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得江月明》 第一章怪不得受欺负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今年的春天,烟霞焕彩,满目春风。 吕澄正式成为了风华大学里的一名军事理论讲师。 刚入职不久,她还不太适应新的工作环境,好在她读研时期的室友陈挽也选择留校任教,日常上下班都能有个照应。 吕澄走出教学楼,见陈挽在前面的花坛旁朝她挥手。 “今儿你可得好好陪我庆祝庆祝!” 陈挽伸手搂上她腰肢,啧,够细,够带劲儿。 吕澄接过她递来的奶茶,挑眉看她。 “你挽爷我,中了个大课题!” “啧,卷到我了,”吕澄笑道。 “你不也发了篇论文嘛!出发!今儿带你去个舒服地儿!” 吕澄笑着摇了摇头,问她去哪。 青年旅社,听起来像个旅馆,像个报名旅游团的地方,反正不像个饭店的名字,可偏偏它还真就是个饭店。 这家饭店一共有两层,风格是迷彩军绿风,一楼主打中式传统餐饮,二楼则是以娱乐为主。 陈挽和吕澄在一楼吃过烤肉后径直上了二楼。二楼像个小型的酒吧,驻唱歌手唱着一首粤语老歌,倒是别有一番风情。 吕澄和陈挽找了个靠窗的卡座,点了一打啤酒,二人开怀畅饮。 “吕澄,还不打算投身爱情啊。” 陈挽见酒吧中央的年轻小伙儿频频回头,直往这儿打量,感叹吕澄的魅丽是坐哪儿都藏不住。 “我倒是想,哪有那么容易。” 毫不在意地撩了撩卷发,美而不自知,早已习惯被人注视的感觉。 “改天给你介绍一个,来!为我们的爱情干杯!” 吕澄笑陈挽喝多了,怕是有些上头,明明是为她自己一个人的爱情干杯。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奈何二人都不胜酒力,叁两杯啤酒下肚,都有些微醺目眩。 陈挽打电话给陈遇,叫他过来送她们回家。 吕澄面色微红,摇摇晃晃地去找卫生间。 二楼卫生间没找到,晃悠着来到了一楼的走廊。 走廊的尽头有卫生间,左侧是男士,右侧是女士,中间是共用洗手台。 她用凉水洗了把脸,正欲往里走,手腕却被男厕刚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捉住。 “小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吕澄看向男人猥琐油腻的脸,再看一眼他抓着自己的手,一阵反胃恶心。 一时没忍住,吐了男人一身。 “你个婊子,老子好心先跟你聊聊,你他妈还吐上了,给脸不要脸!”说着开始用力地将吕澄往男厕拖拽。 “你松手!” 吕澄惊恐地想要抽回手,拉扯间头咣地一声撞到了墙壁。 生命的绝望大概就在此刻了。 突然,她的另一只手臂被人紧紧握住,用力一拉。 吕澄的脑袋撞上了一片温暖而结实的胸膛。 “没事吧?” 男人伸手托着她的头,认真看她。 原本只是检查她有没有受伤,可是看到她脸的那一刻,江然还是一怔。 嘶,这女的,长得…有点妖啊。 胸腔微微地震动带出他低沉浑厚的嗓音,吕晨感到耳廓酥酥的。 正欲告诉他没事,后脑勺的阵痛让她说不出话。 “你他妈谁啊在这儿多管闲事!” 江然蹙眉,将吕澄安置到角落,站起身来利落地给了对方一拳,猥琐男人痛呼一声,摔进了男厕。 “嘴巴放干净了。” 江然的手从她的身后穿过,宽厚温热的手掌牢牢地握住她的肩膀, “送你去医院” 吕澄盯着黑色T恤有些恍惚,眼睛里仿佛有许多的星星点点。 用力晃了晃头,看清了他硬朗的下颌线,正要看清头顶的人脸,男厕里的男人疯狂地冲了出来,手里举着折迭刀 “他妈的,老子弄死你!” 然而,头顶的这位显然反应更加迅速。 江然很快抓住了那人握刀的右手,用力一扭, “啊!”刀子应声而下。 用力将人按到,狠狠用脚踩着他的背, “你什么东西,也配偷袭。” 打斗引来了许多客人,见状赶紧报了警。 警察看过监控后,简单的作了笔录便将人带走了。 吕澄晕乎乎的脑袋彻底晕了。头皮酸麻,双眼发黑。 江然见状,急忙扶她,苍白的小脸靠在他怀里。 “醒醒”江然拍她的脸 见她没反应,将人抱起,开车前往医院。 “病人家属吗?” “......嗯” “病人头部受到了撞击,有些轻微脑震荡,需要留院观察一晚,先去窗口缴费吧。” 缴完费,回到病房,看着床上静静睡着的女子,江然才感到疲惫和无措。 他的人生中鲜少与女性接触,一是嫌麻烦,二是他也根本没那个机会。 江然的父母都是政府里的公职人员,人前人后都是令人尊敬的存在,而江然可能是他父母的人生中最失败的一笔。 由于工作繁忙,鲜少对他管教,让江然在高中最黄金的时间里选择了逃课、打架甚至常常夜不归宿,父母一咬牙便送18岁的他参军入伍。 部队是个非常锻炼人的地方,能磨平你所有的棱角,也能带给你一身的本事,而江然一待就是10年。 那里没有女人,只有战友,没有风花雪月,只有汗水和磨炼。 江然退伍快要一年了,开了饭店后也算见过形形色色的女性,而眼前这位,令他新奇。 女人的美还可以是这样,妖娆却不媚俗。 睫毛长而浓,皮肤白皙,不算标准的瓜子脸,侧脸还有点婴儿肥。 领口的第一颗衬扣子被扯掉了,露出了锁骨处白皙的皮肤,那里还有一颗朱红色的痣。 江然看着莫名感到口渴干燥,急忙用被子盖住她的脖颈。 “......怪不得受欺负。” 第二章微信转账一千块 翌日,清晨的光射进窗户,吕澄在一片亮白中醒来。 鼻尖萦绕着消毒水的气味,伴随着后脑勺轻微的疼痛,神智一点点的恢复。 “3床,醒了,有什么不适吗?” “没有......就是后脑勺还有点痛” “后脑勺擦了破皮,回去后尽量先不要洗头,或者避开患处,这段时间要静养。” “回去后要注意饮食清淡,你的家属已经帮你办理过出院手续,一会儿就可以直接出院了。” “?”什么家属 吕澄下意识的找包和手机,发现东西不在,回忆了一下应该还在饭店,但至于有没有好心人收留它们可就不一定了。 没有钱包,没有手机,吕澄真正感受到了信息化时代的诸多不便。 在医院门口踌躇一阵后,决定步行到饭店。 不巧的是,饭店还未营业,白色的升降卷帘门还紧紧闭着。 吕澄第一次认识到了什么叫“走投无路”。 “醒了?” 吕澄转身,看到男人单手提着两大包食材,另一只手按下后备箱。 江然今天穿了件白色体恤和深蓝色运动裤,身形挺拔修长,清晨微热的光包裹着他,眉目间透着几分凌厉和不羁。 提着食材的手臂鼓着一根青筋,一直向上蜿蜒。 男人看向她,眼神里带着询问和迟疑, “不记得了?” 吕澄回过神来,想到自己青天白日居然为男色出神,内心感到羞愧,耳根发热。 “记得,昨天多亏有你,谢谢啦。” “没事,应该的” 他戏谑地瞧她,仿佛早已无声地看透了她那点小心思。 吕澄窘迫极了,扯开话题,跟他说明来意, “你知道这家店什么时候营业吗?我昨天把包落这儿了。” 江然拿出遥控,指尖按动,打开卷帘。 “你是这里的厨师?现在厨师都好辛苦哈,这么早就来店里。” “我。” 江然看了看她,又觉得算了,就见这一次,懒得跟她解释。 “进来吧,你的东西昨天服务生给你收起来了,你在这里等一下。”江然转身上了二楼。 再看一楼的场景,昨天所有惊险的记忆涌入脑海,吕澄才感到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这个男人及时出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你看看有没有少什么东西。”江然不知何时已经下了楼,站在她身后。 “东西都在,谢谢。” 吕澄想要给陈挽打个电话,无奈手机早已没电,只好求助眼前这位。 “有没有这个型号的充电器,能不能借我用一下,我的手机没电了” 没等江然回答,吕澄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在空荡的餐厅里“回声嘹亮”。 江然看着耳根都红透的女孩儿,轻笑一声,将充电器递给她 “一起吃吧” 吕澄觉得,人生中少有的窘迫好像在昨天和今天全部爆发了,而且还都面对着同一个人。 皮蛋瘦肉粥配姜醋汁泡的萝卜干,咸淡适中。吕澄全程不敢抬头看江然,埋头喝粥。 饭后,她提出帮忙刷碗,江然没让。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名字....” 江然看她说话都小心翼翼,明明长了一张勾人的脸,却没有一点勾搭人的性子,突然就像逗逗她。 “想钓我?” “啊?” “不是,我是说昨天你在医院陪我,今天又一起吃了饭…” “哦” 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怎么说的清? “不可以问你名字吗?难道问你名字就是钓你吗?”吕澄气极。 “江然” “啊?” 他直白坦荡的看她,无辜模样。 “哦!” 吕澄有些恼火,同他对视,又羞又气。 “我叫吕澄,公平了吗?” “我可没想钓你。” 环抱手臂,看她气的跳脚。 “你!” 电话响起,打破了二人焦灼的气氛。 吕澄见是陈挽来电,不得不感叹陈挽真是场及时雨。 “祖宗,可算接电话了,什么情况啊你,电话一直关机,昨天一直找不到你,我都快急死了!” “放心吧,我没事儿,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见面跟你聊。” “真没事儿?” “你知不知道昨天一楼来了警察,我和陈遇到处找你,怎么都找不见你。” 吕澄揉了揉太阳穴,那时她应该还晕着。 这件事情绝不是在电话里叁言两语能说清楚的。 “嗯,昨天的确昨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见面说吧。” 见吕澄不便多说,陈挽也作罢。 “好吧,那就学校见。” 拿了包,刚准备走,吕澄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做,住院费。 “江先生,刚刚我是想和你说医院费用的事情。” “不用给了,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饭店的责任。” “昨天的事情是一个意外,况且你还帮了我,说什么都不该让你一个厨师来担责任。” 厨子个几把,他什么时候说他是厨子了。 “加个微信,我把钱转给你” 虽然是为了解决问题,但要微信这种事情,吕澄是人生第一次。 见他又开始以刚才那样戏谑的眼神瞧她,她觉得后悔药这种东西,还是有存在价值的。 就在她前一秒还在心里暗骂自己鲁莽,如果被拒绝难免显得她“搭讪失败”,应该换个问法时 “扫吧” 江然递给她手机。 吕澄抿了抿唇,没说话,接过手机迅速扫码,再将手机还给他,逃也似的推门跑了。 回到家,避着伤口小心地洗了个澡,换了睡衣闷头补觉。 一睁眼已经是下午了,彻头彻尾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才一扫疲惫。 临出门前了一眼手机,仍然显示: 等待对方收款1000元 这狗男人收个钱还要搞欲情故纵吗? 陈挽的声泪俱下让吕澄觉得自己如果真有个什么,陈挽真的会去“殉情”。 “吓坏了吧,要不咱再去医院好好查查” “放心吧,好在没出什么事情,算是过去了,以后一定要小心一点就是了” “抓紧找个男朋友吧,这上下班什么的,日常也能有个人照顾你。” “嗯,随缘吧。” 吕澄望向窗外,傍晚的余晖斜斜地泼洒着人来人往,生活又总是如此地波澜起伏,带起了几分颇不宁静的心绪。 眼前忽然浮现了白天那副面孔,那个样貌勾人的恶趣味男人。 倒是有个好听的名字,江然。 第三章有空吗?有空 自饭店那场意外发生已经过去了一周的时间,生活又回到了从前的平静。 学校,公寓,两点一线。 吕澄总觉得哪里变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就比如现在,当她打开微信: 由于对方长时间未领取,您的转账已过期。 早已对此习以为常,这已经是她连续第七天给江然转账了。 刚开始那两叁天江然没收,他可能在忙。 可是,哪个厨子会忙到不分昼夜的炒菜呢? 吕澄甚至觉得他是故意的,像个神经病。 发送了今天的转账后,吕澄有些气恼。 她最近总是会在上课前不经意地看一眼微信,看看江然有没有收款,有时甚至会在夜里醒来,想着江然这个狗男人怎么还不收款,翻看他那些都是饭店宣传的朋友圈。 她既希望江然痛快地收下,有时又觉得他就这样吧,永远都不要收了,爱做好人好事那就活该他当个冤大头。 这件本该最无关紧要的事,像一根羽毛,时时撩拨在她心头。 上午开完会,陈挽和吕澄就在学校食堂简单的点了两个炒菜。 “晚上有安排没,请你吃顿饭?” “请我吃饭?你确定只是单纯地吃饭?”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挽绝对不会突然请她吃饭。 “啧......军事理论学以致用了哈,敏感度不去当侦探可惜了”陈挽白了她一眼 “主要真的是想请你吃饭,这不是为了弥补一下上次饭店那事儿嘛” “次要呢?” “......”这狗女人,鼻子要不要这么灵。 “次要嘛......想给你介绍个朋友......” “我......”吕澄有些犹豫。 “先别急着拒绝,这人是陈遇的好朋友,认识十几年了,一直在部队来着,去年才退伍回来,听陈遇说人很正直,待人也不错,刚好也单着。” “军人?你知道的,军人在我这儿免谈。” 吕澄蹙眉,感到不快。 她此生对军人怕是再无好感了。 大叁时,吕澄认识了周铭。 周铭比她小两岁,年下小男生花样多,从未恋爱过的吕澄在周铭的热烈追求下迅速坠入爱河。 在和周铭恋爱大概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周铭突然杳无音信,再联系到他时,吕澄已经读研了。周铭告诉吕澄,两年前他参军入伍了,就快要回来了,希望吕澄能够等他回来。 陈挽劝吕澄别犯傻,可吕澄“当局者迷”,在周铭甜言蜜语中还是决定等他回来。用陈挽的话来说,当时的她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后来,周铭又消失了。在他消失了两个多月后,吕澄收到了他发来的短信,他告诉吕澄他决定留在部队了,并再一次希望她可以继续无限期的等他。 吕澄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等待在周铭的眼里显得那样不值钱。 也就是从那时起,吕澄在情感上开始变得封闭,她开始抗拒结识异性,军人职业的异性更是免谈,甚至有些厌恶。 她知道不应该因为一段失败的情感就去对这个职业的所有人充满偏见,可谁让她是无疾而终里的受害者,回避掉类似于曾经的失败选择,在她这里显然合情合理。 “他已经退伍了,只是曾经是军人,现在自己开店,陈遇说这人很靠谱的,试试吧,就当交个朋友?” 见陈挽真心实意地劝她,她也觉得没必要总活在过去,于是没再推脱 “好吧,那就见见吧。” 晚上七点,吕澄准时出发。 周挽早已在饭店等她,见到吕澄的那一刻,周挽觉得如果自己是个男人,一定每天追吕澄八百次,今晚的她实在太过于迷人。 吕澄特意穿了一条米白色的波西米亚风长裙,方领的设计展现出她白皙精致的锁骨,裙子恰到好处的收腰设计勾勒出苗条纤细的腰肢。 性感却并不媚俗,成熟中带着娇俏。 吕澄到时,陈遇的那位朋友还没有来。 “老江,怎么还不来” “嘶......人家姑娘都坐这儿了,你丫的别不给面子,快点儿啊” 吕澄抿一口茶水,翻动着手机,看到江然还是丝毫没有收下转账的意思,决定还是问清楚好了。 吕澄开始纠结要怎么跟他谈医药费的事情。 江先生,您为什么不收转账? 不行,那狗男人绝对又会说她在钓他,删掉。 江先生,医药费的金额您不满意吗? 不行,这怎么显得讽刺人家一样,毕竟也是个救命恩人,删掉。 吕澄想了想,还是应该礼貌一些,先问人家有没有空才对。 正在吕澄纠结时 “老江!你可终于来了!” 见陈遇叫人,陈挽赶紧晃了晃吕澄的手臂,而吕澄还在犹豫要不要发送信息 “我靠,发出去了!” 吕澄慌忙的想要撤回,却不小心按了锁屏键,指纹解锁怎么都打不开。 “吕澄” 这声音......吕澄慌忙地抬起头,蹭地一下站起 “江......江然?” 这世界真的太小了。 从与江然对视,到江然坐到她的对面,吕澄已经在心里把这句话感慨了无数遍。 早知道就提前问问陈遇人家叫什么了。 常言道“冤家路窄”,那她与江然呢?狭路相逢? “你们认识?” 陈挽见刚才气氛尴尬,一直憋着没问,现在真的忍不住了。 “额......嗯” 吕澄不敢再与江然对视,低着头转着桌子上的茶杯。 “认识,之前她出事那家饭店你应该知道,那天我刚好在店里,后来送她去了医院” 相比于吕澄的尴尬,江然倒是坦荡大方,丝毫没受到这场乌龙事件的影响,甚至,还有些眉飞色舞。 “原来是你啊,吕澄还说是个饭店厨师,你俩还挺有缘分哈” 陈挽用力握了握吕澄的手,疯狂示意她这男的不错,赶紧冲。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是厨师了” “我...”吕澄抬起头,撞上他的眼神。 他的眼睛明亮而深沉,似是带着一簇火苗,将她噼里啪啦燃烧个够。 同他对视着,出了神,狗毛男人鼻子好挺,嘴巴也那么红,有点薄,有点…性感。 见她不可察觉地咽口水,他轻笑一声,露出两排大白牙。 好你个江然,还敢调戏我! “那你当时怎么不解释。”吕澄愤愤道 “我不解风情。” “…” “咳咳咳,你们俩这,别当我和陈挽不存在啊。” 意识到吕澄在羞恼的边缘徘徊,陈挽赶紧招呼着大家吃饭,东一句西一句地扯着话题,很快气氛变得欢乐轻松起来。 一顿饭的时间,夜幕降临。 陈挽和陈遇声称今天要好好过二人世界,提前溜了。 吕澄扣好安全带,见车子一直不发动,疑惑地转头看向江然。 凑巧江然也在看她。 他的眼睛总是灼热又坦荡。 江然看她小巧的耳垂上还残留着一抹粉红,锁骨处那颗痣也泛着艳色,想起了那天在医院偶然看到的风景。 见他眼神往胸口打量,吕澄倏地双手交叉放到肩上,杏目圆瞪 “你干嘛!” 江然的脸突然靠近,凑向她的鼻尖,吕澄推搡着他的胸膛 “安全带打结了,硌着不难受?”低哑的声音刺着她的耳膜,温热的气息飘洒在她的鼻尖上,若有似无的茶香。 江然的手轻轻地抚过她腰间的安全带,抽出安全插扣,将安全带打直,又将安全带重新扣好。 嘶,丫头腰好细。 吕澄的掌心隔着衬衫感受着江然的温度,目光随着眼前凸起的喉结起起伏伏。 江然低头,看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胸膛,粉唇微张。不由得喉头一紧,撑在她身侧的手渐渐攥紧,手背鼓出青筋,他舔了舔干涸的下唇 “吕老师很喜欢?” 她对上他戏谑调笑的黑眸,嗖的把手放下。 这下连脖颈都红透了。 第一次回家是用跑的。 一头栽倒在沙发里,吕澄心如鼓擂。 明天还有早课,平复一番心续,拿了睡衣去洗澡。 几经折腾,终于有了困意。 床头的手机震动两声,吕澄摸黑拿起手机,蹭地一下坐起。 吃颗橙子:江先生,有空吗? 江然:有。 “!”怎么忘了这茬了?!!! “行,今晚不用睡了。” 第四章喝茶降火 早上七点,吕澄顶着两个黑眼圈关掉闹铃,一夜未眠,跟上了刑似的。 “江然,我上辈子欠你的!”吕澄一边刷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的熊猫眼愤愤道。 出门前,吕澄看了一眼手机,看见那句“有空”,脸上又开始火烧火燎的 “有空你大爷!” 昨夜一夜未眠,上一天课下来,吕澄腰酸背痛。 一出教学楼,就遇上了活力满满的陈挽。 “澄宝,你行啊,速度够快啊,昨天才见面,今天就主动出击请他吃饭啊~” “啊?”吕澄有点蒙圈,什么情况? “啊什么啊,陈挽给江然打电话,叫他出来吃饭,江然说你约他了” “我什么时候……???”吕澄突然想起昨天两人在微信上的乌龙对话。 “赶鸭子上架?”吕澄不明意味的自言自语道。 “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这次轮到陈挽蒙圈了。 “没事没事,走吧,一起,今天我请客。” “去哪吃,我跟陈遇说一声” “去青年旅舍。” 陈挽挑眉,这是去吃饭呢,还是要砸钱取悦那饭店老板呢?啧。 吕澄将车停好,开门,下车,干净利落地像一副要去打架的样子,陈挽笑她有点儿过了,吕澄不听,直直地朝着饭店走。 江然啊江然,女教师训人,今天让你见识见识? 刚要推门进去,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 “吕澄。” 吕澄心里嘀咕一声,转身看他,嗯,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男人。 白衬衫的袖口微微卷起,露出粗犷的手臂,脖颈到胸前的两颗扣子没扣,微微敞开的领口隐隐约约看得见里面的风景。黑色的西裤衬得他的腿笔直修长。 吕澄心里暗道,行啊江然,西装革履啊,商务风啊,想勾引我啊。 吕澄,还真就吃这套。 “好看吗?”见她直勾勾地看自己,果然上道了。 吕澄脸倏地红了,刚刚那些威风劲儿散落地七七八八, “听说我要请你吃饭?”强行淡定地看他。 男人看她微微泛红的脸,几步走到她面前。 微微弯腰,抬手捏了捏她的耳垂,唇凑近她的耳边,轻吐一口气 “嗯,我说了,有空” “诶你……注意点儿…” 吕澄双手抵上他的胸膛,向后仰仰,不敢看他眼睛,盯着他笔挺的鼻梁, “注意什么” “注意吕老师贪图男色?” 吕澄脸刷的红了,不知怎么答他。 陈挽见有客人来,不得不打断这场好戏。 “咳咳咳,二位,吃饱了再斗昂” 吕澄慌忙推开他,走到一旁给客人让开门。 “你们俩快点儿,我进去了”陈挽看了看二人那暧昧样儿,救命,这俩人大白天的,我可先逃了。 江然抬步推门,却不进去,手臂就那么横着,吕澄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又羞又气,拿眼瞪他 “江然!” “在呢”看小丫头羞愤的模样,江然觉得这比跑十公里还带劲。 吕澄一咬牙,低头从他的手臂钻过去,一溜烟进去了。 江然紧随其后,手臂上还残留着小姑娘柔软的发丝轻轻擦过的触感,痒痒的,心跳也有些加快。西裤里的手掌握了握拳,平复心头的燥热。 “老江,今儿个很不一般啊,这雅间我还是第一次来。”陈遇戳了戳江然胳膊,低声问他, “今天西装都安排上了,是不是为了勾搭人家小姑娘?” “没有,下午谈生意去了。”江然看吕澄低头看菜单,侧脸有点白嫩白嫩的婴儿肥。 其实,陈遇说对了一半,今天这身打扮确实是存了心思,本想带吕澄去海澜的西餐厅吃饭,位子都订好了,结果有客户找他商量晚宴聚会订餐的事情,一谈就是一下午,错过了去接她下班的时间。 本想着回来饭店再合计着找个理由叫她出来吃饭,结果这家伙“自投罗网”,倒省去他费心思了。 “江然,我们点好了,你看看…你想吃什么” 对上他的眼神,不心想这男人换身衣服,简直有斯文败类的即视感。 “嗯,点你爱吃的” 他答非所问,眼睛紧紧缠着她。 吕澄今天穿了v领的克莱因蓝开衫,衬得她皮肤更白了。内搭白色的小吊带,胸前的柔软随着她的呼吸挺出美好的弧线。 江然偶然瞟过,口干舌燥,感觉腹部有火在燃烧。 他的手指划过她嫩白的手背,接过菜单递给了服务员, “一壶龙井。” 这男人,倒颇爱喝茶。 喝茶好,喝茶降火。 第五章收拾姓江的 江然本不打算叫服务员上酒水,谁知吕澄非要暗戳戳跟他抬杠, “我花钱请客,想点些酒水,江老板哪有不赚的道理?” 江然见眼前这妮子是叛逆心思上来了,若今天不顺着她,怕是要非跟他僵在这里不可。 “行,我去拿点鸡尾酒来。” 鸡尾酒?看不起谁? 见江然起身,吕澄迅速抓住他手腕,调笑道 “怎么,江老板不敢喝白的?” 吕澄今天打定主意要收拾这姓江的,昨天就调戏她,今天还敢,索性今天就灌醉他,让他知道她也不是好惹的。 江然低头,看小人儿葱白的手指拽着自己的手腕,还挺有劲儿, “红酒。” 看她那执着的样子,喝两叁杯红酒应该醉不了。 见江然放宽了条件,吕澄也不是没眼力劲儿,顺杆而下,不过嘴上可不饶他 “那既然江老板不胜酒力,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咯~” 看她一副得意样儿,江然心里腹诽,小酒鬼,有本事你就一直这么嘴硬。 酒过叁巡,菜过五味,夜色阑珊。眼下的光景却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来!澄宝!干!” “干!” “陈挽别喝了!”陈遇赶紧阻止陈挽再喝,拿起陈挽的包,将人往身上一背,回头看江然, “老江,我和陈挽先回去了,麻烦你送吕澄回家。” “行” 江然还在招架着有些七荤八素的吕澄。 “江然!我再敬你!” “别喝了。” 江然将吕澄倒酒的手压下,迅速抽出她手中的红酒瓶。 他实在想不到,吕澄的酒水战斗力如此拙劣。刚刚叫嚣着要跟他喝白酒的这位女士,只喝了两杯,已经快要接近酩酊大醉的程度。 “不行!这杯我敬你!敬你……敬你胸大!” 吕澄抬起胳膊抢他手中的酒瓶,软弹的酥胸贴上了他的胸膛。 “……” 江然看她莽撞傻愣的样子,开衫的一侧从肩膀滑落,露出白皙的锁骨和细长的肩带,吊带裹着的两团柔软蹭着他的胸膛,酒精的促使下她的嘴唇粉红娇嫩,勾的人想一亲芳泽。 腹部的火又烧起来了,江然别开眼,嗓子有些沙哑, “最后一杯,你别喝了,我喝,行不行?” 见女人挣扎着,还想跟他较劲儿,江然反手抓住她两只手腕,将她禁锢在椅背,凑向她的粉唇, “听话,嗯?” 男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使得吕澄有了几分清醒,脸红扑扑的,羞涩地望他眼睛 “江然……太……太近了”他的鼻尖蹭着她的,胸部微微擦着他的胸膛,她甚至感觉,胸前那两点逐渐硬挺。 江然看她的红唇微张,娇娇地看他,下腹猛地一紧,抚上她的肩背,用力将她按向自己 “江然…” 胸前的两点隔着乳贴和吊带重重地擦过他的胸膛,胸前酥麻的感觉直窜到后背。 “好软”江然俯在她耳廓轻叹一声,嗓音沙哑的不像话,伸舌舔吸她白嫩的耳垂,感受小人儿在怀里哆哆嗦嗦 “不喜欢?”他的眼睛黏上她的红唇,暧昧的磨蹭,难耐地轻咬一口她的下唇。 “江然…喜欢…”小人儿眼神迷离,白皙的手抚上他的后颈,反复地摩挲着,嘴里焦急地唤他 “江然…江…唔……”他重重地吮吸她的唇瓣,粗粝的舌压着她的嘴唇一下又一下地磨,趁她意乱情迷时,微冷的粗舌滑她入口中,贪婪地分享彼此口腔里的红酒香,用力地剐蹭过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 带着薄茧的手从吊带下滑入,抚上她柔软光滑的后背,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再用力推她,将她的酥胸砸在他硬挺的胸口 “嗯…”男人粗喘着,喉间闷哼一声,更加用力揉弄她的背 “哼…嗯……” 嘴唇被他堵着,说不出话,吕澄感到全身的酥麻,双腿也有些发软,双腿间也渗着丝丝缕缕的潮湿,难耐地并拢腿轻轻摩擦,既怕他发现又想要缓解一些痒意。 哼哼唧唧声音传入江然耳朵,噼里啪啦的燃起了火。 缓缓退开她的唇,听她柔柔腻腻的喘息。红唇早已被蹂躏的不成样子,唇间拉扯出一条暧昧的丝。吊带向上卷起一截,露出纤细漂亮的腰肢,半裙的一些布料也随着她双腿的摩擦卷进了两腿间。 男人的眸子染了浓的化不开的欲,盯着她半阖的双眼,撩开她的长裙,屈起右腿,膝盖抵进她腿间,隔着她的底裤缓缓地摩。 “哼…啊…” 冰凉的西裤一下一下地蹭她,膝上的布料很快染上了一片深色的水渍。 女人胡乱抓他,双手埋进他短寸的头发,修长的白腿夹紧男人结实的大腿,在他顶撞时不经意地迎合他 “江然…别…哼…” 腿间堆积起越来越多的快感,男人开始重重的磨她,顶她,看她失控的样子。胯间的硕大也硬的发疼,抓着她的手隔着裤子用力揉搓自己的那根。黑色的西裤和她白皙的小手形成的对比强烈刺激着他的视觉,色情又性感。 江然滚了下喉结,发狠地顶蹭她的手心,难耐又舒爽,后腰一阵发麻。 吕澄吊带的肩带松松地滑下,大半个胸脯暴露在空气里,在江然眼里晃来晃去, 红着眼伏下身,在嫩白上用力嗦一口,右膝用力撞她。 “啊…江…啊…”吕澄被刺激的够呛,一抖一抖地泄了。 感受到膝盖处传来的温热,继续碾磨她的娇嫩,延长她的快感。 女人彻底失了神,柔弱无骨的手从他腿间滑下,闭了眼,虚虚地靠在椅背上。 江然低头,看她性感又慵懒的模样,一副自己爽了就装死的样子,无奈又憋屈的在她唇上狠咬一口, “小酒鬼,跟我叫板你还差点儿” 低头看自己跃跃欲试的兄弟,只能用心理战术安抚了。 本来也没打算真把她怎么样,小姑娘舒舒服服就罢了,毕竟这场合也实在不是办正事儿的时候,况不说这家伙还是个倔脾气。 第六章遇险 “嘶…” 一动脑袋,吕澄感觉后脑勺就就像裂开了道口子,窗户一夜未关,清早湿冷的空气直往里灌。 伸手摸到沙发缝里的手机,半眯着眼看,七点半了。 好在第一节没课,还有时间收拾自己。 挣扎地从沙发上起来,刚想站起身,眼前一黑,一阵眩晕感又将她推回沙发里 “真要命,我再喝酒我是狗” 缓了好一阵,晃晃悠悠起身,关上窗户,拿了干净衣服进了浴室。 “不是吧?!!!” 浴室的人瞪大眼睛,看着白皙胸脯上的一个不规则红印儿,心头仿佛有一万匹草泥马跑过。 昨晚确实有些醉了,现在大脑像块海绵,滴滴答答地挤出些昨天零零散散的记忆。 吕澄尽量回想一些完整的情节,确实有跟江然激情过火的部分,但是唯独不包括这枚红色的印记。 她实在想不起来江然什么时候亲了一口她的胸。 “算了不想了” 索性打开淋浴,沐浴更衣。 学校领导突然要检查学生档案的情况,给学生归纳档案的这些琐碎事务都被理所应当地分配给了她们这些年轻老师。 吕澄除了上课,就是坐在办公室里,一手翻着学生手册,一手拿着戳子,沾上鲜红的印泥,给档案盖章。 中午也不回家午休了,吕澄跟陈挽决定在食堂凑合一顿,回办公室继续整理档案。 “澄宝,我决定以后再也不喝了,就我们俩这量,跟人家喝酒简直是白给!”陈挽扒拉着餐盘里的几片青菜叶,哀叹道。 “白不白给我不知道,你这喝醉了就抛弃我的毛病,我倒是清楚。” “天地良心亲爱的,我昨天也不知道我怎么回去的,那酒水后劲儿是真大,我早上起来看陈遇那狗东西给我发微信,我才知道他昨天没送你…” “诶,我的错,给我们吕老师赔不是~” 吕澄看她一赔笑样儿,也不怪她,昨天这事儿到底是自己逞强了,怨不得别人,吃一堑长一智。 “昨天江然送你回去的啊?” “嗯” “啧……你们俩,没发生点儿啥?” “ …… ” 这是人话吗? “嘶,主要你们俩一见面那个腻乎劲儿,我真受不了” “没发生” 吕澄想了想,江然昨天还真没把她怎么样,除了摸了她的背,还真没碰她其他地方,就算是碰了其他地方,那他也是用腿。 用腿又不是摸,反正,用腿不算。 (江老板:不算你大爷。) “不过也是,你俩认识时间不长,可以慢慢来。” “嗯,慢慢了解吧” “呦呵,你对人家还挺上心啊” 吕澄白了她一眼,不再看她。 她也不知道她自己究竟喜不喜欢江然,反正不反感也不讨厌,眼下倒也能接受他曾在部队待过这个事实。 不过是不是要继续相处,这个倒不是她能做主的。 这事儿,得看缘分。 领导中午突然通知明天就要检查档案,陈挽气的跳脚,骂骂咧咧,一边说要摆烂,一边打开电脑整理文件。 陈挽比吕澄的工作要轻松些,她不需要给学生手册盖章,核实好文件就能下班了。 吕澄看着桌上摆满了没印章的表格,长叹了口气,叫陈挽别等了,先回去。 忙活一番,抬头一看表,八点半了,收拾好纸张杂物,提着电脑包回家。 夜色凉如水,大街上有些空空荡荡,冷风渗进脖颈。 吕澄紧了紧外套,这还是第一次忙到这么晚回家。 夜里容易打到黑车,家又离得不远,穿过前面的小广场再往前走走就是小区,吕澄想了想,步行回去最多也就二十分钟。 想是这么想的,可刚走进广场,吕澄就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广场四周都是高大葱郁的树木,夜风一吹,四周就开始沙沙作响。 吕澄听着这些响动有些头皮发麻,加快了步子往广场出口走。 几次回头看,身后都没有人,可是她就是觉得有脚步声越来越近。 眼看着快到出口了,吕澄猛地一回头,一个赤身裸体的男人正朝她快步走来, “姑娘,一个人回家吗?” 吕澄拔腿向前跑,那人也开始追她,很快抓住了她右手的电脑包,吕澄惊恐万状,左手使了浑身力气给了男人一巴掌,扔下电脑包,飞速朝公园出口的便利店跑去。 脸色苍白,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心脏的跳动仿佛快要超出身体的负荷。 便利店收银员将她扶住,询问她要不要报警,见她颤抖着不说话,叫她赶快给家里人打电话。 吕澄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颤抖的手指怎么也打不开指纹解锁,输了密码,飞快打给一个人。 电话那头响了两声便接通了 “江…江然…呜呜呜…” 男人接起电话,听另一头女孩儿颤抖地哭腔,拿电话的手一抖, “吕澄?” “怎么了吕澄?” 见她一直不说话,江然心里直打鼓,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语气不觉地加重, “吕澄,你说话!” “江然…呜呜呜…” 江然彻底慌了,也顾不上跟客户解释了,一把抓起车钥匙 “吕澄,你在哪儿。” 第七章留宿 给江然打电话,是吕澄慌乱下的举动。 直到江然反复地问她有没有受伤,身边有没有人陪着,有没有报警,她的思绪才开始渐渐回笼。 她乖巧地报出地址,坐在便利店靠窗的休息区里,静静地等他。 警察来的时候,他也来了,风尘仆仆。 小姑娘受了惊吓,没了气色,嘴唇也泛白。 江然抿了抿唇,看了眼警察,没说话。 脱下风衣披在她身上,转身走进了生活用品区。 买了一只新茶杯,到休息区用热水烫了烫新杯子,又装了新的热水进去,递给吕澄。 “看清楚他的样貌了吗?” “当时情况紧急,光线很暗,我没看清他的脸,但我看到他没穿衣服。” “除此之外,还有没有特别的?” “我…我想不起来” 江然见她蹙起眉头,双手绞紧,急迫的回想,心下一动,弯了弯腰腰,抚上她的肩头,轻轻的揉, “别急,想不起来也没关系” 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看他眉心拧着,深沉的黑眸专心的望着她。 原本警察的公事公办还能让她找回些理智,可现在他又这般顺着她,安抚她,她就莫名其妙地感到委屈。 “我真的想不起来了。” “好,这段时间我们会派人在这附近蹲点排查,如果有可疑人员我们会通知你。但抓人需要时间,你的电脑我们不能保证几天能找到,里面有重要文件吗?” “重要文件我在学校有备份,只是里面有很多教学资料和课件对我很重要,还麻烦您能尽量找回。” “好。既然你朋友来了,我们就不送你了,以后这么晚尽量不要一个人回家,注意安全。” “好的,谢谢。” 江然站直身体,跟叁位警察点了点头,说了句麻烦了,目送警察离开。 江然见她起身,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外套, “还怕么?” 吕澄摇了摇头,低头盯着白花花的地板砖看 “送你回家。” 车在小区旁的药店停下,江然下车进了药店,回到车上时手里多了一袋甘草和一袋切片红枣干。 吕澄有些好奇,但也没问他买这些做什么。 进小区的功夫,车窗上长长地划过两叁道水痕。 江然将人送到公寓楼下,她还看着车窗上的雨水发愣,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到了,去吧,我看着你进去。” 江然的提醒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说了声好便开门下车。 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敲了敲车窗 “你的衣服” 见她正欲脱下,他从车窗伸出手,拢住外套的两襟, “穿着吧” “你不冷?” “冷” 秀眉轻蹙,“那我还是脱下来吧” “女孩子不要随便脱衣服” “……” “不是你自己说冷吗?” “嗯,确实冷” “……”他好像有那个大病。 “不请我喝杯热茶?” “……”弄了半天,您是打这个注意呢,狗毛男人。 “走吧。”毕竟是她大晚上一个电话把人家叫来的,喝杯茶倒也不过分。 喝呗,都是成年人,还能差他几个茶钱? 他跟在她身后,等她找钥匙开门。 开了门,他却不进来,就站在门外,跟个电线杆子似的杵着。 “为什么不进来?” 她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 “你昨天就没让我进。” “嗯?”救命,他怎么委屈成那样,昨天她喝多了,她也不记得怎么一回事儿。 “你说我进去了,你就把持不住了。” “……”她昨天还说这种骚话了? “那你就在这儿站着吧,我把茶给你端出来” 懒得理他,爱进不进。 吕澄转身进厨房找茶叶,果然,咔哒一声,门关上了。 狗男人,不是说不进吗? 端着茶杯出来时,外边的雨下大了,窗户都被砸出了响动,江然正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吕澄看他,想起一句诗: 春潮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 思绪抽回,想到他打得一手好算盘,怕是早就知道要有场大雨,没好气道, “快喝,喝完赶紧走” “雨大,我要留宿。” “这是我家。”看吧,就知道他没安好心! “我不介意。” 吕澄看他一边喝茶一边悠闲地看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如此理直气壮? 感受到她一直站着不动,江然回头,同她对视,最后还是败下阵来。 叹了口气,放好茶杯,将人往腿上拉,见她挣扎地厉害,也没强求,把人按在身旁,叫她坐好。 吕澄将头拧到一侧,不想看他,他就凑在她的耳边,捏她胳膊 “我睡沙发,保证不会把你怎么样” “不行” “吕澄,我不放心。” “……” 今天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说不害怕是假的,尽管是她给他打电话叫他来的,现在却又不愿在他面前表露太多的负面情绪。 吕澄想了想,如果他乐意睡客厅陪着,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起码今晚她能安心许多。 “那你说话算数” 见她同意,从身后环住她的腰,大掌收拢,下巴抵进她的肩窝 “只要吕老师今晚把持住” 刷的脸红了,迅速拆开他的手,站起来 “你不要脸” 拿了衣服钻进了浴室。 第八章甘草红枣茶 暴雨像条鞭子,狠命地往玻璃窗上抽。 雨夜,室内温度很高,吕澄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隐隐约约,他去洗澡了。 翻身,下床,从柜子里翻出了冬季最厚的羊毛毯子,蹑手蹑脚地开门,迅速将毯子扔到沙发上,关门,钻回床上。 闪电划破夜半的深空,沉闷的雷声嘶吼轰鸣。 “救命…呜…救命…” 沙发上的男人猛地睁眼,起身大步走向卧室,抬手敲了敲门 “吕澄?” 见里头的人没动静,心下一紧,拧开门进去。 床上的人缩成一团,头埋在被子里,似是痛苦至极,梗声呜咽。 俯身坐下,江然伸手,连人带被抱到腿上,双臂紧紧环住怀里的人,她动一下,他的胳膊就紧一分。 将怀里人儿的脑袋牢牢按在胸口,舌尖舔上后槽牙,下颌绷紧,深沉的黑眸里染了上了狠厉,盯着卧室中昏暗的角落一言不发。 炽热滚烫的胸怀将吕澄从梦魇中拉回,缓缓睁开双眼,眼角还残着几丝泪痕。 “江然…” 他宛如天神降临,将她从阴霾里生生扯出,给她光亮和温暖。 双手攀上他的颈脖,埋入他的肩颈里,死死地抓住他,不住地抽噎。 “江然…我想起来了…那个人…那个人个子不高…可是他力气好大…” “他来抓我了…来抓我了…没人来救我…” “没人救我…呜…” 将她从肩窝里捞出,双手捧上她惨白的脸,指腹一遍遍地擦她的泪水,可是越来越多,她哭的快要岔气。 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把。嘴唇贴上她的脸颊,代替指腹,一遍又一遍的吻她。 温热的唇瓣在眼角和脸颊处来来回回游走,吕澄很快安静下来,注意力转移到他的每一个吻上,不可察觉地主动凑向他的唇。 被子早已滑落,露背式的黑色v领吊带裙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嫩滑的小手抚上他的耳廓,若有似无地揉捏,主动亲了亲他的唇,男人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 “江然哼…” 两唇相贴,唇齿肆意碰撞。大手抚上她莹白光滑的背,上下摩挲。灼热的掌心隔着布料捏了捏她丰满挺翘的臀,怀里的人受惊一般颤抖不停,推搡他胸前结实的肌肉。 松开她唇时,发出“啵”的一声,色情又难耐 “哼…别摸屁股” 男人见她还在抖,坏心思地两手抓上她的两个臀瓣,用力一掐 “哼啊” 腿间淌出一股温热的暖流,羞恼地扯他衣领,报复地张口咬上他的锁骨。 柔软的唇瘙痒一般咬上他,刺激的男人闷哼一声,托起她的臀,分开白皙修长的腿,让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 身下硬硬的那根隔着裤子抵着她,吕澄虚虚地坐着,又忍不住悄悄地前后蹭蹭。 江然被她蹭的眼眶发红,在她翘臀上轻轻一拍,啄了啄她的唇 “脱了蹭” 带领着她解开皮带,褪下西裤,拉着她的手搓揉自己的粗大,隔着布料舔弄她胸前的两点。 “嗯哼…” 江然抬臀,难耐的顶了顶她腿间的湿软, “掏出来” 小手颤颤巍巍地探入,尺寸大的惊人,又硬又烫。 吕澄红着脸,咬咬唇,这还是她第一次摸到男人的隐私部分,有些新奇,想偷看却又不敢。闭了闭眼,将滚烫拿出,迅速搂上男人的脖颈。 见小人儿恨不得钻地缝里,哑然失笑,扶着她的双臀用力按下,仅隔着她的内裤重重磨她, “哼…啊…” 腿间湿漉漉的,绸缎材质的底裤又湿又滑,两人交接不断发出处咕叽咕叽的水声, 江然暗暗地感叹小姑娘水真多,身下顶蹭的速度加快,含上她早已蹦跳出来的酥乳,大口吮吸,不断地将她抬起放下,圆硕的龟头啪啪地敲打她的花心, “江然…我不行了…啊哈…” 怀里的人剧烈的抖动,他也不想忍了,扯掉她一半的底裤,毫无阻隔地用力蹭她娇嫩的臀瓣,抵上她嫩白的腿根,磨擦几下,白灼的液体有力地喷射在她小腹,烫的她绷直脚背。 吕澄彻底软成一滩水。 江然用湿毛巾帮她清理干净,又怕她着凉,用薄毯裹好她,将人拥入怀里。 装死的这位想翻身又不敢翻,怕他知道她没睡,躲在毯子里磨蹭个不停。 十年侦察兵,还能让一个小姑娘骗了不成? 虽然没打算戳穿她,但是她再这么蹭,他保证今晚谁都别想睡了。 “吕老师刚刚没尽兴?” “……” 紧了紧双臂,从身后压上她,腿间那根没完全软下去的物什,抵上她的后腰, “没尽兴我们就…” “不用!” 没好气地踹他腿,狗男人,你好烦! “回沙发睡。” “羊毛毯子太热。” “……” (江老板:自己挖的坑,埋你自己。) 身后的热源突然离开,翻身下床,开门去了客厅。 这是…生气了?拜托,就这么踹你一下,你也生气?! 果然,那人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今天给她买的新茶杯,递给她 “喝了再睡。” 入口是一股甘草的清香,还有红枣的味道。 经过刚刚一番折腾,吕澄渐渐有了困意。男性安全有力的臂膀紧紧将她锁在怀里,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听着怀中逐渐平稳的呼吸,江然睁开眼。 一场性事给他更添了几分慵懒和野性,只是眼中的狠厉比方才更甚。 第九章吃炸药了 清早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打在浅咖色床单上,薄毯里伸出一截白嫩的小腿,葱白的脚趾探寻着阳光照射的地方,浅浅摩挲着,汲取着暖意。 缓缓睁开眼,身旁的人早已离开,床单是他后半夜趁她熟睡时换掉的,若不是床头柜上还摆着那只茶杯,仿佛昨夜他带给她的火热全是虚幻一场。 伸个懒腰,下床,拿衣服进浴室。 今天要接受校领导检查,描画了简单的妆容,浅蓝色职业衬衫搭配黑色七分女士西裤,棕色的细高跟衬得脚踝更加白皙纤细。 眼看快要迟到,一手抓起包,风风火火出门。 果然,还是迟到了。 一进办公室,吕澄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吕澄,好久不见。” 眼前的人朝她伸出手,抬头看他的脸,有些熟悉。大脑快速的搜索,礼貌地同他握手 “学…学长?” 程弋低头笑笑,抬手拍拍她的肩膀 “我很开心你记得我。” 吕澄第一次知道程弋这个名字是在学校博物馆的着名校友名单上,除去历任对学校有突出贡献的校长和教授,作为大学毕业生上榜的,他是唯一一个。 他的人生用传奇二字形容,毫不夸张。风华大学经济管理学毕业,吕澄读大学时,他已经在牛津大学读研进修了。再后来,人家去了哈佛读博,更成了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至此就成了陈挽的梦中情男。 至于他跟吕澄是怎么认识的,无非是和电视剧里一样的狗血剧情。吕澄的妈妈和程弋的妈妈在搞科研时进了同一个组,一起攻破了技术上的难题。 庆功会上,两个女人,一个带了儿子,一个带了女儿,什么心思不言而喻。 只不过,那是他们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面,乍一想,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 教学科主任推门而进,打断了吕澄的回忆。 “吕澄,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校新聘的课题组组长程弋。” “刘主任,我们之前认识”程弋从吕澄进门开始,眼睛就没有离开过她。 “呦呵,熟人那就更好了,省着我再担心你们课题组人员的磨合问题了,年轻人多接触多锻炼,互相促进互相成长嘛。” “刘主任说的是。”程弋热络地同主任交谈,吕澄也配合着笑了笑。 虽说两人认识,但也不过一面之缘,终归是有几分不自在的。 学校检查的程序繁琐,先是查询学生的电子档案情况,后续又抽查了学生的纸质档案。 直到下午七点,这场令人头疼的大检查事件才算完结,各个学院都松了一口气。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教学楼,中午也没怎么吃饭,吕澄低头考虑吃点什么犒劳一下自己。还有…要不要叫上江然,毕竟昨天人家一直为自己“鞠躬尽瘁”。 正想着,迎面碰上了向她走来的程弋。 “吕澄,下班了?” “嗯,程组长是要回去取东西吗?” “不是”程弋轻笑一声, “在等你” “等我?” “最近整理档案很忙吧,还要带课。” “嗯,还好。” 程弋同吕澄肩并肩走着,东一句西一句的跟吕澄找话题,逗吕澄开心。 吕澄每分每秒都觉得煎熬,恨不得立马到校门口跟他say goodbye。 “程组长很幽默,相信我们的新课题一定能顺利开展。” “既然这样,那就为了庆祝我们新课题的开展,一起去吃饭?” what?大哥,我们不熟,一起吃饭,有没有搞错啊?! “程组长,我今天工作确实有些累,想早点休息了。” 为了避免他再提出邀请,还不能驳了他面子 “这样吧,程组长,改天我们全组的人一起聚个餐,大家也好相互认识一下。” 见她迫切地先于他开口,并且抛出了“全组人”的条件,程弋也不再勉强,但还是提出了送她回家的请求。 正在吕澄犹豫要不要答应的时候,电话响了 “喂?” “下班了吗?” “下了。” “接你吃饭。” 本想一口答应,结果看到程弋已经把车开到了路边等她,想了想,还是对电话那头说 “今天不方便,要不改天?” 江然没答,直接挂了。透过车窗看对面的女人走向那辆银色的奥迪,一脚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回到家,一头栽进沙发里。 回来这一路上,吕澄想不明白,她哪里惹到江然了?挂她电话到底是发的什么疯。 肚子饿的时候更加心烦意乱,点了外卖,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头发吹了半干,门铃响了,大概是外卖到了,懒得再换衣服,直接在吊带裙外裹了件浴袍去开门。 “怎么是你?” “那不然?奥迪?” “什么奥迪?” 江然看她浴袍松松垮垮,胸前的那条沟晃悠来晃悠去,心里不免更加烦躁,黑着脸问她 “不让进?” “啊?” 吕澄几乎是听到他问的一瞬间便挪开身子给他让门,后知后觉地又气恼上了,他凭什么进? 然而人已经进来了。 “你来干嘛?” 来背着炸药包炸我来了? “最近几天我住这里。” “啊?”几天?啥意思?! “找把备用钥匙。” “凭什么?!这是我家!” 男人索性躺在沙发上,也不说话,闭目养神。 吕澄也不说话了,用沉默跟他硬碰硬,两人就这么僵持不下。 外卖员的敲门声打破了这场无声的战争,吕澄转身要去拿外卖,江然一把将人扯到沙发上,女人的浴袍全散开了,深v吊带短裙只到大腿根, “你干嘛!” “坐好!” 大手叁两下将她的浴袍裹好,保证不该露的地方全都遮严实后,起身开门去拿外卖。 直到吃过晚饭,两人谁都不和谁说话。 吕澄想了又想,还是鬼使神差地去卧室找出了备用钥匙,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就在吕澄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防盗门开了又轻轻地关上,那人出去了。 吕澄有些纳闷这个点江然出去干嘛。不过很快困意袭来,也就没再多想,沉沉睡去了。 第十章告诉他老子是谁 如果你想在精神上杀死一个教师,很简单,想办法偷掉她的电脑。 好好的周末,因为丢了电脑,不得不在学校苟着公共资源,加班加点地备课做PPT。 下午,新课题组的人拉了个群,刘主任在里头发了个红包,群聊瞬间炸开,熟络的和不熟的络都跑出来打招呼,跟刘主任奉承两句亲热的话,当然也少不了抱抱程弋这个新组长的大腿。 吕澄翻了翻那些场面话,虽然心里厌恶,但也懂得人情世故这点儿道理,在群里发了句大家好便划出群聊。 指尖在屏幕上点来点去,频频点开饭店的头像,再退出去。 场景似曾相识,那时候想问江然为什么不收转账时,也是这样,来来回回的,像个神经病。 江然这人,说来也怪,今天就是住在她家的第四天了。 要单单说这住,也不奇怪,神奇之处就在于,这男人只有那天帮她拿外卖的时候跟她有交流,之后,到目前为止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每天早上醒来,都只见早餐不见人。晚上下班回到家,他基本都是在她洗完澡准备睡觉时才过来,而且常常躺在沙发里一言不发。 有时她实在受不了,假意口渴,特地晃晃悠悠地从沙发绕一圈去厨房,再端着水杯溜达着从沙发旁边经过,她甚至觉得从厨房到卧室这点儿距离都快走了有五分钟了,这男人就是不理她。有时候索性翻个身,头埋到沙发的另一端,将她无视个彻底。 很奇怪的是,他每天晚上都会偷偷地出门。虽然能感受到他很小心的关门,但一个大活人每天晚上神神秘秘地出去实在很难令人忽视。 难不成是寂寞难耐晚上出去嫖了?也不可能啊,那狗男人也有几分姿色,勾勾手指就有女人送上门的主,犯不着花那个钱吧? 不行…吕澄想,今晚必须得问清楚,他能憋,她是不能了。 手机震动了几声,吕澄回过神。 程弋请求添加您为好友。 不得不说,这新来的组长还真是新官上任叁把火,她这小成员一会儿不在群里说两句,火就烧到这儿来了。 手指顿了顿,点了通过。 程弋: hi (…这个招呼您不打也行。) 一颗橙:程组长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程弋:没事,看你在群里一直不说话,在忙吗? 一颗橙:不好意思,刚刚确实再忙,没看手机。 (不忙是不忙,跟您聊那确实是没空。) 程弋:晚上大家提议一起去聚餐,有空的话一起来坐坐? 程弋啊程弋,这才几天,聚餐就提上日程了。而且这茬还是自己提的,想拒绝都不行。 吕澄一边感叹哈佛回来的就是老谋深算,一边回复他会准时到场。 富丽的包间可价格不菲,程弋订在这儿可是花了大价钱。 吕澄推门走进雅间,本想找个离程弋远一点的位置坐,鬼知道这群人是不是商量过了,就剩程弋旁边一个空位子了。 没办法,硬着头皮坐下。 “小澄今天很漂亮。”程弋侧头看她,忍不住夸赞道。 小澄?快别恶心了,又不熟。牛仔裤配个T恤你也夸,审美过于清新脱俗。 “谢谢。”还是侧过头礼貌地跟他笑笑。 课题组的人热情,吕澄没扛住,被抓着灌了两杯,结束时已经九点多了。 程弋顺理成章地送这位快要失去言语能力的醉酒小姐回家。 “吕澄,我送你上去吧” “啊…不用…我自己…嗝…能走” 见她那点细腰摇摇晃晃,高跟鞋要崴不崴,程弋扶上她的胳膊 “不用…我自己能走”吕澄尚且还存着些理智,反感他的触碰,推搡着他的手臂。 看他还是不依不饶,吕澄使了劲儿,用力一推,自己也跟着后退,眼看就要摔倒在身后的台阶上,细腰两侧一热,有力的双手稳稳地接住她,后脑勺撞在男人结实的胸膛。 程弋见人靠在陌生人的身上,准备上前拉过吕澄,谁知男人却将女人的蛮腰一揽,按进了怀里,看程弋时眼睛里的透着不可察觉的怒意 “她说不用,听不懂?” “你是谁?放开她” “关你屁事。” 怀里的人被他说话时的胸腔震动弄的酥酥麻麻,左手爬上他结实的胸肌,按一按,捏一捏。 江然见她还玩儿上了,气不打一出来,用力揉搓了下她的后腰,唇瓣摩挲在她耳边 “告诉他老子是谁。” 吕澄缓缓抬头,双手无意地划过男人结实的腹肌,抚上他的脸颊,咯咯地笑 “嘿嘿…江然…你好帅!”女人娇憨地看他,醉酒后的她媚到骨子里去了。 江然被她看的喉咙发紧…艹…这女人,再说两句好听的,命都给她。 程弋复杂地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握了握拳,转身离开。 嗯,还是那辆奥迪。啪地拍了拍女人的屁股,似是惩罚,抱起人进了电梯。 醉酒的女人是真能折腾,江然一手拿钥匙开门,一手环住她,刚进玄关,女人的唇就上来了。 一会儿亲他的脖子,一会儿亲他的脸,嘴里嘟嘟囔囔,说自己找不到他的嘴巴。 任凭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受不了她这个样,况且怀里还是个长着漂亮脸蛋儿的性感小尤物。 江然啄了啄她的红唇,安抚着怀里的人儿,给她换好鞋,哄着她喝了几口水,抱她进卧室。 刚把人放到床上,胳膊就缠上来了,灵活的小舌舔咬他的唇瓣,男人的手揉上她胸前的酥软。 干差烈火,本想继续刚刚未完成的情事,电话响了 “老江,蹲到人了。” 起身简单交代了几句,挂了电话。 转身一看,没良心的小家伙早就睡得七荤八素。 扯过毯子将人裹严实了,拍着背哄了哄。待人睡熟了,急匆匆地出门了。 第十一章结案 今宵酒醒何处? 答曰:房顶为盖地为庐。 床头柜上的手机嗡嗡作响,地上的人总算有些清醒。 “我怎么睡着儿了。” 揉揉酸胀的脑袋,手脚并用地爬上床,并不想搭理柜子上的手机。 然而,今天这个电话仿佛她不接就会一直打,誓不罢休。 烦躁地支起身,抓过手机。 “喂?” “您好,这里是远清市公安局,请问是吕澄吗?” 啥!?公安局!?? 迷不愣登的头脑瞬间清醒,难道昨天喝了点儿酒,办了啥大事儿了?试探地回答, “你好,我是吕澄。” “是这样的,前几天晚上你报警,说有人骚扰你并且抢了你的电脑是吧。” 吕澄松了口气,“嗯嗯,是的。” “是这样的,今天凌晨嫌疑人过来主动投案了,经他供认,跟你那天晚上描述的情景基本一致,麻烦你现在来一趟警局,做一个确认,我们这边也好尽早结案。”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过去。” 夜里乌漆麻黑,连人脸都看不清,就算他逃了,警察也找不到他啊…可是这家伙居然自首了?就这点脑子也好意思出来犯罪? 不过,人抓着了,是不是就能拿回电脑了。 一想到不用周六日赶ppt了,整个人都精神了,下床洗漱,换衣服,去警局。 “吕小姐,你看看是不是他。” 眼前的人戴着手铐,脸上像是被人揍过,鼻青脸肿的,已经不能看出清晰的五官了。不过这身高她倒是有些印象,嗯…确实差不多。 男人见她像是见了救星一样,腿一软,号啕大哭,急迫的想要给眼前的女人下跪。 “对不起对不起,饶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了,饶了我,求求了…” 吕澄被眼前的这一幕弄的措手不及,吓的后退了几步,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是好。 警察见状,让工作人员安抚好嫌疑人,将吕澄带出了审讯室。 “怎么样,记起来了吗,是不是他?” 刚才虽然有些慌乱,但那男人的声音她记得。 “没错,就是他,声音和身高都对上了。” “好,那就麻烦你到楼下签个字,确认一下就可以走了。” 正欲下楼,又想起了电脑的事,于是又折了回来。 “警官,那我的电脑…” “哦,那人交代说你的电脑已经被卖到了二手市场,至于是被拆毁取走了零部件还是又被转手卖掉了,这不好说,大概率是找不见了。” “那好吧。” 长长地叹了口气,丢了就丢了,就当是…破财消灾了。 签完字,走出警局,清早的阳光我有些刺眼。 眯了眯眼,正欲打车离开,却看到远处树荫下鬼鬼祟祟站着个人。 这人…还有点儿眼熟。 走进一看,那人立马转身往车旁边走。 “陈遇?” …我擦,被发现了。 陈遇一脸尴尬,硬是挤出个礼貌的假笑。 “嗨…吕澄,好久…不见。” 看他一副被抓包的样子,说话都不利索,吕澄的第六感直觉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怎么在这儿?” “我那个,刚好路过。” “刚好路过?路过警察局?想进里边儿坐坐?” “……” 吕澄戏谑地瞧着他哑口无言,就他那拙劣的演技,早百八辈子砸了锅了。 果然一如陈挽所言,这学过军事理论的女人观察能力果然很强,不去干点儿侦查工作都可惜了。 跟江然一样,一个比一个猴儿精。 “说吧,来干嘛,有什么目的?” “我来看看你那案子结的怎么样。” “这事儿我连陈挽都没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遇被问烦了,随口一句 “还不是江…” “嗯?” “额…还不是将…你的生命安全看的至关重要。” “?” “额…反正就是担心你安危嘛。” “别给我在这儿扯,我又不是陈挽,那么好骗。” “……” 这女人真难搞,都怪江然,非让他来亲眼看着吕澄结了这案子,还让他别被吕澄发现。 这能不被发现吗?你家这娘们儿狗鼻子多灵你自己不知道啊。担心你就自己来啊! “你刚刚是不是说江然?” 陈遇一看形势不对,转身往车上跑。 开门,系安全带,发动引擎,一气呵成。 吕澄追着他跑了几步,但终究是没人家腿长。 “想知道你就自己问他!” 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呵,行,我自己问。 上午第二节有课,吕澄打了车匆匆忙忙往学校赶,路上给江然发信息,问他在哪。 然而,直到中午吃完饭,也没等来那人的消息。 行,那就打电话。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这人怎么回事儿?!玩儿消失?! 就在吕澄快要气炸的时候,陈挽打了来了电话,邀请她明晚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行啊陈遇,我就不信你女朋友过生日你不来。 第十二章真相 从昨天到今天,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吕澄一直心不在焉。 她心里有一个很强烈的想法急需证明。然而,能给她一个确切答案的主人公手机一直关机,微信也不回,人间蒸发了一样。 终于熬到了下班,直奔海贸国际。 选了一条swarovski Gema系列的手链作为陈挽的生日礼物,顺便买了条新裙子换上,踩着细高跟赶去生日party。 生日会订在好乐迪的贵族包厢。 陈挽叫来了一大堆朋友,有一部分是学校里的同事,吕澄虽与她们不甚熟络,但在学校也打过几个照面。 自打吕澄一进门,那几个男同事就时不时往她这儿瞟。 薄雾绿的泡泡袖长裙,裙摆的薄纱仙气十足。尽管没有什么精致的妆容,但就那张勾人脸蛋儿,素着也足够惊艳了。 特地请了bartender来包厢现场调酒,酒瓶在酒保细长的指尖上乖顺地移动着,松软的调酒弹簧上上下下的跳动,矫情又野蛮。 叁叁两两的人随着音乐有节奏地摆动着,推杯换盏之间,意在不醉不休。 吕澄无暇与这些人狂欢,尽管来之前她就想过江然一定不在这里,但她还是存了一丝侥幸。在迷蒙的灯光下仔细打量着各色面孔,果然,最后那点期待也破灭了。 几个熟悉的同事过来邀请她一起玩点小游戏,吕澄一脸兴致缺缺,挥挥手拒绝了。 陈挽看她脸都快皱成包子了,拉着她坐到包厢的角落里。 “怎么了澄宝,魂不守舍的,不开心?” 吕澄有些心不在焉,但又顾及到今天是陈挽生日,强硬地扯出一个微笑 “没有啦…生日快乐~” 陈挽见她眉宇间有些疲惫和失落,细眉一挑 “你刚刚…是不是在找江然?” 抬眼见陈挽贼兮兮地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从昨天到今天,满脑子都是那男人的名字,不是走火入魔就是她疯了。 其实也是,她为什么那么在乎那件事到底是不是江然做的。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前一秒还在劝说自己放轻松,后一秒憋在心里的话还是问出口了。 “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就知道你!” 看她脸红着急了,也不再逗她 “我昨天让陈遇请他过来聚会,陈遇说他也联系不上他,听说是去外地了,具体在哪我也没多问。” 看她还是一副惴惴不安的样子,陈挽握了握她的手 “别急,一会儿陈遇来了你再问问他。” “嗯。”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陈挽看这群人也喝点七七八八了,找了个借口说今晚跟陈遇两个人单独过生日,随后找了代驾和出租车过来送人。 陈遇到的时候,人已经被陈挽清的差不多了,有几个醉的爬不起来的,也被陈挽找人打发到酒店了。 包厢就剩她们叁个了。 “行啊陈遇,我不打电话叫你来,是不是连我这个女朋友都忘了。” 陈遇一听这话,吓的手都凉了,赶紧搂上陈挽承认错误 “对不起宝贝,我刚忙完,真的。” “嘁,瞧你那样儿。” 陈挽白了他一眼,抬了抬下巴让他在沙发上坐好 “吕澄有话要问你,不想死就一五一十的交代。” “……” 陈遇觉得头晕,天旋地转的那种。 本以为这个点儿了吕澄应该走了,却忘记了自家宝贝从来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 …呵,果然是穿一条裤子的姐妹,狠起来连亲男友都敢杀。 陈遇黑着一张脸,看看陈挽,再看看吕澄,心里给江然道了个歉。 你的女人我不在乎,我家的祖宗我是真不敢惹。眼睛一闭, “问吧,只要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吕澄挑眉,果然,能治陈遇的还得是陈挽。 “夜里袭击我的那个人,为什么会突然投案自首?” 陈挽一脸懵,嗯?!吕澄被夜袭她怎么不知道?!不过看这情形,现在问也不是时候,以后再问吧。 陈遇低头看着布满了酒水瓶子的矮茶几,沉默了一阵 “还能因为什么,除了江然,谁费那么大劲儿去替你抓这个人。” 吕澄手一抖,后颈有些丝丝的凉意。 尽管之前心底有了猜想,但真的确定是江然时,还是感到无比的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以为警察局那群每天挣死工资的闲散人员能帮你抓到人,还是你觉得那猥琐男真的那么没脑子,上赶着让警察抓。” 陈遇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 “你出了事儿的第二天,老江就每天晚上出去蹲他,十年的侦察兵,早就猜准了那王八蛋是个惯犯,只要饭店没事儿,他白天也去那广场坐着盯人。” “你电脑丢了,他怕那人顺着电脑知道你的个人信息,担心那狗东西晚上会去你家,就天天跑到你家住去。” “前天晚上,老江给我打电话,说有事儿,让我去广场替他蹲一会儿人,有情况就给他打电话,没想到,还真让我蹲着了。” 前天晚上?那不是聚会那晚? 有事儿…是指等她回家件事儿吗… 原来就是那晚…所以他才一整夜没有回来。 “那你们是怎么劝说那人去自首的?” 劝说?姑奶奶,江然差点把人打死。 那是陈遇第一次知道江然的气性原来那么大,怒气直冲天灵盖儿,揍得人哭爹喊娘。 陈遇看了她一眼,也没说江然打人的事儿,简单的给她陈述 “老江让我叫来五六个兄弟,我们一群人往那一站,那孙子吓的跟个什么似的,江然又给那狗贼说我们都是混黑的,怕死就识相点去自首。” 当然,还有一句陈遇没说。 江然当时的原话是,不自首,今天就死在这儿好了。这句话听得陈遇后脊直发凉。 事实摆在眼前,手心里止不住地冒汗,江然为她做的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多。 脑袋快要爆炸,她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做了又什么不说? 心疼和酸楚在心里交错交织,鼻头一阵发酸。 “他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陈遇看她一迷茫又难过的样子,快气的七窍生烟了。 江然要是不喜欢你,我他妈直接去投河自尽。 为什么不告诉你?你是为人民服务的教师,他是什么? 他不像你有那么大的社会责任心,他看着你受欺负了就一定要揪出这个人,让欺负你的人付出代价才行。 为什么不告诉你? 告诉你他要去打架了,你让吗? 因为怕你担心,所以他什么都不说。 他喜欢你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愣是不开窍。 当然,这些话陈遇一句都没提。 他们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吧,老子还要跟女朋友共度良宵呢。 “该说的,我都说了,如果你还想知道其他的,就亲自去问他吧。” 陈遇顿了顿,想起江然那个驴脾气,之前死活都不让他说,现在反正什么都说了,也不差这一句了 “他去歧州谈事情了,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我也联系不上他,其他的看你自己了。” 我当然能联系到江然,可是我就不说,我急死你。 不逼你俩一把,你俩这闷葫芦在这儿玩儿一辈子过家家。 第十三章找他 自从昨晚听完陈遇坦白的一切后,吕澄整个人进入了一种精神恍惚的状态。 回家后,也没进卧室,在沙发上坐了整整一夜。 凌晨五点,起身梳洗,也没吃早饭,背着包往学校走。 天还未亮,城市还未苏醒,环卫工人仔细地打扫着街道,一些上班族匆匆忙忙地到早点铺买早饭,看似灰败的早晨却又涌动着新鲜的血液。 生动鲜活的场景里,与他们相比,吕澄却显得格格不入。 走几步,停一停,缓一缓,看着逐渐拥挤起来的人群。 以前觉得这个城市就那么大,何必在意人来人往。 现在却觉得,这个城市好大好大,大到你想找到一个人的时候,这个人真的就会消失不见。 一夜未眠的疲惫加上早晨有些低血糖,强撑着走到办公室,眼前一黑,跌坐在椅子,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自昨晚送吕澄回家后,陈挽一直有些担心她,怕她遇到事情想不通就一直想,一直折磨自己。 在情感这块领域,吕澄一直是慢热的,不仅仅是爱情,包括友情也是这样。 情感上的问题她从不开口问你,但是她会不停地问自己。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钻牛角尖。陈遇口中的,不怎么开窍。 到了学校直奔吕澄办公室,果然,一进门就看到她窝在椅子里一脸倦意。 “给你带了豆浆,喝点吧。” 看她还是闭着眼一动不动,直接动手把人揪起来坐正,豆浆插好吸管喂到她嘴边。 她总有叫人又气又无奈的本事。 “你能不能别这样,想不通就不想了啊,你这样折磨你自己,图什么?” “你不就是在意江然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消失么,你与其在这儿想,你直接去找他啊,问他啊!” 木讷的人儿眼睛里总算闪过一丝亮光。 对啊,为什么不去找他?有什么是比听他亲口说更好的呢。 陈挽看她迟钝却有所动容的样子,感叹就她这榆木脑袋终于攻克了这道费解的难题。 揉了揉眉心,索性再推她一把好了。拿起桌子上的手机递给她 “订票,现在就订,周五下了班你就能走。” 自从买好票,吕澄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工作上的激情又回来了,每天忙着备课,写教案,开会。 陈挽看她这样,有些惊讶。果然这女人心里头有了人,恨不得为爱痴狂,为爱哐哐撞大墙。 晚上闲下来时,吕澄总是觉得这周的工作量还是不够。 没有工作的时间实在是太难熬了,她日夜期盼着周五的来临。 周五下班后,写好这周的工作总结,交代给同事帮忙上传一下,提前下了班,提着包匆匆回家。 带了两条新买的裙子,换洗的贴身衣物,以及一些护肤用品,提着小皮箱前往机场。 歧州距离林市有800多公里,飞机飞了两个多小时,抵达歧州机场时已经快要十点了。 这时候,吕澄才想起来,她唯一知道的信息是江然在歧州。 但是他具体在歧州的哪里,她不知道。 歧州市这么大,她上哪去找他? 一边暗骂自己脑子是浆糊,一边打电话给陈遇。 吕澄果然绷不住了,这当然在陈遇的意料之中。这次他也没再藏着掖着,痛快地给了她一个号码。 按下一串数字,等待对方接通。 听筒里的嘟声折磨着本就精神高度紧张的吕澄。 快要一周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心跳加快,手心开始微微冒汗。 如果电话接通要跟他说什么?又或者江然已经睡了或者手机不在身边,根本没有听到这个电话? 还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电话接通了。 “喂?” 见对方不说话,吕澄心里一阵酸涩。 这么快,就听不出她的声音了么。 踌躇一阵,低头看着脚尖。 “江然…是我…我是吕澄” 对方沉默了许久,“嗯”了一声,表示他听到了。 鼻子一酸,呼吸有些不畅,眼眶也湿了,他好冷漠。 缓了缓,还是艰涩地开口 “我…我来歧州了” 似是怕他拒绝,又不愿他为难,不等他回答又加了一句 “你忙吧,没关系,我就是给你打个电话,我一会儿就走。” 霎那间,委屈,心酸,难过,交织在一起,泪如雨下。 没再等他,快速挂断电话。 关机,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样谁都不会尴尬。 蹲在机场出口的台阶上,脸埋进膝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朝两颊两侧滚滚而下。 不断地劝说自己,就当是来旅游了,一切都没关系了。 抬脸深呼几口气,竭力平复好心绪,拖着箱子,顺着机场的路一步一步地向前走。 越走心里越难过,这里是郊区,大晚上她又不敢一个人打车,她走哪去。 心态有些崩溃。 折回机场门口,想着不然就在这里凑合到天亮吧,到时候再买张票直接回去。 看着昏黄宽敞的街道,有些恍神,转身准备找个角落。 “吕澄。” 没回头,她知道那是谁,她不像他,那么快就能忘掉一个人的声音。 原本平复好的情绪又被那人轻易挑起,所有的委屈齐齐涌上心头,鼻子又开始发酸了。 转身,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刚刚电话里冷漠的声音又回荡在耳边。 眼眶瞬间红了,哽咽着声音,也不管不顾了,哭哭啼啼地质问他 “你来干嘛,你不是不来么!” 男人快步走到她面前,拥她入怀,任她捶打,任她发泄。 “呜呜呜…你怎么那么狠心” “我…呜…我大半夜在这里等你…呜呜呜…” 他怎么舍得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 他是在生气,生他自己的气。 来歧州前,应该告诉她的。 从住进吕澄家后,江然一直在想一个问题,那就是吕澄于他而言,是一时兴起的见色起意,还是他真的看上人家了。 江然在这件事上,百思不得其解。 她借着找水喝的借口大半夜在沙发边晃悠,他故意装作看不见。 看她被那龟孙吓的晚上做噩梦,他又感到心脏抽疼,势必要让那人受到惩罚。 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给她带去心理上的负担,所以那天晚上他就逃到了歧州。 没错,是逃,他想证实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上了吕澄。 果然,事实将他逼得节节败退。 来歧州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疯狂地想念她。每到深夜,他都会想起那晚怀里温热的小姑娘,发疯地想抱她,然后彻夜难眠。 至于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这都是因为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意外罢了,他的手机是来歧州的第一晚陪客户时就丢了,索性还有备用机,准备等回林市再去补卡。 并非完完全全地有意要躲她。 毕竟,陈遇的大嘴巴,早在他意料之中。 但陈遇故意不告诉吕澄他的详细地址,让她大半夜一个人来歧州,害的他差点急死,这笔账他给陈遇记上了。 (陈遇:诶诶诶,关我什么事!) 感受到怀里的人儿逐渐平静下来,双手环上他的腰。 紧了紧双臂,歪头亲了亲女人的脸颊。见她还在抽噎,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别哭了,嗯?” 抽回手托起她的脸,小脸哭的更白了,含上她的唇,吸了吸再放开,蹭上她的鼻尖。 “吕澄,我错了。” 第十四章两张床够不够你折腾 车内的气氛静谧到令人窒息。 两人谁也不说话,保持沉默,各怀心思。 刚刚失态的大哭,令现在冷静下来的吕澄感到异常窘迫。 刚才还一脸诚恳道歉的那人,现在却脸黑跟谁欠他钱似的。 你是四月的天?娃娃的脸?说变就变? 转头看向窗外的夜景,也不再猜他的心思,随他便。 歧州是一座靠海的城市。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一片辉煌。明亮的车灯汇聚成车流,如同长河奔流不息,街头闪亮的灯光洒落在一条条马路上,犹如一部摩登电影,五彩斑斓,璀璨夺目。 原本专心看夜景的人儿,肚子不合时宜的打起了鼓,在安静的车内回荡个不停。 刚刚才自我派遣掉的尴尬这下子翻倍增加。 这已经是第二次在他面前饿到肚子响了,现在他对自己的认知,俨然是个饿死鬼投胎的形象了吧… 耳根染上了一抹绯红,假装不在意地揉揉肚子,谁知它又咕噜噜地响了一声,比刚才那几声还要响亮… 男人看她头快要低到双膝里了,有些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 “想吃什么?” “不用…” “喝点粥?” “…先回酒店吧” “吕老师…很急?” “什么很急?” 江然侧头看她一眼,傻愣愣的。 “没事,是我急了。” 看他嘴角勾起的弧度,意识到他说的“急”是指什么,又羞又恼,捶了他胳膊一记。 “开你的车!” 狗男人,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啊! 天色已晚,想了想,还是先将她带回了酒店。 前台的女人盯了他好几天了,就那张脸,看一眼都会湿。 “你好,麻烦开一间两卧的套房。” 两卧?看来不是男女朋友…还是有机会的。前台女人笑得花枝乱颤,不停地揪弄衣领,故意挤弄出不甚清晰的沟壑。 江然自始自终都没看那女人,眼睛一直瞧着身边儿这位。 见小姑娘一脸看戏的模样看那女前台勾引他,又气又无奈,恨不得现在就揉上她的小屁股,改改她看热闹的毛病。 “先生,这是您的房卡~” 大红色的指甲故意划过男人的中指,眼睛里藏着最赤裸的欲。 迅速抽走房卡,搂上身边女人的腰,暗暗地搓揉两下,不咸不淡道 “两张床够不够你折腾一晚上?” “啊?” 排在身后等待办理入住手续的客人用一种异样的眼光打量着男人身边的女人,吕澄羞得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狗毛男人!你故意的! 气恼地抓了抓男人的腰。 江然肉眼可见得心情大好,拥着怀里扭动个不停的人转身进电梯,留下前台那位嫉妒地恨不得把脚上廉价的高跟鞋跺烂。 一手提着她的行李,一手刷房卡。 咔哒一声,房门打开,女人脸上的红晕从车里一直红到现在。 推开他环在腰上的手,羞恼地看他 “你刚刚干嘛那么说!” 看小姑娘炸毛的样子实在太有趣,荧白的脖颈微微泛着点粉红,挂脖式的针织吊带裹着胸前的两团美好。 大概是真的被气到了,女人的呼吸逐渐变深,胸前那条隐约的沟随着呼吸起起伏伏。 江然暗骂自己不是人,看人家生气都能看硬。 重新圈住她细软的腰肢,健硕的胸膛压上她胸前白嫩的饱满,女人挣扎了两下逐渐消停下来,腹部抵上来的一根燥的她小脸通红。 原本想抬头偷看他,谁知他也在看她。 江然的脑海里突然涌入了在部队时,闲来无事读过的一句诗: 朱唇未动,先觉口脂香。 低头,轻咬一口她的粉唇,碰碰她的鼻尖,脸颊两侧的红晕衬得她娇憨不已,眼睛娇羞而热烈地望着他。 情难自禁地含住她的唇瓣,绕上她的舌尖,感受着怀里小人儿的轻颤,粗舌愈发用力地扫过她的唇齿。 感受到他的嘴唇从脖颈游移到胸前,细细地啃咬她胸前的那颗痣,他的唇好烫,似要将她胸前烧出个洞来。 然而,某人的肚子又在不合时宜的抗议了。 埋在她胸前的脑袋微微一顿,没忍住,低沉地笑出声来,温热的呼吸泼洒在胸前,痒痒的。 女人挠痒般拍了下他的背,窘迫到了极点,愤愤道 “江然!你好烦!” 埋进她脖颈里稳了稳心神,啄了啄她的唇,出了房门。 啊啊啊,救命,好尬! 换好鞋,提起脚边的箱子,快步走进左侧的卧室。 脸上的燥热怎么都散不掉,几件衣服来来回回地迭了又迭,最后发现衣柜里有衣架,又挂到了衣架上。 正想着他怎么去了这么久,房门被敲响了。 开门侧身让他进来,除了提着打包好的食物,另一只手还提着黑色的男士皮箱。 皮箱放在客厅,将食物摆满餐桌,转头看她傻站着不动 “还等什么,小饿鬼。” 你才是饿死鬼!烦死了! (江总:……我没那么说吧。) 皮蛋瘦肉粥、糖醋小排、奶油炸鲜蘑、冒着热气的豆沙包和叁只糯米糍粑。 摸着自己不争气的肚子,接过他递来的筷子。 咬上一口炸的酥脆的蘑菇,细细咀嚼。 “你不吃吗?” 原本已经吃过晚饭了,看她腮帮子鼓鼓地问他,又坐下来拿起了筷子。 小没良心的,还知道想着他。 那就再吃一顿好了。 第十五章小姑娘喜欢 吃过晚饭后,江然将餐盒包装清理好,下楼扔掉。 锁了套房的门,看了眼左侧紧闭的房门,拿着客厅的行李进了右侧的房。 吃过饭后就一头钻进卧室里装死的人听到右侧的关门声,松了口气。 套房的浴室只有一间,独立于两间卧室之外,在一进门的右手边。 浴室的四壁由四块磨砂玻璃组合而成,挂着一块薄薄的纱帘,进去洗澡虽说看不清里头的光景,但隐隐约约的体态还是看得见的。 犹豫了一下,吕澄拿了睡衣和洗漱用品敲了敲右侧的门。 “那个…我先洗可以吗?” 翻看宴会订餐资料的男人手一顿,转头看向房门。 “嗯。” “那…我洗的时候你别出来。” 江然听她别扭的声音有些好笑。 胆子不是很大吗,晚上十点还敢一个人在郊区晃悠,接回酒店了,吃饱喝足了,倒是知道怕了? 起身,走到门前,落锁。 “不看你。” 快速冲完澡,浴室里很闷。 换好睡衣,掀开纱帘,敞开玻璃门,找出吹风机吹头发。 江然听着响动以为她已经收拾好了,一边接电话一边开门出来。 珍珠白的蕾丝吊带裙外裹着绸缎布料的同色睡袍,摆弄吹风机时翘臀不经意的扭动,细长白皙的小腿上还残留着未干的几滴水珠。 心不在焉地倚着门框,电话里还传来客户絮絮叨叨的订餐要求,注意力早就集中到女人拨弄着几根湿发的指间。 感觉到身后强烈的注视,一回头撞上了男人的眼眸,黑沉沉的,燃着一簇火苗。 “好的,其他细节部分明天见面再详细商谈。” 挂断电话,眼睛一刻不离她,几步走到她面前。 胸前的白嫩没了内衣的支撑,沟壑没有那么明显,软肉有些微微地垂,但依旧俏生生地挺着。 眼里的火苗似是比刚才更旺了。 极力隐忍,然而眼前大片亮白的肌肤还是让他败下阵来。 探到了细腰间光滑的布料,反复摩挲。嗓子有些痛痒,舔了舔干涸的唇 “洗好了?” 突如其来的暧昧让吕澄脑袋有些发懵,耳根子倏地红了,双手抵上他的胸口 “别乱摸…我这就出去了…你快洗” 抚在她后腰的手缓缓滑下,捏上她性感饱满的臀,五指反复地张开又并拢,揉的怀里的人儿红着脸娇声喘息。 “哼…江然…” 女人哼哼唧唧的,听在耳朵里一股子妖媚劲儿,发狠地舔弄着她的耳垂,身下的粗硬抵着她的小腹,野蛮地顶了顶,又伏在她肩头克制地喘息 “现在就洗。” 吸咬一口她的唇,松了摸在她臀上的手,撑在她身后的洗漱台上。 吕澄抬头对上他情欲浓重的眼,狗男人的喉结好大,听陈挽说喉结大的男人那里也好大。 女人妖娆的眼神勾地下腹的兄弟激动的够呛,难耐地蹭蹭她。 “你再看…我真的会忍不住。” 从刚刚的迷离中幡然醒来,紧了紧浴袍,俯身从他的手臂下钻过,逃了。 重新换了条内裤,吕澄感叹江然绝对是个老油条,顶着那张脸,又很会摸,叁两下就会有感觉。 斯文败类,以后少穿白衬衫晃悠,一点也不帅。 (江老板:口是心非。) 躺进被窝里,才突然想起了来歧州的目的。 还没仔细地问问他那件案子的事儿。 无奈这一天实在太累了,工作加上赶飞机,上下眼皮直打架。 逐渐失去意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沉沉睡去。 知道她已经睡了,光着膀子出来,只穿一条黑色的家居裤。 热水壶的盖子开着,水晾成温的。 瞟了眼桌子上的茶杯。 小姑娘实在是会哄他,知道用他买的杯子。 (吕女士:自作多情真有你的。) 把水倒进杯子,盖子拧好,放轻脚步打开左侧卧房的门。 果然睡得七荤八素。 修长白皙的腿探出被子,窗户还开着个缝,窗帘被吹的起起伏伏,脚趾让灌进来的冷气吹的微微泛红。 江然皱了皱眉,这糊涂蛋睡觉连窗户都不关,后半夜把她小白腿都冻麻了。 将茶杯搁置在床头柜,关好窗。 视线停在她的大腿根,滚了滚喉结,拉过被子给她盖好,转身出去。 端着茶杯在落地窗前站了会儿,感觉身下的那股燥热散的差不多了,拿出手机。 “喂,江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明天上午我去见个客户,中午把车给你送过去,换辆机车开开。” “没问题啊哥,正好这两天上了几辆品相不错的,明儿个过来随便挑。” “行。” “不过江哥,怎么突然要换车啊?” 转身看了眼房门,里头那家伙可能没坐过机车,估计会很兴奋。 “小姑娘喜欢。” 第十六章带劲儿 江然去谈生意了,吕澄一个人待在酒店,翻看着酒店的宣传杂志,百无聊赖。 本想出去走走,又想起他出门前特地叮嘱了不许一个人乱跑,下午会带她出去。 索性老老实实在酒店窝着,在房间的电脑上玩儿起了黄金矿工。 向来不擅长任何游戏,尤其是这种限时完成任务的,让她倍感焦虑。 果然,第七关就game over了。 人在闲的时候,遇上芝麻大点儿的事情都会觉得天要塌了。 暴躁地抓了抓头发,准备冷静下来重新开始,收到了陈挽的致电。 “好姐妹~还睡着呐~” 听着陈挽阴阳怪气的问题,懒得理她。 “这都几点了,我睡什么睡。” “我的好姐姐,昨个晚上你没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啧,我跟谁值千金去?” “江然啊!” “…” 昨晚那些差点擦枪走火的画面突然浮现在眼前,脸烧的厉害。 “我跟他…我们还没说清楚。” “整整一晚上都没说清楚?不过也是,江然在部队待了那么多年,可能多少有点儿不近女色…委屈你了。” 江然不近女色?!昨天那眼神儿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好吗?! “嗯…不委屈” (江老板:……) 跟陈挽七七八八地扯了一阵,挂了电话一看都到中午了,想着江然还不回来。 到房间挑了件裙子换上,撸了个妆,那人才回来。 碎花吊带在江然眼前晃个不停,眼神暗了暗,喝了口茶水,将门口衣架上的外套递给她。 “走吧,出去吃饭。” “锦和宴”——歧州少有的几家高档私家菜馆之一。 这家饭店不在最繁华的市中心,而是旧区老城的街巷里。叁层式的建筑还保留着古代鼓楼的风格,在四周低矮的四合院中显得威严庄重。 从一楼到叁楼,都是一种古朴典雅的风格,细节到墙壁上的每一个装饰,令吕澄心里直咋舌。 跟着江然进入走廊尽头的包厢,二人用餐的地方,宽敞到能放一个十人桌。大概是楼层较高,这里有一面巨大的落地窗,能看到鼓楼后侧的小花园。 江老板费心了,费心了。 跟身旁的服务员说可以上菜了,盯着对面四处打量的人。 “第一次来歧州,怕你不会点,我先订了菜。” “嗯” “以后你点。” “嗯” “下次再陪我来?” “嗯…啊?”怎么还有下次? 见江然气定神闲,撇撇嘴,不再理他。 翡翠水晶饺、核桃冻、琅琊酥糖、大虾炖白菜,油爆笋尖。 蒸蟹是歧州最具特色的菜品。 膏满肉肥,是极为罕见的蟹种,特别是这里的脂膏,金黄油亮,就像是咸蛋黄。 蟹肉鲜嫩爽口,沾上特制调味料,味道极其鲜美。 果然,人只要遇上美食心情就会很好。 对江然的那点儿好奇也开始蠢蠢欲动。 “你常来歧州?” “嗯,之前被借调到这里,待过半年。” 见小人儿愿意主动跟他说话了,碗里的白饭也下了大半碗,心情的愉悦写在脸上。 “好吃么?” “好吃,而且…这里装修好棒哦” 意识到自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脸上有些燥,尴尬地抬头看他一眼,埋头吃饭。 “地板的金砖是苏州、松江等五府生产;大城砖和青砖来自山东临清;红色颜料取自山东鲁山、博山;汉白玉来自房山县大石窝;京西门头沟提供青石、白石;花岗石来自曲阳县;河北宣化烟筒山提供杏黄色刷墙包金土。” 吕澄想不起来哪个戏剧里有句台词:且听君子娓娓道来。 “这家私房菜曾为皇室服务,装潢用料都精挑细选,基本上循了紫荆城的选材。” “你很懂建筑?” “没有,感兴趣罢了。” 男人抿了口茶水,食指敲了敲茶杯,同她对视时目光灼灼。 “吕澄,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 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事,所以你不必卑微,不必尴尬,不必羞愧,更不必担心,在我心里你很好,足矣。 安全有速,自驾畅游。 江然带吕澄到了租车公司。 “江哥,你来了。” “嗯,最近生意怎么样?” “还不错。” 江然身后这妞,也是,还不错。 看他不停地打量吕澄,心下有些不快,倒也没生什么气,毕竟这女人走到哪都有人关注。 “你昨天说有几辆新的?” “江哥,这边儿请。” 眼前的叁辆机车与吕澄在街上看到的不同,不是那种小混混骑着,播放震天响的土味音乐的那种车。 “江哥,最左边这辆是刚收的新款,款式倒是好看,就是新出的电动的,不烧油,跑起来没劲儿。右边儿这俩同款不同色,不如电动那辆好看点儿,但是也不差,烧油的,劲儿够足。看你挑哪个。” 江然看了眼吕澄,见她新奇认真地瞧着。 “喜欢哪个?” “我?” “嗯,你挑。” 犹豫了一下,反正是他让她挑的。 “左边的好看,但是感觉太秀气了,你开的话,我喜欢右边深蓝色那辆。” 拉着她走到车前,捏了捏她的手背。 “吕老师原来喜欢带劲儿的。” “…” 第十七章看海 江然刚刚当着那人的面逗她,现在那人盯着她猛瞧,吕澄心里有几分不自在。低着头,不跟江然说话。 江然拿过头盔,看她一脸不开心,回头瞪了眼门口的人。 “就这辆了,你去忙吧。” 小伙子看出了女人的别扭劲儿,倒也不会自讨没趣,转身出去了。 “抬头。” “…” “抬头给你戴头盔。” “…” 江然叹了口气,一手揽过她的腰 “下次不让他看了,嗯?” 哼,算你识相。 怀里的人缓缓抬头,推了推他。 “看什么,戴头盔啊。” 江然轻笑一声,给她戴好,单手将人抱上车。 转动油门。 “抱紧。” 耳边传来发动机的振动和排气的轰鸣,风拂过脸庞。 傍晚,机车驶向那座高大宏伟的跨海大桥。 吕澄想起了梁博的那首《日落大道》。 总是梦见云层之上飞过子午线 分不清是黑夜还是白天 带着装不下的期待匆匆的赶来 我再想一遍想一遍 我们寻找着在这条路的中间 我们迷失着在这条路的两端 每当黄昏阳光把所有都渲染 你看那金黄多耀眼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耳边机车的轰鸣声渐渐停止,车子停稳。 见小人儿已经在车上激动的张望,江然的眼里也染上了笑。 双手握紧她的腰,将人抱下车。 落日的余晖将大海染成金色,无风,无浪,广阔而神秘。 “江然!好美!” 她扶着栏杆,望向远方,眼睛里闪着和海面一样的金色的波光粼粼。这样的她更是娇俏迷人。 “嗯,好美。” 她回头看他,夕阳下的他五官更立体了,眼睛深邃明亮,英俊这个词仿佛已经不足以形容他。 他就站在那里,风雨不动安如山。 吕澄想起一个最简单的单词。 hero. He's like a hero. 江然向她走来,牵过她的手。 “走吧,下去看看。” 两人并肩,绕过栏杆,走下台阶。 脱掉高跟鞋,光脚踩到绵软的细沙上,脚掌暖烘烘的。 任由他牵着,在沙滩上来来回回地走,身心舒缓。 “会游泳么?” “嗯?不会…我只敢在浅水处待着。” “现在水还暖着,这会儿下水还能待一会儿。” 对上男人的目光,心里也起了跃跃欲试的心思。 “可是…没有泳衣。” 海边最不缺的就是商店。 江然带着她来到店里,挑选了一款最保守的白色泡泡袖连体泳衣,又给自己选了条速干泳裤,付了钱带她离开。 江然带她来到远处支起的白色帐篷前,拉开帐篷的拉链。 “进去换。” 帐篷很宽敞,里面有一张双人床,一张简单的桌子,还有一个单人沙发。 淋浴设施极其简约,没有门,只有一个花洒,一扇透光的浅粉色帘子作为遮挡。 江然将帐篷拉好,在外面等她。 吕澄换好泳衣,腰部倒是刚刚好,就是胸哪里有点勒。 “我换好了。” 江然拉开帐篷,小女人穿的虽保守,但还是性感的要命,看一眼便叫人喉咙发紧。 当着她的面拽掉套头T恤,狭窄结实的腰部,腹部两条清晰可见的人鱼线下方,鼓着叁条青色的筋络,一直延伸到黑色的运动裤里。 吕澄咽了咽口水,多看了几眼,后知后觉地转过身。 “你…去里面换。” 当然要去里面换了,换泳裤需要脱内裤。 吕澄听见帘子的响动,松了口气。 狗男人,也不知道害羞。 “走吧。” “?” 穿着泳裤裹着浴巾?怕看?刚刚不是挺勇? 此地无银叁百两,谁愿意看你。 江然拉着她来到水边,解开身下围着的浴巾。 吕澄瞟过一眼,耳根红了个透。 …要不还是围着吧,尺度有点大。 江然走在前面,试了试水温,不凉。 带她下水。 江然双手托住她的腰肢,吕澄紧紧圈着江然的颈脖。 “好了好了,我腿快要离地了。” “有我在,没事。” 江然又带着她往前走了叁四步。 “不行!不行了,我害怕。” 感受到腰间女人缠上来的双腿,江然停下。 “好,不走了。” 吕澄紧紧地抱着他,左顾右盼,有些慌乱。 江然搂紧她,拍着她的背。 “别怕,我的脚没离地,我会游泳,别怕。” 在他的安慰中逐渐平静下来,同他对视。 两人静默着,听着风吹动海面的声音。 据说人和人的对视,能坚持六秒就会陷入爱情。 她和江然,好像早已超出了短短地六秒。 胸前好像被泳衣勒的更紧了,吕澄有些呼吸急促。 江然的胸膛也开始起起伏伏。 吕澄感觉屁股下抵着硬硬地一块,想起了刚刚在岸边看的那眼,瞬间明白那是什么,脸上泛起了红晕。 “江然…泳衣…有点小” “嗯。” 江然紧了紧手臂,嘴唇贴上她的耳垂。 “我有点…呼吸不上来了” 舔了舔她的耳垂。 “下次给你买大的。” 吕澄也不知道江然是不是故意的,总觉得身下那根有意无意地顶了顶她。 江然又说:“下次,我也买大的。” “…” 吕澄听不下去了,他说话时,酥麻的要命。 脸埋进他的颈里:“水凉了。” 臀部被他揉了一下,羞恼地瞪他。 江然耳廓也有些潮红,脸上倒是云淡风轻:“上岸。” 吕澄双脚刚着地,得了口喘气的机会,撒丫子往岸上走,后面的人倒也不急。 等到离岸边两叁步时,又被身后的人一把攥住了胳膊,扯回他的胸膛上,搂紧她的腰。 “帮我拿浴巾。” “……”你自己没长手吗? “你不松开我怎么给你拿?” 江然松了手,放她上岸。 吕澄不情不愿地给他递浴巾。 看他一脸平静地围好,遮住腿间那块。 呸,压榨免费劳动力! 呵,欲盖弥彰! 江然,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吕老师不要骂人。”江然淡淡道。 “我没有。”吕澄否认。 瞧了她一眼气呼呼的样子,有些好笑。 “小丫头片子。” “……” 江然! 第十八章你是不是喜欢我? 落日沉没,银灰色的暮霭笼罩着大海。 江然拉着吕澄走进帐篷里,看她还在怄气,将她按坐进沙发里,径直走进浴室,拉上帘子,冲洗身体。 浴室里的水声淅淅沥沥,那层薄薄的帘子里面,江然的影子隐隐约约。 当过兵的身材就是好啊,吕澄心想。 天色不早了,回酒店最快也要一个半小时,何况要走夜路。 但是看江然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今晚上应该是没打算回去。 帐篷里只有一张双人床,单人沙发窄的可怜,连吕澄都睡不下。 除了浴室那里铺了几块瓷砖,其他地方都是沙地,打地铺这条路看来是行不通了。 要不然,再开一个帐篷? 吕澄一边想着,一边往帐篷门前走。 身后浴室的帘子哗啦一声拉开,江然洗完了,换回了原来的白色T恤和黑色长裤,头发还在滴水,胸前沾着几点水渍。 吕澄还是有些不死心,转身问他:“我们今晚不回了?” 江然拿着浴巾随意地擦了擦头发 “不回了。” 看来还是要再开一间了,吕澄又继续往外走。 江然看她踮起脚拉帐篷的拉链,抬步走到她身后,长臂一挥,帐篷打开。 “最后一间了。” 吕澄蹙眉,最后一间?这么巧?你以为这是电视剧? 江然看她,又说“不信你就去问。” “……” 江然啊江然,你果然是老油条了,订的时候怎么不订两间?! “我订的时候就只剩一间了。” “……” 算了,还是不问了,她根本算计不过这狗毛男人。 认命的坐回那张窄小的沙发。 江然看她娇小的一个,窝在那里,不说话,生闷气,有点可爱。 “一会儿出来吃饭。” 江然到附近的烤架租凭店里租了一个型号最小的低矮烧烤架,买了一小箱果木炭,两个人刚好。 又到超市里买了一些食材,夏天的肉类食物容易腐坏,这里的食材显然并不新鲜,海里的物件儿倒是还不错,江然买了十只活虾和一些扇贝,挑了些蔬菜便付款离开。 吕澄趁江然不在,快速冲了个澡。 身上没有粘着的泥沙,舒服多了,脸上那点淡淡地妆容也冲掉了。 头发擦了半干,光脚来到帐篷外的烤架前。烤架里的炭火散发着暗红色的光,果木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江然一手提着折迭椅,另一只手提着一个掉了漆的古旧板凳,正朝着她走来。 折迭椅放在离烤架稍远一点的地方,木板凳摆在烤架前。 折迭椅虽不大,但她小小的一个,靠在椅子里倒是刚刚好。 给去过虾头虾线的基围虾刷上一层油,坚固的虾壳在火上劈啪作响,烧烤夹子里放着几片生菜和青辣椒,炭火炙烤食物散发出的独特香味勾着吕澄的嗅觉,不经意地咽了咽口水。 江然把烤好的虾去了壳递给她,吕澄两腮微微鼓动着,虽然饿,但还是细嚼慢咽,表情透露着满足。 江然看着她,嘴角上扬。 他烤,她吃,夏夜里的海风吹过,带着海水的咸味,不难闻,风也不凉。 吕澄觉得,好像有点浪漫。 看着他的背影,也许现在聊聊天,最合适不过了。 接过他递来的椰奶,温热的,心也跟着一暖:“江然,林市的那个人,是你帮我抓的,对不对?” 江然将烤好的扇贝肉和青辣椒裹进生菜里,放在盘子里,又拿了几串虾放在火苗最小的地方,起身将凳子放在紧挨着折迭椅的地方,坐下认真的看她。 “是我。” 吕澄侧过身子,与他对视:“为什么不告诉我?” “怕你担心。” “为什么手机关机?” “手机丢了。” “为什么来歧州?” “有工作。” 问来问去,吕澄有些心烦,放弃与他对视。他对答如流,简单却完美,完美到,没有她想要的答案。 看她有些丧气的模样,江然知道她想问什么。倒也不是故意避而不答,而是不知道从何说起,而且也不知道一旦说了,她又会作何反应。 江然沉默了良久,还是选择开口。 “吕澄” “嗯?” “我来歧州,还有一个原因。” 吕澄的眼里又闪起了亮光,她有预感,他大概,要说了。 声音有些微微地颤抖,问他:“什么原因?” 江然的眼睛很亮,尤其在今夜。 “你。” 吕澄又有些不懂了,这个答案算是什么答案?还不如直截了当地问他。 “江然,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十九章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话刚问出去,吕澄就后悔了。 不矜持!一点儿都不矜持!哪有她这么问人的! 江然要是没那个意思,让人家怎么答? 吕澄,你好歹也是当代青年女教师,服了你这个老六了。 江然心头一震,定定地看她,不答反问:“那你呢?” 吕澄有些慌乱,江然的反问令她措手不及。 她和江然认识也就一个月,现在就说喜不喜欢,或者给这段关系下定义,未免有点快。 况且吕澄知道自己是个慢热的人,这个问题,她答不了。 “江然,谢谢你。我们第一次相遇就是你救了我,夜里我遇到坏人,也是你来陪我,还帮我抓住了那个人,你做的这一切,我都很感…” 江然递给她刚刚晾好的烤串,打断她:“快吃吧,趁热。” 江然想听的,不是感谢。 吕澄咬了一口虾,小心翼翼的观察着男人的脸色。 江然神色一如既往,目视着洒满月光的海面,眼里波光流动,侧脸棱角分明,男人特有的野性在夜里尽情释放。 吕澄心里松了口气,他顶着这张脸,刚才若是再多看她几分钟,她真的会为色所迷。 江然开了罐冰镇红乌苏,细腻的白色啤酒沫朝着罐口微微漫出,有些辛辣的啤酒味飘散在空气中。 江然滚了滚喉结,冰凉的液体顺着食道缓缓入胃。 他还是看着那片海,开口道:“如你所说,我喜…” 江然还是说不出来这二字,毕竟,部队里可没人提过这娘么唧唧的俩字儿。 顿了顿,换了个说法:“看上你了。” 吕澄的关注的根本不在他一个大男人别别扭扭说话的点上,而是好奇他为什么喜欢她。 吕澄左思右想,实在觉得自己没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让这个男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喜欢上自己。 论钱的话,江然可比她有钱多了;论脸的话,虽说自己长的也还行,但是像江然这样的俊朗男人,想找什么的样的没有? “吕澄,如果你一定要问个究竟,你可以理解为,我见色起意。” “……” 这是可以大言不惭…讲出来的吗。 江然,你确定你是在表白?不是给自己扣分? 吕澄倒也不反感他的坦诚,毕竟,人世间的一切爱情,都源于见色起意。包括她吕澄,不看脸就能产生兴趣,有进一步的喜欢,那不可能。 “我十八进了部队参军,待了十年。感情上的事我没什么经验,但是我相信感觉。” “其实,我也怕我对你只是一时兴起。所以我来歧州了,我想试试,不见你,是什么感觉。” 吕澄等他继续说,可是这人迟迟不开口,啤酒倒是喝了一口又一口。 耐不住性子问他:“什么感觉?” 江然侧过身看她,靠她很近。 沙滩远处有一根高高的杆子,顶端是叁个很多年前那种老旧款式的音响。 大概今天沙滩值班的人格外有情调,开了音响,播了首歌。 是很多年前《仙剑奇侠传》的那首主题曲。 叫什么来着? 吕澄想了想,是偏爱。 【 把昨天都作废 现在你在我眼前 我想爱 请给我机会 如果我错了也承担 认定你就是答案 我不怕谁嘲笑我极端 相信自己的直觉 顽固的人不喊累 爱上你我不撤退 】 江然没给她回答,突然吻住她的唇。 吕澄的大脑一瞬间空白一片。 他还是保持着一贯的风格,亲她时总要勾着她的舌。 只是这次,他的味道变了,不再是前几次的茶香,是麦芽发酵后的酒味,有些辣,有些甜。 感受到她抚上后颈的手,重重地吮了下她的舌,撤出来,唇移到了她的耳轮:“就是这个感觉。” 吕澄被亲的有些脑袋发懵:“嗯?” 缓了缓,反应过来他在回应刚才的问题,脸上有些燥得慌。 放下环着他脖子的手,催他:“烧烤…烧烤要糊了。” 江然起身,将糊了的烤串扔掉,将她没吃完的冷串叁两口吃掉,拿起有些瘪了的乌苏喝下最后一口,扔进垃圾袋。 吕澄看他一晚上也没怎么吃,自己倒是肚子圆起来了。 “要不再烤点?” “没饱?” “…饱了。” 江然看她一脸不好意思,知道她想什么:“我也饱了。” 将垃圾收进袋子里扔掉,灭了烤箱里的火。 吕澄想帮忙,又不知道从哪插手。 江然让她回帐篷里待着,外面蚊虫多。 吕澄回了帐篷,盯着双人床发了会儿呆。 睡一起?虽然之前也一起睡过,但是那毕竟不一样,那会儿江然和她,真的只是成年人之间的相互挑逗。 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吕澄知道江然喜欢她,她又没办法确定自己喜不喜欢江然,这样一来,睡在一起,好像性质就变了。 变成了,不是情侣,却睡在一起的,别扭关系。 但是,眼下想这些,好像也没用。事实是,今晚她和江然睡一起,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这次小小的出游完全是在计划之外,本以为只是出去散散步。 吕澄没带睡衣,还穿着来时吊带裙,躺进床被里。 竖着耳朵,听到帐篷有动静,索性脸埋进被子里,装死。 江然进来就看到床上团着小小的一团,背对着帐篷门窝着。 进浴室拿起蓬头,冲了冲手脚,脱了上衣,掀开被子,躺在她的身侧。 江然知道躺在她身边太受考验,但是他还不到禽兽不如的地步。 伸手拉下她蒙在头顶的被子:“你就那么怕我?” 吕澄反驳:“没怕你。” “那蒙着头做什么?” “我乐意。”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江然你要不要脸? 吕澄缓了缓,还是要说他:“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 她怎么忘了,跟江然死犟她就没赢过。 第二十章海边一夜 江然见吕澄不说话,也不跟他较劲了。 忍了忍,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还是伸手从她背后环上她的腰。 感觉到身后贴上来的人,吕澄控制不住地抖了抖。 “放心,不碰你。” “……”你已经碰了。 “这不算碰,我说的碰是什么,你知道。” “……”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吕澄挣扎了两下,身后的人将她拥的更紧。 索性放弃抵抗。 江然伸手,按了下帐篷顶上垂下的电源开关,四周瞬间陷入了黑暗。 夜里海上起了风,海水拍打海岸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海边的夜晚本该令人恐惧,但因为有他,吕澄并不害怕。 江然抽走了两人之间相隔的被褥,赤裸的胸膛贴上她的背,下身也紧紧挨着她,滚烫的气息呼在她的后颈。 鼻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蹭她的肩窝,弄的吕澄气息有些不稳:“江然…说话得算数。” 江然开始吻她,从侧脸的那点婴儿肥,到脖子,再到肩头。 他也不是柳下惠。 本想浅尝即止,她怎么这么香,香的他想犯罪。 克制地埋回她的后颈,鼻尖蹭着她,摩挲她绵软的腰肉:“嗯,算数。” 吕澄后颈被他弄的痒,身子往前探了探,瞬间被身后的人捞回怀里。 这次吕澄更加清晰的感受到傍晚游泳时身下抵着的那物什了,好像比那时候,还硬。 吕澄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疯了,脑子一热,扭了下屁股,蹭了蹭他。 身下的小屁股一动,江然闷哼一声,这家伙胆子是真的大。 彻底不憋了,她自找的。 抚上她的脸,转向自己,肆意亲吻她的唇,隔着衣服搓揉她胸前的酥软,或轻或重。 吕澄让他亲的喘不过气,得了空急促地喘息个不停,攥上他在胸前作祟的手腕, “哼…江然” 江然停了手,幽深的目光投向她:“吕澄,我不勉强你。” 吕澄被弄的意乱情迷,只觉得他的鼻梁好挺,嗓音也低沉沉的,没有任何女人能抵抗现在的江然,他真的…足够性感。 伸手按上他后背,抬头咬上他的下颏:“不勉强。” 江然一手掌控她盈盈一握腰肢,她的身体被扳了过去,两人面对面侧躺,怀里的姑娘长长的睫毛不断地抖动着。 大掌划过她的翘臀,伸下去,撩起她的裙摆,用膝盖顶开了她不断颤抖的双腿,握着她朝上一侧的大腿根,用力一拽,挂在了自己的腰上:“别瞎撩。” 江然低头,隔着薄薄的布料,一口就含住了她左边的柔软,舌尖肆意地在顶端拨弄着,压着她臀部的手也渐渐地收紧了几分,修长的手指,慢慢探索到她两腿中间的神秘地带,食指和中指同时发力,慢慢揉捏着。 黑暗中人对性的感知仿佛更加敏感。 蕾丝底裤渐渐染湿,吕澄受不住这样直接又刺激的挑逗,体内涌上一股强烈的燥热感,让她忍不住咬着自己的唇,浑身酥麻,妩媚的呻吟,从嘴角溢出。 “……啊哈……” 拉下她裙子的肩带,两片硅胶乳贴看的江然一愣,还是花瓣形的? 伸手轻轻地戳了戳,蹙眉问她:“这是什么?” 如果不是在晚上,江然一定会发现她的脸色瞬间爆红。 小手捂上他的唇:“唔…你别问。” 江然也觉得现在好奇不是时候,小心翼翼地撕下,还问她疼不疼。 吕澄死憋着,假装听不见。烦死这个男人了,问什么问。 看她不说话,江然低头,这次毫无阻隔,舌尖在她柔软的顶端舔舐了一圈,又用牙齿轻轻地啃,很快就感觉到她的情动。 退下运动裤和内裤,身下粗大的一根弹上她的小腹。 一手撩着她的一条腿,就这么撞进去,隔着她的内裤,正好抵在了她柔软湿润的入口处。 吕澄没忍住,嘤咛了一声,更是语不成调:“…嗯…别…啊…” 江然看她软的不像话,又没良心的喊停,大掌朝她圆润的臀一拍:“刚刚又菜瘾又大,现在知道停了,嗯?” “呜…错了…” 这家伙现在才想起求饶,撩拨的时候不是勇的不行么?晚了。 江然含着她不断抖动的唇瓣,身下动作没停,不断撞着她,就像真的进去了一样。 吕澄身下滑的要命,江然也被勾的眸子发红,索性扯下她的底裤,挂在她的腿弯上。 放下她别在他腰上的腿,把自己的那根放进她的腿间,蹭着她腻腻的水,前后滑动磨擦。 虽然没进去,但是两人还是第一次肉贴肉,吕澄甚至能感受到那东西上的筋,巨大的快感弄的她娇声连连。 江然也差点哼出声音,湿滑的软肉一下一下地嘬着他,敲击他的理智,恨不得冲进她的身体。 掐着她的腰,凭感觉在黑暗中冲撞几下她前面的小红豆。 吕澄“唔”了一声,眸光泛红,在他怀里强烈的抖动。 看她到点了,江然也不再忍着,将她翻了个身,搂紧她,顶着她的屁屁射了。 虽未尽兴,倒也吃饱喝足。 某个男人,神清气爽的很。 拿过纸巾,替她清理好,男人的嗓音还带着几分事后的暗哑,“我抱你洗?” 吕澄感觉快要羞死了,抓着被子盖好, “我…我自己洗,你出去…” 江然看她不禁有些好笑,抬手正欲开灯。 “别开灯!” 江然翻身下床,出去了。 趁他出去,一头钻进浴室洗澡。 热水淋下,吕澄的脑袋清醒起来。她和江然的关系,仿佛更加不对劲了。她并不抗拒江然带来的情爱,但是,不抗拒不能代表喜欢。和江然的关系,她终究是要好好考虑一番的。 吊带裙倒是没弄上刚刚留下的痕迹,可是内裤穿不了了,难不成真空上阵? 一筹莫展地走出浴室,却看到桌子上放着一包一次性女士内裤。 吕澄怔了怔,心里一暖,拿起,进浴室换好。 出来时,江然还没进来,拉开帐篷唤他:“那个…我好了。” 江然转身看了看她,手里领着两包一次性毛巾,喝了口冰镇矿泉水,进了房间,递给她一瓶常温的:“喝点再睡。” 江然看了眼床上湿了的那块,将一次性毛巾铺上去,进了浴室。 这男人,洗澡帘子都不拉。 迅速上床,背过身,不看他。 一天没睡,又经他折腾,江然出来时,吕澄睡熟了。 抱起她放到另一侧,江然躺到毛巾遮盖的那处,关了灯,拥她入怀。 江然听着海风的呼声,久久难眠。 看得出来,吕澄并不讨厌他,但是,他要的是吕澄喜欢上他。 到了他这个年纪,工作事业稳定,生活顺风顺水。 早已不在乎另一方金钱地位上是否与自己匹配。 精神上的真心相爱,纯粹的爱情,对他来说,更重要。 第二十一章赎罪 曙光绽放,如水波四散。 天空,海面,一派光明,海水渐渐泛白,东方天际越发呈现出黄色。 江然掀开床被,给吕澄盖上外套,打横抱起,带她出去看日出。 一队候鸟掠过大海。万顷波涛皆望东方,发出一种期待的喧闹一一无形之声充满四方。 吕澄迷迷糊糊地睁眼,一醒来就能看到日出的感觉太美好,江然的怀抱温温热热的,他身上有种很干净的味道,很清新,还有一种办公室那些男老师所不具有的刚烈感。 好像从未见他抽过烟。 清晨的海边有些冷,吕澄往他怀里缩了缩,抬头看他:“江然,你抽烟吗?” 江然拢了拢披在她身上的外套,紧了紧手臂,望着海面, “不抽。” 顿了顿,又说:“以前当兵,部队禁止烟酒。” “哦。”那为什么周铭抽呢?他也是在部队啊。 “不过有人会偷着抽,部队也会睁只眼闭只眼。但我不抽。” “……”为什么她觉得江然此刻很…傲娇。 江然突然低头,唇贴上她的眉心, “我本来也不怎么喝酒的,最近倒是多喝了些。都是和你。” 吕澄推了推他:“怨我?” “心甘情愿。” 电话声打破了二人清早的闲暇。 江然在外面接电话,吕澄进帐篷里收拾房间。 看了眼铺在床上的两块毛巾,昨夜的激情涌入脑海,吕澄红着脸提着装着泳衣的袋子出来。 江然也刚好挂断电话,看了眼她脸上可疑的红晕,笑了笑, “一会儿先送你回去,我有点事情要处理。” 江然驱车来到一处老旧的棚户区,这里住的基本都是些上了岁数的老年人。 来到最东侧唯一一栋烂尾楼前,上到二楼,刘洋领着两个兄弟已经在等他了。 “江哥,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我们嘴皮子快磨破了,死活不开门,更别提他妈的签个破条子。” 江然看了眼已经掉漆的斑驳铁门,点了点头, “我来解决。” 抬手敲了敲门:“川子,是我,江然。” 果然,李川听到是江然声音,开了门。 江然回头示意他们叁个在外面等,他一个人进去。 江然环顾了一下房子的四周,这房子最多40平米,马桶和厨房紧挨在一起,地面上只铺了一部分地砖,其他地方都还是水泥地,地砖是铺着两条打着补丁的被褥,家具什么的一件都没有,只有一个生锈的铁板凳。 这地方,除了乞丐,再难有人住的下去。 “川子,好久不见。” 李川有些窘迫,家里连口茶水也没有,准备起身去给江然买水。 江然倒也没嫌弃,拍了拍凳子上的土灰,坐了上去。 “不必了川子,我今天来是跟你说事儿的。” 李川不知道,江然和陈遇认识,对他来说,是福是祸。 “江哥…条子…我不能签,五十万…我根本还不上…签了条子我就得坐牢…” “签了条子,你起码有叁年的时间去找她。” 李川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江哥我求你了…” 五年前,歧州风声不紧的时候,陈遇的继父刘万良攀上了一位高官,花了重金,自上而下打通了关系,开了一家地下赌场。 李川的妻子方茜是个赌徒,嫁给李川前,答应李川永不再赌,李川也放心的将一切婚前婚后财产交付于她。 然而,赌场是个万丈深渊,有的人因它一夜暴富,但更多的人因赌坠入地狱,方茜便是地狱中的一个。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方茜很快混迹在这家赌场中,刚开始赢了些,但人的贪性不断地侵蚀着她,只用了一周的时间,输光了所有的赌资。 方茜走投无路,得知刘万良除了好赌便是好色,于是背着李川找上了刘万良,偷偷给刘万良做了情人。 纸包不住火,李川发现方茜常常夜不归宿,跟踪方茜到了赌场,几经打探,发现她不仅没有戒赌,而且被人包养在外头。 男人的尊严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一气之下动了手,方茜被打怕了,连夜搬离,并且提出了离婚。 可是婚还没离成,方茜以陈遇母亲的安危作为威胁跟刘万良借了五十万,一夜间从歧州消失了。 方茜的棋高一着就在,她借钱,以她和李川二人夫妻的名义借的。 追债的人每天在小区、在公司门口堵李川,要他还钱。李川被折磨的够呛,卖了房还债,工作也辞了,每天一边东躲西藏,一边寻找方茜。 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年多,李川被逼的没办法,躲到了郊区,很快还是被那群人发现了,与那群人拉扯的时候,恰遇江然出公差,救了他。 自那以后,李川对江然心存感激,告诉了他家中发生的一切。江然常问他过的怎么样,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接济他。李川不好意思一再麻烦江然,于是告诉江然他过的不错,不用再给他钱了。江然之后就没再过问。 可眼下的情形,江然才是真真切切知道他过的怎么样。 去年,上头派人下来通查公检法,大官落马,刘万良锒铛入狱。李川以为这笔账算是清了,过了一段消停日子。谁知,这五十万大有猫腻。 刘万良并没有将赌场上的钱借给方茜,而是偷偷从陈遇母亲的嫁妆里拿走了这笔钱,也是陈遇母亲太过于信任刘万良,一直没有发现。 今年春季,陈遇开始清算家中大大小小的借贷和财产问题,才发现母亲嫁妆里少了五十万。陈遇花了些钱,打点了一番,借着探视的机会问了刘万良,然而刘万良只说这钱借了一对夫妻,女方叫方茜,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没有给陈遇细说。 这五十万,是陈遇母亲的嫁妆,陈遇是必然要追回的。可问题就出在,方茜失踪了,欠条也没了。 陈遇找江然帮忙的时候,江然本不打算掺和,可是听到方茜的丈夫是李川时,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李川,我今天来,不是来逼你的。” “我退伍了,在林市开了饭店,你若信我,就来饭店给我帮忙吧。工资待遇不会亏你的。” “江哥…我…我这种情况…能吗?” 江然看他低着头杵在原地, “把头抬起来,我说你能你就能。” “川子,把条子签了,毕竟这钱是以你们二人的名义借的,没有凭证,谁也说不清。陈遇那边,我会跟他说,你可以按期还款。至于方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李川也担心继续拖下去,会连累到父母,既然江然要帮他,他就信他。毕竟,能信得过的,只有江然了。 “好,我签。” 在部队时,江然以人民的利益为生命的全部。自打出了事,退伍后,他就再也不愿当什么好心人。 帮李川,也不是什么同情心作祟,好心使然,而是他长的像极了当年那个人。 第一次见李川的时候,江然真的以为他回来了,可是理智告诉江然,他不是。 江然觉得,也许帮助李川这个选择,大抵上也算赎罪。 结束旧区的事情,江然去了趟电脑城,付款了一台RAZER BOOK粉晶笔记本,回了酒店。 吕澄洗了个澡,准备点外卖,短信提示她刚刚订了一张今天下午的机票。 刚巧听到敲门,一开门见是江然,双重惊讶。 江然拎着袋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怎么了?不欢迎我?” 吕澄回过神来:“没有…你订票了?” “嗯。” 江然将两大袋东西放到桌子上,进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 吕澄看了看桌子上的东西,左边是打包好的午饭,可是右边,怎么是特产?而且…足足有七盒。 江然看她一脸疑问,将打包好的午餐打开, “一盒给陈遇,你自己留一盒,剩下的你拿到办公室去。” “?” 江然拉开椅子,示意她坐下吃饭,端给她一杯温水:“尤其是那个开奥迪的,必须给他一盒,听见没?” “哪个?” 江然有些不耐烦,“上次送你回家的那个。” “……”上次喝了酒,她真的不记得谁送她回过家。 江然看她苦思冥想,气不打一处来,夹起一块鸡腿愤愤地放进她碗里:“你再到外面喝酒,屁股给你打开花。” “……” 第二十二章往事 一上午,吕澄都有些心不在焉。 自昨晚下飞机,江然将她送回家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早上出门,吕澄还特地看了看小区四周,并没有出现江然的车。 倒也不是她矫情,但是追女孩子,送女孩子上下班,不是第一步吗? 吕澄有些丧气,还有些烦恼。 因为她不得不承认,她很想见江然。 手指在桌子上敲着,有些烦躁。 陈挽下了课回到办公室,看到桌子上的歧州特产,心里感叹还得是姐妹惦记着她,于是来吕澄办公室当面道谢, “澄澄~还得是你~啥时候都记着咱小姐妹” 吕澄看她笑得夸张,虽不忍心泼她凉水,但还是实话实说:“嗯…其实是江然买的。” 陈挽倒也不在意谁买了,八卦的耳朵竖起来,觉知此事不简单:“江然买的?江然给你买就算了,为什么给我们买啊?” “……”吕澄后悔当老实人了,就知道她要问。 陈挽看她假装耳背,贼兮兮地笑:“诶诶,你俩……到哪一步了?” 吕澄装作不在意:“什么哪一步?听不懂” “别在这儿装傻啊,孤男寡女,叁天两夜,你在这儿哄小孩儿呢?” “……” 吕澄正准备说点什么,电话响了,给了陈挽一个眼神,示意她先接个电话。 “您好,顺丰快递,请问是吕澄,吕女士吗?” 快递?吕澄不记得自己最近有网购过什么。 “我是。” “您在家吗?是这样,有一份贵重物品需要请您当面签收一下。” 贵重物品?what? “不好意思,我最近好像没有买过贵重物品。” 陈挽用唇语问吕澄怎么了,吕澄摇了摇头说没事。 “这样,您的电话号码是不是 13xx47xxx00?” 吕澄更疑惑了,“是我的号码。” “那就是您的,没问题,电话和人名都对的上。因为是贵重物品,必须由本人签收,我这边先帮您保管,请您下班后再联系我,我给您送过来,您看可以吗?” 吕澄一时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等签收后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好的,我回家后打给你,麻烦你了。” 陈遇感觉自己快要气炸了,他可不记得江然有这么好心。 上午刘洋给陈遇打电话,告诉他江然已经顺利地让李川把条子签了。陈遇一听,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高兴地准备请江然吃饭,谁知道刘洋又给他顺口提了一嘴,说江然把李川带回了林市,而且在饭店里给他安排了一份差事。 气的七窍生烟,陈遇立刻给江然打电话,结果江然电话打不通,血气上涌,开车直奔青年旅舍。 陈遇大力地推开玻璃门,嗓门儿震天响:“江然!滚出来!别他妈藏着掖着!老子都知道了!” 陈遇抬步正欲往二楼走,收银台的男人叫住他:“先生,老板外出了,这会儿不在,您可以留个电话号码,等他回来了我打给您。” 先生?青年旅舍上上下下的所有员工,哪有不认识老子陈遇的? 陈遇转身看向收银台,当场一愣。眼前的脸,太过熟悉…… “子……子阳哥?” 见收银员一脸困惑,陈遇马上反应过来,他认错人了。但这张脸,长的未免与当年那人太过于相似。 抿了抿唇,问他:“新来的?” “对。” 陈遇心里有个预感,试探地问他:“叫什么名字?” “我叫李川。” “……”果然。 江然去了趟手机店,将之前丢失的手机卡补办好,又买了部新手机。 推门进来时,看了眼会客室的玻璃,陈遇正和李川正坐在里头抽烟聊天。 江然没急着进去,沏了一壶茶,挑了张靠窗的餐桌,拉开椅子,将手机卡装进新手机里,开了机,静静地坐着,等他们谈完。 一杯茶的功夫,二人从会客室出来。 李川见江然回来了,上前打招呼, “江哥。” “嗯,这两天好好熟悉熟悉工作,好好干。” “好……谢谢江哥。” “去吧。” 李川转身去了收银台。 陈遇看了眼李川,坐到了江然对面,龇牙咧嘴地笑:“老江,不给我倒一杯啊?” 江然端起茶壶,给自己倒茶,眼皮也没抬一下:“听说你让我滚出来?” 陈遇有些头疼,“嘶……这群狗腿子,什么都给正主说。” 江然也没再揶揄他,抬了抬手让服务员送来一只茶杯,给他倒上。 陈遇沉默了一阵,还是开口:“我刚刚就是问了问借钱的事情,顺便跟他商谈了债务问题,其他的,我没说。” 陈遇的分寸,江然自是知道的。 “嗯,我知道。” “老江……你不能因为他跟子阳哥……长得像,你就……” “我知道。” 江然看向窗外,桌下交迭的手收紧成拳:“谢子阳,为国战死,事极光荣。我接受了。” 陈遇看他这样子,眼眶也有些红了:“老江……子阳哥……不全是你的责任,我也有。” 两人沉默一阵,都没再提及曾经。 江然看了眼收银台:“之前是个公务员,当会计的,给他安排了收银。” 陈遇点了点头,他知道江然是不可能安排李川去当服务生的,就凭那张脸,江然不会。 就随了江然吧,他们都有愧疚,暂且把他当成谢子阳,那又如何? 人,向来最擅长,自欺欺人。 “我跟他谈好了,五十万,五年偿清,利息就按银行定期算吧。” “嗯,这件事,难为你了。” 陈遇起身拍了拍江然肩膀,很少见他说什么“难为你”之类的话,陈遇心里也酸涩的不行:“别这么说。” 第二十三章把握机会 程弋的新课题马上就要开展了,中午程弋在群里发通知,要求各组员做好准备工作,为进基地进行军事理论讲解及部队心理健康教育做准备。 下午没课,吕澄就在办公室整理资料。刚打了杯热水坐回椅子上,程弋推门进来。 吕澄心里感慨万千。一个学哲学的还能拿到军事理论类的跨学科研究项目,并且还是领头的。况不说这些,这学校特聘的组长待遇就是好,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哪天她这个打工人也能有这个权利,那可真是祖辈坟上都得冒青烟了。 吕澄礼貌地笑了笑:“程组长下午好。” 程弋朝她走来:“澄澄下午好。” “……”澄澄是什么鬼?她和程弋没熟络到这个地步吧? 吕澄想了想,开口提醒他:“程组长叫我吕澄就好,不然其他组员该误会了。” 程弋仿佛没听懂:“现在办公室只有你我二人,不用在乎那么多的。” “……”程弋,你够不要脸,你行。 “听说你上周去歧州玩儿了?” “对,跟朋友一起。” “下次可以叫上我。” “也对,下次我们小组可以一起去。” 程弋看了看她,没答话,走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吕澄本不想再搭理他,拉开抽屉找资料,却看见了唯一剩下的一盒特产。 想起了江然的话,将特产拿出来,大步流星地走到组长桌前,递给程弋:“程组长,这是歧州特产。” 程弋接过,看了眼,是七种口味的海鲜饼。 程弋很高兴,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谢谢澄澄,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 吕澄眉眼一挑,上道了。 “哦,忘了告诉程组长,这是我朋友让我带给您的。” 程弋有些疑惑地看她:“朋友?” 吕澄笑地一脸灿烂,“没错,你们见过的。” 程弋想起了上次送吕澄回家时,那个地痞流氓样子的男人,嘴角的笑容淡了下去,一派正色道:“吕澄,虽然你我现在是同事关系,但是我们两家认识,你也叫我一句哥哥,我就得说两句。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随意让别的男人住进家里的好。” 什么时候叫过他哥哥?他是有臆想症吗?谁住我家关你屁事? 吕澄笑了笑,与他对视:“程组长,工作上的事我尚且接受批评指正,但是我的个人生活,组长是不是管的多了些。” 程弋仿佛没听到,将手里的盒子递回去:“澄澄,你看你,这多年过去了,还是那个脾气。长大了,就要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你若是喜欢旅游,下次我可以带你出国,你若是想看海,我可以带你去爱尔兰。歧州这种地方,没什么特色,容易影响你看世界的视野。” 吕澄接回盒子,面不改色:“程组长是从国外回来的人,自然崇尚国外的山水,我一个教军事理论的老师,实在不好去国外旅什么游,而且,对我来说,像歧州这种海就足够了,太大了,我怕淹死。” “澄澄,其实……” “其实程组长,说话真的别口无遮拦,毕竟我们的新课题与祖国挂钩,别一口一个国外,小心隔墙有耳。” 吕澄真心觉得这人有毛病,拿着东西坐回办公椅上,继续整理资料,再懒得搭理他。 程弋抿了抿唇,看了眼她,心里对那天晚上的男人恨意更大了。 强撑到下班,也不想跟这位组长说再见,吕澄利索地提包走人。 来到陈挽办公室,刚好她也收拾好了。 吕澄破天荒地提出晚上要不要出去坐坐,陈挽当然乐意,而且吕澄看起来真的是一副快要爆炸的样子。 吕澄看了眼自己的工装,有些嫌弃,“那我回家先取个快递,顺便换身衣服,你找好地方,地址发我。” 吕澄进了小区,给顺丰快递打电话,也没回家,就在楼下等。 快递员来了,又同她核实了一遍信息。 吕澄看了看快递单,歧州发来的,是一台电脑。 猜到了是江然买的。 还没确定关系就收人礼物,这很不好,可是再退回去,倒显得她矫情,大不了之后再把钱补给他就是了。 开门,将快递盒放到桌上,收到了陈挽发来的地址,也没顾上拆快递,换了身衣服出门赴约。 陈挽找的是一家法国餐厅。 法式餐厅在整体上讲究对称,场?宏?,?格华丽典雅。吕澄环顾了一番餐厅四周的法式廊柱,上面的雕刻艺术线条细腻,处处彰显着上层?范。 餐桌餐椅的主打颜?是???,桌椅上都带有?点雕花,配有扶?,椅腿成弧形弯曲状,是浪漫的法式?格。 陈挽点了份普罗旺斯烤番茄,马赛鱼汤,卡昂式牛肚和红酒炖牛肉。 吕澄有些兴致缺缺,反正也不懂法餐,陈挽点什么她就吃什么。 陈挽点好后,最后问了她一句真的没什么想吃的了,她指了指菜单上的苹果起泡酒。 夜?将近,灯光透过镂花灯饰漫射?过,映射到整个空间中。 吕澄无心感受这份浪漫,牢骚满腹。 陈挽看吕澄一脸不痛快:“怎么了?” 吕澄越想越气:“还不是那个程弋,有神经病一样。” 吕澄絮絮叨叨地说了今天下午跟程弋吵架的事情。 陈挽听了乐的不行:“呦呵,那我这是撞枪口上了,还带你来吃法餐。早说啊,早说咱们吃中餐了哈哈哈。” 吕澄随意地尝了口起泡酒,陈挽的揶揄倒是让她心情好了不少,叉了块红酒牛肉:“没有,他是他,我们是我们,两码事儿。” “你啊你,我看你生气的是……他话里话外瞧不起江然吧。” 吕澄咀嚼着牛肉,顿了顿,低下头没出声。 陈挽又道:“你现在都已经不允许别人说他不好了,还嘴硬说你们在歧州什么都没发生?” 吕澄晃了晃酒杯,老老实实地承认:“嗯……他表白了。” “我的姑奶奶,意料之中好吗?他就差把喜欢你这仨字儿刻脑门儿上了。” 说起这个,吕澄又有点想不通了, “可是……自从下了飞机,他连短信都没给我发过,别说来找我了……” “刚回来林市,饭店肯定一堆事儿,忙也正常。倒是你,想见人家你就打电话呗。” 吕澄有些别扭:“我是想说……多接触接触再看要不要确定关系……而且,那不是他追我吗?” 陈挽被对面这位活宝弄的哭笑不得,“我说姐姐,什么年代了,你要是也有那个意思,谁主动都一样!” 吕澄听是听进去了,心里头还是委屈,陈挽看她那样子,叹了口气:“行了,陈遇说江然这次在歧州帮他解决了些事情,明天准备请他吃饭,你负责打电话通知江然。理由给你找好了,机会给你了,把握,懂?” 吕澄笑着举杯,“cheers!” 第二十四章聚会与约会 “不过那程弋,确实不太好对付,毕竟人家是组长,以后还是不要上纲上线了,忍忍就算了。” “可是我真的觉得他很过分,先不说他无缘无故内涵江然,他明明已经回国工作,却字字句句都是国外的好。” “澄啊,你有没有想过,他也许是因为你。” “因为我?你的意思是他为我才回来国内的?天方夜谭吧,不可能。” 陈挽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是不是为你回国,这点谁都不能确定,但是你今年刚工作,他就回来了,我觉得多少有点巧合,当然,也不排除我想多了。” 顿了顿,还是提醒她:“吕澄,多留心眼,千万别着他的道。” 吕澄说了声好,端起酒杯,喝完了最后一点酒,闲散地看着窗外夜景。 陈挽说的对,对付程弋,不能硬来,就是装孙子,也得装到新课题结束。 毕竟,这关乎到她未来的职称晋升问题。 本想跟陈挽再聊会儿,微信一直响个不停。 吕澄烦躁地拿起,准备静音。 屏幕闪烁着,是江然。 未读消息,8条。 江然:我在歧州。 江然:手机丢了,所以没有接到你的电话。 江然:别难过。 江然:没有躲着你。 江然: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江然:不抓他,我不痛快。 江然:别生气。 江然:我把你当心上人。 …… 吕澄安安静静地看着“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 陈挽看她抱着手机傻呵呵的,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说话,陈挽便知道是谁给她发消息了。 等江然把她之前发的所有消息都回复完,吕澄抬头,有些不好意思, “这餐我请,先走一步~” 看对面的人急匆匆地提包走人,陈挽有些无奈:“重色轻友啊你!要送你吗?” “不用啦!” 吕澄拆了快递,给新电脑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江然。 江然迟迟不回复。 吕澄想了想,也是,晚上饭店人多,他忙也正常。 洗了个澡,冲了杯燕麦奶,坐回沙发上,他还没有回消息。 想了想陈挽今天晚上说的那些话,不无道理。她也该突破一下自己,勇敢一点。 找出江然的号码,拨通。 令吕澄意外的是,对方几乎是瞬间接通的。 “江然,在忙吗?” “不忙。” “……”不忙也不回消息?狗毛男人。 吕澄心里不大舒服,盘了个腿,看了眼桌上的电脑,一手食指在大腿上画圈:“那个……电脑我收到了。” “我看到你发的照片了。” “……” 吕澄的那点开心淡了下来,蹙眉:“我一会儿把钱转给你。” “不用。” “还有事吗,没事挂了。” 听出她的不耐烦,知道她又不高兴了,有些无奈她这颗榆木脑袋, “吕澄,我在等你给我打电话。” 见她不说话,又说:“你主动给我打电话,我会很开心。” 比起文字,我更想听听你的声音,比起打电话,我更想见你。 你有一分的主动和在意,我就会有十分的开心。 江然斜靠在玻璃门上,眸光里映射着夜色和灯红酒绿。 “吕澄,一台电脑就能得个女朋友,那我岂不是美事一桩?” 吕澄被逗笑了:“你想得美。” “所以,你安心收着,不用想太多。” 江然倒希望,吕澄能尽情剥削他,最好刷爆他的卡。 她若觉得亏欠,那就欠着,使劲儿欠,最好把人都欠给他。 吕澄心里的悸动比方才更甚:“那个……明天有个聚会,去不去?” “聚会不去。” “啊?”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吕澄有些失望:“那算了。” “吕澄。” “嗯?” “叁人及叁人以上者,曰:聚会。二人者,曰:约会。” “……”江然!你害不害臊! 江然又问:“想好了吗?” “想好什么?” “约会。” “可是……陈遇要请你吃饭。” “我是问你。” “嗯……可是……” “放他鸽子。” “……” (陈遇:你们二位,我真的会谢。) 第二十五章闹剧风波 江然买的电脑算是随了正主了,带着它第一次出门,就遇上了正主情敌。 吕澄刚走到教学楼门口,恰好碰上了刚从停车场出来的程弋。 吕澄大方地打招呼,仿佛昨天的事情没发生过。 吕澄今天穿了条白色的褶皱收腰长裙,简单气质。 程弋看她明艳动人的模样,倒不似叁年前那股子纯了,现在的她更添几分知性和柔媚,是每个男人都求之不得的梦中情女。 “早上好,吕老师。” 很好,称呼变规矩了,看来昨天的话,他听进去了。 “程组长今天来的很早。” “工作需要。吕老师今天很漂亮。” 吕澄微笑,“谢谢。” 程弋跟在吕澄身后,二人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 吕澄拿出电脑,陈挽推门进来。 陈挽看她崭新的粉色电脑,眼睛一亮:“呦呦呦,舍得买新电脑了?看来这找到旧电脑是没戏了。不过也正好,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那旧电脑都用几年了,还得是这新的,颜值真高。” 吕澄听她叨叨个不停,无奈地笑笑。 也不是她不想换,而是旧电脑里的资料太多,她懒得再倒腾,而且旧的虽说有点卡,但凑合凑合还能用,她就一直没换。 吕澄瞟了眼组长办公桌,果然那里也正在往这儿打量,想了想,开口:“江然买的。” 侧后方那道视线淡下去,收回了。 陈挽拿起笔记本电脑,看了眼上头的商标, 戏谑地看她“江老板出手阔绰啊,你这电脑价格可价格不菲。” “啊?” 昨天拆开电脑也没注意是什么牌子,被陈挽这么一说,有点儿懵。 吕澄也不懂这是什么牌子,看陈挽那吊儿郎当的看戏样儿,也不打算告诉她。 打开淘宝拍了个照,图片搜索。 “……”不搜不知道,一搜……这电脑是她一个月的工资了。 陈挽听出她刚刚故意提江然,也配合着:“啧啧啧,我们吕老师现在有人疼有人爱,幸福的过分。” 两人相视一笑。 打趣了一会儿,陈挽第一节有课,准备去上课了,整了整外套,问吕澄:“问你点儿正事儿,昨天那机会,用了没?” “……用了。”这是什么正事儿?八卦也能让她说的清新脱俗。 “那晚上一起聚聚?” 吕澄想起昨天江然电话里的调戏,有些不自在:“那个……他说不想去。” “不想去?” 陈挽眼睛都瞪大了:“你说没说你也去?你去的话他不可能不去啊。” 吕澄咬了咬唇:“我们两个都不去。” “……”陈挽了然。 本想再调侃几句,无奈时间不够了:“你俩就偷着约吧,陈遇这好兄弟算是栽你手里了。” 说完转身出去,迎面被一个急匆匆的女学生撞到了胳膊,资料撒了一地。 “不好意思老师,对不起对不起。” 陈挽本想发火,但这姑娘已经迅速把资料捡起来,重新放进了资料袋。 抬手看了眼手表,皱了皱眉,看了她一眼,也没责怪她:“下次注意点。” 吕澄起身到门口的饮水机打水,办公室的门被敲了叁声。 吕澄透过门窗见是个女孩子:“进。” 推门进来的女孩留着齐刘海,有些长了,遮住了眉毛和半边眼睛。穿着一件灰色的衬衫和洗的发了白的黑色牛仔裤。 “吕老师,你好。” 吕澄有些疑惑,打量了她些许,确认没有见过她:“找我?” “嗯。” 吕澄端着杯子坐回桌前,微微仰头看她:“找我有什么事,说吧。” 女孩看起来有些局促和紧张,低头看着脚尖道:“吕老师,我想改改上学期的成绩。” “上学期?”吕澄有些疑惑,这学期都过半了,怎么想到要改上学期的成绩?况且她记得上学期只挂了一个学生,原因是她一整个学期没见这学生来上过课。 尽管她这门军事理论只是公共课,一般是不挂人的,但是像这种态度极其不端正、不尊重课堂的学生,吕澄直接在那学生的平时成绩一栏打了零分。 看她点了点头,吕澄又问她:“你确定你是我的学生?” 捏了捏灰旧的衬衫下摆,终于对上吕澄的眼睛:“老师,我叫徐根。” “徐根?” 怪不得,吕澄记忆里上学期唯一挂科的是个男生,原来是名字像男生的女孩子。 “不好意思,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男孩子。” 顿了顿,吕澄补充道:“但是,无论你是男是女,你不来上课,我没办法给你成绩。” 徐根有些急了,说话都在抖:“老师,能不能想想办法!” 吕澄看她这样,虽有些烦,但还是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之前因为什么原因不来上课,但是我没在我的课堂上见过你,这是事实,而且上学期的成绩已经录入系统了,不能改了。还有,你这学期跟着其他班,按时上课,重修表下来,我会让你通过的。” 徐根一把握住吕澄的手腕,眼眶红着:“老师,我真的很需要今年的奖学金!你要我怎么样都行!” 吕澄彻底失去了耐心:“我不需要你怎么样!你想要奖学金,为什么不来上课!既然选择不上课,你就该承担这个后果!我一个公共课老师,何必为难你一个学生!” 徐根死死地攥着吕澄,吕澄怎么都挣不开。 “老师!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见两人拉扯起来了,程弋起身快步走过来,办公室的其他老师先一步地上前,拉开徐根:“同学,有话好好说,你动手可就不对了!” 徐根扫视了一眼围成一圈的老师,推开身后的程弋,办公室的门被大力拉开,木质门板匡的一声撞在门后的白色墙壁上。 徐根走了。 程弋将门关好,从办公桌里拿出一瓶云南白药喷雾,放到吕澄桌上:“还好吗?” 吕澄脸色有些苍白,盯着手腕上深红色的一圈,有些恍惚,看了眼程弋:“还好,谢谢。” 又看了看围成一圈的老师,有些不自在,故作轻松道:“没事,小插曲罢了,大家放心吧。” 见吕澄没事,老师们也都回到各自的位子上,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刚刚发生的事。 “现在的学生,都读大学了,就这种德行。” “是啊,咱们风华招生分数也不低啊,怎么招进来这种。” 办公室里最资深的王教授也感叹:“教了这么多年书,我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事。” “要不是今天刘主任不在,非得给刚刚那孩子带个处分!” 吕澄看了眼桌上的云南白药,没碰,浅浅地揉了揉手腕,有些发愁,怎么什么事儿都让她遇上了。 程弋回到位子上,一言不发,盯着吕澄的背影,深深地望着。 下午上完第一节课,吕澄今天的工作任务算是全部完成了。 大清早的事情搅的吕澄一天都心不在焉,坐着发了会儿呆,本想继续整理资料,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了,打开电脑又想起了送电脑的人。 江然昨天说要约会。 刚打开的电脑又合上。拿出手机给江然发了条消息,收拾好东西,准备提前下班。 正要出门,被程弋叫住:“吕老师要下班了?” 吕澄笑了笑:“对。” 吕澄想起了白天那瓶云南白药,折返回办公桌前,拉开抽屉拿出,放到了程弋的桌上:“非常感谢程组长的关心,没伤着什么,就还给程组长了。” 程弋看了眼未拆封的药盒,表情没什么变化,仍旧笑容满面:“我送你吧?” “不劳烦程组长了,总是让程组长送,我心里过意不去。” “不麻烦,我的荣幸。”程弋说着站起身,准备穿外套。 “程组长。” “嗯?“ 吕澄顿了顿,一派温柔地笑笑:“领导送我回家是我的荣幸才是,但是我今天实在有事。” 程弋看她一再推脱,眸光暗了暗,仍笑着:“好,那就不送你了。” 保持着礼貌端庄,朝程弋点了点头,说了再见,走出办公室。 吕澄不知怎的,总觉得程弋刚刚的笑令她后背直发凉,怪瘆人的。 江然打来了电话, “江然。” “嗯,走到哪了?” “快到大门口了。” “好,我到了。” “稍等,我马上。” “不急。” 江然叁两句简单的询问,消散了吕澄心头的不安。想到他已经在等她,心里愉悦,加快步伐走向校门。 临近饭点儿,校门口的一些小贩开始摆摊卖些特色小吃,人来人往。有几个学生在大门外兼职发传单,顺手塞给吕澄一张,举着大喇叭打广告: “滨河公园露天音乐会!吃美食!赏夜景!听音乐!应有尽有!持传单可享八折优惠!” 吕澄握着传单走出人群,一眼便瞧见了路对面的黑色路虎。 江然也看见了她,下车朝她走来。 “你干嘛过来?我过去就是了。” “领着吕老师过马路。” 吕澄有些好笑:“我又不是小孩了。” “提年龄就过分了啊。” 很少见到江然开玩笑的样子,尤其是这种一本正经的开玩笑。吕澄被他逗乐了,任他牵着过了路。 还顺带享受了帅哥开车门,系安全带,关车门,一条龙服务。 江然启动车子,侧头问她:“想吃什么?” “是你提的约会诶,还问我。” “你的意见比较重要。” 吕澄看了看手里的传单,想着音乐会貌似也不错,把传单在江然眼前晃了晃:“江老板,去这儿。” 第二十六章再见周铭 滨河公园又滨河民俗文化公园,是政府出资新建的湿地公园。 江然将车停好,领着吕澄走进公园大门,漫步在人工湖的木道上。 湖水清澈见底,碧绿发亮。 江然买了袋鱼食递给吕澄,吕澄捏了一把撒到湖里,金鱼队伍全都朝着吕澄这里游来。 吕澄问他:“你不喂?” 江然看她乐此不疲地喂鱼,摇了摇头,突然又凑近她:“你负责喂饱它们,我负责喂饱你。” 吕澄白了他一眼,嫌他烦。 河岸边的水草懒懒地蠕动着,时不时有人坐在岸边上演“侧坐莓苔草映身”的戏码。 音乐会七点半才开始,但很多观众提前一个小时来到现场。 吕澄和江然算来的早的,前面几排还有空位子。 江然没有占座的打算,觉得坐哪里都一样,但是晚饭必须要吃好。 吕澄也是这样想的,正要跟着江然走出场地,结果被一位阿姨拦住:“姑娘!你不可以走的呀,你走了这票就会作废的呀!” 吕澄有些疑惑:“作废?” “是的呀,这票你进来就算使用了,出去了再进来就不作数了呀,啊呦一张票199,贵的嘞。” 吕澄微微蹙眉,看了看场地里各式各样的烧烤小吃摊,有些不满这种强制消费。 江然看她一脸郁闷,捏了捏她的手:“没事,我们吃完再买票进来。” 吕澄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他:“江然,你钱多你就要当冤大头啊?” 江然有些无辜,他当然不傻,但是只要吕澄开心,几百块而已,扔就扔了。 “诶呦,小伙子蛮宠女朋友的嘞,但是阿姨也不提倡浪费!” 阿姨调侃几句,吕澄有些不好意思,扯了扯被他握着的手:“去买吃的,我去找地方。” 江然本想再坚持一下,看她那股子执拗儿,抿了抿唇,没说话。 “啊呦小伙子你就放心吧,我带着小姑娘找地方去,你去买吧。” 江然看吕澄被这位阿姨拉走,虽有些不放心,但也没阻止,找了个烧烤摊子点了些,眼睛一直盯着吕澄的位置。 最终,热心阿姨挑挑拣拣,她给吕澄选择了第四排中间的位置,刚好有两个连在一起的座位,自己则坐在第叁排中间仅有的一个座位上,刚好与吕澄是前后座。 吕澄看阿姨忙活了半天,还帮忙挑选位置,也主动地同她聊起来:“阿姨,听您讲话,不是本地人啊?” “我家住在宝山嘞,宝山你晓得哇,为了看这个音乐会,要换乘两部地铁,花一个多小时在路上嘞。” 吕澄有些惊讶,这个年纪的老太太,不是闲暇之余搓搓麻将,就是同附近的老太太唠嗑串门,很少有来听音乐会的。 “阿姨,你好时尚呢,那么远还来听音乐会。” “哈哈,我啊,不爱跟那些老姐妹打牌闲聊,倒是爱听点儿流行歌曲。” 阿姨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远是远了点儿,但是节目好,还是蛮值得的嘞,早点来排队,可以抢到好位子嘛。像你们年轻人,啊小情侣,夏天晚上能听一场露天音乐会,多浪漫!” 吕澄正跟阿姨聊的热络,江然拿着烤串过来,两个袋子,递给阿姨一袋。 阿姨推脱着说不吃,吕澄笑着说已经付过钱了,不吃浪费,阿姨也就没再拒绝,打量着江然:“小伙子话不多,人倒是蛮俊,蛮好的嘞。” 江然笑了笑,拧开水瓶,递给吕澄。 音乐会开始,主要是摇滚、民谣,主办方还邀请了一些小有名气的流行歌手。 吕澄看江然兴致不高,拍了拍他的手背:“不喜欢?下次我们不来了。” 江然侧过头,贴近她:“没有,你喜欢就好。” “其实,我也觉得人有点多……下次不来了。” “嗯。” 两人眼神碰撞着,吕澄又说:“没关系,烧烤就烧烤,下次不吃了。” 江然的眉心显然舒展开了,她懂他。 “你刚刚……没否认。” 吕澄有些没听懂:“没否认什么?” 江然索性厚着脸皮,又腼腆的不行:“你没否认咱俩的关系……” “……”这大哥听的真细啊,仿佛她把他那什么了,还翻脸不认人。 暧昧的情愫在两人之间荡开,吕澄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到热闹的气氛中,但江然的目光太过灼热, “我的意思是说……我那个……” 江然的唇快速地碰了碰她的脸颊, “嗯,我知道。” “……”你知道你大爷!想占便宜你就直说! 演出接近尾声,进入最后一个现场蹦迪环节。 吕澄不感兴趣,江然更是。 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两人提前离开。 前座的那位阿姨紧随其后,边走边接电话:“儿子呀,我晓得的呀,你不用来接我,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好的哇,啊我就在门口等你好的哇?” 挂断电话叫住前面的一男一女, “阿姨看你们俩哦,特有眼缘,今天还请我吃烧烤,加个微信,下次阿姨再请你俩听音乐会。” 吕澄看了看江然,有些尴尬,笑着摆手:“不用啦阿姨!” “妈!” 夜色笼罩下的人工湖昏昏暗暗,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这声音吕澄觉得有些熟悉。 黑影渐渐清晰,朝着吕澄的方向走来,又唤了一声:“妈!” “铭铭啊,妈说了不用你来接。” 男人顿了顿,没答母亲的话,盯着吕澄看了又看,眼神有些复杂:“小澄。” 第二十七章狗血事件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眼前的狗血。 原来电视剧不是完全瞎编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 吕澄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周铭。 而且,还是和江然第一次出来单独约会的时候。 “你们认识?” 先开口的是那位阿姨。 吕澄想,现在应该叫她,周铭的妈。 周铭顿了顿,看吕澄没有开口打招呼的意思,也没勉强:“妈,车我停到公园门口了,你先过去等我。” “你不走?” 周铭看母亲还在打量吕澄,闭了闭眼,又道:“妈,这位是我的……同学,我们说会儿话,你先过去等我,行吗?” 儿子几次催促,周铭母亲也不好再停留,又看了眼吕澄,转身走了。 反复确认母亲去了公园门口,周铭转过身,正要开口,感受到吕澄身侧的男人投来的强烈视线,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冷冽。 周铭愣住了,艰涩地开口:“班……班长?” 江然在他刚刚走来的时候就认出他了。 虽已退伍,但一想到他和吕澄可能有某种关系,倒也不客气:“嗯。” 吕澄眉毛紧皱,这下,怕是电视剧,也演不出这剧情了。这已经不能用狗血来形容了,这概率小的,像奇迹了。 周铭感到一种强烈的局促和不安,仿佛和吕澄多说一个字,江然都要把他撕了。 吕澄迫切地想要破除这场僵局,况且她也没有跟前任叙旧的毛病,有些不耐烦地开口:“有事吗?” “小澄,你……” 刚开口,江然打断:“我女朋友。” 吕澄有些怔愣,红唇微张,一时间不知如何对答。 周铭同江然对视,很快败下阵来,抿了抿唇,重新叫人:“嫂……嫂子。” “……” 能让女友的前任叫嫂子,江然,你是真牛逼。 吕澄瞪了江然一眼,清了清嗓子,既没否认,也不客气:“嗯,有事快说。” 吕澄看周铭一脸不自在,也觉得江然在这里可能不大好,扯了扯江然衣袖:“要不……你先去那边等?我和他说两句,说完就走。” 江然也不说行不行,只盯着吕澄看。 吕澄被盯得浑身发毛,正要说点什么,江然转身走去了人工湖那侧。 “说吧。” 周铭放松了许多,但吕澄仍没给他什么好脸色,想起了当年两人的往事,心上有些惭愧:“嫂……我还是叫你小澄吧。” 吕澄没理他,嫌他废话多。 “小澄,你过得好吗?” “……” “周铭,你我的关系,说实在的,连陌生人都算不上。你有什么资格过问我的好坏?我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当着你妈的面叫我,你想引起谁的注意?又或者,你希望谁来八卦一下,你和我吕澄曾经那段半吊子关系?” “小澄,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当时……” “无论你是什么意思,如果我是你,我就当自己死了。” 周铭感到心里刺刺的:“小澄,我……你别这么说,我想……我们还是朋友吧。” 吕澄今天本不打算跟他聊什么,可是想了想,又觉得,或许该跟他说清楚的,毕竟,当年的那段关系,结束的莫名其妙。 “朋友?周铭,我真的不想骂你。在我这里,你早就是具尸体了。” “小澄,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再从朋友做起,我可以补偿你,真的。” “能不能别恶心我?今天我站在这里跟你说话,不为别的,我为我自己,为我那段犯傻的过去,画个结局。” “你也看到了,我有了新的开始,希望你别再打扰我,我们就此别过。” 吕澄变了,她变美了,但也变得狠心了。周铭意识到,她不再像曾经那般,百依百顺的性子了。 周铭见吕澄要走,慌了神,伸手抓拽住吕澄的手腕:“小澄!你听我说!” 吕澄用力往回抽手,无奈还是没有男人的力气大:“你放手!” 江然见两人拉扯起来,快速冲过去,推开了周铭,将吕澄护在身后,黑眸里尽是阴霾狠戾,咬牙隐忍道:“欺负到老子头上了。” 周铭知道江然是什么角色,在部队的时候,除了谢子阳,搏击格斗没人能压的住他。 江然的眼神令周铭发怵,心里有些虚:“抱歉。” 吕澄看江然在爆发的边缘,从后环住他的腰,轻轻贴上他宽厚结实的后背,感受到他因愤怒有些急促的呼吸:“江然,我们回去吧。” 身后人儿柔柔的话语拉扯回江然的理智,解开吕澄环在身前的手,牵起,握紧。看了看眼前急张拘诸的男人,蹙眉:“没有下次。” 第二十八章臣服于你 今晚的夜色似是一次长跑,煎熬,就在此刻。 江然拉着她离开公园起,就一言不发。安静的开车,不闻,不问。 可是吕澄想答。 吕澄心里沉甸甸的,满腹的话语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在等江然开口,问她,问她关于曾经的一切。 车子稳稳地停在了楼下,江然目视前方,也不看她:“到了。” 吕澄听着了,也不下车,就那么坐着,熬他。 江然心里憋着气,克制着心头的火:“你是不是还放不下他。” 吕澄瞪大了眼睛,她以为他是怪她刚刚和周铭聊天支开他,谁知道江然心里已经来了场轰轰烈烈的旧情复燃的戏码。又气又好笑:“你从哪看出来我放不下他?” “那为什么跟他聊。” “……”狗毛男人醋劲儿还挺大。 “江然,我跟你保证,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江然,我已经叁年多没见过他了。倒不是因为我想跟他叙旧,他早就是过去式了,可是这么多年,我心里一直不舒服。因为我跟他的关系,没有一个清楚的结束。” “我的意思是,我想跟他清清楚楚地划清界限,希望他不要再一副跟我很熟的样子。” 吕澄侧过身子,面对着他,继续说:“我承认我跟他有过一段曾经。” “跟他的那段感情里,我是一个一直向他伸手的人,但是我举的时间好长好长,胳膊也酸了,我也累了,别人也都在旁边看着。我很难堪。” 江然心里的火气早就散了,听她说着曾经,心里万分动容。 如果早点遇见她,就好了。 可惜没如果,他也不能将伤害她的人千刀万剐。只能握紧她的手。 吕澄知他气消了,还是严肃地同他说:“江然,我知道我们现在在干什么,我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会让你像我一样,成为那个一直伸手的人。” 吕澄会给江然一个答案,不会太久,再等一下,就好了。 江然抚上她后颈,在她额前落下一吻,眼里漫着独独给她的柔情:“我知道。我等你。” “吕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不愉快,你的曾经。你的一切,我都接受。” 吕澄看他一脸正色,暧昧的气氛却透着严肃,突然想调戏他:“你什么时候,这么肉麻?” “只对你。” “那……如果我们再早些相遇,你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我吗?” “不一定。” 江然总有煞风情的本领,说些哄她开心的话都不行。 吕澄有些兴致怏怏,不再看他,准备下车回家,又被他一把拽回来。 江然伏在她右耳,呼吸温热:“曾经的你,我不一定喜欢,但是现在和未来,我江然,臣服于你。” 吕澄微微撤开些距离,搂了他的脖子往下压,和江然的距离被瞬间拉近:“有点感动,怎么办?” 江然喉间发紧,揽上吕澄的腰,沉默了一阵,行动代替回答。 或轻柔或暴虐地亲吻她,好几次吕澄喘不上气来,推开他时又被拉回来,热烈反复。 吕澄被亲的嗓子里直哼哼,有气无力,声音有些糯叽叽的, “江……江然” 用了极大的克制力,压下被她勾起的欲望。 江然的手臂箍着吕澄,让她趴在自己肩上。 “自己上去还是我送你?” 吕澄一激灵:“自己回!” ——— 风华大学正式聘请程弋成为了哲学系的带课教师。 大清早,吕澄就听办公室里的老师们讨论个不停,据说程弋之前是拒绝带课只做新课题研究的,谁知昨天主动去找了刘主任,同意了带课,说这学期要感受一下当老师的感觉。 好巧不巧,吕澄这学期刚好带哲学系的军事理论。好在一周只有一节课,不会跟程弋有什么交集。 程弋还答应了刘主任这周五在多媒体会议大厅举办一次考哲学方向研究生的答疑讲座。 周五这天,程弋的讲座上,意料之中的,济济一堂。 程弋一如往常,深黑色衬衫搭配勃艮第的黑色西装,tateossian的经典地球仪袖扣,整体上呈现了既传统又轻松随意的英国风格,金丝框眼镜更完美地体现出他卓越非凡的气质。 有些其他系的女生自带折迭凳,抢坐到前排的空隙中,只为一睹这位年轻的哲学系教授的风采。 程弋的高傲渗透进骨子里,那些拜倒在他外表或者学历中的女子,他早已司空见惯,置之度外。 程弋扫视着会议大厅,视线在在最后一排搜索,最终停到一个暗黑的角落里。 整场答疑讲座非常顺利,有些女生举手问了程弋一些私人问题。程弋一概不做回答。 讲座结束时,天色已经昏昏暗暗,程弋抬手看表,快要八点了。 程弋没离开,一直紧盯着最后一排的角落,果不其然,她也没走,还在低头写着笔记。 等到所有学生走完,程弋向那处角落走去。 “徐根同学?” 写字的手一顿,似是被吓到了,笔没抓牢,掉到了地上,向程弋的脚边滚去。 程弋弯腰捡起,走到徐根身边,微笑着递给她:“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的。” 第二十九章 徐根一时不知所措,反应了好半晌,迟钝地伸手接笔。 也不知是徐根太紧张,还是程弋故意的,二人的指尖轻微地碰触了一下,徐根捏紧笔的手嗖的一下收回,有些结巴道:“记……得。” 程弋挑了挑眉,不甚在意刚才的接触,倒是对她这副胆小如鼠的样子起了兴趣,挑了挑眉饶有兴味道:“你很怕我?” 徐根低着头:“没……没有” 程弋皱了皱眉:“抬头。” 看她还是窝窝囊囊的杵着脑袋,声音软了些:“抬头,看我。” 徐根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这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看他,上次在办公室的闹剧,令她感到窘迫,都未曾敢抬头瞧他。 现在看清楚了,程弋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浑身散发着读书人的斯文之气。 程弋满意她的乖巧,开口道:“徐根同学,一起吃个饭吧。” “我……” “别急着拒绝,考虑一下。” 程弋静静地坐着,俊美迷人的脸庞一刻也没移开。 徐根咬了咬唇,点了头。 “一个靠窗的位子,两人,我半小时后过去。”程弋给餐厅经理打了电话,侧影透露着高贵。 然后优雅收线,微笑地看着徐根“走吧。” 奢华的米其林餐厅,香槟色的装饰蜡烛,摆在桌边,烛光跳跃,轻音乐潺潺如流水,窗外则是美丽的夜景,浪漫如同幻境一般。 程弋倒也没戳破经理的自作聪明,拉开椅子先行坐下,看徐根小心翼翼地拖动椅子,认真的坐好, “想吃什么?” 徐根蹙了蹙眉,看了眼他拿菜单的手,手指修长,比她的白皙多了。 “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程弋挑眉地看她:“刚才怎么不问,现在才问?” 看她索性不说话,也不问了,望着窗外的夜景,巴掌大的脸染满心思,程弋又问:“不说话我直接点了?” 不是徐根不点,是她第一次来这么奢华的饭店,实在不知道点什么。 程弋眸子沉睿,优雅地喝一口干红,定定看着她。 片刻,他给自己点了一份法式皇家鹅肝,给她点了一份香烤澳洲小羊排,一杯鲜榨果汁、一份墨西哥酪梨沙拉。 “等一下,我不想吃羊排,有中餐吗?”徐根喊住服务生,眉心轻轻皱起。 服务生看她穿着寒酸,有些不耐,言语里带着讥讽:“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有意餐、美餐、俄餐、墨西哥菜、东南亚菜,但没有中餐。” “那我只要一碗米饭,可以吗?” 服务生这下更是嚣张,也不看程弋的面子了:“小姐,我们这里可不是要饭的。” 程弋目光沉了沉:“吃饭的地方不要饭要什么?不想干了是么?” 服务生知道他和经理的关系,急忙点头哈腰的道歉。 “羊排换掉,一碗米饭,一份蘑菇汤。” 程弋没再斥责服务生,望着对面的徐根:“以后想吃什么,直接说。” 程弋的解围令徐根心下一暖,也没有刚坐下那般生硬了,语气柔和了些:“那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么?” 程弋的食指一下一下地点着餐桌,看她时利眸幽暗:“缺钱是么?”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程弋晃了晃红酒杯,又道:“想跟你做个交易,一笔你稳赚不赔的买卖。” 程弋慢条斯理:“你缺钱,我缺人。我希望你帮我弄清楚吕澄的所有喜好,跟她成为朋友,她的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徐根有些不可思议,甚至觉得他像个疯子:“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是,吕老师没有答应我的请求,但是她是个好人,我绝对不会跟你进行这种龌龊交易!” “哦?”程弋放下酒杯,她的回答像是要在意料之中一样。 “你不必急着拒绝。你是不着急,但是你弟弟,应该等不及了吧。” 徐根一听到弟弟,整个人激动了起来:“你!” “别激动。这里可是餐厅。” “如果你答应,你弟弟的医药费我来解决。” “卑鄙!” “能得到吕澄,卑鄙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