷冷的问:“为何不躲?” 火湛慢慢的从同她错身的位置起来,面向着她:“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会杀了我了,而我,要的就是你做这件事。” 听到这话,江隐整个人,整张脸都僵住了,她愣愣的看着火湛,不可思议的翁动着:“你说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为什么既然知道还不躲? 火湛慢慢的抬起宽厚结实的手掌,轻轻的覆在她的脸上:“这段时间,你在努力的寻找记忆,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从神手那里听说了我们之间的事情,也知道我的事情。” “这段时间我暗暗跟踪北惑,在北惑的手里发现了一本古书,我从古书上发现了我们被他害成这样的秘密。” 江隐的神情之中有一丝丝的茫然。 火湛知道她被弄到了棺材之中后,原本即将要清明的脑子会再次变的混沌起来。 他颇有耐心的说着:“因为我们的身体里,脑子里被北惑分别植入了两种虫子,这虫子便是记忆之虫,他可以将任何想要编造的故事植入这个虫子里,再利用这虫子植入到我们的脑子里。” “这样便能控制我们的脑子和记忆了。” “现在我发现了一个解除他禁锢记忆的法子,就是……”火湛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北惑这一次做的的确够狠。 “他之所以让我们两个人产生隔阂,产生仇恨,就是为了让我们自相残杀,我们其中只要有一个人死了,便不会再有人再阻拦北惑的路了,北惑的最终目的就是让我们死去,汲取我们身上的力量,再将人间变成一个人间炼狱。” “我们两个死了,的确会恢复之前的记忆,但是也会成全他。” “可……”火湛想到什么,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紧张忐忑的开口:“还有一个铤而走险的招数。” “我们死后,这个棺材连在十八冥阴,鬼街的那个鬼眼会爆裂。” “鬼眼爆裂之后,无人压制,那么北惑养的那些邪祟便会疯狂的朝其他正常的人,生物等攻击,到了那个时候,整个人间便成了阴间。” “但是我门如果赶在这之前压制住那些邪祟,破坏了北惑的计划,那么北惑的计划就会落空,我们也会拯救整个人间。” 火湛的鲜血一点一点,一滴一滴的流淌在江隐的指尖上。 这份滚烫好像让她想起了什么。 江隐知道了。 她全都想起来了。 而且她也清楚北惑为何要让她代替苏隐了。 呵。 一声冷笑在心里激起。 因为她和苏隐的命格是最相像的。 唯有这种相像的命格才能利用做一些事情。 所以江隐最后自然而然的,顺理成章的成了北惑的利用品。 一颗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流淌下来:“所以你是特意来给我送命的?” “呵,也不能这么说。”火湛苦涩的笑,笑容中还夹杂着轻松和幸福感:“北惑把这蛊虫分别埋在我们两个人的身上,就是想让我们都死,只是,我不舍得杀你,也不舍得对你动手,只好让你先对我动手。” 江隐颤着唇:“没有别的法子么?” 火湛苦涩的笑笑:“北惑的这一招可以说是最后的杀招,想要拯救整个人间,我们死是唯一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触动鬼眼,压制整个人间炼狱。” 江隐的瞳仁宛如冰块般冰冷,她的眼底杀机浮现:“呵,那么,就看看这场仗终究谁会赢吧。” 江隐看着已经刺入火湛胸口上的匕首。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一片清明:“我先帮你护住心脉,解救人间炼狱的前提是活着。” 火湛温柔邪魅的笑笑,伸手在她的脑袋上摸了摸:“好。” 江隐让他忍住,伸出手指点在他的心脉点住,暂时护住他的心脉。 “匕首刺入了你的心口正中央,我不能把匕首拔出来,如果拔出来,匕首周围和顶端的利刃会划破你的大动脉,这样你会必死无疑,所以……” 江隐有些惭愧的开口:“只能暂时这样,待我们的大事成了之后再处理。” “为了让你舒服一些,也为了一会方便一些,我会让匕首短一些。”江隐道:“只是,会有些疼。” 火湛宽厚的手掌握住江隐的左手:“再疼能疼到哪儿去,再疼……能疼的过我们自相残杀的那种疼么?” 江隐闭了闭眼,她把匕首的另一端长的地方给削短了。 同时,他们也发现,在他们的手相握之后,江隐手上的姻缘线顺着她的手指爬到了火湛的手指上。 这一刻,江隐不是苏隐。 这一刻,姻缘线连的不是苏隐和火湛,而是江隐和帝行湛。 江隐的脑子宛如炸开了一簇簇的烟花,忽的咬住唇,定定的看着他:“帝行湛!” 他们二人从棺材里爬出来走出了枯井。 此时,外面是阴沉沉的,无星无月,好似一张巨大的黑网深深的,牢牢的笼罩住了一切。 他们二人迅速找了一匹马,疯狂的朝大兴王朝奔了过去。 * 与此同时。 大兴王朝,十八冥阴的阵法里。 小祖警惕的看着周围。 而且,他那双大眼睛怔怔的,一眨不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哦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墙上的一幕。 他提心吊胆的,全程的看完了,娘亲是如何进了枯井,进了棺材,如何穿上了红色的嫁衣躺在了棺材里,又是看到大魔王叔叔被娘亲刺了心脏,两个人恢复记忆,重修旧好的一幕。 小祖虽然年纪小,但是他的思想比一般的,绝大部份的孩子都要聪明。 他听懂了娘亲和大魔王叔叔的话。 他们要牺牲自己,拯救人间,拯救黎民苍生。 大魔王和娘亲都可以牺牲小我,拯救大我。 他也应该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小祖忽然听到身后响起砰的一声。 他循着声音看过去。 赫然发现圈住鬼眼的水晶球忽然爆裂开了。 里面的鬼眼忽然睁开了双眼,就好像遇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一般。 它的眼睛眨动着,从黑逐渐变成了猩红色,最后一行行红色的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了下来。 小祖冲了过去。 就在他即将靠近的时候,那颗猩红的鬼眼忽然爆裂了,成了一片片粉碎的碎泥,有一些碎泥还迸溅在了小祖的身上。 接下来,好一阵的地动山摇。 小祖意识到一定是出事了:“大魔王叔叔和娘亲一定赶来了,我要去帮助他们。” 说着,小祖朝外走去,将玄力和内力全部积攒在了一起,而后灌输到了小手里,那张小脸儿十分的严肃,只听砰的一声,小祖把整个门给踹倒了。 小祖跑了出去,再看到外面的情形之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乌云闭月,没有繁星,整个天空都是黑沉沉的。 四周全都是浓重的阴气,阳气逐渐的减少。 所以导致天地之间好似融为了一体。 小祖一路走过去,他瞧见了外面尽是一片狼籍。 他入目所见的花草树木等等全都死了,耷拉着叶子,叶子是灰白的。 万物皆有灵,这些花草树木也是有生命,也是有灵性的。 那些邪祟和阴灵现在属于是疯癫的状态。 看到有灵性,有生命力的东西便会忍不住扑上去。 原本刚开始来到此处的时候,小祖还能听到鸟儿们清脆的叫声呢。 现在可倒好,根本听不到。 而且走上一步,小祖总觉得自己踩到了什么东西。 他低头一看,满地的鸟儿们的尸体。 这些鸟们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根本不可能是猎人射下来的。 这些鸟儿们有一个共同的,普遍的死法,那就是被人汲取了灵魂。 这种死法一看就是那些阴灵做的。 小祖一直往山下走去,听到了一阵阵呼喊救命的声音。 小祖赶忙跑了过去,发现一个邪祟正疯狂的,癫狂的趴在一个女子身上汲取她的阳气。 没过多一会儿,女子瞪圆了眼睛,平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看着天空。 小祖来晚了。 他愤怒的小脸儿都拧在了一起,小手攥的紧紧的,他出手将那个魂魄给收了。 小祖一路来到了鬼街。 他知道大魔王叔叔和娘亲第一个到达的便是鬼街。 此时的鬼街可谓是人间炼狱,阴气缭绕,邪气遍布。 鬼街的禁制已经被彻底放开了。 鬼街里所有的邪祟全部跑了出来,它们有的飘在空中,有的跑在地上,他们的动作和目的只有一个,看到人便扑上去汲取他们身上的阳气。 被汲取了阳气的人们迅速走向了死亡。 众所周知,人一旦走向死亡,人的灵魂就会从他们的体内剥离出来。 这些灵魂刚开始被剥离出来的时候是好的灵魂。 但是江隐发现这些灵魂刚开始是好的,好像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坏的灵魂,这些灵魂竟然和先前那些鬼街的灵魂一同欺负,汲取人间的灵魂,而且连自己的家人们都不放过。 江隐的眸眯了眯,同帝行湛道:“现在这情况是不对的,好的灵魂好像被什么东西奴役了一样,咱们必须找到源头,切段这个源头,不然我们三个人根本敌不过这么多的灵魂。” 他们就算是再有本事,但是也架不住邪祟多的。 江隐同帝行湛和小祖道:“你们在这儿先阻挡他们,本祖要去找来源。” 帝行湛和小祖点点头。 现在不是一家子团圆相聚的时候。 目前为止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赶紧把这些邪祟给铲除了。 江隐站在最上空,她闭上眼睛,暂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从脑子中摒弃掉。 她忽然听到在她的右手边方向好像有什么笛子的声音。 江隐的眼睛倏地睁开,眸凉凉的:“是驭魂笛,这个笛子就是可以让魂魄的魂错乱,强行增加他们的戾气,让他们变成怨气和戾气十分严重的魂魄。” 江隐冷笑:“难怪那些刚刚死的人所脱离出来的魂魄原本好好的,结果过了一会儿就变成了戾气很重的魂魄加入战斗了,原来这是人为的啊。” “呵,本祖坚决不会让你得逞的,这样下去,源源不断,周而复始,我们哪怕是累死,也无法解决当前的事情。” 想着,江隐迅速循着声音来到了笛子的发声处。 她看到眼前的灏王府不由的冷笑一声。 她的眸微微眯起:“原来是君恩灏这个王八蛋啊。” 她整个人腾然飞在半空之中。 就见君恩灏浑身上下穿着黑色的罩衣,那张脸上布满了花纹,这些花纹是黑色的,纵横交错在脸上。 他举起了双手,一动不动的握着驭魂笛吹着。 君恩灏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看来已经彻底被北惑制作成一个傀儡了。 江隐冷笑,她忽的将自己的除邪剑拿出来,宛如一头老鹰般,由上往下的朝君恩灏的头顶狠狠的刺去。 喀嚓一声。 让江隐没想到的是根本就刺不穿。 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人的头骨就算是再硬,也不可能硬到一点都刺不穿啊。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第566章 为时已晚。 第566章 江隐整个身体飞到了半空之中。 她漆黑的冷眸眯起,手腕一旋,自身体一侧抽出一把长剑。 她神情冷冽,眉眼发狠,从上自下冲了下来,将剑刃狠狠的刺向君恩灏的头顶。 但是让她感到奇怪的是,那锋利的剑刃竟没有刺穿,而且还让剑刃往江隐怀里的方向反弹了一下。 江隐愣了愣,她眯起眼睛看着毫无反应,仍旧在锲而不舍吹着御魂笛的君恩灏:“一定有什么猫腻,一个人的头盖骨即便是再坚硬,也不可能硬到剑都打不穿。” 江隐决定暂时稍安勿躁。 她在君恩灏的王府里环绕了一圈。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王府内很多人都死了。 像现在这种情况,死人虽说是正常的,但是他们的死法十分诡异。 他们每个人的头盖骨都是空的,而且头盖骨连接着头部的地方是很整齐的,齐刷刷的横向拦截掉的。 看到这一幕,江隐便恍然大悟了。 原来君恩灏是把这些人的头骨纷纷削掉了,而后镶嵌在了自己的脑袋上,这样一来,哪怕江隐的剑刃再锋利,也无法刺穿他的头盖骨。 江隐呵的一笑:“以为用这种小把戏便能从我这儿逃脱了?” 她盘膝而坐,坐在地上。 将天地之灵气吸收在自己的掌心之中。 她借此利用灵气做了一个符箓。 这个符箓正是威震天下的五雷符。 她将五雷符贴在君恩灏的头顶。 而后又将长剑刺在了他的脑壳上,这傀儡一样的君恩灏好似感觉不到似的。 江隐虽说心有奇怪,但她还是打算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 她悬在半空之中。 双手合十,念念有词着什么。 最后只听她道了一句:破! 砰砰砰,耳边尽是震耳欲聋的声音。 爆破声将近持续了好一阵子才结束。 待结束之后,江隐再次看过去,只见君恩灏已经倒在了地上,整个身子都已经炸成了碎片,那些头盖骨也是四分五裂的。 那根御魂笛成了两半,江隐的眸凉飕飕的看过去:“谁都无法让这里变成人间炼狱。” 处理完君恩灏吹御魂笛的事江隐便赶忙回去帮帝行湛和小祖。 她回去之后,他们还在战斗之中。 江隐对他们点点头。 帝行湛来到江隐身边对她点点头:“那些才死之人的鬼魂的确没有跟着这些邪祟杀人了,但是这样下去也不行,魂魄邪祟的数量太多了,我们杀它们的速度,根本就赶不上他们去杀人的速度啊。” 闻言,江隐的眸子缩了缩:“是,你说的没错,邪祟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啊。” 帝行湛的手覆在她的肩膀上:“得想一个法子把他们一网打尽或者压制住。” 江隐听着他的话,条理分明的分析着:“一网打尽是不可能的,现在随着鬼眼的破裂,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四面八方的邪祟都会来了,有的是刚死的,有的是要去投胎的,各种各样的邪祟都有,先不说一网打尽能否做到,即便真的是一网打尽了,别忘了,还有一个阴间呢,我们不能为了人间的平和和平破坏了阴间的平衡,这样我们自身都会有麻烦的。” 帝行湛的眼睛眯起,浑身上下有一种难解的无力感。 就在这时,小祖忽然咝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 江隐和帝行湛的心都被他这一声提起来了,两个人赶忙上前,关切的问:“你怎的了?” 小祖伸出小胳膊:“方才一个邪祟抓伤了我。” 听到这话,江隐和帝行湛两个人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很奇怪。 人和邪祟是不通的。 就像邪祟杀人基本是不见血的。 无法抓伤一个人,顶多是抽取掉这个人的灵魂。 但是小祖…… 脑子恍惚了一下,江隐忽然想到了什么,小祖的阴气格外的重,而且能很好的压制住阴物,一定是跟这个有关系。 仔细的观察着,江隐也发现一些邪祟看到小祖其实是惧怕的,有的干脆绕路走。 但是既然这样,方才那个邪祟又为何胆大包天的去弄伤小祖呢? 就在他们继续同这些邪祟们战斗的时候,小祖一个人缩在了角落里。 不知怎么,小祖在被邪祟咬伤之后,整个人的脑子浑浑噩噩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强行的挤在脑子里,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撑不住的睡过去了。 小祖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了如何解决此次镇压邪祟的法子。 但是,当他醒过来的时候,那双眼睛里有茫然,有犹豫,有纠结。 他闭了闭眼,小手颤抖的攥了起来,又张开,他喃喃自语:难道真的要这样做么? 看着娘亲,看着大魔王叔叔他们如此辛苦的打败邪祟。 看着这些黎民百姓们饱受着邪祟的攻击和伤害。 小祖又想到了娘亲的愿望。 娘亲的心愿和使命不就是守护大兴王朝这片土地么。 这般想着,小祖那双黑如葡萄般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坚定。 小祖毅然决然的往前走去。 江隐和帝行湛虽说一直在战斗着,但还是时不时的观察着小祖这边。 他们见小祖离开赶忙追上去,关心的问:“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恩,我想找个地方歇息一下,一会儿就回来了。”小祖道,咧嘴笑着,看着很平常一样,情绪掩饰的非常成功。 邪祟一直缠着他们,无暇分身,江隐点点头。 可是打了一半,江隐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她凑到帝行湛身边:“我总觉得小祖不太对劲儿,而且我的右眼睛跳的厉害。”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帝行湛自然知道小祖很重要,他牵起江隐的手,温柔的开口:“好,我们去看看,你别担心,他机灵的很,不会有事的。” 江隐深呼吸了一口气:“机灵是机灵,但是小祖在行事上太过有主见了。”, “我就担心他背着我们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那双黑曜石的眸里布满了红血丝,血色中带着担忧,她的心脏跳的异常厉害,让她格外心悸。 他们用追踪符追踪到了小祖,但是为时已晚…… 第567章 小祖是鬼眼,老祖宗重获新生! 第567章 江隐和帝行湛跟着追踪符寻到了小祖。 但是为时已晚。 他们没想到小祖最终来的地方是十八冥阴阵。 小祖整个人张开手臂,宛如拯救苍生的幼鹰就那样站在悬崖峭壁边。 帝行湛和江隐看到这一幕惊的眼皮子都跟着跳了三跳。 江隐喊出小祖的嗓音都快破空了:“小祖,你怎的了?为何要去那里?” 帝行湛也十分担心,想到什么,问:“是不是方才邪祟抓伤了你之后,你的脑子里出现了幻觉,比如让你去死是什么的?” 两个人百般担忧的劝着:“小祖,好孩子,千万别冲动,也不要相信你方才所看到的,所听到的东西,那些全都是幻觉。” 小祖出声了。 而且一瞬间,他稚嫩的声音好似忽然成熟了许多。 就好像这孩子一夜之间长大了。 他那双和江隐酷似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娘亲,我终于明白了,这是传承。” “传承?”这两个字从小祖的嘴里吐出来竟给江隐一种磅礴大气,震撼人心的感觉,她喃喃的重复着。 “是。”小祖坚定的点点头:“上天说大兴京城,黎民百姓是要母亲维护保护的,但是我想了想,母亲当年生下我也是上天的一种安排,这种安排就是传承。” “母亲的使命,最终是由我来完成的。” “所以,我就是传承者。” “我一身阴气,可降邪祟,统邪祟,这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小祖说到这儿,尾音耷拉了下来。 江隐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你想干什么?” 小祖微笑着,笑容中透着纯真,成熟,这两种神情在小祖身上竟不觉得违和:“娘亲,你守护的,我会继续去守护的。” 这句话刚说完,小祖转过身,十分利落的跳了下去。 “小祖!”在小祖跳下去的那一瞬,江隐的身子似承受不住这种打击般,她双腿一软,整个人跪在了地上,一口心头血喷了出去。 她的眼睛红了,眼圈湿润了。 只见周围百鬼奇嚎,这嚎叫声中夹着恭敬,畏惧。 再看,只见四面八方所有的邪祟纷纷飘过来。 他们跪在地上,伸的长长的双臂搭在地上,眼神崇拜惊恐的看着小祖跳下去的方向:“拜鬼王!” 日夜轮替。 深渊下逐渐浮出一颗圆形的水晶球。 水晶球内有一只眼睛。 江隐在看到这只眼睛时,她流下了一行清泪,喃喃自语:“原来,原来小祖便是镇压阴邪邪祟的鬼眼。” “原来,原来如此……” 帝行湛慢慢走到江隐身边,宽厚有温度的手掌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脑袋。 “小祖还活着,他以另一个方式活着,他在看着我们,看着这个世间。”帝行湛的声音哽咽了。 江隐颓然的站了起来。 她猛的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窜动,然而,不止她有这样的感觉,帝行湛也是如此,他的胸口痛的让他狰狞。 就在这时,一道阴森森的,好似癫狂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们循着声音转过身。 北惑一袭黑袍,只是揭下了黑色的顶兜,露出了那张同帝行湛一摸一样的脸。 虽说长的是一样的,但是周身的气度是不一样的。 若是比喻。 那么,一个天上的太阳,一个是地上的黑暗。 “北惑,怎么?想不到的?你千辛万苦所设计的计划最终还是失败了吧。”江隐声音冷冽,定定的看着他。 北惑呵呵呵的笑着,嗓子好像坏掉的拉风箱:“呵呵呵,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 “只是……”北惑斜着眼睛去看江隐:“我想知道失去了儿子的你是什么感受呢?” 江隐一双眸猩红无比,要冲过去,帝行湛拉住了她,对她轻声道:“不要脏了你的手,我来。” 说着,帝行湛宛如一头野兽一般,以最凶猛猛烈的姿态冲了上去,握紧的拳头狠狠的朝北惑的身上砸去。 北惑被打的一个踉跄,嘴角瞬间涌出一行鲜血:“哈哈哈,打吧,你打也没有用。” 他伸手擦掉了嘴角的鲜血:“你们两个打吧,打不死我,我还是赢家。” 再听到这句话时,帝行湛的拳头已经收住在他的脸跟前了:“你这话什么意思?” “别忘了,你们两个人的体内被我下了蛊虫,江隐已经把匕首刺入了你的心脏吧,正好刺在了蛊虫的身上,蛊虫在被刺中之后是活不了多久的,待蛊虫死后,你们两个也会死去的。” 北惑那张得意的嘴脸真的很想让人狠狠的打一巴掌:“你们死了,我没有死,只要我还活着,我还有法子继续让这个世间成为人间炼狱。” “虽说你们的儿子成了鬼眼守护着这个世间,那又怎么样呢?”北惑耸耸肩,不甚在意的开口:“既然我能毁掉一个鬼眼,那么我也能毁掉下一个鬼眼。” 江隐听到这番话心里咯噔一下。 是啊,只要北惑这个孽障还活着,那么,不管是小祖还是天下苍生都会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这就等于身边安了一个定时炸弹一样。 十八冥丁的阵法下依旧阴气萦绕,因为小祖刚刚做了鬼眼,所以他的力量是十分强大的,天下所有的邪祟都会听从小祖召唤。 江隐和帝行湛相互对视一眼。 何为心有灵犀?想来便是他们此时的想法如出一辙吧。 他们瓮动着唇数着一二三,再数到三的时候,帝行湛忽的伸出手臂死死的掐着北惑的脖子。 江隐一个箭步冲上来,在自己,帝行湛和北惑的身上分别贴了一张五雷符。 十八冥丁的万丈深渊跳去,在跳下去的时候,江隐触发了五雷符。 北惑的眼睛倏的瞪大,惊恐的大吼着:“你们疯了么!” 江隐呵笑,眼底一片清明,唇角勾起抹释然的微笑:“一起灭亡吧。” 砰! 三个人坠入了深渊,一团黑雾起,但隔着黑雾仍能看到帝行湛和江隐牢牢牵在一起的手。 *今日是农历十五——鬼节。 鬼节到,早回家,要烧纸,勿开门。 有人叫,勿回头,勿念鬼,别哭泣。 叮铃铃,随着下课铃响,一道嚣张跋扈的女声响了起来:“江隐,你给我说清楚,你什么意思啊,上课的时候居然敢踹我的椅子!” 第568章 鬼节,她跳楼了。 第568章鬼节,她跳楼了。 农历十五乃是鬼节。 鬼节的讲究很多。 譬如:避免挂铃铛,铃铛本就是阴物,风吹过,铃铛一响,好朋友便会以为你想邀请它来。 避免夜游,夜晚的阴气本就重,深更半夜在外游荡,会被好朋友缠住跟你回家。 避免照镜子,在鬼节这夜照镜子,你会照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人’。 避免被叫名回头,人的身体有三把护体的阳火,鬼节被叫名,在回头的那一刹那,会自然而然的吹掉肩膀上的一把阳火,从而招来好朋友坐在你的肩膀上。 避免吵架,人在吵架的时候会失去正气,好朋友们会趁着这个时候对你的身体趁虚而入。 然而,日新高校便犯了许多禁忌。 高校高年级三班。 他们在门口挂着铃铛,风吹的叮当作响,而且还发生了争吵。 下课铃刚响,倒数第二排忽然站起来个女生。 女生瓜子脸,飞扬跋扈,校牌上写着名字——于晴。 她把书包单侧背在肩上,伸脚狠狠的踢在后桌的桌子腿上。 因为她踢的力道很大,导致桌子狠狠的震荡了下,桌膛里的书包等一些杂物统统掉了出来,坐在椅子上的同学也跌坐在了地上。 她缓缓抬起头来,头发厚重,戴着副厚厚的眼镜,皮肤蜡黄,佝偻着后背,十足的窝囊样。 她抱着双臂,想要伸手去捡地上的东西。 但,手刚刚覆在上面,于晴的脚便狠狠的踩了上去,还心坏的碾了碾,趾高气昂的昂起了头:“我有说让你捡么?昂?” “江隐,我问你,谁给你的胆子敢在课上踹我凳子的?” 江隐的余光往旁边瞄着,她吞了吞口水,似是害怕什么般赶忙收了眼神,喃喃:“是,是有个鬼它让我这么做的。” 闻言,于晴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对身边的小伙伴们说:“听听,听听,这个土包子现在竟然学会说谎了,还鬼,哪来的鬼?” 于晴的同伙在听完江隐说完这话竟觉得周围阴气森森的,不由得摸了摸手臂:“我也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今儿个鬼节,会不会真的……” 于晴淬道,伸手在同伙的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你也信?现在是科学,科学懂不懂。” 她说完,脾气大的她气的往江隐身上踹,边踹边骂:“你这个土包子现在还学会偷奸耍滑了啊,还敢用鬼吓唬我,我打死你。” 江隐被踹倒在地上,她用余光看着趴在她肩上的鬼,这鬼的声音宛如拉风箱般,但却能够蛊惑人心,它说的每一个字就好似能让人着魔一般:“看吧,你没有办法的,她家有钱,有势,比你好看,比你成绩好,比你家庭好,很多人维护她,你呢?什么都没有,你打不赢她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死,而且是当着她的面死,这样一来,你便能震慑的住她了,你是因她而死的啊。” “她会生生世世的活在愧疚之中,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儿不是更好么。” 它的话宛如心魔一样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 耳边还充斥着于晴的叫骂声,她忽然站起来,冲到窗口,厚重镜片下那双眼睛死死的看着她:“你给我道歉!” 于晴被她猛的拔高的声音弄的一愣:“你说什么?” “我说,你给我道歉。”江隐的一条腿已经跨到了外面去:“你要是不给我道歉,我便跳下去!” 于晴的同伴们都吓坏了,伸手推着她:“你快给她道歉,这可不是胡闹的。” 于晴抱着手臂,嗤笑了一声:“我给她道歉?她算个什么东西。” “再说了。”她不屑的撇撇嘴:“你们相信这个胆小如鼠的东西敢跳?” 江隐浑身颤抖着,心魔的声音不断在她耳边萦绕:“你道不道歉?” “我不,有本事你就跳啊?”于晴故意刺激她。 “好,好。”江隐厚重镜片下的眼睛闪过一抹决绝,她转身,毫不犹豫的跳了下去。 “啊!” “啊啊!” 于晴的伙伴们惊呆了,哆嗦的冲了上去:“她,她真的跳了。” 于晴的脑子都麻了,她僵着腿跑过去,双手把着窗户边沿,只见江隐趴在地上,她的脸是侧着的,眼睛还睁的大大的,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她身下满是红色的鲜血。 “怎么办?”于晴的同伴问。 “都给我闭嘴,我们现在来对口供。”于晴道,她看着他们,眼神里尽是威胁之意:“谁若敢胡说八道我便要谁好看,你们的父母亲可都在我爸的工厂上班吧,要是不想失业就听我的。” “还有,听说你是监控室的?我要你去做一件事。”于晴指着另一个同学。 高校有人跳楼了。 路过的同学们清楚的看到了,看到的同学吓的惊声尖叫,有的还吓晕了。 想想,在鬼节,死人了,这是多么大的冲击力。 “快,快叫救护车。” “天啊,我不敢碰她。” 满是鲜血的地上,江隐的手指动了动,在朦胧的夜色中,她倏地睁开了眸,嘴唇张开,喃喃:我不是死了么,我记得,我跟帝行湛抱着北惑一起同归于尽了啊。 现在这又是什么情况? 因为有过穿越一次的经验了。 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她并不觉得陌生。 她闭了闭眼,没多一会儿,原主的记忆便源源不断的塞入了她的脑子里。 惨。 惨,原主的一生可谓用惨字形容。 和她同名同姓,叫江隐。 今年二十岁,就读于这所高校。 但原主其实是没有资格读这学校的。 因为她家很穷,而且住在贫民窟。 出生时,爷爷奶奶都死了,过了两年,母亲肚子里的男胎也无缘无故的掉了,父亲被炒鱿鱼,母亲落下一身病,原本清寒的家庭愈发雪上加霜,这一桩桩一件件导致父亲特别恨她,母亲也不待见她。 她就读的这所高校一直搞慈善事业。 每年都会在住在贫民窟的孩子里随机抽取一个名额上学。 这不,贫民窟的江隐一下子撞了大运被选中了,在上学这三年,学费全免,宿舍费全免,就自己负责伙食费就好。 这江隐也受够了原生家庭对她的折磨。 为吃饱饭,买些学习用品,她会利用中午午休,放学后和周末歇息的时间去饭店刷碗赚钱。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第三年,谁曾想被校园霸凌和一只鬼给逼的跳楼自尽了。 自然也导致了江隐的穿越。 她刚想爬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也是,从五楼摔下来,能有力气才怪呢。 手上,身上全都是鲜血,黏糊糊的让她觉得难受。 120的警鸣声响起,嘈杂的声音在江隐的耳边游荡。 紧接着,身体一轻,整个人被抬了上去。 江隐疲惫过度昏睡了过去。 她是被一阵阵争吵的声音吵醒的。 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身体,所以对原主,包括原主的一切都是熟悉的。 现在她听到的便是她母亲熟悉的,歇斯底里的声音:“我都说了我没钱交医药费,那个丧门星跳楼关我什么事啊,自从生了她,我们家没个好。” “她还活着?那么高的楼层还活着?真是命硬啊,难怪把我们克成这样。” “我去个厕所行不行?” 江隐听到这句话,内心没什么波澜,只是觉得原主实在太可怜了。 过了半个小时,她的病房门被推开,两个护士便给她换药便说:“这孩子可真可怜,听说住在贫民窟,那个妈啊,说是上厕所,但是那么久不回来肯定是跑了,啧啧,没见过这样当妈的。” “这孩子在学校里出的事儿,她妈啊,是断定了学校不可能不管的。” “就是,不过她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啥事没有。” 护士们小声嘀咕完便离开了。 江隐睁开眼睛,看着一滴一滴往静脉里流进的液体陷入了深思。 他们进入了十八冥阴黑洞。 那么,帝行湛和北惑是不是也来到了这里呢? 一堆麻烦事啊。 帝行湛来了倒是不怕,怕的就是北惑这个大坏蛋也来了啊。 接下来的三天,学校的人来慰问,就是不见原主的母亲。 第四天的时候,江隐凭借着这一万年来的体质迅速恢复了,只是还是原来的造型,看着十分的憨土。 在上厕所时她照了镜子。 恩,只觉得原主的打扮还真是一言难尽啊。 校长,主任等围在她面前,问:“这位同学,你怎么样了?” 江隐看着他们笑眯眯的眼睛便觉得浑身难受,她淡淡的:“还好,暂时死不了。”他们干笑了几声:“同学,我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跳楼啊?” 江隐把双手从白色的被子中拿出来:“因为校园欺凌,我被我们班的于晴,王浩……他们合伙欺负了好几年,那天他们更是变本加厉,对我辱骂,殴打,逼迫我,催促我,威胁我跳楼。” “那你就跳?”主任忽然问出这个问题。 江隐厚重眼镜片下的眸犀利而冷冽:“主任这是来对一个受害者慰问的还是质问的?这种问题你们难道不该去问问逼我跳楼的学生么?” “还是说学校是看家境来的?” 校长和主人被讽刺的一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是关心你。” 江隐淡淡道:“真正的关心是将事情的真相大白于天下,而不是在这里跟我墨迹。” “自然,我们自然是要给你和社会一个交代的。”校长笑眯眯的,看着便是一副老奸巨猾的样子:“但是,我们也要看看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同学你好好休息,我们回去尽快处理此事。” 他们离开后,江隐冷讽一笑,他们绝对会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夜晚,护士查完最后一波房便离开了。 江隐躺在病床上歇息,整理着思路。 她听到脚步声由远至近的响起,最后停在了她的病房前。 “深夜探病?”江隐在心里嘀咕着,讽刺一笑:“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她做好了一切准备,门吱呀的被推开了。 一个人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她盯着江隐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拔掉了她所有的医用仪器。 这可是谋杀啊。 就在她动作之时,江隐猛的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她反扣住这个人并且腾出一只手迅速打开了灯和按铃。 灯光照亮了病房的一切,同时也照亮了于晴那张脸。 江隐冷冷的看着她:“原来是你啊,深更半夜你要干什么?谋杀我是不是?” “啊,你这个贱人你放开我,你跟校长他们胡说八道了什么,谁逼你跳楼了,明明是你自己自愿的。”于晴狰狞着那张脸嘶吼着。 江隐呵笑了一声:“果然是来杀人灭口的。” 她哦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活着,你就完了,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空口说胡话,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怕把脏水泼在我身上也没事,对不对?” “于晴。”江隐故意凑近她,贴在她的耳边,声音幽冷:“你做了缺德的事你会有报应的。” “啊放开我。”于晴听着她方才说话的口吻便觉得怪怪的。 就在这时,护士们闯了进来赶忙询问这是怎么了? 江隐神色面容冷静,还撕了床单做绳子,把不老实的于晴绑在了床栏杆上:“我要报警,有人要谋杀我。” 过了半个小时,警察果然来了。 江隐和于晴各占说辞。 “警察,不要听她的,我没有要谋杀她,我只是来看看她,这些东西只是在我们方才不小心推搡的时候碰掉的而已。” 江隐看着她,她这张嘴还真是巧言善辩啊:“警察,她看我为何要在晚上?而且鬼鬼祟祟的?我不傻,她拔这些仪器的时候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于晴昂着脖子:“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而已,除了你,还有谁看见我拔仪器了?” 江隐眯起眸子,病房又没有监控。 警察见事情不严重,只以为是同学之间的小打小闹,满不在乎的说:“好了,只是吵嘴误会而已,你们两个握手言和吧。” 警察走了,护士也走了。 于晴呲着牙朝江隐笑,露出了本来面目:“江隐,你这个土包子,你是玩不过我的,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她丢了一句’你给我等着’便摔门离开了。 江隐皱着眉头,原主实在是太穷了,连个手机都没有,不然还能看看现在事情发酵到什么程度了。 但…… 第569章 穷啊,都买不起手机。 第569章 江隐看着于晴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 摊摊手,不由得长叹一声。 这原主啊,实在是太穷了。 连个最普通的手机都买不起。 若是有手机还能上上网,登登论坛什么,看看有什么最新消息。 现在她这是睁眼一抹黑啊。 但,正所谓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 江隐还是知道了些事情。 而且是从小护士口中知道的。 这日,小护士照例给江隐换药打针。 这也是最后一针了,过了今日便可出院。 小护士看着她的眼神怪怪的,好像充满了同情之色。 这就很诡异。 江隐在小护士拿着医用托盘打算离开的时候,江隐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 这一举动把小护士吓了一跳:“你,你干什么?” “是不是有关于我的事情?”江隐厚厚镜片下的眼睛发着犀利的光,好似能穿透镜片直达人的内心里似的。 小护士支支吾吾的,江隐吐出一个字:说! 小护士被她的气势震的往后退了一步,下意识把手机打开,找到消息递给她。 屏幕上是原主的母亲李红霞。 她的母亲对着镜头拘谨的打着招呼,那张脸和眼睛满是讨好和小心翼翼。 是的,讨好和小心翼翼。 自己的女儿被校园欺凌,被逼到了跳楼死亡,一个母亲表现出来的不是愤怒,竟然是小心翼翼和讨好。 这个神情多让人觉得可笑。 哦,忘了一件事。 原主的母亲根本不知原主已经死了,估摸着还以为原主福大命大呢。 让人更加气愤的是原主的母亲说出的这番话。 她深深的鞠了一躬:“我,我就是日新高校跳楼学生江隐的妈妈,我,我想针对这次跳楼一事做一个详细的解释。” “我闺女这次跳楼跟学校没有任何关系。”江母边摆手边解释着:“也不是什么校园暴力,这么大点的孩子,一个个都那么善良哪有什么校园暴力啊,都是乱说的乱说的。” 江隐看到这儿,手死死的攥着被角,眯起眸盯着屏幕,倒是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事情啊,是这样的。”江母咧着嘴呵呵的解释着:“我闺女这个孩子啊,特别叛逆,从小就叛逆,而且不太孝顺,经常跟我顶嘴。” 说到这儿,江母竟然有脸哭上了:“我家不富裕,住在贫民窟,也许是因为我家心地善良,没做过什么坏事,这日新高校一年一次的从贫民窟中选择一个孩子去日新高校上学的大好事便落在我们家了,我们家虽然穷,但是我们两口子是砸锅卖铁的给她买学习的东西啊。” “谁知道这个孩子一点都不懂事啊,在日新高校不好好读书,成绩很差,而且还回来管我要钱,要买什么漂亮的新衣服,而且我这个不孝女啊,竟然还不要普通的衣服,说是要什么大牌子的衣服,这不是难为我呢么。” “我和她讲道理也不听,而且还威胁我如果不给她买就要跳楼。” 说到这儿,江母还装模作样的掉下了几滴眼泪:“我哪儿知道她竟然真的会跳楼啊,这个孩子真的是太坏了,不但威胁我跳楼,而且还没有勇于承担的勇气,竟然诬蔑同学。” “在此,我真诚的向各位道歉,也希望学校能够给我闺女一个处分。” 江隐看完之后,胸腔里盛着满满的怒火:“原主还真是惨啊,摊上个这么个妈。” 其实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个妈为何要这般说。 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因为事情发酵了好久了,所以学校那边的官方通知也出来了。 学校的官方微博上发出一则通告,大意就是要将江隐这等品德败坏,品质恶劣的学生开除! 网友们的暴力评论多达上万条,每一句话都如刀子一样能扎死人。 “穷不是你的错,穷还出来装逼就是你的错了。” “就是的,不好好学习学人家打扮,不好意思,就算你穿着lv,也挡不住你身上冒出来的穷酸气。” “对,还想诬蔑给别的同学,说别人校园欺凌你,我看你是想利用我们网友的同情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真恶心,差点被她骗了,差点去网暴一个无辜的女孩子。” “你去死吧,既然那么想死,赶紧去死啊。” “呵……”江隐冷冷一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小护士被她笑的毛骨悚然的,赶忙把手机拿了回来。 江隐动了动身子,觉得恢复的差不多了,她自行拔掉了针头,来到病房的窗户前,大概有三层楼高,她喃喃:对我而言,不算高了。 她整个人站在窗沿上,双手扶着凸起的墙壁,腾空一跳,稳准的跳到了二楼的窗沿上,又来了个腾空一跳,跳到了一楼的草坪上。 现在是夏天,穿的比较少,她的膝盖贴在了地上,刮破了皮。 江隐回忆着原主的家,她本想坐公车的,但一摸兜,好家伙,兜比脸还干净。 贫民窟是被这座城市遗忘,厌弃的地方。 泥泞的水泥路坑坑洼洼的,由宽到窄的小巷子,怕是连一辆轿车都挤不进去。 竖在地上的电线杆子上,斑驳的墙壁上张贴着乱七八糟的小广告。 地上还有未清理的狗屎,烂掉的菜叶子,在这种炎热的夏季,空气中漂浮的味道实在让人不敢去闻。 江隐一步一步的朝里面走去,她家很小,是个破烂的楼房,在一楼,窗户开着,所以里面的说话声清楚的传了出来。 “哈哈哈,发达了,咱们发达了。”这是一个男子的声音,想也不用想,这是江隐的酒鬼父亲。 “是啊,十万十万呢,咱们这辈子都赚不来十万啊。” “臭娘们,我告诉你,你最好给我生个儿子,不然啊,我拿着这十万找别人生去。” 砰的一声,江隐拿钥匙开门之后把门踹开了。 她嘲讽的声音响起:“呵,为了这么点钱而折腰,当着全国人民的面诋毁你们的女儿,把你们的女儿说的一无是处,甚至害的她被学校开除,有你们这么做父母的么?” 原主一直都是唯唯诺诺,软软弱弱的。 记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和父母说话。 江隐的酒鬼父亲忽然站了起来,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猩红无比,死死的瞪着江隐,朝她的脸上喷着唾沫星子:“你这个不孝的赔钱货,利用你怎么了?你是我们生下来的,你是我们养大的,我们让你干什么,你就要干什么,你还敢在这儿跟我们犟嘴,还敢教训我们,你这个赔钱货,你说说你的命怎么这么硬呢,怎么就没摔死呢,你要是一下子摔死了我还能捞一大笔钱。” “真是命硬,还有,我告诉你啊,从现在开始,你少给我去学校闹腾,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你就消停给我找个工作上班去,把赚来的钱交给我。” 江隐听着这些无耻的话,眸子幽凉,冷飕飕的问:“凭什么?” “你个赔钱货,你说什么?你现在是在跟我犟嘴么?”江隐的父亲一个箭步冲上去,抬起手掌就朝江隐的脸狠狠的招呼着。 江隐眼疾手快的避开,让她爸的手挥了个空,她也趁此机会伸手狠狠捏住了酒鬼父亲的手,往边上那么一掰:“啊啊啊,疼,疼疼疼,疼死了啊。” “你这个不孝女,居然敢打我。” 江隐的妈妈也扑上来:“你这个该死的东西啊,你居然敢对你父亲动手,我看你是胆大包天了吧。” 江隐把他们推的远远的,目光凉飕飕的看着他们:“身为父母又如何?也不能掌控一个人的人生。” 说着径直朝放在床上的钱走去,这两口子就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儿,见此,愤怒的追上去:“你干什么?” “拿人钱财也要看这钱财是不是正义之财。”江隐手脚极快的把钱抱在了怀里。 这一举动让她的酒鬼父亲,懦弱母亲整个一个大激灵,眼珠子瞪的大大的,直接冲了过去,伸手枪着:“给我,你给我,把钱给我,你拿钱干什么?” 江隐灵活的避开了他们的抢夺,把手高高举了起来:“这钱拿在手里就是对我的羞辱,证明我的确如你们说的那样。” “我要去证明自己的清白。”江隐一字一句的道。 说罢,江隐转身离去,她直接是用跑的,生怕他们追上来。 江隐把钱放在了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塑料袋里,她又拿了一个麻绳把黑色塑料袋绑在了腰上,又用宽大的校服罩上。 她直接往学校走去,然而,让她意外的意外是她走到学校竟然被拦住了。 江隐这事儿出的轰轰烈烈的,学校的人几乎都认识她。 值守在门口的保安拦住了她,从上到下把她打量了一眼,轻蔑的瞥了她一眼:“你就是江隐吧,你没有资格进学校。” 听了这话,江隐的眸凉飕飕的瞥了过去,冷冷的问:“凭什么?” 保安讽刺的一笑:“我说你这个人也是有意思,你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吧。” “这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和通知难道你没看见啊,你被开除了。”保安晃着他那张得意的,惹人讨厌的嘴脸。 江隐冷漠无情的眼睛看向他:“不好意思,没有手机。” 保安拿出自己的手机故意在她眼前晃着,哈哈大笑着:“没有手机啊?啊,对啊,我差点忘了,你是穷鬼啊。” 江隐趁着他笑的睁不开眼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过去,速度极快的把学校的大门拉开了。 江隐宛如一阵旋风般冲了进去,保安愣住了:“你怎么进去了,你给我回来。” 他的速度是追不上江隐的。 江隐跑的极快,直接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校长看到她愣住了:“江隐同学,谁准你进校的?你已经被学校开除了。” 江隐不理会他的屁话。 她一步一步,十分坚定的朝校长走去,一字一字的问着:“身为一个校长,你如此做法难道不觉得羞耻么?” 校长在学校可是老大,谁敢和他这样说话,一听这质问的口吻瞪大了眼睛,不高兴的拍着桌子:“你跟谁说话呢?谁羞耻了?” “你!”江隐不惧怕他的疾言厉色:“你明知道事情的真相,明知道我是被于晴她们校园欺凌跳楼的,你却没有还我一个公道!” 校长笑了:“我说这位同学啊,你怕是找错人了吧,这件事你应该去找你爸妈和于晴她们啊,听说是她们私下商量的啊,但是至于她们是怎么商量的我就不得而知了啊。” 江隐点点头:“这样,咱们今日便彻底商量出一个解决的法子来。” “你想干什么?事情都已经解决完了,你可别胡闹。” “这件事是否解决完不是你们决定的,而是由我这个当事人来决定的。”江隐冷冷的开口,她拍拍桌子上的广播声筒:“现在把于晴她们叫来。” 校长坐在沙发上,悠哉悠哉的翘着二郎腿:“你以为你是谁,敢指使我?” 江隐的余光忽然扫到什么,她唇角一勾,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压低声音慢吞吞的开口:“听说校长是二婚?” 提及这个话题,校长谨慎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为何忽然问这个。” “你的前妻在死的时候穿着紫色的连衣裙,脖子上还有一道掐痕,依照这个指痕来看,这个痕迹应该是你造成的吧。”江隐抱着手臂不急不慌的说出了口。 此话一出,校长整个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惊慌的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当年,他前妻去世这件事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他知道他前妻穿了什么颜色的裙子,怎么死的,只是,他对外美化的很好,说他前妻是抑郁症上吊自尽的。 江隐用欣赏的眼神看着校长惊慌失措的样子:“校长,有句话叫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校长,想不想我继续说?”江隐敲了敲桌子:“我这嘴可把不住门啊。” “要是不想我继续说,就按照我说的做。”江隐朝广播话筒扬了扬下巴。 人只要做了亏心事就会慌的很,他恶狠狠的瞪了江隐:“行,不过我只负责给你叫人,事情怎么处理看你的本事了。” 他坐下来,一张脸青的跟吃了苍蝇屎似的:“现在通知,请于晴,王皓……几位同学来校长室……” 第570章 一看就是被吊死的 第570章 校长坐下来,一张脸铁青,有种想弄死江隐的滋味儿,他指了指她:“你够狠!” 说罢,校长手握着话筒,粗声粗气的吼着:“于晴,王皓等几位同学速来校长室。” 他说完,刚要跟江隐说些什么,便见她悠闲自在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校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横眉竖目的:“谁准你坐的?” 江隐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校长这话说的有意思,沙发不是用来坐的,那是用来干什么的?” 虽然听着气人,但话说的没毛病啊。 他一口气差点没提起来,看她那副欠揍的样子,背着手,恶狠狠的:“学校有规定,学生在校长室不允许坐着,得站着,你还有没有规矩了?” 江隐学着他翘着二郎腿的样子:“校长的记性怕是不大好,我都被你开除了,不是学校的学生了,我怎么就不能坐着了?” 校长又一噎,对,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这穷学生之前不是唯唯诺诺的么,怎的忽然伶牙俐齿的? 难不成跳个楼把性子都给改了? 不一会儿,于晴几个人来了。 江隐看到她们,点漆的眸里掀起冷酷的神色,这股子冷酷的劲儿宛如一根根的银针刺在了她们的穴位之上。 于晴她们竟被看的浑身一震,好似被什么妖魔鬼怪盯上了一般。 但很快反应过来了什么,嘟囔了一句:“我怕这个贫民窟干什么。” 她看着校长,因为家庭富贵,一副不把谁放在眼里的样子,伸着手指气愤的指着江隐:“校长,她这个贫民窟怎么还在这里?” 校长有心看热闹,不乐意搅合这档子事,让她们自己处理去。 江隐虽坐着,却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女王感,她斜眼扫了过去,曲起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轻轻的敲着沙发的扶手:“咱们的事还没解决完呢,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没解决完?”于晴高傲的昂着脖子,仰着脸,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你那个穷爸穷妈都已经录视频说明了,你也被学校开除了,这件事怎么就没解决完?” 江隐黑眸冷飕飕的扫了过去。 于晴只当没看见,逮着个人可劲儿嘲讽:“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们家嫌十万太少了,所以派你这个穷鬼女儿过来再有点钱。” 于晴后边的小跟班咯咯咯的笑着。 这时,于晴只觉有一股子风从脸前飘过,紧接着,脸上感到一抹刺痛,她下意识伸手摸了摸,摸出来一个血珠子,她顿时嗷嗷的大叫了起来:“啊,啊,血,血,我的脸,我的脸啊。” “我毁容了啊。” 于晴最看重自己的脸,她疯了一般的朝江隐冲了过去。 “啊,你这个贱人,居然敢抓伤我的脸,我打死你!”于晴在扑上来的一瞬间伸出双脚把她重重一绊。 于晴吃了个狗吃屎。 紧接着,一片片粉红色的钞票宛如下雪似的往她的身上落。 眨眼间,那些钱便落了一地。 校长都惊呆了:“你干什么?” 江隐淡淡道:“钱,已经还给你了,我要你出面说事情的真相,给我道歉。” 于晴挥开眼前的钱,对着江隐淬了一口:“我呸,你个贫民窟出来的穷东西,想让我给你道歉,我看你这是做梦的!” 江隐没有再和她吵,只是定定的看着她:“你确定?我只给你这次机会,如果你不珍惜这次机会你会后悔的。” “你吓唬谁呢?”于晴才不相信这穷鬼能翻出什么浪来呢。 江隐点点头,只说了一句好便离开了。 于晴爬起来呸了一声:“穷酸气,穷志气,这些钱爱要不要。” 江隐没有回家,她躲在了学校对面的一个角落里,看着学校的光景。 她见原主的父母来到学校又被保安打出去了。 就这样一直到了夕阳西下,学生们都出来了,于晴他们也回家了。 整个学校没入到了一片黑暗之中。 江隐绕到学校的后门,她直接翻墙而入。 她摸到了监控室,监控室内有一个人值班,不过这说是值守,实则抱着刚吃空的饭盒子睡着了。 江隐冷笑一声:“既然这么困我就让你睡个够吧。” 她悄悄的溜了进去,拿起刚才在家中顺走的缝衣针在他的穴位上扎了下,他睡的更加死了。 江隐找到班级的监控,记着时间节点,她一搜,用鼠标前后的摆动,赫然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他们竟然缺德的把那天的监控给删掉了。 江隐冷冷一笑:好歹我也是活了一万年的老祖宗了,这么点东西若是再不会,那可真是白活了。 她将脑子里那些存成了老古董的东西翻了出来,一双纤细细长的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打着,翻飞着。 只见电脑屏幕上闪烁着进度条。 江隐的手在下巴上敲了敲,不紧不慢的等着。 不一会儿,只听哒的一声,她看了过去,原本被删掉的监控已经恢复了。 她用监控室的u盘存了起来,想着要不用这位保安大叔的手机把真相传到网上去? 但,转念一想,她摸了摸下巴:“算了,还是别让为难一个保安了,这个学校的校长品德不行,我看他这个校长估计是当腻歪了。” 心中忽然有个打算,江隐聪明的避开了所有的监控来到了校长室。 校长室被锁了,就在她打算用什么东西将其打开的时候,身边一阵阴风飘过。 江隐看到一个身穿紫色裙子的女鬼从校长室飘了出来。 哦,她是校长的前妻。 江隐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怎么?” 紫裙女鬼看着江隐,啪嗒一声,一个东西落在了地上。 江隐低头看去,是一把钥匙,是校长室的钥匙。 江隐用钥匙打开了门,她进去之后,并没有急着干什么,而是坐在沙发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着她:“说吧,无功不受禄,你想让我做什么?” 紫裙那张脸阴沉沉的,忽然间就变成了死之前的样子。 整个人瘦弱纤细,好像一个木头杆子,头发披散着,一张脸憋的青紫,舌头长长的耷拉着,眼珠子也瞪的很大,一看就是被吊死的…… 第571章 你的目的是什么? 第571章 江隐弹了弹校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一张脸没有什么变化,语气平静:“我见到的鬼比你吃过的米饭还要多,你不用吓唬我,你这样吓不到我。” 见她如此镇定,紫奇女鬼歇了心思,只觉得万分无趣,她吐了吐舌头,恢复了生前的样子:“你来这畜生的办公室干什么?” “自然是有时。”江隐坐在校长的大班椅上,还舒服的转了个圈,手指打开电脑的开关。 她愣住了:“进电脑的密码是多少?微博的密码是多少?” 只怪她在古代待的时间太久了,冷不丁接触现代的东西,多少有些不习惯。 这时,紫裙女鬼在她身边飘来飘去的,骄傲的开口:“自从我死后,我便一直跟着这畜生,他什么密码我都知道,要不要我告诉你啊?” 江隐轻点手指:“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紫裙女鬼的眼底忽然迸射出浓烈的恨意:“我要他身败名裂,让他死!” 听了这话,江隐不由得笑了:“你做鬼也有年头了,应该一直跟着他呢吧,怎么不见你对他动手啊?难不成,你对他情深意重?舍不得动手?” “我呸,他杀了我,勒死了我,后来又找了个女的,生了个儿子,恨不得他生不如死。”紫裙眼里的恨意不是假的。 江隐别有兴味的看着他:“那你……” 紫裙女鬼忽然哀伤了起来:“我不止是这个缺德玩意儿的前妻,我还是一个母亲啊,俗话说的好,宁要讨饭的娘,不要当官的爹。” “我死了以后,这缺德玩意就按耐不住的找了个年轻貌美的,而且还生了个儿子,这男人啊,都贱的慌,就是喜欢儿子,而且有了现在老婆的儿子,谁还会记得之前老婆的女儿,我女儿寄人篱下,过的并不好。” “我就托梦给我女儿,让我女儿忍气吞声,要出人头地,好好上学,工作了就好了。” “这些年,我若是杀了这个畜生,我女儿在这个家还能待么?估摸着早就被撵出去了,她这个爸虽然不怎么是人,但是好歹能让我女儿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啊,也能让我女儿上学,再借着这个畜生的关系给我女儿找个好工作。” “现在,我女儿熬出头了,我不能忍受他继续活着了,他死了,他那娶回来的娇妻还有在上学的儿子就没办法过日子了,这也是我想看的。”浓烈的恨意十分的强大,强大到又要现出原形了。 江隐抚了抚她的令狐:“稍安勿躁,我现在所做的也是为你出气,你想想啊,我用他的电脑公布了事情的真相,这上面的人下来调查一看他说话前后矛盾,你觉得他还能在这个位置坐的住吗?现在可是互联网时代,小小的一个举动就能把人给喷死,他的前途……” “到了那个时候,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我知道你在学校不敢动手,因为白天的学校阳气太重,死死的压制着你,晚上呢,他一溜烟走的比谁都块,你还出不去,等我把这件事解决了,我就助你一臂之力。” 闻言,紫奇女鬼痛快利索的告诉了江隐密码,她没有这个畜生杀她的证据,所以有一点希望都要抓住。 江隐成功顺利的把找到的监控发布了出去,还写了一个文章。 “关于事情的真相。” 敲下发送键,江隐的唇角扬起一抹胜利的笑容。 “呵,明天等着看好戏吧。” 江隐在走之前在紫裙女鬼的身上贴了一张符咒:“这符是解除你身上禁制的东西,你可以自由出入了,不过,我警告你,冤有头债有主,你做完了你想做的事情就乖乖离开,如果你打别的乱七八糟的主意,或者是伤害其他无辜之人的性命,我会让你灰飞烟灭的。” 灰飞烟灭四个字震的紫裙女鬼的眼球颤了颤:“你真是个大师啊,不过你放心,我生平没做过什么坏事,死了更不能,唯一的就是眼睛瞎,看上了这么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 江隐离开了学校,她在街上四处游荡,口袋里没有钱,无法吃饭,无法找住宿的地方。 江隐悄悄回到了家中,她单独一个房间,而且是朝着大道。 江隐见自己的窗户虚掩着一条缝隙,她爬了上去,悄悄推开钻进去缩在了被窝里,但是却闭不上眼,满脑子里想的全都是该如何找到帝行湛。 就这样,在念想当中睡着了。 次日清晨,江隐又悄悄的跑了出去,她在商场看到新闻发酵了。 而且还看到很多网友骂骂咧咧的。 “我打脸了,没想到事情反转了。” “那个女孩好可怜啊,她那爸妈啊,根本不爱她,这次就是把她当成赚钱的工具了。” “就是的,这要是我爸妈知道我被欺负了,一定会冲上去找他们拼命的。” 江隐来到学校,门口已经堆满了人。 不少媒体新闻的记者把校长围了个严严实实的。 “请问校长,早上问你时,你说你没有反转真相,可是视频却是你的账号ip放出来的,对此你做何解释?” “你如此颠倒是非,你这个校长怎么管理学校?” “现在你该如何处理?” 这件事闹的很大,校长沉了沉嗓子,抹掉额头上的汗水:“此事我一定会给大家,给江隐同学一个满意的交代的。” 校长回去之后气的不得了,没想到江隐这有本事,短短一夜之间便闹出了幺蛾子,反转了事情的真相。 现在上面也开始查了。 校长思来想去,做了一个决定,把于晴的家人叫来,几番商量下,他们让霸凌的同学给江隐当众道歉,而且给她精神损失费。 当然了,这次十万是不可能的了。 因为她们必须获得江隐的谅解,这样一来,她们才能继续上这个学校。 江隐来到了学校,来到了校长室,于晴和她家长看到江隐那叫一个咬牙切齿的。 “真是穷人家的孩子,小小年纪手段就这么肮脏了。”于晴的母亲背着名牌包包,讽刺的开口。 江隐慢悠悠的怼了回去:“听说富贵人家养出来的孩子有教养,没想到却能做出欺凌同学这种事情。” 第572章 笔仙。 第572章 江隐回怼的话气的于晴的父母脸色雀青,她坐了下来,双腿自然而然的交并在一起,如看笑话般看着她们:“事到如今,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想明白,还想和我继续对抗啊。” 他们一噎,是啊。 他们的孩子得继续上学啊。 只剩下最后一年了,便可以出人头地了。 于晴的母亲也是个忍气吞声,顾全大局的人,她深呼吸了一口气,调整着笑容:“江隐同学,晴儿被我惯坏了,你们是同班同学,在一起的时间那么多,好比亲人一样,何苦闹的那么僵呢。” 啧啧。 听听听听,这话说的多漂亮。 江隐也特意露出一副大方的笑容:“是呢,俗话说的好,一个熊孩子的背后必定有一个熊家长,我怎会怪于晴呢?” 于晴母亲听了这话整张脸都青了。 她简直就是给脸不要脸。 尖锐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之中。 她恶狠狠的拍了下于晴:“你搅出来的好事,给我道歉。” 事到如今,于晴也知道没有回旋的余地了,她只好按照江隐的要求,录了一个道歉的视频发布到了网上。 一经发布,可谓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先前的网友们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惊呆了。 “光速打脸,我本来以为那个叫于晴的是受害者呢。” “我也,我看她长的漂亮,那个叫江隐的长的跟丑八怪似的,我寻思丑人多作怪呢。” “就是。” “谁让她长的不漂亮了?” “楼上的说的不对,谁说长的不漂亮就可以被欺凌了?” 于晴道歉,于晴的父母赔偿了医用费用,而且还给了补偿金,这次的补偿金江隐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这是她应得的。 再者说了,她现在这么穷,死要面子活受罪才是最傻的行为。 校长这边也恢复了她的入学资格,而且还免除了她的学杂费。 但是,这件事仍然掀起了惊涛骇浪。 各部门都在持续的关注这件事。 校长被带走了,而且革除了他的校长职位,江隐从紫裙女鬼的口中得知,校长被分配到了一个十八线小城市做数学老师,而且连个班主任都不是,而且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校长在被分配的路上遭遇了车祸,一条腿给撞瘸了,从此以后只能杵着一个拐杖走路了。 江隐并不意外,其实这就是报应。 校长的身上背着条人命,就等同于身上背着个恶果,这个恶果早晚会爆发的,只是会挑选一个人最合适的时机。 这个合适,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倒霉的时机。 起初,校长风生水起,在阳气很重的学校,有东西护着。 慢慢的,遇到了缠身之事,坏运气都是一层一层叠加的,自然就会全部爆发了。 紫裙女鬼了了自己的心愿之后前来找江隐告别。 她也算是江隐穿越到现代遇到的第一个女鬼,便目送她离开了。 江隐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了一张银行卡,把赔给她的钱差不多五十万存了一大半进去,又拿出了一部分。 她买了一台手机,在二十一世纪,没有手机在手等于瞎子聋子,什么都无法了解到。 她拿着手机回了家,刚进门便闻到了恶臭熏天的酒气。 一个长长的木棍子朝她招呼了过来。 眼疾手快的江隐直接伸手抓住了那个棍子,冷冽的眸朝醉鬼父亲扫了一眼,力道往自己怀里那么一拉,轻而易举的把棍子夺了过来,双手握住棍子的两边,咔嚓那么一折,棍子折成了两半。 醉鬼父亲惊讶的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哆嗦着手指着她:“好啊,好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竟然敢跟我动手了。” “不反抗,难道等着你打死我么?”江隐冷冷道,昨天她去洗澡这才发现身上全都是被这个醉鬼父亲殴打的痕迹。 懦弱的母亲上前,两根手指搅着:“你这孩子说的这是什么话,他是你爸,打你两下怎么着。” “好啊,媳妇,你快看看这个不孝女,自己自作主张的把学校那件事弄黄了,咱们的十万块也弄没了,自己买了个新手机。”醉鬼父亲气的胸膛起伏,朝她伸手:“拿钱。” 江隐冷漠的瞥了他一眼:“拿什么钱?” “你同学她妈早就跟我说了,他们可是给了你五十万啊,给我拿来。”醉鬼父亲在说五十万的时候,兴奋的眼球都在颤动着。 江隐那双眸漆冷逼人:“我凭什么给你?校园欺凌的受害者是我,在我住院的时候,你们两个在忙着想法子利用我这件事四处去捞钱,而不是去医院看我,照顾我。” “像这种父母,我为何要把钱给你们?” “你这个不孝的。”醉鬼父亲扬起手朝她脸上招呼着:“我打死你!” 江隐握住他的手腕:“我看在你是长辈的份儿上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告诉你!”醉鬼父亲气喘吁吁的,跟个迷路的蚂蚁似的来回的乱转,又是锁门又是关窗户的。 “既然你不把钱给我,那你就别走了。” “我若非要走呢?”江隐冷冷道。 “那你就再也别回来了。” 江隐等的就是这句话:“好。” 她趁着他们走神之际,推门而出,留下他们一个哭一个骂。 江隐觉得他们肯定有所动作,她去银行把钱取了出来,藏到了一个保险的地方。 不出江隐预料,警察果然找上门来了。 警察的身后还跟着她的醉鬼父亲懦弱母亲。 “这位同学,听说你自己有一笔钱?” 江隐听了这话用非常好笑的眼神看着他们,反问:“怎么?有钱犯法?这钱是正规途径得来的。” “你的父母亲找到了我们,担心你这笔钱会丢,所以希望你把钱交出来。”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们:“我现在已经成年,有资格自己保管自己的财物。” “你放屁,那是你同学的妈妈赔偿给我们的,你拿着这些钱干什么?”醉鬼父亲按耐不住自己的脾气吼了一嗓子。 江隐如锐利的眸扫了过去,唇角掀起抹讥讽的冷笑:“看来你们的记性很差,是忘记了什么。” 她拿出手机,把当初的道歉声明视频重新播放了出来。 也不知是于晴的母亲当时没组织好语言还是什么,但清清楚楚的说,要把这钱赔偿给江隐同学。 警察看了这视频,他们面面相觑,顿时哑口无言,这视频里若是没说还行,但是说了,他们能怎么办。 而且很奇怪的是他们对上江隐那双冷冰冰的眸竟一个劝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只好搅浑水的说:“这是你们的家务事,这钱放在谁那里都一样,也丢不了,更何况她已经是成年人了,行了,因为这么点事没必要浪费我们的时间。” 他们走了,醉鬼父亲气的不得了,对着江隐是骂骂咧咧的。 骂就骂,反正也少不了一块肉。 更何况…… 江隐看向醉鬼父亲,他印堂发黑,脸上也是灰突突的,就好像蒙上了一块白布似的。 他的运势低迷,而且身上的坏运气和业障不断的积累积累着,坏运气开始接踵而来。 最重要的是……他的背后还有一个孩子的魂灵跟着他。 江隐看了一眼,忽然冷幽幽的开口:“你难道没觉得你的后背每天沉甸甸的么?” 醉鬼父亲一愣,下意识的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隐只丢给他一句话:“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说罢转身离开,醉鬼父亲气的追着她骂,许是江隐的嘴开光了,他跑了几步啪的倒在了地上。 “哎哟哎哟,摔死我了。” “老公你没事吧。” “你个死婆娘,都是你害的。” 江隐拿着手机思索着:我不是原主,也没有必要在那个家继续待着,人都是讲究磁场的,在那样一个混乱的磁场里,好人也待坏了。 首先,要找一个房子。 手里虽然有一笔巨款,但是在这个城市想用这笔钱买房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先租一个房子吧。”江隐喃喃。 她四处看着,风水特别好的房子要么就是稀少,要么就是特别贵。 江隐最终找到了一个风水、环境以及安全保密度还算可以的小公寓。 风水这方面她倒是不愁,自己会在房间里做一个好的风水。 她最需要的便是安全保密度了。 守在门口的保安不会胡乱泄漏住在里面之人的讯息。 公寓是拎包入住的,江隐当天晚上便住了进去。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很适合她。 她将房间的风水重新布置了一遍。 江隐来到洗手间,摘下厚厚的眼镜,又将厚厚的刘海掀了起来,镜子里的人面黄肌瘦,但是是好看的,在学校可以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样貌。 只是因为自卑的原因,母亲从小给她灌输了一种打扮就是荡.妇的心理,所以她总是想办法让自己土土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挺胸抬头的见人,走出去。 “这具身体既然是我的,那么我就要好好的负责。”江隐喃喃,她去了理发店,剪掉了刘海,露出了饱满的额头,摘了眼镜,配了美瞳近视眼镜,又买了几件衣服和裙子。 当江隐第二天去学校的时候,学校的人用无比吃惊的眼神看着江隐,都互相问:“这人是谁啊?” “是啊,太漂亮了吧,不会是新转来的吧。” “看看她去了哪个班。” 江隐去了原来的班级,瞬间引起一片轰动:“好漂亮啊,果然是新转来的。” 可当她坐在江隐的位置上时,同学们围了上来:“美女,你怎么坐这儿了呢?” 江隐把书包放下,目光冷淡的看着他们:“这就是我的位置,我不坐这儿应该坐哪儿?” 闻言,同学们用惊愕无比的眼神看着她:“你你你,你说什么?” “你说你是江隐?” “恩,怎么?很奇怪?” “我的天啊,她竟然是江隐,那个丑了吧唧的土包子怎么变的那么漂亮了。” “该不会去整容了吧。” “你个猪脑子,怎么可能,咱们昨天还见过她呢,谁家整容一天就整好了啊。” “啊啊啊,土包子一打扮居然这么漂亮。” 于晴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那张脸蛋,眼底喷出了嫉妒的火焰:“手里有钱了是好啊,不再是土包子了,这拿着我们家的钱买买买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啊。” “是啊,同时也在提醒着我,你是被万人唾弃的那个人,这也是你应得的报应,花出去那么大一笔钱,我想你一定很肉疼吧。”江隐呵的冷笑。 江隐的冷笑一下子踩在了于晴的尾巴上,戳到了她的痛处。 她拍桌而起,刚想找她算账,江隐锐利的眸扫了过去:“看来你这是觉得钱赔的不够多啊。” 于晴的同党拉着她坐了下来。 不多时,班主任来了,看到变的如此漂亮的江隐不由得撇撇嘴:“这有的学生就是没出息,有了钱不干正经事,先臭美,以为打扮两下就能当白天鹅了么,有那个钱不如把成绩提高一下。” 江隐原本是把书立起来的,听到这番话,把书放了下来,幽幽的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被她的眼神看的毛毛的,赶忙低下了头。 下了课,于晴几人在洗手间破口大骂:“这个小贱人,风头可算是出够了啊,你们也听见了吧,今天满学校的人都在讨论她。” “她拿着我家的钱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我看着她那张脸就来气。” “要不,我们放学之后……合伙把她给打一顿?” “不行,这太危险了,要万一出点事咱们都会被开除的。” 就在这时,于晴的一个伙伴忽然举起手:“我有一个办法,但是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啊?” “快说。” “就是……我婶婶前段时间着魔了,神神叨叨的,后来带着找人看了下就好了。”那人的眼珠子转着:“你们说,咱们用那种法子治她行不行?” “有没有具体的?” 她们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过来偷听,才压低声音:“就是笔仙,我们来请客笔仙吧,有一种笔仙是问事的,有一种笔仙是可以帮忙完成愿望的。” “行,我们今晚放学都别走,在学校试试。” 第573章 她们控制不住笔仙了 第573章她们控制不住笔仙了 于晴几人既决定了便这样做了。 学校是有住宿学生的,可常住,也可以暂住。 常住交的便是一学期的费用,暂住交的便是单次的钱。 于晴她们以想在学校图书馆多看会书的名义获得了暂住的同意。 男生女生的宿舍楼是分开的。 男生宿舍楼在a区,女生宿舍楼在b区。 于晴等人在b区的三楼,为了不让其他同学们发现,她们特意找了一个边边的房间。 她们拉上了窗帘,按照书上所写的,在对着桌子的对脚的窗边上放了一支白色的蜡烛。 蜡烛点燃,随风轻轻晃动。 屋子内是莹白的光,将每个人的脸照的发出惨白的颜色。 她们五个人围坐在桌前,桌子中间摆着一张纸,一支笔。 于晴的一个同伴王雅看着大家,先叮嘱了一番:“我先告诉你们笔仙的禁忌,千万不要犯了。” “问笔仙问题,求笔仙替自己办事这些都是可以的。” “但是你们不要问笔仙的性别,不要问笔仙是怎么死的,是谁?不要让笔仙现身。” “一会儿笔仙来了,千万不要大惊小怪,张牙舞爪的,不要吓到笔仙。”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在我们的游戏没有结束之前,谁都不要松手。” 另一个同伴听了这些禁忌,方才还没觉得怎样呢,现在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的声音颤抖着:“我,我可不可以不玩了啊。” 于晴恶狠狠的瞪着她:“胆小鬼,不可以。” 王雅也看着她:“蜡烛已经点燃,笔仙已经知道我们要请它出现了,它在暗中观察了很久了,也知道我们是几个人,你若是离开了,你会惹怒笔仙的,到时,笔仙会抓你回来的。” 这女孩更害怕了,脸都白了,她吞着口水点点头:“这……那好吧。” 已经来了,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她们几个人的手一层一层的叠加了上去,交握在了一支笔上。 她们看了彼此一眼,闭上眼睛,五个人小小声的嘀咕着:“笔仙笔仙请你出来。” 呼,倏地吹来一阵阴风,吹的她们后背凉飕飕的,且麻麻的,头皮好似都立起来了。 她们要请的笔仙来了。 于晴大胆的提问:“笔仙笔仙,我能有好的出路么?” 她们握着的笔慢慢的动了,划到了能上。 于晴兴奋极了,其他几个人也一人问了个问题。 譬如,谁谁谁是否喜欢我。 譬如,考试的成绩等等。 最后,于晴忽然非常郑重肃穆的开口:“笔仙笔仙,我想求您一件事,我被我们班一个叫江隐的同学欺负了,我想让她死!你能帮我做到吗?” 气息沉寂了片刻。 她们的手腕忽然一歪,自己动了起来。 她们的眼睛惊愕的看着笔仙在纸上写下一行字:“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吗?” 暗夜森森,白烛幽然。 在这样的环境下,人的大脑好似不受控制了般。 她根本不管其他同学给她使的眼色,点头:“我愿意。” “好,我帮你。”笔仙又写下了一行字。 于晴的心好似都开阔了,明亮了,她高兴极了:“多谢笔仙,多谢笔仙。” “笔仙笔仙,我们的问题问完了,今夜辛苦你了,请你离去吧。”于晴道。 但,让她们感到惊悚的是笔仙竟迟迟不离去。 五个人面面相觑,皆从彼此眼中瞧见了害怕,于晴大着胆子问:“笔仙,你还有什么事么?” 笔又动了,在纸上写下:“用了我,是要付报酬的。”她们的心跳了下,小心翼翼的问:“请问笔仙,你想要什么报酬?” “你们五个,留下一个就好了。” 此话一出,她们的手都在颤抖,有的胆小的甚至已经拿不住了。 王雅呵斥着快要松手的女孩,也是方才那第一个想临阵脱逃的女孩周紫:“你给我冷静点,不许松开,如果因为你的松开害死了大家,我不会放过你的。” 周紫的脸都白了,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我,我害怕,我们怎么办?” 于晴和王雅相互对视一眼,她们二人平时玩的就是最好的,这次一个眼神便知道什么意思了。 她们两个人趁着周紫低头没有看她们的时候,迅速跟其他几个人打了个眼色。 她们迅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于晴在纸上写下好。 笔仙:“将箭头指向要留下的人。” 她们的手腕转着转着,四个人的力道肯定是比一个人要大的。 当箭头指向周紫的时候,周紫先是一愣,她缓缓的抬头,用极其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她们:“你们选择了我?你们让我留下?” 她们的脸上一点愧疚之色都没有,王雅用理所当然的口吻道:“谁让你的胆子那么小了,一惊一乍的弄的我们心情都不好了。” 于晴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她:“把你留下也是为了你好,你的胆子那么小,早就应该锻炼锻炼了,要不然这小胆子出了学校可怎么办好啊。” 她们说完,几个人眼神交流了下丢下她便往外跑。 周紫吓坏了,跟着她们,拽着她们也要跑出去。 于晴一脚把她踹在了地上:“快关门,别让她出来,要不然笔仙该生气了。” 砰的一声,希望被隔绝在门外。 周紫想开门,但是这个门邪门的竟然怎么也打不开。 “不要不要不要。”周紫看到一团黑影朝自己慢慢逼近。 于晴她们气喘吁吁的跑了出去:“笔仙应该不会追上来吧。” 王雅摇摇头:“不会的。” 出来之后,吹了冷风,脑子清醒了些:“我们,把周紫丢下真的好么?” 于晴恶狠狠的瞪着她们:“不然你们去换啊?” “不要。” 她们有老师的条,所以跟门卫说了一声便被放走了。 次日,学生们照旧来学校上课。 于晴她们到了班级,神色比往常暗淡,一个个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过了会儿,班主任来了,她开始点名,点到周紫的时候没人回答,她奇怪的问于晴:“周紫怎么没来呢?” 于晴站起来,她俨然一副撒谎成精的样子,眼神迷茫极了:“老师,我不清楚啊。” 班主任恩了一声,眼底露出疑问的神情:“你们昨晚不是在一起呢么,昨晚难道不是一起走的么。” 于晴眨了眨眼睛:“老师,我们的确是一起走的啊,但是我们各回各家了啊。” “这样啊,那我一会儿给她家家长打个电话吧。” 江隐回头看着她们,眉头微微拧起,她们身上飘着一股子阴气,而且还有森寒的气息,看来昨晚不知道去哪儿了。 下课后,班主任站在窗子门口给周紫的父母打电话:“什么?周紫没有回家?一晚上都没有回家么?” “周紫昨天没在学校住啊,我再问问。” 挂了电话,班主任眉宇中间挂着焦灼之色,她又把于晴她们叫了出来,她们就跟商量好了似的:“老师,我们看完书感觉很晚了,又觉得宿舍的条件不太好,住的不太舒服会影响到第二天的学习,所以回家了。” “是不是周紫去别的地方玩了啊。” 江隐听着她们的话冷笑,在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停下来:“你们昨晚在玩火。” 于晴浑身毛骨悚然,她和王雅对视一眼:“她,她是怎么知道的?” “不,不清楚啊,难道她跟着我们去了?” “不可能,看她那幅懦弱的样子,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放学的时候恰好是夕阳西下,就在这时,有人惊恐的大叫了一声:“不好了,有人跳楼了。” “什么?在哪儿跳的啊?” “就在女生宿舍啊。” 于晴听到这话,眼睛不由得瞪的大大的,喉咙上下吞咽了下:“什么,女生宿舍?” 于晴王雅她们对视了一眼:“会不会……”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她们自我否定着。 “去看看。” 女生宿舍围了好多人,江隐拨开人群看了过去。 这个女生死的很诡异。 她没有穿本校的校服,身上脱的只剩下内衣内裤和袜子。 最重要的是内衣内裤和袜子竟然都是红色的。 “夕阳落下时,穿着红色的跳楼。”江隐的眸眯了眯:“挺诡异啊。” 忽然,于晴她们中的一个女生看到这一幕后实在承受不住这可怕的冲击感了,她啊啊的大叫着:“我们赶紧走。” 看到这群人脸色煞白的反应,再联想到她们身上淡淡的阴气,江隐走了过去,用冰冷的眼神严肃的看着她们:“昨晚你们去哪儿了?说!” 于晴很讨厌江隐,听她用这幅口吻同自己说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昂着脑袋,昂着下巴,傲气满满的看着她:“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告诉你?我看你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吧。” 夕阳橘色的光芒映在她的身上,给她周身笼罩了层淡淡的光晕,她的唇上下开合着:“你们如果不想死就说实话,难道你们不怕她来找你们么?” 这话崩碎了她们同伙中一个人的心弦,那人双手捂着耳朵,大声的吼了出来:“啊,啊,我说我说,我们昨晚玩了笔仙。” 听了这话,江隐的冷眸眯起:“你们还真是找死!笔仙都敢请,你们以为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笔仙么?你们错了,你们简直就是大错特错,你们请的笔仙只不过是路过的孤魂野鬼,有的也可能是厉鬼,看到你们玩这个,趁虚而入找个替死鬼罢了。” 于晴的瞳孔倏地缩紧,王雅倔强的吼了一嗓子:“不可能,我可是从书里看的。” “呵,也就只能骗骗你们这白痴了。” 班主任见周雅死了,吓的魂不守舍的,这种情况必须通知家长。 周雅的家长来了,见女儿死的这么惨哭的撕心裂肺的,非要学校给一个交代。 在和班主任争论的时候又得知她们是在一起玩笔仙出的事,更是气的鼻孔冒烟,对着于晴她们是破口大骂。 于晴她们没有理,只好受着,但是谁也不承认是故意把周紫丢下的。 尸体被抬走,这件事闹的人心惶惶的,很多人都不敢住宿舍了。 有的胆大的继续住宿舍,第二天也吓的要离开,说是听到了有人在莫名其妙的哭。 放学后,于晴她们结伴同行,可是她们却迷路了,在一个胡同口怎么走都走不出去。 她们转了好几圈都是原来的地方。 她们中的一个同学瑟瑟发抖的缩在墙角里,双臂环着自己的身子:“这条路我们可是经常走的,没有一百次也有为五十次了,可是这次却出不去了。” “你们还记不记得江隐说的话,会不会……真的是周紫来找我们了?” 于晴吼了一嗓子:“蠢货,你们干什么听那个乡巴佬的。” 王雅拿出手疯狂的翻着:“我们现在这个情况是鬼打墙,我们一边骂人一边往外走,不要看,不要想。” 她们手拉着手,骂骂咧咧的走了出去。 这个办法的确见效。 人之所以遇到鬼打墙是因为原本的胆子,心态和精神都比之前弱了很多。 人一旦弱下来,精气神也没有之前的强,所以会跟着一些脏东西绕来绕去,就是走不出正地方。 方才她们骂着走了出去是因为几个人的能量,精气神和状态集中在了一起,气势强大,所以冲破了脏东西。 她们气喘吁吁的靠在墙上,于晴问王雅:“当初这个玩笔仙的游戏是你提出来的,但是江隐没死,周紫却死了,而且我们今天还遇到了这么邪门的事情,你必须想想办法看看应该怎么办。” 王雅平复着紧张的情绪,道:“我倒是有一个办法,既可以安抚周紫的愤怒,还可以治治江隐。” “周紫现在就是想找个替死鬼,但是我们不能做这个替死鬼啊。” 于晴点点头,她摸着下巴:“你说的有道理,这件事都是由江隐而起,所以理应由她来收尾,这个替死鬼应该让她来当。” “可是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听我们的。”有一个人道。 “哼,对付那样的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王雅的眼睛闪烁着精光。 她们凑了过去,听了这个办法,道:“行,明天是周末,只上半天的课,我们中午就和她说。” 第574章 有人叫你,不要回头。 第574章 她们几人闷头商量了一番,王雅道:“于晴,我和江隐的关系没有你们闹的那么僵,所以我去说,只是你不要捣乱,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就把人给得罪了。” 于晴不屑的撇撇嘴:“我知道了。” 周末这天天晴朗。 上午上完了一上午的课,江隐刚打算离开,眼前忽然投下来一片黑影。 她掀开眸淡淡的看了过去,于晴王雅她们围在自己面前,江隐歪头瞥着她们:“怎么?想打架?” 于晴没有作声,僵着一张脸也不敢发作,看起来滑稽极了。 王雅倒是个喜欢善变的主儿,能和你拉下脸,也能豁下脸皮和你和好。 她和善的笑笑:“看你说的,咱们刚刚因为那件事被学校训了,我们也挨处分了,再者说了,我们能够留到学校继续上学,也是因为你说情,我们只是想和你做好朋友。” 这番虚伪的话只让江隐觉得作呕。 她淡淡的看着她们:“做朋友倒是不必了,直接说有什么事吧。” 王雅忽然一副可怜的,害怕的样子,而且还掉了几颗眼泪:“江隐,那天你一下子看出来门道了,你是不是特别懂这方面的事情啊?” 以后她肯定会端着这饭碗的,所以没有必要隐瞒,淡淡的开口:“略懂一二。” 王雅喜极而泣:“真的么?我就说你懂,不然也不会说穿。” “江隐,你能帮帮我们么?”王晴两个手合在一起做求求状。 江隐面上不为所动,她曲起的手指轻敲着桌子:“恩?帮你们什么?” “说来听听。” “我,我跟你承认,我跟你说实话,我们那天晚上的确是玩笔仙了,是这个笔仙违反了规则,刚开始也没说让我们留下一个人做为报酬,可是后来等我们要走的时候又偏让我们留下一个人。”王晴回想起那夜的事便觉得毛骨悚然。 江隐冷幽幽的看过去:“所以,你们几人便把周紫留下了。” 如此不仗义的行为被说出来,臊的几个人脸通红。 “是我们不对,但是我们当时太害怕了,她又是最孬的一个,我们……”王雅忽然抬手甩了自己一耳光:“总之是我们的错。” 见此,于晴都惊呆了,没想到这王雅为了取得江隐的信任这么豁的出去。 “江隐,现在我们想补偿,想求得周紫的原谅。”王雅哭着说:“昨天我们都遇到鬼打墙了,我想这只是一个开始,我们好害怕啊。” “江隐,如果我们去的话也许会死在里面,你可不可以陪我们去啊?” 江隐摸着下巴在思考这个问题。 其实即便是她们今日不来找自己,江隐也打算去看看。 她们这么骄傲,竟然能舍下脸求自己,这倒是她想不到的。 不过,江隐并不相信她们。 人若反常必有妖。 江隐倒是想看看她们想如何。 “可以。”江隐答应了下来。 王雅倏的松了口气,和她们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江隐单肩背着书包往外走。 于晴和王雅在后面耳语:“这土包子还真是傻,说什么信什么,咱们一定要把护身符带好了啊。” “等会,咱们有护身符,只有她没有,那么周紫肯定找她当替死鬼,咱们有护身符跑下去,她就算是做了鬼也不会缠着我们。” 几个人的小算盘啪啦啪啦作响。 她们吃了午饭,等到了女生宿舍的时候是下午。 因为这个宿舍楼出了事,所以整个三楼都被封了。 别看现在是白天,但进去的时候却觉得一股子阴森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整个楼道里阴森森的,好似一丁点阳光都透不进来。 而且才短短的几日,就感觉有种骇人窒息的感觉了。 她们从一楼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上走。 踩上去的每一步都有一种空阔的感觉。 她们终于爬上了三楼。 冷风吹过,打在她们的后背上。 她们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好,好冷啊,这现在是夏天,怎么会这么冷啊。” “因为这里阴气比较重,你们见过哪些阴气是热的?”江隐在前面淡淡的叮嘱着:“提醒你们一句,一会无论听到谁叫你们,都不要回头。” “好,好。” 许是为了印证江隐所说的话。 她们听到有人叫她们的名字。 而且还有一个人回头了,回头的这个人是一个胆子很小的女同学,叫李芳,王雅和她并排而行,恰好用余光看到她回头了。 她惊讶的瞪大眼睛,十分气愤:“李芳,我说你这人是不是听不懂中国话啊,都说了不能回头了。” 李芳被这么一吼一下子哭了出来,脸憋的通红:“我,我,我刚才是听到我妈叫我。” “都说了是假的。” “我哪儿知道啊。” 是啊,有的人意志薄弱,那些脏东西正是利用了这一人性才模仿她们熟悉之人的声音来迷惑她们。 江隐听着她们闹哄哄的,东一句西一句的推搡话,冷冷的开口:“够了,这个时候还想窝里反么?” 没记性。 她们下意识的闭嘴。 她们继续往前走,这回谁也不敢说话了,一个个手拉着手。 “李芳你也别生气,我刚才也是太着急了。”王雅道歉,但是李芳没有理会她。 王雅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对劲,感觉拉着李芳的右手冰冰凉。 她想甩开却怎么也甩不开。 这时,听到了李芳很远的哭声:“呜呜,人呢?你们在哪儿呢?我刚才不是故意要回头的,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们不要丢下我啊。” 于晴听的浑身毛骨悚然,她吞了吞口水:“这是怎么回事?李芳的声音,但是她不是跟我们在一起么?” “但是她的声音太真实了啊。” 王雅想到自己正牵着李芳的手,一颗心跳的飞快,她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哆嗦着唇,用余光去看自己牵着的手。 只见李芳的手竟然是青灰色的,上面好像还冒着黑色的阴气。 那手僵硬无比,王雅怎么都甩不掉。 她的眼睛又顺着手往上看去,只见…… 第575章 两个李芳 第575章 王雅顺着那双泛着青灰色的手朝上看去。 李芳的头发披散在脸颊两侧。 整张脸和手一样都是铁青色的。 她上掀着眼皮阴森森的看着王雅,那双眼睛异常的红。 “啊,啊,她不是李芳。”王雅这才反应过来,她浑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饶是胆子再大,这会儿也挺不住了。 她尖叫起来,疯狂的去晃手,想把这脏东西的手给晃下去。 但是根本晃不动,那手就好像沾了胶水一样紧紧的黏在了上面。 “救命救命啊。”王芳大汗淋漓,她甚至能感觉到这脏东西的力气越来越大,好像要把她的手给捏碎了。 “好痛。”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江隐宛如神女一般忽然冲了过来。 眼前一阵火光亮起,好像希望的光一样。 王雅见江隐手里捏着一张符,她没有拿火柴或是打火机,只是在空中抖了抖,符箓竟不点自燃。 江隐迅速将燃烧起来的符箓贴在了脏东西乌青的手上。 只一会儿的功夫,王雅便觉得压在手上的重量感消失了。 王雅身边的脏东西也消失不见了。 “那是什么?”她问。 江隐继续往前走,淡淡道:“脏东西,因为李芳的回头,占据了她的位置,站在你们身边,然后……” 江隐回头,在寡暗的环境之中,她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十分明亮,红唇上下轻启:“一个一个的杀掉你们。” 最后一句话激的她们浑身打了个哆嗦。 于晴看着她,忽然问:“那你为什么回头?” 江隐漠然的看了她一眼:“我回头一百次也没事。” 于晴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了。 “去找人,你们现在叫她的名字。”江隐道。 “不是说不能叫人名字么。”王雅不解的问。 “鬼叫人和人叫人是不同的。”江隐道。 她们叫着李芳的名字,可是没有听到有人答应,但是却听到了呜呜的声音。 王雅的心一跳:“江隐,你听,有人在哭,这,真的是人么?还是鬼?” 江隐道:“是人。” 听了这话便安心了,几个人循着哭声找了过去。 哭声越来越近。 于晴忽然大声的开口,惊悚的看着眼前:“这,这哭声是304传来的。” “304?”江隐拧起眉头。 “304正是我们那天玩笔仙的房间。”王雅说。 江隐冷冷的扫了她们一眼,那眼神像是长辈责备小辈:“年纪不小,胆子挺大,什么都敢轻易尝试。” 于晴她们上前推门却怎么都不开,好像里面有人反锁了一样:“李芳,你把门打开,你不打开我们怎么进去啊。” 王雅不信,大剌剌的上前:“怎么就推不开了?我看你是吓的没劲儿了吧。” 说着,她去推门,这也是邪门了,旁人推不开,但是王雅一推竟然就推开了,她道:“这不就推……” 话还没说完呢,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把她吸了进去,而且就她自己进去了,根本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那扇门便被砰的关上了。 进了304房间的王雅情绪忽然平静了下来。 好像她就该身处于这个环境一样。 304宿舍的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红色的了,诡异,阴森。 一阵风吹过,吹的红色的窗帘来回的飘动着。 李芳就坐在窗子的边沿,她来回的摇摆着双腿,脑袋还一晃一晃的。 李芳的眼神涣散,迷离,她看着王雅,勾起了一抹笑容:“你也来了呀,来呀,跟我一起玩啊。” 王雅呆呆的,控制不住的走了过去,问:“你在玩什么啊?” 李芳笑了笑:“我现在在三亚的沙滩上呢,你看这阳光多么的和煦,你看这蓝天多么的蓝,我刚才已经摸了,这水被太阳晒的可温了,我们一会儿下去游泳吧。” 王雅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她走了过去,竟和李芳一起坐了下去,然后她们一起站了起来。 这架势,谁都能看的出来是想要跳楼。 于晴看着又惊又怕,浑身打哆嗦:“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啊?她们要死了。” 江隐呵斥了她一声,将一张破碎符贴在门上。 “破。”门轻而易举的被推开了。 几个人挤了进去,人的阳气和着风飘了进去,王雅和李芳稍稍清醒了一些。 江隐的眸倏的落在站在一边操控着她们精神的周紫身上:“你想干什么?” 周紫不复以往的懦弱,她红着一双眼睛,凄厉的嘶吼了一声,随着凄厉的吼叫,那双眼睛流淌出鲜红的血泪:“我要杀了她们,明明是她们叫上我一起玩笔仙的,我们说好的谁也不会抛弃谁,可是呢,她们还是抛弃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的害怕。” “那个笔仙她活生生的吓死了我,然后让我做了她的替死鬼,她逃之夭夭了。” “我恨,我好恨啊,所以我要让她们死,我要让她们做我的替死鬼。” 周紫的控诉让江隐无法反驳,这件事的确是于晴她们做的不够周到。 “你不要多管闲事!”周紫大声的嘶吼着。 “我不想管你们的闲事,但是我不允许一个学校里有一个整日找人索命的替死鬼。”江隐冷冷的开口:“你拉着她们死了,她们也会变成你这样,周而复始,死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周紫咬着唇:“我不甘心,凭什么她们可以活着!” 江隐能感觉到她身上的怨气极重。 “我可以让她们看到你的样子给你道歉,而且她们害死了你,她们身上有了因果,她们会有报应的,比如手臂上会有因果环。”江隐道:“只要有了因果环,那么她们接下来的路就不会太顺。” 周紫抖着脸,江隐当她是默认,手一挥,略使小技让于晴她们见到了死后的周紫。 周紫是吓死的,在死之前,人体的肾上腺素急速升高,反应在五官上,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球几乎要突出来,脸的颜色好像石灰一样。 王雅她们也恢复了清醒,惊恐的从窗户上下来。 她们看到周紫吓的跪下来:“周紫,我错了,我们错了,当时我们也是太害怕了,所以才丢下了你,你骂我们吧。” 周紫嘶吼着:“骂你们有什么用,我的命怎么办?你们怎么还?” 第576章 阴阳办事处。 第576章 周紫凄厉的嘶吼着,满是恨意的瞪着她们:“那我怎么办?难道我白白的死了么?我被当成了替死鬼,整日困在这里,我做错了什么?我做错的便是认识了她们,和她们做了朋友。” 王雅于晴看到她死的样子吓的浑身发抖,有的甚至尿了裤子,她们一个劲儿的朝她磕头:“只要你不要我们的命,让我们怎么样都行。” 周紫如一阵风吹到她们面前,用自身的阴风舔舐着她们的脸,舔的她们毛骨悚然,一会儿玩她们的头发,一会儿掀开她们的衣服。 江隐在一旁看好戏。 见时候到了,江隐上前,在周紫耳边道:“你命中的确有此一劫,即便不因为此事,也会因为其他事丧命,也就这几天,不过,你若是躲过了这个灾难便会相安无事,若是躲不过去便是现在这样的下场。” “显而易见,而且我也算过了,你的命格运势实在是太低了。” “不管是这次的还是下次的都是躲不过去的。” 周紫听着,先是震惊,而后伤心,而后愤怒。 江隐赶忙用手拍了拍她的灵魂:“行了你也别愤怒,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呢?” “这的确是她们的错,不管怎么样,她们也是不应该抛弃你的。”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江隐的眸定定的看着她。 周紫看着她的眼睛竟有种安心的感觉,她恍惚着点头。 “第一个选择,你杀了她们,身上背着几条人命,你哪怕转世投胎都是不好投的。” “第二个选择,你放了她们,但是她们身上有着孽债,今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好过,而你也会从这里出去,重新投胎。” 周紫挣扎着,问:“那,我是要马上投胎么?我看不到她们的报应了么?” 江隐摇摇头:“没有那么快的,你可知世界上有许多像你这种等着投胎的人。” “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 周紫的脑子还算是清醒的,她咬咬牙:“好,我放过她们,但是你要帮我,不能骗我。” “我看起来像是骗人的人?”江隐眯了眯眸。 “我们曾经欺负了你,你却还是肯帮助我……”周紫愈往后说声音愈小。 江隐清清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我做事向来都是一码归一码的。” 周紫收敛了身上的阴气。 “她决定绕过你们了,你们现在好好的道歉。”江隐道:“真诚一点。” 于晴她们都吓坏了,哪儿敢不真诚。 宿舍的阴气瞬间降了下来,森冷的感觉消失不见了,刺目的红窗帘也变成了宿舍普通的暖黄色窗帘。 “好像不冷了。” “是啊,也亮堂了许多。” 江隐的身上没有什么存放魂魄的法器,她只好在空中画了一道符,又把符卷成了一个长条:“我牵着这头,一会儿你牵着那头,跟着我别走丢了。” 周紫点点头。 江隐她们离开后,于晴她们也连滚带爬的跑了。 校园内,江隐回头看着跟受气包似的周紫,问:“你可看到了那个笔仙是什么样子的?” 她问了半天都不见周紫回答,觉得奇怪,下意识的回头,就见周紫竟然在耸动着肩膀哭泣。 灵魂是没有眼泪的,但是灵魂哭泣的样子和寻常人是一样的。 所以江隐是可以看出来的。 “你为何要哭?”江隐仔细观察着她的情绪:“不像是喜极而泣,更像是绝望和愤怒还有激动。” 周紫的灵魂忽然扑通跪了下来:“江隐你一定要帮我报仇啊,帮那些受了伤害的女孩报仇啊。” 江隐一下便听出来有事了:“你慢慢说。” 周紫站了起来,同她来到一个面馆,江隐要了两碗面,一碗自然是放在跟前,一碗放在周紫面前。 鬼魂也是要吃东西的。 只是她们变成了魂体之后同人吃东西是有所不同的。 人吃的是实物,魂体嗅的是味道。 面馆的老板见江隐要了一碗面,放在了她对面,还跟对面的人絮絮叨叨的时候,吓的魂飞魄散的。 周紫吃饱喝足之后开始抽泣着说着自己的遭遇:“方才于晴她们都在,而且她们都是大嘴巴,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接下来要说的事。” 江隐点点头表示理解。 女孩子之间的友谊没有那么好。 勾心斗角,互相攀比的更多。 “我被一个鬼魂凌辱了。”周紫的话刚说完,江隐整个人愣住了:“在304宿舍的是一个男鬼,于晴她们把我抛弃之后,我就跪下来求笔仙饶过我,这个笔仙一说话我才知道他是男的,他就那样欺负了我,欺负我之后又杀了我跑了。” “跑了?跑哪儿去了?” “我不清楚,我只听到他说我是第六个,还有一个他就可以走了。” 江隐眯起眸子:“看来这个学校真是有不可见人的秘密啊。” “这个男的还会继续害人的。”周紫掩面哭泣。 通过简短的话,江隐大概分析出了什么。 “在你之前肯定还有五个女生,一个女生叠加着一个女生,每个女生都在找替死鬼,只有这样她们才能够摆脱那个恶魔的折磨。” 周紫点点头:“我担心他还会继续引诱其他的人去。” 虽说周紫也有想让江隐替她复仇的成分,但是也能看出来她也不想让其他女孩子受到伤害。 “恩,我知道了。”江隐吃完面条带她离开。 “今日你先住我家,我先找找像你这样的魂魄应该怎么办。”江隐道。 两个人回了家,周紫跟江隐真诚的道歉。 江隐躺在沙发上,看着趴在角落里的周紫的魂魄,淡淡道:“你已经道过歉了。” 周紫看了一圈这个房子,又看着她,忽然问:“我觉得你不是原来的江隐了。” 江隐一愣,没承认也没有否认:“是与不是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二天是周末,不必去学校,江隐有大量的时间去做自己的事。 她穿着牛仔裤,简单的白体恤,青春洋溢,她拿着手机导航到了附近的一个巷子。 这个巷子是专门玩古玩等东西的。 只是这里古玩的真假是由自己来判断的。 这条巷子很窄,最多只能容纳两个瘦子走过去。 门脸古色古香,让人看的眼花撩乱。 但是江隐却被一个没有牌匾的门脸给吸引住了。 这家很朴实,门墙都是古代那种青灰色的砖,门口就挂了个灯笼,灯笼上写了一个字——无。 江隐觉得很神奇,也很有趣。 通常来说做生意的最忌讳无这个字。 无客人,无钱,无生意。 那还开个什么劲儿呢。 江隐推开门,古朴的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刚进去便嗅到了让人心思沉静的檀香。 江隐环绕了一圈这个屋子。 屋子不大,分为上下楼。 古檀木打成的柜子整齐的立在两侧。 在屋子中间,有一个老者,鹤发童颜,他面前有一个古朴的木匠刨子。 他双手抓住两边的木把手,来回的推着。 江隐这个客人的到来也没有让老者有什么欢喜的神情。 她四处看着,发现这里面成品很少,全都是零零碎碎的东西。 许是江隐待的时间很长,老者终于开口说话了:“这里的东西都是自做的,你想做什么自己做。” “好。”江隐没有多问其他的,见旁边摞着竹筐,她拿起一个在柜子上挑挑拣拣的。 最后挑了一块墨玉,挑了一块血玉。 她从角落里拿了一个磨玉的家伙什儿,又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老者的旁边,开始打磨着,江隐做的像模像样的。 老者忍不住问:“店里那么多的玉,你为什么选择这两种玉?墨玉和血玉可是相冲的,这一点你不会不知道吧。” 江隐掀了掀眸:“正所谓相冲也相辅,不会利用的人自然会让两者相克,但若是用好了,它们的威力会非常的强大。” 老者一愣,这番话在许多年也有人同她说过。 只是…… “血玉的冲击力和作用比较大,它是个亦正亦邪的东西,而墨玉是认主的东西,将血玉封存在墨玉之中。”江隐抬眸,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满是璨光:“那么它便会由你操控了。” 老者听了这话,不受控制的啪的将手里的东西掉在了地上,情绪激动的问:“你……是不是偷听过他说的话。” 这话问的江隐莫名其妙的:“谁?” 老者定定的看着她,坐了下来:“是我糊涂了,你分明还是个学生。” 江隐没有继续问。 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她在店里坐了将近整整一天,手里的东西也做了整整一天,这才做好。 她拿起来看着。 她做的是一个开口的小葫芦,葫芦是由红晕染到黑色的。 红就是血玉,黑就是墨玉。 这两种玉完美的结合在了一起,而且上面还飘着一层淡淡的灵气。 老者看到成品之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这是你做的?” 江隐觉得这老者的脑子……是不是有些问题:“我做的时候,你不是一直在看着。” “啊对对。”老者恍然,他看着江隐的眼圈竟然隐隐的红了,里面还挂着泪花:“你等等。” 不一会,老者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枣红色的布,他颤抖着把红布打开。 江隐惊讶的看到里面躺着一个和自己做的一摸一样的法器,只是这法器比自己做的大一圈。 “这是……”不得不承认,江隐也来了兴趣。 “是我的一个故友做的。”老者道。 江隐垂着眸:“节哀。” 老者坐下来,开始时不时的打探着:“你叫什么啊?在哪个学校上学?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话刚问出来,聪明的江隐便猜出来他想干什么了,手指富有节奏的敲着:“你是不是在找故人的后代?” 被戳穿心思的老者脸红了红默认了。 “你直接说想如何吧。”江隐的性子是个非常痛快的,不愿意拐弯抹角的。 老者鼓了鼓气,道:“我想取一根你的头发。” 江隐瞬间明白他要干什么了,自己削下来几根:“拿去。” 她起身,握着法器:“这个东西多少钱。” “不要钱了,你能够做出和我故友一模一样的东西,这也是你们的缘分。”老者道:“也许……” 他眼神富有深意的看了眼手里的头发。 江隐点点头,道了句谢谢转身离开。 她拿着法器来到了家中,让周紫钻进了法器里。 “这是个什么东西啊?里面的空间好大啊,就好像是十几层的商场一样。”周紫语气有些兴奋。 “恩,特意做的大了些。”江隐觉得以后会有许多东西住进来。 这时,天已经黑了,江隐身体命格的原因导致她是可以看到许多阴物。 前面有两个阴物正在吵架。 江隐走过去正好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明明是你偷了我投胎的排号牌,你还给我。” “这就是我的,你有什么资格证明这是你的。” 江隐心想,现在投胎都排号了。 她上前,冷冷的开口:“不要以为掉包了排号牌便相安无事了,当地府的人傻么,他们都是会有存档的,若是知道你故意掉包了别人排号牌,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也许你会永远失去了投胎做人的机会。” 醍醐灌顶的话让这个人瞪大眼睛,脸臊的通红,赶忙把排号牌拿给了那个魂魄。 那魂魄上前感谢江隐,而后抬起头这才察觉出了不对劲儿。 这魂魄伸着脖子闻来闻去的,确定了什么之后惊讶的瞪圆了眼睛:“你,你是人类?” “是。”江隐道。 “你居然能看见我们,而且不怕我们。” “你们生前也是人,没什么好怕的。”江隐道,而后问出了想知道的事:“你可知现在掌管魂魄从人间去阴间的地方在哪儿?” 魂魄啊了一声:“你说的是阴阳办事处吧,我正好要去那里。” 这不巧了。 江隐点点头:“原来是叫阴阳办事处,行,你带我去吧。” 魂魄摆摆手:“你是不能进去的,你是人,不是魂,通往阴阳办事处的路阴气很重,而且还有很多魂魄,你会被他们欺负的。” 江隐恩了一声:“我知道,不过没关系,这些你不用操心,你尽管带我去吧。” 魂魄见她如此固执只好嘟囔着在前面引路。 人死后变成了灵魂是和正常人所看到的东西不一样的。 魂魄除了能看到正常人所看到的东西还能看到一条通往阴间的路。 这条路只有一条,幽暗曲折,弯弯绕绕,阴气遍布。 江隐在这条路上看到了不少的魂魄,他们看到江隐都跃跃欲试的…… 第577章 灵魂摆渡人。 第577章 通往阴阳办事处的路上充斥着浓烈的阴气。 这些阴气若单拎出来是没什么的。 但这些阴气却是夹杂在了一起。 东西由小变多,形成的阴气宛如厚重的,锋利的刀子一样割在人的脸上,身上。 阴体,能看见魂魄,身上却没有修为的普通人若是不小心误入了这里,一定会被这些魂魄撕碎的。 但是,这些阴风对于江隐来说简直就是毛毛雨的存在。 魂魄有好的,自然也有坏的。 一些魂魄见阴间的边界处竟然出现了一个人类,都想着欺负欺负,有的更坏的,甚至想着汲取着江隐身上的阳气补补身子。 它们嗷的呼啸着,把自己卷起一阵阴风迅速的朝江隐扑了过去。 江隐冷如雪霜般的眸只淡淡的扫了一眼,眼底尽是轻蔑之色,冷冷的吐了句:“自不量力。” 她只抬手轻轻挥了挥,如挥掉一片羽毛似的把它们给挥开了。 那些一拥而上的魂魄们宛如多米诺骨牌似的哗啦啦的倒了一地。 被江隐收拾了,这些魂魄们再也不敢得瑟了,一个个用无比惊恐的眼神看着江隐。 江隐黑曜的眸快和墨色的穹庐融为一体了。 她直视前方,前方是一个白色的欧式风格的小楼。 小楼大概只有两层,房顶是三角形的。 一层有一个窗子,窗子内坐了一个阴人,看起来年纪得有一百多岁了。 他是个男子,留着小胡子,瘦长脸,他看到江隐,感受过她身上的气息之后,瞬间从座位上站起来,惊讶的看着江隐,说话都结巴了:“你你你,你是人类,而且竟然安然无恙的进来了这里?” 江隐觉得他长的挺滑稽的:“有问题?” “他们居然没撕了你?”小胡子男惊讶无比。 “你应该问,他们居然没有被我撕了。”江隐口吻傲气。 小胡子哈哈大笑:“够狂,不过我喜欢。” “不过,你来干什么?”小胡子后知后觉的问。 江隐道:“来看看阴间办事处什么样子,再送一个人投胎。” 说着,她把玉葫芦法器拿出来,把周紫放了出来。 小胡子看到这个法器也是十分惊讶:“这个法器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是我做的。”江隐看着他的反应道,心中愈发觉得这个法器有故事了。 小胡子从刚开始的半信半疑到彻底相信,又彻底的赞叹:“刚才是我看错了,那个法器比你的大一点,灵气更充足一些,不过这是你自己做的,你真是太厉害了。” 江隐直接问出心里的疑惑:“持有和我一样法器的是什么人?” “是……”小胡子哀叹:“是一个作天作地的,十分有本事的人,他是个禁忌,不能被提起。” 江隐垂着眸。 “你跟我讲讲这儿的规则。”江隐需要了解,毕竟古代和现代是不一样的。 小胡子刚要开口,忽的想到什么,他凑近江隐,神秘兮兮的开口:“嘿嘿,我看你灵气极重,悟性和修为极强,你有没有兴趣……做摆渡人啊?” “摆渡人?”江隐看着他。 小胡子啪的一拍手:“对,摆渡人,帮助人间未完成心愿的灵魂们完成心愿,而后帮助他们去阴间。” 江隐想了想,她现在正在找帝行湛和北惑,他们即便到了现代,肯定也会下意识的跟这行有所接触。 再一个,在现代做很多事情虽然方便,但是也有许多的禁忌,不能放肆的去做。 若是做了摆渡人,和那些灵魂们打交道,那些灵魂们是可以帮助自己做事的,也可以容易的打听到一些情况。 这般想着,江隐点头同意:“可以。” 小胡子拍手叫好:“哈哈,可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你有慧根。” “你来登记。”小胡子道:“我得把表格给你提交上去。” 江隐看他那么高兴,冷悠悠的问了一句:“你千方百计想让我做这个灵魂摆渡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小胡子暗搓搓的:“没,没什么目的啊。” 江隐冷笑:“你要是不说,我就不做了。” “我说我说,我身上背着个处分呢,我如果按照上面的要求找到了灵魂摆渡人,就把我的处分拿下来,我,嘿嘿,往上升一升,也不用每个月扣钱了。” 江隐问:“你做了什么事导致背了这么大的处分?” 小胡子搓搓手:“就是有一个女鬼长的特别漂亮,她想投胎,我就给她插了个队。” 江隐冷笑:“罚的好。” 她填完表格便离开了,小胡子拿着表格乐的屁颠屁颠的。 江隐解决了周紫的事并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学校。 她再次去了304宿舍,宿舍静悄悄的,而且没有什么阴气。 “看来那只男鬼出去了,那只男鬼选了六个人,这六个女孩子的命格都是偏阴的。” “看来他又去搜寻最后一个偏阴命格的女生了,这样凑齐七个人,他身上的力量会比之前更强大。”江隐摸着下巴:“应该想法子引他上钩。” 她离开了304宿舍,用一张符隐去了身上的玄气和修为,又汲取了一些周围的阴气,给人一种身上阴气很重的感觉。 她在校园里假装的哭,失魂落魄的走着,她知道那个男鬼一定在暗中悄悄的看着。 她转悠了十多分钟,男鬼终于按耐不住了,他跟在江隐后面,用虚无缥缈,幻然的口气在她耳边说话,目的就是为了迷惑她的心智:“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温柔关心的话的确会在深夜里,让一个意志力薄弱的人丧失了心念,但是江隐清醒无比,只是装的心念薄弱罢了:“我,被同学们欺负了,他们都欺负我,我都一天没吃饭了。” “谁欺负了你?你跟我说说,我会帮你出了这口恶气。”温柔而蛊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没吃东西么?都一天了,一定饿坏了吧,你跟我来啊,我那里有许许多多的美食。” 江隐装出一副被蛊惑成功的样子,默默的跟在他身后。 果不其然,男鬼带着她去了304宿舍。 304宿舍的门刚一关上,江隐便感觉到一股子阴风席卷而来,宛如一层罩衣紧紧的罩在她的身上。 男鬼拿出来一个铁盆,铁盆被烧的乌漆麻黑的,而且里面还有燃烧完的灰烬,苹果啊等一些贡品。 他把铁盆递给江隐,幽幽的开口:“吃了吧,这些都是新鲜的。” 普通人看着的确是新鲜的苹果,水果,牛奶还有烧鸡等等。 但是在江隐眼里这些就是贡品。 如果吃了这些东西就代表受了这个男鬼的情,可以任由他摆弄,他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 江隐施了障眼法,假意让他看到自己的确吃了。 男鬼满意的笑了,他迫不及待的从抽屉里拿出一把匕首,对着江隐浑浑噩噩的眼睛,他发号施令:“你握住这把刀,跟我做一样的动作,只有这样,你才能真正的变的强大。” 男鬼对着自己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江隐在心里冷笑:“这男鬼真是缺德到家了,用这种幻术逼着她去死。” 江隐听着男鬼兴奋的嘀咕着:我就喜欢看着一个人慢慢的死亡,灵魂慢慢的抽离的时候我和她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下一刻,男鬼只见江隐虚晃一动,一手迅速的扯过男鬼,一手将匕首割在他的脖子上。 男鬼被这一变故弄的惊住了,下意识的再去看,发现江隐的眼神清明而又狠戾,身上还有强大的修为之气。 男鬼吞了吞口水,吓的说话都颤抖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江隐目光幽冷的看着男鬼:“我是来要你命的人。” 她晃着匕首,呵笑一声:“不用死处的看想着怎么逃走,在我手里可是逃不走的,而且这个匕首到了我的手里就不是普通的匕首了,而是带着阴气的匕首。” 男鬼本来不相信的,但是见匕首上的确冒着森森的阴气,他瞬间怵了,要知道,这带阴气的匕首只要在他的灵魂上轻轻这么一划,那么他的灵魂就会源源不断的往外泄着阴气,到时候他的灵魂就会如一个气球似的瘪了下来。 男鬼惊恐的脸都变形了:“大师,求求你饶了我啊。” 江隐一脚把他踹了出去:“饶了你是不太可能的,你为了让自己变的强大,竟然杀害了那么多女孩。” “我,我也是有苦衷的啊……”男鬼开始卖惨。 闻言,江隐抱着手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说说看,我倒是特别想知道你有什么苦衷呢。” 男鬼抹着不会出现的眼泪:“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我喜欢学校里的一个女孩子,我对她特别好,每天给她带早餐,给她买东西,花了我话多钱呢。” “但是这个女生却总是对我不搭理,我可是追了她三年呢。” “后来我就生气了,我就想找这个女生理论,结果这个女生就说话羞辱我。” “她说的话特别的难听,那天晚上正好是周五,她要回家,宿舍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了。” “我,我一时生气,我想着她不是总是拒绝我么,我就把她给那个了。” “然后她把我杀了,我也是受害者啊。” 听完这话,江隐再度狠狠的踹了他一脚,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你这个说谎精!” 男鬼痛的哎唷哎唷的叫着:“我怎么说谎精了。” 江隐冷冷道:“我明明看到了你所做的事情,那天你和朋友在羞辱这个女生,诋毁这个女生,说她早就被你那个了,女生听到了,气不过找你理论,痛骂你了几句,你身为一个男人非但不觉得自己诋毁女生羞耻,反倒生了报复之心,你趁着周五放学,女生一个人在宿舍的时候,你进去强行那个了女生,女生在中途反抗,大喊大叫,你怕她招来人,你就把女生给活生生的掐死了。” “这个时候,女生的爸爸正好来接她回家,看到了这一幕,女生的爸爸十分愤怒,上去揍你,你们两个扭打在了一起,后来女生爸爸失手把你打死了。” “再后来,警察来了,这位父亲知道自己免不了牢狱之灾,请求希望亲自办了女儿的葬礼之后再进监狱。” “警方同意了。” 江隐的脚狠狠的踩在他的胸口上,重重的踩了一下子:“你这个害人精,害的一个家庭家破人亡。” 男鬼没想到江隐竟然这么厉害,什么都看出来了,他开始求饶。 江隐冷冰冰的开口:“你这对我来说只是鳄鱼的眼泪罢了,像你这种人就应该把你送到阴间办事处去,等待宣判吧。” 男鬼才不想去呢,早就听说阴间办事处十分可怕了,他的眼珠子一转转身就要跑。 江隐和这些鬼怪打过的交道也不少了,怎会不知道他想如何。 她直接拿出葫芦法器,把人收了进去:“呵,在我眼皮子底下还想跑?” 江隐用除邪的符咒把此处清洁了一遍而后转身离开。 现在已经黑天了,江隐一个人往回家的路上走着,她的影子被路灯和月光拉的长长的。 她走着走着忽然觉得不太对劲儿。 好像有人跟着她。 哦不,准确的来说不是人,而是一个灵魂。 灵魂蹑手蹑脚的,就好像怕被她发现似的。 江隐眯起眸子:“胆子挺大啊,竟然敢跟着我,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我让你魂飞魄散。” 终于,跟着的声音不再有了。 江隐回到了家,她洗澡之后早早的躺在床上睡觉了,想着灵魂摆渡人的审核资料什么时候才会通过。 然,就在这时,江隐又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家里走来走去的。 但是她太累了,就没管,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江隐半夜听到好像有球在家中弹来弹去的,而且还有蹦蹦跳跳的声音,还有开水龙水流哗啦啦作响的声音。 江隐在睡梦中被惊醒。 她翻身下床,推开门,一下子和一个灵魂对上了。 这还是一个小孩子的灵魂。 大概五六岁的样子。 江隐看着他,眸子微微眯起:“你怎么在这里?” 这小孩子的灵魂正是她在原主那位酒鬼父亲身上看到的灵魂。 小孩子的灵魂手里拿着一个球,眼睛大大的,空洞洞的看着她,叫:“姐姐,姐姐……” “我不是你姐姐,没事别瞎叫。” 下一刻,小孩子咧嘴大哭…… 第578章 父亲害死了儿子 第578章 江隐刚一推开门便看见一个屁大点,大概五六岁的小孩儿呆呆愣愣的仰着小脑袋:“姐姐。” 他姐姐,姐姐的叫的人心烦。 江隐凉飕飕的眸刺过去:“谁是你姐姐,别乱叫。” 鬼小孩儿扁着嘴巴,灵魂没有眼泪,所以他现在哭的样子很丑陋:“呜呜,你是我姐姐,是我爸爸告诉我的,爸爸怎么能说谎呢。” “你爸爸是谁?”江隐知道,但还是特意问了一嘴。 “我爸爸……就是我的爸爸,我只知道我的爸爸每天拿着酒瓶子喝酒,我就每天趴在爸爸的身上看着他喝酒,咯咯咯。” 江隐眯起眸子,这孩子整日赖着原主这个酒鬼,怎的忽然赖上她了。看来这其中有她不知道的事情啊。 “你是怎么来的?”江隐坐在沙发上,小鬼也跟了过去。 月光洒在小鬼的身上,小鬼现在所呈现出来的样子正是死之前的样子,他佝偻着身子,嘴巴还是兔唇,浑身青紫,右边的耳朵还算正常,但是左边的耳朵就是一个巨大的包,看这包的状态更像是一个肿瘤的样子。 这孩子浑身都是病啊。 鬼魂小男孩听了江隐的问题,挠着小脑袋,仔细仔细的回忆着:“是,是一个人把我送来的,我很害怕那个人,那个人手里有一张纸。” 纸…… 江隐隔空坐了一个符箓,问:“是这个纸?” 她才刚画完,鬼魂小男孩便盯着符箓,脸上满是一片惊恐的神情。 江隐确定了答案之后将符箓毁掉:“恩,看来就是这个,没想到这个酒鬼父亲倒是聪明,竟然发现了身上背着一个孩子的魂魄。” 小男孩怯怯的看着她。 “送你来的那个人有没有说什么?” “就说让我跟着你,不许离开你家。” 江隐点头,心里猜到了两个目的。 一来肯定是想利用这个鬼魂小孩子找到她现在所护的地方,二来肯定是想甩掉这个鬼魂小孩子,再利用这个鬼魂小孩子吓唬自己,威胁自己如果不为他们做什么事情的话,就让这个小孩子缠着自己。 毕竟那对酒鬼懦弱夫妻肯定觉得一个学生肯定害怕鬼魂这类的东西,不会想到这具身体其实已经换了个芯子了。 “恩,你先住在这里。”江隐起身。 鬼魂小男孩眨巴着眼睛:“姐姐,你不害怕我么?那个人说了,你一定会害怕我的。” 江隐直视着他的眼睛:“现在看来,咱俩之间应该是你害怕我才对。” 小男孩忽然捂住肚子:“我,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这孩子也是被人利用的工具,倒是不至于饿着孩子,她来到冰箱前,拉开冰箱门,冷气扑了一脸,同时也让她清醒了:“看我这脑子,魂魄是不能吃东西的。” 江隐来到一个杂物间,她在箱子里找到了一些烧纸的东西,她拿了一份烧纸,香烛走了出去,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抱起香烛跑到角落里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第二天,江隐早上刚一睁眼就看到鬼魂男孩那张青灰色的脸。 江隐吓了一跳,她起床洗漱,鬼魂小男孩就跟在她后面,像一个小尾巴。 收拾妥当后,江隐晃了晃腕上的镯子:“你进来。” 鬼魂小男孩点点头钻了进去。 她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侧边徘徊的,探头探脑,一副敲诈相的原主父母。 原主父母看到江隐整个眼睛都亮了起来,跑着上前,醉鬼父亲一如既往的浑身上下一身的酒气,他从上到下打量着江隐:“好啊你,离开了家里,拿了钱,你这是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啊。” 他又看着她身后的房子:“居然住这么好的房子。” 懦弱母亲揣着手上前,训斥着:“我说小隐啊,你这样可就不对了,怎么能抛下爸妈自己一个人去享福呢,还有啊,你看看你这孩子,这不是浪费钱么,这有家不住,居然跑出来住这么好的房子,你赶紧把钱退了给我们,跟我们回家。” 江隐听着就觉得有意思,而且很气人啊。 这原主这十几年来是怎么活下去的啊。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们:“我要是不跟你们回去呢?” 醉鬼父亲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她:“看你没睡好吧,我想,你应该碰到那个东西了吧,难道你不害怕么么?你要是乖乖听我的,我就让这个东西下来,你要是不听话……” 江隐看着他,宛如看着弱智似的,她对着葫芦法器说了一句话。 不一会儿,鬼魂小男孩飘了出来。 江隐明显看到醉鬼父亲的后背重重的往下一沉。 江隐看着他:“有没有觉得后背沉了许多?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因为我又让那个东西回到了你的身上,想用这个吓唬我,你是怎么想的?” 醉鬼父亲的确相信,因为当初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他用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江隐:“你这个不孝女,你是怎么做到的?” 江隐懒洋洋的看着他:“你确定要在这里跟我讨论?” “那去你家。”醉鬼父亲的眼睛转着,一看就是没憋着什么好屁呢。 江隐冷笑:“看来是不想跟我好好谈啊。” 醉鬼父亲见自己的小心思被戳穿了,只好没有什么耐心的吵吵着:“行行行,回去说。” 江隐再次回到了原主的家。 家中一如往昔,脏兮兮的,而且还有没有散去的酒的味道。 江隐四处看去,这家里乱的压根就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她站在门口,倚着门框,没有说话。 醉鬼父亲受不了了,破口大骂:“你到底做了什么,怎么把那个兔崽子重新弄到我身上的。” 江隐好笑的看着他:“你这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你把他放在我身边吓唬我可以,我把他物归原主就不行了,他毕竟是你的儿子,你这样对待他,难道不怕伤心么。” 醉鬼父亲被压的都快含着肩膀了:“伤心?一个小屁孩子伤什么心。” 江隐好一阵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笑了:“小孩子也是有心的,只是我在想,这个小孩子要是知道自己死的真相,会不会恨死你们呢。” 此话一出,醉鬼父亲的脸上果然堆着心虚之色,说话也结结巴巴的:“你,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江隐笑看着他,幽幽的说了出来:“这孩子就是你害死的!” 在懦弱的母亲生下江隐之后,重男轻女的醉鬼父亲嫌弃江隐是个女孩,非要逼着江隐的母亲给生个男孩。 后来,懦弱母亲真的怀孕了。 懦弱母亲做了个梦,梦到自己生了个男孩,就跟醉鬼父亲说了。 醉鬼父亲十分高兴,但还是不太相信,有一次,他去找人算命,算命的人说懦弱母亲这一太胎仍然是个女孩,不是男孩。 醉鬼父亲一下子信了,他想着家里都有个赔钱货了,不能再来一个赔钱货啊。 那时,懦弱母亲的肚子都已经很大了。 但是醉鬼父亲却还是固执的想让她打掉孩子,由于月份大了,医院怕有生命危险,根本不给她做流产手术。 于是醉鬼父亲便偷偷买了流产的药物让懦弱母亲吃下。 这孩子实在是太坚强了,都这样了,仍然没能把孩子打下去,后来醉鬼父亲便认命了。 有一天,孩子生了下来。 让醉鬼父亲万万没想到的是真是个儿子。 但是因为醉鬼父亲当时以为是女儿,根本不给媳妇好吃好喝的,而且还逼着媳妇干活,动辄打骂的,再加上吃过流产的药物,所以导致孩子出生便有病。 给这个孩子治病花了很多钱,孩子长到了六岁,越长越畸形。 醉鬼父亲本来想放弃这个孩子的,懦弱母亲说可以向社会筹款给孩子治病。 醉鬼父亲一听有办法搞到钱就同意了。 但是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是搞钱,而不是给孩子看病。 于是想办法弄到钱之后,他在深夜背着懦弱母亲把生病的孩子悄悄抱走,还有被子蒙住了孩子的脑袋。 他把孩子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活生生给捂死了,然后又带了回来,做出一副孩子是自己窒息而死的样子。 江隐把这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 醉鬼父亲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回身扬起手照着懦弱母亲的脸狠狠的甩了下去,啪的一声巨响,懦弱母亲的脸瞬间肿了起来,醉鬼父亲凶神恶煞的吼着:“是不是你这个贱人胡乱说话的。” 懦弱母亲一个劲儿的摇头:“不是,不是的,我没说。”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江隐冷冷的看着他。 这时,醉鬼父亲忽然弯下了腰,他不是自主弯的,而是被身后的鬼魂男孩给硬生生的压弯的,鬼魂男孩的眼睛都黑了,冒着愤怒的阴气:“你这个坏人,你把我的眼睛蒙住了杀了我,过后你给我上坟的时候说会找到杀害我的凶手的,没想到这个凶手是你,我要杀了你。” 只见醉鬼父亲的身子被折的好像一座拱桥一样,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醉鬼父亲的额头滚落下来:“啊,救命啊,好疼啊,我感觉我的身子快成两半了。” 懦弱母亲还跪下来替这么个人渣求情:“这可是你爸啊,你做什么了啊。” 江隐冷漠的看着她:“我做了什么?是他害死的儿子对他做了什么。” “他?他真的在么?”懦弱母亲迷茫的问。 江隐燃烧了一个符箓,整体的环境一下子变了。 懦弱母亲一下子看到了醉鬼父亲身上的死去的儿子,她吓的嗷嗷的叫。 江隐看着醉鬼父亲:“想活命也可以,说你是在哪里找到的人看到你身上有东西,并把东西放在我身上的。” 这样的行为和做法其实也算是半个邪术。 一般来说,正常的师父铲除邪祟,但不会再转移,教导这个邪祟害人。 但是他的行为,完全触及到了她的底线。 醉鬼父亲看着她,还犹犹豫豫的不敢说呢。 “不想说?那就等着你的身体被折成两半吧。” 醉鬼父亲疼的不得了,他都吐出了一口鲜血,张开手掌朝江隐抓着:“我,我说。” “我可以带你去。” 江隐听了这话给鬼魂小男孩一个眼色,但是鬼魂小男孩现在正在气头上,她用很生气,很伤心的眼神看着江隐:“姐姐,你为什么要让我放过他呀?” 江隐上前,声音温和,循循善诱着劝岛着他:“你做鬼也有一段时间了,你也看过很多小朋友有爸爸妈妈的疼爱,可以上幼儿园。” “你想不想这样?” 鬼魂小男孩伤心耸动着肩膀,他点点头:“我想的,可是我的幸福生活都被他们破坏了,是他们害死了我。” “姐姐让你重新投胎转世,去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疼爱你的爸爸妈妈,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魂魄小男孩憧憬着:“我,真的可以么?” “可以,你要相信我。” 魂魄小男孩眨巴着大眼睛,他从醉鬼父亲身上下来了。 醉鬼父亲轻松的呼了一口气。 江隐冷冷的看着他:“别妄想会逃过一劫。” 醉鬼父亲不敢在耍滑头了,他带着江隐来到一个桥上,这桥上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有的卖袜子,有的卖书本,江隐一眼便看到了一个大约中年的男子,留着山羊胡须,面前摆着一个宣传布,上面写着算卦,批八字,看吉凶等等。 江隐是能感觉到这人身上有一丝丝淡淡的修为的,要不然也不会做出把魂魄转移到她身上的事。 这山羊胡男人似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他,他看过去,看到醉鬼父亲,下意识的卷起铺盖要跑,江隐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摁住了山羊胡男人:“有本事做坏事,就要做好被人发现的准备。” “你,你说什么呢。”山羊胡男人明显不想承认。 江隐指着旁边的魂魄小男孩:“认识他吧,啧啧,看你这惊讶的样子就知道很意外我们俩能和平的站在一起吧。” “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我,我没什么好回答的。” 这是打算赖账了。 江隐点点头:“很好。” 他对魂魄小男孩说:“这才是坏人,你去压着他。” 山羊胡一听这话来气了:“小丫头,你知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我看你是不知道我的本事吧,还想让这么个东西治住我。” 话刚落,他的后背一沉…… 第579章 真实身份。 第579章 山羊胡一听这话来气了:“我说你这丫头,看来你是不知道我的本事啊,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啊,竟然敢用这样的方式来对付我。” 这话才刚说完,山羊胡男人的后背忽然往下一压,整个人一沉,好像背了一个巨大的石头。 山羊胡男人稍稍侧了下头便看到了那魂魄男孩趴在自己的身上,吐着舌头,拔山羊胡男人的胡须,还使劲儿用屁股往下坐了坐,压的山羊胡男人好像背上长了一座山,快被压的踹不过气来:“咳咳,你快让他下来。” 江隐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你不是能耐么,既然能耐你就自己招呼。” 这也怪了。 有江隐在,他这一身的法力根本就使不出来。 山羊胡子算是知道自己遇到了个厉害的茬子了,连忙求饶:“小姑娘,有话好好说,不要压制我吃饭的本事啊。” “你确定要跟我好好说?”江隐问:“如果有诚意就听我的,收拾好铺盖卷跟我走,但是劝你最好不要想着跟我耍心眼儿。” “不敢不敢。”江隐让小男孩从他身上下来,看着山羊胡子乖乖的把东西收拾了起来跟在江隐后面。 他们来到一家无人问津,生意惨淡的茶馆。 山羊胡子感受着江隐身上的修为,眼里略有些惊色:“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有如此之深的修为。” “不用说这些没用的,为何要帮我的醉鬼父亲?”江隐冷冷的,开门见山的问。 山羊胡子心虚的摸了摸胡须:“这,这,很简单啊,是因为钱,你醉鬼父亲说你手里有几十万,只要能帮他把你吓唬住,就分给我一万块。” 江隐看着他:“干这行的连一万块都能看在眼里了么?” 山羊胡磨磨叽叽不爱说。 江隐看了眼自己的法器,山羊胡立马怂了:“我说我说还不行么。” “在这个城市,有一个天师协会,这天师协会下边有两大玄门的门派,一个是正一玄派,一个是吴氏玄派,我便是这吴氏玄派的,这玄派里也是不好混的,就像是我这种最底层的,没有威望的人,是接不了什么单子的,然后把,还不让我们单独接单子,没有单子的人在玄派里根本赚不到钱,也活不下去,于是我……我就出来接私活了,其实有很多人接私活的,但是我倒霉啊,到最后竟然被发现了。” “因为有天师协会的管控和规矩,只要单独接私活就会被逐出玄派。” “我被撵了出来,自己在天桥上支了个摊。” “但是找我的人太少了,像我这种没有玄派的,还被撵出来的谁敢找我啊。” “我这好不容易遇到你爸爸,能赚上一万块钱,我,我自然是要铤而走险了。” 江隐听完之后若有所思:“我倒是可以不追究你,但是你必须把两大玄门派,还有天师协会的详细事情告诉我,知道的越多越好。” 山羊胡子遇到江隐还有什么敢不说的,一股脑的全都说了。 正一玄派的掌门人是连一,吴氏玄派的是吴药,两大玄派本来是死敌,对立的关系。 听说在数年前还是很好的,但是不知道发生了事情导致关系一下子破冰了。 江隐把听到的这些讯息放在了心里。 她喃喃自语的想:看来做这个灵魂摆渡人是有好处的。 玄门派所做的大部分的事都是跟阴阳有关系的。 玄门派的人见到灵魂摆渡人都是毕恭毕敬的。 灵魂摆渡人是阴间的事也能管,阳间的事也能管。 山羊胡子被江隐放了之后赶忙跑了。 江隐带着鬼魂小男孩来到了阴阳办事处。 办事处的男人看到她笑眯眯的,乐呵呵的迎了上去:“哎呀你总算来了,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在忙人间的事情。” “没事没事,这不,批下来了,上头同意你做灵魂摆渡人了。”男人道:“这是我们之间用的手机,只能在阴间用。” “批下来的这么快?也没查查我的来历?”江隐问,她总觉得太过顺利了,顺利的让她觉得有些心慌。 男人毫不在意的摆摆手:“近段时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人间的阴气一下子多了起来,还有很多跑出来的,我们的人手不够用啊。” 江隐听了这话眼皮不由的跳了跳,虽说现代和古代隔着几千年甚至是上万年,但是也属于同一个平行空间的,享用着同一个天下。 在古代的时候,阴间和阳间已经乱套了,虽然后来被……小祖压制住了,但是先前难免会有漏网之鱼。 没想到控制住了古代,又要来到现代。 只是,现在她的心里有一个谜团正逐渐的扩大。 在这里,她的肩上承载着怎样任务,又有着怎样的秘密等着她。 江隐说明了魂魄小男孩的情况,小男孩拿到了排号牌乖巧的等着投胎。 男人忽然叫住了江隐:“大人,你现在有地方住么?过的好么?” “怎么这么问?”江隐看着他。 “因为看你的父母宫都已经暗淡了下来,再看大人现在还是在上学的年纪,所以比较担心大人的衣食住行。” 江隐一愣,她没有回答什么,只是快步往外走去,她回到了醉鬼父亲的家,开门见山的问:“我不是你们的孩子,那么我是怎么到你们家的?难道我是被你们拐来的?你们是人贩子?” 人贩子可就严重了。 可是要被抓起来的。 醉鬼父亲的眼睛心虚的转着,懦弱的母亲也假装擦东西。 江隐箭步上前,抓住醉鬼父亲的脖领子,那双幽深的眸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直接翻出了他最深处的记忆。 那是冬天,醉鬼父亲拿着酒瓶子在路上摇摇晃晃的走着,他忽然看见有一个抱着东西的人影在神秘兮兮,十分警惕的跑着。 跑着跑着,这人忽然停了下来,他虚晃转了一个弯,钻进了一个巷子里,把怀里的东西放到了一个无人住的破烂小房子里,然后给一个人打了个电话:“老伙计,我孙女就交给你了,那群人现在正找我呢,我不能害了我孙女,她在……” 叮嘱了一番这才安心离开。 醉鬼父亲听完这话,眼睛唰的亮了,自言自语的嘀咕着:那是什么好东西。 他跑到破烂房间,看到一个小筐里用棉被裹着一个漂亮的女婴。 醉鬼父亲想:反正我现在没有孩子,不如自己养着了,反正是个赔钱货,还长的这么漂亮,以后长大了换点彩礼。 就这样,江隐被醉鬼父亲抱走了,江隐的爷爷的朋友完美的错过。 江隐的手攥成了拳头:“你这个畜生,别人家的孩子你为何要捡,你也不怕遭报应!” “我捡到的就是我的,更何况是我把你养这么大的。”醉鬼父亲丝毫羞耻之心都没有。 “把我养成这样也好意思说。”江隐把袖子挽起来,手臂上尽是疤痕。 江隐知道他们之间还是有因果的,不然原主也不会被他们抱走,也不会因他们而死,她今日就打算断了这因果:“你们捡了我,我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但是从现在开始,我不再是你们的孩子。” “不要纠缠我,否则我会让你们受到法律的制裁,你们应该想不到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是怎么把我捡走的吧。” 江隐的眸眯起,里面簇起一道神秘的,诡异的光:“因为我有特殊的能力,看到了你们做的事情,你们怕不怕?” 她的样子让醉鬼父亲陡然想起鬼魂小男孩被她操控的事情了。 他吓的浑身打了个哆嗦:“你走,你走赶紧走。” 人啊,果然是要打中最薄弱的那个心虚点的。 江隐在迈出去的那一刻,就感觉和这一家子的因果链轻了很多。 她来到先前的无的铺子。 江隐走了进去,里面的老者看到她激动的热泪盈眶,赶忙上前,从上到下看着她:“真的是,真的是,你真的是我老伙计的孙女啊。” 江隐没有意外之色,想来眼前的这位老者便是她在醉鬼父亲记忆里,爷爷所提的老伙计。 “我爷爷叫什么?”江隐看老者哭的很伤心,拉着他坐下。 老者的情绪缓了缓,道:“你的爷爷叫江无,这个店铺就是他的,他想送给你,但是他没有等到你长大啊。” “您叫什么?我怎么称呼您?” “我姓曾,你叫我曾爷爷就好。”曾爷爷看着她,满是愧疚:“那天晚上我接到了你爷爷的电话之后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找你了。” “但是……”曾爷爷目露哀伤:“我根本没看到你,我找了你一晚上啊都没有找到。” “我愧疚啊,你爷爷把你交给我,可是我却把你弄丢了。” 江隐安抚着他的情绪:“不怪你,是我的养父,不,应该说是小偷,他偷听到了您和爷爷打电话,所以把我抱走了。” 听了这话,曾爷爷气的浑身颤抖:“什么?这是偷孩子,应该报警把他们抓起来。” 江隐让他不要激动:“我已经和他们脱离了关系,而且刚才我看到了他们的气运,他们的气运一直都不好,只是这些年一直有我撑着,现在我离开了,之前他们做的坏事的气运都会一股脑的找上来的。” 曾爷爷也是做玄学的:“那我就懂了,不过能找到你真的是太好了,也不枉费你爷爷地下有知啊。” “我爷爷是怎么死的?我通过偷我的人的记忆里提取出来了几条有用的讯息,我爷爷当时是被人追杀的,他遭遇了什么事情?”江隐问。 曾爷爷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情,你就不要知道了,我想如果你爷爷活着也不希望你知道这些事情,你爷爷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够健康的活着。” 江隐听的出来这里有秘密,而且还是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但是这个秘密是不打算告诉她的,她也不好逼问一个老人家,只能慢慢的通过一些细枝末节来慢慢的调查出来。 曾爷爷看着她:“听你的描述,之前把你偷走的人家庭环境不是很好,你上学都是因为幸运才去的那所学校,那你是如何懂得玄学的?” 江隐自然不能说她已经不是原主了,也不能说她是活了上万年的老祖宗。 “现在的网络很发达,再加上我喜欢看这方面的书,看着看着就钻研进去了,慢慢的自己摸索着就会了。”江隐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借口。 曾爷爷听了之后,用非常欣慰的眼神看着江隐:“不愧是老江的孙女啊,老江的那点传承都被你继承了,不过很多东西通过电脑和书还是不行的,我给你几本书吧,你有时间就看看,你也经常过来,这个店本来就是你爷爷留给你的。” 江隐点点头:“曾爷爷,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也要告诉我。” “恩,我先带着你熟悉熟悉你爷爷留给你的店铺。” 江隐点头,伸手去扶哭的有些发晕的曾爷爷。 曾爷爷的眼睛忽然看到她的掌心有一抹荧光的蓝光。 他大惊失色的看着江隐:“你做了灵魂摆渡人?” 只要是有点修为的玄学之人都会看出来。 江隐点点头,也知道瞒不住:“无意之间闯入了阴阳办事处,他们见我资历尚可,便让我做了灵魂摆渡人。” 曾爷爷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一切都是命啊,你是老江的后代,躲不过做这一行啊。” “但是……”曾爷爷说到这儿,他的表情忽然严肃了起来,定定的看着她,道:“你可以和阴间的打交道,但是你不要和阳间的那三个地方打交道。” 江隐听的云里雾里的:“是哪三个地方?” 曾爷爷神情凝重,认真的开口:“天师协会,吴氏玄派,正一玄派。”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曾爷爷没有说原因:“你就管好阴间的那些事就得了。” 江隐没有继续逼问,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恩,这才是好孩子啊。”曾爷爷的面色缓和了许多。 江隐发现原主的爷爷很厉害,在玄学修为方面可谓是大拿,很多法器,灵器还有符箓画的和她这个上万岁的老祖宗一样好。 可是为什么会惨遭不测呢? 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580章 清朝女子 第580章 江隐跟着曾爷爷在店里转了一圈。 虽然说没看到原主的爷爷本人,但是通过一些法器等等,江隐能看出来江爷爷说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江爷爷的修为看来很深。 只是,为什么会惨遭不测? 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大的谜团宛如一个海藻般缠绕在江隐的心中。 曾爷爷现在孤家寡人,原本他想离开这里,把这个店铺给江隐的。但是江隐说自己现在还要上学,曾爷爷一想也对,再加上想着如果店铺忽然换了人,必定会引起天师协会之人的注意。 曾爷爷在这里做镇,不会有任何人怀疑,而且这块也是江隐另外一个安身之所。 江隐见店铺的风水和安全的阵法布置的十分周密便安心的离开了。 第二天,江隐一如往昔的去上学,她现在会打扮了,长的漂亮,看起来没有那么闷闷的了,同学们渐渐的都愿意和她在一起说话。 但其实江隐并不在乎。 谁和她说话,谁和她玩都无所谓。 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这时还没有上课。 她的前桌忽然回过头来看着江隐:“你有没有发现于晴她们没有来?” 要不是同学提醒了一下,江隐的确是没有发现。 “我爸妈和于晴爸妈认识,听说于晴几个人出去玩出车祸了,现在都在医院呢,腿好像折了呢,反正每个人都受伤了,但是于晴和王雅的伤是最重的。” “你有没有觉得很诡异啊?” 江隐把书包放进书桌堂里:“不觉得,人各有命,需要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代价。” 前桌听着撇撇嘴:“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老成啊,讲话一套一套的。” 江隐浅然的看着她。 这时,门开了,班主任来上课了。 她们班的班主任是一个语文老师。 往常倒是没什么,但是这班主任一进来,江隐便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子不属于她的气息。 她的眼睛眯了眯。 班主任给她们讲文言文,讲的也是栩栩如生,好像真实发生了什么似的。 下课之后,同学们都在讨论语文老师这次的文言文讲的特别好。 “是啊,那个声调都感觉不一样了。” “都快把我弄哭了。” 江隐听着同学们的话,回忆着班主任之前讲课的风格的确大不一样,就好像变了个人似的。 江隐追了出去,她跟在班主任后面:“老师,你这几日有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班主任听了江隐的话觉得莫名其妙的:“什么诡异的事情,我这几天挺好的。” 她抱着书:“我说江隐同学,我看你自从出事才变的怪怪的呢,不但爱漂亮了,而且说话和行为也怪怪的,老师劝你啊,有这个功夫不如好好的学习。”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老师说话看人不要有针对性,我没有涂脂抹粉,也没有穿着暴露,打扮的合体有什么不对,另外,老师不要看不起人,我之所以跑出来问你,是因为敬是你老师。” 说完她转身离开。 班主任翻了个白眼回了办公室。 到了晚自习,班主任前来巡视大家写作业的情况。 江隐感觉班主任身上那股子不属于她的阴森的气息更加浓郁了。 江隐前桌的同学高玉慢慢的回过头,摸了摸胳膊,压低声音:“江隐,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啊?” 江隐自然是感觉到了,但是她没想到别的同学也能感觉到,于是故意问:“哪里不对劲?” “虽然现在是夏天,咱们教室也开着空调,但是老师刚才一进来更冷了,好像冷到了骨头里面。”高玉说着不由的打了个哆嗦:“这么明显,你居然没有感觉到。” 江隐神色平淡的开口:“感觉到了,而且……我还看到了别的。” 高玉疑惑的问:“什么?” 江隐的手朝班主任的身后指去。 高玉也跟着看去,不指还不知道呢,这么一指,高玉清清楚楚的看到班主任竟然……竟然有两个影子…… 而且另一个影子的发型很奇怪,不像是现代人的发型。 高玉第一次见到如此诡异的情景,吓的她浑身颤抖,她想尖叫,被江隐捂住了嘴巴。 “如果不想引起她的注意,你就小点声。”江隐道。 高玉要吓哭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有两个影子。 这一节晚自习十分的难捱,对高玉这种知道真相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残忍。 终于下课了,高玉一个人不敢回家,给爸妈打电话让他们来接。 学生们陆陆续续的走光了。 江隐跟在班主任身后,她发现班主任走来走去在原地徘徊着,就跟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儿一样。 江隐走到她身边,看了她一眼,冷飕飕的开口:“不认识路了吧,要不要我送你回老家啊?” 回老家这三个字通常是有很深的深意的。 班主任看向江隐的眼神阴恻恻的:“小丫头,你别多管闲事。” “为什么上她的身?”江隐逼问。 “我都说了,你别躲管闲事。”声音带着狠戾。 江隐最讨厌这种磨磨叽叽,不听话,不配合她的鬼了,她冷着一张脸,悬空画了一个符箓:“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藏在班主任身上的人看到符箓,脸色一变:“没想到小小丫头竟然是个大师。” 她的速度很快,转眼隐藏到了班主任的身体里。 不多时,班主任便出来了,她看着江隐:“你怎么在这儿?” 江隐定定的看着她:“老师真的觉得身体没有不舒服的地方么?” “身为老师,身体不舒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班主任道。 “也没有人说老师最近的行为有些诡异?” 班主任被这问话梗住了,她噎了噎:“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隐拿出手机,让她看自己方才的样子,辛亏她全都录下来了,不然这倔强的老师估计不会承认。 班主任看完以后惊讶的捂住了嘴巴:“这,这真的是我么?” 江隐平淡的开口:“老师现在想不想和我聊聊?” 若是没有视频,班主任说什么都不会信的,但是现在…… “你跟我回家吧。” 班主任结婚了,老公和孩子今天正好去奶奶家了。 她开了灯,给江隐倒了水:“江隐同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有特异功能?” 江隐轻描淡写的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有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 班主任点点头。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诡异的事情。”江隐切入正题。 班主任想了想:“我,我就是两天前和朋友出去逛街的时候总觉得有一个陌生的老太太在后面跟着我,但是奇怪的是只有我能看见,我朋友看不见,我朋友说我眼花了。” “我当时也没有多想,后来晚上我就做梦,我在梦中梦到了一个骨瘦如柴,脸颊凹陷,梳着清朝头饰的人头,她有身子,好像又没有身子,反正下半个身子是白花花的,就好像骷髅头一样正在疯狂的追我,追我的时候我还看到之前逛街看到的那个老太太在旁边喊着让我跑的快一点。” “最后我跑着跑着被一块石头绊倒了,我就趴在了地上,后来我就被噩梦惊醒了。” 班主任道:“这人做噩梦是经常事,我也没想那么多啊,谁知道……” 她的双手捂在脸上:“我哪儿知道我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啊。” 江隐把她的生辰八字要了过来,算了算:“你的八字虽说阳气没有那么重,但是也不至于招这些东西。” “先从那个老太太入手吧。” 江隐闭着眼睛,能感觉到一丝另外的淡淡的阴气,不过这阴气不是恶意的。 她的玄气一点:“出来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老太太的魂魄出来了。 江隐和她聊了几句,班主任看着江隐和她身后的空气说话觉得更加诡异了。 过了一会儿,江隐看着班主任:“你奶奶姓周,在你五岁的时候去世的,死的时候穿了一身藏蓝色的寿衣。”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班主任十分惊讶。 “因为……”她抬头伸手指了指班主任的身后:“她就在你的身后。” “啊?”班主任回头什么都看不见。 “你逛街那天,包括你之后做梦之所以看见了你奶奶是因为你奶奶是在好心的提醒你规避危险,但是你没有看明白,所以才……”江隐耸耸肩。 班主任回头,似乎能感觉到什么一样:“奶奶,我小时候你就疼爱我,没想到我长大以后你竟然为了我……” 她掩面哭泣,老太太想安慰她却发现做不到。 江隐看着老太太身上有一个投胎转世的排号牌,她眯了眯眼睛:“为了你这个孙女,你放弃了这次投胎转世的机会?” 老太太蠕动着嘴:“我,我做不到啊,我感觉到她会有危险,我就忍不住了。” “我只好下次再投胎了。” 班主任听了江隐的话更加觉得对不起奶奶了:“我,我害了我奶奶无法投胎转世么?” “那怎么办?” 江隐晃了晃随身携带的玉葫芦法器:“我帮你一次吧,你进来。” 老太太道:“那我孙女……” “我会帮忙的。” “虽然你看着年纪小,但是我能感觉到你的修为很高。”老太太叹息:“有你在,我也算是放心了。” 江隐感觉她把老太太收到了玉葫芦法器里之后,身上的能量强了一些,她恍然大悟:帮助老太太这个魂魄完成在人间的心愿就是她作为灵魂摆渡人的任务啊。 安抚好了老太太,江隐摸着下巴,想要解决这件事就需要找到源头。 因为事情不是无缘无故的发生的。 江隐问:“你在遇到你奶奶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诡异的事情?” 班主任绞尽脑汁的想着:“没有了。” “那你有没有吃到什么特殊的食物,或者是收到什么特殊的东西呢?”江隐问。 经过江隐这么一问,班主任陡然想到了什么:“我前段时间过生日,我丈夫送给了我一个古色古香的玉佩。” 闻言,江隐的眉头拧了拧:“玉佩在哪儿?我看看。” 班主任从脖子上拎出来一个红绳。 她竟然戴脖子上了。 江隐把玉拿出来,明显感觉到阴气浓重了几分,好像还有人在吼着。 江隐伸出手指在玉佩上弹了一下:“老实一些。” 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这玉是血玉,而且这玉里面的血是附在你身上的清朝女子的血。” 班主任听了之后吓坏了:“什么?清朝女子?” 江隐长了一双很厉害的眼睛,她可以通过这块血玉看到这清朝女子的生死。 “是的,这清朝女子是大户人家的小妾,长的很漂亮,被一个娶了妻的大户人家相中了,直接抬回家了,而且还把家里祖传的玉佩送给了这个小妾。” “这家里的正妻知道之后十分嫉妒愤怒,一个正妻没有拿到祖传玉佩,却被一个小妾拿到了,这不就证明她的地位岌岌可危么。” “于是,正妻在他们的相公出去办事的时候,找小妾的事,找了一个由头把小妾给弄死了,小妾死的很惨,在她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那块玉佩,小妾流出来的鲜血染红了玉佩,所以成了血玉,再加上这个小妾是惨死的,被正妻给活活打死的,这个血玉就变成了怨气很深的血玉。” “你戴着能有好么?”江隐冷笑。 班主任光是听着就觉的浑身一阵阵的毛骨悚然。 “你和你丈夫的关系不好?”江隐问:“不然怎么会送你这块血玉呢?” 班主任赶忙辩驳:“不,我们很好,我丈夫也很爱我,怎么会害我呢,我觉得他肯定是不知情的。” 江隐撇撇嘴没有说什么。 她只好从清朝女子身上下手:“你是从谁手里到她手里的?” 清朝女子不说话,性子很倔强,怨气也很重,就好像所有的女人都是她的仇敌一样。 江隐漆黑的眸骤然一眯,在玉上一敲,玄气打在上面,痛的她吱哇乱叫:“你以为我是在跟你商量么?我是在命令你,你要是不说,我就让你尝尝痛不欲生的滋味。” “你这女子一点都不温柔,小心以后没人要你。”清朝女子不高兴的嘟囔了一句。 江隐冷笑:“说,痛快一些。” “我刚开始就是在一个古董点里,后来被一个男人买走了,后来又跑到一个女人的身上,后来又回到了那个男人身上,然后我就到了她身上啊。” 第581章 诅咒的纸人。 第581章 清朝女子说了一大堆复杂的,绕圈圈的话,听的人是云里雾里的,班主任用懵懵的眼神看着江隐:“我,有些听不太懂。” 江隐似乎听明白了,她对班主任道:“把你丈夫的照片给我拿来。” 她分析了一下,清朝女子所说的男人似乎是和班主任有关系的。 男女之间能送玉佩的,除了父亲这个长者就剩下丈夫了。 所以,她先一个个的试。 班主任拿来了丈夫的照片,清朝女子看了过去,连忙道:“对对对,就是他。” “但是这个男的刚开始送的玉佩不是她。”清朝女子这回说的’她’指的就是班主任。 班主任的脑子嗡的一声。 都是成年人了,谁都不傻。 而且这清朝女子还好死不死的故意说了句:“那个女的比她漂亮。” 班主任的脸都白了,激动的从座位上站起来:“不,我不相信,我丈夫对我很好,对我们的孩子也很好,他是一个好男人。” “他不会出轨的。” 清朝女子看他情绪这么激动,撇撇嘴:“又是一个蠢女人啊。” 江隐淡淡道:“行了,就别在这儿幸灾乐祸的了。” 她又看向班主任:“你想知道真相么?” 班主任的两根手指搅来搅去的,犹豫纠结了好一会儿才做了决定,重重的点头:“好。” 江隐其实也猜到了班主任的决定,虽然是一种残酷,但是谁都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同清朝女子道:“去吧,找找这两个人在哪儿。” 现在的时间不算很晚,刚七点多。 因为清朝女子之前就跟她们接触过,有过她们的气息,所以说很快就找到了她们,清朝女子折了回来:“我知道她们现在在哪儿,跟我去啊。” 江隐怎么感觉这清朝女子有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感觉呢。 几个人打车去了一个酒店,来到他们开的房间。 因为班主任的老公肯定是认的班主任的声音的,所以由江隐充当客房服务员。 敲门后,里面传来的声音让班主任一镇:“谁啊。” 江隐的声音沉着冷静:“先生您好,我是客房服务员,今夜随机抽取的房间号免费送一瓶红酒。” 免费的东西谁都想要。 走路的声音响起,门开了,当男人看到班主任的时候愣住了。 班主任直接冲了进去,一眼看到了穿着清凉睡裙的女人。 班主任的眼睛红了,眼泪唰的掉了下来,朝老公嘶吼着:“你出轨了,你真的出轨了!你背叛了我,为什么!为什么!” 江隐冷漠的看着这一幕。 清朝女子却哀叹了一声:“看她真的是好可怜啊。” 班主任的老公也慌了,口不择言,支支吾吾的一个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果然,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被老婆发现出轨以后,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居然被发现了。 班主任听了这话讽刺的笑了:“这还是拜你所赐啊,看来你不仅仅是出轨,而且是想害死我啊,怎么?你想害死我啊?害死我了,你就可以和你的小三双宿双飞了是不是?” 班主任的老公皱着眉头吼了一嗓子:“这种血口喷人的话,你别乱说。” “我可是有证据的。”班主任的怒气已经达到了顶峰,也不害怕什么了,竟然直接把玉佩拿了过来,摔到了她老公的面前。 清朝女子:…… 哎喔,能不能轻点摔啊。 她老公看到这玉佩那双眼睛缩了缩,装作不懂的看着她:“这是我送你的,你想说什么?” 见老公还不承认,班主任气的不得了:“这玉佩一开始你送的不是我吧,是这个小三吧。” “我问你,我就是要让你亲口说出来,这么好的血玉为什么不给她留下,反倒给我了?”班主任问。 班主任的老公脱口而出:“因为我觉得这个血玉更加适合你。” 听了这话,班主任哈哈的大笑起来:“到现在你还不说真话么?” “我说的就是真话。”典型的不承认。 班主任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江隐。 江隐也挺烦这种敢做不敢当的男人的。 她随便画了一张显阴符。 不一会,清朝女子的魂魄便显示出来了。 清朝女子显示出来的是死之前的样子,头发凌乱,有一半都被救秃了,鼻青脸肿,浑身上下血淋淋的,看起来十分恐怖。 除了江隐,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除了惊恐,让班主任伤心的还是她老公的行为。 她老公竟然下意识的第一反应跑去抱住了小三。 班主任的眼神里只有绝望。 江隐对清朝女子道:“你是这个玉佩的主人,你说吧。” 清朝女子道:“刚开始我在一个古董店里,后来我被这个男人买走了,送给了这个小三,这个小三戴上我肯定不舒服啊,整天做噩梦,而且还有奇怪的行为,这个男人就察觉到怎么回事了,这个男人带着这个小三去了一个道士那里,那个道士看出来我的来历了,但是他的修为太低了,不敢惹我,就说我是邪玉,如果常年戴着我,会死掉的。” “这个男人一听就不让这个小三戴了,我还以为能把我丢到别的地方,没想到送给了他的老婆,现在想想真的是其心可诛啊,这是不想让他的老婆活啊。” 班主任听完之后脸都白了:“这个血玉都已经亲口这么说了,难道你还不承认么,我碍事了是吧,碍眼了是吧,耽误你们双宿双飞了是吧,好,我们离婚。” 班主任哭着跑了出去。 血玉回到江隐手里跟着出去了。 清朝女子看着哇哇大哭的班主任,上前道:“你别哭啊,我不缠着你,也不附你身了。” 班主任哭了一会儿对江隐说:“谢谢你帮助了我,今天让你看热闹了。” 江隐淡淡道:“你的做法很对,及时止损,不和烂人纠缠。” 江隐送班主任回了家,让她服用下一道清邪符水才离开。 清朝女子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 江隐看她:“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觉得你说的很对,人一定要及时止损,我不应该在人间逗留那么久了,我应该离开了。”清朝女子道。 江隐看了她一眼,看出她身上没有什么人命,但…… 她的眼睛看向她手里的血玉:“这块血玉承载着你的爱恨情愁,承载着你的过去和执念,你如果不脱离这块血玉,你是不会有新的生活的。” 清朝女子看了一眼血玉,眼神变的坚定无比:“我知道,所以我会脱离的。” 说着,清朝女子和血玉完美的脱离开来。 清朝女子恢复了生前的样子,是一个清秀的可人儿:“大师,能遇到你是我的缘分,你和寻常的大师不一样,如果我遇到了别人,也许早就灰飞烟灭了,这块玉质地很好,也许你能用的着,我送给大师了。” “多谢了。”江隐淡淡道,先让清朝女子进入自己的法器葫芦里,等攒多了灵魂再送到阴阳办事处去,不然一趟趟的跑还不够麻烦的呢。 江隐回家后开始琢磨天师协会和两个玄门派。 奈何新上任的玄门派掌门人没有资料,没有照片,看起来很神秘的样子,这倒是让江隐犯愁了。 第二天去学校,江隐见班主任的气色好多了,班主任也递给她一个和煦的微笑,昨晚的事情显然成为她们的秘密了。 不一会高玉来了,而且还一瘸一拐的,江隐看到后问:“怎么了?” “无缘无故的摔了。”高玉道:“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经常倒霉,不是丢东西就是摔跤,要么就是挨骂。” 江隐看她的脸上的确布了一层淡淡的灰气。 “你最近的确倒霉,看来是人为的。”听了这话,高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她自然是相信这方面:“你是说有人害我?” “晚上放学时候再看。”一来晚上不会有那么多的同学围观,二来晚上会看的更真。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江隐和高玉慢悠悠的成了最后两个放学的人。 江隐关上灯,来到教室的讲台,讲台是教室的正中央,所以看什么会看的很清楚。 江隐将一层玄气覆在眼睛上,她再睁开眼睛时发现高玉的座位上布了层淡淡的玄气。 她径直走了过去:“你这个座位应该是被人动了手脚。” “啊?怎么回事?”高玉听的心惊胆战的。 江隐道:“我需要一些糯米。” “食堂有。” “恩我去拿,你等一下。” 高玉嘤嘤嘤:“我不要,我有些害怕,我想跟你一起去。” 江隐只好带着她一起,回来的时候,江隐手里抓着一把糯米,在手心里搓来搓去:“糯米有驱邪的作用,如果只是纯粹的用手去找邪物是找不到的。” “但是糯米可以让邪物暴露圆形,吸取出来。”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江隐便掏出手来,高玉看到她的手上沾了一个小纸人。 这个纸人只有一个轮廓,但是在纸人的背后却写着一个霉字。 “这是什么?”高玉问。 “诅咒的纸人,纸人的后背上写着霉字,再把这个施过咒的纸人放到想放之处,那么挨着这个的人就会倒霉。”江隐解释着:“所以你最近很倒霉。” 高玉气的不得了,直接脱口而出:“一定是她干的。” 听了她气鼓鼓的话,似乎知道是谁,江隐也好奇了,没想到这个学校竟然也有和她一样懂行的人。 “是连落落。”高玉哼道:“她也太小气了,不就是因为她想要我的这个桌子我没给她么。” “她为什么要你的桌子?”江隐不明白,学校的桌子不是都一样么。 “你发没发现我的这个桌子比较新,这是唯一一个新桌子,结果连落落就想要我的这个桌子,被我拒绝了,可是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恶毒,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好像没见过这位同学。”江隐脑子里没印象,因为她没听老师点名。 高玉抱着手臂:“她不经常来,因为家里比较厉害,所以跟学校说了一个星期只来三次,哦明天就来了,你就能看到她了。” 不得不承认,江隐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同学感到了好奇:“她家是做什么的?怎么会这些东西。” “我说了你也许知道。”高玉神秘兮兮的:“你知不知道正一玄派?” 听到这个名字,江隐的眸子骤然紧缩。 “这个连落落家里就是正一玄派的。”高玉道:“她不在乎以后是否能给分配一个好工作,她说了以后要做家里的这个工作,所以我们总觉得她平时神神叨叨的。” 闻言,江隐的心颤了颤,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她一直想接触了解这两个玄派,没想到同学里就有一个,她问:“她的座位是哪个?” 高玉把她领到最后一排:“就是这个,她平时不怎么好好读书,所以老师也怕她影响别人,就把她安排到了这里。” 江隐扫了一眼,发现她在座位上做了一个小小的阵法,不受人打扰的阵法,而且还做了利学习的风水局。 “看来也是个懂的。”江隐道,反正明天就见到了。 目前最重要的是…… 她看了一眼手里的小纸人。 江隐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瓶子,打开以后传来了一股子奇怪的墨香。 高玉好奇的问:“这是什么?” 江隐道:“这是朱砂墨,和普通的钢笔水的墨是不一样的,这个墨是有玄气和灵气的。” 说着,她又拿出来一根毛笔。 “哇,这个毛笔很漂亮啊,毛色很光滑。”高玉道。 江隐淡淡的:“这毛笔上的毛并非是普通的人造毛,纤维毛,而是上百年的成精的黄鼠狼的尾巴毛。” 这是曾爷爷给她的。 这黄鼠狼的尾巴毛是江隐的爷爷从一个被他救了的黄大仙身上得到的。 黄大仙知恩图报,为了报答一命之恩,特意把尾巴毛送给了江爷爷。 高玉听的眼睛都圆了。 江隐把毛笔在朱砂墨上蘸了下,而后在小纸人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只有这样,纸人对你的诅咒才会失效,不过还不算完整的解决。” 她用一个黄表纸把小纸人包了起来,来到学校一颗阳气很重的杨树下,她拿出一个火柴,只见她只是甩了下,火柴便不点自燃了…… 第582章 凶宅 第582章 江隐先用黄表纸把小纸人包起来,而后拿着包裹好的小纸人来到我学校一颗阳性极重的杨树下。 她拿出一根火柴,只是在火柴上甩了甩,火柴便不点自燃了。 江隐把燃烧的火柴凑近了小纸人。 只见小纸人唰的着了。 但还并非是那种普通的火焰,而是那种蓝幽幽的蓝火,这种蓝火好像是坟墓上看到的那种鬼火。 高玉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要不是亲自目睹了这一切,想来她肯定是不信的:“我的天啊,真的是太诡异了。” 小纸人烧成了成形的灰烬。 它似乎不服气,疯狂动着,残余的灰烬飘了出来。 见此,江隐赶忙对高玉道:“快,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被灰烬蹭到,不然蹭到你的皮肤就会灼伤,蹭到你的眼睛就会变瞎。” 闻言,高玉吓的躲到江隐身后,将整张脸牢牢的贴在了她的后背上。 “你这小人儿还挺倔强,难道不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么?”江隐冷冷道,掌心蕴出一股子玄气,啪的将它制服,它的纸身来回抽动了几下后便不动了。 高玉冒出头来:“啊,总算解决了。” 江隐点点头,来到人流较多的十字路口将其冲散了。 因为此处的人比较多,阳气也比较重,这才是它最终的归属地。 高玉胆子小,江隐把高玉送回了家,高玉家的条件不错,是一个小别墅。 但是…… 江隐的眼睛盯着别墅围墙上的藤蔓,不由得拧起了眉:“这藤蔓是谁弄上去的?” 高玉笑嘻嘻的:“是我妈啊,我妈看电视上的别墅围墙上都有漂亮的藤蔓,她便拉着我爸去花鸟鱼虫市场买了好多回来,花了好多小时才给弄上的,是不是很漂亮啊?”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漂亮是漂亮,但是晦气也是真的。” 闻言,高玉的小嘴张的大大的:“啊?真的啊?怎么晦气啊?” “藤蔓本性属阴,是阴气之物,容易招小人,惹是非,给家里带来厄运,麻烦缠身,而且藤蔓这类的植物生命力很强,长的很快,它们长的越快,吸附的阴气也就越重,对家宅更不利。” 高玉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藤蔓竟然会有这么多的说法。 她喃喃自语:难怪我会遇到那么糟心的事呢,最近我爸妈好像也在吵架。 江隐往前走了几步,隔着栏杆,看到高玉家门口铺的地毯了:“另外,你家铺的地毯也不对。” “怎么了?” “铺在门口地垫的颜色是有讲究的,不是随便乱来的,地垫的颜色是通过大门口的方向来决定的,门开东方放黑色地垫,门开南方放绿色地垫,门开西方放黄色地垫,门开北方放乳白色地垫,而且有时候还要根据犯太岁的年岁来调整。” 高玉听的是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讲究啊。” 江隐本来打算离开的,忽然眼睛一闪,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她循着看了过去,只见别墅的正前方竟然有一个小圆镜子。 江隐的眉头拧了拧:“这儿怎么挂了个镜子?” 高玉道:“啊,我妈说这是照妖镜,把镜子放在这儿,妖魔鬼怪就不敢来了。” “镜子等于是一个煞气,把镜子放在自己家门口就等于在自己家门口增加了一个煞位,对自己家是不好的,最好还是撤了吧。” “我一会儿就让他们撤了。” “现在已经黑天了就不用了,还是明天中午吧,那个时候是日头最足,阳气最足的时候。”江隐道。 “啊好,都听你的。” 第二天,江隐早早的去了学校,刚到学校门口便看见停着一辆豪车。 她扫了一眼,黑色的车窗慢慢的摇上,一个身穿校服的女孩走了下来,女孩梳着高马尾,年纪和她相仿,脸上尽是傲慢之色。 江隐看了她一眼,感觉到她身上有和自己一样的气息。 修为之人。 江隐在心里猜测着,想来这便是她们所说的连落落了。 连落落也一直盯着她看,估计也看出来她是同道中人了。 但是她们两个谁都没有理会谁,一起进了教室。 连落落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斜着眼睛去看江隐。 江隐不理会她,高玉悄悄的回过头来,用书本挡着自己的脸,小小声的开口:“这就是连落落。” 江隐嗯了一声:“猜到了,在学校门口就已经碰到了。” 这堂课上的江隐一直能感觉到连落落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果不其然,下课铃一响,连落落第一时间来到江隐和高玉跟前。 她昂着下巴:“高玉,谁动了你的桌子?” 她问这话的时候,却是用余光瞥向了江隐,高玉好笑的看着她:“我说连落落,你这个人未免太霸道了吧,我的书桌我还不能动了啊。” 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在我的书桌上动了手脚,做了不要脸的见不得的事?” 连落落的眼睛眯了起来,她:“你……” 这时,江隐忽然开口了:“见过不知廉耻的,却没见过如此不知廉耻的,在同学的书桌里下了倒霉咒竟然如此理直气壮的。”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关你什么事?”连落落不服气的朝江隐吼着。 高玉特别讨厌连落落这幅样子:“你跟谁喊呢,江隐是我的朋友,她看我有困难帮我怎么了。” 江隐漆冷的眸刺了过去:“破除你的霉咒怎么了?你害人,还不能让人反击了?谁惯的你臭毛病?” 江隐第一次遇到这样高傲的人,十分厌恶。 “谁让她得罪我了,她当初如果把这个桌子让给我,不就万事大吉了。”连落落道。 “她凭什么把桌子给你,怎么?这学校难道是你家开的?”江隐不悦的看着她。 连落落趾高气昂的:“这学校虽说不是我家开的,但是是我们正一派可是给学校做了贡献的。” 江隐听着这话就不舒服:“那你倒是说说做了什么贡献?” “学校的风水都是我们正一派负责的。” 听到这个,江隐的唇角挂着讥讽的笑容:“学校的风水是你们正一派负责的?原来正一派的水平就这么差劲啊。” 连落落的眼睛瞪大:“你说什么?你胆子真大啊,竟然敢看不起我们正一派。” “你呢?又是哪个派别的?” 江隐平静的看着她:“没有派别,自成一派。” 连落落捂嘴扑哧笑了出来:“呵呵呵,原来是野路子啊。” “不管是不是野路子至少解决了你没有解决的事情,比如学校的304宿舍。”江隐这话一说出来,连落落的脸唰的变了,她自然知道学校发生的304事件,她本来是想回来解决的,但是想到304的怨气实在是太重了,她去过几次,都是狼狈的逃出来了,所以便装死没有过来。 连落落半信半疑的看着她:“304事件是你解决的?” “不然是你?” “我不信!” 江隐懒的理她:“你爱信不信。” 连落落忽然俯下身子,她定定的看着江隐:“你敢不敢跟我干一票大的?” 江隐眯着眼睛:“什么意思?” 连落落坐在高玉的位置上,用手托着下巴看着她:“这个活是我们正一派交给我的,我们派让我找帮手,如果我能解决这次的麻烦,那么就让我或者让我带着我的伙伴一起去我们派挑选一样东西。” 连落落傲气的开口:“我们正一派的东西可都是好东西,你可知道有多少人挤破了脑袋想要我们派的东西。” 江隐在心里打转转,她倒是不稀罕那些东西,她活了上万年,什么好玩意儿,什么稀罕东西没见过,她还能看的上那些? 勾着她,让她心动的是想去正一派看看。 高玉担心的看着她:“你可别答应啊,她们做的都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你还是学生,还没有什么门派,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连落落激将法:“哼,怕了就说怕了的。” 她拍拍手:“只要啊,你跟我求饶,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江隐纤细的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打着,过了会才淡淡的开口:“可以,但是你最好说话算话,带我去正一派。” 江隐自是知道现代和古代是不同的,像是正一派这种是不允许陌生人随便进入的,必须要有熟人带着。 连落落嘴巴上答应着:“好啊。” 她心里想:呵,此次你能不能活着出来还不一定呢。 江隐看出她眼底闪过的一闪而过的恶毒之色了。 江隐打算回去准备一些东西,连落落讥讽:“我们一会儿在云夕小区见,谁不来谁是狗。” 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高玉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跟在她身后:“江隐啊,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不要为了一时的面子丢了自己的性命。” 江隐对上她担心的眼神心里倒是挺暖的:“嗯?怎么了?” “那个云夕小区可是一个凶宅啊。” 听到这话,江隐的脚步顿了顿:“看来你很清楚,那你给我讲讲。” 毕竟知己知彼嘛。 高玉觉得凉飕飕的,她摸着自己的手臂:“这个云夕小区是一个高档小区,但是建到一半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了,有工人半夜自杀死了,死的莫名其妙的,看那个样子是吓死的。” “刚开始大家都以为他是自己喝醉了或者是怎么样,这件事赔了钱就压下来了。” “第二天,其他的工人们照样干活,可是他们竟然在东南西北四个角落挖出来了几个血罐,血罐是瓷器做的,外表是血红色的,而且上面还贴着乱七八糟的符咒,但是血罐一拿出来,一见风符咒竟然吹跑了。” “那些工人们看到这场景都吓坏了。” “开发商请来了一个大师,大师看到血罐也是大惊失色。” “大师说血罐里是阴气邪气非常重的阴物。” “这些阴物必须要镇压,这个大师的法力不是很高强,简单画了个符贴上了,还叮嘱他们把东西放回原位。” “可是等大师走了以后,原本晴朗的天空忽然阴风大起,工人还没把血罐给放回原处呢,就听见他的一声惨叫,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后来工人们把人送到医院去了,医院查不出来死因,但是她们却看到这个工人的后背上有一个黑色的手印。” “这个小区盖到了一半很多工人都不敢继续做了,找开发商要了钱就跑了。” “后来有一天晚上,开发商跳楼了。”高玉摸了摸手臂,继续硬着头皮说:“诡异的是这个开发商的后背也有一个黑色的手印。” “开发商死了,另外一个合伙的开发商把事情压了下去,然后房子也不要了,跑了。” “这个房子成了烂尾楼。” “这个房子盖好了一半,很多人都住进去了,有很多人花了一辈子的积蓄买的这个楼,不得不硬着头皮住进去。” “这个小区的人经常出事。” “有的莫名其妙的死了,有的疯了,有的杀人。” “啊啊啊,不说了,太可怕了。”高玉嘤嘤嘤:“你听我说了这么多什么感觉?怕不怕?是不是不敢去了?” 江隐想了想:“这样一个邪祟之地如果不尽快铲除了,那么死的人更多。” 高玉的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你,你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打算去拯救世界么?” “也许吧。”江隐拍拍她的肩膀,顺便送了她一个安睡符:“你说了那么多,晚上该做噩梦了,你拿好。” “哦……”高玉捏着:“我知道你性子倔强,劝也劝不动,你要小心啊,活着回来。” 江隐点头,挥手,她本打算去爷爷的店铺拿点东西的,但是想到曾爷爷肯定会问东问西的,如果知道她为了正一派去了凶宅肯定不高兴,也许不会让她去。 这么想着,江隐回家取了些东西,符咒,桃木剑,斩邪剑还有糯米等东西。 “这些就够了。”江隐喃喃自语,她打了车:“去云夕小区。” 司机师傅听了以后,脸色都变了:“小姑娘,你家是住那么?如果不是还是别去了,那里是凶宅啊,已经没几户了,跑的跑,死的死,剩下几个命大的,没钱的,苟延残喘的继续住着。” 江隐懒的解释那么多,只淡淡的:“嗯,刚搬进去的。” 司机师傅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佩服佩服,住地下室都不住这凶宅,小姑娘你会后悔的,赶紧搬出来吧。” 第583章 电梯动了。 第583章 司机师傅听了江隐的话,赫然瞪大眼睛,竖起一根大拇指,露出敬佩的神情:“小姑娘,厉害了,我佩服你的勇气,不过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吧,不听的话……那我就祝你好运了。” 江隐见司机师傅善良,但眉心处滕然飘着黑色的雾气。 这雾气是霉运。 说明他今天要倒大霉。 一个开出租车司机的师傅,倒霉便是跟车祸有关了。 江隐给了她一张平安符,而后淡淡的开口:“一会儿不要为了路近往前走,前面很危险,你最好原路返回。” 司机师傅听了懵懵的,他不太相信的样子,这些年他开车一直都很小心,而且也没出过事啊。 想着,他启动了车子,刚要直直的往前开。 嘿,神了,也不知道怎么的,这脑子里就不断的回荡着江隐的话。 司机师傅淬了一声:“真是邪门了,我竟然信了个小姑娘的话,得,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想着,司机师傅打着方向盘转了个弯,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让司机师傅目瞪口呆的是第二天他原本想要走的那条路上便发生了 夜色灰蒙蒙的,宛如一张巨大的黑网牢牢的笼罩在了整个小区上。 连落落看见江隐,上前撇撇嘴,说话阴阳怪气的:“哟,没想到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江隐淡然若云的看着她:“你要是能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要是不能就闭上你的这张臭嘴。” 连落落气的想打她,扬起手便往她的脸上招呼着,江隐眯起眼睛,眼疾手快的握住了连落落的手腕,声音冷森森的:“连落落,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是给你脸,但是我希望你别给脸不要脸。” “如果再敢跟我动手动脚的,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江隐寒霜般的眸刺向她。 江隐大步往里走去,连落落看着她的背影融入在了夜色之中,不知为什么,她有种神人的感觉。 连落落意识到自己这个想法,整个人都不好了,拍了下脑袋:“她就是一个会吹牛的土妞,我看我的脑袋是秀逗了。” 连落落把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她从书包里拿出手机和直播架。 连落落除了学生、正一派的亲戚以外还是一个网红。 而且她的粉丝量达到了五十万,她一上线便迎来了许多粉丝们的问候:“落落终于上来了。” “今天有点晚哦。” “落落现在这是在外面么?” “哇,看起来阴森森,黑漆漆的,好像很刺激的样子。” 连落落戴上了蓝牙耳机对着镜头甜甜的打着招呼:“哈喽,大家好,今天上线的确晚了,因为我要和一个同学来到一个非常非常神秘的地方,这是一个你们谁也想不到的地方,你们猜猜啊?” 有一个眼尖的粉丝在屏幕上打出来了一排的感叹号:“啊啊啊,我刚才看到了,看到了一个明显的建筑物,是那个凶宅,好可怕。” “什么?就是那个挖出来血罐的小区啊。” “是啊,吓死了。” “博主的胆子还真是大啊,竟然敢去那个地方。” “博主你要干什么?” 连落落看着刷了很多的礼物,她欢喜雀跃:“谢谢各位粉丝们的打赏,我今天晚上要捉鬼,看看这个凶宅究竟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胆子好大啊小姐姐。” “听说不少博主进去了,但是出来之后都疯了。” “落落小姐姐可是正一派的,跟他们能一样么。” “我得准备好零食可乐观。” “哇塞,今天晚上可有的看了,好刺激啊。” 连落落嘿嘿的笑着:“我啊,和一个同学一起来这个凶宅,我这个同学说了,她也会看捉鬼呢。” “谁啊?竟然敢在落落小姐姐面前吹牛,难道不觉得打脸么?” “是我们班那个贫民。”连落落说完之后,故作抱歉的捂住了嘴巴:“我,我不是故意的。” 有的手欠的粉丝直接把讯息给打出来了。 “我想你们应该还记得前段时间学校欺凌跳楼的那个同学吧,就是她,她叫江隐。” “啊,我想起来了,她可真是传奇啊。” “楼上的快给我讲讲,已经按耐不住八卦之心了。” “江隐,被学校选中的贫民,前段时间校园欺凌的跳楼同学,这个同学也是命大,那么高的楼层跳下去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同学家赔了她五十万,她就自己私吞了,也不给父母,还搬出去住了,自己打扮了一番,成了小美女,不过啊,再好看也挡不住骨子里的土气啊。” “我补充,这个江隐的命可硬了,跳楼没死成不说,而且还害死了同学,还害了几个同学出车祸,而且啊,他的父母前几天还死了,他爸爸喝多了打死了他妈妈,然后害怕被警察抓,醉醺醺的跑了出去,直接摔倒了,脑袋磕在了一个石头上,就这么摔死了。” “那她真的命大啊。” “再大能大的过凶宅里的那些东西么?” 江隐和连落落很快并排走在了一起。 江隐扫了一眼她一直发亮的手机,拧起了眉头:“你这是在干什么?” 连落落道:“我在直播,怎么?你不会连这个都想管吧,你可别多管闲事。” 江隐其实想说一句别照着她的。 但是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现在网络时代这么发达,如果帝行湛在网上看到了她会主动来找她的吧。 想到这儿,江隐淡淡的说了一句:无所谓。 连落落撇撇嘴l,自言自语的嘟囔着:什么无所谓,我看也是想火。 凶宅分为两大片。 前面建造好的小区和后边的烂尾楼,中间隔了一个问隔离带,上面还贴着一些符箓,想来是为了隔开两片的。 江隐蹲下来看着。 连落落忽然尖叫出声我:“江隐,你在乱搞什么啊,你知不知道这是符箓啊,隔绝两个分片的,你如果把符箓给弄坏了,出了事我看你怎么办。” 江隐站起来,她们虽然差不多高,但江隐的气势却要强上很多,她眸漠然的看着连落落:“你确定你有修为?如果有修为,可能看不出来这符箓是没有用的么?上面的灵气早就没有了。” 直播间的人听到江隐说的话后,一个个开始骂了。 “我说穷酸妹,你懂个屁啊,能不能不要乱讲话。” “就是,装的还挺像,不知道的真的以为你是大师呢。” “诶,等等,你们看落落小姐姐的表情。” 连落落看了眼符箓,脸色果然沉了下来,不自然的撇撇嘴 “我的天,不会真的被这穷酸女给说着了吧。” “我看是歪打正着罢了。” 江隐见连落落露出了心虚的表情,她没再说话,徒手把这些已经失效的符箓拆了下来,又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沓黄表纸。 连落落看到她的行为不由的好笑的看着她:“你现在是在干什么?” 江隐用非常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她:“你是干这个的,难道看不出来?” 连落落清了清嗓子:“我自然是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不敢相信,你这是在画符?你想画符?” 江隐没有否认。 连落落对着直播间的粉丝们哈哈的笑着,是嘲笑:“真是个土包子,什么都不懂,画符需要静心,凝神,净手,熏香,裁纸等等要需要很多规矩的,你现在要在这里画符?恐怕你画出来的都是一堆废铜烂铁吧。” 江隐宛如羽箭般的眸冷冷的刺了过去:“瞎讲究,若是遇到了危险时刻,光是在准备的时候里,你们就已经被邪祟弄死了。” 直播间的粉丝们炸了。 “什么叫做瞎讲究啊?” “就是的,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她这是既不懂规矩也不守规矩。” “坐等打脸,看她如何装逼。” “对,坐等她跟落落小姐姐求饶。” 连落落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江隐:“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画出什么鬼东西。” 江隐的思维十分专注,她的两根手指并成了一条直线,对着黄表纸咔咔裁成了符咒大小的长方形形状。 直播间的粉丝们愣住了:“你们看见了么,她是用手指头裁的诶,跟刀子一样整齐还快。” “看见了看见了,我不会是眼花了吧。” 接下来,只见江隐瞬间将那些裁剪好的黄表纸啪的抛在半空中。 她将修为玄气灌输在指尖上,又用画笔的方式,刷刷刷对着那些黄表纸画了一通。 不一会儿,一沓符箓就画好了。 连落落无比惊愕的看着这一幕,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她刚才好像感受到了灵气。 如此画符的法子她只在她们派一个人的身上见过。 直播间的人也开始躁动了起来。 “你们看见了么?刚才不会是特效吧。” “肯定是特效,我看到了她的手指尖竟然是发光的。” “对对,我的天,我的鸡皮疙瘩起来了。” “落落小姐姐求解释。” 连落落胡乱应付了一句:“她随便画的你们也信,就跟街边杂耍似的。” 江隐听着这话没当回事。 连落落心里不太舒服了,这是真的么? 她们继续往里面走去,高耸的楼房盖住了月亮。 这楼灰突突的,四处可见的钢筋水泥,而且连窗子都没有安,但还是能看到有隐约散发出来的光亮。 想来还是有人住的。 在这个世界上的穷人比富人要多。 很多人攒了一辈子的老本儿全都折到一个房子里了。 她们除了住这个房子还能怎么样呢?别无选择啊。 地上横七竖八的水管,砖块,还有水泥石灰。 今天的风很大,吹的呼呼作响。 直播间的粉丝们开始恐慌了 “我很少去这边,即使要通过这个地方,我也会绕路走。” “对,白天看着就挺阴森森的了,晚上看着更可怕。” “对,这小区的设计有问题,远远看着像是三炷香。” “听听这个风声,好像有鬼在叫啊。” 连落落也觉得害怕了,她问江隐:“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江隐还挺给她面子的仔细感受了一下:“没感觉。” “怎么?你害怕了?”江隐问。 “没有。” 两个人并排往里走去,刚进去便看到了一个没有修好的电梯。 江隐往里面走去,连落落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是不是傻啊,这是烂尾楼,电梯还没通电呢,只是有一部分住进来的人自己接了电。” 江隐照样走进去:“我只是先通过电梯看风水。” 这楼一共有24层。 江隐的眉头紧紧的拧起:“这开发商在建造房子的时候没有看风水,电梯房的数字也是有讲究的,首先不能建造24层,4在玄学里不吉利,其次在建造楼层和安装电梯的时候,最好把3层,4层,13层,18层越过去。” 4在玄学里是个忌讳词,谐音是死。 3,13在玄学里的谐音是散。 18层则是象征着通往十八层地狱。 连落落听她说完,不由得撇撇嘴:“这开发商啊抠门小气的很,听说是个暴发户出身,没什么文化,你也知道的没什么文化的人通常比较自大,觉得自己什么都对。” “这个凶宅的开发商曾经去找过我们,让我们给看看,我们提了价格,他觉得贵,还说我们是骗子,最后不了了之了,他就这么盖了。”连落落撇撇嘴。 这一点,江隐的确不太赞同。 人是有气的,是有风水的,很多时候不能逆着老祖宗的规矩来。 “后来挖出了邪物之后,开发商就在天桥下随便找了个骗子,最后出了大事。” “不过两玄不看一家。” “就算是开发商再找我们,我们也不会管了。” 江隐出了电梯往上走去:“我来之前查了,刚开始住进来的有4层,7层,18层和20层,后来大家害怕便统一住到了6层,估计也是为了取顺的意思。”她们一层一层的走着,灰尘扑面,呛的人直咳嗽。 走着走着,忽然听到有什么声音再动,连落落忽然停下了脚步:“你有没有听到?” 江隐点头:“嗯,但是没有分辨出这是什么声音。” 毕竟她才刚刚回到现代。 “这个声音简直太熟悉了,这是电梯的声音啊。”连落落说完,她和江隐相互对视一眼,下意识的去看电梯,只见没有运行的电梯竟然亮了起来,而且电梯门缓缓关上的一瞬间,里面出现一个站着朝她们招手微笑的小女孩…… 第584章 帮我找找我的尸体 第584章 嗡嗡的电流声实在是太熟悉了。 江隐和连落落循着电流的声音看过去。 只见不运行的电梯开始运行了起来,电梯灰暗的数字按钮亮了起来,向上走着,她们看见即将关上的电梯内站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穿着红色的,不得体的过膝裙子,脚下踩着一双塑料凉鞋,梳着两个麻花辫,眼睛黑瞳仁比白瞳仁多,她朝江隐和连落落微笑着招手。 这小女孩笑的太诡异了,笑的人毛骨悚然的,而且还发出诡异的,凄荡荡的声音:“来呀,你们来呀。” 连落落的腿肚子软了下,下意识的握住了江隐的手臂:“啊,你看到了么?那个小女孩她竟然坐了电梯。” 江隐被她捏的挺痛的,微微拧起眉头:“你捏疼我了。” 连落落松开,她下意识去看直播间。 直播间的粉丝们众说纷纭。 “我的天,我日了啊,你们看见了么?那个小女孩好可怕啊,看着像一个死人。” “我看见了,好像木偶一样。” “只有我关注了连落落小姐姐和江隐小姐姐了么?刚才连落落小姐姐都吓到了,可是江隐小姐姐却一点都不怕,看着好酷啊。” “喂,楼上的,这再厉害也是个女孩吧,能不能不要挑三拣四的。” “就是,那个贫民女不怕估计是因为吓傻了没反应了吧。” 连落落下意识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江隐眯了眯眸,伸手在她肩上拍了下:“你要去哪儿?” 连落落被这么一拍,迅速回过神儿来:“我,我刚才脑子里就有一个想法,就是要坐那个电梯上去。” 江隐看着她发白的脸:“这电梯阴气缭绕,四周都是黑气,很明显现在这个电梯是一个鬼电梯,这个鬼电梯现在已经被控制住了,所以……你现在如果过去应该是被当成了替死鬼。” 连落落浑身出了层冷汗。 她呼了口气,竟有些六神无主了,她觉得周边的阴气好像都往电梯那边飘荡着。 “现在应该怎么办?”连落落问,也不知怎么,那小眼神一个劲儿的往电梯那边看。 江隐曲起手指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清醒一些,你要记住,这是烂尾楼,是没有通电的。” “那个电梯……”连落落有些心神不宁了。 江隐徒手裁了个小纸人,在小纸人的眉心处吹了口气,小纸人瞬间活灵活现的了,她让小纸人飞在半空中,指尖那么一点:“去。” 小纸人朝电梯飞了过去,它刚刚进去,只见一股子黑色的阴气瞬间将它吞噬了。 江隐淡淡的扫了过去:“看见了么,你现在若是过去,你的下场就是小纸人的下场。” 连落落拐着腿往楼上去。 她们到了六楼。 她们自己通的电,肯定没有开发商集体通的电要高,也许是为了省一些瓦数功率,她们没有给走廊的灯泡通电,走廊的窗户窗台上摆着蜡烛。 微弱的烛光散发着白色的光芒,显的十分诡异。 六楼大约有五户人家是住着的。 里面有说话的声音,有吵架的声音,还有唱歌的声音。 走廊一望无际,没有尽头一样,黑漆漆的。 离她们最近的一家传来说话声。 “奶奶,我玩一会儿。” “你小心点阿,别往窗子那边去啊,太危险了。” “好。” 听到这奶声奶气的声音,江隐和连落落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彼此中看到了惊讶。 “这个女孩的声音太耳熟了。”连落落的心都快停了:“是不是电梯里的那个女孩?” 江隐脸上没有犹豫之色,点点头:“是。” “那个女孩不是死了么,你看到了,没有影子,没有实体,全身都是阴气。”连落落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怎么会在这里?” “她刚才不是坐电梯上来了么。”江隐道:“咱们进去看看。” “还要进去?”连落落有些抵触。 江隐敲门发现没有人开门,她尝试性的轻轻的推开了,一进去便是一个客厅。 地面是水泥地,没有电视,只有一个沙发和一个桌子。 进去之后,她们才发现诡异的一幕,这客厅里哪有人啊,房间里都结蜘蛛丝了。 那么,刚才是谁说话? 江隐感觉到了一股子阴气,她拉着连落落绕到沙发处,看到沙发上坐着一个小女孩。 这小女孩两条腿轻轻的晃着,歪着小脑袋,她身上的衣裳破破烂烂的,手上,脸上都是伤痕,血淋淋的,头发还少了一半,一张脸好像是歪的,不对称的。 江隐她们看了过去,就见小女孩的左脸和脑袋都扁了,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夹扁的。 小女孩感觉到来人,她看了过去,晃着两条小腿儿:“来啊,跟我一起看好看的电视节目啊。” 连落落皱眉:“哪有什么电视啊。” 小女孩嘻嘻的笑着,伸出血淋淋的手指头指向前方:“这儿呢呀。” 她们循着看去。 这是小女孩的执念,执念深了就会变成一个魂影不断的放着。 这家只有一个奶奶和这个小女孩一起住。 她们祖孙俩相依为命。 这个奶奶岁数大了,腿脚什么的也不利索了。 她就带着这个小女孩去前面的小区找物业讨说法,让她们想办法把烂尾楼的电梯给修好了。 但是物业的人来回的推托,一直让她们等等等的。 就这样,她们从白天等到了晚上。 就在老太太和物业理论的时候,小女孩看见一条小狗跑进了电梯里,小孩子玩心重也跟着跑了进去。 谁知这个电梯竟然出故障了,从上狠狠的往下坠落了下来。 这时,老太太才发觉孩子不见了。 她拼命的找孩子,觉得孩子应该是在电梯里,她要求物业调监控,但是物业却说监控坏了。 就这样,老太太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家中。 失去了孙女,老太太整天以泪洗面,每天都觉得孙女好像在她身边。 有一天,老太太忽然看到小孙女在沙发上玩耍,她喜极而泣。 老太太去给孙女做饭,做好了饭,看到小女孩竟在窗台跟前站着。 小女孩指着地上对老太太说:“奶奶,我的眼睛掉下去了,你可以帮我捡起来么?” 老太太觉得孙女是不是发烧犯呓怔了。 她往窗边走去,看到她的孙女死的样子,她吓的惊声尖叫起来。 “奶奶,帮我捡啊。”小女孩说着,伸手把老太太推了下去。 推下去之后还伸出两个小手拍着:“嘻嘻嘻,真好玩。” 连落落看完之后瞳孔放大:“这孩子……害死了自己的奶奶。” 江隐听到小女孩奶声奶气的,感觉胳膊上被什么拍了拍:“姐姐,你可以帮我一个忙么?” 江隐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我知道你让我干什么?你是想让我帮你捡眼珠子还是干什么?” 小女孩没想到遇到的这个姐姐这么特殊,她歪头看着,一个眼眶是全的,另一个眼眶是缺失的,里面黑洞洞的,好像是血洞。 “姐姐你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你可不可以帮我找找我的身体啊?我的身体好疼啊,感觉每天都被东西压住了。”小女孩的脸露出痛苦的神色。 “好,我帮你。”江隐道,因为她的尸体到现在还没有拿出来,所以导致小女孩身上的怨气非常的重。 小女孩笑嘻嘻的:“姐姐,我们一起去做电梯好不好?” “好。”江隐道,她的手里悄无声息的画了一个符咒贴在了掌心里,牵住了小女孩的手,小女孩的脸一下子变了,因为她发现自己牵手住了小女孩的手以后根本动不了。 她阴森森的看着江隐:“姐姐你是个坏人。”“嗯。”她应着。 连落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你疯了么,竟然敢就这样牵着它,她身上的阴气这么弄,你难道不怕侵蚀你的身体么?” “不会。” 直播间的粉丝们都炸了。 “我没看错吧,那真的是一个小女孩,很可怕,脸都扭曲了。” “楼上的你太邪乎了,你看你说谎都不会,我怎么就没看见呢。” “我截图给你们看。” 但是根本截不出小女孩的样子。 “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有的人可以看见,有的人看不见。” 江隐连落落牵着小女孩往外走去。 她们闻到了一股子浓浓的血腥味,她们敲开了门,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阴森森的看着她们,眼神极凶:“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江隐刚想说话,连落落紧张的抢先开口:“啊,我们是主播,特意来……” “来让大家看看这个鬼宅是不是?”女人阴恻恻的看着她们:“好啊,我正想让大家看点东西呢,你们进来吧。” 连落落忽然不想进了,但是江隐已经进去了。 刚进去便被这满屋子的血腥味儿冲的脑袋疼,还闻到股炖肉的味道。 “你们吃了么?我刚炖好了一锅肉。”女人说着,也不等她们说话便擅自作主的拿了过来。 连落落不敢吃,她看了江隐一眼,江隐忽然问:“我们一路走过来挺脏的,可不可以洗个手?” 女人还是咧着阴森的笑容:“好啊,洗手间在那边……” 她们循着指的地方走了过去,也是延着地上鲜血的地方走了过去,这是一个洗手间。 刚到洗手间,连落落就被眼前的情形吓的失声尖叫起来。 地上有砍的乱七八糟的身体肉块,马桶里还放着一个头颅,头颅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是惊恐和不敢置信的样子。 “杀,杀人了。”连落落尖叫着。 直播间的粉丝们吓的不得了。 “我刚才第一眼就觉得这个女人阴森森,疯癫癫的,没想到是个杀人犯。” “她为什么杀人?” “等等,那锅里不会是人肉吧。” 砰,洗手间的门被关上了,疯女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走了进来,把江隐和连落落逼到了角落里。 “我就知道你们是,我等着你们很久了。”女人披头散发的,脸上还迸溅着鲜血,头发上还沾染和一块肉类的东西。 连落落惊恐的瞪圆了严谨:“你们怎么了?你等我们干什么啊?” 女人声嘶力竭:“你是他的出轨情人,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辛辛苦苦存的钱买的这个破房子,你不想跟我同甘共苦,你把我剩下的存款给卷走了,全都给小三花了,我先杀了他,然后再杀你,送你们下去团聚。” 直播间的粉丝隔着屏幕都跟着尖叫着。 “啊啊啊,这个疯女人好可怕啊。” “她们不会死在她手里吧。” “会不会出人命啊。” “报警,快报警。” “两个小姐姐一定要挺住啊,我们报警了,你们要挺到警察来啊。” 连落落见尖锐的菜刀要逼到自己的脸上了,她指着江隐:“不是我,是她,她才是你老公的小三。” 直播间的粉丝们有些大跌眼镜了。 “我的天,连落落在干什么?怎么这么坏啊。” “是啊,就算是想保命也不应该这样说吧,这不是让那个小姐姐去送死么。” “呵呵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连落落从一开始就是个孬种。” “对!” 疯女人果然转移了目标,她举着菜刀:“你的确更像是狐狸精,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背着我好了几年了?他给了你多少钱?” 有的女人就是这样。 明知道内心痛苦却还是想知道自己的老公和别的女人背叛她的故事。 “好,我说。”江隐还不能说没有,如果说了,以她激动的情绪绝对会一刀劈下来。 疯女人怔怔的看着她。 江隐慢吞吞的开口:“我和你老公……” 她编瞎话还是可以,女人听的情绪特别激动,又是哭又是笑的,就在疯女人趁着她抹眼泪的时候,江隐一个眼疾手快,忽然上手去夺她的菜刀。 疯女人一下子反应过来,江隐没想到疯女人的力气这么大,菜刀根本夺不下来,而且刀刃是歪的,二人在争夺的过程中,菜刀一下子在江隐的手背上蹭了一下。 鲜血涌出,连落落吓的第一反应推开门冲了出去。 直播间的粉丝被她的举动弄的十分气愤。 “什么?江隐小姐姐为了她扛下了危险,可是她居然跑了?” “太不够义气了。” “不跑难道等着两个人都死么?也许落落小姐姐去叫人了呢。” “楼上的你信啊?看看你这扭曲的三观吧。” 洗手间内,江隐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要坚持不住了…… 第585章 死在电梯下的女孩。 第585章 洗手间内,江隐几乎快坚持不住了。 这个疯女人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 她抗衡了许久,浑身上下都是汗水,额头和手背的青筋已经爆起来了。 她死死的咬着牙,再来一会儿恐怕就坚持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了一股子阴气出现。 江隐循着阴气的气息看了过去。 只见疯女人的老公的灵魂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因为刚刚死,灵魂还没有能力恢复到生前的样子,现在是死的时候的样子。 头颅歪歪扭扭的挂在脖子上,四肢也都是虚虚晃晃的连着筋骨。 疯女人的老公用非常可悲的眼神看了一眼疯女人,然后伸出手指一弹,一股怨恨的阴气打在疯女人的手上。 疯女人的手忽然狠狠的抽搐着,啪嗒一声,手上的菜刀掉在了地上。 趁着这个机会,江隐迅速一脚踹在了她的身上,疯女人倒在地上,她想爬起来,但是手上沾满了鲜血,滑腻腻的鲜血让她无法站起来。 江隐赶忙捡起地上的菜刀,拿起菜刀,关上门往外跑去。 警车的鸣笛声响起,江隐带着两个魂魄走了出去,她来到外面,发现警察在小区老远停着,却没有一个人下来。 连落落躲在警车里瑟瑟发抖,待看到江隐时才虚伪的警车里走出来,关心的口吻轻飘飘的:“你没事吧。” 江隐目如刀锯般把眼神递了过去:“现在问这个是不是太晚了些。” 连落落嘟囔着:“你干什么这幅表情,我这不也是为了出来迎警察么。” “迎他们干什么?”江隐淡淡的看着她。 连落落下意识回答:“自然,自然是救你啊。” 江隐呵笑:“救人应该进去救吧,你们在外面是怎么回事?在外面等着我出来算救?” 连落落他们面面相觑,谁都不知该说好了。 江隐直白的开口:“是因为怕邪祟吧,怕邪祟伤害到你们,所以才不敢进去,那你们来干什么?” 一个警察道:“我们正要进去,没想到你先出来了。” 江隐点点头,没有戳穿,而是抬起下巴朝烂尾楼的方向摆了摆:“那你们现在进去吧,里面有一个杀人凶手,杀了她的丈夫。” 他们面面相觑竟半天不动弹。 “怎么不进去?”江隐看出他们的忐忑了:“直接承认怕了邪祟多简单。” 连落落眼睛一扫,看到江隐的身边跟着两个魂魄,一个是被剁的七零八碎的男人,想也知道是疯女人的老公,另外一个是小女孩的魂魄,连落落笃定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连落落昂了昂头,从口袋里拿出来几道符箓递给他们,说话的口吻狂傲至极,和方才落荒而逃的样子大相径庭:“有我呢,怕什么?” 他们揣着符箓进去了,不多时便带出来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出来。 但,让众人感到意外的是这女人刚刚出来便没有了气息。 他们惊呆了,赶忙松开这烫手的山芋,连连解释:“我,我们可什么都没干啊。” “对对,她自己死的。” 连落落往后退了一步:“这是怎么回事?” 在所有人都后退的时候,只有江隐站了出来,她蹲下来看了一眼,得出的结论吓的众人脸色巨变:“这个女人早就死了,死在了她丈夫前面。” “怎么会?” “不可能吧。” 江隐也不多废话解释,站起来拍拍手,道:“你们可以去找法医鉴定。” 一个电话摇来了法医。 法医蹲下,认真检查着,严肃的说:“尸体已经起了很严重的尸瘢了,这说明至少已经死了三天了。” “但是我看不出来是怎么死的。” 连落落很自负的开口:“不可能,如果死了,怎么会没有死气,而且她还有影子,完全就一个活人的状态。” 法医听着她的话不太高兴了:“这位同学,我从事法医已经很多年了,难道连这个都能看错么?” 连落落语噎,江隐的脑子里浮过一些讯息。 她忽然将疯女人的尸体翻了过来,掀开她的衣服,她的后背上赫然出现一个黑色的手掌印。 连落落等人脸色大变:“我一直以为黑色手掌印这件事是假的,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黑色手掌印,不就是这个凶宅传说中的鬼手印么。” 江隐没有反驳他们的观点呢:“可以这么说,这个女人之所以给人一种没有死,好像是正常人的感觉那是因为她死了以后,身上被邪祟灌输了阴气和邪气,阴气和邪气撑着她形成了死之前的样子。” 连落落恍然大悟:“那她是怎么死的?又为什么要丧心病狂的杀了她的老公?” 江隐扫了她一眼,她徒手悬空画了一道搜魂符,搜魂符在空中飘了很久才把女人的灵魂给寻到。 江隐看着女人的灵魂,不愿费事,直接盯着她的灵魂将她死前的过往看了一遍。 烂尾楼是没有通水的,他们会买桶装水放在家中。 女人家的桶装水是放在阳台的,这天女人拿着水盆去阳台接水,忽然觉得背后吹来一阵阴风,她还未来得及回头去看呢,便感觉一个强劲的力道朝自己席卷而来。 她被推下去了,直冲六楼的地面上有一块尖锐的石头,她在空中翻了一番,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石头上,她就这样死了。 在她刚刚闭上眼睛的时候,强烈的阴气瞬间钻入了她的身体里,撑起,代替了她离去的魂魄。 女人就这样’活’了过来,她拍拍身上的灰回到了六楼,唇角勾起了一抹狠毒的笑容。 女人的丈夫回来了,见女人没有做饭便随便问了一句,女人便对他连哭带闹的说他在外面养了小三。 两个人闹到了后半夜。 最后女人主动求和,她给男人煮了一碗肉汤面,肉汤面里加了很多安眠药。 男人吃下了肉汤面睡的特别沉,女人便趁着这个时候把男人给杀了。 女人的灵魂看着站在江隐身边的丈夫,耸动着肩膀:“老公,我没有杀你啊,我怎么会杀你呢,我也是被控制了啊。” 女人丈夫的灵魂凄苦的看着她:“我知道,刚开始我也以为是你杀掉我,我很恨你,后来我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江隐问他们:“你们可知道那个黑影平时出现在哪儿?是个什么东西么?” 两个人面面相觑,摇摇头:“我们也看不清楚,它的身影很快,快的让人抓不住,而且它神出鬼没的。” 江隐点点头:“我现在把你们收进来,这样也方便管理。” 当连落落看见江隐身上的玉葫芦法器的时候目瞪口呆的:“你,你怎么有这么好的东西?说,你是从哪儿偷的?” 江隐听了这话不悦的扫了过去:“说话最好过脑子。” 连落落的脸臊的通红。 忙乎了将近大半夜,这会儿天都快亮了,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这位大师可不可以帮个忙啊。” 江隐看过去,朝她走来的正是老太太的灵魂,她指着被束缚在江隐身边的小女孩的魂魄:“我想求大师两件事,第一件事希望大师把我的孙女的尸体找到,第二件事希望让我孙女投个好胎。” “投个好胎?”江隐的眸眯了眯:“怕是不大可能了,她的灵魂杀了你,我以为她也是被邪祟附身了,但其实不是。” 听到这话,老太太的灵魂急的直跺脚:“我不怪她,真的,我孙女的死跟我有直接的关系,是我没有看好她,我孙女死了,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了,我本来想的是等我给我老头子上个坟再走,也好,提早走了也好。” 小孩子的灵魂是纯粹的,有的灵魂不辨是非黑白,只知道自己死了,自己难受也不让别人好受。 这孩子的父母,爷爷都死了。 有的孩子是生下来讨债的,有的孩子是生下来还债的。 这个孩子就是来讨债的。 江隐漠然道:“我不是阎罗王,没有资格干预谁投什么样子的胎,但是我可以帮你把她的尸体找出来,她现在之所以怨气满满的,跟身体没找到有关系,人死的时候,身体承受的痛苦一旦没有解脱出来,那么她的灵魂便会一直承受着这份痛苦。” 老太太点点头:“是我说了难为大师的话。” 因为女人也死了,警察这边没有什么事情便回去了。 连落落走了几步发现江隐竟然往和她相反的方向走,不由得拧了拧眉头:“你干什么去?”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江隐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还是说你吸够了流量之后就不管不顾了?” 被戳穿的连落落脸通红:“我什么时候说不管不顾了,我们也观察过了,这个凶宅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可怕,我们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再来吧。” “做好万全的准备?那需要多久?现在这种情况一分钟都不能多耽误。”江隐看着她:“跟我来,找出这个隐患。” 连落落咬牙亦步亦趋的跟着她。 她们来到了已经建好的小区,找到了物业,说明了情况。 物业听了江隐的来意脸色一变开始装傻:“你说什么呢?烂尾楼那个小女孩的确来过这个小区,但是她怎么消失的我们的确不知道,这个小女孩挺淘的,总是跑来跑去的,我看,这个小女孩应该是自己跑出去玩了,然后被别人给拐走了。” 江隐光是看着物业经理那张脸,那个眼神便能看出来他说谎了。 小女孩死了,她是个外人,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也不能逼迫她拆了电梯。 连落落把江隐叫到了角落里:“我觉得我们不应该管这个闲事,她已经死了,你管这个干什么?” 她刚说完,站在江隐身边的魂魄小女孩呲着牙,用非常凶恶的眼神瞪着连落落,好像要吃了她似的:“你是坏人,你这个坏人,坏人,我要杀了你。” 连落落吓的后退了一步:“这孩子太凶了。” 江隐道:“既然已经答应了孩子的奶奶那就要做到,而且一个尸体在这个小区里会引来邪祟更深的怨气,也许会有邪祟利用这个小女孩……” 话刚说完,忽然听到一道尖叫声。 江隐她们对视一眼,朝尖叫声看去,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手里推着一个婴儿车。 里面本来应该有一个婴儿的,但是现在却空空如也。 年轻女人泪流满面,她哭着来到物业经理面前:“调监控,快点调监控,我要找到我的孩子。” 谁知道物业经理竟然簇着眉头:“是不是你压根没带出来啊?” 江隐听了这话,实在无法忍受的她冲上去甩了物业经理一个巴掌:“你这个经理是怎么回事?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的人怕被大家发现么,业主丢了孩子为什么拒绝调监控?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如果错过了寻找孩子的最佳时机,你觉得你负得起这个责任么?” 物业经理被打懵了。 江隐也不啰嗦,转头对女业主说:“报警,让警察过来,看看他还不会在这件事上磨磨叽叽的。” 物业经理咬牙:“别,别报警,我现在调监控。” 监控读取出来,江隐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就是这个已经死去的小女孩。 小女孩阴森森的脸上浮着黑色的阴气,她一直跟着这个女业主,在女业主拿手机打电话的时候,这个小女孩把婴儿车里的孩子给抱了起来。 物业经理看到这个小女孩第一反应就是脸色煞白,吓的肝胆欲裂,一下子脱口而出:“鬼,鬼啊,这个孩子不是死了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江隐眯起眼睛:“这就是你说谎的代价,还不赶紧坦白你到底做了什么,现在邪气已经借尸出来做恶了,你是想让这个小区也变成凶宅么?” 物业经理听着汗如雨下,他呆呆的说了实话:“这个,这个女孩的确是死了,是坠落电梯死的,我们得知这孩子身边只有一个奶奶的时候,我们就……不想承担责任了,毕竟担了责任还要赔偿一大笔钱,我的工作也会弄丢,我们就骗这个老太太说孩子走出去了,走丢了,过了几天,老太太那边消停了之后,我们在半夜的时候就偷偷把电梯给停了,从最深处把那个死去的孩子打捞了上来……” 第586章 四个血罐 第586章 物业经理听着汗如雨下,闭上眼睛,只好说出了事情的真相:“我们怕担责任,怕丢工作,只好趁着半夜无人之时把这个小女孩偷偷从电梯里给挖了出来。” “挖出来放哪儿了?”江隐眉心隐隐跳动着怒气。 在这个世界上,可怕的不是鬼,而是人。 人做的很多事情都能让人跌破眼镜。 物业经理被江隐的眼神看的后背出了一层冷汗,他吞了吞口水:“埋,埋在了烂尾楼那边。” 他吞吞吐吐的样子让江隐的火气顺着天灵盖往上冲。 她一脚踢在物业经理的身上,踢的他哀嚎了一嗓子:“你在这儿挤牙膏呢?最好一口气说了。” 物业经理捂着被踢的地方,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落下来:“我把这孩子扔到了烂尾楼的电梯里。” 听了这话,江隐的脸沉了下来,如乌云密布般。 连落落的脸一白,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情:“难怪,难怪我们会在烂尾楼的电梯里看到这个小女孩,难怪这个电梯会运行。” “烂尾楼的电梯是坏的,小女孩借助自己的阴气和邪气来让电梯运行的。”江隐道,她上前扯住了物业经理:“跟我过去,我要你亲自把这个孩子给捞上来。” 物业经理白着脸,硬着头皮跟着她去了。 连落落接到江隐的眼神,瞬间读懂了,她跑到一边,拿起手机报警。 乌云密布,明明是早上,却有种深夜的感觉。 雾气萦绕在烂尾楼周围,好似蒙上了一层黑色的网。 物业经理连磕带绊的跟着江隐来到电梯处。 电梯内昏暗一片。 站在江隐身边的小女孩魂魄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发出鬼魂的,哀怨的哭泣声,她的五官是狰狞的,流着血泪,那双眼睛空洞洞的,好似一口已经干枯了的井:“你害死了我,你害死了我。” 女孩的魂魄开始躁动不安了,她伸出两个手朝物业经理抓去。 物业经理吓的跪在地上:“啊,饶命啊,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一时糊涂啊,我一定把你的尸体捞上来。” 小区其他几个工作人员打着手电筒围在电梯前给他照明,在他的腰上绑了个绳子,慢慢的把他放了下去。 物业经理啊啊的尖叫着,最后忍着恐惧把小女孩的尸体给抱了上来。 江隐看了过去。 小女孩的尸体被电梯挤压的已经变形了,人的脑袋本来是圆的,现在这小女孩被挤的已经扁了,导致整个五官都变形了。 物业经理捂着眼睛不去看。 小女孩的情绪更加激动了。 江隐伸出带着玄气的手指在小女孩的头上一点:“冷静点,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是你杀了他也于事无补,而且你都已经杀了一个人了,你这样怎么投胎?” “我也想杀了他的,因为他身上有护身符我不能接近。”小女孩生气的怒吼着,因为太生气了,她开始七窍流血了。 江隐恍然,她的余光随便一扫,忽然看到物业经理的手里多出了一把桃木剑,这个桃木剑很有灵气,像小女孩这样的灵魂是根本承受不住的。 江隐见这个贼兮兮的物业经理想杀了小女孩的灵魂,她的眸眯起,现在的人竟然如此无耻,间接害死了人,隐瞒死因,把尸体转运走不说,现在连灵魂都不放过。 江隐决定出手帮小女孩一把。 她先将小女孩的灵魂解禁,而后用玄气在桃花剑上一弹,桃花剑以及桃花剑身上的符咒失效了。 小女孩的灵魂瞬间冲了上去,扑在物业经理的身上,缠绕着他。 这一瞬间,小女孩所释放的阴气和邪气是最浓郁的。 物业经理的脸变的煞白,而后倒在了地上,浑身控制不住的抽搐着。 江隐见时候差不多了,她把小女孩的魂魄召唤了回来:“我是看他对你动了杀心,所以才放你过去给他一些教训的。” 小女孩狰狞的脸慢慢的平和了下来,她眨巴着大眼睛:“你是我遇见的最好的人,我的灵魂在这里飘荡的时候就听见那个坏人叔叔说要防着我,要找大师除掉我,但是价格太高了,他不舍得花钱就买了一把防身的桃木剑。” 江隐眯了眯眸:“让他疯也算是最好的惩罚了。” 不多时,警车回来了,警察们看到江隐:“怎么又是你们报警,这是怎么了?” “他……”江隐指着地上的物业经理说。 “他现在这说怎么了?” “亏心事做多了,把尸体捞上来的时候看到尸体的样子被吓疯了。” 警察点点头:“真是够缺德的,带走吧,这个小区也要调查一下。” 物业经理被带走了。 江隐站在原地,连落落打了个哈欠:“你还想干什么?都已经忙乎一晚上了,现在可是白天,我们还不回去么?” “回,但是趁着天亮了,我要先找找那个血罐是怎么回事,就算是替这个小区解决再多的事情也是杯水车薪,最重要的就是要找到源头。”江隐道。 连落落听了这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什么?你还要找源头?” 她撇撇嘴:“行,你找吧,我是不想找。” 连落落往外走,见江隐不搭理她,她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自己被无视了,她气的跺跺脚又回来了:“其实我也挺好奇的。” 江隐没有戳穿她胆小的心思。 现在没什么大事了,连落落再次拿出了直播架。 有很多粉丝都等着,看到连落落现在是平安无事的那颗心便放了下来。 “小姐姐你还好吧?刚才真的是太吓人了,小姐姐快点讲一下后续。” 连落落声音甜甜的把事情讲了一遍。 “听起来太惊心动魄了。” “是啊,不过终于解决了。” “小姐姐,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们怎么还在那里呢?” “我们打算找让这个烂尾楼如此诡异的东西。”连落落神秘兮兮的开口。 有的粉丝们发出了很多的表情。 “我的天啊,你们的胆子太大了。” “是啊,找出来了难道不会得罪那个东西么?那你们今天还能回去么?” “诶,大家好像忽略了一件事,刚才可是这个小姐姐把那个小姐姐给抛下逃跑的啊。” “对对,不知道这次会不会逃跑啊。” 连落落被说的整张脸都是通红的,她哑了哑嗓子:“我刚才不是逃跑,我是去接警察了。” 连落落心虚的说了这句话,反正她刚才跑出去之后把直播关了,到底怎么样谁知道呢。 江隐听着这话,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说谎,明天你的嘴巴会起泡的。” 连落落的眼睛翻着:“你少在这儿诅咒我。” “我没有这个闲情逸致去诅咒你,明天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江隐淡淡道。 她刚开始先用搜邪符在附近搜索着,但是让她感到意外的是搜邪符竟然搜不到。 搜邪符搜不到的原因通常有两种。 第一种是画的搜邪符的修为是不够的。 第二种是邪藏起来了,故意隐藏了邪气所以让人找不到。 江隐认为自己的修为很高,所以第一种情况是不可能的。 那么就是第二种情况。 江隐拿出手机,上贴吧,知乎,百度等等上开始搜寻那年那些工人们寻找到血罐的地方。 她找出了几张图片,按照图片上的建筑物,方位等等大概摸到了正确的地方。 江隐来到此处,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看向不停在直播间跟粉丝们互动的连落落,问:“你过来,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连落落走过去:“没有,就是泥土的味道,这个烂尾楼都没人管了,就算是有泥土的味道也是正常的啊,有什么好稀奇的。” 江隐用非常无语的眼神看着她:“你真的确定要做这行么?嗅觉和感知如此的不灵敏。” 连落落:…… “你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血腥味儿没闻到?” 连落落摇头而且翻了个白眼:“没有,我看你是找错地方了。” 江隐不听她的,拿着从物业处借来的铲子开始铲。 铲着铲着,忽然撞到了一个很硬的东西。 江隐把铲子放在了一边,用符箓包裹住了自己的手,然后开始把上面的一层浮土给扫开了。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一个血罐,她又用相同的办法在四面八方东西南北四个方位找到了相同的血罐。 连落落惊呆了,心里不太舒服的开口:“还真是被你找到了啊。” 这段时间跟江隐相处,她发现江隐好像很厉害。 江隐没有理会她。 她仔细观察着血罐。 血罐是青花瓷做的,在血罐的底部看到了清朝的字样,看来这是清朝出土的了。 血罐里躺了一个老家伙啊。 青花瓷本来是青白色的,但是这个血罐却是鲜红色的,好像鲜血浸泡出来了一样。 但是,要知道一个瓷器的材质是很难被血浸泡成这样的。 想到这儿,江隐不由得喃喃自语:这里面肯定大有乾坤。 江隐在研究这个乾坤之前还发现了一件事:“是谁愚蠢的掉换了位子?” 血罐上的符箓掉了,没本事的大师贴了一个不太管用的符箓这一点她倒是可以理解。 但是身为玄学之人,难道不知道哪个血罐在哪个方向是不可以擅自挪动的么。 她的脸沉了下来:“难怪烂尾楼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呢,跟挪动了方向有很大的关系。” 江隐开始敲血罐里,她发现声音不太对劲。 如果是瓷器的罐子,不管里面装了什么,只要敲上去就会发出清脆的声音,但是这个东西敲上去却是闷闷的声音,好像里面有什么别的东西一样。 江隐决定试试。 连落落看出来她想干什么了,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我的天啊,江隐,我看你是不是疯了啊,这个东西这么邪门,你现在敢拆了盖子?它会找上你的。” 江隐听了以后点点头:“哦,找我来么?那太好了,我正愁找不到这个东西呢。” 江隐在地上画了一张符,然后用剪子割去了符箓的一角,将四个符箓分别贴在血罐的罐子上。 然后用刀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符箓上一点。 江隐闭上眼睛,默默的念了几句,而后将罐子的盖子打开了。 好奇的连落落也忍不住伸头去看。 “啊!”连落落看到血罐里的东西吓的失声尖叫。 血罐内,两个手两个脚都已经成了骨头架子了,白花花的骨头架子就支棱在那里,四脚朝天的样子,而且中间竟然被烧成了骨灰。 这样的搭配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连落落看的头皮发麻,说话的时候上下牙齿都在打颤颤。 连落落发抖的问:“太残忍了,究竟是怎么做到这样的?” 江隐看着也是心头一跳。 她偏过头,看着血罐的侧边,只见侧边是血,深沉的血,她用手指触摸了一下,恍然大悟:“是木头,难怪血可以把瓷器给浸染成红色,这个还不是普通的木头,是困阴的槐木,槐木被鲜血浸湿,在和瓷器融合在一起,血就会浸透出来了。” “中间是它们的骨灰。”江隐拼命的抓住脑子里的那根线:“现在这四个血罐都被调换了位置,而且上面封印它们的符箓也不见了,它们应该是出去了。” 连落落瑟瑟发抖的问:“啊?出去了?去哪儿了?” “不清楚,现在是白天,它们肯定是找地方躲起来休息了,我们晚上再过来吧。”江隐淡淡的开口。 连落落快跳起来了:“什么?晚上还要来?” 她捂住手机的声筒,走近江隐,压低声音:“我说,这件事看着不简单,我们还是不要管了吧,不然我怕会出人命的。” “好,你晚上不用来了,我自己来。”江隐道,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做事情不会半途而废道,这个血罐很可怕,如果继续在这里,不知道会出多少事,会死多少人。 江隐把血罐放回原位埋葬起来,晚上再过来,它们才会出现的。 江隐大步离开,打算先回去休息休息睡一觉,这样才有精神继续战斗。 连落落亦步亦趋的跟着她:“不然,我回派里找人帮忙?” “这件事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参与,只会适得其反,每个人的修为和手段不一样。”江隐也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合作,一点默契都没有,反倒耽误事。 第587章 鬼车。 第587章 江隐听了连落落的提议果断拒绝了:“我并不喜欢和不熟的人在一起合作,容易出乱子。” 这件事非常棘手。 她哪有那么多的功夫和一个陌生的人磨合呢。 连落落撇撇嘴没再勉强什么,只是嘟囔了一句:“好像你有资格和我们正一派合作似的。” 江隐只看了她一眼未作声。 她都活了上万年了,没必要和一个小丫头片子斤斤计较。 二人各回各家。 江隐饱饱的睡了一觉。 她这生物钟倒是准,待她醒过来的时候赫然天黑了。 江隐从床上爬起来,扫了眼外面的天色,简单的洗漱了一番,把头发梳成了高马尾,拿了些家伙什儿朝外走去。 江隐刚出公寓,便在公寓门口瞧见了连落落,她感觉有些诧异,上前:“你怎么在这里?” 连落落的脸闪过不自然的神色,她撇撇嘴:“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没有那个本事除掉那个邪祟,看看你有没有资格让我带你进我们正一派,我总不能给我们正一派丢脸,送进去一个棒槌吧。” 江隐边往前走边道:“你想怎么做都可以,但是我今天晚上会很忙,不要想着让我保护你,如果你害怕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连落落听了这话可就不高兴了,耷拉着张脸:“你说什么呢,谁,谁害怕啊,江隐,我可告诉你,我可是捉邪小能手,再者说了,我可是从正一派出来的,正儿八经的厉害人,可比你这种散的野路子出来的要强很多。” 江隐也不反驳,有一种人就是喜欢过嘴瘾,对待这种人就顺着她就行了。 “咱们打车过去吧,叫个车,在这儿等车虽然也能等来出租车,但还是没有打车来的快。”说着,连落落拿出手机,找出了打车软件开始叫车。 她叫了一会儿开始自言自语的嘀咕着:“诶?怎么回事啊?今天也不是暴雨天,怎么没有司机接单呢?” 江隐扫了眼周围。 周围的空气和天色阴沉沉的,好似蒙上了层灰突突的网似的。 江隐知道这不是天气的原因,而是阴气。 “看来这血罐比我想的要厉害,我还没有和它正面交涉呢,只是触碰了一下,残留在上面的阴气就阴魂不散了。”江隐冷笑,她刚想跟连落落说不要白费功夫了,阴气已经缠绕在她们身上了,隔绝了她们和外界的一切,所以打车软件是看不到她们的订单的。 就在这时,由远至近忽然亮起了一盏灯。 定睛一看,两个灯是车灯。 连落落看到后十分高兴,朝江隐道:“快,快来,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们还挺幸运的啊。” 江隐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不忍心打击她这其实是一辆鬼车。 “那就上吧。”江隐淡淡的,其实到了她这个修为,不管是人车还是鬼车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区别了。 江隐趁着连落落上车的时候迅速画了一张定魂符。 有了这张定魂符可保证魂魄不会激动,会把她们平稳的送到安全的地方。 反正现在也找不到车,她们要去的地方还挺远的。 上了车,江隐明显感觉到车上的温度很冷,比寻常的温度要低上很多很多。 很显然,连落落也感觉到了。 她不由得摸了摸手臂,咝了一下子:“啊呀,怎么这么冷啊。” 她看向出租车师傅:“师傅,车里的空调是不是太低了,好冷啊。” 出租车师傅瞥了一眼,慢悠悠的开哭:“没有啊,我压根都没有开空调啊。” 连落落嘟囔了一句真奇怪。 江隐不由的用手抚了抚额头,心想:她真的适合干这行么,连这么明显的阴气都没感觉出来。 连落落双手扒着窗户边沿朝外看去:“今天好奇怪啊,人怎么这么少啊。” 出租车师傅笑呵呵的:“估计都在家休息呢。” 连落落刷着手机,她忽然看到一条新闻:“啊,咱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出车祸了啊居然。” 江隐闭了闭眸,心想:你说的还真准,就是这辆车出车祸。 连落落一个手玩手机,一个手去碰前面的椅子,正好把江隐贴在椅子靠背上的符箓给碰掉了。 连落落还纳闷的捡起来甩了甩:“你贴这个东西干什么啊?我看你这是走火入魔了吧。” 江隐挺无语的,符箓已经撕下来了,再贴就不赶趟了。 连落落继续聊车祸的事,还念了出来:“昨天在青山路上一辆为xxxxx车牌号的车与一辆大货车相撞,出租车当场撞碎,司机当场死亡。” 图片上,车子被撞的瘪了,已经看不出来形状了,里面的司机脑袋也是挤的变形了,红白相间,十分可怕。 她刚念完,司机便不高兴了:“你胡说什么呢,你刚才说的车牌号就是我这辆车的车牌号啊,我这车在这儿好好的呢,你可不要诅咒我。” 连落落这会儿也寻思过味儿来了,他看了眼前面的信息卡。 司机的名字,车牌号,工位号,全都跟她看到的新闻一模一样。 连落落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她哆嗦着手指在江隐耳边:“这是鬼车?” “你居然刚看出来。”江隐有点嫌弃:“符箓被你撕下来了,这司机生前死后的执念很深,他现在根本无法接受,也不相信自己死掉了,一会儿这个司机会把车子开到原先他出车祸的地点,重复着他出车祸的一幕,我们如果跟着他的车子过去就会死掉。” 连落落被说的腿都软了:“那现在怎么办?” “在没有激怒他的时候下车。”江隐淡淡道:“司机师傅,我们忽然改了行程,就在这里停吧。” 司机师傅点点头,偏头:“52元。” 这是出租车师傅临死前接的最后一单的价格,所以也会一直重复着这价格。 连落落恍然,难怪她觉得价格器一直没变呢。 江隐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冥币递给他。 连落落更晕了。 她们刚下车不到一会儿,只听见砰的一声,她们两个人眼睁睁的看着那辆出租车撞上了一辆货车。 出租车很快扁了,里面的司机满脸是血,而且脸和脑袋都歪了。 过了会,这司机好像个没事人似的把自己歪掉的脑袋正了正,然后继续开车往前走。 连路落腿都软了:“幸亏啊,幸亏咱们两个早早的下来了。” 她们走了一段路终于回到了凶宅。 此时已经天黑。 估计住在这里的百姓们也知道后面的烂尾楼是个凶宅,所以晚上不太敢出来。 江隐站在凶宅门口,她看着头顶阴沉沉的乌云,眸子微微眯起:“看来血罐开始下手了,现在这个小区的上方都是阴气。” 连落落即使没有那么敏感也感觉到了,她不由的吞了吞口水:“啊?那现在怎么办?” 闻言,江隐边往里走边道:“拿好你的护身符,先找出来阴气最重的地方,一般来说这个血罐是要找东西附身的。” 连落落听着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那玩意儿都变成骨灰了,就算是再附身还能怎么附啊,难不成附身在骨灰盒上?” 江隐听了这话整个人愣住了,她看着连落落:“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连落落觉得她莫名其妙的于是重复了一遍。 江隐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知道了。” 江隐循着最浓重阴气的地方追了过去。 她追到了前面的小区,就是烂尾楼凶宅前的小区,进了一个单元,在一户人家前感受到了浓郁的阴气。 她拼命的敲门,却发现里面没有人回答自己。 江隐的脸色大变暗道不好。 她赶忙跑了出去,这是三楼,江隐发现具有阴气旁边的阳台窗子是开着的,而且有人吸烟。 江隐三下五除二道爬了上去。 吸烟的大哥看到江隐整个人愣了一下:“这美女现在这么主动了么?” 江隐冷飕飕的横了他一眼:“借你家窗子我要去隔壁。” “不是,这位美女,你不会是小偷吧,你要是小偷我可成了共犯了。” 江隐瞪他:“我是来救人的。” 大哥一听:“啊?那快点,隔壁的人如果死了,我肯定不敢在这儿住了。” 江隐借了一把斧头,一条腿跨在了阳台的边沿上,她曲起手指死死的抠着旁边,然后用斧头把窗子给砸破了。 江隐跳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厅。 大厅安静,没有人。 江隐好像听到里面有动静,而且是砰的一声。 江隐迅速朝卧室冲了进去。 一个大约二十多岁的女孩穿着睡裙,她把床单撕成了绳子挂在了窗帘杆上,脚下踢开了一个凳子,整个人悬挂在上面,两条腿不断的晃着。 好在来的及时,江隐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把女孩抱了下来。 她看到女孩的印堂出萦绕着浓郁的黑气,这黑气宛如龙卷风侵蚀着她的每一寸皮肤和神经。 “难怪会寻死,身上的煞气阴气这么重。”江隐的眸眯起,她迅速用一张驱邪符贴在了她的眉心处。 只见聚集在她印堂处的阴气消散了,整个人也变的红润了不少。 不多时,女孩清醒了,她看着陌生的江隐明显吓了一跳:“你是谁?你怎么在这儿?” “我是来救你的人,你先说你为什么自杀?”江隐问。 女孩忽然大哭起来:“我的妈妈死了,我妈妈说她在下边很孤独,而且看我也很孤独,说我一个人生活根本不会照顾自己,所以希望我下去陪她,自从我妈妈死了,我每天都在想念妈妈,我想和我妈妈在一起。” 江隐冷冷道:“你的思想被人侵蚀了,你所看到的不是你的妈妈,而是一个邪祟,是她替代了你的妈妈让你去死,你想想,你的妈妈那么的爱你,怎么忍心让你去死呢?” “邪祟?”女孩都懵了。 这时,江隐忽然站起来,她的手心张开,手里忽然迸射出去几张符咒,好像开花一样,瞬间堵住了邪祟想要逃走的心思,她冷冷道:“做了坏事还想跑?” 江隐环绕了一圈,问:“你家里是不是有骨灰盒?” 小女孩惊讶坏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点点头:“是啊,我听说如果把亲人的骨灰盒放在家里,你的亲人就会一直陪伴着你,我真的是太想念我的妈妈了,所以……” 江隐被她哀伤的气氛感染了,她拍拍女孩的肩:“理解。” 她站起来,走到客厅中央,眯起眼睛环绕了一圈,冷冷道:“我知道你就会躲在这儿,识趣的最好自己出来,如果是我把你找出来,可不是那么舒服的了。” 无人回应她,把她视作了空气。 江隐冷笑:“很好,脾气很倔强。” 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江隐从背包里拿出来七根绳子,绳子是红的发黑,被她用黑狗血泡过,而且还用燃烧的符箓加持过。 她将绳子在手中灵活的翻转着,瞬间折叠出一个双星。 中间是一个小的七角星,外面是大的七角星。 这双层七角星宛如一个巨大的蜘蛛一样牢牢的扒在地上。 江隐擎着手默念着,而后渡了层玄气在双星上打了过去:“搜……” 话音刚落,只见七个星宛如八爪鱼似的,以最强的气势朝四面八方掠去。 不多时,其中一个角星便把一个魂魄给勾了出来。 江隐定睛一看,愣住了:“竟然是一个小孩子。” 这小孩子是生前的样子,穿着一件漂亮的格格服,粉雕玉琢的十分好看。 小女孩撅起嘴巴,眼睛很凶很凶的瞪着江隐:“你干什么坏我的好事?” 听了这话,江隐扬起手里的绳子充当鞭子在她的屁股上甩了一巴掌:“你的好事?你确定做的是好事?不是坏事?” “我做的当然是好事了,她想她的妈妈,她的妈妈也想她,我让她们母子下去团圆有什么不对的么?” 江隐冷笑,盯着这孩子的魂魄看到了她的所作所为。 她的魂魄从血罐里出来之后开始四处乱窜,然后摸到了这个女生家里,她见女生家里有一个骨灰盒非常高兴,一看是她熟悉的地方,她便钻了进去,霸占了里面的女生妈妈的阴灵,替代这个女生妈妈开始在女生耳边洗脑,让她心里对妈妈的思念放大到极致,然后教唆她自杀…… 第588章 凄惨的血罐血咒。 第588章 血罐中的邪祟钻入了女生妈妈的骨灰盒中,替代她妈妈同女生说话,将女生思念母亲,悲伤的气氛不断的放大,从而引诱这个女生自杀。 江隐眯起眸冷冷的看着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血罐女孩歪着脑袋,哼了一声,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此时此刻像是小恶魔:“你管我,我这个人做事全凭心情,我高兴,我喜欢。” 这个小鬼头还真是让人头大啊。 不过江隐最喜欢治这种小鬼头了,她的指尖牵着七星的线,往怀里一扯,七星线就好像是《西游记》里猪八戒穿的珍珠衫似的愈来愈紧。 血罐小鬼头浑身绷的紧紧的,感觉灵魂快要被挤碎了:“坏蛋,你这个坏蛋,大人果然都是坏人,我要杀了你。” 江隐好笑的看着她:“你这小东西倒打一耙的能力倒是强,究竟谁是坏人,你在这烂尾楼里害死了多少人。” 血罐女孩不高兴的嘟着嘴巴:“哼,我可没害人,是他们先来招惹我的,我在地下待的好好的,他们干什么把我挖出来。” “所以我要让他们不得消停。” 江隐淡漠的开口:“当初无意把你从血罐中挖出来的人已经死了,你难道还不满意么?” “一共有四个血罐,还有其他三个。”江隐道:“看得出来你是为首的头头,你把其他三个召唤回来。” “我不。”血罐孩子十分倔强。 “那好,那我便拿你试验一下用孩子套狼了。”江隐冷声道。 她将玄气满满的释放出来。 七星勒的她更紧了。 血罐内的孩子痛嗷嗷直叫,声音极其的大。 她的声音很快把其他的三个血罐内的邪祟给召来了。 “姐姐。” “姐姐姐姐,我们来啦。” “你们不要过来,这儿有一个超级超级坏的大坏蛋。” 但是那三个血罐中的孩子还是过来。 结果显而易见,江隐的七星阵法也将他们牢牢的锁住了。 “你们别想继续祸害世人。” “但是她们欺负了我们。” 四个血罐孩子竟然哭了起来:“我们为什么这么惨?我们不管什么时候都被人抛弃了。” 江隐把七星阵法稍松了松:“说吧,你们怎么了?看你们的装扮的样子是清朝的,但是现在已经是现代了。” “什么是现代?我们要回到清朝,我们要报仇。”四个血罐孩子怒气冲冲的。 “你们遭遇了什么事?”江隐耐着性子问。 为首的血罐孩子愤怒的开口了。 她们是两对胞胎,而且都是女孩。 她们出生在清朝一个富贵的商户人家。 她们的爹爹是有钱的商户,也是大老爷,是一家之主。 她们的爹爹,爷爷奶奶有一个最大的毛病就是重男轻女,而且还特别迷信,家里不管出了什么大事小情了,全都怪在了女儿身上。 家里人生病了说是女儿克的,生意不好也是女儿克的,怪家里没有个男丁撑起这个阳气。 所以这个一家之主的商户觉得自己的正妻生不出孩子来。 正妻也是个封建的,她觉得自己的肚子也是不争气。 她们生的女儿就留了一个,其他的全都给变卖了。 这俩人私下一合计,商量着找个女子给他们家生儿子,可千万别断了香火。 这商户找了一个穷苦人家的美若天仙的女子专门让她生儿子,而且还跟她保证,只要她生出了儿子就让她做二太太,给她家里买房子安置好了,而且每个月还给她钱。 这女的一听,还有这等好事就欣然答应了。 这女的很快怀孕了,这郎中一探脉说是怀了两个。 商户的娘一听,面无表情的随意说了一句:“怀两个的确是好事,如果是两个男孩还行,说明旺我们家,但是如果生了两个一模一样的小丫头片子那就是我们家的灾祸了。” 这女的一听开始担心上了,毕竟她也不知道究竟是男是女。 她在临产前便借上香味由跑到了外面去生这个孩子。 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女孩。 这可把她给愁坏了。 她害怕自己和这对丫头被视作不祥之物,这样一来,她的荣华富贵可就都没了啊。 这时,她碰巧遇到了一个自称很厉害的大师,她便向这个大师求助。 这个大师说她生的这对双胞胎是克星,如果不处理掉,她不会生出男孩的。 这女人根本不心疼自己的血肉,她让这大师尽快处理了。 大师便将学来的邪术用在了两个女婴身上。 他拿出一个用黑狗血浸泡了九九八十一的瓦罐,把女婴的四肢单独保护了起来,然后在头部和身体的部位点燃了火,女婴被烧的撕心裂肺的叫,最后就变成了血罐里的那种形态。 这女人又找了个男婴说是她生的抱回了家,还说是郎中诊断错了,其实只怀了一个。 这女人按照大师的办法把血罐放在了商户的房间外,按照方位埋在了地下。 过了一段时间,那个男婴得病死了,商户一家十分伤心。 不过这女人又怀孕了,和之前一样怀的是双胞胎女儿,她又联系上了那个大师按照之前的办法把孩子处理了,血罐埋在了东西南北四个角落。 后来,奇怪的是这女的再也没有怀孕,而且这商户后来找了许多女人也都没有怀孕。 再后来,这商户家频频出事,出的都是邪门歪道的事。 要么就是家里的恩无缘无故的死了,要么就是生意被拦截了。 总之这个商户最后是家破人亡。 江隐听完她说这些事,脸不由的一沉:“当初让那女子把孩子交给他封在血罐里,又放在了商户家东南西北角落这就是明晃晃的下个血咒。” 血咒非常之恐怖。 尤其是把自己的孩子用极其残忍的法子做成的血咒,会让这户人家断子绝孙,家破人亡,所以商户家的覆灭是有原因的。 江隐冷笑,这商户和那大师一定有着仇恨,不然也不会用这样阴的招数,这商户也是自己造孽,如果不是太过迷信非要男孩,又怎么会让别人有机可乘呢? 江隐也挺同情这两对双胞胎的。 她们的死法太过诡异和凄惨,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被摆渡人抓到的结果就是灰飞烟灭。 虽然她是摆渡人,但是她并不打算这样对待他们。 血罐四姐妹也看出来她比较厉害了,倔强且带着一点点弱弱的:“你,你想怎么样?” “你们的死法太过诡异,凄惨,不分是非黑白,你们冲出来的邪气让人自动吸收,导致间接害死了人,我会先收了你们,净化你们身上的邪气,然后再做打算。”江隐说着伸出手腕,晃了晃挂在腕上的玉葫芦:“进来。” 她们感觉这玉葫芦是没有危险的便乖乖进去了。 江隐拿出个符箓递给女孩:“你身上邪气入体,把这个戴在身上,另外这几天你要多晒太阳,多多运动。” 女孩点头。 江隐见女孩身边多了个魂魄,魂魄是女孩的妈妈,她担忧的看着女孩,江隐道:“不用挂念,那些邪祟不会伤她了,她也不会自尽了。” 女孩的妈妈点点头:“多谢你。” “我看你死了一阵子了,一直逗留在这里不跟去阴阳轮回处,是不是就是放不下女儿?”江隐问。 魂魄母亲哀叹了一声:“是啊,我活着的时候还未感觉怎么样呢,我死了以后就觉得这个小区的阴气太重了,我担心那些阴物来找我女儿的麻烦,我就不舍得离开,一直守着她,没想到还是没守住。” 听着她愧疚的话,江隐安抚:“你已经守护的很好了,那四个姐妹是清朝的东西,已经活了上百年了,你守不住也是正常的。” “现在你的担心不见了,这个小区的邪气不会再出现了,你不应该在此停留太久了。”江隐道:“你也是阴体,时间长了会伤害到你女儿的。” 她点点头:“我知道,我看你是灵魂摆渡人,那我便跟你走吧。” 江隐心软的用玄气让她们母女最后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才带她离开。 离开小区,江隐和连落落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萦绕,包裹在小区周围的阴气和黑气全部消散了。 连落落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江隐,那四个东西可是清朝的东西,你竟然轻而易举的给收服了。” 江隐没有接她这个话茬,而是道:“别忘了我们的约定,你要带我去正一派。” “我可不会说话不算数。”连落落道。 两个人各自分开,鱼肚白的天空逐渐亮了起来,升起的日头让江隐觉得温暖,她在路边的小吃简单吃了点东西打算去爷爷的店铺看看,给曾爷爷带了一份早餐。 就在这时,有几个人急急忙忙的往爷爷的店铺走去。 江隐跟了上去,店铺被敲开,曾爷爷看着他们:“你们有事么?” “曾大师啊,我有事找你啊。”为首的男人道。 曾爷爷余光一扫看到了江隐,耷拉着脸朝她摆手:“你这丫头等会我再找你算账。” 见曾爷爷的表情,江隐猜出曾爷爷一定是看到了连落落的直播。 她眉眼含着笑:“咱们进去说话,你们先别着急,出了再大的事也是要慢慢解决的,先让曾爷爷吃口饭。” 曾爷爷边吃饭,边听他们说:“事情是这样的,我家老爷子死了,但是我们要搬家,我们子女们都很孝顺,搬家了也不想不管老爷子了,所以我们决定给老爷子迁坟。” “但是太邪门了,迁坟的前一天我们特意找人算了个日子,那天分明就是天气晴朗,谁知道到了当天,是狂风大作,暴雨如注啊,而且我们根本走不动路,费劲的到了先前的墓地前,我们却怎么也抬不动啊。” “所以我们想来问问,让曾大师给看看这是怎么回事啊?” 曾爷爷喝完了最后一口粥,他道:“你把你家老爷子的生辰八字,死的日子,第一次埋葬的日子,迁坟的日子都给我,我合一下。” 他们拿出小本本说了出来。 曾爷爷看了看,摸着白花花的胡须:“诶?奇了,真是奇了,这些日子都是合适的啊。” “是啊,日子合适,曾大师,你说不会是有什么邪祟故意阻拦吧?” “或者是我家老爷子死后得罪了什么鬼?” “诶?该不会是我家老爷子在下面有什么相好的了吧,那个相好的舍不得我家老爷子,不让我家老爷子走。” 江隐听着他们冒出的一个又一个的想法有些无语,她忽然抛出个问题,抛的众人愣住了:“你们给老爷子迁坟经过他的同意了么?和他商量了么?” “啊?” 江隐见他们的反应便知道什么都没问:“人虽然死了,但是魂魄还在,埋在棺材里的气还在,最开始的棺材墓地便是他的家,你忽然让人家老爷子搬家都不说一声的。” 众人恍然大悟:“啊,忘了忘了,瞧我们这记性,把所有的事情都被准备好了,哎呀……” “这位小师傅你挺厉害啊。” “我想问问,我该怎么问我家老爷子啊。” 江隐看了曾爷爷一眼,曾爷爷站起来甩了甩手:“哼你在直播上的本事不是挺大的么,我倒是想亲眼看看。” 她他们一行人来到老爷子原来的旧坟上。 棺材岿然不动,墓碑上老爷子相片的眼神带着倔强之色。 江隐拿出三根相,又拿出了烧纸,她用槐树打造的棍子在老爷子的墓地前画了一个缺口的正方形。 一般在墓地画正方形有两种画法。 第一种是缺口朝祭拜之人的方向,代表前来祭拜了,希望被祭拜的人开下门收一下东西。 第二种便是江隐这种缺口朝棺材的方向,这代表让棺材内的人受累出来一下,有事情同他说。 江隐点燃了烧纸,又点燃了三根香,她朝墓碑拜了拜:“阴阳两隔,不该打扰,今日有事,请求一见。” 话刚说完,只见烧纸旋了个圈,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形。 圆形是代表可以,叉叉是代表不可以。 江隐对老爷子的家人说:“老爷子现在能听到你们说话,来一个代表上面……” 第589章 黄皮子。 第589章 江隐做好这一切同老爷子的家人道:“老爷子已经出来了,你们家现在派一个代表上来吧。” 老爷子的大儿子颤颤巍巍的上前,虽说他看不见什么,但是却能感觉到周围有阴森森的气息在流动着,围绕在他的身边。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双阴风的手抚在他的脸颊上似的。 大儿子知道这一定是老爷子在和他交流,大儿子是又激动又觉得的不知所措:“爸啊,咱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了,我们几个做儿女的,还有孙子孙女们都可想你了,我们知道您老人家在地下睡的好好的,不应该打扰您,但是这次有一件事跟您商量,现在这个城市对我们的发展,还有孩子们的上学都不是很好的选择,所以我们打算搬家,但是我们忘记,也不知道怎么跟您说了,所以让你受惊了。” “现在我想问问爸,爸同不同意跟着我们一起搬过去啊,这样以后我们看你也方便啊。” 大儿子说完这话下意识看向江隐,因为他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样才算是答应。 他的疑惑刚刚起来,只见空中旋起一阵风,烧纸的灰烬画成了一个圆圈。 江隐充当翻译:“老爷子答应了。” 闻言,大儿子喜极而泣:“太好了太好了。” 江隐又重新给他们测算了个迁坟的日子,又告诉了他们一些注意事项。 后来江隐听说他们迁坟成功了。 江隐跟着曾爷爷回了店铺。 刚进入店铺,曾爷爷的脸便黑了下来,伸手指着江隐,气的胡子都要飞了。 “你你你,胆子真是大啊,我不是说过不让你抛头露面的么,你可倒好,现在全国人民都看到你了。”曾爷爷气的直咳嗽。 虽然他是训斥的口吻,但是江隐能感受到他是关心自己的。 她微笑着:“曾爷爷,我知道你是在担心别的派别的人,或者是我爷爷的仇人来找上我,但是我跟你保证,他们绝对不敢动我。” 听了这话,曾爷爷哼了一声:“你这孩子,看着也不像是喜欢吹牛皮的人啊,怎么今天胡说八道了。” 江隐的脸忽然变的严肃了起来,她看着曾爷爷:“曾爷爷,你看我。” 曾爷爷看了过去,当他看见她的身上冒着青色的幽光,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揉了揉眼睛,不由得上前一步:“你,你现在竟然是灵魂摆渡人?” 江隐点点头,收起了身上的幽光:“所以曾爷爷很多事情不是想躲就可以躲开的。” 曾爷爷从刚开始的震惊到平静:“是啊,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很多事不是想躲就行的,你爷爷就是个例子啊。” 听了曾爷爷的话,江隐的眸眯起,她又捕捉到了一个讯息。 看来爷爷是被人逼到了死胡同里。 “你是灵魂摆渡人,比那些玄学之人要厉害,不管是什么派的看到都要尊上几分,我也放心了。”曾爷爷道。 江隐解决了这件事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有一个人咣咣的敲门。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开门后看到的是一双流血的眼睛。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怎么了?” 流血眼睛的主人身后跟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打扮像是农村妇女。 她哭的眼睛都红了:“这里,这里是不是看邪事的啊,是我们村的人介绍我过来的。” “大师啊,快救救我男人吧。” 江隐暂且未从他们的身上看到阴气,所以道:“你们为什么不去医院?” 闻言,这个农村妇女道:“在诊所看过了,说看不好,眼珠子竟然没有了,止血也止不住,说是很奇怪,有一个路过的老太太说我男人这是中了邪气了,让我们找大师看,还说让我们来找曾大师,这不我们赶紧过来了。” 江隐和曾爷爷相互对视一眼:“眼珠子不见了的确有些诡异。” 他们让人进来,把门给关上了。 曾爷爷坐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血流不止,看不出什么。” 这鲜血就好像水龙头似的哗哗的不断的往外流着,染湿了这个男人的衣服,他的身上全都是血。 要是再这样流下去想来一定会流血而死的。 江隐迅速画了一道止血符贴在了男人的眼睛上和后脑勺上,这样可以达到双重止血的效果。 过了一会儿,男人果然不流血了,江隐把贴在眼睛上的两个符箓取了下来。 江隐又做了几个驱邪符,准备了一盆水,把驱邪符丢在水里。 神奇的是这几张驱邪符竟然遇水不溶,还是干干的。 江隐抱着手臂:“先把脸上的血洗干净。” 男人怕的不得了,哪儿还敢有这么多的问题啊,他的脑袋直接摁了下去自己洗了个干净。 江隐仔细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眉头微微拧起:“你的眼睛是什么时候这样的?怎么弄的?” 男人的媳妇道:“就是今天一大早啊,我们在吃饭呢,我就听见我男人忽然尖叫了一嗓子,我再看过去,我男人的眼睛全都是血洞啊,哗哗的流着血,都把白米粥给染红了。” 江隐听着描述就觉得无比奇怪:“忽然这样的?” “对,就是忽然这样的。” “你们在此之前做过什么事情没有?”所有的事情都是有因果的,江隐不相信他们会无缘无故的这样。 两个人都在想着:“没有啊,真的没做过啥事,我们是农村人,每天的日子就是那样的,也过不出来什么花里胡哨的日子啊。” 江隐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说说这三天的事情吧,你们做了什么,遇到了什么。” 男人媳妇开始回忆着:“下地干活,跟他因为煮粥的事吵架,又是下地干活,遇到了个动物……” 听到这儿,江隐打断了她的话:“你们遇到的是什么动物?” 男人摆摆手,哼了一声:“就是个黄皮子。” 黄皮子,又称黄鼠狼,在东北一带又被称作黄大仙。 因为这个动物十分的有灵性,有冤报冤,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一般不会有人愿意招惹它们的。 第590章 黄鼠狼的报复。 第590章 江隐听见他说的话,还有他说话这股子丝毫不在意,不避讳的口吻,眯了眯眼睛:“恩?遇到了黄皮子,然后呢?你们是怎么对待它的。” 男人一副自大的样子。 “我在我们的地里遇到了一个黄皮子,它竟然在那里祸害我的粮食,你说这我能乐意么,好在我身边有一个渔网。” “我就用渔网把它给罩上了。” “谁知道这个小畜生竟然用那种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我,而且还抓伤了我。” “这给我气的啊,我让它瞪,我这不打算给它一个教训么,我就用我带饭的勺子把这小畜生的眼睛给挖了下来。” 听完这话,江隐和曾爷爷相互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愤怒和无知。 江隐那双黑色的眼睛几乎要冒火了,冷冷的看着他:“你居然这么残忍,活生生的把人家的眼睛给挖下来了!” “对啊。”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黄皮子最有灵性,你这样对待它,挖掉了它的眼睛,这是多残忍的行为,它这是在报复你。” 江隐站了起来,冷冷的开口:“这件事我管不了。” 这个两口子不高兴了,破口大骂:“怎么就管不了,你们这人有意思,上门的生意居然还有不做的,你是曾大师么?我看你就是一个黄毛丫头。” 曾爷爷站了出来,腰背挺直:“我是曾大师,这件事我们的确管不了,这是你们错为先,你们走吧,而且我就这么告诉你们,不论你门去哪儿,都不会有人敢管这件事的。” 他们被撵了出去。 两个人互相哀叹,很多人就是太自大了,太胆大妄为了,根本不懂的什么是避祸。 后来,江隐听说这个男人瞎着眼睛出门上厕所的时候直接一头栽进了茅坑里死了。 这就是报应。 江隐丝毫都不觉的他可怜。 因为那件事本身就是他的错。 这件事过去了,江隐每天都会来店铺和曾爷爷聊聊天。 一来是想陪陪这个孤独的老人家,二来也是想借着和他慢慢聊天知道自己亲爷爷的事情。 曾爷爷的人缘很好,有时候她会看到有左邻右舍的给他送一些吃的。 这天,一个大娘端着一盘子排骨给了曾爷爷。 江隐正好看了她一眼,看这一眼她停了下来:“大娘,我看你印堂发黑,而且有黑气萦绕在脸部,最近这几日小心一些。” 说着,她拿出来一张护身符递给她:“可以让你大祸变小祸。” 大娘自然是知道她的本事的。 这段时间,老曾都快把这个孩子给夸上天了。 让江隐不意外的是过了几天,这大娘自己换灯泡的时候不小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 这个岁数了,骨头本来就脆,身子没有年轻人好,这脚丫子一下子骨折了。 大娘赶紧给她儿子打电话,过了会儿她儿子开车来接她送去了医院。 但是让江隐纳闷的是,她从曾爷爷口中听说大娘一直起不来,总是说自己的腰疼。 曾爷爷自言自语的:“我今天去医院看看,咋回事呢,伤的是脚,而且打了石膏了,跟腰有什么关系。” 江隐听着也觉得不对劲儿,她道:“我跟你一起去。’ 到了医院的病房,医生正好在跟他们说大娘的病情,手里还拿了一张片子。 “你们看,我还能骗你们啊,患者的腰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大娘的儿子急的满头大汗:“但是我妈说了啊,她的腰很痛啊,根本起不来。” “我也不清楚了,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奇怪的事情。”医生很无奈的摇头走了 江隐他们上前,曾爷爷他们都觉得不太对劲。 曾爷爷还上前看了一眼:“诶,真是奇怪啊,也没有什么邪气啊,为什么会这样。” 江隐觉得其中肯定有一些事情发生了,但是他们没有注意的,她问大娘的儿子:“你开车这条路上遇到了什么事情?” 大娘的儿子想了想:“没有啊,因为那里是限速,还有减速带,我开的很慢,也没有多少车,也没撞到人,就是很顺利的来到了医院啊。” 江隐对大娘的儿子道:“开着你的车回到原来的地方我看看。” 他们来到道路附近,这块儿的车子的确很少,而且交通管制特别严格,一般来说不会有事情的。 江隐拿出搜魂符,在他汽车的四个轱辘上贴了一下。 她发现左边车轱辘上贴的符沾了一些鲜血。 江隐认真的看,闻了闻:“这血是新鲜的,看来就是这几日蹭上的。” 听了这话,大娘的儿子简直是大呼冤枉:“我不可能撞到什么,而且也没有撞到猫猫狗狗,那么大的东西如果撞到了不会不知道的。” 江隐让他稍安勿躁,她又观察了下:“这血很腥,很熟悉,好像是^……” 她的脑子里闪过什么,灵光一现:“我知道了,这是蛇的血。” “啊?马路上还有蛇啊,蛇那么会隐蔽,我肯定看不见啊。” “怎么办?蛇是有灵性的,我妈身体一直不好不会跟蛇有关系吧。”大娘的儿子显然很信这方面。 “对了,你妈妈属什么生肖的?”江隐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问题就问了。 大娘的儿子道:“属蛇的。” 他刚说完,整个人忽然愣住了:“我如果不小心碾了一条蛇,我妈又属蛇,我妈的腰一直不好,是不是有点关系?” “我先看看找找那条蛇能不能挽救什么吧。”江隐画了一张搜灵符。 不一会儿,便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江隐循着声音找了过去,发现这是一条小黄蛇,小黄蛇身上的花纹跟减速带的颜色差不多,所以车子碾过去的时候根本看不到。 “你受伤了?”江隐问。 这蛇有点灵性,气的直吐信子:“都怪一个人开车没有看到我,气死我了,我要报复他!我感受到他车上坐的人是属蛇的,跟我一个属性,哼哼……” 江隐一听果然如此,她把蛇的话转述给了大娘的儿子…… 第591章 鬼新娘 第591章 江隐一听,果然如此,她把蛇的话转述给了大娘的儿子。 大娘的儿子一听,双腿一弯,扑通跪了下来:“我的天啊,我发誓我是真的没看见啊,因为我妈信佛的原因,我可是不杀生的啊。” 江隐看见他不由得想到先前虐待黄鼠狼的人家,这两家可谓是天差地别。 江隐同蛇说了一通。 蛇听了以后傲娇的哼了一声:“看他还算是真诚,而且挺孝顺的,这样吧,毕竟是他给我撞伤的,他带我去宠物医院给我治一治,弄点好吃的吧。” 大娘的儿子一听,立刻满心欢喜的答应了。 他带着蛇去了宠物医院,用了最好的药给它包扎了伤口,又买了一堆东西,问了蛇的意见,在它喜欢的一棵树下,给它花钱搭建了一个蛇窝。 这条蛇十分满意。 而医院这边,大娘竟然自己坐了起来。 她觉得浑身轻松,腰也不疼了。 江隐见她无事便离开了。 很多时候,人和动物之间是有通达的灵性的。 所以不要轻易去触犯一些底线。 第二天,江隐照常来上学,她发现高玉竟然没有来,她觉得奇怪便问了班主任。 班主任说高玉生病请假了,今日不来上学了。 “周五那天看着面色红润,今天怎么忽然生病了。”江隐这段时间和高玉玩的很好,两个人很有默契,她觉得高应该不止是生病这么简单。 只是过了一个周末。 这个周末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江隐捱到了中午放学按照高玉带着她回过一次家的印象来到了她家。 她敲开了门,开门的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女人,她脸上有疲惫之色,看见江隐疑惑的问:“这位同学,请问你找谁?” 江隐报了家门:“阿姨好,我找高玉,我是她的同学江隐。” 闻言,高母高兴道:“原来你就是江隐啊,帮我们家改了院子风水的那位同学,我经常听小玉提起你。” 江隐还挺喜欢高玉妈妈的面相的:“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请问高玉怎么没有来学校?” 高母听着这话眉眼之间不由得凝了抹哀愁之色:“哎,别提了,我家小玉生病了。” “生病了?怎么了?很严重么?”江隐问。 “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高母道:“咱们还是进来说吧。” 江隐跟着走了进去,她刚进去便感觉整个屋子有一种淡淡的压抑的气息。 这股子气息让人很不舒服,而且经常在这里居住的人也会在身体和情绪上都不舒服。 曾经她遇见过这样的事情。 有一户邻居是公婆,儿子儿媳妇一起住。 这户人家的儿媳妇在感觉感知方面十分灵敏。 这儿媳妇做了一个梦,梦里梦到了现在这个房子,房子从里到外弥漫着浓重的死气,这死气黑乎乎的,好像是一张巨大的黑网。 她只要靠近这个房子就觉得无比的不舒服。 但是这个是她的家啊,她总不能不回家吧。 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回家。 回家后,她看到她的老公公躺在了床上,而且是趴在了床上,趴着玩手机呢。 这个儿媳妇亲眼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的乌鸦牢牢的扒着他的肩膀,就那么趴在他的后背上,瞪着一双幽深黑暗的眼睛死死的看着儿媳妇。 儿媳妇当时就觉得事情不对。 这老公公的后背上趴着乌鸦根本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过后,儿媳妇便把这件事跟家里人说了,希望能够换一个房子,带老爷子去检查身体。 但是家里人一致认为这个儿媳妇太迷信了,他们没有换房子,而且老爷子的身体十分硬朗,看着根本没有生病的样子,所以他们拒绝去医院。 儿媳妇苦口婆心的劝了很久,他们还因为这个打仗,说这个儿媳妇居心不良,天天诅咒老爷子死等等,这儿媳妇见自己吃力不讨好便不管了,也不说了。 一年以后,老爷子忽然生病了。 一天早上起来,老爷子的脸忽然黑了,而且整个身体都是黑的。 儿媳妇看到这个黑,脑子里第一个出现的就是趴在老爷子后背上的乌鸦那个黑色。 老爷子被送到了医院,医生说老爷子得了癌症,而且已经得了好几年了,这期间没发现也没治疗,所以是强弩之末,到了医院才住了两天的院就没了。 正好这个时候和他老爷子又一个同病房的,这个人会点这方面的门道,就说:“老爷子身上缠着一个乌鸦,而且房子都是死气,都沾在他们家人身上了。” 这家人一听,这不跟儿媳妇说的一样么,他们那个后悔啊,如果当初搬了家,带老爷子去了医院,也不会没的那么快。 所以,人的感应是非常真实的。 江隐随意扫了一圈,问:“这几天你们进这个屋子难道没有异样的感觉么?” 高母道:“有,有些闷,就好像进了工地一样,好像空气里飘满了灰尘,呛的人难受。” 江隐点点头:“恩,感觉对了。” 她的眸犀利的扫了一圈:“这个房子有阴气,这儿很淡,但是有的地方很重。” 江隐追寻着阴气重的地方朝二楼走去。 高玉的眼睛赫然瞪大:“楼上就是小玉的房间。” 江隐眯起眸,直接闯了进去。 恩,就是这儿了。 阴气在这儿很重很重。 但是让江隐感觉奇怪的是竟然感觉不到阴气的来源,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好像是外面的,又好像和高玉融为了一体。 江隐朝高玉看去。 高玉躺在床上,整个人缩在被窝里。 她的脸是不正常的白,而且印堂中间是黑气。 要知道黑气重了就是死气。 江隐走过去,她一摸高玉的手属实吓了一跳,因为她的手是冰冰冷冷的,就好像死人的手一样。 江隐的心跳加速,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 她的手赶忙搭在高玉的魂脉上。 江隐发现高玉的魂魄竟然不在这里! “离魂?”江隐的眼眸倏然眯起。 高玉在旁边看的心惊胆战的:“离魂是什么意思?” “人是由七魂六魄组成的,人如果没有了魂魄就相当于是一个死人。” “一个正常的大活人,她的魂魄如果离开了她的身体,只要超过七天这个人就相当于死了。” 闻言,高玉的妈妈脸色都变了,整个人摇摇欲坠,踉跄了好几步:“什么?这么说我家小玉有危险?” 江隐点点头,她不能说谎:“所以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她的魂魄,但是她的魂魄也不知道是自己藏起来了还是被谁藏起来了,我跟本搜不到。” “那怎么办?”高母的心跳加速,几乎晕厥了。 江隐让她冷静下来。 她问:“别着急,现在还没有到七天,我们还有时间,你先说说这段时间高玉去了哪里,就是这个周末。” 高母绞尽脑汁的回忆着:“周五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没事呢,周六出去了一趟。” “回来以后白天还好好的,可是到了晚上就出事了。” 通过这些话,江隐可以判断出:“所以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跟周六出去有关系。” “你知道她跟谁出去了么?” “不知道。” 江隐眯了眯眼:“查她的手机,肯定有通话记录的。” 高母赶忙点头,但是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高玉的手机竟然不见了。 高母急的不得了:“怎么回事?小玉可是个手机控,手机可是不离手的,但是她的手机不见了居然没有吭声。” 江隐觉得这件事情比她想象中的蹊跷:“她那天穿的衣服有没有洗掉?” “没有,我晚上回来以后太晚了,而且看见她这幅样子光忙着照顾她了,没有时间洗。”高母说。 江隐点头:“那就好办了。” 她让高母拿来了高玉那周六那天穿的衣服。 江隐旋空画了一个符箓,她将符箓贴在了高玉的衣裳上,从她的衣服上提取出来其他的不属于高玉的气息和灵气。 而后江隐又折了一个小纸鹤,她让小纸鹤感受着气息,小纸鹤被点了灵,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的样子,小纸鹤回来了,江隐问:“找到气息了?” 小纸鹤点头,江隐跟着小纸鹤来到了一户别墅区,寻到了一户人家。 开门的是一个中年妇女,见到江隐很好奇:“你找谁?” 江隐面色冷淡:“我找你女儿,那天跟高玉一起出去了吧。” “高玉,啊,我知道了,她是我家之前的邻居,后来我们都搬到别墅区了。” 中年女人领着江隐进来:“琳琳啊,有人找你。” 李琳琳咬着个苹果走了下来:“谁啊?” 她看到江隐露出迷茫的神色:“妈我不认识她啊。” 江隐声音清冷:“你不认识我,但是你认识高玉吧。” 提到高玉,江隐明显能感觉出这李琳琳的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之色。 “怎么?不认识?不可能吧,高玉的妈妈可是说你们认识的,而且你妈妈也说你们认识。” 李琳琳就算是说谎也是无用的:“我,我的确认识,你找我什么事情?” 江隐冷冷的开口:“说吧,你和高玉周六去哪儿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们就是小女生出去逛街啊,转了转。”李琳琳一副敷衍的样子。 江隐冷笑:“对我最好不要说谎,高玉现在病危,如果她出了事情,你们一起同去的人是要负责的,难道你打算让我报警么?” 李琳琳的妈妈有些急了,一巴掌拍在她的后背上:“你还不赶紧说。” 李琳琳咬着唇:“我说,然后别来找我了。” “我们去了商场,游乐场,还去了密室逃脱。” 江隐让她把这三个地方的具体位置写了下来。 现在天色还早,江隐跟老师请了假说看望高玉,她一个个的去了,而且还带着寻灵纸鹤。 只要感受到高玉的气息,纸鹤是会有所行动的。 商场没有,游乐场也没有,剩下的只有那个密室大逃脱了。 这家密室大逃脱开了半年,听说刚开始生意一点也不好,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生意忽然爆火。 这个时间去算是晚饭的时间,好在人不是很多,排半个小时就可以进去了。 重点是江隐竟然从这个密室里感受到了高玉的灵魂气息。 江隐按照李琳琳说的去了《鬼新娘》的主题密室。 密室本来是不让一个人进去的,至少需要四个人,但是江隐直接拍桌子交了四个人的钱,说自己一定可以逃出来。 这店老板一看这是遇到了密室发烧友了便同意了。 江隐进去之后便觉得这个密室有一股子非常浓重的阴气。 密室内是黑红色的,灯带是血一样的红色,看起来格外有气氛。 江隐听到里面有鬼哀嚎的声音,她看向墙壁,上面写着故事的简介。 在民国年间,一对恋人十分恩爱,但是他们的爱情却遭到了父亲母亲的反对。 他们决定私奔离开家里,打算在自己辛苦存钱买下的小房子里成亲。 这天是他们私奔的日子,但是这个民国女子等了很久都没有等来她的情郎。 她觉得奇怪,而且担心情郎出事,便偷偷的去了情郎家里,让她十分惊讶,绝望,心灰意冷的是这个情郎竟然背叛了她,和另一个女人在成亲。 她看着他们喝交杯酒,热情的亲吻在了一起,那颗心都要碎了,她恨极了这个情郎。 她满怀绝望的回到了他们的小家里,拿出了她悉心准备的嫁衣,她穿上了嫁衣,鞋子,吊死在了房梁上,吊死之前还诅咒情郎会被她生生世世的纠缠,不会得到幸福,诅咒和情郎在一起的新娘会遭到报应等等。 江隐看完以后面无表情的继续往里走去。 江隐听到了一道蛊惑的声音:“你是他的新娘么?今天是你们成亲的日子么?” 这其实是一句台词,只要回答了是,那么才可以去下一关卡。 江隐的手揉了揉太阳穴:“是。” 一阵阴风吹过,江隐明显能够感觉到重重的拍在她的后背上。 她看见地上跪着两个人。 其实这两个人是木偶做的,但是…… 第592章 密室惊魂。 第592章 密室内。 江隐朝前方看去。 如干涸的鲜血般泛着黑红的颜色。 前面是一个成亲的台面。 两边高堂的位置是空着的。 桌子上点燃着两根白色的蜡烛,蜡烛竟然流淌着红色的血色烛泪。 地上跪着两个人,是新郎和新娘。 阴气并非是从她们的身上传出来的。 而是…… 江隐朝旁边看去,站在新郎新娘旁边的是一个穿着古着的红色嫁衣的女人。 她是实打实的鬼魂。 她一双眸子猩红无比,浑身上下散发着浓烈的阴气和怨气。 她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两个人。 她对跪在地上的男子说:“这就是你为了她抛弃我的你要娶的女人?” 若是寻常人看去,这跪在地上的是密室里的两个玩偶。 但是江隐却能看出来这两个分明是人。 一个男孩不认得,不过看他的长相应该在二十多岁左右。 而跪在男孩魂魄旁边的不是别人正是高玉。 高玉看到江隐激动的直打招呼。 红色嫁衣女人看到高玉这样兴奋,她伸手一巴掌想要打在高玉的脸上。 江隐手指间蕴着的玄气打在了她的身上。 红色嫁衣女人痛的惊呼一声,朝江隐看了过去,见她是个人不由得惊呆了:“你能看见我们。” “自然。”江隐冷冷道:“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高玉的灵魂看到江隐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吧啦啦的说了出来:“江隐,呜呜呜,救救我啊,我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我也不知道她们在搞什么啊,这个女的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吧,非说我抢了她的夫君什么的,我这还是母单呢啊。” 江隐坐在了高堂的位置上,她两条腿自然的交叠在一起:”今天,这件事我是管定了,你想干什么?“ 这话是对红色嫁衣女人说的。 红色嫁衣女人的性子特别执拗,不太喜欢别人参与她的事情。 她嘶吼着,随着嘶吼的声音,红色嫁衣女人转瞬变成了死时的样子。 她的脖子上缠着一个粗粗的绳子。 脸是青紫色的,眼珠子好像死掉的金鱼眼珠子似的都凸出来了。 高玉吓的尖叫了一声。 江隐毫无反应:“怎么?想吓唬我?比你死的惨的,吓人的我见的多了。” “我劝你不要管闲事,这是我们之间的深仇大恨,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这对狗男女,我自然是要报仇的。”红色嫁衣女人嘶吼着,眼睛流出了一行血泪。 江隐冷淡笑的看着她:“深仇大恨?你找错人了都不知道,你还在这儿报仇呢。” 红色嫁衣女人听了这话眼睛瞪的大大的:“不可能,我知道你想帮助这对狗男女,不过你休想!” “你出生在民国时期,你和你的情郎因为家里不同意的原因决定私奔,但是你的情郎家里以断掉他所有的金钱人脉为威胁的点让他和你分开了,而且还娶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了,你知道之后便受不了自杀了。” “别说了别说了。”红色嫁衣女人崩溃的用手抱住了脑袋:“不要再说了,我为了他没有了家,爹娘也不理我了,我以为我会和他过上日子,没想到他竟然背叛了我。” 江隐淡淡道:“你自尽之后,你的执念太深了,再加上你是自尽的,你的灵魂得不到超度,你一直浑浑噩噩的过到了现在,你可知你离你死去过去了多长时间?” 红色嫁衣女人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 “已经上百年了,现在不是民国时期,而是二十一世纪。”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 江隐摁了摁太阳穴,她的性子本就不大愿意解释这些事。 偏偏接了这样一个职业。 “你先说说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江隐看着她,问。 红色嫁衣女人回想着开口:“我记得,我死了以后我的灵魂就飘在了半空中,因为我们找的房子很偏僻,根本没有人知道我们住在这里,日复一日,我就这样看着我的尸体发臭腐烂,慢慢的变成了一堆白骨。” “我无法出去找那对狗男女报仇,我便这样一直等着等着。” “过了很久很久,我看见这里变化了,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布置好了喜堂,我又看到了当初背叛我的男人在这里,穿着红色的喜服。” “我好生气,我跟他理论他竟然不理我,我就吓唬他,他终于怕我了,问我到底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我说你只要把和你成亲的女孩找来就行,我要你当着我的面按照我的操作杀了她,我就会留你的狗命。” “我以为她们有多么的恩爱呢,没想到我刚提出这个要求他就同意了哈哈哈。” “正好,我也很想看看她们相互残杀的样子呢,只有这样我心里才会舒服啊。” “但是他中间一直在耍我,遇到了好几个女生,也不确定到底是哪个。”“直到遇到了这个,才说的确是这个。” 听了这话,江隐下意识看向男孩。 这男孩一脸的冤枉之色:“我根本不认识她啊,我觉得她认错人了,但这大姐的性子真的是太执拗了,偏说我是负心汉,还威胁我。” “我的天啊,我怕死啊,我只好配合她啊。” “因为我们这个密室都是有关卡的,要那些顾客们配合着我们这些npc做任务,我就利用这个做任务的机会按照她的要求跟那些女生做关卡。” 闻言,江隐淡淡的问:“你是怎么跟她们要求的?” 男孩道:“她让我取女生的头发。” “现在的女生估计都比较爱惜头发,我每次遇到那些女生问她们要头发,她们都不愿意给。” “直到遇到了你的这个同学,她觉得挺有意思的,觉得这个密室设计的环节挺真实的,她就把头发给我了,我就把头发给她了,谁知道这个女人说话不算数,竟然想折磨死我们。” 很多时候,尤其是在这种阴气比较重的地方,不要轻易交出生辰八字和头发等东西,这样你会被阴物盯上。 江隐面色清冷,不悦的瞪了一眼这个男的:“你倒是挺自私,为了自己去害别人。” 这男的被江隐说的脸通红,嘟囔着:“那我能怎么办,我也是为了活着啊。” 江隐看向红色嫁衣的女人:“你的确是认错人了,这个地方之所以变成了密室,变成了之前你们故事的场景那是巧合,随着时代的搬迁,你们的民国也会变成别的时代,就好像是清朝会转变成民国是一个道理。” “你看他的装扮,他的年纪是你那个负心汉么?” “而且,如果他还活着应该有几百岁了吧,都成了化石了。” 红色嫁衣女人有点迷糊:“要万一他转世了呢,转世成他了呢,我不管,我不管……” 红色嫁衣女人现在自己是走不出这个死胡同,脑筋是死的,甚至越说越生气。 她的情绪十分激动:“哪怕他投胎转世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江隐看她情绪狂躁,这个密室房间的阴气大起,男孩和高玉的灵魂都在痛苦的翻转着。 男孩已经流鼻血了,高玉的灵魂不稳定的一会儿是透明色,一会儿是实色。 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 江隐画了一道符箓贴着在了红色嫁衣女人的身上。 她躁动的情绪很快平复了下来。 “你想知道那个负心汉现在的情况?我可以帮你查一查。”江隐淡淡道。 红色嫁衣女人沙哑的问:“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让我相信你。” 江隐站在红色嫁衣女人面前,不多时,她浑身上下冒着幽幽的绿色的光芒,那双眼睛宛如绿宝石一样。 红色嫁衣女人看到她这幅样子,眼睛瞪的大大的:“你竟然是灵魂摆渡人?” “现在可以相信我了?” 红色嫁衣女人点点头。 江隐道:“你是否有那个负心汉的东西” 红色嫁衣女人点点头,她含泪从袖口里拿出来一个荷包香囊,这个香囊很多年了,都已经皱皱巴巴的泛旧了。 “这是他送给我的香囊,是我们的定情信物。”红色嫁衣女人说着流着眼泪,看这样还挺怀念的呢。 江隐也是觉得无语,这男的真是抠搜啊。 就用一个香囊做定情信物。 江隐身为灵魂摆渡人是可以查到这些的。 江隐看完之后,道:“他没有做人,这些年的转世投胎一直都是不断的成为一只猪,而且还不是小香猪那种宠物猪,是食用猪,他每天都在吃肥了以后被人宰杀的日子里循环着。” 红衣嫁衣听了以后眼睛不由得瞪的大大的:“为什么?” “人不是这么好做的,而且人在活着的时候做的这些事都是被记载着,被看着的,人在死的时候会根据这个人在生前做的这些事去分配他会投胎成什么东西,或者是接受什么惩罚。” “你的眼光真的是不太好。” “你是富养千金,你的这个负心汉家里很穷,而且自己没有什么本事,他就想找一个富家千金,入赘到这家吃软饭,所以他才盯上了你。” “他以为你的爹娘到了最后会为了你妥协,所以才跟你上演私奔的戏码。” “但是他没想到你的爹娘竟然一点都不接受他。” “这个软饭男到最后看做不成吃绝户的梦了,他就迅速去找比你家差一点点的富家千金求和去了,就这样,他们很快成亲了,而你就是被抛弃的那个。” “后来,他们成亲以后,这个男人也许是克妻,女人家的生意一直不太好,而且这个男人还吃喝玩乐,去赌场,风花雪月,什么坏事都做了一遍。” “最后他见这个女人家里没钱了,毫不犹豫的把这个怀有他孩子的女人给杀了,然后奔向了另外一个女人家。” “最后他得病死了。” “像这样的人,身上的罪孽深重,到了地狱根本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红色嫁衣女人听完之后默默的流着眼泪:“我真是瞎了眼啊,当初为什么爱上这样一个狗屁不是的男人,为什么为了这样一个男人和我的爹娘决裂,还自杀,我真的是太傻了。” 这个世界上不缺痴男怨女。 江隐淡淡的看着她:“你现在应该放下了,他活着的时候虽然很潇洒,但是死了以后在十八层地狱也是受尽了折磨。” “你应该有自己的生活,看在你身上没有人命的份上,我可以把你送到阴阳办事处去。” “你自己考虑清楚,确定要这么耗下去?去害一些无辜的人。” 红色嫁衣女子的胸腔来回伏动了一下,她的心口里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气,这是一口怨气。 红色嫁衣女子狰狞的脸也变的平和了很多。 “我愿意。” 江隐从她的手上拿到了高玉的头发,把高玉的灵魂收回进了玉葫芦法器里。 江隐带着她们离开,npc男孩因为间接差点害了高玉,所以他的手臂上绑了一个黑色的因果环,她临走之前对男孩道:“多做好事吧。” 江隐带着高玉的魂魄来到了高玉的家里。 高玉的脸色愈发的差,江隐用高玉那天去密室穿的衣服剪了一个小人,然后把她的魂魄附着在了小人上,她站在床位,站在高玉的脚下。 江隐把魂魄取出来,顺着她的脚底心水平线朝她的身体折叠去。 灵魂是排斥的,毕竟已经脱离了人体。 江隐用玄气打了进去。 魂魄挤进了她的体内,高玉全身抽搐了几下最后平稳了下来。 江隐在她的眉心上做了个稳魂疗法。 不多时,高玉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到江隐哇的哭了出来:“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呢。” “你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江隐问。 “有些清楚,我在密室的时候就觉得阴森森的,但是我没有想太多,以为是密室为了故意做出效果我就没想太多,后来玩游戏过关卡的时候,我发现我把头发给出去了之后我就全身不舒服,当我离开密室的时候,我总觉得我好像把什么东西落在了那里。” “你的感知还是比寻常人要强的。”江隐道:“你落下的是灵魂,所以你回来之后才会昏睡不醒,如果再过一段时间,你恐怕就真的死了。” 第593章 换命 第593章 江隐听她这般说点点头:“你的感知比寻常人要好,你落下的可并非一个鞋子,或是一个手机,你落在密室的可是一个魂魄,要知道,人若是失了魂魄,就等于离死亡不远了。” 高玉听的连连点头,冷汗顺着额头大颗大颗的掉下来:“我,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我哪儿知道密室里玩游戏交点东西会让我差点丢了命啊。” 江隐漆冷的眸眯起,回忆着密室的一切:“这密室的生意之好也是因为阴气重,喜欢玩密室逃脱的人内心喜欢冒险刺激,自然会被这种阴气吸引,寻常人看到这阴气森森的密室第一反应是远离,但是密室发烧友看到这密室的第一反应就是氛围感很好,所以大家都喜欢来她家。” “至于你为什么中招是因为你太实在了,别人都不想剪掉自己的一缕长发,只有你剪了。” “要知道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头发这种东西是不能随便给别人的,给了就等同于和别人签订了一个契约。” “我,我知道了,这次多亏了有你。”高玉拉着江隐的手心中好一阵后怕。 江隐又给她清了清身上的邪气,叮嘱她这几日要在中午下午阳光最强烈的时候经常晒晒太阳,这样才会把身上的阴气驱散掉。 高玉连连点头,但是让江隐感到纳闷的是当天夜里高玉又病倒了。 半夜,江隐接到了高玉母亲的电话,高母口吻慌张:“江同学,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高玉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你,能不能来一趟?” “不,不辛苦你跑,我们去接你。” 闻言,江隐淡淡道:“我还是过去吧,你们一来一回的接我太浪费时间了。” 高母听了这话心中温暖且羞愧:“真是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了。” 高母是想给江隐钱的,奈何她根本不要,说和高玉是非常好的同学,如果要钱了反而不对劲儿了。 但是给别人看事,不管是出于对自己还是对别人,还是要收钱的,因为收钱等于破灾,所以她只拿了一块钱。 江隐摸黑来到了高玉家中。 高玉的母亲一直在门口踱步等着她呢。 “江同学,你总算来了,我家小玉这怎么了啊。”高玉的母亲道:“明明已经好了,她又邪门了。” 江隐听着这话,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玉爬起来以后就说要收拾收拾,让我给她爱吃的,但是她说的那些根本不是她爱吃的啊。” “她说什么她日子不多了,吃点自己喜欢吃的,还找自己要穿的衣服。” “但是她不穿自己衣柜里的,让我给她重新买衣服。” “而且最戳我心窝子的是她竟然开始写遗书了。” “现在她爸爸看着她呢,生怕她会自杀。” 江隐听了以后的确觉得纳闷:“白天的确没什么问题,我还是先去看看吧。” 见不到人现在说什么都是纸上谈兵。 江隐上了楼,她对上高玉的眼神心里一个咯噔,脑子里出现一个声音:这不是高玉,又是高玉,是有人占据了她的思想。 这般想着,江隐不由得上前,一双眼睛宛如锐利的羽箭般定定的看着她:“你是谁?” 高玉看着江隐,感受着她身上的气息,有些害怕的往回走。 江隐直接拿一个符箓贴在了她的身上:“你别动。” 江隐能感觉到这个灵魂气息比较弱。 她迅速把高玉的主魂调了出来,见她的眼神是属于高玉的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你这是怎么回事?” 高玉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想想去密室前后你都遇到了什么?” “或者说有没有遇到什么东西,捡了什么东西?” 经过江隐这么一提醒,高玉伸手照着脑袋打了一巴掌:“啊,对,看我这个记性,我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高玉一边说一边走向学习桌,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钱包,从钱包里拿出来一沓钱:“这是我从密室出来后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捡的钱,当时这个钱是用一个红布包着的,我觉得好奇,想知道这是什么东西,我就过去把红布给拆开了,里面居然有五千块,这五千块也不少了,我寻思可别是老人家落下的救命钱,我就在原地等了一会儿,但是我等了好长时间都没等到人来,我寻思我先带回家,等着送到派出所去。” “谁知道我这一下子就忘了啊。” 江隐光是听着便觉得不对劲儿。 她把红布包着钱打开,扫了一眼,看见里面竟然夹着一个纸条。 纸条里写着一句话:收了我的钱就等于跟我默认跟我换命了。 看到这纸条,江隐的眉头不由得拧的紧紧的:“换命,现在竟然有人敢用这种禁术。” 高玉听的比较懵懂:“禁术?” “是,这就是禁术,换命的禁术,换你命的这个人看来是快不行了,所以用了这样的办法想试试能不能跟别人换命。”说到这儿,江隐漆冷的眸眯了眯。 她最厌恶这种禁术。 “你暂时在家里不动,你身上那一缕魂魄……”江隐斟酌了下:“说魂也不是魂,就是因为你捡到了这个钱,和这个钱的命运息息相关。” “所以你们的灵魂纠缠在了一起。” “我会找到那个人的,把你们的命换回来。” 江隐拿着钱离开了,深夜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但是这种附着在钱上的阴气息往往最不好找,会和被换人的命运纠缠在一起,让人分不清楚是什么。 于是,江隐拿着那堆钱去了阴阳办事处。 她把来意说明了,阴阳办事处的小胡子男人听了之后十分气愤:“什么?竟然还有这种事?要知道不管是阴间还是阳间都是不允许用禁术的。” “我帮你查这儿上的来源。”在阴阳办事处查的话就会相对来说快上一些。 不多时,办事处小胡子男人把钱的主人的讯息给了她:“去吧,这是他的住址。” 江隐拿着住址来到了一户人家。 第594章 禁术。 第594章 江隐拿着阴阳办事处小胡子男人给她的地址来到了一户人家。 这户人家是一个平房,看着挺破的,院子的大门歪歪扭扭的挂了一个锁,丝毫不怕别人偷窃。 江隐只是轻轻晃了晃,那把锈迹斑斑的锁便开了。 江隐走了进去,她又推开了里面的门。 刚一进去,里面烟酒混杂的味道差点呛的她跑出来。 她拧着眉头朝里走去,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灶房,往右边走是一个卧室。 江隐走进去看到一个大约三十多岁左右的男人在满是破衣服的床上躺着。 床上的床单被罩枕头套不知道多少年没有洗过了,上面全都是脏兮兮的污渍,还有干涸的痕迹,黑漆漆的油光锃亮的,看着就让人恶心。 地上,桌子上全都是吃完的,或者只吃了一半的泡面,盒饭,烟头酒瓶子堆的死处都是。 这些乱七八糟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作呕。 江隐宛如一个冷冰冰的雕塑一般站在男人面前。 睡的稀里糊涂的男人恍惚中觉得有人进来,男人睁开眼睛一看,啊的吓了一跳,他从床上滚了下来。 男人打开了灯,借着微弱的灯光看清了江隐的脸。 他忽然露出嘿嘿嘿的笑容:“我还真是转运了啊,这要是换做以前,我哪儿会遇到这么一个美女来找我啊。” 他油腻的话听的江隐无比的反胃,江隐声音冷酷:“你就不怕是来找你索命的么?” 男人一愣,哈哈哈的笑着,他伸手去摸江隐。 “垃圾。”江隐冷冷的吐了一句,她上前,一个反手把人给摁在了地上,一只脚踩在他的身上:“还敢动手动脚的。” 江隐明显能够感觉到男人印堂的黑色雾气正慢慢的散去。 这就是换命的结果。 他的运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高玉的命格特别好,所以他才会这么幸运的。 江隐直接把手里那钱啪的甩在了他的脸上,冷冷的开口:“这是你做的吧。” 男人看到这钱脸色唰的变了:“你……” “这钱是被我同学捡到的,你利用这个禁术想和她换命,你做梦!”江隐冷冷道。 男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啊,原来你是替那个倒霉蛋来报仇的啊,哈哈哈,美女,你就算打死我又能怎么样呢?这个命我已经换完了啊。” “我得了不治之症,医生说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我不想死啊,这人世间这么美好,我还没有享受够啊。” “所以你就用了禁术?” “没错,我呢,还挺聪明的,无意间得了一个书,这个书讲的全都是一些玄学的禁忌之术,虽说上面讲的东西挺能扯的,但是的确挺管用的,我这不随便用了一个就感觉神清气爽么” 江隐趁着他说话的时候,忽然在他的眉心处贴了一个符箓。 她闭上眼睛默念了句什么。 过了一会儿,只见男人的印堂开始发黑了。 男人也感觉到后背包括整个身子都无比的沉重,他不由得一愣,对江隐愤怒的嘶吼着:“你对我做了什么?” 江隐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用轻飘飘的语气道:“哦,忘了告诉你,我还有一个身份是玄学大师,你既然能换命,我也能把你的命给换回来,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不要妄想去不劳而获。” “啊啊啊,你……”男人气的要冲过来。 江隐一个手把他推倒了,冷冰冰的:“你最好把这本书交给我,告诉我究竟是谁给你的这本书,不然我就把你送到派出所,我可是能看出来你犯过事的。” “不,不要,我只是小偷小摸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也没有多少日子活头了,让我在最后的日子过的舒服一些吧。” “好,那你把书给我。” 男人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神情非常非常的真诚:“我跟你说一句实话,我知道那本书不好,被人抓到我就倒霉了,所以我把里面的东西背下来之后就放回我农村老家去了。” “这本书是谁给你的?”江隐想知道谁这么缺德。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去一个胡同,里面全都是卖一些古玩字画的,有一个人看出来我在这方面有点天赋了,而且……”男人说到这儿有点羞愧:“而且也看出来我有点贪财,贪念了,就把这本书一元钱卖给我了。” 江隐听着这话右边眼睛一直在跳动着。 她眯了眯眸:“总觉得卖书的这个人不怀好意,但是这个人这么神秘,连样貌都看不清楚,我该怎么找呢?” 不过,事情是需要一件一件的解决的。 江隐问出了这个男人住在哪儿,打算去他家一趟。 很多事情需要看到书才知道怎么做。 也许可以从书上寻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男人说了地址,然后让江隐等等,他从一个箱子里拿出来一些钱,又把那五千块加在了一起,他抹了一把眼泪:“这位大师,我知道你心善,我能看出来,我没有多少日子了,但是我的老母亲一个人把我抚养长大不容易,我寻思能有一番大出息回去孝顺她呢,现在看来不行了。” “麻烦你把这些钱带给我老母亲,就说我要出国干活了,在国外不太方便和家里联系,所以让她不要担心,自己买吃的喝的,好好过日子。”江隐低垂着眸,人都是有多面性的。 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 江隐淡淡道:“可以。” 她拿着钱离开,这个时候已经凌晨五点了,再过一会儿火车站便开了。 江隐买了火车票上了火车,坐了几个小时,又倒了客车,坐了毛驴车最后才颠颠簸簸的来到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很小,村尾有一个商店,村子里还有一个初中小学集合在一起的学校。 江隐打听到了周大全的家里,这是一个小院子,里面坐着一个头发半白,满脸的操心纹:“这是周大全家么?” “诶,是,是,你找谁?” “我是周大全的同事,有事情跟你说。” 第595章 阴阳两隔。 第595章 江隐来到周大全的家。 他家在村子的村尾住。 院子不大,里面坐着个头发半白,满脸操心纹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两根玉米来回的剥着,见门外有人这才站起来。 她隔着院门问:“姑娘,你找谁啊?” 江隐问:“这是周大全的家么?” “是啊,你是我们大全的?”看着这大娘的眼神晶晶亮,江隐便知道她误会了。 江隐连忙道:“我是他的同事,是他给了我家里的地址,拜托我回来一趟给你一些东西。” “啊,姑娘快进来。”大娘把人叫了进来。 “周大全最近被老板看中,老板特意点名派他去了国外。”江隐说着善意的谎言。 她如果说了实话,依这大娘脆弱的面相绝对会晕过去的。 大娘高兴的不得了,同时又很低落:“这孩子,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来个电话。” 江隐看的出来这大娘家里的日子过的贫苦,她把周大全给她的钱递给大娘:“这是周大全这些年赚的钱,特意让我拿回来给你。” 大娘握着钱感动流下眼泪:“我儿懂事了啊。” 她把钱迅速藏在衣服里,抻着脑袋左看右看的,见没有邻居注意到她这边才放心:“小姑娘啊,你这赶了一天的路也挺累的,今晚住下来歇息歇息吧。” 江隐正有此意,见大娘说了便借坡下驴了:“好。” 大娘的房子不大,一个厨房,两个卧室,茅房在外面,院子里养了一头猪,鸡鸭等。 大娘忙忙呼呼的摘菜洗菜打算做饭,江隐问:“大娘,周全的书都放哪儿了?他说想让我帮忙把他的书带走给他邮过去。” 大娘把湿漉漉的手往围裙上一抹:“啊,我知道,统共就那么一本书,他还弄的怪神秘的。” 大娘上了炕,把炕柜抬了起来,从下面拿出来一本书:“我也不认字,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书,反正他不让我告诉别人。” 江隐拿过这本泛旧的书,正反看了一眼,又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在心里冷冷的自言自语:正是这本书,里面的内容还真是多种多样啊。 村子里的生活比较单调,一般吃完晚饭大家便休息了。 江隐住在周大全的房间。 大娘倒是挺讲究的。 给江隐拿了一套崭新的被褥。 “孩子啊,这是新的,原本是打算留着给我家大全结婚时候用的。” 江隐接过,道谢。 周大全的娘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对江隐说:“孩子啊,我跟你说啊,你要是晚上听到了什么声音可千万不要好奇的起来看啊。” 一般听到这样的叮嘱便说明有一些邪门的事情要发生。 江隐的眸看过去:“这个村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周大全的娘把手凑到唇边,压低声音:“我们村啊,有个女孩,这孩子刚上高中就被她爹妈给搅合的退学了,这女孩的性子也是执拗,一时想不开啊在外面的树上上吊自杀了。” “所以这女孩的魂魄就一直在家里,有时候在村子里来回溜达,很多人都说能听见她的哭声。” “这不,她已经去了七天了,这人死了七天正是人回魂的日子。” “她和这左邻右舍的街坊邻居都挺好的。” “一定会来溜达的,所以你要是听到半夜有脚步声可别害怕啊。” 江隐点点头。 她并不害怕,也知道头七是个什么日子。 夜,深沉。 村子不比大城市的灯火通明。 村子里是没有路灯的。 整个屋子乌漆麻黑的。 冷不丁换个环境是睡不着的。 江隐闭着眼睛,窸窣的声音响起。 对于灵魂摆渡人来说,这个声音太熟悉了。 这是鬼魂的脚步声。 果然来了,江隐并不打算现在打扰她。 待她做完了想做的事情再说吧。 这女孩的魂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而且走在江隐面前停了一会儿,估计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陌生人觉得好奇。 不过她也没有对江隐做什么。 她转了一圈走了,江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待到了第二天早晨,大娘跑进来:“你昨晚没有听到什么动静吧?” “没有。” 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吹吹打打的声音。 江隐听到这声音,眸子微微眯起:“这是……阴乐。” 阴乐便是属于给死人吹的动静。 大娘八卦的开口:“是啊,就是给死人吹的啊,我们村子有个规矩,这女孩如果在没有嫁人之前死掉了,这就说明死后没有家啊,连个埋的地方都没有,那就是孤魂野鬼了。” “所以这女孩的爹妈给她找了一个亲事。” “这不正好么,前段时间我们村一个男孩因为去水里摸鱼,不小心淹死了,而且这男孩和这女孩是同学,年纪相仿,也都是邻居,她们就一起去找了一个阴婆子,让这阴婆子给她们说了个亲事。” “这两家都同意了,男孩家也同意了,男孩本人也同意了,但是啊,谁知道这个女孩不同意。” “听说啊,为了拒绝这门亲事,大半夜的入了她爹妈的梦,死气白咧的让她妈把这个亲事给退掉,不同意的话就天天的作,这两家经常听见有人半夜在她们的枕边哭。” “还祸害家里的东西,反正闹的他们是日子都过不好。” “这不没办法了,只好把亲事给退了。” “本来以为这就完了,谁曾想这女孩还挺有自己的想法的。” “竟然还要她妈说一门亲事,说是相中了我们村子未来的状元郎。” 江隐听到这儿似是听出了些不对劲儿的地方,她慢慢的转过头,看着大娘,问:“这状元郎是活人?” 大娘说到这儿起劲儿了,她一拍大腿:“可不是么,就是活人,真是造孽啊。” 江隐的眸子微微眯起,冷笑,真是胡闹。 这死人和死人成亲是阴魂,的确是有这样一个说法,倒是正常。 但是这活人和死人在一起可就不对了。 死人代表阴,活人代表阳。 阴阳本就是两个世界,怎能在一起呢? 而且…… 第596章 因为你是自杀。 第596章 而且,阴间的人和阳间的人结婚,阴间的人倒是没有什么,最惨的是阳间的人。 阳间活人的寿命是有限的,如果和阴间的人在一起,慢慢的会被吸收阳气,这样一来,寿命就会迅速的减少。 待过了几年之后,阳间的人就会下去陪阴间的这个人。 “这简直就是胡闹。”江隐是灵魂摆渡人,自然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她倒是想要看看这究竟怎么回事。 其中是不是有不为人知的事情。 “诶,你干什么去啊?这一会儿就黑天了,多吓人啊,这个热闹可不能看啊。”大娘好心的拉住她。 江隐平静的看着大娘:“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她走了出去,跟着成亲的队伍往前走。 还别说,这里真有胆大的,跟着队伍走。 江隐随便拉住了一人:“这是干什么?” 这村民道:“看着你眼生,是不是谁家亲戚来串门的啊,这是我们村状元郎林森家里去死人新娘里接亲啊。” “真是造孽啊。” “谁让状元郎家里穷了,眼看着要去上学了,家里没钱啊,只能拿着人家的钱然后答应跟死人结婚呗。” 江隐看了过去。 两个人推着一个牛车,牛车上摆着纸扎的东西。 牛车的中间是一个用红色的纸做的一个轿子。 轿子的门头上挂着几个白色的球儿。 这种红轿身,白喜球的装饰便是阴阳婚的标配。 而且轿子前后还有四个用纸人扎的轿夫。 在旁边有一些用纸扎的冰箱彩电洗衣机等等,样式倒是挺齐全的。 一阵阴风吹过。 江隐亲眼目睹纸扎的轿子被一双青白的手掀开了。 江隐对上一双眼珠子凸显出来的眼睛,这双眼睛布满了红血丝,而且阴气森森的。 她的手青白,是死人的颜色。 她似是感觉到江隐看她的眼神不善,她用凶狠警告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江隐,好像再对江隐说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 帘子落下来,江隐跟随着队伍走了过去。 因为两家是商量好的,并非一方为难另外一方,所以她是没有资格去强行拆散的。 江隐的眸眯了眯,她等待时机。 只见一个长相青涩,年纪不大的男孩穿着不得体的西装来到女方父母面前,颤抖着手从女方父母的手里拿过来女孩的灵位和照片。 男方的父母哭丧着一张脸,又笑又哭的吼了一嗓子:“欢迎儿媳妇回家。” 牌位被迎了进去。 江隐看见这个新郎官男孩抱着牌位面无表情的朝高堂鞠躬。 阴婆的眼睛只剩下白色的了,她仰起脑袋吼了一嗓子:“礼成,新郎新娘入洞房。” 江隐亲眼看见再说完礼成之后,男孩的手腕上多了一条黑红的线。 这条线正是阴缘线。 说着,女方家出来了两个彪形大汉,他们竟然扛着一个棺材走了进来。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们议论着。 “你们说这棺材里有人么?” “你说的这不是废话么,自然是有人了。” “啊?不会吧。” “怎么不会啊,这女孩还没有地方埋葬呢,这不就等着和状元郎结婚之后埋在状元郎家的坟地么。” “所以,也就是说今天晚上他们要在一起?” “吓死了。” 天越来越黑。 村民们都觉得周围阴气森森的。 江隐留在外面,看着里面的一切。 阴婆离开之前对男孩的父母们千叮咛万嘱咐:“你们要给他们自己一个空间啊,可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就进去看啊。” “你们要知道,你们的这个儿媳妇可不是一般的儿媳妇啊,你们懂的,可千万不要把她惹不高兴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害怕,这个新娘子跟你们是一个村的,咱们都认识,这孩子不坏,而且是真心喜欢你们儿子的,不会伤害他的。” “你们也就等这么一个晚上,明天到了吉时,我们就把人给埋了。” 新郎官父母去亲戚家过夜去了。 灯,熄灭了。 房间内。 男孩盯着棺材,他整个人缩在了一起。 双手死死的抓着膝盖,虽然说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深更半夜和一个棺材在一起,这种感觉还是很害怕的。 哒哒哒。 哒哒哒的声音特别明显的靠近着男孩。 男孩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盯着这个棺材。 在一眨眼的时候,男孩看到了一个身穿喜服的女孩坐在了棺材上。 这女孩估计也是怕吓到男孩,所以才没有变成死时候的样子。 她羞哒哒的看着男孩:“咱们是不是该洞房了?” 江隐听了这话,那双眸眯了眯,她敲了敲窗子。 女孩看到江隐后浑身上下都炸毛了,脸色铁青的瞪着她:“你是谁?你不是我们村子的人,你想干什么?” 江隐抱着手臂:“刚多大啊就想着洞房了。” 她现了身份,女孩看到之后惊讶:“你竟然是灵魂摆渡人。” “没错。” “我不跟你走,我和他还没有洞房。” 江隐呵笑:“我在想,你是真的喜欢他么?” “你什么意思?你不要挑拨我们夫妻的关系。”女孩有些怒了。 “我不是挑拨,而是再说事实,你如果真的喜欢他就不会和他结婚洞房,难道你不知道你们一旦结婚了,他的阳气会以十倍的速度被你汲取走么?你这是真的想让他死啊。” 女孩咬着唇,哆嗦着身子:“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想做孤魂野鬼。” “我倒是有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配合我。”江隐好整以暇道。 “你先说。” “你们今晚已经成亲了,阴缘已经定了,我也改变不了。”江隐耸耸肩:“但是,明日你的尸骨埋在他家地里之后你的魂魄就不是孤魂野鬼了。” “你和他断亲,怎么样?” “这就跟正常离婚一样,我是灵魂摆渡人,我还可以带你去阴阳办事处,不然,就依你自杀的死法,难道不知道是要轮回自杀一百次的么?”江隐冷哼一声。 “我……” “你自己考虑吧,你和他结了阴亲即便等着他变成鬼魂去找你了,你也是无法投胎的。”江隐严肃的开口:“因为你是自杀。” 第597章 医院的阴气最重了。 第597章 江隐坐在窗框上,眸子微眯:“别忘了,你可是自杀,这么好的机会可就不多了,你可要好好的考虑清楚啊。” “你是想趁着这个机会投个好胎,还是想和他一直这么纠缠下去,到最后你们两个会一起灰飞烟灭的。” 男孩知道这也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看着女孩青紫的脸,柔声的说:“你生的漂亮,而且学习好,你这辈子没有投到一个好人家,我相信你如果投到另外一个家里,你肯定是一个白富美。” 白富美三个字很难让人拒绝。 对女孩的诱惑力太大了。 她这辈子都没有享受过什么爱啊。 “可是我们……” “我每年还是会供奉你的。”男孩赶紧说。 女孩终于心动了:“是啊,其实做人我还没有做够,是我太冲动了,所以自杀了,不然……我也不不舍得死啊。” 江隐见她同意了,将她收走了,她清楚的看见男孩手腕上的阴缘线断掉了。 第二天,女孩的魂魄亲眼看见她的尸体被埋了起来,心中最后一口怨气这才吐出来。 就在江隐打算离开的时候,周大全的娘朝江隐追了过来:“小姑娘,你跟大娘说实话,你是不是懂那方面的事?我看你就不简单。” 突然找她绝对不是为了好奇或者是八卦之心。 江隐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和一个邻居挺要好的,但是他家最近出了怪事。” 周大全的娘说着拉着江隐往回走,来到了邻居家。 邻居家的院子挺大了,有两个砖瓦房。 周大全把一个年纪挺大的婆子叫了出来:“诶,你不是说那阴婆给你家没看出什么么。” “对,那阴婆估计也就搭阴阳亲有点本事,别的不行,我这不寻思去城里看看么。” “诶,不用去了,我给你介绍个大师,这大师啊是我们家大全的同事。”大娘骄傲的说:“厉害着呢。” “你怎么知道的?”那婆子看着江隐露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居然这么年轻。” “你可别看人家年轻啊。” 江隐着急赶路,很多事情是想速战速决的,她神色冰冷:“直接说事,若是不信,我现在就走。” “成,那我就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我老头子前段时间去世了,家里就剩下我,我儿子和儿媳妇了。” “可是啊,我老头子死了以后,有一次我和我儿子儿媳妇还有周大娘我们几个正打麻将呢,我儿媳妇忽然变了一个人啊,她好像变成了我老头子,这说话的口气啊,神色啊,还有打牌的习惯啊,都跟我家老头子一模一样,而且还骂我。” “真是把我吓坏了,打完麻将才走,从那天以后,我儿媳妇便经常是这个状态。” “我和我儿子都没办法了。” 江隐听完:“看来是你老头子附身了。” “你老头子和你儿媳妇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好啊,好的不得了,我儿媳妇孝顺,我老头子也大方,总是偷偷给她钱呢。”说到这儿,明显能感觉这老婆子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隐的眸微微眯起:“我先去看看你儿媳妇。” “好。” 她儿媳妇在另一个房间玩手机呢,见到来人,听了他们的介绍点点头。 江隐刚想问什么,忽然瞥见儿媳妇的背后站着一个老头。 她直接跟老头对话:“你为什么总是附你儿媳妇的身?” 老头儿惊讶的看着她:“你居然能看见我?” 她这一番话也惊的大家伙呆住了。 “天杀的啊,你原来一直在家里,你这个狗东西,你快说说你究竟想干什么?你活着不消停,你死了还想作啊。” 江隐见老头都快气冒烟了。 她道:“你说。我转述给她。” 江隐听老头说完,有些无语的对老婆子说:“你生前骂他不算,是不是他死了之后你也经常骂他?” 老婆子呐呐的,一副心虚理亏的样子:“是啊。” “死者为大,不管这个人生前做了什么,他生前遭骂也就罢了,死后挨骂灵魂都不消停,会不愿意离开世间。”江隐淡淡道:“本以为他附身在你儿媳妇身上吓唬吓唬你,能让你收敛一些,没想到你还继续骂他。” 听到这儿,儿子和儿媳妇都不做声了。 老婆子也不做声了,不一会儿便见老婆子的肩膀耸动着,眼泪啪嗒啪嗒的流了下来:“你以为我骂你是因为啥啊,是因为恨你啊,还不是因为想你啊,我之前骂你,你还知道跟我顶嘴呢,现在都没人跟我顶嘴了,你个死老头子,干什么走这么早啊,留下我一个人啊。” 周大全的娘看着心里动容。 儿子儿媳妇也抹眼泪。 老头子更是红了眼圈,很多时候,这就是有的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 老头子听了这番话,让江隐转达给她:“你和儿子儿媳妇好好过,我会在下面守着你的。” 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 过程和结局温馨又感人。 江隐带着书和女孩的魂魄离开了这个村子。 她见玉葫芦里只有几个魂魄,不打算去阴阳办事处,打算存的多了再说。 江隐在火车上翻着书,看着里面的一些批注,对文字的描述等等,她愈发觉得这就是北惑攥写的了。 她啪的将书合上:“这北惑,没想到他来到了人间也还是改不了做坏人的潜质。” 她下了火车,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她刚打算打车回家,忽然感觉前面一团黑影在她眼前飘来飘去的。 她眯起眼睛朝前方看去,只见前面阴气笼罩。 江隐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今天是阴日子:“难怪。” 这么重的阴气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她朝阴气弥漫的方向走去,这才发现这是个医院。 医院是个阴气极重的地方。 第一,医院的护士比医生多,而且护士都是值夜班的,所以这让护士阴上加阴。 第二,医院经常死人,而且死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有横死的,有病死的,什么死法的人最后都会来医院。 第三,医院是有停尸房的,停尸房相当于一个巨大阴阵。 第598章 母子缘 第598章 光是这三点便足以让医院形成一个巨大的阴阵。 为什么一些电影啊,电视剧啊都喜欢在医院里拍灵异事件,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江隐循着阴气来到了一个妇产科病房。 产房的阴气太浓了。 普通人是看不见的。 但是江隐能看见,她清楚的看到病房里里外外萦绕着一团团的黑色阴气。 那些阴气宛如蜘蛛网似的死死的罩在上面。 江隐眯起眸,锁定了一对夫妻。 从面相上来看这对夫妻就是癸水命。 癸水命乃是招阴的命格。 江隐的眸眯了眯,今天是阴日子,两个癸水命的夫妻生出来的孩子也是阴命。 难怪不少阴物盯着呢。 病房里一共两户。 另外一户就没有什么问题。 江隐径直走了过去,她站在这对夫妻面前,面无表情的直接把她们的生辰八字说了出来。 准确的生辰八字震的这对夫妻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玄师。”江隐自报家门。 “你,你找我们干什么?”男人跟老鹰护小鹰似的保护着妻子:“我可不认识你啊。” 江隐淡淡道:“我也不认识你们,我是下了火车之后见这边阴气浓重才过来的。” “阴气?”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科技这么发达,自然都看过这方面的东西:“你是说我们身上有阴气?” “你是不是开玩笑呢?” 江隐面容淡淡的叙述着:“你三岁的时候看见了白衣女人在你床边,你大哭不止,叫来了大人,上了学以后更是经常遇到一些邪门歪道的事情。” “还有你,十五岁的时候出去郊游遇到了鬼打墙……” 她每说一个,每举一个例子,他们夫妻二人的脸都白了一分。 因为她说的都对了。 这对夫妻相互对视一眼,紧张的看着江隐:“大师,你,你还知道什么?” 江隐盯着女人圆滚滚的肚子,道:“在快要临产前一个月,你的肚子便经常疼痛,折磨的你死去活来的,你吃的不对了,或者说话不对了,都会遭到肚子里东西的报复,也就是疯狂的踢你。” “对对。”怀孕的女人连连点头,她回想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啊:“而且我的饮食习惯改变的很吓人,很恶心,之前我吃牛排都是吃全熟的,可是近一个月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喜欢吃三分熟的,就是带血丝的那种,而且很喜欢吃生的东西。” “我如果不吃,或者强迫自己吃熟的东西,我肚子里的孩子就会疯狂的踢我,拍我,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 江隐听了之后丝毫不觉得意外:“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肚皮上有一个个乌黑的手爪印刻。” 这可是很私密的了。 肚子在衣服下面,不掀开谁会知道啊。 他们夫妻两个人的脸是青色的:“对,对。” “大师这是怎么回事啊?” 江隐稳了稳心神,淡淡的:“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也许接受不了,但是你们如果想活命还是听一听。” “你们之前的孩子已经死了,准确的来说是被肚子现在的东西所吞噬掉,代替了。” 这话对一个孕妇来说无疑是崩溃的。 她双手抱着头:“不,你骗人,我的孩子怎么会死呢。” “老婆你别激动,我说你是不是故意的啊。”男人不太高兴了。 江隐不说话,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们。 他们夫妻二人败下阵来:“虽然顽皮了一些,但也是我们的孩子啊,等生下来之后,我们好好培养她可以么?” 江隐冷笑一声:“我先给你们看一样东西,不过为了孕妇的身体和情绪,我就不让她看了,你来看吧。” 说着便将兜里的公牛眼泪拿出来,让他涂在了眼皮上。 男人睁开眼睛,被眼前的一幕吓的啊啊大叫起来。 不管是病房内还是病房竟然有许多狰狞的,可怖的阴物正垂涎三尺的盯着他们。 哦不,准确的来说是盯着他老婆的肚子。 男人颤抖的,哆嗦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 江隐淡淡道:“因为你们是癸水命,生出来的孩子也是阴命,这些孤魂野鬼都是因为一些事情无法投胎,所以便想着用一些轻便简单粗暴的办法去抢夺别人的身体。” “你们以为生下来的是一个正常的孩子?其实不是的,出生后就等于是生了一个灾难,从小到大会作,会疯,会闹,直到让你们家破人亡,生下一个孩子是为了开心的,并非是给自己找罪受的。” 他们抱着哭。 江隐知道他们还是有些犹豫。 十月怀胎,不舍得也是正常的。 江隐从口袋里拿出来一个驱邪符:“我可以给你们做一个试验。” 她走到另一个病床前,对这个孕妇道:“我可以把这个符箓贴在你的肚子上么?保证不会伤到你的孩子的。” 这个孕妇性子挺开朗的,也没有矫情:“贴吧。” 符箓贴上,孕妇没有什么反应,肚子也没有胎动。 但是当江隐把这个符箓贴在这个阴气的肚子上时,只见这个孕妇痛的抓着丈夫的手,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了下来。 而且能清楚的看见一个黑色的手爪印在肚子上拍来拍去的,好似痛苦的要把肚皮给抓破从而爬出来一样。 江隐赶紧把符箓取了下来:“现在你们相信他是一个好胎了么?” “我没有孩子了……” 江隐刚想说什么,忽然发现这个孕妇的眉心处闪烁着黄色的光,而且她的玉葫芦里也闪烁着黄色的光。 江隐一看,这竟然是母子缘。 母子缘是难得一见的。 如果母和子的眉心都闪烁着黄光,说明不管投胎几世都会有成为母子的机会的。 江隐把母子缘的事情说了:“看来你和我葫芦里这对双胎姐妹有缘分,一个换两个孩子你们要不要?也会是你们的孩子,出生后可以测dna。” “大师,我,我相信你,不能让这个孽障祸害了我们家啊。” 第599章 你撞死的不是人。 第599章 这对夫妻哭丧着一张脸,他们即便不舍得也不能让这个孽障祸害了家啊。 “行,大师,我听你的,铲除了这个孽障吧。” “我们想那对乖巧的双胞胎女孩。” 孕妇也说:“是啊我们一直喜欢女儿,这下来了两个女儿,我们很高兴的。” 天色越来越黑。 就在这时,这个孕妇忽然捂住肚子,脸上挂着痛苦之色,她啊啊的惨叫着,双腿间涌出湿漉漉的水。 孕妇的丈夫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完,完了,我媳妇要生了,现在怎么办?” 江隐给他们一个安定的眼神:“不要紧张,听医生的话先进手术室,接下来有我。” 江隐在,他们有一种莫名的安心的感觉。 江隐扫了眼手机上的时辰,快要接近凌晨了。 凌晨这个时间乃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难怪孕妇肚子里的东西要卡在这个时候出生。 江隐对玉葫芦里的双生姐妹道:“你们身上的戾气已经退散了,而且你们身上带着福星,一会儿你们要努力打败这些试图抢身体的邪祟,投到那个孕妇的肚子里去,从今天开始,他们就是你们的爸妈,相信我,他们会待你们很好,绝对不会像之前的爹妈一样。” 双生姐妹闪烁着强壮的光芒。 产房内发出凄惨的叫声。 那些邪祟宛如排山倒海一般往里冲去。 江隐出门的时候带了将近一百多张符箓。 她眯起眸,将这些符箓纷纷朝欲往产房奔去的邪祟们射去。 这些符箓自己会寻找目标,刷刷刷,迅速贴在了他们的身上。 空气中发出邪祟们凄惨的叫声。 “呵,有我在,休想过去。”江隐如一座沉稳的山屹立在产房前。 那些邪祟忌惮的看着江隐,呜咽着发出鬼鸣的声音,有的邪祟试图上前,被江隐一指玄气打散了。 过了凌晨,江隐亲眼看着双生姐妹的魂魄顺着产房飘了进去。 而且她还能听见双生姐妹的争论声。 “哼,在大清的时候我是妹妹,不管干什么我都要听你的,这次我要当姐姐。” “不行,不可以,我还要当姐姐。” “那就看谁跑的快了。” 过了一会儿,江隐听见了婴儿明亮的啼哭声。 江隐笑,她能分辨出她们姐妹的声音。 这次是那个妹妹抢先了。 两个啼哭声前后响起。 不多时,护士抱着两个孩子出来,对在门口等待的男人道:“恭喜你,你的老婆生了一对漂亮的双胞胎呢。” 男人喜极而泣,立刻冲过去看自己的老婆。 母女平安,男人给江隐包了个红包。 江隐拿着红包,想到什么,道:“其实你老婆可以免遭此劫的,但是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 “大师,你这话……”男人谦虚的问。 “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你们是不是出去郊游了?” “是啊。” “而且中途你老婆还去丛林处上了个厕所。” “对啊,大师,你真的是神了。”男人看着江隐的神色,他的脸逐渐白了:“难道……” “你老婆上厕所的附近正是坟圈子,孕妇一人承载着两个性命,会导致命格变轻,你老婆冲撞了一个横死之人的坟墓,所以……”接下来的话,就算是江隐不全都说出来,男人也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都怪我,那天我老婆说心情不好,我为了不绕路特意走的那条路,没想到……”男人满是自责愧疚之色。 “不必自责,这些都是命里带的,躲不过,逃不了。”江隐道:“但,你们现在是塞翁失马了。” “是,是,我们……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江隐想了想道:“你老婆坐月子的这段时间让她住在阳面,多晒太阳,另外,你和你家人这段时间最近不要参加白事,会带回来脏东西。” “我,我知道了。” 叮嘱后江隐便离开了。 回到公寓已经是后半夜了,江隐洗了个澡便睡着了,待第二天醒来时发现是星期一,她随手抹了一把脸:“谁能想到我活了一万年竟然还要上学啊。” 她揣着那本书去了学校,高玉已经恢复正常,笑眯眯的和她说话:“江隐我真是要好好的感谢你啊,要不是你,估计我早就下地狱了。” 听着她的话,江隐严肃的指正她的话:“不,你死了也下不成地狱,排队去地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暂时没有你的地方,不过我们认识,我可以给你走个后门。” 高玉噗嗤笑了出来:“啊呀,你一本正经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啊?” “对了,我妈妈……嘿嘿嘿,有一件事求你。”高玉压低声音。 “什么事?”江隐淡淡的问。 这时正好响起了下课铃声,高玉把她拉到人少的地方道:“是这样的,我妈妈有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家的女儿消失了。” 闻言,江隐的眸眯了眯:“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失踪了啊。” “这女孩家里都急疯了,也报警了,但是没有用啊。” “所以我妈想着你们不是可以通过玄学找人么。”高玉道:“你放心,他家有钱,贼有钱。” 江隐点点头。 放学之后天微微擦黑,江隐刚要跟着高玉离开,连落落挡在她们面前,抬着下巴:“喂,我说江隐你前几天去哪儿了,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 江隐目光平静的看着她:“你找我什么事?” “你不是要去正一派么,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啊。”连落落虽然不太想带她去,但是谁让她都答应了呢。 “你定时间吧,定好了时间告诉我。” 连落落撇撇嘴:“哼,还挺拽的嘛。” 高玉在放学之前就给家里打电话了,说江隐同意去看看那户人家怎么回事。 所以放学的时候,她们直接上了一辆车。 车在路上行驶着。 司机开着开着忽然撞上了个白影,他尖叫一声,踩住了刹车。 高玉被晃的脑袋磕在了前座上,她揉着脑袋:“哎哟,疼死我了,你干什么啊?” 司机的脸都白了:“我,我好像撞死了一个人。” 闻言,高玉吓的不得了:“怎么办?完了完了,咱们赶紧下去看看,赶紧送医院啊。” 江隐坐在原地,气定神闲:“不是人。” 第600章 失踪的十岁女孩。 第600章 高玉和司机慌的不得了,整张脸都白了。 江隐坐在座位上,气定神闲,平静的开口:“你撞死的不是人。” 这话说完,她们更害怕了。 司机还是不相信,他不信邪的下去看,发现车前什么都没有。 江隐淡淡的开口:“这条路上前几天应该是出了车祸,撞死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身穿白裙,长发,大约在三十岁左右,因为还没有过头七,再加上这种死法是横死的,所以她会经常冒出来,重复着她死前的一切,她方才应该是以为自己还没有死,所以看到你的车过来先摆手让你停下,想搭你的车。” 司机不听还好,这么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跟机器人似的浑身僵硬无比,笑容也是干巴巴的:“呵呵,呵呵,那倒不必了,这个车也装不下那么多人。” 高玉配合着点头。 谁知江隐十分认真的开口:“副驾驶不是还有一个座位么?” 司机差点吓尿了,一脚油门下去,嗖的开跑了。 开什么玩笑。 他可不想让一只鬼坐在副驾驶。 但是,司机开着开着忽然觉得不对劲儿了。 他的嘴唇发抖:“大大大师啊,这是怎么回事啊?虽说李家的别墅在郊区,但是也没有这么黑吧,而且我怎么感觉越走越不对劲儿啊,也太安静了吧。” 高玉把昏昏欲睡的江隐叫醒了。 江隐睁开眼睛扫了一眼,十分平静的开口:“哦,这是来自于刚才那个女鬼的报复,你非但没有拉她上车,还撞了她,她肯定怨恨你,所以让你鬼打墙已经对你很仁慈了。” 司机得意的说:“听说那玩意害怕阳气重的东西,我是男人,阳气肯定重,估计是因为忌惮我吧。” 江隐发现男人都很自信。 她淡淡的开口:“不是所有男人的阳气都重的,有的男人的八字比女人还要阴。” 高玉咳了一声:“肯定是因为江隐在啊。” “江隐,咱们现在怎么办啊?” 江隐拿出一张黄表纸,就跟折纸似的,用手指在中间裁了一道。 她用玄气在上面画了一道符箓。 高玉看的是连连赞叹啊。 没有笔竟然还能出字。 江隐把这张符贴在了司机的方向盘上:“这是引路符。” 还真是奇了,只见刚才还雾蒙蒙的道路恍若拨开了一层云雾一样立刻清楚了许多,路灯映在路上,照着来回的车,夜跑的路人,好似方才发生的一切是幻觉。 高玉和司机对江隐竖起了一根大拇指。 不多时,司机便停了下来:“到了。” 江隐下车,没感觉到别墅有什么阴气。 “先进去看看。”江隐平静的开口。 高玉的母亲已经在等着了,毕竟江隐是她介绍的,她自然要在了。 江隐刚进去便感觉到了一丝死气,她脱口而出:“死人了?” 这家别墅的男主人李先生道:“是,我母亲前些日子刚刚去世。” “嗯。”虽说这个别墅没有阴气,风水也很好,但是江隐能够感觉到这个别墅的风水似在慢慢的消耗。 就好像是一个气球,原本圆鼓鼓的气球慢慢的,慢慢的撒了气。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 她的眸眯了眯:“说说情况吧。” 男主人李先生坐下来,叹了一口气:“是这样的,在我母亲去世五天之后,我女儿就不见了。” “怎么不见的?”江隐平静的问,看着李先生。 李先生一时语塞,他看向老婆:“别哭了,现在哭有什么用啊,这人都给你找来了,还不赶紧说。” 江隐看着她,其实在别墅外就看到这个李夫人了。 她在没看到江隐的时候不断的抻脖子看着,手还搅来搅去的,一副非常紧张害怕的样子。 但是在看到江隐的时候,那股子紧张害怕的神色竟然不见了,而且明显松口一口气,她还清楚的捕捉到了对她的蔑视。 江隐毕竟活了一万多年了,自然看的出来她这是什么意思。 估计刚开始以为她是一个白胡子,仙风道骨的大师呢,所以才会紧张的,现在看她是个小丫头片子,所以不紧张了。 这个李夫人好像有点问题啊。 “我,我说……”李夫人用纸巾优雅的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是,是这样的,我妈去世后,我儿子就生病了,我儿子这个哮喘病在这边的医院治不好,需要去邻市去治疗,我老公便开车带着我儿子去了。” “我和我女儿从殡仪馆回来之后消停的过了几天日子。” “我女儿和她奶奶的感情特别的好,整天郁郁寡欢,吃的也少,我挺担心的,就想着带她去游乐场玩玩吧。” “谁知道我转身买冰淇淋的功夫我女儿就不见了啊,我都告诉了她不能乱跑,要牢牢的抓住我啊。” 她哭的伤心欲绝的,耸动着肩膀,伤心的好像背过气去了。 李先生赶忙安抚着她:“好了,别难过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是我弄丢了女儿啊,我就给我老公打电话了,我老公派他朋友四处找人,因为他还得陪儿子就没回来。” “过了一晚上,我们觉得孩子真的是丢了,我们就报警了,可是警察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我们的女儿。” “我们连着找了好几天。” “后来小玉的妈妈说认识一个很厉害的大师可以帮忙找到我女儿,所以……”李夫人期期艾艾的看着江隐:“大师,求求你了,你可一定要找到我的女儿啊。” 江隐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人的子女宫。 代表儿子的子女宫是饱满的,但是代表女儿的子女宫却是暗淡的。 这说明他们的女儿死了。 但是江隐没有直接说出来,因为她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她活了上万年,对一个人的情绪感知非常敏感。 她觉得这个李夫人是装的。 流的也是鳄鱼的眼泪。 “你们的女儿多大了?”江隐问:“把名字出生日期都告诉我。” “今年十岁了,叫李晶,出生日期……”她们犹豫了:“大师,出生日期不准确可以么?” 第601章 居然把孩子丢在了…… 第601章 当江隐问到出生日期的时候。 就见李夫人他们两口子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问:“大师,如果,如果出生日期不准确可以么?” 闻言,江隐的眸微微眯起,不解的问:“不知道出生日期是什么意思?” 李先生哀叹了一声:“是这样的,我这个女儿是我们收养来的。” “收养?” “是啊,当初我和我老婆结婚后好久都要不上孩子,身体也检查了啊,各大医院都说是没有问题,后来我们听别人说什么,如果身体没问题,就说明命里没有孩子缘,要是想有孩子就去领养一个孩子。” “我们便按照正规的手续去了孤儿院领养了一个女孩,也就是我们现在的孩子李晶,那个时候她才五岁。”李先生回忆着开口:“而且啊还真别说,我们领养完了这个女儿,不出两年,我老婆竟然怀孕了,还给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 说着说着,李先生的眼泪下来了:“本以为我们一家几口能这样幸福的过下去,谁曾想我母亲得病去世了,我女儿也丢了。” “大师啊,你一定要找到我女儿啊。” 江隐听着男人的话,看他倒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她的余光瞥向李夫人,平静的开口,并试探着她的神色:“不知你们知不知道这样一个命,你们之所以过后又有一个儿子是因为你们收养的这个女儿给你们带来的。” “我知道我知道。”李先生道:“所以我们很感谢这个孩子啊,而且对这个孩子特别好。” 说着,他还用手肘碰了下李夫人:“是不是啊,老婆。” 江隐亲眼看着这位李夫人再听到这话的时候,眼神躲闪了下,支支吾吾的:“是啊。” 这个李夫人绝对是有问题的。 这时,李先生接了个电话:“喂?什么?轩轩的哮喘病越来越严重?怎么会这样?什么?他还用手抓自己的脖子?怎么会这样呢?” 江隐方才所说之词虽有吓唬她之意,但是她说的的确是真的。 收养的孩子到这个家中,说明和这个家是有缘分的,如果这个收养的孩子给这个人家带来了他们自己的孩子,更是说明这个女孩给这个家带来了孩子缘。 孩子缘这个东西可遇不可求。 若是一旦断了,恐怕也会拐带着亲生的孩子。 江隐眸子眯起:“你家儿子所住的医院离这儿远不远?” “就在旁边的市里,开车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吧。” “嗯,我先过去看看什么情况。”江隐淡淡道,其实她也是想借这件事从李夫人嘴里套出来这个女孩在哪儿。 这女孩的孩子缘很深,加上没有确切的出生日期,光凭着衣服是找不到在哪儿的。 她刚才偷偷的试了,干扰的信号很多,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夫人一听说要去看宝贝儿子,急吼吼的也要跟着去。 这和方才提及那女孩所表现出来的真情实感完全不一样啊。 这才是一个母亲对孩子表现出来的真情实感。 一个小时后,他们来到了医院病房。 这孩子哮喘的厉害,不断的咳嗽,而且呼吸急促,他的两个小手抓着自己的脖子:“呜呜,姐姐,不要掐我啊。” 李夫人听了这话头晕目眩,闭上眼睛,只觉得无法呼吸了,她变了个脸对江隐求着:“大师,我儿子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什么邪祟缠身了啊?” 江隐眸子冰冷的睨着她,口吻凉凉的:“是,你说的没错,就是被邪祟缠身了,这个邪祟就是你的女儿。” 李夫人听了这话,气的口不择言了:“这个赔钱货到底想干什么,吃我家的住我家的,不但不知道感恩,还来祸害我的儿子。” 李先生听了这话,脸色铁青,似是不敢置信般看着自己的老婆:“老婆,你在说什么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当然知道。”李夫人眼睛瞪的大大的:“我知道是那个扫把星害了我们的儿子。” 李先生气的怒吼了一嗓子:“你给我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扫把星,那也是我们的女儿。” 江隐的眸眯起:“你要是想保住你儿子的命,最好说出你女儿的下落,否则,再晚一些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你儿子了。” 江隐不愿再跟她废话了,她转身就走。 她这么一走,弄的李夫人一下子慌了,她抓住江隐咬牙吼了出来:“在,在殡仪馆!” 闻言,李先生吃惊了:“什么?女儿在殡仪馆?怎么会在殡仪馆呢?火化完妈不是都出来了么。” 有一种地方,殡仪馆和火葬场是紧挨着的。 “在,在火葬场。”李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气。 “为什么?”说到这儿,其实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了。 但是不敢置信,是想从她嘴里要个实话。 李夫人被逼问的崩溃了,生病的儿子和许多人逼问的双重逼迫,她不由得吼了出来:“别问了,是我故意把她落在那的。” 话音刚落,李先生照着她的脸给了她一个耳光:“你这个毒妇!”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啊!” 这是结婚以来,李夫人第一次挨李先生的打,她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你做出了这么阴毒的事情,我不打你打谁!”李先生嘶吼着:“说,女儿这么听话懂事你干什么要这样做。” 李夫人猩红着眼:“因为她不是我们的亲生骨肉,谁知道她是谁生的,她的身体里没有流着我们的血就是一个外人,哪怕是从小养大的也是一个外人,而且……” 李夫人呼了一口气:“我知道妈死了之前立了一个遗嘱,竟然把最贵的两套别墅还有几百万的存款要给这个小杂种。” “那怎么行,这些东西都是我儿子的,给了她,等她以后嫁人了就等于是给了外人了。” “你,你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女儿对你这么好,这么孝顺,学习成绩还好,你竟然忍心下的去手,妈给了女儿,那是妈的东西,妈的决定,你有什么资格嫉妒。”李先生气的脑袋阵阵晕眩,脚步踉跄的往外走去:“不行,我要把她找回来,不管是生是死也要把她找回来。” 第602章 活活吓死的。 第602章 李先生脚步一深一浅,踉跄的往外走去,声音沙哑,带着哽咽的哭墙:“不管她是生是死,我都要把她带回来,她才十岁啊,还是个孩子,而且是个女孩子,她的胆子那么小。” 江隐听到这样的消息眸子冷了下来。 她没想到这个母亲这么狠毒。 为了自己的儿子…… 不,这么说是太高抬她了。 准确的说是为了财产。 那些别墅和现金,她觉得落入了没有血缘的女儿手里了。 她想的是这个孩子死了,那么遗嘱会顺着往下来,落在儿子手里。 在儿子手里,就等于是在她手里了。 竟然为了钱把一个孩子关在火葬场内。 车上的气氛是沉默的,压抑的,干净的。 高玉的手都在抖,要知道火葬场之类的地方光是看见就很害怕了,更何况在里面……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 江隐的眸眯了眯,他们朝里走去,死人也不是每天都死的。 没有死人的时候,火葬场一般是不会开门的。 再加上现在正好赶上了一个假期。 而且这个火葬场是贵宾火葬场,来的人极少。 这种贵宾火葬场有一个规矩,刚火化的人,七天之内最好不要有人进去打扰。 所以这段时间不会有人进去的。 如果每天都有人进去清理,想来也不会发现不了的。 他们进去的时候联系了管理员,因为前几天刚刚见过所以认识他们:“诶,先生怎么来了?” 李先生自然不能直说,现在还没见到人呢,他强装镇定:“忽然想起来那天情绪太激动了,好像有一个重要的东西落在里面了,所以我想找找。” “啊行,估计是不能丢,反正也没人进去。” 管理员把门打开了,然后伸长鼻子闻了闻:“怎么感觉有股臭味呢。” “估计是没打扫的原因,一会儿我来打扫。” 江隐听到这话下一沉,看来糟糕了。 李先生他们疾步匆匆往里走去。 “啊。”尖叫声响彻整个上方。 江隐看了过去。 地上趴着个女孩,这女孩正是她们十岁的女儿,女孩穿着白筒袜,黑色的裙子,头发长长的,能看出来很顺,但是现在却是草窝一样的,地上有许许多多扯断的头发,看来是她自己扯断的。 女孩的姿势是趴在地上的,整个人是匍匐状的,而且是要逃跑的,逃命的姿势。 她明显是被吓死的,能看出来周围的墙上全都是指甲的痕迹,挠痕,还有血痕,她的指甲都断裂了。 瞳孔瞪的大大的,整张脸是青紫色的。 李先生看到之后就破防了,哇哇大哭,扑了上去:“我的女儿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啊。” 李夫人看都不敢看,她的脚步往外撇,这是要逃跑的姿势。 江隐瞬间看出来了,她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想去哪儿?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我没有杀人。” “有没有杀人,调来监控看看就知道了。”江隐冷冷道。 因为怕李家人互相包庇,高玉这个正义分子早就跑了出去。 管理员一听说竟然在他地界上死了人,吓的浑身发抖,第一时间报了警。 警察前来瞧见真的有死人瞬间严肃了起来。 他询问这个死者是怎么回事。 让江隐意外却又不意外的是这个李先生竟然选择了包庇自己的老婆。 呵,不用想也知道,这个李先生一定是为了自己的儿子着想。 是,每个人都有难念的经。 是,她儿子没有妈妈了,但是这个女孩也没有生命了。 这个女孩给她们家带来了亲生孩子,被利用完了就一脚把女孩给踹开了。 谁给这个女孩讨回公道? 江隐目光幽冷的看着警察:“别想着就这么算了,我已经找来记者了,怎么?想把这件事闹大么?” 就这样,因为有了警察的介入,这边很快便拿来了监控。 啪,摁下了播放键。 还原了那天女孩所经历的惊悚一切。 那天,李先生一家子来到了火葬场把老太太火化。 因为老太太和这个女孩的关系最好,女孩哭的撕心裂肺的,根本不想离开,就这样磨磨叽叽的留在了最后。 在这之前,李先生他们的儿子忽然哮喘病发作了,李先生着急忙慌的带着儿子先走一步了,走之前叮嘱老婆带着女儿回家等着就好了。 李夫人早就对这个女孩不满了,现在看她哭哭啼啼的更加心烦。 见所有人都走光了,一个歹毒的计划在心里生成。 李夫人蹲下来温柔的对女孩说:“你先在这里陪陪奶奶,妈妈出去一下,给奶奶取个东西,一会儿回来接你。” 小女孩都哭懵了,她那么相信自己的妈妈,怎么会想到妈妈丢下自己呢? 李夫人走了,再也没回来。 阴差阳错的是这两个管理员都以为对方已经检查过了,根本没有进去再检查一遍。 小女孩等啊等啊,再也没有等来妈妈。 天慢慢的黑了下来。 小女孩非常害怕。 更可怕的是在这个火葬场内还有一个因为酒驾出车祸横死的一个女人。 深更半夜,月儿隐藏在云朵后,火葬场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小女孩自己一个人在安静的环境中听什么都是格外的清楚的。 自己的呼吸声,自己的走路声。 她甚至能够闻到火化后的奇怪的味道。 她哭着找妈妈,去敲门,但是发现无人理会她。 监控的时间在一点点的过去。 到了凌晨十二点,这是最黑,阴气最重的时间。 小女孩听到周围响起踢踏踢踏走路的声音,好像是高跟鞋的声音。 因为李夫人也穿高跟鞋,小女孩以为是妈妈,她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火葬场这个地方的阴气本来就重,再加上孩子的眼睛是纯洁的,很容易轻易看到一些脏东西。 小女孩瞟见了一个女人的形态。 这个女人正是出车祸横死的女人,她保持的是她死后的形态…… 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高跟鞋,腋下还夹着红色的包包,她的头发披散着,满脸的鲜血…… 第603章 诡异的地铁 第603章 女人穿着红色的连衣裙,踩着红色高跟鞋,腋下还夹了一个红色的包,头发凌乱,一边头发长,一边头发短,仔细看去,她的另一半脑袋都已经被车子撞扁了,连带着那张脸都是凹进去的,一个眼珠子凸了出来,满脸的刺目的鲜红的血滴答滴答的流淌着。 她的一条腿也被撞的里倒歪斜的,只连着一根筋在那里。 女人一瘸一拐,哒哒的朝女孩走来。 这情形,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想来都会吓死的。 女孩吓的当时就愣在了那里。 她愣了一会儿,发现血腥味儿离她愈发的近,鲜血好像都要滴在她的脑袋上了。 女孩连滚带爬的爬了起来,疯了一样的跑。 但是她发现无论怎么跑都跑不出当前的地方。 高跟鞋女人的脚步声宛如魔咒般在她耳边哒哒哒的响着。 女孩崩溃了,她扑在墙上,被吓的精神混乱的她把墙当成了门。 她的手指不断的拍打着,竖起指甲疯狂的挠着,撕心裂肺,绝望的一遍遍的喊叫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儿啊?快来救我啊。” 她的声音都成了回声。 但是没有人听到她的呼救声。 她整整挠了一晚上,指甲都断了,十根指甲挠的血肉模糊的,脑袋撞的青紫,都是血口子。 她许是出现了幻觉,或是看见了什么。 她拼命的,匍匐的往前爬去。 但是爬着爬着,她的气息就不够了,她先前被吓的心脏的承受能力已经不够用了。 就这样死在了原地。 看完这监控,江隐闭上了眼睛,这个十岁的女孩这一晚上是如何痛苦的度过的。 高玉和高玉的母亲都心疼的流泪了。 那些警察们看见之后也深深的震撼着,其中有一个胆小的甚至吓的嘴唇惨白:“怎么会这样?真的有鬼啊。” “科学的尽头是玄学,一些东西都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宁可信其有,而且像是这种阴气很重的地方,再加上这个人是横死的,深更半夜现出魂魄的形态也是很正常的。”江隐平静的解释着。 被震惊到的李先生一巴掌打在李夫人的脸上:“你看,你自己给我看,就算你不喜欢她,你也不应该这样对她,你把她一个留在这么可怕的地方,你看看她经历了什么,你看看她该有多么的绝望啊,你是怎么狠心的啊。” 李夫人浑身发抖,目光不小心对上女孩的眼睛,吓的啊啊大叫。 江隐呵笑,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这女孩会给自己报仇的。 这是她们之间的因果。 别人是不能插手的。 现在证据都摆在这儿了,李夫人就算是有一千张嘴也是没有用的。 警察把人带走了。 李先生留下来处理女儿的后事。 后来,江隐听说李夫人在监狱里经常说胡话,什么别靠近我,我错了之类的话,最后这李夫人竟然自己掐死了自己,不过法医前来鉴定说这手掌印倒像是一个孩子的手掌印。 江隐知道这是那个女孩所做的,她并没有阻拦。 人世间的一些因果是要由我自己来承受的。 只是,江隐在监狱附近停留了片刻,待女孩的魂魄出来之后把她收了:“现在,你的心愿了了,你的死法也比较奇特,我是不允许你在人间停留的。” 女孩虽说报了仇,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样子。 她被江隐收在了玉葫芦里,她清楚的听到了小女孩喃喃自语:我可是我们学校的三好学生,我和好朋友说好了今天一起去玩的,我的作业还没有写完呢…… 江隐听的心里一阵阵的心酸。 晚上,这条路是没有公车的,只能坐地铁回家。 江隐上了一辆地铁,她刚刚上去便察觉到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儿。 地铁门缓缓关上,窗外的风景不断的倒退着,因为是玄学之人,所以她的鼻子很敏锐,她能够闻到一股子臭烘烘的腥味儿。 这个时间,地铁上没有多少人,江隐看向窗外,忽然感觉好像有一个人在跑。 不多时地铁便停了下来。 江隐看到那个人浑浑噩噩的,精神不佳,眼神都涣散了,这个人往下栽去,只要他栽下去,那么就会死掉,之前的新闻不是出现过这样的事情么。 江隐赶忙伸手把人拉了上来,伸手在他的清明穴上点了一点。 他印堂处飘着的黑气散了些。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江隐:“你,你干什么?” 因为江隐这个动作,工作人员都上来了,以为江隐是要找事呢。 江隐道:“我这是在帮你,如果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死在地铁下了,你刚才在想什么?” 这人是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他想了想,似是有什么印象,吞了吞口水:“我,我在等地铁,我好像看见下面掉了很多钱,我想捡起来。” 地铁下面根本没有钱。 江隐淡淡道:“什么都没有,我问你,你是不是经常坐这个地铁?” ”是啊。“ “你坐这个地铁发生过什么事情么?” 男人想了想:“经常丢东西,丢三落四的,要么就是不小心崴脚了,夹手了。” “你的命格太弱了。”江隐解释:“所以一坐出事的地铁就容易出事。” 周围的人听到江隐这么说,有人窃窃私语:“前几天我还在微博上刷到说这号线的地铁经常出事呢,好像是死了两个人吧还是怎么的。” “对,有一个是不小心栽倒的,还有一个是下了地铁摔了一个大跟头。” “刚开始还没觉得怎么样呢,现在看来……这地铁有点邪门啊。” “啊啊啊,我不要坐了。” 很多人赶紧下去了。 工作人员把事情告诉了上面,过了一会儿,有人找到了江隐约:“我们有事情找你。” 江隐正好也想弄明白一些事情便跟着去了。 办公室内,负责人道:“你是怎么确定地铁有问题的?” “我说了,你们会信么?如果不相信的话,我是不想浪费口舌的。”江隐淡淡的开口。 第604章 地铁上的司机。 第604章 地铁的负责人道:“我们自然是信的,风水啊之类的东西我们也看的不少,一些论坛上的帖子我们也看,而且我们的确是感觉到了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地铁是有事情的,不然我们也不会在你说完那番话之后把你请过来。” 嗯,和信这类的人说话办事就是比较方便。 不需要再浪费口舌重新解释那么多了。 江隐漆冷的眸看着他们:“我就是做这个的,一上来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阴森,冷清,虽然地铁上坐着人,但是却感觉不到人的气息,好像空洞洞的。” 地铁负责人点点头:“对对对,你看我是负责人,每天肯定在各个地铁上周旋着,这我一进这个地铁就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好想凉飕飕的,阴森森的,就是浑身都不舒服,离开这个地铁就好了。” “说说死的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吧?”江隐知道他们会是这种感觉,所以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太多的纠缠。 “这两个人一个是学生,还有一个是家庭妇女,学生就是一下子栽下去了,家庭妇女是一出地铁跌在了地上,也是赶上这个寸劲了,脑袋一下子磕在了地上就这么没了。” “他们的家属怎么说?没来闹事?”江隐问。 “来了,我们把监控给他们了,一个学生是早上去体检抽血了,我们后来觉得是他晕了,所以才晕倒了,才酿成了这样的一个祸事。” “那个家庭妇女是照顾老公和儿子太辛苦了,营养不良,所以晕倒了,磕到了脑袋,引发了脑出血,到了医院就救不回来了。” 江隐听着,这表面倒是挺有逻辑性的,好像是正常的意外,但是江隐却不这么认为。 江隐的手指来回的揉搓着。 “绝对不会像想的这么简单。”江隐的预感特别强烈,而且她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地铁上的不对劲儿。 她眯了眯起眸,聊了这么一会儿,到了晚上十一点多了,进来了一个人。 江隐看过去。 这人穿着地铁工作人员的工作服,在左边胸口上戴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名字,工号,还写着职业:司机。 看来是这趟线的司机。 待他过来打下班卡,离她越来越近的时候,她忽然觉得他身上有一股味道,好像是死人的味道,血腥的味道。 江隐的眸眯了眯,这个人绝对有问题,她问:“他是……” 负责人道:“啊,老张啊,这是这趟线的地铁司机,已经干了十年了,工作踏实稳重,是个老实人。” 江隐清楚的看到这个司机在听到老实人三个字的时候,眼神有一瞬的狠戾和烦躁,好像是要把体内的脾气全部爆发出来似的。 但是一瞬间又收起了所有的神色。 这司机以为自己的所有表情都隐藏的很好,但是却全被江隐收入了眼底。 一个结果落在江隐的心底,这个司机绝对有问题。 “他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江隐问着,把视线落在司机身上,问:“你最近开地铁的时候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的?” 司机摇摇头:“我,我是个粗人,我也感觉不出来什么,每天得集中注意力,所以不敢瞎琢磨什么啊。” 江隐问完,这个司机说要回家。 负责人打趣道:“要回家给你老婆做夜宵啊,当你老婆真的是太幸福了。” 司机露出一抹憨厚老实的笑容:“我老婆整天那么辛苦,我肯定要照顾好她啊。” 江隐听到这句话不由的朝司机看了过去。 刚才没仔细看。 现在一看,她冷笑了一声,这个司机的夫妻宫都已经凹陷了,这说明他的妻子已经死了。 可是他所表现给大家的并不是这样的讯息,表现出来的是他老婆还在家里等着他。 司机离开后,江隐直接对负责人说:“把这个司机的讯息告诉我。” “啊?”负责人从江隐的话里听出来了什么:“不会吧,你怀疑他?” “只是看看,你不要泄漏什么?”江隐的眼神是锋锐的。 负责人点点头,别看江隐的年纪挺小的,但是光看着她的样子,就给人一种让人心悦诚服的感觉。 “我知道我知道,这件事牵扯的太大了,我肯定配合,毕竟我们也不希望闹出人命了,再闹下去,恐怕很多事情都不得消停。” 江隐点点头:“嗯,你知道就好。” 她离开,打算跟着司机看看他去了哪儿。 司机不愧是司机,对路线很敏锐,他选的路也很复杂,自己弯弯绕绕的,甩开了可疑的一切回到了家中。 江隐没有跟上。 但是她不着急,反正能要到联系方式。 她又折了回去,今天是负责人值班,江隐道:“这趟地铁白天一般没什么问题,阴气是少量的,但是晚上却很严重,为了不让这趟地铁的人出事,我决定做一个阵法,需要你的配合和保密。” 负责人立刻清醒了:“行行。” 负责人带着江隐来到这趟地铁线,用阵法将这趟地铁给掩盖住了,正常人是看不到这趟地铁的,但是她在司机的工作服上施了障眼法,他还是可以照样开的。 “你发布一下,这条地铁线检修。”江隐淡淡道:“这个司机会看到新闻么?” 负责人摆摆手:“他啊,就是个老古董,平时都不怎么说话的,手机也是老年机,根本不关注那些东西,来了就干活。” 听着倒是勤勤恳恳的。 但是这样的人给人一种跟社会脱节的感觉。 “嗯,那就好。”江隐淡淡道。 因为她做了阵法,其他人看不到这趟线,但是也不能引起司机的怀疑。 江隐便做用白纸剪了几个各式各样的纸人,让它们藏在各个角落,随时随地等着她发号施令。 做完这一切江隐也没有回家,地铁还是很早的,所以她需要留在这里,随时操控着。 江隐坐在了监控室,死死盯着那趟线,到了上班时间,司机来了,谁和他打招呼,他都是憨厚的笑了笑,一副老好人的样子…… 第605章 黑狗 第605章 江隐为了盯着这个司机一晚上都没有回去。 因为地铁启动的很早。 通常早上六点左右就开始了。 这么一来一回的还不够折腾的呢,所以她干脆在地铁公司的监控室住下了。 早上,五点多左右,江隐便看见司机老张擎着一张老实憨厚的脸从外面走了进来,摁指纹打卡,从洗的发白法旧的工作服中掏出来了两个大包子,狼吞虎咽的吃着,吃完以后,一抹嘴去了属于自己的地铁线路上。 江隐看着时候快到了,她在一直守在她身边的小纸人身上吹了一口气,而后对小纸人道:“去吧。” 小纸人很有灵性的扭动着脖子,点点头,飘了出去,它来到那号地铁线,对着其他的小纸人们摆摆手:“伙伴们,快,出来干活了。” 刚说完,就见那些躲在暗处的小纸人们摇身一变成了一个个的人。 他们上了地铁,找到自己喜欢的座位坐好。 就这样,从白天到了晚上,晚上十点多左右,这会儿的阴气是最重的时候,小纸人感觉到了什么。 领头的小纸人跑去找了江隐,吧啦吧啦说了一堆。 江隐见它语无伦次的,她整理着它想说的话:“你是说感觉这条线的下面有阴气?” “是呀是呀,很淡的,但是又感觉有什么东西把阴气给掩盖住了,哎呀,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呢。”小纸人只是用一抹灵气做恶,所以思想比较单一,只会来来回回重复那么一句话。 江隐点点头,伸手在它的小脑袋上点了一下:“嗯,我知道了。” “你们不要打草惊蛇。”江隐叮嘱,那老张司机虽说看着憨厚老实,但是江隐从他的三白眼里可以看出来这个人很谨慎,而且心狠手辣,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老实。 待到了晚上,司机老张又下班了,因为纸人太像了,再加上今天也没有出什么意外,所以他没有怀疑什么,消停的下班了。 江隐出现,他让负责人将地铁拆成一节一节的,她细细的感受着。 在阴气最十足的那节跳了下去。 江隐和负责人一人拿着一个手电筒,他们小心翼翼的边走边看,生怕错过什么东西。 负责人忽然啊了一声:“大师,你看前面有一坨黑乎乎的东西,那是什么啊?” 江隐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他们慢慢的往前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一条狗,黑色的死狗。 负责人不由得产生怀疑:“这黑狗也没有腐烂,看着像是最近下来的,可是我也没听说有狗掉下来啊,毕竟是一个狗,肯定会有动静的吧。” 江隐从头到尾看了一圈。 这狗通体都是黑色的。 在玄学里来讲,黑狗是代表驱邪的,克制和压制邪祟的。 这黑狗在这里就很有说法了。 但是让江隐奇怪的是既然黑狗在这里压邪,那么不该死了两个人啊。 这只能说明,还是有邪的。 而这邪的怨气还不小。 负责人拿着手电筒黄晃着黑狗,江隐忽然扫到什么,赶忙道:“等等。” “怎,怎么了?”负责人颤颤巍巍的:“大师,你可别吓我啊。” 江隐用手电筒照着他刚才晃过的地方。 她蹲下来发现黑狗的肚子格外的大。 她再仔细一看,这一看才发现别有乾坤。 这黑狗的肚子上竟然是被人缝住的。 因为是用黑线缝的,所以他们刚才没有看见。 江隐对负责人道:“你把西服脱下来,把黑狗包起来抱走,我们不能一直在这里待着。” 负责人哭丧着一张脸,哆嗦着手抱起了黑狗,他嘟囔着:“我都没这么抱过我的女朋友。” 两个人来到了监控室,江隐先给负责人一个符箓,又找了一个角落,她在角落的四周贴上了符箓。 这也是保险的做法。 现在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所以还是要稳妥一些。 江隐取了一把剪子,用点燃的符箓在剪子的利刃上来回的烧了一圈。 烧过之后,江隐把黑狗翻过来,让它的肚子翻了过来。 她慢慢的将黑线拆开了,一股子恶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几乎要熏吐人。 江隐看到狗肚子里有一块血肉模糊的东西,似乎还有骨头。 江隐的眸眯起,扫了一眼干呕的负责人,她自己拿了个手套,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用手戳了戳,观察了一会儿之后终于确定了:“这是人的胸腔。” 负责人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人的……” 江隐深呼吸一口气:“是的。” 这时,一个小纸人说:“刚才我就感觉到了,但是太淡了,我不敢说,这个胸腔出现以后,我能感觉到这个胸腔上有那个司机老张的气息。” 闻言,江隐挑了挑眉:“你的感觉不会有错的,看来的确是他做的。” 江隐和负责人互相有了联系方式,江隐道:“你现在和我去一趟司机的家里,我觉得他肯定有问题,等我的短信,然后你报警。” 负责人觉得这件事听起来太刺激了,硬着头皮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们住在一个老房子,这个楼估计得有三十年了,楼体很破,亮着的人家不是很多,说明都搬走了。 江隐通过负责人拿给她的讯息表确定了他家在哪儿。 他家在五楼,而且这一楼道也没有几户住的了。 江隐爬上了五楼,敲门,里面传来老张的声音:“谁啊?” “你楼下邻居,我家漏水了,是不是你家漏到了我家?”江隐故意改变了声音,看起来脾气很不好的样子。 老张打开了门,脸色阴沉沉的。 他抬头看见了江隐愣住了,他自然是对江隐有印象的,他问:“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江隐趁着他呆呆愣愣的时候走了进去,环绕了一圈,家里乱糟糟的,一看就是没有女主人的痕迹。 老张有些慌了,但还是维持着老实憨厚的样子:“你,来我家有什么事么? 如果说来之前不太确定,那么江隐现在无比的确定…… 第606章 江隐进正一派。 第606章 如果说来之前江隐还有些怀疑的话,那么来之后,到达老张的家里之后,江隐便无比的确认了。 一进屋,她便闻到了浓烈的死气和没有散发出去的血腥气息。 江隐的眸宛如黑色的墨般刺了过去,定定的看着他:“听说你老婆非常贤惠,你们非常恩爱,怎么?不把她叫出来认识认识么?” 老张的眼皮动了动,他看着江隐:“你怎么对我老婆这么感兴趣,我老婆不在家,她回娘家了。” 江隐知道他在说谎。 而且她几乎可以确定他老婆已经死了。 但是她感觉不到他老婆的魂魄,只是有一丝丝残留的浓重的怨气和阴气。 江隐听他这么说笑了笑。 她听到厨房有咕嘟咕嘟冒泡的声音,而且还有肉的味道。 不过这肉的气味可是一点都不好闻。 江隐走过去,看到餐桌上放着一个插排,桌上放着个火锅咕噜咕噜的。 火锅里炖着肉,上面还有一层浮沫。 江隐闻着有一股子恶心的味道,她的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老张的声音变的很沉很沉:“你饿了么?要不要一起吃?” 江隐倏地冷冰冰的看向他:“我可没有吃死人肉的习惯。” 老张的脸色唰的变了,还是谨慎的看着她,试探性的问:“你说的是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江隐把背在身上的背包拿了下来,把里面的黑狗和人的胸腔拿出来放在老张面前,目光冷冷的看着他:“你是不是落在地铁一些东西啊?” 老张看到这东西,他的眼睛赫然瞪的大大的,人都僵在了那里,脸色煞白煞白的:“你,你……” 江隐一步一步的逼近他,冷声开口:“你自认为做的天衣无缝,但是我告诉你,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所有人知道的,你也会受到法律的制裁。” 老张忽然变了,那张老实憨厚的面容忽然变的阴森森的,他向上看人的时候,三白眼更加的明显,凶狠都在里面显示出来了。 老张阴森森的看着江隐:“那个贱婆子,这么多年了也没有给我生一个孩子,让我孤独终老,这也就罢了,可是她天天骂我,瞧不起我,嫌弃我没本事,嫌弃我赚的少,她呢,天天不上班,不好好在家伺候我,还拿着我的钱出去跟楼下的老男人打麻将,我看她是给我戴绿帽子了。” “我可是男人,最不能忍受这一切了。” “那天晚上,她从邻居家回来,我上班回来挺累的了,我寻思回来吃上一口热乎饭呢,可是家里冷锅冷灶的,什么都没有。” “我说了她两句,她还不愿意了,羞辱我,骂我,我早就受不了这个臭娘们了,我冲厨房拿起菜刀就把她给剁了。” “我把她的脑袋和四肢分别砍下来冻在冰箱里了。” “哈哈哈……”老张笑的格外猖狂:“我一天煮一点肉,一天煮一点肉。” “今天,我吃的是她的胳膊上的肉啊。” 江隐觉得他真的是疯了 其实大家总觉得老实人好,老实人好。 但是老实人一旦发起疯来,那可是毁天灭地啊。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单独把胸腔放在了黑狗里。”江隐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一定是有人告诉他这么做的。 她眯起眸子:“是谁告诉的你这个邪术。” 老张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他故作不知道的样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什么邪术?我这个人做什么都是凭心情做的,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 老张说着,看向江隐的眼神里带着浓重的杀意:“现在的学生就是不知好歹,竟然还想打抱不平,既然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那么你也去死吧,正好我的肉快吃完了。” 老张手里拿着菜刀朝江隐一步步的走来。 危险逐渐逼近。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了。 负责人带着警察冲了进来。 江隐笑:“你们来的倒是及时,不早不晚刚刚好。” 警察迅速把老张给控制住了。 江隐暂时没让警察把人带走,而是从书包外面的夹层里拿出了一本书:“你是不是按照这本书上操作的。” 江隐明显能看到老张再看到这本书后,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 她知道答案了,喃喃自语:“又是这本邪书,这人真是缺德啊,竟然教人这种邪术。” 老张被带走了,江隐把尸骨和剩下残余的肉捡起来做了个超度,又找了个地方埋了起来。 看着升起的太阳,她不由得感叹,生活还在继续,但是在阳光下却不知道还有多少恐怖龌龊的事情。 这天是周末,江隐和连落落约好一起去正一派。 连落落已经和正一派打过招呼了,但是让江隐觉得可笑的是她只进了个大门就被拦住了。 拦住江隐的是正一派管事的,这个管事的是连落落的大伯。 连落落的大伯连森扫了眼江隐,而后用不悦的口吻看着她:“落落,我都说了,你不要总是在学校炫耀你的身份,炫耀你是正一派的人,你这样肯定有人想撒谎,说自己会玄学,然后让你带着来咱们派。” “咱们派又不是博物馆,想什么人来参观就来参观的么?” 连落落上前:“大伯,她就是之前和我一起直播捉鬼的那个,她还是挺有本事的,大伯难道没看那个直播么?” “不稀罕看,什么厉害,这么个小孩牙子,哪里厉害了。” 江隐看着他就觉得十分讨厌,一副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样子:“你还没有看到我的本事,凭什么如此笃定我不行?难道你们正一派打算言而无信?” 连落落拉了拉他的袖子:“大伯,我都答应了这怎么办啊。” 连落落被戳了下脑门:“你天天惹事。” 他趾高气昂的来到江隐面前:“你想进正一派可以,不过我得看看你的本事。” “我不是想加入你们,而是想打听一个人。”江隐淡淡道,他们太自大了,觉得他们派是香饽饽呢。 第607章 梦里不要许下任何承诺。 第607章 江隐听了连森猖狂之言,眸子凉了凉。 还真是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都有自傲自负之人啊。 正一派未免太狂傲了。 但她既然决定要寻找这两个人,自然是不会轻易退缩的了。 江隐的手指蜷了蜷,淡漠的扫了他一眼:“说吧,你想如何考验我?” 连森背着手,嚣张自负的样子的确惹人厌。 他摸着下巴,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她:“我们正一派声名赫赫,每天会有不少人前来让我们帮忙处理事情,今日便有一个,我看你的能力一般,我呢,也就不为难你这种能力不行的了,所以我给你找一个简单一点的。” “今日来正一派的客户是个老太太,她要找到她的儿子儿媳妇和孙子。”连森背着手哼道:“只要你能找到,我就算你过关,不过要过三次关,这只是一次。” “你别听着三次好像很少的样子,可是很难的。” 江隐听完点点头:“行带我去吧。” 连森见她毫无恐惧之色眯了眯眼睛:“哼,真是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你便猖狂着,等一会看你麻爪了可怎么办。” 江隐进了正一派的接待大厅。 她一进来便感觉到正一派的正气的确是很纯的。 但是让她疑惑的是竟然嗅到了一股子压制的气息。 她在心里喃喃自语:这是要压制谁呢? 随即哽咽的哭声吸引了江隐的注意力。 江隐循着望了过去,一个头发半白的老太太正哭的死去活来的。 江隐走过去,看着老太太:“说说你的情况吧。” 老太太现在哪儿还管什么大师傅小师傅的。 “这不我儿子儿媳妇带着我孙子出去玩么,打算去德国玩去,结果一去再也没有回来啊。”老太太拍着大腿:“说了前天的机票啊,可是还没回来,我怎么打电话都打不通啊。” 连森哼了一声:“你来解决。” 江隐并未跟着一起着急。 现在这个时候,着急,情绪不稳定是最头疼的事情了。 江隐潺潺如流水的声音安抚着老太太:“他们离开之前你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不对劲的地方?”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他们离开那天我的右边眼睛总是跳,这古话不是说什么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么,我这个心啊,总是来回的突突着,心里不舒服,觉得要发生什么似的。” “我也跟他们说了希望他们别去了,但是他们说那边的一切都订好了。” “他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样啊。” “结果一直到现在。” 江隐推着她的八字,她儿子儿媳妇的八字,结果基本上算出来了,她很平静的开口:“你儿子儿媳妇没事,应该是受伤了或者不方便接电话,但是你的孙子……” “已经不在了。” 江隐这话刚说完,老太太气的伸出手指着江隐骂骂咧咧的:“啊,你这个缺德玩意,你干什么咒我的孙子啊。” “你别晦气,我孙子好好的,不可能不在了。。” 连落哼了一声:“你真是胡说八道,单单凭着八字就看出来这个人不在了?你可别胡说八道了,我已经算过他们的八字了,只是暂时不知道人在哪儿,根本没事。” 老太太听了这话才舒心:“对,我孙子有福气,不会出事的,你不许咒我孙子。” 江隐朝连落抬了抬下巴:“哦?你是怎么如此笃定他孙子还在的?” “你这是算不出来了,想认输?”连落自信满满的开口。 江隐讥讽一笑:“我是觉得你连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出来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你……”连落气的胡子都飞了:“你继续,我看看你的本事。” 江隐的眼睛宛如x光般定定的看着老太太,而后闭上眼睛,将她孙子一家子出门前后发生过的诡异的事情全部看了一遍。 她睁开眼睛,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出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做梦了。” 老太太一愣,她噎了噎:“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见了,梦中有一个男人跟你长的很像,但是比你年轻一些,应该是死的比较早。”江隐平静的开口。 老太太拍了下大腿:“是,是啊,那是我弟弟,我的确做梦了,我很久没有梦到我弟弟了,前些日子,在我儿子他们出国之前梦到我弟弟了,他说他在国外挺好的,赚了很多钱,说我孙子在国内上学上的不好,以后没有什么发展,他在国外给我孙子找了一个幼儿园,还是一个国际幼儿园,让我同意送过去,也好和他做个伴。” “我寻思在梦里,也没想那么多,就答应他了……” 江隐嗯了一声:“就是因为这个梦,虽然你弟弟是你的亲人,但是人死以后和人间的人是阴阳两隔,尤其是在梦中如果遇到了死去的人,这个人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要轻易答应,更是要谨言慎行,他们已经不是当年你认识的那个人了,如果给出了承诺,那么将付出非常沉重的代价。” 老太太一琢磨,心里一梗,随即哭了起来,哭着哭着她抹眼泪:“刚才这大师傅说你不行,也许你看错了,不,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我孙子死了,我要等我儿子儿媳妇回来。” 江隐看着她的面相,感知到什么,十分平稳的说:“快回来了。” 这江隐这边话音刚落,老太太便收到了电话。 她接了起来:“你们这两个小畜生啊,怎么不接电话呢?是不是想让我担心死啊?我孙子呢?快让我孙子跟我说句话。” 老太太没有等到甜甜的奶奶,听到了孙子出车祸死去的噩耗。 老太太拿在手里的电话摔在了地上,眼睛一翻晕死了过去。 正一派的人连忙把人送进了医院。 连落看着江隐,真没想到被她算出来了啊。 但是碍于面子,他生硬的开口:“也许是你幸运,误打误撞,瞎猫碰上死老鼠呢。” “所以,你这是不打算承认了?”江隐眼睛如刀,锐利的刺向他! 第608章 报恩的黄大仙。 第608章 连落怎么能不承认呢。 这不是毁名声呢么。 他点点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第一个关卡算你过了。” “还有另外一个人,这个人也是来找人的。”连落摸着脑袋:“这个人现在有点神神叨叨的了,找的人是个网友,一个网友,什么讯息都没有,我们去哪儿找。” “这个女孩非常的有钱,她说如果能够找到这个人,愿意给一千万的报酬。” 江隐看着他一副贪财的样子,不由得皱了眉头。 连落带着江隐来到一个别墅里,开门的是一个大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人,这个女人长的非常漂亮,但是眉心处蕴着淡淡的忧愁之色。 她看向连落:“怎么?i你们想到办法了?” “我找来了一位小师傅,她啊,刚才帮一个客户找到了一个人,我看着本事挺大的,这不带她来看看你么。”连落说后面这句话的时候明显带着嘲讽的语气。 先前能算出老太太的孙子出事那是非常简单的。 毕竟又有名字又有生辰八字的。 但是这个……简直就是个无头案啊。 女人看了江隐一眼,没想到她如此的年轻,精疲力尽的她也不想研究这个人的本事了,只好说了一句:“进来吧,死马当活马医吧。” 江隐坐了下来,她听着女孩从头讲述着这个故事。 女孩在一年前交往了一个男朋友,两个人如胶似漆,正好赶上假期出去旅游,他们去了丽江,丽江有许多山山水水的地方,女人的男朋友开着车去路边上厕所,等再上来的时候手里竟然捧着一个憨态可掬,毛茸茸,黄呼呼的小动物。 女人的男朋友不是个安分的主儿,胆子很大,经常和驴友们出去旅游,去丛林等地方冒险,所以养成了吃野味的习惯,说要把这个小东西拿回家去煮了吃了。 女人对上这个小动物的眼睛,它的眼睛泛着淡淡的蓝色,宛如一个蓝宝石般,而且它的眼神楚楚可怜,看的女人心都融化了。 因为女人的男朋友要开车,所以把小动物交给了女人。 女人趁着这个时候,把小动物给放走了。 让女人觉得神奇和灵性的是,这个小动物钻入草丛之前竟整个身子和人一样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对着女人做谢谢的动作,那双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她。 女人和它摆摆手。 女人的男朋友虽然不高兴女友的行为,但是在热恋期也不好说什么。 他们回去之后,在某一天的夜里,女人忽然收到了一个微信好友申请,微信的名字叫:如你’鼠’愿,个性签名是:我是你的心愿君。 女人觉得很有趣,便鬼使神差的通过了。 没想到这个人发给女人的第一句话就是:你可以向我许诺三个愿望,我会帮你完成的。 女人觉得跟许愿瓶似的,就随口说了一个最近最棘手的一件事:我的公司刚刚上市,这签下的第一个合同对我的公司来说至关重要,但是这个客户太难搞定了。 如你’鼠’愿:放心吧,你明天尽管大胆的去签合同,一定可以成功的。 女人根本没当回事,直到第二天她成功签下了合同。 女人非常高兴,回来和他分享喜悦,两个人每天都分享着生活中的事情。 女人发现一些小事情都会被他解决。 比如,经常刮她车子的人忽然找到了。 比如,公司里的小偷被人发现了。 直到有一天,这个人主动跟她说她的男朋友劈腿了,半夜用指纹打开了她的手机,转移了很多钱给另外一个女人花,让她什么时候去哪个酒店捉奸,女人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去了,结果真的撞见男朋友劈腿了,她要和男朋友分手,但是这个男朋友是一个非常难缠的人,怎么能丢下她这个富婆呢,于是总是跟着她,吓唬她,威胁她,严重影响了她的生活。 女人跟这个如你’鼠’愿的网友哭诉。 网友会所:“你马上就见不到他了。” 过了几天,女人得知她这个男朋友因为犯了杀人罪被判无期了,再也出不来了。 有一天,女人忽然出车祸了,车祸很严重,需要截肢,而且还不一定能活下去。 女人哭着对他说:“不想失去一条腿,也不想死,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求长寿,只求活十年就好。” 第一次的,这个网友对最后一个愿望感到无力了,许久都没有回她的消息。 就在女人失望绝望的时候,她收到了他的微信:我可以实现你的愿望,这也是你最后一个愿望了,但是我们的缘分也尽了。 意外的是,女人的腿竟然保住了,而且生命迹象也稳定了下来。 但是女人再也联系不到这个网友了。 这个网友于她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 女人思念这个网友,在梦中梦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和她摆手说再见,再也不见了。 这件事成了女人的心事,她找了好久都未找到。 江隐听完之后,拿过女人的手机,看着她不舍得删除的聊天记录。 人们在聊天的时候所产生的频率和气息是不同的,可以从上面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其实江隐的心里隐隐的有了猜测,但是需要证实一下。 她仔细的感受着:“我知道了。” “你知道是谁?他在哪里?可不可以带我去找它?”女人激动的说。 江隐看着她,只平静的说了一句话:“你救过他。” 闻言,女人愣住了,她喃喃自语:不能啊,我没有救过谁啊。 江隐继续给她提示:“你和你前男友在丽江游玩的时候……” 女人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你是说那个小动物?” “那不是一个普通的小动物,而是黄鼠狼,而且是一个有灵性的,要成仙的黄鼠狼,黄鼠狼又成黄大仙,向来都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的人。”江隐道:“你放了它,它心怀感激,所以帮你实现了三个愿望。” 女人听着,咬了咬嘴村:“那最后一个愿望……” 江隐起身:“你想证实我的话么?有些时候,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女人穿上外套,点头:“好,我想证实。” 第609章 替死 第609章 江隐黑如墨珠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问:“你,想证实么?” 女人站起来,眼神里充满着坚定:“我想。” “嗯。” 女人拿下衣服穿上跟着江隐来到一个地方。 车子按照导航停了下来,女人奇怪的看着四周的环境和光景:“诶,这个地方好像很熟悉,给我一种很眼熟的感觉。” 闻言,江隐看着她点点头:“嗯,这便是你出车祸的地方。” 提及这个,女人的脸都白了。 人就是这样,在一个地方跌倒了,受伤了,倒霉了,就会下意识的逃避这个地方。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女人摸了摸手臂,心里不太舒服。 江隐没有直接说明,让女人把车子停到停车位里,让她跟着自己往路边的一个灌木丛中走去。 灌木丛内,一个黄油油,毛乎乎的黄鼠狼躺在了那里,它睁着眼睛,那双眼睛一如她看到的那般,如绿色的翡翠绿幽幽的,泛着淡淡的光泽,很剔透,但是这双眼睛现在满是死气。 女人看到这只黄鼠狼终于得到了证实,相信江隐所说的一切了。 江隐站在一边平静的看着她,一边说:“你同它许的最后一个愿望是最难实现的,它本来是不想帮助你的,但是它们一向都是有恩报恩的性子,所以它只好用自己的性命换回了你的性命,用自己的腿换回了你的腿。” 女人看过去,只见黄鼠狼的腿果然是折断的,而且折断的腿,以及位置和她当初受伤的腿是一模一样的。 看到这儿,女人终于按耐不住双手捂住脸哇哇大哭了起来:“没想到是它,真的没想到……” 女人哭了好一会儿这才擦干眼泪,抬起头看向江隐,闻:“大师,我可以把它带回去安葬么?” “你问问它吧。”江隐道,他们之间是产生灵气的,是可以感受到彼此的。 这种事,江隐没有资格替它做决定。 女人蹲下来,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它干枯的皮毛:“我知道你是谁了,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你在这里很孤单,会有流浪猫狗伤害你,我不忍心看你被伤害,你可以跟我回去么?” 女人的话特别真挚,而且丝毫没有害怕,嫌弃它的样子。 只见黄鼠狼瞪的圆溜溜的绿色眼睛闭上了。 这是同意了。 女人高兴极了,专门去买了一个骨灰盒把它带走了。 后来,江隐听说女人把它火化了,把骨灰放在了一个灵玉里,整日戴在身边。 这无疑不是一个奇妙的缘份。 江隐解决完了这件事,把连森弄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啊,他不由得吞了吞口水:“真是没想到你有两把刷子。” 江隐不耐烦和他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道:“还有最后一个……” “好。” 连森带着江隐来到一个医院。 医院的三楼是重症病房。 他推门而入,一对哭的眼睛红肿,已经有白发,看着疲倦不堪的夫妇迎了上来,看着连森就跟看见救命稻草似的:“大师,我儿子到底是怎么了啊?有没有办法啊?” 连森不愧是生意人,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功力还真是强啊。 他宽慰着:“不要担心,这不这段时间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你们家的事呢,特意找来了一个有本事的小师傅。” 这对夫妻看向江隐。 “这姑娘看着比我儿子还要小上几岁呢。” “是啊,这……” 不是他们怀疑江隐的能力,而是江隐看着实在是太小了。 连森跟着江隐走了两圈,基本上也能摸清楚她的本事了。 “你们还不相信我么,她啊,刚帮别人解决了两个难题呢。” 这对夫妻现如今活的浑浑噩噩的:“行,我们现在也只能什么办法都试试了。” 江隐上前。 病床上躺着一个将近二十四五的男孩。 他浑身上下插着管子。 脸色苍白,即便如此,江隐仍然能看出来他相貌不俗,而且颇有贵气之相。 江隐管男孩的父母要了男孩的生辰八字。 江隐这么一算,果然不出所料。 他的生辰八字都是大吉的,而且命特别好,这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倒霉的事情,基本上都是顺风顺水的。 但是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江隐坐下来,听男孩的父母慢慢的道来:“我儿子变成植物人已经半年了,这半年,一直在这个重症病房吊着命。” “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江隐先把问题之中的重中之重给挑出来。 “是出车祸,我儿子那天没开车,他步行去对面的商场买东西,但是他被一辆车撞到了。” “所以就变成这样了。” 江隐又问:“是闯红灯了么?” “没有,绝对没有,因为这件事我们还和司机大吵了一家,交警和司机都说我儿子闯红灯了,我儿子晕过去之前跟我们发誓,他没有说谎,真的是看见了绿灯才过去的。” “我儿子从小就守交通规则,驾照下来那么久了,更是一分没扣过,他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的。”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男人的母亲忽然哭了起来:“交警为了让我们心服口服,竟然把当天的监控拿出来给我们看了。” “让我们感到奇怪的是我儿子呢在斑马线上,这人行横道对面是绿灯的时候我儿子不走,结果红灯了反而走了,这真的是太奇怪了。” 江隐又提出了一点质疑:“难道你儿子的眼睛有问题?是色盲?” “不会的,色盲怎么会考驾照,而且我儿子每年体检,眼睛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江隐想出来的东西全都被否决了。 她也觉得十分奇怪,而且她并没有从男孩身上发现任何的阴气死气等东西。 连森上前:“怎么?遇到棘手的事情了吧。” “还好,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根源的,只要挖出这个根源就没事了。”江隐身上那股子自信的样子是谁也模仿不了的。 她静静地思考着:“成为植物人已经半年了,那么之前肯定有一些别的事情发生吧,因为你儿子的命是富贵顺遂命。” 第610章 霉运连连 第610章 “我儿子从小到大……”男人的母亲似乎觉得这样说不太对,她改变了一下话锋:“我儿子从小到出事之前都是顺风顺水的,上学的时候考试年年第一,考公务员也是第一,没有不顺的时候,而且也很少生病,精神啊,体质啊都特别的好,就是一年前,对,一年前,也不知道怎么了,开始倒霉了。” 一年前。 江隐很快的抓住了这个关键点。 她问:“一年前怎么了?” “我儿子一年前是失恋又失业不顺,本来领导很喜欢他的,但是也不知道那次怎么了,总是骂他,训他,说他这个干的不好那个干的不好,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忽然恶劣了起来。” “他那年丢三落地的,要么是丢了手机,要么丢了车钥匙,要么就是摔跟头了,要么就是不小心受伤了,这陆陆续续的发生了很多倒霉的事情。” “而且和我儿子在一起的同事啊,朋友啊,也会被他连累,久而久之的,他们觉得我儿子是衰神就不怎么理会他了” “我儿子本来是个朋友很多,很受大家欢迎的人,慢慢的就剩他自己了,他孤单,独来独往的,温和的脾气也变的暴躁了起来,还跟我们顶嘴,还离家出走,一向不喝酒的他竟然喝起了酒。” “我和他爸是既失望又心疼啊,直到半年前,我们和儿子吵了一架,他出去了一趟,结果……好好的人回来以后就变成植物人了啊。” 江隐听着的确挺邪门的。 主要是这前后的反差未免太大了。 江隐觉得这是一个大工程,她的手指轻轻的点着脑袋:“这样,你们把这一年里和他有过关系的朋友,同事,女朋友,长辈亲戚等都写下来。” 他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办事的呢,不由得问:“小师父,写这个干什么啊?” “这其中肯定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你儿子现在昏迷着呢,自然无法从他嘴里得知真相,所以只能一个个的排查了。” 虽然听起来麻烦,但是为了儿子,再麻烦也认了。 经过三天不眠不休的时间,这对父母写下了将近一百人。 江隐皱皱眉头,人挺多的。 她打算用排除法,和他没有什么利益瓜葛的先排除掉,打电话询问他们的关系,从言语中查探是否有心虚或者其他的嫌疑。 就这样只剩下二十人了。 这二十人是朋友,和他关系很亲近的。 他们曾经都是男人的好朋友,自然也不希望他一直这样下去,倒是很配合江隐的工作。 其中有一个人的记性特别好,说了一句引起江隐注意怀疑的话:“吴胜和我最铁了,他倒霉那段时间我知道,因为他发生倒霉的事对我们来说是一件稀奇的事情,所以我们还讨论来着。” “是他从外面旅游回来的一个月后丢了东西,紧接着就是被女友踹了。” “我们本来很看好他们的,谁知道分手了啊,真是邪门。” 于是,江隐再次把时间缩短了,缩短到了去外地一个月前。 江隐的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男人之所以这样跟去外地有关系。 很多人命里的八字和一些外面的城市是相克的。 很多人旅游回来会变的神清气爽,十分有干劲,很多人则是会无精打采的,处处不如意。 “他是和谁去的外地?”江隐问。 “当然是和他分手的前女友了。”男人的朋友说:“不过听说他这个女朋友竟然结婚了,啧啧,真是快。” 江隐把男人前女友的联系方式要来了。 当这个女人接到电话时感到非常的意外,但还是出来见面了。 她们约在一个咖啡馆,这位前女友长的很漂亮,但是眼神有疲倦的感觉。 她看见江隐笑笑:“没想到他家请的小师父这么年轻这么漂亮,如果不是特意说明,我也许会误会呢。” 江隐听了这话不由的皱皱眉头:“你这话让我闻到了很浓的醋味儿,我总觉得你好像没有放下他。” 许是心思被戳破了,这个前女友竟然哭了起来。 江隐拧起眉头:“既然没有放下,为什么要分手?” 前女友用非常真诚的眼神看着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真的不知道,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从校园到上班,我们的感情非常好,非常的恩爱,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忽然间不爱他了一样,好像有一种神奇的力量,非要把我们两个人分开,我们频繁的吵架,闹,最后还是分手了。” “分手之后我遇到了我现在的老公,更奇怪的是,他不优秀,我也不爱他,但是内心就是有一个声音告诉我,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我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变的不快乐,而且不幸运,事事都不如意。” 江隐怎么觉得这女孩和男人的经历很像,她多嘴问了一句:“那你老公呢?” “我老公……”前女友呵笑了一声:“我们两个在一起之前他非常的落魄和不幸,身体也不好,也没有工作,也没有钱,但是和我在一起之后,身体也好了,也被大公司录取了……” “身边的人都说我是旺夫命。”前女友无奈的摇摇头。 江隐平静的开口:“其实女人有旺夫命并不是一件好事,女人旺夫,相对来说就是克自己。” 前女友愣住了:“不会吧,我和吴胜在一起的时候从来不会那么不顺,很快乐,我们很……般配……” 江隐又要了女孩的八字,跟吴胜的八字合在了一起,他们果然很般配,而且是正缘,但是这个正缘却被一股子神秘的力量活生生的拆散了。 “你们吵架分手之前是不是去了一趟外地?”江隐问。 “是啊,我们两个喜欢旅游,打算结婚之前出去玩一玩,再磨合一下,谁曾想磨合成了这样。”前女友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们去了哪儿?”江隐又问。 “贵阳,我们比较喜欢历史,喜欢又古老文化的东西,所以我们去了那里,那里有一个苗族……” 第611章 发现倒霉的秘密。 第611章 江隐捏着精巧的咖啡勺轻轻的搅动着褐色的液体。 咖啡苦涩的味道让她混乱的头脑稍稍精神了些。 她忍不住深闻了一下。 吴胜前女友回忆的声音慢吞吞的响起:“我们打算在婚前旅游一次的,我们两个人因为本身就生活在大城市,所以不太喜欢大城市的喧嚣,我们更喜欢那种古朴的少数民族,于是我们去了贵族,去了苗族,了解了那边的文化习俗。” 江隐在听到苗族两个字的时候,手中的咖啡勺静止在了手中。 苗族——是一个非常古老的民族。 它分布在全世界各地。 苗族是有信仰的,它们的信仰有自然崇拜,图腾崇拜,祖先崇拜等原始宗教模式,苗族的人民信奉鬼神,相传会使用巫术。 江隐把讯息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道:“继续。” 前女友点点头,道:“我们玩到最后进了一个村子,这个村子应该就是苗族人聚集地了,整个村子的人都是苗族人,他们很热情很开朗,我们在这几户村子家发现了一户人家和旁人不同,门脸很漂亮,有一种古朴清幽的感觉。” “我们想着进入拜访一下。” “他们家很大,而且人很多,人丁旺盛,几乎是四代同堂吧,里面有一个将近一百岁的老人手脚灵活,跟我们聊了很多。” “我们在里面逛了会儿就走了。” 江隐听到这儿觉得不太对劲儿:“只是简单的逛逛?有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或者让你感觉印象深刻的事情?” 前女友想了好一会儿,道:“有,是药味儿,他们家飘着很浓烈的药味儿,我还关心的询问了下是谁生病了,百岁老人说是她的玄孙生病了,身体特别差需要整天拿药吊着。” “嗯,就没了?”江隐直觉事情不会这样简单。 “哦还有……”很多事情如果长时间不去想,不回忆会忘记,如果有人勾起了这个回忆,那么,藏起来的回忆就会喷涌而来:“我们临走之前,这个老太太给了我们一个她自己亲手用碎布头做的小娃娃,说是能招财,这个小娃娃脑袋很大,四肢很小,反正我是不太喜欢,感觉怪怪的,便让吴胜自己留着了。” 前女友说着说着,脑子宛如过电般唰的麻了:“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好像是这样的,自从我们从苗族回来以后,吴胜就开始霉运连连,我们开始吵架,最后分手……” “看来跟这个小娃娃有关系。”江隐几乎笃定了:“出门在外,尤其是旅游的地方,一些诡异的东西最好不要,谁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 不过说这个也晚了。 事情已经发生了。 “现在该怎么办?”吴胜的前女友问,她越想越觉得事情可怕,虽然说她和吴胜已经分手了,但是她还是希望他好的啊。 “我先找到那个娃娃,毕竟源头就是这个。”江隐起身,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么事不宜迟就要立刻解决:“你也跟家里人说一下。” “好。”吴胜的前女友道:“我跟你一起去,毕竟你不知道地方,有个人带着你更方便一些。” 江隐回到医院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吴胜的父母听完脸都白了:“没想到一个小娃娃竟然有这么大的魔力。” 连落听完,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怪,难怪,难怪寻找不到任何邪祟的气息呢,像是这种巫术是跟邪祟没有什么关系的,他是神不知鬼不觉的。” 连落忧心忡忡的看着江隐:“这种巫术和玄学还有些不一样,你确定你可以处理?” 江隐淡淡的点头:“可以。” 其实天下术法皆相同,都是大同小异的东西。 “那……祝你顺利吧。”连落说完这个,把自己当成了一个埋在沙子里的鸵鸟。 江隐自然是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冷笑:“不用害怕,这次,我不会带你去的,毕竟怕你去了拖后腿。” 连落被说的一张脸噎的通红。 江隐看向吴胜的父母:“你们可知道那个娃娃在哪儿?” “知道知道。”吴胜的父母道:“我儿子说这个是招财的东西,是百岁老人给他的,寓意一定很好,所以整日的不离手。” 说着,他们从吴胜的钱包里翻出来一个娃娃。 因为布做的,而且还很小,所以即便是塞进钱包里也不会占多大地方的。 江隐拿过来。 这个娃娃身上的布料是繁复的花纹,而且是各种各样的。 上面有红眼睛的黑蝙蝠,有黑色的乌鸦,还有毒蛇毒蝎子等等。 布偶娃娃的身子很短,很小,手和腿好像是后接上的似的。 这现在的情况倒是像吴胜的情况。 手脚无法动,整个人也不能动,导致植物人。 江隐来回摸了摸,发现布偶娃娃里面好像多了一个东西,很柔软,如果不仔细摸的话根本感觉不到。 她用剪子剪开,从里面掏出来了一个小棉片。 这个小棉片是纯黑色的。 黑色棉片的两面都刺绣着字,而且是白色的字。 正面是祭奠的奠字。 反面是诅咒的咒字。 这黑白的冲击力让江隐的眸眯了眯。 吴胜父母看到之后,不由得捂住了嘴巴:“这东西怎么晦气啊,这不是诅咒我儿子死么。” “是的。”江隐道,不过她的脑子里产生了一个疑问,像是这种巫术不会无缘无故的使用的,也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的。 可是这个老太太为什么要这样做? “看来,所有的谜底需要亲自过去一趟才会知道。”江隐平静的说。 从这个城市到那边需要坐飞机,然后坐大客过去。 江隐通过手机和吴胜的前女友周莉联系上了,两个人决定在机场会和。 到了机场,江隐发现周莉身边跟着个男人,这男人个子中等,皮肤是小麦色的,长相一般,就是一个丢在人群里让人无法注意的普通人。 他俩站在一起实在是太不般配了。 江隐想不明白周莉为什么死活非要和吴胜分手,和他在一起。 第612章 百岁老人。 第612章 江隐投过来的视线让周莉反应过来了什么,对江隐笑笑:“哦,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丈夫齐同。” 齐同对江隐友好的笑笑。 但是江隐却觉得这笑太假了。 这齐同的性子和长相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 好像不太喜欢和陌生人接触似的。 江隐对他点点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莉。 周莉有些不大好意思的解释着:“是这样的,我觉得这件事情瞒着我丈夫不太好,便把事情和他说了一遍,我丈夫不太放心我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所以要跟着我一起去。” 还未等江隐说什么,齐同忽然来了一句:“你不会介意吧?” 这话问的江隐格外不舒服,她淡淡的看过去:“没什么好介意的。” 他们三人上了飞机,待到了中午的时候,空姐开始发飞机餐。 今日的飞机餐是鸡肉饭和牛肉饭。 空姐每路过一个座位都会问一句:“请问您要鸡肉饭还是牛肉饭?” 大多数人都是喜欢吃牛肉的。 但是到了齐同这里,他却说吃鸡肉饭。 江隐随口问了一句:“齐先生是对牛肉过敏么?” 周莉解释道:“不是啊,我丈夫只是单纯的不吃牛肉而已。” 江隐听她说完,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她想到了回族人,他们是不吃猪肉的,难道这有什么禁忌和说法? 江隐在脑子里迅速的过着,有没有一些特别的人群是不吃牛肉的。 想到了什么,她整个人下意识的坐直了。 苗族人是不吃牛肉的。 江隐用余光扫过去,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齐同不会是苗族人吧。 她没有问,有些时候不要多话,也许多问,多说的一句话就是祸从口出。 她打算暗中观察。 下了飞机,他们又上了大客。 大客上基本都是要去那个村子的人。 让江隐感到奇怪的是齐同下了飞机之后便戴上了鸭舌帽,戴上了口罩,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的,一副不能见人的样子。 这个动作让江隐觉得无比奇怪,好像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容貌。 江隐故做不经意的询问着:“齐先生是不舒服么?怎么忽然戴上帽子口罩了?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可以休息一下的。” 齐同因为戴着口罩,所以说话的声音也是闷闷的:“不用,我只是不太能闻的惯一些农村的味道而已。” “原来如此。”江隐一笑了之。 他们上了车,江隐发现他坐在紧挨着窗户的位置,周莉坐在他旁边,江隐坐在对过的外边位置。 陆陆续续上来了人,江隐发现每次上来一个人,这个齐同就表现出一副非常紧张的样子。 他这个行为神情让江隐心里有一种感觉。 他认识这个村子的人,又或者说这个村子的人是认识他的。 江隐在心里冷笑一声:这就有点意思了。 车子到了目的地,周莉看着村子有一种久违的感觉。 她迫不及待的往前走着:“小师父,在前面呢,我记得那个老太太的家十分漂亮,我有印象。” 不曾想,她刚说完这句话,齐同竟然停下来阴森森的看着周莉:“你刚才怎么称呼的人家?” 周莉觉得他奇怪的,重复了一遍:“就是老太太啊。” “你为什么这么没有礼貌?”齐同的脾气忽然上来了。 “啊?我怎么没有礼貌了?那你说说吧,我应该叫什么?”周莉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齐同定定的看着她:“应该叫老奶奶。” 周莉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说你怎么这么上纲上线的呢,我叫她一声老太太已经够宽容的了,她把人家吴胜害成那样,我没骂她就不错了。” 江隐清楚的看到齐同的眼睛猩红无比,手攥成了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 江隐上前打了个圆场:“行了,马上要到别人家了,这个样子不太好。” 两个人谁也不理谁的走着。 江隐通过这齐同刚才的反应和表现更加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人是苗族,而且和她们即将要去这家人是有点关系的。 江隐古朴清幽的门脸,她感觉里面飘着一股子气息,是巫术的气息。 她是玄学中人,但也是活了上万年的老祖宗,自然是别样的巫术气息也会有所感觉的。 江隐清楚的看见门上挂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几个古朴的繁复的字:闲人勿进。 江隐拉住了周莉,指着牌子:“你和吴胜来的时候难道没有看到这牌子么?” 周莉一愣:“这门上花花绿绿的,这牌子太容易忽略了。” 她的脸白了白:“我们当时如果看到了这个,我们肯定不会进去的啊。” “先进去再说。”江隐道。 三个人走进去,江隐便一瞬不瞬的盯着齐同的反应,院子内所有人的反应。 院子里的人看到齐同眼神明显颤抖了一下。 齐同不动声色的使了个眼色,生怕露馅似的赶紧说:“我们过来办点事。” 院子里的人瞬间明白了:“你们是来办什么事的啊?” 江隐扫过她们:“找你们这儿的百岁老人。” 一个人看了江隐一眼,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出来了一个老人。 老人身上穿着苗族人特有的服饰,那双眼睛浑浊不堪,皮肤松动宛如枯树皮一样,她看见齐同强忍着激动的神色。 “请问,是谁找我?”百岁老人的气势是在的。 周莉上前,看见她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有好脸:“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一年前我和我男朋友来过你家。” “哦,小丫头是你啊,找我什么事?”百岁老人看着她:“不会是来邀请我喝你们的喜酒吧。” 周莉讽刺一笑:“这喜酒能不能喝上,难道你不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么。” “你这丫头说话我可是听不懂。”百岁老人开始装糊涂了。 江隐直接把那个诡异的布偶娃娃拿出来,冷冷的看着她:“听不懂,总归能看懂吧。” 百岁老人浑浊的眼睛看过去,整个人一愣,捏紧了拐杖…… 第613章 恶俗的迷信 第613章 百岁老人装糊涂。 江隐笑容清清冷冷,懒的同她废话,直接把布偶小人拿出来。 百岁老人再看到布偶小人的时候愣住了。 她当即什么都明白了。 浑浊的眼球定定的看着他们:“什么意思?” 她愿给他们一次机会。 未等江隐说话呢,周莉急吼吼的质问着:“老太太,当初是给了我前男友这个布偶小人,你给他这个是在他身上下了咒的吧。” “你怎么这么缺德啊,我们跟你无冤无仇的,你干什么要这样做?” 百岁老人还未说什么。 啪,齐同伸手在周莉的脸上甩了一个重重的耳光。 周莉僵硬的转过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齐同:“你,疯了么?你为什么打我?” 齐同不说话,跟看仇人似的看着周莉。 “我想,我知道。”江隐忽然开口说话了:“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个齐同是你病重的玄孙吧。” 此话一出,周莉的眼睛不敢置信的瞪的大大的:“什么?” 百岁老人和齐同的眼睛闪了闪。 江隐看着他们的神情继续道:“你的玄孙病入膏肓,你便一直在寻找一个人,一个能够命格好,能够和你玄孙换命之人。” “终于,你遇到了他们两个人,你看上了吴胜尊贵,健康,顺风顺水的命格。” “你看上了周莉这个尊贵的命格,想让她成为你的玄孙媳,扶持你的玄孙。” “所以你把咒的这个布偶给了吴胜。” 江隐看着她:“慢慢的,他们两个人的命格逐渐调换了过来,吴胜倒霉,失业,失恋,变成植物人,你的玄孙变的顺利,身体康复,从这个无人问津的小地方去了大城市,找到了好工作,勾搭上了富家千金……” “呵,把别人的生活搞的一团糟,你们的良心过得去?” 事情已经暴露了,他们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 百岁老人浑浊的眼球定定的看着江隐,问:“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家门口上挂着闲人勿进的牌子了,是他们没有看见,是他们没有遵守我家的规则,所以既然进了我家,就说明和我家有一段不解之缘。” “既然是老天让我救我玄孙,我为什么不救?” “小姑娘,你今天来想干什么?”百岁老人说完一番话后,用不善的眼神死死的看着她。 江隐把周莉扯到自己身边来:“这种巫蛊邪术是我最厌恶的,我要把他们的命格换回来。” 听到这话,齐同的脸色都变了。 他现在过的特别好,他可不想换回来。 百岁老人哈哈哈的大笑了起来:“换回来?你做梦!” “你这小姑娘不是个善茬啊,留着你,是个事情。”百岁老人道,然后又把视线落在周莉身上:“你这个不肖子孙,竟然敢对我如此不礼貌,你既然嫁给我玄孙了,那就是我齐家的人了,可是你竟然如此没礼貌,不知礼数!” 齐同扑通跪在地上:“是玄孙的错,没有教育好媳妇,今日带来,一切全凭家人教导。” 百岁老人哼道:“把她拽下去,让她跪在祠堂前好好的忏悔,什么时候跪到我满意了什么时候再说。” 这种封建迷信的恶俗让周莉非常的厌恶,看着这家族的人伸出恶毒的手来抓她,周莉大声的吼了一嗓子:“我怀孕了。” 闻言,所有人都定住了,她们定定的看着周莉:“你怀孕了?” 百岁老人来到她面前,警告的看着她:“你要是敢欺骗我们,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说着,直接拉过她的手臂,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 百岁老人的眼里出现了一抹笑意:“果然怀孕了,我齐家子孙昌盛啊。” 其他人跟着喝着:“是啊,这孩子生下来便是五代同堂了。” 百岁老人大笑着:“好,好。” 而后恶狠狠的瞪着周莉:“算你有功,不过可别让她跑了,她看她那颗心放荡的很,根本不在我玄孙身上,她必须留下来,把我的玄玄孙平安的生下来。” 周莉被带走了,带到了百岁老人隔壁的房间。 美名其曰是方便照顾,实则是为了看管罢了。 江隐看了周莉一眼,眉头微微拧起,看来她是想给家人通风报信。 齐同忽然想到什么,他冲了上来,直接把周莉的手机给没收了,也没收了江隐的手机。 这是不打算让她们和外界的人联系。 百岁老人让人把江隐押到了别的地方。 其他人围着齐同溜须拍马。 “还是齐同最有出息啊,去了大地方。” “就是,富贵了可不能忘了我们啊。” 江隐冷讽一笑。 江隐在一个很黑的屋子。 百岁老人拄着拐杖慢慢的走了进来,她看着江隐:“看你身上有玄学气息,但是我们苗族的巫术可不是你这小小的玄学之人可以比的。” “既然这命换了,只能由我来操控和决定,旁人是无法换回来的。”百岁老人一副自信满满,十分自傲的样子。 江隐只是看着她,不说话,脑子里不断的翻阅着关于巫术的记载。 百岁老人见她眼神冷漠倔强,全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怒的握着拐杖重重的砸在地上。 “你不用得瑟,你想坏了我们家族的好事你以为可以这样安然无恙的走出去么?”百岁老人的皱纹好像一条条邪恶的蜈蚣。 “正好,我有一个孙女是个哑巴,命也不太好,长的也不好看。”百岁老人打起了江隐的主意:“你就成全了我孙女吧。” 说完,百岁老人往外走去。 江隐闭上眼睛,也许这是个机会。 过了一天,百岁老人和一个妇女带着一个比她大个十多岁,长的很丑,皮肤很黑的女人进来了。 这个女人用手语沟通交流,激动欣喜的看着江隐:“我如果能和她变的一样漂亮该多好。” “你放心,命格换了,面相也会慢慢的变的。” 这都是玄学面相。 有个男人十分优秀,耳垂厚实饱满还大,但是他经常玩弄女人的感情,所以…… 第614章 可怕的村子。 第614章 因为这男人经常玩弄女人的感觉,而且还经常和朋友们吹嘘自己的战绩。 久而久之,身边的人都发现这个男人厚实饱满有福气的耳垂竟然变薄了。 还有很多人觉得自己有一阵子是颜值高峰期,有一阵子是颜值低峰期。 其实这也和平时的生活习惯,嘴德,品德等等有关。 所以说,修心就是修面。 百岁老人把妇女和哑巴孙女留了下来。 百岁老人估计也是想让妇女自己试验一番吧。 只见妇女将哑巴女儿的头发,鲜血分别取下来。 看到这儿,江隐不由得拧起眉头问:“就算是死也要让我死的明白,既然都是换命,为何我和齐同换命的办法是不一样的?” 妇女看着她,操着一口不太标准流畅的普通话:“齐同病入膏肓,说明出生的命格是不受老天待见的,所以这是等于被老天爷惩罚过的孩子,如果还用这种以人换人的法子来换命,那么齐同最后的后果就是死。” “所以才为齐同准备了缘分碰撞的换命大法。” 听到这儿,江隐算是明白了。 这个吴胜就是倒霉了,一下子撞到这个点子上了。 妇女说完以后专心的摆弄着,她的智商好像不太灵光的样子,摆着摆着忽然愣住了,好像是忘记接下来该做什么了。 江隐掀了掀眼皮,淡淡的提醒着她:“剪我的头发,割我的血。” 妇女愣愣的点头:“哦对,你说得对。” 她拿起剪刀,刚要朝江隐举起手来,江隐精锐清冷的眸里闪过一抹冷意,她眼疾手快的死死的握住了妇女的手腕,将剪刀丢掉,抬起手在她的脖子上打了一记砍刀,妇女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江隐也在哑巴女身上用了同样的办法。 这个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江隐在进来的时候就一机构全方位的观察过了。 她们吃饭的房间在后屋,一家子要一起吃饭,所以这是和周莉团聚聚集在一起的好时机。 江隐悄悄的跑了过去,关着周莉的房间外竟然挂着一个锁头。 江隐深呼一口气,这种锁头比古代的锁难不了多少。 她只用简单的黑色u形发卡把锁头给别开了。 周莉躺在小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她看到江隐先是一愣,而后欢喜的起来:“你怎么出来了?” “趁着她们吃饭。”江隐道,她抓着周莉的手:“长话短说,这儿的人全都是疯子,我们暂时离开,然后找人来帮忙。” 她们这个家族的人数实在是太多了。 光靠她们两个人单打独斗不可能的。 一群人呜呜泱泱上来就会把她统统摁在地上。 江隐带着周莉两个人悄无声息的朝外走去,好在她们家族的人太狂妄和自大了,根本没有把大门给锁上,所以她们很顺利的跑了出去。 她们跑了一段路,发现几个村民盯着她们,眼神是不怀好意的,而且相互之间有眼神的交流。 只见这些村民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然后抬起脚开始抓他们。 村民们还不是说一个两个的,而是从四面八方共同扑了上来,将她们团团围住,围的跟一个密不透风的铁桶似的。 周莉跑的气喘吁吁的,她紧紧的握着江隐的手,道:“我还以为我遇见的都是电影里看到的呢,没想到在现实生活中也能遇到,这个村子里的人就跟电影里,微博里看到的一样,整个村子的人都是熟悉的,认识的,相互通气的,所以我们根本跑不出去。” 一股子深深的无助的感觉萦绕在江隐的心头。 江隐闭了闭眼睛,现在只能保持按兵不动了。 村民们凶神恶煞的围住了她们,把她们撵了回去。 百岁老人这个家族见人送回来了,一个个用阴恻恻的眼神看着她们。 百岁老人哼了一声:“你们以为能逃出去?告诉你们,只要你们进来了,来到我们这个村子休想逃出去。” “来人啊,把他们关起来。” 江隐和周莉被关在了一起,四面八方,门口和窗外都有人严加看管着。 周莉无助的流下了眼泪:“小师父,怎么办啊,咱们会不会一辈子被困在这里啊?就跟着电影里讲的那些似的?” 江隐的情绪倒是十分平稳和淡定:“不会的,我出来之前跟吴胜的父母,正一派的连落说了,如果我们没有按时给他们发消息,或者明天下午没有按时抵达的话,让他们带人过来。” 周莉一听这话,倏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还是你聪明,还好你有所准备啊,不然我们就要在这儿受苦受难了。” “我居然嫁给了这个老太太的玄孙,真是可笑,我的人生啊,我的大好人生啊都被这家子给毁了。”周莉讽刺的自嘲一笑。 江隐沉默不语。 是啊。 好的命格被换走了,这种事情是非常可耻和痛恨的。 “小师父,吴胜的命格还能换回来么?”周莉看着她,满是期待的问:“他太可怜了,好好的前途都毁掉了,他是个非常优秀的人,他变成现在这样很多人都为他感到可惜。”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可以。” “真的么?太好了。”周莉欣喜道。 江隐沉默斟酌了一瞬,她看向周莉:“你怀孕了,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提起这件事,明显能够感觉到周莉的心情很烦躁和厌恶,她拧起眉头:“我们是有措施的,看来是他弄破了措施,所以才导致我怀孕的,看来他是想用这种恶劣的办法来绑住我,呵,我不会给他生孩子的,我要和他离婚。” “那孩子呢?”江隐问,很多女人都是会为了孩子忍气吞声的。 “自然是弄掉了,不经过我的同意让我怀孕,这个身体是我自己的,我有自己的生育权,我有选择生下和不生的权利。”周莉神情激动,但是话语和态度十分坚定:“难道我要生下一个小恶魔么?这样的丈夫,这样的家族太可怕了,我要尽快摆脱。” 第615章 没事不要瞎许愿。 第615章 江隐望着她坚定的神色,附耳同她说了句话。 周莉听后点头。 她们二人被关了一天一夜。 待第二天天刚亮江隐的眸便倏然睁开了。 她对周莉道:“不用担心出不去了,人已经来了。” “可关着我们的地方太隐蔽了,我担心她们找不到,若是找不到,再被这些人随便说个谎言糊弄过去的话,我们是不会被发现的。” 江隐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相信我。” 她的眼神的确给了周莉一股子信念,她喃喃的重复着:我相信你。 外面响起一片的吵嚷声。 百岁老人在中间,她的子子孙孙们在两边,还有村子的人全都围了过来,里里外外的把她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的。 吴胜的父亲和连落带了警察过来。 见她们这阵仗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群人太团结了。 但在这个时候团结可不是一件好事啊。 只见百岁老人用一张能够迷惑众人的慈祥的脸疑惑的看着他们:“什么人?我们没见过你说的两个女孩,我想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啊?” 这个家族的人和村民们都说这几日没有陌生的女孩子过来。 他们死不承认,的确拿他们没法子。 更可气的是百岁老人还闪出个空隙对他们说:“你们尽管搜查,要是能搜出来也就罢了,要是搜不出来……” 她既然这么说了,说明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就在吴胜父亲,连落焦头烂额的时候。 忽然看到有阵阵黑烟涌了上来,且这黑烟就是在百岁老人家中着起的。 吴胜父亲和连落相互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不对劲儿:“看来你家失火了,我们帮忙救火。” 谁曾想,百岁老人他们的反应十分激动:“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不劳烦你们操心了。” 他们这样很容易让人看出来不对劲儿来。 警察们不管不顾的朝着冒黑烟的地方冲了过去。 最终将被百岁老人他们藏匿在地下室的江隐和周莉找了出来。 百岁老人浑浊的眼睛阴森森的看着她们:“真没想到你们两个小丫头倒是狡猾的很。” “没有你狡猾。”江隐淡淡道:“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把你玄孙和吴胜的命换回来。” 百岁老人哈哈的笑:“换回来?不可能!” 江隐眯起眸子,声音清冷:“我若是没有猜错,你之所以用动用了巫蛊秘术拼了命的去救你的这个玄孙,除了因为她是你的玄孙以外,还因为他是这一代唯一的一个男丁吧。” 此话一出,果然说中了百岁老人的心事,她的面色一变。 “如果他死了,依你们封建迷信的家族肯定是在他这一代断了香火了吧。”江隐冷冷的看着百岁老人:“周莉的肚子里有你玄孙的孩子,这两个,你保一个吧。” 百岁老人呵呵的笑着:“这两个我都要。” “如果她要落下这个孩子呢?”江隐忽然问。 百岁老人神色激动的吼着:“她敢!” 周莉真是厌恶极了这种道德绑架的嘴脸:“孩子在我的肚子里,我想如何对他是我说的算的。” 百岁老人浑浊精明的眼珠子转着:“呵呵,你不用拿这个威胁我,吓唬我,我玄孙现在命好,可以再找一个女人生孩子。” 江隐用无比可怜的眼神看着百岁老人,讥讽的戳穿了她的美梦:“老太太,你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你玄孙面相上的子女宫已经塌陷了,这表示除了当下这个孩子,不会再有其他的了。” 百岁老人没想到竟然没有忽悠住江隐。 她的手死死的攥着拐杖,沉默了许久,她脸上的褶皱随着说话的一开一合:“好吧,但是她必须生下这个孩子。” 江隐淡淡的点头。 这齐同即使不愿意也不敢违背百岁老人的话,只好答应了。 百岁老人将诅咒的布偶拿了出来。 江隐等人看着百岁老人用一根泛旧的,已经生锈的,上面似乎还有淡淡的血红色的印记的针,有章有法的将这布偶缝着的针线给拆开了。 江隐没想到里面别有乾坤。 缝在布偶里的是一个身份证,但不是硬板的,看样子是后打印出来的,这身份证展开以后发现身份证的四个角落竟贴着头发。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齐同的头发,这个邪术是围命邪术,人最顶端的东西便是头发了。 人的精气神都集中在头发上。 将头发封锁在身份证的边框上,等于把这个人气给封住了。 布偶的侧边是齐同的生辰八字。 而这生辰八字恰好和吴胜身份证的生辰八字的位置是重合的。 再用布偶包住,在吴胜那边写上咒这个子,在齐同这边写上换这个字。 就这样,两个人的命运便掉换了。 实在是唏嘘不已。 百岁老人不甘心的取了一个火盆,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将布偶一把火烧掉了,燃烧成了灰烬。 江隐下意识朝齐同看去。 只见他的脸上,眉心上,印堂上浮着一层黑色的气息。 她略略松了口气:“的确换回来了。” 她们打算离开,百岁老人说必须让周莉留下来,因为他们还是夫妻关系,而且还有孩子,要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才能走。 周莉怎么愿意留在这种压抑的地方,坚决要离开。 就在这时,只见齐同露出了原本的暴躁脾气,宛如一只发疯的野狗似得朝周莉的肚子踹去。 江隐没想到他会这么疯,其他人立刻摁住了齐同。 不多时,周莉忽然倒在了地上,双腿之间涌出了红色的鲜血。 “快,送医院。”江隐道。 几人把周莉送到了医院。 孩子流掉了。 这也是在江隐意料之内的,那齐同的命中本身就是没有子女缘的。 周莉的家里也是个有本事的,虽说听女儿小产了心里十分心疼女儿,但是也庆幸女儿甩掉了这一家子,迅速找律师起草了离婚协议书,连夜赶来了。 婚,终是离了。 因为晚了,江隐打算在医院住上一夜。 医院的夜晚总是忙碌的。 江隐不太喜欢医院的感觉,她朝外走去。 救护车的声音哇啦啦的响起。 不多时便有人撑着救护担架下来了。 江隐随意的扫去,只见救护担架上雪白的床单都被染红了。 躺在担架上的人是个年轻的男人,浑身上下都是血,脖子都是歪的,看着伤口像是出车祸的样子。 江隐收回视线。 医生们把人送到了急救室,然而刚刚送进去,江隐便听到了里面传来有人喊着鬼啊,救命的声音。 江隐暗道不好,径直冲了进去,只见方才还躺在担架上的人,他的上半身忽然坐了起来,双手死死的掐着医生的脖子,一双眼睛瞪的大大的,恨不得要掐死人的滋味儿。 周围的护士医生们都吓坏了,这跟诈尸闹鬼有什么区别。 他们谁都不敢上前。 见此,江隐怒喝一声,又顺手将画好的符箓啪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躺在担架上的灵魂痛苦的尖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松开了医生。 医生吓的不得了:“这是怎么回事?” “回光返照。”江隐清透的声音响起:“有的人回光返照是善的,有的人回光返照是恶的,他已经死了,灵魂即将飞跃出来,但是他不想死,对自己的死特别的不甘心,所以才会想着在死之前掐死一个人。” 医生深呼吸,没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真的死了么?在救护车上的时候还有气息啊。”医生半信半疑的,他下意识的偏过头去看救护机,只见上面的心率等等全都成了一条线了。 救护床上的男人气的不得了,张牙舞爪的,还是无法接受自己死了,他朝医生撕心裂肺的怒吼着:“救我啊,救人啊,你不是医生么,快拿出你的职责啊。” 江隐伸手在他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行了,这是你的命。” “我刚去许完愿啊。”这个男人哭着说:“都说那个庙可灵了,我可是大老远的特意赶来的啊,可是……” 江隐听着便觉得这是有问题的。 她不由得问:“哪个庙?你许了什么愿望?” 男人的魂魄哀叹了一声,缓缓道来…… 男人的朋友非常信奉这些东西,做攻略,做功课,找朋友,各种打听哪里许愿准。 男人的朋友结婚了,但是这对小夫妻结婚都已经四五年了竟然还没有怀孕。 这可把他们给急坏了。 他们寻医问药,不管是正方还是偏方全都试过了,最后他们听别人说这边有个庙别看其貌不扬的,但是非常的灵验。 于是他们就去许愿了。 嘿,要么说灵呢,他们回去不到三个月便有了孩子。 这个男人见此也来许愿了。 男人跪在神像前,对神像说:“我没有别的要求,我只想躺着也能赚钱。” 这个男人许完愿刚出了寺庙便见十字路口有人烧纸钱,他觉得晦气匆匆往外走,谁知一辆车直接朝他飞奔过来…… 江隐听完以后不由得无奈叹气:“这愿望能随便乱许么,现在可到好了,你的愿望实现了,你说躺着就能赚钱,你死后不就躺在地下了,而且会有人给你烧纸,向要多少就要多少。” 男人听完以后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每个人的气运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好的不灵坏的灵。”江隐淡淡道。 所以有些时候不要总是瞎许愿,瞎发誓。 这个男人也认了自己的命了。 江隐觉得这个庙有些古怪,她踏着夜色来到了这个庙。 这个庙竟然离医院很近,江隐望着这风水便觉得煞气太重了。 她见庙门口坐着一个老太太,这老太太的手里拿着一个竹筐,竹筐里放着许多的纸钱,她面前摆着个铁盆,里面有火,她正一张一张的往里面放着。 江隐走过去,蹲下来:“老奶奶,你这是在祭奠亲人么?” 老太太抬起头来,江隐一愣。 这老太太上半张脸是圆滚滚的,下半张脸却是尖尖的,而且嘴巴有些突,说话的时候更像是小动物,但是具体像是什么小动物,她竟一时半会的想不起来了。 “我在祭奠在附近死去的亡魂。” “我在祭奠从这庙里出来的人。” 庙…… 因为刚才发生的事便跟庙有关。 江隐不由得问:“这个庙怎么了?” 老太太也不回答她,只是一个劲儿的说:作孽啊作孽啊。 江隐朝庙走去,身后响起老太太意味深长的话:“小姑娘,我看你面相善良,而且有慧根,很多事情还是不要管的好,你也不要去瞎许愿。” 江隐声音平静,在这个夜色中宛如划过天空的流星:“既遇到了就是缘分,这庙不对劲儿,这里经常死人吧,你烧纸是没有用的,人活着花不到的东西,死了之后谁会稀罕呢。” 这句话让老太太的心为之一颤。 江隐看着庙里的神像。 只是打眼一看,江隐便看出这神像怕是已经被张冠李戴了吧。 江隐的唇角微微勾起,眼睛一转,心里生出了一个主意逼迫它们现身:“我要住在这庙里的东西们马上倒霉” 果不其然,江隐刚刚说完这话,神像便怒了,叽叽喳喳的发出诡异的声音。 庙里又是大风吹起,又是东西砸向江隐,一副很愤怒的样子。 江隐呵笑了一声,这不就逼出来了么。 “出来吧,来,跟我聊聊。”江隐在角落里寻了个板凳。 这时,守在门口烧纸的老太太也惊诧的走了进来,感受着屋子里的动静,道:“小姑娘你真厉害,我在这庙门口絮絮叨叨都很久了,它们都不理我,你怎么就说了一句话,就把它们给引出来了啊。” 江隐好整以暇道:“因为只要触及到它们的利益就好了。” 吱…… 一个声音响起。 在庙石像的后面探出了个尾巴,紧接着,一股子黄色的浓烟熏了过来。 江隐眉头拧起,只觉得头晕脑胀的,她闭上了眼睛,可是再睁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在另外一个地方…… 第616章 黄鼠狼给鸡拜年。 第616章 江隐眉头拧起,只觉得脑子里的脑电波好像被什么影响了般。 脑仁好似酥酥麻麻的,有什么东西在电自己一样。 待那股子难受的感觉消失之后,江隐倏地睁开眼睛。 她赫然发现周围的的场景都变了。 原本的庙竟变成了一个大户人家。 这大户人家古色古香的。 高门高阁,红砖绿瓦。 周围绿草茵茵,鲜花遍地,小桥流水,在一边的小型草地上还养了一大群溜达鸡。 江隐觉得古怪,她看向旁边的人,恩,站在她旁边的正是一直守在庙门口的老太太。 “这是什么地方?”江隐问老太太,总觉得她是知道的。 老太太果然是知道的,但是看她的神色似乎并不打算说,只深深的看了眼江隐说:“一会儿就知道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里面走出来一个身穿华贵的,刺绣花朵旗袍的老太太,这老太太差不多五六十岁的样子,风韵犹存。 但是她的嘴巴是往前撅撅的,看起来很奇怪的样子。 “两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既然路过了我家,那么就是缘分,这么晚了,还没有吃饭吧,快进来。”风韵犹存的老太太热情的说。 江隐听着这些话只觉得可笑,虽然这些都是很平常,很普通的客套话。 但是江隐却还是能感觉到这些话是拼凑出来的。 她捏了捏眉心,若是想知道里面有着怎样的乾坤,想来进去一探究竟乃是最有效的办法了。 她们走了进去。 江隐的确闻到了一股子炖鸡的味道,不过这味道太腥了,就好像是没收拾干净似的。 除了这腥腥的炖鸡肉的味道还有一股子臭味。 “这臭味……”江隐喃喃自语:“好熟悉的味道。” 不一会儿冒出来好几个男人和女人,有的是中年,有的是小孩子的样子。 她们叽叽喳喳的看着江隐。 风韵犹存的老太太呵斥了一声:“站有站相,有贵客在,你们这是什么样子。” 江隐淡淡扫去他们的形态,心中已然确定了个大概。 来到了堂屋,满桌子的鸡肉,风韵犹存的老太太邀请江隐坐了下来:“快,吃点。” 很着急的催促着她吃东西。 江隐接过筷子,然后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鸡是你们爱吃的食物,我可不爱吃。” 风韵犹存的老太太被她这个举动弄的不太高兴,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线:“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隐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有句古话形容你们再好不过了,我看你们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风韵犹存的老太太忽然站了起来:“看来你知道我是谁了。”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在桌子上:“黄鼠狼,你把我拽到了这里,还让我吃这些东西,不就是想毒死我么,这里面肯定下毒了吧。” “既然你已经认出来了,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谁让你刚才在庙上许了那样一个愿望了,你这是想害死我们啊。” “那是你们害人在先。”江隐冷冷道:“都说你们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但是你们最近害的人太多了。” 黄鼠狼老太太忽然大吼了一嗓子:“那是因为是人类先害的我。” 江隐听她慢慢讲起。 在一年前,老太太带着子子孙孙们出来溜达,有一个小不点十分淘气,根本不听话,自己蹦哒来蹦哒去的。 这老太太亲眼看着眼前有一块大石头,这小不点横冲直撞的要是撞上去了,不死也得落个残废啊。 就在这黄鼠狼老太太忧心忡忡的时候,这块石头忽然被一个男人给踢开了,这也让小的黄鼠狼避开了危险。 黄鼠狼老太太为了感谢这个男人就创造了这样一个家,邀请男人进来吃饭,还给他准备了一番好礼。 这个男人嘟囔着我每个月都去庙里许愿要发财,没想到今天晚上真的发财了。 这个男人估计看出来这黄鼠狼老太太家里有钱了,也看到她是从哪个房间拿来的钱,他说要上厕所便偷偷的进了那个房间。 没想到这个房间里竟然有一对龙凤胎正抱着两个首饰盒子。 这个男人财心大起想抢夺,两个小孩不肯给。 男人着急了,掏出匕首把人给杀死了,抢了首饰盒就跑了。 他跑的时候没有人看见他,所以黄鼠狼老太太没有抓到他,只看着倒在血泼之中的两个人非常的愤怒,发誓要报仇。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再也没有找到这个男人。”黄鼠狼老太太愤怒的瞪大了眼睛:“我想,肯定是故意把气息给藏起来了,我便按照他贪婪的心思,只要有那种像他一样贪婪的人,许下贪婪愿望的人,我就想办法杀了,我这叫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江隐眯起眸子:“这个庙原来的神像呢?是被你们赶跑的?” 黄鼠狼哼了一声:“你可别胡乱冤枉人,是这个庙空了太久,没有人给他上供了,他自己跑的,然后我们就住进去了,这样也方便我找人。” 江隐眉头一皱:“你这是报仇报的魔怔了,我来帮你们看下后续吧。” 因为黄鼠狼的身上是有灵气的,这种灵气和玄学上的基本是互通的。 江隐看了过去。 因为时间过去的太久了,需要追溯一阵子。 江隐看过之后,淡淡道:“你找不到他也是对的,因为当年他从你这儿离开之后便出车祸身亡了。” “真的?你没有维护他?”黄鼠狼老太太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他又不是我爹,我为什么维护他?”江隐好笑的看着老太太:“随你吧,爱信不信,但是你如果继续这样作孽下去,伤害无辜的人,你的报应也很快要来到了。” 话说完,江隐觉得眼前一变又回到了方才庙的门口。 江隐看着拿筐烧纸的老太太对黄鼠狼老太太说:“还是离开这里吧,带着你的子子孙孙们好好生活。” “你一直帮我们烧纸,减轻我的罪孽是为了什么?”黄鼠狼老太太问。 第617章 蛇胎 第617章 拿着草筐的老太太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笑:“因为我上辈子也是黄鼠狼啊,我不忍心看着我上辈子跟我一样的老伙计走入歧途,因果报应连累子孙,所以经常给那些死掉的人烧纸,能帮你多少是多少啊。” 黄鼠狼老太太热泪盈眶:“罢了,这个破庙也太小了,待的实在太拥挤了。” “我也要带着他们离开了,去寻找另外一个地方。”说着,招呼着一群小东西。 它们在路上走着走着忽然有一辆车撞了过来。 黄鼠狼老太太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她下意识把自己的子子孙孙们推到了一边去。 车子呼啸而来,黄鼠狼老太太被轧死了。 她的子子孙孙们哭着围在她身边。 江隐定定的注视了一会儿,她鞠了个躬转身离开。 这世间,都是有因果的啊。 江隐回到了医院,她安眠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刚好是八点钟。 她打算洗漱一番先行跟着连落他们回去。 周莉现在住的病房是妇科妇产科病房结合在一起的,这里也是有医生的。 江隐在洗手间洗手的时候忽然定住,因为她闻到了一股子味道,一股子臭哄哄的,发腥的味道,而且还是那种冷飕飕的腥臭味儿。 江隐不喜欢这味道,她在洗手间搜寻了一圈,但是找了一整圈都未找到这个味道来自哪里。 江隐走出来后发现这股子腥臭的味道是越来越浓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发现味道是从一个虚掩的办公室传出来的。 江隐驻足,她发现办公室内有人,里面还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抱歉,我真的不行,真的做不到,你怀的这个东西真的是太奇怪了,我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女医生一副为难的样子:“这不是钱的事情,我只要动了打掉它的念头我就发现我每天晚上做噩梦,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医生,我求求你了,给我处理了吧。” “要不我去给你找个兽医?我看这个东西的形态好像是一个蛋,既然是蛋就跟动物有关系。”女医生推了推眼镜,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她:“小姑娘,你该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你要是不帮我,我就……”怀孕的女人好像发疯了一样的朝医生扑了过去,双手掐住了医生的脖子。 医生直呼救命。 江隐拧起眉头,既然遇到了实在是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冲了进去关上了门,一把将这个怀孕的女疯子给拉开了。 怀孕女疯子看到江隐不由得愣住了:“你,是谁?干什么多管闲事?” “呵,你想杀人?你想吃牢饭么?”江隐冷冷的看着她。 怀孕女疯子抓着头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最近经常这样,行为奇奇怪怪的,脾气也涨的厉害,我总是觉得自己不受控制。” 江隐本以为她说谎,见到她的瞳孔竟然有一瞬间竖了起来便知道不是说谎了。 女医生躲在江隐身后:“谢谢你救了我,她缠了我很久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现在所遇到的问题真的是太棘手了,我根本没有办法解决啊。” 江隐的眸宛如一把锐利的刀子般定定的看着怀孕女疯子鼓的高高的肚子:“她的问题,一般人是没有办法解决的,但是我却可以解决。” 听了这话,怀孕女疯子急忙抓住她的手:“你能帮我?” 江隐发现她的手冰冰凉,而且那股子难闻的腥臭气息就是从她身上传出来的,她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的手,目光冷冷的看着她:“我可以帮助你,但是你必须实话实说。” 江隐宛如x光的眼睛看的她浑身不自在,眼神不断的躲闪着:“你让我说什么实话?” 江隐这个人不愿意墨迹,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你肚子里的蛇胎是怎么怀上的?” 女人没想到江隐一下子看出来了,她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后面的女医生听了这话,嘴巴张的大大的,惊讶的仿佛能塞进去一个鸡蛋了:“什么?人怀蛇胎?我的天啊,我怎么感觉我是在看小说啊。” “没,没怎么啊,估计是意外吧。”这女人的脑洞还挺大的:“这新闻上不是都曝出来了很多的新闻说什么现在的卫生巾里都有虫卵,也许我买的卫生巾里也有蛇卵,然后我不小心中招了。” 江隐看着她:“你这话不诚实,我不喜欢跟喜欢说谎的人打交道,所以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手臂忽然被抓住,怀孕女人哭了:“我,我说实话还不行么,你真的能帮我么?” 江隐不吹嘘自己多厉害。 很多时候玄门方面的事情也是讲究一个缘分的。 在江隐眼神的注视下,她把那段不堪的往事说了出来。 她从小无父无母,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爷爷奶奶后来也死了,死的那年正好是她青春期叛逆的那年,她常年不回家,跟着学校里那些所谓的社会大哥们呼呼哈哈的鬼混着,而且还染上了许多恶习,在十五六岁的时候便失去了清白。 她在这方面开的早,而且欲望非常强烈,这男朋友简直就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根本停不下来。 慢慢的长到了三十岁,她太喜欢玩了,而且不定性,再加上家庭不好,名声不好,没有人愿意娶她。 现在的社会因为抽烟喝酒,不良作息的原因,她觉得那些男朋友都不太厉害,无法满足她的欲望。 她便开始买小玩具等等,这样过了一段滋润的日子。 后来有一天,她觉得一个人很孤单,想着去宠物店买个宠物时常陪伴在自己身边吧。 谁知她的性子和寻常女人也是不一样的,别的女人都喜欢小猫小狗,可是她却看上了一条很长的白色的蛇,她觉得这条蛇太漂亮便买了下来带回了家,对它精心照顾,后来有一天,她发现这条蛇越来越大,而且还经常喜欢钻她的被窝…… 第618章 哭闹不止的孩子。 第618章 这女人发现养的这条银白色的蛇十分通人性。 不但陪伴着她,而且好像能听懂她说话似的。 在她高兴的时候会翻滚着身子,跟着她一起手舞足蹈的。 在她难过的时候能感受她情绪,跟着她一起伤春悲秋的。 而且,过了一段时间,她发现这条蛇竟从自己的窝里钻了出来跑到了她的被窝里。 就这样,女人半夜做了一个梦,而且还是一个春梦,她梦见和一条蛇厮混在了一起。 虽然是一条蛇,但是她却并不害怕,而且觉得十分的舒服。 她醒来以后,发现这不是梦,果真和自己的蛇鬼混在一起了。 白天的时候她十分懊恼,自己不应该这样做,觉得很恶心。 但是到了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邪恶的欲望便被逐渐的放大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它们厮混了很久很久。 直到有一天,女人发现自己没有按时来月经,她买了验孕棒一查,竟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女人吓坏了,这段时间她没有男人,只跟蛇在一起,怀的肯定是蛇的孩子。 这个认知让她浑身上下毛骨悚然。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便把我这条蛇给抛弃了,开车丢掉了很远很远的郊外的山上。 后来便是这个女人来医院想要打掉这个胎。 江隐听完之后眸子眯起,眉头拧的紧紧的。 那女医生听完之后更是整个一个震惊,嘴巴张的大大的,几乎能塞下一个鸡蛋了,不由得吞了吞口水:“什么?和蛇……我的天啊,我只在电视里看过,你这个人不是胡闹么,你知道这蛇的身上有多少的细菌么。” 怀孕的女人阴森森的看着医生,猩红着眼睛吼着:“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发生了,你们说我有什么用呢?” 女医生惊恐的抱住了自己的手臂:“我,我不敢做这个手术。” 江隐淡然的看向医生:“你也打不了,因为她已经犯了因果了。” 女医生不太懂这些,用懵懂迷茫的眼神看着她们。 江隐走近这个怀孕女人,眼神定定的看着她:“这条蛇不是普通的蛇,非常的有灵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和它在梦中拥抱缠绵,呢喃低语,就跟普通情侣一样对吧。” “而且你们白天还一起吃饭,一起看电视对吧。” 女医生曾瞠目结舌,满脸写着还能这样的表情。 怀孕女人心虚的看了江隐一眼,随即低下了头。 “你不用隐瞒,我就是干这个的,这些事自然是门清的。”江隐淡淡道。 怀孕女人忽然扑上去,试图抓江隐的手却被她轻轻的推开了:“你帮我啊,我知道你有本事,一定能帮助我的。” “你肚子里那位的爹本事更大,这蛇已经修炼成精了,谁也拿不走它的孩子,谁拿了它的孩子就是它的仇人,你我都不得好死,会被它纠缠的。” “那怎么办?”怀孕女人慌了。 “我把它召唤出来,可以为你们进行调解。”江隐道:“目前只有这么一个解决的办法。” 怀孕女人又是纠结又是犹豫的,最后咬咬牙:“好。” 江隐悬空画了一张符。 然后取了怀孕女人身上的气息渲染在了符箓上,她默念着咒语。 静等。 不出半个小时,只觉得周围阴森森,凉飕飕的,而且还有一股子黏糊糊的腥臭味儿。 一阵风吹过,一条白色的晃眼的蛇赫然出现在她们面前,大大的身子占据了好大的地盘。 那蛇果然开智了,它竟会开口说话,那双聚光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江隐:“是你?是你把我召唤来的?” “无意间遇到你们的事,顺道召唤而已。”江隐抱着手臂,只说了这句话。 这条蛇环绕了一圈周围的环境,最后定格在怀孕女人身上,一下子便猜出了她的心思,阴森森的看着她:“你这是想弄掉我的孩子?” 它愤怒的吐着信子,凉丝丝的信子喷在她的脸上:“谁给你的胆子?” 怀孕女子当初多喜欢这个蛇,现在就有多害怕这个蛇,她扑通跪了下来:“求求你了,放过我吧好不好?” 这条蛇的瞳孔竖了起来,这种活了将近几十年的蛇可是非常精明的。 “人类还真是虚伪啊,你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又不是整天勾着我的时候了?” 怀孕女人是真的怕她,刚才和女医生的嚣张劲儿已经消失了。 江隐不搭话,毕竟这是人家两口子的事。 这条蛇看她哭哭啼啼的,甩了甩尾巴,呵了一声:“你是不是想跟我彻底断绝关系?” 怀孕女人的确是这么想的,她胆小懦弱的点点头。 她可太想恢复到正常生活了啊。 这条蛇哼了一声:“行吧,看在你为我孕育子孙的份儿上我可以满足你这个心愿,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生下我的蛇胎。” 江隐听完这话,心想,这条蛇还真的是够狡猾啊,竟然让她生下蛇胎。 要知道蛇胎可是寻常的动物的胎是不一样的。 蛇胎的怀孕周期可是非常长的。 比如第一年产蛇仔七条,第二年产蛇四条,第三年产蛇仔十条,而且有的蛇的精子非常恐怖,是可以在雌性的体内生存五年之久的。 奈何这个女人不学无术,什么都不懂,根本不看江隐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查查,直接答应了。 江隐无奈的用手撑了撑额头。 他们许下的话已经成了因果,这件事她已经不好插手了。 怀孕女人一见事情解决了,脸上立刻喜笑颜开的,而且还用手去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的嘀咕着:“宝宝,想吃什么啊,妈妈饿了,带你吃饭好不好?” 他们离开后,女医生满头大汗,还以为自己经历的事情是做梦呢。 江隐也回到了周莉的病房,她看着周莉脸色大好,道:“这件事是你和吴胜的劫,以后你们都会好的。” 但江隐没有提前泄漏的是周莉和吴胜之间的姻缘缘分还没有断。 江隐跟随着连落回去了。 在飞机上,连落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佩服之色,他哼了一声:“没想到你还真的是有两下子。” 江隐想借此问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你们正一派现在的掌门人是谁?” 连落看着她,神色神神秘秘的:“这……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因为……我们这个掌门人很神奇,很厉害,而且他不轻易出来的。” 连落越是这样说,江隐越是对这个掌门人感到好奇,她眯了眯眸,不打算继续问了。 看他这样子是问不出什么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留在正一派。 当然了,她所谓的留在正一派并不是成为正一派的弟子。 而是居住在此地。 坐在飞机的这一路上江隐都在琢磨着如何留下来。 这时,飞机上有个人哭了起来,对空姐商量着:“可不可以让我打个电话啊,我小孙子好像是出事了,现在在医院呢,我这刚接到他爸妈的电话就立刻买机票赶过去了,但是我这得不到他的消息,我这个心里翻来覆去的难受啊。” 老太太哭的实在是太惨了,江隐不由得看去,这个老太太的面相让她很喜欢,耳垂很厚,脸是方圆的,看起来是既端庄又慈祥。 江隐声音如温和的水潺潺的流动着,莫名的抚平了老太太那颗焦躁不安的心:“这位老人家可相信玄学?” 老人家一听,伸手抹了把眼泪:“信,自然是信的,这可是我们老祖宗的东西。” 江隐指着连落:“我们就是做这个的,你若是信……” 巧的是老太太竟然是认识连落的:“大师,是你啊,我在电视上看过你的访谈节目啊。” 连落笑笑,在外面还是表现出善解人意的样子的:“您呢,也别着急,有什么事跟她说,她啊,你别看她年纪小,但是非常的厉害。” 老太太也是个新时髦的人,摆摆手:“我不是老古板,不是看年纪说话的人。” 江隐在心里嗯了声,心想:这性子也好。 她问:“你孙子多大了?” “七岁了。” 江隐想这个年纪是可以批一些命的,命格都定了。 她为什么要先问年纪呢? 因为小孩子六岁之前的命都是动荡的,还未扎实下来,若是随意的算了,会动荡了小孩子身上的灵气。 江隐管这老太太要孩子的年纪就是为了确认一下年纪。 见年纪符合,江隐给孩子的安危粗略的算了下:“您放心,这孩子没事,只是暂时昏迷了,一切得等见着孩子才知道怎么回事。” 江隐问怎么回事。 老太太哀叹了一声徐徐道来:“儿子儿媳妇说这些日子孩子到了晚上凌晨十二点至三点的时候经常大哭不止,今天早上孩子干脆一睡不醒了怎么都叫不起来,他们吓坏了就给送到医院去了。” 江隐安抚着她的情绪。 飞机终于落地了,老太太握着江隐的手:“小姑娘,能不能跟我去医院一趟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子啊。” 江隐和这个老太太十分有缘分,她便答应了。 到了医院,医生在病房说:“你们的孩子真的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江隐走进去,病床上躺着个小男孩,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他的头上脸上的部分好像蒙了一层黑色的东西,但是具体是什么东西怎么都看不清楚。 医院这个地方总是阴气重,邪气重,磁场乱,会干扰很多东西,如果孩子身体再弱点的话,恐怕会入侵别的邪祟。 “先把孩子带回家,这个孩子不是身体生病的原因。”江隐迅速判断。 老太太的儿子儿媳妇也是个通情达理的,立刻回家了。 江隐一进这个房子便觉得浑身上下不舒服。 好像有一层东西笼罩着她似的。 “你们不觉得灰蒙蒙的么?”江隐问。 年轻的两口子说:“我们以为是不朝阳的原因啊,也没想那么多啊。” “这个房子是有问题的,你们讲讲吧。”江隐平静的开口。 想要解决事情是要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的。 这个房子是一个学区房,虽然说位置不朝阳,但是房子的位置好啊,最最重要的是这个房子竟然便宜五十万呢。 五十万啊。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年轻的小两口担心房子被别人抢走,急匆匆的买下来了。 买下来一个也后便发生了这种事。 每到夜半凌晨十二点至三点的时候,他们的儿子都会哇哇大哭,有时候睁着眼睛哭,有时候闭着眼睛哭。 而且还用手指着窗户的地方大喊大叫着。 他们都以为孩子是梦魇了没当回事,等反应过来不对劲儿的时候孩子已经这样了。 江隐听完以后在整个房间里环绕了一圈,但是现在是白天,阴物不敢出现,所以搜寻不出什么。 “恐怕我要在此过夜了。”江隐道。 他们是欢迎的,把客房打扫干净,还拿出了干净的被褥。 深夜十二点。 整个房间忽然异常的安静了下来,就连钟表走时间的滴答滴答的声音都消失不见了。 过了会儿,孩子爆哭的声音响起,江隐迅速跑过去,她的眼睛是带着玄气的,循着孩子指的窗户的地方看去,只见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她把事先准备好的糯米粉哗啦往窗户上一洒,只见窗户上多出凌乱的,胡乱拍打的手掌印。 小两口和老太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们捂住了嘴巴,谁都不敢出声。 江隐啪的将一个符箓贴在了窗户上,冷冷的呵斥着:“滚上来。” 不多时,一个白色的影子飘了进来,江隐看着她:“你是谁?为什么在这儿吓唬孩子?” 白色的影子头发很长,她慢慢的把头发撩起来。 她是维持着死时候的样子,看来是跳楼死的,大头朝下,整个脑袋都是扁的,血肉模糊,脸上的五官都是错位的。 她的哭声非常瘆人:“他,他,我是来找我的孩子的,我的孩子被枕头捂死了,我要来救他啊。” 江隐看去,果然,这个孩子的脸上有一个枕头的影子正死死的压着他呢。 第619章 枕灵 第619章 江隐朝躺在床上的孩子看去。 果不其然,这孩子的脸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压着,想来这便是枕头了。 江隐朝趴在窗户上的女人勾勾手指:“进来。” 年轻夫妇和老太太听了这话,用非常惊恐的眼神看着江隐:“啊?那,那可是鬼啊,能进来么。” 江隐平淡的看着她们:“鬼魂在变成鬼魂之前都是人,况且,她不进来怎么解决这件事?难道你们想继续和她僵持着?” 她们相互对视一眼:“行,听大师的,我们相信大师。” 因为江隐在地上铺了一层面粉,方便他们能清楚的看见鬼脚印,所以当他们看到面粉上的脚印时,眼睛都直了。 年轻的丈夫哆哆嗦嗦的:“这有生之年还能见到鬼真是奇了。” 江隐坐下来,看着女人,能看出来她是跳楼死亡的。 “为什么要死?为什么缠着这家人不放?”江隐开门见山的问。 女人的双手捂住了脸,她缓缓的说出往事。 “这个房子是我和我前夫的。” “我和我前夫本来很幸福,我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但是那个孩子因为得了一场大病,我丈夫觉得花了很多钱了,不值得继续往这个孩子身上花钱了,他打算放弃治疗。” “我是孩子的妈妈,这孩子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我可不像他爸爸那么狠心,我要救我的孩子。” “但是我愚蠢啊,我听信了我丈夫的话,他说养我我信了,他让我辞掉工作,在家里当一个全职太太,我也听话了,但是我辞掉工作生下孩子以后他对我越来越差劲,连自己的亲生骨肉生病了都不管。” “后来我才发现他竟然跟公司里的一个女员工搞在一起了,而且那个女员工还有孩子了。” “有一次我们吵架,他已经不怕我了,直接让我滚出去,还让我带着孩子一起滚出去。” “我没有钱,没有自己的房子,我的孩子奄奄一息,那种感觉真的太绝望了。” “那天,我看到他们在我们的卧室里鬼混,丝毫不顾及我的心情,孩子的心情。” “我想着,狠狠的报复他们一次。”女人道:“我知道我的孩子在这个世界上是遭罪的,没有人爱他,救他,我就先把他给掐死了,我掐死了他之后,我就冲到他们正在苟且的卧室里跳楼了。” “哈哈哈哈,我想,那对狗男女的表情一定非常的好看。” “后来这个房子就换了主人,但是我不甘心,走不出去,我想看看我的孩子。” “我等待了很久,终于看到床上有个孩子,这个孩子跟我差不多大,我见每到夜深人静之时,这孩子的脸上都有一个枕头在捂着他,所以我才敲窗户好心提醒他们的啊。” 听了这样一番话,江隐算是明白闹了个乌龙。 这世界上的鬼魂不是只有坏的。 江隐把女人说的话转述给了他们,他们心里微松一口气,同时又提起了一口气:“那我家孩子脸上的枕头又是怎么回事?” 江隐思忖了一番:“想来是枕邪。” 众人第一次听到这个新鲜的词儿不由得呆住了:“大师,敢问枕灵是?” “枕灵……”江隐扫了眼跳楼的女人,道:“因为那孩子是被枕头给捂死的,孩子想要活下去的意念很强烈,可还是死了,所以残留下了一抹灵气覆在了枕头上。” 跳楼的女人崩溃了:“什么?我的孩子,他想活的意念竟然那么强?”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江隐淡淡道。 “你是跳楼死的,属于自尽,这一年你肯定不好过吧,每年的那天都会重复着同样的悲剧。” 跳楼女人呜咽着。 老太太不太高兴了:“我就说这房子怎么那么便宜呢,原来是凶宅啊,而且还差点害了我孙子。” “大师,我孙子现在怎么办?”老太太着急的问,老人家最是隔辈亲,才不管别人怎么想呢。 江隐的手利落的裁剪出一个黄表纸符箓,刷的贴在了枕头上,只听一抹稚嫩的惨叫声嘎然而止,枕头及孩子脸上的那团阴森的黑气骤然消失了。 孩子慢慢的睁开了双眼,恢复了神色,这一家子高兴的感激涕零的。 跳楼女人艳羡的看着这一切:“大师,我想问问,我的孩子呢?去哪儿了?” “你的孩子的魂魄被现在外漂荡着,想来是在生父那边,我会帮你找回来的,让你们见上最后一面。”说到底,这个跳楼的女人也是个可怜的。 谁知道这女人情绪十分激动:“不,我不要,我是个凶手,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我没有脸面见他。” “也罢。”江隐从不会勉强别人的,她浑身忽然变的幽绿,那双眼睛也泛着光芒。 跳楼女子见了十分惊讶:“没想到你竟是灵魂摆渡人。” 江隐点头,晃了晃镯子:“进来吧。” 孩子吓坏的魂魄也被江隐复原归位了。 “事情既然解决了我便不过多的停留了。”江隐道,转身离开。 她回到了正一派,连落落在沙发上躺着呢,她这黑影忽然起来着实吓到了江隐,江隐顿了顿步子:“你在这儿干什么?” 连落落对上她那双冷漠的眼睛,不由得窘了窘,磕磕巴巴的,还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我,我告诉你啊,你不要以为我是在等你,我只是睡不着,喜欢在沙发上玩而已。” 江隐怎会听不出她的真实意思,没有戳穿:“去办事而已,现在我回来了,你睡吧。” 连落落噢了一声,而后气的直跺脚:“我都说了我没有等你。” 江隐被安排在了一楼的客房,她安睡了一夜,做了个梦,梦中有一个巨大的棺材,棺材内发出敲打的声音,那么的真实。 江隐忽的从梦中惊醒,安静的夜里那嗒嗒嗒敲打的声音愈发清晰了。 江隐喃喃发出声音:“好像是在这个家里发出来的。” 江隐披上了薄薄的外套,她穿上鞋循着声音慢慢的走过去。 正一派很大,是一个两个复式别墅串联在了一起。 穿过前面的别墅,后边还有一个别墅,两个别墅中间连着一个花园…… 第620章 脸上的猫痕。 第620章 两个别墅相连的中间是一个奢侈的花园。 江隐穿过花园,周围满目花草,幽幽清香飘在人的鼻息处。 咚咚咚的声音愈发的近了。 她驻足,细细的听着声音的来源。 脚下是小桥,又长又弯的桥下是潺潺流水,有几条黑色的鱼在游着。 江隐不由得弯下腰轻轻的听着,她越来越确定咚咚咚的声音是从水传出来的。 她捡起了一块石头丢了下去想试试水深。 石头掉下去,激起了一层浪花。 江隐喃喃:“深度还可以。” 咚咚咚的好奇心如一个雪球般越滚越大,促使着她想将这个秘密挖掘出来。 江隐想着跳下去,余光一扫竟看见旁边多了个人影。 这人影出现的悄无声息,让江隐吓了一跳,她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年迈的老者,他拄着拐杖,用不悦的眼神看着江隐。 “你想干什么?” “你是谁?” “我是这正一派的主人。” 江隐仔细的看着他的面容,只见他同连落的长相有七分相似,想来这便是连落的父亲了:“原来是连掌门。” 老者没想到竟认出来他了,他的脸上,眼间是淡然:“不过,我不是这正一派的掌门,还请姑娘不要乱叫。” “那谁是?”江隐追问:“我有事情要找掌门人。” 听到这话,老者慢慢的转身,淡淡的月光映在他布满沟渠褶皱的脸上:“掌门人不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末了,又补了一句:“在这个地方,不要胡乱的走动,如果不小心失了性命,可是你作茧自缚啊。” 老者拐杖咚咚咚的声音渐行渐远,竟与水下咚咚咚的声音重叠。 既老者已经说了,现在是在别人家,不能太过放肆。 “如果有什么猫腻,想来一定会冒出来的。”江隐自言自语的说完这话便离开了。 早上,连家人在一起吃饭,江隐发现除了连森,连落落之外,还多了两个陌生的男人。 这容貌和连森相似,想来是兄弟。 她落座,连森介绍:“这是我大哥二哥。” 江隐淡淡一笑,表示打了招呼。 “你说这掌……”连森的二哥刚要说什么,连落忽然轻咳了一声。 话自然的终止了。 江隐自然是听出来他们有意避讳自己了。 一顿饭吃完了,江隐去上学,她在心里暗暗嘀咕着,掌门人…… 昨天晚上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想来这掌门人是有什么秘密啊。 江隐在学校也琢磨这件事,但是没有什么头绪。 中午放学的时候,忽然听见班级里的几个同学正在吵架。 其中有个学生更是猖狂,直接伸手挠了那个同学一巴掌。 “啊,好疼。”被挠的同学忽然捂住了脸,待把手拿开之后,赫然发现手上是鲜血。 江隐淡淡的扫了过去,只一眼她便觉得不对劲儿了。 高玉欢喜的拉着江隐要去食堂吃饭,连落落很想挤进来,跟她们一起玩耍,奈何她性子高傲,一些顺气的话说不出来,只好心高气傲的扬起了下巴:“哼,瞧瞧你们这两个穷酸样,学校的破食堂有什么好吃的,走啊,跟我出去吃火锅啊。” 江隐也没有听她们说话,那双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个挠人的学生和被挠的学生。 江隐的眼神如此专注,倒是让连落和高玉都看出来了。 她们两个问:“你在看什么?” 江隐扫了她们一眼,声音淡淡的:“你们看她脸上的挠痕像什么?” 连落落看了一眼:“指甲呗,反正挺尖锐的。” 高玉倒是看出来了,道:“呀,她被挠的痕迹倒是很像猫抓的痕迹呢,因为我养过猫,我养的那只猫特别不听话,那只猫也挠过我,所以我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江隐心中起疑:“一个人下手,怎么会留下猫爪子的痕迹呢?” 这是有问题的。 江隐上前,视线掠过她的指甲,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余光扫到她的指尖尖尖的,弯弯的,宛如猫的指甲一样,再看她的眼睛,人的瞳孔都是圆的,可是刚才江隐分明看到这个同学的眼睛瞳仁竟是竖起来的。 江隐的眼睛眯了起来,只听这个同学说:“哼,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抓了你一下么,我请你吃饭还不行么。” 被挠的同学猝不及防的甩了她一个巴掌:“你给我等着。” 被甩巴掌的同学眼睛眯起,愤怒的眼睛好像一只猫。 “走,我们去食堂吃饭。” 江隐也去了食堂,连落落虽然不喜欢食堂,但是也跟着去了。 江隐一个劲的观察着那同学,问:“她平时在班级挺低调的,怎么这次如此高调,竟然还打人?能跟我说说她么?” “啊,她啊,也难怪,你在班级一天天闭门造车的样子,谁也不愿意了解,她的家庭啊一般般吧,但是因为学校的一个主任认识他父亲,而且特别喜欢吃她父亲做的饭菜,所以把她父亲安插到了食堂做饭。” “哪个是他的父亲?”江隐看向食堂道档口。 “就是四号窗口,那个很胖的。” 江隐看过去,这男人面相凶狠,身上杀气腾腾的,不由得问:“学校里的鸡鸭鱼肉都是他杀吧?” “诶,你怎么知道呢,是啊,鸡鸭鱼肉,还有学校自己养的猪啊都是他杀。” 江隐嘀咕了一句:“难怪呢。” 中午吃完饭,江隐走过去,问:“你昨天晚上做了什么?” 这食堂大叔一愣:“你管我,你这学生真是太奇怪了。” 他这态度让江隐不愿和他继续沟通下去,只是意味深长的开口:“你还会来找我的。” 下午上课的时候,江隐忽然听到一个同学刺耳的尖叫声。 老师不高兴的看了过去:“你喊什么?难道不知道现在是上课时候么?” 江隐循声望去,尖叫的同学是下午挨挠的同学。 她指着书桌,然后猛的推开,满脸煞白的哆嗦着开口:“老,老师,你看,我的书桌堂里全都是老鼠。” 众人看去,只见大概七八只灰色大的老鼠疯狂的蹿了出来,在教室的地上跑来跑去的…… 第621章 复活 第621章 尖锐的惊叫声引的众人循声看去。 只见十多只老鼠从她的书桌堂里蹿了出来,爬的四处都是。 很多女同学都是害怕老鼠的,她们惊恐的哭着,叫着,有的跑了出去,有的跳到了讲台上,有的跳在了桌子上。 江隐冷眼看着。 能引来这么多的老鼠…… 她眯了眯眸,刺向今天挠人的女同学。 恰好瞧见一只老鼠正要去啃那女同学的脚。 这女同学的眼睛倏地如猫般放大了瞳孔,人的姿势姿态也如猫般倏地蹿了过去,趴在地上,后背拱了起来,而后速度极快的张嘴咬住了老鼠,而后狠狠的一甩头,将老鼠甩到了一边去。 此举让众人忘记了尖叫声。 她们睁着眼睛愣愣的看着这一幕。 “我的天啊,你们看见了么?” “看见了看见了。” “她竟然拿嘴巴叼了老鼠。” “太恶心了。” 最后,老师出面制止了这一切,并叫人赶走了老鼠。 下课后,老师找到了江隐,因为江隐曾经在邪祟的事情上帮助过老师,所以她们之间的关系很亲近。 很显然,老师察觉出不对劲儿了:“江隐同学,咱们班的张红是不是有问题?” “是。”老师一出口,江隐便知道老师想说什么:“等放学之后我会处理的。” “真是多谢你了,她是咱们班的同学,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回事啊。”老师哀叹。 放学后,江隐来到学校的食堂,见张红的同学的父亲正在清扫最后的工作,她也不上前,只是等着他干完活走出来后才挡在他面前,声音平淡:“你女儿张红今日在班级里发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如此直白的点出来,让张红的父亲一愣,随即用双手捂住了脸,呜咽着:“我,我听说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会变成那样,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啊。” “你应该知道她现在的变化吧。”江隐清如雪的眸定定的看着他。 “知道,昨晚在家中时,深更半夜我就听到有猫叫的声音,而且我好像还被猫给抓伤了。”说着,他挽起了袖子,胳膊上是一道道长而深的口子。 江隐心中了然,如清泉般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他:“说吧,你是不是伤害了猫?只有说实话我才能够帮助你,不然你和你女儿便一直忍受着这样的日子吧。” 在江隐清冷的眼神下,张红的父亲终于缓缓说了出来。 一日放学后,张红来到食堂等着父亲下班。 今日正好是轮到父亲值班打扫卫生了。 待打扫好了卫生后,忽然听到一道喵喵的叫声,是一只黑色的猫来到了他们父女二人的叫脚边蹭来蹭去的。 他们父女二人都十分厌恶猫咪,便拎起来打算丢出去,把猫提起来后,这才发现这只猫胖的滚圆,于是提议要把这只猫给宰了,给张红炖肉补补身子。 猫属于是大动物,可谓是非常有灵性的,自然是听懂了他们的话。 这只黑猫喵喵的叫着,呜咽的祈求着,两行眼泪顺着黑猫的眼圈滚落出来,一直到案板上。 奇的是当张红父亲手中的刀逼近这个黑猫的时候,这个黑猫忽然不再叫,不再呜咽,也不再乞求了,只是用一双金黄色的,充满恨意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一刀下去,黑猫的血溅了他满脸。 把猫收拾了之后才发现这只黑猫的肚子里竟然有五个小猫崽子。 等于说张红的父亲杀了五只猫。 张红的父亲没想那么多,寻思只是一只猫罢了,他们很快饱餐了一顿。 吃完后,事情便朝着他们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江隐听完之后声音冷寒,看着他的眼神也带着厌恶:“世间万物都是有灵性的,猫狗这种大动物甚是,它对你哭泣,对你求饶,你非但没有放过它,放过它肚子里的孩子,还吃了它,呵,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张红的父亲被说的冷汗涔涔,而且到现在还不承认他做错了:“只是一个猫而已,我哪儿知道会这样啊。” “现在这社会是怎么了,这猫都比人精贵了。”然后嘟囔了一句看着江隐:“你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怎么做?” “我会在你们中间进行调和的,你需要给它们超度。”江隐说完这话,只见张红的父亲拧了拧眉头,不高兴的问:“那是不是得花钱啊?需要多少钱啊?” 江隐挺不喜欢他的态度的,但是看在老师和同学的面子上,江隐愿意给他一次机会:“准备五千块吧。” 听到这价格,张红的父亲瞬间炸了,眼珠子瞪的老大老大了:“什么?五千块?这么多?就因为我杀了这么一个小畜生竟然要花这么多钱!” “我看你是骗子吧。” 在玄学之中,也是要讲究缘分的。 江隐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也失了帮助的心思,这种人你得免费帮,也许免费帮都念不得好呢。 江隐神色寡淡的看着他:“不必做了。” 张红父亲听了这话松了一口气。 江隐把话转告给了老师,老师听完之后沉默了一瞬不再提及呢此事了。 这种事如果自己都不上心还指望着谁上心呢。 后来,又闹腾了几次,江隐的手死死的抓住了张红的手腕:“我知道你恨透了她们父子,但是终归是她们父子害了你和你的孩子们,如果你想报仇找她们,不要为难这些学生们,我可以许给你一个承诺就是当你有一天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为你和孩子们超度。” 猫有灵性,自然可以听懂这些话。 从这以后,张红便退学了,后续怎么样江隐便不知道了。 江隐一如往常般放了学回了正一派,正一派的秘密太多了,更何况深夜的咚咚咚的声音宛如一个魔咒般萦绕在江隐的耳朵里,所以她不许待在正一派。 这天,她见几个人匆匆抬着一个麻袋去了花园。 江隐踩着夜色偷偷的跟了上去,只见他们下了水,把麻袋放了进去,里面传来好像是女人的呜呜的声音。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江隐怒喝一声。 几人见被发现了,他们看向江隐。 转过头的时候,江隐这才认出来这是连家的其他两个主人,是连森的两个兄弟。 连森的两个兄弟相互对视一眼,他们眼底产生了杀意,一步一步朝江隐逼去:“江隐同学,不好意思了,你这个人啊就是不懂得避嫌,一些该看的不该看的,该听的不该听的,你非要搅合进来,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 江隐现在就是个学生。 眼前是几个身强力壮的大男人,江隐怎么可能扭的过他们呢。 几个人伸出手朝她捉去:“不是说少一个么,就试试这个吧。” 扑通一声。 水,周围都是水。 江隐觉得眼前灰蒙蒙的。 她见几个人压着她来到了之前她一直好奇的湖底。 没想到这湖水底下竟然大有乾坤,竟坐着一个巨大的棺材。 喀嚓一声,只听棺材盖被打开了,紧接着江隐就被塞了进去。 黑,一片漆黑。 江隐觉得这个棺材格外的大。 她的手摩挲着周围,摸到了坚硬的棺材板,好像还有人。 “是啊,棺材里面肯定是有人的,不过是什么人呢?”巨大的好奇心如一个泡了水的海藻似得填满了江隐的心。 江隐忽然想到什么,把随身携带的挎包翻了出来,从里面拿出来一个手电筒,她打开照亮了周围的一切。 棺材是用上好的金丝楠木制作而成的。 金丝楠木的棺材内壁上尽是一些繁复的花纹。 江隐扫了一眼,不由得大骇:“这些花纹看着是花纹,但是却是一种古老的秘术,这秘术是强行让人死而复生的秘术。” 江隐的眉头微微的拧起:“是谁?竟让连家人花这么大的心血,以秘术刻在金丝楠木上,再配以极阴女子的血促使复活?” 即便棺材再大,容纳两个人也是有些拥挤的。 江隐的手摩挲着,淌着一个身子过去,脚下被什么东西那么一绊,整个人趴在了一具身体……不知是身体还是尸体上。 江隐倒抽了一口凉气,这种感觉真是怪怪的。 她握着手电筒慢腾腾的挪了过去,待照清楚这具身体的脸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眼圈不可控制的红了,泪花在眼圈里打转。 眼前这个人仿佛睡着了一般,轮廓削瘦,剑眉星目,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他的俊美英俊。 他正是江隐找了许久的帝行湛。 吧嗒,一颗滚烫的眼泪掉在他的脸颊上。 江隐忽然感觉到一股子危险强势的气息席卷而来。 她的肩膀倏然一痛,身下的人竟然仰起头来一口咬了上去。 “咝……”江隐倒抽了一口凉气。 鲜血的血腥味儿瞬间充斥在整个棺材里。 江隐一拳头砸了过去,奈何手被紧紧的握住了,那双黑曜深邃的眼睛倏然睁开了。 “大胆!敢对我动手。” 他虽睁开了眼睛,但是江隐却能看出来他对自己是陌生的。 江隐也不是个软弱的:“可笑,你刚和我见面就咬人,我还个手怎么了?世界上竟然有你这种不讲理的人” 男人定定的看着她,深幽的眸似要把人看到无波的古井当中去。 “是你……” 听到这两个字,江隐的心倏然跳到了喉咙口。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无奈他后面的话让江隐陷入了失望之中:“是你复活了我?” “恩,怎么想报恩?”江隐应下来,瞟他一眼。 忽然,江隐觉得身子被人这么一顶。 她的脖子忽然被死死的掐住,男人用极其幽冷的眼神看着她,满口的不悦:“谁让你复活我的?” 我的天啊。 这世界上竟然会有这么不讲理的人。 江隐好笑的看着他:“你真有意思,是你咬的我,所以你才复活的,你不怪你自己的嘴欠,反倒是怪我了,那你现在把我的血还给我。” “我也不愿意吸取你的血,但是刚才对于我来说,你的血很香,对我有致命的吸引力。”他许是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的原因,声音沙哑:“我虽然睡着,但是我的意识却是清醒的,我知道他们为了让我复活,给我送了很多女人过来。” “但是我闻到她们身上的味道,闻到她们的血就觉得无比的恶心。” “可是真是奇怪,我闻到你的血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我只想吸……” 江隐在心里默默的想,难道这就是经历了几世,所以她们两个人达到了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么。 “我们要一直在这儿么?”江隐并不想在棺材里。 “我刚才在棺材里听到外面有争吵声是怎么回事?”他问。 “他们本来抓了另外一个女人过来给你,但是我好奇跟着他们想看看他们要干什么,所以被发现了,临时让我李代桃僵送到了你的棺材里。”江隐不高兴的说,想到什么,看着他问:“你是?” “我是正一派的掌门人连正。” 闻言,江隐恍然,难怪这个正一派神神秘秘的呢,把新任的掌门人给藏起来了,原来之前是因为还没有复活啊。 “你也太年轻了吧,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江隐把疑惑问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对着江隐竟然有想倾诉的欲望。 “我是连家的创始人,老祖宗,虽然我修炼了玄气,但是不代表我会长命百岁,一直不死,我在活着的时候将我毕生的心血全都传给了我的子子孙孙们,希望他们能够让正一派发扬光大,一直这样传承下去。”连正想到什么,愤怒的哼了一声:“但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正一派出名之后,这些人非但不好好的维持,反而骄纵了起来,满脑子都是钱财和权势,也不好好的修炼玄术,丰润知识,慢慢的他们也发觉快要撑不起正一派了,他们害怕有朝一日正一派被吴氏一派所取代,他们想复活我,让我振兴家族,所以在我的尸体上动了手脚,我本来想羽化成仙,和连家,和正一派不再有瓜葛的,但是他们却不肯让我安心的离去啊……” 第622章 做孽啊 第622章 “他们没能将正一派振兴起来,让正一派走了下坡路,在整个玄学家族中有逐渐落寞的趋势,但是他们非但不把心思好好放在如何提升进步上,反而把心思打在了我身上,要把我唤醒,让我复活重振正一派。”说这些的时候,连正英俊邪魅的眸迸射出不悦的光芒。 江隐看着他的容貌,听着他的话终是明白了他为何会忽然被召唤回了现代。 “难怪如此。”江隐呢喃:“这一切都是你的子子孙孙们做的孽。” 听了这话,连正从中听出了什么,他锐利如刀的眼睛定定的刺向江隐,倏地捏住她的脖子:“说,你到底知道什么?” 江隐被他这样掐住,却一丝恐惧的神色都没有。 她那双眼睛直视着他:“我知道你的前世今生,你要不要听?” “又或者说,我说了之后你会不会信?” 连正的大拇指在她的脖子上轻轻的摩挲着,微笑:“你这脖子又细又软,若是一折恐怕就断了吧。” “你说可以,但是最好说的字字属实。” “如果骗了我,你的脖子恐怕会变成两截的。” 江隐这人也倔。 他越是这样,她越是不想同他说,冷哼一声:“连掌主真是好大的威风啊,不如这样,连掌主现在便掐死我吧。” 连正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微微一愣,把手从她的脖子上拿了下来,眸子凉丝丝的:“杀了你,脏了我的手。” 江隐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帝行湛和君恩寿结合的影子。 “现在你想怎么办?”江隐问。 连正直接躺了下去,闭上眸,长睫遮住了下眼睑,声音清冷:“呵,我只要复活他们一定是知道的,现在正在外面跪着呢。” 江隐看出他心中是憋气的,她笑:“也好。” 此时,池水外面密密麻麻的站了一派人。 连家人时能够感受到老祖宗的异动的。 他们整齐划一的站成了一排,而后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双手交叉放置前面,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掌主,掌主复活可是连家的一大幸事啊。” “掌主生气了,我们便是陪着。” “我们会在这里跪着,跪到掌主不生气为止。” 就这样,他们跪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来了一场瓢泼大雨。 大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的打在了湖面上。 棺材内,江隐翻了个身,伸出去的手直接砸在了连正的脸上。 连正一个手稳稳的捉住了她的手腕:“你睡的倒是香。” “不然呢?”江隐睁开眼睛,声音略有些沙哑。 “在这种地方,竟然也睡的这么香。” “对我而言,不管是床上还是棺材里,它们的功效都是一样的,那便是睡觉的地方。”江隐淡淡道,她坐起来:“感觉有点冷,外面是在下雨么?” “呵,耳朵刚好使啊,这雨已经下了大半天了。”连正讥讽的开口。 江隐摸了摸手臂:“不是被吵醒的,而是被冻醒的,一场春雨一场寒,你这棺材不怎么保温啊。” 连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倒是奇葩。” “你不打算出去?”江隐问。 “借着这大雨,正好让他们好好的清醒清醒。” 够腹黑。 待快要到了中午的时候,稀稀拉拉的雨总算停了下来。 江隐见连正推开了棺材,他站在棺材旁的岩石上。 连家的人看到他时兴奋的跪地高呼。 连森等人来到早就搭好的石梯上,敬仰着他一步一步的走了上来。 “连掌主,连家上下都盼着您复活呢,您能复活我们真的是太高兴了。” 连正身穿白色的茶艺服,如从衔仙界下凡的神仙,有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渎的感觉。 江隐扫了一眼不由得撇撇嘴,心想:真能装。 他忽然开口,声音宛如刚刚斟好的雨前龙井,清冽尊贵:“刚才是谁把她拉了下去?” 他的口吻很平淡,让人听不出究竟是高兴了还是生气了。 连家的人还以为掌主要奖赏谁呢,立刻呲着大牙上前:“掌主,是,是我。” “还有我。” 连正一一的扫了过去,数了数,大概是三个人:“听闻最近你们为了让我复活真是费了好大的劲儿,光是找纯阴性的女人便费了好大的劲吧,知道的知道正一派是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邪。” 他们听着冷汗涔涔的,后悔出头了,果然下句话便听到连正对连森道:“把他们几个人丢到棺材里,让他们住上三天。” 连家的三个人听完之后脸都白了。 棺材啊,那可是棺材啊。 他们对上连正那双清清淡淡的眼睛,求饶的话根本不敢说出口。 连正大步朝别墅的客厅走去,他坐在沙发上,江隐规矩的站在一边,忽然察觉到一个眼神落在她身上。 江隐看了过去,对上连正冷清的眼睛。 “缺你坐的地方了?”连正问。 连森刚要给她拖过来一个椅子,便见连正用手拍了拍旁边:“过来,坐这儿。” 江隐也没客气,大剌剌的坐了过去,只听连正道:“我因她而活,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从现在开始,见到她就等于见到我,明白了?” 连森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连落落的胆子出奇的大,举了举手,看着他:“掌主,我和江隐是同学,还是好朋友,我对玄学十分有兴趣,而且勤奋好学,我能不能跟在江隐身边学习啊?” 听了这话,连正用很是好奇的眼神看着江隐,发出疑惑,不可思议的声音:“她?懂玄术?” 连森说:“掌主,她在这上颇有研究,而且很厉害,最近几个棘手的事情都是被她解决的。” 连正半信半疑的笑:“倒是小看你了。” “若是有机会让我来看看。”连正道。 这机会啊,还真的就是说来就来。 连正听闻江隐还是学生倒是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把租的房子退掉,住在正一派。 江隐也有这个打算。 她可是要挖掘正一派的秘密的,而且还有北惑这个眼中钉没有拔除呢,最重要的就是有关于她爷爷的事情。 她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和前世今生,古代现代串起来的。 “那我住哪儿?”江隐问。 第623章 玩偶 第623章 江隐淡淡的看着他:“那我住在哪儿?” 之前她是客,通常都是住在客房的。 但是现在听连正的意思似乎是打算让她常住的。 既然是常住,那么她就不可能住在客房了。 连正一派正义凛然的样子,他老神在在的开口:“跟我住一起。” 此话一出,连森他们的眼睛瞪的大大的。 好家伙。 这一瞬间满脑子都是戏啊。 难道这掌主因为江隐救了自己这是打算救命之恩,当要以身相许? 对上他们的眼神,连正即便是反应再迟钝,那也是看明白怎么回事了。 觉得这些小辈的脑子不好好装一些术法之类的东西,反倒都是些呢乱七八糟的东西。 呵,难怪正一派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 他雪白的宛如刚挖出来的竹笋般的手指轻轻的,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淡淡道:“别墅有一个套间,里面有两个房间。” 连森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啊了一声:“是,是,那个套间我们日夜打扫,干净整洁,就是等着掌主复活过来之后住进去呢。” 闻言,连正满意的点点头:“那就这个了。” 而后偏头看向江隐:“你觉得怎么样?” 江隐冷讽的看着他:“掌主说话办事倒是怪有意思的,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我的意见,自己按照自己的心意办完了,办妥当了,然后转头随意问了我一句,呵,我若是说不满意,不同意,还有更改的余地么?” 连正一派仙气飘飘的样子,唔了一声:“没有。” 江隐:…… 与此同时。 在正一派的掌主复活了之后。 另外一边的吴氏玄派也发生着惊天动地的变化。 在吴氏玄派的暗室之内。 地上满是纯阴的女子,纯阳的男子。 他们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你以为他们是尸体倒在了地上? 不,如果这样想,那么就是大错特错了。 他们的魂魄已经被吸干了,倒在地上的是干瘪的,白花花的骷髅头。 吴氏玄派的几个人跪在地上,神情无比激动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冰棺上,一个男人慢慢的苏醒,那双眼睛黑的好像雾一样,长的亦正亦邪。 他不是别人,正是江隐要找的北惑。 只是北惑这次和帝行湛长的不一样了。 哦,北惑在吴氏玄派是吴氏的掌门,名为吴药。 “恭贺掌主复活。” “恩。”声音偏阴柔:“我复活这期间有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 “掌主,正一派的掌主也复活了。” 吴药阴柔的眼睛眯成了如毒蛇一样的形状:“哼,还真是巧啊,我们吴氏和他们正一可是仇敌,我倒是要看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正一派。 连正带着江隐来到别墅最新开辟出来的阁楼。 这个阁楼宽敞明亮,而且隐私性很好,不会有人打扰他们的。 他们的房间都是现代简约的,满柜子的书,倒是有一种现代博物馆的感觉。 连正在她回房间之前叫住了她:“看来你很喜欢正一派,不然也不会一直要进来,这样吧,我给你正式成为正一派成员的机会。” 江隐连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果断的拒绝了:“不,我进正一派和想成为正一派的成员没有任何的关系。” 江隐永远记得曾爷爷对她说:不许加入正一派,你如果加入了正一派,就是对你爷爷的不尊敬,你爷爷地下有知绝对会死不瞑目的。 连正觉得她性子古怪,一身的秘密。 早上,江隐早早起床打算去上学,她悄悄出门,见连正的房间门紧闭,想着也许还没有睡醒,也是,在棺材里睡了那么久,好不容易逮这个舒服的床,自然是要好好的休息了。 江隐来到前边的别墅,见连落落还在磨磨叽叽的收拾呢:“怎么还不走?是在等我么?一起走吧。” 谁知道连落落竟然摆手:“啊,不用了,那个,我还有事情呢,今天要去的晚一些。” 江隐觉得她今天怪怪的,既然她这么说了,她也不会勉强什么,背着书包朝外走去,别墅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这辆黑车线条流畅,十分漂亮。 江隐只看了眼,刚要绕过黑车离开的时候,贴着黑色膜的车窗户忽然降了下来。 江隐看过去,发现后座竟坐着她以为还是在睡觉的连正。 连正把身上那身古香古色的衣服换了下来,一身银灰色的西装,头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剪的,全部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宛如一个意气风发的成功人士。 不得不说,他长的非常英俊,现代人的打扮比古人更霸气。 “上来。”连正骨节分明的长指在车窗沿上轻轻的敲着。 “我要去上学。”江隐淡淡道。 “巧了,我要送你去上学。”连正的眼睛盯着她,让她不知道怎么拒绝。 在车上,两个人沉默不语,就这样到了学校门口。 就在江隐打算推开车门的时候,一只温厚的手掌覆在她的手背上,紧接着一盒温热的牛奶和一个三明治塞进了她的手里:“我查过了,早上不吃早餐容易得胆囊炎,而且还会发胖。” 江隐:…… 这是在炫耀你刚刚来到现代就会用手机电脑查东西了么? 江隐接过东西,先说了句谢谢,而后夸赞了一句:“真棒。” 后知后觉的连正:…… 黑色的轿车开走,江隐朝学校走去,脚下忽然一绊,好像踩到了什么。 江隐低头一看,脚下竟然是一个很旧,很有年代感,但是却十分干净的玩偶兔子。 这个兔子是粉色的,穿着一身漂亮的,八九十年代的碎花裙,脑袋上还戴了一个发卡,眼睛红红的,好像宝石一样。 看到这个兔子,江隐的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同学丢失的玩偶吧。”江隐竟觉得不舍得不理它。 她弯腰把这个玩偶兔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浮灰,揣进了书包里,然后来到学校的广播室:“老师,应该是有同学丢了一个玩偶,麻烦老师问一问吧。” 第624章 你身边有这样一只玩偶么? 第624章 江隐揣着粉红色小兔子玩偶来到广播室,对老师说:“老师,这儿有一个兔子玩偶,想来是同学不小心掉落的,还是广播一下吧。” 江隐回到班级,刚刚坐下便听到了广播室传来了老师的声音:“哪位同学掉了一个兔子玩偶,具体的样子是……请丢失玩偶的同学来广播室领取。” 这条广播刚刚播出便引来了同学们的哄堂大笑:“兔子,哈哈哈,笑死我了,这是谁的兔子啊,赶紧领走啊。” “就是的,这都多大的人了竟然还带着玩偶来学校,我们都是大学生了啊。” “估计吃饭的时候得抱着吧,怕没有玩偶吃饭不香吧。”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时,在中间排第三行的一个女同学对旁边的女同桌说:“诶,张桐,我怎么听着这个玩偶的样子特别像你从小到大陪着你的那只玩偶啊。” 同学们听到这话,一个个纷纷看向张桐:“张桐,那玩偶是你的啊,那你去拿回来啊,啊,不用不好意思啊。” “是啊,我们都有玩偶啊。” 虽说刚开始同学们都在嘲笑丢失了玩偶的人。 但是现下见是自己班的同学,她们便不再说什么了。 张桐整个人伏在桌子上,听着同学们的话她倏然抬起头来,用阴森森的,不高兴的声音扫向众人:“是谁把那个玩偶送到广播室的?” 江隐清冽的眸淡淡的扫过去:“是我在学校门口捡到的。” 话刚落,便听到张桐愤怒的声音朝着江隐发了过去:“你怎么那么欠啊,谁让你捡的啊。” 江隐的眸倏地刺了过去,高玉听到这话不高兴的站了起来,对着张桐翻了个白眼儿:“诶,我说你这个人有没有良心啊?怎么着?江隐知道是你的东西啊?人家那是纯属做好事懂不懂,要是知道你是这么个玩意儿,你以为真的有人愿意捡你的破玩意啊,真是把自己当回事了。” “总之我的事情你们别管。”她耍脾气的拍了拍桌子跑了出去。 她一走,其他同学们窃窃私语。 “这张桐的性子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是啊,虽然以前不太爱说话,但是一直都是文文静静的啊,可从来没有发过脾气。” “天啊,你门不知道,我刚才看到她那副德行我都惊呆了啊。” “我也是我也是。” 中午放学,江隐和高玉打算去吃饭,连落落跟个小尾巴似的跟了上来。 高玉瞥了她一眼,嘟着嘴哼了一声:“哟,真是稀奇,现在又不像之前似得成天跟我们做对了啊。” 连落落是个能屈能伸的姑娘,她既然喜欢谁,佩服谁了,那么就会收掉之前锋利的爪子。 她大口吃着饭,含在嘴里嘟囔着:“我愿意,我愿意,我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两个人拌了几句嘴之后便开始非常之默契的看了眼彼此,都开始琢磨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高玉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这张桐是咱们班里最文静的人了,说话很小声,很讲道理,人缘也很好,可是今天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恩,的确有古怪。”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着桌子,淡淡道:“我想知道那个玩偶真的是她的么?” “是,我们曾经去过他家做客。”高玉道:“我在她的床头上见过这只兔子玩偶,其实人有一个陪伴自己时间很久的玩偶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啊。” “我还有呢,是一个小熊猫,听说是我百天的时候拿到的。” “我也有。” 江隐的眉头拧在了一起:“从你们的口吻中可以听出来她是很喜欢自己的那只玩偶的,但是今天的表现太奇怪了。” “是啊。” “啊,先别说了,正主儿来了。” 她们用余光看去,只见张桐端着饭同学坐在了她们旁边。 “诶?张桐,我记得你说你从来都不吃鸡肉的啊,怎么今天吃鸡肉了啊。” “我又忽然喜欢吃了不行么?” “我就是问问啊,你别激动,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去广播室拿回了你的玩偶了么?” 提到玩偶,明显能感觉到张桐的表情是厌恶的:“我已经丢掉了垃圾桶里。” “啊?不会吧,那可是你最喜欢的玩偶,从小陪着你一起长大的。” “那又如何,之前喜欢不代表现在还喜欢啊。” 江隐她们听完这番话正好吃完饭了。 江隐她们往班级走的时候正好路过一个垃圾桶,高玉的眼睛特别好使,一个箭步跑了过去:“你们看。” 江隐上前,发现掉在地上的不是别的,正是那只粉色的小兔子。 高玉发出了疑问:“诶,真是奇怪,刚才听张桐说已经丢进了垃圾桶里,你看这兔子玩偶的确有些脏脏的,肯定是被丢进去的,我纳闷的是它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呢?” “对啊,你说学生谁会特意把玩偶给拿出来啊。” “难道是它自己蹦哒出来的?” 江隐的眼睛看向玩偶,只觉得这兔子的红眼睛格外的真,十分有灵性,就好像是一个真正的兔子似的。 江隐想到什么,默了。 很多玩偶都是这样的,从小跟着主人,主人抱着玩偶说话,抱着玩偶睡觉,这样,人的灵气会被玩偶感受到,她们之间会产生一种灵气的感应。 这时,张桐他们也吃完饭出来了,因为高玉和连落落挡着呢所以她们没有看到江隐手中的玩偶。 江隐忽然感觉到自己纤细的手腕好像有水,打的她湿漉漉的,她低头一看,见兔子玩偶的眼睛很湿润,好像哭过一样。 江隐把这只兔子玩偶藏了起来,淡淡道:“正所谓万物皆有灵,看来这只兔子玩偶是有秘密啊。” 连落落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她睁着眼睛大大的:“是不是有问题?我最喜欢有问题的了,咱们回家一起研究研究啊,我想跟着你一起学习,掌主都同意了啊。” 高玉一听也来了兴趣:“江隐是不是又有邪祟了啊?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分享给我啊。” 好不容易捱到了晚上放学,江隐走到门口,仍然看到了那辆黑色的轿子停在了学校门口。 当车窗落下来,连落落不由的睁大了眼睛:“掌主?” 连正的脸线条分明,对连落落平静的点点头。 “来接江隐同学放学。” 连落落一听这话瞬间明白了什么意思,自己一溜烟跑开了。 掌主明明看见她了,但是却说只接江隐,所以她还是不要凑热闹了。 江隐颇为无奈的上了车,她揉捏着太阳穴:“掌主怎么这么有时间?白天送我上学,晚上接我放学,难道掌主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么?” 连正穿着早上的那一套,只是把西装外套脱了,随意的放在了车子的座位上。 连正只穿着白色的衬衫,将衬衫的袖口挽了上去,露出了一小截结实的手臂。 “有事做,接送你。”连正一本正经的开口。 江隐的眸子一挑:“哦?这就是你的事情?那听着还真是有些不务正业呢。” “都说你厉害,我想验证验证你是怎么厉害的。”连正忽然偏过头,两个人的距离忽然很近很近,近到能看到彼此的毛孔,近到能感受到热气喷洒在鼻尖上。 “另外,我要听听你说我的故事。” 江隐嗤笑,原来是因为这个。 她的眼睛扫过去:“掌主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这时,连正的眼睛忽然眯起,鼻子嗅了嗅,斩钉截铁的开口:“你身上有另外一种灵气。” “不愧是掌主啊。”两个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别墅。 他们回到了房间里,江隐把书包里的玩偶拿了出来,又用简单的话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连正淡淡道:“你分析的没错,这个就是玩偶灵,玩偶灵一直以最深的形态躲藏在玩偶自己的身体里,当灵气复苏的时候说明这个玩偶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看来对你的考验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来了。” 江隐平静的看着他:“我不需要别人对我的考验,我做任何事情都是看自己的本心罢了。” 江隐说着拿着玩偶回到了房间,她盯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呢?” 晚上睡觉的时候,江隐把玩偶放到了枕头边,她听到夜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哭。 江隐睡眠很浅,她倏地睁开了眼睛,发现那只玩偶兔子还在自己身边,但是它的枕头已经湿了一大片。 江隐坐起来把玩偶兔子捧在掌心里:“我三番五次的遇到你,我想这一定不是巧合,你是感觉到我身上有灵性了,或者说你能感觉出来我是那个能够帮助你的人,对吧。” “我知道你是说不了话的,我也知道你的眼睛是可以和我沟通的,你如果想让我帮忙,从现在开始就要配合我,不然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江隐说完就玩偶兔子的红眼睛轻轻的眨了一下。 配合自己便是好的。 江隐问出自己的问题:“我们班同学张桐是你的主人么?” 玩偶兔子眨动了一下,这是代表是。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又加了两下,这是代表不是。 这个反应倒是让江隐觉得很奇怪了。 江隐又继续问:“是张桐把你丢出来的么?” 玩偶兔子眨巴了一下眼睛:是。 江隐想问为什么丢你出来,但是发现这么复杂的问题,它是回答不了的。 她在脑子里思索着,忽然想到它刚才反复炸眼睛的行为。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里出现,江隐问:“张桐是你的主人,但是现在的张桐不是之前的张桐了,也不是你的主人了,对不对?” 玩偶兔子眨了一下眼睛,而后激动的流下了一行泪水。 江隐喃喃自语:是啊,我早该猜到的,一个人的变化就算是再大,也不会这样大啊,除非是被人张冠李戴了。 江隐伸手在它的脑袋啥个摸了摸:“没想到你是个有心的玩偶,为了自己的主人可以受任何的委屈,你放心,我会把你的主人找回来的。” 第二天早上,江隐悄悄找到了班主任,跟班主任要到了张桐的资料。 张桐出生在一个文艺世家里,父亲是声乐老师,母亲是钢琴老师,琴瑟和鸣,十分幸福。 这个资料看起来没有任何的问题。 于是江隐开始调查她的父亲和母亲。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隐隐戳破,但是一时没有摸到答案。 这天,江隐从班主任那里拿到了张桐母亲的电话。 一个孩子有什么问题,一个孩子的变化,想来身为母亲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我是张桐的同学,江隐。” “我是张桐的同学,连落落,我是正一派的,我想你现在应该需要我们的帮助。” 张桐的母亲近日应该是休息不好,脸色蜡黄,黑眼圈很重很深,愁容满面。 “我们想问一句,张桐最近是怎么了?”连落落直接开门见山的问。 “我们只是她的同学都能看出来她最近的变化,你是她的母亲,应该更能感受到吧。” 说到这儿,张桐的母亲叹了口气,总算是找到发泄口了:“是,你们没有猜错,桐桐的确变了,她的性子是非常内向的,文静的,而且很喜欢学习,回到家也是安安静静地看书。” “但是桐桐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性格大变,整个人很活泼,很开朗,说出来的话都是之前没听过的,感觉很成熟,而且她之前和她的爸爸都是保持着距离的,这毕竟长大了么。” “但是,最近我发现我女儿和她父亲非常的亲密,竟然还拥抱,有一次我还看见她们亲吻了,我惊呆了就冲过去问,但是我女儿却理直气壮的说她是最近美剧看多了,这是正常的社交礼仪。” “我女儿之前也看美剧啊,但你从来不这样。” “最重要的是我女儿对我没有之前亲昵了,和我顶嘴,和我吵架,有时候会用厌恶我,讨厌我的眼神看着我。” “我半夜醒来的时候,会发现她在恶狠狠的看着我,我如果问,她就说做噩梦了所以跑到我房间来了。” “她特别黏她父亲,经常半夜说肚子疼啊,腿疼啊,让她爸给她揉揉捏捏的。” 第625章 灵魂被替代 第625章 女人掩着嘴继续说:“而且我女儿变的特别黏人,只是不再黏我了,变的黏她父亲了。” “有时,半夜会经常装肚子疼,腿疼的,让她爸过去,还非要和她爸同床睡。” 听到这儿,江隐的眼睛闪了闪,问:“那你丈夫也愿意么?” 按理说,像女儿都上大学了。 父亲更应该避讳。 却不想这父亲竟然无知的说父亲和女儿在一起睡。 通过这个女人所说的一切迹象种种表明,张桐的确是有问题,她淡淡道:“我不知道你信不信鬼神之说,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你的女儿应该是被别人代替了。” “被别人代替?”女人嘀咕着这句话,流着眼泪似乎都静止了,她眨了眨眼睛:“可是现在这个的确是我女儿啊,我养了我女儿那么多年,即便是有一个跟我女儿长的一摸一样之人,我也是可以认出来的。”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平静的开口:“不是肉身替代,而是灵魂取代。” “灵魂……”女人吓呆了,她紧张的看着江隐:“这位同学,哦不,小师父,你跟我说这些话,想来一定是知道怎么做,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了。” “小师父可不可以帮帮我?我女儿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实在看不下去啊,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江隐嗯了声:“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只是在我还没有去你家之前,你万万不可露出任何的马脚,言语和行为最好是跟以前一样。”“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一定不会打草惊蛇的。” 江隐联合班主任想了个法子。 这天上课,班主任忽然开口:“现在网络时代发达,大家每天都沉浸在网络时代,手机时代之中,忘记看看周围的人了,我们的大学生活不应该如此枯燥,所以老师给你们布置了一个任务,两个人为一组,去一个同学家里,一起做一个蛋糕,第二天拿过来。” “啊,老师,怎么感觉听着像是小学生一样呢。” “就是的,我记得上次做这个任务的时候还是在幼儿园呢。” “就是就是。” “我倒是觉得很有意思啊。” 班主任等她们七嘴八舌后开始分配小组。 显然,班主任把江隐和张桐分在了一组。 张桐看向江隐,江隐回给她一个寡淡至极的眼神。 放学后,江隐和张桐一起往外走,高玉和连落落知道她今天要做一件大事,所以没有打扰。 连落落哀叹一声,瘫了瘫手:“真是可惜,如此精彩的一幕我竟然没有看到。” “明天听她讲呗。” “你这人懂个屁,听她这么无趣的人讲出来哪有现场观看那么刺激啊。” “诶,你说的有点道理。” 风沙沙的吹在江隐和张桐的脸上,张桐忽然开口:“我觉得我们两个做蛋糕太麻烦了,特别浪费时间,我觉得不如去蛋糕店买一个蛋糕,明天直接交给老师,你觉的怎么样?” “你以为老师傻么?”江隐平淡的看了她一眼:“我们做个小的,不会耽误很久,我今晚也有事。” 江隐神色淡然,张桐见她如此,那颗忐忑不安的心略略放下了。 终于到了张桐家,开门的是张桐的母亲,江隐站在旁边,清楚的看见张桐看见她母亲后,眼底闪过浓烈的厌恶,然后朝身后的父亲扑了过去,整个人如小鸟似的扑在了男人的怀里,亲昵的叫着爸爸。 不知怎么,江隐听见这声爸爸只觉得十分刺耳。 进了家门,张桐和她爸爸介绍了自己,她爸爸点点头回了房间。 江隐的书包里背着那只粉色的兔子玩偶。 她能感受到兔子玩偶紧张又激动的心情。 她轻轻的拍了拍,让它的心情平复一些。 江隐感受着整个房间的灵气和灵魂,都是淡淡的,似乎感觉不到什么。 她忽然想到灵魂也是平静的。 她扫视了一圈周围,忽然发现张桐不见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一个房间内忽然发出争吵声,江隐赶忙跑了过去,只见张桐坐在她爸爸的身上,双臂还搂着她爸爸的脖子,一副亲昵的样子。 张桐的妈妈拧起眉头,训斥着:“桐桐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这虽然是你爸爸,但是你已经长大了,你见过哪家姑娘这么大还坐在爸爸的身上的?” “你给我下来,别长这么大了一点都不知道羞耻。” 张桐的眼神恶狠狠的瞪着她妈妈:“我怎么不知羞耻了?我看你才不知羞耻呢。” 张桐的妈妈可是第一次听到女儿这样说自己,她一怒之下,照着张桐的脸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张桐愣住了,伤心的哭了起来。 下一刻,张桐的爸爸忽然站了起来照着张桐的妈妈的脸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你打我,你敢打我。” “谁让你这样说桐桐的。” “你看看她现在这样还是我们的桐桐么?别告诉我你是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 江隐观察着张桐父亲的眼神,心里几乎笃定一件事,他肯定是知道内情的。 就在这时,江隐忽然感觉到家里有一丝虚弱的灵气在波动着。 江隐悄悄把兔子玩偶放了出来,让它去找这个灵气。 江隐走了进来,视线在她们三个人之间环绕了一圈,开门见山道:“张先生,我想你应该知道你女儿身上的秘密,还是说你女儿身上的秘密是你一手促成的呢?” 张父肯定不能承认啊:“你个外人,少在这儿给我胡说八道,我女儿能有什么秘密。” 江隐伸出手指指着她:“说吧,她到底是谁?” 张先生的面色一变。 张桐嚷嚷着:“江隐,我看你是神经病吧,我是谁,我是张桐。” “不,你不是,你只是一个陌生的灵魂进入了张桐的身体里。”江隐忽然从背包里拿出来一把可以伸缩的桃木剑,目光冰冷的看着她:“你要是说了实话,我可以饶你一命,或者让你死的没有那么惨。” 第626章 狗血。 第626章 江隐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桃木剑,她直指着张桐,目光淬着冷意和杀意:“你最好说出你是谁,再从你的这具身体里滚出来,这样,看在你表现好的份儿上,我也许会饶你一命。” 异类的魂魄看到桃木剑是害怕的。 张桐的灵魂瑟瑟发抖,甚至有些受不住了。 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感觉灵魂在这具身体里排斥着。 不。 不能这样。 她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张桐的眼睛倏地瞪的大大的,转头对张先生说:“爸爸帮我控制住她。” 张先生对张桐的命令简直就是唯命是从,他的力气很大,一个箭步就把江隐手里的桃木剑给夺了下来,然后死死的拉住江隐的手,不让江隐动弹。 张夫人见此着急了,她为了帮助江隐张嘴去咬张先生的手臂。 张先生疼的一巴掌狠狠的打在了张夫人的脸上。 江隐回头看去,只见张桐朝沙发上的一排玩偶走去。 她眯了眯眸,终于找到了,她一脚踹开了张先生,素手将符箓啪的丢在了半空中,符箓打了个旋,啪的贴在了张桐的身上。 张桐宛如木头人般被定格在了那里。 江隐一步一步的朝她走去,立定在张桐跟前,淡淡的看着她:“你以为我真的会被你们牵制么?” “哦,忘了告诉你,我是故意被你们牵制住的,就是为了找出你这具身体的真正的灵魂。”江隐看着张桐愤怒的,不可思议的,不敢置信的的脸淡然一笑:“现在好了,利用你找到了。” 江隐来到这一排玩偶面前,一一扫过去,发现其中一个脏兮兮的,灰了吧唧的小熊,小熊的眼神暗淡的,伤心的,绝望的,而且顺着眼睛看下去,小熊的眼睛下面有两条泪痕,哦不,不止两条,是日日夜夜流下的泪痕。 江隐伸手把那只灰了吧唧的小熊抱了起来,感受了一下,道:“你的魂魄现在很虚弱。” 她在小熊的身体里注入了灵气,让它可以开口说话:“你现在可以说话了。” 真正张桐原本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着,她的声音是哽咽的:“呜呜,我才是真正的张桐啊,我和假冒的张桐的灵魂被调包了。” “不。”灰色小熊忽然否定了刚才的话,重新修改了一下:“是我的灵魂和我爸的小三的灵魂被调包了。”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 张桐父亲的脸色大变,张桐母亲的脸都白了,身子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了,她往后退了一步,喘着气,颤抖的手指着他:“你,你你有小三了?你在外面有人了?也就是说现在在女儿身体里面的灵魂是你的小三的?” 那只灰色的小熊哭着:“妈妈,是的,爸爸有小三了,这个小三还是爸爸的学生,跟我差不多大,爸爸对她很好,很疼爱她,为了她不惜伤害我。” “这个小三被车撞了,医院说被撞成了植物人。” “爸爸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可以互换灵魂,只要换掉灵魂了便可以让这个人以另外一种方式继续活下去。” “有一天,爸爸说带我出去买衣服我就信了,没想到爸爸带我去了一个很黑暗,很陈旧的胡同里。” “这个胡同有一个破旧的房子,爸爸带我进了这个房子,里面有一个独眼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很诡异,她神神叨叨的,照着我剪了一个小纸人,又照着爸爸小三的样子剪了一个小纸人。” “剪完以后,这个老太太分别在小纸人的背后写上了我们的生辰八字。” “写完以后,我爸爸拿着小三的纸人贴在了我的身上,又拿我的纸人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十二点了,天很黑,虽然没有风,但是能感觉身边阴森森的。” “爸爸他拿了一个铁盆,铁盆里是红色的血还有红色的绳子,绳子的一端编织成了一个箭头。” “这个箭头指着一个方向。” “我刚开始不知道尖头高箭头的方向指着是谁。” “直到我爸爸把纸人烧掉了,而且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我发现我的灵魂和身体好像脱离了,我顺着红色的箭头看去,我发现路边站着一个小姑娘的灵魂,这个小姑娘我是认识的,知道是爸爸的学生。” “我听到爸爸说了一声来,那个小姑娘……哦不,那个小三的灵魂竟然被爸爸召到了我的身体里。” “而我的灵魂竟然在外面飘荡着。” “我着急啊,我的身体为什么要住进别人的灵魂。”“我呼喊着,发现我父亲不理会我,带着不属于我的灵魂的我离开了。” “我的灵魂跟着她们回到了家中,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身体叫着她们爸爸妈妈,我都要急死了。” “后来有一天,我的灵魂偷偷的跟踪我的身体来到那个胡同,我发现假冒的张桐,也就是爸爸的小三又去找了那个老太太,悄悄的跟老太太说了些什么。” “等我再回家的时候,我发现我的灵魂被锁在了我最不喜欢的一个玩具熊里。” “我听到这个小三掐着玩具熊,也就是我的脖子对我说,要让我日日夜夜看见她是如何占有我的家庭,插入我的家庭,占有我的父亲,欺负我的母亲的。” “我看见我的身体和爸爸每天那么相爱,我都快恶心死了,她们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我看见我的身体对我的妈妈大吼大叫,十分不孝顺,看见她们两个人一起欺负我的妈妈,我都要气死了,我想杀了他们。” “她故意让我看的。” 张桐的妈妈听完之后泪如雨下,她颤抖的抱起小熊:“没想到我的女儿就在我的身边啊。” 她恶狠狠的甩了丈夫一个耳光,声嘶力竭的吼着:“有你这么做父亲的么?有么?为了小三,要杀了自己的女儿!你到底有没有心啊?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的啊。” 第627章 反转的真相。 第627章 女人崩溃的,愤怒的吼着,忍不住情绪的她上手狠狠的甩了渣男丈夫一个耳光:“那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啊,你是怎么忍心让她和小三的灵魂进行互换的啊?” 渣男丈夫被打的怒的嘶吼了一声:“这女儿我养了又有什么用,她跟我不亲,整日跟你黏在一起,也不关心我,天天的跟我说不了几句话,就这样的,我怀疑以后我老了都不会管我的。” “可是舞兰就不一样了,虽然她和女儿都是一般大的年纪,但是她知道关心我,陪伴我,跟我说话,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她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是幸福的。” 江隐听着这番话只觉得万分可笑。 都中年的男人了,还在这儿幸福呢。 不知道对自己的家庭,老婆,孩子负责,还幸福呢。 “所以你为她付出了什么?”听着这话,女人便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她颤抖和声音问。 渣男丈夫丝毫不觉得自己错了,他挺胸抬头,用理所当然的口气说:“呵,她那么年轻就陪在我身边了,我自然不会亏待她了,我把奥迪车还有一个别墅全都过给她了,还把我所有的存款给她了。” 闻言,女人的眼睛赫然瞪大,脸都白了,她颤抖着问:“什么?你都给她了?” “对怎么样?” 女人什么都没说,她忽然转身回了房间,等出来的时候拿了一个dv机,她一边打开一边对渣男丈夫说:“你总说女儿不关心你,你自己看吧,这是我偷偷录的,每次父亲节,你生日,或者各种节日,又或者是平常的日子时都会用自己的奖学金,或者出去给被人做家教的钱给你买礼物,一些保健品营养品也是女儿给你买的。” “女儿之所以不说出来是因为她的性子和你一样,她觉得孝顺父亲是很平常的事情,没有必要做点什么就炫耀的说出来。” “但是你却觉得女儿什么都没有做。” 渣男丈夫看着dv里拍摄的一帧帧的画面,他颤着唇,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江隐眯起眸子,更是忍不住的告诉了渣男丈夫一个事实:“你知道你所给你的小三的那些东西都去哪儿了么?” 听到这话,假的张桐眼睛瞪的大大的,宛如一头暴怒的狮子朝江隐冲了过去,她想捂住江隐的嘴巴:“你给我闭嘴,不许说,不许给我乱说话,小心我撕了你。” 江隐将她的双手拧到了背后,死死的禁锢住了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冷冷的:“要不是看你占着别人的身体怕把你打坏了,我早就打你耳光了,现在该闭嘴的是你。” 江隐定定的看着渣男丈夫,吐出一句让他万分接受不了的话:“可笑你一大把年纪被人当猴子一样耍的团团转了,你和她在一起之前难道不知道打听一下么?” “这个女人,她是有男朋友的。” “你说什么?”渣男丈夫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我说,她有男朋友了,而且她把你给她的车子给了她的男朋友开,你给她的别墅给了她男朋友住,你给她的钱也给了她的男朋友。”江隐声音幽幽。 渣男丈夫不敢置信的张大了嘴巴:“你说什么?你说的都是真的么?” 假冒的张桐对上渣男丈夫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她心虚的躲闪着。 渣男丈夫看到她这样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气的捂住了胸口,差点喷出一口鲜血出来:“我就说你为什么不开车也不住那个别墅,我问你,你就说你喜欢我接送你的感觉,你喜欢和我住在外面那个小公寓,原来你给别人了,你骗了我。” 既然事情已经隐藏不住了,这个小三也不愿意继续装着了,她看向渣男丈夫的眼神充满了浓烈的厌恶:“是又怎么样?你真的以为我是真心对待你的么?你又胖又丑年纪又大,都能当我爸了,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还不是因为你有钱,能给我我想要的。” “我告诉你,我的男朋友是又高又帅的,任何人都是比不上的,我这样做,是为了我和我男朋友的幸福生活。”假张桐洋洋得意的说着。 人啊,真是可以有两幅面孔。 这假的张桐在渣男丈夫面前俨然是一副渣女的形象。 但是在她的男朋友那里却是一副大情圣的样子。 渣男丈夫一腔真心喂了狗,他捂着心口,气的忍不住要打她。 江隐腾出一只手狠狠的捏住了他的手:“你的脑子是糊涂了么?现在你打的是你女儿的脸,你越打,她越高兴。” 假的张桐哈哈大笑:“我知道你们想干什么,不就是想把我们的灵魂换回来么,我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那个神婆说了,这次的换灵魂就是比看谁的意志力更强一些,我的意志力可是非常强的,为了我的男朋友,我也要好好的,稳稳的占据着这个身体。” 说着,假冒的张桐用非常恶毒的眼神剐向那个灰色的小熊,哼了一声:“我看谁能靠过谁,等到了一定的时间,她就魂飞魄散了,到时候,我会永远的占据这个身体,谁都奈何不了我么?” 女人气疯了,打也不打不得,这是她女儿的身体,骂也是没有用的,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江隐:“同学,看在你和桐桐是同班同学的份儿上帮帮忙吧。” 渣男丈夫伸手打自己的耳光,不断的重复着:“我糊涂啊,我糊涂啊。” 江隐冷冷的看着假冒的张桐,意味深长道:“你真的以为你男朋友是爱你的么?” “你什么意思?我告诉你,别以为在我面前诋毁我男朋友我就会相信了。” “恐怕你才是最蠢的那个吧。”江隐讽刺的笑。“你给我闭嘴,别想挑拨我和我男朋友的关系,我们两个是真心相爱的,他说了待事业有成的时候会娶我的。”假冒的张桐俨然一副痴情的样子。 “走吧。”江隐抱着灰色的小熊:“我让你看看什么是真相,让你看看你多么的愚蠢。” 第628章 被下降头了吧。 第628章 听着假冒张桐猖狂至极的话,江隐微笑,笑中夹着嘲讽之色:“如今,我便让你看看你有多么的愚蠢。” 江隐把灰色小熊抱在怀里,声音平静如春日泉水:“你们都随我走吧。” 车子来到了一个高级的会所。 江隐给了看门的服务生一些钱,服务生见他们只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便不再阻拦了。 里面传来一个让假张桐十分兴奋的男人声音。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假张桐的男朋友。 “啧,不愧是最高级的会所啊,处处都那么高档,女人也是那么的漂亮。”假张桐的男朋友洋洋自得道。 他的朋友在一边也跟着啧啧感叹:“再漂亮能有你的女朋友漂亮?我可是听说你女朋友对你可好了,车子别墅都给你,票子也给你,怎么?你在这儿风流快活,就不怕她不高兴?” 假张桐的男朋友讥讽的哈哈大笑:“别提那个蠢货,脑子里没有一点东西,我说什么她就信什么,真是可笑的很啊,而且啊……” 他言语之间充满着得意之色:“她再也管不着我了,现在估计都到了阎王殿那边报道去了。” “哦?我听闻你的女朋友开车的时候出车祸了,是不是真的?难道真的出车祸死了?” 假张桐的男朋友呵呵一笑:“我啊,动了她车子上的刹车片,呵呵,我早就厌烦她了,天天跟个苍蝇似的在我面前转来转去的,我快要烦死了,现在她死了,我有车子房子还有钱,你知道有多少美女来我跟前凑么。” 话刚落,门忽然被踹开,假张桐猩红着眼睛冲了进来,疯了一样的朝他冲了过去,伸手狠狠的打了他一个耳光,又去掐他的脖子:“啊,王铎,你个你忘恩负义的王八蛋!你竟然敢这么对我,是你杀了我,你这个杀人凶手。” 王铎冷不丁看到这样一张陌生的脸,但却熟悉的语气,骤然吓了一条跳,眼珠子瞪的大大的:“你是谁?” “我是舞兰,被你害死的那个人。”假张桐的脸都快贴上去了。 “不,你不是,你不是。”王铎浑身都是僵的。 “怎么?你想不到我会借尸还魂吧?”假张桐掐着他的脖子:“我会带着你一起下地狱的。” 江隐能够感受到她的魂魄现在是最激荡不安的时候。 江隐对灰色的小熊耳语:“拿出你最坚韧的气势出来,一会儿你见她的魂魄从你的身体里出来的时候会有一个魂魄的空子,你赶紧顺着那空子钻进去。” 灰色小熊的眼睛亮了亮。 它全神贯注,精神紧绷着。 江隐迅速在假张桐的身上贴了一张断魂符。 她扯出魂魄一个头儿来,口念符咒,念咒之时,张桐体内的灵魂松动了些许,江隐趁着这个时候迅速将她的灵魂扯了出来,同时对灰色的小熊吼了一嗓子:“就是现在,快进去。” 灰色小熊里的灵魂迅速以蓄势待发的力气冲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舞兰的灵魂这才意识到上当了,她的灵魂孤零零的站在地上,猩红着双眼睛死死的瞪着江隐:“你耍我。” “你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是你自己无耻先占了别人的身体的,你的身体早就死了。”江隐平淡的说着事实。 舞兰意识到自己真的已经死了,没有转圜余地之后,她的灵魂抽泣着,发出悲伤的声音。 舞兰的灵魂颤抖着,江隐看着她的架势,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一股子不好的预感:糟糕,她的怨气和恨意实在是太重了,照这样下去,想来会成为怨气十足的冤魂的。 江隐自然知道她的怨气出自何处,立刻道:“杀你之人一定会受到惩罚的,杀你的人不会拿着你的钱逍遥自在的,刚才我们已经录音了,那就是证据。” 听了这话,舞兰的灵魂抖了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看着江隐:“当真?” “我现在就报警。”江隐拿出手机。 舞兰的男朋友惊慌失措的要逃走。 张桐的父亲一脚把他踹在了地上,并用脚掌死死的,狠狠的踩着他的后背。 不多时警察就来了,有人证和物证,舞兰的男朋友就算是有一百张嘴也是洗不清的。 江隐明显能够感觉到舞兰魂魄内的那股子怨气消失不见了。 “我是灵魂摆渡人,我们遇见也是我们的缘,你便跟着我走吧。”江隐淡淡道。 此事算是了了,他们朝高级会所外走去,恰好看到高玉也在,高玉看见一个人高兴的朝那人跑去:“表姐。” 众人看过去,张桐的魂魄因为刚刚归位靠在母亲的身上,需要定几天神才能恢复过来,张桐的父亲看见高玉的表姐愣了愣,问:“这是不是最近演电视剧的那个古代女神啊,很出名的。” 高玉见表姐的神色不对,暂时没敢上前,她来到江隐跟前:“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们。” 高玉见张桐虚弱的和她打招呼,眼睛一亮,问江隐:“看来搞定了。” “嗯。”江隐看向不远处的女人,问:“她是你表姐?” “对啊,不知道怎么了,最近的状态特别不好,而且还抽烟,差点被狗仔拍到。”高玉担心的说。 江隐的眼睛眯了眯,道:“她是被人下降头了。” 闻言,高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也张开了:“什么?真的?我是相信你的,就是特别惊讶,怎么会这样。” “娱乐圈没有干净的,遇到这种事也是正常的。”江隐平静的开口:“你可以问问你表姐是否需要帮助。” “好好。”高玉跑了过去,又跑了回来:“我表姐问你明天有时间么,她今晚和剧组的人们吃饭呢。” 江隐点点头,她送了张桐回家,在她身上的贴了安神符,又叮嘱了一些事项这才离开。 离开之前,她听到张桐的母亲对张桐的父亲嘶吼着:“别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你做的事情我们母女一辈子不会原谅的,我要跟你离婚。” 第629章 北惑的踪迹。 第629章 江隐走在萧瑟孤寂的小路上,夜色弥漫,天空中偶有孤魂野鬼飘来飘去的。 她回了别墅,刚进了大厅便见沙发上有微弱的手机之光。 江隐的动静吸引了沙发上的人,手机的光亮也动了动。 江隐啪嗒打开了墙壁上的灯。 见连正穿戴整齐坐在了沙发上。 江隐忍不住问:“是在等我?” 连正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和不自在的神色,他轻咳了声:“并没有,只是楼上的房间太热了,下面凉快。” 江隐看着他周正的,装的一本正经的脸不由得笑了:“楼上有空调。” “不会用。”连正一本正经的开口。 江隐就是不想给他台阶下,抱着手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昨天看你用的挺好的。” 连正的脸子一下子变了:“你给我闭嘴。” 江隐喻走过去,不再提这件事了,道:“玩偶兔子的事情解决了。” “哦?”连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怎么解决的?你的速度倒是快。” 江隐简单明了的把张冠李戴的事情说了。 “是我小看你了。”连正定定的看着她:“年纪这么小,修为却不小,看来你也是有前世的,你的来头不小。” “我现在不会告诉你的。”江隐平静的开口。 “上次在棺材里听你说似乎还想找另外一个人,不如跟我说说,也许我可以帮助你。”连正将手机关上,坐了起来,双腿自然的交叠着。 江隐就很纠结和犹豫,他不记得前世的事情,必然不知道北惑。 若是跟他提了北惑,就要提起前世的事情。 “待我想想吧。”江隐朝楼上走去。 连正一如既往的送她上学。 中午放了学,江隐没什么胃口,自己啃了几口带来的小面包。 就在这时,忽然听见连落落发出崩溃的尖叫声。 好在教室里只有江隐、连落落和高玉三个人,不然依着连落落的这个嗓子肯定是会被人唾弃的。 江隐瞥了她一眼没有做声,已经习惯了连落落这样经常一惊一乍的样子。 连落落捧着手机,露出一副心碎难过的样子:“我的苍天啊,我的女神竟然有绯闻了。” 高玉最是乐衷于这种事情了,她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去,抻着脑袋看去:“诶?不容易啊,你女神竟然也会有绯闻。” “诶,这个男的挺帅的哈。”高玉嘀咕着,眼睛一转,忽然抢走了连落落的手机塞到江隐跟前:“你快看八卦啊,你看看你整天跟清修的和尚一样。” 江隐没有什么兴趣的随便扫了一眼,就这一眼,整个人愣住了,她拿起手机,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绯闻里的男主角。 这个人的眼睛,气息,气场,气势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 “是北惑,是北惑,虽然说长的不一样,但是我敢确定这个人是北惑。”江隐万万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摸到了他的踪迹:“没想到他竟然这么高调。” 江隐问他们:“这人是谁?你们认识么?” 第630章 狐仙娘娘 第630章 报纸上男人的身影让江隐心惊。 江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报纸上的人,心都在颤抖。 虽说样子不太像。 但是气韵感觉却是那么的熟悉,熟悉的浓烈。 就好像要顺着报纸扑上来似的。 江隐忍不住问:“这个人是谁?” 高玉的脑袋探了过去,眨巴着眼睛:“你是不是觉得这个人很帅?我也觉得很帅。” 连落落撇撇嘴,哀嚎着:“帅什么啊?再者说了,再帅不也是臭男人么。” “白瞎了我的女神了。” 高玉哼了一声,因为这俩人儿倒是拌起嘴来了:“你女神有什么好的啊,耍大牌,抽烟,欺负人,现在还闹出了绯闻,这种人还好意思称女神。” 这每个人都会维护自己的偶像。 “我女神才没有呢,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经澄清了么。”连落落梗着脖子:“你表姐苏檀那是误会我女神温暖了。” 高玉一听这话一下不乐意了,跳起脚来:“虚伪,视频为证,你们的粉丝还想耍无赖么?” 江隐听着她们闹来闹去的,只觉得脑袋都要炸了,冷冷道:“行了,都闭嘴吧。” 她俩现在对江隐挺怕的。 有点把她当成了大姐大的人物。 江隐从她们话里话外里能听出来一些消息。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着桌子:“连落落,你女神……从你刚才说话的口吻中能听出来你是认识的。” 还没等连落落说话呢,性子急的高玉开始说了:“哼,她何止认识呢,而且还是温暖的粉丝团团长呢,她经常给她女神花钱打榜什么的,而且还给她女神免费看一些手相面相啥的,平时还给一些开运的东西呢。” 连落落听着她酸里酸气的话,忍不住怼她:“哼,好像你不是你表姐苏檀的粉丝团团长似的,我们两个虽然是一个班的同学,但是我们关系不好的原因就是因为我们的偶像难道你不知道么?” 江隐挺无语的。 这俩人儿平时虽然说吵嘴,但是很关心彼此的。 有点像是欢喜冤家。 怎么今天因为明星斗的斗鸡似的。 江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心思:“我要见见你们两个人的偶像,尤其是温暖。” 连落落的眼睛亮了:“是不是因为我的女神比她的女神长的漂亮啊?” “不是,我有自己的想法,你们两个帮我安排吧。” 连落落咬着唇:“我女神估计比较难约,最近我女神不知道怎么了,好像很忙的样子,不怎么搭理我呢,我给她开光的平安的东西都没送出去呢。” 高玉忍不住道:“还能忙着干什么,忙着谈恋爱被。” 江隐对高玉道:“这样,先见你表姐。” “好啊。” 连落落因为自己是温暖粉丝团团长的原因是不能见对家的,所以根本没有去。 江隐和高玉来到一个隐秘性极强的茶楼。 苏檀已经到了,这点倒是让江隐对苏檀的印象很好。 她来现代也有一段时间了,从网络上,身边人可以看到很多耍大牌,故意迟到的明星。 她对这样没有礼貌的明星的确没什么好印象。 江隐刚进去便感觉到一股子气息。 她坐了下来,苏檀的黑眼圈很重:“小师父,你是我表妹找来的人,我自然是相信你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整日浑浑噩噩的,遇到的事情都是倒霉的事情。” 她稳了稳心神,喝了一口茶继续道:“比如刚刚谈好的代言飞了,比如经常有狗仔拍到我形象不好的时候,我明明已经很注意了,但是也不知道怎么,最近心有余而力不足。” “总是有一些不太出名的刚出道的小男生纠缠我,恰好被狗仔拍下来了。” “大师,我是撞了什么邪了么?”苏檀顶着两个黑眼圈。 江隐略略点头,转了下眼睛:“你是不是私下供养狐仙?” 闻言,高玉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刚想替她的表姐申辩说不可能,却不想看到表姐慢慢的点了点头:“啊?表姐,为什么啊?” 苏檀赶紧解释着:“不是那种不好的狐仙,我知道这个东西不能轻易碰的,我请的狐仙只是让我有魅力的。” “你们也知道演员明星最重要的就是人缘了。” “刚开始我请的这个狐仙还挺好的,比较温顺,我的人缘也很好,而且那段时间我觉得自己变的特别漂亮,而且很有魅力。” “但是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怎么了,我觉得自己身上的灵气消失了,没有以前漂亮了,反正没有了精气神。” 这种东西江隐遇见的太多了,自是知道怎么回事。 江隐平静的看着她:“你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违背了狐仙的规矩。” 闻言,苏檀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什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一直恪守本分啊。”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着桌子:“那你说说,你们的规矩是什么?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知道。” 苏檀道:“首先,抱着最真诚的诚心去供奉,每天上一次香,每天供奉新鲜的水果和鲜花,我还多加了护肤品和化妆品。” 江隐点点头,这一点倒是做的很好。 一般供奉了狐仙之后,皮肤,身材和容貌都会变好。 “另外就是如果两个人供奉了一个门派的狐仙是万万不能抢一个男人的。” “这讲究一个先来后到,如果犯了这个规矩……” 苏檀说着说着愣住了,她看向江隐意为深长的眼神,脸都白了:“我没有,我发誓真的没有。” 江隐平静的开口:“但是你现在的状态和狐仙给你的报复的确是这样的。” “这是怎么回事?”苏檀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她举手作发誓状:“我是单身,而且从来没有和别人在一起鬼混过,我也没有抢别人的男人。” 江隐见她神色不像说谎,淡淡道:“我信你一次,可以帮你找找原因。” “多谢多谢小师父。” 因为狐仙都是供奉在家里的,所以江隐和高玉去了苏檀的家中。 江隐感受了一下…… 第631章 供奉 第631章 江隐进了苏檀的家,她感觉了下,房间里的确没有男人的气息。 而且她也相信这是苏檀经常居住的家。 因为如果供奉狐仙的话必须要供奉在经常居住的家中,唯有这样才能感受到狐仙供给自己的回向。 江隐来到她供奉的狐仙跟前,感受着气息,淡淡道:“狐仙的确还是之前的狐仙,你的气息和狐仙的气息都是相同的,现在看来你的确是犯了大忌讳了。” “小师父。”苏檀有些抖了。 她知道犯了忌讳是多么严重和可怕的事情。 江隐让她稍安勿躁。 她闭上眼睛,画出了一道符,灵巧的折出了一个狐狸的样子,而后在纸狐狸的眼睛上分别滴了两滴自己的鲜血。 不多时,只见那只纸狐狸竟然活灵活现的动了起来,而且那两只眼睛闪烁着,亮晶晶的。 纸狐狸盯着江隐:“你竟是活了一万年的。” “算你有点眼色。”江隐平静的开口。 “不过那又怎么样?我们狐族的事情外人是管不着的。”纸狐狸每说一句话,它红色的眼睛都闪烁一下。 江隐淡淡道:“你放心,我是不会管你们的事情,我尊重你们的规矩,我只是想问问你们的弟子苏檀究竟做了什么错事,你要这样惩罚她。” 纸狐狸血红色的眼珠子慢悠悠的朝苏檀转了过去:“因为她破坏了狐仙的规矩,勾引了我们狐仙一族弟子的男朋友。” 苏檀是可以听见纸狐狸的话的,惊的立刻跪了下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勾引别人的男朋友。” 她声泪俱下,字字真心。 江隐帮衬着开扣:“我想这件事也许是个误会,今天就由我做一个和事佬,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如何?” 纸狐狸想了想,道:“好吧,苏檀勾引的是我们狐仙一族温暖的男朋友。” 闻言,几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惊讶。 “没想到苏檀和温暖供奉的是一族的狐仙。”江隐喃喃,其实她是可以看出来苏檀供奉的狐仙乃是最普通的,不会有别的邪术。 听说温暖比苏檀的名气要大,就算是供奉狐仙,江隐也觉得她不会供奉这一族的狐仙。 “温暖……”苏檀喃喃自语,她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不由得问:“敢问狐仙娘娘,她是什么时候开始供奉的狐仙娘娘啊?” “在你一个月之后。” “原来如此……”苏檀道:“狐仙娘娘每天都和我在一起,应该知道我连男朋友都没有啊。” 纸狐狸不太高兴的看着她:“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电梯里,靠在了一个男人身上,而且还亲了一个男人。” 回忆渐渐回笼,苏檀的脸白了:“狐仙娘娘,我冤枉啊,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男人,那天我刚进了电梯里就觉得头晕目眩的,我感觉自己快倒了,我便往后倒了一下,谁知道有一个男人扶了我一下,我回头说谢谢的时候,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怎么回事,竟然跟找好了角度一样的低下了头,我们的嘴巴就碰到了一起。” “我都不认识他啊,而且也没有他的联系方式,也是昨天看报纸我才知道那竟然是温暖的男朋友。”苏檀跪在地上,作发誓状。 纸狐狸对她的疑心消了消:“在发生这件事的四天后,温暖就来找我们告状了,说是你勾引了她的男朋友,因为你的缘故,她和她的男朋友经常吵架,闹分手,她男朋友做梦都叫着你的名字,对你念念不忘。” 苏檀听起来真是哭笑不得:“狐仙娘娘,我发誓我真的没有,狐仙娘娘可以查查我最近是否和异性在一起了,手机也没有和异性暧昧的聊天记录。” “我都不认识温暖的男朋友,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不知道他叫什么。” 因为狐仙和供养者的关系是相通的,是可以感受到什么的,狐仙感受了一下,拧起了眉头,不由得疑惑的自言自语:“的确没感觉到你身上有臭男人的气息,这是怎么回事?” 有些话,苏檀这个当事人是不方便说的,江隐淡淡道:“狐仙一族比较纯粹,自然是不懂人类之间的勾心斗角,尤其是娱乐圈之间的勾心斗角,温暖是大明星,但是最近苏檀的名气和人缘大有赶超温暖的势头,所以动一些手段也是正常的。” 狐仙娘娘听了之后十分生气:“好啊,这个温暖把我们狐仙一族当成了她报复别人的工具了么?我一定会找她的狐仙好好调查这件事。” 狐仙娘娘看向苏檀:“这件事是我误会你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恢复你的一切。” 苏檀双手合十:“多谢狐仙娘娘。” “很好,误会了你冤枉了你也没有心生怨怼。”狐仙娘娘满意的笑笑。 因为要等着狐仙娘娘的回话,所以江隐今夜留宿在此了。 晚上将近十点左右,纸狐狸的红色眼睛再次闪烁了起来。 纸狐狸道:“的确是冤枉了苏檀,温暖搞了鬼,我们已经将她从狐仙一族驱逐出去了。” 苏檀表示感谢。 江隐却听出了不对劲:“我记得狐仙的规矩的不是这样的,仅仅是驱逐?我记得还有惩罚。” 狐仙娘娘看了江隐一眼:“的确如此,既然你知道,我也就不瞒着你了,这个温暖来头不小,她的身上除了我们狐仙庇佑,还有其他的东西庇佑着,我们狐仙一族不愿意多事,很多事情能避开就避开。” “所以……”狐仙娘娘哀叹:“我看你不是个俗人,你若是想知道答案便自己去探寻吧。” 江隐点点头,苏檀听了这话有些担心了:“这个温暖看着就是阴气森森的,平时我见到她都是能避就避的,你说我们的这次解决了狐仙娘娘的事情,依照她的性子会不会记恨我们啊?” 江隐哪怕是为了北惑也是要会一会温暖的:“你把她的行程告诉我,我需要亲自去看看。” 苏檀点点头:“明天,我们两个要一起拍一场戏,要不你跟着我去?我怎么有点害怕呢。” 第632章 鬼婴。 第632章 苏檀点点头,两个手指不安的穿插着,犹豫着:“我是知道她的行程的,因为我们明日有一场戏是对手戏。” “但是……”苏檀有些怕怕的摸了摸手臂:“不知道的话还好,知道了她要害我,我总是有点害怕。” 可以理解。 鬼魂一事会让所有人怕怕的。 江隐点点头:“恩明日我会去的。” “小师父如果不嫌弃的话那就在这儿住下吧。”该说不说的,江隐在这儿,她总是安心一些。 江隐的手抄在兜里,感受着手机嗡嗡震动响的声音,她伸手挠了挠额头:“我还有事,今天晚上不能住在这儿,放心吧,我明天肯定会过去的。” “好吧。”苏檀总不能强留。 出了苏檀的家,江隐这才把手机拿出来接通,话筒那边传来连正低低沉沉的声音:“为什么不接电话?” “刚才不方便。”江隐道,心想,连正穿越回来之后,性格倒是像在古代的寿王。 “怎么不方便?和谁在一起呢?”霸道的质问声再次响起。 “掌主是不是管的太宽了?”江隐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了。 那边沉默了一瞬,声调平和了一些:“把定位发给我。” 为了避免无端的争吵和麻烦,江隐发了定位。 也就十五分钟,那辆黑色的,线条流畅的车停在她面前,车窗落下,连正英俊的面容映入眼底。 “上车。”连正道。 江隐上了车,平静的看着他:“找我干什么?” 连正不答反问,骨节分明的长指节松了松白衬衫的扣子,瞥了她一眼:“都已经十一点了,我如果不给你打电话你这是不打算回家了?” 家? 这词听着倒挺奇妙的。 说的好像他们成家了似的。 江隐漆点的眸看着他,想了想,恩了声:“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最后一个字才说完,手腕就被连正死死的握住了,他黑如浓墨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以后,不允许夜不归宿。” “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跟我住在一起,就要守我的规矩。” 行吧,谁让她来人间有重要的事要办了。 一来是找到帝行湛和北惑,阻止并杀了北惑祸害人世间,北惑只要在,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都没个好。 小祖已经牺牲了自己守住了古代的阴阳两间的安宁。 她不允许北惑这个祸害去破坏这一切,让小祖白白的牺牲。 二来她要查清楚爷爷的死因,跟两个派又有什么关系,这两个派又有什么样的秘密。 江隐的沉默被连正当成了乖巧听话,缓和的恩了声,让司机继续开车。 路上忽然起了层雾气,两个人在车上忽然听到婴儿的哭声。 “是孩子的哭声,看来是弃婴。”江隐的眸冷了下来。 “这种荒郊野外,不一定是生存者。”话虽这么说,却还是让司机停了下来。 司机把车停在一边,二人下了车,周围是一个小山坡,类似国道的山坡。 因为苏檀是住在郊区的,所以郊区通往市区是有一段国道的路程的。 周围安静,婴孩的哭啼声更加清晰。 江隐站在中间,仔细分辨了下位置,她朝下面指去:“在下边。” 她把手机上的手电筒打开往下瞧着:“还可以,不算太深也不太高我下去。” 手腕被捏住,连正道:“你给我打手电筒,我下去。” 他是男人,怎么可能让女人来做这样的事。 江隐没有跟他争。 过了七八分钟的样子,连正果然带了个婴孩上来,只是这婴孩是没有人影的,显而易见就是鬼婴,而且这个鬼婴的身上还连着脐带呢:“看来这是刚刚生下来的。” “这孩子看着很健康,不明白为什么不要了。”江隐眯起眸子,脑子里闪过什么,她看了眼鬼婴的下面,冷笑了一声:“我就说为什么不要了,原来是个女孩子,这不管是什么时代都是重男轻女的人多啊。” “你感没感觉到这孩子身上好像有一种怨气。” “是有一丝的怨气,先收着吧,再看。”江隐的感觉十分清晰,她相信自己的感觉。 上了车,江隐道:“最近不太平,人间不太平,你们正一派和吴氏派是不是会加紧人马看守起这人间来?” “恩,最近打算找个时间两个玄派一起开个会。” 江隐点点头:“明天不能陪着你了,我有事要处理。” “嗯?” 江隐把明星苏檀的事情说了一遍。 连正的手指在后座的扶手上有节奏的一下下的敲着,恩了声:“小心些,狐仙一族本是厉害的,但听你说完发现似乎有人在压制着狐仙一族,所以导致狐仙一族只是简单的把另外一个挑事情的女明星给赶了出去。” 江隐抿了下嘴:“嗯,我会小心应付的。” 二人回了别墅,江隐回了房间后,连正亲自送了杯牛奶进来。 江隐道了谢,喝了温热的牛奶整个身体也暖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江隐站在楼上就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儿。 她想:是做饭阿姨进来了?不能吧,她是知道连正不喜欢陌生人随意入侵他的私人领域。 江隐抱着这样的疑惑飞快走了下去,当她来到厨房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 只见连正高大颀长的身躯站在油烟机下。 他的身上围着一个围裙,看起来格外居家,仿佛一个贤惠的好男人。 他做饭的样子十分纯熟,骨节分明的长指在操作台上游刃有余。 许是感觉到了后边有人,他并没有回头:“洗漱吃饭。” “哦好。”洗漱后的江隐坐在座位上。 色香味俱全的粥,包子,鸡蛋,小菜让江隐感到意外,尝了一口,挑眉:“厨艺不错,真是想不到你还会这个。” “不难。”连正言简意赅。 二人吃完早饭,一个人刷碗,一个人收拾桌子,有默契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连正又亲自把人送到了剧组。 他摇下车窗,眯起眼睛感受了下外面:“这剧组倒是挺热闹的,今天的你有事干了。” 江隐刚下车就发现了,她回以意味深长的笑:“的确很热闹。” 第633章 小鬼 第633章 江隐刚下车便感觉到了剧组十分的热闹,她对连正笑笑,意味深长道:“我已经感受到剧组的热闹了。” 连正英俊的面容隐在黑色的车窗内,微微一笑:“祝你玩的愉快。” “会的。”江隐目送他离开,转身朝剧组走去,她环绕了一圈未见到苏檀,拧拧眉头,随便抓了个剧组的人,问:“苏檀呢?” 剧组这人朝远处指了指:“你是苏檀的粉丝吧,苏檀现在和温暖有一场对手戏,你得等等,你在旁边看着吧。” 江隐的眼睛突的一跳,问:“苏檀和温暖的对手戏?是什么对手戏?” 这场戏应该是很激烈,剧组这人说起这场戏的时候两个手叠在了一起,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啊,这场戏可是高潮部分,是温暖以男主的性命要挟苏檀跳下悬崖,真是可歌可泣啊,想想就觉得感动。” “跳悬崖?”江隐不太懂这场戏,眉头皱了皱,喃喃自语:“挺起来就很危险。” “嘿嘿,一看你就是苏檀的铁杆粉丝,不用担心啊,我们剧组的安全设施都是很好的,非常的安全,吊在苏檀身上的威亚更是一遍遍检查过的。” 虽然这样说,但江隐还是不放心,她的眼睛在人群中搜寻着,看到了苏檀,见她安然无恙松了口气,视线忽然被旁边一个女人吸引。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温暖。 江隐在报纸啊,电视上,网络上都见过。 但是吸引江隐的并不是温暖这个人,而是站在温暖身边的小鬼,温暖身边的小鬼大概一个成年男人的手掌那般大小,整个人身体发黑绿色的,江隐知道这种黑绿色的小鬼可是最凶的,怨气最终的,这个小鬼脑袋很大,身子很小,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双眼珠子都要凸出来了,那张脸狰狞着,牙齿尖尖的,光是打眼一看便能看出来脾气很暴躁。 江隐的眉头拧了拧:这温暖的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这么凶恶的东西养在身边,这个小鬼虽然保佑她荣华富贵,红红火火十分快,但是反克她的速度也是非常快的。 温暖周身都已经萦绕着浓烈的黑气了。 因为人的欲望是永远不会满足的,尤其是明星的欲望。 红的想更红,火的想更火。 这小鬼会随着温暖野心越来越大,身上散发出来的怨气越来越浓郁,当然了,反噬到温暖身上的气焰会更浓烈。 江隐闭了闭眼睛:“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导演说了一句开机,苏檀和温暖两个人迅速进入了状态 江隐清楚的看见温暖和苏檀对戏的时候,站在温暖肩膀上的小鬼刺眼咧嘴的瞪着苏檀。 重头戏开始了,戏中,温暖狰狞着一张脸将苏檀狠狠的推下了悬崖。 江隐的眼皮一跳。 因为这是在现场,江隐能够无比清晰的看到吊在苏檀身上的威亚。 但是下一刻,江隐看到温暖身上凶恶残暴的小鬼忽然朝苏檀的威亚上飞去…… 【作者有话说】 本文大概两百万字完结吧 第634章 小鬼啃断威亚。 第634章 江隐忽然看见一个小鬼朝苏檀的威亚上飞去。 深绿色,浑身散发着戾气的小鬼凶神恶煞的趴在威亚上,张开嘴巴,用锋利的牙齿一下一下的啃噬着威亚。 眼看着威亚要断了。 江隐的眼睛倏地眯起,一颗心提到了喉咙口,她现在就算是会轻功,会飞,也是赶不过去的。 江隐赶忙画了一张平安符,一张除邪符,又迅速捏了几个纸鹤,飞速的在上面渡了一层玄气:“去。” 除邪符见到小鬼果然的贴了上去。 猝不及防的动作贴在小鬼的身上,烧灼的他身上刺啦刺啦的冒烟,痛的小鬼呲牙咧嘴的喊着。 与此同时,平安符也贴在了苏檀的身上。 这时,被小鬼不断啃咬的威亚已经经不起苏檀的重量断掉了。 咔嚓一声让在场所有的人看了过去。 “啊。” “天啊。” “完了完了,出事了。” “苏檀要掉下去了。” 导演的脸都白了,这要是在剧组出事了,恐怕是会吃官司的。 就在这时那些小纸鹤拼命的,用尽全力的扇动着翅膀,托住了苏檀。 苏檀卡在了一个比较结实的大树上。 剧组的人们看到这一幕,那颗忐忑不安的心放了下来,导演伸手抹了把脑袋上的汗水:“好险好险,快,快去救人。” 呼啦啦一群人冲了过去把苏檀救了下来。 而那只凶神恶煞的小鬼因为受了伤,宛如一个委屈的小孩子般回到了温暖的肩膀上。 温暖没想到任务失败了。 刚才她明明看见苏檀直直的往地上摔去,怎么会忽然平安了呢。 温暖看着小鬼的肩膀上好像冒着烟,对于这方面,她自然是懂一些的,喃喃自语:这是怎么回事?是有人欺负你了么? 这话说到了小鬼的心里。 小鬼呲牙,愤怒的点头。 温暖也气的不行了,马上了,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弄死她的竞争对手了。 “你放心,我会找出是谁伤害了你,我们报仇好不好?”温暖知道小鬼的心性,所以诱哄着。 小鬼听到报仇两个字这才满意的呲牙笑了。 苏檀平安无事,只是实在是吓坏了,整张脸都白了。 她看到来到她身边的江隐一下子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宛如抓到了一颗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抓住了她的手:“是你,是你救了我是不是?” 江隐点点头,她忽然感觉到了凶神恶煞的气息,回头一看,生的美丽的温暖脸上挂着虚伪的,担忧的神情走了过来:“苏檀,你没事吧?刚才真的是把我吓坏了,这道剧组怎么回事啊。” 苏檀真想撕烂她这张虚伪的面孔。 她眯起眼睛,冷冷的看着她:“究竟怎么回事,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吧。” 温暖一愣,而后迷茫茫然的看着她:“苏檀,我看你是吓傻了,怎么说胡话呢。” 温暖忽然觉得肩膀一痛,回头一看竟然是小鬼愤怒激动的抓着自己的肩膀,用那双灯笼一样诡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江隐…… 第635章 难以控制的小鬼。 第635章 温暖忽然觉得肩膀一痛。 回头一看,竟是小鬼愤怒激动的抓着自己的肩膀,用那双灯笼一样诡异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江隐,而且小鬼的眼神里充斥着浓烈的恐惧之感。 温暖顺着小鬼眼神的方向看向了江隐。 对上江隐那双富有穿透性的眸,温暖下意识的打了个冷颤,总觉得这人对自己不善,而且对上她,会让有种被猛兽盯上的感觉。 温暖不敢继续对视了。 她别过头继续虚伪的关心着苏檀。 苏檀自然知道是因为她差点死掉的,厌恶的闭上了眼睛:“温大明星的关心我可不敢受着,难道在阎罗王面前走上一圈还不够么?” “你,你是不是误会我了啊?”温暖装出小白花的样子:“难道是我弄断了你的威亚么?你血口喷人你的良心男道不会痛么?” 苏檀还想说话,江隐的眸忽然冷嗖嗖的看向她:“良心该痛的是你。” 跟冰刀子一样的话刺的温暖打了个寒战:“你是谁?我并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处处跟我作对?” 不等江隐说什么,她开始自问自答了:“啊,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苏檀的粉丝,我的黑粉吧,虽然你喜欢苏檀,但是你没有必要冤枉我吧,你可警告你,你再说一句胡话我就告你诽谤。” 一般的小黑粉只是嘴上厉害而已,只要一听要告她啊什么的,全都会吓的不得了。 温暖本以为能从江隐的脸上看到害怕,但是她错了。 而且江隐竟然靠近了她,用刻意压低的声音凑到她的耳边:“你的确没有直接害人,但是你让你养的小鬼害人了,这一点你怎么说?” 温暖惊恐的看着江隐,话不受控制的吐了出来:“你怎么知道?” 江隐呵笑:“我能看见这小东西,绿色的,两个巴掌大小,从它身上的怨气来看应该是刚刚出生不久的婴儿。” “温暖,你的胆子还真是大啊。” “这样养着它,它的确能够让你大火大紫的,但是……”江隐抬头瞥了她一眼:“你想没想过一点,当你有一日,不尽它的意的时候,它会怎么样对待你呢?” 江隐的话如冰冷的喷泉,喷出的水珠洒在她的身上,激的她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是张开的,她的眼睛赫然瞪大,自然是不能承认养了小鬼,她呵呵的笑了几声:“小鬼?什么小鬼?我看你是糊涂了吧,还是说一些灵异的小说看多了呢?” “不承认?可以,尊重你的选择,不过……i你会后悔的。”江隐很厉害,那双眼睛可以看透许多东西,她意味深长所说出的话,足够让温暖激出一身的冷汗了:“这小鬼刚开始还挺好的,妈妈妈妈的叫着你,到最后它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对你骂骂咧咧,而且对你提出的要求越来越高,越来越多,只要你没有满足它,或者答应它的事情慢了一些,它就会想法设法的折磨你,对么?”江隐边说边观察着她的神情,温暖的脸色逐渐变的惨白:“而且,它现在……” 第636章 小鬼的报复 第636章 江隐冷锐刺骨的声音在温暖的耳畔幽幽的响起,吐出的话更是让温暖浑身毛骨悚然:“现在,这小鬼是不是越来越不好操控了?比如说,它经常半夜爬起来在你的床上蹦蹦跳跳?又比如说它经常要吃一些乱七八糟,你无法接受的东西,比如生肉……” 温暖赫然瞪大的眼睛昭示着江隐说的每句话都是正确的。 江隐不再继续举例了,光是这些已经够了。 她已经看的太多了。 江隐拍拍温暖的肩膀,意味深长道:“你苦难的日子在后头呢,它的脾气和胃口只会越来越大。” “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会帮你的。”江隐淡淡道。 苏檀虽然没有受伤,但还是受到很严重的惊吓。 今天的戏肯定是不能拍了。 江隐救了苏檀的命,苏檀十分依赖江隐,她死活要跟着江隐。 江隐总不能把她带到正一派去,只好跟着苏檀回了她家。 家是最安全的避风港,回到家的苏檀情绪稳定了下来,苏檀边吃着薯片安慰自己惊吓的小心脏边说:“小师父,我想不明白,这温暖这么坏,你为什么还要帮她啊?” “我不是帮她,而是要顺着她这根线找到制作小鬼的地方,如果这个地方继续猖獗下去,那么有一百个温暖都不够除的。”江隐漆黑的眸宛如一滩深深的墨。 苏檀吐吐舌头,有些羞愧的开口:“是我狭隘了,光想着报复了。” 江隐没有责备她,这是人的天性,没有什么责怪的。 她的眸刚刚垂下去便看到手机响了,这位大神的电话不敢不接。 连正雌性的声音顺着电流涌了出来:“还不回来?我在门口接你。” “我的行踪你倒是一清二楚。” “今日威亚的事情闹的这么大,想不清楚都难。” 江隐给苏檀一个平安符,又让她安心这才离开。 暗夜中,连正线条流畅的黑色轿车宛如蛰伏的猎豹危险又迷人,江隐上了车,一杯温热的水递到她手边,声音沉沉:“知道你有很多话要跟我说,先喝杯水润润嗓子。” 江隐的喉咙的确很干,正需要这杯水。 清润的水滋润着她干涸的喉咙。 连正总是润物细无声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现在口渴,若是给她一袋辣肉她估计会恼吧。 她喝了三杯才觉得舒服了一些,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温暖身边的小鬼应该是最凶的那一只,我领教过了。” “而且我从这小鬼的身上可以感觉出来它是有其他的帮手的。”江隐的眸微微眯起:“因为它说话的时候是带着命令的语气,好像在时时刻刻帮着监督其他的小鬼一样。” 连正并不意外:“这小鬼的确是鬼王,统领着其他的小鬼们,这也是温暖为什么能够在娱乐圈大红大紫的原因,谁跟温暖搞好关系,温暖就让自己的小鬼去庇佑谁的小鬼,谁如果得罪了温暖,温暖便让自己的小鬼去唆使得罪她的小鬼不许让主人顺当。” 江隐听着这番话十分恼怒:“这温暖是把娱乐圈当成自己家了吧。” “她正有此意。”连正冷笑:“手里握着一张小鬼王牌,自然是想称霸娱乐圈了。” “称霸娱乐圈?我看她这是要祸害娱乐圈。”江隐言语之间有着深深的担忧:“她这样会害死人不说,而且会让秩序大乱的。” 连正清楚的看到她的眉头紧皱在一起,连正的心丝丝拉拉的疼,他忍不住伸手在她的眉心上轻轻的抚了抚:“别愁,这种小事对于我们来说轻而易举。”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看温暖的八字和面相是那种不服输的人,对于这种不服输的人一定要精准的抓住她的软肋。”江隐捏着眉心,娱乐圈的事情很复杂,如果抓不到温暖的痛处,是没有办法让她妥协,吐口的。 连正精锐的眼睛闪过什么,脑子里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他朝江隐勾勾手指。 江隐觉得他的动作太过魅惑,但还是不由控制的上前倾听:“嗯?” 连正声音低沉附在她耳边说了个计划。 江隐听完眼睛一亮:“没想到你适应的倒是快,把娱乐圈摸的透透的。” “人都是看利益的。”连正慵懒的靠在椅背上:“只要抓住这个就好操控了。” 江隐回去休息了一夜后便马不停蹄的准备自己的计划了。 江隐找出几个养小鬼的明星,把她们集合在了一起,利用她们想红的心思,让她们买一些小鬼喜欢的东西,让她们的小鬼去讨好温暖的小鬼鬼王。 小鬼鬼王和同类之间的关系更好,得了那些东西之后,为了面子和强大的自尊心也会去命令温暖的。 这几日的效果很好,江隐从苏檀口中听出来温暖为了安抚自己的小鬼,所以不惜给那些小明星们分配资源。 但是一次两次的可以,三次四次的也能接受。 这一传十,十传百的,养明星的小鬼为了火,为了让温暖拉一把,都让自己的小鬼去贿赂温暖的小鬼。 久而久之,温暖有些受不了,这天,温暖心情烦躁,她看着面前的小鬼,口吻凶了一些:“你做事能不能有点分寸?别把一些臭虫往我身边介绍,现在可倒好,那些十八线的小明星们全都蹭我的热度,把我的名气和名声都给带坏了,你看看我今天提拔的这个女明星,是个小网红,我刚给她介绍了一个女配的角色,没几天便被人拍到丑闻了,弄的我都沾了一身的腥的。” 温暖对待小鬼一直都是百依百顺,温柔体贴的,从来没用这样重的语气和小鬼说过话。 小鬼的脾气很大,眼睛瞪的大大的,攥紧了拳头,恶狠狠的瞪着温暖。 温暖心烦意乱没有搭理它,洗洗澡回房间睡觉去了,谁知半夜的时候,温暖忽然觉得浑身有些疼,而且冷飕飕的,她下意识的睁开眼睛,竟然发现小鬼正凶猛的咬着她的手臂…… 第637章 制作小鬼的地方在哪儿? 第637章 夜半时分。 拍了一天戏的温暖困倦的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睡梦间,温暖忽然觉得身上有写疼痛。 这股子疼痛把她给弄醒了。 温暖下意识睁开眼睛便看到自己养的小鬼晃着绿色的身子,大大的脑袋,灯笼一样的眼睛恶毒,怨恨的盯着她,而且还张开血盆大口,用尖锐的牙齿啃噬着她的皮肉。 她的皮肉被啃成了一个大洞,哗啦啦的流着鲜血,蹭了小鬼一脸。 “啊。”温暖惊恐的尖叫了一嗓子。 但是她不敢动,跟小鬼相处了这么久了,她自然了解小鬼的性子。 如果动了,会更加惹怒这个易燃易爆的小鬼。 温暖忍着剧痛,还得哄着这小鬼,希望它能够尽快的消气。 小鬼啃了一会儿,又见她态度好,这才作罢,大晚上的兴奋的小鬼还不想睡呢,在房间里又是折腾,又是玩的,闹的叮当作响,吵的她也是一晚上没睡,以至于第二天的黑眼圈特别的重。 手臂上的伤口太深了,她不能让剧组的人们和粉丝们看到,不然谁知道会流传出什么谣言呢。 她强忍着疼痛,用碘伏消毒,又上了云南白药的止血粉,而后用纱布缠在了手臂上。 虽然如此,在拍戏的时候因为肢体的活动难免会不小心把手臂露出来。 有的人看见了,便有心的拍了下来。 网上的人一个个联想力可丰富了。 仅用一张照片,一张嘴便编的乱七八糟的。 “这温暖哪怕遮了再厚的遮瑕霜还是能看出来黑眼圈。” “该不会是吸那个东西了吧。” “我觉得像是被家暴了。” “不像,我看很多吸那个东西都是用针注射的。” “所以她才在手臂上缠了纱布?” “我的天啊这种劣迹的艺人竟然还不封杀么?” 温暖的经纪人看见这些气的不得了。 温暖也头疼的摁着太阳穴:“不然就把纱布拆下来让大家看看我的伤口,那如此一来,说我吸东西的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么。” 温暖的经纪人见无人偷听松了口气,然后把门窗关的严严的,气的恶狠狠的瞪了温暖一眼,气道:“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的伤口是怎么来的么?” “这网上的能人那么多,你敢保证没有人认出来么?你要是被人知道你养了小鬼……” 经纪人的话让温暖浑身一抖。 “对,坚决不能说。” 但这件事只是小小的风波,等待温暖的还有更大的风波。 因为小鬼的原因,温暖帮助过的一些明星被曝出了丑事,很多人把温暖帮助过他们的事情挖了出来,说他们是一丘之貉等等。 那些人还把温暖小鬼告诉他们小鬼的一些温暖的丑事。 那些网红们明星们为了转移自己的丑事,牺牲了温暖,把大众的眼睛转移到了温暖的身上。 温暖一瞬间被挖出了很多黑历史。 正所谓树倒猢狲散,那些品牌商一瞬间都要和温暖解决。 温暖从家喻户晓的女明星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温暖气的不行,整日窝在家里,小鬼的脾气越来越大,把家里糟蹋的乱七八糟,剪碎她的衣裳,摔碎她的家具,还啃她的伤口,让它做点什么事情,这小鬼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而且因为她和小鬼做了契约,所以她的长相面容似乎变化了一些,竟然跟小鬼越来越像了。 温暖第二天照镜子的时候吓的尖叫了出声,差点砸碎了镜子,她惊恐的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我的脸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以后该如何是好?我的脸这幅样子,我该怎么当明星? 脸是她一辈子的事业啊。 着急之时,脑子里生出江隐那张冷漠但却运筹帷幄的脸。 温暖让经纪人联络到了江隐。 这对江隐来说并不意外,接过电话,淡淡的:“让温暖亲自接电话,是你这个经纪人需要我帮忙,还是她这个大明星需要我帮忙?这个时候还要跟我摆大明星的架子么?” 温暖只好讪讪的接过了电话:“江隐,抱歉,是我经纪人考虑不周了,请你今晚来我家好么?我会派人去接你的。” 闻言,江隐嗤笑了一声:“我说你的脑子是不是出了问题?那的确是你的家但是那也是小鬼的家,是它的地盘,我们去你家,当着它的议论如何解决它?” 闻言,温暖这才意识到自己多么愚蠢:“是我没有考虑周到,那麻烦大师定地点吧,不过,它是要一直跟在我身边,我门不管去哪儿是不是都没用啊?” “听我的便好。”江隐淡淡道,把讯息发给了温暖的经纪人。 为什么不发给温暖? 因为温暖和小鬼是契约的。 温暖不管在自己的社交软件上发什么样子的讯息都会被小鬼看到的。 收到讯息的经纪人给温暖使了个眼色,大大方方,自然的开口:“明天带你去拜访一个人,她会对你的事业很有帮助的。” 温暖点点头,不敢让神色不自然:“好。” 第二天大概上午十点做左右温暖便来到了正一派,江隐一直盯着,在温暖进来的时候,迅速做了一个玄阵把小鬼隔离了起来。 小鬼发现自己被困住了,愤怒的整个身体又绿了一个颜色。 那双灯笼大的眼睛死死的,带着滔天,毁灭的恨意瞪着温暖。 温暖吓的转身进了大厅,江隐扫了她一眼:“跟我来吧。” 江隐把她带到了雅致的她和连正共住的小型别墅里。 “坐。”江隐身上那股子世外高人的气场让她浑身颤抖。 温暧想到小鬼的眼神,道:“它看我今天甩了它一定非常的生气,等回去之后它会不会报复我?” “你这次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彻底解决这件事么。”江隐平静的开口:“我帮你,不是白帮的。” “你要多少钱,我给你。”温暖急急的开口,只要能解决掉这个麻烦。 “我不要钱,我要你说出制作小鬼的地方在哪儿。”江隐声音清冷,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第638章 诡异的妇产医院。 第638章 江隐声音冷清幽凉,眸,如锁头般死死的定在她的瞳仁上:“我不要钱,我要你说出制作小鬼的地方在哪儿。” 听及,温暖的眼睛赫然瞪大,眼底闪过抹害怕之色,随即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这就是我从一个道人那里买的。” 江隐瞬间看出她在说谎。 她定定的看着温暖:“你应该能感觉到你养了它之后的反噬多么的严重,不管你说不说,你都会被它折磨而死的,你如果说了,也许你还能有活路。” “因为他们是一个链条,它是小鬼之王,只要不捣毁最大的制作小鬼的地点,哪怕它死了,其他的小鬼也会缠上你的,相信这段时间其他小鬼引发的连锁反应你比谁都感受的清楚吧。” 温暖自然清楚,她就是因为感受过了,所以才受不了的。 她的后背弯了下去,支撑起的手托着脸颊,她闭上了眼睛,待再睁开之时眼底闪过了一抹坚定之色:“好,我说。” “你可知南山妇产医院?”温暖抹了抹红彤彤的眼睛,问。 江隐刚刚穿越过来,自然是不清楚的。 她用询问的眼神看向连正,看完之后才发现看错人了,这连正也是刚穿越过来的。 于是,江隐叫来了连落落。 连落落一听,哎呀了一声,直拍大腿:“你们问我可算是问对人了,这南山妇产医院可邪门了,因为刚开的时候环境特别好,很多人都去那生孩子,生完孩子还不用挪地方,直接到楼上的vip坐月子,可是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去那的很多孕妇在生孩子的时候都会出事,不是胎死腹中了,就是难产而死了,要不就是直接生下了一个死胎,时间长了,那里就无人问津了,这一传十十传百的,谁还去看病啊,没有了顾客,院长就打算把这个地方解散,解散也是需要花时间的,但是更惊恐的在后面呢,有一夜,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妇产医院竟然着火了,烧光了里面所有的护士医生。” “那火很大,听说消防员过去的时候都已经灭不下来了。” “一个人都没救出来。” 江隐听着皱皱眉头,她看向连正:“你是怎么看的?” “这个医院邪门。”连正准确无误的判断了出来。 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十分默契的吐出了同一句话:“今晚过去看看。” “恩,还是去看看吧,这个医院的灾难是有人刻意做的,灾难过去了,也有人利用这个医院做坏事。”江隐冷笑:“这我绝对不允许。” 温暖瑟瑟发抖:“那我怎么办啊?你们要把我撵走么?那我岂不是跟我的小鬼相处一室了?我不要,它会生吞活剥了我的。” “你就在正一派里待着,这里四处都是符箓,法阵,机关,小鬼困在外面,你在里面,它是不会伤害到你的,你放心好了。”江隐道:“连落落会在这儿陪着你的。” 江隐和连正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工作,睡了一觉,养精蓄锐后朝南山妇产医院走去…… 第639章 阳性极重的树被人故意砍断。 第639章 江隐和连正做好了前期的准备工作,收拾好了一干符箓等东西,又养精蓄锐的睡了一觉,这才驾车往妇产医院开去。 深沉的夜如一张黑色的大网笼在整个大地上。 连正亲自开车,江隐坐在副驾驶上,她刚要从右侧的斜挎包里拿什么,鼻息处忽然飘进来一股子独属于男人的古龙香水味。 连正整个身子靠的江隐很近很近。 江隐能看到他光洁的额头,长长的睫毛还有挺直的鼻梁。 江隐总觉得他在引诱自己。 寂静,狭窄的空间里,说话的声音有些微哑,沉涩:“你,要干什么?” 连正修长的手臂擦过江隐的手臂,将她垂落在一边的安全带抻了出来,喀嚓一声,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响起:“给你系安全带,不然?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他羽毛般骚动的话在她的脸颊上刷来刷去的。 江隐的耳根破天荒的热了。 连正忽的一笑:“你该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也不是不可能。”连正不给她辩驳的机会,兀自道:“但……现在不是时候,等除了邪祟再说。” 江隐听了他这一连串的话颇为无语。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把手从挎包里拿出来,顺便取出了一张黄表纸,故意在他面前道:“你想多了,我只是想拿这个。” 她默念玄语,徒手在空中以灵气画下了一张引路符,而后贴在了连正的方向盘上:“此路阴气太重,若是没有这个,指不定被这些东西引到哪儿去。” 愈往妇产医院走,这条路便愈黑,愈暗。 两边的树都是槐树。 风一吹过,发出婆娑的声音。 江隐的手扒在车窗上看着外面:“这些树都是招阴的,这风水真的是绝了啊。” 一般来说,医院等一些地方大多数都是建立在坟地上的。 所以建造的时候,会在医院的两边种一些阳性极强的树木,镇压这些阴气。 可这医院却是反其道而行之。 “车子开的慢一些。”江隐淡淡道,随着速度逐渐的慢下来,江隐又让连正把车子停下来。 江隐下车,风吹在她身上凉飕飕的,她下意识用双手摸了摸手臂。 忽然觉得后背一暖,连正拿了个外套披在她身上。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你只记得收拾那些驱邪用的东西,却忘了照顾自己的东西。”连正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江隐蹲下来,用手摸了摸土壤,又用玄气探寻了一番:“我想……这些槐树是有人后种下的。” “哦?” “起初种的也是阳物的,能镇阴邪的树,但是中途却被人斩断了。”江隐倒是幸运,能摸到一小截被斩断的根部,她干脆拿出一把刀子在上面削了几下,她把削下来的木屑递给连正看:“你认不认识这树?” 连正摸了摸,看了看,在指尖上搓了搓:“是桃树,桃树的阳气是很重的,最适合种在医院附近,但是现在却被人故意砍断了,真是有点意思。” “这个医院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啊。” 第640章 纸剪的衣服玩具。 第640章 一个阴气极重的医院。 在修建之初为了压下阴气,所以种下了许多镇压阴气的阳性属性极重的树。 但是却有人在后期故意砍断了阳性的树,全部种上了阴性属性的树。 江隐把手上的残枝丢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淡淡道:“看来这个妇产医院有着大秘密啊。” 上了车,重新启动车子开到了妇产医院门口。 因为荒废了许多年头了,停车线也已经没有那么分明了。 他们把车停在门口,暗淡的月光仿佛被人弄脏了的绸缎。 他们朝医院看去,妇产医院的牌子歪歪扭扭的挂在门脸上。 整个医院的院墙是灰败的,上面长满了苔藓类的东西。 阴森,凄凉,风吹过发出的娑娑声音让人感到心悸。 “先进去吧。”江隐平和道。 连正左右环绕了一圈,以保护者的姿态走在前面:“我先探探。” 江隐点头,他们面前是一个旋转门,他们伸手去推,却发现这旋转门是推不动的,不是锈迹斑斑的推不动,更像是有人故意阻挡着。 寂静的夜中,骤然响起笑嘻嘻的声音,是孩童的声音。 江隐循着声音瞧去,只见旋转门旁侧一闪而过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子。 这孩子浑身是青紫色的,眼珠子大大的,梳着两个小辫子,小手正用力的推搡着门呢。 江隐的眸迅速的看去,这孩子对上江隐的眼神凶悍无比,呲牙咧嘴朝江隐呲出一口牙,似乎想把江隐吓退。 最为可怕的鬼魂,江隐都是见过的,她又怎会怕这等小小鬼魂呢。 “小东西,一会儿就抓住你。”江隐呵笑一声。 小孩子朝江隐吐了个舌头跑掉了。 小孩子跑开,旋转门便轻易的被推开了。 他们走进去映入眼帘的便是妇产医院的前台,前台的桌子是白色的,前边勾勒的是两个粉色的,立体的心,就好像母子(女)依偎在一起一样。 电梯在左边,现在已经停用了,右边便是办公室,牌子歪歪斜斜的支棱着,有风吹过,会发出刺耳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江隐来到了导引牌前:“一楼是接待室,前台,医生的办公室和急救室,二楼三楼是普通的病房,四楼月子中心。” “你有没有觉得这里的气场磁场很干净?”连正问。 江隐点头:“感觉到了,就好像这里只是到了晚上正常下班的一个医院,没有阴气没有邪气。” “古怪。” “也还好。”江隐根据以往的经验判断着:“温暖说过,小鬼都是从这里出来的,在玄学中,称作是小鬼,但是在凡间,这些小鬼的原身还是孩子。” “孩子的怨灵之气和旁的邪祟是不同的,它们的更加纯粹,所以可以很完美的做到收放自如,想来……这些小东西是见有人闯入,故意把气息给收了起来。”江隐环绕了一圈:“看来是想吓我们一大跳啊。” “这妇产医院是被烧毁的,外墙有被烧毁的痕迹,但是里面没有,这也是它们的缘故,是它们修复了这里。”江隐挨个房间走了一圈,没有孩童的痕迹。 江隐连正二人上了二楼。 江隐的小腿肚忽然一紧,她低头一看,在下边的一个台阶看到几个小鬼,这些小鬼仰头看她,苍白的小手使劲拽着江隐的脚踝,这是想把她拽下去。 江隐眸子一眯,迅速将提前准备好的符箓贴在了它的身上,它被定住了,江隐把小鬼揪了起来:“小东西,你可真够坏的,你在这里等着坏我们?你们的头头呢?” 温暖养的小鬼说是鬼王,但是江隐来到此处却发现真正的小鬼之王恐怕还在。 若是小鬼之王不在,怕是无法幻化被烧毁的医院,也无法唆使这些小鬼们。 江隐手里的孩子大概几个月,长着几个月的手脚,但因为成了魂魄,竟和几岁的孩子般能跑能跳的:“什么头头,我们听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听不懂?”江隐冷笑:“那我便不客气了。” 她利落的把这个小鬼塞进了手镯里。 因为她捉了个小鬼,其他的小鬼们既生气又忌惮,它们想了一个法子,活泼的调皮的上蹿下跳的,要么躲在角落里冷不丁冲出来吓唬他们一跳,要么就抠出来一个眼珠子丢在他们脚下,打算把他们绊个跟头,要么就是忽然从房梁大头朝下吊下来,用长长的舌头吓唬他们。 江隐连正相互对视一眼,他们上了四楼。 四楼是月子中心,也是妇产医院的vip房间。 但是让四楼却如同一个迷宫一般,无论怎么走都走不进去。 “还是三楼,四楼是上不去的。”江隐道:“看来四楼藏着重要的秘密,所以才会被法阵困住,不让我们进去。” “破开法阵?”连正提议。 “不可,小孩子的邪气最纯,破开只会惹怒他们,到时候咱们再进来可就不好进了。”江隐摸着下巴:“世上邪祟千百种,每一种都不同,都要有针对它们的法子去对付它们,至于这些小鬼嘛……” 江隐的眼睛一转,迅速生出了个主意:“我知道怎么做了。” 江隐和连正来到三楼一间最大的病房内,江隐寻了个结实的不锈钢的盆。 江隐坐在一个小凳子上,拿出烧纸,又拿了一把剪刀,剪出各种各样形状的东西。 比如小孩子玩的小汽车,洋娃娃,还有漂亮的衣裳,还有许多美食。 在人的肉眼里这些东西虽说是纸做的,但是在那些小鬼的眼里却是实实在在的好东西。 江隐剪完了这些便同连正去了一边。 不多时,三两个小鬼来了,它们又是大吃二喝,又是玩玩具的,见没有危险,也引来了其他小鬼前来。 就在这时,早已准备好的江隐迅速画了一个玄阵,利用阵法将它们团团圈住,一瞬间的功夫便让它们动弹不得了。 “啊,坏人。” “我们上当了,你这个坏人。” “救命啊,你想干什么?” 第641章 惨痛的秘密。 第641章 “啊,坏人,你这个坏人,你想干什么?” “救命啊。” 一群小鬼们叽叽喳喳的。 连正眯起眸子,躲在后面仔细观察:“这里面有没有你要找到的小鬼头?” 江隐都不必专注的看,光是感受着气息便能察觉出不对:“不是,小鬼头还没来呢,如果来了会引起大动作的。” 她这话刚说完,只见周围阴沉沉的,好似一瞬间天黑了又黑,暗了又暗。 一股子阴森的气息席卷而来。 门啪的被关上,一道奶声奶气,不符合江隐心中的奶萌声音响起:“哼,你们这帮蠢货,我是亏着你们吃了,还是亏着你们喝了,坏人便用这等小恩小惠把你们都骗来了,难道你们不怕被他们欺负的灰飞烟灭么?” 江隐忍不住朝外看去,发现她要找的小鬼头正是故意推着旋转门不让他们上来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的脾气不大好,她气鼓鼓的,跟个小河豚似的,用脚丫子把那些东西全都踢翻了。 “不许碰。” 江隐按照原计划从侧门出去迅速跑到了四楼。 小鬼头见此,大惊失色,说了句:”糟了,中了这个坏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因为小鬼头不在,所以江隐轻而易举的破了法阵上了四楼。 四楼空空如也,看似并无什么不妥,只是比二楼三楼更安静更干净。 “你有没有觉得四楼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江隐问,很多时候两个人的眼力是不同的。 “水。”连正忽然准确的提点了出来:“是水声和水的图画,你有没有发现这四楼的每一个房间内都有水,走廊处都放着水,而且还在墙壁上挂着水的壁画,你觉得这是说明什么?” 江隐的脑子里闪过什么:“说明此人喜水。” “喜水的另一层面又是什么?”连正又循循善诱着。 “是怕火。”江隐的眸眯起:“这个医院最终是被大火烧毁的,这说明这个医院有人怕火。” “没错,看来这个小鬼是在保护这个怕火的人。” “那就知道怎么能拿捏的了这个小鬼了。”江隐道。 正说着话呢,小鬼忽然出现了,她奶凶奶凶的,而且露出了死时的样子。 她的脖子和头中间欲断不断的,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勒死的,但是她的身上,脸上却又有烫伤的痕迹,而且她的肚子上还有被刀子划伤的口子,肠子都已经暴露了出来。 江隐的手握成了拳头,在古代她也是有孩子的人,看到她便想到了小祖。 “这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死的太惨了,生前一定受了很大的痛苦。”江隐有些不忍。 这般想着,江隐觉得更要挖出事情的真相。 “你们出去,不许靠近这里,你们这些坏人,我讨厌你们。”小鬼头的眼睛流下了两行愤怒的,猩红的血泪。 江隐看着小女孩的怨气:“你想保护谁?之前谁欺负了你?你可以告诉我。” 小女孩根本不听江隐的话:“你别管,你们大人都是骗子,我不相信你们,你们想伤害我,想伤害我要保护的人,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她召集起了其他的小鬼,让它们施发出来浓郁的怨气和森气。 乌黑宛如黑网一般牢牢的笼罩在整个医院里。 满医院,满耳朵的婴儿,孩童的哭泣声。 这些哭泣的声音宛如刀子一般割在人的耳膜里面,痛的人的耳朵和脑袋要撕裂了。 黑色的风好像搅了风沙迷在人的眼睛里,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咯咯咯……我要杀了你。” 它们如一阵阵的黑风朝他们卷了过来。 眼见着阴气森森的黑风即将靠近。 江隐岿然不动,神色自若,抬起手臂将黄符一挥,阴风散了大半。 江隐又迅速拿出挎包里的绳子,绳子分为黑红两个分界线。 这绳子黑色的分界线上沾的是糯米,红色的分界线上沾的是黑狗的黑狗血。 绳子上刻印着符箓和字纹。 江隐随意一挥,绳子上叠加的玄气抽打在那些黑风身上。 啼哭声中夹着惨意,随即消散了大半。 江隐不忍至它们于死地,及时的收了手:“你不会杀死你们,只想听听在你身上发生过的故事。” 小女孩见她停手了,疑惑的歪了歪脑袋,她自言自语的想:之前有人害他们没有停手,可是这个姐姐竟然停手了,难道真的是好人么? 这时,江隐手腕上镯子里收起的魂魄们说话了:“我说你这小丫头啊,怎么那么倔强啊,她真是个好人,听我们讲故事,还帮我们讨公道呢。” “是啊是啊,前些日子跟我在镯子里同住的一个小伙计都被这大师给送到轮回处了。” 小女孩又歪了歪脑袋,连在脑袋和脖子上的那根筋都快要断掉了,她稚嫩的抬起小手裹在嘴巴里。 在江隐的诱哄下,小女孩说出了自己的遭遇。 这家医院是小女孩的父亲开的,有一日,小女孩跑来医院找父亲玩,却发现父亲和一个陌生的漂亮阿姨在一起亲亲我我,而且还说什么要给怀了小弟弟的妈妈下药之类的话,小女孩虽然只有五六岁,但是非常聪明,而且会学话,会看门道,懂是非,立刻怒气冲冲的要跑出去告诉妈妈。 小女孩的父亲怎么能让事情暴露呢。 小女孩父亲的小三是一个阴狠毒辣的主儿,一把揪住了小女孩的头发,拽着她的头发往地上拖,拖的拽倒在了地上,用腰带死死的勒住了小女孩的脖子,小女孩拼命的张嘴咬着小三的手,被咬痛的小三,顺手抄起旁边的热水壶往小女孩的身上泼去,滚烫的热水瞬间将小女孩的皮给烫的皮开肉绽的。 小女孩痛的哇哇的大哭,去仍然跪着往外爬,想把这件事告诉妈妈。 但是这个狠毒的父亲和阴险的小三怎么会让小女孩如愿呢。 他们一边勒着小女孩的脖子一边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狠狠的刺在了小女孩的肚子上! 小女孩的肚子瞬间划开了一个大口子,鲜血淋漓…… 第642章 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 第642章 小女孩鲜血淋漓,痛的呜咽。 小女孩的爸爸和她爸爸的小三生怕引来人,他们竟然狠毒,残忍的,攥起拳头,照着小女孩脆弱的脑袋狠狠的砸了一拳。 就这样,他们把小女孩给砸昏了。 他们把砸昏的小女孩拖到了马桶里藏了起来。 小女孩的母亲寻找小女孩许久都未找到,她十分着急,小女孩的母亲给小女孩的父亲,也就是她的丈夫打电话问他有没有看见他们的女儿。 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自然说是没有,而且还虚伪的,佯装十分着急的样子要帮忙找人。 就这样找了两天都没有找到。 报了警,但是被男人暗中找人,找关系给压了下来。 小女孩的母亲心急如焚,她平时是信一些玄学的东西的。 小女孩的母亲便请人算了小女孩在哪儿。 小女孩的母亲当时请的便是吴氏派的人。 吴氏玄派的人算命过后说小女孩不在别的地方,正在这家妇产医院,还给了她位置。 一天晚上,小女孩的母亲发现了丈夫和女秘书的奸情,她愤怒无比,强忍着内心的愤怒和绝望她等待着时机。 等着等着,小女孩的母亲终于等到了这个时机。 这天,她的丈夫和女秘书出去享用烛光晚餐去了。 她来到丈夫的办公室,四处寻找着小女孩,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 最后,她将视线落在了丈夫长头的一个柜子里。 这个柜子里放着一个保险柜。 不知道为什么,女孩的妈妈有一种预感,她预感小女孩就在这个保险柜里。 女孩的妈妈颤抖的尝试着输入密码,打开了保险柜。 当她看到浑身是血,死状凄惨的孩子时,几乎要心痛的晕过去。 浓烈的恨意在她的心头荡着,她告诉自己要冷静,同时,脑子里面勾勒出现一个计划,一个复仇的计划。 她将她丈夫的办公室和办公室隔间的卧室泼上了无色无味的油,又准备了昏迷的药物,大量的倒进了他们的饮水机里,做好这一切,女孩的妈妈给丈夫发了一条短信,短信内容大概就是今天晚上有重要的事情要回娘家一趟,让他自己照顾好自己。 女孩的妈妈发完这条短信便藏在了办公室里面。 待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他丈夫和丈夫的小三这才醉意微醺的回来,她们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滚到了一起。 他丈夫还残忍的说:“那个人老珠黄的臭婆娘一定是去找小贱丫头了,但是这个蠢货一定想不到那个小贱丫头究竟在哪儿。” “啊呀你可真是坏死了呢。” “就是这么坏,等我喝点水,每次喝完酒都渴死了。” “亲爱的,给我也倒杯水嘛。” 他们喝完水,水里那股子昏昏沉沉的药劲上来了,他们倒在床上迷迷糊糊的亲热呢。 这时,小女孩的母亲开始行动了。 她用打火机点燃了燃烧物,他们的房间燃烧物和火油是最多的。 一瞬间,他们的房间被火吞噬了,整个床都是火光。 他们被火激的清醒了,但因为喝了加药的水缘故混身软绵绵的,一丁点力气都没有,好像是被人从水中捞出来的鱼。 女孩的妈妈抱着死状凄惨的女孩看着他们痛快,满是恨意的大笑着:“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竟然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我的女儿真是倒霉啊,竟然被自己的亲生爸爸杀死了,你杀死了自己的女儿,难道不怕遭报应么?” “我告诉你,女儿是我的命,你杀了女儿,就等于是杀了我。”女孩的妈妈现在已经成了疯癫的状态,她现在满脑子都是报仇报仇。 火焰很快烧的大了起来,烧在了他们的床上,烧在了他们的身上,他们瞬间成了小火人了。 撕心裂肺,呼喊救命的声音被女孩妈妈故意用音响放的音乐给掩盖住了。 就这样,他们都被烧死了。 小女孩歪着头,头和脖子的地方都快要断开了:“反正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了,我看到了我的妈妈,我的妈妈好像很害怕火,但是我不怕火呀,我就想办法弄了一些水的东西在这里保护我的妈妈。” 江隐和连正听完真是又心酸又心痛。 十分同情她们的遭遇。 但是,同情归同情。 一些事情还需要处理明白。 “你把你的妈妈叫出来,我们有事情要问她。”江隐道。 小女孩有些犹豫,似乎害怕她们会伤害到自己的妈妈。 就在这时,小女孩的妈妈的声音阴森森的飘了出来:“谁敢伤害我的女儿?” 一团火影冲了过来,江隐眯起眸子,素手画符,将符箓贴在了她的身上,声音凉丝丝的:“你太激动了。” 符箓贴上去,身上的火消失了。 女孩妈妈是死时候的样子。 她浑身上下烧的黑焦黑焦的,十分凄惨,但是还维持着抱孩子的姿势。 “你们想伤害我的孩子,先从我的身上踏过去。”活着的时候,有了一次经验教训后,女孩的妈妈性子十分警惕,变了邪祟之后,身上的怨气更是无比的重,她看谁都像是坏人。 江隐平静的开口:“我如果想伤害你们早就伤害了何苦会等到现在呢,你不用对我们这么多的敌意。” 女孩的妈妈看着她们:“那你们无缘无故来干什么?” 江隐道:“你当初为了女儿烧死了她们,但是你知不知道你也烧死了整个医院的人。” “当时我脑子里都是我惨死的女儿,我根本没有心思管那么多,只想让她们给我的女儿陪葬。”女孩的妈妈怨气更重。 “我问你,你是不是跟玄门中人合作了?做了邪祟之后还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江隐眯起眸子,犀利的问。 女孩的妈妈听了江隐的问话,眼里闪过心虚,她扬高声调否认着:“什么合作?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被困在这里还能干什么。” 第643章 恋爱脑的女人害死了全家。 第643章 江隐的问话让女孩的妈妈眼底闪过心虚:“什么合作?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女孩的妈妈即使再隐瞒,江隐也能看出来。 她的那点小九九休想逃过江隐的眼里。 她弯弯唇,从嗓子里吐出的话在这空旷许久的医院里浸出了回声:“不说?很好,我这人从不做勉强别人的事,不过我要做一件事。” 女孩的妈妈看着她那双冷如冰的眸,心里咯噔一下,生出不好的预感,她警惕的看着江隐,问:“什么事?” 江隐的手指对着天空虚晃一指:“我把那些作恶多端的小鬼杀了。” “不要。”女孩的妈妈情绪激动道。 江隐看着她:“为什么不要?你不要担心,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女儿。” 这话却没有很好的安慰到她。 江隐的脸肃杀下来,一步步走向女孩的妈妈,声音幽冷的开口:“你怕,你怕这些小鬼被杀了之后,唆使你做事的背后之人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女儿的,你和你的女儿将会生不如死。” 看着女孩妈妈颤抖的灵魂,江隐知道自己猜对了:“对么?” 女孩的妈妈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瞒不过我。”江隐的眸盯着女孩妈妈灵魂的肚子,道:“我想,在你烧死你丈夫和你丈夫小三的时候应该怀孕了吧。” 女孩妈妈捂住肚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怀它的时候,月份已经很大了,你被烧死了,它在你的肚子里面肯定也是活不下去了。”江隐淡淡道:“你和一个死胎的灵魂结合在一起,你们的怨气只会加重,正是这样,背后要挟你们的人来了,他把你肚子里面的死胎从烧焦的尸体里取了出来,又将死胎的灵魂融入到了死胎里,就这样,你肚子里的死胎被做成了鬼王,背后的人高价卖给了明星温暖。” 女孩妈妈的魂魄见她全都猜出来了,也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呵笑了一声:“是,没错,我是和他做了交易,我给他一个鬼王,他也要更多的小鬼,反正这个医院是妇产医院,什么死胎啊,孕妇还没来得及生出来的孩子啊最多了,只要他能帮我报仇,我自然答应。” 听到这话,江隐不由得看了她一眼,问:“报仇?还报什么仇?你丈夫和你丈夫的小三不是已经被你杀死了?” 说到这儿,女孩妈妈的灵魂痛不欲生:“怪我,都怪我啊,我找的这个丈夫是我的大学同学,我是个恋爱脑,他家里穷,是农村的,我家里有钱,他盯上了我,我父母看出来他不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不让我嫁,但是父母怎么能扭得过孩子呢,在我绝食,闹脾气下终于同意我嫁给了他,那个人渣他在婚后对我甜言蜜语,哄的我把家里的财产都转移到了他的名下,他又转移给了他的父母,后来我出事了,我父母生了重病,家里没钱,他们去找人渣的父母要,可是人渣的父母对他们一通羞辱后就把他们打了出来,活生生的让我父母病死了啊。” 第644章 你是灵魂摆渡人? “你们说,这样的人渣我怎么能不恨,所以当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同意了。”女孩妈妈的魂魄闪烁着黑色的光:“他说,可以把这些死胎和困在妇产医院的死胎的魂魄制作成小鬼,利用小鬼杀掉渣男的父母给我报仇,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诱惑了,我和我的孩子们,还有我的父母都死了,凭什么他父母拿着我的钱逍遥快活。” “然后呢?”江隐问。 “我成功的复仇了,渣男的父母死了,我太痛快了,但是那些小鬼仍旧在他的手里,至于他如何使用,怎么反复的用我就不知道了,我不能过问,不敢过问,当然我也是没有资格过问的。” “据你所说,当年死去的胎儿,孩子,或者是他们的灵魂都已经被制成了小鬼,那么……”江隐摇手一指,指向天空中飘着的孩子魂魄:“这些是怎么回事?我见有的是死了一个月的,有的竟然还是刚死了七天的。” 女孩妈妈的眼睛夹着心虚之色,她支吾了片刻:“我,我……” 江隐的眼眸冷了下来:“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 女孩妈妈闭了闭眼,将实话说了出来:“是这样的,他把一些孩子引诱到了这附近,然后让我用温柔的母性声音把他们唤进来,然后……以各种各样的法子杀掉……” 她虽然说的简单,但江隐仍能听出残忍。 “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也不想的,他拿我的女儿威胁我,说我要是不帮他做事,就让我的女儿魂飞烟灭。” 江隐无视女孩妈妈无泪的哭泣,她问:“那些制作好的小鬼都放在什么地方?” 见女孩妈妈的眼睛闪烁,江隐冷冷道:“你还想继续作孽么?还是说你想继续活在他的控制之下?难道你不想让你的女儿轮回转世,早日投胎做人么?” 闻言,女孩妈妈惊讶的看着江隐:“当真可以?他说我女儿轮回转世只能靠他的帮助。” 江隐心想,这人够坏的。 为了让女孩妈妈相信,江隐浑身一震,幽绿的眸闪烁着。 女孩妈妈惊愕的看着她,哆嗦的问:“你,你是灵魂摆渡人!” 江隐声音幽幽的:“看你是信他的话,还是我的话,看你能否分辨出谁才会让你女儿真的轮回转世。” 江隐都已经亮出了身份,女孩妈妈的灵魂怎么会不知道怎么选择呢。 女孩妈妈做出了正确,坚定的选择:“我相信你。” 女孩妈妈对江隐道:“那个人很厉害,我倒是没什么,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而且还杀了人,在做鬼之后还做了许多的坏事,但是我女儿不同,她是无辜的,而且没有做任何坏事,我希望你保护好她。” 江隐点头,这女孩死的的确很惨:“她会投一个好胎的。” “你不放心,我现在就可以把她保护起来。” 女孩妈妈一听点头同意。 江隐伸手晃了一下:“进来吧。” 女孩起初有些害怕,在妈妈的鼓励下钻进了镯子里。 女孩妈妈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一来我便放心了,你跟我来吧,我带你去这个秘密之地。” 第645章 三个‘老朋友’的会面。 第645章 女孩妈妈见自己担忧,挂念在心里的女儿有了安身之所,面上挂着欣慰,安心的笑容:“你跟我来吧,这样作孽的事,我的确不想再做了。” 江隐连正跟着女孩妈妈的灵魂来到一个密闭的地下室。 “这个地下室是用来储藏小鬼用的。”女孩妈妈飘了过来,想到什么,道:“不过这个地方被他做了一个阵法,外人如果进去一定会触犯这个阵法的机关,他也会知道的。” “他会来的。”女孩的妈妈很害怕这个人,说起他,害怕的灵魂都是颤抖的。 江隐递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不怕他来,就怕他不来。” 她晃晃手腕,让她的灵魂钻进来:“你先进来躲避吧。” 这个阵法对江隐来说非常简单。 她只用一根手指头便将阵法破了。 他们走了进去,只见里面的墙壁挖成了壁柜,一个个的壁柜内放置着透明的水晶瓶子,这些瓶子像是储存大米的瓶子。 瓶子内有一个个小小的,被制成各种各样形状的小鬼。 这些小鬼用黄色的尸油泡着,颜色泥泞,看起来十分恶心。 就在她想伸手将这些小鬼收入囊中,打算寻个时间超度解决的时候,周围忽然起了一阵阵的阴风,阴风中还夹着玄气,江隐知道她要等的人来了。 “别想碰我的东西。”沙哑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一道玄气扑了上来,直朝江隐刺过来。 连正眼疾手快的也渡了一层玄气打了过去。 两股玄气在空中被激发。 二人的步子齐齐朝后退去。 江隐终于看清楚了眼前的人:“北惑,好久不见,自打穿来了现代,我便一直在找你的踪迹。” 北惑……哦不,现在的北惑叫吴药,是吴氏玄派的掌主,吴药的眼神阴森森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他都像是一条蛇:“呵呵我和之前的样子完全不同,没想到你还能认出我来。” 江隐一弯唇角,扬起了浓烈的讥讽:“不管你变成人还是猪狗,你身上肮脏的气质都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我很容易的把你分辨出来了。” 吴药眼底升腾着怒气:“好啊,你敢讽刺我,今天新账旧账我们就一起算了吧。” 吴药似乎早有准备,他把提前画好的爆破符忽然全部打了出去,一个个的打在了装着小鬼的容器里。 噼里啪啦的声音跟爆炸的爆竹似的。 器皿全部裂开了,那些小鬼们通通飘了出来,眼神迷茫呆滞的飘在空中。 吴药眼神阴狠,从口中吐出几句符箓咒语:“去!” 一个命令下去,那些小鬼迷茫的眼神瞬间变的狠戾呆滞了起来。 它们纷纷朝江隐和连正奔去,环绕在他们身边,试图咬下他们脸上的肉。 “呵,雕虫小技,以为这样就能治服我?”江隐冷笑。 她将提前画好的五雷符拿出来,五雷符在她的操纵下在中间转着,在小鬼往中心处聚集的时候,她怒喝一声:“破!” 那些小鬼的惨叫声响起,但…… 第646章 连正想起来了。 第646章 江隐指尖点着玄符,啪的一声,玄符从她的指尖散开,只见数十道符箓破成一张张长方形的碎符,它们跟一个个的小刀子似的朝这些小鬼们冲去。 小鬼们怎么可能来得及察觉,来得及攻击。 它们发出阵阵凄惨的叫声。 然,就在这混乱之际。 吴药阴损的忽然将一个透明的,水晶一样的碎片朝连正刺去。 江隐看到了,她急忙大喝一声:“闪开。” 连正也看见了,他也想闪开,但也不知怎么回事,这碎片好像带他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似的,他怎么躲都躲不开 碎片顺着他的额头擦过去,在他的眉心擦过一行伤口,皮肉破了,冒出一滴鲜血。 过往的记忆如开闸的河水冒了出来,连正想起来了,他的记忆停留在最后小祖变成鬼眼那里。 脑子幻境中,小祖出现了,小祖沙哑着稚嫩的嗓音:“爹爹,不要伤害那些小鬼,它们都是我的分身啊,你杀掉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坏人,她想杀了我。” 女人,指的是江隐。 连正的脑子混乱。 看向江隐的眼神也是混乱的。 江隐现在正在屠杀那些小鬼。 可是在连正眼里,江隐便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 连正见墙壁上挂着一把长剑,好像是古代的剑。 因为古代的记忆全部激活了,所以连正抽出长剑的动作得心应手。 他眼睛猩红的朝江隐刺了过去。 江隐看他的眼睛,看他的眼神便知道他的思想应该是被人影响了。 眼看着长剑要刺了过来,江隐的脑子里闪过什么,她用匕首划破手指,一滴血珠冒了出来,江隐用玄气将血珠甩了出去,准确无误的甩在了连正的眉心处,江隐甩出去的血珠冲撞了连正额心处的血珠,连正漆冷的眸闪过一丝清明。 他迅速收回了长剑,同江隐一起斩了小鬼,吴药见连正竟然没有上当,眼里划过失望之色。 眼下,吴药精心制作的小鬼全部被打坏了,已经没有了用处。 吴药阴邪的眼睛阴恻恻的看着江隐,想到外面还有一些小鬼:“我要让他们魂飞魄散。” 江隐讥讽的笑:“你试试你能不能。” 她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吴药出手的时候,却发现那些小鬼们的阴气迅速凝结成了一团,早早的蓄势待发,朝吴药伏击而去。 如此重的阴气让吴药避无可避,吴药被阴气撞的连连后退,倒在地上,他觉得胸口处隐隐有烧灼感,还冒着阴森森的黑气。 吴药没想到江隐这么厉害,她穿越回来之后不就是一个学生么。 “你掌控这些阴物,你也不是玄门派的,难道不怕被人追查么。”吴药竟然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你仗着自己有派别难道就可以胡作非为么?”江隐眯眼看着他。 吴药猖狂的笑:“我做的一切都可以说是我在为民除害,我有一个玄派给我兜底,而你不行。” 他这欠揍的话还真是让人来气啊。 江隐忽然站定,浑身上下犯着绿幽幽的光芒,那双眼睛更甚。 吴药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震惊之色,哆嗦着唇:“你,你是灵魂摆渡人?” “怎么?很意外吧。”江隐冷冷的笑。 若是灵魂摆渡人,不管是什么玄派都是拿江隐没有法子的。 吴药他慢慢的爬起来,拳头攥的紧紧的:“你,江隐,你够狠!” 他知道现在是无法和江隐抗衡的。 吴药的眼睛一眯,他跟一条夹着尾巴的狗似的嗖的跑了出去。 连正想去追,江隐摁住了他的手臂,声音淡淡浅浅的:“不用追了,追上了也没有用,现在不是古代,是现代,是法治社会,我们总不能把人给杀了。” 连正眯起邪魅的眼睛:“他跟在古代的时候一样讨厌。” 江隐听到这番话,她的脖子慢慢的僵住了,她的眼底是欣喜,是复杂,声音变的涩涩的:“你都想起来了。” 连正伸手在眉心抹了一把,将那滴血抹下来:“是这滴血让我想起了一切,北惑……吴药本来是想利用小祖让我对你残杀,是你的那滴血让我清醒了。” 闻言,江隐眼底流露出恍然的神色。 她想到方才他说的话,唇瓣颤了颤,自从穿越回来,她一直避讳着小祖的话题,怕心痛,怕回忆。 “你看见小祖了,他和之前一样么?是幻境还真是真实的?”江隐期待的看着他。 虽然想安慰江隐,说些胡编乱造的好听话来欺骗她,但是谎言终究是谎言,被戳破之后的伤痛更大。 连正深呼吸了一口气:“是幻境,不知道小祖现在如何了。” 他定定的看着江隐:“我穿越过来以后,今天才恢复记忆,不明白我们穿越过来的意义何在,或者说冥冥之中引导着我们做什么事情。” 江隐知道她的秘密是关于爷爷的。 虽然说连正是古代的帝行湛,但是他也是现代正一派的掌主。 在爷爷的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江隐不能相信任何人。 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吴药来到这个世界也是一个反派,我想……我们这是你们两个玄派之间的斗争。” “他如果存在,或者他的吴氏玄派存在,那么这个世界会失去平衡的。”江隐道:“我调查过吴氏玄派,现在为了所谓的权势和财权做了很多缺德的,违背道德的事情。” “所以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战争才刚刚开始。”江隐深呼吸一口气。 “我回去翻阅一下两个玄派之间的事迹。”连正道。 “好。”江隐环绕了一圈这个妇产医院:“这个医院做了太多的孽,死了太多的人,我先把这些未做成小鬼的魂魄收了,然后再给他们好好的超度一下。” “嗯。”连正道:“我也来帮你,两个人一起可以快一些。” 江隐晃晃手腕上的镯子,先把它们收了起来,然后和连正寻了一个方位对角坐了下来。 他们的默契还是存在的,闭上眼睛,念着超度的经语。 第647章 两个玄派的较量。 第647章 江隐和连正二人盘膝坐在地上。 他们共同念着超度的咒语。 因为妇产医院惨死的亡灵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念咒语的时候,周围的亡灵都在聚集着,围绕在他们身边。 他们形成一股子强烈的,黑色的低气压,就好像是一团密布的云重重的压在他们的头顶上。 若是寻常人早就无法忍受了。 就好比有些体弱之人在一个空旷的房间听着佛经。 佛经本来是可以驱邪撞胆的。 但有些人越听佛经越害怕,甚至觉得听着听着就好似有很多东西聚集在一起,一起听似的。 这种情况就是共听。 因为你在听佛经的时候,会吸引周围的好朋友们一起来听。 所以觉得可怕。 密布的黑团漂浮在他们周围,慢慢的,慢慢的变成了浅黑色,又从浅黑色变成了灰色,最后变成了透明色。 透明色便是他们超度成功后的结果。 透明色是超度净化后的魂魄。 超度净化后魂魄周围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江隐和连正二人睁开眼睛,能够感觉到妇产医院的邪气和怨气少了许多。 他们站了起来,江隐有一瞬间的眩晕,连正急忙扶住了她,抓住她的手臂,手掌温厚,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掌心的温度。 江隐的心颤了颤,她避开连正的碰触,虽说二人在古代生下了小祖,但是她们和其他的恋人不一样。 没有成亲,没有确定,恍恍惚惚的暧昧走到了今日。 和君恩寿这个人格虽说是有了名分,但是相处的时间却甚短。 冷不丁到了现代,二人都回忆起了往事,竟然一时觉得尴尬。 “现在这家妇产医院没有阴气了,接下来看看是不是有人回收了。”江隐淡淡道,忽略了脸上的热气。 连正想去抓她的手却只抓到了一片空气,他摇摇头追了上去。 虽然说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但夜晚的风还是冷的,连正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要搭在江隐的身上,江隐摁住他的手:“马上就上车了,穿了到车上还得脱下来,怪麻烦的。” 听着她的话,连正摇摇头,道:“你可以不脱。” 江隐皱皱眉头:“不脱?你车里的温度那么高,热死了。” 说着径直上了车,连正看着她的身影,忽然想到网上很流行的一个词:直女。 对,大直女。 黑色的轿车在暗夜中显的格外低调,宛如一只黑色的老鹰。 “我们和北惑……吴药暂时还是对立的状态。”江隐偏过头看向外面,大树和天空融为一体,一阵阵的掠过,让人什么都看不清楚。 “吴药会怎么对付你们正一派?” “无非就是搞垮我们,他们独大罢了。” 而此时,早已跑回玄派的吴药阴沉沉的琢磨着今天的事情:“这个江隐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而且还成了灵魂摆渡人。” “你们去查查江隐,并且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吴氏玄派的一个人听了他的话挺不解的:“掌主,我知道这个江隐,她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学生而已,您何必为了她费心思呢。” 吴药怒的伸脚照着他的屁股狠狠的踹了一下子:“你懂个屁,这江隐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在古代,吴药便和江隐较量过。 这个活了将近一万年的老妖怪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了的。 “是是,现在就去查,也就一个小时便查到了。” 吴药本以为来到现代可以掌控玄界,掌控阴阳两界,没想到帝行湛和江隐这两个冤家也来了。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吴药喃喃自语:“她为什么会变成灵魂摆渡人?” 过了一个小时,被吩咐查人的人回来了,把资料拿给吴药,并进行了说明:“这个江隐之前是个弃婴,然后被一家穷人捡到了,养到现在,前段时间出的校园暴力和江隐的养父母莫名死亡的事情都是她家发生的。” 吴药听着,对校园暴力几个字倒是很感兴趣,他从头到尾听了一遍详细的,忽然就笑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安然无恙,清醒过来以后就变了一个人,看来这老祖宗就是这个时候变成的这个女孩。” “继续查,一个孤儿……这个身份就不明确了。”吴药自然了解阴阳两界和人间的事,天道不可能让老祖宗随随便便的穿到一个人身上。 “也许她孤儿原本的身份会给我们一个惊喜呢。” 吴药一方面着手查江隐的身份,一方面问:“现在玄学派是什么情况?” 那人道:“目前有两大玄学派系独大,一个是我们吴氏玄派,还有一个是正一玄派,现在这两大玄派看似平和,实则都在抢蛋糕吃。” 吴药的关注点不是抢蛋糕的问题,而是生死的问题。 他在古代和他们是仇敌,而且还害的他们的儿子成了鬼眼,和他们永远的分开了。 他们的性子那么要强,有仇必报。 他们之间肯定是你死我活的。 所以,他一定要打败他们。 “听说正一派现在是一团散沙?” “是有些,因为正一派的后代在玄学方面的天赋没有老一辈那么好,所以没有之前强了,很多玄学的学子都蔫蔫的赚不到钱没什么动力继续在正一派做了。” 吴药听了这番话满意的笑,扬起的嘴角是阴邪的:“这真是个好消息,这样,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抢走正一派所有的生意,但是我们不能用平时的办法抢,要用饥饿营销,要让大家知道正一派是没有能力的,真正有能力的是我们吴氏玄派。” “只有先把连正的正一玄派打垮了才能打败连正的。” 吴药将计划在心里润色了一下。 “这样,把正一玄派的人员名单拿给我,把他们的优缺点写清楚,对付一个人是要打七寸的,只有这样才能掐住一个人的缺点。” 吴药呵笑:“才能买通他们啊。” “掌主果然英明,据说正一玄派苏醒的这位掌主十分严肃,就怕时间长了,他整顿了正一玄派的风气后,正一玄派会立起来。” 第648章 你的运气已经提前借完了。 第648章 吴药阴邪邪的笑着:“所以,绝不能给正一派立起来的机会。” 吴氏玄派阴险的计划就此展开。 吴药喝着如血的红酒,攥紧了拳头:“这次,我一定要赢,我如果不赢,等待我的就是死期,现代可不比古代。” 江隐想找北惑想了很久了。 没想到今天这么顺利。 江隐的心情有些愉快,他们的车子滑入市区。 这个时间虽说许多饭店都关门了。 但是开的红红火火的却是烧烤店。 烧烤的香味儿很特殊,一般人都驾驭不住。 江隐嗅着,连正难得看见她小馋猫的样子,方向盘往左一打,车子停在一个小摊位前。 这时也有三五个稀稀拉拉的人。 “穿回来以后没吃过?”连正问。 江隐如冰凌花的眼睛看向他:“啧,说的好像你吃过似的。” “没有,闻着挺香的。”连正正儿八经的开口。 二人坐在街头的小椅子上,服务生拿着菜单走了过来:“二位慢慢点。” 他们谁也没吃过,但总不能显出没吃过的样子。 岂不是丢人现眼。 “把你们店里的特色拿出来。“连正道。 烧烤上来了,香味儿让他们食指大动。 有一对吃完的小情侣路过他们,扫了眼他们桌上的食物,笑嘻嘻的:“哈,羊鞭,竟然有羊鞭,瞧瞧人家多恩爱。” 这话……光是听着语气和口吻便知这话不是什么好话。 江隐拿出手机在百度上搜’羊鞭’两个字。 当看到功效的时候,那张脸都沉了下来。 连正也凑过去看,脸色微红,他轻咳了一声。 结了账,二人沉默的上了车,回了家。 温暖还在房间里,温暖养的鬼王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半缕魂魄了。 因为妇产医院的那些小鬼们全都被超度了。 所以这个鬼王现在等于是老哥自己,单打独斗了。 鬼王是女孩妈妈未出生的孩子,两个人时有心灵感应的。 所以当江隐靠近的时候,小鬼鬼王忽然躁动了起来,它死死的盯着江隐看。 玉镯内,女孩妈妈也躁动了起来:“这是我的孩子吧,是我,都怪我,不但没有给了它生命,而且害的它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 “大师,我这个孩子会怎么处理?”女孩妈妈担忧的问。 “投胎转世是不可能了,人能够转世投胎成为人是很难的。”江隐淡淡道:“人来到世间的一辈子是来修行的,也是来受苦的,他这次没有做成人,反而被制成了小鬼,说明是没有人缘的。” 女孩妈妈听懂了。 小鬼的结局就是魂飞魄散。 它身上的冤孽事太多了。 女孩妈妈哭的伤心,觉得自己坑了这个孩子,最是对不起这个孩子。 “它,认识我么?”女孩妈妈问。 “熟悉,但是不知道你是它的母亲,毕竟它已经认别人做’母亲’了。”江隐道。 这个’母亲’自然指的是温暖。 女孩妈妈只是哭。 世间很多事情都已经在暗中摆明了因果。 路都是自己走的。 每个人最终都要为自己的因果买单。 “它至少不会太痛苦。”江隐还是安慰了一句。 江隐盘膝而坐,清凌的眸看着小鬼:“若是现在平和下来,一会儿不至于太痛苦。” 她画了几个符箓贴在小鬼鬼王的身上。 小鬼鬼王绿幽幽的眼睛渐渐的消弭,它耷拉着身子,也知道自己气数已尽了。 江隐轻轻的挥着手,玄气在指尖,光芒笼罩在小鬼的身上。 小鬼身上的绿气越来越浅,直到被江隐的光芒吞噬。 小鬼彻底消失了。 江隐走进了房间,她看向温暖,温暖眉心的发绿色的痕迹也消失不见了。 温暖高兴的看着江隐:“没想到啊,你真的有点本事,竟然把它给解决了。” 温暖也痛快,给了江隐一张支票。 江隐慢悠悠的将支票收了起来。 “接下来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江隐出于好心,提醒她。 温暖的眼皮不由自主的跳了一下,颤着声音,问:“什么准备?” “你养小鬼的时候你的运气大好,人也是大火的,这等于是借运,提前借走了你几十年的运,所以……” 温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瞳孔睁开,手攥紧,不敢置信:“我以后不会火了是么?” “不确定你以后会遭遇什么。”江隐平和的开口:“你应该知道你养小鬼就是借运。” “可是到最后我的运气也没有那么好了啊。”温暖道。 “因为你太贪婪了,而且你养的小鬼很凶,你的八字不够厉害,是压不住它的,被它反噬是迟早的事情。”江隐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严肃的。 温暖急了,她哭了,上前抓住江隐的手,用近乎祈求的语气:“你帮帮我,大师,我可以给你很多钱,帮我转运。” 江隐拧着眉头:“没用的。” 温暖仍旧不撒手。 连正恼了,他一个箭步上前拽开了温暖,眼神阴冷:“小鬼的事已经帮你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寻常人都是不愿意惹恼大师的。 温暖灰溜溜的走了。 接下来几天,温暖总算是明白什么叫做提前借走了运气。 她的好运气全都没有了。 走路被撞,开车莫名的熄火,演戏被骂,试镜被拒,而且身体也变的过敏了,她的脸上都是红色的包,而且反反复复的治不好。 经纪人见她如此,也有了放弃她的想法。 温暖在大红大紫的时候得罪了不少人。 娱乐圈很现实,也很乱,就是个吃人的大染缸。 之前被温暖使过绊子的人都想趁着这个时候搞掉温暖。 于是,有人花大价钱买通了温暖身边打扫屋子的阿姨和经纪人。 次日,网上便出现了一个惊天大新闻。 有视频,也有图片。 拍的是一个儿童房。 而且还是温暖家的儿童房。 网友们没看完呢,便开始激动的猜测着,将自己键盘侠的伟大作用发挥了出来:“没想到温暖是未婚先孕啊,啧啧,一个清纯女明星竟然连孩子都有了。” “孩子的爸是谁?”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第649章 诡异的商场。 第649章 “啧,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清纯玉女变成了欲女啊。” “真想知道孩子他爸是哪位大佬啊。” 然,当他们继续往下看视频的时候,一个个都惊呆了。 视频停留在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上了锁。 吱呀,房门被打开。 这个房间竟然是一个供奉的房间。 整个房间的颜色是昏暗色调的。 正中央摆着一个槐木的桌子。 桌子上摆着小鬼的小相,小鬼的小相呈幽绿色,睁着灯笼一样大的眼睛十分骇人。 小鬼小相的两边摆着手腕粗的蜡烛。 在小鬼小相的中央摆放着白花,牛奶,汽水,零食还有一个崭新的玩具车。 网友们看到这一幕毛骨悚然。 “天啦噜,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看着那么吓人啊。” “有没有懂的?” 自然有懂的想趁着这个机会刷一波存在感。 “温暖这是养小鬼啊,而且看着还是最凶的小鬼。” “你们快看其他的房间图片,温暖是自己一个人住的,但是餐桌上却摆着两副碗筷和水杯,只是一个是成人的,一个明显是孩子的。” “温暖和这样一个小鬼同吃同睡的,真的不害怕么?” “啊,我想起来了,之前有粉丝拍到温暖对着空气自言自语,我见过那个视频,刚开始还以为她是在背剧本里的台词呢,现在看来是在跟小鬼说话啊。” 温暖养小鬼的事情瞬间上了头条。 在娱乐圈,的确有很多人养一些乱七八遭的东西。 但是你偷偷摸摸的养,别让别人知道那还是可以的。 现在闹的人尽皆知。 谁还敢用温暖? 只发酵了一整夜,许多品牌商,电视剧导演等找她解约,因为她签了许多大品牌,又违反影响了合约中的维持好形象,需要赔偿一大笔违约金。 温暖完了,她的星途完了。 后来,江隐听说温暖无法忍受星途毁灭带来的挫败感,在养小鬼的那间屋子里自杀了。 她听完之后,睫毛扇动着:“多行不义必自毙。” 这些日子十分消停,江隐除了上学便是在家中窝着。 “毕业之后你打算做什么?”一杯鲜榨果汁递到江隐的手里,连正见她接了,坐在她旁边,问。 这么一问还真是把她给问的愣住了。 她的未来很迷茫,她是不死不灭的老祖宗。 未来的事太远了,江隐想过好当下,她琢磨斟酌着:“也许会干这一行。” 曾爷爷会让她继承她爷爷的铺子的。 但是她不打算告诉连正。 在爷爷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她不会告诉任何人。 连正修长的手臂搭在江隐背后的扶手上,乍一看,好似在搂着她。 对于她说的想干这行并不意外。 她是天生做这行的料。 “我把正一派给你。”连正道。 江隐听了这话,瞥了他一眼,嗤笑一声:“你倒是大方,不过我为什么要你的东西?无功不受禄。” “你若助我打败了吴氏玄派,打败了吴药,这个谢礼难道不好么?”连正幽幽的问。 “你这谢礼未免太大了,更何况,打败吴药也是我的愿望。”江隐平静的开口:“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的,各取所需,相互利用,何必说谢礼。” 她这样说话,说的每一个字都好像尖锐的针深深的扎在连正的心里。 他不喜欢这么疏离的江隐。 连正倏地将江隐压在身下,温热的手卡住她的下巴,黑色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不许说这么凉薄的话。” “这话算凉薄?”江隐觉得他挺奇怪的。 “算。”连正看着她,她白里透红的脸蛋,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好像是清晨盛开的馥郁的白玫瑰。 连正的心脏跳的厉害,听着她说的话,一股子莫名的火没来由的拱了上来,他忍不住咬在了江隐的嘴唇上。 连正愣了,江隐也愣了。 他们竟然如此暧昧。 “啊。”的一声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尴尬。 循着看去,连落落瞪大眼睛呆呆愣愣的看着这一幕:“我的天啊,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迅速转过身去,心里跟揣着无数个小兔子似的:夭寿啦,我看见了不该看的,会不会杀我灭口啊,没想到掌主竟然老牛吃嫩草…… 江隐的脸上迅速闪过一丝尴尬之色。 她恶狠狠的瞪了连正一眼,一个不察,砰的一声把人给推了下去。 她来到连落落跟前,恢复了以往的神色:“你来找我们有事情么?” 这个中间的独栋小别墅属于连正的私人空间,一般不会有人贸然过来的。 经提醒,连落落这才想起来大事,她猛的一拍脑袋:“啊是这样的,前几天有人打来了电话想预约看事,因为玄派都是按照排号来的,排到谁的号,这个弟子便接下这个任务,如果自己觉得能力不行,便顺延到下一位。” “所以是没有人接下这个任务?”江隐的眸子眯起。 “接了接了,不过……”连落落说到这儿,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去了三个人都没解决,还有一个人受伤了,被邪祟伤到了。” “很棘手?”江隐正色,她喝了口果汁:“去前面说吧。” 他们来到前面的别墅,三个弟子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看到连正这才挺直了腰背。 连正在外人面前是不苟言笑,严肃冷冽的:“直接说事,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接了单子的弟子道:“掌主,是这样的,前些日子我接了一个单子,这是一个商场的老板,就是新开一年的那个商场,这个老板说近日觉得这个商场没有生意,很冷清,哪怕是搞活动和假期这样的日子都是没有人来的。” “这个老板信奉风水,想着是不是哪块风水做的不好了,所以找上了我们,我刚开始也以为是简单的风水问题呢。” “可是我过去之后发现不是,这个商场的风水没有问题,但就是很邪门,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第二个弟子书:“是啊是啊,进去感觉阴森森的,但是找不到邪门阴森的原因” 第650章 邪事的商场。 第650章 第二个弟子说:“我进去看了一眼,商场里阴气很重,凉飕飕的,还不是一般的凉,是那种阴冷的感觉。” “对,对。”第一个弟子附和着。 第三个弟子道:“而且我看了下商场附近的风水,风水也是没有问题的。” 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讨论到口干舌燥才罢休。 江隐听他们说完了,这才慢悠悠的开口:“恩,知道了,把商场的地址给我。” 三个弟子点点头,连忙拽了纸,把地址写下来,面面相觑后,几个人小心翼翼的问:“江小师,我们,我们早就听闻江小师的本事了得,我们十分佩服江小师,能否请江小师带我们一起去商场开开眼好不好?” 江隐和连正相互对视一眼。 连正翘起的二郎腿自然变换了下位置,淡淡道:“都是自家人,不如带他们去涨涨见识,也让他们看看自己错在了哪儿。” 江隐不是那等自私的人,不愿意提携小辈,小辈既然愿意学,她就愿意教。 现在正好是夕阳西下,阴气正是逐渐聚集的时候。 连正江隐几人来到商场,站在商场门口,江隐立定看了看:“商场的风水的确没有任何问题,而且是做的是招财的风水。” 这时,一辆黑色的奥迪停了下来,从车里走下来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 男人西服革履,他走过来,神色不太好,这不太好的神色是冲着三个弟子去的。 “你们还来干什么?都说正一派能人倍出,现在可倒好,连一个小小的邪祟都无法去除,还换了三个人来。”男人哼了一声:“我看你们是吹牛的吧,我这要去找吴氏玄派呢。” 三个弟子面有愧色。 他们道:“朱老板,我们特地把我们的掌主和一个很厉害的大师请来了,这次肯定会解决朱老板的忧事的。” 朱老板的脸色有些难看,视线落在江隐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眼,轻哼了一声:“就这小黄毛丫头还想解决我的事?别吹了,我还是去找吴氏玄派吧,顺便臭臭你们。” 江隐的眸清清冷冷的落在他的身上:“不要看年纪说事,究竟行不行,试试就知道了。” “试试?”朱老板哼了一声:“我真怕你命丧在里面,到时候我还得报警,别在怪哉我头上。” 江隐定定的看着他,不多时,幽幽的吐出一句话:“你眼角的疤痕是十岁那年和家里的堂兄弟打架时候留下的,你十八岁的时候偷看了班级女同学换衣裳,你二十三岁的时候……” 朱老板听了这些话整张脸都绿了,打架的事情很好调查,但是其他的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啊。 真是神了…… “那个,大师,不要再说了,您请进吧。”朱老板的脸子变的倒是快,一改方才凶悍的样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进了商场,江隐便感觉到了一些阴气迅速躲藏了起来。 商场到了晚上,一人没有,因为闹邪事,打更的保安都不干了。 第651章 证明有邪祟。 第651章 因为商场闹邪事的原因,打更的保安都吓的不干了。 商场一共四层。 现下空荡荡的。 老板道:“因为我说要找人看看,所以这几日都没营业,哎,损失好多钱啊。” 江隐就这样听着他絮絮叨叨的。 “但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老板愁眉苦脸的:“就是没人来,光听着客人反应有不干净的东西了,但是大师看不出来。” 江隐从一楼走到了四楼,当她正要走回去时忽然发现了端倪。 四楼是整个商场的最高点,所以江隐看的清楚。 江隐看到地上好似投射下了什么影子。 她想到什么,快步朝一楼走去。 她仰头往上看,见一楼的棚顶有一个灯,灯的周围挂满了红色的绸缎,绸缎编织成了一个个的喜球。 江隐指着上头:“这喜球是谁挂上去的?” “我啊。” “为什么挂?” “因为吊灯的背景是镜子,有顾客反应每次走到这儿,往上抬头看都会吓到,那么多顾客提议,我当然要改进了,这可是花了大价钱做的,不能毁了,所以我用个红色的东西遮盖住了。”老板说起来的时候还是一副骄傲的样子。 三个跟来的弟子把大红花给撤了下去。 露出了镜子,看到这个镜子后,江隐回过头看他们,有意考他们:“现在知道缘由了么?” 三个弟子点点头:“知道了,这做风水的人是跟老板有仇吧,这风水的确招财,但是更招阴啊,镜子本身就是阴物,将这么大一个镜子装饰在灯下,等于给这个镜子的阴性属性扩大了。” “但是,你用红色绸缎遮盖住又很矛盾,给了那些阴物一个避难所。” 江隐把三个弟子的话简单化的告诉了商场老板:“就是这个镜子是吸阴物的,若是这个时候招了阴,你找来大师看,可以轻而易举的让人破了这个阴风水,但是因为你听了那个顾客的提议,你把红绸子挂了上去,所以大师看不出来,导致你的商场一来没生意,二来找不到原因,这样一来久而久之,你的商场会关门的。” 商场老板听完以后浑身上下冒了一层冷汗,随即气的脸色发青:“好阴毒的计划。” “大师,我给你钱,帮我破了吧。” “嗯,不过,破归破,如果你的对手还想搞垮你,你请几次大师都没用,还是得靠你自己找出这个人。”江隐道。 “是,是是。” 把红绸子撤掉以后,也就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这个商场便阴森了起来。 江隐连正还有三个弟子相互对视一眼,他们都是玄门的人,所以能看清楚眼前的一切。 想到商场老板一开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 江隐生出了吓唬他的兴趣:“朱老板,为了让你这笔钱给的安心,也为了让你信任我们,我证明给你看,这个商场的确有邪祟怎么样?” 朱老板的确想证明一下,只是碍于面子,现在既然被点出来了,他就顺势答应了下来:“好,好。” 江隐伸手,弟子还是很机灵的,瞬间知道了,把东西拿了出来。 第652章 被做手脚的玄派。 第652章 江隐说完,弟子便机灵的把东西拿了出来。 两根手指粗大的水晶瓶里是半瓶牛眼泪。 牛眼泪珍贵无比。 江隐朝朱老板摆摆手:“过来,给你涂点东西。” “什么东西?”朱老板好奇的问。 江隐意味深长的笑笑:“好东西,这东西可不好弄。” 朱老板一听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指着自己:“真的啊,那快给我多涂点。” 江隐毫不客气的涂在他的眼皮子上:“嗯,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当朱老板睁开眼睛后吓的扑通坐在了地上。 “啊,鬼啊。” 有一半正常脸,一半血肉模糊的脸的鬼飘在他跟前,有一个眼珠子耷拉下来的鬼,他们稀奇的看着朱老板:“嘿嘿,他好像能看见我们。” “真的呀,那就好玩了,吓死他吓死他。” 朱老板的眼珠子都要翻过去了,连滚带爬的爬到江隐跟前,试图去抱她的腿,却被眼尖的连正挡住:“大师,我不想看见他们啊,我信了,这回事彻底信了,一点疑惑都不敢有了。” 江隐融化了一些符箓的水让他擦了下去。 朱色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见周围的环境干净了这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大师……”朱老板一切尽在不言中啊。 江隐浅浅点头,浅浅微笑:“别慌,我会帮忙的。” 连正看向江隐:“邪祟有点多,你要一个个的抓么?” “不需要,那样太麻烦了,怕是我抓到明天也抓不完。”江隐让三个弟子将天花板上的聚阴镜子小心翼翼的拿了下来。 圆形的镜子十分完整。 江隐细细的看去,果然在镜子上面看到了一些暗纹。 这些暗纹可不是普通的花纹,而是招邪祟的花纹。 她把镜子放在地上,又找到一个邪祟们都喜欢的厉鬼的晶核,她把晶核藏在镜子下,然后对连正他们说:“我们四处逛逛。” 江隐他们来到了二楼,白天都是人,很多邪祟不愿意出来。 可到了晚上,空荡荡的商场便成了他们的地盘。 很多邪祟还想吓唬江隐呢,但见她不为所动便觉得无趣跑开了。 江隐溜了半个小时感觉时候差不多了,她站在中央见商场的邪祟们都往镜子中间跑,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倏地将一沓锁魂符散了出去,把它们团团围住。 它们张牙舞爪的:“放我们出去。” 江隐站在它们面前,安抚着它们暴躁不安,惊恐不安的情绪:“放心,我不会让你们魂飞魄散的,因为我是灵魂摆渡人,我会送你们去轮回处。” 它们半信半疑的看着她,直到江隐出手把它们收进镯子里它们才安静下来。 商场阴邪就这样解决了。 朱老板给他们打了一笔钱。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了,很多事情会在时间的流淌中暴露出来。 这日,江隐盯着手机上的负面新闻深深的拧起了眉头:“连正,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很奇怪,正一玄派应该被人做手脚了。” 第653章 忠诚更重要。 第653章 随着时间的发酵,江隐察觉到了一件事。 她翻开手机,找到最近的热点新闻,拿给连正看:“你有没有感觉到最近的一些事情似乎都是冲着你们正一派去的。” 连正接过手机,扫了一眼:“是我们正一派。” 江隐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是你们,我不是。” 她的目光严肃:“不要把我和正一派搅合在一起。” 连正见她的确不喜欢和正一派搅在一起便不说什么了。 连正的注意力落在新闻上。 新闻上都是抹黑正一派的,大意是说正一派现在不行了,弟子没什么本事了,很多人去找正一派看事,刚开始都是失败的,最起码得折腾几次才能成事,也有人在正一派第一次办事办坏的,直接去找了正一派的对家吴氏玄派。 这样一来,高下立见,大家都有了对正一派和吴氏玄派的对比和评价。 “这正一派是要没落了吧。”“我看也是。” “以后啊,咱们都别去正一派了,依我看,就正一派这个水平,还没等怎么样呢,都得被他们耗死吧。” “是啊是啊。” “吴氏玄派不愧是大的门派,这几次的事情解决的非常好。” “我看以后就留吴氏玄派算了。” 事情发酵的很厉害,都已经惊动了天师协会。 天师协会就是掌管吴氏玄派、正一玄派这类派别的门派。 就相当于学习乐器的会有音乐协会,写作的人会有作家协会一样。 天师协会见网上所发酵的事情这么严重,直接下了一个通告书。 通告书上的内容引起了众人哗然。 大意写的是正一玄派能力不足,人心涣散,不适合继续服务大众了,若是再继续下去,绝对会让出乱子的,为了避免将来引发祸事,所以让玄一派暂停一切的活动,让他们进行内部整顿。 这个消息一出,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啊。 网上大家的态度不一。 有的说拍手叫好的,有的觉得可惜的。 吴氏玄派的吴药得到这个消息十分高兴,当天拿出了红酒庆祝,他对吴氏玄派的管理层们和弟子们说:“这次我们成功了,少不得大家的功劳,但是,我们这只是第一步,第一步是压制住了他们,我们还有第二步,第三步……” “掌主,那些被我们收买的正一玄派的弟子们怎么办?他们似乎想来我们这儿。” 听到这儿,吴药的眼睛阴森森的眯了眯:“来我们这儿?” 随即溢出了抹冷笑:“像这种给点钱便背叛了主家的弟子我可不敢要。” “明白了,掌主。” 正一玄派接到通知,看到封条后都坐不住了,连落落的父亲叔叔等人紧急召开了一个会议。 江隐也在。 连家其他管理层的人看到江隐微微有些不悦,他们看向连正,半隐晦的说:“掌主,这……江同学在这儿……我们毕竟是内部会议。” 江隐自然听出来他们的意思了,她的眼睛一定,起身:“我可以离开。” 她可没兴趣参与。 刚起身,江隐的手便被连正摁住了。 连正淡淡的开口:“她不是外人,而且这次的会议她很重要。” 既然连正这个掌主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掌主,我们派该怎么办啊?” “怎么会忽然发展成这个样子啊?” “是啊。” “我们被封了,以后没有出头之日了啊。” 连正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差不多了,这才沉着嗓音:“这件事是吴氏玄派故意设的局。” 闻言,连家的人惊的瞪大了眼睛:“什么?故意设的局?” “掌主是怎么知道的?” “掌主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的么?” 连正骨节分明的长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是江隐同学发现的。” 这话可谓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连家的人都愣住了,随即用愤怒指责的眼神刺向江隐:“你既然知道这是吴药玄派设的局,为什么不阻拦?” “啊,我知道了,难道你和吴氏玄派合谋了?” “掌主,这样的人其心可诛,我们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人留在我们玄派啊。” “就是,掌主,我们应该惩罚她。” 江隐跟看二百五似的看着他们。 连正说了几句话,见他们的声音快压住自己的了,他抬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能不能听我说完?” 那些人闭上了嘴。 连正递给江隐一个眼神,江隐这才环绕了一圈,平静的开口:“我和你们的掌主早就发现了这件事,我们之所以一直压着这件事是为了找出原因。” “要知道很多事情是要斩草除根的,如果一开始压住了,那么以后泛滥的次数会非常的多。” “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大脓包似的,起了包不要紧,但是如果在脓包没有破土而出的时候就把它破坏掉了,那么就不会根除脓包里的血水。” 江隐见他们的情绪稳定下来了,继续道:“现在我们的玄派虽然封了,但是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我们可以通过这件事来个一石三鸟。” 有性子急的,直接问了:“一石三鸟?是哪三鸟?” “第一鸟是整顿正一派。” “第二鸟是抓住背叛正一派的叛徒们。” “第三鸟是报仇,给吴氏玄派一个致命的打击。” “叛徒?咱们这里有叛徒?” 江隐瞥了那人一眼:“自然是有的,不然你们难道不觉得奇怪么,能够进入正一派的人全都是出类拔萃的,可是为什么每次的任务都是失败的,这就等于公开告诉大家他们的能力不行,正一派的能力不行。” “他们是受人指使了。” 他们听了江隐的话瞬间回过味儿了:“的确,一个不行正常,两个不行正常,怎么这些弟子们都不行呢。” “是啊。” 江隐冷淬的眼睛一一扫过大家:“所以我们要揪出这些人,那么能够留下的,通过考验的人才是对正一派忠诚的。” “这年头,有本事固然重要,但是忠诚更重要!”江隐掷地有声。 第654章 解散。 第654章 “江隐同学说的没错啊。” “是啊。” “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江隐看了连正一眼。 连正给她倒了一杯水,而后声音沉沉的开口:“现在是午饭时间,大家先回去吃饭,休息,下午三点的时候,自然会见分晓。” 有些事情,有些计划说出来是没有意思的,需要当场解决。 会议散了。 连正让江隐去休息:“你睡你的。” “怕起不来。”江隐道:“我有一个毛病,白天是不能睡觉的,经常睡着睡着就梦魇了。” 连正想到之前,她的确梦魇了,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叫了起来。 “没关系你去睡,我叫你,只有睡饱了才有精神处理这些事。” “嗯。” 到了两点四十分左右的时候。 连正来到她的房间,见她眉头紧皱,他的眼睛落在她饱满的唇瓣上,他的喉结滚了滚,忽然生出了一亲芳泽的心思来。 这么想着,也这么做了。 谁知他的唇刚刚落下,江隐警惕的瞬间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并且眼疾手快的把连正压在了身下。 连正一愣,看着他们现在的动作忽然笑了:“怎么?这是打算霸王硬上弓?” 江隐清醒了许多,松了口气:“你要干什么?” “我叫你起床啊,你忘了。” 对于连正的顾左右而言他,江隐十分不满,她伸出手在连正的嘴巴上点了点:“你的嘴刚才在干什么?我看你是不想要了吧。” 连正失笑:“抱歉,有些情难自禁了。” “再有一次,我就把你的嘴巴缝上。” 连正点点头表示自己不敢了。 江隐去洗手间洗脸漱口,让自己精神了一些,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想到方才的事情竟然有些脸红了。 她甩甩脑袋,把之前的记忆抛了出去。 他们两个人下楼的时候正好是三点钟。 因为之前的吩咐,他们早就把正一玄派所有的弟子们叫了出来。 他们整齐划一的站好。 正一玄派除了连家的人以外,一共有将近二十名弟子。 他们都是出类拔萃的,但是唯一的一点就是不够衷心。 江隐的眼睛一一扫过,大多数人看过了他们的面相之后便知道有哪些人是叛徒了。 江隐坐在了沙发上,这毕竟是正一派的事情,还是由连正去说比较好。 连正身躯高大,肃穆的样子给人一种深沉的感觉。 他声音低沉:“想来大家也知道了我们正一玄派被天师协会封禁的消息,现在正一玄派岌岌可危,以后的前途是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我们正一派也不想断送大家的前途。”连正声音沉沉,道:“所以,我们决定暂时解散正一派,想离开的人离开吧,毕竟不知道正一派什么时候会恢复正常,我们会按时发放这个月的工资,你们可以去财务领取。”连正道。 有的弟子面无表情,有的弟子苦大仇深,有的弟子暗自窃喜。 江隐把他们的神色全部看在眼里。 差不多忙了两个小时才处理完这件事情。 江隐私下悄悄问连正:“暗中派出去的人都靠谱么?” “嗯,靠谱,会跟着他们,得到他们的踪迹。” 第655章 捉鬼比赛。 第655章 江隐点点头:“跟踪他们,别忘了拍照,一定可以获得意外收获的。” 任务吩咐下去之后,他们便安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江隐还没起呢便被连落落给吵醒了。 连落落砰砰砰的敲门:“江隐江隐,你快起来,快看新闻啊,这下可热闹了。” 连落落刚要再敲,脑袋被连正狠狠的敲了一下:“别吵。” 连落落委屈极了,但是她比较害怕连正,所以不敢顶嘴, 好在这个时候江隐已经起来了。 她推开门,挥了挥手机:“恩,我看见了。” 手机上有一条新闻上了热门。 有人录制了一条视频,正一派暂时解散之后,正一派曾经的弟子们去了吴氏玄派。 但是他们没能进去,所以拍摄的人清楚的拍到了他们和吴氏玄派的人说话的讯息。 “为什么不收下我们?” “就是就是,当初我们帮你们做事,故意把正一派派给我们的任务搞砸了,让正一派的名声一落千丈,当初可是说好的,如果我们被正一派发现了,或者我们失业了,你们吴氏玄派可是要收留我们的。” 吴氏玄派的管家完美的展现了什么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露出一副翻脸不认人的表情:“滚滚滚,赶紧滚,像你们这种背叛了主家的东西我们怎么会收留你们,要是再不走我们就打人了啊。” “真是贪得无厌,都已经给过钱了,竟然还来纠缠。” 视频刚发出去便引起了轩然大波。 很多网友在下面评论。 “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当初我们把正一派骂的狗血淋头的,没想到他们竟然是被人陷害的。” “就是就是,这正一派也太惨了吧,竟然遇到了这么几个狼心狗肺的。” “啧啧,与其说正一派惨,还不如说这个吴氏玄派未免太过份了吧,怎么这么歹毒啊。” “就是,这样做就是品德有问题。” 这个视频被推上了热搜,再加上广大网友们疯狂的转发和评论,就算是想忽略都难。 天师协会顶着压力介入了调查。 最后调查的结果全都如网友们所拍摄的视频一样,情况属实。 天师协会发出一条通告,要求吴氏玄派停派整顿。 吴药得到这个消息在派里大发雷霆:“你们究竟长没长脑子?竟然让他们拿捏住了证据,现在好了,我们玄派也被拖下水了。” “是他们太狡猾了。” “我看是你们太蠢了。” 吴药沉默了许久,在他沉默的时候其他人都不敢说话,生怕触了他的霉头。 过了一会儿,吴药的眼睛眯起一条缝隙:“我是不会被人打垮的,通过这件事也侧面说明了我们两大玄派的战争要开始了。” “掌主,这是什么意思?看来掌主已经有法子了,需要我们帮忙么?” 吴药笑笑:“现在就我们两大玄派是有头有脸的,其他的都是一些零散的,根本不成气候,而且现在有很多人都讲究风水,迷信一类的。” “你们制作一些消息放出去,就表示很多人找不到正经的玄派陷入了苦恼和困境。”不得不说,在这点上,吴药倒是很会拿捏人心:“这样的消息多了,天师协会就会有压力的,他们自然会想办法的。” 而正一玄派也不着急,他们知道吴氏玄派那边会有动作的,而且天师玄派绝对不会不理睬的。 果不其然,三日后,天师玄派的人把两个玄派的掌主,连正和吴药叫到了天师协会。 天师协会的会长坐在长桌中间的位置。 连正和吴药坐在对面,两个人的眼神对视上又迅速分开,虽说只有短短的几秒,但是仍能感觉到彼此的杀气。 天师协会会长扫了两个人一眼。 “现在就你们两大玄派能给百姓们造福了,但是你们却打成这个样子,真的是让我很失望啊。”天师协会的会长道:“为了确保公正公平,我打算举办一个比赛,说是比赛,其实就是一个活动。” “我给你们两大玄派一个月的时间,会把你们送到一个阴气比较重的小镇上,你们的玄派除了你们掌主以外,可以各派出五个弟子出来一起比赛,你们除掉一个邪祟便会得到一个积分卡,积分卡的数目是相同的,最后看看谁得的积分最多。” “哪个玄派得到的积分卡最多,哪个玄派优先重新开派,而且落后的玄派要听从这个玄派的,为期一年,第二年再重新开始比赛。” 天师协会会长说完这些扫了两个人一眼:“你们觉得怎么样?” 难得,两个人十分默契共同说了一句:“没问题。” “好,那一个月后见,届时,我们会提前三天发地图和注意事项的。” 连正和吴药出了门口,吴药阴邪一笑:“连正,这次我一定能赢得了你。” 连正寡淡的看着他,好像不把这话当回事,他淡然的笑笑:“赢?在古代的时候你就是我的手下败将,现在放这种狠话干什么。” 连正在吴药愤怒的眼神下清风离开。 连正回去把这件事同江隐说了。 江隐的手指富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你出战,我出战,那也还缺四个人呢。” “如果是现招的话,不了解秉性,也不知道能力怎么样,毕竟现在真正的强者太少了。”连正道。 江隐将心里的主意说了出来:“我们解散后,遣散出去的弟子里面有品格好,有没有被吴氏玄派收买的,我们可以把他们召唤回来。” 连正想了想,也觉得这个办法挺好:“嗯,用的顺手的人还是继续用比较好。” 两大玄派比赛的消息瞬间放到了网上。 网友们津津乐道的,甚至还有希望直播观看的。 与此同时,江隐寻回来了五个品格优秀,能力很强的弟子。 他们对于正一玄派的信任十分感动,表示自己一定会好好给门派长脸的。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便到一个月了。 出发前三日,天师协会的人便送来了注意事项的卡片:“三日后,你们在天师协会门口集合,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 …… 三日后。 连正江隐带着四名弟子开车前往天师协会。 与此同时,吴药也带着五名弟子来了。 这时,吴药忽然跟天师协会提出了一个条件,他指着江隐,道:“会长,忘了跟你说,这个江隐可不是一般人,她除了是玄师而且还是灵魂摆渡人,如果她在比赛的时候亮出灵魂摆渡人这个身份是不是作弊了?” 天师协会会长有些惊讶的看着江隐:“你是灵魂摆渡人?” 江隐点头。 会长沉吟了片刻,道:“为了保证比赛的公平,所以我们必须要针对你做一个规定,在比赛期间,你如果滥用你灵魂摆渡人的身份来进行比赛,那么你们是会取消比赛资格,直接定为失败者的。” “你,能做到么?” 江隐点点头:“可以,你们是玄学大师,想来对我灵魂摆渡人的身份也身份敏感,如果我亮出了这个身份,我想,你们也会有所感应的。” “嗯。” 规矩立好了,天师协会的会长给每个人发了一个黑色的眼罩,让他们带好:“全程不允许摘下来眼罩,到了地方,自然会让你们摘下来的。” 他们各自上了车,车子大概行驶了四个多小时才缓缓的停下。 他们下了车,得到允许后摘下了眼罩。 江隐扫向四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条直径的小路,四周都是树,树木都是招阴的槐树,这些槐树也许吸了太多的阴气,它们长的格外高大,几乎能长到天上去的感觉。 眼前有一个长方形的门框,看着材质似乎是用白理石制成的,在正中央的门牌上写着阴阳镇三个字。 顺着中间的长方形拱门看去,是一条长长的幽径的小路。 “这个阴阳镇住着一百户人家,虽然是一个小镇,但是吃喝玩乐各方面都是齐全的,因为这个小镇经常会发生邪祟,所以很少有人过来。” “我们已经跟这个小镇的镇长打过招呼了,你们直接过去就好了。” 正一派和吴氏玄派的人分成两个队伍朝里面走去。 他们刚进去,便有一个孕妇走了出来,精神有些恍惚的样子:“救救我,我的孩子要被人害死了。” 吴氏玄派的人最先发现的,吴药上下扫了一眼,拧起了眉头:“她没有问题,身上一点阴气都没有,想来是天师协会故意做的,有真的邪气也有假的邪气,我们做事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不要在假的邪气身上浪费时间。” “掌主说的对。”一群弟子们拍着马屁,跟着吴药继续往前走。 孕妇见他们不相信自己,她的脸上流露出绝望的神情。 江隐上前,看着她的面相,又看着她的肚子:“你需要我们帮什么?” 孕妇见有人理会她,不由得眼睛一亮:“你相信我?” “嗯,哪个是你家?进去说。”江隐淡淡道。 他们跟随着孕妇进了家中,的确感觉不到阴气,一些弟子小声的问:“是不是弄错了啊?” 第656章 梦中喝了药折到现实中。 第656章 江隐连正跟着孕妇走了进去。 他们住在一层。 家里很干净,一进去便是玄关,左边是厨房,正对着的是洗手间。 看到这里,江隐的眼睛眯起:“洗手间最好不要对着门,尤其是这种一进家门的门,洗手间本就是阴森,污秽之地,这样的风水是对家宅不利的。” 孕妇听闻,眼睛不由自主的瞪大了:“难道家里有阴气是跟洗手间有关系?” “关系不大。”江隐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说说你的情况。” 孕妇的丈夫这个时候也出来了,神情平静,但是江隐看过去的时候却觉得十分奇怪,他的身上有一种阴凉的气息。 一般来说,男人身上都有一股子阳刚之气。 但是他身上却有阴柔的气息。 这种阴柔的气息似乎还不是天生带的,好像是什么东西沾染上的。 孕妇的丈夫倒是挺周到的,性格温吞,说话慢声细语的,还端上了亲手泡的茶:“几位慢用。” 江隐道谢,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男你的生辰八字可否告诉我?” 孕妇的丈夫一愣,也知一些大师是需要这个的,所以说了。 对于排八字,于江隐来说就是非常简单,她在心里排了一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男人不是癸水命。 一般来说,癸水命的男人身子很弱,身上带着天生的阴气,他们这种命格的人很容易撞到不干净的东西。 但是他不是,说明是有外应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种命格的人是很会隐藏阴气的。 江隐微微一笑,没有显露出着急的神色,她站了起来:“我第一次来到这个小镇,不知道小镇的房子是什么样子,我挺感兴趣的,我想参观参观。” 他们夫妇说可以。 江隐来到一个房间,能看出来这是孕妇的房间。 但是她发现旁边有一个房间也有住人的痕迹:“这是?” 她的眼睛在他们夫妇的身上来回的扫了一圈:“你们分开睡?” 孕妇,尤其是像她月份这么大的孕妇,睡觉的时候身边事一定要有个人的。 可是她丈夫却和她分开睡。 孕妇的丈夫道:“我睡觉不老实而且打呼噜,怕影响她的睡眠。” 孕妇点点头,看她单纯的样子便知道她信了丈夫的话。 “我去你的房间看看。”江隐走进去环绕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的。 她又见有一个房间挂着一个粉色的牌子,很少女心,她问:“这是?” 孕妇先回答了:“这是我老公为我们未来的女儿准备的房间。” “女儿?”江隐看着她的肚子:“你们去查了?” 孕妇摆摆手:“没有没有,是我丈夫说的。” 孕妇的丈夫说:“我经常做梦,梦到一个小女孩,这个小女孩跟我和我……老婆长的很像。” 江隐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说老婆的时候为什么故意夹着舌头,那么的含蓄,就好像不敢说似的,好像怕谁听见似的。 江隐虽有怀疑,却是没有表现出来:“我能进去看看么?” “可以。” 推开门,房间是粉色的,颇有公主风,看起来十分好看,有写字桌,衣柜,公主床,还有一些玩具。 这些倒是不稀奇,让江隐稀奇的是孩子还没出生呢,桌子上竟然摆着杯子还有碗筷。 这些都不是婴儿能用的吧。 就算是想摆,也应该摆婴儿的奶瓶吧。 江隐觉得有猫腻,她正要离开看到一个粉色的垃圾桶,里面还有一些没拆封的零食,但是已经嗅不到阳间的味道了。 要知道正儿八经的活人会撕开包装袋吃东西,但是鬼魂邪祟一类的只是嗅,把阳气嗅没了就等于饱餐一顿了。 江隐心里似乎有了轮廓,她看向孕妇:“说说你的胎是怎么回事?” 孕妇想到什么,伤心的哭了:“这是我第四个孩子了。” “前三个孩子都是无缘无故的掉了。”孕妇说着,眼泪簇簇的掉了下来,她的双手捂住了脸:“也是我自己害的。” 听到这儿,江隐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你自己?” 孕妇痛苦的说了出来。 孕妇怀孕后非常高兴,她的身体也好,也经常去医院检查。 但是每天晚上她都感觉这个房子阴森森的,觉得好像有人在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她似的。 比如,她和她老公在吃饭的时候,总觉的旁边好像坐着一个人和他们一起吃饭。 比如,她和她老公同床共枕的时候她总觉得他们中间好像挤了一个人。 一次,她老公说怕吵到她,放她独自睡觉的时候,孕妇忽然做了一个梦,梦境很真实,有一个女子她的面容很模糊,但是却很有真实感,她手里有一个古老的,好像是民国时期的怀表,她拿着怀表一步一步的走到孕妇面前,将怀表打开,表链子一下一下的摇晃着。 慢慢的,孕妇的眼神逐渐迷离了起来。 孕妇捂住双眼对江隐说:“她让我吞下落胎药。” “这个梦境太真实了,我被催眠了,用本能的反应去接过那碗红花落胎药,我……给喝了。” “我喝完之后就被痛醒了,我以为这是梦境,但是我没想到我真的小产了。” “我被送去了医院,我的孩子没有保住。” 孕妇说着便觉得浑身胆寒:“为什么在梦里发生的事情会这么真实,会转移到现实生活中。” “后面几次也是这样的,我们也找了大师看,但是大师说没有任何问题,还有的大师把问题推在了我的身上,说我是梦游喝了那些东西,但是我怎么可能准备那些东西呢。” 江隐听着也觉得毛毛的,但也确定了一件事,这个房间里有邪祟。 现在已经很晚了,江隐看着朦胧的月亮觉得时候不早了,而晚上更容易让一些藏在水底下的事情彻底暴露出来。 孕妇和她丈夫十分友好的让他们睡在了两个客房。 江隐和连正在一个房间,但是他们没有睡,江隐十分笃定的对连正说:“今天晚上一定会有事情发生的。” “哦?你倒是很笃定。” 江隐扬了扬唇:“你看那孕妇的老公,眼圈乌青,没有精气神,就跟被吸干了精气似的,这男的和他老婆是分床睡的,肯定不是他老婆弄的,所以……” 听到这儿,连正还有什么不懂的:“所以是另有其鬼。” “是。” 夜半,大约是晚上十二点的时候,江隐和连正听到了一些声音。 这些声音,孕妇肯定是听不到的。 但是像他们这种玄门的人是可以听到的。 女人的呻吟声,也就是两个人不可描述的声音。 江隐和连正起身往外走去,连正呵笑:“我们这样打扰人家不大好吧。” 江隐一副坦然的样子:“没什么不好的,我还没见过人和鬼呢,好不容易有一个现场表演。” 连正被她大胆的话弄的一愣,而后在她的脑袋上弹了下。 他们站在房间门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用口型默数了一二三,而后闯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果然是不可描述的画面。 孕妇的丈夫正和一个’女人’在做事。 因为丈夫在上面,完完全全挡住了身下的’女人’。 但是江隐还是眼尖的瞧见了一个灵魂的影子迅速躲了起来。 好事被打断,孕妇的丈夫十分不高兴,尴尬又恼怒的他迅速拉起旁边的被子盖在了身上。 “你们干什么?你们虽然是客人,但是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孕妇丈夫暴怒咆哮。 他的脾气更像是掩饰他的心虚。 孕妇被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走了过来,问了怎么回事。 然后尴尬的解释着:“是这样的,我丈夫是个好男人,我现在怀有身孕,无法……所以我丈夫在网上买了那个娃娃。” 江隐看着孕妇的丈夫,眯起眼睛,眼睛里泛着冷漠的光:“这个借口倒是很好。” 但是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耳聪目明的江隐感觉到了什么,她虚晃一闪,人忽然朝儿童房跑去。 儿童房内,一个洋娃娃竟然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 “小东西,总算抓到你了。”江隐将娃娃捧在手里。 孕妇丈夫的反应是最激烈的,他想伸手去夺,但是没有成功:“你干什么?这是我给我未出生的女儿准备的玩具,你也要抢夺么?” 听到这话,江隐勾起一抹冷讽的笑:“这洋娃娃是你给你未来的女儿准备的玩具,还是说她就是你的女儿呢?” 男人呆住了。 江隐感觉有一缕魂魄要从洋娃娃的身体里飘出来。 江隐眼疾手快的将一个锁魂符贴在了洋娃娃的身上,那缕魂魄一个劲儿的扑腾着。 江隐的眸子微微眯起,对着空气环绕了一圈,道:“出来吧,你女儿在我手里呢,你这个做母亲的还躲什么呢?” 孕妇听的都呆了。 孕妇的丈夫手攥成了一个拳头。 就在这时,一股子强烈的阴风呼啸而来,直朝江隐卷去,声音凄厉且愤怒:“臭道士,放开我的女儿,否则我要了你的命。” “阿玉。”孕妇的丈夫忽然着急的上前。 孕妇什么都看不见,就看见丈夫对着空气深情的呼唤…… 第657章 背上的阴气。 第657章 孕妇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只看见她的丈夫对着空气深情呼唤着:“阿玉。” 看到这儿,听到这儿,孕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孕妇的脸色惨白,嘴唇喃喃的。 别人瞧不见阿玉,但是江隐能看见。 阿玉身穿一件民国时期的旗袍,身材婀娜多姿,长的也十分古典,她好像是中毒死的,浑身上下都是青紫色的,七窍流血,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 她疯狂的朝江隐扑去,脸上怔宁,布满了紫红色的,宛如蜘蛛网一样的脸十分可怖。 还未到眼前呢,江隐冷淬的眼眸倏地眯起,聚起一抹锐利的光,从而将早已准备好的符箓啪的贴在阿玉的额头上。 孕妇的丈夫撕心裂肺的吼着:“你这个疯婆子,你干什么?你放开他。” 连正听到这称呼十分不悦,他一拳砸在了连正的身上:“我看你现在才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孕妇的情绪激动,江隐看着她挺起的大肚子,怕她出事,往她身上贴了一个符箓。 孕妇的情绪缓和了下来,她哭着问丈夫:“她是你的什么人?” 孕妇的丈夫见事情已经隐藏不住了,他只好承认:“我是她的丈夫,她的女儿也是我的女儿。” 孕妇崩溃了。 江隐眯起眸子:“先让你们看看这个阿玉的样子吧。” 江隐从随身携带的背包里拿出了一块犀牛角香,又拿出一盒火柴,次啦簇起了一团火焰,点燃了犀牛角香。 在犀牛角香缓缓燃烧的时候,江隐握紧了手里的洋娃娃:“你最好不要露出这幅样子吓人,否则我让她魂飞魄散。”犀牛角香飘着袅袅的烟雾,江隐还有孕妇她们看清楚了阿玉原本的样子。 阿玉身穿嫣紫色的旗袍,她生着圆脸,虽然不是很惊艳,但是很舒服的长相。 孕妇的丈夫扑了过去。 江隐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敲打着桌面:“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女儿’在江隐的手里,他们想不乖都难。 孕妇的丈夫对阿玉十分痴情,他道:“你们不要伤害她。” 孕妇的丈夫慢腾腾的说了起来。 “在我的妻子怀孕之前我便经常做梦,我梦到我回到了民国的时期,梦境中,阿玉是我的原配妻子,我和阿玉是青梅竹马,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知相爱,我们顺利的结婚了,但是我们迟迟没有孩子,我们的家里,尤其是我的父母,对阿玉一直不怀孕的事情耿耿于怀,于是,我家里人给我塞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说的时候,孕妇的丈夫看向孕妇,很显然,梦中被强塞给他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现在的妻子。 “我的父母为了让我们在一起,竟然给我们下了药,后来我们在一起了,我背叛了阿玉,我拼命的对阿玉好,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没有了纯粹呢了,后来塞给我的这个女人怀孕了,我的父母很高兴,我和阿玉心地善良,阿玉还主动提出让她做我的姨太太,我对她没有感情,但是我不能不要这个孩子,这毕竟那也是一条生命。” “在后来的一段时间让我高兴的是,阿玉也有了孩子,我高兴极了,但是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塞给我的女人竟然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她担心阿玉的孩子生下来之后,会排挤了她的孩子,她竟然给阿玉下了药,阿玉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小产了。” “我虽然恨这个女人,但是她有孩子,我也不能把她怎么样,我就把她放在了外面的宅子。” “后来,阿玉调理好了身子又怀孕了,就这样……生下了我们的女儿阿宝。” 阿玉的脸忽然狰狞了起来,接了男人的话:“后来,他们家塞给他的那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善茬子,在外面生下了儿子以后,得到了她父母的欢心,从外面的宅子回到了祖宅。” “因为我生的是一个女儿,她生的是个儿子,所以他的父母很器重她,她很会在他的父母面前说好话,而且经常用小事来害我,挑拨我和他,我和他父母之间的关系。” “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后来,她的儿子经常生病,而且经常梦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家里的人都挺宝贝这个孩子的,中医西医都看着了还是不行,最后就找了看事的人。” “看事的人就说是我和我的女儿和她的儿子命格犯冲,克了这个孩子。” “他的父母开始怨恨我们,经常说我们骂我们,还让他把我和我的女儿送出去。” “他不愿意,他的父母就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我不想让他为难,就带着我的女儿主动离开了。” “后来,他去另外一个城市办事去了,这个女人心狠手辣,就在我的食物里下毒了,那是剧毒,我吃完以后便七窍流血而亡了。” “我的灵魂看着我的女儿抱着我的尸体哭,然后她把我的女儿骗走了,说外面有一个药铺有一种药能救我的命,我女儿那么小,踉踉跄跄的跑了出去,结果被一个汽车撞倒了当场死亡。” “他们隐藏了我们的死因,说我是暴病而亡,我女儿是出车祸死了,他也信了,后来就和她们好好的过日子了。” “可是我恨啊,我恨不得杀了她,但是她身上带着护身符,家里的门窗上也贴着符箓,我根本没有办法靠近她们。” “就这样过了一年又一年,在我浓烈的恨意下,他们老了,死了。” “但是我的恨意却从来没有停止过。” “我看着民国覆灭,我拼命的想找他们,我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了,我没想到……他们兜兜转转竟然又成了一对。” “所以我入了他们的梦。” “我让他知道了前世的事情,前世的真相,所以他也怨恨自己,怨恨他的妻子。” “而我,是想报仇的,她毒害了我,还杀了我的女儿,所以我用梦境入梦的方式让她喝药。” “她害了我的孩子,那么我要让她没有孩子,让她痛苦。” 江隐听完以后,沉默了许久,这是隔了将近百年的恩怨。 不过也能理解,这个阿玉在民国的时候一直受欺负的,自己和孩子都死了,怨气一直没有出来,然后他们竟然有缘的又做了夫妻,她的怨气肯定更重了。 孕妇听完之后,她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相信是因为这个阿玉说的实在太真实了,让人不得不相信,不相信是因为她觉得过了这么多年了,她没想到自己的前世竟然是那么坏的。 孕妇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江隐,希望她能给自己一个答案。 江隐是可以看到他们之间的前世孽缘线的,江隐用开过的天眼看了下,他们之间的确是有着孽缘线的。 江隐实话告诉了孕妇。 孕妇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她在努力消化这件事情。 她想了很久,最后她朝阿玉跪了下来:“阿玉小姐,真的是抱歉,前世的事情我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前世的我竟然这样坏,只是已经过去了许久,而且你已经让我落了几个胎,我应该遭到报应了。”孕妇期期艾艾的:“我会和他离婚,成全你们,只希望你不要再害我了。” 阿玉的脸色好了许多。 江隐也想尽快解决此事,所以打算做个和事佬:“阿玉,往事已经过去了,而且你身上的怨气在她落了几个孩子之后已经消散了不少,如果你还想继续作孽或者伤害别人的性命,你的恶果也许会报应在你女儿的身上,你女儿身上是没有孽障的,你希望她一直跟着你孤魂野鬼,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么?” 江隐说的话正好说到了阿玉的心口上。 阿玉忽然哭了出来:“我女儿还有救?” “有。” 阿玉深吸一口气:“好,我放过她。” 最后,江隐把阿玉女儿的魂魄收了起来。 孕妇连夜去了自己的娘家,打算和他办离婚,至于这个男人已经被前世的事情感染了,轻易不会出来,所以他选择和阿玉来一场人鬼情未了。 这种事情虽然不道德,但是只要这个男人是自愿的,没有提出来帮忙,江隐是绝对不会插手的,因为这样会沾染上因果。 孕妇安全到了娘家,江隐得到了积分,正好与灰头土脸出来的吴药他们撞见了。 吴药看见她手里的积分,眼里迸射出不可思议:“积分?你拿到了积分?是那个孕妇的?” 江隐微微一笑:“是的。” “她家里居然有阴气?怎么会?”吴药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某些人太自大了,所以才会导致错过这个积分,吴药,我们走着瞧。”在吴药面前,江隐是张狂的,炫目的,她眯起的眸如刀子般划过他。 吴药气极了,就在这时,一个人朝他们走来,闷着头,弓着腰,好像直不起来的样子,以至于撞到了吴药,吴药恼怒,拦住他:“你干什么?” 而后愣住了,因为他感觉到了这个人身上有阴气。 第658章 后背上的阴包。 第658章 脾气暴躁的吴药刚要发脾气,忽然感觉到他身上有一团很重的阴气。 吴药先是一愣,而后眼睛一亮,仿佛抓到了什么绝世的宝贝,他摁住男人的肩膀:“你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忙?你身上有阴气对不对?你这些年应该饱受着邪祟的困扰。” 听了吴药的话,男人的眼睛看向他:“真的?” “真的。” 江隐寡淡的眸轻描淡写的从男人的身上扫过。 这个男人生着典型的三白眼,凶狠狠戾,眉心处还有一道悬针纹,这个悬针纹是代表有牢狱之灾的。 这个男人曾经坐过牢,要么就是不久就要坐牢。 江隐声音平静的开口:“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么简单,你最好调查清楚了再帮忙。” 真的以为天师协会只是简简单单的让他们抓个鬼么? 什么样子的鬼能抓,在安全的情况下抓等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自己来判断的。 很显然,吴药的脑子是一根筋的,压根没有思考的能力,看到一个鬼就跟饿狼看到肉似的,也不管这块儿肉有没有毒,上去就要啃上一口。 吴药却用不屑的眼神剐向江隐:“我看啊,是某些人见我运气好,所以故意挑拨吧,女人,就是妇人之见,长着一颗挑拨离间而且不安分的心。” 江隐觉得’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典故便是出自他这里了。 她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勾了勾高深莫测的笑容转身离开了。 吴药被江隐的笑容弄的浑身一愣,他晃了晃脑袋,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呵,装神弄鬼的,我看就是想吓唬我。 既然吴药不听劝,那么江隐他们也乐的自在,这个时候正好是早上,天亮了,随着太阳的升起让人有了精神头。 江隐几人找了一家早餐店,一人要了一碗虾仁馄饨。 “这馄炖不错,皮薄馅大,里面的虾仁也很鲜嫩。”江隐称赞,她很喜欢鲜的东西。 “恩,我们吃完去找找任务,我们至少要做满十个任务,一个任务是十个积分,十个任务就是一百个积分,我们不要抱着侥幸心理,觉得比吴药他们多一两个就可以了,他们狡诈,得了多少积分不会告诉我们的。”江隐声音定定的:“所以,我们要得到全部的,这样我们才能胜利。” “知道了。”几个弟子十分配合。 他们吃完了馄饨,刚走出去便听到有人尖叫:“有人要杀人啊。” “救命啊,快救命啊。” 江隐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她看过去,就见吴氏玄派的弟子们慌里慌张的朝前面跑来。 他们撞到了江隐,连正不高兴的推开那人,冷言冷语的:“慌什么,撞坏了你赔的起么。” 吴氏玄派的弟子惊慌失措:“那个,那个身上背着阴气的人居然有手枪,逼着我们掌主灭了邪祟。” 江隐和连正相互对视一眼:“这件事得管,天师协会的会长就怕我们之间相互残杀,所以定下了一条规矩,两个玄派的人不允许有人伤亡,否则考核作废。” “我们虽说讨厌吴药,但是也不能让他这么个臭狗屎搅了我们一锅好粥,你说呢?”江隐道。 连正温暖的大掌悄悄握住了她的手,在她耳边低声道:“你最大,自然事事听你的。” 连正他们直接来到那个男人的家里,男人的三白眼凶狠狠戾,他的手臂死死的勒着吴药的脖子,然后用一把手枪顶着吴药的脑袋。 吴药看到连正他们嘶吼了一嗓子:“快救我,会长可是说了,我们两个玄派的人谁都不能出事。” 连正用讥讽的眼神看着他,笑话他:“吴药,我还第一次看你胆子这么小,啧啧。” “你想让我死了,然后全军覆没么?”吴药气的直翻白眼。 连正一步一步的朝他们走去,勒着吴药的阴森森的男人狠狠的用了一下力道:“别过来,否则我毙了他。” 吴药的眼睛一缩:“你疯了么?你是不是想害死我啊。” “我真的会开枪。” 就在这人说大话的时候,连正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夺下了男人的枪,然后往地上一丢:“一把玩具枪,也值得你吓成这样。” 吴药的脸火辣辣的,江隐走过去,问:“这是怎么回事?做个任务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吴药指着这个男人:“我看他是个疯子,我只是多问了两句关于邪祟的事情,他就要杀了我,还让我不许多问,直接把邪祟除了。” 男人没有了威胁人的假枪,整个人都弱了下来:“你们是大师,你们就应该除掉邪祟,问那么多的废话干什么。” 吴药厌恶此人,道:“我来,我也不多问了,早除掉早利索。” “你不问因果就要胡乱除掉?”江隐问。 “什么因果,只要是邪祟,就是要除掉。” 江隐阻拦:“我不准。” “凭什么?”吴药凶狠厌恶看着江隐:“你要抢我的功劳么?” “不抢,我们打个赌,赌这个邪祟是个好人,我如果赢了,你多给我一个积分,你如果赌赢了,我给你两个积分,怎么样?”江隐跟他做交易。 吴药沉默了一会儿,两个积分,再加上他后续多做几个任务,一定会赢的,他在心里想。 “行,我跟你赌。” 江隐看着阴森森的男人:“你如果不说这个邪祟的来历,我就不会帮助你。” 谁知道他竟然耍起了无赖:“我就是不说,这是我的隐私,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江隐的眼睛落在他的后背上。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但是他有很严重的驼背,他的后背上肿肿的,好像背了一个高高的山。 男人的鼓包上全都是阴气,这些阴气随着每一年的过去会越来越大。 江隐点点头:“好,不告诉也行,我会帮你的。” 听到这话,男人满意的咧嘴笑了。 他们在男子家待到了晚上,吴药不耐烦的开口:“原来你解决事情的方式就是这么傻乎乎的等着啊。” 江隐不咸不淡的开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会让他主动找我的。” 夜逐渐的深了,到了夜里,阴森的男人忽然觉得喘不上气。 平日,因为裹着阴气的鼓包是一直背在后背上的,所以不影响他的生活和睡觉,只要趴着睡,或者侧着睡就好。 但是今天晚上,他忽然感觉到那个裹着阴气的包好像分出来了一些来到了他的前胸。 这样一来,前面是包,后面也是包。 这两种阴气森森的阴包夹着他,他几乎要喘不过气。 他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他窒息的翻白眼。 大半夜的,江隐的房间门被敲的震天响。 江隐一开门,便看见男人跪了下来:“大师,我要憋死了,救救我啊。” “那你说不说?” “我说我说。” 男人这才老实起来。 他后背上的阴包是他的好友。 他和他的好友是从同学起建立起来的友情。 但是他因为原生家庭的关系,他的性格有些不对,他是个同,对他的同学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但是他的同学却是正常的取向。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长了,一起打球,一起念书,一起吃饭,一起打游戏,久而久之,他对他的同学的感情根本压抑不住了。 他对他的同学表白了。 结果显而易见,他的同学被拒绝了。 而且他的同学为了让他死心开始谈恋爱,疏远他。 这样的行为深深的刺激了他。 他便找到了同学的女朋友,胡编乱造的说他同学是个同,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而之所以和她谈恋爱完全是为了骗婚,为了让这个女孩掩饰他们的感情。 女孩子听了之后十分崩溃,忍受不了自己的男朋友是个同,更加忍受不了骗婚这件事。 这个女孩子和他的同学提出了分手。 他的同学十分愤怒,找他说理,而且还说了很多恶毒的狠话。 他沉默了两天,约同学出来郊游,说最后一次一起出去玩,以后绝对不会打扰他的生活。 他的同学如释重负,同意去了。 他们来到一处山岭郊游,谁知道到了山岭的时候,他就变了态度,直接来硬的,逼迫着问他,要不要和他在一起。 他同学自然是拒绝了。 他的自尊心被伤害了,便红着眼睛吼着:“既然你不跟我在一起,那么我也不会让你跟别人在一起。” 说着,他就把自己的同学给推了下去,回来之后就说他同学是十足掉下去的,因为没有找到确切的被推下去的证据,再加上他们的感情很好,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所以没有人怀疑到他的身上。 就这样过去了很久,男人刚开始是觉得浑身很冷,慢慢的感觉后背起了一个包,一开始以为是蚊子咬的,后来这个红包越来越大,他去医院看,结果医生说他没有任何的问题。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这个包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而且他经常梦到他的同学,他同学在梦中说他无法呼吸,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求他帮忙。 他才不理会呢。 接着,他同学说那我也让你尝尝这个感觉,从此以后,他的包跟山一样,而且冷飕飕的,让他喘不过气来。 江隐听完以后眯起眸子:“难怪不敢说,原来你杀了人。” 第659章 卑微的恳求。 第659章 背上带着阴包的男人说完以后松了口气,背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说了出来。 江隐的眼锋很冷,她刺向男人,冷冷的问:“你杀了人?” 男人的眼睛躲躲闪闪的,想了想,理直气壮的:“你们又不是警察,怎么?连这些事情都要管么?” 江隐平静的看着他。 “你帮不帮?” “帮。”江隐道,但是心里有另外一个想法。 谈妥了这件事,各自回房了。 然,男人并没有回去,他愁容满面的,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个房门敞开了。 吴药那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虽然你之前那样对我,但是我可以我不计前嫌的帮助你。”吴药的话给人一种循循善诱的感觉。 男人进了吴药的房间。 吴药开口:“我跟你说,那个女人不会帮你的,她会帮助被你杀死的那个人。” “什么?那死的岂不是我。”男人惊恐。 “是的,所以只能我帮助你,因为……我会帮你杀了那个邪祟的。”吴药和他做交易:“但是我不是白白帮助你的。” “我如果帮助了你,你的积分要给我。” “没有问题,这是小事。” 过了凌晨,大概五点左右,天刚蒙蒙亮,整个小镇处在将起未起的时候,江隐等人要出发了,帮助背上的男子解决这件事情。 谁知走到门口竟然看到吴药和他的弟子们。 江隐微微簇眉:“吴掌主起这么早,怎么?这么早就打算出去找任务啊?” 吴药简直长着一张让人作呕的脸:“江大师,早就听闻你的本领高强,而我,实在是佩服,所以我想跟着你去学学如何抓鬼,如何?” 江隐怎会看不出他的猫腻呢。 昨晚,他们虽然鬼鬼祟祟的,但是江隐仍然听出来他们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的动静了。 吴药这阴损的性子,绝对没憋着什么好屁。 江隐落落大方的笑了:“两个玄派相互切磋一下也是好的。” 他们开着车来到那座山上,因为是清晨,没有人大早上的出来爬山,男人很快带着他们来到了他推人的那座山前,他明显感觉到越是靠近这座山,越是觉得后背上的阴气更重,越重,就好像是又叠加了一座山一样。 “大师,我好不舒服啊。”男人说。 江隐平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执手画了一张招魂符。 只见周边的山浮了一层重重的阴气,他们头顶上的天都是阴黑阴黑的。 男人觉得前后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挤压了。 他痛苦的跪在了地上,痛苦的呜咽着。 江隐清楚的看到眼前的一团黑色的雾气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影。 这个人正是被呢男人推下去的那位同学。 这位同学还以为来者不善呢,出于保护自己的角度,他展现出来的是死时候的样子,因为是从高处坠落的,整个人都快成烂泥了,脑袋是扁扁的,正脸朝下,脸上摔的血肉模糊的,几乎已经看不清楚五官了。 因为阴气重,再加上男人身上有阴包的关系,所以这个男人也能看见同学死时候的样子。 他吓的尖叫,快要尿裤子了。 江隐上前对同学低声说话。 然而,这一幕被心虚的男人理解成了他们两个想要合伙害死自己。 他哭着去抓吴药的胳膊:“救命啊。” 吴药阴森森,小人作派的眼睛狠毒的眯起,他倏地拿出提前准备好的桃木剑朝同学刺去。 江隐的耳朵可是长着’眼睛’的,她怎会看不出吴药的意图,眼疾手快的用一张粉碎符朝吴药的桃花剑飞去。 很快,桃花剑啪的变成了粉末。 江隐目光冰冷的刺了过去:“吴掌主,闲事可不是这样多管的。” 男人见吴药也无法和江隐、邪祟抗衡便认命了,他缩成一团:“我错了我错了,当年我不该推你下去,我会主动投案自首的。” 就这样,他们回到了小镇,这个男人屁滚尿流的去自首了。 警方没想到陈年的案子竟然是这样的真相,便把他抓起来了,而他的同学见他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便将附着在他后背上的阴包消散了。 这个时候,江隐来到他面前,说了一句让他十分崩溃的话:“刚才我和你同学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两个人密谋要害你?其实你猜错了,你的同学见你过的不好,也心软了,觉得折麽了你这么多年也够了,他打算让你诚心诚意的道个歉便放过你,让你去过正常的生活,然而,你的心是肮脏的,黑暗的,所以你以为我们两个正在商量怎么对付你是不是?” “所以你让吴药对付你的同学,想让他魂飞魄散。” “那一刻,你的同学便对你失望了。” 男人听完这话只觉的头晕目眩,他悔恨的喷出了一口血,晕死了过去。 天师协会的会长亲自给了江隐一个积分,再加上吴药先前和江隐打赌了,所以江隐还多了一个积分,现在江隐一共有三个积分,然而吴药却是一个积分都没有。 吴药有些着急了,他带着弟子们四处搜寻谁家有邪祟,阴气等等。 就在这时,有一个中年女人神神秘秘,颤颤巍巍的上前:“你是大师么?” 吴药转过头来:“我是。” 他的眼睛划过一抹惊喜:“你家是不是闹了邪祟?我可以帮你。” 中年女人估计觉得他对不上自己的眼缘,她又看向江隐:“你也是?” 江隐点头。 中年女人高兴的往江隐那边走:“那我跟你说。” 吴药听了这话瞬间不高兴了,粗鲁的拽住了这个中年女人:“你刚才明明选的是我,为什么转身选了她?” 中年女人被他的样子吓坏了,眼睛赫然瞪大:“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奇怪,我看你不顺眼不行么?选择哪个大师是我的自由。” 吴药的眼睛好像要着火。 江隐路过他的时候,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吴药,你想让别人看你顺眼,就不要耷拉着你这张晚娘脸。” 吴药要被气吐血了。 江隐跟着中年女人来到了她家,她扫了一圈:“你们家很干净啊。” 中年女人摆摆手,而是指了指楼上:“我怀疑是她家。” “嗯?”江隐疑惑的问:“怎么说?” “我家楼上住着一个十八岁的女孩,今年好像是高三吧,马上要考大学了,她从小没有父母,是跟着爷爷一起长大的,这不她爷爷在几个月也去世了么。” “但是这个女孩神神叨叨的,我觉得有点邪门。” “在她爷爷去世之后,我在小区里遇到了她,我寻思这都是街坊邻居的,看见她久打个招呼吧,一个小姑娘自己过日子也怪不容易的,我就跟她说了一句节哀。” “结果这小姑娘竟然用十分疑惑的眼神看着我,问我为什么要说节哀,我就说你的爷爷不是死了么。” “谁知这个小姑娘的反应挺厉害的,非说她爷爷没有死。” “而且我们还经常听到她对着旁边的空气说话。” 江隐挑眉。 中年女人道:“我说的是真的,真的。” “她这样让人害怕啊。” 江隐点点头,她朝楼上走去,正好听到了一道开门的声音,出来的是一个扎着马尾,穿着校服的女孩。 她在关门之前对里面的人挥挥手:“爷爷再见。” 江隐没有感觉到里面有人气,相反的,感受到的是浓浓的阴气。 江隐又继续观察,她等到了中午,悄悄的在门口,见女孩回来了,还买了水果,进去之后便听到女孩对里面的人说:“爷爷,我给你买了芒果,已经给你切好了。” “爷爷,你做的菜真香。” “爷爷……” 江隐觉得古怪,她找了一个借口敲开了门。 开门的正是这个女孩,她疑惑的看着江隐:“请问你找谁?” 江隐道:“你家是不是漏水?” “没有。” “你去洗手间检查一下。” 趁着女孩去检查的功夫,江隐迅速扫了一圈,她看到了客厅的茶几上摆着一个果盘,里面的芒果用她的肉眼来看是黑色的,因为已经被阴气吸食掉了。 小姑娘回来了:“没有漏水。” 江隐想直接了当的问了,但是看小姑娘没有被阴气侵蚀的痕迹打算再观察观察。 到了晚上,江隐听到了楼上有人下楼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是阴步,也就是说是阴气之人走路的声音。 江隐没有打草惊蛇,总觉得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快要到放学的时候了,江隐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是属于人的脚步声,还有小姑娘开心快乐的说话声,跟身边的人讲着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另外一个便是阴步了,正是那个爷爷。 江隐看着他们上来,眼睛看向小姑娘身边的爷爷,从上到下的一扫,发现小姑娘的爷爷脚上穿的是一双寿鞋。 江隐的眸子微眯,她没有动手,因为她看见了这个老爷子看向她的眼神里带着祈求。 到了晚上凌晨的时候,江隐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魂魄。 这个魂魄正是小姑娘的爷爷,他面容苍老,看着是病死的,他对江隐鞠躬,用恳求的语气道:“这位大师,我知道你是来收我的,但是请你给我一些时间好么?” 第660章 结局篇(一) 第660章 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对着江隐重重的鞠了一躬,他的声音饱含着悲伤和不舍:“这位小师父,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而来,我请求你让我完成最后的心愿。” 老者是个可怜人,他的儿子儿媳在孙女九岁的时候便出车祸去世了。 老者一个孤寡老头便靠着自己的退休金养大了孙女。 老者本以为可以看到孙女考上大学,找到工作,结婚成家。 但,天不遂人愿。 老者得了癌症。 他拿到结果的时候非常痛苦,他不怕死,但他怕孙女无人照顾,怕有人欺负他的孙女。 他努力的活着,但还是在他的孙女高三那年去世了。 他孙女非常的痛苦和崩溃,自他去世之后便生了一场大病,而且郁郁寡欢的,学习也没有心思了,而且她自己在家非常的害怕。 老者的孙女这幅样子,老者怎么忍心弃孙女而去呢。 于是,他弄到了一个犀牛角香,在家中点燃了。 犀牛角香是可以让人和鬼通的。 老者的孙女见爷爷回来了十分高兴,病也好了,人也有精神头了。 老者的眼睛泛着泪光:“我只求能够陪伴我孙女,让她安安心心的考上大学。” “高考,是她人生之中最重要的转折点啊。” 江隐听的心有触动,眼圈竟有些酸,有些湿。 她点头:“好。” 江隐知道吴药暗中盯着她,打算捣乱呢,她不想让吴药破坏,故而悄悄的在暗中保护这老者。 几日后便是老者的孙女高考的日子。 老者陪着她的孙女来到了考场,细心的叮嘱了一切,跟她说加油,还跟她说:“待高考结束,会给她做她最爱的红烧肉吃。” 老者的孙女点点头,欢喜的进去了。 日子终于到了高考结束的那天。 老者等着孙女出了校门,牵着孙女的手回到了家中,把出门前煨好的红烧肉端上来,满眼慈爱和不舍的看着孙女吃:“多吃点,对了,宁宁,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好好上大学,找一个好工作,知道么?” 老者的孙女紧紧的捏着筷子,捏的手指都泛白了:“爷爷,你说这些干什么?我不愿意听。” “好好,爷爷相信宁宁。”老者慈爱道:“宁宁啊,爷爷下去给你买一罐可乐,你等着爷爷啊。” 老者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他离开了家,亲自去商店给孙女买了一瓶可乐交给了江隐。 “我知道,我该走了,阴间和阳间的人注定是要分离的。”老者道:“我会在下面保佑我的宁宁的。” 江隐拿着可乐,来到了宁宁的家。 宁宁看到她并不惊讶,看到她后面无人,再看到她手中的可乐,眼泪大颗大颗的掉在了饭里,她就着饭菜吞了下去。 江隐慢慢的坐下来:“你都知道了。” 宁宁的眼睛落在燃在客厅茶几上的犀牛角上:“是,我早就知道了,我喜欢看关于灵异方面的书籍,知道这个功效。” “爷爷去世后,我便一蹶不振,我甚至想过和爷爷一起去死,就在我最绝望的那天晚上,爷爷忽然回来了,爷爷给了我希望和光明。” “后来我知道了爷爷回来的真相,我见爷爷为我这样做,我也不想让爷爷失望,我发奋图强,好好学习。” “我知道,在我高考结束的这一天,爷爷会离开我。”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不过,我会好好的生活,好好的上学,好好的工作,不让爷爷担心。” 宁宁把可乐拿起来,她不舍得喝,这是爷爷最后给她的东西。 过了几日,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宁宁复印了一份,来到爷爷的坟墓前,跪下来,磕了几个头,把录取通知书烧给了爷爷:“爷爷,我考上了理想的大学,爷爷您可以安心了。” 在小镇待了将近一个多月左右。 结束的铃响起。 天师协会的车停在小镇外,将两个玄派的人接到了天师协会。 会长看着连正和吴药两个掌主。 他站了起来,宣布结果:“经过比试,正一派的积分是九十分,吴氏玄派的积分是三十分,所以,正一派获胜!” 会长跟连正握手:“恭喜你,连掌主。” 随即又跟吴药道:“吴掌主,从现在开始你们玄派不管接了什么任务,要做什么事,或者发生了什么大事都是要向正一派的连掌主打声招呼,一些事情若是需要得到连掌主的同意,那么你便不能忤逆连掌主。” 吴药咬着牙,眼睛阴气森森的眯起,他似笑非笑的看着连正:“行。” 离开天师协会,两个玄派的人各自回了各自的玄派。 回到玄派,吴药便大发雷霆:“我竟然会输给他,前世输给了他,这一世难道还要输给他,在他脚下伏低做小么?不,我绝不能认输。” “查,而且从现在开始跟踪连正和江隐他们,我就不信抓不到他们的秘密。”吴药阴森森的说。 吴药在请侦探跟踪方面可是花了大价钱,所以终于得到了一个消息。 那位侦探对吴药说:“连正那边倒是没有找跟踪出来什么门道,反倒是江隐这边,她经常去一个铺子,这个铺子是无名铺子,在古玩一条街,这江隐是玄学之人,她经常逛这种铺子倒是不奇怪,但是这个铺子竟然是老曾头在看着。” “老曾头?”吴药拧起了眉头。 虽然说他是从古代穿越而来的。 但是这老曾头的名声可是响当当的,两大玄派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当时,吴氏玄派和正一玄派只是一个小小的组织。 当年,全国最大的玄派,玄派的龙头可是响当当的江氏家族。 江氏家族能人辈出,族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天赋异禀的。 所以,江氏家族迅速崛起了。 江氏家族的族长江青有一个孤儿挚友便是现在的老曾头,这位老曾头虽说在玄学方面不如江氏家族,但是他的管理能力却是非常厉害的。 于是,江氏家族的族长江青便让老曾头做整个家族的掌管者。 江氏家族做的红红火火的,最后都影响到了其他想要成立的玄派,其中就有吴氏玄派和正一玄派。 很多人不信任这些小门小派,不管出了什么事,一定是第一时间去找江氏家族。 久而久之,一些小门小派小组织的人都快觉得饿死了 这玄学方面的事情等于是江氏家族一家独大啊。 他们便一边暗搓搓的找机会商量者如何打击一下江氏家族一边拧成一股绳。 随着时间的推移,江氏家族越做越大,甚至已经跟阴界通了。 这也是因为有一个契机。 阴间出现了动乱,有一个鬼王跑了,藏在阴间,但是不知道藏在哪里,总是时不时的出来作乱,搅合的阴间一塌糊涂。 这样一来,阴间的黑白无常啊,牛头马面啊之类的都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来管阳间的邪祟了,于是阴间的阎罗王便派出了阴间的使者前往江氏家族,同江氏家族的族长江青谈判。 阴间的使者希望江氏家族能够单独开辟出一个阴室,将收服的邪祟冤魂等等全部放入阴室之中,待阴间的那一摊事办完之后,阴间的使者自然会来接这批邪祟离开的。 这可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但是阴间的阎王都已经开口了,江青不能坐视不理,若是坐视不理的话,阴间和阳间岂不是乱套了。 于是,阴间的使者协助江青完成了这件事。 在将一大批邪祟全部放入阴室的那一天,整个城市的上空浮动着阴森森的气息,就好像要来一场暴风骤雨似的。 云朵是阴气森森的,黑黢黢的,就连太阳好像都蒙上了一层阴气。 不懂玄气的,寻常的百姓们自然是觉得是要下雨了。 但是那些小门小派却是察觉出来江氏家族发生了大事。 后来,江氏家族出事了,都说江氏家族太贪心了,竟然不修正术,去修邪术,有人说江氏家族的族长江青偷偷将关在阴室里的邪祟们全都掌控了,让他们为自己做事,涂炭生灵,四处害人,抓恶鬼,然后供江青修炼,因为江青要修炼成一个鬼王。 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的,最后阴间那边知道了此事,便派人来调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好巧不巧的正好看到阴室的一个最厉害的厉鬼跑了出来正四处去抓其他的邪祟。 阴间的人便断定了江氏家族起了歪心思,想让阳间变成人间炼狱。 于是,阴间的人联合通风报信的小门小派想尽一切办法将整个江氏家族用阴阳之火给烧毁了。 侦探说:“那场火可是烧了整整七天七夜啊,因为设置了结界,所以里面的不管是人还是邪祟根本跑不出来,里面哭声凄惨,孩子啼鸣,动物哀嚎,听起来简直就是一个人间炼狱啊。” “这场火烧了整整七天才结束,有好奇的人过去看,发现里面的人啊,邪祟,动物还有花花草草全都烧焦了,成了一片黑山。”侦探摸了摸手臂,道。 第661章 结局篇(二) 第661章结局篇(二) “江氏家族的人,动物,山等等全部烧成了一片焦炭,水都变的干涸了。”侦探说到此处不由得惊悚的摸了摸起了一手臂的鸡皮疙瘩。 “但是后来让人奇的是有人看到了曾老头和江氏的族长带着一个小婴儿逃了出来。”侦探继续说:“玄学界的一些人猜测出江族长之所以能逃离是因为他吞了那些邪物,让自己变的强大了,所以才跑出来的。” “但是很多人找他们都没有找到,直到有一日,玄学界的人收到了他们的消息,便开始追踪。” “人到了一定的时候,身上的气运也是会变的。” “因为烧毁的江氏家族的怨气太大了,听闻有人想偷偷进去看看能否挖点什么烧不坏的宝藏之类的,但是都死在了里面。” “后来,正一玄派和吴氏玄派这两大玄派联手,他们想到一个法子压制住里面的强大的邪气。” “他们打算抓住江氏家族的族长,然后将他用镇魂钉钉在他们家族的风水正中心处,这样一来,便可以镇住这个邪气了。” 吴药听了此话,他微微一愣:“是正一玄派和我们玄派一起做的这件事?最后做成了没有?” “做成了。”侦探又说:“不然,当初那么多小门小户为何只有正一玄派和吴氏玄派崛起了。” 吴药心狠手辣,听完也没什么感觉,他眯了眯眸:“这样看来,江隐是江氏家族的后人,和我们就是有着家族灭亡之恨的仇人了,我反正一直是她的仇人,我是无所谓的,只是……” 吴药想到什么,眼里迸射着兴奋的,阴森森的光芒:“江隐如果知道她的灭族仇人是正一玄派的,那么还会和连正走的那么近么,他们首先就会分崩离析。” 吴药想到这儿十分高兴,心情不错的他还端起了一杯红酒轻轻的摇晃着,喝了进去:“像你说的,当初掌管江氏家族的曾管家还在,他如果知道老主人的孙女和仇家扯在一起,一定会气疯了,一定会告诉江隐事情的真相。” 吴药从保险柜里拿出来五摞现金,是五万块钱,塞给了侦探:“你去做一件事。” 侦探的小眼睛亮了。 连正和江隐一直在一起,难免会一起吃饭,一起出入别墅,或者无意之间有一些他们自己都不易察觉的亲密的行为。 吴药给侦探的任务便是偷偷的拍一些他们的日常照片给曾管家。 侦探之所以是知道侦探是有一定本事的。 侦探不但成功拍到了照片,而且还找到了曾管家开的铺子,一大早,侦探将洗出来的照片塞进了一个信封袋里,而后重重的的敲着曾管家铺子的门,敲完以后便把装有照片的信封丢下,转身就跑,等曾管家出来开门时便发现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他捡起照片,疑惑:“是谁放的?” 当他看到照片时,脑袋嗡嗡作响,眼睛几乎都花掉了,颤抖着手,气的头晕目眩,他靠着门框缓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第662章 结局篇(三) 第662章结局篇(三) 当老曾头看到照片里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时,他好一阵的气血翻涌,脑袋嗡嗡作响,发颤的手扶着门框,他深呼吸着,待平稳了和情愫这才朝房间内走去。 他给江隐拨通了电话,声音不复往日的慈爱,而是严肃的:“你来店铺一趟。” 江隐听着声音不对,十分担心,以为曾爷爷出事了。 她匆匆来到铺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照片,还有曾爷爷那张失望的,严肃的,愤怒的,生气的脸,他曲起苍老的手指在照片上敲着:“你不准备解释解释么?” 江隐低垂着眸,现在,照片都已经摆在眼前了,而且这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曾爷爷早晚知道,她坦白:“是,曾爷爷,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正一派,和连正共同做事。” “共同做事?看看你们亲热的样子明显就是情侣一样,你在骗谁!”曾爷爷站了起来,怒吼着:“另外,我当初是不是说过让你离正一派和吴氏玄派远一点,谁准你和他们搅合在一起的!” “和他们在一起,的确有我的私心。”江隐道:“一来是为了通过正一玄派找一个人,二来是想知道当年爷爷的事。” 江隐看见曾爷爷的反应那么激烈,她的脑子里生出一个想法。 看来爷爷的死,他们江氏家族的覆灭是跟这两个玄派有关系,不然曾爷爷是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今天这事是个契机,于是江隐就着这个契机问了:“曾爷爷,您告诉我吧,爷爷的死人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的家族又有着怎样的秘密?” 曾爷爷的手攥的紧紧的,薄薄的唇也抿的紧紧的。 “曾爷爷,这件事我早晚会知道的,与其从别人嘴里知道,让我被别人欺骗,为何曾爷爷不告诉我呢?”江隐说话很会攻心。 她说到了曾爷爷的心坎上。 曾爷爷闭了闭眼睛,将往事说了出来,前半部分阴间让江氏家族帮忙关押看管阴物这件事是真的,但是后边的事就不是这样的了。 “这是一个阴谋。”曾管家道:“当时,正一玄派和吴氏玄派的两个领头人在江氏家族里做事,他们很聪明,学会了许多的术法,而且偷了江氏家族禁锢的禁术,也学会了很多的邪术,他们嫉妒江氏家族,两个人合伙做了一个计划,利用邪术控制住了阴物之王,放出了阴物之王,这阴物之王操控着整个阴物,那些阴物又吞噬了江氏家族所有的人,然后,这个阴物之王在正一玄派和吴氏玄派两个领头人的教唆之下附身在了你爷爷的身上,待阴间的人察觉到危险前来助力的时候就看到被阴物之王附身的你爷爷正在疯狂的吞噬着人的灵魂还有自己家族之人的灵魂。” “阴间的人愤怒至极,认为你爷爷是想成为鬼王,想涂炭生灵,便将他体内的灵魂制服了,你爷爷趁机跑了出去。” “但是你爷爷身上已经被泼了脏水,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最大的邪祟,所以不管是玄派届还是阴间都在抓他。” 第663章 结局篇(四) 第663章结局篇(四) “你爷爷的身上被泼了脏水,不管是阴间的人,还是玄派的人都在抓他。” 江隐光是听着,血液便已经有灼烧之感了。 好一个阴毒的计划。 “后来呢?”江隐想来自己都想不到她现在的血液有多么的沸腾,恨不得烧灼那些害死他们江氏一族的人。 “后来……”曾爷爷忆起过去的事,心中起了一抹痛色,声音都变的颤抖了起来:“后来,他们寻到了我和你爷爷的下落,那个时候你也在,但是你还是个小婴儿,你是江氏家族唯一的血脉,我们带着你逃了很久,你也很乖,逃亡的这段时间没有哭。” “但是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的踪迹被发现了。” “你爷爷说,他们的目标是他,如果被抓到,那么我和你都会死。” “你爷爷不想做这么大的牺牲,你爷爷便把你托付给了我,然后引开了他们。” 江隐有些哽咽了。 “后来,你爷爷为了给我们两个人一条活路被他们抓到了。”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没有及时的赶到你爷爷把你托付给我的地方。” “我把你弄丢了,弄丢了十几年。” 看着曾爷爷满脸的愧疚,江隐握住了他的手:“我也平安长大了,而且曾爷爷最终也找到了我。” “是啊,如果找不到你,我真的没脸下去见你爷爷了。” 江隐抿着唇,她颤抖的问:“后来呢,爷爷他……” 提及此处,曾爷爷的眼圈红了,苍老的手颤抖着:“我听说他们抓到了你爷爷,说要处罚你爷爷,我便悄悄的跟着他们去了,他们带着你爷爷去了烧成灰烬的江氏家族。 “他们,他们把你爷爷活活的埋葬并钉在了风水的中心,让他的尸身,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江隐听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心升起。 “活埋?活活钉死?”江隐不敢置信的重复着。 “是啊,你爷爷是冤枉的啊。” 一颗眼泪不受控制的砸了下来,砸在手背上,江隐能感觉那颗眼泪是滚烫的。 江隐倏地抬头,眼底满是磐石般的坚定:“曾爷爷,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污蔑,欺负爷爷,欺负江氏家族么?我们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曾爷爷紧张的看着她:“孩子,你不能冲动,现在这两大玄派独大,凭借你一人之力是不能动摇他们的。” 江隐郑重的开口:“曾爷爷,请你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转身离去,背影是那么的坚定。 曾爷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拿出一个怀表,怀表里面正是江隐爷爷的照片,他对着照片叹了一口气:“老伙计啊,你孙女长大了,要为你报仇,这孩子性格倔强,意志力坚定,决定好的事情是不会轻易回头的,老伙计啊,你一定要好好保佑她啊。” 江隐回到正一玄派,她敲开了连正的房门,朝他走了过去,连正看了她一眼:“这么早就出去了?去哪儿了?吃没吃早饭?” 话刚说完,只觉得肚子上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抵在那里…… 第664章 结局篇(五) 第664章结局篇(五) 连正的话还未说完便觉得肚子上抵住一个尖锐的东西。 他垂眸一看,竟是一把尖锐的刀子。 他笑:“刀子不长眼,这一点都不好玩。” 江隐的脸是严肃的:“我没跟你开玩笑。” 她声音发沉,因在曾老头那里太过伤心,声音有些沙哑:“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连正听出她的肃杀口吻了,他也收敛了玩笑的神色,正色道:“你说。” 江隐黑如曜石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你是否知道你们正一玄派和吴药玄派曾经合伙做过一件丧尽天良的事?” 连正沉吟了半晌:“因为我也是刚刚魂穿在这具身体上的,很多事情没有理清楚,不过的确听过其他人说过我们正一派和吴氏玄派曾经是很亲密的合作伙伴,后来不知因为什么分崩离析了,你也知道,正一玄派和吴氏玄派这两大玄派独大,又有利益的关系,这种关系是不会长久的,蛋糕只有那么大,谁的本事大,谁的拳头硬,谁便能多分一块蛋糕。” 江隐听到这话,吐出的话带着浓浓的嘲讽之气:“谁的心肠黑,谁也能多分一块蛋糕是不是?” “江隐。”连正不顾顶在他肚子上的刀子,结实宽厚的手掌捏住她的肩膀,正色的看着她:“我们认识很久了,我不知你为什么这么愤怒,但是你要知道,你愤怒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们好说好商量,怎么样?” 江隐的神情松动了些许。 连正举起手对江隐做发誓状:“我保证,无论正一玄派做了任何事,只要你开口,我一定站在你这边,我们近百年的感情了,难道连这点信任都不给我么?” 这番话才彻底打动了江隐心里的那根弦。 江隐把匕首放了下来:“这是正一玄派的惊天秘密,也是肮脏的秘密,这种秘密想来只有你有资格看到,现在你去你们的密室,找出你们正一玄派最隐秘的卷宗,然后回来找我。” 连正毫不犹豫:“好。” 江隐回到自己的房间等着,大概四十分钟的样子,连正上来了,把隐秘的卷宗拿了上来,他的神情沉重,还带着浓浓的愧疚。 连正把两个卷宗拿了出来,江隐的眉微微簇起:“为何会有两个?” “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假的是美化过的。”连正道。 江隐看着这两个卷宗,定定的看着连正:“那么,你相信哪个?” “我相信最丑陋的这个。”连正知道人性,知道了正一玄派和吴氏玄派所做的事情后也被深深的震撼了,他开门见山道:“我知道,你找我并非只是简单的质问一句,你想做什么?我会配合你的。” 江隐狐疑的看着他:“真的?如果我想让你配合我将你们这两大玄派当年做的丑事公布于众呢?” 连正面不改色,眼神是正气的,坚韧的:“可以。” “哪怕你们正一玄派从此被封存?”江隐问。 “做错了就要挨打,挨打就要立正。”连正道。 “哪怕你成为人人喊打的老鼠?”江隐又问。 “做老鼠不可怕,怕的是一颗心在臭水沟里。”连正道:“说说你的计划吧。” 第665章 结局篇(六) 第665章结局篇(六) 连正正色道:“说说你的计划吧,我会保证,还你和江氏家族,你爷爷一个公道的。” “我若违背了我的良心,我的誓言。”连正走近她,握起她拿着匕首的手对着自己的胸口:“你可以亲手杀了我。” 江隐知道,她一个人是做不成这件事的。 想做成这件事需要正一玄派,或是吴氏玄派的配合。 吴药跟江隐是死敌,让吴药配合她,可能性无异于地球扫彗星。 至于连正,她是相信他的。 江隐说了自己的计划:“做了亏心事的人一定是会害怕的,先声东击西,让他们产生恐惧,将他们吸引到被毁灭的江氏家族,然后再……” 她说了详细的计划,二人探讨,修正计划整整谈了三个小时,最后敲定了方案。 连正起身:“所有的准备工作由我去做。” “我们一起。”江隐道。 连正知道她想亲自看着,为了让她安心便答应了。 前期的工作准备就绪。 接下来便是声东击西了。 整整两个夜,江隐利用心魔在吴氏玄派和正一玄派中制造了幽魂和心魔。 次日,吴氏玄派的吴药竟踏入了正一玄派找连正。 连正自然会料到吴药来找他,为了这出戏码更加的真实,连正这些日子把自己折腾的筋疲力尽,十分憔悴,脸色灰败,眼神空洞。 吴药看到他这幅样子便知道他和自己遇到了同样的事情,他坐下来开门见山道:“我们是各派的掌主,我想,你也知道了几十年前,我们两个玄派联手扳倒了江氏家族。” 连正听着他用扳倒两个字轻描淡写的抵消了两个玄派所作的丧心病狂的事便觉得恶心。 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因为他要做戏。 “我想你也遇到了跟我一样的困扰。”吴药道:“事隔多年,虽说老一辈的人用镇魂钉将江家的家主钉住了,但是难免不会出现纰漏。” “我们如果放任不管的话,对我们两个玄派会产生致命的影响。” 连正嗓音沙哑:“你想怎么做?” “我们两大玄派的骨干成员过去,然后我们将江家家主的魂魄灰飞烟灭,这样,我们便没有后顾之忧了。”吴药阴森森的说,神色歹毒。 连正做出一副纠结犹豫的样子。 就在这时,正一玄派所有的骨干出现了,他们说服连正:“掌主,您就答应吧,这段时间我们都要被心魔噩梦缠身而死了,掌主难道真的要看着我们正一玄派就此没落么?” 一浪接着一浪的劝说声在连正的耳边响起,连正做出被轰炸到崩溃的样子,他猛的起身:“好,为了正一玄派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这件事也要做成。” 想到什么,吴药不怀好意的开口:“你既然知道了我们两大玄派的秘密,那么也应该知道江隐和江氏家族的关系吧,你不会在这么重要的事情上犯糊涂,重色轻利益吧。” 连正深呼吸一口气:“放心,我不会,她早已从正一玄派搬出去了,她不会知道我们的计划。” “那就好。”吴药松了口气:“既然如此我们赶紧准备,三日后见。” 吴药有自己的歪心思,待解决了江氏家主的魂魄后,和江氏家主有血亲的江隐能力也会大打折扣,到时他在江隐和连正之间挑拨一下,让他们变成仇敌,这样他便会坐收渔翁之利了。 第666章 大结局! 三日后。 天泛起了鱼肚白的颜色。 几颗星挣扎着最后的光芒,继而消失在云朵后。 正一玄派和吴氏玄派共出了十五人。 他们叫了两辆皮卡车,就这样浩浩荡荡的进入了被毁掉的江氏家族。 连正给早已抵达江氏家族的江隐发了一条讯息:已出发。 江氏家族坐落在一个依山傍水,风水极佳的好地方,一年四季如春,让人心神向往,现在却成了一片废墟。 烈日映在被烧的黑黢黢的平地上。 两辆皮卡车停在了外面。 两大玄派的人陆陆续续往里面走。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进去之后,整个江氏家族的外圈已经被江隐设下了一圈结界。 进去容易,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吴药拿着当年老一辈人留下的古老的地图,按照地图上的标记找到了正中央的风水点。 同时,这个风水点也是用镇魂钉禁锢住江氏家族灵魂的地方。 风水点是一个椭圆形的山洞,光是站在外面便能感觉到一股子森气的感觉。 “我们进去,江氏家主的尸骨和灵魂就在里面。” 他们拿着手电筒陆陆续续往里面走去,就在他们走进去后,山洞竟噼里啪啦的落下了一块块坚硬的石头,这些石头石块把入口出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我们出不去了。” “而且走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很阴森,很冷,太邪门了。” 吴药爆了个粗口:“怕什么,我们可是有五雷符的,大不了一会儿炸了。” 连正淡然如水,他们就这样来到了一个棺椁前,棺椁悬在半空中,棺椁上钉着镇魂钉。 吴药看向连正:“接下来是我们大展身手的时候,让他们做成一个阵法,为我们护法。” 连正黑漆漆的眼睛森森的看着他:“恐怕,你的计划要落空了。” 吴药刚要问为什么,浓郁的阴森之气忽然扑面而来,周围响起冤魂泣血的声音,泣血之音如一圈圈的声波侵入在每个人的耳朵里,心里,脑袋里。 这是心魔。 每个人都有心魔,人最怕心魔。 只见两大玄派的骨干们竟跪在地上对着江氏家主的棺椁忏悔。 他们有的甚至拿出当年的真实的秘事读了出来。 吴药看到这一幕惊呆了,想去抢:“你们是不是疯了?谁准你们说实话的!” 连正将吴正控制住:“实话为什么不能说?真相为什么不能大白于天下?当年我们两大玄派所作的丧心病狂的缺德事早就应该让大家知道了,我们应该忏悔,应该还给江氏家族一个清白和公道。” “你这个疯子,你竟然反水了!”吴药气的吐血:“不过就算说了又怎么样?一会儿就把这儿给炸了,这件事还是会成为永远的秘密的。” 连正声音幽幽:“这里面已经提前安装好了摄像头,我们现在的一言一行都是现场直播的。” “什么?”吴药听到这话,一个气血攻心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网上已经炸开了花。 江氏家族的事当年可是轰动了全世界,很多人都在骂江氏家族。 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不是他们当年所了解的。 “天啊,我的天啊,江氏家族太可怜了。” “是啊,竟然被两大玄派联手陷害了。” “整个家族的人都被害死了,这是要遭天谴的啊。” 这件事愈演愈烈,天师协会以及阴间的人纷纷插手重查此事。 果不其然,江氏家族是被冤枉的。 连正公开全网道歉,并宣布解散正一玄派。 天师协会为认错,宣布解散了吴氏玄派和正一玄派,重建江氏家族,并更名为江氏玄派,掌主是江隐,管家是曾爷爷。 阴间得知当年的冤案后,阎王亲自派人解除了江氏家主身上的镇魂钉,并聘请江氏家主去阴间做阴间的管事。 在离开之前,江氏家主的魂魄来到江隐和曾管家面前,他的魂魄看着当年成为废墟的江氏家族正在重新开工建造,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小隐,我的好孙女,若不是你,江氏家族恐怕要含冤一辈子,爷爷和江氏家族逝去的人感谢你。” “老曾啊,老伙计啊,小隐年纪小,还要辛苦你多多照顾她啊。” 江隐和老曾看着江氏家主逐渐退到阴间的魂魄,唇角挂着一抹欣慰的微笑:“我们会好好守护,延续江氏家族的。” 后来,吴药因为没有愧疚之心,导致心魔愈发浓烈,他在家中心脏暴血而亡。 数月后。 连正来到已经建造好的江氏玄派,花重金求江隐解一卦。 江隐白裙如仙,澄澈的眸看着他,问:“你要解什么卦?” 连正声音醇沉:“玄学之中,世人常缺五行中几种,可我这五种都不缺,唯独缺一样,求江掌主解卦。” 江隐掀了掀眼皮,问:“哦?那你五行缺什么?” 连正笑容如灿星:“我五行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