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人生赢家》 第1章 重生归来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地在行驶着，从北方驶往南方，穿过村庄田野又经过市区，气候竟也从冷冽转到了温热。 改革开放之后，这两年出门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挨近年关，每个车厢都挤满了人，各种吵杂声，各种气味，在耳边在鼻间纠缠不去。 有座位有卧铺的还好，跟旁边的人聊天打牌，或靠着睡觉，或看书或看风景，稍稍地能把周围的环境屏蔽些，而在过道上站着的人就难熬了。 不过这会儿，站着的人也能屏蔽掉了周围的环境，男的女的注意都集中在了左手边第四排的硬卧位上，那有个特别好看的女同志。 女同志刚醒，拿掉了围在头脸上的围巾，露出了张灼若芙蓉的脸，肤如雪眉似黛，好看地一下擢住了周围所有的眼光。 她眼睛睁开，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梦中没完全清醒，看向周围带着几分迷茫，配着双水润的眼睛，让人忍不住心生保护欲。 “闺女，醒了？来喝点水。” 旁边是一个穿着光鲜的中年妇女，圆圆的脸，长得慈眉善目，她拿着水杯要喂那女同志。 旁人不由想，这应该是那女同志妈妈吧？真让人羡慕。 而女同志云珊看到旁边的人，瞳孔紧缩了下，脸一歪避开了她的水杯。 中年妇女愣了下，还没等她说什么，这会儿乘务员过来查票。 多数人神情坦荡且配合地掏出票来，让乘务员查验，有个别就目光闪烁神情紧张，这样的，不用经验丰富的乘务员去猜，旁人也知道这人是没票的。 但大伙没想到，这个人包括那个漂亮的女同志。 云珊一下站了起来，她神色慌张。 “这位同志请麻烦出示一下火车票。”乘务员也马上注意到了她。 “哎哎这呢……”中年妇女一手去扯云珊坐下来，一手去口袋掏票。 “同志救命！我遇到了人贩子！” 这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 中年妇女跟她旁边的中年男人都大惊，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云珊你睡糊涂了？”中年妇女呵斥了一句，然后又赶紧跟乘务员解释，“同志，我这侄女跟我闹别扭呢。” 云珊脸上惊惶害怕，眼泪止不住地流，“你们也听到了，我都还没有指谁是人贩子，他们就跳出来否认……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帮帮我……” 美人落泪，让人止不住地怜惜，当即就有男同志大声说，“同志别怕，你说出来，我们帮你。” 乘务员马上叫了乘警过来。 “不是……同志您看，我们有火车票，哪里是人贩子？” “……我买的是丰市到s市的火车票，但因为这对夫妻一上来就对我表现出很大的善意，帮我拿行李，又帮我打水，嘘寒问暖，让我睡一会儿，到站了他们叫醒我……我一醒来就发现s市的站过了，他们还哄了我的介绍信跟火车票、钱包，说要帮我保管……我越想越不对劲，他们肯定是人贩子……” 云珊虽然看着神情激动，但声音清亮，语句清晰，一口标准的普通话让周围的群众都听得清清楚楚。 “缺大德呐，肯定是看人家闺女长得俊，把人拐卖到那种地方去……”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咋这么黑心呢？你家没有闺女还是咋的？” “这种人应该下地狱，我侄子侄媳妇就是有个儿子被人贩子拐卖了，害得人家当妈的眼睛都哭瞎了……” 群情激愤。 “哎哟，这叫啥事呢，我们是认识的，我们一起上的火车……云珊你魔怔了不成？我是你朋友的阿姨啊，要不是你朋友求我，我都不想带你，没想到你就是这么害我的……” 听到朋友两字，云珊眼里涌起一阵恨意，不过更多的是对自己的悔恨，也很快掩饰了下去。 乘警把三人叫到了警务室问话。 云珊的行李不多，就一个四五斤重的布袋，她身上穿着件棉外套，内加一件绒衣，她一进警务室就表示可以让女乘警搜身。 如果她搜了身，自然的那对人贩子夫妇也得搜身。 乘警也有这个打算。 “警察同志，是这样的，我们是认识的，她算是我侄女，我帮侄女拿着介绍信也挺正常……”那中年妇女看真要搜身急忙忙地又解释起来。 警察同志自然不是吃素的，在火车上碰到人贩子也不是第一回了。 “你侄女是三岁小孩？要你保管这么重要的证件？” “这不是担心她第一回出省，怕弄丢了吗？”男人比他婆娘镇定很多，他还拿出了自己的介绍信，“同志，我们夫妻都有介绍信，是正经出门探亲的。” 可不管这对夫妻怎么解释，云珊都一口咬定不认识他们，他们是人贩子。 乘警安排人员把三人都搜了身，检查了行李，在那对夫妇身上不仅搜出了云珊的介绍信跟火车票，还搜出了一沓盖了章没有写内容的介绍信。 “这是做什么的？”乘警一声呵斥，两人才有些慌了。 云珊趁机又说，“警察同志，我怀疑两人不是第一回作案，也不是第一回在火车上作案，我听他们说漏嘴，上个月还是这趟火车，他们就帮了一个女孩，我怀疑这个‘帮’就是拐卖。” 中年妇女李梅恨不得生吃了她，“贱人！” 云珊直直回视过去，哪里有刚才的惊惶无措。 李梅夫妻被带走调查，云珊在前面一个站也下了车，重买了回丰市的票，坐在候车室满脑子纷呈。 一时恨不得马上回到家，一时又思乡情怯。 爸爸、妈妈、灿灿，这一辈子，她一定会好好守护你们，踏实奋斗，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她没想到一睁眼又回到了六年前，回到了被拐卖途中，还好，一切还来得及。 李梅、徐达被立案拐卖妇女，那几个中间人还能跑得掉吗？ 车站的广播响起，去往丰市的火车进站了。 云珊一下站了起来，既然老天给了她重生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把握。 第2章 手撕绿茶堂妹 丰市是北方的一座小城市，但因为这儿有煤矿厂、钢厂，经济方面也不算落后。 云珊下了火车，转上公交车，直奔煤矿厂家属院。 “瞧瞧，小姑娘名字真没起错，笑得多灿烂。” “跟她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以后又是一个俊姑娘，对了，咋这几天不见云珊？” 刚才还因为孙女被夸而面带笑容的潘红霞，这会儿就变得勉强起来。 “妈！” 云珊在家属院门口喊了一声。 抱着孩子的潘红玲转过身，看到那俏生生的女儿，都怀疑自己看错了。 “你还晓得回来？”等云珊走近时候，潘张红霞低骂了句，但骂完自己眼圈却红了。 云珊也控制不住自己红了眼圈，妈妈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一伸手就能触到，真好。 云珊感到有人扯自己衣服，她转了转脸，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出现自己眼帘，小人儿睁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张着双手要她抱。 云珊心都要化了，她伸手就把女儿抱过来，小人儿一到她怀里就把脸靠在她肩上，似乎知道她离开了两天，对她表达着想念，云珊眼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前世的她是有多傻，有健康开明的父母，有聪明可爱的女儿，还要去追求那虚无飘渺的梦。 “哟这是咋啦？祖孙三代好像好久不见似的。”旁边的邻居婶子调侃道。 潘红霞就忙道：“没事儿，这丫头从小到大没离开过我们，出去两天估计就受不了了……你晚点来我家吃花生糕吧，我侄女前儿从乡下带了点花生出来。” “你侄女说了婆家没？瞧着还挺懂事能干的。”邻居婶子打听。 潘红霞说起这侄女云珍就挺满意，“没呢，那孩子是挺不错的，珊珊跟她爸要上班，我前段时间腰不好，她可帮了我大忙，你那儿要是有好的，帮我这侄女留意留意。” 云珍么？云珊眼里染上讽刺的意味。 正说着，就看到云珍一脸慌张地跑回来，还没跑近呢，嘴里就喊着，“不好了不好了二婶，珊珊姐她失……” 跑到跟前看到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云珊，云珍接下来的话就嘎然而止，像是见了鬼。 “失什么？失踪吗？”云珊问。 云珍脸色发白，额头都冒出了汗，“珊珊姐，你、你咋回来了？” “怎么？我回来了你很失望对不对？” “不、不是，怎么会？” “啪！”云珊把孩子给潘红霞抱着，然后朝着云珍一巴掌甩了过去，她只要想到这云珍前世如何地在自己父母面前，反复提起自己失踪的事，描述失踪的自己会过得多惨，害得父母精神崩溃，父亲更是因此精神恍忽失足摔下楼梯，就控制不住身上的戾气，真是把她撕了也不解恨。 “珊珊！”潘红霞惊住了，邻居婶子也吓一跳，“这是咋啦？” 这一巴掌下去，云珍脸上红了一片，她满眼不可置信，尖声喊了起来，“珊珊姐你做什么？” 云珊却觉得胸口的闷气散了不少，做什么？肯定回敬她的“关爱”啊。 在云珍话音刚落，云珊又是一巴掌过去，云珍尖叫了声，“云珊你疯了？” 邻居婶子忙过来把人拉着，“云珊这是做啥？有话好好说。” 平常看着这闺女娇娇气气的，哪知道还有这么彪的一面。 潘红霞也吓住了，女儿这是怎么了，她在外面碰到了什么事了吗？ “珊珊……” “我是疯了，如果不疯怎么会信了你的鬼话，让你联合你便宜嫂子给我下套，找人拐卖我，好让你们大房鸪占雀巢，婶子你别拉着我，要不是我警醒，我就回不来了，也见不着爸妈和灿灿了……” 云珊在这说话的当口又过去给了云珍一巴掌，一把扯过她的头发，要把她按在地上揍，云珍尖叫了一声，反抗了起来。 云珍自从在农村干农活长大，有着一身力气，而云珊呢，力气就不及她，但被某人指点过几招，会使巧劲，一时之间，两人势均力敌。 灿灿吓哭了，潘红霞顾不上哄孙女，怕自己女儿吃亏，忙喊人过去把两人拉开。 这会儿接近下班时间，家属院里不少人跑出来看动静，都是认识的，也没有谁袖手旁观，三两下就把两人拉开了。 两个人脸上都挂了彩，但云珊感觉不到疼，反而一阵畅快。 云珍放声大哭，说不知道堂姐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云珊自然容不得她做戏，把自己听信她跟她便宜嫂子的话，上s市当演员，差点被拐卖的事说了出来。 “我爸妈只有我一个闺女，我大伯一家大概觉得我家绝户了，要接手我家的一切，但这事肯定不好明说，就暗地里使阴招，先是把我骗出去，再安排人贩子把我拐卖了，再哄着些我父母，把工作把房子让出来……”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云珍面对大家质疑又鄙夷的眼神，又慌又乱，云珊是怎么知道的？她为什么能逃回来？ “没想到，一家子兄弟，还能下这个毒手，就是陌生人也不该啊。” “太恶毒了，云珊，红霞你们去报案吧，一定要去报案，把这些黑心肝统统抓起来。” “就是，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呢，好好的一个大姑娘被拐卖，能有啥好下场，那一家子难道不知道吗？” 一厂子的员工及家属，很多人是看着云珊长大的，于情于理都站在了云珊这边，看向云珍的目光里充满了厌恶，那指责的话语差点没把人淹没。 云珍再也熬不住，转身冲出了家属院。 云珊谢过大家，说以后有机会要请大家吃饭，然后拉着还没回过神的潘红霞回了家。 他们一家子都是煤矿厂的职工，父亲云有福跟母亲潘红霞在厂子里工作了近二十年，厂里给一家三口分了套两居室，在左一栋的二楼。 回到家，潘红霞还有些恍惚，“珊珊，你、你说你差点被拐卖？是云珍跟她嫂子干的？” 云珊知道母亲被吓着了，忙抱住她胳膊，“妈，现在没事了，我半路发现不对就报警跑了回来，以后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跟爸，还有灿灿。” 第3章 父亲受伤 这会儿是傍晚时间，一家之主云有福还没下班。 潘红霞要去做饭，云珊拦住了，刚才跟云珍开打时候，那些菜都踩得不成样子了，潘红霞虽然捡了回来，但还得收拾一通，不如出去吃好了。 下馆子，就算是双职工家庭也是少有的事，平常潘红霞挺省的，毕竟家里只有两个人挣钱，原来有三个的，但那人也挺久没汇钱回来了，另外还得给云珍一份工资，两个人挣钱养五张嘴，还有一个在乡下的奶奶要每月给养老钱，所以近年来基本没有下过馆子。 潘红霞嗔了女儿一眼，“出去吃的钱都可以买一个星期的菜了。” 云珊要庆贺自己新生，庆贺家人团聚，一点儿也没觉得浪费啊。 正说着，门被拍响了，有人在外面大声喊，“有福嫂子开下门，有福受伤了……” 云珊跑过去把门打开了，只见云有福头跟手都包着纱布，有血渗出来，被人扶着，她大惊，“爸，爸你这是，快进来……” “老云！”潘红霞吓得手脚僵硬，眼泪扑漱漱直掉。 而云有福却是咧开了嘴在笑，他直直地看着云珊，“珊珊，爸没看错吧？好好，你回来就好了，爸没事。” 云有福同事也松了口气，把人扶进了屋，让他在沙发上坐着，才道：“珊珊你回来就好了，你不知道，你爸听到你失踪了，一激动把头跟手都伸出了电机车外，会车时候被刮伤了，我带他去卫生院看过了，头跟手都缝了针，医生说得养一段时间，他不愿住院，非得回家……” “谢谢张叔，辛苦您跑一趟。” 云有福同事摆摆手，“没啥，人送到我就先回去，你们好好照顾他，每天要去卫生院换一次药。” 云有福跟人说，“张贵吃了饭再回去吧，辛苦你跑上跑下的……” “不了，不麻烦了。”张贵说完就走了，人已经下楼了潘红霞才回过神来，她懊恼地拍了拍额头，“看我，我应该给人家带点鸡蛋鱼干回去，人家帮了这么大忙。” 云有福说，“没事，过些天请他一家子过家来吃顿饭也成。” “爸，到底怎么回事？”云珊给云有福倒了杯水，看他嘴唇都干起皮了，估计从车间到医院包扎都没喝上水。 谁跑去矿区跟他说自己失踪了的？这不是明着要害人吗？ 云有福用没受伤的左手接了过来，目光还停在女儿脸上，不知道怎么的，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珊珊今天回来的吗？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事？” 云珊摇摇头，让他先喝水，喝了水再说。 云有福不由又咧开了嘴，“好好，我喝。”被女儿关心的感觉真好。 “通风组的小陈告诉我的，他在外面喊，他说咱家来了人，说你被人贩子拐卖失踪了……呸呸，他才失踪，等回去我非要骂他才行，这些没得验证的事也能乱说的吗？”说到后面云有福不知道多生气，一听到女儿失踪，他差点要越位换档停车造成机车着火，要不是他经验足，现在说不定已经事故身亡了，也就见不着媳妇女儿了。 潘红霞听得在大冷天生生地出了一身冷汗，“这到底是谁说的？咋不知道轻重呢？就算是真的，也不知道在你工作时说啊，这不是害人吗？” 连一向不爱将人往坏处想的潘红霞也明白这个道理，云珊更是不用说了，她觉得这应该是大房的配套阴招，先是哄自己出门，安排了人贩子，再在云有福危险作业时候告诉他，自己失踪了，做为父亲的云有福肯定乱了阵脚，就容易在岗位上出错，这一出错轻则爱伤重则就致残或死亡，那大房的目标就达到一大半了。 真狠啊。 云珊前世是六年后才回到丰市，从厂里同事领导那儿知道大房抢了自己家一切的，但并不知道还有这些细节，比如云有福因听到自己失踪还受伤了的细节。 “我等会儿过去问问他，到底是谁告诉他我女儿的失踪的。”潘红霞气红了脸，越想越气，不仅诅咒自己女儿，还让自己男人受伤人，这个人太坏了，就算不是故意的，那还是有责任。 云珊把自己的猜测跟父母说了，顺便也跟云有福说了自己差点被拐卖的事，还有打了云珍。 云有福满脸惊愕，继而脸色非常难看，胸口起伏，气得不行，“珊珊……” 正要说什么，门又被拍响了。 潘红霞去开的门，发现竟然是云爱军跟他对象胡芳。 云爱军是云有福大哥的二儿子，今年二十二岁，在乡下种田，却谈了个城里对象。 云爱军长得高高大大，脸稍方，是时下人们很认可的审美。他对象胡芳就远不及他，又黑又瘦，两人站在一起一点儿也不般配。 “二婶，听说珊珊回来了，这真是太好了，哎二叔咋受伤了？要不要紧？”本来还关心云珊的云爱军看到云爱福后，一个箭步跑到他跟前，又是惊讶又是心疼，差点要哭的样子。 “哎呀，我瞧着云叔的头咋渗血了，爱军你带云叔去医院看看吧，也不晓得是不是没包好，云叔家里女婿不在，只能靠你了。”胡芳说道。 云爱军点头，伸手要去拉云有福，“二叔，你不方便走，我背你。” 两人唱作具佳，真是行云流水啊。 云有福沉着一张脸，拂开了云爱军伸过来的手，“爱军，带珊珊去s市的那对夫妻是人贩子，你跟你对象知道吗？是不是你们做的？” 云爱军跟他对象胡芳都吓了一跳，忙否认。 “叔叔阿姨，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我听到云珍说云珊要去s市，就想起厂里同事的老乡也回s市，就跟云珍提了一嘴，想着这一路上互相有个照应，这咋成人贩子了呢？珊珊这途中是不是出了啥事？” 云爱军也说，“对，二叔珊珊，这是不是有误会？胡芳她不可能把珊珊卖人贩子，别说是自家妹妹了，就是陌生人也不会，这是要坐牢的。” 两人不仅神情一致，连嘴巴也一样的利索。 从这点看，倒是挺般配的。 第4章 是个能说的 侄子自然是比不上女儿的，云有福哪里会三两语就被打发掉。 “珊珊从来没有出过远门，我相信你们也知道，我问问，是谁告诉她s市的电影厂招人？谁怂恿她去的？” s市跟丰市有千里之远，这消息可真能传啊。 云爱军往胡芳那儿看了眼，胡芳就说，“这其中咋回事我也不晓得，我只听云珍妹妹说，珊珊要去s市见个工，我当时也没多想，听到同事老乡要回s市，就提了一嘴，云珍回去珊珊说，珊珊也同意了。” 云珊看了胡芳一眼，说得还真的挺像那么一回事，她冷笑了声，“有一张报纸提到某个电影准备开拍，有演员的缺口，云珍就说，以我的容貌，如果过去应选肯定能选上。我是有不切实际的想法，但要不是她天天在我耳边唠叨，我也不会把这个想法付诸行动。” “而胡同志呢，胡同志你见过个你同事的老乡吗？跟这个同事熟吗？见过他老乡的介绍信吗？我当时对去s市还挺害怕的，云珍给我拍胸口保证，你那边靠谱，我想问问，胡同志跟云珍做了什么保证？” 说起这个，云珊还想到了佟晓玉，这个她最好的朋友，她也无意中说了嘴，说她年轻漂亮还会舞蹈，被选上的可能性很大。 云珊在少年宫学了八年舞蹈，六年前首都的机关文工团来丰市选一批样板戏舞蹈演员，她因故错过了这场选员，一直耿耿于怀。 与舞蹈有关的机会，她不想再错过，哪成想，这是人家早设置好的陷阱。 胡芳叹了口气，“是我好心办坏事，对不起珊珊，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云爱军在旁边也赶紧说，“二叔，珊珊，这事是胡芳不对，她错就错在太相信那同事了，她应该问清楚的，但她没坏心，只是一心想帮珊珊，那啥人贩子，她绝对不知道，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那云珍怎么跑回来喊我被拐卖了？胡同志不知道，难道云珍知道？”云珊看着云爱军问道。 “云珍？她说啥了？对了，云珍去了胡芳那儿，她说跟珊珊打架了，哭了一路，珊珊，云珍她做错了什么？她进城里帮忙，奶奶爹娘，还有我们这些做兄长的，都有交待她，到了二叔二婶家要好好做事不要偷懒，不能嘴碎也不能嘴馋，她是不是哪儿做得不好？要是哪儿做得不好，我也说她。” 云爱军也回看着云珊。 这番话真是四两拔千金啊，还反过来指责她。 云珍在云珊生了孩子后进城帮忙的，潘红霞虽然让云珊顶了自己工作的班，时间空闲下来了，可以帮女儿带孩子了。但有段时间腰不好，又要带孩子又要做饭，实在忙不过来，就打算找个人帮忙，在乡下的大伯一家听到这个消息，就赶紧把云珍送了过来。 说一来可以帮到二叔家的忙，二来也想在城里找找对象或工作，有份工作或嫁个城里人，是这会儿农村女孩最大的向往了。 云珍来了家里后还算勤快，做家务买菜做饭，帮忙带孩子，这让潘红霞挺满意，没有让她白干活，每个月会给她工资，就算腰好了，也没舍得让她走。 就连邻居也觉得云珍勤快懂事，甚至还要帮她介绍对象。 “我问，云珍为什么知道我失踪？我打她，因为她害我差点被人拐卖，二哥，这难道不对吗？” 她这堂哥是个不简单的，连进了几次城，坐了几次巴士，竟也处到了做客运售票员的对象。 要知道，这会儿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吃商品粮的，馋那么个城里户口。 要是能处个城里对象，那是特别让人羡慕的事。 说起来，也有一段故事，云有福俩兄弟，为什么一个在城里，一个在农村呢？ 云有福二十年前从农村来到丰市，当时进城是给一岁多的女儿看病，没想到恰好碰到煤矿厂招工，夫妻俩当即就报了名，等他们回到村里通知亲人时候，人家煤矿厂就招满了。 从此，云有福一家三口就成了城里的集体户口，而他亲哥云有德依然是农村户口，这一晃二十多年，各自的孩子都长大成人，接连成家。云珊前两年为了不下乡顶了藩红霞的班，现也是拿着铁饭碗的人，而云有德的三儿一女，全都在农村种田，可不羡慕坏了他们，甚至对云有福一家嫉恨起来。 云爱军叹了口气，“珊珊，真是对不住，云珍是无心的，她肯定也不知道人贩子的事，至于你失踪，会计你听错了，她哪里知道这个……” “爱军，今天看来有些晚了，云叔云婶还在气头上，我们明天再过来吧。”胡芳适时地在旁边说道。 云珊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胡芳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咋的，脸上闪过丝不自在。 云爱军也顺着杆子下，“那二叔二婶，珊珊，明儿我再过来，云珍在胡芳那儿住着，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明儿过来陪二叔去医院瞧瞧，珊珊要上班，二婶还要照看灿灿，肯定忙不过来，二叔二婶我跟胡芳先走了。” 说完就走，特别利索。 真是个人物啊。 云珊跟云有福说，“爸，瞧见没，我这二哥是个厉害人。” 云有福点点头，“爱军这小子从小就比较精，嘴巴也利索，现在处了个对象也是个能说的。” 潘红霞问，“那这事咋整，胡芳跟云珍都不承认。” 肯定不承认啊，没有证据谁也不会承认，要是真定了人贩子，可是要坐牢的。 但云珊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云有福受伤，那下馆子肯定是不行的，只能在家里做。 潘红霞要去做饭，云珊拦住了，她来做。 她前世可是学了几个菜的。 潘红霞跟云有福可惊讶了，他们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女儿竟然要做饭。 云珊朝他们一笑，“你们就等着吧。” 正在门外的走廊做着饭，楼梯又走上一个人，“珊珊。”这喊的特别有感情。 云珊抬头一看，是佟晓玉，她的好姐妹。 第5章 感谢他的基因 云珊在佟晓玉出现时候就恍了下神，她前世在六年后才回到丰市，那会儿真是物是人非，大房抢占了自己一家的房子跟工作，虽然后面他们犯事不是丢了工作就是坐了牢，但她的家终究是破了。 听人说母亲带着灿灿去了首都，她随后就找了过去，在见到母亲跟灿灿时候，也见到了佟晓玉。 六年后的佟晓玉可不是现在朴素的模样，她穿着光鲜举止端庄，是一副官太太的模样。 “珊珊你不是说要去s市吗？怎么又回来了？”佟晓玉说话间已经走到了跟前来，然后看到云珊在做饭惊讶了瞬，“珊珊，还是第一回看你做饭。” 两人一块长大，云珊在一众女孩中是最让人羡慕的，因是家里的独女，不用做饭不用带弟弟妹妹，上学有父亲自行车接送，口袋里有母亲塞的零花钱。 云珊笑了笑，“你怎么过来了？你从哪知道我回来的？我才回来一会儿而已。” 佟晓玉伸手去捌了下耳边的头发，神色也挺自然，“下课打算去新华书店借本书，想着离你这儿也没多远，就顺道过来看看，没想到听你们院里的人说你回来了。” 说到后面顿了下，小心地问，“珊珊，他们怎么还说你差点被拐卖了？” 云珊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会这样。” 不堪回首的神色。 佟晓玉忙安慰她，“别想了，回来就好。” 云珊点点头，把烙的饼翻了个面，“晓玉，看天色挺黑了，你回去不方便，就早点回去吧，我没事。” 佟晓玉愣了下，感觉眼前的好友有些不一样了，以往她会出言留自己吃饭，难道是因为拐卖的事，心情不好？ “行，那我先回去了，有空再来看你。” 云珊随意点了点头，顾着看锅里的饼，都没抬头。 佟晓玉要转身了的，看她这般鬼使神差又转过身来，“对了，珊珊，还有件事。” 云珊把饼都夹了起来，然后往锅里倒水，打算再煮个面条。 “什么事？” 佟晓玉压低了声音，“李卫河拒绝了黄敏，听说是因为你。” 云珊听着新鲜，“为什么是因为我？” 佟晓玉无奈道：“你知道的，李卫河一直喜欢你。” 李卫河、黄敏都是她俩的高中同学，同一班，大家的关系还不错，只是上学那会儿风气严，谁敢整情啊爱啊这些，即使有那也是偷偷放在心里，所以有没有人暗恋她，谁知道啊？ 前几年，班上同学一大批下乡，有工作也推了的黄敏追着李卫河下乡，几年过去了，终于回城，大家以为他们修成正果结婚啥的，没想到竟然连对象都没处成。 现在更绝，没处成对象的锅竟然扣在了她身上。 “我不知道，晓玉你别乱说。” 佟晓玉还想说什么，看到潘红霞抱着孩子出来，她就停住了嘴，给人打了个招呼，“阿姨。”然后又去看云灿，云珊招婿生的闺女，才六个月大，看着比其他孩子要精细也要好看些，“灿灿越长越像珊珊了。” 云珊露了个真心实意的笑容，她生的女儿不像她像谁啊？ 潘红霞却道：“即像她妈也像她爸。” 佟晓玉顺口问，“灿灿爸爸有写信回来吗？” 潘红霞脸上微黯，勉强笑了笑，“他工作忙呢。” 云珊对这个话题一点儿兴趣也没有，“妈，咱吃饭了，晓玉也早点回去吧。” 佟晓玉脸色微滞了下，不过很快恢复正常，“阿姨，你们吃饭吧，我先走了。” 潘红霞还留了下人，“晓玉在这儿吃吧。” “不了，晚了不好走路。” 佟晓玉走了之后，潘红霞问云珊，“怎没让人吃了饭再走？” “你没听她说吗？她要赶着回去。”云珊把面条端了出来。 潘红霞有些敏感，小心地问她，“你是因为她提到随安，不高兴了？” 云珊摇摇头，说没有。 潘红霞却不太信的样子。 云珊无奈，还真没有。 前世的她确实是有怨言，结婚第二天他就被招回了单位，一直到她怀孕生产都没见人影，尽管两人结婚有很多因素，她也没多喜欢他。但一想到灿灿，别人孩子都有爸爸，她却没有，就替她不平。 但现在的她想通了，没有任何不平，还要谢谢他，因为他的基因确实不错，灿灿长得特别好，长腿长手，强壮又聪明，比小时候的她强多了。 她现在有父母有孩子，有手有脚，有工作，有自由，多好啊。 潘红霞转了个话题，赞起她做的面条来，还有烙饼。 云有福连吃了三大碗，一直说好吃，还说她聪明，一看就会，还做得这么好吃。 真是给面子。 说到多好吃，肯定没有的，比不上外面饭店，云珊知道这都是来自父母的欣慰，毕竟她以前真没做过几顿饭，连煮个鸡蛋都煮不熟。 说起来都是社会毒打出来的，前世她从李梅徐达手上逃脱，又阴差阳错坐上了偷渡船，到了港城，快到港城时她被‘蛇头’揪了出来，因为没钱付船资被扔下了海，后大难不死被海浪拍到了岸上。 没户口没签证没钱，她还失了一部分的忆，东躲西藏，当过服务员，当过面包工，卖过报纸，卖过电影票，很多工作都做过，为了省钱，为了生存，自己做饭用盆栽种菜，简直的复杂的，都做过。 吃过饭，云有福嘱咐云珊，让她明天记得回去上班。 阔别六年，曾经的工作岗位，云珊不认为自己还能胜任。 四年前有关部门动员知识青年下乡，云有福跟潘红霞不舍得她下乡吃苦，让她顶了潘红霞的工作，留在了煤矿厂。 因她是知识青年，厂里给她换了个岗位，潘红霞在职的时候是筛煤工，云珊顶替之后就换到了后勤，主要负责工人服装登记发放这类的，别的还有一些零碎活，跑跑腿，写写黑板报，搬抬服装，工资不高，除了粮油补贴，到手只有四十八块。 现在云有福受伤不能回厂，即使伤好了，云珊也不想他回去了，那工作又辛苦又危险，现在养家的担子就落在了她身上，即使厂里的那份工作不是理想工作，她也得回去一趟，做完后面几天。 第二天，刚做好早餐，那谁，云爱军就上了门，说帮忙带云有福去医院复查。 第6章 你爱人去哪儿了 云有福确实要去一趟医院的，他手要换药。 但谁要云爱军帮忙啊。 “不用了，我自己也能走着去。”云有福拒绝道。 “二叔，咱这离医院挺远的，你走过去，费时间不说，要是磕着碰着伤口咋办？我跟胡芳家借了个板车过来，二叔你坐上去就行……” 正说着，有邻居走过，八卦地探头看了下，“珊珊家里来客人啦？” 职工大院，旁边住着都是厂里同事，都是在厂里做了十几年的老员工，都很熟了，宿舍住得又挤，不太隔音，一探头就知道邻居家的情况。 “是啊，这是云珍的亲哥哥，跑了两趟了。” “云珍的哥哥？那不是你大伯家的？哎哟，你咋还让他上门呐，不是说他们要谋你们家的工作吗？” 邻居特别给力，云珊也抓住机会，一脸无语，“就是啊，非要送我爸去复查，我爸都说不用了，他还在这儿歪缠。” “哪来的厚脸皮，他这是想缠得你们心软，再来几回就忘了他们家想动的歪心思，呸，亏还得人模人样的，算计到家了。”邻居特正义，还怕这一家子心软，被哄骗，故意提高了声音，招引了几个邻居过来，围着云爱军就抨击。 云爱军纵使脸皮厚，城府深，这会儿也受不住，脸上阵红阵青，“二叔，还有大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云有福可没给他解惑，“爱军你去忙你的吧，我这儿不用人。” 云爱军知道自己再缠也没个结果，只能点点头，“二叔有需要的话再叫我，跟胡芳说一声就成。” 等人走了之后，云珊特意谢过邻居。 “这有啥，下回他们再过来，喊一嗓子就行。” 云珊问邻居借了辆三轮车，载了云有福去医院换药，之后才去单位。 她之前跟主任请了一个星期假，主任可大不高兴，看她提前回来脸色倒是好了些，因为正缺人手。 云珊这一上岗就被抓去清点工人冬装。 工人一年有三套工服，分冬春夏，现在是冬季，但冬季的工服还没有发放，这期间出了些问题耽误了。 等清点结果出来，发现有一部分对不上数，质量也对不上。云珊前世卖过衣服，一拿到手，自然地检查了下，发现拉链不好拉，有些链牙还咬不合，容易开，不仔细看的话还发现不了。 主任走过时候正好看到，他就吩咐大家，把全部衣服都检查下，特别是拉链这块。 检查完真有一大半的拉链有问题，主任眉头紧锁，这肯定不能往下发，自己厂子可是出了钱买的，买到残次品，谁能接受？ 但退回去返工，一来一回，估计又大半个月过去了，大家还要不要穿了？耽误这么长时间，工人上班情绪怕是都给影响。 云珊对张主任说：“主任，如果怕耽搁时间，我们可以自己处理一下。” 合作的制衣厂跟煤矿厂算是兄弟厂，因两个厂的领导是战友，问题不大的话，自己能处理自然是好的。 张主任问，“你会处理？” 云珊拿了三件问题样衣出来，像拉得不顺畅的就拿腊抹一下，要是容易开的就用钳子轻轻夹一下拉链头，要是更严重的拉不上，就得换拉链头，这个也挺简单，她会换。 上千件的衣服，后勤部出几个人，两天也能处理完。 “行行，你们把不同问题的分分类，统计下要换拉链头的多少件，我给制衣厂打电话，让他们送拉链头过来。” 另外还有送漏的也得补货过来，还有那啥，货款肯定要重新算的。 张主任把事情一说，制衣厂那边立即答应了，甚至还挺感激的。现在年底，制衣厂那边可是加班加点赶货，也腾不出人手来给煤矿厂这边返工，他们能自己解决最好不过了。 云珊因为帮忙处理了这衣服问题，也得了几分主任的好脸色。 因为她提议的，她肯定脱不开手，也得做得仔细无错漏。同事们却边工作边观察她，觉得她变化挺大，说不上的变化，反正看着就是比以前稳重了。 “云珊，之前不是看你请假吗？是不是去探望你爱人？”同事赵大姐打听道。 云珊回，“不是，是别的事。” “说起来你结婚也有两年了，你家闺女都快一岁了吧？我还是你结婚那会儿见过你爱人。” 同事真是好奇死，云珊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厂里很多人都知道，她没结婚时不知道多少小伙子望眼欲穿，想抱得美人归，但她却发了话，她是要招婿的。不过尽管是招婿，也有不少人动心思，家里穷的，养不起儿子娶不起媳妇的多了去，更何况这云珊还长得像天仙一样。 人家也真的很快招了婿，她结婚时候在家属院摆了几桌，给同事们都发糖了，大家自然也见过她丈夫，是个俊小伙，特精神，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 不少人感慨，这云珊是个好命的，连招婿也能招到个好的。 不过，两年过去了，她那丈夫却没了影儿。 有些好事的，就在背后猜测，莫不是跑路了吧？ “前儿看你妈带灿灿下楼玩，哎哟你这闺女生得真好，白白胖胖还爱笑，一逗她就笑，不知道多招人稀罕，二组大强的媳妇挑着水走过把水都摔了，都是扭头看你闺女哈哈……她不知道多稀罕，灿灿的爸知不知道你给他生了个这么俊的闺女？有回来看她吧？” 同事还在拐弯抹角地打听。 云珊也是无语，上班就是这样，同事对八卦比对工作永远要认真热情。 搪塞了几句，就找了个倒水的借口出了去。 “瞧见没，她都没正面回答，我看八成是真的。” “我就说嘛，有出息的男人哪个愿意入赘？就算一时被云同志美貌迷住，等回过神来，也不愿意了。” “可不是，她那丈夫肯定是跑了。可怜见的，给她留了个闺女，以后她一个人不仅要养父母还要养闺女，这日子要难过了。” 后勤几个员工的讨论很快传到其他部门，再传到家属区，刚从学校回来的李卫河也听了一耳朵，心情复杂，她当初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人？ 第7章 我是大学生，你是弃妇 市客运站职工家属院，胡家一早起来就鸡飞狗跳。 胡家本来人就多，房子又小，偏偏女儿还带了人回来住，还是个年轻女孩，房子小，都在挤在一起，胡家的几个男同志眼睛都不知道放哪了。 今天还无意中知道了，女儿带回来的女孩不是朋友啥的，而是她偷处的对象的妹妹。 这像话吗？都还没有结婚，就带人家妹妹回家里住，不知道的，还以为那男人也住他们家呢。更何况啥对象，乡下的泥腿子，没工作没收入没出息，他们家绝对不承认！ “胡芳你赶紧跟人断了，啥乱七八糟的人都往家里带。” “小妹我说你真不知道脑子咋想的，你好好的一个城里姑娘，有工作有前程，非要找个农村户口的，咋地，以后你要养个吃软饭的？” “你不听劝就把工作让出来，省得倒贴给了外人。” 胡家父母兄嫂对胡芳的劝骂嘲讽全没有避开云珍，云珍涨得脸通红，难堪、不忿，冲他们喊，“谁稀罕！” 说完就冲出了胡家。 胡芳在后面追了几步没追上，也是一肚子气，都怪那个云珊，好好的回来做什么？ “呜呜呜，二哥那胡家太过分了，他们说你又穷又没出息，配不上他们女儿！胡芳听到她家里这么说也不反驳，二哥我看胡芳也是个靠不住的。” “呜呜，二哥我不想回农村，你快点想办法。” 云珍找到了在城里打零工的云爱军，哭得满脸涕泪。 云爱军刚扛了上百包的水泥，累得直喘气，再听云珍这么说，差点喘岔气。 缓了好一会儿，云爱军才道，“你先回去，找奶奶。” 云珍听着眼睛就是一亮，对啊，奶奶肯定给她撑腰。 “那胡芳呢？” “我心里有数。”说这话的时候云爱军是咬着牙说的，心里下了某个决心。 …… 云珊上了半天班，找个时间出来查了查给云有福传消息的人，其实也好查，到云有福的岗位一问就知道了。 是个叫苏强的男同志，云珊直接找到他，当面就问，“苏同志，昨天是谁告诉你我出事的？” 苏强长得一副憨实的模样，他说，“后勤部的小白同志跟我说的，正好我到那边写请假条，他就让我带消息给云叔，小白同志接的电话，说是公安局那里打来的，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变这样。对不住云同志，我、我让我姐帮忙买了些营养品，晚些去看看云叔，给他认个错。” 同事因他那一喊出事，在医院缝了十几针，现在连班都上不了，苏强挺内疚。 电话？ 是了，这会儿也没有啥来电显示，打市内电话的话也不需要去邮局打，在公共电话亭打就行了，所以真不好找出打电话的人。 不过，就算找不出，云珊也能猜到是大房所为，云珍不是跑过来喊自己失踪吗？顺便通知云有福也很符合逻辑。 对于苏强，她自然是有怨的，虽然他是好心，帮忙传话，但他没看情况，没等云有福下了电机车再告诉他，要不是云有福有几分运气，说不定已经死了。 只是要不要原谅，云有福才有资格，云珊只点了点头，看没问出什么，就走了。 …… 中午下班，云珊跑了趟公安局，问了问她那桩人贩子的案情，并向公安同志提供了人贩子的疑似同伙，云珍、胡芳及胡芳同事。 录了口供，公安这边表示会调查。 从公安这边出来，云珊又跑了趟市客运站，胡芳上班的单位。 找到了胡芳的领导，云珊就是一顿哭，拿了自己的工作证以及公安局那边的报案回执单出来，控诉胡芳及她同事陈飞飞，参与拐卖妇女。 前世云爱军顶了云有福的工作，胡芳随即跟他结了婚，妥妥地得利者。 而且据她调查，他们的那婚房还是白奶奶的那套房子，在那里生儿育女，吸着自己一家的血，有几年过得特别幸福美满。 白奶奶的房子是写着云有福跟林随安的名字，因自己一家和林随安想着，如果以后白奶奶的后人回来，就把房子还给她后人，所以那房子一直空着。 没想到连这套房子也被大房视为囊中之物，也据为己有。 胡芳出了车还没回来，她同事陈飞飞倒是被领导叫了过来，云珊哭得特别伤心，说胡芳如何如何在自己巧舌如簧，把自己哄着搭上了陈飞飞的老乡。 人贩子那边也说了，她长得年轻漂亮，要是卖到南方肯定能赚大钱。 胡芳跟陈飞飞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也不知道是嫉妒长得好看的女同志，还是纯属为了钱。 云珊进来前往眼前抹过姜汁，眼泪哗啦啦地流，说得后面，激动地要跟陈飞飞拼命，被人拉住了。 陈飞飞缩在角落里，满头虚汗，也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害怕。 客运站的领导表示一定会重视，会配合公安机关调查。 云珊知道，胡芳跟她同事不一定留下证据，也不一定能把她们绳之于法，但她也不会这么算了，大不了，天天过来拉布条。 …… 云珊在车站出来，竟碰上了李卫河，其实她对这号人物都忘得差不多了，是李卫河喊了她一声，才认出来。 李卫河下乡当了几年知青，跟上学那会儿的阳光少年相差甚远，虽然看着不算老，但也能看出沧桑之感，不过眼睛还是挺有神的，估计跟他考上了大学有关。 李卫河是愣了下，不确定地喊了声云珊，真是她！ 两人也四年没见了，这四年真是物似人非，他下了乡，之后又考了大学回了城，现在是意气风发的大学生。她结了婚生了孩子，现在还听说她丈夫跑路了。 喊完人之后，李卫河又是愣住了，他以为被丈夫抛弃，还被人背后指点，她是精神不济满脸疲惫的，完全比不上年少的恣意明媚。 没想到，她比几年前更好看了。 完全长开了，如若盛极的玫瑰，耀眼夺目，她似是哭过的眼睛，又带着几分楚楚，一下摄住了心魄。 第8章 公主跟丫鬟的手 云珊也跟人打了声招呼，态度淡淡，毕竟佟晓玉的还在耳旁，这李卫河可能喜欢她，不管是不是，她不想跟他有过多交集。 李卫河赶着去坐车，也没能说几句话，但情绪久久不能平复，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刚才云珊的脸。 …… 云珍回到了大河村，村里人还以为她回来看父母跟奶奶的，家里来了好几拨人串门，村里没啥娱乐活动，只剩八卦了。 “云珍去了城里一段时间，瞧着变白变胖了，看来都是城里的水养人，要是在外面街上碰到，我都不敢认了。” “这次回来是住几天再走吧？你二叔二婶他们咋没有跟你一道回来？听说你二叔二婶还给你开工资，瞧瞧跟正式工人一样了，你二叔二婶给你开多少工资？” “云珍在城里住这么久，你二叔二婶有没有给你介绍个城里对象呐？找个城里对象，以后你也当城里人了，多好啊。” 云珍是个爱面子的，在乡亲面前自然不会说自己是被赶回来的，一切往好说。 等这些人走了，云珍才拉下脸来，拉着云老太告状，“奶奶，珊珊姐她太过分了，竟然打我……” 云老太的心是完全偏到大儿子这边来的，谁叫大儿子生了三个带把的，而老二只有一个丫头呢。 “反了她，竟然这么对你。” “奶奶，二叔二婶家里有两套房子呢，他们自己住一套，还有一套放着落灰，竟也没叫你过去住，太不孝了。” “啥？还有一套房子？”云老太还不知道。 云珍一脸愤然，她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的，无意中在潘红霞说到的，二叔他们竟然还有一套房子！那套房子虽说是云珊那个男人的，但那男人都已经入赘他们云家了，那房子自然也归云家了。 她偷偷去看过那套房子，位于车站不远的地方，是一整套带院子的房子，宽敞又干净。 他们一家窝在乡下，累死累活，连顿肉也舍不得吃，而二叔他们竟然天天吃肉，还藏着一套房子不说，自家父母兄弟进城，都是打地铺的，从来没有说带他们去那套房子那里住。 太过分！这是拿他们当贼防呢。把老太婆扔给自己一家侍候，他们却在城里吃香喝辣的，也太舒服！ 云老太听完就气到了，拍着桌子，连骂了几声不孝子，之后骂更多的是潘红霞，觉得都是她在教唆，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女人黑心。 “奶奶，还有那个云珊，你不晓得，她在城里过得就像以前的千金大小姐一样，连饭都不会做，二婶也不让她做，她的衣服比我们全家加起来还要多，梳妆台上的化妆品价钱加起来能买得起一头猪了，她还有两块手表，好几百块，小皮鞋，听说是让人从沪市那边带过来的……” 云珍越说越气愤，虽然添了盐加了醋，但她并没有说谎，云珊就是这么糟蹋钱，云珊她凭什么？他们大房一家在乡下吃糠咽菜，她在城里却锦衣玉食，前些年还说去跳舞，二婶说她又要跳舞又要上学，太累，回来啥家务活都不用她干，过得像个公主一样，凭啥？ 她边说边伸了双手出来，放到冯老太面前，语气更加激愤，“奶奶你看我这双手，在咱家里啥都干，到了二叔家也是，买菜做饭，洗衣服扫地，云珊那孩子养得精贵，尿布一捆一捆的，像是不要钱一样，买了老多，一尿就洗一尿就洗，搓得我手都快要裂了。” “奶奶你没见过云珊的手，她那双手啊，比我脸上皮肤还要嫩，我的手跟她的一比，就好像公主跟丫鬟的手一样。” 说得后面，云珍都要气哭了，以前在乡下时候，她对云珊只有羡慕。到了城里之后，才确切地知道两人生活差距有多大，继而就变成妒嫉了。 云老太拍着桌子，“你二叔这是做啥？这是掏空家底养赔钱货吗？太不像话，真是气死我了！” “可不是，奶奶，你要是不去城里看着，我看二叔连棺材本都被云珊用完。” 云老太连声说明天就进城。 云珍的母亲洪春花在一旁听完女儿的话，肚子像是有一把火在烧。 等回到房间，听了女儿说，胡芳一家是怎么瞧不起自己家的，自己儿子又是怎么被云有福赶出来的，更气得浑身哆嗦。 等丈夫云有德回来，就跟他说，“老二这是做什么？这是养女儿还是养公主？现在云珊回了来，还有咱家啥事？爱军年纪不小了，像他这么大的哪个不是结婚当爸了？好不容易处上个城里对象，却因为没有个工作就被人家骂没出息，你说，咱们家难道就这么认了？” 当然不能认。 云有德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他哪里比不上弟弟？明明他生了三个儿子，应该是家里功臣才对。 “你得帮爱军想想办法，再不想办法，他那个城里媳妇就要飞了。”洪春花着急道。 云有德沉着脸，“能有啥办法？当初应该让爱军跟着云珊出城，就算人贩子那边没成功，也不应该让她回来。” 洪春花白了他一眼，“你说得容易，就算真成功了，那不是把咱儿子也扯进去？” “那就娘进城，让她去说。” …… 公安局那边挺迅速，下午就喊了云珍、胡芳、陈飞飞过去问话。 云珍回了乡下，局里通过电话打到了乡公安局，再派人跑到了大河村，把在家里诉苦告状的云珍给抓了。 村民都惊呆了，纷纷跑过来打听情况。 云珍听得话都说不全，她没有，她没有跟人贩子一起。 反正不管她怎么说冤枉，还是被请到了局里。 而村里一致认为她犯了事，连带着他们一家都指指点点，排挤奚落，甚至谩骂。 虽然不知道云珍犯了什么事，但连带警察带走的，能有啥好事？村民可担心自家安全了，有这么一个犯罪邻居，谁睡得着啊？ 云老太一刻等不及，第二天马上要进城。 云有德一家也要跟着去，他们受不了村民的指点。 第9章 发现问题布料 胡芳是在上班期间带走问话的，她父亲及兄弟也在同一个单位，自然很快知道了。结合云珊中午的那一闹，单位的流言沸沸扬扬。 连带着他们也被人在后面指点，说是人贩子的团伙。 什么人贩子？要是被定了罪，他们一家还活不活了？ 从没有这一刻那么后悔，后悔没把这个女儿在小时候溺死，认识个野男人就祸害起全家来了。 但现在又不能不管，怕定了罪名，一家人都没了工作。赶紧找了相熟的人去活动，也把云爱军找了来，原告是他堂妹，要是让她撤消起诉，那胡芳就能回来了。 云爱军听到云珍、胡芳被抓的消息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云珊怎么就跑回来了呢？ “放心吧，叔叔，这都是误会，我会跟我堂妹说的，胡芳是我、怎么也不能让她牵扯进去。” …… 云有福换了药就在家里躺着，哦，是在小厅木制的沙发上半躺着，他别的帮不上忙，倒是可以帮着看看灿灿，灿灿放到婴儿椅上，拿玩具逗她，也能看一段时间。 潘红霞就忙洗衣做饭，偶尔抬头看看祖孙俩，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嘴里说道：“前儿在楼下散步，碰到张全的媳妇，他们家的小子也是六七个月大，还没会坐呢，个头瞧着也比咱灿灿要小些。” 灿灿是她一手一脚带大的，喝奶粉鱼肝油，长得白白胖胖，没生过病没去过医院，潘红霞有些得意。 “是比珊珊小时候强。”云有福也赞成，女儿刚出生时候只有小猫那么大，哭声也弱，不爱吃饭，多灾多病，不知道多艰难才把她养大，而现在孙女，完全不用多操心，胃口好，吃饱睡足，也不闹人，比女儿好带多了。 说完，下意识地又说了句，“看起来是随了她爸。” 潘红霞一愣，点了点头，跟老伴说，“你说，随安那儿是不是出了啥事？这么久时间都没见他写信回来。” 平常她可不敢在女儿面前提，怕她忧心，现在是趁女儿不在家才提。 云有福默了下，才道，“晚些，我给他单位打个电话问问。” 潘红霞叹了口气，挺忧心的，“老云，你说，随安会不会有别的心思？” “你是说他在外面养女人？” 潘红霞忙道：“不是，我是说，他年长几岁后，在单位又站稳了脚，会不会后悔入赘了？” 早上出去买菜，经过大院，听到有人讨论，说他抛下媳妇女儿跑了，要不然这么多年没回来。 当时她气得不行，八卦的人发现她就赶紧溜了，她也没好追着去骂。 这个女婿是他们从小看到大的，品行是很好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让女儿跟他结婚，但回到家又忍不住多想。 人是会变的，他年少时候好，未必一直都好，他在外面事业有成的话，难免不会想到自己当上门女婿，会觉得没有了男人尊严…… “别多想，他工作特殊，联系不上人也是正常的。你千万别在珊珊面前提，她本来对随安就有意见，要是你也说，他们的矛盾就更大了。” 潘红霞深以为然，“我肯定不会说，这不是等她去了上班才跟你说吗。” 正说着，听到楼下一阵吵闹，潘红霞探头出去看，呼啦啦的一群人，其中好像还看到熟人。 “老云……” 没说完多久，那群人就上了楼，从走廊那儿走过来，怪不得眼熟呢，走在最前面的可不是云老太吗？ …… 云珊解决了工衣的拉链问题，下午被主任委以重任，跟着一道去制衣厂，查收剩下的一批工衣。 在岗一天，自然爱岗一天。 刚从客运站回来，就马上去了制衣厂。 在这个便宜兄弟厂，云珊及另一个同事可是得到了热情招待。 制衣厂心虚气短嘛。 云珊跟同事不想耽搁时间，让交接的人拿了那批工衣出来查收。 她看了看，发现拉链依然有问题。 同事问制衣厂的人，“怎么还有问题？” 主管搓着手，“你们发现问题时候，我们已经把货赶出来了，真是对不住，你们放心，因这拉链问题，厂里会少收一部分贵厂货款。” 也只能这样了，这制衣厂腾不出人手来返工。 清点完，有同志给云珊两人倒了杯水，她跟人说了声谢谢，喝水的当头，看到他们车间主管在骂人，骂的是仓管员，说他没有把布料放好，都毁了，连送去机械厂擦机器也送不出去，因为这是批不吸水的的确良面料。 云珊顺着主管的目光看了眼，发现角落里堆了一堆白色布料，面料上有些地方沾了黄色污迹。 她不由问，“这不能洗干净吗？” “是顺着屋檐流下来的雨水淋的，哪那么容易能弄干净。”主管的眉头皱得要夹死个苍蝇，一想到这批的确良，他心就痛得直抽抽。 云珊再次好奇地问，“这污迹多吗？不能裁没有污迹的地方吗？” 主管给她扯了一块布出来，也真是很明显，泡过水的地方，一大片的黄迹，一块布一半有污迹吧，有些还不是连片去的，而是这儿一点那儿一点，有些则是几乎整块布都是黄迹。 云珊想了想，跟主管说，用橘子皮+淘米水可能有用。 这两样一起弄到锅里，加水烧开后静待凉些，就把泛黄衣服浸泡其中反复搓洗能洗得掉。 她前世阴差阳错到了港城后，因没户口没学历，做过好多份工作，其中一份就是在服装店上班，从中知道了好些处理问题衣服的知识。 主管听完她的话就摆摆手，“布料泡过水，又煮又搓，就算能把污迹清掉，那衣服也旧了，做出衣服来也卖不出去。算了，数量不多，就当是正常损耗了。” 云珊就道：“那贵厂是打算怎么处理这批面料呢？要是没想到怎么处理，我买下可以吗？” “卖给你？云同志你这是打算拿回去洗干净做衣服？” 云珊点头，“洗得干净就做衣服，洗不干净的，做门帘窗帘桌布这些吧，不过还得看贵厂是想按什么价格处理。” 第10章 云老太上门 这批的确良面料一共二十卷，一卷有三十米，现在市面上的的确良面料是一块钱一尺，一米大概有三尺，也就一米布得三块钱。 不过这会儿，泡了水，打算当损耗处理的布不是这样算的。 主管是个厚道人，跟她说，“小同志，我在制衣厂工作也快二十年了，也知道不少处理衣服的方法，但就是没听过你说的这种，你要想清楚，就算你说方法有用，但肯定还是会有痕迹的，现在这批布又全是白色，痕迹会更明显。” 云珊前世真有处理过黄迹的衣服，那种放久了的黄迹，出了汗的黄迹，还有这种被雨水泡过的黄迹。那会儿港城也流行这种面料，电影里的女演员，白衬衣加西裤，大卷发大红唇，再配一副墨镜，可是又美又飒，有一段时间不知道多风靡。 就算不能洗干净这痕迹，那剪出没有沾过雨水的干净部分也可以用，可能做不成一件衣服，但可以做其他的。 当然，这前提是价格够划算，她才考虑要不要买。 主管看她自信又坚持的样子只好作罢，反正自己该说也说了，她不听也没有办法。 主管不好拿主意，跟厂长说了说，厂长问他，“听说这回解决拉链问题的是位年轻同志？今天也来了厂里？” 主管：“正是她，买面料的也是她。” 厂长摆了摆手，“她要就给她吧，只是人多口杂，也不能完全不收钱，一毛钱一米看她要不要，要是她真能洗得干净，送人也能做个人情。” 一毛钱一米，一共六百米，折算到钱就是六十块，差不多是她一个月的工资吧，也能接受，正好口袋里有五十来块钱，今天早上送云有福去换药，怕额外再花钱，所以带上了。 再向同事借了十块，凑够了六十，当即就把这批布给买下了，开好了收据，拉煤矿厂工衣回去时候，也顺便把她这批布也拉回去，到时候她再请人搬回家。 云珊不知道的是，现在她家可热闹了。 云老太带着大房一家子，除了被喊去问话的云珍，呼啦一群人冲到了煤矿家属院，挤到云有福家里。 云老太坐车晕车，但一到二儿子家里又生龙活虎起来，因为真看到养得白白胖胖的曾孙女，明显比老大媳妇年轻很多的潘红霞，又收拾得干净整齐的房子，以及门边云珊放着的小皮鞋，阳台挂着的好衣服，云珍果然没有说错！她就爆发了。 拍着大腿就喊，“老娘在乡下吃糠咽菜，儿子在城里吃商品粮，丧良心呐！” 几乎是整栋楼都听到了。 灿灿被一阵仗吓到了，瘪了瘪嘴，要哭。 潘红霞一向很尊敬老太太，每个月都先紧着她那养老费，以前被她指着骂不下蛋的母鸡也都忍了，但现在做什么？闹得邻居全都知道，还把自己乖孙吓哭了，顿时就大声道：“娘，你做啥？你把孩子吓到了。” 云有福脸色也不好看，“娘，好好的做啥呢？” 云老太看两人竟然嫌弃自己，又是哎哟一声准备要嚎，还是云爱军把人拉着，他知道再嚎下去，二叔二婶那点子孝心全折腾没了。 所以他直接就开门见山，“二叔二婶，是这样的，云珍被公安局的人带走了，那边说是云珊报的案，云珊说云珍参与了拐卖。二叔二婶，云珍是个啥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吗？她咋会做这样的事？你们能不能让云珊撤案？” 云有德沉着一张脸，拿着大哥的做派，“云珍被抓进去，有福你们家也会被人指点。” 云老太直接命令道：“你们赶紧让云珊去公安局撤案，再让她给云珍道歉，回村里跟大家说清楚，是她乱咬人。” 一群人围着云有福三口人，带着逼迫，云有福脸色很难看，女儿去了公安局，这事有跟他说过，他是支持的，云珍被叫去问话，这是正常程序，要是她没有参与自然不会抓她去坐牢，要是她参与了，进去坐牢也很应该。 “娘你知不知道珊珊差点被人贩子拐卖了？”云有福失望地问。 云老太一向不太喜欢孙女，更何况这个孙女没在她身边长大，更没有感情，她哼了声，“那关云珍啥事？要不是她心野，哪会这样，现在还连累了全家被人看笑话，她还有脸怨人？” 云有福又失望又生气，冷着脸道：“云珍要是没参与，公安那边自然会放她出来。” 云老太气死，“娘的话你都不听是不是？” 云有福默认，云老太气得要打人。 也得她刚才那一嗓子，把周围的邻居都吸引了过来。 有邻居认出了云爱军，马上就嚷嚷起来，“咋的，这大房又过来了，还带着这么多人，这是过来抢房子吗？” “看样子是了，老太太一过来又吼又闹的，就是逼迫珊珊一家给房子。” “我说，你们别闹了，这房子是厂里的，你们抢了也没用，会被收回去的。” 大房一家脸色阵红阵青，这些邻居都吃饱了撑着吗？别的家事关他们啥事？ 云老太一听到房子，眼珠子一转，没脸没皮地问，“老二，听说你们有两套房子是不是？” 潘红霞脸色变了变，老太太这是啥意思，那套房子不是自己家的。 “是林随安的，怎么了，你们要抢他房子吗？”云珊回了来，她嘲讽地看着这么一群人。 云老太撇了撇嘴，“他入赘了我们家，不就是我们家的。” “云珊你回来得正好，赶紧去把云珍的案子给消了。”洪春花朝云珊吼道。 云珊冷冷地道：“公安局来了通知，云珍问过完话了，你们可以去接她回来了，要是没有人接，她估计得在局里呆上一个晚上。你们还要在这里闹吗？” 洪春花一听赶紧就要去接人。 云爱军有些狐疑，云珊转向他，“对了二哥，胡芳也等着你接呢。” “先去接了人再说。”云爱军想到胡芳，自然不好再在这里闹，不过，老太太肯定是留在这儿的，“奶奶年纪大，还有金宝银宝还小，就先在二叔二婶这儿吧。” 云珊看着云爱军，果然最阴险的还是他，她笑了笑，“好啊。” 第11章 不让住 大房可谓是人丁兴旺，首先云有德跟洪春花生了三男一女，他们大儿子云爱国又娶妻生了两子，现在呼拉一群人去公安局，还留下云老太、云爱国媳妇江二妮及她两个儿子、云有德，一共五个人。 云有福这套房子本来就很小，隔出两个房间之后，客厅不到十平方，几个人往这儿一站，满满当当的像是沙丁鱼罐头。 “奶奶，我爸头跟手受伤了，有看到吧？”云珊问着云老太。 这位老母亲一进门就是指责命令，全没看到儿子包扎着的头跟手呢。 云老太确实是这会儿才仔细看了两眼，“这是咋的了？家里进贼了？” “是有人故意散播坏消息到我爸工作岗位，害他被车刮到了，差点没了命。因为这个他还被厂里批评了，以后能不能再回去工作都不好说。” 今天厂里确实是下了通告，对于违反安全条例的云有福及苏强给予警告批评。 潘红霞首先被吓到了，问云珊，“珊珊，这是真的吗？” 云珊点头，“是真的，厂里确实下了通告，跟我爸一个组的同事都知道。” 云老太瞪大眼睛，“啥？受伤了就不能回去了，这是啥道理？” “厂里有厂规，有安全条例，工人们都要安全作业，保护自己也保护他人，更是保护厂里的财产，你没有按照规定做事，那就得挨批评。” 云有福没说话。 潘红霞满是忧心，要是工作没了，那家里咋办？房子会不会收回去？ 云老太消化掉这个消息后，竟问云有福，为什么不遵守厂规。 云珊讽刺地道：“还不是你那好孙女吗？她电话到厂里，说我失踪了，害得我爸心慌出了事故。” 云有德马上反驳，“胡说。” 云珊道：“是不是胡说，你在大院打听打听，那天大家都看到她跑回来大声嚷嚷，说我失踪了。除了她，我真找不到第二个认为我失踪的人。” 云有德张了张嘴，脸色很臭，“胡言乱语。” 云珊嗤了一声，没理反驳，就胡缠蛮搅，她这个大伯也真是得了云老太真传。 “大伯，奶奶，现在云珍害得我爸受伤，还受处分，工作也可能保不住，这要怎么办？你们打算怎么赔偿我们的损失？” 江二妮一脸震惊，“啥？” 云有德脸涨得通红，“胡说八道，有福你也不管管她。” 云老太顿时慌张起来，“啥损失？又不是云珍把你爸打伤的，你别乱说。” “不愿意赔吗？那我们只好回村让大家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就是想害我爸受伤，甚至想让他死，再把我整失踪，好继承我和我爸的工作，再抢我们的房子。”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真是不可理喻。”云有德脸色铁青，要吃人一样。 江二妮脸上闪过慌张，把两个儿子拉着，怕这家子激动起来拿孩子出气。 云老太都给说愣了，没想到这个孙女比她还赖皮。 “反正，云珍做出了那样的事，我们不会再信她了，也不会信大房。”云珊嘲弄地扫过大房三个大人，一副‘还不走吗’的神情。 云有德自认为自己是大哥，长兄如父，倒不是有父亲般的责任，而是有着父亲般的权威，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即叫过江二妮、云老太要走。 云老太不愿意走，哪里有母亲走的道理，“我养他这么大还给他娶了媳妇，还不能住了？” 云有福说，“娘既然出了城就在这儿住几天再回去吧。”至于云有德他没开口留，毕竟女儿才说了那些话，他再开口唱反调，女儿还有什么面子？ 女儿现在已经结婚了，工作了，也当了妈妈，是大人了，应该尊重她的意见。 潘红霞看丈夫女儿都这样说，自然是默认的。 云有德看云有福不留自己，气得鼻子都歪了，连说了几个好字，“我看你们连祖宗都不想认了，以后也不回大河村了。” 以为这样能威胁到他们吗？云珊觉得好笑，自己一家在二十年前就迁了户口出来，村里根本就没有分地给自己家，回去干什么？ 云有福叹了口气，“大哥我们都分家了，以后上坟就各上各的。” 云有福每年都会回去给已经逝世的父亲上坟，会在云有德家里住一晚，两家联合一起去拜祭。 云有德当即就踏出了二房的门，多呆一刻都感觉要被那污浊的空气熏死。 江二妮有些不知所措地带着孩子出了门，她两个孩子还不到六岁，看到屋里柜子上放着包装纸，以为是吃的，正闹着要呢，现在要走，可不愿意，顿时就哭起来。 潘红霞有些不落忍，两个孩子还小，这么晚了，他们能找到地方住吗？ 云珊可没母亲这般容易心软，他们又对自己一家心软了吗？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云有福也没松口，这么多人家里也住不下，他们既然出得城来，自然想到怎么解决住宿，他在柜子里拿了两个苹果出来往两孩子手上一塞，算是仁至义尽了。 云老太看这架势，顿时就嚷起来，“老二你这是做啥？两个孩子这么小，你也赶他们走？你有良心吗？” 两个孩子可是老云家的根呢，比云珊生的那个赔钱货金贵多了。 江二妮听到老太太的话就停下了脚步，希望云有福会开口留他们。 云老太嗓门大，现在又是下班时间，不少人要过来看热闹。 即使不丢脸，那也闹得邻居不得安生，云有福脸皮没那么厚，也对两个孩子有些心软，跟云珊道：“珊珊，你拿工作证去招待所开个房间让他们住。” 云珊无奈，不过想着，他们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估计父母会内疚啥的，虽然他们生云珍的气，也对大房谋工作谋房产的事有所怀疑，但毕竟没有证据，他们心里自然还会有所保留。 云珊去厨房拿了把刀放进包里，也不忌讳被江二妮看到，“我去开房，但别指望我给钱，还有别跟我闹，要不然我连开都不会开。” 云有德已经走了，但没走远，竖起耳朵在听呢，听到云珊的话又是一气。 第12章 家里我说了算 住招待所要介绍信，要是男女同住的话还要看结婚证，云珊拿了工作证过去，也不管他们能不能住得下，打算就给他们开一间房，反正他们也不太愿意出钱，就给他们省钱了。 而且他们不是有个城里儿媳妇吗？她不能给他们解决住宿问题？ “云珊我没带钱……”江二妮跟在云珊旁边期期艾艾地说道。 云珊翻了个白眼，“那开不开？不开我走了。” 江二妮犹犹豫豫，“那他们回来怎么找我们？” “他们肯定会去我家找你们，到时候我会跟他们说，你们在这里招待所。不开是吗？不开我走了。” “开、开吧。”她还没有住过招待所呢，听说招待所有暖气，比乡下的土炕要好，虽然不能住二叔家，但总比在外面睡街好。 云珊又是翻了个白眼，利索地给他开了间大房，也不管云有德那阴沉的脸色，开完就走。 刚出招待所门口，看到个邮递员派信件，她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多看了两眼，这不是经常给自己大院送信的邮递员吗？ 邮递员感受到她视线之后，竟然目光闪烁，然后迅速骑上车走了，显得有些紧张。 云珊：“？？” 招待所离家属院不远，现在天还没有完全黑，陆续还有工人下班回家，路上是有人的，云珊顺利回到大院。 一个中年妇女在楼下接水，看到她就哼了一声，转过了脸，像是看到了什么晦气东西一样。 云珊不由愣了下，咦，自己得罪过这个人？ 重生一世，有些面孔她不太记得了，特别是不太熟的，真没想起这个人是谁。 回去问了问潘红霞，才知道是李卫河的妈。 他们家不是住这片区域的啊，真够闲的，这么远过来唠嗑八卦。 云老太没有一起去招待所，她在云珊家里留了下来，她因为云有福的态度还生着气呢，在旁边不停地数落他，还提起小时候，养他多艰难。 云有福自然是对母亲有感情的，说起来，小时候母亲还挺偏心他，后来他进了城，母亲也以他为骄傲，但他们只有珊珊一个女儿，渐渐地母亲就不太喜欢了。 但母亲还是要孝顺的，看云珊去做饭，他就多嘱咐了句，“你奶奶牙口不好，菜炖烂一些。” 云老太听着云有福的吩咐就停了停嘴，儿子到底是念着她的，要是不好，都是他那媳妇教唆的。 “老二，你另外那套房子在哪？有人住吗？” “娘，那是随安的房子。” “他的不就是咱的，他不给他媳妇孩子住？” “那也是等他回来再说。” “我说是你女儿没本事，连个男人也哄不住，这房子还得等他回来才能住，说出来你们有面子？” 云有福无奈，“娘，随安他不是那样的人。” 正好云珊进来拿蒜听到这些，就朝老太太道：“奶奶正好你来了，就在家里多住几天吧，我爸受伤没人照顾，你给我们帮把手。” 云老太顿时瞪起眼睛，“你妈做啥？” “我妈得照顾灿灿啊，灿灿每天要抱出去遛弯，还要出去买菜，我妈不在家，就得你帮忙了。”云珊说完偷偷朝云有福挤了下眼睛，要他配合。 云有福也开口，“娘，儿子不孝还要辛苦你，说起来我都很久没吃过娘做的面疙瘩。” 老太太身体还挺硬朗，做饭累不着她。 云老太骂了两声，不过也没说不给他做。 没多久，云爱军他们回了来，云珊听到动静，就从走廊上往下看，跟他们说，“你们不用上来了，大伯他们去了外面矿区招待所。” 正好江二妮怕他们找不到，带着两个儿子过了来等，顺便也想在云珊这里蹭顿饭吃。 但没想到云珊没等他们上楼就说了。 说完，云珊就不管他们了，关上屋门看电视。 云老太要叫两个曾孙上来，云珊就说，“奶奶，他们要是赔钱的就上来。” 云老太气得不行，老久就看这个孙女不顺眼了，命令云有福给她一顿教训。 云珊笑了笑，“奶奶，你怕是不知道，这个家现在是我作主。” “啥？你个丫头做啥主？反了你。” “奶奶你忘了？我招婿了啊，我招了婿，在这个家就是儿子的存在，是这个家的顶梁柱，父母听我的很正常啦。” 云老太气得要冒烟，转头去骂云有福，说他没出息，让女儿骑到头上来，但下意识地又把云珊的话放在了心上，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起，不再当她是丫头片子看待了。 晚上，潘红霞过来跟云珊母女睡，老太太睡她跟云有福的房间，而云有福就暂时坐在客厅，云珊房间有张床的，以前是云珍在睡，现在搬了出来给云有福睡。 难为他手受伤了还要折腾，不过也没办法，谁叫是他妈呢。 …… 云珊一家睡得挤，云有德一家睡得更挤了，他的三个儿子甚至只能睡地上，别提多憋屈了。 虽然开了间大房间，但也只有两张床，云有德跟洪春花带着一个孙子睡一张，江二妮云珍带着另一个孩子睡一张，剩下的三兄弟就没地方睡了，只能躺地上。 房间里没有暖气，躺地上的三人睡得也真冷。 老三云爱民冷得睡不着，坐起来发狠，“云珊那死丫头太可恨了，一个赔钱货，死绝种也敢这样对我们，我明天就把她绑出来，看她嚣不嚣张。” 老大云爱国没说话，赞成他的话。 老二云爱军倒是说了两句，“爱民你别冲动，别人没绑成，被她告到派出所去，我看那丫头精了很多，动不动就报警。” “二哥，你不是想要个工作结婚吗？咱就把那丫头绑了来，让她把工作让给你。”云爱民说道。 “爱民，二哥工作倒不急，倒是你，要是有个城里房子，你就可以在这边上学了。”云爱军说道。 “二哥，你别拦我，我受不了这口气。”云爱民想着自己要是有了城里户口，有套房子，估计去上个中专也能成，那以后就不用在乡下当泥腿子了。 第13章 她凭什么出风头 第二天，云珊跟父母说了自己买了批的确良的事，现在那批布暂放在单位的后勤仓库，那儿不能放太长时间，她打算今天就搬回来。 但家里本来地方小，现在又住进一个云老太，根本就没地方了。 云有福跟潘红霞都挺吃惊，“珊珊，你买布做啥？” 云珊道：“做衣服去卖，看能不能赚点钱。” 衣服她会做，前世在港城，没有户口没有学历，她特别焦虑没有安全感，拼了命地学习技能，每做一份工作都极力学习这工作中能学到的技能。 在个人定服装店上班时候，她当过一段时间学徒，期间又偷偷研究了不少时尚杂志，她换工作时候，老板都舍不得她走，说她有天赋，假以时日她能成为高级定制师。 潘红霞全脸的担心，“珊珊，你没做过衣服，这……”能卖得出去吗？ 云珊笑道：“那现在都买回来了，怎么也要试试，爸妈帮我看看这批布放哪儿好？” 云有福想了下，“要不，放建设路那房子吧。” 建设路的房子就是白奶奶的房子，林随安以前住的地方。 云珊点了点头，只能先放那儿了，好在那房子离这边不远。 趁着没到上班时间，云珊找了两个小伙伴帮忙，拿三轮车把布匹运到了建设路的房子，再跑了一趟家属院，把林随安那聘礼之一的缝纫机也运了过去。 潘红霞带着灿灿敢跟着过去，说要给她搞卫生。 云珊说，“妈，我中午过来搞就行了。” 这边挺长时间没住人了，灰尘大，大人小孩都受不了。 潘红霞听不进去，还拉了云老太出来当挡箭牌，“在家里我也不晓得咋跟你奶处，不如出来好了。” 这也确实，云老太的那个性子没有谁能受得了，她在乡下时是跟云有德一家住，但要不是云有福每个月拿十块养老钱回去，云有德那一家估计也不会愿意跟云老太住。 云珊也就不管她了，这边的房子挺大，类似小洋楼，两层，有个小院子，是旧时商人建的房子。 云珊打算整理楼下的客厅跟厨房，其他的就不打算动。 潘红霞看了圈回来，跟她说，“葡萄架移开之后，院子看着就大很多，以后灿灿大一点，给她做个滑滑梯也成，孩子多也不怕。” 云珊摇头，这房子又不是自己的，以后有钱的话自己买一套好了，至于孩子，“妈，你别忘了现在计划生育。” 潘红霞有些可惜，“刚好就碰上了，晚两年的话还能多生一个。” 云珊无语，“不管有没有计划生育，我只生一个，因为怀孕受罪的是我。” 而且怀孕又不是无性繁殖好吧。 潘红霞也就这么一说，想起女儿怀孕吃的苦也舍不得。 云珊没跟潘红霞说几句话就赶着去上班了，自行车骑得飞快，赶到岗位上的时候还是迟到了，正好被主任看到，本因为解决拉链的事有所好脸色的主任，这会儿又板了脸，“小云同志，最近是不是有啥事？不是请假就是迟到。” “对不起主任，我下次会注意的。” 这会儿倒没有迟到就要扣钱的规定，就是会影响评先进。 坐在岗位上，听了几耳朵八卦，又听到人说，年关将近，厂里响应上头建议，丰富工人的精神文化，准备在厂区举办篮球比赛、歌唱比赛，这些事情估计会落到后勤部。 后勤部今天还是在处理工衣的拉链问题，然后还夹杂着别的事，就挺忙。 没做多久，主任这边又交给云珊一个任务，把工人的文化阵地黑板报整理出来。 云珊学历高中，前几年情况特殊，接了潘红霞的班，后又结婚生子，没有再继续求学，但她字写得好，文稿也有一定水平，之前写了篇厂区生活还上过报纸，所以厂区里面的黑板报基本有她有一份。 听到主任的吩咐，她只好放下手上的工作，先去把稿子整理出来。 等她站在黑板前写字时候，成了厂区的一道风景线。恰巧有报社记者过来收集素材看到，没忍住拍了张照，然后问了问旁边厂区工作人员，这是宣传什么的黑板报。 这会儿也正好是中午下班时间，不少工人走过也看到了，然后八卦就传开了来。 说云珊要上报纸了。 甚至还有人说要上电视了。 云有福的女儿出息了云云。 自然也招到了不少酸话。 “凭啥呢？她又没有下过井，又没有拿先进生产者，更没有表过彰，不过是坐着办公室就把工资拿了，现在竟然还要让她上电视，这对其他人不公平。” “可不是，还是结过婚被抛弃的，就算是拍大门口的门卫也不应该拍她啊，真不知道厂里是怎么想的。” “呸，不过是长得有几分姿色而已，那个男记者的眼睛就看到这皮相了。” 说这话的包括黄敏妈妈，黄敏父亲是这两年升了个干部，黄敏自认为自己一家比其他的普通工人是大大的不同，越了阶级，也有了优越感。 但即使是小领导，也没能安排到女儿的工作，黄母就心不顺，看到云珊这样出见风头就更加不爽了。 “云珊？”黄敏听到母亲提到这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多问了两句。 是了，当初班上好些人都下了乡当知青，而云珊因为顶了母亲的班逃过下乡，下了乡的同学，不管男女，回来都是一脸沧桑，而没下乡的呢，精神饱满，捧着铁饭碗，还越长越好看了。 黄敏伸手看了看自己粗糙开裂的手，心里也涌起一股不岔。 …… 中午云珊在厂里随便吃了点，又跑了趟公安局，公安局那边把云珍、胡芳三人叫了过来问话，做了笔录，但暂时没有找到她们是人贩子同伙的证据，人是放回去了。 云珊昨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不过负责跟进的同志跟她多说了句，像胡芳及她同事有单位的，会让单位帮忙跟进观察，有证据会再逮捕。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也不算一点惩罚也没有，胡芳的单位肯定对她们两人处分记过，严厉一些的，甚至还会调岗或开除。 第14章 你不考虑给孩子换个爸爸吗 如云珊所想的一样，胡芳真的被单位调了岗，以前她是在客运车当售票员的，现在调到了搞卫生，负责候车厅、公共厕所等的卫生。 知道这个结果后，胡芳回去就哭了。 当个扫厕所的，谁受得了？ 胡家其他人也气得要死，这个气主要是对胡芳的，怪她不争气，好好地多管闲事做什么？还有她没事做个农村的做什么？ “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胡芳大哥哼了句。 后悔？胡芳只后悔没有把那个云珊给绑远一点，当初直接让人绑了就好了，竟让她跑了回来。 “这下好了，本来我让人给你找了个小伙子，在肉联厂上班的，说好在周末见个面，你现在调到了卫生部，人家估计不愿意了，人家本来就想找个门当户对，工作好的……”胡母越说越气，恨不得给女儿一个棒子，让她清醒清醒。 胡芳这会儿倒是不哭了，“这种人不见最好，就算现在相上了，以后也会因为别的不顺嫌弃我，而爱军就不会，就算我现在去扫厕所，他也不会嫌弃我。” 虽然云爱军还不知道她调岗的事，但她敢肯定，他一定不会嫌弃自己的。 “哈？他还嫌弃你？你凭啥嫌弃你？就算是扫厕所那也好歹有个工作，他呢，可是连打扫厕所的工作都没有呢。”胡大哥脸上毫不掩饰地讽刺。 胡芳听不进去，觉得云爱军没有工作不过是户口限制而已，以他的聪明好学，当个干部也使得。 “妈，你不用帮我看有没有合适对象了，估计都不合适我，别人看不上我的。”胡芳竟然奇异般想开了，她调到了卫生部，说不定正好可以跟云爱军结婚呢。 胡母被她这语气噎得要死，好好的，这叫啥事呢？从售票员到搞卫生，别说体面不体面了，连工资都少了几块。这几块可以买一个月煤，再买几斤肉了。 “既然不适合，那过几年再说。”胡父说道，女儿结了婚哪里还能顾得上娘家，都顾自己小家去了，所以给家里挣几年钱也好。 胡母一时没说话。 胡芳不乐意，“再过几年我都成老姑娘了，别说城里小伙子了，就连农村小伙子也看不上我。” 她是打定了主意，趁着这次调岗把自己跟爱军的婚事订下来。 …… 今天事很多，云珊是在天完全黑透才回到家，也没时间去建设的房子，她还打算花点时间处理那些布的。刚进门，却看到佟晓玉，她朝自己露着熟络又温柔的笑容。 “我姨给我带了几个苹果，我想着前些天听你说，灿灿长了四颗牙齿，可以刮给苹果泥给她吃，我就给灿灿带了两个苹果过来。” 云珊视线往桌子一看，确实看到了两个苹果，这会儿苹果不便宜，大冬天能买到可不容易，“晓玉真不用，你等会儿回去带着，家里有呢。” “没事儿，苹果能放一些时间。” 云珊认真道：“真不用，你家里啥情况我还不知道吗？别是因为这两个苹果让你不好做。” 佟晓玉家里人口多，这人多资源又足，自然是抢的。 佟晓玉脸上闪过几丝惊讶，接着就是不自在，以前云珊不会关注到这上面来，她看着真有些变了。 “对，晓玉你等会儿带回去，要不然下回我不敢让你进门了。”潘红霞在旁边也说道。 佟晓玉脸上很是不好意思，“对不起阿姨，我、我真想给灿灿带些零嘴。” “真没骗你，你看我家里还有苹果呢，你拿回去，放着自己也好啊。”潘红霞拉开了柜子让她看了看里面的几个苹果。 佟晓玉脸微红地嗯了一声。 然后说有话跟云珊说，两人进了房间。 佟晓玉从包里拿了条手绳出来，上面编了些花样，还夹着几个塑料珠子，递给云珊，小声地说，“珊珊，这是李卫河送你的。” “送给我？为什么要送给我？”云珊很是不解。 佟晓玉继续压着声音，“上次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喜欢你。” 云珊没接，板着脸，“晓玉你不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吗？” 佟晓玉看着她，满眼心疼，“珊珊你别骗我了，林随安都两年没有往家里递消息了，你觉得他还在意这个家吗？” 云珊也回视着她，“晓玉，你是什么意思呢？” 佟晓玉叹了口气，“珊珊，你有没有想过，灿灿一天天地长大，晚几个月她就会说话了，到时候她会问爸爸呢，你怎么回答？” “照实回答啊，她爸又没死。” “但没死，人呢？她会问爸爸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不陪她玩，爸爸是不是不喜欢她，你又该怎么办？” “晓玉，你是让我给灿灿换一个爸爸？” 佟晓玉没直接点头，但却说，“你有没有想过，林随安有可能会在外面再成一个家，生一个孩子，当别人的丈夫，当别人的爸爸，你却苦苦地带着孩子，守着这个家，等着他回来。” “你是想让我考虑李卫河？晓玉，你不是开玩笑吧，我还没有离婚呢。” “珊珊，看到你现在过的日子，我真为你心疼，现在婚姻自由，离婚也简单，写封信就成了。” 云珊看了她一眼，还是摇头，“这事不要再说了，这是不可能的。” 佟晓玉又是叹了口气，“你啊，就是太善良，过这种日子还要为别人考虑。” 云珊笑了笑，没再说话。 也挺有意思的。 佟晓玉转而说起其他来，“林微还记得吗？她下个月结婚，打算请咱们这些老同学过去喝杯喜酒，我已经答应她叫上你了。” 云珊平常跟同学联系就少，现在通讯也不发达，结婚生子了更甚，除非住得近。而且她还是阔别了六年，经历了那么多事，她更没什么印象了。 她真不想凑这个热闹。 “珊珊，你不会不去吧？我都答应林微了，去嘛，到时候吃个饭就回来，当散散心也好。” 云珊没有确切答案，“我要看下那天有没有空，现在年底单位真的很忙。” 第15章 哭与哭的区别 “对了珊珊，你家是不是还有桃核小雕？能不能给我几个？我想做个手绳给我侄女。”佟晓玉问云珊，她知道云珊父亲会用桃核雕刻，把桃核雕成小篮子形状，然后编在手绳上，据说可以避邪。 以前上学那会，云珊给要好的同学送过，大家问起她来，她就说是父亲做的，做得老多。有些脸皮厚的还会上来问她要，要雕好的桃核，云珊看你顺眼的话，也会给。 云珊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可以啊。”家里确实有一罐子，都是用桃核雕好的小篮子形状的挂饰，这是云有福的爱好之一，他有空时候就喜欢雕这个，送了老多人了，也不在乎多送一个佟晓玉。 刚说完，潘红霞就在外面喊吃饭，云珊就跟佟晓玉就出了房间，潘红霞很自然地喊了佟晓玉一块吃饭。 佟晓玉客气地拒绝了。 云珊给她装了把桃核，把人送出门口，“早点回去吧，晚了不好走，路上注意安全。” 佟晓玉温柔地点头。 人走了之后，云老太哼了一声，“对一个外人还好过自家亲人。” 潘红霞给她解释，“娘，这是珊珊的从小玩到大的小姐妹，她有时候也拿东西到家里来。” 云老太反正就是不爽，大儿子一家被拒之门外，这外人倒是又留吃饭又送东西。 “我看她窄头窄脸的，就不像个好人。” 潘红霞有些无语。 云珊挑了挑眉。 云老太在这边住了一天，虽然这边伙食比老家好，也有电视看，但不能出去八卦，没有认识的人，还不能见到她那些宝贝孙子和曾孙，就浑身难受。 特别在云珊说，因为她在这边，这个月的养老费就不给了。 云老太顿时就急了，“咋了？说好还能变？你想当不孝孙？” 云珊道：“奶奶，这不是根据情况来嘛，你看，像以前你在大河村时候，跟大伯住，他在你跟前侍候，他就没有给你养老费，现在反过来也是一样的道理，我们在跟前孝顺你，而大伯不在，那就应该给你十块一个月的养老费，而我们就不用，你吃的穿的，我们都会给你买。” 云老太瞪起眼睛，“你大伯一家在家种田，哪来的一个月十块？你倒是张口就来。” 云珊道：“可当初说好的啊，还在村长那里做了见证呢，那现在反过来是一样的道理。” “真是牙尖嘴利，瞧你爸妈都给惯成啥样了，一点儿女孩子样也没有，看你……”云老太臭着一张脸训斥，本来想说看你以后婆家咋收拾你，猛地又想到她已经结婚了，还是招婿，以后只跟亲生父母过，亲生父母自然继续惯着她。 想到这里，云老太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这死丫头就是好命。 “我明天回去，在这儿住着憋气，没一个孝顺的，明天送我回去，把钱给我。”云老太嚷嚷着，这十块钱可不能不要，能买的东西可多了。 送她回去，可腾不出人手来，云珊也不乐意回那大河村。 “明儿，奶奶给供销社那边打个电话，让大哥或二哥出来接你吧。” “你不能送我回去？” “我要上班啊奶奶，现在我爸在家，这个月的工资就没了，只能指望我，要不然那十块钱养老费也拿不出来。” 云老太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默认下来。 反正对这个孙女越来没有好感。 …… 丰市师范学校，位于近郊，虽然交通不是那么方便，但风景不错，有山有湖，黄昏后，在林荫小道散散步，吹吹风，也是一大惬意。 一群朝气蓬勃的大学生走过林荫小道，有人提议周末去爬山，加深同学之间的感情。 可响应提议的只有两个人，不去的人理由也正当，“家里孩子小，走不开。” 这两年考上大学的，不乏一些大龄青年，有结婚了的，也有已经当爸爸妈妈了的。 “周末要去对象家吃饭，我就不去了。”又有一个人说。 李卫河也说有事不去。 有人就道：“别人都是陪媳妇陪对象陪孩子，卫河你又没有对象，干嘛不去？” 李卫河温声解释道：“打算去我爸单位帮帮忙……” 可话还没说完，就有人朝他喊了一声。 “卫河。” 李卫河及同学抬头一看，只见前儿湖边有个姑娘，穿着身玖红色的衣服，头上别着发夹，这打扮在灰扑扑的朴素学生眼前一亮。 这姑娘看到李卫河，满脸的喜悦，大家也就知道是怎么情况了。 李卫河旁边的同学撞了撞他手肘，小声道：“这是不是你对象？又说没有对象，你这小子。” 李卫河忙道：“真不是，我们同一个大院的，估计找我有事。” 然后跟同学道了声别，就朝黄敏走去。 走到黄敏跟前时候，李卫河就没有了刚才面对同学时候的温和和熙，脸色有些淡，“你过来做什么？” 黄敏仰头看着这个喜欢了五年的男人，越看越觉得不能自拔，下乡那会儿，每天被劳作压着，吃不饱穿不暖，他都能挺直腰背，神色从容，更不用说现在考上大学了，更是意气风发，俊朗非凡，让人移不开眼睛。 “卫河，我给带了些饺子过来，是你喜欢吃的羊肉陷，今天割的羊肉，新鲜着呢，给，现在吃还有些热。” 李卫河没接，“黄敏我跟你说得很清楚，我们不合适。” 黄敏脸上的笑就勉强起来，但还是坚持着，“卫河，你先吃，吃了咱再说。” 李卫河皱着眉头，不知道眼前的人为什么听不懂人话，明明都已经拒绝过她了，她还凑上来，她是不是以为以前下乡时候帮过自己，就得以身相许？ 黄敏看他神色，脸上那勉强维持着的笑容也挂不住了，“卫河，明明、明明咱在h省的时候还好好的，你、你是不是嫌弃我没考上大学？” 黄敏没忍住红了眼眶，明明在h省时候，他对她的态度是很好的，一回到丰市，他就完全变了，她除了没考上大学，哪里不好了？ 同样是哭，在李光河眼中的黄敏却是多了几分做作油腻，跟云珊完全不能比。 可能也是丑人跟美人的区别。 第16章 发疯的同事 “你是不是嫌弃我没有考上大学？”黄敏再问了一次。 李卫河有些不耐烦，“不是大学不大学的问题，我们不合适。” “哪儿不合适了？我们是同学，年龄相当，也有一起下乡的经历，可以谈得来，咱们家里都在市里，我长得也不差，我虽然没有考上大学，但我能找份好工作，跟以后上过大学出来分配的工作不差多少……” “我现在还在上学，不打算考虑这些事。” 黄敏急急道：“我可以等，没关系的，我可以等你毕业了再结婚。” 李卫河终于没忍住，“黄敏，以后别来找我了，我不喜欢你。” 黄敏脸色煞白，愣愣地看着他，“那你喜欢谁？” 李卫河没回她，转身要走。 黄敏冲过去拦住他去路，喊道：“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你到底喜欢谁？” 李卫河看到她这个蛮不讲理的样子就更加厌烦了，“你能不能别再烦我了？” 黄敏眼泪扑簌簌地掉，固执地得到答案，“是不是云珊？你是不是喜欢云珊？” “黄敏你发什么疯？”李卫河不承认，要挥开她拦路的手离开，黄敏猛地发现他手上戴了条红绳，上面还挂着几个用桃核雕着的挂饰，她觉得脑海有什么闪过。 正好这时候有同学喊李卫河，李卫河挣脱开黄敏，赶紧跑了。 …… 云珊回到单位，依然跟进那批拉链有问题的工衣，中午时间她赶着去建设路的房子，把那批泡过雨水的的确良整理出来，先剪了两米布出来清洗，按照她自己先前跟制衣厂主管说的那样，用橘子皮等泡水。 潘红霞把厨房跟客厅都收拾了出来，还整了一些煤过来，烧起火也方便。 门外就是一院子，支着有晾晒的竹竿，洗好拿出来就可以晾晒了，空间大，晾晒起来特方便，还不用给邻居解释。 要是在家属院，就得挂在窗户上晒，在阳台上晒，或者门口的走廊上晒，没那么多地方不说，邻居还会不停地打听，这布是做什么的，这些布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要买这么多等等，说不定还会被人顺手牵羊，摸了些去。 在这边就没有那么多顾虑了。 洗了那两米布，发现真能洗得干净，挂起来跟新的一样，这的确良不像棉布，虽然不吸汗也透气，容易起皱，但并不容易起球，容易洗，也干得比较快。 等那两米布干了之后，云珊就接着继续洗剩下来的。 中午的休息时间不多，到她上班时候，也就洗了一卷布而已。 把全部洗好的这些布全部晾晒好，她匆匆地又赶回了单位。 等工衣拉链问题解决完，她就辞职吧。 回到岗位上，发现几个同事目光闪烁，一看到她就转移话题。 这样的情景云珊倒是熟悉，这不是暗地里在讨论她嘛。 也不知道又在讨论她什么。 难道她被林随安抛弃的八卦又多了几个版本？ 云珊没有特意去打听关于自己的八卦，反正她已经打定主意辞职了，以后是眼不见心不烦，爱咋说咋说。 但这八卦在她不经意间，又传到了她耳朵里。 在厕所解决生理问题时候，就听到旁边蹲位有人在说。 “听说你们部门里的云珊前段时间被拐卖了，警察解救才回的来，哎哟，真是可怜见的，这好好的咋碰上这样的事？” “听说是出省找她男人，坐火车的时候被人贩子盯上了，然后就哄着她，拐下了车。那天她跑过来，还骂她堂妹教唆，害她被人贩子拐了，跟她堂妹打了一架，打得那个激励哟，要不是邻居过去拉，铁定进医院。” “这肯定是人贩子看她长得俊，又自己一个人坐车，不拐她拐谁，你说，这拐了好几天了，她应该也遭罪了吧？” “你说呢？你要是人贩子的话，看到这么一个漂亮姑娘能忍得住？” “哎哟，你说这事，也不晓得她男人以后知道了会不会嫌她。” “还知道呢，不是说已经跑了吗？” “那如果是这样，她以后不好再找了。” 云珊要不是蹲得腿麻，还想再听呢，她出了去，看了旁边的两人一眼，“你们倒是比我这个当事人还清楚。” 这会儿的蹲厕没有门，往旁边一看就能看得到。 八卦的两人脸色闪过不自在。 云珊没跟人吵，洗了手就回了后勤部，然后找到了主任，把那些八卦说了。 说她被林随安抛弃了倒还好，但说她被人贩子拐走了就不行，到时候传到爸妈耳朵里，他们得多忧心？ “主任，我及时识破了人贩子的意图，并没有被拐下车，这点公安局那边可以给我证明。同事们这样肆意夸张不实地讨论，对我造成很大的困扰，希望主任能帮帮我。” 主任问，是谁在说。 云珊就把刚才两个讨论的同事名字说了。 重新回到岗位，拉链还剩一小半就能完成了，云珊把难的先做了，做完了难的，她当起质检，检查那些已经做好的，大多数都过关，只有个别几个要返工的。 云珊就拿着几个要返工的拉链跟同事说，在做的时候，得注意容易出错的问题。 她语气也没啥问题，但有个大姐脸色挺不好，她嘀咕了句，“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皮这么厚，真当自己是主任呢。” “李姐，你是在说我吗？”云珊朝那大姐问道。 “没说你，只是说那些跑出去不检点的人。” 阴阳怪气。 云珊脸色冷了下来，“李姐我跟你说工作上的事，你又提其他做什么？你说谁不检点？” 李姐哼了声，没有回答。 其他同事就赶紧劝。 这事还没完，在云珊去倒水时候，被人撞了下，她手上的水壶顿时掉到了地上，碎了，热水也溅到了她小腿上，很烫，她生气地转头，看到了李姐那些无辜的脸。 “哎呀，云同志你咋这么不小心。” “你刚才撞我的？” “哎哟你别冤枉人，我可没撞你。”李姐端着长辈的架子。 云珊知道这个李姐是个古板又传统的人，她有儿子也有女儿，在岗位上跟同事聊天时，张口闭口就是女人要怎么做，要顾家要做家务要带好孩子云云，全都是规训女人的话。 平常云珊都不怎么跟她打交道，不是一路的人。 没想到她现在这么疯，自己就算真的被人贩子拐了，受辱了，那又关她什么事？ 云珊拿起自己杯里半杯的水往她泼过去，“哎呀，我也不是故意的。” “啊！云珊！”李姐捂着脸叫了一声，缓了会儿，抬起手掌就扇过来。 第17章 辞职 云珊跟那李姐撕了一场，两人身上都略有挂彩。 被主任叫到了办公室批评，并罚写检讨。 云珊没打算写这检讨，也没认错，回到岗位上继续完成剩下的拉链。 李姐也是老大的不服气，回到岗位上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在这后勤部有男有女，女的要多一点，三十出头的比较多些，这些人也跟李姐要好些，毕竟她们跟李姐共事更长。 云珊能感受到有几个人跟自己疏远开来了，嗯，疏远就疏远吧，大家平常也没那么深的感情。 把手上的拉链任务做完，云珊匿名写了封举报信，举报李姐的，这人平常爱占小便宜，后勤这边的胶水、手套等物品拿了不少，同组其他同事偶尔也能分到一两个，所以都睁只眼闭只眼，全当没看到。 云珊是从来没有拿过，这种便宜占了真不会发财，反而让自己的那点小贪念，纵容成恶魔。 然后就提了辞职。 这会儿工作不好找，很多人捧着铁饭碗是打算干一辈子的，父母退下儿女顶上来，僧多肉少。 但云珊知道，现在改革开放了，除了进单位捧个铁饭碗，还有别的选择。 前世在港城，没有户口没有学历，走哪儿哪儿被看不起，她连打几份工，才能够生存，有些黑心雇主看她没有证件，把她工资扣下，她也不敢投诉，怕被抓。 就算她靠着会跳舞这个技能进了演艺公司，当了艺人的舞蹈指导老师，有了份正式工作，但还是因为学历问题没能留下来。 求学、知识、学历，真的很重要，结了婚有可能会离婚，上了班有可能被辞退，很多东西并不能完全且永远属于你，但学到脑子里的知识，拿到手的学历就可以。 她意识到那一点后，找了份相对稳定一点的工作，白天上班，晚上读夜校，靠着努力，头一年就拿到了英语四级证书，考了会计证，后拿着证书，进了公司，当了白领，自然而然地也解决户口问题，成功留了下来。 今世，她只有高中学历，虽然举目望去，她这学历还挺好看的，但她不打算止步于此。 所以她打算考大学。 高中的那些知识，她很多都忘了，重新捡起来得需要一些时间，她这份工作，时间不够灵活，工资不高，环境一般，氛围更不用说了，简直就是妇女八卦阵地，还是辞了比较好。 把辞职信递了上去，主任是很吃惊的，还问她，云有福知不知道。 云珊道：“主任，我是一个有主事能力的成年人了，我能做我自己的主。” 主任再问，“是不是因为厂里的流言？” “也有一部分吧，不过我意已决，主任不用留我了，这几年在您手下，我也学到很多，感谢单位也感谢领导的栽培。以后就算不在同一个单位，但我也会奋发图强，在岗位上发光发热，为国家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主任叹了口气，最终批了。 走出单位的门口，云珊是一身轻松。 …… 折腾了几天，胡芳父母松口了。 没啥，就如胡芳说的，她现在这份扫厕所的工作，让她在相亲市场上特别不吃香，别人一听到她这个工作，就跑远了。 毕竟胡芳个人长得也不是特别出众，她身材矮小，本来就让一部分人挑剔，不利生养，能过来相亲的，也不过是想着她有份工作，以后能为新家带来收益而已。 现在这个唯一的优点也变得那么不体面，自然就无人问津。本来胡父还想她在家多留几年，为家里多挣几年钱的，但胡芳天天在家闹腾，说她都已经二十四快二十五岁了，从十七岁就上班，已经挣了七八年的钱，她的工资全都上交家里，也差不多了吧？再要她过几年再结婚，估计连孩子都生不出来了。 还有的就是，家里实在是住不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住在家里，大儿子又有了孩子，小儿子又准备谈对象，哪里还有地方住，只有把胡芳嫁出去，才能腾个房间出来。 最终答应了胡芳跟云爱军结婚。 只不过，云爱军的房子在农村，他们结了婚之后，胡芳依然得在娘家住，要不然她怎么上班。 云爱军是个有决断的，不仅满口答应，还打算把户口迁出来，当个城里人。 云老太知道这个消息后，又不走了，说要等云有福好些再走。 其实是想让云有福借建设路的那套房子出来给云爱军结婚，云有福不同意，她就磨，天天拿小时候带他的辛苦来说，说到动情处，还抹眼睛。 云有福跟她强调，这套房子是林随安的，自己没办法借出去。 可云老太不听，觉得他自私，太独，这么一点忙都不帮，以后是不是也不用大房帮忙了？ 云有福没松口，倒是潘红霞有些担心，她也是不同意借的，但就是想到云老太的话，再想到大院里头那些人讨论的，女儿没有个兄弟，如果随安那边出了状况，那女儿怎么办？有人帮着出头，那肯定好的。 她就跟云有福商量，房子不借，但可以帮云爱军想想办法，看能不能让他们租个房子结婚。 云有福被云老太缠得头疼，觉得潘红霞这提议可行，在这养伤的当口，硬是出去找工友朋友帮忙，给人提了几兜桔子苹果才问到，有个工友的亲戚出租房子，就一个房间，跟屋主是共用厨房，一个月十块钱租金。 云老太一听要钱又想闹，云有福直接说，爱租不租，不租的话就回农村吧。 云珊是在云爱军租好了房子才知道这事，也是无语得很，这老太太就是太给她脸了。 云有福跟潘红霞也有意瞒着女儿，女儿自从去s市回来之后，就转变很大，最大的转变就是，对大房是不假颜色。当然，他们做父母的也支持她，也觉得大房不是表面上那么好，但被云老太缠着，又没办法，还是帮了忙，面对女儿时候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但这个不好意思没维持多久，他们就转变成了生气、心塞，女儿竟然把工作辞了！ 第18章 我要考大学 “听说云家女儿因为被拐卖的事，被人议论了两句，就跟人在单位里大打出手，被辞退了。” “哎哟，这是真的假的？这女娃咋这么彪呢，议论两句就要打人，谁让她胡乱信人，被人拐卖。” “那另一个人呢？跟她打架的人有没有辞退？” “那个李三妹啊，倒没辞，不过记了处分，调到车间去了，她也是该，好好的指着人家骂不检点，自己的屁股都没擦干净，就管起别人的事来了，听说她还被查出贪集体的财物呢。” “所以说啊，做人做事不要那么冲动，也不要那么狂，这下好了，两人都没得到好处。而且云家，本来就有个伤员，没去上班，现在女儿又被辞了，这日子就不好过了。” “不止呢，他们家女婿还跑了，一家子以后都不知道咋过呢。” 潘红霞买菜回来听到这些讨论，当场没气到心梗，跑过去问，“你们胡说啥呢？谁辞退了？我家闺女还好好上班呢。” 讨论的几人脸色有些讪讪，但也同情她，“你回去问问你闺女不就知道了，谁拿这些事来开玩笑。” 潘红霞回到家，在女儿那儿得到确切答案之后就哭了，她不管是辞退还是自动辞职，反正就是这工作没了，铁饭碗没了。 云珊首先给他们认了个错，然后就解释道，“爸妈，你们别急，这辞职我是通过深思熟虑的，绝对没有因为单位的流言而冲动辞职。” “我想过了，我打算复读一年高三，然后参加高考，期间再做些小生意，挣些钱。” “啥？你还要考大学？”潘红霞惊得眼泪都止住了，女儿离开学校都四五年了，还能回去上学？ 云有福也是惊得不行，“珊珊，你咋想到考大学了？这都离开几年了，还能回去上课？” 女儿上学的成绩虽然不错，但都过这么多年了，再捡回来肯定不容易，而且还有学校愿意让她回去复读吗？ “爸妈，现在国家很重视人才，只要读出成绩来，都会分配工作。我那份工作在外人看来是不错，但我知道，这份工作的前景一眼就能看到头，没有技术含量，谁都会做，以后也不会有什么进展空间，发展机会，一直拿着这份死工资，耗尽自己的激情，还有进取心。” “而且咱还不知道这厂子能经营到啥时候，要是后面厂子倒闭了，大家下岗了，那时候出来，世界都变了，因为社会一直在发展，一直在进步，你们瞧瞧今年是不是比去年有变化？跟前年是不是变化很大？” “到时候变得找工作需要学历需要技能，甚至还要要求年龄，年龄大的不要，没有经验的也不要，那怎么办？我那时候上有老下有小啊。” “趁现在我还年轻，脑子还灵活，能看得进书，就赶紧多学习，充实自己。以后就算被单位辞退了，我还能换下一家，因为我有底气啊，有更多选择的机会。” 云有福被她说服，难得女儿在这样的志气，他感叹之余隐隐地还带着骄傲，“行，爸支持你，等爸的手好一点了就回去上班，放心吧，咱家前几年存了些钱，不至于你没工作就吃不上饭。” 潘红霞叹了口气，这父女俩，真是一个样，心大得很。 不用上班，时间就特别充足，早上起来，云珊做好早餐洗完衣服，就去建设路那边整理她那些布料。 学校那里都要放寒假了，她要是去上，只能等到春季的那个学期，现在只能买些复习资料回来复习着，其余时间，就是趁着年关赶紧把那批布卖出去。 潘红霞不放心，把灿灿带上，也跟了过去。 女儿说要做些领子，啥领子，谁单独做个领子出来？哪卖得出去？ 等到了那儿一看，真看到她就单独做了个领子，但也不完全只有领子，它还有前襟、后片、扣子、扣眼，但只保留了内衣上部的少半截，先不说这样做奇不奇怪，但这领子做得还真像那么一回事，手工很好，跟外面商场卖的衬衫领子一样。 不过，这样子真能卖出去吗？ “珊珊，你咋就做领子呢？你不如做衬衫吧，那样容易卖。” 云珊拿了件自己的毛衣出来，先穿假领子，用两根布带套住臂膀，穿在里面，再套上毛衣，展示给母亲看，“妈你看这样是不是不一样？就好像里面做了件衬衣一样，看起来也洋气不少对不对？” 这叫节约领，经济领，在s市那边很流行，穿在外衣里面，以假乱真，露出的衣领部分完全与衬衣相同。 的确良这个新出的面料比较贵，有些人买不起，就有人发明这种假领子，穿到外衣里面很是时尚。 不过云珊延伸到了毛衣上，绒衣上，而且她还做一字领，温莎领，娃娃领。 潘红霞哎哟了声，有些惊喜，“还真是，这样一别进去，就不一样了，不过，珊珊，这真能卖？” 云珊就笑，“像妈妈您都喜欢，那年轻人能不喜欢吗？” 潘红霞嗔了她一眼，心里也算踏实了一些，她把灿灿放到旁边的小床上，让她自己玩，就过来帮女儿的忙。 “妈给你钉扣子。” 云珊就道：“妈，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灿灿还得辛苦您看着呢。” 潘红霞笑，“你没看到我孙女很乖吗？我不帮你多做些，家里咋有进项，你爸那个样子，还不能回去上班，我都不知道多急。” 云珊拗不过她，就随她了。 不过她闺女真的很乖，在旁边小床上坐着，有吃的有玩的，妈妈姥姥还在身边，她也不闹腾，偶尔转过脸去逗她，她还咧着嘴笑，就是看着她就觉得很快乐。 然后她就更有动力了，她要给女儿一个好的成长环境，让她无忧无虑地长大。 在这边房子忙了一天，云珊做了八十多个领子，潘红霞催她回去吃饭，她才停下手。 回到大院，收到了个八卦，她的岗位被黄敏顶了。 第19章 没了工作活该啊 潘红霞回到家忍不住问了问云珊，“黄敏这名字挺耳熟的，是不是你同学？” 云珊点头，“是我同学。” 同一所中学的，也是同一个职工大院，不过就是两人住得不近，也不太熟。 她前些时间不是听佟晓玉提了一嘴么，黄敏几年前响应号召下了乡，当了几年知青，虽然没有跟李卫河一样考上大学，但也因为政策回了城，就是工作还没落实。 现在接了自己的工作，那也挺好的。 家里只有云有福一个人，他正用那只没受伤的手在做饭。 云珊过去接过手，“奶奶呢？” 云老太拿云有福来当借口，说要照顾他的伤，等他好一些再回大河村，可现在人呢？ “说不放心爱军那边，给他布置新房去了。”云有福回道。 云珊啧了一声，果然啊。 …… 云老太到了云爱军的婚房那儿，眉头是皱得紧紧的，也太小太破了。 房子是带院子的，但跟房东同住，这房东修了一排的平房，租给云爱军的就是最边的那一间，以前是拿来放杂物的，墙体跟地板确实挺破。 云爱军去找了报纸过来，正给墙体糊报纸，房间里啥都没有，还得置床置柜子跟桌椅。 云老太在旁边算着数，这租房子已经要了一笔钱，这置床置桌椅又得一笔钱，顿时肉痛得直颤颤。 “这随便一间破房子也要十块租金，抢钱呢。” 云老太骂骂咧咧，骂着骂着灵光一闪，哎哟了声，“云珍，你二叔另一套房子在哪儿？大不大？房间多不多？他死活不愿意借给你二哥，那不如就租出去吧，每个月还能赚个租金。” 云珍自从被叫去了公安局问话之后，村里就传出她犯事的流言来，她现在回村，就会被人指指点点，她就算呆在家里不出门，也会有人在门口打听。 听到云爱军跟胡芳结婚，要布置新房，她就赶紧进了城，说要帮忙，再呆在村里，她要疯了。 听到云老太提到二房，她眼里就闪过一股浓烈的恨意，她现在在村里像过街老鼠似的，都怪云珊！以前村里还有媒婆上门打听，她看不上那些泥腿子，都让家里拒了，现在就算是泥腿子都跑没影儿了！ “不知道。”谁要帮二房租房子啊，还怕他们不够钱花吗？ 云老太则是担心自己的养老钱，“你不晓得，云珊被单位辞退了，现在你二叔又没上班，家里几口人张嘴就要吃饭，不告诉他把房子租出去，我养老费也没了。” “云珊被单位辞退了？”云珍顿时笑出了声，“那活该，叫她狂。” 云老太虽然也不喜云珊那个孙女，但也没想她没了工作，要不然她的养老费哪儿来？“说啥呢？” “奶，要我说，我这堂姐没了工作也好，你在二叔家住了几天，不觉得她太狂了吗？你忘了她是咋污蔑我们大房的？口口声声说我们谋她家的工作跟房子呢，她又是咋打我的？她还把我爸我妈哥嫂们赶出去呢，你都忘啦？” “要不是她，现在二哥也不至于出来租房子，二叔二婶要不是听了她的那些胡言乱语，也不会不肯把房子借出来。二哥现在没找到工作，这一个月十块钱租房还得我嫂子出，二哥以后还有男人尊严吗？” “这云珊工作没了最好，没了收入，看她以后还咋硬气，还咋做二叔二婶的主。” 云老太竟然被她说服了，可不是吗？前几天她还在自己面前说，那家里是她说了算呢。 “奶，云珊就算没了工作，她不是还有二叔，跟那个姓林的男人吗？有他们赚钱，奶你的养老费肯定还会有的。” 云老太嘀咕了句，“家属院传那男人跑了呢。” 云珍又是笑了，跑得好，云珊那样的恶毒女人，就应该没男人要。 之后云爱军、云有德、洪春花、胡芳等人知道了云珊没了工作也很开心，差点放鞭炮庆祝。 他们还想接着看云有福没工作，到时候像他们一样回村里种田。 …… 云珊不知道大房那些阴暗的心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假领子已经做了一批出来了，她打算拿出去试试水，看看能不能卖得出去。 潘红霞说要跟她一起去，这会儿做小贩真是很不体面，会被人看不起，潘红霞要不是看她直接买了批布回来，也不同意她去当这小贩。 “不用。”云珊是严辞拒绝，外面挺冷的，一个人能做的活，没必要多个人受罪，而且看她的样子还要带着灿灿一起呢，孩子更不能受冷了。 现在虽然挨近年关，但很多厂子还没放假呢，正是赶货多活干的时候。 云珊推了自己车，整了个布篮子绑在车后座，然后就去了肉联厂门口。 这年头，有消费能力的都是有正经工作的人群。来这些厂门口售卖肯定没错的。 到了地方，云珊停好自行车，打开自行车后面的布篮子，还挂了两件样板出来，一件圆领毛衣加假领子，一件是鸡心领毛衣加假领子，她自己身上也穿了一件，为了展示这领子，她还把头发都绑了起来。 潘红霞会勾毛衣，早两年她给云珊勾了两件，为了展示，云珊特地去商场买了一件，自己勾的两件，是很普通的样式，一件玫红色一件棕色，颜色也不是很正，有一件被她穿得还有些起球，但套了领子之后，看着真不一样了。 工厂下班时间，工人们陆续走出来。 看到马路对面站了个女同志，长得特别亮眼，不管男的女的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开始还不知道她是在卖东西，还以为她等人。 有热心的同志走过来问云珊，“同志你是不是找人？” 云珊愣了下，忙不好意思回道：“不是不是，我是卖东西的。” 那人也愣了下，转而把目光放到她自行车上，看上面挂了两件衣服，“你是卖衣服的？” “不是，是卖领子的，您看，就是衣服上面的领子，可以取下来，但挂上去时候，里面就像穿了件衬衣。” 这位同志大为开眼界的样子，“哎哟，这也行，这咋卖？” 第20章 卖光了 “四块钱一件，有男士的也有女士的，有标准领、小方领、圆角领，价钱都是一样。 “您看，可以别到毛衣里面，外套里面，中山装里面，在外面是绝对看不出来您穿的是假领子。” “面料是拿的确良做的，有型有质，洁白干净又体面。” 这位热心同志，特别新奇，拿了个到手上看了又看，发现做工挺不错，没有折痕，领子也够挺阔。 “同志，你这领子会不会卖得贵了？这么一点布料，不够三尺吧？外面的确良面料才一块二一尺。”客人看着挺心动，但算了算，觉得不太划算，就想说杀下价。 云珊笑道：“您看，领子下面是多压了一层布料的，算起来是有超三尺的，这也挺考究手艺，做一件领子得半天时间呢。不过同志要是想买，我给您算便宜些，毕竟您是我第一个客人，您要是买一件的话给您便宜两毛钱，要是买两件，那就收您7块钱好了。” 听到可以便宜，这客人顿时就觉得划算了，挑了一个男士的标准领，又挑了个女士的标准领，但看着小方领跟圆角领又很喜欢。 云珊趁机说，要是再多拿两个，依然是两个七块。 客人咬了咬牙，另两款领子也要了，她回去挑一挑，看自己更喜欢哪两款，剩下的一款送小姑子也是个人情。 做成了第一桩生意，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桩第三桩。 这些领子，云珊全都熨烫过的，都挺阔有型没有一丝折皱，而且她自己做模特，棕色的毛衣上配的小方领，把她显得脖子修长，整个人也洋气漂亮。 模特的作用是特别强大的，这种视觉冲击，会让人丧失几分理智，不管自己合不合适，就想掏钱，看云珊穿的这款小方领好看，很多女同志都打算买小方领。 但云珊还是会跟人说明白，不同的领子适合怎么样场合。 但好像也没几个人听她说，这人一多，就跟抢一样，唯恐卖完了抢不到，抓到哪件就付钱。 云珊拿了五十件出来，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卖完了，有人真是两件三件地拿，特别是结了婚的，给自己买一件，给爱人也买，最少两件。而单身的也有很多买两年，标准领好看，圆角领也觉得好看。连两件样衣也剥下来卖了。 还有人没有买到的，都不想让云珊走了，云珊跟人保证明天再会过来，才得以脱身。 走出人群，云珊暗暗抹了一把汗，真是，太热情了。 回到家属院门口，就看到潘红霞在二楼张望，看到她，就赶紧喊了她一声。 云珊也忍不住露了个笑容出来，朝她挥了挥手。 把自行车搬到二楼，这期间碰到邻居，跟她打招呼之余，也向她打听，有没有找到工作之类的。 云珊知道自己现在是这片家属院头个关注对象，她可没有满足别人好奇心的习惯，说了声，还没有。 回到家，潘红霞忙帮她放好自行车，边小声问，“咋样？” 这模样就像特务接头一样。 云珊朝她点点头，没有开口，毕竟云老太还在屋里。 她出去摆摊，没有告诉云老太，省得她又折腾。 “云珊去哪儿了？这一天天不见人，没上班也这么忙？”云老太问道。 “我出去找工作呢。” 云老太听了云珍的话，也觉得云珊不工作的好，就道：“我看你别找了，也没几天过年了，不如在家好好照顾你爸。” “照顾我爸不是还有奶奶你吗？” 云老太拉着一张脸，“你还真是大孝女，自己不上班，还让我这个老人来帮你侍候。” 云珊笑道：“这不是想让我爸多享受几天母爱嘛，我不出去找工作，连我爸药钱都付不起了，对了奶奶，我现在不是没工作了嘛，我爸也没上班，你的养老费估计得晚些再给了，等我以后找到工作才能给你了。” 云老太几乎要跳起来，“你、你这个不孝女。” “奶奶，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家里这么多张嘴，灿灿还要喝奶粉，啥啥都要钱，奶奶住在这儿，还得给奶奶买肉买蛋吃，都没有收入，哪有钱给奶奶？” “你男人不养家吗？要是不养家，还要他做啥？” “他工作特殊，有时候联系不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找的啥男人？白白给他生了个女儿？你真是个赔钱货！” “奶奶，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女儿是跟我姓，又不是跟他姓，咋就是给他生的呢？” 云老太气的手都是抖的，云珍说得没错，这个云珊一点儿孝心都没有，句句都是顶撞，就是一个白眼狼，被她妈给养歪了。 “我不在这儿住了，把钱给我，我不管你是挣来的还是骗来的，我的那养老钱不能少。” 云珊皱着眉头，“那奶奶还是在这儿住吧。” “我怕住下去，迟早被你气死，我明儿就回大河村。”云老太气道。 云有福怕她气出好歹来，佯装说了云珊两句，云珊吐了吐舌头，拉过潘红霞进了房间，给她看自己今天的收获。 “一共五十件，一件卖四块，除开始的四个卖了十四块，其余的46件一共卖了184块，加起来是198块，妈你数数，是不是这个数。” 云珊把一堆零钱往潘红霞跟前推了推。 潘红霞吃惊道：“我、我没眼花吧？这都是你赚的？” 云珊笑道：“千真万确，咱家的钱都在您手上，我可拿不出来这么多钱。” 潘红霞没接她话，拿起钱来，认真数了两遍，果然是差两块钱就到两百，这、一天赚的钱竟然比老云两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潘红霞感觉自己在做梦，“珊珊，这咋这么赚钱？” 云珊笑道：“那你觉得我做领子好看吗？要是我不是你女儿，你在街上看到有人卖这领子，你会买吗？” 潘红霞想了想，“我自个是不会买，但我会给你买，给你爸买。” “那不就是了，连你都想买，更不用说其他年轻人了。” 潘红霞这才信了，喜道：“那明儿，咱早点过去，多做一些出去卖。” 第21章 嫂子，我是你男人的朋友 距离丰城数千公里的边境，本就人烟稀少，交通更是不便，连送封信也辗转几次才能送出去。 赤黄平整的训练营，跟远处白雪皑皑的高峰形成鲜明的对比。 “拿信了，读到名字的都给我过来拿信。”通讯员拿了一沓子信，站在台阶上高声喊。 一窝蜂人跑到跟前去等喊到名字，几乎没有人先去食堂，都等着拿信，包括领导领队。 一个个名字念出来，拿到信的喜笑颜开，有人迫不及待拿出来看，有人贴身放好打算回宿舍再看。拿了信的一个个离开，直到通讯员手上完全没有了信。 没有拿到信的不死心上去问，“还有吗？” 通讯员摊手，“真没有了。” “你不会拿漏了吧？” “全在这儿了，都有登记的。” 通讯员说了好几遍，没拿到信的才失望离去。 通讯员也无奈，摇摇头准备离开，却看到不远处还站着个人，他停下了脚步，朝那人敬了个礼，“林队。” “信派完了？” 通讯员特有压力地把话说完，“派完了。” 说完后，果然发现林队的脸更冷了。 …… 潘红霞看到这些节约领能赚钱后，比云珊还要有动力，早早起了来，出去买了菜做好早餐，甚至把中午的午餐也做好了，孙女的口粮也用罐子装好，带上她的小衣服小被子，打算在建设那边的房子呆一天。 今天云老太要回村，只有云有福在家，就没有给他做饭了，而且云珊也不想妈妈没有午休时间，就让她留在家里。 “包子跟馒头我都做好了，他饿了放去热一下就行，煤炉封住，也没灭。”潘红霞成功地把丈夫忘到了脑后。 云有福倒没觉得委屈，他另一只手还好好的呢。 云珊先要把云老太送到云爱军那儿，让他带人回村。 云爱军租的房子在城南，离她这边挺远，骑自行车走了近三十分钟，云老太坐在车后面，一直喊她骑慢点。 到了目的地，把云老太放下之后，她也没有二话，骑上自行车就走。 “奶奶，你瞧瞧她！”云珍看着云珊的背影呸了一声。 云爱军整理好了刚买的桌椅，这些胡芳的执拗要买的新桌椅，跟这破房子很是格格不入，他皱着眉头出来，“云珍你说你以后要住在城里？还要住到我这边来？我这儿能住得下？” “云珍你咋这么不懂事，你哥你嫂子住的房间，你也凑过来像啥话？”云老太训斥道。 云珍委屈道：“我不住他们的房间，我住厨房也不行吗？” “住厨房？亏你能想，你哥我同意房东也不同意。” “咋会不同意，每个月给他一块钱，他有钱能不赚？”反正她是不会再回大河村了，那些人像苍蝇一样讨厌，她要在这城里找个对象，让那些小看她的人都眼红死。 云老太听到一块钱肉都疼了，“好好的你非要凑在城里干啥？能的你。” “找工作啊，找不到工作找个城里对象总成吧？” 云爱军往亲妹的脸上看了眼，同意了，妹妹虽然长得没云珊那么亮眼，但也不差，比农村的土妞强多了，比胡芳也强多了，要是真能在城里找个对象那也不错。 “二哥，我看云珊在这儿回去了？”云爱民从院外走进去问道。 云珍回道：“是她，她刚送奶奶过来的。” 云爱民脸上闪过丝戾气，说，“我出去买个早餐。” 说完人就跑了，一下就没了影。 云珍问，“他不是刚吃过吗？” 云爱军目光闪了下，“估计没吃饱。” …… 云珊没有骑很快，有一段路不是水泥路，骑得快就得吃一嘴尘。 快要上大马路时候，她的车被什么东西砸了下，她失去平衡一下就摔了下来。 她也顾不上痛，马上爬了起来，感觉身后有人，她一回头就被人套进麻袋里，“救……” 云珊心中大骇，但没有忙着挣扎出布袋，伸起脚就往前面的歹人踢去，重重的一脚，把人踢得痛叫了声，但很快他也踢回来，云珊被踹倒在地，她也趁机把麻袋掀开了来。 竟然发现歹人是云爱民，她的那好堂弟。 “救命，有人耍流氓……” 云珊看到远处有人就赶紧喊了起来。 云爱民被她发现了，就慌得不行，要过去把云珊揍一顿再跑。 云珊的高分贝确实有效果，真喊了个路人过来，这人动作特别快，在云爱民还没有打到云珊的时候，他已经被热心路人打趴下了。 云珊得了时间缓冲，赶紧站了起来，在路边捡了根棍子也打算过来帮忙。 但云爱民已经哭着求饶了，他浑身都是伤，抱着一条腿，眼泪鼻涕齐飞。 热心路人狠狠一腿过去，云爱民一声狼嚎，尿了裤子。 云珊只好停住了行动，她要是一棍子下去，说不定就出了人命了，看热心路人还不打算停手，她还把人喊住了，“别打了，出了人命就不好了，谢谢您啊……” 热心路人闻言停了手，转过头朝云珊咧嘴一笑，“嫂子。” 云珊一愣，眼睛瞪大，看着眼前这人，此人长得特别有辨识度，眯眯眼加圆脸，眉间至鼻翼还有道疤，本来和气的脸容因为这道疤，多了几分凶悍。 尽管隔了这么多年，她还是有印象，这是林随安朋友，但叫什么她忘了。 “嫂子，我是韦钊，随安的朋友。” 哦，韦钊，云珊想起来了，这人以前跟林随安出去干过架，打人可狠了，在城南的这一片有着名号，一般人不敢惹他。 “今天真的谢谢您。”云珊把这人归在林随安的狐朋狗友之中去，但人家又确实救了她，脸上适时地露出了感激之情。 韦钊摆了摆手，“没事儿，就算不是嫂子你，我也看不得欺负女同志的孬种，嫂子放心，这人我给你收拾了。” 这会儿想跑又疼得跑不了的云爱民又要哭了，这人是打算把他杀了？他再也顾不上其他，“珊珊姐、珊珊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饶了我吧。” 韦钊挑了挑眉，看向云珊，“这货你认识？” 第22章 她怎么变成这样、啊好美 云珊真想说不认识，让这云爱民自生自灭。 但也不好连累韦钊，“把他送公安局吧。” 云爱民想起云珍在村里的待遇，哭得更大声了，“珊珊姐，我真错了，别把我送公安局。” 韦钊看到有人过来，就说，“你跟他认识，送去公安局估计也坐不牢，交给我吧，不会把他打死，但可以让他长长教训。” 云珊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让人不太信呢？ “哎，嫂子，你不信我，也应该信随安吧？我有分寸，保管以后让他不再来烦你。” 韦钊说完，就找到云爱民跟前，跟他说了句什么，云爱民也不再嚎了。 这条路上虽然人少些，但并不代表完全没人，很快有路人走过，然后伸着头过来看，韦钊就把云爱世扯了起来。 韦钊还过来问云珊，要不要送她回去，云珊说不用。在她拒绝后，他就把云爱民放走了，然后自己也走了。 云珊：“……” 回到家，云珊跟父母说了事，她从自行车摔下来，还被云爱民踹了一脚，好在身上的衣服穿得厚，没有破皮，但有淤青。 云有福气得不行，说要去报警。 云珊就摇了摇头，信那个韦钊一次吧，他说他来处理，就让他处理好了。 她告诉父母，不过是让父母不要再对大房有所期望而已。 潘红霞看她提到林随安的朋友，不由就问，“是哪个朋友？晚点叫他来家里吃饭吧。” 云珊抗拒道：“林随安不在，请他过来干什么？” 潘红霞说她，“不在就不能请了？人家好说也是帮了你。” 云珊还是摇头，“不了，有机会用别的报答吧。” 潘红霞奈何不了她，没好气道：“我说随安倒也惦记你，他人不在，还能有朋友帮到你。” 云珊暗地里撇了撇嘴。 …… 黄敏正式有了工作，喜悦之情难以言表，特别是，这工作还是从云珊手上抢到的。 现在不管是家属院还是单位后勤部这边，大家都知道了她被拐卖了一场，这清不清白就见仁见智了。 但因为她这一被辞退，大家都知道她有问题了。 上了两天班，虽然还没有完全适应，但她很满足，不用到车间矿井那边工作，在后勤部可以说得上轻松。 这天下班天气好，也恰巧周六，她收拾了番又跑到了市师范院。 找到李卫河说，“我找到工作了，以前在h省你帮过我，请你吃顿饭，也应该是不是？” 生怕李卫河会拒绝，接着又道：“我都已经跟饭馆的老板说好了，给我留一张桌子，还有两斤新鲜羊肉，到时候给你包饺子。” 李卫河在周末会回家，正准备要走，没想到黄敏又找了上来，他眉头皱了皱，“黄敏，我还有事。” 黄敏神色僵了僵，“就算有事也要吃饭啊，你要是觉得时间长，我可以让老板做好放到饭盒给你带回家。” 李卫河确实是有事，跟人约好了谈事情。 黄敏看他还是没同意，就咬了咬牙，“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说说话总行了吧？” 她都已经这么迁就他了，他就不能好好看看她吗？ 李卫河是骑自行车回去的，而黄敏是坐公交车过来的，她的意思很明白，想他载她。 李卫河心里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当知青时候，她帮过自己，他不想这么一点小事被她宣传出去。 黄敏终于坐上了李卫河的自行车后座，幸福得直冒泡泡，希望这条回城的路，一直走一直走，没有尽头。 在平整的路也还好，但遇到坑洼路，或者有些坡的路，李卫河就显得有些吃力了，心里对黄敏的好感再一次往下降，看来平常没少吃。 “卫河，你知道我找了哪儿的工作？” 李卫河没多少聊天的欲望，直想早点回到城。 不过还是回了句，“先恭喜你了。” 黄敏开心道：“谢谢，我在我爸妈的单位上班，后勤部正有个岗位缺人，主任恰好知道我在家待业，就问了问我，他说，咱这些知青是响应国家号召下乡建设的，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国家不能忘了我们，所以单位有空缺的岗位，得优先考虑我们这些当过知青的。” 确实是，李卫河爱听这个，就好比高考，他以为学校应该给当过知青的青年加分才对。 黄敏继续道：“不过我到了岗位上才知道，我这份工作原来是云珊的，你说巧不巧。” 李卫河晃了下车头，差点没骑到坑里，“云珊？你说是咱同学云珊吗？她咋了？” 黄敏心里面得意，但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对啊，可不是她。唉，她违反纪律被辞退了。其实也不怪她，换了谁也会控制不住那情绪。” 李卫河大为惊讶，“为啥呢？” “不知道你听说没，她前段时间被人贩子拐卖了，听说是去找丈夫的路上，后被警察解救出来，她一回来就把怂恿她出去的堂妹打了，这个家属院的很多人都知道，还是邻居们过去拉开，才停的手，要不然得闹出人命。” 李卫河还真不知道。 “因着这些，不是就有了流言嘛，家属院的人在说，单位也有人说，单位的同事在说的时候，碰巧被云珊听到了，她就气不过，抓着人就打，把人家打得脸都破相了。闹到了主任那儿去，这样子，她被单位辞退了，单位领导的原话，单位不需要这种暴力、冲动、没有组织纪律性的人，啊……” 刚说完，车子颠簸了下，然后掉进了路边的小溪里，两人及时伸腿踩地，才稳住没摔到小溪，但两人的鞋子湿了，现在是冬天，双脚马上感受到一片刺骨寒冷。 黄敏不好怪李卫河，要怪只能怪那个云珊，提到她就倒霉。 李卫河心情久久不能平复，云珊她、她怎么变成这样？ 把自行车提回马路上重新上路时候，两人就沉默很多。 主要是李卫河沉默，黄敏想说，找话题，但李卫河不接腔，黄敏也没法说下去。 回到城中，路过肉联厂门口，李卫河眼尖地发现了马路边的云珊，她身边围了一群人，虽然人多，但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她，她美好地就像枝头上的繁花，其他人被衬托成了绿叶成了野草。她亭亭玉立眉眼如画，还一副巧笑嫣然的模样，生动灵巧地，让李卫河全忘了其他。 第23章 赚钱是赚钱，但不稳定 云珊在家里处理了下伤口，就去了建设路，用了一天时间，又赶了一批节约领出来，潘红霞帮她一件件熨好，在肉联厂下班之前，运了过来。 因为答应了几个人，今天还会过来，她肯定不食言，给那几人特意留了她们想要的款式。 今天还像昨天一样，挂了两件毛衣出来做展示，自己身上还穿了一件节约领，她配的是呢子外套，里面是鸡心领毛衣，再加标准节约领，她照镜子的时候，看着自己这样的搭配比平常多了几分文艺。 还是跟昨天一样，她穿哪款，就热销哪款，标准领很快被抢光了，剩下的几款领子也陆续卖完。 除了很多人两件两件地买，还有就是同事之间互相告宣传，今天是比昨天更多人。 五十件的节约领卖得比昨天还快。 依然是连挂在自行车上的两件样板也卖了。 “天，我没看错吧，云珊她、她在卖东西，她竟然当了小贩。”黄敏顺着李卫河的目光也看到了云珊，她是直接惊呼出声，不带掩饰。 李卫河从云珊的脸上回过神，眉头也皱了皱，她怎么当小贩了呢？就算没工作也不能堕落如此啊。 云珊收了摊，推着自行车往外走，突然旁边多了道阴影，还有一道声音，“云珊，你、你是不是生活中有什么困难？要是有困难不妨开口，大家同学一场，能帮的肯定帮。” 总好比去当小贩好，李卫河想道。 云珊转了转脸，看到一脸不认同的李卫河，这、当小贩子怎么了，没想到这大学生也转不过弯来，“谢谢李同学，我没什么困难，不需要帮忙。” 黄敏也是没忍住，“云珊，你好歹也上到高中，就算没了煤矿厂的工作那还能找其他的啊，没想到你竟然……” 说到后面差点没忍住笑出来，这云珊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好看，独生女，就自视清高吗？现在不过是尔尔，为了赚了两个钱，竟然跑到街上当小贩来了，真丢脸！ 云珊脸色淡淡，“不偷不抢，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还有事，不跟你们说了，先走了。” 说完也不管他们，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黄敏还想再挤兑这云珊两句呢，“云珊她，真的变化挺大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拐卖的关系……” 她提醒着李卫河。 李卫河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云珊，他有机会得劝劝她才行。 黄敏看李卫河的魂都跟云珊跑了一样，脸色不禁青了青。 难道他真看上这个二手货？他要给人当后爸？ 就算他愿意，那他家里人愿意吗？ …… 云珊回到家，把钱给了潘红霞，打算再过云爱军那边打听一下云爱民的事的，没想到潘红霞就告诉她，“随安他朋友让人捎了口信过来，云爱民进了医院，估计得住半个月。说让我们放心，都是外伤，就是会花些钱而已。还说，以后他不敢再来找我们家麻烦了。” 说完，她就点点头，“要是真是这样那就好，咱也就算了，唉，你爸又受了伤，随安又不在，家里没有顶门户的，咱尽管别去招惹大房那边了，以后尽量减少来往就算了。” 潘红霞的思想还是转不过弯来，云珊也是无奈，“我知道妈，我会注意的。” 云老太回了大河村，家里又恢复了宁静，潘红霞跟云有福搬回了他们的房间，云珊跟灿灿住得也更宽敞了些。 一家人在晚饭后，拿了今天的营业额出来数，今天没有打折扣，五十件的节约领，一件卖四元，一共是两百元。 云有福也觉得震惊，这怎么能这么赚钱？都快抵得上他三个月工资了。 不过再一想，这赚钱是赚钱，但也太不稳定，卖得出去就有钱，要是卖不出去，就得砸在自己手上了，还有就是，以后政策也不知道会不会变，太不踏实。 “珊珊，把手上的布卖出去，咱就去学校问问吧，既然决定了考大学，就早点准备起来。” “我知道了，爸。” 韦钊虽说是送了口信过来，但云珊还是去市医院打听了下，顺便带云有福去复诊，确实是打听到云爱民进了医院，如韦钊所说的，都是皮外伤，没断手也没断脚。 远远看了眼云爱民的病房，看到洪春花在门外骂人，骂云珍骂护生，骂云珍看人不上心，说医生收费这么贵。 云珊都看笑了，云爱民比她小四岁，今年十七，因为是老小，又是儿子，在家里最受宠，性子自然是最乖张的，连绑架伤人都做得出来，以后还有他们受的。 因为云爱民这事后，云珊现出门包里都带块砖，有危险时能当下武器。 云有福复诊，换了药，医生说恢复得还不错，再过个十来天就好得差不多了。 云有福是恨不得明天就好，明天就可以上班。 因为女儿辞了工作，他不上班就特别不踏实，也怕自己工作出什么变故，以后不能回去了。 云珊让他在家好好养伤，别想这么多，赚钱不是还有她吗？ 从医院出来，两人慢慢往家里走。 今回没借到三轮车，自行车也不好坐，公交车也挺麻烦，费时间，还没有直达，只好走路了。 云珊跟云有福说，“爸，咱们家买辆三轮车吧？” 云有福：“不行，就为我过来复诊买辆三轮车，浪费钱。” 云珊摇头，“不是，除送爸过来复诊，我平常出摊也可以用到，拉的东西多些。” “家里已经自行车了珊珊，你那么一点货，一辆自行车也够拉了。” 现在家里少了一个人上班，云有福不得精打细算起来。“不是，爸，我这批布料卖完，我还卖其他的呢，肯定能用得着。” 看女儿坚持要买，云有福只好松口，不过，三轮车也不好买啊，要自行车票，也不便宜。 自行车票啊，自己家确实没有，云珊打算问问人，看能不能用钱买一买。 那个，佟晓玉不是说过两天有同学结婚吗？正好同学聚会，联络联络，看能不能买到自行车票。 第24章 你男人朋友不是好人，你赶紧跑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云珊刚跟云有福回到家属院，就碰到了佟晓玉。 两人转到了对面的小学操场，找了个台阶坐下来说话。 “珊珊，昨天在供销大楼碰到林微，跟她谈了两句，她也说很久没见你了，让你过两天一定赏脸去喝杯喜酒。” “对了，珊珊，你看，我给你织的，这颜色特别衬你。” 佟晓玉说着从包里掏了条围巾出来，大红色的围巾，织的还是大麻花纹。 云珊接了过来，不过反手挂在了佟晓玉的脖子上，“晓玉其实你戴着更好看，你现在还没上班，不用给我送东西。我的围巾有好几条呢，等你以后上班了，赚钱了，你再给我送吧。” 这话说得亲昵。 佟晓玉摇摇头，要脱下来，云珊按着她手，“真的很好看。” 佟晓玉脸色微红，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瞧我，本来给你织的，反而戴到了我脖子上。” 云珊朝她眨了眨眼，“我们分什么你我啊，你戴着暖和不是跟我戴一样吗？” 佟晓玉失笑，然后感动地点了点头，“珊珊，既然这样，我也就多个嘴，你要是不爱听，那我肯定不说。” “什么事啊？”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碰到住在城南那边的杨文丙，他跟我说，他们那里出了一桩抢劫案，一家金器加工作坊被抢了，还伤了人，整得他们那一边的居民挺人心惶惶的。” 云珊惊讶，“那、人抓到没？” “就是没抓到才担心。”佟晓玉眉头微皱，说完又有些欲言又止。 云珊问，“怎么了？” 佟晓玉看了她一眼，小心道：“有人说，是那个花名叫韦大炮的人做的，他在城南那边的名声不太好。” 云珊不解，“这人是谁？”难道她认识不成？ “他真名叫韦钊，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跟林随安是好友。” 云珊挑了挑眉，“确定是他吗？” 也就两天前的时候，她还见到人呢，怎么就突然去抢金店了。 佟晓玉脸带着忧色，“据说有人看到他了，虽然那天是傍晚，天色有些暗，那歹人是蒙着脸的，其中一个身影很像他。” 云珊更是不解了，“那晓玉你想说什么？就算是那个韦钊做的，那又关我们什么事呢？” 佟晓玉看着她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珊珊，你没有听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话吗？你有没有想过，跟韦钊要好的林随安，他真正的性子又是怎么样的？他知道韦钊名声不好吗？知道他做的那些不好的事吗？” 云珊更更更是不解了，“可林随安这两年都不在丰市，他哪儿知道？” “不是珊珊，那韦钊的名声不是这两年才形成的，是早几年就已经有了。韦钊名声是真的坏，他跟街上的混混没两样，欺负妇女欺压穷人，听说连家里的老母亲也打。” “咱以前上学那会儿，不是见过林随安韦钊那些人跟二中的人打架吗？那时候咱还不懂事，觉得他们还挺阳刚勇猛的。” “现在想想，还好你没有跟林随安长期住在一块，要不然，唉，听说那些爱打架的人，即使上班了，娶上媳妇了，也会家暴。” 云珊有些沉默，这位好友，好像挺为自己着想的，总是提醒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她常在自己面前说，不，应该是暗示，说林随安靠不住，没有责任心，不顾家。 说起来，时下的大环境，或者应该说从古到今都是，宁教人打儿都不要教人分妻，不管啥，大家都劝和，都劝忍让退让。 现在虽然说婚姻自由，但真正离到婚的却没多少。 你一有这样的念头，不管是家人亲戚还是邻居领导同事都会劝和。 偏偏佟晓玉不一样。 “珊珊，上次我说的，你有没有考虑？我看灿灿现在都会认人了，长得真快，过了年估计都会喊爸妈了。” 云珊纠结，“晓玉，我懂你的意思，但就算我想离婚，那也不是说离就离的，他要是不同意，我也没法。” 佟晓玉看她松动，就呼了口气，开心道：“没关系，这可以慢慢来，只要你想明白了就行。我看这样，你先给他寄封信，先提一提，看他那边怎么说。说不定他也有这个想法呢，要不然也不会两年都没消息。” 云珊丧气，“我都不知道他的通讯地址。” 佟晓玉想了想，“那你要不问问他以前的领导？估计他会知道。” 云珊看着她，黑珍珠般的眼睛里满是信任，“晓玉你帮我。” 佟晓玉握着她的手，“珊珊你放心吧，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会帮你的，你要是不知道怎么写，我帮你想。” 云珊想了想，“这事不能让我家里人知道，还有，我还得再想想，看看怎么写，我知道很多男人，都会受不了媳妇提离婚，就算他不喜欢了，也不允许你提，觉得大男人的面子挂不住，所以我得好好想想，怎么开口，所以这事还得慢慢琢磨，不能急。” 佟晓玉目光微闪，“你说得对，不过，咱最好在年前把这事办完，因为有些单位一过年，工作可能会调动，到时候又联系不上了。给林随安的信慢慢想，但问地址的事得先问了。” 云珊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得回去问问我爸，他以前的工作地址我没记得太清楚，唉，我爸那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地址，要是有的话他就写信问了……” 佟晓玉想了想，“我也帮你问问人吧。” 说完这事，两人再谈了谈去参加婚宴那天穿啥衣服去，要包多大的红包合适。 然后就散了，各回各家。 云珊没打算问云有福，也不打算写那劳什子信，就算她真有那个想法，她也会跟林随安当面说。 正想着，还没走进家属院，就被人拦住了。 “云珊同志是吧？我有事跟你谈。”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她面前，虽然没有她高，但态度是居高临下的。 云珊看了她一眼，“我不认识你，麻烦让让。” “我是李卫河的妈妈，我有事跟你说。” 第25章 有封漏派的信 云珊怎么看不出这来者不善，“阿姨你有事就在这儿说吧，我要赶着回家带孩子呢。” 李母听到孩子两个字，脸色是肉眼可见地变黑，那恶意几乎要从眼中溢出来，“孩子？云同志还知道自己当了妈啊，也不为孩子积积德，结婚了还不安分。我告诉你，离我家卫河远点，要不然别怪我闹到你单位去。” 云珊脸色冷了下来，哪里来的疯子，还扯到灿灿，“这么大年纪了也不为李卫河积积德，无端跑到有家有室的女同志面前发疯，你以为你们家镶金钻呢，我告诉你，你跟你儿子以后离我远点，要不然别怪我闹到他学校去，说他耍流氓。” “你！”李母的脸涨成了猪肝色，她怎么能这么嚣张。 云珊说完，也不管她气到发疯的样子，转身进了家属院。 …… 佟晓玉真是特别热心。 过了两天真给她找来了林随安工作的地址。 “我回去问了在有亲戚特殊单位上班的同学，他说没办法。我不知道咋办，只好想了个傻办法，跑到邮局去问，报了你家的地址过去，问他们有没有你家的信。” “我想着林随安都两年没写信回来了，这希望肯定也不大。没想到竟被我等到了封漏派的信，给。” 云珊把信接了过来，脸上是难以掩饰的惊讶，“这、是真的假的？” 这信封跟普通信封不一样，上面多了几个大字，写着某某部队专用信封，信封后面贴着贴票，盖了章，表示已经经过邮局邮寄了。 云珊看了看盖章的日期，显示是两个月前的，她抬头看了佟晓玉一眼，“两个月前的？邮局那边怎么说？连这种封信都能漏派吗？” 特殊单位的信不是更加重视吗？ 佟晓玉跟她解释道：“邮局那边说，两个月前有员工离职，交接时出了些状况。邮局那边说是会问责相关人员，给你赔偿，我急着要走，说不用赔偿了，珊珊你不会怪我吧？” 云珊没回她，把信拆开了，发现里面只有一张轻飘飘的一张纸，纸里面说，他手受伤找人代笔写的这封信，他的工作有变，换了地址，以后联系他，可以写以下地址，当然其中写了下他那边的生活状况，还提到一个，他的工资津贴晚些会汇回家，只不过，他拿了一部分钱帮了牺牲在工作岗位上的同事家庭，这钱不会多。 就这样、没其他内容了。没有问家里的情况。 云珊看完眉头直皱。 佟晓玉瞧着她脸色，小心问，“珊珊，咋样？ 云珊告诉她，“他说他的工资给别人了。” 佟晓玉先惊讶，再是谴责，“他怎么能这样，你在家又是上班又要带孩子，这么辛苦，他竟然这么轻飘飘地就把工资给了别人，也太过分了，一点也不体谅你的付出。” “珊珊，正好你也打算好了。以后就当他没存在过。”佟晓玉又是道。 云珊没说话。 佟晓玉叹了口气，“我知道挺难，毕竟他是灿灿的爸爸，但是珊珊，这种心不在家的男人，一点用都没有，只是会让你生气，还不如早放手。” 云珊低下头，掩去了眼里的情绪，“我知道。” 佟晓玉还想说什么，外面响起了吵闹声。 两人出了房，走到了走廊上往下看。 云有福跟潘红霞也站在走廊边上，还跟她们两人说了下情况，“闹房子的。” 楼下围着一群人，中间有几个人在吵架，一家姓关，一家姓赵，两家本来是排队等厂里分配房子的，现在之所以闹起来，是因为更符合条件的关家没有分到，而条件差些的赵家分到了。 关家不知道在哪儿听到了闲言碎语，说赵家使了手段、走了后门，才拿到这房子的，今天因为两家的孩子凑在一起玩，抢玩具时候打了架，就成了两家的导火索，关家趁机闹了起来。 赵家说自己没有走后门，骂赵家见不得人好，故意使坏，反正两家都气坏了，站在这楼下，让大家过来评评理。 这些关于厂里的决定，谁敢说个一二三四？所以大家只在边上看热闹，就算出来说话的也只是劝别闹了而已，其他的多一句都不会说。 吵了十来分钟这样，没吵出个花来，就散了。 灿灿本来还在屋里睡的，生生被吵醒了，可能没睡够，眼睛没睁开呢，就张着嘴在哭。 云珊过去把小人儿抱了起来，但这家伙脾气大着呢，哭声那叫一个响亮。 云有福跟潘红霞自然也回屋，两人是个宠孩子的，不由抱怨了句刚才吵架的两家人。 云珊抱着女儿，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想哄她继续睡，然后跟佟晓玉说，“晓玉，你看，耽搁了你这么多时间，你先回去吧，我自个晚上再想想怎么写。” 佟晓玉看这闹腾的孩子，也知道说不了什么话，只好点了点头，跟她说，“后天是林微结婚，你别忘了。” 云珊应了声，“放心，没忘。” 等人走了，潘红霞才问，“写啥？” 云珊看了母亲一眼，发现母亲敏锐得很，跟她说，“没啥，不过是说了下同学结婚的事。” 潘红霞问，“哪个同学结婚？要是别人请了你，你要给家准备红包，别失礼了。” “知道了，是叫林微的一个同学。” 等灿灿再次睡了之后，云珊去了趟公安局，询问人贩子的那桩案子进展，这桩案子她一直都有关心，徐达李梅两人是团伙作案，这个团伙不单单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借着前世的记忆，尽量地给公安局同志提供一些线索。 比如他们不是第一次作案，上个月就成功拐了一个女孩。还有他们的窝点大概在南方某个沿海城市。因为她前世就是被带到那里。 其实还是那两个说漏嘴，他们以为她喝了放了睡眠药的水，睡着了。就提到，她长得漂亮，卖给那些娶不上老婆的光棍就可惜了，不如卖到南方的歌舞厅，能翻上几翻。 在那次谈话中，有提到一个叫黑哥的人，这个人不是团伙的头目也是个大线索。 第26章 不放弃，提供线索 云珊希望把这样一个害人的团伙一窝踹了，还希望徐达李梅两人能把云珍胡芳几人咬出来。 这次过来，有了好消息。 因为顺着她提供的线索，局里的同志摸到了他们后面的大团伙。 徐达跟李梅就慌了。 他们可以承认自己拐卖妇女，赚黑心钱，但他们不敢供出背面的团伙。因为他们认了拐卖罪行，最多自己坐牢，但他们如果供出背面的人，就不仅自己坐牢了，连家人也恐怕会被那团伙的人报复。 为了不供出背后的人，为了混淆视听，当然也为了出气，他们开口咬出了陈飞飞。 胡芳的同事陈飞飞，跟徐达李梅两个真的是老乡关系，隔七拐八的亲戚关系。这两年徐达两口子突然发了财，盖了房子，又帮傻儿子娶上了媳妇，在村里在亲戚里混出了头，成了有头有面的人。 按理说在村里没有什么秘密的，但徐达两人到底做什么，村里真没人知道。 不过有些关系比较亲的亲戚，隐隐约约知道点，这是从徐达李梅的儿媳妇那里看出来的，他们俩生的傻儿子，正常来说，怎么可能娶得上媳妇？ 但他们就给儿子娶上了，那姑娘还是个正常的，不过就是娶回来后，他们家看得紧，怕跑了。 村里好事者多，亲戚也爱打听，没多久也就大概知道了，他们这儿媳妇是拐卖回来的。 村里有人议论之后，徐达李梅两人索性就说，他们是给人当红娘。 虽然隔得远，但作为亲戚的陈飞飞家里也听到了。 也是误打误撞，胡芳跟陈飞飞关系不错，胡芳知道陈飞飞有亲人在供销楼上班，能拿到一些紧俏的日用品，胡芳有些讨好她。 在一次去陈飞飞家的时候，碰到了徐达李梅，其实是在她还没走进院子时候，就听到里面的对话。那两人问陈飞飞有没有女同学女同事想要介绍对象的，他们可以帮忙介绍，他们手头上有几个条件很好的男青年，因为性子腼腆，没相到对象，就想帮他打听打听，有没有愿意嫁远一点地方去的姑娘，男方那边可以给一笔丰厚的礼金。 农村姑娘也没关系，他们还可以帮忙安排工作。 胡芳听着听着就有了想法。 过了一天再去找陈飞飞，跟陈飞飞侧面打听了下，意外地发现，她那两个老乡说好听点是红娘，说白了就是对人贩子。 不过这样更好。 把人直接拐走了，再也回不来。 在这事中，陈飞飞从徐达李梅那儿收了钱，号称是介绍费，而胡芳则没拿，她心机要深一些，怕到时候查出来牵到她头上。 公安局这边已经把陈飞飞逮捕了，陈飞飞嘴巴松得更快，一下就把胡芳交代了出来。 局里准备把胡芳逮捕。 云珊从公安局出来，脸上有了些笑容。 总算走出了一步。 胡芳、云珍、云爱军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 刚走出大门口，就碰到了韦钊。 “嫂子？” 韦钊看到她很惊讶，走到了她跟前来，“嫂子，怎么过这边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珊看到这人也挺惊讶，想起前几天佟晓玉的话，难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前些天出城遇到了人贩子，报了案，现在过来了解案情。你呢？怎么过来了？” 云珊也不知道自己问出后面那句，哎，她应该不会是被佟晓玉带偏了吧？ “人贩子？”韦钊脸上的疤抖动了下，眯了眯眼，带了两分狠意，“嫂子，在哪里碰到的人贩子？人都抓到了吗？” “想拐卖我的两个人是当场抓到，但他们后面还有团伙，还没有抓到呢。” “那嫂子这段时间注意一下，那团伙还没抓完，也不知道会不会狗急跳墙，要报复。” 云珊也想到这点，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韦钊看了下时间，跟她道：“嫂子我还有些事要去办，我晚些找你，不是，嫂子要是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去南城找我，我跟随安是兄弟，他有让我帮忙照看嫂子跟嫂子家人。” 云珊跟他客气了两句，就分了手。 看到韦钊是进了公安局的，不过人家脸上神色坦荡得很。 …… 云珍提出了要睡云爱军出租屋的厨房，成功地赖了下来。 胡芳跟云爱军简单低调地领了证，自己家里办了一桌酒，买了把喜糖派了同事邻居，就算结婚了。 不是胡芳不想办得风风光光，但云爱军实在是掏不出钱了。 这结婚要租房子，要买家具，还有给彩礼，零零碎碎地掏了好几百出来。 这些都是云有德跟洪春花出的，为了娶个城里儿媳妇，咬牙拿出来的，还借了一点。 为此，老大云爱国小两口特别大意见，他们结婚时候，家里都没出这么多钱。 不过这都被云有德压了下来，说现在出的这些，都为了以后的回报，等以后云爱军在城里站稳了脚，找到了工作，就让他回报家里。 除了给钱，还可以找工作。 把云爱国两口子安抚了下来，这些胡芳是不知道的。 云珍自然是知道的，所以对胡芳是挺有意见的，为了她，把自己家里都掏空了。 但胡芳对云珍的意见也大，觉得这个小姑子一点儿眼色也不懂，好好的租个房子过个新婚日子，她也要赖得住进来。 这天，胡芳留了一大桶没洗的衣服就去上班了，但她没想到，等她下班回来，这桶衣服还没洗。小姑子站在院外跟邻居姑娘聊天聊得嘻嘻哈哈，她顿时就来了火。 吃自己的，住自己的，现在连个衣服都不洗。 等云珍交际完回来，发现嫂子黑着一张脸，摆足了脸色，而且她只做了他们两口子两人饭的，没做她的，顿时没忍住，“二嫂，你这是啥意思，我没份是吧？” 胡芳瞄了她一眼，哟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在邻居丽丽家吃呢，怎么？她没叫你去她家吃饭吗？你们这么要好。” 云珍瞪着眼，“二婶，你对我有意见你就直说，何必做这样下作事。” 胡芳一下沉了脸，“下作事？云珍，你现在没在家，在家里闲着，让你做些家务事，难着你了？我累了一天回来，还要给你做饭，你能吃得下吗？” 云珍嘀咕了句，“其他好说，但你的衣服，你还是自己洗吧，我鼻子敏感，闻不了那股味道……” 话还没说完，就被胡芳扔了一筷子，云珍尖叫了声，“你竟敢打我，我告诉我二哥……” 正喊着，有人进了院子，“胡芳在吗？” 云珍往外一看，吓得脸无血色，又、又是公安局的人。 第27章 再次进局 胡芳随后跟着看向门，瞳孔急剧收缩，不会的不会的，她肯定是听错了……但公安同志就是朝她走来，云珍还伸手指着她，说她才是胡芳。 “胡芳同志是吧？你涉嫌参与一桩拐卖妇女案，请跟我们走一趟公安局。” 上一次从公安局回来，她以为过去了。 怎么还来？ “你、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胡芳一张嘴，牙齿有些发颤。 “没有错，请跟我们走一趟。” 这时候是下班时间，吃晚饭时间，房东听到动静跑了出来，也是吓得脸色发白，“警察同志，她、她犯了啥事？” “涉嫌拐卖妇女。”公安同志铁面无私。 “天啊……”房东几口人脸露震惊。 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胡芳再也坚持不住，腿一软倒在了地上。 云珍都要吓死了。 胡芳被抓走之后，她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 如果、如果胡芳到了公安局那边，开口乱咬人的话，把她咬出来了，咋办？ 云珍怕极了。 当时二哥找到自己，跟自己说，云珊想去跳舞，那就在她耳边多提提，s市的那个新闻报纸也拿给她看，告诉她，胡芳有同事的老乡去s市…… 对，她不过是转述二哥的话而已，她没有主动教唆云珊，她不知道人贩子的事，对，不关她的事。 但云珍还是怕，心里没底。 现在胡芳跟二哥结婚了，他们夫妻一体，到时候他们两人为了自保，会不会全部推到自己身上？ 云珍承认二哥平常对自己还不错，但是，他以前打零工赚到钱，可是偷着藏着，没有拿出来，自己跑到城里买肉吃…… 云爱军出去打零工还没有回来。 云珍既想他早点回来，商量下对策，又不想他这么早回来，她怕他帮胡芳，不帮自己。 云珍在纠结中还是等到了云爱军，其实她心里面还是带着期望的，期望二哥给自己出出主意。 云爱军听完胡芳被抓后，脸色阴沉地吓人。 他才刚结婚，把户口迁进了城，就要面临媳妇是人贩子的黑名吗？ “二哥，你说，这次二婶还会因为证据不足放回去吗？”云珍带着希冀问道。 云爱军也希望这次跟上次一样，但心里面隐隐地觉得，这次估计麻烦了。 “二哥，你说、你说胡芳会不会把我们俩供出来？”云珍的声音里带了口腔，她不能进去，进去了，她就一辈子被毁了。她还这么年轻，她还没有结婚，还没有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云爱军满脸烦躁，嘴里说道：“不会的。”这话也是说给自己听。 胡芳不会说的，要是她说了，以后谁还会要她？大家拉着一起死，没有必要。 “云珍你在家，我去一趟胡家。” 云爱军当机立断，在浓厚的黑色中跑到了胡家。 胡家那边还不知道胡芳被抓的事，看到敲门的云爱军脸色很是不好看。 等再听到胡芳被抓，不耐烦的脸色就转发成了愤怒。 首先动手的是胡大哥，他握着拳手冲过去，往云爱军脸上就是一拳。 云爱军没有防备一下被打得正着，鼻子顿时血流如注。 接着就是胡小弟，他上去就是一脚，把云爱军踹倒在地，接着就是冲上去，继续踹。 “你个臭农村的，害人精，我家跟你有仇啊，你要这样害我们……” 胡大嫂也气得浑身发抖，家里出了个犯人，那以后家里人还怎么做人？还要不要出去上班了？ 最怕的还是，工作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 云爱军被这一顿打，打得头冒金星，但让他更痛的还是胡芳家人的话。 各种贬低、辱骂。 他拼着一口气喊，“找死了我谁救胡芳？” 胡母怕出人命把人喊住。 …… 云珊听到胡芳被逮捕，心里算是落了一半的大石，希望她能把云珍、云爱军也咬进去。 除了她前世被拐，害得她家破人亡之外，这世的云有福受伤也有他们的手笔。 担心狗急跳墙，云珊没去卖领子了，也担心云家大房的人过来闹，特别是那老太太，她担心父母会心软。 跟父母说了下，云有福拿工作证，去城北的医院附近开了间招待所，一家子住进去，除了避人，还能方便云有福看伤。 招待所环境一般，有一个伤员一个孩子，确实是特别不方便，灿灿不适应环境，睡觉前哭了好一会儿。 云珊除了痛恨那些作恶的人之外，还很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强大起来，赚到钱买个房子。 云爱军一定要让他进去。 在招待所这边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云珊出去买了点菜回来，借了招待所的厨房做了早餐，灿灿给她做了个鸡蛋羹。 城北挨着市中心，出行挺方便的，有百货大楼有菜市场，也有小公园。 吃过早餐，潘红霞带着灿灿去小公园散步，小公园挺热闹的，很多放了假的孩子在那儿玩，云有福去了医院换药。 云珊则是跑了趟汽车站，找到了在那儿上班的胡芳大嫂张娟。 张娟虽然经历了半夜被云爱军拍门，又骂又打，又商量，一家人折腾了半晚，但她早上还是来了上班。 出了胡芳的事，她更加不敢在工作上有丝毫的行差踏错，很怕被胡芳连累，把工作弄没了。 张娟是在客运站做后勤的，云珊等了她好一会儿才等到她。 她脸色很不好，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特别明显，云珊不用问也知道，这是为了胡芳的事。 “就是你让胡芳进公安局的？”张娟看到云珊就挺激动，咬牙切齿，要不是身上那套工作制服约束着，她非得给她两巴掌。 云珊道：“我本来是报警抓人贩子的，谁知道胡芳也进了去，不过，胡芳要是没参与，又怎么会抓她呢？你别激动，我不是过来看笑话的，也不是过来问责的，是真有正经事。” 张娟狠狠地瞪着她，这云家没一个好东西。 “胡芳嫂子你不要太激动，我相信胡芳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那样的事，最主要的责任不是她，而是教唆她的云爱军。” 第28章 躲起来了 “云爱军才是主谋，胡芳最多是从犯，分摊责任的话，胡芳的责任肯定比云爱军小。” 张娟神色没有多大变化，还是狠狠地瞪着云珊，“那胡芳就不用坐牢了吗？” 她都要恨死那个的倒贴货胡芳了，还有姓云的。 家里有个坐牢的人，她孩子上学怕是也会被同学欺负。 一家人抬不起头来。 “要是把罪名全推到云爱军头上，说不定真能不用坐牢。” 不过胡芳是个恋爱脑，她愿意把云爱军咬出来吗？ 张娟愣了下。 云珊继续道：“看能不能进去见一见胡芳，好好劝劝她，别自己一个人扛。” 张娟听完不由打量了下眼前的女孩几眼，云爱军说，都是因为她堂妹，想去s市电影厂，胡芳也是被骗的，她不知道陈飞飞的老乡是人贩子，一心想帮忙而已。 他想进去见一见胡芳，要是胡家人能进去的话，也希望他们劝劝胡芳，让她千万要坚持住，他会一直在外面等她的，就算她真怕判刑了，他也会等她，等她出来。 是这句话打动了胡父胡母，他们想，女儿要是真坐牢了，那她这一辈子就毁了，但要是坐个几年牢出来，还有个人在等着她，那她也不至于输到底。 但现在，这个姓云的，云爱军堂妹又过来说，这事是云爱军教唆的。 “我爸跟云爱军是亲兄弟，我爸在城里，我大伯在老家种田。大房那边很不甘心，很想进城，但他们又没有本事，只好想些旁门歪道。” “比如云爱军不是找了个城里对象吗？但这城里对象家里不同意，云爱军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家。我家只有我一个女儿，他想把我弄走了，再哄着我父母把我的工作交代给他。那他就可以娶上城里媳妇，当上城里人了。” 张娟上班好几年了，也结婚生了子，平常也听说这种事，兄弟俩分家抢家产的，她相信云爱军做得出来。 虽然他脸上看着挺和气，脾气很好的样子，但他一个挺俊的男同志为啥会看上小姑子？小姑娘又黑又瘦，长得连周正都算不上。 这男人都是爱颜色的种，找媳妇谁不想找个俊的，她相信，以云爱军的那个长相，在他们村里肯定很抢手。 还有，这云爱军一跟小姑子结婚，就把户口迁了进来，这想当城里人的心很迫切。 张娟想到这里，在心里又骂了几声胡芳蠢货，眼瞎成这样，现在还连累家人。 “我会跟家人说的。”张娟脸色神色缓了下来，不过还是板着一张脸。 云珊再是道：“张同志，胡芳跟云爱军还是新婚，估计她舍不得把云爱军供出来，这还得你们花花心思，把她对云爱军的信任破坏掉。” 张娟没说话。 云珊把话事带到，也不管她有没有答应，不过正常人都知道怎么选。 …… 云爱军在胡家人面前保证了一番之后，就回了大河村。 让人出乎意料的，胡芳把云珍供了出来，她说云珍在云珊家里当保姆，经常受堂姐的气人。云珍经常找她诉苦，她就打算帮她出头。 听同事陈飞飞说起，她有两个老乡很会做媒，她就想到云珍的堂姐，要是把她嫁到外地去，那云珍就不用受欺负了。 这云珊虽说已经结婚，但大家都在传她被丈夫抛弃了。 胡芳一口咬定她没有提前知道徐达跟李梅是人贩子。 胡芳还在拘留所，等待审判。 而云爱军跟云珍却不见了人影。 这事，云珊也是从韦钊那里知道的。 韦钊这人还在留意着云爱民，看他有没有吃够教训，也就顺便知道了云爱军跑了的事。 这胡芳根本就没有供出云爱军来，但云爱军却吓到逃跑了。 可见心虚得很。 云珍也没了影儿，不知道是逃了还是被洪春花他们藏起来了。 云珊是得知云爱军跑了之后，才搬回职工家属院的。 这天搬回去，竟看到了戏剧性的一幕。 竟然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撬自己家门。 “做什么？”云有福喝了一声。 撬锁的人停了下来，直起身，讪讪地跟云有福打了声招呼。 这人竟然是跟云有福同一单位的，说起来也算是同事关系，而且还是那天在楼下闹的关家人。 云有福脸色很难看，“你为什么要来撬我们家的门？” 关树新竟然道：“你们不是搬出去了吗？” “我们是搬出去住了几天，但可没说不回来，赵同志你这是当贼呢。”云珊说道。 “哎你这丫头，你看你们家，一个已经不在厂里上班，一个受伤，也没上班，照理说不应该住这么大的房子。” “喷啥粪呢，赶紧滚。”云有福很生气。 关树新看了眼房子，闪过丝不甘心，不过倒是滚了。 “我明天厂里反应，这不是抢房子吗？要是我们回来晚一步，那不是房子都没了。” 回到屋里，云有福还很气。 潘红霞则是皱着眉头，眉宇间都是担心，“老云，你说刚才那人说得是不是真的，现在珊珊没在厂里上班，你因为违规操作又受了批评，厂里不给咱这套两室的房子咋办？” 云有福道：“哪里有这样的道理，就算珊珊没上班了，但她以前在厂里没做过贡献吗？你以前没为厂做过贡献吗？” 云珊赞同云有福的话，不过，那个关树新要是没有根基的话，他敢过来撬门吗？ 云有福也觉得自己这几天没上班，厂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回来连椅子都没坐下，就出了去，打算找旁边的同事问问。 云珊也回想了下前世的情况，但那会儿自己只是失踪，并没有辞工作，那工作的岗位还在，并没有人抢房子？她那会儿在港城，也不知道，就算后面回来，也只是打听到一些大事，这房子的事倒是不知道。 潘红霞把灿灿放到了房间去睡，出来跟云珊说，“珊珊，你同学是不是今天结婚？” 云珊摇头，“不是，过了。” 这两天连家都搬了，哪里还有心思去参加宴会啊。 母女俩正说着话，邻居婶子过了来，跟云珊说，“有个姑娘昨天等了你半天，走的时候还挺生气。” 云珊想，那应该是佟晓玉了。 第29章 最后的挣扎 云珊跟要结婚的林微其实也没有很熟，倒是佟晓玉跟她要好一些。 但她现在答应了要去，又没去成，挺对不起人家的，到时候得给人家补上红包。 潘红霞趁着外面还有太阳，赶紧烧了锅热水，给云灿洗澡。 在外面的几天，别说灿灿了，就是几个大人都没好好洗澡，招待所条件实在是有限，但也好在现在天气冷，几天不洗澡也不至于馊了。 云珊把脑子里有的没的扔到一边，跑过去帮灿灿一声洗澡。 灿灿喜欢玩水，下了洗澡盆不愿意起来的那种。 这会儿刚过了中午，阳台上的太阳西斜，没有风，可以把灿灿的澡盆搬到阳台上，让她晒着太阳洗澡不至于那么冷。 说句惭愧的，云珊没给洗过几次澡，全都是潘红霞洗的。 灿灿一下到水里，就欢乐地扑腾，潘红霞忍不住笑，“这孩子，估计都憋疯了。” 云珊有些羡慕地看着她，她也想在澡盆里欢腾…… 潘红霞怕她冷着，没洗几分钟就赶紧把她抱起来了，小家伙哪里愿意，张大嘴巴就哭。 云珊看她只有干嚎，没有眼泪，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小家伙半张着嘴巴，停了哭，看着云珊，像是疑惑她在笑什么。 云珊看她这可爱的样子，心都要化了，她女儿怎么这么可爱。 潘红霞也笑，拿毛巾擦着小家伙的头发，跟云珊说，“比你小时候强，她能哄得住，你小时候哄不住。” 小家伙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像忘了不让她玩水的事，张着胳膊要云珊抱。 潘红霞轻握着小家伙的手，笑道：“小没良心的，奶奶帮洗澡帮穿衣服，完之后只要妈妈。” 小家伙没听明白她说什么，但看到她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云珊抱着孩子，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这肯定是个小天使。 “过几天就是腊月了，咱赶紧把那批布处理完。”潘红霞催着云珊。 云珊应了声，“我知道了。” 云有福被房子的危机感压着，下午就回了厂里上班。 云珊让他等手完全好了再去，但他没听。 潘红霞也支持丈夫回去上班，不上班，在家呆着，很不踏实。 然后也看不得云珊呆在家里，也不准她出去，催着她去做节约领。 要真是丈夫的工作没了，那家里也不至于没有收入。 云珊本来也想把布全部处理完变现，她心里面也有一股急切感。 潘红霞收拾好灿灿的小衣服小被子，带上她的奶粉，跟着云珊一起去建设路的屋子，她带着孩子在家，也是不踏实。 云珊跟潘红霞说，“妈，我有种被老板盯着的感觉。” 潘红霞嗔了她一眼，“还老板呢，谁给谁干活？” 云珊挽着她胳膊，嘻笑道：“只能辛苦母亲大人了。” 她们不知道，在她们刚走，云有德就带了人到了家属院。 二儿子失踪，城里的儿媳妇被拘留，这一切都是因为二房，云有德心里有股熊熊烈火，恨不得把二房烧个家破人亡。 二儿子是他云有德最聪明的孩子，也是最像他的，以后就要顶着逃犯的名字生活，他的一辈子都毁了，云有福他们怎么敢？ 叫了村上几个人，一起冲到了家属院，没找到人，听人说他们一家子搬出去了，云有德心里憋着一股气，不愿意走，带着几个人打算在附近的招待所住下，蹲几天二房一家。 可他们身上没有介绍信，也没有工作证，哪里开得了招待所。 云有德还是不愿意走，说住不了招待所，就在家属院附近找个公园或桥底对付一晚，但跟着他过来的村民哪里愿意。 这大冬天的，在室外，能冷死个人。 几个村民嚷嚷着要回去，就算加钱也不愿意，本来跟着就已经挺不乐意的，要不是云有德国承诺给钱，他们来都不来。 就在云有德憋屈求人别回去时候，他们碰到了个女同志，女同志知道他们是过来找云珊一家的，就挺热心，给他们找了间杂物房对付了一晚上。 这不，今天早上过来了趟，看到没人，走了两个村民，云德带着剩下的三个人又在外面蹲了一上午，一个没留神，竟被二房一家溜了进去，他还是听家属院的人讨论才知道，急忙地又跑进去找人，可恶的竟然扑了个空。 云有德是全然忘了，自己一家之前的狼子野心，想要谋夺二房的工作跟房子，让二儿子顺利地娶上城里媳妇，也想自己一家过上城里人的生活。 现在谋夺失败，反而把自己送进了公安局，觉得二房太狠毒，没有家人亲情。 看到二房的宿舍大门紧关着，云有德心里憋着的怒火到了临发口，一下就爆了，他带头去砸门砸窗，大声怒骂。 云有福旁边的邻居吓了跳，这叫啥事？哦，有邻居认出云有德，知道是云有福的哥哥，也知道云有福这哥哥狼子野心，想要弟弟的工作。 “做啥子呢？这是强盗吗？” “光天化日的，这是做啥？赶紧走，吓到我家孩子了。” 有邻居出来骂。 云有德瞪着眼睛回，“云有福害了我儿子，我还不能砸门了？” 说完又给那门踹了两脚，怒气难消，有跟云有福相好的邻居赶紧让人去告诉厂里上班的云有福。 邻居骂归骂，但要上前的阻止的就没有了，这云有德带着的几个人看起来又野蛮又疯，要是阻止的话，怕被打。 “咣”的一声，窗被砸碎了，门也摇摇欲坠。 “你们这是做什么？”正闹着，一道洪亮的声音响起来，接着这人影一晃，云有德被踹倒在地。 云有德年过半百，第一次被人打，但他觉得自己是有理的一方，梗着脖子喊，“打人了打人了，你们城里人欺负农村人，欺负老百姓……” 韦钊把人提起来，“准你农村人欺负城里人，不准城里人打回去，过来砸人家家门的是谁？” 云有德完全听不进别人说的，感觉刚才那一脚，浑身都痛，他要这人赔钱，要告他，要让他坐牢！ 大牛，二狗，你们愣着干啥，快帮我打他……”云有德感觉脖子喘不过气来了，剩下的一口气忙喊旁边的救兵。 韦钊冷笑了声，把人提着放到了护栏上，云有德半个身子悬空在空中，这里是二楼，要是韦钊放手，摔下去不死也一身伤。 云有德干脆利落地吓尿了，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忙求饶。 韦钊又是一声冷笑，“果然是父子，这孬种一个样。” 跟着云有德过来的都是村里的闲汉，看着是一身力气，但不是个傻的，眼前这个人瞧着就是个凶悍的，随手就能把云有德提起来，不像个简单角色。 第30章 你们再作，会进去的 云有福被同事告知，自己家里被砸，请了个假匆匆赶回了家，家里还有妻子女儿孙女啊，他跑得急，连鞋都跑掉了，回到家只剩着一只鞋。 家门口有被砸过的痕迹，但没人，邻居一看到他，就叭叭地把事情说了。 云有福听完松了一口气，还好妻子她们没在，听到云有德被一热心人揪着送去了公安局，他谢过邻居，回家换了一双鞋，又急匆匆地赶到公安局。 不能这样算了，他希望人关进去，这哪里是大哥，简直就是仇人。 之前对大房一家谋算自己家工作房子，他还抱着几丝不信。 现在是完全信了，大哥一家丧了良心，坏透了。 云有德非法闯进民宅，还打砸损坏别人家的房子，造成别人的财产损失，要赔偿拘留。 云有德看到云有福过来，还以为他会为自己求情，撤销报案，这弟弟从小就听自己的话。但没想到，云有福不仅不撤销，还拒绝赔偿，要让他多关几天。 云有德疯了一样地骂云有福，他怎么敢？他怎么敢这样对自己？他才是云家的传后人，他一个生了赔钱货的怎么敢？ 云有福看也不看这所谓的大哥，他只知道，妻子女儿孙女才是自家人。 倒是让云有福意外的是韦钊，这个女婿的朋友，他不仅把云有德送到公安局，跑前跑后，还把云有德的另一桩犯法的事揭发了出来。 云有德原来跟村里一有夫之妇有奸情，搞破鞋，耍流氓。 云有福都震惊了，他这大哥真是明面上满嘴仁义道德，私下里龌龊下流，无耻至极。 另外还有个震惊，韦钊他是怎么知道的？ 负责跟进的一公安同志，还跟他说道，“你这女婿挺不错。” 啥，他女婿？他忙道：“您误会了，他不是我女婿，是我女婿的朋友。” 公安同志，“那也是你女婿不错，自己走不开，还能让朋友尽这份心。” 云有福点头，心里也明朗很多，“是不错，不错。” 韦钊陪云有福走出公安局，边跟他说，“云叔不用担心，就算云有德关不了多久，他也不敢再来了。” 云有福点头，他知道，云有德这个搞破鞋的罪名得判几年呢。 “小韦，是不是随安、随安有跟你联系吗？” 韦钊回道：“我跟随安联系还是他回来结婚那会儿，但他有拜托我，帮忙照料他家人。” 云有福感慨地点头，他真没看错人，随安那孩子一直不错。 云珊跟潘红霞在晚上回家才知道云有德过来打砸，又被关了的事。 听说还是韦钊帮的忙，云珊心里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感激，有机会真要回报人家。 还有，韦钊能挖到云有德偷情，也太牛了吧？他是怎么知道的？是专门去挖的，还是碰巧知道的？ 云珊觉得是前者，如果是碰巧知道，那村里的人肯定早知道了，那村里人知道，自己家也会知道，谁没有那么一两个亲戚呢？虽然现在通讯不发达，但那些刺激的八卦，在朋友亲戚间传得不比后世有通讯机时候慢。 云珊想到了云爱民，之前韦钊收拾过云爱民，还说，他会让这云爱民不再骚扰自己家。 难道是通过云爱民，抓到了云有德的把柄？ 而潘红霞却是一直在说林随安，说他会交朋友，对家里也上心，虽然自己不能回来，但有让朋友帮忙照料家人，有责任又聪明。 她说这话的时候看了云珊好几眼，其中的意思很明显。 云珊眨了眨眼，这是说给自己听的？ …… 大河村，云有德家里，听到前去找云有福一家出气的云有德被抓了，顿时哭天抢地，特别是洪春花，她跑到云老太面前，连云老太也骂了。骂她养出云有福这些没有亲人血脉的儿子。 云老太也哭，但也气，气洪春花竟然敢指着自己鼻子骂，但想着大儿子被抓进去，也顾不上那么多，忙穿鞋要进城，让二儿子把人放了。 可坏消息不仅一个，村里的那个云大海的媳妇也被抓了，说跟云有德有一腿，两人搞破鞋。 洪春花先是骂了一通云有福丧尽天良，才反应过来，云有德竟然跟人搞破鞋，“嗷”的一声后，要冲到那破鞋家打砸，肯定是那骚蹄子勾引。 云爱民吼了一声，“别去了，你也想进去吗？” 洪春花一愣，可两秒后就大骂“死小子，人都欺负上门了……果然你们云家没一个好东西……” “去去去，你尽管去好了，到时候你也进去，别怪我不给你提醒。”云爱民一脚把旁边的鸡食盆子踢翻，大声道。 还是云爱国媳妇听出了这话中话，赶紧喊住云爱民，“爱民，这话咋说，是不是有人跟你说啥了？” 云爱国也回过神来，看着云爱民，说他说清楚。 云爱民抱着头，想到那人，身上还隐隐地疼，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才刚回到家没两天，外伤是好了，但有时候还是感觉疼。那人说，不要再去找云有福一家的麻烦，要不然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很快，云珍、云爱军被抓，虽然他们跑了，但也成了通缉犯。 云有德进城找云有福一家出气，也被抓，还牵出了他跟搞破鞋的隐秘事来。 这样的隐秘事，村里人都不知道，那人竟然知道了，云爱民更加加深了心底的害怕。 不能再惹二叔一家了，要不然全家都得进去。 他还没有结婚，还有大好年华，他才不想进去。 洪春花气得发疯，完全听不进去，还对他被打不报警，气得两眼发黑，“你是脑子进水还是被门夹了，你咋不报警？应该把他们，把云有福一家都关进去，关一辈子！” 云爱国把人拉住，“娘你别闹了，爱民说得对，那些城里人阴险，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也不想进去，他两个儿子还小呢。 云老太走过来拉过洪春花，第一次婆媳俩这么齐心，“走，他们不管，咱们去。” 云爱国气道：“你们不想着大宝二宝，就尽管去，到时候出啥事，我不会管。” 洪春花停了下来，风一吹，看着两个冷漠的儿子，脑子有了些清醒，她、她以后养老还得靠两个儿子呢。 第31章 三个讨债鬼 城南的桃花村，傍晚时分，韦家的上空传来阵阵的咆哮，周围的村民也见怪不怪，该干嘛干嘛。 韦钊刚踏进家门，一只拖鞋贴着他的脸颊飞过，他往旁边躲了下，又一只拖鞋飞到，他只能伸手接了，这下没拖鞋了吧？ “大哥，你快劝劝妈，她要打死我跟我姐。”一男孩躲到了韦钊身后，心有余悸地说。 也正在男孩躲过来时候，又一个拖鞋飞了过来，正正打到了韦钊的脸上。 男孩庆幸地吐了吐舌头，还好没打到自己。 韦钊喊了声，“妈，这又是咋啦？” 屋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韦钊的妈妈陈招妹，一个是韦钊上高中的妹妹韦雪，妈妈一手插腰一手指着韦雪在骂，她脸色铁青，怒气横生。 骂了韦雪又骂小儿子韦志，再到韦钊。小的两个上学不是逃课就是上课说话，再不是跟人撵鸡追狗，讨人嫌。大的那个呢，一天天的不见人影，正经工作没找一个，还累了一身坏名声，现在媒婆看到他们家都绕着走。 最后总结，“我上辈子挖了你们祖坟还是咋的？生了你们几个讨债鬼，嫌我死得不够快，你们尽管作！” “是你要求太高，我有什么办法。”韦雪梗着脖子辨了一句。 “我觉得是妈以前常骂我爸笨，所以他生的儿子女儿也是笨咯。”韦志觉得是家族传承。 陈招妹气得又要抄起门边的扫把要过来打，韦钊把人拦住，“妈，你消消气，我来收拾他。” 陈招妹看见这个大儿子也是烦，“给我滚，你也不是好东西！” 韦钊摸了摸鼻子，转身瞪着弟弟妹妹，佯怒道：“都给我去做饭，收拾屋子，吃完饭赶紧去写作业。” 陈招妹冷笑了声，“做饭？去瞧瞧米桶还有没有米？靠我种两块田，吃风呢！韦钊，别给我整有的没的，今天让你给大队送煤送了？” 韦钊会开拖拉机，这几天大队的拖拉机司机病了，大队主任就找了韦钊开几天拖拉机，进入腊月了，各家各户用煤就多了起来，大队统一帮忙拉回来。 韦钊去帮几天忙，能领几天工资，主任也比较关照他，允许他拉完煤之后的空余时间用拖拉机，不过油就得自己加。 陈招妹就想让他早点去煤矿厂，把几车煤拉完，然后再去车站拉些人，或帮忙拉些货，挣上几个钱。 知道母亲的潜台词是问有没有在送完煤后去挣钱，韦钊脸上闪过心虚，“妈，今天碰到了些事……” 话没说完，陈招妹的拖鞋又到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哪回你不是这样，就你事多，就你本事大，就你能！你带着你两个讨债鬼弟妹给我滚出去！” 陈招妹真是气得眼睛冒火，他们那个死鬼爹死得早，全靠她拉扯着这三个讨债鬼，她白天到地里干活，晚上还去附近工厂接手工回来做，拼死拼活，才勉强没让三个讨债鬼饿死，再咬咬牙，省一些，问亲戚朋友借一借，让三个讨债鬼都上了学。 这两年大家的日子都好过了些，土地分包到户，种的粮食，除了交点税剩下的就是自己的了，养活几个孩子不成问题。熬到大儿子成年，只要他踏踏实实上几年班，家里就有盼头了。 哪成想这讨债鬼，复员回来，好好的工作作没了，有一天没一天地跟着别人去做瓦泥活，钱没见多少回来，不是帮这个就是帮那个，菩萨都没他这么能。 韦钊摸了摸鼻子，让弟妹不要再惹母亲生气，他出去借点粮回来。 …… 云珊出去找了人，把门窗修好了，潘红霞还心有余悸。 很庆幸今天去了建设路那边，也多亏了韦钊帮忙。 由韦钊就想到女婿，心又软了起来。 先是云珊面前说了几句女婿好话，又跟云有福说，要不要打个电话去问问林随安的情况，这么久没有个消息，实在是让人担心。 云有福也同意。 云珊这两天加班加点，领子整了两百多件出来，剩下估计还有两百件的布料，她得这几天全部做出来。 其实也是多亏母亲帮忙。 潘红霞对做衣服特别感兴趣，其实以往在家里她也有自己做衣服，特别是前几年，成衣贵，买不起，只能攒着布票，买布回来自己做。也不讲究做得有多好，就有个衣服样子就成。 毛巾她也会织，毛线也是比成衣便宜，一般会持家的妇女都会选择自己织。 这会儿看到女儿做这领子，也在边上学，希望自己能帮上忙。 云珊对于自己母亲肯定是倾授全部的，从画板到剪裁，再到缝纫，她一直觉得母亲有天赋，以前母亲做的衣服，也没师傅教过，都是自己摸索的。现在自己不过是点了下，她就能领悟过来。 灿灿白天要睡两回，最少一次出去遛弯，其他时间，只要给她吃饱，就能放到床上，让她自己爬。她的吃食也比较好弄，除了给她冲奶粉，就是熬点粥，或煮个糊糊，这些拿个小炉子放到厅里也行，可以一边看着火一边做着衣服。 然后灿灿的尿布这些，可以先放着，到了晚上集中再洗。 两个人安排好这些，做领子的时间就多了起来。 云珊有回出去买菜，惊讶地发现，街上有人开始穿毛衣搭衬衫，不仅一个。 看来这股时尚之风兴起来了嘛。 云珊依次跑了肉联厂、机械厂、市委大院，每去一次目的地，基本都能把领子卖光。 男款女款都好卖。 剩下六七十件时候，云珊也赚到了一千五百多元。 潘红霞这会儿不说摆摊名声不好听了，跟她说，“这马上就卖完了，咱要不再进些布？” 云珊道：“这布料是可遇不可求，就算能买到，也不是之前的价钱。要还是一块二一尺的话，咱一个领子卖四元，根本没得赚。” 潘红霞满脸可惜，但又一想，“咱能不能提一提价钱吗？卖个五元咋样？” 云珊摇头，“这样的话，能赚是能赚，但也赚不了几毛钱，客人也不一定能接受，有些人觉得还不如自己买布回去做划算些。” 潘红霞道：“这是说做就能做的吗？没点手艺没得白白糟蹋了布，要我说还不如多花一块几毛买一件呢。” 云珊失笑，平常那个精打细算的人仿佛不是她。 在她们还要不要再进一批布料讨论时，云珊这小摊被人举报了。 第32章 好巧，我也摆摊 云珊这是流动小摊，没有固定摊位，这也能被人举动到，显然这人观察跟踪了她好几天了。 正好这天她在市委大院外摆摊，正卖得火热时候，有人举报她投机倒把，叫了公安局的人过来。 云珊一看，哟，真是熟人呢。 李卫河的妈，她一副正义的模样，指着她，跟公安的局的同志说，“同志，就是这人投机倒把，欺诈顾客，在人家市委外闹得领导们不得安生。” 李母自从被云珊怼了之后，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在知道儿子还为了那个狐狸精，去参加了同学的婚礼，就想见那狐狸精。 这是她看到儿子要拿钱买新衣服，又去理发，还跟学校请了假，套他话套出来的。 知道了这个原因，她死活不让他去。 虽然最后他没去成，但她心里面依然是放心不下。 云珊那个狐狸精是结了婚的，要是儿子跟她有点什么，那就是犯错误，儿子好不容易考上大学，当了大学生，她绝对不允许他跟那个云珊。 黄敏告诉她，云珊没了工作之后，出来当了小贩，在外面摆地摊。 她是找了好几天才找到她，终于抓住时间报了案。 李母跟公安同志指控完云珊，她脸上就控制不住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迫不及待看这个狐狸精被关进去，最好是关几年，等人老珠黄了再出来。 到时候再用不上她那张脸去勾引人了。 公安同志还认得云珊呢，云珊跑了几趟公安，了解拐卖案，跟里面的几位公安同志混了个面熟。 公安同志对于她被亲人设计拐卖，挺同情她的，对她没有迷糊，条理清晰，给那案提供了好些线索，更是有好感。 “同志您好，我是在马路外摆摊，绝对没有占道经营，影响交通。更没有欺诈顾客，我这节约领卖四元一件，明码标价，在顾客购买前都会主动告知价格，绝对公平交易。另外，我做这小生意是响应政策，改革开放，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再带动另一批人富，我没有违反政策。” 李母瞪起眼睛，“你能富起来？” 公安同志做了个登记，现在确实没有明文规定不能摆摊。 公安同志严肃着一张脸，跟云珊道：“云同志真要做生意的话，最好盘个门面，办个经营证再做。” 云珊态度肯定是很好的，“我会尽快办的。” 公安同志走了之后，李母脸都涨红了，除了气还有挂不住面子。 “你别太得意了。” 李母扔下了这句话，就提步走了。 云珊皱了皱眉头，这李家怎么阴魂不散了？ 她不是说了看不上李卫河，还要找她麻烦？难道是李卫河那边出幺蛾子，跟家里人透露了喜欢自己？ 真是有病。 云珊现在对李卫河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被李母闹了那一通，云珊还剩下二十来件领子没有卖完。 她把节约领放回篮子里，打算去前面菜市场再卖卖。 没想到却是在菜市场碰到了韦钊，他也摆了一个摊，是一堆红薯和一篮子鸡蛋，他蹲在摊子后面，有些坐立难安的样子，从他摊前走过的人们，没一个停留的，可见生意并不好。 韦钊也看到了云珊，顿时脸色有些发窘。 “嫂子……” 这时候摆摊真不是什么体面活。 云珊觉得韦钊估计也不想碰到熟人，所以才跑到了自己这边的菜市场，这儿离城南可是有着二十里路呢。 “好巧，我也是来摆摊的。” 韦钊愣了下，视线转到了她的车篮上，果然看到她挂了两年衣服出来，神色自若地等顾客上门。 嫂子、她怎么也出来摆摊了？难道也像自己家这么困难？不对啊，随安应该有寄钱回去吧？ “姑娘，你是在摆摊？卖衣服吗？” “不是，卖的是领子，这叫节约领，可以穿到外套里面，您看就是这样……又洋气又气派，家里上班的男同志女同志，上高中大学的学生都能穿……” 可这会儿出来买菜的多是中年妇女，看到这节约领就是好一顿挑刺，很多人说这样做简直是浪费布，不如多出点布好好地做一件完整的衬衫。 云珊态度很好，跟人解释道：“这恰恰是节约了布料，您看，要是家里有干部同志，这样一穿派场就来了，我知道像这样的干部同志肯定有衬衫的，但我想就算有也不会备好几件。” “咱要是备几件这样的节约领，就从容很多了，您知道，这白色衬衣不耐脏。穿了一天就得换，多备几件真的放心很多。咱这节约领，两件都没有一件衬衣那么贵……” 韦钊愣愣地看着云珊舌灿莲花，把顾客哄着买了一件又一件那啥节约领，很快就卖光了。 反观自己，过来蹲了快有一个小时了，一个红薯也没能卖出去。 云珊卖完了领子，就走到韦钊的摊前，问他，“韦同志，你这鸡蛋跟红薯咋卖？” 韦钊边摇头边拿娄子去装红薯跟鸡蛋，然后说，“不不，嫂子不用光顾我生意，我给嫂子装些回去，不用给钱。” 云珊真有跟他买的想法，他帮过自己，照顾他生意也能报答一点，而且红薯跟鸡蛋自己家也需要。 但现在看样子，他不愿意。 只好道：“不是，我想问问你打算卖多少钱，我帮你卖。” 韦钊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能卖，嫂子先回去吧。” 云珊看他死鸭子嘴硬，抬头问他，“你确定你能卖得出去？” 韦钊黝黑的脸一红，支吾道：“我便宜一点，总能卖出去的。” 云珊站在旁边，“行，我看看你能不能卖出去。” 韦钊有些囧，也没想到以前看着娇滴滴的姑娘，现在看着挺利落的，更囧的是，他真卖不出去。 一毛钱一斤的红薯，降到了五分钱一斤也无人问津。 他也想不明白，看着不远处的菜摊土豆摊都卖得挺好的啊。 难道是被他脸上的疤吓到了？ 如果家里不是揭不开锅，他也不会出来摆摊，他实在是没干过这些。 旁边还有熟人看着，他都想直接回去了 但想到母亲的黑脸，他又控制住了自己的脚。 第33章 你家是不是有困难 其实韦钊不是降价了都没人买，而是大伙看他长得匪里匪气的，连上前询价的都没有。 冬天天色黑得快，没一会儿太阳就下山了，韦钊倒不怕走夜路回去，但他答应了弟弟韦志，卖了地瓜给他割肉回去做饺子，母亲也等他买米回去。 韦钊挠了挠头，觉得自己真有可能卖到市场关门也卖不出一斤，他看向云珊，“嫂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写个价钱上去？” 云珊觉得可以，找旁边卖鱼的摊主借了支粉笔，然后问韦钊，“韦同志你先说说，你打算卖多少钱？” 韦钊过来时候是有在菜市场了解过的，价钱定得跟市场价一样，但现在又一想，不定低点估计卖不出去，于是道：“那地瓜六分一斤，鸡蛋五毛钱一斤。” 云珊有些惊讶，这段时候她经常去市场买菜，对于菜价也知道，他这样子定价，太便宜了，比市场价低了三四成。” “韦同志，你这些地瓜鸡蛋是家里带过来的吗？” “是，家里种了一亩地r的红薯，养了八只鸡，这鸡蛋攒了快一个月了。” 云珊没有种过田，但她知道种田特辛苦，养鸡肯定也不容易，辛辛苦苦攒了一个月的鸡蛋，自己都舍不得吃，肯定想多卖几个钱，他这么贱卖，她都替他家人不值。 云珊有些无语，蹲在他旁边，看了下鸡蛋跟红薯，鸡蛋跟市场上卖的没多大差别，倒是地瓜品相不错，个大干爽，没看到有虫洞，“韦同志，可以掰一个地瓜看看里面吗？” “可以，你想吃吗？可惜我没带刀，削不了皮，我去给你借个刀……” 云珊打断他，“不是，这是给客人看的，红肉、紫肉的地瓜比较甜，煲糖水最好了，白肉跟黄肉的比较跪，水多，这个生吃挺好的，对不对啊？” 韦钊道：“我吃着都差不多，真没细分过，不过家里晒了一些地瓜干，确实是红肉的多。” “那地瓜跟市场价一样怎么样？买一斤原价，买五斤送一斤，鸡蛋也是按照原价，不过多买的话可以给点折扣，咱写个醒目一点的宣传语，肯定有人买的。” 云珊卖过衣服，有些销售技巧是通用的。 韦钊愣愣地点头，“嫂子、你咋说咋办。” 云珊看他一点主意都没有，歪着头想半天想不出条宣传语，她只好代劳了，找了块木板，用粉笔在上面写，地瓜包糯包甜，一毛钱一斤，买五斤送一斤。 然后鸡蛋那里也放了一个牌子，直接就写价格，以及优惠，这鸡蛋也没啥宣传的。 云珊写完又问他，“你要不要吆喝两声？” “啥？”韦钊顿时有些缩手缩脚起来，要让他搬搬抬抬，或跟人打一架，又或者调查跟踪，都是他拿手好戏，但这吆喝……想了想，点了点头，不过是动动嘴巴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大优惠大优惠，急着卖完回家吃饭，地瓜买五斤送一斤……” 韦钊声音洪亮，这一喊，半个市场都能听到。 听到优惠两个字，终于有人过来了。 韦钊吆喝了几声后看到真有效果，大受鼓励，那股子自信热情马上回来了，“……对对，绝对包甜，你可以尝过再买，这种地瓜煲糖水，做地瓜干是最好的了，又香又甜，随便挑随便选……” 优惠两个字真很能打动人，虽然这地瓜对于吃商品粮的城里人来说真不太看得上，但胜在便宜，还有得送，再听到说，可以煮糖水，晒地瓜干，当零食吃，不妨可以买上些，解解馋也好。 云珊在旁边帮忙递袋子，韦钊忙不过来，她也帮着算钱收钱找钱。 鸡蛋没多少，也就五六十个，很快就卖完了。地瓜一共有百来斤，被客人挑挑拣拣后，还剩三四十斤，这被挑剩的，都是品相不太好的。 天色渐暗，很多人买完菜回家了，这地瓜估计就是剩下了，今天卖不出去的。 韦钊想了想，索性再降了一次价，买五斤送两斤，最后半卖半送，总算卖光了。 他脸上不由露了个笑容，简直是如释重负，今天回去总算能交代了。 云珊看了看天色，打算回去了，晚了不安全，跟韦钊说，“韦同志我先回去了。” “嫂子我送你回去吧。”韦钊忙站了起来，把装地瓜和鸡蛋的篮子箩筐利索收拾好，要带着云珊去坐他的拖拉机，正好自行车也能放到上面去。 云珊觉得不用麻烦他，自己从这儿回去也没有多远，也就十来分钟。 韦钊道：“要不是嫂子帮忙，我今天绝对卖不完，还耽误了你不少时间，我有车，送你回去也很应该。这天都全黑了，虽然云有德一家不敢再找你麻烦，但其他的真不敢保证，还是谨慎些为好。” 云珊想着也是。 韦钊的拖拉机停在市场外面，两人得走二十来米的路过去。 在这一小段路，韦钊终于把憋了老久的话问了出来，“嫂子，家里是不是有困难？” 云珊愣了下，“没有啊。” 韦钊不解，“那嫂子为啥出来摆摊？” 街上真没几个人摆摊，能出来摆摊的，都是家里困难，没有办法，才硬着头皮出来的人。 作为兄弟，他真不愿意看到兄弟家这样。 云珊道：“因为摆摊赚钱啊，时间也自由，你不晓得，出来摆几天摊，比我上班时候一个月的工资还高。” 她也算知道了，这韦钊同志家里情况不太好，没办法才出来卖地瓜，如果是这样的话，她觉得可以帮他摒弃旧观念，告诉他摆摊能赚钱。 韦钊挠了挠头，“可是嫂子，这毕竟不稳定，你看我刚才，要不是有人帮忙，我绝对卖不完，我的地瓜鸡蛋都是自家产的，卖不出去，还能拉回去自己吃，也不亏不上啥。但要是像嫂子这样，拿货卖衣服，要是卖不出去的话，那钱就亏了。” 这话没错，但云珊知道，现在正是好时机，现在不摆，过个几年，蛋糕估计就没这么大了。 “我主要是想着时间自由，未来一段时间，我没办法上班，你放心吧，如果卖衣服不赚钱，我就卖其他，总能找到赚钱的。赚到钱才是最实在的，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 第34章 周末见 韦钊挺意外，他记得这嫂子是有正经工作的，咋就不上班了呢？ “嫂子，你咋不能上班了？”难道是单位欺负她男人不在家，就把她给辞退了？ “我辞了，那工作做着没意思。” 韦钊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这兄弟媳妇挺任性的，这么好的工作说不做就不做，别人削尖了脑袋也抢不到这样的工作。 “韦同志，你家里要有能卖的农产品不妨拿出来卖吧，青菜花生都可以，不过直接卖可能就没几个钱，要是加下工的话，就好很多。” “比如花生煮了晒干，做成五香花生，做成下酒菜，比如地瓜也可以烤着来卖，去车站那人流量较大的地方，一个烤熟的地瓜在价钱上能翻上几番。” 韦钊都听愣了，暂时忘了她任性辞职的事。 停拖拉机的地方到了，韦钊把她的自行车放了上去，云珊也跳了上去，也挺好奇，这人不是说要是没办法不会出来卖地瓜，但怎么有车？ “韦同志这拖拉机是你的啊？” “不是，是大队的，我这几天帮几个村拉煤，暂时用着大队的车。” 一路无话，回到家属院门口，云珊跟韦钊道：“韦同志要不来家里吃了饭再回去吧，上回多亏了你帮忙，我爸妈也是念叨几回了，说有机会请你到家里吃饭。” 韦钊忙道：“不用了，帮我跟伯父伯母说，等随安回来，我再上门叨扰。那，我先回去了，家里还等着我割肉回去包饺子。” 云珊只好道：“那行，你路上小心。” 韦钊跳上车，走了。 云珊也转身回去，站在大院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的佟晓玉出声喊了她。 “珊珊……” 路灯不太亮，佟晓玉这突然从阴影走出来，云珊被吓了一跳。 她刚才怎么不出声？默默地听了好一会儿了吧？ “晓玉，你怎么在这儿？你可吓到我了。” 佟晓玉目光闪了下，“我刚才没看清，对了珊珊，你咋跟韦钊一起回来的？” 前不久还跟她说，那韦钊疑似盗窃呢。 云珊道：“在路上碰到，给他送了一程。” 佟晓玉很是不解，“珊珊，你不是对他、还是你对林随安心软了？你原谅他了吗？前几天你没去林微的婚宴，去哪儿了？你的信写了吗？” 云珊推着自行车往里走，边回她，“晓玉你别误会，我跟韦钊真的是偶遇，他非要送我，我不想在大街上跟他挣来挣去，就上了车，真没别的。” 佟晓玉抿了抿嘴，“没有就好，我就怕你心软。” “林微的婚礼我本来要去的，只是，你应该也知道，我家里出了点状况，我那大伯一家不是跟人想拐卖我吗？现在被警察抓了，我们怕他们找上门，就出去躲了两天。” “真是很抱歉，林微是不是生气了？” “气倒没气，我答应她，过些天绑也绑你去见她，请她吃饭赔罪。”佟晓玉半开着玩笑，“所以珊珊，你可不能再失约了。” “那行，到时候我再给她赔个罪。” 佟晓玉嗔道：“你真要好好请我们吃个饭，你不晓得，你这么一声不吭就失了约，我都急疯了，那天在你家门外等了你半天，到处找人打听，跑了工厂那边，又跑建设路那边，都不知道多担心你出事。” “林微那里也是，她知道你没来，把全部同学都问了，第二天还问我，你回来了没有。” 云珊：“是我的错，我一定请你们吃饭。” 佟晓玉脸上露了笑，“知道就好，到时候我们要到大饭店吃，不能随便两个包子就对付了我们。” 云珊给她保证，“绝对不会。” 说着上了楼，云珊又跟往常一样，“天色太晚了，晓玉你早点回去吧” 佟晓玉却是说，“说起来，我们很久没有一起睡了，也没有好好说说话。” 云珊笑着摇头，“现在不行了，灿灿要我带着睡，晚上我可不敢吵醒她，要不然她脾气上来，一整晚都不用睡了。” 佟晓玉只好道：“那好吧，后天周末，我过来找你，到时候叫上林微，一起出去吃个饭。” “行。” …… 韦钊那一趟卖了二十多块钱，可算得了母亲陈招弟的好脸色，她以为她儿子那蠢东西，能卖个五六块已经了不起了呢。 韦钊倒是不揽功，“其实多亏了我兄弟的媳妇，要不是她帮忙，我估计也卖不了几个。” 陈招弟好奇，“咋说呢？” 韦钊把经过说了说，陈招弟听得直拍大腿，“这女娃是个当老板的命呐！” 韦钊被母亲这一惊一乍吓了一跳，饭碗都差点没端稳，“咋、咋就是老板了呢？我说她还不如好好找份工作，上个班。” 旁边的韦雪插了个话，“那她为啥没上班了。” 韦钊说起来也觉得可惜，“说是没自由。” 韦雪再是问，“那她摆摊卖啥？赚钱吗？” 韦钊道：“我也不晓得有没有赚钱，听她的意思是赚的，卖的是衣服，没一会儿就卖光了。” 陈招弟虽然也觉得这工作辞了去摆摊挺可惜的，可不妨碍她对摆摊的认可，转头对韦钊道：“家里还有些地瓜跟花生，你明儿也拿去卖吧。” 韦钊想到了云珊的那些建议，脱口道：“我兄弟媳妇说花生可以做成五香花生，地瓜可以烤熟来卖，更赚钱……” 话还没说完，他妈就道：“行啊，明儿你就这么干。” “可是妈，我哪会做五香花生？” “要不，你去问问你兄弟媳妇？” “妈，她是我兄弟媳妇，我总过去找她也不好，别人会说闲话。” 韦雪自告奋勇，“我去我去，后天不是周末吗？我正好要去图书馆看看书，我就顺便去找那个嫂子。” 陈招弟瞪了她一眼，“你莫不是想着出去玩吧？” 韦雪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是为了咱们家的生计奔波呢。” 陈招弟白了她一眼，嘱咐道：“看见人家要懂得礼貌，别咋咋呼呼的，知道吗？” 韦雪点头，“知道的。” 韦钊觉得有些不对，“妈，咱家以后打算摆摊了？” 陈招弟骂，“不摆摊你能做啥？能当工人还是能当老板？在你没找到工作前都给我去摆摊，卖完地瓜花生，就给我下河抓鱼卖。” 第35章 有问题的茶 云珊虽然被举报了一波，也没有造成损失，她手头上的布料总算清完了。 600米的的确良布料，做成领子近五百件，这一批卖出去赚了近两千块。 云有福跟潘红霞都震惊许久，也就这么半个月的时间，就挣到了全家一年挣的钱。 但云珊觉得离开店、买房还有很远的距离，虽然两千块确实是挺多的。 云有福觉得既然都处理完那批布料了，这两千块也能花一段时间，她可以专心复习，准备考大学的事。 而潘红霞则觉得有些可惜，她想了很久，跟父女俩说，“要不，我拿点布料回来，做些领子出去卖？” 云有福看着她问，“你会做？” 潘红霞心里有些没底，但她觉得可以学，“珊珊的那批布不是剩了些碎的吗？我先练练，要是珊珊说可以了，我就买布回来。” 云有福再问，“你去做领子了，灿灿谁带？” 潘红霞白了他一眼，“我孙乖着呢。” 云珊比较佩服母亲的恒心，不过就是，拿买布回来做节约领，赚的只能是辛苦费，而且布也不好买，能买个几尺，也买不了几匹。 “妈，你想练手就练吧，不过要是布太贵的话，咱就先不买。” 潘红霞点头，“行，我先练着。”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云珊想着要不要整些年货卖，对于国人来说，春节是特别重要的节日，平常不舍得吃的东西，在这个时候考虑会买。 不过她也知道，大多数都是自己买材料回去做，能节约一些钱。 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做，跟父母说了下。 云有福当即就摇头，不同意，“你不是说复习吗？咋又整年货了？” 潘红霞直接不看好，“做这些很麻烦的，手艺还要好，做不好没人买的。” 云珊跟云有福说，“爸，一天到晚看书，脑子也会转不过来，书我会看的，虽然几年没上学，有些忘了，但重新看回书，掌握得也比较快，您不用担心。” 而潘红霞这边，两人就研究了下，她们觉得可以做些干货卖，比如炒瓜子炒花生，这些比较简单，不容易踩坑，就是得找门路进货。 很快到了周末，佟晓玉上门找云珊，约好今天出去吃饭。 “本来我是打算去人民饭店吃的，但林微又说家里买了条青鱼，索性去她家吃鱼好了。” 云珊不同意，“说好了我请客的，怎么还要麻烦林微？去饭店点条青鱼也成啊，这大冬天的，做饭挺辛苦。” 佟晓玉就道：“这话你可要跟林微说，我是拗不过她，不过我好像听她说，她婚礼那会儿，除了你还有两个同学没来，另她爱人也有两个同事没来，他们就打算补请一遍。” 云珊问，“那另两个同学是谁？” 佟晓玉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小学或初中的同学。” 云珊点了点头，“那行吧，只是辛苦她了。” 这结婚真是挺麻烦的，请完一遍又一遍。 云珊准备好了红包，准备走的时候看到灿灿伸着手要她抱，似乎知道她要出门，也想一起去的样子，她看着就笑，“灿灿也想跟妈妈出门吗？” 佟晓玉忙道：“珊珊，你要带灿灿去吗？别了吧，今天有风，昨晚还下了雪，外面冷着呢，灿灿还小，小心给她冻着了。” 潘红霞也道：“别带她去，她一会儿要困了，在外面她不愿意睡的。” 云珊只好道，“那好吧。” 其实她也没想带灿灿去，这么多人一起吃饭，又吵又闹，别把灿灿吓着了。 云珊跟佟晓玉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去了林微家里。 林微跟丈夫在卫生院上班，两人住职工宿舍里，去到她家时候，只看到只有她一个人在家。 “云珊，真是很久没见你了。” 林微热情地打了声招呼，云珊也朝她露了个大大的笑容，“可不是吗？这么几年不见，你是越长越好看了，在外面街上，我怕我都不敢认了。” 林微嗔了她一眼，“这嘴巴怕是抹了蜜，再好看也不及你好看。” “行了，你们这是和客户见面吗？”佟晓玉摇摇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对对，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茶，文强他同事给他送了些红茶，你们尝尝，这红茶咱们女同志喝好，可以养胃，也不寒凉，你们想要喝甜的，也可以加点白糖，呶，糖就放在桌子上。” 林微边说边给两人倒了一杯，倒完之后，又说出去看看卖豆腐的来了没，她打算买一点，然后她就出去了。 看人出去之后，云珊感慨，跟佟晓玉说，“没想到几年不见，林微变得这么风风火火。” 她记得林微以前话比较少，专注学习的那种人，真是跟印象中挺不一样。 佟晓玉道：“这人肯定会成长的，在单位上几年班，人也会变得圆滑一些，我觉得挺好的。嗯，这茶挺好喝的，你也喝点吧，刚才一路骑过来，也真是冷。” 云珊把杯子拿了起来，放到唇边抿了抿，马上感觉到不对。 两辈子差点被拐卖，对她造成挺大的阴影，可以说是条件反射了。 她记得那会儿上火车时候，李梅给她倒了杯水，她喝着有些奇怪的味道，李梅却说那是放了糖，可能那糖跟茶叶放在一起，串了味道。 反正她喝了之后，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当时她没反应过来，还是回来之后，慢慢琢磨出来，觉得那水应该有问题。 现在再次闻到这个味道，她就证实了心里的那个想法，有茶叶的味道盖着，不仔细分辨估计也喝不出来。 原来真有让人吃了昏睡的药。 云珊想到林微是在卫生院上班的，拿些药似乎比较容易。 心念转动，她假装喝了一口，“是挺好喝的，晓玉你看那窗有个是啥东西，咋在动？” 佟晓玉顺着她的话，往窗户看去。 云珊趁机就把桌上的两杯茶调换了位置，把原本佟晓玉的那一杯倒在了自己的袖子里。等佟晓玉转回头时，她就假装把杯子放到唇边，刚喝完的模样。 第36章 设局让她好离婚？ “是啥呢？我没看到有东西啊。”佟晓玉道。 云珊有些不好意思，“我看错了，应该是外面晾着的衣服，被风吹了过来，我还以为是什么。” 佟晓玉往她杯里看了一眼，“你喝完了？” 云珊点头，“嗯，我还想再喝一杯，晓玉你那杯喝完吧，我给你再倒一杯，你手脚一到冬天就容易冰冷，应该多喝一点。” 佟晓玉盛情难却，把手上的那杯茶给喝了，不过她就不打算再续杯，说要去一下厕所。 林微这宿舍不大，跟别人的单身宿舍没啥区别，就一个单间，吃饭睡觉都在一块，而厨房跟厕所就在外面，集体的区域。 云珊也站了起来，“我也去厕所。” 佟晓玉盯着她，“珊珊，我比较急，你等我回来你再去行吗？我怕等会儿林微回来见不到我们会急。” 云珊也憋得脸色有些发红的样子，“晓玉，我也挺急，肚子跟头都有些不对劲，我、我们一起去吧。” 她拉着佟晓玉，想要从她获得一些力量支撑。 佟晓玉这会儿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她马上就警觉过来，那林微是不是把药下错了？ 这么一想，她急忙要甩开云珊的手，要往外走，云珊哪里让她挣开，紧紧地拉着她。 “哎呀，晓玉你脸怎么那么红？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你还是先坐着歇一歇，我去找林微回来。” 佟晓玉这会儿终于知道，她真的喝了那杯有药的茶，她此时脑袋发晕，身子发热，提不起什么力气，但她知道，她要马上离开这个房间。 佟晓玉也不说话，挣扎着往外走，而云珊就死死地拉住她，还把她按到了床上去，并扯了床被子把她盖住，“不行晓玉，你真的不对劲，我马上给你喊林微回来，把你送卫生院才行，你先别动，你等我，我马上回来。” 说完就赶紧往外跑，并把门关上了。 她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看到佟晓玉拼命地往外跑，她就知道，自己也要赶紧走出那屋子。 到了外面，碰到林微邻居的门是开着的，里面的女主人带着两孩子在看电视，她就走到门口，不好意思地跟这邻居说，“您好，我是旁边林微的同学，我出来不小心把她门锁了，我能不能在您这儿坐坐？我有点头晕，想在这儿等一等她。” 邻居挺友善，“没事没事，你坐吧，要不要喝水？” 云珊忙道，“不用了，我就坐一会儿，林微说去买豆腐的，应该快回来了，您不用管我。” 接过邻居递过来的椅子，她才刚坐下，就看到旁边林微家有动静，有人开门进了去。 林微的宿舍靠楼梯那儿，有人从楼梯上来，不用经过邻居这里，所以那开门的人没见到云珊。 云珊一下站了起来，跟邻居说，“估计林微回来了，谢谢您，我先走了。” 才说完，又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有人打开了林微家的门，发出了一声尖叫。 “珊珊、卫河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云珊这会儿也走出了邻居门，听到那一声喊竟然带着自己的名字，随即了然，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天啊！你们？”云珊也惊呼了声，看向屋里的李卫河跟佟晓玉，他们两人衣服凌乱，一人躺在床上，一人站在床边一脸慌乱。 “云珊？”有人喊了云珊一声，云珊转头，是一男一女，看着有些眼熟。这是林微带回来抓奸的证人？ “我是葛东明啊，高中同过班的。” 哦哦，原来是俩同学。 妙啊，找共同的熟人过来抓奸，这样才会传得更开。 林微跟李卫河都呆呆地看向站在门口的云珊，“你、你怎么出去了？” 李卫河脸都白了，他不知道被子下面的不是云珊，竟然是佟晓玉！他慌乱地解释，“珊珊不是、那样的，我跟晓玉她……” 云珊打断他，“李卫河你真是，你这样做，让晓玉以后还怎么见人？你们处对象就好好处对象，为啥在人家家里做这种事？” “不是……” 林微看向云珊，眼神犀利，“珊珊，你刚才不是跟晓玉一起在屋里的吗？怎么就剩他们两人？” 云珊道：“晓玉说她不舒服，我就出去找你了，没想到……” 这里闹得这么大动静，旁边的邻居也跑了过来看，林微这屋门一打开，里面的情况是一目了然。 佟晓玉突然尖叫了声，从床上坐了起来，指着李卫河，“你、你耍流氓！” 李卫河涨红着一张脸，“你、我什么都没做……”耍流氓这罪名绝对不能承认。 佟晓玉呜呜地在哭，看起来伤心极了。 没一会儿林微的丈夫也回来了，还有他两个同事，看到这样的情景，整张脸都绿了。 竟然有人在他床上偷情？ 佟晓玉嚷嚷着要报警，她说刚才觉得有些头晕在床上躺着，没想到李卫河一进来就对她动手动脚。 李卫河是极力否认。 林微带过来的两个同学就道，“你们一个未婚一个未嫁，不如在一起算了。” 那女同学还过去劝佟晓玉，说李卫河是大学生，长得也一表人才，跟了他，不吃亏。 佟晓玉不同意。 林微丈夫觉得丢脸极了，竟然在他家里做这些脏事，他黑着脸，想让这些人全部滚出去，但又想着，真要报警，他作为这个屋子的主人，肯定也会有影响。 林微也过去劝佟晓玉，“晓玉，这事，要不这样，这儿的都是熟人，我们都不说出去，李卫河给你私底做些赔偿，明面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你说……” 佟晓玉看向林微，眼里是一片冰冷的光。 林微知道她要怨上自己了，但这不是她自己蠢么？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佟晓玉同意了这个方案，要李卫河赔偿，写道歉书。 李卫河能怎么办，只能认了呗，总好过被耍流氓好。 云珊暗地里笑了笑，要是今天的主角换了她，会怎么样呢？也会这样私了吗？这绝对不会，就算明面上会，后面还会给她传播开来，要不然佟晓玉林微费力设这个局做什么？ 佟晓玉，她的好姐妹，她重生前是见过她的，她正站在林随安旁边，俨然夫唱妇随的模样，虽然没听说他们结婚了，但处着对象也不奇怪。 她是什么时候觊觎林随安的？还是她暗地里就跟林随安搞在了一起，所以设局抓她错处好离婚？ 第37章 起内讧 “珊珊，林随安他有信回来吗？都两年时间了吧？就算有紧急任务，也不会这么长时间没消息的啊。” “珊珊，灿灿的粥咋不加点肉？亏了谁也不能亏了孩子啊，灿灿爸还是没寄钱回来吗？他是不是嫌弃灿灿是女孩啊？” “珊珊，看到你这个样子，我真为你心疼，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 “珊珊，林随安他朋友听说抢金铺，唉，他怎么交那样的人当朋友。” “珊珊，灿灿眼见着就喊人了，她问到爸爸怎么办？趁她还小，给她换个爸爸吧。” 佟晓玉的话还犹在耳边。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一点一点地渗透。 果然好手段啊。 云珊回想了下林随安的脸，是长的一副好皮囊，高大英挺，在六年后看来，他前途不可限量。佟晓玉是看中他皮囊呢？还是知道他绝非池中物？值得她这么花费功夫？ 前世的她，是真的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佟晓玉的心思，要不是她重生前看到他们一起，今世也不会对她设防。 看着眼前的这一个闹剧，云珊眼中带着讽刺，要是真看上林随安，两人两情相悦的话，直说嘛，她会不成全吗？ “我看还是报警吧，我怀疑茶水有问题。”云珊出声道，“晓玉说她头晕不舒服，我也觉得头晕不舒服，我们都是喝了桌上的红茶。” 林微脸色变了变，“不行，不能报警。”说完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又马上找补，“报了警，晓玉的名声就坏了。” 佟晓玉抬头看了林微一眼，袖子下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掐进手心也不觉得疼，理智告诉她，确实是不能报警，报了警，不仅自己的名声受连累，还有可能查出那有问题的茶水，到时候，怕不好。 李卫河这会儿有些反应过来，茶水、有问题，对，要是查出了那茶水有问题，是被人陷害的，那他就不用对佟晓玉负责了。 他抬头说，“报警吧。” 佟晓玉咬着下唇，差点冷笑出声，这李卫河以为报警就能把自己摘出去吗？ 林微也是跟佟晓玉一样的想法，她冷着一张脸，“卫河，你是觉得你被陷害的？你别忘了，你是没有喝那些茶的，就算晓玉喝了茶不舒服，那也是你在清醒的状态下对她动手动脚。” 林微的丈夫也是不同意报警，因为这作案现场是他家，闹大了对他们一家没有好处。 “李同志，林微说得对，为了大家都好，最好是私了。” 李卫河一脸的不甘心。 他这是被佟晓玉耍了！ 说好屋里的是云珊，怎么最后变成了她？ 他看她是利用云珊，把他引诱过去，设计他，好让他娶她！ 李卫河脸色铁青，看了眼还坐在那儿哭丧着脸的佟晓玉，装得真像啊，她不就是想让自己负责吗？她疯了？他一个大学生怎么会看得上她一个中专生？ 再扫了林微几人一眼，他们也参与了这件事中来！想让他给佟晓玉两百块的赔偿，呵，他一分钱也不会给！ 从林微家里出来，佟晓玉眼圈红肿，可见哭得有多伤心。 “珊珊，我真不知道，我那会儿头有点晕，他一过来就喊珊珊，他、他以为我是你……” 云珊气愤不已，“没想到李卫河是这样的人，真是恶心透了，晓玉你不要放过他，还是报警吧，省得他以后还会祸害其他女同志。还有好好的，咱们怎么就头晕了呢？我也是喝了那个茶觉得很不舒服，头晕，又想上厕所，我始终觉得那茶有问题？” 佟晓玉脚步一顿，摇头，“那、还是算了吧，要是、要是报警了，大家也都知道了，我……” 云珊鼓励她，“晓玉，这又不是你的错，不要怕，你要勇敢地站出来，为了自己，也为了咱们女同志挣一口气。” 佟晓玉张了张嘴，“我、我……” 云珊看着她的眼睛里满是鼓励，“晓玉……” 佟晓玉眼底压着股不耐烦，“珊珊，我还有事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骑上自行车匆匆走了。 云珊啧了一声。 骑车回到家属院，又碰到了李卫河的妈。 她一看到自己就冲上来问，“卫河是不是找你去了？”自从知道儿子对这个有夫之妇有心思之后，李母看儿子看得就像眼珠子一样，严守死防。平常在学校还好，他课业多，也抽不开身出来。 但没想到今天一早起来就没见了他人，她心里就咯噔了声，赶紧去打听云珊有没有在家，听人说，这云珊也是一早出去了。 心里面就越想越慌，她前程似锦的儿子可不能毁在这个狐狸精身上。 带着侥幸心理，跑了几个云珊之前摆摊的地方，都没见到人，又跑了儿子喜欢去的书店，还是没有人，再去找了黄敏，黄敏在上班，根本就没有跟她儿子在一起。她都急疯了，打算跑回这里，找那狡猾精的父母问清楚，让他们把人交出来，没想到就在门口碰到了这狐狸精。 也真是巧啊，云珊脸上扬起了笑，“怎么？李阿姨又没有把儿子拴住啊？” 这可刺激到了找了一上午儿子的李母，大喊了一声贱人就扑过来。 云珊正抬起脚踢过去，突然一道人影冲了过来，一下扑到了李母身上，然后提起拳头就往她身上捶，李母顿时鬼哭狼嚎起来。 云珊呆了呆，骑在李母身上的是一个少女，长得壮壮实实，圆脸小眼睛，看着挺像一个人。 “韦雪，住手。” 韦钊跑了过来，把李母身上的少女拉了起来。 云珊才反应过来，对，她刚才应该去拉人的，但看到李母哎哟地叫，又觉得解气。 “嫂子，这是我妹妹，没吓到你吧？”韦钊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云珊道。 干得漂亮啊！ 云珊看向少女，“不，我要谢谢她，要不然挨打的是我。” 李母还躺在地上，边喊疼边指责云珊杀人。 中午时间，家属院自然是有人的，不少人跑了出来看热闹。 李母五十出头的模样，头上已经有了一半的白头发，穿着朴素，她这么躺在地上哭嚎，挺容易就激发群众的同情心，顿时就有人指责云珊，说她打人。 第38章 可以合作啊 韦雪就不干了，跳出来朝指责云珊的人喊，“干啥呢干啥呢？你看见我嫂子打人了？” “不是她是谁？” “是我打的，我告诉你，她就是欠打，她要不是冲过来打我嫂子，我也不会打她！这么大年纪了，还欺负小姑娘，要不要脸啊她！”说完韦雪还呸了一声。 李母看到路人群众给自己撑腰，更加不愿意起来了，嚷嚷着要报警，要把云珊还有这该死的打人者送进牢里。 “我看你是打少了。”韦雪握着拳头又要上前，云珊忙把人拉住，刚才还说过是帮忙，现在再动手，就不占理了。 “那就报警好了，正好你那好儿子也说要报警的，一起报好了，他涉嫌对女同志耍流氓呢。” 云珊冷笑了声，看着李母，她可没有要帮李卫河佟晓玉保密的想法。 “你、你个贱人，是不是你勾引的！”李母从地上爬了起来，要冲过去把那狐狸精的脸抓烂，她下意识地就相信了云珊的话，他们两人可能发生了什么，但她觉得一定是这贱人勾引她儿子的！ 这会儿别说韦雪了，就是韦钊也进入准备战斗的状态，除了李母，围观的群众是看得真真的，有好心人就赶紧把李母拉着，让她别冲动，到时候吃亏的可是她。 正闹着，李卫河跑了过来，把李母拉着，他觉得丢脸极了，母亲像个泼妇一样，一点儿也不像他大学生的妈，“妈，回去吃饭了。” 李母看到儿子，腰杆子直了不少，“卫河你去哪儿了？刚才那个贱人说、说，她是不是勾引你？” 李卫河涨红了脸，没敢看云珊，恨不得把母亲的嘴给捂住，她在说什么呢？ “没有的事，妈你别乱说，先回去吧。” “你没看到妈被人欺负了吗？你看看我的脸，都是被他们打的，咱赶紧报警，把这些人都抓了。” 李卫河听到报警两声就有应激反应了，“我说回去了！”他大声吼了一句。 李母没想到儿子会吼她，还当着这么人的面，特别是那个贱人，这不是让她看笑话了吗？脸上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委屈地眼泪差点就掉下来了，这可是她生的儿子啊！ 韦雪啧了一声，“你儿子都觉得你丢脸了，还不走吗？” 云珊看了韦雪一眼，差点没笑出声，哎，这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呢。 韦雪接收到云珊认同的眼神，有些得意，胸膛挺得更直了。 李母气得胸口疼，但她儿子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明明她被一个黄毛丫头这么辱骂，他竟然都没有反应！ 李卫河今天的心情糟糕透了，他还没有从佟晓玉等人陷害自己的事件中缓过来，又碰到眼下的事，他哪里还有耐心听母亲在这里叽歪。 拉着她就往外走，咬牙在她耳边低吼，“你想我坐牢你就尽管闹。” 李母愣了下，脸色发白，那、那个贱人说的是真的？ 母子俩走了，也没有要跟云珊计较的意思，旁人自然不会多管这个闲事。 云珊倒也松了口气，虽然她嘴上说不怕报警，但还是觉得能不报警就不报警的，她怕连累了韦雪那小姑娘。 再看向这对兄妹，怪不得她刚才看韦雪觉得像谁了，原来是韦钊的妹妹。 “两位韦同志，真是很感谢，上我家喝杯茶吧。” 韦雪特别直率，“我们过来找你有事的。” 云珊有些惊讶，“那上楼谈吧。” 韦雪看了韦钊一眼，韦钊手上提了一袋地瓜花生，正是打算上门云珊的，这上门不好两手空空。 他点了点头，“那就打扰了。” 云珊看了他一眼，还挺文绉绉的。 上了楼，看到云有福正要出门，看到云珊回来他就松了口气，“刚听到楼下很吵，我正要下去看看呢。” “不用看了，都散了。” 云有福现在回去上班了，中午是回家吃饭的，顺便睡一会儿午觉。 潘红霞也在家，正炒着菜，看到家里来了客人，又是帮过云珊忙的，一叠声地让云有福泡茶。 云珊过去帮她忙，来了两个人肯定得多炒两个菜，恰好家里有鱼干跟鸡蛋。 进了屋里的韦钊，看到在外面忙活的云珊母女，他赶紧推了韦雪一把，让她也去帮忙。 韦雪也不生气，乐颠颠地就跑了出去。 云珊哪用她帮忙，让她跟潘红霞都回屋里坐着。 潘红霞拉了韦雪进屋，正好听到了灿灿在房间里的哭声，潘红霞就赶紧进去把孙女抱了出来，这是睡醒了这孩子白天要睡两回，上午一回，下午一回。 韦雪凑过去，惊呼了声，“好漂亮的娃娃！” 韦钊也伸着脖子看了眼，果然长得很俊，不过再一想，她父母都是长相出色的，也不奇怪了，他说，“长得很像她爸爸。” 韦雪没见过林随安，就不认同韦钊的话，“我觉得像珊珊姐。” 韦钊客观点评，“像随安多一点。” 韦雪梗着脖子，“像珊珊姐！” 云珊端着菜出来，差点要笑死，小姑娘怎么这么可爱！ 潘红霞跟云有福也笑，“好了好了，你们别吵，这孩子长得有像爸爸的地方也有像妈妈的地方，坐过来吃饭吧。” 在饭桌上，韦钊说了过来的目的。 他是想问这五香花生怎么做，他家里种了一亩地的花生，一部分拿去榨了油，剩下还有挺多。 潘红霞就笑，“巧了，我们也打算做些年货去卖。” 韦雪高兴道：“那我们一起做吧！” 韦钊瞪了妹妹一眼，“乱接啥，吃你的饭。”然后跟潘红霞说，“婶子别见怪，我这妹子上学就没动过脑，乱说话，我们啥忙都帮不上，哪能一起做。” 云珊看了他们兄妹一眼，兄妹俩不仅长得像，性格也挺像，不过韦钊比妹妹多了几分历练，她接过话，“可以啊，我们可以一起做。” 韦钊都惊讶了，“嫂子，我们啥都不会，也帮不上啥忙……” 潘红霞也挺喜欢这兄妹俩的，就笑道：“哪会帮不上忙，到时候炒制这些都要人帮忙呢。” 云珊点头，“还有进货、售卖都能帮忙。” 第39章 先定品种 吃完饭，大家又重新坐下来商量。 先把要卖的干货品种定下来，哪种是比较好制作，味道又能把握的，而且又能赚到钱的。 丰市的年货跟其他省也大差不差，炒瓜子炒花生糖果饼干是必备的，当然要不要备齐也看各自家庭情况。还有的就是各家庭自己制作的炸丸子、糖酥、糖环、糖包等。 潘红霞首先就否定了那些能自己制作的炸丸子、炒花生、糖环这些，因为这些大多数家庭都会制作，材料也容易买到，自己会做的，基本不会再出去买，谁不知道外面卖的要赚钱呢。 韦钊挠了挠头，“那、那咋办？我家里还有两百来斤花生，还说打算炒熟卖的。” 韦雪说，“要不做成花生糕吧？” 云珊否定了，“糕点这些不易存放。” 云有福说：“那就做炒花生，炒个跟别人不一样的。” 韦钊抬头看云珊，“嫂子，之前说可以做五香花生，这个好做吗？” 云珊想了想，跟他说，“韦同志你叫我云珊吧，小雪叫我珊姐就好了。” 嗯？ 其他人都不由看向她，潘红霞更是敏感地想，女儿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关于随安不好的闲话？ 云珊解释道：“一个称呼，我更喜欢别人喊我名字，小雪喊我名字也行。” 韦钊看了云有福夫妻一眼，“随安比我大几个月，我一直把他当作哥哥，我怕我喊名字，他回来要怕是要揍我……” 韦雪才不管韦钊，赶紧喊了声珊珊姐。 云有福道：“珊珊，现在咱们跟韦家合作，以后你跟韦钊也比较多机会见面，他叫嫂子，也不至于让人误会。” 说白了就是避嫌。 云珊点点头，好吧，也不想继续浪费时间在这称呼上，叫嫂子就嫂子吧。 韦钊松了口气，朝云有福投去感激的一眼，他代入自己，要是自己在外面跑几年，回到家，看到自己兄弟亲热地喊自己媳妇儿名字，他肯定会不得劲。 他趁机也道：“嫂子，你不用喊我韦同志，你直喊我名字就行。” 云珊点了下头。 再回到年货这里，五香花生云珊能想到的就是拿五种香料一起煮花生，然后把花生晒干。 云有福道：“香料不好买，而且如果带壳煮的话，那香料味道也渗不了多少进去，香料放得少没有味道，放得多会有苦味。我倒是想到了个，前几年，随安不是给咱们寄了些c省特产回来吗？那叫咸干花生，又香又脆，下酒最好了。” 潘红霞问，“那你知道咋做吗？” 云有福道：“我觉得少不了盐，要是只放盐的话，这比放香料简单多了，咱可煮一些试试。” 云珊点点头，拿笔订了下来，然后她也想到了个，“我可以尝试做个鱼皮花生。” 鱼皮花生是她前世的一位福省同事教的，虽然做法复杂了些，但味道值得，鱼皮花生具有甘、香、酥、脆等的特点，咸中带甜又香郁酥脆，吃起来特别好吃。 那时候她恢复了全部的记忆，也办好了通行证，同事担心她回去之后吃不到鱼皮花生，就给她把做法写了下来。 云珊虽然没有实践过，但方子是记下的。 有两个品种的花生干货也够了，然后潘红霞想到小孩子喜欢吃糖，他们可以做些糖点。 反正花生是现有的材料，一致决定做花生糖，在同样的做法上，云珊变通了下，说也可以做芝麻糖。 这两种糖特别简单，拿麦芽糖一起炒制放模具就行。 就四种，咸干花生、鱼皮花生、花生糖、芝麻糖。 韦钊看到这些年货都是云家人定的，特别不好意思，想说大家分开好了，云珊就跟他说，这两天就要把样品做出来，要是成功的话，就加大量来做，到时候他家的两百斤花生估计不够，还得让他下乡再收一点，还有芝麻、面粉、麦芽糖这些要买，这采购工作就交给他了。 韦钊看有活干顿时来了劲，“行，这活儿就交给我了。” 制作了方向，再分派工作，韦家出四口人，云珊这里只有她跟母亲，云有福要上班。 韦雪跟韦志现在是寒假期间，不用上学，他们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能帮得上忙，到时候洗花生剥花生。 云珊打算把两种糖交给韦母来做，她就负责两种花生的做法。 至于出资分成那里，就是由云家韦家两个股东合成，投资跟最后的利润分成都是五五分。 本来韦钊说不要那么多，只要三成就行了，但被云珊反驳了回去，虽然云家这边掌握了配方，但云家出的人少，后面采购及销售方面得多倚靠韦家这边。 她认为五五分，才能调动俩股东最大的动力。 商量好了，这下午就马上行动起来了。 云珊跟韦家兄妹随即上街买了些材料，去了建设路那边的房子，然后就动手，家属院的房子的小厨房太小，施展不开，而且那小厨房在走廊上，邻居能看到，没什么秘密可言。 先把两种糖花做了，鱼皮花生要长一点时间，要糖粉浆、干粉、副粉糖浆、生花生仁，然后再到裹皮、风干、转笼烘烤、加色、散热，起码要半天时间，而咸干花生时间更长，需要泡盐水，还得晾晒烘干，最快也要两天。 花生糖跟芝麻糖试做了两回才做好，第一次没有控制好时间炒糊了，第二回就没什么问题。 鱼皮花生她在做的时候，韦钊自觉带着韦雪走出了厨房，他觉得这是人家的配方，自己一家已经占了很大的便宜，不能再偷人家的配方。 云珊倒是没想那一点上，而潘红霞就暗地里点头，对韦钊又多了几分好感。 鱼皮花生让云珊一次就做成功了，几个人都抓了一把吃，韦雪香得差点没把舌头也吞进去，“珊珊姐，太好吃了，咱们多做一点这个，肯定很好卖。” 韦钊难得地也同意妹妹的话，这个要多做一些，别说孩子了，他自己也馋得很。 云珊看得到认可，顿时信心十足，“行，我们多做多卖，赚钱过肥年。” 离过年没多少时间了，三个雷厉风行，坐在韦钊的拖拉机，到了他村里，跟韦母陈招弟说了这事，然后把做糖的方法教给了她，今天先做十来斤糖出来，明儿拿出去卖，看看市场。 第40章 合作愉快 陈招弟特别上心，把两百来斤的花生全部贡献了出来，云珊就说，这韦家的花生是按市场价算钱，拿投资款买，陈招弟跟韦钊一样，不是个小气计较的人，反而觉得自己家贡献少，希望多做一些。 她是真不怕做不成亏了钱，其实投资进来的一百块钱还是韦钊去借回来的，要是做不成，家里又得背上债，让原本拮据的生活变得更难。但她相信，这生意能做，不看别的，就看上次那姑娘咋帮韦钊把鸡蛋地瓜卖出去就知道了。 云珊自然不同意让他们无偿把花生贡献出来，要不然她宁愿到外面买，韦家母子听她这样说，只好无奈应了。 云珊没在韦家这边呆多久，教会了陈招弟制两种糖，就回去了，天色已经全黑了，都快九点的时间，韦钊开拖拉机送她回去的。 云珊没想到，韦家用了大半夜时间，把他们两家两百斤花生全洗干净，剥好，一小半的花生米做了五十多斤的花生糖出来，芝麻糖也做了四十多斤。 另外剩下百来斤花生录好，一大早让韦钊给云家这边送了过来。 云有福心里没底，天不亮就起了来，他打算去建设路那边看看那咸干花生的情况。潘红霞看他醒了，也跟着起了来。 云珊带着灿灿睡，她起来时候，没看到爸妈，猜他们去了建设路那边，就赶紧把早餐做好，灿灿的米糊做好。 灿灿是睡觉身边一定要有人，她不敢离开太久，在厨房做好就赶紧回房间看小家伙。 等小家伙醒了的，吃过东西，她自个简单收拾了下，带上早餐，准备出门，看到云有福回了来，他回来送女儿跟孙女去建设路那边，然后他就去上班。 云珊把灿灿背到身后，手上提着早餐，还有小家伙换洗的衣服，奶瓶这些，确实是比较难骑自行车，有云有福帮忙好很多。 过到建设路那边，潘红霞已经煮好一批咸干花生了，并放到了院子里晾晒。韦钊今天早上除了送剥好的花生过来之外，还拿了好些晾晒东西的竹篾过来，有些是他自己家的，有些是向村里人借的。 鱼皮花生由云珊来做，潘红霞觉得太复杂，怕自己处理不来，浪费了糖跟花生。 云珊让母亲帮忙带着孩子，她赶紧做了一批鱼皮花生出来，一共有三十来斤。 等韦钊他们过来，云珊就跟他们商量着定价。 暂时定花生糖、芝麻糖一块钱一斤，而咸干花生定五毛钱一斤，成本最高的是鱼皮花生，鱼皮花生定一块五一斤。 在接近中午的时间，就跟韦钊韦雪一起去工厂外面售卖。 韦钊借了大队的拖拉机过来，把花生糖、芝麻糖、鱼皮花生摆在车厢后面。 早上韦雪跟韦志裁了很多牛皮纸，这拿来当包装用的。 是的，现在卖的年货并没有独立的包装，是散装的那种，要多少称多少。 到了工厂门口，看到有工人出来，韦钊就吆喝了起来，“花生糖！芝麻糖！” 这样的架势摆在工厂门口，就算韦钊不吆喝，也有人凑过来。 不买也过来凑凑热闹。 “这是啥？” 韦雪跟韦钊经验少，有些不敢开口，怕把人吓走，其实兄妹俩觉得定价有点贵。 云珊扬起笑脸给人介绍，“这是花生糖、芝麻糖、鱼皮花生，过年送礼佳品呢。” 有人问价钱，云珊说了，然后被人嫌贵。 云珊跟人道：“同志，您知道现在白糖去到九毛钱一斤，花生也要两毛钱一斤，我这个不算贵了。” 其实花生糖跟芝麻糖没有用白糖，用的是麦芽糖，麦芽糖要便宜很多。 而卖得贵的鱼皮花生，则是用了白糖。 别人问鱼皮花生为什么这么贵，这个没有糖吧？ 云珊回答，这鱼皮制作复杂，近十道工序，材料比较多，其中除了糖之外还有鸡蛋。 她也不小气，拿出提前切好的花生糖跟芝麻糖出来，让想买的人先尝一尝，鱼皮花生也整了一盆出来。 听到可以免费试，工人们都挤着上来，还有人尝了第一块还想尝第二块，但还没有伸手过去就被一小姑娘喊住了。 “喂，你已经尝过一块了，还没有尝出味道吗？”韦雪睁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他。 那人想说还没有尝到味，韦钊一个瞪眼过去，那人不同缩回了手。 这人脸上有疤，看起来不好惹。 有人是真心想买，这些去国营商店买还要票呢，而且价钱也不算贵，更重要的是好吃，还有国营商店哪里有鱼皮花生卖。 “给我花生糖、芝麻糖各称一斤，鱼皮花生两斤。” “好咧。”韦钊麻利地给人称。 “这鱼皮花生好吃，下酒最好了，给我来三斤，我留着过年送人。” “好的，马上来。” 韦雪帮忙装牛皮袋，云珊帮忙收钱，韦钊来称。 这临近过年，正是备年货的时候，人们比平常大方得多，过来买的都是几斤几斤地买。 鱼皮花生才三十来斤，一下就卖完了，根本就不够卖，花生糖芝麻糖加起来有近百斤，卖了半个小时也卖完了。 两种糖，陈招弟还在家里制作，下午估计也能做个七八十斤出来，但原材料也见底了。韦钊得立马去采购，不用人提，他自个也知道花生下乡采购最好，品质好些也便宜些。 云珊带着韦雪马上回建设路制作鱼皮花生，中午卖光的情景让大家都充满了动力，像打了鸡血一样。 在他们这边热火朝天赚钱的时候，煤矿厂的后勤部就闹了起来。 黄敏跟刚调到车间筛煤的李姐起来了，原因是李姐在她背后嚼舌根，被她听到了。 这李姐说她嫁不出去，每天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谁也看不上的样子，其实是没人看得上她。 黄敏正被说中心事，能不疯吗？随即就跟人打起来了。 被领导狠狠批了一顿，扣分写检讨。 黄敏从厂里出来就直奔李卫河家里，她已经跟李卫河的母亲接触过几回了，她看起来挺满意自己的，要是自己再加把劲，没准李母就能压着李卫河跟自己结婚了呢。 哪成想，去到李家，李母就目光躲闪起来，不接她的话。 黄敏是个憋不住话的人，直接就问，“阿姨，你前段时间还夸我呢，怎么现在看到我不太高兴？” 李母叹了口气，“阿姨是挺喜欢你的，你做我家儿媳妇，我也很满意，只是前两天出了件事了，有个女同志勾引卫河，要赖上他。” 黄敏眼睛都红了，“谁？” 第41章 黄敏的助攻 那天堵住云珊，被儿子拽回家之后，李母追问了很久，儿子都不愿意说。 但不妨碍她把这始作俑者归到了云珊身上。 那个云珊说儿子涉嫌耍流氓，她呸！肯定是那个贱人在诬陷，给自己儿子设套。 李母是越想越害怕，害怕儿子真被那个贱人给套住了。如果被那个贱人套住了，那她儿子就被毁了，大好前途啊，娶一个带孩子的二婚女，还能抬的起头来？ 然而黄敏过来问她，她就忍不住，“还能有谁，那个姓云的呗。” 说起来就委屈，那个女儿让人打了她，儿子竟然没有帮她讨回公道不说，竟然还让她不要去打扰那贱人。 一定不能让这贱人进李家门，要不然她以后在这个家还有地位？ 又是云珊！ 黄敏暗恨，以为把那个人赶出单位，还背了一身的流言，卫河就不会再对她有什么想法，没想到他还越陷越深。 是了，一定是那狐狸精没了工作之后，就缠上了卫河。 黄敏从李家出来就径自去了云家。 哪成想，这云家大门紧闭。 黄敏在门口等了小半天都没等到人，眼看就要上班，心情又急又恨。 问了问旁边的邻居，邻居张婶说不知道。 反而邻居问起她来，“看你跟云珊差不多大，你是她同学？是不是找她有事？要是有事我可以帮你转达。” 黄敏的愤懑倾盆而出，“她不要脸，勾引我对象！” 邻居张婶顿时震惊。 黄敏继续道：“我跟她是同学，现在她没了工作，又坏了名声，就想勾引我对象，好让有人帮她养女儿。” 张婶不太信，“姑娘你这话确定是真的？云珊看着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她已经结婚了，爱人虽然不在身边，但有按时寄钱回来，她就算没工作，也有人帮她养女儿。” 黄敏听到这邻居不相信，更加愤慨，“那就她就是不要脸，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贱的！” 她这声音不小，也正好是午饭时间，同一层楼的邻居不由都探出头来，有的甚至端着饭过来看热闹。 说起来，跟云珊亲近一些的邻居，很多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就不太信，有人问黄敏有什么证据。 “要不是她贱，她咋给我对象送礼物？我对象手上戴着的那个雕刻桃核手串就是她送的。” 说着黄敏把这手串拿出来，展示给大家看，这个手串是她从李母那儿拿的，确定是李卫河前些天戴的这一条。 上学那会儿，云珊就是拿这些桃核小雕收买人心。 李卫河戴的这一条，她记得云珊也有一条差不多的。 为了引起公愤，黄敏又道：“这云珊就是个爱勾引人的狐狸精，你们同一栋楼的，难道不怕她勾引你们丈夫和儿子吗？” “哎哟，你这女同志也真是，这话能乱说的？” 云珊是长得漂亮，但也没有打扮的妖妖娆的样子，她有个一表人才的丈夫，有个可爱的孩子，邻居们真的不太相信云珊会做那样的事。 “走吧走吧，别在这儿胡说八道。”张婶挥了挥手。 黄敏没想到这些人都不信自己的话，真是蠢死了，那个云珊长成那个模样，只要勾勾手，她们的丈夫儿子还不扑过去，最好她们一个个最后跟她一样的下场。 黄敏不甘心地跺了跺脚，眼看上班时候要到了，只能离开了。 但她哪就这样放弃呢。 回到单位，找了领导说。 云珊的爸不是还在煤矿厂上班吗？ 这样破坏别人家庭幸福，破坏风气的女人就应该被抓起来，作为她的家人也应该有所处罚。 张主任听了她的话，虽然有些存疑，但还是答应她，愿意找云有福问问。 云有福一下班就赶着回家，媳妇女儿都在忙年货的事，还要带灿灿，他得早点回去帮忙。 没想到，刚走出岗位就被叫到了后勤部。 云珊在张主任手下工作了几年，做事还算认真细致，张主任对她也没什么意见，看到云有福先是关心了下云珊找到工作没。 云珊辞职他是有劝过的，但她很坚持，虽然没有一个明确的原因，但他想，应该是受不了单位里的流言蜚语，才辞的职。 辞了职肯定还得找工作的。 云有福本来想说，自己女儿要准备考大学，先不找工作，但又想到女儿还没有真正上学，说出来没得让人笑话，但又不好说没工作，这不是让人认为女儿越过越差吗？他回道：“她现在在整些年货生意。” “啥年货生意？这是做个体了？”张主任是大为惊讶，这年头做个体真是少之又少，没想到云珊一个女孩子竟跑去做这个了。 云有福道：“是啊，暂时先做着，总好过在家呆着。” 张主任听出来了，这是没办法之下才选的路？他叹了口气，“那是啥年货？正好我家里还没办年货，去别家买也是买，那不如光顾你们家。” 这是他这个前领导为她做的最好一件事了。 云有福忙说，“就是一些花生，到时候给张主任拿些，不要钱……” 张主任打断了他，瞪起了眼睛，“啥不要钱？你这是想贿赂我？” 张主任说了这事，再切入问云有福，云珊是不是跟人家对象走得太近，造成了误会。 云有福忙说，“云珊她现在忙得觉都不够睡，哪有时间去觊觎别人的对象，主任这是污蔑。” 张主任也觉得云珊不是这样的人，她在单位上了几年班，也不是没有男同志追她，但她都严辞拒绝了，还主动跟男同志保持距离，远离是非，他摆了摆手，“没有就好。” …… 韦钊下乡收花生，先从自家村收起，但他的名声不太好，大家怕卖了拿不到钱，没多少人愿意卖。韦钊直接拿了一叠子钱出来放着，现收现结。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然有第二个第三个。 所以韦钊也算顺利，当天在自己村，两小时时间就收了上千斤的花生，两毛钱一斤，正好两百多，把今天赚的营业金全掏出来了。 收了原材料，又马不停蹄取了陈招娣做的两种糖，云珊做的鱼皮花生去卖。 现在定了，早上卖这些干货，下午去收花生芝麻，只不过拖拉机还给大队了，他现在只能骑自行车。 有时候忙得连饭都顾不上吃，但想着能赚到钱又是满满的干劲。 第42章 调整再赚钱 云珊做了一天的鱼皮花生，回到家连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站了一天的腿，不像是自己的一样，泡上热水还隐隐地疼。 潘红霞哄灿灿去睡了，出来还有兴致拉云珊算账，看起来精力比她女儿还要好。 云珊被她拉着，拿出算盘，算了算今天的出货量，及营业额，早上卖了135块，下午80多块，两百出头。 跟之前卖领子差不多，但利润是压缩不少的，而且还跟韦家一起分。 利润大概是营业额的三成，如果一天固定有两百的营业额，那毛利就到六十块这样，两家五五分，就是一家三十块，一个月就是九百。 九百块一个月，对一个家庭来说已经很多了，连干部家庭也没有九百块一个月，潘红霞看到这个账特别满意。 但云珊觉得今天之所以能卖到两百块，那是因为昨晚韦家母子几人几乎通宵，赶了批糖出来，又给她这边剥好了花生米。 另外这花生是用韦家的花生，不用出去收购，节省了好些时间。但明天以后，能这样吗？这晚上肯定要休息好，不能加班的。 哪还能再卖到两百块？ 现在韦钊没有了拖拉机，只靠自行车的话，效率就大降低了，这去收花生得跑几趟，出去售卖也得跑几趟，只靠韦钊一个人又收又卖的话，估计一天能卖出一百斤就不错了。 她还想个问题，剥花生米这个工作特别费时间，像她这样的，一小时最多只能剥五斤，手快的估计能到十斤。 现在除了出去跑的韦钊，有五个人参加剥花生，但这五个人还不能完全把潘红霞算进来，因为她要带孙女。这五个人一个上午下来最多能剥百斤这样，可那手也剥得抽筋了，就算没有抽筋，那也是又酸又痛。 然后这费了不少时间不说，也给下午的出品限制了上限，人也累得不行。 这除咸干花生和芝麻糖不用剥花生壳，其他两样都要，潘红霞就说，“要不，咱减少一些花生糖跟鱼皮花生？” 现在咸干花生还没有出品，还不知道市场怎么样，但芝麻糖就没有花生糖卖得快。鱼皮花生是卖得最快的，虽然贵点，但销量是没的说的。 这销量好，肯定不能减少啊。 潘红霞自己拿算盘算了下，说，“那如果咱一家一天赚二十块，一个月也有六百块，也很好了。” 云珊不否认是挺好的，但离过年也就这么一个月时间，自己制作的这些年货看起来供不应求，那为什么不想办法多出量，多赚钱呢？ 今天的咸干花生泡够盐水，并晒了一天，要是放到户外晾晒的话，得晒个五六天才能干，这时间上肯定等不及了。得借助别的方法弄干，那只能是烘干了，多烧几个炉灶，把花生放到上面来烘。 韦钊在外面跑了一天，但他并没有觉得多累，回来就接过来了烘干的活。云有福下班之后也过了建设路那帮韦钊的忙。 在云珊和潘红霞临睡觉时，云有福才回来，他一回来就跟潘红霞提，明天给张主任家拿些年货过去。 潘红霞问他，“那咱给主任卖的价钱要不要减些？” 云有福道：“不用，是多少就多少，少了，张主任会不高兴。” 潘红霞点点头，“行，正好明天咸干花生出来了，也一起给他们家拿去。” 虽然价钱上不减，但可以多加点量。 第二天，云珊骑车去韦家那边，跟他们开了个会，说了说自己昨晚的想法。 陈招娣就道：“没事儿，我年纪大觉少，我睡少点多那剥点。” 云珊摇头，“咱一个白天已经干十二三个小时了，已经很累了，要是睡眠再不够，身体很容易垮的。” 韦钊就道：“那让卖花生的直接送我这边，也省我下乡去跑的时间。” 云珊点头，“这是个法子，但这样也得有个人在家里守着，给人过称给人算钱，白白浪费一个劳力。我看这样，我们可以请个帮忙，也不算请人，就是找个人，亲戚好朋友也好，靠谱就行。让他帮咱收这花生，咱给他一个价，至于他自己收多少咱就不管，让他从中赚些差价。” 韦雪没听明白，“那是啥？” “那就是，比如咱收两毛二一斤的花生，他可以下乡收两毛钱一斤，那他从中一斤就可以赚两分钱，一百斤的话就是两块。当然他能收到一毛八一斤，那也是他的本事，他可以多赚点。” “但我们也要跟人家说好，咱要收哪种品质的花生，咱要保证质量，发芽的坏的不收。” 大家懂了，觉得这个法子好，这解决收花生的时间。 云珊又道：“我们还可以收剥好壳的花生，就是花生米，价钱上可以收高一点，节约一下咱的时间成本。” 韦雪担心赚不了钱，“那要花生米要多少钱？” 云珊道：“那咱现在称一斤花生出来，但剥出来的花生米是多重。” 等剥好称出来，大概有七两的花生米。 “那咱收两毛八一斤的花生米好了，别人剥也辛苦，当多给点辛苦费。” 大家都没意见。 就这样敲定了，接下来就是销售。 其他的时间成本节省了，出量自然也就多了，量多了，这销售自然得跟得上。 韦钊让韦志出来出来卖，他们一人一辆自行车，各去一个地方，分开卖。 云珊看了韦志一眼，这韦家几个孩子都长得挺壮实的，十五岁的韦志看起来已经是个壮小伙了，他出去卖是没有问题的，她点了点头，觉得可以。 韦志听到自己也能出去跑，既兴奋又紧张，“我、我可以吗？” 陈招娣却挺担心的，她嫌弃地看了小儿子一眼，“他数学经常不及格，能算好数吗？我怕他被骗了。” 韦志憋红了脸，“那算数只要上个二年级都能算，我都上初中了。” 韦钊说，“没事，去几天就锻炼出来了。” 除了多加一个销售人员之外，云珊觉得还可以跑一下饭店、供销社这些单位，跟那边的采购人员接触一下，要是这些单位来自己这儿进货，可是省了不少劲儿。 没想到她刚这么想，晚上云有福就给她带了个好消息，张主任那边尝了自己家卖的那些年货后，大加肯定，还跟云有福说，他有朋友是市委招待所的采购，正好那边也在采购年货，他打算向这朋友推荐云家的年货。 第43章 这样的货色只有你能看得上 市委招待所，那真的是一个大饼，云珊决心要啃下来。 要是做成了，即使是过了年，也能稳定供应。 就算自己要复习参加高考做不了，那给韦家做也好啊。 韦钊帮过自己好几次，希望能报答到他。 咸干花生第一批做出来了，这是四个品种中做法最简单的，不用剥壳，也是四个品种中成本最低的，一斤定在了六毛钱。 第一批做了两百斤，韦钊韦志这两信销售员回来反映，这咸干花生卖得最好，超过了鱼皮花生。 卖得好，就加大产量。 云珊抽了个时间出来，骑上她的二十六寸女式自行车，车后座绑了一箩筐年货，去了市政委招待所。 据张主任提供的信息找到了采购主任钱光明。 钱光明是个子不高，面容精明的中年男子，看到云珊挺热情，毕竟是朋友老张的前下属。 “云同志你好，我听老张说了，你家的一些年货做得不错。” “不敢说很好，不过张主任挺喜欢的，我今儿把四个品种都带了来，钱主任您看看。” 四个品种的年货都是用油纸袋装着，然后放在箩筐里，现都拿了出去，再从箩筐里拿了四个长方形的小竹篮，把四个品种分别放在这四个小篮子里，整整齐齐摆放在钱光明的面前。 花生糖、芝麻糖是用模具压出来的，切成一块块，花生糖焦黄澄亮，芝麻糖则层次分明，咸干花生每一颗都洗得很干净……摆放在一起，让人特别有食欲。 还没尝，钱主任已经在心里打了好感分，这女同志做事挺细致的。 钱光明把四样都尝了尝，连连点头，“不错不错，特别是这鱼皮花生跟咸干花生，越吃越想吃。” 这钱主任应该是不太喜欢吃糖，云珊笑道：“这两样确实卖得比较好，不少过来买的人说，这是绝佳的下酒菜。” 钱光明也露了个笑容，“这样，你带过来的我都要了，你回去再准备些，咸干花生先准备两百斤，鱼皮花生一百斤，两种糖各五十斤。后天送过来没有问题吗？” 知道咸干花生好卖之后，云珊就加大了产量，刚收回来的五百斤，全泡上了盐水，鱼皮花生她这边赶一赶是可以赶出来的，糖那里，陈姨应该也能赶得出来。 不过就是，给市委招待所这边送了，韦钊兄弟那儿就没多少拿得出去卖了。 依现在的情况来看，市委招待所的订单不会少，她得快点准备起来。 云珊自然是说可以。 定下了这事，云珊也不耽搁，跟钱光明告辞了。 刚出办公室的门，就碰到了两个人。 云珊瞳孔紧缩了下，他怎么在这儿？ “云珊？” 宋文礼朝云珊露了个笑，邪里邪气的。 云珊冷淡着一张脸，收回了目光，从这人身边走过。 “文礼，看啥？别让钱主任等久了。”宋文礼的同伙喊了他一声。 宋文礼才提步，脸上不自觉地有些阴沉。 云珊走出市委招待所，赶紧找到自己的自行车，骑车回去。 脑子里还回转着宋文礼那张恶心的脸。 他父母不是被调下乡了吗？他也送去了改造，怎么又回来了？ 云珊脸色发冷，过去三年了，加上重生九年了，她依然还记得，他当时有多嚣张，有多贱。 现在却好手好脚回来了。 回来做什么？ 刚他那眼神，明显还执着呢。 还敢开声喊她。 看来得想办法查一查他怎么回丰市的。 云珊骑车回到家属院，准备运些煤过建设路那边，现在全天都在生产，炉灶里的煤是不断的，煤矿厂的员工用煤是有着很大的优惠的。 才下车，就看到黄敏。 她一副堵人的模样，一看就知道等了有段时间了。 云珊对这个同学没什么印象了，以前上学时候不是一起玩的。 即使是以前要好，眼下黄敏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云珊也不会给她有多大的热情。 “云珊，你为什么要勾引卫河？” 听听，她就说这所谓同学来者不善嘛。 果在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黄敏跟李卫河属性挺配的，李卫河的妈也喜欢在门口堵人。 黄敏愤恨地瞪着云珊，她前两天找张主任，又在单位里传播云珊勾引她对象的事，让云珊的爸在单位抬不起头来。 但成效太慢，李母那边又不松口，她只好又过来找云珊了。 云珊看着她，好笑道：“我为什么要勾引他？李卫河是世界上最后的一个男人？” 黄敏瞪着眼，她真的很讨厌云珊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长得有几分姿色，以为天下无敌了，“云珊，你自己婚姻不幸福，为什么要拉别人下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行为是遭人唾弃的……” 云珊打断她，“我没时间听你发疯，但我要说，你找错人了，你应该去找佟晓玉，前几天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呆一个屋里，都传开了。李卫河没有告诉你吗？他们好事将近了。” “你胡说什么？”黄敏哪会相信，觉得云珊这是耍自己，“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 云珊又打断她，“别有完没完的，李卫河这样的货色也只有你看得上，别以为别人也跟你一样眼瞎。” 黄敏憋红了脸，云珊！她怎么敢？ 云珊说完理都不理她，进了大院。 黄敏追上来，扒拉着云珊的自行车，“云珊你怎么能这么侮辱人……” 云珊真觉得这女人脑子有坑，好好的人不够，非要追到一个男人身后当狗，“你不信回去找个同学打听打听，我估计大家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又或者你去问问李卫河，看看有没有这么一回事。” 黄敏瞪得眼睛都红了，“你骗我，他们怎么可能在一起……” 云珊怜悯地看了她一眼，“你总觉得李卫河对我有意思，你是从哪儿觉得的？李卫河亲口跟你说的？你为什么不觉得李卫河喜欢佟晓玉？佟晓玉有外貌有学历，还善解人意，以前没少男同学暗恋她吧？你为什么觉得李卫河会放弃个未婚的，而纠缠个已婚的？” 第44章 查查那个人 黄敏嘴里还是说着不可能，但她下意识地反复回想着云珊的话。 她为什么认定李卫河喜欢云珊？那是从上学那会儿就有的流言，还有李卫河手上戴着那个手串，她见过云珊戴过差不多的。 还有，李母也亲口跟她说过。 黄敏觉得自己除了没能考上大学外，哪哪都好，长相不差，家境不错，还大方得体。 在这么多同学中，她虽然不想承认，但也知道云珊长得是最好看的，别的人第一眼看到就是云珊。 但她绝不承认佟晓玉长得比她好看，佟晓玉有什么？她家里一堆的兄弟姐妹，以前上学的那会儿，还试过因为家里不让她上学，去校长室跪呢。 黄敏讨厌云珊，对佟晓玉也看不上，一副小家子的模样，装模作样，以为现在在卫校就是大学生了？说不定以后出来还不如自己呢。 李卫河会看上佟晓玉？黄敏是打死也不信。 但她又想，上两个星期，她去李卫河学校找他时候，听他同学说起，在她一天之前也有女的过来找他，那同学还以为那个女的是她呢。 那个女的是谁？她问那个同学，那个女的长什么样，长头发还是短头发。 那同学说远远看了眼，没有很仔细看，但能肯定那个女的身高只到李卫河肩膀。 只到李卫河肩膀？黄敏首先就排除了云珊，这云珊长得还挺高的，她跟李卫河站在一起，能到他耳朵往上。 所以那个女的，她一直没查出是谁，以为是他同班女同学。 那现在看来，有没有可能是佟晓玉？佟晓玉长得就挺矮的，不到一米六…… 有个这个猜测，黄敏竟然觉得云珊刚才说得有几分道理，李卫河应该不会看上个结过婚生过孩子的，这云珊又爱跟佟晓玉凑在一块，别人误以为李卫河喜欢的是云珊，毕竟云珊长得比佟晓玉漂亮，大家下意识地认为，正常人会选更漂亮的那一个…… 想到这里，黄敏呆不住了。 敢情她这么多天狙错对象了？ 黄敏看了云珊一眼，“你要是耍我，我跟你没完。” 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很赶时间的样子。 云珊也是挺服她的。 等拉了煤去到建设路那边的房子，正好碰到韦钊过来拉咸干花生，她就跟他说了市委招待所的订单。 韦钊不自觉地咧开嘴，觉得干劲十足，“行，晚上我赶紧把咸干花烘出来。” 累点有什么，只要有钱赚。 云珊看他要走，又喊了他一声，“韦钊，你知道宋文礼吗？” 韦钊跟林随安要好，宋文礼送去改造，也跟林随安有点关系。 韦钊愣了下，“嫂子，你怎么问起这个人来了？我知道他，他仗着自己家有点关系，无法无天。” 云珊道：“我今天在市委招待所看到他了。” 看样子好像过来找钱光明的。 韦钊皱了皱眉头，“嫂子，你放心，我回去找朋友查一下，让人盯着他。” 云珊知道韦钊在这一方面还是挺有本事的，先谢过他，等后天去市委招待送货时候，自己也找钱主任打听一下。 …… 宋家。 晚上吃饭时间，等了半个小时才等到宋文礼回来。宋父宋谦很不满，直接摔了筷子。 宋母知道他心里憋气，虽然回城了，但却不是回到原来的职位，而是去了没什么作为的地方，还被一些同事排挤，他回来已经摔了一个茶碗了，现在再看到儿子晚回，更不用说，气肯定又上来了。 宋母赶紧拉着儿子让他认错。 现在宋父依然是家里的顶梁柱，可不能气坏了身体。 宋文礼被宠坏了，即使是在农场改造了几年，那个脾气依然在。 “难道我不回来，你们就不吃了？” 宋父“啪”的一声，差点没把旧饭桌拍碎，他怒瞪着眼，“反了你，这是什么态度？” “老宋……”宋母喊了宋谦一声，他是不是太过了，她虽然了解，他是被儿子连累，下了农场，但其实也不能全怪儿子啊，要怪就怪那个小狐狸精。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一天天的，把人惯坏了！”宋谦骂了妻子一句，他真的后悔，当初怎么就觉得她听话乖顺呢？生了几个女儿才生到儿子不说，还把儿子惯得无法无天。 宋母不敢再开口，其实心里知道，老宋以前比自己还要宠这个儿子，只不过…… “好了，你说就说，骂我妈做什么？”宋文礼有些不耐烦，“我今天去市委招待所了，再找人打听了下事，所以才晚了回来。” 自从宋谦回城，就对他立规矩，对此，宋文礼是嗤之以鼻，他从来不讲规矩，有的只是不够谨慎。 宋母没忍住，“你去市委招待所干啥？你爸让你敬老院做些事你没去吗？” 宋文礼几乎要翻白眼，去敬老院做秀？还得做多久？做个几年，他宋家都没人了，还提什么恢复以往风光？ “过几天不是有领导下来吗？我过去打听下情况，看不看能帮到我爸。” 宋母听闻就露了笑，“真的？老宋，你瞧瞧，儿子长大了，会给你分担了。” 宋谦从鼻子里哼了声，“只要他能安分守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帮忙了。” 宋文礼脸色沉了下来，要不是他被阴…… 宋母帮着儿子，“老宋，以前的事也不能完全怪文礼，他都是被那个狐狸精勾引的，要不是她总是吊着咱们儿子，文礼用得着那样吗？” 她恨死那个姓云的贱人了，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年纪小小就到处勾引人，看上自己家的家境，勾着她儿子神魂颠倒，回家闹着要娶她，她却又转头勾引了别的野男人。 让这么两个男人为她争风吃醋，弄得她儿子受罚改造，她却丝毫不受影响，听说她后面还跟那个小白脸结婚了。 宋母越想越不甘心，凭什么那样的贱女人不受惩罚，还过上正常人生活？ 宋文礼脸色越发地沉了，他想到在市委招待所碰到的人。 听说她跟林随安结婚了，还生了孩子。 真是幸福美满。 第45章 要换房 云珊跟潘红霞商量请个人帮忙，现在虽然节省了采购花生剥花生的时间，空出了人手来生产，但还是出量有限。 陈招娣那边，她现在跟韦雪两人，一人架着一个大铁锅炒制那两种糖，一锅能炒五斤左右，一小时能炒两锅，一人一天能炒出八十斤到一百斤的糖。 当然，这也是理想的算法，人不同机器，会有一些外在因素，影响出量，减少出量，有时候只能出五六十斤。 而她自己这边，其实她不想潘红霞帮忙的，妈妈本来带着孩子就不轻松，但她非还要过来帮忙，洗花生，煮花生，还晾晒，有时候背着灿灿还要搬抬花生。 云有福也是一样，下班了还要过来帮忙烘花生，忙个几小时才回去休息。 太累了，包括她自己。 这样累个十几个小时，咸干花生最多能出两百斤，鱼皮花生能出六七十斤。 赚钱是快乐的，但也要看着自己身体情况来。 可她刚说出来，就被潘红霞否决了，“多请一个人不要钱？钱还好说，要是那个人偷了咱们家的配方咋办？” 母亲想得还挺长远的。 但云珊还是要说，“秘方肯定是掌握在自己手上，但洗花生、晾晒花生、搬搬抬抬这些可以做啊，一个月花个几十块，咱也能多赚一些。” 潘红霞还是摇头，“等你爸回来，你问问他，他肯定也不同意。” 晚上云有福回来，他果然是不同意，不过他的顾虑跟潘红霞不一样，他是怕，这请人，会影响不好，会被人说资本家什么的。 云珊感慨，父亲估计也是想到前几年的那些政策，即使现在政策变了，但他还是心有所虑，很怕树大招风。 云珊打算明天把韦钊他们叫过来再商量商量。 说完这事，云有福突然叹了口气。 云珊看他有心事的样子，就问，“爸怎么了？” 云有福拿起茶杯想喝，想到什么又放了下来，道：“今天领导找我谈话了，说这两年不少人工人结婚生子，老工人也有很多娶儿媳妇添孙子孙女的。厂里房子紧张，有不少人一家近十口排了五六年都没有排到大房子，都是在小房子挤着。” 潘红霞忙问，“领导是不是想我们把房子让出来？老云，你不能答应。” 别人家娶媳妇生儿子要房间住，那她家就不要了吗？ 云珊想到前段日子，自己家被人砸门的事，看来早有预兆。 云有福点了点头，“是这个意思，现在咱家只有我一个人在职。以前咱们能分到这个两居的房子也是捡了漏，要是按照标准，根本分不到。” “领导是说，有几家儿子急着娶媳妇，让我们家跟其中一家换个房子，先过渡着，等厂里建了新房子，再给咱们换回来。” 潘红霞失声道：“这咋行？咱不能答应。” 这个房子少说也住了十年，都住习惯了，咋能说搬就搬。 而且她跟老云在厂里工作了近二十年，按照工龄来算，早就够一套两居室的房子了，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 云珊问，“要是不答应会辞退您吗？” 云有福一时没说话。 潘红霞脸色变了变，“老云真的会辞退？那、那换的房子有多大？” “一居室。” 说起来厂里像他们只生了一个孩子的根本没有，每家最少两个孩子以上，要是不带老人住的话，很多人工人都是带孩子住一居室的房子，孩子小的时候夫妻带着一起睡，孩子大了就在厅里搭个房，或只有一个单间的房子。 当初分这套房子时候，云有福在岗位上表现不错，连拿几个月的先进，准备给他升小组长的，当时是按干部的待遇给他分的两居室房子。 后来，他换了岗，也没当成小组长，也没有再生二胎三胎，一家三口住着两居室的房子，一度让人挺眼红的。 厂里老工人多，很多都是一干就是干十年二十年的，孩子长大了也进这个厂里干，人口是越来越多，这两年厂里是有准备建新宿舍。 但这不是还没建成吗？前两天出了个事，一直等房子的有一家人，因为大房迟迟没有分到，他家里老人儿子一共有十个人，只挤在一个居室的房子里，他那儿子谈好的对象掰了，就是因为房子的事。 人家姑娘说，连结婚都没个房间，谁要嫁？睡大街吗？转头就换了一家有房子的。 那家儿子受了打击，在上班时候出错，差点没死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 那家人去领导那里闹，讨公道，甚至还要去政委那边，这不，厂里那边就答应了给人换房子。 还有几家跟这家差不多的情况，新房子还没有建好，能怎么办呢？只好从房子大人口小的工人中想办法了。 云家也成了第一个被盯上的对象。 云有福最后道：“一居室的话，珊珊一家三口住房间，咱在厅里搭个床，只能先这样住着，等新房子建好就好了。” 潘红霞心里说不出的难受，她不是觉得睡客厅难受，而是，好好的大房子却要让给别人，她跟老云，还有女儿，都给厂里做贡献了啊，家里人口少就要受欺负吗？ 云珊则是道：“爸，要不，你辞职吧，你那工作又辛苦又危险，就算不换房子，我也不建议你继续做。” 潘红霞错愕，她虽然不满换房子，但并没有不想丈夫不做这份工作，她忙道：“不行，你爸再做十几年就退休了，不干多可惜。” 云有福也摇头，“我要是辞了这工作，还有哪个单位会要？珊珊别担心，我平常会注意安全的。” 云珊道：“没有单位要，那爸就当老板呗，咱现在不是会做年货吗？咱开个家庭作坊，给人批发，也可以自己开个小铺子卖。” 云有福苦笑了声，“珊珊，你别忘了，咱们做的是年货，这年货也只是现在临过年这段时间会好卖一些，等过了年，哪还有人会买？” 云珊道：“怎么不会？最多是生意差些，少赚些。除了卖这些年货，还有其他可以卖啊。” 第46章 做批发 云有福跟潘红霞都觉得没底，也都不愿意辞工作，云珊说服不了他们。 云珊觉得只有自己把铺子落实下来，有稳定的售货渠道才有说服力。 第二天，找韦钊几人说了招人的事。 韦钊也同意，他还说，“我不是找了个兄弟帮咱收花生吗？他还问我，能不能从咱这儿拿货，下乡去卖。” 这正好擢中云珊心中的打算，她是想着，这年货的市场还很大，靠韦钊兄弟两人，靠市委招待所的两三百斤订单，还是远远不够，她可以做批发啊。 像乡镇的供销社，像一些跑乡下的卖货郎。 “这当然可以的，咱们看一下，怎么订一下批发价，批发价肯定得拿够一定数量才能批发。” 几人商量了下，咸干花生一百斤以上批发，批发价为五毛钱一斤，两种糖是五十斤以上批发，批发价为九毛一斤，而鱼皮花生也是五十斤以上批发，批发价为一块三一斤。 咸干花生保质时间长，销量也最好，所以把量定高一些，其他的两种糖跟鱼皮花生，没有密封的包装，保质期就短，所以定的量就少些。 韦钊马上找了两个人过来拿货，这是他比较信得过的兄弟，他们拿了货打算跑乡镇。 陈招娣听着也心动，问韦钊能不能也让他舅舅家也来拿货。 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谁都可以来拿，这不是生意上门吗？谁还会把生意往外推。 这样一来，肯定得招人回来帮忙。 潘红霞云有福跟陈招娣都认为，招人要肥水不流外人田，找自家亲戚好一点，知根知底。 云珊打算请两个人，让他们提供两个人选。不过也先说明，这请人不过是应付年前的这一波人手紧缺，也就请这么一个月，工钱为五十块。 云有福跟自家兄弟算是撕破脸了，自然不会想到他们，而潘红霞跟娘家倒还有来往，只不过一个在乡下，一个在城里，交通不发达，来往并不多，两老不在之后，也就更少了。她想到的就是自己的姐姐，两姐妹的感情还算不错。 而陈招娣那边提供的人选是她娘家嫂子，陈招娣拍胸口保证，她这嫂子是个手脚麻利的，很能干。 就定了这两个人。 有了两人帮忙，云珊也腾出了一些时间来，跟韦钊两人去附近的乡镇跑了下那些供销社，三个也能跑得一个下来，最后定下了三个供销社，太远的就去不了了，因为要给供销社送货上门，太远的会不方便。 潘红霞的姐姐，也就云珊的二姨，一接到电报就赶紧由儿子陪着过了来。 潘红霞把人安排住在建设路的房子，那边房子多，住个把月没什么问题，反正作坊也在那边。 云珊把二姨要做的工作安排好，其他的就交给潘红霞安排了，她跟韦雪两人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给市委招待所那儿送了货。 然后跟钱主任打听了下那宋文礼的事。 宋文礼不是市委招待所的职工，他是跟着人过来办事的，钱主任对他不是很了解。 云珊只好把希望寄在韦钊那边。 在她这边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黄敏那里也找上了佟晓玉。 黄敏终于打到清楚了，确实如云珊说的那样，佟晓玉跟李卫河共处一室过，还被人撞开门看到衣衫不整。 黄敏气疯了，那佟晓玉真不要脸，下作、下流！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在同学中都传遍了，还传到了以前的老师那里去！ 请了一天假，专门在卫校门口堵佟晓玉，在佟晓玉一现身，她就冲上去给了她一巴掌。 “佟晓玉，你这个贱人！你个第三者！” 佟晓玉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还没反应过来，黄敏又给了她一巴掌，佟晓玉尖叫出声，把人推开，“黄敏你疯了？” 正是放学时间，不少人都停下了脚步，惊讶地看了过来。 佟晓玉的两边脸火辣辣地疼，让她最难受的还是这么多人看着，她看向黄敏的目光淬了毒一样，“黄敏！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黄敏想到佟晓玉使手段勾引李卫河，想到他们会结婚，早就气得没有了理智，“打的就是你，第三者！” 边说边冲过去，扯过佟晓玉的头发就往地上按。 佟晓玉不想跟人在大庭广众下厮打，她尖叫了声，忙喊救命，但黄敏拳打脚踢的，身上一阵阵地疼，她哪里还能忍住，也往黄敏身上招呼。 在学校门口，自然有人认识佟晓玉，很快有人过来帮忙，有人过来把两人拉开，佟晓玉仗着有人帮忙，趁机往黄敏脸上抓了一爪子，她指甲尖利，一下把黄敏的脸抓了四个血痕。 黄敏疯了要回击，佟晓玉这贱人，她这是想毁了自己的容，太恶毒了！ 最后闹到了学校领导那里去。 黄敏指控佟晓玉当第三者，破坏她的恋情。 佟晓玉恨死黄敏了，她今天这么一闹，自己在学校的名声就没了，说不定还会面临退学，她瞪着黄敏，“你说我破坏你恋情，抢你对象，证据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们是男女关系？” 佟晓玉跟领导说，这人是她同学，她口中的对象也是他们的同学，但她知道，黄敏所说的对象，根本就没有承认她，这黄敏不过是一厢情愿，人家男方根本就没有接受过她。 这可算是踩到黄敏心中的痛，她发疯地上前又要打佟晓玉。 学校领导让人把黄敏拉开，顿时对黄敏没了好感，这个疯样，真像是那些求而不得的精神病。 但为了学校的声誉，还是把黄敏口中的对象叫了过来。 李卫河从学校那边赶过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了，调节的老师跟领导都已经很不耐烦了。 李卫河看着两个脸上挂彩的女人，一点儿美感都没有，他一个都不想承认。 但佟晓玉向他看来的目光带着警告，李卫河皱着眉头，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这是警告他，要是承认了黄敏是他对象，那她就去报警，说他之前对她耍流氓。 冠上耍流氓的名声，他辈子就完了，李卫河憋屈地承认了佟晓玉才是他对象。 第47章 去南方 黄敏在李卫河那句话说出来之后，先是震惊，再到不可思议，之后就疯了一样扑上去打李卫河，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她？ 她为了他选择下乡，申请跟他分到同一个地方，他家里负担重，家里基本没给他什么支援，都是她，都是她把家里寄过来的粮票糖票接济他，在他被人挤兑，被人欺负的时候，是她陪在他身边。 他怎么能？ “李卫河你这个陈世美，你还我，你还我感情！” 黄敏发疯一样打李卫河。 李卫河脸上被抓出一条条血痕，火辣辣地疼，但他不敢还手，一还手，就是欺负女人。 但也不能让黄敏再说了，他看向佟晓玉，让她过来帮忙把人拉开，但佟晓玉脸色冷淡，一副看戏的样子，李卫河又被黄敏招呼了下，他气得要死。 这会儿是在领导办公室，自然不能这样闹下去，领导还是让人把黄敏拉开了，为着这事已经闹了几个小时，他耐心耗尽，让几个老师把人拉了出去，然后并通知了黄敏的工作单位，李卫河的学校，告诉了他们的领导和老师。 而佟晓玉倒是没受什么处分，不过也被批评了一顿，让她处理好自己的私事，不要闹到学校来，影响不好。 佟晓玉自然是一副受诲模样。 可心里把黄敏跟李卫河都恨上了。 当然，还有林微！ 李卫河回到学校，被叫到了班主任那里问话，他忙解释，“那位黄同志跟我下乡时候分到一处，因为是同学，也是同乡，到底比其他人熟识些，互相帮了几次忙，也说过几回话。也不知道怎么的，黄敏同志就误会了，以为我对她有意思。” “但我能保证，我绝对没有欺骗过黄敏同志的感情，跟她来往都是堂堂正正，从来没有独自相处过。” 班主任告诫，“希望你跟这位同志说清楚，以后别再发生这样的事了。” 李卫河应下，但心里却没底，今天黄敏发疯的样子，他心里一阵无力。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是佟晓玉，还有那林微，设套陷害他！ …… 给市委招待所送了几百斤年货后，过了两天又收到了钱光明的加单。说是这两天有领导过来开会，他们对这些咸干花生、鱼皮花生这些很喜欢，当是本地特产了，走的时候也带了些回去，所以市委招待所这边又加了些单。 在云珊过去送货时候，钱光明提了句，“云同志有没有考虑把作坊整得更正规一些？起个名字，打个包装？” 云珊道：“不瞒钱主任，我是有这个打算，开个铺子，能有个正式的对外销售平台，正正规规，自己看着敞亮，客人也放心些。” 钱光明点头，“那你打算把铺子开在哪儿？” 云珊说，“还在留意，现在租个铺子不容易。” 钱光明道：“我帮你留意看看。” 这最好不过了，云珊顺便打听了下，现在买套住房大概是什么价位，有人会卖吗？ 钱光明惊讶，“你要买房子？” 云珊点头，“家里住的房子是单位的，因为我爸工作上变动，房子也跟着变动，所以打算自己买套房子踏实些。” “房子不好买，现在谁家都不够住。” “我知道，但还是想看看。” “我也一起帮你留意下，市区这么大，这么多人，有住不开的，也有好几套房子的。像年初，我有个朋友的朋友，就是卖了一套房子，给儿子凑够出国留学的钱。” 云珊问，“不知道钱主任这位朋友的房子卖了多少钱？” 钱主任道：“他那房子不算大，不过也带着一个小院子，在建设路那边的，卖了八千块。” 云珊自己琢磨了下，八千块，拿这个当参考的话，她还差很多。 小作坊虽然多了两个人帮忙，但出货量还是紧张，云珊算了算账，这个月过完能赚上千，但缺口还很大。 这两天回家，尽管挺晚了，也能听到邻居在议论这段时间换房的事。 其实换房子也不单单只有云家一家，还有五六家跟云家差不多的情况。 这大房换小房的几家，心情自然是憋屈的，不用换房的，暗地里看热闹、看笑话。 云珊能看到母亲这两天的叹气声比几年加起来还多。 不过好在，房子不是马上换，是过了年再说。 第二天云珊骑车路过菜市场，被人拉住问，还有没有节约领，怎么这段时候不见她出来了，她之前买了两件，现在天天被同事追着问在哪里买的。 云珊只能抱歉地跟人家说，暂时没有了。 这位女同志又说，“那能不能拿布给你，你帮忙做？” 云珊只能又说了声抱歉，她哪里有那个时间啊。 最后女同志失望地离开了。 云珊也觉得很遗憾，的确良的面料太贵了，也不好买，要是能去南方就好了，南方那边的面料便宜很多。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呼唤被老天爷听到了，过了两天，韦钊找到她说，他要去一趟南方广城，他有个战友结婚，很要好的朋友，给他发了电报，让他有空过去走走。 韦钊是个特别重义气的人，他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也邀请到他了，他肯定跑一趟。 正好云有福那边也停工放假了，于是小作坊又多了个人，有他帮忙看着也好一些。 云珊跟韦钊道：“我也想去南方看看布料，还有一些日常品啥的，打算进些货回来。” 她不是想给云有福开了铺子吗？她想过，开个杂货铺不错的，南方那边轻工业发达，进些稀罕货回来，肯定能卖。 韦钊挠着头，“嫂子，这来回一趟时间不短，从火车怎么也得二十多个小时，路途不容易的。” 云珊挑眉，“你觉得我受不了这个苦吗？” 韦钊自然不敢说是，还是想劝劝她，道：“嫂子，你想要带啥，我帮你带好了。” 云珊除了进些货之外，也想看看那边的情况，这肯定是自己去一趟真切些。 韦钊看她坚持，再是问，“云叔他们同意你去吗？” 同意应该是不同意的，但云珊会说服他们的。 回去跟云有福潘红霞说了之后，他们果然不同意，之前说要去s市差点被拐卖，差点没把他们吓破胆，即使过去一段时间了，他们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云珊跟他们说，这次由韦钊陪着，是不怕的，而且她经过那次的事后，也有警觉啊。 她长大了，这个家她要撑起来，肯定得出去闯一闯的，她问父母，难道让她一辈子当只家养的小白兔？ 云有福看她坚持，就道：“那爸也跟着你一起去吧，你妈也放心些。” 云珊摇头，“不行，家里还要你看着呢，你也走了，有人欺负我妈跟灿灿怎么办？有韦钊在，你们还不放心吗？他的身手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潘红霞还是担心，“可是韦钊他，他一个单身男同志，你们一起走，我怕别人会说闲话。” 第48章 一群人围了上来 等到韦钊说带上韦雪一起去，潘红霞就不担心了，既然阻止不了女儿的决定，那多两个人也是放心些。 云珊把鱼皮花生的做法早就告诉了父母，云有福做出来的比云珊做的还要香些。 所以她离开几天，家里的小作坊也不会受很大影响。 决定好了就马上去开了介绍信，韦钊其实算是退伍军人，他帮忙，介绍信很快开了下来。 不过介绍信虽然开下来了，但卧铺票没买到，三人买到的是硬座票。 就是说得在座位上坐二十多个小时，韦钊还有些担心云珊打退堂鼓，但她眉头都没眨一下，心里又是多了几分佩服，这兄弟媳妇不像外表那样软弱娇气。 韦雪更是不会眨眉头，她都不知道有多兴奋，这是她第一回出省，第一回坐火车，激动得差点围着火车跑几圈。 还是韦钊警告她，别太异相，要是被当做神经病抓了，他是不管她的，韦雪才稍稍收住了那颗跃跃欲试的心。 火车直达广城，到了那边刚好天亮，从月台下来，走出候车大厅，尽管天色还很早，估计也才六点，但广场上已经不少人了，特别是早餐摊，好几个。 韦雪一下就瞧中那蒸粉和蒸糕，但她不敢开口，只是眼神出卖了她。 韦钊的朋友说会过来接，韦钊就让韦雪忍忍，先看看接他们的人在哪儿再说。 云珊看摊子离他们也不远，就道：“小雪想吃买就买呗，咱们边吃边等吧。” 在火车上吃的都是自带的干粮，他们这会儿也真的很想吃一碗热乎乎的东西。 蒸糕跟蒸粉是当地的特色早餐，蒸粉是一片薄薄的米浆蒸出来的，然后挤成波浪状的一份，然后再浇上特色的酱汁，瞧着就特别有食欲。 蒸糕则是散发出甜点的味道，热气腾腾地放在蒸笼中，也怪不得韦雪想吃，云珊也想吃。 韦钊见两人都想买，只能跟着两人过去，正走着，有人挤过来，撞了云珊韦雪一下。 看起来是人多挤的，云珊正感觉哪里不对，只看到人影一闪，有人飞扑过来，把刚撞云珊的人给摛住了。 “把钱包拿出来！”那人说。 云珊一摸口袋，果然放在口袋里的零花钱没了。 这次出来，她带了三千块出来，都是贴身放好，也是想到有小偷之类的，口袋里只放了几块钱的零钱。 韦钊大步走了过去，“家明。” 抓小偷的正是韦钊朋友陆家明。 陆家明朝他一笑，“我说韦钊，离开队伍都退步了，被小偷得手了也不知道。” 韦钊摸了摸鼻子，“这不是在找你吗？一时大意了。” 说完再看那小偷，真是来气，连给那小偷几脚，也不知道踹到哪里，那小偷叫声凄厉，忙把偷的钱拿出来。 本来这小偷还有同伙的，看同伙被抓正准备过来救，但看韦钊那个狠劲，就有些不敢了。 路过的人围过来看热闹，这些看热闹的人也大为解气，不少人有扒钱包的经历。 最后小偷让车站的民警带走了。韦雪就吐了口气，第一回出省，给她印象就是，这小偷真多真猖狂。 火车站这边正好是服装批发市场，云珊虽然坐了二十多小时的硬座挺累的，但还是想在这儿逛逛。 陆家明的婚礼在明天，今天逛一天，明天参加完婚礼，下午就买票回去了。 所以今天就算是累也得逛逛，把要买的东西买了。 陆家明无可奈何，带他们去附近早餐店吃了早餐，然后就给他们当向导，知道他们想带些货回去卖，他又是惊讶又是高兴，“没想到你们那边感受到了改革开放的春风，不瞒你们说，我们家前些日子也折腾了个早餐摊，虽然挣得不多，但也比种田强。” 服装批发城也特别热闹，那些摊子虽然看着简陋，但常常看到不少人围着在抢款，那些一麻袋一麻袋的衣服推着，尽管没有看到款式，但从那红红绿绿颜色鲜亮的布料来看，也知道南方真的是在飞速发展中，比丰市那边强多了，丰市那边走在大街上，还是蓝黑灰的衣服占大多数。 云珊本来是打算进些的确良布料的，但看到这款式多多的时候，也是没忍住，拿了一些毛衣、棉衣跟绒裤，五六个款，一款十来件，批发价在五六块到十几块不等，小一千就花出去了。 然后在布料批发这边，也拿了几匹布，的确良的价格在这边便宜一半都不止，她也拿了一些，没拿多。 韦钊跟陆家明都为她的利落惊了惊，不过也没说什么，毕竟她看着也不像没有主意的人。 上午逛完服装市场，中午就回了陆家明家里吃饭，把今天买的衣服放他家，然后下午他们再去逛日用品市场。 陆家明因为明天结婚，有很多事要忙，不能陪他们一天，就找他家上初中的堂弟带着。 这边真是，不仅服装新潮，连日用品也种类繁多，不少是丰市那边的紧俏货，比如保温瓶、饭盒、搪瓷杯这些。 云珊打算开个杂货店，觉得价钱上过得去的，都拿了一些。 店虽然还没有开起来，但实在不行，就建设路那边的房子，朝路边的杂物房开个门，先卖着。 这个杂货店云珊也是拉着韦家一起做，韦钊一开始是不同意的，本来卖年货已经占了云家的便宜，现在杂货店又来占便宜，他自问脸皮没那么厚。 云珊就说，这杂货店可能时不时要到南方这边进货，到时候她要忙学习的事，她父母又没出过省，只能靠他出来进货了。 要他不答应，这店可能也就开不成了，韦钊才答应下来。 陆家明堂弟叫陆家文，还是小孩子心性，看他们买完东西了，要带他们去看醒狮赛，他嘴上虽然说是让他们去看，但他自个也是满脸想去。 韦雪马上点头了，她喜欢看这些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要不然也不算出过省。 韦钊打算回去帮陆家明忙，忙婚礼上的东西，不打算去。 云珊很佩服韦雪的精力，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又逛了一天的街，她竟然还有兴致去看比赛。 云珊不忍拒绝两孩子，尽管累得不行，还是点了点头。 韦钊让他们看完比赛就回去，他先拿东西回陆家帮忙。 三人步行去醒狮比赛的地点，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火车站那一出抓小偷，被人盯上了。 在他们路过一处偏僻小巷的时候，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 第49章 她好像看到了林随安的脸 云珊没想到韦雪这么勇，把巷子里放着的木头一推，暂时把那几个人的路挡住，然后大喊了声，“快跑！” 三人没命地跑，想着跑出大路，人多的地方就好了。 可跑出大路，路上并没有几个人，就算有看到他们喊救命，也不敢上前帮忙，毕竟他们身后是几个看起来像亡命之徒。 云珊快要使不上力气了，气也快喘不上来，已经到了极限，不用回头看，也知道那些人离她越来越近。 重生前，她就听说，有一段时间，广城这边特别乱，抢劫盗窃混黑这些特别猖狂。 没想到，她重生这趟给赶上了。 脚步越来越近，她都已经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呼气声，心里一片绝望。 韦雪跑在前面，回头看云珊远远落后，又跑回来拉她。 追着他们的有六个人，他们三个肯定打不过的，云珊朝韦雪喊，“快跑！” 喊完就拼出最后的一点儿劲往路边的江掉了下去。她不知道被那些人抓住会怎么样，有可能会死，有可能会卖到那些地方做皮肉生意，又有可能卖到深山给老光棍当生育工具。后面两项对于她来说跟死了差不多，跳下河，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她会游泳，自从偷渡被扔下海差点死了之后，她稍稍有些经济基础后就去学了游泳，尽管对水有阴影，她还是克服下来学会了，她告诉自己，这是一项很重要的求生技能。 下水的一瞬间，她整个人都眩晕的，水很冷，是刺骨的冷，她身上穿着棉衣，瞬间像被压了块石头一样，好重，控制不住往下沉。 “有人跳江了！” “珊珊姐！” 云珊没听到上面的呼喊，她努力集中注意力，划动了几下让自己浮了起来，但控制不住顺着江流飘去。 韦雪急疯了，想跳下去，被追上来的人缠着，她只能发疯地揍这些人，用脚踢用牙咬，她从小就是打架能手，身体又是长得壮壮实实，她这股疯劲确实压制住了前面两个人，但那群歹徒终究人多，一拥而上，韦雪就没什么优势了。 在她被打得快晕过去时候，耳边听到了声什么。 “别打了，快去帮龙哥，妈的，昨晚码头那批货被缴了……” “那这女的咋办？” “把她扔下江，快走。” 随即韦雪被人抬着往江边走去，她就死死地抱着那人的脚，要死就拉人垫背的。 “飞仔你啥事，你妈的还不快跑，警察要来了。” 叫飞仔的就是被韦雪抱住脚的人，他怕被落下，猛踢几脚把韦雪踢开，也不管她有没有掉下去，就赶紧追上同伙跑了。 韦雪抓住了路边的野草根，没有掉下去，这时候终于有路人过来帮忙了，把她拉了起来，她赶紧往江面看去，哪里还有云珊的身影。 靠近入海口的码头，在夕阳余晖中，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清缴活动。 “快快，3号船要跑，拦住它！注意别让船上的人跳水跑了！” “注意西北方向，有船接应，拦截接应船只。” “报告林队，发现可疑目标！” 面容冷峻的男子拿过望远镜，往队友所说的可疑物望去。 队友密切地注意着江上飘着的那坨红色物品，还没等他瞧出个什么来，就发现队长脸色一变，扔下了望远镜，跳下了江。 队友：“？？？” 云珊渐渐体力不支，她尽量让自己浮起来，但身体越来越沉，越着水流越飘越远，她费力划拉几个，也不知道抓了个什么东西，可以让她不至于沉得那么快。 但很快，江水冰冷，她连抱着救生板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也沉重地睁不开，意识渐渐溃散。 “珊珊？珊珊！” 云珊感觉自己出来幻听了，谁在叫她？ “珊珊抱着我，坚持住，不要睡。” 一道沉厚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点熟悉。 云珊感觉被人拽着上了岸，不知道是谁举着盏炽亮的灯，刺得人眼睛生痛，但她还是费劲睁开了条眼缝。她、她好像看到了林随安的脸？ 第50章 你快走吧 云珊意识有些飘散，不知道怎么的，她感觉又回到了重生前。她从港城一拿到通行证，就火急火燎赶回丰市。 六年后的丰市变化很大，火车站多增加了几条线，野草丛生的荒地也成了百货商场。 煤矿家属院更是物是人非，熟悉的老邻居有换了房子的，也有回乡养老的，更大变化的还是她家。 她家里的房子换了人住，是一家五口，她问，怎么换人了？人家说是厂里的安排。她再问，住在里面的云有福潘红霞呢？人家是一脸的茫然。 云珊找到老邻居，找到以前的领导，那些人说，自己家先是被大伯的一家占了，然后他们又因为犯了法，回乡的回乡，进监狱的进监狱。 从看到她长大的婶婶握着她手，连连地叹息，“你咋现在才回来？你爸当初听到你失踪，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没了，你妈一夜之间白了头，要不是还有个孙女，估计也跟着去了。” “你要好好谢谢你同学晓玉，她在你出事之后，她经常过来安慰你妈妈，你妈妈精神不济，是她帮你看着孩子，后来又带她们进首都找孩子爸爸……你妈妈这几年都没回来，估计不想看到伤心地吧。” 云珊又跑去了首都，这是她第一次来首都，打听了很久都没打听到林随安的住址，却有一天猝不及防地让她在一家的饭店门口碰到了。 六岁的灿灿由林随安牵着，小姑娘有些闷闷不乐，林随安跟她说着什么，小姑娘脾气来了一脚把地上的饮料瓶子踩扁，她旁边的几个大人都忍俊不禁，一副一家四口其乐融融的模样。 灿灿旁边是潘红霞，潘红霞老了很多，几乎一头的白发，但看着精神还不错。而林随安旁边是佟晓玉，佟晓玉穿着一件羊毛呢子外套，端庄明丽，挂着抹淡淡的笑容。 他们一行人正从饭店里出来，看样子是刚参加完一场酒席。 云珊眼里只剩下女儿跟妈妈，顾不上别的，提步冲过去，但一辆长长的公交车从她面前驶过，把她跟母亲女儿隔开了，等车子驶过之后，饭店门口也没了他们一行四人的身影。 又好像在梦中，又好像是切身体验，她感觉自己跑啊追啊，风从她耳边呼呼而过，雪盖了满头，她跑了很久很久，也找了很久很久，再也没有找到她们。 “不要！” 云珊一下醒了过来，她惊得额头也冒出了冷汗，整个人忍不住发抖。 “别怕，没事了。” 有人给她擦着额头的汗，温声安抚。 云珊意识慢慢回笼，她转了转脸，原来她没有眼花，真是林随安。 林随安板寸头，剑眉星目，但眉宇间带着股锐气，在他原本就清冷的面容上，更是多了几分距离感。 不过就是，现在有些违和。 他脸色神色还算温和。 “我这是在哪儿？”云珊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她记得她跳下了江，以为自己靠游泳能逃过追捕，但后来体力不支……可又怎么会碰到林随安呢？ “在医院，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肚子疼不疼？”林随安把她身上的被子往上提了提，又伸手去探了探她额头的温度。 云珊是感觉头昏脑涨，胃也很难受。 “你为什么在这里？” 这会儿的林随安还很年轻，带着股少年的朝气。 “我出任务，正好在巷口看到你。喉咙痛吗？要是痛就先别说话了。” 刚说完，门外有人喊了声林队。 林随安站了起来，跟云珊说，“我出去看看。” 等他几秒后再回来，脸上就多了几分内疚，“珊珊，队里还有一些事要做收尾工作，我等韦家兄妹过来，先去处理事情，再过来陪你。” 云珊觉得有他在这儿还挺不自在的，自然点头，“你去忙你的吧，我这边没多大问题。” 林随安点点头，看着她，顿了下，想说什么，但又想着她呛了不少水，喉咙还很不舒服，不能多说话。 两人都沉默了瞬，云珊是浑身不自在，催促他，“外面是不是你同事在等着？你别让人等久了，快点去吧。” 林随安抬眸，喊了声珊珊。 云珊移开视线，沉默。 恰好这会儿，韦雪闯了进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珊珊姐，你被救回来，太好了！” 韦雪扑到云珊床前又哭又笑，激动得不行。 云珊既感动又想笑，忙说，“我没事，你小心伤口。” 韦雪的脸肿得像猪头，青青紫紫，看她又哭又笑，牵动着伤口的样子，都替她觉得疼。 韦钊、陆家明也随后进了来。 林随安站了起来，跟他们说话。 都是朋友，关系都不错。 书雪抹了眼泪，给云珊拿了个保温盒出来，跟她说，“是陆阿姨熬的淮山药，你不知道你掉江里后，我们都急疯了，好在，后来知道你被救起来了，那些人真可恶……” 韦雪发现云珊没在江面上，吓得手脚冰冷，她不敢想象不过是出来进个货，看个醒狮表演而已，就没了一个人，她要怎么跟珊珊姐的爸爸妈妈交待？灿灿还那么小…… 她一边顺着江流跑，一边问路边有没有会游泳的人。 但路人看到满身是伤的她，只以为遇到了个疯子，只会躲着她走，哪还会上前帮忙。 陆家文跑得快，一下跑回了家，告诉了韦钊他们，之前一边让人报警，一边派人沿着江边找。 好在，后来林随安联系到了他们，说人没事。 林随安跟韦钊他们说了几句话，再过来跟云珊说了下，晚上再过来看她，让她好好休息，然后在外面队友的催促下走了。 云珊觉得自己没有多大问题，也不需要人在床边陪着，让韦雪兄妹他们先回去，特别是陆家明今天还是他大喜之日呢。 韦雪说什么也不愿意走，韦钊交代韦雪好好照顾云珊，他跟陆家明先回婚礼现场，晚些时候再过来。 云珊吃了半碗韦雪带过来的粥，感觉整个人好了很多，胃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等到中午，医生过来检查，情况还不错，云珊就想出院了，在医院哪哪都不自在。 但等她看到自己身上穿着，只好又躺了下来，根本就不是她的衣服，看着像林随安的。 第51章 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有个孩子 云珊让韦雪帮她回陆家明家拿套衣服给她，就从她昨天在服装批发市场买的衣服里挑一套就好了。 韦雪不太认识路，对公交车的路线又一头雾水，只好等韦钊拿过来。 一直等到晚上，韦钊才拿了衣服过来，顺便地还有一个消息，说林随安的事没忙完，今晚赶不回来，让她明天再等等他。 韦钊说完没多久，林随安的电话又打到医院，让云珊去听。 云珊本来说她已经知道了，不用再特意再给她打电话，但韦钊韦雪都看着她，她只好去接了这个电话。 “珊珊对不起，我食言了。听韦钊说你们明天坐车回丰市，你能不能等等我？我明天尽量抽出时间来……” “没事，你工作要紧。你不用过来了，省得分心，以后忙完再说吧。” “珊珊，你是不是生我气了？” “没有。” “家里还好吗？爸妈好吗？孩子好吗？” “都挺好的。” “珊珊，你明天一定要等等我……” 挂了电话之后，云珊心情还是挺复杂的。 不由又想到佟晓玉，今世的，前世的。前世的那会儿，他们在一起了吧？ “珊珊姐，我们走吧，今晚先在陆家住一晚。”韦雪走过来说道。 云珊点点头。 陆家是祖传的宅子，挺宽敞的，云珊跟韦雪在阁楼睡，韦钊去跟陆家明的弟弟挤。 好在，南方的冬天比北方暖和多了，晚上不用烧炭，直接盖床棉被就行了。 把东西放下，陆家明的妹妹就上来喊他们下去喝糖水。 陆母做的红薯糖水，今天陆家明结婚，不少客人带了糖过来，顺手就做了一锅糖水。 云珊长得太亮眼，她坐下来，好几个女同志在瞧她。 其中一个就是陆家明的新婚妻子温婷婷。 云珊朝她问，“我脸上是不是沾了什么东西啊？” 温婷婷有些不好意思，“不是。” 住人家家里，自然得对人家客气些，云珊主动跟温婷婷说话，“今天没去参加你们的婚礼，挺遗憾的，不过礼你一定要收下。” 说着给人家递了个红包。 温婷婷忙推过来，“不用不用，我听家明说，你家爱人已经给过了。” 云珊没能给出去，只能尴尬地收回来。 “你们是特意过来参加我们婚礼的吗？”温婷婷问。 “……也顺便进些货。” “听说，家明跟你家爱人是战友关系，他们的感情看起来真的很好，我们以后也要多多来往才行。” “……好。” “不过今天怎么没见你家那个呢？” “他有任务。” 温婷婷多了几分羡慕，“挺好的，说明单位挺重视你家爱人的，不像家明，想要都没有。” 嗯？ 云珊安慰道：“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工作。” 温婷婷又转了话题，“你们结婚多久了？” “两年……” “还没有孩子吧？” “有一个闺女。” “真看不出来。” 云珊发现这位姑娘特别健谈，嗯，一晚上下来，差不多把她祖宗十八代都打听清楚了。 好在韦雪说太累先回去睡了，云珊赶紧也跟着她走了，要不然温婷婷还要问。 第二天，云珊起得比较早，在别人家里不好意思睡懒觉，她起来要帮忙做早餐，看陆母要熬粥又要蒸糕啥的，忙得手慌脚乱，陆家本来开了个早餐摊的，不过这几天忙陆家明的婚礼就没出摊。云珊就说，她出去买现成的早餐就好，自己做多麻烦。 说完也不等陆母反对，就出了陆家。 才六点多，天还有些暗，外面挺冷，屋顶看着有霜，有风吹过，能让人不由把手缩进来，南方的冷跟北方的冷还真不一样。 “珊珊。” 云珊有些吓一跳，她转身竟然看到林随安，他站在陆家的门前的槐树下，一看到她就走上前来，“怎么起这么早？” 云珊眨了眨眼，她没眼花吧？他一早在这儿等着了？再仔细一看，发现他肩上头发上都有些微湿，像是沾了露，眼睛里有几条红血丝，脸上有青色的胡茬，她瞪大了眼睛，他不会是这儿站了一晚吧？ “你在这儿站了一晚？” 林随安笑笑，“没，五点多过来的，怕吵着你们，就等了会儿，你这是出来买早餐吗？” 云珊点点头。 “我刚过来时，看到前面的有铺子开门了，咱过去看看？” 云珊又点点头。 “今天感觉怎么样？” 云珊回道：“好多了。” “你们今天要回丰市吗？” “对，本来昨天就应该回去的，耽搁了一天，家里不知道多担心。” 林随安点头，随后又问，“你现在是跟韦家做生意？” 云珊说是。 “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寄回去的钱有没有收到？” 云珊抬头，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有寄钱？” 林随安脸色微顿，“一个季度一回，一共一千六，有收到吗？” 云珊摇了摇头，心下也很惊讶，他也不至于说谎吧？可她真没收到钱。 林随安眉头微皱，“我回头查查。” 云珊没说话。 早餐店也到了，买了一些包子烧卖油条豆浆，提回了陆家。 然后林随安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 林随安用证件帮他们买了三张卧铺票，离开车时间还有两个多小时，云珊想着自己身上还有些钱，打算再去旁边的服装城看看。 林随安陪着她去，在陆家吃完早餐收拾东西时间，林随安给云珊递了一沓子钱，让她先拿着的，晚些再给她拿一部分。 云珊没要，说自己够花。 林随安盯着她，严肃道：“拿着，你不要，孩子也不要吗？给孩子买奶粉的。” 云珊撇了撇嘴，倒是拿过来了。 看她拿了钱，顺势就问起孩子来，“孩子、多大了？平常就喝奶粉吗？” 云珊又在心里撇了撇嘴，灿灿这爸爸啊，还是从韦钊口中知道，她生了个孩子。 “怎么样，你自己回去看不就知道了。”云珊没忍住，口气有些冲。 “对不起。”林随安道了声歉，“这两年，辛苦你了……珊珊，我申请了探亲假，等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回丰市。爸现在还喝龙井吗？我给他带些回去，妈的手脚到冬天是不是还开裂？你呢？你想要什么？” “不用，家里什么都有。” 林随安一时没说话。 两人快走到服装城时候，就听到一声尖叫哭喊，有两个男的正扯着一个女的走，女的在激烈反抗。 第52章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是个年轻女人，她喊着救命。 不少人停下来在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上前问干什么，其中一个男的就说，这是他老婆，在外面偷人了，要给她一个教训。 一听是家务事，想管的也就收住了脚，看看热闹就算了，这闲事就莫管了。 云珊看那两人准备把那个女的拖上三轮车，谁管是不是他老婆啊，这么对待妇女就是不对，她正要开声制止，旁边的林随安就出手了，走过去把那两个男人扯开。 “家庭暴力是违法行为，当街殴打妇女更是犯罪。” 林随安三两下把两个暴力男压制住，云珊也特别配合地喊了附近巡逻的民警过来。 这时候那被打被拖拽的女同志，指着那两个人，“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云珊顿时就懂了，大声道：“那就是当街拐卖妇女，太可恶了！故意说是他媳妇，让别人不好管，把人抢回去，就是一桩人口买卖。” 女同志连连点头，感激又激动地看着云珊，“对，就是这样，我好好地走在路上，突然那两个人就冲过来打我，还说那样的话……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其中一个男的还想辩驳什么，被林随安踢了脚，老实了。 围观群众哗然，哪想到还会这样，这女同志单独一个走在街上，竟然还有被抢的危险，还有没有王法了？ 民警同志把两个犯罪分子押着，那位差点被拐的女同志，及云珊、林随安也一起去公安局配合录口供。 因为公安局不远，不算耽误云珊的坐车时间，就跟着去了一趟。 到了那边做了个登记，林随安拿了证件出来，负责这事的同志向他敬了个礼。然后让林随安等会儿，喊了位职位高些的同志过来。 林随安跟人说了下经过，这是桩非常恶劣的当街抢人事件。势必要把这样的团伙一网打尽，接受严厉的法律制裁，要不然会闹得人心惶惶。 云珊在旁边听了几句，他们好像还提到了最近的一个很猖狂的混黑团伙，这个团伙简直是无恶不作，不仅偷抢拐卖，还走私贩毒。 然后她听到了龙哥这名字，心中一动，想到了些事。 等他们谈得差不多，云珊就拉了下林随安袖子，“林随安，我有话跟你说。” 林随安转过头来，脸色温和，“怎么了？” 云珊示意他走到了外面，然后才说，“你刚才提到的龙哥是不是一个拐卖团伙的重要人物？” 林随安有些讶然，不过没问她怎么知道，点了点头，“对。” 云珊把自己前段时间差点被拐卖的事说了，然后跟他提了下龙哥，“我当时睡得有些迷糊，但听到那两人提到这个龙哥，我听着意思是，这个龙哥是个好色之徒，他们想把我献给那个龙哥，换取高额奖金……那龙哥经常往返港城广城两地，会隔段时间就挑些面容姣好的女同志偷渡到港城，进夜总会，歌丽夜总会是据点……” “这些线索，我在丰市时候也跟当局负责这案子的同志说了，可能地域限制的关系，他们还没有侦破这案件，只是抓了一些流窜在异地的小喽啰。” 这是云珊前世在逃亡途中收集到的信息，后来到了港城后，也听过歌丽夜总会的一些事，说起来，这个龙哥也不过是港城某个有钱人马仔而已。 林随安神色沉肃，眸中涌着凛冽寒气，抬了抬手，视线触到女孩儿清冷带着些疏远的眼睛，终究是没能继续，垂下来握成了拳，最后道：“我知道了珊珊，这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会尽快配合警方把这团伙一网打尽。” 云珊点头，“好。” 这群害人的黑团伙，希望能迅速歼灭，为民除害。 来了一趟公安局，服装城自然是逛不成了，直接就回火车站。 路上的林随安有些沉默，云珊自然也没有多话。 快到火车站时候，林随安才开口，“珊珊，你想进文工团吗？” 云珊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听他的意思是帮她进？不过，她摇了摇头，“不想。” 不想了，梦做过就算了，她想好好赚钱，让父母有个好的晚年，让灿灿好好长大。 林随安没能从她脸上看出口是心非，也是有些惊讶，然后问，“珊珊，你有没有喜欢的工作？” “现在挺好的。” 林随安嗯了声，“等我回丰市，咱再好谈谈。” 云珊看他真准备回丰市，不由就想到父母的态度，不用说，他们肯定是很高兴的，也会生出不少的期望。 这样子不好。 她把准备给她拿水壶的林随安的手压住，“林随安，我问你你跟佟晓玉是什么关系？” 林随安愣了下，“佟晓玉是谁？” 装不认识？云珊神色染上嘲讽，佟晓玉经常跟自己凑在一起，林随安能不知道？自己跟他可是别人口中的青梅竹马，而青梅竹马的好友他会不知道？ “珊珊，你是说她有问题？我跟她没任何关系，就是有关系，也是通过你，见过几面的点头之交。” “她可是有收到你信呢，也有你单位地址。”云有福还一直打电话到林随安以前的单位打听他新地址呢，至今还没有拿到，而佟晓玉可是一下就拿出来了，很难不怀疑，他们暗中通信好长时间了。 对了，他所谓的寄钱，不会寄给佟晓玉了吧？ 让她想想，别说还真有可能，今年没看到她问自己借钱了。 佟晓玉虽然也是工人家庭出身，但她家里兄弟姐妹很多，负担很重，即使她成绩还可以，父母也不愿意继续给钱她上学。 上高中那会儿，她是跟家里闹了很久，又跑到云珊这里来借了些钱，才把学费交了。后面，她也跟黄敏李卫河他们一样，下了乡，她在乡里时常给她写信，写下乡的艰难，写两人的友谊。 云珊给她寄了不少的物资过去，两年后，佟晓玉拿了回城名额，紧接着就是革命结束，恢复高考，佟晓玉参加了，但没考上大学，考了个医护专科。 第53章 寄的钱谁拿了 考上这个医护专科倒不用很多学费，学校有补贴，不过就是自己出一些生活费而已，佟晓玉的学校离家并不近，学业又多，在学校的要求下，她只能在学校住宿。 不过就算她想回家住，她家也没有她房间，她有三个兄弟，早就抢占完家里的每一处空间。 这生活费要钱，她家里又不能负担，她只能时不时地问云珊借。 有些还了，再重新借，或者旧的没还，也继续借。 陆陆续续的一度累积到两百块。 后来有一天，她竟然把钱还上了，她那时说是学校设立了个奖学金，她争取到的。再之后，她就再没有问自己借过钱。 也就去年年底这样子。 所以她不得不怀疑，林随安给佟晓玉寄钱了。 以前可能还不清楚，现在的她还不清楚吗？什么奖学金能高达两百？还每个月都有？ 如果这么好赚，那赖着别毕业好了，可以一直在学校领奖学金。 林随安脸色严肃起来，“珊珊，佟晓玉这个人有问题，我怀疑她通过非法手段截取了我们的信，这事你先别急，等我回去，我会查个清楚。” 然后看着她，认真道：“珊珊，我跟她绝对没有关系。” 正好这时候，韦钊就走过来说，“车来了，嫂子，我们要走了。” 云珊点点头，站了起来，拿过行李就要前往月台。 林随安没让她动手，跟韦钊两人拿了全部的行李包括进的货，把他们送到站台。 上了车，三人分到的是同一个车厢，云珊坐下来就想闭目歇一会儿，韦雪却拉着她说，“珊珊姐你看，林同志还在外面呢。” 云珊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窗外的林随安，见她看过去，他扬起手朝她挥了挥手。 云珊朝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林随安像是神色松了下来。 火车没一会儿就行驶了，林随安跟其他送行的人们一样，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个点。 云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这一趟南行，没想到会碰到林随安。 前世那会儿，她可是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他。 想见的时候没想到，不想见的时候倒是这么突然。 …… 回到丰市，已是第二天中午了。 三人先回了建设路。 拿着一大堆的东西，三人的手都没空，才拿了回来。 小作坊只有潘红霞姐妹，以及韦钊的舅妈，没见云有福的人影。 潘红霞跟云珊说，“你爸跟人谈铺子的事了。” 云珊惊讶了，“我爸不是不赞成开铺子吗？” 云有福还是希望她把心思放到学习上，而且还担心这个年货过了年就卖不了，所以不支持开铺子。 潘红霞道：“还不是有人举报，咱们家没有办经营证，不合规矩。” “谁举报啊？” 潘红霞摇头，“不知道呢，反正是有这个人。” 作坊还在运作着，不过这经常证肯定要尽快办下来的。 云珊问了下，自己离开的这几天，家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潘红霞面带忧色，“听韦钊再去跑的两个朋友说，外面也有人卖花生糖跟芝麻糖，他们这几天在车站那边卖，本来挺好生意的，没想到昨天开始就多了两家卖花生糖的，比咱们家的还便宜一些，那天他们就没卖完那种糖。” 这么快就有人模仿了？ 云珊安慰她，“没事妈，那两种糖做法简单，别人做出来也不奇怪，咱们还有咸干花生跟鱼皮花生呢。” 大不了，再想两个年货品种出来。 潘红霞点点头，然后又跟她说，“你去广城的第二天，晓玉过来找你了，没看到你在，就跟我说了会儿话。” 云珊不由问，“说啥了？” “也没说啥，倒是帮我带了半天的灿灿。” 云珊道：“妈，我跟晓玉闹掰了，她心术不正，以后别跟她说那么说，最好别理，灿灿更不能给她带。” 这佟晓玉又打什么主意？ 潘红霞很惊讶，“她咋啦？”这位闺女的小姐妹，她也算从小看到大，看起来倒是挺好的。 “她抢别人的对象。” “这是真的？” “我都亲眼看到她跟别人的对象抱在一起。” “也太不像话了，没想到她是这样的人。” 云珊也觉得佟晓玉挺不像话的，都已经经历被人抓奸，还有心情过来找自己，看来那事对她影响不是很大，看来自己得给她整点事，让她忙忙。 …… 佟晓玉真不忙，这几天被黄敏烦得不胜其扰，天天到她学校闹，也跑到她家人的单位去闹。 她找到黄敏，跟她说，“黄敏你真是找错人了，李卫河喜欢的是云珊，那天他进林微家，也以为床上的是云珊，所以才……你冷静点，我们根本就没有发生什么，也就是他抱着我，门就被林微他们打开了，当时我们身上的衣服还穿得好好的。” 黄敏这几天把自己折腾得像个疯子，听到佟晓玉这样子说，自然是不信的，“李卫河都承认了，你个贱人，还想耍我是吧？”说完就要去抓佟晓玉的脸，她恨不得把她的脸人抓烂，让她再也做不了楚楚可怜的模样。 “黄敏你听我说。”佟晓玉把她手抓住，“我跟李卫河真不是你想的那样，那天他承认我是他对象，也不过是因为那天造成的误会，让大家看到了，出于责任心，他才那样说的。” “那又怎么样？他都承认了！”黄敏大喊，眼泪忍不住又流了出来。 “不是黄敏，我可以跟他解除关系，你相信我。”佟晓玉也加大了声音，把黄敏喊住，这真是个疯子。 黄敏果然停下了要攻击的动作，“你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但是你知道，我要是跟他解除了男女对象的关系，我的名声就坏了，你别激动，我还没说完，只要你帮我做件事，就算名声坏了我也认了，我马上说服李卫河，解除这段关系，甚至还可以让你们在一起。” 黄敏听进去了，“你没骗我？” 佟晓玉给她保证，“我要是骗你，你肯定会把我的学位搅黄对不对？所以我不敢骗你。” 第54章 上手抢 云有福跑了两天没找到合适的铺子，要么就是太远，要么就是位置不好，再要么就是觉得租金不合适。 最后只能暂时用着建设路这边的杂物房，杂物房靠着马路，在靠着马路的墙开个门就行。 建设路这边离车站不算远，附近有个较大的菜市场，有部分的人流会经过这边，这位置也是可以了。 杂物房清空出来，拿粉水把墙简单刷刷，订两个货架，就可以开张了。 云有福接过了刷墙订货架的活儿，完之后又忙活着做花生，晚上还要烘烤咸干花生近凌晨，一家子索性在建设路这边住了，等忙完再搬回去。 因为外面多了几家卖花生糖的，两种糖的销量就有些影响，陈招娣索性让韦雪跟她娘家嫂子都过了建设路这边帮忙，两种糖她自己一个人能搞定。 建设路这边小作坊包括云珊一家，就有了六个员工，也算应付得过来。 云珊也有时间整理从广城带回来的货，主要是那个款冬衣，晚上熨了下，打算第二天拿出去卖。还有就是，她觉得佟晓玉也有些闲，这人一闲肯定就不行。 云珊找人以李卫河的名义给佟晓玉家送了年礼，以她对象的名义送的。 这年礼自然不是自己作坊出的年货啦，这不是埋汰人吗？云珊特意地去百货商店挑了挑，抢了两包红梅烟，真是，要不是云有福不抽烟，她都舍不得送佟晓玉家人呢。 一包一块五，只抢到两包。再买了两瓶白酒，一袋子饼干，这饼干还得另外给粮票呢，一袋子苹果，再是几斤白糖，几斤肉，几尺子布。 这算是很不错的年礼了，一共花了她近二十块钱。 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嘛。 佟晓玉的父母在火柴厂上班，她家一共有六个孩子，她上面一哥一姐，下面两弟一妹。除了已经嫁出去的姐姐妹妹，他们一家子十口人挤在四十平方的房子里。 佟晓玉哥嫂弟弟一直想她赶紧嫁人笔彩礼，她父母也觉得她上这么学没什么用，上再多学，到时候也是便宜了她婆家。 现在嘛，佟晓玉终于谈了对象，估计佟家也还了心愿了。 特别还是送年礼这么大手笔的对象。 送完了礼云珊还特意过去了趟，假装找佟晓玉。 佟晓玉这会儿自然是不在家，云珊让人盯着她出去了才送的礼。 云珊这一过来，佟家人就马上向她打听起佟晓玉对象的事。 云珊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还是让晓玉告诉你们吧，我、不太清楚，她要是不在家，我就先回去了。” 这模样谁都看出她是知道的，也默认了佟晓玉谈了对象。 佟大嫂把人拦着，亲热道：“嫂子知道你跟晓玉是好姐妹，她让你别告诉家里对不对？我说她也是的，这有好啥不能说的？她都快二十三了，再不谈对象都要成老姑娘了，你瞧瞧你，跟晓玉一样的年纪，都结婚了。” “说出来我们还能帮她考察考察，省得她被人骗了，虽然说现在婚姻自由，但哪个姑娘像她这样大胆，谈了对象也不跟家里说。” 说到后面佟大嫂脸色不快起来，这小姑子也不知道藏着捏着干啥，难道那对象太穷怕家里不同意？ 想到这儿，更加不能让云珊走了，不说个明白，可别想走。 云珊被缠得没办法，道：“他跟我一个家属院的，都是以前上高中时候的同学，我就知道这么多，你们别告诉晓玉是我说的，要不然她铁定生我的气，我真要走了。” 说完就赶紧走了。 同学？家属院？ 佟家拿了两个信息迅速去佟晓玉的同学那里打听，这一打听不得了，佟晓玉不仅处对象那么简单，都睡一个床上了，还传得到处都是。 佟家也是要面子的，自家姑娘没结婚就跟人睡在一起，说出去多难听？ 但是呢，如果都已经这样了，肯定得让他们结婚了，要不然外面的闲言碎语更难听。 而且，他们打听到那叫李卫河的小子是个大学生，父母都有正经工作，还有那个年礼的分量，家里应该挺有钱的，也算大方。 …… 既然佟家那边送了年礼，煤矿家属院这边也应该知道知道了。 云珊假装跟大院里头最八卦的余婶子聊天时候说漏嘴，说李卫河要跟她同学结婚了。 经过余婶子的传播，家属院很快就知道了，再加上佟家那边也来了人打听，就更加印证了李卫河要结婚的八卦。 这话也传到了黄敏的耳朵里。 黄敏见完佟晓玉后，脑子里很乱，一直回响佟晓玉的话，正要她下定决心时候，却听到了家属院的那些传话。 李卫河要娶佟晓玉？ 难道佟晓玉要耍自己？ 难道她不怕自己把她的学位搅黄吗？ 黄敏要跑去问佟晓玉，路过菜市场时候，却看到了云珊，她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袋菜，身边没有其他人。 黄敏心跳声呯呯直响，在云珊停下给孩子整理帽子的时候，她就冲了过去，伸手就要抢她手中的孩子。 云珊被猛力一撞，手上突然一松，孩子滑到了地上！她心中大骇，又反应迅速，马上把孩子抱了起来，孩子可能摔疼了哇哇大哭起来。 黄敏没想到那孩子还挺重，虽然抢到了，但没有抱稳。 云珊紧紧地抱着孩子，嘴里喊着抓人贩子，希望能碰到熟人，把黄敏这疯子制止住，然后她带灿灿去一趟医院看看有没有摔着了。 黄敏也有些慌张，她第一次做这样的事，她嘴里辩解道：“不是我，是佟晓玉，对，是佟晓玉让我这么干的。” 云珊眼里染上了恨，她上辈子掘了她们家祖坟是吧？ 她低头看了灿灿一眼，要是灿灿有些什么事，她定要她们挫骨扬灰。 本来先带灿灿去医院看看，再处理黄敏这疯子的，没想到灿灿却没哭了，看着不远处售卖的冰糖葫芦流口水，一副想要的模样。 云珊不由松了口气，看来，孩子身上的衣服穿得厚，没有摔着。 再去看黄敏，发现这人跑了。 第55章 登上报纸了 佟晓玉让黄敏那么干的？ 云珊想了下这个可能性，真有可能。 但佟晓玉抢了灿灿要干嘛？难道她想拿灿灿来威胁自己，让自己跟林随安离婚？ 还是单纯的想要自己不好过？ 云珊不管佟晓玉要干嘛，打不打算伤害灿灿，但这个仇是结下了。 回到家跟父母说了今天的事，还特地强调了她跟佟晓玉反目成仇的事，让他们心里有个准备，也防范起来。 潘红霞听她说灿灿差点被抢走，都要吓死了，脸色发白，抱过灿灿给她检查了下身上，好在没看到有受伤的地方，真是又庆幸又后怕。 还有黄敏。 云有福生气地要去找黄敏的父母算账，黄敏父母跟他一个厂子，不是一个组也算认识，这样的情况，他不仅去黄家骂一顿，还得反映给厂里的领导。 光天化日竟然敢抢孩子。 云珊没能拦住父亲，只好也跟了过去。 黄家那边自然不承认，但找黄敏出来，黄敏就说是佟晓玉让她这么做的。 不管谁指使她做的，反正黄敏承认了抢孩子。 黄家父母立马就换了个态度，“她们不是同学嘛？都是好朋友，你们是闹着玩的吧？” 云珊冷笑了声，“谁要跟你们闹着玩？” 黄家父母这样的态度，也懒得多费口水，云珊跟云有福就去了领导那里。 黄家父母跟黄敏也匆匆地跟着过来。 到了领导面前，黄敏又否认了抢孩子的行为，父母刚才让她咬死不认。 云珊冷冷道：“那就报案吧，我相信当时肯定有目击证人。” 黄敏慌了下，当时菜市场人来人往的，肯定有人看到的。 想到这里，气焰才蔫下来，要是报案的话，她不仅没了工作，说不定还会被判上人贩子的罪名坐牢，她不能坐牢，她如果坐了牢，那李卫河更加不可能跟她结婚了。 黄家父母说是她们是开玩笑的，黄敏不是故意抢孩子，不过是想逗云珊的。 云珊自然不同意，“前段时间，黄敏跑到我面前发疯，说我抢她对象，看来她疯病到现在还没好呢，想抢我孩子来报复我，你们真应该送她去精神病院看看。” 领导最后给黄敏记了过，要是下次再犯就开除。 云珊对这个结果还挺失望，不过想想，也没关系，她不会让黄敏轻易躲过去的。 回到家，云珊写了个稿子给报社寄了。 …… 佟晓玉是没想到黄敏那么蠢，当街抢孩子，就算抢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把自己给暴露了。 还有脸过来冲自己发脾气。 佟师玉脸色也很难看，黄敏还在云珊面前供了自己出来。 也不知道云珊会不会相信黄敏这个蠢货的话。 “你不是说撮合我跟卫河吗？怎么现在又传出你们要结婚的事来？” 黄敏质问佟晓玉。 佟晓玉真为这事恼火，她跟李卫河共处一室的事传到了她家里，那李卫河还给自己家送了礼，弄得家里认定了她处对象的事。 还要她尽快把人抓住尽快结婚，更绝的是，母亲跟嫂子找自己哭穷，让她拿钱回家里。 真是好笑，她都没上班，她能有钱？但她们却觉得她对象有那就是她有。 佟晓玉被烦得不行，好不容易从家里挣脱出来，又碰到黄敏在质问。 “不是真的，是我同学把之前的事泄露了出去，被我家里知道了，你想想，就算我们有这个想法，那也不可能现在结婚啊，李卫河都还没有毕业。” 黄敏现在不相信她了，打定主意要去佟晓玉学校闹。 恰好这时候，城里小报登了个文章。 里面写的是，两个中学生一起下乡，互相扶持，又一起奋斗，考回了城，浮华褪尽，赤子之心，两人走到了一起的唯美爱情的故事，这篇文章文笔细腻，情真意切，写得很有感染力。有意思的是，这两个人的化名，一个叫阿河，一个叫阿敏。 黄敏心脏又呯呯地跳起来，这回是激动的。 天，她跟李卫河竟然上文章了！ 这是谁写的，难道是李卫河？只有他知道他们之间的这么多事，虽然有些事没写对，但肯定也是艺术加工。 黄敏看到这篇文章之后，再也顾不上找佟晓玉麻烦了，她那期的报纸买了几百份，几乎是看到人就送，然后还跟人说上面登的就是她跟李卫河的故事。 很快家属院知道了，同学们知道了，连李卫河的大学同学也收到了风声。 哦对了，是黄敏跑到李卫河学校派报纸说的。 什么？这李卫河明明已经有了革命伴侣还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家属院的人都惊呆了，然后讨论就沸腾起来，觉得李卫河这是陈世美行为，回城之后，抛弃革命伴侣，转头就找个更漂亮的女学生。 他们要谴责这种缺德行为。 李卫河发现同学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有时候他们凑在一起说话，他一走近，他们立马就不说了。 等知道，他的陈世美别名传遍整个系时候，他身体晃了晃，差点没气晕过去。 谁？谁传的？是黄敏还是佟晓玉？ 等看到那篇文章之后，李卫河就确定是黄敏了，只有她总是把以前下乡的事挂在嘴边。 “卫河，班主任找你。” 同学从外面进来，跟李卫河说了声。 李卫河心里发沉，有种不好的预感。 …… 云珊把进的那批衣服整理出来了，其实也没多少件，就几个款，整理出来了就拿到了人流量比较多的街口去卖。 丰市冬天也真的挺冷，现在进入腊月就更甚，突然又冷了几度的样子，街上很多人都穿着厚棉衣，云珊在广城拿的几件衣服，没有这边的这么厚，心里面有些没底。 估计春装还差不多。 云珊没把全部衣服拿出来，只拿了几件出来试水。 别说，就是她自己，在寒风中站了会儿也觉得手脚冰冷。 云有福帮她做了个衣架，她挂了几件衣服上去，红红绿绿的，颜色鲜艳得很快吸引了人过来。 但一拿到手，看到衣服不够厚实，就不愿意掏钱了。 “好看是好看，但得穿两年才能顶得住。” 第56章 挑剔的客人 南方的冬天跟北方的冬天真不一样，温度相差十几度，这过冬衣服的厚度也不一样，要不是特意找，在广城批发城那边，很难找到适合北方冬天厚度的衣服。 云珊拿的两款棉衣，自然是真的棉衣，里面是货真价实的棉花，她特意找的，北方平常也能穿，但就是这几天又降了温，就觉得有些不够了。 这两款棉衣拿云珊的目光来看并没有多洋气，不过比起满街的花棉袄蓝灰棉袄还是好看很多的，首先面料就不一样，不同于传统的纯棉布，现用的是涤沦布，比起纯棉衣，这种面料较挺括，不怕霉菌和虫蛀，耐热性好，具有热塑性，具有较高强度与弹性恢复能力，有坚牢耐用、抗皱免烫的特点。 颜色上也更多选择，她拿了两个款，一款是拉拉链带帽子的，有两个颜色，一个玫红色一个卡其色。另一款是翻领的，也是拉拉链的，也拿了两个颜色，一个枣红色一个蓝色。 她拿了件带帽子玫红色的给潘红霞，她自己没留，不过这会儿，看着别人对这厚度挑挑拣拣，又听到价钱去到三十块，就犹犹豫豫起来。 云珊只好又当起模特来，把卡其色带帽子的棉衣穿上，然后跟人说，“码数都是中大码，您看，我里面穿了件毛衣还有件棉衣，还能再套一件这个，要是您觉得还冷，还可以再加，这宽松度是没有问题的。” “您再看，这面料跟我里面那件棉衣面料是不一样的，这面料更耐磨耐脏，不怕霉菌和虫蛀，穿个十年八年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是南方那边最新的棉衣款式，我是托了人才拿到的货，卖完就没有了。还有您看，还有个帽子，可实用了，省了一顶帽子的钱，把帽子一戴，再围条围巾，头跟脖子都暖乎乎的。” 客人问能不能便宜一点。 云珊很怕跟人杀价，因为她干不过别人，抱歉地道：“我就赚点交通费，已经给了优惠了，您看，要是在百货商店的话，这样的一件估计得四十多。” 三四十块差不多是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了，但是呢，据云珊观察，她的同事、同学，身边的人，省的时候很省，但用上一个月工资买件衣服，烫个头发，眼都不带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年压抑的购物欲望爆发了。 所以除非质量不好，云珊倒也不担心因为价钱高卖不出去。 当然，她拿的也是中高档质量的衣服，也对得起这个价格。 听她这么说，很快有人买了件带帽子的玫红色棉衣。 云珊没拿几件出来，两个款一个才十几件，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快就有第二个。 第二人也是买带帽子的，这个带帽子的划算，本来还在犹豫的，一看好几个人都抢那带帽子的棉衣，就没剩下几件了，再听那姑娘说，就带了几件过来，卖完就没了。于是就瞬间出手，“我要这件。” 带帽子的棉衣是最快卖完的，两个颜色一共八件，一件卖三十二块，没有帽子的棉衣卖三十块，只卖出两件。 看到有帽子的，就不想买没帽子的了，问云珊什么时候有带帽子的款，云珊没说家里还有，毕竟她刚才可是说，卖完就没有了，只说，过两天看看。 于是人家就打算等两天，又或者去百货商店找找有没有带帽子的款，一开始还不觉，现在看这摊主把帽子戴着，越看越好看，越想越划算，所以怎么也要买件带帽子的外套。 除了两款棉衣，还有两款毛衣，一款是高领，一款是鸡心领，这毛衣颜色很纯正，有主打的黑白两色，还有红黄粉三色。 翻领的棉衣不好卖，云珊就把高领的毛衣套进去，搭配成套，而鸡心领的毛衣就搭节约领，节约领她做了几件出来，专门搭衣服的。 又零星卖了几件，来了位中年妇女，她挑挑拣拣了一番，好像都挺心动，但又很挑剔，高领的毛衣又说太高了，鸡心领的又说太低了，翻领的棉衣又说太小了。 云珊当过服装导购员，这样的客人没少碰到，被挑剔了半天她脸色变也没变，热情问，“请问您是自己穿的吗？” “不是自己穿我买来做啥？”这位女同志翻了个白眼，似乎看云珊挺不顺眼。 云珊保持着笑容，“如果是您穿的话，我觉得这鸡心领毛衣挺适合您的，您是福气相的脸型，圆润又显亲切，只不过把脖子遮了，就有些失了气势。” “而鸡心领呢，可以延长脖子的线条，也可以弱化比较宽的肩部，看起来会更显洋气更有气质也更年轻。” “哟，你这是说我脖子短呢？”中年妇女拉长了脸。 “同志您别误会，衣服是用来保暖也是人的一项装饰物品，在满足了其保暖性质之后，那就是看这件衣服好不好看了，咱有这个条件肯定得挑一件好看的、适合自己的对不对？” “人无完人，指的是品性，但也适合用在外貌上，每个人都有其的优缺点，那这时候衣服的另一项作用就来了，咱可以利用衣服的设计，给自己扬长避短，就好比个子矮的，咱可以穿高腰裤，可以拉长腿部线条，让人看起来显得更高，肩比较窄的，咱可以穿个带垫肩的……” “嘴巴倒是挺能说的。”女同志的脸色缓和了些，拿起红色鸡心领毛衣，“但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要我说，这衣服好不好看，得试过才知道。” 云珊点头，“这自然，只不过咱这儿条件有限，没有试衣间，不过外套是可以套上去试一试的。” “套上试也试不出啥，这样，我拿回家试，要是不好看，你就给我退了。” “要是不弄脏，不影响第二次售卖，是可以的。”云珊觉得这中年妇女意识还是挺超前的，这买衣服，可不是得试过合适才买吗？ 女同志挑了件红色的鸡心领毛衣，又去看蓝色的翻领棉衣。 云珊就跟她说了说，要是买了之后，搭配怎么样的外套跟裤子，搭什么样的颜色会不冲突。 女同志于是又把棉衣买了，听说黑色显窈窕，又买了件黑色的鸡心领毛衣，还买了条绒裤。 棉衣三十一件，毛衣二十，线裤二十五。 没想到这位挑剔的女同志成了云珊今天最大的主顾。 第57章 坑你没商量 女同志怕云珊跑了，到时候不给她退，就让她到其家属院外面摆，等她上楼试衣服，好保障不适合能退到货。 云珊还有十二三件没卖完，就问她家里是哪儿？ 听到是西区卫生院家属院，离她现在这儿倒是不远，走过去十分钟这样，想了想也同意了。 过去看看那边家属院的市场也可以的。 哦对了，林微也是在西区卫生院。 到了家属院外面，云珊找了个位置，跟那女同志说，她只在这儿摆一个小时，要是一个小时后她不出来退换，她就默认这衣服不用退了。 在等那女同志的期间，云珊又卖了件棉衣跟毛衣出去。 堪堪接近一小时之约的时候，女同志拿着衣服回来了，她脸色很难看，要把绒裤跟棉衣，还有黑色的毛衣退了，她只留下那件枣红色鸡心领毛衣，跟云珊说，穿上身后不好看。 云珊也没说什么，拿过衣服检查，抖开那件棉衣外套时有张纸掉了出来，她弯腰去捡，拿起纸条时，无意中看到上面的字，内容倒是没什么，只是一句诗而已，只是字迹熟悉。 这张纸是一个书签。 “咋还有张纸。”女同志把纸抢了过去，看了眼，嘀咕道，“老刘也是的，自己的东西都不放好。” 云珊检查过那几件衣服都没什么问题，就拿了钱出来，给她退，结完钱之后，她问，“大姐，你是不是跟佟晓玉认识啊？” “佟晓玉是谁？” 云珊指着她手上的书签，“我看到这书签上的字迹跟一个叫佟晓玉的人写的很像，我以为你们认识。” 女同志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这佟晓玉是男的女的，干啥的？” “女的，卫校的学生。” 女同志脸上的肉抖动起来，咬了咬牙，“你认识她？” 云珊一脸的关心，“大姐你没事吧？我就看着像，也不确定是不是她。不过大姐，你想知道是不是她写的，去找到她的课业比对一下就知道了。” 女同志黑着脸，捏着那书签转身走了。 云珊看着她怒气冲冲的背影，虽然不知道这女同志怎么回事，但能猜到，这佟晓玉有难了。 卫生院家属，卫校学生，这两者虽然看起来挺有关系的样子，但真正论起来，还暂时扯不到一起。但她听以前的佟晓玉提过，他们学校时不时会有医院业务较强的医护过去授课。 那如果，女同志的医护家属，去了卫校讲课，碰到了佟晓玉，跟佟晓玉认识，那也就不奇怪了。 看那个女同志那么生气，这估计涉及到男女关系了。 云珊边散发着思维，边收拾着摊子，还剩下五六件没卖远，但快到中午了，街上行人很多都回去吃饭了，她也回去了。 正收拾着，有人喊了一声，“云珊？” 云珊抬头一看，真巧，是林微，她提着一篮子菜，看着是刚从菜市场回来。 虽然经历了佟晓玉跟李卫河的抓奸现场，联想到了一些事，但两人明面并没有撕破脸，看到了，也会假惺惺地打个招呼。 “云珊真是你，你这是干嘛？卖衣服吗？”林微走近了脸，脸上掩饰不住的震惊。 谁能想到，云珊也沦落到出去摆摊卖衣服了，还卖到她家门口来了。 云珊脸色自然，还朝她笑了笑，“对啊，你要不要看看？这些衣服都是从南方那边过来的，大家是同学，我给你开便宜些。” 林微脸上更震惊了，接着就有些鄙夷，又生出道不清说不明的优越感来，低头去看了看那几件衣服，款式倒是不错，“唉没想到……那你这衣服咋卖？大家一场同学，你都到我这边来了，不照顾下也说不过去。” 云珊笑眯眯地道：“这款翻领的棉衣五十，毛衣四十，绒裤还剩一条了，大家都是同学，我就拿货价给你了，也四十。” 林微瞪直了眼，脸上像是吃了死苍蝇一样，“云珊你没唬我吧？这衣服又不是大商店卖，咋这么贵？” 云珊也不心虚，“你看看这面料这做工，这款式，你要真去大商店买估计也得六七十，说实在的，我拿货价给你，我还贴了运输费的。要我说，林微你也应该置换两身衣服了，你看，你才刚结婚吧？还穿得这么素，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男人不舍得给你花钱呢。” 说到后面，云珊脸上是带上了同情。 林微脸色微微涨红，“衣服我多着呢，今天出去买菜才随便穿穿，省得弄脏了好衣服，不过你这衣服也太贵……” 一件都快顶她两个月工资了。 云珊一脸我懂的神色，“结婚了自然跟处对象时候不一样，得精打细算，得照顾另一方的想法，我知道的。没关系林微，你没钱不买也没关系，我不会怪你的。” 林微咬牙，“我买了，一件棉衣，一条绒裤，不过我手上没带那么多钱，你先等我一会儿。” 难得有机会在云珊面前展示优越感，林微说完之后，心里果然一阵畅快。 云珊自然好说话，“行的，我等你哈，不过你别太久了，我得回去带孩子。” 林微看了她一眼，“你这是怕我跑了？” 云珊笑：“怎么会？我是很相信你为人的，就算你不出来，我也不会到处说你不守信用的。” 林微心里更鄙夷，没想到云珊现在变得这么小家子气。 云珊哪里看不出林微眼里的鄙夷，心里也挺好笑。 没一会儿，林微拿了钱出来，把棉衣跟绒裤买了，然后假惺惺地问要不要去她家吃饭。 云珊自然是客气拒绝了。 …… 海市，通往港城的码头，龙哥一下船就被守候在一旁的特殊部队抓了。 通过龙哥，牵出了不少泥垢，猖獗的走私团伙被击破，铲除了几支黑暗势力，给国家挽回了部分损失。 虽然没有把背后真正的大鱼铲除，但也砍了这大鱼不少手脚，能让其安分一段时间了。 “这次这么顺利把龙哥抓捕，牵出后面的势力，你出力不少，年前的表彰大会，我会给你上报。”领导看向林随安，和蔼地道。 那是珊珊的功劳。 林随安站姿笔直，眼观鼻鼻观心，“表彰就不用了，惩戒提前结束就行，我想回家过个年。” 领导气笑了，“你这是捡芝麻呢，说扔就扔。” 第58章 憋屈的李卫河 西区卫生院家属院，干部宿舍，张小花捏着张书签冲到丈夫刘国华面前，满脸怒气，“老刘你给我说清楚，你跟佟晓玉是什么关系？” 刘国华脸色一顿，眼里极快地掩饰了丝什么，脸上一片义正言辞，“胡说什么？你又在疑神疑鬼了是不是？你是嫌我这位置坐得太稳了是不是？” 张小花噎了噎，看着丈夫犹自年轻，仪表堂堂的脸，她气势就弱了下来，把书签递到他面前，“那这个书签是什么回事？谁送给你的？” 刘国华看了眼，心里松了口气，然后脸带失望，“你就因为这个怀疑我？学生给我送个书签很正常，我收到的不只这一张，有男有女，是不是这些人都跟我有私情？” 张小花刚才的气势完全消失殆尽，甚至带上了几分讨好，“是我想岔了，都怪那个卖衣服的，那蹄子真不是个东西，下回看到她，看我不扇她大嘴巴子。” 说到后面，想到那个卖衣服的这么来挑拨自己夫妻感情，就恨得牙痒痒的，呸，长得那一副狐媚果然不是好东西。 “卖衣服的？你竟然听一个卖衣服的，就跑来怀疑我？张小花啊张小花，你脑子是被门夹了？还是被驴踢了？随便一个人说句话，你就来质疑你丈夫，你这么怕我在外面乱来，索性我的班你来上好了。” “你瞧瞧你，一把年纪了，还像个小媳妇一样争风吃醋，说出去也不怕丢脸，有时间多看两本书，增加一下修养，别有个钱就想着穿衣打扮，也不瞧瞧自个长个像汤圆似的……” 汤、汤圆？ 张小花愣住了，前面因为理亏还听着，后面是啥？ 刘国华说完还摔门离去，离去之前还给她扔了句，“不可理喻！” 张小花是反应了很久才反应过来，老刘这是嫌弃她。 嫌她老了，丑了，还不够有文化。 那谁年轻？谁漂亮？谁有文化？ 张小花拿起那张还在自己手上的书签，卫校的女学生？ …… 佟晓玉这几天过得很糟糕，回到家没一刻是消停的，家里认为她处了个大学生对象，拐着弯问她要钱。 后来因为一篇文章，李卫河抛弃了知青旧女友的流言四起，大家除了抨击李卫河的始乱终弃之外，不少人把矛头对向了她，说她也不是好东西，抢别人对象，破坏人家的恋情等等。 让她稍稍松口气的是，现在学校放假了，那些流言暂时还没传到学校去。 学校是她最后的倚仗，虽说之前嫌弃过，这个专业以后分配到的工作不过是个护士，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份好工作，铁饭碗，但她知道，这工作顶了天也就拿个四五十工资，还累死累活，端屎端尿，想想就埋汰人。 她一直在骑驴找马。 佟晓玉觉得不能任由这事发展下去。 她找了李卫河。 “……现在这个情况只能是你跟黄敏结婚，把大众的嘴巴先堵住。”反正他们也没有正式订婚，最多是说一句已经分手，虽然分手了会影响名声，但也好过被打成抢别人对象的名声。 李卫河这两天也烦得焦头烂额，他抬起双有红血丝的眼，瞪向佟晓玉，“我问你，当初在林微家里，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跟我说，云珊在林微家，然后引诱我过去，但最后却变成了你，你当时还怕我认出来，还拿被子盖着！” 在他看来，这佟晓玉怕不是早就看上自己了，但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云珊，不能明着来，就耍阴的，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恨了！ 佟晓玉大喊冤枉，“我好好的为什么要算计你？明知道你喜欢的云珊，我还算计你，我是傻啊？我跟林微商定这事时候，林微说，怕云珊有顾忌，所以在她单位里拿了些药，这药放到了茶水杯里。” “本应是云珊的杯子有药的，但林微那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放错了，最后成了我杯子有药，云珊看我头晕站定不稳，把我扶到了床上休息，她出去喊人，我当时脑子昏昏沉沉，没能迅速做出反应，后来你就进来了……” “卫河，真的，我真的没有算计你，都是巧合，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想法。” 最后那句是她真心话，她从来没有对李卫河有过想法，即使是以前上学时候，李卫河长得比其他男同学来得斯文干净。 她知道李卫河家境真不怎么样，他母亲没有工作，家里也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家里跟她家一样，挤得都放不下脚。 即使他现在考上了大学，即使他以后分配到了工作，也没有比普通工人好上多少，老师一个月工资有多少？顶了天也不过是六七十块，在商店买件好一点的衣服都要四五十了。 所以她的目的从来不是李卫河。 李卫河依然铁青着脸，他不信佟晓玉的说辞，他长得仪表堂堂，又是大学生，他不信没有女同志对他不心动。 这佟晓玉分明是说谎！ 现在出了事，她又忙不迭地把自己捌开！ 这也是李卫河不能接受的，他是啥？没事时候给他算计一场，现在出事了，就把自己一脚踹开。 他咬着牙，“晓玉，我之前在你学校领导面前承认你是我对象，现在又让我跟黄敏结婚，那我还不是一样始乱终弃。” 要是一定在佟晓玉跟黄敏两个人当中选，李卫河是选佟晓玉的，佟晓玉起码长得比黄敏好看，还是个专科生，人也没有黄敏那么疯，虽然心眼多了些。 佟晓玉耐心道：“现在婚姻自由，结婚了的都能离婚，更何况我们还没有结婚，现在我们对外说，我们已经分手了，虽然会被人说几句闲言，但总好过，你抛弃跟你吃过苦的知青女友来得强。” 李卫河不愿意松口，要他跟黄敏结婚，那还不如杀了他，有那样的疯子当媳妇，他迟早也会变成疯子。 佟晓玉看他不同意，就想骂人，忍着骂人的冲动，跟他分析，“现在你先跟她订婚，把人拖着，说现在学校不主张结婚处对象，得毕业了才能结婚，等过个一两年，那些流言淡了，那你跟黄敏分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拖这么长时间，说不定中途黄敏都受不了，另找他人呢。” 第59章 你去探亲啊 李卫河刚跟佟晓玉谈完话回到家，他爸就冲他下命令，“你现在赶紧跟黄敏去领证。” 李卫河一下愣住了，“爸，这是为啥？” 李父黑着脸，“现在大院传得沸沸扬扬，别人在咱背后指指点点，你的学位还要不要了？你爸的工作还要不要了？” 黄敏的爸在厂里也算是个小领导，黄敏也有正经工作，人长得也不丑，李父没想觉得这是门坏亲事，跟黄家结了婚，说不定还能让黄家帮忙，给自己大儿子找份工作呢。 李卫河今天两回被人压着要娶黄敏，他感到憋屈极了。 他咬着牙没有同意。 像佟晓玉说的先拖着，他还要勉强同意，但像李父这样，马上就领证，他不同意。 这婚一旦结了，想离就难了。 离婚比分手更难听。 李父看他不同意，气得不行，伸手抄起门边的扫把就要打，李母扑过来，“卫河他知道的。” 下午也不管李卫河如何，李家夫妻就提了礼上了黄家的门，把黄敏跟李卫河的亲事订了下来。 没一会儿全大院都知道了。 这件事里，最高兴的就是黄敏了，现在顺利定了婚，她以后就是李卫河的未婚妻了，以后谁都别靠近她未婚夫身边来。 …… 云有福把杂物房整理出来了，粉刷了墙，定好的货架也摆放整齐，挂上了个‘好日子’的牌子，这杂货店就开起来了。 “好日子”这个名字是韦雪想出来的，陈招娣说她的脑瓜子终于灵光了一次。 虽说是杂物店，但卖的主要还是干货，咸干花生、鱼皮花生、花生糖跟芝麻糖，还有就是炒瓜子、红薯干、酱油，剩下的就是云珊韦钊从南方带回来的日用品，饭盒、搪瓷杯搪瓷盆这些，这些数量并不多，一款也只有十几二十个这样。都没摆满货架。 也没有特意挑日子，弄好就开张了。 云有福弄好铺子之后就跑了趟有关单位，想把营业证件办下来，这样子合规一点，别人也会说什么，但没想到，这证不好办，第一次就给他打了回来，说是手续不全。 也没有说到底哪里手续不全，云有福一头雾水地回了来。 云珊打算去问问钱文明。 钱文明那里说是可能办理这些证的人少，有关单位经验不足，可能得多跑几趟。 得，那就多跑几趟呗。 在营业证还没有办下来时候，小作坊自然还在运营着，这杂货店自然还开着。 其实说起来，街上做小生意的店铺没几家特意去办个证的。 还有半个月就要过年了，小作坊出货量先稳定在了一个数值，然后就慢慢下降了，主要是年关近了，很多人家里都备好了年货，也不想再买了。 而杂物店的生意却很多，主要是日用品的生意很好，这些都是紧俏货。 没两天竟然把南方带回来的货全卖完了。 云有福心里就多了几分底，要是这样的话，那等过了年，就算不是干货旺季，那卖日用品也挺不错。 而且这小铺子也不需要做啥，有个看着过称收钱就行了，就是潘红霞带着孩子也能做。 有个小生意做着，女儿就能安心复习了。 而云珊的那些衣服也卖得挺不错的，她在附近的街道摆了两天摊，又跑到了车站那边。 车站的人流量更多，衣服也卖得更快，一下就清了货。 云珊也就松了口气，毛衣跟棉衣都不算厚，她还真怕把货压在手里了。 至此，她从南方拿了一千元的货，卖出去了一千多点，翻了个倍。 也算满意了。 下午回到小作坊帮忙。 她二姨潘红梅看她回来，就朝她打听，“珊珊，这衣服好不好卖？” “还可以。”云珊回道。 潘红梅再打听，这趟卖衣服赚了多少钱。 云珊就没如实回，说就是赚了些运输费，没有说实际金额。 要是她把实际金额说出来，别说是没出过几回城的农村妇女，就是家属院里的那些人，也会吃惊，觉得钱就像是从天上掉的那样简单。 省得多添什么误会，云珊都是一笔带过。 潘红梅感慨，“还是你们城里人脑袋灵光，随便一整就能赚到钱。” 潘红霞在旁边道：“二姐，哪能这么容易赚到钱，你不晓得，珊珊上回去南方，可是被偷了钱包，听说外面乱得很，要不是有韦钊兄妹陪着，我都不敢让她出去，又是小偷又是拐卖，都不知道多吓人。” 潘红梅想着也是，要是钱这么容易，那不是个个都去做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她这妹妹命好，虽然没能生出个儿子来，但过上了城里人生活，不像她，在农村没个出头的日子。 人跟人真不能比。 “对了红霞，没几天就过年了，你女婿回来吧？” 潘红梅在农村做惯农活，她手脚很是利索，说话的当口，几下就把花生洗好。 潘红霞也不知道，但现在还没有个信儿，估计是不回来了，“他单位特殊，估计不回来了。” 潘红梅知道自己这妹妹的情况，这么多年只生了云珊这一个女儿，没有儿子，那只能招婿了，要是个好的，这女婿也能当儿子使，可瞧着，妹妹家这女婿，成年的不见人影，要不是他们结婚时候见过，还以为这女婿是编出来的呢。 潘红梅看几米外给花生米裹粉的云珊，长得天仙似的，不由道：“哎哟，他也真舍得，这么好看的媳妇都不回来瞧一瞧。” 也不怕被人抢了去。 潘红霞给她使眼色，小声道：“二姐，别说这个。” 本来女儿就有随安有意见，要是再在她面前提这个，那只会让她意见更大。 潘红梅最后还是没忍住，小声道：“那咋不让珊珊去单位看他呢。” 去探亲？ 云珊也没想到佟晓玉跑到自己跟前来，跟自己说，让自己去林随安单位探亲，正常的部队都有探亲假。 部队有探亲假没错，但云珊想不明白，佟晓玉还有脸出现在自己面前，难道她忘了怎么指使黄敏过来抢她灿灿的？ 第60章 我陪你去 “珊珊，你怎么会相信黄敏？她为了李卫河都魔怔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佟晓玉为云珊的不相信，一脸的受伤，眼圈几乎都要红了。 “黄敏为了李卫河不应该找你吗？怎么会找我？你之前可是他对象来着。”云珊也知道了黄敏跟李卫河订婚的事，佟晓玉倒是挺迅速的，一看到险情，就马上把李卫河踹了，让他跟黄敏绑在一起。 当然，佟晓玉的目标还在林随安这儿，踹李卫河也是迟早的事。 佟晓玉的眼圈终于红了，“珊珊，你知道的，那次他真以为我是你，我对他一点儿想法也没有，说我跟他是对象，也是黄敏来我学校闹，李卫河才被迫承认的。” “珊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还不知道我为人吗？珊珊你生我气没关系，但千万不能委屈自己，你现在自己开个小作坊，自由又赚钱，就算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不需要多个男人占着位置。” “我知道过年特殊单位也会开放家属探亲，你要是担心出去不安全，我可以陪你去……” 陪你去？这三个字才是重点吧。 云珊正想着要不要顺着她的话答应下来，韦雪突然跑出了院子，对着门外榕树下的两人说道，“珊珊姐你要去姐夫那里探亲吗？你们不是在广城才见过吗？” 一脸不舍的样子。 云珊没想到韦雪跑了过来，不由扶额。然后去看佟晓玉，看到她脸色变了。 “珊、珊珊你见过林随安了？”佟晓玉问。 云珊给韦雪使了个眼色，“没有，小孩子乱说的。” 佟晓玉看向韦雪，“你说的姐夫，是不是林随安？” 韦雪听到珊珊姐没承认，知道自己闯祸了，马上就把嘴闭上了。 “对了，晓玉你还要陪我去探亲吗？我想着确实是应该去一趟。” 佟晓玉脸上没多少血色，怎么看怎么觉得云珊的笑容刺眼，“是我自作多情了，你们都见过面了，还问我做什么？” 说完就转身走了，脚步还挺快。 “珊珊姐，是不是我说错话了？”韦雪担心地问，然后又帮她想出解决方法，“要是不想让她知道，我去把她揍一顿，让她管好自己的嘴。” 云珊好气又好笑，“那你呢？要不要先把自己揍了？算了，让她知道也没事，省得她又来烦我。” 但韦雪还是暗暗下定决心，给佟晓玉教训一顿。 然后呢，佟晓玉知道了云珊在广城跟林随安见面了，潘红霞也知道了。 因为佟晓玉回去时候碰到潘红霞，她想上前去打听两句，但潘红霞经过女儿嘱咐，佟晓玉不是个好东西，所以她没理，佟晓玉就更加确定了云珊跟林随安见过面。 潘红霞一回来就问云珊，是不是在广城见过林随安。云珊哪里敢否认，就点了点头。 潘红霞气道：“这么大的事你也不晓得跟家里说，你爸还说找他以前同事打听他地址呢。” 云珊乖乖听训。 潘红霞气过之后，就问，“随安他说啥了？这两年咋没有跟家里联系？他现在是在广城工作吗？你们没有闹脾气吧？” “我没问哦。” 潘红霞气得瞪她，“咋啦？你前些日子还生他气呢？见到面不问个清楚？” 云珊头疼，“他当时还有任务呢，没说几句话，对了，这钱给你，他给的。” 把林随安给她的五百块钱拿了出来，递给潘红霞，又解释了句，“说给灿灿买奶粉的。” 潘红霞脸上总算有了笑容，但钱没接，“给你你就自己拿着，看来他也不是不想跟家里联系，估计是忙，没办法。” 云珊眨了眨眼，“妈，他是不是你亲儿子？” 潘红霞再瞪了她一眼，“对对，你是我捡回来的。” 云珊不敢回话了。 再然后呢，因为这个消息，晚上，潘红霞加菜了。 街口有一家饭店做的卤肘子味道一绝，潘红霞买了两只，又买了一只鸡一条鱼回来自己做。 最后云有福掌的勺，像是过年一样。 潘红梅也看出了气氛不同，问，“今儿是不是谁生日？” 潘红霞道：“不是，就是有些天没好好吃顿好的，都辛苦了。” 云珊默默吃，没说话。 云有福看了云珊一眼，“珊珊，随安有没有说要回来过年？” 潘红霞也看向云珊。 云珊顿了下筷子，“我不知道，好像说忙完就回。” 潘红霞眼睛一亮，“他这样说，肯定回的，咱忙完这几天，把家里好好收拾收拾。” 云珊觉得林随安回来一趟也好，看他跟佟晓玉到底有没有关系。 …… 韦雪中午在小作坊帮完忙后，就去找佟晓玉，没想到佟晓玉行踪那么诡秘，在她家门外蹲守大半天才蹲到她出门 她想给佟晓玉警告一番，让她管好自己的嘴巴，还有管好自己的脚，别总是过去烦珊珊姐。 要是佟晓玉不配合的话，她不介意给她来一点暴力。 所以这些自然不好在人前做，只能等佟晓玉落单时候再做。 佟晓玉手上提了一盒子什么东西，骑上了辆自行车，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小巷子里。 可怜韦雪靠着双脚追在后面，累得像条狗。 佟晓玉在一家低矮的房屋前站定，敲了敲门，没一会儿门就打开了，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姑娘。 韦雪有些失望，她还以为会是个男同志呢。 佟晓玉把手上的东西递给那姑娘，交代了一句什么，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韦雪又追上去，在巷口的时候把人截住了，“喂佟晓玉我有话跟你说。” 佟晓玉吓了一跳，看到是韦雪这个半大孩子之后，就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脸色不太好看，“云珊让你过来的？” 云珊现在算是跟她撕破脸了，连那潘红霞也对自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佟晓玉眼里涌出了恼怒，她还以为云珊一家都是好的呢，没想到不过是装的。 韦雪道：“是我自己过来找你的，我警告你，你以后给我管好你的嘴巴跟脚，别再出现在我珊珊姐面前，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第61章 马上就结婚 佟晓玉怒气中烧，一个小丫头竟然也来警告她，“云珊让你跟我说的？你还是她的一条好狗，也不知道她赚了这么多钱有没有分你百八十块？” “分多少就不关你事了，记得我说的话，管好你自己。” “呵呵，看来云珊真的跟林随安见面了，真是好笑，明面上一副自强独立模样，转个身却离不开男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她可真行。你也敢为这样的人办事，你不怕……啊！你、你敢打我？”佟晓玉捂着嘴角，这死丫头竟然一拳往她脸上打过来！ 韦雪捏着拳头，“我跟你说过的，你要管好你自己的嘴巴。” 其实她真不想打女人，特别像佟晓玉这种身材娇小的女人，打了也是胜之不武，好像欺负弱小一样。 佟晓玉感觉嘴角都破了，伸手一抹感觉有血流出来，她想大喊，让人把这个贱丫头给打死。她也想一拳还回去，但这贱人长得又高又壮，她打不过她。 气得直哆嗦，她佟晓玉在外面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打过！ “怎么样？还要说吗？”韦雪把拳手捏得咯咯直响。 佟晓玉脸色白了白，“我以后不会再去找她，我们已经友尽了。” 韦雪才勉强满意，临走前又警告了句，“记住我说的话，要不然下次打掉你满嘴牙。” 佟晓玉看着韦雪嚣张的背影气得不行。 这些人，一个个的都欺负她！ 等着，总有一天，她会把这些人全踩在脚下。 虽然被韦雪打了一拳，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佟晓玉也没忘记自己要做的事，骑上自行车，迅速向邮局行去。 朱国新刚送完信回来，给自己倒了一大杯水，灌了个水饱，看到同事们拿着饭盒去食堂吃饭，他忍住了要迈脚的冲动，他的粮票都拿回家了，没有放食堂，就算过去也没饭吃。 喝完水，换了身衣服，准备去工地搬砖，这是托了几个同事才帮忙找到的临时工，可以利用中午跟晚上下班时间，一天干几个小时，也挣上两块钱。 送信不是个累活，他不怕累，就怕没活做。 家里穷，老母亲病弱，几个弟弟还小需要他拉扯，家里只能靠他了。 刚走出邮政大楼，就看到了马路对面娇俏的佟晓玉。 他眼睛亮了亮，大步走了过去。 “你来了。” 佟晓玉看了眼他的穿着，皱了皱眉头，“朱大哥，不是说好今天相亲吗？怎么穿成这样？” 朱国新长得真不好看，又黑又瘦，脸长得像马脸，小眼厚嘴唇，现在还穿着一身破旧衣服，活像个乞丐似的。 朱国新有些尴尬地扯了扯有破洞的袖子，他没想到佟晓玉真给他介绍对象，“我、我以为你不来了，打算出去搬砖的……” 这样的男人，佟晓玉多看一眼都觉得犯恶心，但想着后面的事，不得不忍住了，“你赶紧去换身衣服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朱国新更尴尬了，“我只有身工作服了，那我回去换。” 佟晓玉把人叫住，“算了，路过商店我给你买一身吧。” 朱国新惊讶地看她，然后忙道：“这、这不用了，我没钱还……” 佟晓玉实在是笑不出来，绷着一张脸，“不用你还，毕竟你以前也帮过我。” 朱国新很感激，“不，还是要还的，等以后我有钱……” 佟晓玉打断他，“快走吧。” 带他去商店花了六十五块买了件外套，然后就带他去了她刚才出来的小巷子里。 敲了敲门，还是那个年轻姑娘开的门。 韦雪不认识，要是云珊在这儿，肯定能认出来，这不就是因为有协助拐卖妇女嫌疑躲起来的云珍吗。 朱国新把人盯着，都快迈不开腿了。不是这姑娘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很符合他的心意，脸肉肉的看着就是个有福气旺家的，身板结结实实，是个能干活又能生养的。 云珍看到这人的长相很是失望，但看到他这副被自己迷住的模样又有些得意。 她长得从来都不差，只不过没能像云珊那样有对在厂里上班的父母而已。 佟晓玉看到朱国新满意也是松了口气，只要满意就行， “朱大哥，这就是我说的云珍了，云珍这是朱大哥，在邮局上班，人很上进能干，除了邮局上班，还另外有兼职呢，一个月挣的绝对不是死工资。我不是带了饭过来吗？你们边吃边聊吧，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佟晓玉连屋都不进，偷偷给云珍使了个眼色，然后就走了。 “朱大哥，我们先吃饭吧。”云珍招呼了声。 朱国新点点头，心里更加满意了，这姑娘看着落落大方的，一点儿也不扭捏。 屋子很简陋，但禁不住满桌子的好菜，让朱国新觉得满屋都亮堂起来了，他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他很久没有吃过这么好的菜了，“都、都是你做的？” 云珍假装害羞地点了点头。 朱国新一屁股坐下来，不自觉地就拿起了筷子，夹一块红烧肉放嘴里，一脸满足，果然好吃得不行。 心里也满意得不行，这姑娘果然是个能干的，会做饭，手脚利索，不过就是太浪费了些，以后结婚了，他得跟她说说，这过日子还得精打细算才行，不年不节的，哪能买肉？ 云珍给他倒了杯酒，“朱大哥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我再去做。” 朱国新边吃边点头，把酒一口喝了，这日子像是神仙过的一样。 云珍看着朱国新像八辈子没吃过肉一样，心里很是嫌弃，长得又丑又馋，要不是、要不是他有份正经工作，是个城里户口……忍下了心里的嫌弃，又给他倒了杯酒。 吃到后面，朱国新有些醉了，云珍就扶他去床上休息。 等朱国新醒来，发现自己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旁边云珍在哭。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这是怎么了？” “你喝醉酒把我……呜呜，我以后还咋做人？” “那我们结婚，别哭我会对你负责的。” “我怕别人知道……会不会有孩子？” “马上就结，对对，明天就去领证，不能让人知道了。” 正合云珍心意，她点了点头。 第62章 胡芳刑期 云有福跑了两天营业证件还是没跑下来，眼看着过年放假，只能放到年后再办了。 过年一天天的挨近，年货的出货量也少了些，因为这会儿买年货的人几乎都买了，没买的也基本不会买了。 云珊空了一些时间出来，想找找有没有卖房子的，她想买套房子，不用多大，带个小院子，够自己一家四口就行。 现在建设路的那套房子其实是白家的房子，是收养林随安的白婆婆的，白婆婆的儿孙在特殊时期去了海外，十几年都没消息，白婆婆一直守着房子在等。 虽然临终前把房子过户到云有福跟林随安名下，但云有福跟林随安都认定他们只是房子的暂时保管者，等白婆婆的后人回来，就把房子还给她后人。 现在手头上存了几千块，虽说做生意需要本钱，但眼下房子的事也挺迫切的，一是家属院那边的房子要换，二是林随安可能会回来过年，要是还住在白婆婆的房子，感觉在占林随安的便宜。 七九年广城已经有了第一套商品房小区，但那是广城，丰城这边还没有，能买的只是别人祖传的老宅子。 云珊也托一些邻居，还有同学帮忙看看，在本地的，一般都有些关系网，毕竟谁家没有几个兄弟姐妹呢，兄弟姐妹再婚嫁，进一步再扩大了关系网。 这样发散出去，倒是有两家有这个意向的，一家呢是接近市中心的位置，但他不是一套卖，只卖两个房间，这不是开玩笑吗？只卖两间房，连房产证都办不下来。另一家是位置较偏僻，云珊也觉得不合适，太偏僻的话，杂货铺不好开，也没那么安全。 还是希望找接近市中心的。 云珊这天从公安局回来，对了，公安局那边她的那桩拐卖案件真正告破，丰市警方联合广城警方一起，连带混黑、抢劫、盗窃、卖黄都一锅踹了，这是以龙哥为头目的作恶团伙。 胡芳及她同事陈飞飞属于拐卖案从犯，但又念在没有真正造成犯罪事实，两人判了一年半。 李梅徐达那对渣判了十五年，至于云爱军，胡芳并没有供他出来，也没有找到他参与其中的确切证据，所以他逃过了一劫。 而云珍呢，胡芳是有交待她的，但云珍被传讯的时候，是矢口否认，她是有表示支持堂姐出去找工作，但并不知道胡芳跟人贩子勾结。 云珍因为证据不足，又因为其怀孕了，拘留了两天，最终放了出来。 云珊收到通知回去拿结果，对于云爱军兄妹没有进去表示遗憾，那胡芳对云爱军真够死心塌地的，这样的情况下都没把人供出来。而云珍呢，也是挺厉害的，懂得怀孕来给自己逃脱。 从公安局回来，发现白婆婆房子旁边一直空着的房子有了人。 那房子的院门是打开的，门口站着一姑娘跟一中年妇女，中年妇女一直跟年轻姑娘说着什么，年轻姑娘满脸郁闷，想甩又不甩不开的样子。 云珊走近家门，才听到旁边是在说介绍对象的事。 “三姑，我说了我现在不考虑找对象的事……” “哎哟，人你都没见过，咋就做决定了呢？我跟你说，像你这样的情况，要不是心眼实的都不会找你……哎你看，人来了，你抓住机会跟人家好好说说话……” 云珊不由停下脚步，朝那中年妇女指的方向看去，路边真走过来一个男青年，这男青年长得倒是人模人样，只不过眼珠子却滴溜溜地转，一副打着什么主意的样子，跟那带着书卷气的女同志一点儿也不般配。 女同志脸色都变了，“三姑，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没答应呢，你就把人往我这儿带。” 叫三姑的中年妇女劝了两句，然后还非常自来熟地招呼那男的进屋。 女同志脸色发急，“我没答应呢！” 想拦又拦不住，那个男的听都没听，虽然装出一副老实样，但紧紧跟着那三姑身边，三姑让他进屋就进屋。 云珊对这个邻居不太了解，因为之前一直没有人住。 不过倒也知道，这房子之前因为某种原因被收了，前两年那活动结束，有些被收了的房子返还回来了，这旁边这套应该也返还回去的吧？ “你们给我站住！”女同志气急了，捡起脚边一块碗大的石头就给他们扔过去，不过没扔中，在那三姑半米远的地方掉了下来。 “你这是做什么？杀人呢！”三姑被吓得脸色发白，指着女同志就骂起来，“我想着你一个孤女，没个人帮衬，给你介绍对象，杀千刀的，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大家过来瞧瞧，哪有这样的人！” 那男青年也一脸不好看，他说，“徐同志，你要是不同意可以早点说，不用等我过来了再这样羞辱我。” 有路人有邻居围了过来看热闹，不少人对着那女同志摇头，觉得她太不知好歹了些。 女同志脸色憋得通红，她辨道：“我早就拒绝她了，我不找对象。” “哟，你也不看看自己家是个啥情况，没人没钱，上个学连家里吃饭的桌子都卖了，早两年成分还有问题，人长得也不咋样，风一吹就跑的孱弱样，哪个人家不说不好生养？要不是我这个老邻居，瞧着你可怜，把在粮油站上班的侄子介绍给你，你倒好，竟然嫌起我侄子来了，大家瞧瞧，我侄子咋说也长得一表人才，有正经工作……” 不少路人跟着点头，那男青年长得确实挺端正的，倒是这女同志长相普通，脸色苍白，身材瘦弱，一副不太健康的样子。 女同志气得浑身发颤抖，唇上血色全无，整个人晃了下，站也站不稳，“你、你们……” 云珊大概知道了情况，走过去，把女同志扶着，然后对那三姑说，“你们是听不懂人话吗？人家都已经拒绝了，你还带人上来，这么好心，怎么不见你给街口瘫痪在床的王寡妇做媒？” 三姑瞪着三角眼，“你是谁？关你啥事？ 第63章 邻居卖房 那男青年看到云珊眼睛亮了下，满脸惊艳，他又变成斯斯文文的样子，“这位同志……” 云珊可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怎么了？好好的一正常人，被拒绝了还死皮赖脸地不走，很难让人不怀疑你有隐疾。” 说完又啧了声，“有正经工作，又说一表人才，怎么上赶着要扶贫呢？” 女同志被云珊扶着，又听到她帮自己的话，也没那么激动了，脸色恢复了些过来，“对，我这么不好，为什么要找我？” 男青年一脸吃了屎的模样，特别是看到两个人之间的差距，那徐幼琳更是被衬得跟背后的墙一样不起眼，他本来就不太同意的，现在看到人后，更是替自己委屈。 “要不是为了……” 男青年还没说完，三姑就打断了他，“还能为啥，我看你死去的爹妈份上照顾你呗。” 云珊笑了笑，“那既然这样，你刚才怎么又说人家上学卖了桌子才凑够钱，你没有给她借一点吗？” 三姑脸上闪过羞恼，“你是谁呢？徐家的事又关你啥事？” 云珊：“我是正义路人，就看不得你们这么欺负一个孤女。” 女同志徐幼琳点头，跟云珊说了声谢谢，然后对三姑说，“你又是我什么人？我的事关你什么事？” 三姑涨红了脸，气道：“好好好，以后你的事我不管，最好一辈子嫁不出去。” “就不劳你关心了。” 那男青年也恼怒起来，这会儿对出来搅屎的云珊也没了好感，指着徐幼琳，“不知好歹，自视清高，要不是看在我姑份上，我也不会走这一趟，还有，你这样性格的女人，没有人会受得了。” 徐幼琳冷着一张脸，理都没理他。 姑侄俩气乎乎地走了，路人看到热闹看也散了。 徐幼琳放松下来，却冒了一头汗，云珊看她脸色真不太好，“你没事吧？” 徐幼琳勉强笑了下，“没事，早上出去办了些事，就吃了个包子，我一饿就会有这些坏毛病，等下吃点东西就没事了。” 然后又说，“刚才太谢谢你了，我叫徐幼琳，住在西街。” 云珊点点头，“我叫云珊，就住这儿。”她指了指旁边的房子。 徐幼琳有些惊讶，“你是白家的人？” “不是，我暂借住这边，晚些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这会儿潘红霞抱了灿灿出来，喊云珊回去吃饭。 云珊就跟徐幼琳道：“白家旁边没人住的房子也是你的？那我们也算是邻居了，不过看你还没做饭，那来我家吃吧。” 潘红霞走了过来，“珊珊，这是你朋友？那一起进屋吃饭吧。” 徐幼琳刚想拒绝，却看到了潘红霞怀中的婴儿，惊叹了声，“这孩子真可爱。” 然后又看了云珊一眼，“跟你有点像。” 云珊点头，“我女儿。” 徐幼琳道：“吃饭就不打扰了，我有买了菜，对了，刚才听你说，你打算找房子搬，你打算租房子吗？” 云珊把伸着手要她抱的灿灿抱过来，然后回徐幼琳，“不是租，打算买一间。” 徐幼琳眼睛亮了亮，“不知道你对我这间房子感不感兴趣？要是合适，我可以卖给你。” 云珊听着也眼睛亮了亮，要不要这么巧啊，正想瞌睡来了枕头，“你想卖房子？太好了，这样的话，你一定要来我家吃饭，咱边吃边聊。” 这次徐幼琳也没有拒绝，她这两天都在外面跑，找人帮忙，就是想看有没有人愿意买她这间房子。 家里现在成了小作坊，中午韦雪跟她舅妈都在这边吃饭，人有点多也不好聊，吃过饭，云珊把人带到楼上，坐在阳台上，才聊起这房子的事。 云珊首先跟她说了下，自己是白婆婆收养的孙子的媳妇，这房子虽然写的是她父亲跟她孩子父亲的名字，但自己一家人打算帮白家后人留着，自己一家另找房子搬出去。 徐幼琳以前不是住在这边的，只知道一家邻居姓白，别的不太清楚，但听云珊这样说，挺赞赏他们一家为人的，这房子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打算帮人留着。 “我是打算出国留学，手上钱不够，就想着把房子卖了。” 徐幼琳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房子呢，有三套，卖了一套也不算什么，也省得总被人惦记。 云珊也总算明白那三姑为什么要缠着给徐幼琳说媒了，原来是看上了她的房子。 她那侄子虽说是有份正经工作，但谁不知道现在房子紧缺呢，人口多的，夫妻俩连个房间都没有。而像徐幼琳这样的，一个人就拥有三套房子，那可是人人都想咬上一口的大肥肉。 云珊问她打算卖多少钱。 徐幼琳道，“我这房子虽然看着挺大，但也挺旧的，有些墙体门窗都脱落了，我不好乱开高价，打算有八千就行。” 八千也不低了，但如她所说的，那房子虽然旧了点，但面积大，是一套两层的楼房，带一个大院子，跟白婆婆的房子差不多，说起来，建设路这一片的房子，在早些年是大户人家住的。就现在来说，也靠近市中心，商业价值是有的。 所以这价格倒也接受。 尴尬的是，云珊手头并没有这么多钱。 “你留学急吗？我手上暂时没那么多钱，如果不急的话，我攒攒再给你。” 徐幼琳道：“定好了开春三月份要走，正好赶上那边的学校开学，其实我还挺想你买的，我这两天都在找买家，但没几个人买，就算有意向的也觉得价格高。你手头上有多少，我再给便宜点？” 云珊问，“这笔钱你是打算做路费，还是当学费或生活费？要不是学费，我先给着你一半，等晚些，我再给你剩下的一半，要是赶不及，那我把钱兑成外汇汇出去，你觉得可以吗？当然，这些我们是要签合同的，找个担保人担保。” 徐幼琳有些惊讶，“你能帮忙换外汇吗？这不好换，如果你能换到汇出去，倒也可以的。” 现在官方对外汇管制很严，普通人一般都换不到，只能跑去黑市换，黑市比正常的面值要高出百分之三十，但云珊知道，到了明年，会开放官方渠道，换汇就会好上很多。 【作者有话说】 抱歉今天更晚了，明天多更些，谢谢一直以来支持的亲，么么~ 第64章 报备回校 其实徐幼琳的外汇是在黑市换的，收了很高的手续费，特别不划算，但没办法，她要出去，就得换好了才能走。 现在云珊能帮她换，而且是按照正常的汇率来换，那是最好不过了。 云珊手头上只能拿出四千，剩下的四千明年五月份前兑换成美金给徐幼琳汇出去。 两人说好了，就打算早点把房子过户，落实下来。 云有福跟潘红霞知道要买房子也特别支持，人就讲究一个根，这有房子就算是有根了，他们夫妻虽说在煤矿厂工作了二十年，但没有奋斗到退休，厂里的房子都不能真正属于自己，更不用说乡下的大河村了，自从他们夫妻俩的户口迁出来挂到了厂里，村里就没有给他们分地。 祖屋也被云有德一家霸占着，云老太还在，她说不把房子分云有福也奈何不了她。 所以夫妻俩奋斗了半辈子，也没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现在能出钱买一套带院子的房子，他们是又激动，又有些难以置信。 潘红霞听到钱不够，还赶紧要把这些年攒的两千块拿出来，另外还可以找亲戚朋友他们借点。 云珊没让她拿钱，跟她说，家里不能把全部钱都掏出来，怎么也要留一点急用。 买方跟卖方都谈妥，房子去看过也没多大问题，真的就是旧了些，前几年因为分配方面有争议，这套房子一直没有分配出去使用，后面返还了，徐幼琳也没有在这边住，有些门窗脱落，也积了很多灰尘，再没收走之前，这房子是徐家借住出去的，除了灰尘蜘蛛网这些，也没其他了。 去有关单位把户过了，这个过户也是跑了两趟才办好。 过户的名字写了云有福的，本来云有福跟潘红霞说写云珊名字的，云珊没同意，毕竟她跟林随安是领了证的，写她名字那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了，以后要是离婚，有的扯了。 后来夫妻俩想着也是，他们只有云珊一个女儿，以后他们的东西都是女儿的，写他们的名字，跟写女儿名字也差不离。 徐幼琳也跟云珊熟悉起来，还带过她去她现住的房子，她西街的房子是她祖宅，那边挺清幽的，有些古色古香的味道。 她家里很多书，从明清到近代都有，徐幼琳却道：“祖上是做文学研究的，已经有很多书找不到了。” 徐家是真正的书香门第，不过现在只剩了徐幼琳一个人在支撑门楣，徐幼琳延续了徐家的文气，早两年考上了首都大学，现又准备出国留学。 云珊在一堆名典故中看到了沓格格不入的书籍，代数和数理化丛书，还有英语练习啥的。 徐幼琳道：“这是我高考时复习的资料，昨天收拾时候又翻了出来，虽说我现在考上了大学，但还想拿出来翻翻，不过等我出国，就封起来了，或者送人。” 云珊说，“巧了，我正准备考大学，你不介意的话，送我吧。” 徐幼琳愣了下，然后笑了，很高兴，“嗯，希望你能用得上，不过有些题型可能不一样了，你可以再去看看新的复习资料，对比一下。” “好的，谢谢你的资料。” 徐幼琳看她结婚生子了，还有志气考大学，对她更是热情了几分，不仅给她讲了些重点题，还给她讲了高考的经验，另外还有一些选专业的参考。 云珊觉得特别受用，自己这是什么运气啊，顺利买到了房子不说，还得到了首都大学的高材生指点。 云珊感念徐幼琳的指导，打算给她做身衣服，她在广城买了些布回来，还没有动手呢。 做衣服对她来说，还算简单，就是现在冬天，这冬天衣服不好做，她就给人做了一套春装，上衣是长袖的衬衣，下身是西装式的长裤，一套都是灰色的，正式中又带着一些调皮，她衬衫的领子上做了些设计，显得没那么单调。 徐幼琳把衣服拿到手的时候，很是喜欢，“珊珊你竟然还会做衣服。” 云珊道：“简单的能做。” 徐幼琳比云珊还小一岁，也算是同龄人，一个是名校大学生，一个是也算是见过世面的重生者，还挺聊得来。 从徐幼琳这儿拿了复习资料，云珊也把学校安排上了。 她以前上学的高中叫文泰中学，以前在市里也没怎么排名号，但这两年，因为恢复了高考，各个学校也就暗暗较劲上了。 这文泰中学经过一番激烈的竞争后，排名算是中上，云珊提了年礼，找到了以前的班主任朱国春。 朱国春还是任职高三，是个老有经验的高考老师了。他年过四十，皮肤黝黑目光有神，往那儿一站，要是不认识他的，看那气势十足的样子，会以为他是屠夫，身上有股杀气。 当然，他不是屠夫，身上的这股杀气也不是对着猪的，而对着他班上的学生。 要说，老师最喜欢哪种学生，自然是学习成绩优秀的学生。 云珊上学那会儿的成绩很好，回回在年级排名中名列前茅，再加上她长相出众，难有老师对她印象不深刻的。 朱国春也不例外。 离开高中都有五年了，这五年中她顶替了母亲的工作，跟林随安结了婚，生了孩子，现在又重回学校，真挺让人唏嘘。 “啥？你要回来参加高考？”朱国春差点没被刚喝的那一口茶水呛死，他瞪着牛眼似的眼睛，“云珊，你不是开玩笑？” 云珊认真道：“自然不是的，老师，要是当初有高考，我是绝对会参加，并有很大可能考上大学，过着跟现在不一样的生活。现在回想起来，一直是我的遗憾，趁现在我还年轻，脑子里的高中知识还没有忘光，我想拼一把。” 上进的学生，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朱国春自然支持，就是学校那里得磨，不过想着云珊当初的成绩，估计难度也不大。 “成，既然你有这志气，老师就给你跟学校说一说。” 云珊不知道怎么的，眼眶发酸，给朱国春倒了杯茶，“您看我这是什么运气，碰上这么好的老师。” 朱国春虎着脸，“你可别高兴得太早，年后没几个月就高考了，学校未必能让你进，就算点头也得让你考了试再进，要是考不进去，我也帮不了你。” 第65章 火眼金睛的荀玲 云珊点头，“放心吧，这几个月我都有复习，以前的知识点我能把握七七八八，绝不会让老师您丢脸。” 朱国春听她这样说，脸色好上很多，但余光一扫，又恢复了那个黑面神，还跳将起来，身形极快，一下就跳到门边，把想偷溜出去的儿子拧回来，“去哪？” 被他拧着耳朵的孩子看着上初中模样，这样的情况估计没少出现，“我、我去上个厕所。” “你是胥亏？一个小时上了三回厕所了！” 孩子脸色发红，“我、我可能水喝多了，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上完厕所不把作业完成，我把你腿也打断。”朱国春恶狠狠地道。 等孩子走了之后，云珊也莫名地觉得耳朵疼，朱老师不仅是严师还是严父啊，作为学生，碰到了，自然也关心一下，“老师，有您跟师母把关，小师弟的成绩应该不错吧？” 朱国春夫妻俩都是教师，一个教数学，一个教语文。 朱国春提起儿子就来气，“语文跟数学勉强过得去，但那小子对英语好像见了鬼一样，都上初三了，记个单词也记大半个小时才能记住，这边记住了，明天就能忘，真没被他气死。” 原来是这样。 现在才恢复高考没几年，这英语虽然是主科，但难度不算高，多努力些，也没有多大问题。 但是记个单词也能记上大半个小时，还总记不住，那就有很大问题了。 估计这孩子都有英语恐惧症了。 “那老师有没有让学校的英语老师帮他补补课？”在课堂上，一个老师面对几十个学生，不可能等全班同学都学透了才进下一步，总有一些学生跟不上，掌握不完全的，要是在外面找个这方面的老师，针对性地补一补估计会好些。 在港城，家教老师是特别普遍。 朱国春瞪着眼睛，“补，咋不补，可那小子看到英语老师就像是老鼠见猫似的，还没学呢，就已经退宿了。” 云珊道：“我前些日子也在补英语，进步很大，掌握了一种学习方法，我整理出来，给小师弟看看，看能不能帮一帮他。” 前世在港城，不会英语真错过很多好工作，她上夜校恶补英语，那时候有一种危机感在背后驱使着，她一点儿也不敢放松。除了老师教的，她自己真琢磨了一套方法出来，能让英语变得简单很多。 朱国春听她这么说挺高兴，“行，老师也不跟你客气。” 说了这事，朱国春还拿了张请柬出来，“孔涛腊月二十六结婚，请了我去喝喜酒，来了我家好几回，我想着，去去也好，正好可以看看你们那一届的学生，也不晓得这群小崽子们混得咋样了。” 云珊点头，“我也收到请帖了。” 本来她是不想去的，但这会儿看到朱国春也要去，并说要看看他们那一个班的学生，她哪里好说不去啊，就当是满足一下他老人家的心愿呗。 孔涛这位男同学，云珊跟他真不熟，而且这同学不仅学习成绩不怎么样，还是比较爱闹的那种，所以更合不来。 就是不知道，他是为了同学聚齐聚一下才请她的，还是因为什么。 从朱国春家里出来，云珊又碰到了个同学的，这位葛玲同学是教职工子女，在这边教职工宿舍碰到，好像也不算奇怪。 “云珊。” “葛玲。” “你怎么过来了？” “去朱老师那里坐了坐。” “原来是这样，难得你毕业了这么多年还回来看老师，要不要去我那里坐坐？” 云珊差不多是被拉着过葛玲家喝了杯茶。 葛玲现在在师范学院上学，她也收到了孔涛的结婚请柬，而且她知道的还挺多。 “孔涛在国营商店上班，听说还当上了小领导，这次结婚算是大摆宴席，定在了人民饭店，娶的媳妇是在纺织厂上班的，跟我们是同一个学校，也是我们那一届，不过不同班。” 云珊觉得孔涛这个小领导还挺高调的，在人民饭店请了这么多人，连她这些不熟的同学也请了。 不过上学那会儿就知道他家世不错，父母在国有单位都是当领导的。 葛玲又说，“他媳妇叫肖琴，估计你也有印象，当初总是跟你争年级前几名的。我前些日子见到她，好家伙我都没认出来，她比前几年可是大变样，以前要不是她成绩不错，光看长相的话，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她，现在可厉害了，皮肤又白又好，又会打扮，整一个大美女。” 云珊笑，“上学那会儿会注重外表啊。” 葛玲吐了吐舌头，对那肖琴的变化还挺羡慕的，“前些日子我跟其他同学还说起，这肖琴可真是高嫁，这孔涛家世不错。” 云珊点头，“那挺好的。” “云珊，我们到时候一起过去吗？” “好啊，我正想跟谁一起呢。” “佟晓玉不跟你一起？”葛玲问。 “没有，我跟她闹翻了。” 葛玲惊讶极了，“我记得你们关系很好啊，以前上学都是形影不离的，不过，我觉得你们闹翻是迟早的事？” 云珊好奇，“怎么说？” 葛玲道：“我觉得佟晓玉这个人挺假的，我见过她在人前一套，背后一套，你还记得那陈小雨吗？陈小雨家境贫困克服了很多困难才回的学校，成绩也不错，老师挺照顾她的，也让同学们多帮助她。” “佟晓玉呢明面上对陈小雨嘘寒问暖，在一次陈小雨脚受伤走不了路时，还背她回教室，那时候得到了老师的大力赞扬，连学校的宣传栏都在宣传她。但是呢，佟晓玉私底下会说陈小雨的坏话，说她不爱干净，连牙都不刷，身子有股味，还说她小气白眼狼，帮她那么多回，连个感谢都不说。当然，她不是明晃晃地说，而是暗戳戳地说一些话来暗示。 云珊感叹，葛玲同学真观察细致，原来从那会儿就知道佟晓玉表里不一了，而自己要不是重生一回，都不知道佟晓玉的另一副面孔呢。 “葛玲你也太神了。” 第66章 鸿门宴？ 说起来云珊跟葛玲两人在上学那会儿也好过一段时间，但后来佟晓玉在她面前说葛玲大嘴巴，到处传播别人的隐私，云珊跟葛玲就没怎么在一起玩了。 现在才知道，这大嘴巴的是佟晓玉。 也真是大无语。 云珊跟葛玲约好了一起去孔涛的婚宴，商量了下，到时候给多少红包，最后两人决定包个二十块的，毕竟他在人民饭店请的客，这红包也给厚一些，要不然觉得占人家便宜。 再然后，葛玲看了眼云珊，“话说云珊，你这衣服是从哪儿买的？真好看。” 云珊身上穿的也没有多时尚，就是一件翻领的棉衣外套加一条绒裤，再加一双小皮鞋，她想着过来见老师，日常一点好些，都没怎么打扮。 棉衣是从广城带回来的，她给家里人都买了两套衣服，这是其中一套。 “在广城那边带的，你喜欢，我下次给你带一件。” 葛玲连连点头，“好，我就要你身上这个颜色。” 说到衣服，葛玲又问云珊，到时候去婚宴穿什么衣服。 云珊听她的意思是，不能给人比下去了，要好好打扮一番。 后天就是婚宴时间，如果想要出一出风头的话，现在就要准备起来了。 葛玲就有些急，说这两天出去逛商店都没碰到合适的衣服，她以前的旧衣服也看不上。 葛玲其实长得也不丑，五官挺端正的，身高也够，要是再收拾一下，肯定是好看的。 云珊看自己跟她身高差不多，就道：“要不你去我家看看，我还有两件没穿过的衣服。” 葛玲的眼睛当即就亮起来。 也不吃中午饭了，赶紧就跟着云珊回了她家。 云珊几乎是每年都有做衣服，所以她的衣服挺多的，不过就是前几年的都不怎么好看，拿现在的目光去看挺土的。 好看的，是她去广城带回来的衣服，她以前挺爱美的，比较注重外表，在港城那会儿做服务行业，是要规定有个好的仪表。就是重生回来后，她就平和很多，与其花时间在这外表上，还不如多点时间看书，多点时间赚钱。 但她现在做的服装行业，又不得不搭配起来，要不然谁会买她的衣服啊？ 葛玲在她这儿挑一件短呢子外套，但裤子没挑中。云珊帮她想了想，“要不我帮你做条裙子搭吧？用黑色灯心绒面料做，你在裙子里面再穿保暖的紧身裤也就不冷了，对了，你家有小皮靴吗？” 葛玲眼睛亮晶晶的，“有，有一双，托人在s市买的，平常都舍不得穿呢。珊珊，你会做衣服吗？” “放心，会做的，你要是没事，我现在就给你做，做好了，你好带回去。” 葛玲连连点头。 云珊拿了块灯心绒面料出来，给葛玲量了腰围，然后就给她做了条长至脚踝的半身裙。 葛玲拿到手，当即跟呢子外套一起上身试了试，在镜子前翻来覆去地照，特别满意，“太好看了，这样子穿一点儿也不显臃肿，还保暖。” 云珊也高兴，“你满意就行。” 然后葛玲问她，“云珊，你呢？你到时候穿什么衣服去？” 云珊想了想，觉得自己也不能穿得太随便了，毕竟在人前，穿得得体一些也是一种礼貌，她拿件米色大衣出来，里面配白色高领毛衣，下身是牛仔萝卜裤。 葛玲眼前又一亮，“你这身也好看，以后我也要买一身你这样的。” 商量好了这穿着，云珊问她，“那你要不要化个妆？” 葛玲点头，“要的，我想打个粉，抹个口红。” 云珊道：“那到时候你过来我这儿，我帮你看看。” …… 黄敏跟李卫河也收到了请帖，李卫河是一点儿也不想去，因为黄敏也会一起去，他不想丢那个人。 可黄敏怎么会让他不去呢，她可想着在那些女同学面前扬扬脸，李卫河这样的大学生都给她拿下了，谁有她这般好福气。 黄敏收到帖子之后，就赶紧去商店买新衣服，她也跟葛玲一样的想法，想在婚宴上大出一回风头，在百货商店挑衣服碰到了林微，看到林微穿着件翻领的棉衣加绒裤，很是不错，她就上前问，“林微，你这衣服是哪儿买的？” 林微不太喜欢黄敏，甚至看不起她，但明面上没表现出来，说起身上这套衣服，她还挺气，那个云珊说什么拿出货价给她，其实是高了一半的价钱卖给她，因为她在她同事身上也看到这套衣服了，一问价钱，可把她气得几天没睡着。 但现在看黄敏打听，林微心情多少好了些，这衣服是贵了点，但真的挺好看，连她家那个都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走出来更不用说，很多人都看她。 “在云珊那里买的。” 一听云珊这名字，黄敏就呸了一声，她宁愿穿旧衣服也不去买云珊的。 “你买衣服是准备参加孔涛的婚宴吗？”林微问。 黄敏也问她，“你也收到了请帖？” 林微点头，心里想，看来班上的同学都请了，那佟晓玉跟云珊她们估计也会去，上次帮佟晓玉办事没办好，她已经很久没理过自己了，弄得刘主任那里对她也不冷不热的。 要是有机会补救，那自己调岗的事也就有希望了。 …… 云珊不知道背后的那些嘀咕，到了孔涛结婚的那天，跟葛玲一起化了个淡妆，再等上几个同学，一起去了人民饭店。 孔涛的婚礼真是办得挺热闹的，孔涛跟新娘肖琴站在饭店门口迎客。 新娘肖琴翘首了很久才等云珊这一行人，她眼睛一扫，看到云珊在一众人中夺目而出，打扮得还特别洋气，心里暗恨，这人不会是故意穿成这样抢自己风头吧？她再转头看了眼孔涛，果然看到他眼里的惊艳，她差点没喊出声，把孔涛喊住，但想着这么多人看着，又生生地忍住了。 等人走近，肖琴朝云珊左右看了下，“云珊，怎么没见你家爱人？” 云珊道：“他在外地工作。” 肖琴夸张地惊讶了下，“这都快年三十了，他都还没回来吗？那他工作真的怪忙的。” 云珊看了她一眼，觉得这新娘对自己挺关注的。 第67章 能当上门女婿的能是啥体面人 葛玲在旁边暗暗观摩了个肖琴的妆容以及服饰，肖琴穿了套红色的礼服，外套一件红色呢子大衣，头发全部盘起来，戴了红色的头花，化了厚厚的妆，但也真的挺好看。 而新郎孔涛呢，他长相就一般了，不过胜在身材还算高大，这西装身上一套，也像那么一回事。 其中不少女同学朝肖琴投去羡慕的眼光。 说起来，肖琴这婚礼算是很风光了，在同学中同事中是独一份。 肖琴被人这么一羡慕，那股子自得又起来了，云珊长得鹤立鸡群又怎么样？让孔涛高看几分又怎么样？还不是嫁得不如自己。 哦不对，听说这云珊是招婿的，话说，能当上门女婿的有几个是好的？稍稍体面一些的都不愿意上门。 这么一想，肖琴又觉得云珊有些可怜，真是白瞎了这副好样貌。 在门口说了两句，然后就有人带着他们入席。 云珊看到了佟晓玉，还有林微、李卫河和黄敏。 他们这一个班的，安排在了一桌，哦，还有以前班上的两个老师，其中一个就是朱国春。 以前他们这个班的人数三十出头，除却一些外出工作和学习的，一些有事来不了的，就来了十五六个，换了一个大桌子，就坐在了一块，虽然坐得有些挤。 云珊坐到朱国春的身边，打了声招呼，朱国春朝她点了点头，看到这么多以前的学生还挺高兴，对于孔涛成家立业也是高兴。 坐在这一桌的同学好多都是毕业后就没见过面了，其实严格说起来当时也并没有毕业，这中途有人回家顶替了家人的工作，有人下乡当了知青，有人直接回去嫁人生子。 这会儿坐在一起，除了面容有些熟悉，其他的都挺陌生的。 倒是有几个人会活跃气氛的，起头带动了气氛，老师也让同学们说一下近况。 轮流说，好些人在暗地里较劲，希望别人混得没有自己这么好。 大多数都有工作，少数的几个还在上学，然后差不多一半都结婚了。 轮到云珊的时候，她就说自己准备考大学。 她是唯一的一个，现在还准备考大学的，可惊了不少人。 连葛玲也张大了嘴巴，然后给云珊竖起了个大拇指，厉害啊。 说起来，出来工作了的人，很难再回去学习，毕竟读四年大学出来也是为了一份工作，现在他已经得到了工作了，哪还会再去浪费四年时间。 还有的就是，就算读大学出来分配的工作不错，但他们这些有家有室的人也不能抛下家庭去考大学啊，这上学要钱，大学四年也要生活费，谁给？ 都觉得云珊勇气可嘉。 有人问，“云珊，那孩子呢？谁看？” 云珊说，“我妈帮忙。” 然后旁边的人提醒问的那个人，小声跟她说，“人家云珊是招婿，生的孩子跟自己姓，她父母给她带孩子可尽心了。” 这话不由让人羡慕，这就是招婿的优势了，没有难处的婆媳关系。 佟晓玉在旁边听到，不由握紧了手上的筷子，接着在心里冷笑了声，云珊能招到林随安这个夫婿，不过是挟恩图报的后果而已，只要有点自尊的男性都不会入赘。 林微听着也觉得好笑，从之前佟晓玉的口中知道，云珊这个入赘的丈夫已经两年没有音讯了，她生的那个女儿，到至今为止都没有见过爸爸。 她看到旁边有男同学在偷偷在瞧云珊，就跟人家小声道：“这云珊也是个可怜的，招了个丈夫，却跑了个没影。” 男同学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葛玲想去洗个手，叫上了云珊一起，等她们回来时候，却发现桌上的气氛怪怪的。 云珊发现好些同学看向自己的目光带着怜悯，甚至还有兴味。 葛玲凑到云珊耳边，“这些人是不是在背后说咱的坏话？” 云珊回，“感觉是说了我的坏话。” 然后云珊直接就问旁边的朱国春，“老师你们是说我坏话了吗？” 朱国春咳了声，没想到这学生也够直接的，他目光先是闪烁了下，然后安慰的语气，“等你考上大学，啥金龟婿招不到？” 云珊：“？？？” 这会儿新郎新娘过了来敬酒，大家都举起了杯子，能喝酒的就喝酒，不能喝酒的喝茶水也没关系，林微却盯着云珊的杯子，然后道：“说起来孔涛以前跟云珊还同过桌呢，在初中那会儿，两人关系应该很好了，云珊你怎么也回敬一杯酒吧？” 肖琴顿时就盯着云珊。 云珊没看林微，跟两位新人道了声歉，“抱歉啊，家里孩子小，闻不了酒气。” 孔涛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喝茶也是一样的。” 肖琴没说话。 林微有些失望。 敬了酒，继续开吃，饭菜挺不错的，一共八道菜，起码有四道是荤菜。 云珊夹了几筷子就没动了，虽然大家都是有工作有收入啥的，但看到肉的时候，都忍不住露出了急切之色。 正吃着，门外突然跑进了一个男人，来到云珊这边的桌子，对着云珊喊，“珊珊你让我好找，赶紧跟我回去，孩子发烧了。” 好几桌的人都看了过来，云珊这一桌的人更是错愕，有人张大了嘴巴，差点没掉了嘴巴里的肉，这这就是云珊的丈夫？ 那男人长得又矮又挫，穿得还又脏又破，跟以前贫下中农差不多。 云珊往佟晓玉那儿扫了眼，她找来的？ 云珊结婚时候并没有请同学，所以很多同学没见过林随安。 这会儿看到那个男人几乎都以为是云珊的丈夫，瞧他那个紧张又心急的模样，真不像作伪。 “孩子不舒服赶紧回去吧。”隔壁桌有个老妇女说道。 孔涛跟肖琴敬完酒还没走远，看到这个情况不由又走了回来，肖琴直接惊呼出声，“云珊同学，这就是你那个外出工作的爱人？” 她能想像能当上门女婿的，不会有多好，但没想到会差到这个地步，不过想想，好像也正常，上门女婿嘛，稍稍有出息的男人都不会当。 她看了旁边也是一脸震惊的孔涛一眼，差点没笑出声，这就是他高看的女神？ 第68章 跟想象中不一样 云珊站了起来，没理那个还在卑微劝着自己回家的男人，直接对孔涛说，“孔涛不好意思了，这人不是我丈夫，我打算借饭店的电话报个警。” 林微马上道：“云珊，俗话说儿不嫌母丑，你这招婿不是早就预料了这样的情况吗，怎么还不敢承认了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吧，孩子生病了都是要找妈妈的。” 李卫河及一众男同学，都像是被打击到了，特别是李卫河，云珊她怎么能这么作贱自己？ 黄敏就没怎么掩饰了，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噗嗤，云珊，真没想到你找了这么一个男人，不过你们看起来也挺般配的，一个刁蛮一个包容。”说完又忍不住笑。 佟晓玉没说话，她脸上多少也有解气的样子。 林微的声音不小，惹得隔壁几桌的人都看过来，还不少好事者把声音加起来，“哎哟，这是招了婿，又嫌夫婿长得不体面，哪有这样的人，真是太不像话了。” “还不承认呢，真是开了眼界了。” “快回去吧，人家好好的婚礼被你们闹得不安生，也太缺德了。” 这时候那个男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跪在云珊面前，求她回去。 一阵哗然。 连朱国春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云珊觉得想出这招的人真够恶心的，就算最后澄清了，也会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她跟朱国春说，“老师，这人我不认识，两年前跟我结婚的叫林随安，曾经是咱学校的学生，只比我大两届，老师估计也认识。” 朱国春恍然，“哦是林随安啊，认识，我还教过他呢，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然后云珊再看向佟晓玉，“晓玉，你当初还是我伴娘呢，难道林随安你也认不出来？” 荀玲看向佟晓玉，“晓玉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不说？”她是对这佟晓玉一点儿好感也没有。 佟晓玉眼里闪过一丝恨意，脸色随即有些为难，“珊珊，你说林随安他两年都没音信了，你想趁女儿还小，给她新找个爸爸，咱们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你当初说的是不是真的。” 佟晓玉的话又引起一阵哗然。 有个别正义感过剩的，还站起来骂云珊，“真没见过像你这样不知所谓的女人，孩子爸爸也能说换就换的吗？” “长得人模人样，却干着这样的腌臜事，真是把我们丰市人的脸都丢尽了！” 然后对跪在地上的男人道，“起来，别跪这样的女人。” 说着还要去拉他站起来。 那男人摇头，伸手要去拉云珊。 “珊珊你跟我回去吧……” 云珊躲开了他的手，他又再次爬过来，再次伸手，这次还没抬起，就被人一脚踹倒在地，惨叫了声。 哗！再一声哗然。 大家纷纷去看踹人的人。 云珊也抬了抬眸，震惊地看看眼前这个高大挺拔、气质凛然的男人，他眉目如星，黑眸里泛着凌冽杀气，这这竟然是林随安！ 她还有些没反应过来，林随安把她挡在身后，也挡住了她的视线，又是踹了那男的两脚，那男的哀嚎惨叫声响彻饭店。 “哎哎，你是谁？咋还打人了？”刚才替那男的抱不平的正义观众出声道，还要过来阻拦林随安的动作。 其他人听到惨叫声也才反应过来，这叫声真是瘆得慌，这男人哪来的？好像突然冒出来的，怎么像个杀神一样？ 佟晓玉跟云珊一样完全愣住了，他、他怎么来了？ 林微则是尖叫了声，看向云珊，“云珊你快让人住手，就算你再生气也不能……” 可话还没说完，那男人冷然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是林随安，云珊的丈夫。” 林微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的鸡一样，她眼睛瞪着，不可置信，然后大喊了声，“不可能！你是云珊雇来的吧？” 怎么可能呢？入赘的怎么可能长得这么出色？这肯定是云珊雇过来演戏的，又或者是云珊的护花使者出来帮忙的。 林微转头去问佟晓玉，这肯定不是真的，而佟晓玉却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没有给她一点回馈。 肖琴也觉得不可能，那男的不管是长相，还是气势，都不像是入赘的，她多看了眼都觉得心脏呯呯跳，这绝对不是云珊的丈夫。 倒是朱国春他激动地站了起来，“随安同学，哈哈哈哈，你倒是来得及时！” 他认出了这个学生，虽然几年不见，这学生真是大变样，倒不是模样大变样，而是他的气势，让人不容忽视。 林随安收敛了下气势，“朱老师。” 被打的那个挫男还在呼痛，有人把他扶了起来，正是刚才的正义路人，他瞪向林随安，“你是那女的男人？就算是他男人也不能打人！” 大家听了林随安说是云珊的丈夫，又看朱国春也把人认了出来，不知道怎么的，大部分人都松了口气，还好，云珊不是跟那个挫男。当然，这些人中这大部分是男的。 比较难接受的就是林微几个了，黄敏不自觉地把林随安跟李卫河对比，身高长相气场……最后她恨恨地想，李卫河是大学生，这一点云珊的男人怎么也比不过，这男的最多不过是个打架比较厉害的。 林微悄悄站了起来去找几步远的肖琴，跟她说，好好的婚礼闹成这样真不像话，那个男的就算是云珊的丈夫也不应该打人，她应该让人把这两人赶出去。 肖琴深以为然，对，就算是云珊的男人又怎么样？在这场上打人就是不行，对了，过来这边喝酒的不是还有公安局的同志吗？这是她公公请过来的朋友。 得让公安局的人出手，最好把人关进去拘留几天。 想到这里，肖琴立马让伴娘去请了公安局的人过来。 其实不用请，这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孔涛的父亲早就过了来，而其他人也有过来看热闹的，这其中就有他公安局的朋友。 “怎么回事？怎么还有过来闹事的？”孔涛的父亲黑着脸，闹成这样，孔家还有脸？ 林随安拿围巾把那男的双手捆着，像是拧小鸡崽一样把人拧起来，“作为主人家，把这样的闹事诬陷的人放进来，就有很大问题。” 第69章 还好我过来了 孔父的脸不太好看，他公安局的朋友自然是站在他这边，“这位同志哪个单位的？” 这公安局同志说这话时候隐带着的威压。 林随安脸色坦荡，把工作证给他面前举了下，“既然你们孔家不处理闹事的人，我就送去公安局了。” 公安局同志看清证件脸色变了下，随后朝林随安伸出了手，“原来是同一部门的同志，今天的事真是太突然了，这人我带回公安局去，按寻衅滋事处理。” 林随安听他语气，知道是公安局的，伸了手，“那就麻烦了您了，这人不仅寻衅滋事，还有绑架劫持之嫌，得好好查查，这背后估计还有指使者。” 这婚礼现场却遭遇报警，怎么看都不像吉利之兆，孔家这边脸色不太好看。 更不好看的莫过于林微了，听到林随安说还要查后面的人，她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了。 她忙拉了下肖琴，小声道：“婚礼上出了这样的事，真不宜闹到公安局去，不是吉利之兆，这大好日子，怎么也要和和美美的对不对？” 肖琴刚才想让公安局的同志把林随安给抓了，但这会儿抓的却只有那个又丑又挫的男人，她也就不太愿意了，林微也说得对，这大好日子闹到公安局去，不是好兆头。 “都已经打了他一顿，我看不如算了。” 肖琴这话出口，其实宾客也跟着点头，“对，大好日子，就算了人，别闹得太过。” 怎么可能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云珊可不同意。 林随安也不同意，他看向公安局的同志，“为了构建更安全的环境，这样的破坏公共秩序的人不应该放了，更不应该口头教育就完事。” 公安局同志点头，他跟孔家人道：“行了，你们收拾一下继续吃，这人我带回去。” 肖琴脸色变了变，没想到她这个新娘的话都没一点分量，那个云珊的男人更是不假颜色，看不都不看自己一眼，真是过分！ 更让她气不顺的是，这个男人让公安局的领导也敬他几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职位。 这样的一个人真是脑子不正常，竟然去当上门女婿。 听到要带公安局，而且听那两人的对话，还会深究，那个挫男就有些急，他转头去看林微，希望她能阻止自己被带走。 云珊马上发现那男看林微的眼光，也冷冷地看向林微，自己跟人无冤无仇，却一次两次算计自己，真是好得很。 林微脸色发白，极力保持着镇定，那个云珊的男人怎么还跟公安局的人认识？不是在外地当兵的吗？心里越想越急，希望那男人不要把自己供出来，她可是给足了钱的。 林随安看向云珊，“珊珊，还要继续吃席吗？” 云珊摇头，“不了，被人泼了这么一盆脏水，一点儿胃口也没有了。” 这会儿桌上的那些同学像是刚活过来刚会说话一样，纷纷道：“林同志也坐下来一起吃吧，我们都是云珊的同学……” “对，说起来都是我们不认识你，才造成这么大的误会。” 这些人刚才可是哑了一样，没有一个人出来帮云珊说话呢。 林随安脸色有点冷，“不用了。” 云珊转身跟两位老师说一声，就打算回去了，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闹了这么一出，更是连心情都没有了。葛玲也想走，看见桌上的某些人就烦，但人家夫妻回去，她也不好跟着，而且老师还没走呢。 孔涛过来说了声招待不周。 肖琴一句话也没有说，冷着一张脸。 好好的婚礼被闹成这样，换成谁都没有好脸色。 肖琴后悔请云珊过来了，本来孔涛这边只打算请两三个比较要好的同学，云珊没有在邀请的范围内，是她提的建议，把高中的同学全请过来，她想让以前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瞧瞧，她是怎么风光高嫁的。 特别是那个云珊，她听孔涛提过云珊，也听别人提过孔涛对云珊有些意思，只是云珊结婚了，才把心思歇了。 听到那些话，肖琴更加想请云珊过来了，而且说起来上学那儿，这云珊总是跟自己在成绩比较，她长得没云珊好看，别人提起年级前几的优秀同学先看到的都是云珊，不是她肖琴。 她打听过，云珊招了婿，而且这男人好像还跑了。她要让云珊看看，她就算长得比自己好看，成绩也好上那么一点又怎么样，到最后嫁得还不是不如自己。 她要狠狠地打云珊的脸。 但没想到，最后却是这样的反转。 这云珊的男人看起来没有跑，也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糟糕。 肖琴后悔得不行。 佟晓玉也想站起来跟着出去，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那个立场，她跟云珊也撕破脸了。 她胸口像是塞了团棉花，堵得她快喘不过气了，这林随安怎么回来了？他不回首都过年吗？他为什么还回来？他不觉得当上门女婿丢脸吗？ 难道是为了孩子？ 佟晓玉咬着牙，她记得林随安跟云珊结婚第二天就走了，就一个晚上，云珊竟然就有了孩子，那云珊运气也太好了。 佟晓玉想从云珊的女儿身世那儿入手也不行，因为那孩子长得确实是像林随安。 中午的时间，外面太阳高照，因为腊月天，这阳光晒在身上还挺舒服的。 云珊跟林随安出了饭店，她还有种不真实之感，看了林随安一眼，他真回来探亲了？ 林随安也朝她看过来，“怎么了？刚才那人没打到你吧？” 云珊摇了摇头，那倒没有，“你怎么过来了？” 而且来得那么及时。 林随安去把自行车推了出来，然后回她，“回到家听爸妈说你过来喝喜酒了，我看着你应该也吃完饭了，就过来接一下你。”说着顿了下，“还好我过来了。” 云珊觉得也是，起码他那几脚把那挫男踹的，也真够解气的。 这么一想，她没忍住笑了。 林随安朝她看过来。 云珊揉了揉脸，“那、那个也不知道谁这么缺德，找了个这么丑的人来扮你……” 第70章 给他另收拾一间房 冬阳纯净炽暖，让时光也变得透明起来，女孩这般嫣然的一笑，如若冬雪初融，人间美好。 林随安没能移开眼，不自觉地也翘起了唇角，“是，找也不找个过得去的，这不仅侮辱你也侮辱了我。” 云珊觉得策划这件事的人对自己的恶意很大，故意找那么一个人过来羞辱她，真是连普通长相的都不找，非要找一个又丑又挫又矮又脏的男人，可能也是这样，才能把羞辱自己的那一个点达到极致。 如果林随安没来，她也是坚持要报警的，虽然这之后会得罪新郎新娘，以及可能在老师同学中多了个强势不识大体的名声，但她不在乎，要不是朱老师，谁又愿意来参加这劳什子婚宴呢。 云珊是骑自行车过来的，自行车放在饭店后面的车棚，她问林随安，“你是怎么过来的？” “自行车。” 两人就往车棚里走。 刚走两步，林随安就停了下来，他目光看向对面的友谊商店，跟云珊说，“我想到对面给灿灿买个玩具。” 云珊好奇，“你想买什么？” “有看到放到架上的洋娃娃吗？我战友老洪的小闺女为了个洋娃娃闹了两天的绝食，小姑娘都喜欢这些玩具。” 云珊黑了黑脸，“不可以。”灿灿才多大呢？到玩洋娃娃的年龄了吗？ 林随安不解，“怎么了？你是担心她太小玩不了？” “对，还有，谁规定女孩子就要玩洋娃娃的？说不定她喜欢玩车玩枪呢，让她以后自己选。” 林随安只好停住了脚步，“你说的没错。”然后想到什么眉眼舒展，连发稍都带着喜悦，“灿灿长得真好，辛苦你跟爸妈了，带她很辛苦吧？” 这是初为人父的喜悦。 “嗯，主要是我妈带。” 她除了怀她时候遭些罪，后面生下来，没两个月就喝奶粉了，有母亲帮忙，她也还好。 林随安低头看她，很难想象娇憨烂漫的女孩，大着肚子去上班，还独自一个人面对生产恐惧，强迫自己一夜长大，成为了母亲。 “珊珊，佟晓玉有问题，我会好好查查她的，你别误会，我跟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两年前我违规做了一些事，被惩罚进了集训，安排了些特殊任务，现在惩戒已结束，你、你要不要随军？” 云珊冷静回他，“不了，我准备考大学。” 林随安大为惊讶。 不过这会儿在外面也不好说什么，两人推了自行车出来，先回了家。 小作坊完忙今天就停工了，等产品卖完就可以分钱让大家回去过年了。 回到白婆婆的房子，云珊跟林随安解释，“等我那房子修整好，就会搬走，白婆婆这边的房子会恢复原样。” 林随安是白婆婆收养的孙子，感情跟亲祖孙差不多，虽然自己家帮了白婆婆很多，但这房子早就跟林随安达成共识，要给白婆婆的后人留着。 林随安道：“房子是给人住的，婆婆后人没回来，咱都可以在这儿住着，不用搬，住在这边还宽敞些，也安静些，过两天我买些材料回来给灿灿做个滑滑梯木马在院子里。” 云珊是打算要搬的，自己的房子才住得安心，“别，现在做她又不会玩。” 林随安只好随她。 今天出品的年货要给供销社和市委招待所送完最后一批货，林随安推了云有福的二十八寸自行车，跟韦钊一起去送货了。 潘红霞喜气洋洋地带着几个人做最后的清洁工作，这些天一楼的几个房间，厨房及院子都为小作坊做了贡献，平常做饭也只能另外提个煤炉在院子里做，现在完工了，自然要搞好清洁，把东西恢复原位。 几个人忙了小半天，把一楼全部地方都整得干干净净，潘红霞拿了钱出来，叫上潘红梅，“今天放假，也恰好随安回了来，咱晚上吃顿好的，二姐，我们一块去市场买些菜回来。” 潘红梅笑着应了，把身上的围裙解了，帮忙拿过篮子，“前两天还说他不回来过年呢，没想到他突然就回来了。” 潘红霞身上的喜气就来源于这儿，“可不是吗？我看是云珊那丫头作怪，随安要回来，她非说不知道。” 她猜着，他们在广城见面时候估计就闹了矛盾，女儿脾气大，随安那孩子肯定是拿她没办法，排除万难也整了假回来。 当然，这些话，潘红霞是出了门才说的。 潘红梅能感觉到妹妹的高兴，想想也理解，自己女儿带着孩子在家，这女婿一走就是两年，多心的还以为他跑路了呢。 潘红霞想着要买的东西多，打算把云有福也叫出来一起去菜市场。 “我瞧着咱珊珊是个主意大的。”潘红梅说道。 潘红霞点头，“脾气也挺大。” 当初她跟云有福结婚，倒是一结婚就开怀，但一连怀了三个都没留住，云珊是她怀的第四个孩子，很小心才把她保下来。 生了这个女儿后，她再也没有怀过，女儿自然就成了他们的独生女，如珠如宝地养着。 宠溺着长大的孩子，很难没有脾气。 不过现在好多了，自从经历了差点被拐卖，这孩子一下就长大了。 就是，对随安那孩子还是不待见。 “我看你家女婿挺有出息的，人长得也好，瞧着脾气也好，今儿跟珊珊回来，啥活都主动干。”潘红梅感慨，谁能想到招婿也能招到这么好的。 说起这个潘红霞满意得不行，“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聪明又勤快，品性是没得说。” “可不是，你得让珊珊好好珍惜，别让他跑了。”潘红梅小声说了句。 这可是说得潘红霞的心坎上了，虽然自己女儿也很好，但两个人过日子得互相迁就，互相珍惜。 云珊不知道母亲跟二姨背后的嘀咕，她带着灿灿把林随安的房间收拾出来了。 在一些事情还没有明了的时候，在还没有重新明确两人关系的时候，他们自然不能睡在一起。 林随安跟韦钊去了乡镇供销社送货，顺便聊了下近况，在听到宋文礼这名字时候，林随安眯了眯眼。 第71章 较量 卫生院刘主任的家属张小花终于打听到了佟晓玉的情况。 真是卫校的学生，长得不丑，会来事，表现积极，在班上担任班干部，经常会找老师请教问题，老刘过去上的几次课，她都有凑上前，甚至还会去到办公室向他请教问题。 要是平常，她不会多想，但经过人提醒之后，还有那个书签，上面写的诗她不太懂，但她有理由怀疑是情诗，是他们偷情的证据。 对，这两个人绝对有问题。 张小花越打听越绝望，她跟着刘国华时候，他又穷又没人帮衬，是她让娘家帮忙，把他拉起来，他一步步地从普通职工升到主任，这少不了她在背后的支持，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他就是这么对待她的？ 张小花气得发疯，她不允许有人破坏这个家，她张小花好不容易浇的花成了果实，可不能让人摘了去。 张小花行动力惊人，马上回娘家拉了人，呼啦地就冲到了佟晓玉的家里去。 佟晓玉刚好在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张小花扯着衣领扇了一个大耳光。 “你个贱人，我让你勾引我家老刘！” 佟晓玉被打得尖叫出声，忙喊着自己的兄弟嫂子过来帮忙，“哪来的神经病，栓子你赶紧跑街上去报警。” 佟晓玉反应也算迅速，一边兄弟过来帮忙，一边让侄子去公安局报警。 张小花也不是吃素的，她带过来有四个壮汉，让其中一个拦着那半大孩子不让报警，其他的就跟她一起打砸。 佟晓玉的家也只有四五十平方，里面堆满了杂物，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但不妨碍张小花砸得畅快淋漓。 佟晓玉有三个兄弟，其中一个怕死跑了出去，还有一个出了门没在家，剩下的一个，也对付不了这么多人，只能抱着稍稍值钱些的东西不让砸，而他媳妇则是带着孩子跑了出去，逃命要紧。 动静闹得大，有邻居跑了过来，在问怎么回事。 张小花扯着佟晓玉的头发，站在门口，大声道：“我打的是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你们别多管闲事。” 佟晓玉自然不能接下这个指控，边挣扎边喊，“我没有我不是……”要是这个名声落下，她就完了，学校那里肯定会把她开除，家属院这边也让人指指点点，别说找个条件好的，估计连街口混日子的二赖子也看不上她。 “不是？你为什么要我家老刘送东西？为什么总是凑到他办公室去？仗着自己年轻，就想不劳而获是不是？就想勾引我家老刘，好得好处是不是？你真够贱的！” 张小花看着佟晓玉的这张脸就恨不得把她划花，有几分姿色了不起啊，她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做的，伸手就往佟晓玉脸上抓，她手上指甲不短，一下就给她抓出了三个血痕。 佟晓玉接连尖叫，反抗激烈，她眼睛里迸出浓烈的恨意，张小花！她要她不得好死！ 从来没有这么受侮过。 还有那些人，围着看热闹的人！ 佟晓玉恨得双眼通红，发疯似的反抗，张小花也被她抓了几把，两人缠斗了在一起。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张小花就占了上风，她一把把佟晓玉额前的头发扯了下来，佟晓玉的惨叫几乎要响彻整个家属院。 邻居怕闹出人命，忙过来制止，还有人跑了出去报警。 张小花还不愿意罢休，她要把佟晓玉打得满脸花，让她以后不能再出来见人。 还是她过来的人听到有人报警，就赶紧把张小花拉住，劝了她两声，趁现在公安同志还没有过来，还是赶紧离开吧。 佟晓玉还被张小花骑在身下，狼狈之至，被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张小花在被拉起来时候，又给佟晓玉踢了两脚，并警告道：“我告诉你，以后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去勾引我家老刘，我就不是今天打一顿这么简单了，你小心你的脸。” 警告完就带着人扬长而去。 佟晓玉趴在地上，只有手指会动，她浑身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透过门外的光，她还能看到邻居那震惊、鄙夷的眼神，好像他们都在骂，这个小三！ 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又小又破的家属院，离开这些又贱又恶毒的邻居，还有自私自利的家人！ 佟晓玉报警了，在做完笔录回家时候，又绕到了卫生院，在大厅割脉。 她真的一刀往手上割去，血一下就溅了出来，她大声喊着刘国华的名字，“刘国华妻子张小花污蔑我是小三，张小花还我清白！” 她选在了人多的时候行动。 把病患以及家属们都吓到了，哗一声，像是水进了油锅一样沸腾了起来。 佟晓玉也是在卫生院这边才敢玩这割脉游戏，再加她本身就是医护专业，知道割哪里不致命。 很快有医护出来拉佟晓玉去处理伤口，人可不能死了，死了的话，医院就更加说不清了，佟晓玉极不配合，情绪很是知道，嘴里一直喊着张小花还她清白，刘国华还她公道。 刘国华被人告知这件事时候，差点没把手术刀插在自己手上。 都说娶妻娶贤，他竟然娶了个泼妇。 这事整不好，他的主任都没得做了。 他没去看佟晓玉，赶紧回了家，扯着张小花过来医院，让她跪下跟佟晓玉道歉，并还她清白。 躺在床上的佟晓玉，看到张小花高高肿起的脸颊，以及她要阙过去的模样，心里冷笑了声。 得罪她佟晓玉的人，都给她付出双倍的代价！ 在病床下的张小花，自然也是不甘心的，但刘国华回家像是疯了一样，把家里的东西全摔了，指着她鼻子骂，要是她不去请求佟晓玉原谅，他就跟她离婚。 不能离婚。 张小花不想离婚，她男人这么优秀，不能让给别人。 咽下了万般的不甘心和屈辱来到了佟晓玉的床前跪下了。 佟晓玉没再看像坨烂泥的张小花，而是看向刘国华，她遭受了这么大的罪，怎么也要赔偿的。 第72章 新手爸爸 林随安跟韦钊是临近傍晚的时间回的来，云有福跟云珊也差不多做好晚饭了，因为帮忙的人多，也没做多久。 云珊整了只葱油鸡，云有福做的葱烧羊肉、红烧鱼，韦雪舅妈几人包了些饺子，然后再炖了些白菜豆腐。 拿了个大桌出来，围了一大桌。 让韦钊把他妈陈招娣也接了过来，陈招娣是个爽快人，一过来又帮忙做了个酸菜粉条。 云有福还拿了瓶酒出来，说要喝上一杯，这瓶酒喝了一年都没喝完，平常都不怎么喝，因为自己一个人喝也没意思，今天实在是高兴。 韦钊嘴巴都快咧到了耳后根，这可是竹叶青，入口绵甜，外面卖一块八一瓶，他从不敢往家里带，要是被陈招娣看到，可得给他一顿削，也只是去朋友家的时候，偶尔能尝上一尝。 云有福给韦钊倒了杯，这人却喊着加满，然后也给林随安倒，林随安说一点就好。 韦钊顿时就瞪大了眼睛，“咋啦随安，现在都不喝酒了？想起以前咱们可是干上一斤都不带眨眼的。” 陈招娣在桌子踩了这儿子一脚，然后还瞪了他一眼，“胡咧咧啥，随安咋跟你一样，人家可是有媳妇孩子的人。” 韦钊不由往云珊那儿看了眼，默默闭上了嘴，跟这位嫂子合作了个来月，别看她瞧着娇滴滴的，可真不是个柔弱人，办起事来雷厉风行，估计管起男人来也是有一套的。 林随安也朝云珊看了眼，然后笑道，“年少轻狂时候确实为了验证自己酒量去到哪儿而喝了一斤，后来知道，人的本事不在于喝酒上，小酌怡情，大酌伤身，爸跟韦钊也少喝些。” 云珊默默地喝着羊肉汤，看她做什么？ 潘红梅发现自己也特别喜欢这个外甥女婿，真恨不得是自己亲女婿，咋就这么好呢。 “可不是，有两口就行了，都少喝些。”陈招娣说道，她那死鬼男人也是个爱喝酒的，病得起不了床还要偷摸着喝两杯，她瞧见这喝酒就摇头，都不知道有啥好，喝醉了啥事不干，还伤身费钱。 韦雪舅妈趁机说，“要我说，韦钊也应该找个媳妇了，有个媳妇管着，肯定懂事。” 这话说到陈招娣心坎上，但她知道自家事，家穷没钱，儿子又没个正经工作，哪个正经姑娘能瞧得上他？ 可作为母亲的，看到韦钊的同龄人都当上爸爸了，也挺着急。 你看林随安不就是吗？人家跟韦钊同龄，人长得上进，表现出色，成功留队，虽然人离得远了些，但人出息啊。更别说，他还娶上媳妇，有了个可爱的女儿。 “我就想他稳重一些，上进些，有个养家糊口的本领，早点娶上媳妇。” 潘红梅瞧过韦钊，人长得高大壮实，虽说脸上有道疤，看着凶悍了些，但她在这边上班观察，这人是好的，热心肠，也勤快不怕吃苦，而且还当过兵，人是可靠的。 就由就动了心思，她四个孩子，前面三个都成家了，还剩一个小女儿没结婚，农村女孩子没结婚的在家帮忙干些农活，做些家务，没别的出处了。 自己妹妹在城里，她夫家那边的人一直有让她找妹妹帮忙，帮忙她女儿嫁到城里去。 只是她大女儿不争气，自个处了个对象，非要嫁过去，让她想找妹妹的心思歇了。 现在小女儿也到了适婚年龄，她的心思不由又浮动了起来。 真是一家子的姐妹，就因为她在农村，妹妹在城里，她们生的孩子命运也大不相同，她生的儿女婚嫁都是在农村，也注定一辈子在土里刨食。 而妹妹呢，虽然只生了个女儿，但妹夫一点儿也没嫌弃，现在妹妹的女儿也是城里人，会赚钱，找个男人也是有本事的，还准备考大学。 潘红梅有想法，但不好说出口，自己女儿是农村的，人长得又不是很出息。 韦钊忙说，“这事不急。”他现在还欠着外债呢，可不能连累人家姑娘。 潘红梅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说出口。 韦雪舅妈就道：“这有啥，先留意着也行。”然后又跟潘红霞姐妹说，“弟妹，你们身边要是适龄的姑娘，就帮这小子留意留意。” 潘红梅忙笑道，“有是有，就怕他瞧不上。” 陈招娣就道：“他呀，有姑娘肯瞧得上他就不错了，哪还有啥要求。” 潘红梅自己是当婆婆的，自然知道婆婆的心理，嘴上说着不挑，但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哪会不挑。 韦钊默默地又喝了一杯酒，总感觉没他什么事。 正说着，在房间里睡觉的灿灿醒了，她一醒看到旁边没人就会扯开嗓子哭。 林随安一听到动静就忙站了起来，快步进了房间，然后潘红霞让云珊也跟着进去，要不然灿灿哭得更凶，小姑娘对这个爸还不熟悉呢。 云珊只好跟了过去。 果然，灿灿看到林随安哭得更凶了。 林随安有些手脚无措，看到云珊像是看到了救星，“珊珊，她是不是饿了？” 云珊没立马抱起来，打开她尿布看了看，湿了，然后给她换了，才抱起来，“嗯，出去给她喂吃的。” 小家伙一看到妈妈就不哭了，还咧着嘴笑，趴到妈妈的肩膀上好奇地看着林随安。 林随安心都要化了，想抱她，但又怕她哭。 到了外面，潘红霞已经把灿灿的肉糜粥端出来了，放到桌上。 云有福放下筷子打算先喂了孙女再吃，林随安就道：“不用爸，我来喂吧。” 小家伙已经七个多月了，能坐了，把她放到婴儿椅里，也能呆得住。 林随安拿了女儿的小饭碗过来，潘红霞不放心地在旁边说，“不能勺太大口，先勺最上面的一层，勺了后先等个两秒再喂，这样不会烫到她。” 林随安认真记下，轻轻地勺了一勺子，给小家伙喂了一口，虽然小家伙不认识他，但有吃的，她还是张大了嘴巴。 潘红霞在旁边笑，“瞧这聪明劲儿，有吃的就行。” 陈招娣在旁边看着好一阵眼热，这有孙儿的生活啊，多幸福。 第73章 你惯的你负责 潘红梅也忍不住感慨，瞧这小姑娘，跟云珊小时候一样，家里唯一的孩子，眼珠子似的宠着。 韦雪端着饭碗是边吃边看，她特喜欢看这小姑娘，长得太好看了，又可爱，忍不住就想逗她。 倒是韦雪舅妈在旁边道：“小姑娘长得真好看，珊珊你们多生几个也不怕。” 像这样的好基因就应该多生。 韦钊提醒道：“舅妈，现在计划生育，多生就违反政策了。” 潘红霞也点头，“是不能违反政策，有一个也很满足了。” 韦雪舅妈点头说是，但心里却想，也好在他们女婿是入赘的，没有说生不到儿子就传不了宗的想法。 林随安拿手帕帮灿灿擦了个嘴巴，然后无奈道：“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个，她能听得懂。” 陈招娣嗔了自家大嫂一眼，笑道：“可不是吗，以后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孩子能听懂。” 云珊不由看了林随安一眼，这新手爸爸当得还挺有模有样的啊。 吃过饭，把东西收拾了，韦钊就带着家人告了辞。 潘红霞也喊着潘红梅先去洗漱，潘红梅道：“这天冷，我泡泡脚就成。” 云有福也说泡脚不洗澡，潘红霞就翻了个白眼，然后喊林随安去。 林随安利索地应了声，去拿了衣服就去洗澡房。 然后潘红霞跟云珊进了房间说话，“晚上灿灿抱过来跟我们睡。” 其意思不言而喻。 云珊老神在在地道：“不了，她习惯了跟我睡，去你那儿她会闹。” 潘红霞嗔她，“要我明说是吧？你跟随安两年没见，不好好抓着时间多处处？” 云珊无语，“你啊，太操心，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能自己处理。” 潘红霞不听，“我不管你，晚上我把灿灿抱到我那儿去，我稀罕我大孙女不成？” 云珊没妥协，“你要抱就抱，反正我该怎么来就怎么来。” 潘红霞伸手去点她脑袋，“你赶紧说说，你这是又闹啥了？你还气他两年没回来？没写信？可我听他说，他写了好几封信回来，也每个季度寄了钱。可能就是邮局那里出了差错，他明儿会去查查……” 母亲的心情，云珊怎么能不理解，但她也不是重生前的云珊了。 她也不是说跟林随安怄气，故意对他冷淡，实在是他们的感情也没多深。 她自己有能力养活父母和孩子，有没有男人，对于她来说不重要。 维持一段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看起来圆满的，哪家不是女人在忍让在牺牲？ 如其费尽一切心力去维持，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加入。 她结婚的时间太早了，当年才二十岁。 别人笑自己家绝户，父母在工作上有时候会被欺负，老家那边也总有说辞，特别是云老太，把潘红霞说得都哭过好几回。 也碰上她被宋文礼那个无赖纠缠，他动用家世要强娶，走投无路之下，她就想了个昏招，打算找上家里有些势力的男同学，跟他结婚，避免跟那个耍过好几个女朋友又致使别人堕胎的宋文礼，如果那个男同学不答应，那她随便找个男人嫁了，也好过委身那宋文礼。 林随安不知道怎么知晓了她的想法，就找到了她说，他愿意入赘，跟她结婚。 简直是救命稻草啊。 云珊忙不迭就答应了。 林随安跟她算是青梅竹马，虽然他以前挺爱管她的，又爱拿着鸡毛当令箭，管她功课，稍有做得不对，就罚她抄写，她有几次是边抄边哭，都要恨死他了。 虽然他十六岁就去当兵了，两人也有好几年没见了，这次回来，挺有陌生感，但是，那也比宋文礼强，也比那个家里有势力的男同学强，更比街上的普通男人强。 起码他们是知根知底，起码他看着养眼，而且他还愿意入赘。 就这样，她跟林随安结了婚。 新婚晚上，她又恨死他了，痛得要死。 反正就是，他们这对不是恋爱结婚的夫妻，感情一般。 她看能不能跟林随安谈谈。 林随安很快洗了澡出来，头发潮湿，眉眼清隽，神清气爽。 “珊珊，给你把水提到洗澡房了。” 云珊说了声谢谢。 天气冷，洗完澡就想在被窝里躺着。 云珊找到在陪灿灿玩的林随安，跟他说，“你的房间收拾好了，二楼左边那间，被子那些全部洗过的。”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眸光似有万千情绪，最后道，“我知道了。” 云珊抱过灿灿，“我带灿灿先去睡了。” 林随安看着还精神的女儿，“你确定她困了吗？” 确实是还没困，这小家伙下午那一觉睡的时间有点长，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不愿意睡。 “我带她玩会儿吧？” “她愿意跟你？”云珊看了他一眼。 “不愿意……那你在边上陪着？” 本来说要带灿灿睡的潘红霞这会儿不出声了，默默回了自己房间。 云珊带着灿灿，哦还有林随安回了房间，她拿了账本出来在旁边算账，父女俩在床上玩。 小家伙现在会爬了，在床上爬来爬去，林随安拿玩具逗她，她一把抓过玩具就往嘴里放，口水就流到了床上，林随安赶紧给她擦，还担心给她妈看到。 云珊算的是小作坊的账，今天停产，也结了最后一笔账，除却人工材料，还有一开始投入的资金，她算了算，就这一个月赚了有三千八，跟韦家那边五五分，一家能分到一千九多一些，另外还有杂物店，进了三百多的货，卖出去有近四百块。 一家能拿上两千块过年，也真的不错了，不过云珊也知道，因为赶上过年才能赚这么多，年后绝对没有这个量的。 把账算完，云珊去洗了个手，回来睡觉，发现灿灿更精神了，哪里愿意睡。 “她要睡了。”云珊跟林随安说。 林随安只好站了起来，“那我明天再过来带她。” 可等他走了，小家伙还是不愿意睡，尽管云珊把灯关了，也不答理她，但她还是爬起来，伸手去抓云珊的脸，要不然就张大嘴巴假哭。 哎哟，也就是今天晚上惯出来的坏毛病，云珊自己都困了，忍无可忍，把这家伙抱起来，出了房，敲开了旁边林随安的房门，把孩子往他怀里一塞，“你惯的，你负责。” 第74章 不是报恩那就是见色起意 云珊重回被窝躺着，余光看到林随安抱着他的大胖闺女在阳台上走来走去，以此想哄她睡。 小家伙现在也愿意给他抱了，不过她还得看到妈妈才行，父女俩在阳台上，云珊的房间门得打开，要让小家伙看到她。 林随安刚开始抱孩子的姿势不太熟练，打算横着抱，小家伙哪里肯，林随安就调整到竖着抱。 阳台上有风，很冷，但小家伙就爱在阳台上溜达，她戴着帽子，披着小被子，可怜她老父亲就穿着件毛衣，冻着手，挨着寒风。 当然，家里有衣服他不穿也是活该。 小家伙渐渐地困意上来了，小脸靠在了林随安的肩膀上，不过还时不时睁开眼看看云珊还在不在。 林随安那是大气也不敢喘，怕惊着她。 哄了半个小时，也终于哄得要睡了。 等他把熟睡的孩子抱回房间时候，云珊看着他就叹了口气。 林随安给孩子盖好了被子，人还没走，正俯在她上方，然后看到她叹气，也不走了，“怎么了？” 他怕吵醒女儿，声音压低了，微微低沉但又带着磁性，加之这英俊的脸，云珊突然觉得这气氛变得暖味起来，伸手推了推他，“你回去睡吧。” 林随安直起了身，但没走，“你刚才想说什么？” 云珊说：“我有点怕以后这样天天抱她走半个小时才肯睡。” 林随安失笑，“这几天我来带她，看能不能调整过来。” 云珊看他，“我们要不要谈谈？” 林随安拉了张椅子过来，坐在床边，“好。” 云珊也坐了起来，直接问，“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那时候他探亲假回来，在部队呆了六年的他已经有一番成绩了，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可以不用入赘的。 难道是为了报恩吗？ 林随安是被白婆婆收养的，是在他八岁那年，那时候白婆婆是孤寡老人一个，守着一个大房子，成为不少人眼中的大肥肉，有人上赶着套近乎，有人明着欺负她，甚至还有暗地里威胁的，都是为了她那套房子。 有一回白婆婆在街上晕倒，被云有福背去了医院，潘红霞又忍着这老太太的白眼侍候了她大半个月直到出院。 后面知道老太太的情况，云有福夫妻俩就时不时过去看她，明里暗里帮她挡了不少房子的觊觎者。 那时候云家的三口人还住在窝棚，厂里还没正式分房，云有福为了能让妻女住得好一点，在外面偷偷打听房子，想出去租一间。 白婆婆知道他们找房子，就说她那里出租，给他们租了一间，名面上是说，云家三口人是她的远房亲戚，挡了不少过来打房子主意的人。 云珊跟着父母在白婆婆有那儿租了三年多的房子，直到厂里分了房才搬走。 这期间，白婆婆捡了林随安回来养。 云有福跟潘红霞看他失忆了，没找到家人，又跟着个脾气古怪的老太婆，特别可怜，就特别照顾他，帮他处理上学问题，户口问题，还给他做衣服，让女儿带他玩，带出去认识朋友。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林随安以身相许？ 一个要报恩，一个要解决困境，然后一拍即合？ 云珊认真地看着林随安，如果是的话，那两人真没必要继续捆在一起，对他也挺不公平的。 林随安站了起来，“别多想，我们是要共度一生的，早点睡。” 云珊眼睛微瞪，“那就是了。” “不是。”林随安想伸手摸一下她发顶，但怕她炸毛，生生忍住了，叹了口气，“你觉得我是为了报恩而委屈自己的人吗？” 云珊瞪圆了眼睛，狠狠地懂了，“那你就是见色起意！” “咳咳……”林随安差点没被窗外吹进来的风呛着，但也没忍住咳了两声，灿灿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咳嗽声吵到，翻了个身，他忙忍住。 “珊珊，赶紧睡吧，别把灿灿吵醒了。” 呵。 云珊看他走了出去，关上了门，也就把灯关了，翻了几次身，没睡着，不是别的，而是又重申了下林随安跟自己结婚的事。 也真的，如果自己长得普通，估计他就不会答应了，他就算是入赘又有什么损失呢？ 好不容易睡着，灿灿哭了起来，她又忙起了来，以她经验来看，这家伙不是饿了就是尿了。 才刚开灯，门外就被敲响，传来林随安的声音，“珊珊，灿灿怎么了？” 白婆婆这房子不像家属院那边那样不隔音，灿灿也没哭多大声，才哭两声而已，他竟然就听到了。 “可能是饿了。” 云珊起了来给她冲奶粉，林随安在外面说想进来看看，云珊只好给他开了门。 这人一进来就去看他那大胖闺女，发现他那闺女眼睛都没睁开呢，就张着嘴巴在哭，一滴眼泪都没有，哭两声停了停，等了会儿，看吃的还没到，又咧开嘴哭。 真的挺搞笑。 林随安没忍住笑了，怎么看都看不够。 云珊冲好奶粉过来，白了他一眼，然后把奶嘴塞到了小家伙嘴里，这人果然不哭了，两手握着奶瓶，欢快地喝起奶来。 胃口不错，一口气把满满一瓶的奶都喝完了，砸吧了下嘴，又呼呼睡了，从始至终都没有睁开眼睛。 云珊早就服气过了。 这绝对不像她。 林随安被萌惨了，舍不得走，问云珊，“她晚上要吃几回奶？” 云珊道：“两回。” 林随安看她，“我能不能搬张床进来睡旁边？晚上我给她冲奶粉，你不用起来。” 晚上起来太冷了。 云珊淡道：“随便。” 林随安也真的搬了张床进去，九十公分宽的小床，他睡在上面，好像堪堪睡得下。 云珊等关了灯才想到个问题，“喂你不会打呼吧？” 打呼的话绝对不可以。 林随安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传来，“你知道的，不会。” 谁知道啊。 云珊想起洞房那晚，没啥好印象。 快到天亮的时候，灿灿又要喝奶，林随安立马起了来，他动作神速，他闺女还没哭上两声呢，就已经冲好塞到她嘴里，等她喝完，又给她换了尿布。 云珊翻了个身，又睡着了。 第75章 截信的人 天气冷，真的不太想起床，但云珊不想起也不行，旁边有个人形闹钟，云灿这小朋友一到天亮就醒了，醒来倒是不哭，不过就是爬到母亲身边来，整她脸。 云珊怕她冷着，赶紧起来给她套衣服，她余光扫了眼，小床上已经没见林随安人了，看来已经起了。 给小家伙穿够衣服，准备起就床，就看到林随安进了来，跟她说，“你多睡会儿吧，反正今天没什么事，我抱孩子下楼吃早餐。” 云珊把孩子递给他，又躺下了。 等她赖了一个小时的床下楼时，潘红霞就看着她笑。 笑什么？ 云珊装作没看到，“早餐吃什么啊？” “包子跟稀饭，你去厨房端吧，给你温着呢。” 潘红梅在旁边看着又是感慨了句，瞧这闺女，结婚跟没结婚一样，想睡懒觉就睡懒觉，绝对没有人说，命真好啊。 拿了早餐出来，云珊问，“灿灿呢？” 潘红霞回她，“她爸带她出去散步了。” 云珊边吃边跟她说了下账，“等会儿叫韦钊阿姨他们过来，把账结了，咱们就正式放假过年了。” 潘氏姐妹听着都高兴，有钱过年，这心就踏实多了。 “等会儿随安回来，让他送二姨去车站。”潘红霞说道。 潘红梅有些舍不得回去，但又想家里的儿女，再想到小女儿，跟妹妹两人道：“红霞、珊珊，你们说，让秀秀相给韦钊咋样？” 潘红霞惊讶，“秀秀不还小吗？” 潘红梅道，“哪还小，她只比珊珊小一岁，你看现在像她那样大的时候都已经结婚了，她在家里也没帮上啥忙，不如让她早点找个好人家。” 云珊不觉得韦钊是个好人家，除了穷，他还穷大方，接济起兄弟来，那是家人也不顾的那种，“二姨，别急，我那时候是碰到了些事才结婚的，要不然我都不会那么早。这结婚可是大事，怎么也要好好挑挑，秀秀还小，她自个都还不知道自己要什么呢，与其让她嫁人，不如让她出来学点本事，不管以后嫁不嫁人在社会上都有立足的能力。” 潘红霞也赞同女儿的话，在城里生活这么多年，见识要比村里的普通妇女好些，嫁人啥的，说白了，就是侍候人，真不如学份本领赚钱呢。 潘红梅问，是不是有工作给秀秀做。 云珊想了想，“要是她愿意的话，让她先出来我们这边住着，再慢慢看，再不济先帮我们卖东西，给她算工资。” 她对这个表妹印象不深，但想着一家子亲人，又是女孩子，她有能力，拉一把就拉一把吧。 潘红梅高兴道：“啥工资不工资，她出来学东西的，哪还能要工资。” 在外面当学徒还真没有工资。 在云珊看来这工资肯定要给的，不过就是没那么高。 正说着，林随安抱着灿灿回来了，父女俩看着相处得挺和谐的。 “不能走太远，走太远她就哭。”林随安有些无奈。 “这是怕你把她拐走了。”云珊给他解释，这是个小人精，她想出去玩，要是不是家里固定的几个人抱她出去，她一会儿就要闹着回来，怕人家不把她送回去。 林随安赞道，“聪明的小人儿。” 云珊默默地想，这个聪明劲儿应该是随她。 小家伙回来一看到云珊就伸手要她抱，云珊只好把她抱了过来，林随安顺势跟她道，“昨天在孔家婚礼闹的人的审讯出来了，他交待是一个叫林微的女人指使他做的。” 不是佟晓玉？不过，林微跟佟晓玉是沆瀣一气的。 这佟晓玉真挺有手段的啊，能让林微这么卖力给她做事。 自己跟林微根本就没有恩怨，不可能这一次两次地冒着坐牢的危险过来害她。 “还供出谁来吗？” “只有林微，她说是因为在你这里买到贵价的衣服，所以想让你出丑，出口气。” 呵，还出口气呢，她配合佟晓玉算计自己，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云珊不觉得这衣服是主因。 “别担心，要是她背后还有人，肯定能查出来的。”林随安说道。 “还有，我寄回来的信跟电汇回来的钱，你不是没收到吗？也报案了，邮局那边有个叫朱国新的员工承认了，是他盗窃了信件和汇单。” 云珊瞪大了眼睛，很是惊讶，“你真有信寄回来？” 林随安无奈，知道自己的信被截了之后，心里是抑制不住的戾气，一个女人经历怀孕生子，又独自养育，两年间一封来自丈夫的信也没有收到，可想而知，那种愤怒的心情。 “珊珊，都怪我，我应该给家里打个电话的。” 他两年前违反规定后，被罚禁闭训练，不能跟外界通讯，后面写的信也是经过好番的表现才能争取到。 但他应该想办法给家里打个电话的。 云珊问，“那个朱国新他为什么这么做？仅仅是为了钱？” 要知道截信容易，但要拿汇单取钱不容易，这得她这个本人拿证件去确认，去签名才能拿得了，那个朱国新他是怎么做到的。 林随安脸色晦暗不明，“他不久前跟一个叫云珍的人结了婚。” 云珍？ 云珊一下明白了，如果是云珍的话就合理了，之前云珍可是在自己家里帮忙的，她拿自己的证件，和伪装自己的签名，是可以做到的。 云珍看胡芳被抓，怕她把自己供出来，可是跑了一段时间的，后来因为证据不足，还有她怀孕的关系，把她放了。 没想到她是跑去了跟那个朱国新结婚。 “你一共汇了一千四百多？”云珊问。 林随安点头。 这是一笔不小的钱了，他们拿了钱，花在哪里了呢？ 朱国新家里的情况，云珊不清楚，但云珍这边是清楚的，以她当时的表现来看，并没看出来她是有钱的。她不可能忙活了一场，一分钱都不要吧？ “珊珊，我觉得这事不是那么简单，除了警方那边，我自己也会去查清楚的。” 云珊嗯了声，她也觉得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第76章 先收拾他 朱国新被逮捕，涉嫌盗窃，金额巨大。 震惊了他的街坊四邻，然后纷纷避而远之，不齿往来。 他那两个未成年弟弟，感觉天塌了，抱头痛哭。他卧病在床的老母亲没人告知，倒还好，但也觉得家里的气氛不一样了。 最最崩溃的就是云珍了，她刚怀上，还不足一个月，现在竟然告诉她，这未出生孩子的爸要进监狱了。 震惊、害怕、愤怒、不甘，一时之间全涌了上来。 为什么？ 为什么她命这么苦？本以为躲过拐卖案，找了个城里人，就能过城里人的生活了，没想到却是掉进了个坑，一个巨大的坑！ 是佟晓玉！ 是她介绍的好东西！ 云珍要去找佟晓玉算账。 朱国新的两个弟弟跑出来拦着她，“大嫂你去哪儿？” “大嫂你不能走，你想办法救救大哥吧。” 大哥已经进去了，要是连这个大嫂也跟着跑了，那他们这个家怎么办？谁来养他们？ 云珍扯不开这两个半大小子，愤怒地嘶吼，“滚啊滚啊，你们一家都不是好东西！我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嫁进你们家！有个坐牢的丈夫我下辈子都毁了！” 心里面的委屈何止是现在的朱国新被抓，还有这大半个月以来的生活感受，朱国新除了有个城里户口，有份工作，狗屁都不是！ 家里穷得叮当响，有个天天吃药需要人侍候的老娘，还有两个偷奸耍滑又懒又馋的弟弟，她嫁过来就成了这家子的保姆，洗衣做饭不说，还要给他那老娘端屎端尿。 怪不得这朱国新二十六岁了都娶不上媳妇，只要眼睛不瞎的城里姑娘都不会嫁进来，倒是骗了她这个农村来的。 云珍要气死了，虽然后面也不想那么尽心尽力，借着身体不好，怀孕反应，家务活能不做就不做，但还是憋气。 “大嫂你不能走。”朱国新两个弟弟重复着这一句话。 “我不出去怎么想办法？等着做梦去救？” “那我跟着大嫂去。” “你这是监视我呢！”云珊恨不得把这两个狗杂种给炖了，真是精到没边了。 “不是大嫂，我怕你被人欺负。” 最后没办法只能带上其中一个出门。 而在拘留所的朱国新呢，倒是挺坦然的。 虽然他运气不好进了来，但值得安慰的是，他娶上媳妇了，也有后了，也有了钱，母亲的病住个院估计就能好了，他坐个几年牢出去，虽然名声没了，但有笔钱治好母亲，也值了。 正自我洗脑，畅想着几年后出去，有娇妻儿子在怀的美事，审讯同志过了来，把他带到了审讯室。 这一次他依然是爽快认罪，当时他在追求云珍，听云珍抱怨过堂姐对她不好，他就想帮她出气，截取了云珊的信件，然后从信中看到，还有钱汇过来，于是他就动了心思，要把这笔钱也截了。 这心思他是没告诉云珍的，怕她觉得自己行为不端，他编了个谎话，让云珍把云珊的工作证偷出来，说拿这工作证给云珊做个法事，让她沾些霉气。 拿到云珊的工作证之后，他就成功截取了云珊的汇款单，取了钱。 尝过了甜头之后，他索性把云珊的信件全截了，汇款单也是。 拿到的那些钱他都花了，全给他母亲看病买药了。 这全程云珍都不知道。 云珍也被传讯了，她承认偷过云珊的工作证，但不承认她对这事知情。 朱国新说完，小心地问，“同志，我这样的情况会判几年？” 坦白从宽，他都已经这么坦白了，应该能轻判吧？ “都交待完了？你说的钱都拿去给母亲看病了，那在哪里看的病？你大弟五月份在学校打伤同学，要赔偿医药费，怎么你是问同事借的钱？为了还这笔钱，你每天晚上矿场挖石头，这又是为什么？” 这道声音年轻、清朗、有力、威严，朱国新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问话的同志，他戴着帽子，背光，面容看不太真切，但能看出是个很年轻的同志，带着股凌厉，让他心跳禁不住地变得急速起来。 “那些钱都打算给母亲看病用的，不敢乱花。” “在哪个医院哪个医生看的病？开的什么药？” “没去大医院，就是街上的赤脚大夫，有时候他会开一些补药，你晓得补药都比较贵。” “是吗？赤脚大夫叫什么？姓李？姓高？” “姓、姓李，我们那条街上的人都喜欢找他看病。” “怎么在他那里，没多少条关于你家的出诊记录？” “他、他年纪大，记错或忘了记也有可能。” “朱国新，你可知道，知而不报隐瞒事实是要加重刑罚的。”这话加重了语气。 朱国新还是咬着牙说没有其他人，全是他一个人策划并实施的。 “既然如此，你就等着法律严惩吧。”年轻同志站了起来，不打算再审了。 朱国新不知怎么的，心里怦怦直跳，感觉自己将大祸临头。 不、不会判死刑吧？ 不不，不会的，他只是截了几封信，几张汇款单而已。 重回拘留室时候，那个审讯他的年轻同志，不知为啥在他身上按了几下。 隐隐有些疼，但说不好哪里疼。 从拘留室出来，林随安跟马队长道了声歉，“抱歉，还是要辛苦你们。” 马队长爽朗一笑，“林队谦虚了。” 像他这样特殊部队出来的人，还能审不出来，不过看愿不愿意而已。 朱国新的供词有很多漏洞，但他倒是嘴硬，一直说没有其他人参与。 嘴硬就嘴硬吧，主犯比从犯要判得重一些。 林随安认为朱国新这个参与者能配得上严罚，至于那个隐藏背后的人，朱国新即便不供，他也能查出来。 也不急，等朱国新判了之后吧。 …… 张小花被丈夫刘国华逼着给佟晓玉磕头认错了，本以为这事就完了。 但还没完。 佟晓玉还在闹腾。 她手上割脉的地方都快要痊愈了，但她还住在医院不愿意走。 一会儿说头痛，一会儿说心口痛，一会儿跑到领导那里掉眼泪，一会儿站在窗边想要跳下来。 第77章 佟晓玉的脱身 刘国华被佟晓玉闹得没办法，答应把首都深造的机会给她，这事才算完。 丰市的卫校不算什么重点单位，但每年都有几个名额可以到首都的学校交流学习，能拿到这些名额的人，都得尖子生，成绩里最出色的那几个。 佟晓玉算不上尖子生，她的成绩只能在中游，这名额怎么也轮不到她。 拿到名额后，佟晓玉是异常的爽快，立马就出了院，要不是手上的钱不够，她连家都不想回了。 回了家一趟，家里的东西被张小花砸得稀巴烂，但好在后来让张小花把这个损失赔偿回来了，家里人的脸色也至于那么难看。 不过对佟晓玉肯定是没好脸色了，因为闹了这么一出，就算后面张小花来过家属院这边澄清误会，但家属院里的人私下里还在传，说什么无风不起浪。 总之就是佟晓玉的名声坏了。 本来她之前处的那个大学生对象黄了之后，就没什么好名声了，现在闹了这一场之后，她的名声就跌到了谷底。 很多人都偷着说，以后给儿子找对象，绝对不会考虑佟晓玉。 佟晓玉听到那么两句流言之后，就冷笑了声，大院里的那些歪瓜裂枣，送给她，她也不要。 “晓玉，既然住院不花钱，怎不在医院多住几天，你这突然回来，家里哪里有地方住？”佟晓玉的嫂子说道。 住医院不花钱，多住几天，亏她想得出来。 佟晓玉冷着一张脸，“我明儿就走，这次回来收拾下我的东西。” 佟家人都惊讶了，不由问，“去哪？” 佟晓玉脸色越发的淡，“去首都，有个学习的名额给我了。” 佟家人顿时就变了个脸色，又惊又喜，这可是首都啊，去了那儿学习那得多大的荣耀啊，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以后谁不高看自己家一眼？ 佟晓玉嫂子的目光闪了闪，这死丫头莫不是要发达了？ “晓玉这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我明儿买了票就走，不跟你们挤了。” “哎哟晓玉，你莫不是还生气吧？都怪我，嘴快就说出来了，哪能不让你回来住呢，你回来就睡我们那儿房间，我们在厨房搭个床就行。”佟家人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样的家人佟晓玉打心底里觉得厌恶，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她冷淡地道，“去到那边学校有安排宿舍，但现在过年还在放假期间，我虽然可以住进去，但吃饭用水是要花钱的，学校食堂还没开。我早点过去，一来可以早点熟悉那边的环境，二来可以补补功课，三来也不用在家里跟你们挤。” “但晚点过去成不成？”佟母一听到在那边要花钱，就心疼钱包了，既然这样，等到年后再去也成啊。 佟晓玉恨不得马上就走，个中原因自然不会跟家里人说，她脸色更冷了，“这个名额是我闹了一场后才拿到的，这算是补偿给我的，不是靠我实力拿到的。我现在不走，到时候人家反悔了怎么办？” 这么一听，也是哦。 佟晓玉的大哥马上道：“晓玉说得没错，早点走好，省得夜长梦多。” “我在那边再读个一年后就毕业了，到时候分配的工作比丰市这边强，很大机会就留在首都那边了。” 佟家人搓着手，想着那时候的风光，要是家里有个在首都的工作的人，那走出去，得多风光啊。 “等我在那边站稳脚后，侄子侄女可以过去那边上学，以后也能考个首都学校，分配个首都的工作。” 佟家人的眼睛越发亮了起来，那岂不是全家都跟着起来了？以后佟家就能在首都那边扎根了，谁不说一句他们佟家祖坟冒青烟？ “我现在过去，人生地不熟，没有根基没有熟人，什么都要花钱，这人一没钱，整个人看起来就畏畏缩缩，上不了台面，还没有说话呢，就先让人低看一眼了。爸妈，大哥嫂子，我需要你们的支持。” 说白了就是要钱。 要是刚才一回来就问要钱，佟家人就算给也不会那么爽快，但现在说了一番话后，他们已经憧憬着去首都生活，当首都人了，这拿钱特别痛快。 把张小花赔偿的钱都拿了出来，还另外给她贴补了两百。 佟晓玉拿到手一共五百块，稍稍有些满意。 再加上她身上的这笔，在首都的一个学期的花销应该也够了。 拿了钱之后，就收拾行李。 这衣服床铺肯定要带的，但佟晓玉一看到这些衣服被褥就皱了皱眉头，又土又旧，没一样是上得了台面的。 被褥还好，放到宿舍里外人也看不到，但衣服就不同了，穿在身上，别人第一时间能注意到。 佟晓玉不想让人看低了去。 但买身好看的衣服并不便宜，动则就要几十块，把钱花到衣服这边，那其他地方就少了。 她想起婚宴那天，云珊穿的，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嫉恨，后面他们走了，还有女同学偷偷议论，说云珊穿着好看的，还说什么，就算不知道她入赘的丈夫怎么样，那看她的穿着气色都看得出来了，这日子肯定是过得不错了。 云珊，她不过是命好而已。 佟晓玉觉得人定胜天，这命好，不代表一辈子都命好。 …… 云珊听到佟晓玉去了首都学习，都以为自己听错了，继而是大大的服气。 她是怎么做到的？ 林微跟朱国新的事还在调查，云珊总觉得这两样都跟佟晓玉脱不了关系。 正当她打听完消息回家时，街上的电话亭那边来了人，说有个从首都打来的电话，找林随安的。 首都打来的？云珊第一个想到佟晓玉，她不会那么迅速吧？这边刚到首都，那边就给林随安打电话。 林随安抱着灿灿，把云珊叫上，“可能是我亲生父母打过来的，珊珊跟我过去看看。” 嗯？ 亲生父母？ 他找到亲生父母了？ 云珊又是半天没回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时，手已经被林随安拉着，往街上电话亭走去。 第78章 拒绝 街口有个电话亭，这条街唯一的一部电话，有人守着，是按分收费的，不管是接电话还是打电话都要收费，长途一分钟八毛钱，然后还要再给一份传呼费，这么跑一趟，估计得出个上十块。 所以这会儿人们是轻易不打电话，连发电报都比打电话便宜。 来到电话亭，等了十分钟这样，才接上了电话。 林随安去接的，他拿起电话刚喂了一声，然后他怀里的闺女就去扯电话线，小人儿找到了新的玩具。 云珊要把孩子抱过来，林随安说不用，由她玩，省得她哭。 云珊就懒得管了。 不过，叫她过来干什么？是让她知道这电话不是暧昧电话？还是让她过来认亲？ 云珊木着一张脸，谁要过来认亲啊。 “都挺好的，探亲假只有十天，假期结束之前我会回去一趟。” 林随安没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结了账出来，林随安跟云珊说，“是我爸打过来的，他希望能见我一面。” 云珊就听着没说话。 “去年底，在一次出任务时受了伤，养伤时间，我恢复了小时候记忆，托人打听了亲生父母的情况，因为我的打听引起了我父亲朋友的注意，我父亲比我早一步找到我。” “后面一直在海岛集训，他们只确认了我的存在，还没跟我相认，现在知道我申请了探亲假回了丰市，就找了电话打过来，希望我去一趟首都。” 他恢复记忆的事有在信里说，只是没想到这信没到云珊手里。 林随安说到后面带了几分殷切，他看着云珊，“珊珊，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首都？” 云珊觉得他父母未必愿意看到自己，失散了近二十年的儿子，肯定有很多情感要述，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个外人而已。 “不了。” 林随安嗯了一声，“其实这么多年没见，我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等看过情况再说吧。” 那就好。 灿灿在她爸怀里呆了会儿，倾过身子来要云珊抱。 林随安把她颠了两下，小家伙咯咯地笑起来，然后她的注意力就给转移了。 云珊看了他一眼，这带娃的经验越来越多了啊。 后天就过年了，街道上有了几分过年的气氛，人也多了起来，大家都放假了，没买年货的出来买年货，买了年货的出来买新衣服，全部都买了的还会出来逛逛，不为别的，就是出来凑凑热闹也成。 毕竟现在的娱乐活动真的少。 灿灿小家伙出来了就不会那么快回去，林随安问云珊，要不要去百货商店走走。 云珊点头，她也有段时间没来百货商店了，她想看看里面的衣服款式跟价位。 从广城拿回来的衣服都卖完了，还剩几匹布料还没整，她是打算做春装的，不过现在还没想好做哪种。 百货商店一共有两层，卖衣服的在二楼，这衣服挂在墙上，不像港城的服装店那样放在让人随便拿得到的地方，让人挑选。 这百货商店卖的衣服真没几个款式，而且还不便宜，像一件普通的呢子短外套，卖到六十八块，款式真的一般。 “珊珊，喜欢这件衣服？”林随安抱着孩子，还留了部分注意力在云珊身上。 云珊正想说不喜欢，旁边传来了道声音，“孔涛我喜欢这件衣服。” 云珊看向声音的源头，正是肖琴，她正跟孔涛往服装柜台这边走来，她手指着墙上的那件呢子外套，还特别地看了云珊一眼。 孔涛倒是挺自然地跟云珊两人打了声招呼，虽然婚宴上闹了一出报公安的事件，但好像他也没在意。 “你们这是过来看衣服？这些衣服都是最新入的款，很受年轻女同志的欢迎，只剩下几件了。” 云珊听了这么一串，才想起这孔涛是在这家国营商店上班的，这是推销来了。 肖琴不太高兴了，“孔涛，我前儿穿的那件呢子外套打湿了现在还没干，明儿要去姑姑家，我总不能随便穿一件去吧？我觉得这件呢子外套就挺合适的。” 孔涛的姑姑是局里当领导的，她怎么能穿得随随便便？ 柜员适时道：“这件外套只剩一件了。” 肖琴更加想要了，她真没几件衣服，以前没结婚时候，工资要上交给家里，买件新衣服，她要攒好久的钱才能实现，现在结婚了，而且还嫁得这么好，要是身上没几件像样的衣服，那不是让人小看了吗？ 特别是在这个云珊面前，她刚一看到云珊，就迅速打量了下她身上的穿着，她今天穿的是件翻领棉衣，下身配的是条黑色长裙，脚上是黑色小皮鞋，整个人看起来又漂亮又温柔。 跟前两天在婚宴上的穿着不一样，但还是那么与众不同，肖琴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云珊是在哪儿买的衣服？ “肖琴喜欢就让给她吧。”云珊道。 这又刺痛了肖琴，莫不是这云珊自个看不上，像是丢的垃圾一样丢给自己？ 这么一想之后，肖琴发现那件呢子外套也不是那么好看了，而且还越看越土。 孔涛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但也没有在外人面前落肖琴的脸，“你喜欢的话那就买吧。” 肖琴忙说，“我再看看别的，这件衣服好卖，就让给别人吧。” 孔涛又是想皱眉，这一时一个样都不知道闹哪出，不过新娘燕尔，他还是有几分柔情的，“那你看好了再跟我说。” 肖琴甜甜地应了声，又看了云珊一眼。 云珊的注意力可没有在他们那儿，她转到了日用品区在看手表，手表放在玻璃柜台里面，是泸市的一个牌子，卖的也挺贵，不过销售却是不错，旁边就有一对情侣在看表。 云珊倒不是想买，她自个手上就有一块梅花牌的手表，是上高中那会儿买的，而林随安手上也有一块，不过不是梅花牌，也是国产的一个牌子，价钱差不多。 这里只有两个牌子的表，两款都是国产的。 听说还有款瑞士表，但已经卖完，那款表去到两百块。 她不由想到自己的杂物店，这些机械表她卖不了，是不是可以考虑电子表？ 第79章 想进货商店 “珊珊，如果买表的话不如去友谊商店。”林随安说道。 友谊商店那边是进口的，看起来要好一些。 云珊摇头，“不是，我没打算换的，我这块表挺好的。” 说完顿了下，小声跟他道，“想到家里的杂货铺。” 家里那个杂物铺真没多少东西卖，虽然现在还开着，但也只有几种花生年货在卖，其余货架上什么东西也没有。 年后煤矿厂那边就要换房子了，那么小的一间房，云珊不打算去住，而且家属院那边真的人很多，住得很密集，稍有点八卦就能传得满天飞，一点儿隐私都没有，还很吵，经常天不亮就有人起来刷马桶，大晚上还有酒鬼在骂骂咧咧。 她不想女儿生活在那个环境里，所以年后，她是不想家人回去家属院住的，甚至云有福也不想他回去上班了。 他的工作既累又危险，也不是说熬个两年就退休了，他还得熬个十二年才能退休。 但直接让云有福不去煤矿厂上班了，他肯定不愿意，父母还是觉得有份稳定工作是最好的，以后也能安安稳稳拿份退休金。 可云珊想，要是把杂货店经营起来，收入稳定起来，说服云有福就更有力了。 “你是打算让韦钊去广城进手表回来卖？” “有是有这个想法，但不太好操作。” 现在买表还要工业券，这出货是有管制的，一般人可拿不了。 杂货店要开，这小作坊也不能丢，怎么也是一份收入，毕竟还有着几个稳定的客户，一个市委招待所，还有三个是乡镇的供销社。 不知道这百货商店能不能也谈下来？ 那个孔涛也算是熟人嘛。 年后她打算在小作坊再多加几个品种，让人也多几个选择。 “珊珊，我让人看看能不能拿个香烟的条子。”林随安也压低了声音。 云珊一下就瞪大了眼睛，这可不好拿，谁都知道香烟利润高，不愁销量，就算穷得吃糠的男人也会想办法买上一包。 林随安看她这个模样不由弯了弯嘴角，“回去再跟你详说。” 正说着，那肖琴又晃了过来，看了两眼柜台上的手表，又看了云珊一眼，“云珊，你这是买手表？” 云珊道：“不买。” 肖琴看了林随安一眼，对云珊说，“怎么了？是钱不够？” 云珊看到她眼里隐着的优越感，也是挺无语，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嫁的是个太子爷呢，但又想着她确实是孔涛的媳妇，想把自己作坊的产品入驻这商店，估计还得处一处关系，“不是，我手上已经有一块了，不打算再买。你这是帮商店售货吗？” 肖琴抬了抬下巴，“哪呢，今儿孔涛陪我过来看看衣服，没想到也不是那么喜欢。”说完忍不住又看了眼云珊身上的衣服。 “平常你是在哪买衣服的？”到底没忍住，肖琴问出了口，问完还有些懊悔。 “你问身上这套啊？是南方那边带回来的，有些就是自己做的，我这条裙子就是自己裁的。” 肖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会自己做？”可没有听到她家是做裁缝的啊。 “对，你婚礼那天，葛玲的裙子也是我帮忙裁的，比在商店买码数要准一些，你要是没买到合适的，可以找我，我帮你看看能不能做一套出来。” 肖琴不由再把眼光放到了她的裙子上，这是一条黑色的棉布裙，上窄下宽，有点像伞，尽管大冬天，这衣服穿得厚，但这云珊还是有种亭亭玉立的感觉。 这裙子看着显高挑。 肖琴一下就心动了。 “那你要收多少手工费？” 忽然觉得这样也挺不错，她花钱，云珊干活，那自己岂不是成她老板了，要是哪里做得不好，还可以让她返工。 云珊看到柜台的售货员不爽的目光看过来，就小声道：“我们到外面说。” 肖琴也注意到了售货员的目光，点了点头。 云珊让林随安在商店买两袋富强粉跟白糖，她先出门口等。 在门口，云珊跟肖琴说，“款式不一样手工费自然也不一样，不过你放心，跟外面裁缝店收费是一样的，而且大家是同学，肯定也会给你优惠些。” “云珊你现在改行当裁缝了？” “副业。” 肖琴好奇问，“那你正业没做了？” “对啊，我准备考大学嘛。” 肖琴暗骂了声傻子，好好的一份工作不做，竟然去折腾做衣服，还有考大学，真以为几年后还能像以前那样学得来啊？ 也真只有她这样不用看婆家脸色的才会这么折腾。 “我打算做件外套，再做条裙子。” “可以的，你可以跟我说说你大概想做哪样的，要是你想不到，我也可以给你建议，我那里也有样板可供挑选。” “明天就要的，你能赶得出来？” “没问题的，不过得加加急费。”这可是行规。 肖琴：“那我去你家看看。” “可以，你急着要的话，最好尽快挑好款式，提供好尺寸给我，你现在要是没事的话，就跟我回去挑板吧。” 正好林随安买好了东西出了来。 肖琴就道：“那我叫上孔涛一起过去。” “行啊，我爸那里有几罐好茶，让孔涛过去喝杯茶吧。”正好可以问问商店进货的事。 肖琴这会儿发现云珊没那么讨厌了，虽然还是长得一副狐狸精模样，但态度还算不错。 正要去喊孔涛，却看到他从商店里走着出来，旁边还有个人，两人在说着什么。 林随安看了眼过去，眸光沉沉。 云珊也看到了，跟孔涛说话的正是宋文礼，这人跟她算是结了仇的。 肖琴喊了声孔涛，孔涛跟宋文礼就朝他们这边看了过来。 宋文礼看到云珊和林随安眯了眯眼，另视线还在灿灿身上停了两秒。 孔涛跟宋文礼说了声，“那就这样说定了。” 宋文礼点了点头，似是不经意地问了声，“那边的几个人是你朋友？” 孔涛道：“红色衣服的是我媳妇，另一个女同志是我同学，她跟她丈夫孩子。” 第80章 开厂 当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尽管有多大的梁子，都不会动手的，甚至连挑衅讽刺都没有。 宋文礼收回目光就走了，是骑自行车走的。 肖琴走过去跟孔涛说，去云珊家里坐坐。 孔涛出来工作好几年了，而且还是业务对外的工作，也锻炼出了几分圆滑，林随安的工作他是打听过的，跟婚宴上的那个公安世叔打听的，本来那天婚宴出了那么一场闹剧，换谁都不会太高兴。但他爸那样爱面子的人竟然都没有说什么，甚至还让他配合公安那边，把那案子落实好。 他在单位当了个小组长，才二十三岁，在同龄人当中已经是鹤立鸡群了，没想到那个林随安，也只是比自己大一岁，就已经是少校。 听到肖琴说去云珊家里做客，他应了声，还迅速跑进商店里提了兜苹果出来，说上门做客不能两手空空。云珊没想到他还这么客气。 一行人步行到了建设路那边。 这期间倒也是气氛尚好，孔涛嘴皮子利索，说了些同学间的趣闻，又说了下时下资讯，真是一下就拉近了好些距离。 林随安话不多，但不能忽视他的存在。 等到了家，云珊把云有福从杂货店叫了回来，小声告诉他，她这个男同学是在商店上班的，虽然不是采购，但也能说得上话，看看能不能争取到商店里的零食供应商位置。 云有福这段时间在小作坊帮忙，亲眼所见，自家的产品有多受欢迎，连市委招待所都固定在自家小作坊进货，所以再谈个百货商店的，也不是不可能。 比起一开始的担心，觉得做生意不安稳，会亏钱啥的，云有福现在没那个想法了，什么都不做才是亏的。 云珊带着肖琴进了她的临时工作室，特别腾了一间房出来，里面放着台缝纫机，几个衣架，一张大桌子，自制的一个人形模特，还挂着两件成衣。 肖琴看了眼，“还挺有模有样的。” 云珊拿了成衣给她看，“这是我两天做的，灯芯绒面料，不过就是现在穿有点冷，连着还一条裤子，一套的，配上小皮鞋，利落又飒爽。” 肖琴拿过来仔细看了看，款式真的让人眼前一亮，翻领，扣扣子，胸前有两个口袋，不长不短。她是在纺织厂工作的，这衣服做得好不好，她可以看得出来，针线平整，没有车歪，两边袖子对称，肩膀处加了些宽度，袖子收口加了扣子。 裤子是直筒裤，这裤子做得好不好要看裤子的裆部位，会不会浅，会不会掉。 最后肖琴得出个评价，这手工还是不错的。 这套衣服好看是好看，但不适合现在穿啊，也不适合去孔涛姑姑家，她新媳妇，最好还是穿得温柔些。 云珊问她有没有相中的款式。 肖琴先问她这儿有没有红色面料，粉色的也行，她是新婚，得穿得喜庆些。 自然是有的，这红色可是主流色，云珊给她划拉了一块布出来。 这布就是一块纯色棉布，要是做成冬衣，这里面得加棉花。 “你有面料的话，也可以提供给我。” 肖琴当即就说要自己提供面料，她在纺织厂上班，有些虽说是要处理的面料，但也是很好的，也算是工人福利。 那就是最好不过了，肖琴提供的面料是毛呢，杏色的，然后她还说要搭一条半身裙，鉴于她提供面料不多，云珊就打算给她做个短款的。 给肖琴画了个图，说了下细节，按照肖琴的意见再修了下，然后就定下了，一件毛呢短款外套，再加一条裙子，手工费两元，明天给她成品。 这边说好了，肖琴就得马上回去拿面料过来，出了房间，看到客厅里三个男人在喝茶谈话。 云珊生的女儿由林随安抱着，正在喂饭，他眉眼柔和，喂饭姿势熟练又仔细，也真的，挺刷新肖琴认知的，她身边没一个这么愿意带孩子的男人。 云珊也在肖琴后面出了客厅，林随安抬了抬眉眼，灿灿却是看到妈妈就高兴咧开嘴。 这是个特别爱笑的小姑娘。 云珊看到她心里一片柔软，走过她那儿，然后就看到她这宝贝闺女把林随安喂过来的勺子推开，不愿意他喂，然后把勺子推到自己面前去，示意她来喂。 真是，这喂她吃饭都有了等级。 现在看来她这个妈妈是排在第一位的，她不在时候，估计就是奶奶潘红霞了。 当然，这也是在她吃了几分饱的时候才这样，要是饿的话就顾不上这么多了。 林随安笑道：“小没良心的，妈妈喂是不是香一些？” 灿灿用行动表明是的。 肖琴看着眼热，再看向孔涛时候有了期待，希望她以后生个孩子，也这样其乐融融。 肖琴回去拿面料，孔涛跟她一起回去了。 等他们走了之后，云珊就问云有福，给百货商店进货的事有没有戏。 云有福道：“他说可以跟单位的经理提一提，但就是咱们家的营业证件要尽快办下来。” 林随安拿手帕给灿灿擦了擦嘴边的粥，边道：“孔涛说不上话，不如直接找他经理谈。” 云珊想着也是，不过倒是可以通过孔涛找到他经理。 家里只有他们一家人，说到这儿，顺势就谈起年后的生意版图来。 云珊说，不如自己家正正经经地开个食品厂，租个厂房，雇上几个人。 云有福问，“谁来管理？” “说是工厂，其实也是小作坊，不过是名字上正式一点，现在改革开放，私营企业以后会越来越多，在正道上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谁管理，我看爸你可以当这个厂长嘛。” 厂、厂长？ 可把云有福惊住了，像煤矿厂的厂长可是大领导呢。 “我已经跟朱老师说了，年后要备考大学，我可能就顾不上小作坊了，妈要帮我带灿灿，小作坊只能麻烦爸来管了。” “珊珊，爸有工作……” “我知道爸，但是你的工作真的很危险。” “唉，让爸想想。” 林随安把吃饱了的闺女放到沙发上，这小家伙要闹着下地玩，地上冷，不能放她下去，然后他跟云有福道，“爸您是怕工厂做不好，没了固定工作吗？” 云有福点头。 “那爸咱可以换个工作，时间灵活些的，可以顾得上小作坊的。” 云珊跟云有福问，“什么工作？” “扫大街。” 第81章 看热闹去 扫大街，这工作确实挺灵活的，早晚扫一次，用不上两个小时，然后也没有技术要求，只要有手就能干，就是社会地位没别的工作那么高，还有就是工资较低。 不过就算是这样的工作，也不是说找就找的。 云有福还不到五十岁，正值壮年，他没觉得有什么累不累的，这扫大街也没什么，只要有他就愿意干。 林随安看他愿意，就说帮他去街道办问问。 云珊看了他一眼，他这是拿出军人家属的身份来找工作啊？ 林随安也朝她看了眼，“珊珊，要跟我一起去吗？” 云珊摇头，这人对她父母确实挺上心的。 不过嘛，自己父母对小时候的他也是很上心。 肖琴拿了面料过来，云珊吃了午饭就马上给她赶这套衣服，潘红霞带灿灿去午睡，云有福则是去修整旁边的新房子。 新房子的墙跟门窗都旧了，有些还要换，云有福请了几个泥瓦匠过来，打算把墙面重新粉刷一遍，这样子房子住得也亮堂一些。 林随安就出了门去办事。 傍晚的时候，有个中年男人跑来杂货店，想订五百斤的鱼皮花生，说家里过年请酒。 潘红霞在看店，她抱歉地跟人说，“都收炉放假了，你可以到外边的供销社看看。” 这中年只好把店里的鱼皮花生、咸干花生全买了，一共两百来斤。 潘红霞很高兴，这算是把店里的库存全部清完了，晚上吃饭时候跟家里说起这事，“我还想着卖不完就留着过年送亲戚，没想到今天清完了。” 云珊问，“怎么要这么多？” “说是家里办喜事，亲戚多的人家，办起席来这也不算多的。” 林随安眉头微挑，“是咱附近的邻居吗？” 潘红霞说不认识。 林随安再问长得是什么样的。 潘红霞说了说，中年男人，中等身材，光头，有个朝天鼻子，厚嘴唇。 云珊不由问林随安，“你觉得有问题？” 林随安说暂时没看出来。 晚饭后，云珊洗完澡出来，打算继续整完肖琴的衣服，还有一些收尾工作，却看到林随安在哄灿灿睡觉。 现在七点多的时间，小家伙怎么可能这么早睡，平常她都是九点才睡的。 “你干嘛？” 林随安回，“把她哄睡了，我出去一下。” 云珊有些无语，“不可能的，你要出去就把孩子给我吧。” 潘红霞走了过来，“给我给我，你们要办啥事就去办。” 灿灿看到奶奶过来抱她，就伸出手，高兴得很。 潘红霞抱过孩子，“桥头公园挂了花灯呢，你们出去走走。” 云珊是刚洗了澡，去啥去，外面又黑又冷。 林随安却搂了她肩膀，“那行吧，咱出去走走。” 云珊想说不去，看到母亲对自己挤眉弄眼的，那表情也太搞笑，一个没留神，就被林随安搂着出了门。 外面路灯不怎么亮，路上没几个人。 云珊把围巾围到脸上，双手插在口袋里，问林随安，“你想出来干嘛的？” “看你去看看热闹，这些天韦钊帮忙盯着宋文礼，终于有了动静，要去吗？”他眸光炯炯，声音温和，似是带了丝蛊惑。 云珊不知怎么的心跳漏了拍，男色误人啊，这男人长得也真可以，她前世在港片里见过不少帅气的男明星，就是现实中也碰到过，甚至还有外国帅哥、混血帅哥，比林随安长得帅也有，但都没能让她多看两眼，倒是这林随安……气质关系吧。 “去。” 林随安推了辆自行车出来，云珊被他带着七拐八拐，来了一栋房子前，这房子带着一院子，大门紧闭，门外是条小巷，没有路灯，只有屋门里透出来的一点光亮，就挺昏暗的。 林随安把自行车停到围墙下来，然后他一个跳跃就跳上了墙头，然后伸手来拉云珊，云珊真是被他带坏了，大晚上竟然敢爬别人的墙头。 她踩着自行车，把手递给了林随安，林随安用力一拉，就把她拉上了墙头，跌在了他怀里。 林随安让她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坐好，然后示意往下看。 院子里有两人在忙活着，借着屋里的灯光，可以看到他们忙活着的是两缸花生，一缸是带壳的花生，一缸鱼皮花生。 他们真往缸里酒着什么液体，云珊一下就想到了潘红霞说的那个清完店里花生的人，莫不是就是墙下的那个？ 她看向林随安，用嘴型询问，林随安朝她点点头。 他们是要做什么？难道是下毒？然后陷害自己家的店？ 林随安在她耳边小声道，“先下去。” 云珊瞪了他一眼，说就说，怎么说得她耳边痒痒的。 林随安先下了去，云珊随后，她本想着踩着自行车下去，林随安却让她直接跳下去。 这墙目测有两米高，地上又看不真切，云珊有些没底，林随安已经张开了双手，“别怕，跳下来我接着。” 这情景真让云珊想起了十二岁那年，她爬上屋顶捡毽子下不去，林随安也是在下面张开胳膊，说要接着她。 那时候的屋顶比现在的围墙还高呢，她也是胆大，一闭眼就跳下去了，这林随安接是接到她了，但两人都摔得够呛。 她脑门摔了一个大包，气得骂林随安逞能，接不稳还要接。 那时候的林随安，还是小小少年，身子单薄。 这会儿林随安不一样，坚毅的脸庞，无端地给人一股力量感。 云珊没犹豫两秒就跳了下去，林随安稳稳地把她接住了，“这次总算没骗你。” 隔着衣服，能感受到他胸腔强有力的心跳声。 云珊从他怀里出来，哦了一声。 林随安笑了笑，让她上车，然后去了公安局。 再然后报了个案，说是路过一处民宅，听到里面喊救命，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家暴妇女。 带了人到那处宅子，家暴妇女没抓到，却抓了两个意图用巴豆泡花生害人的人。 不是下毒，而是泡巴豆，也真够损的。 据两人交待，这是打算过两天请人吃席时候送人吃的。 第82章 指使的人 这两个人也挺容易审的，受了指使，从云家杂货店买花生，然后泡过巴豆水，借着摆生日宴的名头，摆几桌流水席，让街坊邻居过来吃，等这些吃过席的人个个中招之后，就煽动他们到云家杂货铺去闹。 再报个公安啥的，说云家杂货铺卖劣质食品害死人，到时候云家杂货铺就是抓人并封铺。 再延伸得远一些，就会连累到林随安。 这个背后指使的人就是宋文礼啦。 那两个人很快把宋文礼供出来。 只是，宋文礼憋了这么久就憋了这么一个招吗？ 云珊觉得不太可能。 “自然不是，他还压着咱们家的营业证件不批，他父亲在工商那边干活。” 自然不是，在云珊见过宋文礼之后，就告诉了韦钊，韦钊虽然总被陈招娣说不务正业，但他真的人缘不错，有靠拳头打出来的人脉，也有靠义气处出来的人脉，他让人一直盯着宋文礼的动向，包括他的父母。 宋家人刚从农场回来，自然不敢轻举妄动，那宋父的工作位置还没有坐稳呢。 宋文礼因为几年前的事，档案上有黑点，没有单位愿意接收，他就把目光打到了私营买卖上。他爸在工商单位干嘛，他从中可以扯扯大旗，帮人办办证件啥的，从中占占股，合作合作啥的。 除了有份事做之外，也因为特缺钱，在农场改造了一场，什么都要从头开始，仅靠宋父的那份工资自然是不够的。 宋文礼跟一家私人的饼厂合作了，这些天帮这饼厂跑业务呢。 先去市委招待所那边跑，但市委招待所却看不上他厂里的饼，却是看到了云家的花生。不过好在那边也认识了个领导，也没那么气。 接着他又打算跟百货商店那边合作，跟那个业务对接的小组长孔涛谈好，又碰到了云珊跟林随安。 两人抱着孩子，站在一块，可把宋文礼刺激到了。 宋文礼倒不是对云珊一往情深，他有想过，等他起来了，就把云珊拴到自己身边来，当他的地下情人，好好折辱她。 让他更加执着的就是林随安，几年前，被他压着送到了农场，连自己父母也一并送了下去，那种屈辱他怎么也忘不了。 知道孔涛竟然跟云珊是同学，看到他们的关系竟然还不错，宋文礼哪里放心得下，又找了一次孔涛，请他出去喝了趟酒，在喝得差不多的时候，从孔涛口中套到了些重要信息。 那云家竟然也想进货百货商店，那不是跟自己抢生意吗？ 一次忍了，两次还会忍吗？ 宋文礼不打算再忍，于是就下了套，想把云家那几人，连人带铺都一网打尽。 林随安跟云珊说了说这宋文礼的大致情况，云珊听完真想骂一声蠢货，这宋文礼真的没有吃够教训，好不容易从农场回来，竟然还不低调行事，洗心革面，竟然还敢出来害人。 看来上次的农场改造还是太轻了。 也没有改造成功嘛。 宋文礼被传唤到了公安局，那接下来就看他爹宋谦的了。 …… 宋家，听到儿子被抓进了公安局，宋母就吓得面无人色。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 “老宋你赶紧想想办法，文礼他不能进去。”要是进去了，那他这一辈子就毁了，宋家也毁了。 宋谦面色也很不好看，几乎连手都握不紧，又是那个姓林的，又栽到了他手上。 “老宋我去求那个姓林的吧，求他放过文礼。” 宋母像是抓到最后的救命稻草。 “不行，你让人还没看够咱们家的笑话吗？”宋谦咬牙制止住了妻子的无头苍蝇行为。 “慌什么？我就不信那姓林的就没有弱点。” 宋母虽然被喝住了，但眼里还是控制不住绝望，本来就已经有过黑点，现在再进一次公安局，那别说儿子以后进不入正经单位了，就连老宋的工作也保不住。 …… 云珍因为偷拿云珊的工作证给了朱国新，间接地协助了朱国新截信件偷钱，所以挽留了十天，这还是因为她怀了孕的缘故，才没有重罚。 她咬着唇坐在拘留所的床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憋屈、愤恨，冲击着她的胸腔，她是拿过云珊的工作证，当时在二叔家干活，在云珊放假不用上班的时候，偷偷把她的工作证拿出来，是件很容易的事。 但她不是拿给朱国新，当时谁认识朱国新，她是拿出去充脸面的，以此想认识个城里男人结婚。 那朱国新是怎么偷到云珊的工作证的呢？ 工作证平常由云珊带着上班，她不上班时候也放在家里，不会随便放到外面去。 家里除了她，其他人都不可能把工作证偷给朱国新。 也只有她了。 云珍想到了佟晓玉。 佟晓玉经常过来找云珊，两个人好得像新姐妹似的，要是佟晓玉偷拿这个工作证也是很易如反掌。 而朱国新也是佟晓玉介绍给自己的。 佟晓玉！ 云珍终于想通了这个关键。 她一下站了起来，她被坑了，被佟晓玉这个贱人给坑了。 她趴在门上大声喊有新证据了，她要翻供。 “安静点！” 外面的看守人员根本就不管她。 云珍又喊了两句，看守人员不耐烦地道，“你喊什么呢？你那案子早结了。” 结案了？那佟晓玉岂不是逃脱了？ 云珍大恨。 佟晓玉跟朱国新这两个贱人合伙起来骗她！ 亏她还以为她是为人，给自己介绍个城里男人，没想到却是当了个背锅的。 云珍越想越气，气得胸口痛，然后她就喊人，说不舒服，需要看医生。 等去到检查那里，她又说肚子痛。 怕她流产，她的拘留就提前结束了。 云珍在医院躺了半天，就出了院，回到朱家，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 这朱国新把云珊的钱偷了，那钱呢？那钱去哪儿了？她不信这钱都给老太婆看病了。 “大嫂你干什么？” 朱大弟看到翻得乱七八糟的房子，就挺生气，这大嫂平常懒也就算了，还要在这里搞破坏。 云珍却一下看到他满嘴油光，他哪来的钱吃油？ 第83章 藏起来的钱 朱国新进去之前有给过云珍生活费，其实也是云珍闹的，结了婚这工资就应该给她保管，她仗着肚子里面的那块肉，从朱国新那里拿了近两百块的生活费。 而那老太婆行为不便，瘫在床上，她自然是没钱的，因为有钱也花不了，而那两个半大孩子就更不用说了，要是他们有了钱，那还不一下跑到外面花光。 “大弟你是不是吃肉了？” 朱大弟一抹嘴上的油否认了，“没吃。” 然后一溜烟跑了。 那样子心虚得很。 云珍对这些特别敏感，她娘家的那大嫂也特别爱藏东西，偷着吃东西，她都抓了她好几回了，也不是她没藏好，而是自己眼力劲好，一下就能从她神情中品出信息来。 这个朱大弟也不例外。 家里一定吃肉了。 好啊，趁着她进了拘留所，家里竟然偷偷吃起肉来。 云珍气得不行，他们竟然这样对待自己，亏她还给朱家怀着孕。 还有，他们哪来的钱？ 难道朱国新还留了一手，防着自己，把钱给了老太婆？ 真是不能忍。 云珍去到了老太婆的房间，她差点没吐出来，这房间又闷又臭，她不在家的期间，那两个小叔子竟然也没给这老太婆换衣服和倒尿。 “今天家里是不是吃肉了？”云珍直接就问。 朱母摇摇头，“没有。” “没有？那为什么大弟他们满嘴都是油？不是吃肉难道是吃油？” 朱母还是否认，云珍也不跟她兜圈子，“你的大儿子因为偷钱被抓进去了，他偷的那笔钱在你手上吧？” 朱母连忙否认，“没有，没有的事。” “真没有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只好去把肚子里的这块肉给打了。反正都没钱，养不起。” 说完站起来就要出去，朱母着急不行，差点没从床上掉下来，她倾着身子，“不能打，这是我们老朱家的孙子呐，钱我这里是有些，但不多……” 云珍打断她，“有钱就拿出来，要不然，你别想我呆在这个家里，更别说我给你们生孩子。” 朱母给云珍拿了二十块，然后说没有了。 她说没有就没有吗？云珍一点儿都不信，朱国新那个杂种真的在防着自己。 云珍看真能拿到钱，也不跟这朱母哗哗，直接在她床上翻。 “国新媳妇你在做啥？你别、全拿了，这是家里的救命钱……”说到后面朱母急哭了。她手上一共有六百块，是朱国新偷着给她的，一定要省着用。 这其中道理她明白，新娶的媳妇可是外人，这钱可不能给外人拿了去。 云珍哪里管她，拿到了钱就赶紧出了房间，她是一秒都不想停留。 朱母在她身后哭喊，她是理都不理。 …… 肖琴在第二天过了云珊这里拿了衣服，看到成品后，马上试了试，挺满意。 云珊做过服装销售的，自然不吝啬赞美的词语，把肖琴夸得飘飘然。 “年后给介绍两个朋友来你这里做衣服。” “先谢谢你了。” 衣服做得满意，肖琴看云珊是顺眼不少，也有了聊天的闲情逸致，“你真的要考大学？” “难道有假？” “你考上大学，可得读上四年才毕业，那你跟你家男人可就聚少离多了，你不怕你们感情出问题？” 云珊：“我就算不考大学，不也是聚少离多？感情出问题？就更简单了，哪里让你不舒服的，不要就是了，纠结啥？” 肖琴啧了一声，“我不信你到时候会这么潇洒。” 云珊耸耸肩，不信就不信呗。 说了两句，肖琴就拿着衣服离开了。 出了云家门，没走多远，路过附近小公园时候，看到了林随安，他抱着孩子，然后，跟他一米远的距离还站着个女同志。 天啊，这光天化日之下，他竟然跟别的女同志独处。 莫不是家花不如野花香？ 肖琴走近了两步，看清了那个女的脸，长得比云珊差远了。 “姐夫，我真的不知道……都是佟晓玉跟朱国新联合起来害我跟珊珊姐的，他们真的太坏了，姐夫咱们不能让坏人逃脱，咱们一定要把那个佟晓玉抓回来立案……” 云珍在林随安面前哭得不能自我，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她穿得单薄，风一吹，整个人都微微颤抖。 看起来可怜极了。 林随安面无表情，“这话你去跟公安说。” 云珍苦笑了声，“我有说，但公安局的同意说，那个案子已经结了，没有新证据就不能重审，我、我暂时没找到证据。但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在一个月前我根本就不认识朱国新，证据我会努力找的……” “林随安。”肖琴喊了他一声，然后走了过来，随即眼睛就盯着云珍，“你是谁？” 云珍看了眼来者不善的肖琴，愣了下，想到什么，脸色就变得复杂起来，她反问道，“你又是谁？” 这不会是林随安的相好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云珊岂不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云珍在打量着肖琴，肖琴也在打量她，觉得她真够脸皮厚的。 “你们聊。”林随安对她们两人扔下这话，就抱着孩子走开了。 “喂你知不知道林随安是有妇之夫，人家是结了婚的，你没看到人家手上还包着孩子吗？你识相的就应该离人家远点。”肖琴看着云珍不屑地道。 云珍呵呵一笑，“彼此彼此。” 肖琴黑了脸，“啥彼此彼此，谁跟你似的，林随安的媳妇跟我是朋友，我看不得别的女同志不要脸往他跟前凑。” 云珊的朋友？云珍在云有福家呆了大半年，可没发现云珍有这号朋友。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朋友而已，又不是她妈，你管得还真宽。”说完云一珍就转身走了，既然林随安走了，她也不想在这儿浪费时间。 “你别走，你把话说清楚。”肖琴要把人叫住。 云珍哪听她的，一下就走远了。 肖琴怕自行车被偷，没好追上去，不过再一想，她为什么要追？又不是孔涛的情人。 不过云珊那里，她倒是可以提一提，省得她蒙在鼓里。 第84章 人群中最瞩目的存在 要过年了，忙碌了一年，多多少少都有收获，不管是路上行人，还是孩子，脸上都带了喜气。 年三十，云有福跟潘红霞起了个大早，虽然他们平常起得也很早。 今年家里人都整整齐齐的，无端的就让人高兴。 夫妻俩打算先去菜市场买菜，然后就坐车回乡祭拜先人，因为孙女还小，就不带他们一家三口人去了。 林随安送他们去车站，回去三个小时的车程，一天能赶得回来。 林随安刚从车站回来，韦钊就上了门，跟云珊和林随安说，“我们村今天捕鱼，你们也一起凑凑热闹怎么样？” 平常菜市场偶尔才有鱼卖，有时候鱼还不新鲜。 丰市虽然不是水乡，但也有几个湖泊，到了冬天，算是捕鱼季节，因为湖泊结冰了，才好大规模把鱼捕上来。 林随安问云珊，“珊珊要不要过去看看？咱也买几条鱼回来过年。” 今天在家也真没什么事，而且也想吃鱼，云珊点了点头，“去吧。” 韦钊开了拖拉机过来，林随安把灿灿的小被子这些收拾了，拿布袋装好，云珊则是去拿了钱，然后就上了拖拉机。 灿灿第一次坐拖拉机可新鲜了，圆圆的大眼睛满是新奇。 感觉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么怕冷，云珊给孩子戴了帽子，围了张小毛毯，不让她脸露出来，但她偏不。 林随安抱着孩子，说他帮她挡着风，没关系。 云珊也只好由他们了。 “珊珊，鱼现在能存放，咱们多买些。” 云珊也是这么想的，“对，要是吃不完还可以做腊鱼，晒鱼干。” 这么一想，不由又想到了自家的杂货铺，那不是可以多加一个品种吗？ 晒鱼干也真的特别简单，拿盐抹了，直接放去晒就行了。 外面卖的鱼干可是比鲜鱼还要贵。 林随安看她这副热衷赚钱的小模样，胸口微微发涨，有些酸涩，头一次觉得自己工资津贴太少了些。 到了村，先去了韦钊家里，韦雪看到灿灿，像只脱缰的野马一样冲过来，要不是林随安拦了拦，她都要撞上了。 “灿灿，看我，来，姨姨抱。” 林随安看了眼她粘着酸菜叶的手，“韦雪，你手上是什么？” 韦雪把手往衣服上一擦，又伸手去抱，但还是被林随安嫌弃，“你闻闻有没有酸菜味？” 韦雪伸手闻了闻，确实是有，去洗了个手，再过来抱灿灿，灿灿还认识她，被她逗得咯咯笑。 韦雪之后跟云珊说，“还好灿灿性格不像她爸。” 云珊问，“怎么了？” “他挺讲究的。” 鼻间传来酸菜的味道，云珊默默道，“讲究点挺好的。” 韦钊拉了一车人去了湖泊那儿，这是划分给他们几个村的湖泊，这会过来捕鱼的，也是这几个村的青壮年。 到时候捕了鱼就按人头分鱼。 除了出力的青壮年，另还有一大群跟过来看热闹的群众，老的小的都有。 云珊跟林随安抱着孩子在一边，也不显眼。 就是这边靠近山涧，吹着风挺冷的，尽管有太阳。 林随安给孩子拉紧了身上的小被子，也问了问云珊冷不冷。 云珊觉得还好，不过，这肯定不能多呆，看一会儿就回去了，毕竟孩子还小。 湖面上结了冰，要砸冰下网。这项冬季捕鱼，需要多人协作完成，湖面较广，渔网也长达几百米，拉网的人得三四十人吧。 韦雪告诉他们，这准备工作昨晚就已经在做了。 韦钊也是拉网的青壮年之一。 这冰天雪地，跑去做这活，也挺佩服。 忙活了一会儿，带头的喊了一声，大家就开始拉网，刚开始收网的时候没看到鱼，等网收了大半就看到鱼了，天气冷，鱼一跳到冰上，一会儿就成冻鱼了。 看着也挺顺利，可到了最后关头，靠近云珊方向的有个人手上的渔网竟然断了块，他手一下就松了，他本人也打滑，滑到了冰窟窿边缘。 这是个特别年轻的小伙子，目测十五六岁吧，眼看着要往冰窟窿里掉，有人尖叫了声，但又帮不上忙，急死了。 林随安把孩子递给云珊，说了句去拉人，然后就跑到了冰面上。 他身手敏捷，动作迅速，云珊刚抱过孩子，就看到他已经到了那小伙子身边，把人拉住了。 可那小伙子已经掉了半个身子下去，林随安趴在冰上，把人往上拉，但那小伙子慌乱，控制不住手脚扑腾，一下把冰窟窿的面积又扑腾大了些。 其他人看到这情况要上来帮忙，林随安把人喊住，不要过来，因为站着的冰面有可能随时坍塌，扔条绳子过来就行。 岸上的人看着都捏了一把汗，云珊也不禁地为林随安担心，他扒着那块冰面，看着不是那么厚，真可能随时坍塌。 林随安接到了别人扔过来的绳子，他就把绳子套到了那小伙子腋下，然后他拿话把小伙子稳住，他就迅速往后退，把人一点点拉到了岸上。 最后林随安还回去把那块断掉的渔网从水里捡了起来，配合着其他人把网收了。 在热火朝天的捕鱼大业中，青壮年们展示着力量、团队、合作，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但又因为这些人变得炽热、无畏。 这些人中又以林随安最为瞩目，他的那一出救人，又顺便补上了断网那边的缺口，果敢、热心、力量、武力值高，又长得英俊、挺拔、强壮，一下就擢住很多人的眼光，并附上激动的心跳声。 包括云珊。 那小伙子一到岸上就浑身发抖，冷得嘴唇发紫，岸上的人赶紧给他拿了件衣服披着，有骑自行车过来的，赶紧拉着他回去换衣服。 “哎哟，真是吓死了，这是哪家的孩子，好在有个小伙子把人拉上来。” “那是谁家的小伙子，哎哟长得真精神。” “看着脸生，估计不是咱们村的，就是不知道结婚了没有。” 韦雪在旁边听着，忙跳出来说，“结婚了结婚了，你们可别想了。” “哟韦雪，这是你家亲戚？” “是我姐夫，呶，这是他媳妇，你们就死心吧。” 顺着韦雪的目光，好几个人往云珊这儿看，一下歇了心思，这小媳妇长得也太好看了。 第85章 过年团圆 林随安上了岸，他身上衣服都有些湿，但精神却很好，没见他抖，也没见他脸色发白。 “你怎么样？先回去吧。”云珊说道。 林随安朝她笑道，“别担心，野外训练零下三十度的环境是家常便饭，等上韦钊再一起回去。” 还真能。 云珊也就闭嘴了。 收获满满，网上来的鱼目测几千斤，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白光，人们欢呼雀跃。 分了几车拖拉机，把鱼拉了回去。 云珊几人也跟着回了去，林随安借了件韦钊的衣服，裤子鞋子则用火烤了烤，没换。 拉回来的鱼拉到了晒谷场，村长这些组织村民过称，分鱼。 韦钊跟林随安说，他帮了忙，还救了人，分鱼也有他的份。 林随安则是道，“等分好了，我们打算再买一些。” 捕上来的鱼品相不错，够肥美，大部分是刺少的鲩鱼，这晒鱼干很是不错的。 韦钊以为他们是买着送亲戚，点头，“行，到时候我帮你问问，谁要卖，就卖给你们。” 分的鱼多，吃不完，肯定是想卖了换钱的。 由韦钊牵线，云珊跟林随安买了五百斤的鱼，四毛钱一斤，一共两百块。 再让韦钊帮忙拉回了建设路那边。 现在天气冷，室外就是天然的冰箱，短时间内不用担心变坏。 中午在韦钊家吃了饭，下午才回去的，灿灿虽然看到这么多人挺兴奋，但没经住生物钟的呼唤，回去路上就睡了。 回到家，云有福跟潘红霞也回了来，另还带了个年轻姑娘。 “怕坐不上车，我们拜祭完你爷爷、姥爷姥姥，在你舅家吃过饭就赶紧回去了。”潘红霞说道，“年前不是跟你二姨提了下秀秀出来吗？这不，怕年后没人带她出来，就跟咱出来了。” 王秀秀有些拘谨，喊了声表姐、姐夫。 云珊开心道：“太好了，那以后我也多个伴，秀秀，你以后就当这儿是你家，我们都是你亲人。” 王秀秀抿着唇，点了点头。 对于这个表妹，云珊是了解不多，但在潘红霞口中知道，这是人特别勤快的孩子，在家里跟着下地种田，砍柴、割猪草、放牛、做家务样样都行，她是二姨最小的孩子，还帮着哥嫂带孩子。 真真是他们王家得力劳动力。 王秀秀的形象跟潘红霞口中的勤快朴实女孩也很符合，跟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肤色晒得黝黑，朴实、腼腆。 “哎哟，这是咋啦？咋拉了这么多鱼回来？”潘红霞跟云有福出院子，看到那堆的鱼，惊讶不已。 “这是打算晒鱼干的，到时候放杂物铺卖。”云珊说道。 “那得赶紧买盐回来，虽说这天气冷，但也有太阳，那就赶紧把鱼杀好腌上，要不然会坏。” 王秀秀赶紧就撸袖子去杀鱼，云珊把人拉着，“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林随安把灿灿放到了房间去睡，出来就帮忙杀鸡宰鸭，这鸡鸭在菜市场买了几只，在韦钊那儿也买了几只，然后潘红梅也给带了两只回来。 好在家里有院子，也有闲置的杂物房，关在里面就行。 全家齐上阵，洗菜做饭，贴对联，包饺子，因为天气冷，还整了个炭炉，把锅放上去，热着吃。 等围在一起，喝着羊肉汤，吃着饺子，连灿灿都坐在一边的儿童椅子上咿咿呀呀，云珊觉得眼眶有些发热，这是她前世想了无数次的团圆饭。 林随安朝云珊看过来，“被烟熏到了？那坐我这边来。” 炭炉子烧到没完全成碳的木柴时候有烟飘出来。 云珊摇头，“不是。” “随安，你后天去首都吗？”云有福问。 林随安点头，“是。” “这么多年没见，你家人都等急了，到时候给家里人带些特产过去。” 云有福饭后还让潘红霞给林随安拿钱，去首都坐飞机，买礼物什么的都要钱，他知道林随安这两年工资津贴都寄回来了，虽然被人偷了，但也能想到，他身上应该没什么钱。 林随安温声道，“妈，不用，我还有钱。” 等回到房间时候，云珊也道：“你别硬撑啊，飞机票上百块，另还得放一些急用的，你上次给我的五百块还没花呢，给你先拿着。” 林随安失笑，眸光灼灼，亮若繁星，“珊珊，放心吧，没钱我会自己解决，不至于克扣家里的生活费，年后我薪资会涨一部分，到时候一个月能汇两百回来，灿灿的奶粉，我已经跟队里申请了，能拿到特供，年后就不用担心她奶粉问题。” 说完又有些担心的样子，“你会不会嫌弃我这两百块？” 云珊翻了个白眼，“我为什么要嫌弃，灿灿也是你女儿，你有抚养责任，给多少都是应该的。” 林随安眉眼舒朗，“嗯，你说得对。” 云珊突然觉得这林随安的存在感强了很多。 …… 首都京城的林家，此时也汇聚一堂，连外嫁的女儿孙女也回了来，满满当当的一大屋人。 林奶奶却抹起了眼泪，“就差小安了，老大，他现在在哪儿？要是回不来，咱们去看他吧。” 十六年了，那孩子走失整整十六年，一度以为他不在了，现在却听到他没死，而且还进了部队，成为一名特别优秀的军人。 林奶奶听到这个消息后已经哭过好几回了。家里最亏欠的就是这个孩子。 “妈，我跟他通过电话了，他年初二会坐飞机回来，您放心吧，您一定能见到他的。”林家大儿子林正堂说道。 大家不由问起林随安的情况来，省得到时候见面会说错话，弄得尴尬。 当然，也是好奇。 “他在两年前就打了结婚报告，已经成家了，媳妇也是丰市人。” 成家了？ 有人脸色白了白。 林奶奶却是挺高兴的，“成家挺好的，有个知冷知热的媳妇，有孩子了吗？你有没有叫他把媳妇孩子也带上？” “他申请了奶粉特供，想必是已经有了孩子，孩子小，估计也怕颠簸，他自己一个人回来。” 等聚会解散，各回各家，王素秋一脸的不赞同，跟丈夫林正堂说，“小安他怎么这么早结婚？要是娶个普通工人，那不是耽误了他。” 第86章 谈判 大年初一，早早就听到鞭炮声，过年是不管有钱没钱都会买串鞭炮来放放，去去晦气，迎接新的一年。 在大河村的云家更是如此，一连买了三个大鞭炮，全放了，那动静大得全村的孩子都跑了过来。 在外躲了两个月的云爱军回来了，本以为在外流浪的两个月，会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哪成想并没有。 甚至还有两分意气风发。 可惊喜坏了云家人。 云有德还在牢里关着，犯的是寻衅滋事私闯民宅之罪，因为这个，村里人对他们一家避而远之，排挤、孤立。 可难过了，这段时间，村里公共区域的粟子也不让他们捡。 云老太拉着他手连声问，他是不是在外面发财了。 云爱军把手上的表露了出来，“跟朋友做点了小生意而已。” “爱军你真发财了？”他妈洪春花双眼迸出强烈的光芒，嘴角控制不住往耳朵咧，“太好了，咱也搬到城里去住，在大河村这破地方，咱受够了。” 云老太却是说，“还是先把你爸整出来吧，听说拿点钱就成。” 其他人都眼睛期待地看着云爱军。 云爱军一条都没应下，“真以为我发财了，不过是找了份工作而已，对了，家里还有钱吗？朋友的小生意要加大投资，多投资多回报，比上班要挣钱多了。” “啥生意？” “告诉你们也不懂，反正就是能赚钱。你瞧瞧我手上这块表，八十二块买的，半个月挣到的。” “那得投多少钱？” “怎么也要上百。” “爱军，家里情况你也晓得，你爸进去了，给他拿了些钱，家里这么多人，油盐啥的都要钱，哪还有钱哦。” 其他的都好说，但说到钱就没有了。 云有军看了他们一眼，“那只能看别人去挣这个钱了。” …… 在看守所里的宋文礼也不好过，本应在家里大口吃肉的日子，现在却在格子间啃馒头。 因为过年，案子还在压着，宋文礼本以为父亲那边怎么也会想办法进来见自己一面，告诉自己这事还有转机，他会平安出去的。 但没有。 作为本地人，并有着一定社会地位的本地人，其人脉资源都不会少。更何况，他还攀上了一个大人物。 宋文礼注意是要失望的。 宋谦是动用了关系，想要进来看儿子一面，但这关系没能使得出去。 不过他倒是在另一方面找到了突破口。 三年前，他儿子因为耍流氓罪进了农场改造，自己也被撸了下去，罪名是包庇儿子。本应那事可以压下去的，毕竟他父辈经营了几十年，有着很深的根基，他下去了，必定会牵扯到别的人，人家自然也会想办法保住他。 但没想到，要保自己的人，被人半夜抄家翻出了受贿记录，被判了刑。 再也没有人保他了。 但是，这个半夜去人家家里抄家的人，他并没有这个权利，他是越权了。 这个人就是林随安。 他身为军人，却动用私法。 宋谦还找到他当时违法规定，擅自延长假期，不在限定内归队，还有未打结婚报告就先结婚，后面还迅速怀孕，这等于就是未婚先孕。 这几条累积起来够他吃一壶了。 宋谦找到了林随安，跟他交换条件，只要他放过宋文礼，他犯的这些事他就不举报了。 林随安虽然穿着常服，但一脸军人的严正，神圣不容侵犯，目光犀利，话语如若刀刃，“宋文礼指使他人谋财害命，另犯流氓猥亵罪，致使妇女堕胎。还运用宋谦同志的职务，不给人办营业证件为由威逼他人，谋取不义之财，知法犯法，连犯数罪，应当严惩。” 宋谦脸色煞白，嘴唇抖动，他还没喘口气，林随安还在继续，“宋谦同志以职务谋财，收受贿赂，公报私仇，无理驳回老百姓的正当业务。并钻法律漏洞，调换档案，重返公职。包庇儿子，知法犯法，现在，还威胁他人，试图给儿销案，罄竹难书，公然挑衅国家律法，不严惩难以服众。” “你们父子真是罪恶昭著。” 宋谦一下坐到了地上，腿软站不稳，他努力睁着眼睛，迸出仇恨，“你、我们进去了，你也别想好过，你犯的事，你以为就能躲过去？” 林随安笑了笑，“宋同志是说三年前的事？我已经领了罚，执行了好几场生死任务，将功补过，不知道宋同志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宋谦如考丧妣，眼里带着不信，但从他神情中又感觉是真的，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功，他躲过去，也是容易。 “宋同志还是不要再打犯法主意为好，虽然你们父子连犯数罪，会收监坐牢，但并不会死刑，改造积极的话，估计十来年就能出来了，人生还有重来的可能。但要是你想鱼死网破，试图来个最后报复，很大可能就死刑了。”林随安看着宋谦，眸光锐利能直透人心。 宋谦咬着牙，瞪着这个年轻军官，熄了最后的挣扎。 …… 云珊听到宋文礼父子被逮捕的消息，心里是落了一块大石。 说起来，她还打算海投些钱，找人挖掘他们父子的黑料，以防备用，三年前能出那样的事，三年后未必能改得过来，肯定还会走在违法的道路上。 现在她只希望他们父子的刑期能判得久一些。 大年初一，要是在老家的话，就是走亲戚，拜年，但在这边，也没几个亲戚，只有邻居、同事，早上给了过来凑热闹的小孩红包，把昨天晚上杀好腌好的鱼晾起来，大家打算出去走走，逛逛庙会，烧个香啥的。 云珊想到的是那儿有个火锅鱼，很好吃，一家人可以订个房间，好好享受下。 庙会是真的热闹，几乎是人山人海。 先去庙里上了柱香，求了个平安符什么的，然后就下来逛。 这庙会上真的挺多东西卖的，吃的用的玩的都有。 云珊也是有些没想到，她都很多很多年没来逛过了，而且以前真没这么多东西卖。 “你们去那边走走吧，我跟你爸还有秀秀在这儿歇歇脚，灿灿给我们，喂她喝点水。”潘红霞说道。 第87章 别想了，你没那个机会 一看潘红霞这个样子，云珊就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了，这不就是想让自己跟林随安培养感情吗？ 不过，云珊确实是想去走走，这里人气这么旺，说不定能找到什么商机呢。 云珊问王秀秀，“秀秀，你要不要也去走走。” 王秀秀听姨的话，摇了摇头，“我不去了。” 云珊只好跟林随安一起去逛。 别说，还真挺多年轻情侣的。哦，还有刚结婚的小夫妻。 “珊珊，明天我去了首都就直接回部队了。”林随安说道。 云珊点头，“我知道。” 林随安看她，“我到时候给你写信，你会回吧？” 云珊继续点头，“回啊，你都每个月给灿灿寄奶粉钱了，我肯定给你回一下她的日常的。” 林随安扬起了嘴角，但想到，女儿这么小，自己不能陪伴着成长，心里有块像是撕裂了一般，“灿灿，委屈她了。” 云珊抬眼，然后摇了摇头，“她不委屈，家里人都很爱她，她肯定快乐无忧地长大的。” 她不会有第二个孩子，灿灿能得家里人全部的爱，她的童年不会有什么缺失。 但她明白林随安话里的意思，担心她没爸爸在身边，会有缺失，可是怎么会呢。 她还想过，即使没有爸爸，她也能无忧无虑。 像动物界，哪个幼崽不是随着母亲生活，哪个说要爸爸了？ 当然，站在林随安的立场，他就不是这么想的。 “嗯，等她大些，可以来我驻地那边玩。” 云珊没反对。 “珊珊，这次去首都，要是有时间，我会去查查佟晓玉……” 正说着，云珊被旁边走过的人撞了下，林随安把她一带，带进了怀里。 下意识的。 再看那个撞人的人，倒不是故意的，就是走路急了些。 看到林随安喊他，他就说了声对不起。 “算了，也没事。”云珊说道，这儿人太多，被撞到碰到也不奇怪。 “我们还是回去吧。” 人多，体验感也会差些。 林随安点点头，“好。” 正打算往回走，前面却热闹了起来。 不过云珊也不是爱热闹的人，脚步没停，可那边接着传来了一声尖叫。 “李卫河！你混蛋！” 这道声音听着好像是黄敏的。 云珊朝声音那儿看去，确实是看到黄敏。 她正坐在地上，旁边站着她的未婚夫李卫河，在他们后面是个馄饨小摊。 黄敏脸色憋得通红，满眼的委屈，她指着旁边的一个女同志，“她是你什么人？你竟然向着她不向着我，我的脚都被她撞得崴到了。” 李卫河也是一脸的生气，“你真是不可理喻，明明你撞了别人，我让你跟人家道个歉，你竟然扯到其他方去，你要闹就闹个够吧。”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但黄敏要爬起来追，但脚崴了，没追上，顿时委屈得大哭。 他怎么能这样？ 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骂她。 这段时间，黄敏跟李卫河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原因是她听取母亲的话，给李卫河喝了些酒，留在他家过夜了。 这男人开了荤果然是不一样的，总算对她没有以前那么冷淡了。 这不，现在过年庙会也愿意陪她过来逛逛。 哪成想，他竟然向着一个陌生女同志也不向着她。 围观的人看得津津有味，有人觉得黄敏太过于无理取闹，又有人觉得她有些可怜。 而云珊就忍不住笑了，还真是一出好戏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仇敌的心灵感应，这黄敏一下就看到了云珊，她脸色顿时就僵了僵，很是难看，立马不哭了，抬手把眼泪擦了，一崴一拐钻进了人群里。 “珊珊，看到熟人了？”林随安问道。 云珊笑笑，“嗯，一个跳梁小丑。” 好些时间没有回煤矿家属院了，不知道黄敏现在的情况，但她的工作应该还在的。 挤出了人群，一家人去吃了火锅鱼，中午在那儿休息了会儿才回家。 林随安明天要去首都，潘红霞回来的一下午都为他忙的。给他整理了一袋子的特产。 有些是让他送人的，有些是让他留在部队吃的。 两大麻袋。 云珊不由嘴角抽抽，看起来也有一两百斤吧，不知道林随安能不能拿得了。 “妈，飞机上带不了这么多，一部分得邮寄才行。”林随安说道。 潘红霞点头，“也是，也省得多拿一趟。” 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爸爸要走，还在白天逛庙会太兴奋，晚上的灿灿很晚都不愿意睡，睡了也醒好几次。 林随安直接是坐在床边看她睡。 云珊说，“你看着，我睡不着了。” 这漆黑中，有双眼睛在看着你，谁睡得着啊。 林随安帮她压了压被子，“那你睡吧，我不看了。” “林随安，你有没有想过，要是换一个媳妇，就有人跟着你随军了，就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云珊说道。 真心话，她准备要考大学，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工作事业，不会为了他而跑去随军，照顾他的生活。 人也就这一辈子，有选择的情况下，选择随心一点的生活，也很正常。 “珊珊，我任务比较多，不会常在驻地。这次回去，可能会换驻地，驻地环境艰苦，你就是想随军，我也不会考虑，上次是我嘴快，抱歉。” “做为一个军人，首先做到的就是忠诚，对国家忠诚，对家庭忠诚，所以，你别想了，赶紧睡吧。” 云珊感觉到林随安不想沟通的态度，也只好闭上了嘴。 行吧，看他以后还会不会再说这话。 年初二，林随安要一早坐飞机去首都，他不让送，吃过早餐，带上潘红霞的整理的特产，然后包括云珊在内，把母女俩一起抱了下，并跟云珊说，“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等我的信，记得回信。到了首都，我给你寄些复习资料。” 云珊有些不自在，不过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路上小心。” “爸妈，珊珊，到了首都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你们放心。” 潘红霞那是特别舍不得，眼圈都有些发红，但又不能让他担心，不住地点头，“好好。” 第88章 开工 佟晓玉过来首都已经一个星期了，这所卫校在近郊，要是进城得坐上一个多小时的公交车，极其不方便。 但她在安顿好后，一点儿也不怕麻烦，几乎每天都往市区跑。 本想认识几个本地同学的，但奈何还在放假期间，学校还没开学，只好靠自己出去摸索。 林家，看林随安在信里说，这是个军人世家，父辈都是军人，就算转业了，也是某个单位的一把手。 军人、首都，这给佟晓玉的感觉就是特别显赫的存在。 那样的一个家族，怎么能容忍自己的儿孙入赘呢？ 佟晓玉觉得自己一定要找林家说清楚，现在林随安被云家的恩情绑住，云珊的孩子拴住，不好提离婚啥的，但林家可以。 …… 年初二的中午时分接到了林随安的电话，报了平安，那边一切都顺利。 “灿灿有没有找我？”他问。 云珊回，“今天睡醒有四处张望，可能是在找你，不过过两天就好了。” 林随安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下次再见时候，那小家伙估计不认得他了。 过了年初二，大家也休整好，小作坊也要启动起来了。 韦钊一家四口人都过了来，商量小作坊的事情，也顺便拜年，还提了一只鸡，买了年礼。 “要不是珊珊这孩子，我们家的债到现在还没还清呢。”陈招娣满脸是笑，也是感激，她是做梦也没想到仅仅是年底的那一个月，竟然就赚了两千块，这比她种五年田还要多。 家里欠了几百块的外债，也是这个月还清了，家里漏风漏雨地方买砖修葺好了。 孩子们也算是过了个满足的年，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现在听到年后还继续办这个小作坊，她是既高兴又不好意思，总感觉自己一家是在占便宜。 “年后的小作坊，不能再五五分成了，我们一家没啥帮得上忙。” 陈招娣觉得自己一家在小作坊打份工就好。 这事肯定要谈的。 在新的一年里，云珊打算在小作坊上人员配置场地配置以及销售方向都要重新安排。 小作坊要完善经营手续，成立个正式的食品工厂。 这工厂不能再开在家里，这样子不规范，也不安全。要重新选址。 至于分成占股这里，云珊觉得自己家倒是可以占六成，掌握话语权。 “陈姨，现在是重新来过，要投资开厂，风险跟收益并存，虽然年前赚钱了，但接下来会不会赚钱是不确定的，我们按投资份额来定分成。我算了下，这租厂房、买机器买设备，机器倒不是什么机器，就是一个打包装的机器，这得有，有个好包装，档次上也好一些。” “另外还要买锅、储物箱这些。还有厂房租下来，我们还得改造，因为我们食品厂得开火，要整灶跟烟囱这些，最后就是人工跟生产原材料了，人工方面，我们除了自己三个之外，肯定还要请上三四个。” “原材料除了我们年前做的那四个品种，我还打算再推几个品种出来，这新品种还没经过市场测试，不知道好不好卖，要是不成，就得换，所以这些隐在的投资。” “这个投资先定在四千块，陈姨您这边看看打算投多少，按份额定分成。” 陈招娣跟韦钊商量了下，打算投一千二，占三成股份。 云珊知道他们是有意如此，也没有勉强。 接着确定了下人事。云有福为厂长，负责生产出货，陈招娣是副厂长，负责人事，协助车间生产，而韦钊是业务经理，他要负责销售这一块。 云珊不领职务，但会给云有福做大致统筹，掌握方向。而潘红霞也不领职务，她要看灿灿，还要看杂货店，韦雪跟韦志更不用说，他们还得上学。 领了职务的人都有一份工资，剩下的就是分红。 定了这些，然后也把新品种定一定。 云珊让大家都想一想，看有什么可以加工的。 潘红霞说了下本地的特产，像花生糕、麻花这些，陈招娣就说，“这个大家都会做，会不会不好卖？” 云珊问韦雪韦志学校小卖铺卖啥零食，哪种最好卖。 在城里，职工家庭比较多，孩子们怎么也有几角钱买零食的，特别是现在计划生育都出来，每个孩子都是宝贝。 两人说了说，有打包装的，也有散装的，像糖制品、膨化食品之类的，就没办法做了，但像油炸的饼子、开心枣就可以。 然后就定下了油炸饼子、油炸开心枣子，这两样都是用面粉做的，再有就是淹渍山楂片、冬瓜糖。 云珊还挺想做方便面的，只不过面饼容易做，调料包不好做，只能暂时做罢。 这些定下来了，云有福、云珊跟韦钊就去跑厂房，最后选在了韦钊的村里，索性连地也买下来了，花了一千块。 这样一来就增加了预算，地买了就得建。 韦钊从他村里找人，建起来倒也快，一个星期就完工了，就砌了红砖，上面是大瓦片，别的倒不用怎么整。 人工及材料这样，没有超出两百。 在这建厂房的当口，云珊跟陈招娣云有福两人一起把新品种研究研究，用面粉做的还好，试了几次味道就掌握了，冬瓜糖就费了点时间，不过也做了出来，就是山楂那里，没有原材料，只能暂时作罢。 定好了产品，就去机械厂定打包机器，这机器是真的不便宜，一下就花了五百块。 包装袋就去塑料厂定，这个倒容易。 最后定了下外请工人，韦招娣这边推荐了她弟夫妻，云有福这边继续请了潘红梅过来，而王秀秀也算进去。 云珊让王秀秀先做着，晚些让她转服装这边。 因为宋谦被逮捕了，没有人压着营业证件，所以也比较容易办下来。 云有福陈招娣他们特意挑了个好日子，厂子就开业了，厂名叫“好口福”食品厂。 虽然挑了个好日子，但开业就挺低调的，不过对于桃花村来说，算是大动作了，不少人跑过来围观。 第89章 回校考试 云有福的煤矿厂工作辞了，把工作顶了给人，还换了五百块的顶手费，房子自然没能拿到，还是归于厂子所有。 退休金倒是有，不过得到退休年龄。 另外他的街道扫地工作下来了，他得早晚去扫两个小时的街。 云珊可没管他。 潘红霞却是说，她来帮他扫，让他回厂里忙。 云有福摆摆手，他自己找的，得自己完成，大不了早点起床，晚点下班。 扫大街的工资不高，一个月十五块，也就够云老太的养老费。 不过，云有福跟潘红霞都不挑。 厂子开业了，云珊也跟着在车间忙了两天，等打了包装的产品出来，就拿着跑到了市政委招待所，找到钱文明。 “钱主任，我们今年的产品全打了包装，不过价格上没变。” 咸干花生是一斤一袋，而鱼皮花生是半斤一袋，有出厂名，有生产日期，有生产地址，档次上高了一截，而味道还是那个味道。 “看着倒是不错，看来云同志的厂子越来越好了。” “另外我们好口福还出了新品种，今天也给钱主任带了来，您看下，要是可以的话，也可在我们那儿定，价钱绝对实惠。” 油炸饼子是用面饼油炸的，放的是盐调味，是咸口的，吃起来又脆又香，两个巴掌那么大，圆形，一袋有二十个，要是放小卖铺，可以打开一个个地卖。 开心枣子也是一样，批发是一袋袋地卖，到了小卖铺可以散装卖。这个是甜口的，上面撒了白芝麻，是香甜又酥脆。 钱文明试过之后，都打算进一点。 不过主要的量还在咸干和鱼皮花生那儿，那两个饼子还是小孩子喜欢吃的多。 云珊跑了市委招呼所，再跟韦钊去跑百货商店，找到那儿的经理。 谈过之后，百货商店这边只打算进咸干花生跟鱼皮花生，每种订了五十斤。 从商店出来，韦钊就有些担心，“嫂子，咱们新出的两种饼看来不好卖。” 云珊道：“倒不会，咱们销往乡镇供销社，他们可以散装卖。” 乡镇的那些供销社就由韦钊去跑了。 而云珊就要把心思回到学习上了，到了开学的前两天，她去了趟文泰中学，她以前的母校，由朱老师牵线，给了她一个考试的机会。 这段时间她都有复习，也看了徐幼琳的知识点汇总，语文英语这些她都比较容易，数学刷了些题，也把以前的思维理通了，至于化学、物理就差些，不过再给她一点时间，她也能追上来。 对了，她报的是理科班。 现在学校要测一测她的水平，要是分数不够，就会被劝退，要是分数可以她就可以回去，参加六月份的高考。 “只有半个学期，她才说要来复读，这不是胡闹吗？” 才刚走进办公室，就被一个女老师怼了。 这个女老师四十岁的年纪，戴着副黑框眼镜，满脸的不赞成。 “万芬同志，这是我以前的学生，她的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的，是因为时代耽误了的好苗子，加强下练习，很快能跟上的。”朱国春跟她解释道。 万芬同志却是问，“她毕业几年了？” 云珊回道：“万老师，已经五年了。” “老朱你看看，都五年了，别说她还能记得多少，就是她思维也不会跟以前一样了。” “万芬同志，学校这不是给她安排了入学考试吗？先让她考考再说。” 万芬只好作罢，不过她脸上还是不看好云珊。 她见过很多女学生，长得好看的没几个把心思放在学习上的。这个云珊长得像是电影一样，学习成绩很好，她心里是打问号的。 万芬也是监考老师之一，另还有个英语老师，而朱老师因为避嫌就没有参与。 云珊心里没啥波动，经历过一些事，她知道，只有在做出一定成绩之后，才有话语权，以及尊严。 她没把这万芬的质疑放在心上，在特定的课桌那儿坐下，等试卷过来，就心无旁骛写起卷来。 语文主要文言文，古诗词，阅读跟作文她都没啥问题，都提前交卷了，英语更是没问题，她在港城是恶补过的，那儿的人使用英语比较多，她口语也使得比较溜。 后面的几科就慢了些，数学除了最后一题，其他的都能做得出来。 这么多科，得在这边考上一天，中午潘红霞给她带饭过来了。 万芬同志看到潘红霞还带着孩子，不由问云珊，“这是你孩子？” 云珊说是。 万芬脸色更加不太好看了，连孩子都有了，竟然还说要考大学，她能专得下心来吗？ 云珊没留意万老师的脸色，过去逗了下灿灿，然后这小家伙就想赖到她身上不走了。 潘红霞还是她抱走了，都哭了。 云珊摇摇头，吃了饭继续考试，这里是考完一科就改一科，等她考完最后一科，就在办公室外面等着。 朱国春晃了过来，脸上难得地有些笑容，“前几科成绩出来了，还不错。” 云珊也很高兴，看样子，她回来高考这事稳了。 最后成绩出来，她语文108，英语98，数学98，政治65，物理85，化学82，生物54，总分589。 这时候理科考7门，共710分，考试科目分别为语文120，数学120，英语100，政治100，物理100，化学100，生物70分 这个成绩绝对能上本科了。 怪不得朱国春都展了笑脸，连万芬老师的脸色也没那么臭了。 “行了，后天你就过来报道吧。”朱国春说道。 云珊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老师，是这样的，我现在习惯了在家里复习，回学校反而不习惯，我想等月考再回来考试，平常就在家里复习。” 朱国春拧着一张脸，不赞成，“你的政治化学数学还有机会提高，回来让老师给你抓抓错漏点。” 云珊明白，但自己也有自己的考虑，她不能把家里的事情全扔下，而且她也不能全天地在学习，这样像个学习机器差不多，脑子也会疲倦，并不适合她。 第90章 重本的分数 万芬老师听到云珊不回学校上课后，脸又黑了下来，她就说嘛，结了婚的女人就不要再回学校了，省得影响别的学生，拉低学校的升学率。 云珊跟朱国春保证，自己会在月考时候再把成绩提一提的，证明她在家复习是有效的。 朱国春作不了数，去了学校领导那里，其实他也想让校领导劝说劝说云珊，他还是认为回校上课是最正确的，学校有老师教导，有同学有氛围，有良性竞争。 云珊自然理解能朱国春的心情，但自己也有自己的考量。 真是无独有偶，到了胡校长那儿，碰到了个跟胡校长说话的男学生，这男学生长得有些着急，再一听，哦，原来也是跟云珊一样，已经结婚生子了，这是回来复读的。 他正跟胡校长申请学校的宿舍，他想在学校住宿，希望节约更多的时间，放在学习上。 胡校长有些为难，“关同学，你的情况学校也知道，只是学校这边真没多余的床位了。” 早几年，没想到国家重新开放高考，学校的学生并不多，学校的设施也差，这两年恢复了高考，新生跟复读生都多了起来，学校的设施跟不上，比如宿舍来说，都是临时安排出来的，床位有限，只能给住得远的学生安排，较近一些的学生只能走读了。 胡校长说完就看到了朱国春和云珊。 “老朱，这是你说的那个学生？考试过了吗？”胡校长问道。 “总分589，考过了。” 胡校长一脸惊喜，这分数已经过了重点线，高考时候还能保持住这个分数，这重本可是妥了啊，“好好，云同学是吧？你后天准时回学校上课。” 文泰中学在丰市不显眼，主要是升学率差了些，他希望多培养几个上本科的学生，提提升学率，这人不能一直被忽视的，对不对？ “校长您好，我是过来申请不回校上课的。” 胡校长一下就瞪直了眼睛，“云同学你这是在家复习？” “对，胡校长，这些课程我都是掌握了的，复习点也知道，就是我几年没拿书本，可能有些会忘，但我会跟上的。” 云珊特别提了，她会回来月考，要是到时候的成绩比现在入学考试成绩还退步，那她就回来上课，要是进步了，学校就允许她在家复习。 胡校长问她有什么难处，为什么一定要在家里复习，云珊只好说，家里有个几个月大的孩子，丈夫又在外当兵，她得空出几分精力出来照顾家庭。 真是无奈的借口。 其实父母想让她把全部的心思放在学习上，家里的事一点儿也不用她操心。 听到是军人家属，胡校长顿时没说什么了。 倒是那个想要在学校住宿的关同学，看了云珊两眼，眼里带着几分不赞同。 得了胡校长的准话，云珊就告辞了，出了校长办公室，云珊就问朱国春，自己前些天给他家儿子英语笔记怎么样。 朱国春皱着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他说对他有用，让我替他谢谢你这个师姐了。” 云珊笑道：“不客气，要是他有哪里不懂的，可以找我，我抽时间给他讲解下也行。” “哪能耽误你的时间，你先顾好你自己的学习。”朱国春的脸又严肃起来了。 解决了这件事，云珊就回了家，刚进家门，就碰到陈招弟跟韦雪，母女俩像是刚吵过架，都一脸的气。 这是傍晚时间，工厂那边没到需要的加班地步，甚至五点多就下班了。 陈招娣估计是一下班就往这儿赶了。 “怎么了这是？”云珊问。 “珊珊，阿姨真是被这丫头气死了，后天不是就开学了吗？这死丫头竟然跟我说不去上学了。以前那么难，我都供过来了，现在眼看着日子过上来了，她竟然说不上了，这不是诚心想气我还是啥？” 看得出来，陈招娣真的气，恨不得把这女儿塞回肚子的那种。 韦雪反驳道：“妈，又不是我不想上，是学校那边劝我不要去了，因为我成绩太差，会拖学校的后腿。” 她不认为不上大学就不能找到好工作了，要是找不到，那她就跟珊珊姐一样做生意呗，虽然做生意也不简单，但她脸皮厚，总能学会的。 “我平常都让你上课认真听认真听，回来多看书，你是咋做的？别人家的孩子每晚复习到半夜，你倒好，每天一吃过饭，九点不到就去睡了，你这样的学习态度，你不垫底谁垫底？” 陈招娣是越说越气，家里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气人。 “嫂子你别生气，孩子都是要慢慢教的。我听小雪说，是学校的那边问题，你说她也没用。”潘红霞在一旁劝道。 云珊也道：“是啊陈姨，这是学校的问题，学校为什么要劝退小雪？是因为她成绩垫底？” “就是因为她垫底。”陈招娣说道，虽然她着急上火，但好像也有点理解学校的做法，毕竟她这个亲生母亲也被韦雪的那成绩气死。 说到底还是自己孩子不争气，所以她现在才这么气。 学校估计就是怕成绩奇差的学生拉低升学率，所以在高考前就把这类学生劝退，这也太无耻了些。 你既然把人从初中录取进了高中，人家并没有做出违反校规的事，就是因为成绩没跟上就要把人劝退，真够无耻的。 预考制虽然是今年出的政策，可不是还没真正落实吗？韦雪这学校倒好，提前落实了，可是，也没考啊。 韦雪今年也是要参加高考，她的那间中学在城南区，跟乡镇中学差不多，虽然文泰中学不是什么重点高中，但她那间中学比文泰还不如。 云珊就道：“那不如转学算了，就算回到那学校，老师对她也会有意见，能做出那样决定的学校，那校风肯定也不怎么样。” 陈招娣头疼道：“这只剩半年了，哪家学校愿意收？她又是成绩不好的。” 云珊问韦雪，“你上个学期到底考了多少分？” 韦雪倒也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总分301。” 第91章 你要审审他才行 301的分确实是低了些，现在的专科线去到380分了，按照她这个分数到时候连专科都上不了。 确实是有些难办。 “有个高中文凭我已经很满足了，放眼看去，咱们村里都没几个是上完初中的，高中更不用说了。”韦雪道。 这话也确实，现在的高中文凭确实挺高的，但在陈招娣眼里屁用都没有，因为不分配工作，还不如中专呢。 中专当初没考上，现在就差一步就能博一下大学的，这怎么能让她甘心？ 陈招娣虽然没读过书，但知道读书的好处，别的不说，这光分配工作就给她渴望坏了。 她拉韦雪过来，也是看到云珊结婚生子了还回去参加高考，想让她帮忙劝劝自己女儿，学校那里虽然劝退了，但女儿愿意回去读的话，她就算是去跪校长也要把女儿送回去。 不得不说，云珊还挺佩服陈招娣的，放眼看去，很少有人像她这么重视孩子教育的家长，毕竟早两年，知识青年下乡，可给很多人造成了读书无用的错觉。 “陈姨，小雪，不如转到我的学校吧？反正我也是打算高考的，到时候也可以互相督促。”云珊说道。 陈招娣眼睛一亮，“好好，这最好不过了，我去找你们校长看看。” 韦雪却没信心，“珊珊姐，我这样的成绩，你们学校估计也不会要吧。”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过，在这儿之前，你这两天得好好复习复习，我给你来个地狱级补习，希望能冲一冲。” 云珊看了下韦雪的各科成绩，发现她的数学跟英语真是严重拖后腿，英语她只考了18分，数学则是32分。 那就给她两科补一补，每科希望能提高个二三十分，到时候就有底线转学了。 陈招娣又高兴又有些担心，“珊珊，会不会耽误你复习？” 云珊道：“没事，给她补习，我也能巩固知识点。” 韦雪看到母亲跟云珊都说好了，自己不好说什么，她或许也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 云珊让韦雪收拾几套衣服在自己这边住下，这边房间多，还可以特地收拾个书房出来。 韦雪虽然成绩不怎么样，但学习态度还可以，云珊让她做的，她都会做。 思维逻辑那儿，仔细针对性地讲解几次她也能有所突破。 云珊挺理解的，现在是刚恢复高考没几年，很多地方的师资条件有限，学生的基础知识薄弱，没有针对性的补习，真的挺难提高成绩。 她当时成绩好，还是碰到了专业性比较强的老师，题讲得比较透，还有就是，林随安给她补的课，小学跟初中，他都有给自己补课。 林随安的成绩很好，每年拿年级第一，他思维逻辑特别出色，特别数学方面，她的数学成绩都是被他一手拉上来的。 当时的高考还没恢复，他只能去参军。 要不然放现在，他肯定能考上重本。 她给韦雪讲了几道数学题，把其中的要点跟逻辑掰开了揉碎跟她说，然后再找类似的题让她刷。 而英语这边费点时间，因为韦雪的基础真的很差，不过掌握方法也挺容易的。 对的，学英语是不用死记硬背地记单词，是有一套方法的。 比如记单词可以从掌握元音辅音那里来拼写着记，这样就简单多了。 云珊给她订了个学习计划，这两天的。 希望她能冲一把，能考上文泰中学。 就算上不了本科，上专科也好啊。 …… 在云珊给韦雪地狱式补习时候，那肖琴却上门来找她。 “云珊，本来说年前找你的，但家里事多走不开，现在才腾出时间来。” 这肖琴确实是看着年前要憔悴些，看来这个年过得也挺忙的。 “嗯，什么事？” “你爱人回部队了？”肖琴问。 “回了，怎么了？跟他有关？” 肖琴点头，然后跟她去了房间说，“我也是看你帮我做了套满意衣服份上才告诉你的，要不然我懒得多管那个闲事。” 云珊等着下文。 “云珊，先说好啊，我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会随便给人造谣。” 云珊无语，“ok，你说。” “是这样的，年前我不是在你这儿做了套衣服吗？我回去路过小公园时候，看到了你家林随安，她正跟一个年轻姑娘说话，我看在大家都是女人的份上，忍不住过去问了问。” “你不知道那个女的多嚣张，竟然说我多管闲事。” 云珊一头雾水，“你的意思是？” 肖琴翻了个白眼，“云珊，这你都不知道，你看过哪个已婚男同志大街上跟别的女同志走得很近说话的？” “你是说他们之间有暖味？” 肖琴点头，“我一走过去，他们就马上分开了，还一脸心虚的样子，那个女的还呛我。” “那个女长什么样子的？” “个子比你矮半个头，没你好看，皮肤没你白，脸比你圆，穿得也比你土，我也不晓得林随安看上她什么……” 云珊脸黑了黑，她这形容，说了像是没说一样好吗？ “你只看到他们在说话是吧？没有牵手没有拥抱是吧？” 肖琴又是一个白眼，“要是在大庭广众又牵手又拥抱那还得了，就算跟你这个合法妻子也不会那样做吧，反样他们两人看到我挺心虚的，你那个林随安一下就走开了，那个女的就骂我多管闲事。” “云珊，这是我亲眼所见，信不信随你。” “那谢谢你了，我知道了。”云珊只能这样说，还能怎么说呢，肖琴很相信自己的判断。 至于林随安，倒不是她无条件信任他，但觉得也不至于，他当时还带着灿灿呢，难道他要带着女儿出去偷情？ 自己跟他感情不怎么样，但女儿肯定不一样吧？他怎么可能会带着女儿做那样的事。 而且他职业特殊，要是作风出了问题，他事业估计就没了，他如果真要偷情，那也不会选择在公园那些地方，因为容易碰到熟人。 “云珊，你一定要好好审审他才行。” 第92章 烤炉 审？ 去哪里审，云珊自然不会审的，只说知道了。 肖琴说完眼睛里带上了两分同情。 云珊不用问也知道她同情什么，所以也不打算问，正准备送客，这肖琴又开了口，“云珊，你家林随安不在你身边，他要是有个什么，你也不知道。” 这倒是的。 不过，云珊跟她想法是不一样的，“肖琴，我知道你的意思，如果真有这样的事，我也不会强求，大家好聚好散。而不是说，把他当儿子一样，严加看管着，我不相信，浪子会回头，人会改。纸是包不住火的，他想隐瞒的话，瞒得一时瞒不得一世。” “你不用为我担心，反正我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当然，我也不相信他会带着女儿的情况下出去偷情，还是在小公园里，他的前途不要了吗？” 肖琴张张嘴，倒也是，最后只剩下点点好奇，“如果他真有婚外情，你会离婚啊？” 云珊翻了个白眼，“要不然呢？” 肖琴看了她一眼，心里想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嘴硬，她能舍得？ 都已经招过一次上门女婿了，难道离婚了还能招第二次？ 云珊不知道肖琴的想法，就算知道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云珊，你家开工厂了？”肖琴从孔涛嘴里知道，百货商店进了好口福食品厂的两样产品，而这家好口福食品厂竟然是云珊家里开的，可把她给震惊到了。 大家都在厂里上班，她家竟然自己开厂了。 云珊笑道，“开了个小作坊，今年推出了几样新产品，等会儿你回去，带点回去尝尝吧。” 肖琴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复杂。 肖琴走了之后，云珊继续给韦雪补课。 韦雪就是普通人的资质，她只是有些知识点没有跟上，针对性地去补，是可以拉上来一点的。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她信心不足，平常在家里被母亲骂笨，回到学校又被老师忽视，她现在是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能考得上大学。 云珊跟她谈了谈，先是说了下自己的规划，再说了下身边女性的现状。 有一点挺好的是，韦雪的家庭并没有重男轻女的现象，她也不至于被打压得自卑，完全地奉献自己。 所以云珊说的一些例子，韦雪也有共鸣。 先让她自己定一个目标，然后再到小目标，再到可实施的学习计划。 韦雪也就有信心多了。 晚上云有福回来，说了下厂里的情况。 现在工厂已经运作起来了，不过主要还是生产咸干花生跟鱼皮花生的多，两种饼的销路还没有打开。 云珊觉得不忙的话，可以研究新品种，她记得有种叫绿豆饼的也不错，成本不高，味道不错，还有她在港城吃过的老婆饼，这个也不难做，是用面粉、鸡蛋、冬瓜做的，不过就是要用到烤箱，保质期也不会很长。 不过云珊知道，像欧洲那边也没有电烤箱，他们用的是砖头做的烤炉，能烤出面包、蛋糕这些。 而像自己国家这边也有窑什么的，也可以烤食物，现在要做一个烤炉其实也不难。 这样子，能选择的食品也就更多，到时候还可以烤饼干，像葱油饼干，曲奇饼干都可。 像港城，那边洋人较多，面包店蛋糕店是比比皆是，她曾经在面包店做过两个月，知道那烤炉是什么样的。 她跟云有福说了说，云有福自然听她的，明天就找人过来把烤炉整起来。 云珊再问了问他财务状况，四千块的投资，买地跟建厂房、还有买设备都已经去了两千多，然后还要买材料跟工具，又去了几百，现在账上估计不足一千。 听了云有福的话，这账面上确实不足一千。 现在刚刚过了年，大家家里放着的年货可能还没有吃完呢，这销售自然不能跟年底那一个月比，所以等这资金回笼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更加要多出几个品种，抢占市场。 只是这新品种需要研发跟市场测试，这也是成本投资。 这么一来，就怕钱不够。 年前刚买了房子，现在又运营一间工厂，这钱包又见底了。 这钱一不够，是谁都没有安全感。 云珊打算再跑一趟广城。 只不过，像韦雪跟韦钊肯定走不开的，只能她自己一个人去。 这自己一个人去，她别的不怕，就怕碰到像上次那样冲上来就绑架的人。 还有火车上、车站里、批发城里的小偷都特别多，简直是防不胜防。 …… 京城的某卫校终于开学了，佟晓玉终于等来了这一天。 跟她想象中的一样，首都的学生比丰市的学生素质高多了，经济环境也好多了。 虽然现在学校大多都提倡朴素，但哪能抑制得住呢，佟晓玉观察到好些学生左手一串手绳，右手一只表，同宿舍的，还能看到各种小零食，进口饼干、进口巧克力，又是面霜又是口红的。 其实在开学之前，她就有想过这样的现象，也早准备起来，买了两套洋气的衣服，生活用品也全换了新的，但还是被人比下去了。 不过，她善于察言观色，乐于交际，很快就交上了朋友。 这天，她去饭堂打饭路过校门口，看到了班上的一个女同学从吉普车那儿下来。 可把她惊住了，这女同学叫苗微，光看穿着，真看不出来她是坐吉普车的人。 看来，这也是老天给她的机会，她要跟这个同学交好。 在这苗微跟人起争执时候，佟晓玉就无条件地支持苗微，尽管是苗微不对。 跟苗微接触过了才发现，虽然她穿着上不显，但性子却是能看得出来，是那种被家里宠惯了的人。 苗微是本地人，不过她也住宿，因为学校离家里有些远，不过到了周末她铁定回家。 佟晓玉虽然在苗微面前刷了很强的存在感，但苗微却没有把她当成好友，特别是听到她是外地人，就更加没了热情。 佟晓玉知道自己家境不如人，还是外地过来的，她就努力提升自己的生活质量。 可这样一来，她身上的钱就不够了。 第93章 补习效果 云珊给韦雪魔鬼式的补习了五天，然后跟韦雪一起去找了自己中学的胡校长，申请转校。 胡校长看过云珊入学考试的卷子，也问出卷子的老师，知道云珊没有作弊的可能，也问过朱国春，知道这个学生五年前的成绩一直在年级前十，所以对她挺重视的。 她这个考了近六百分的学生，不管放在哪个学校都是宝一样，再提高个几分，都能冲最高学府了。 所以胡校长对于云珊带个学生过来说转学也有几分宽容，甚至是期待，希望她带过来的学生，跟她一样是个成绩优异的。 不过，规矩还是要走的。 “韦同学，以前在哪所学校？” “你上个学期期末考试成绩有没有带过来？” “你为什么想转到我们学校呢？” 等看到韦雪上学期的试卷之后，胡校长的眉头就打了个结，“韦同学，你这个成绩低了些，好些都是基础题，你竟然都没得分，你需要补的还有很多……” 云珊道：“校长，其实她假期里都有复习的，上个学期的学习成绩是差了些，但不代表她现在还是上个学期的水平，您能不能给她个机会？让她也向我这样，先考个试，测测水平？” “复习？她自己在家复习？云同志，咱们即将高考的一批学生几乎都在校复习，这假期总共也没几天，你确定她靠这几天就把成绩提上去？”胡校长问道。 高三的那批学子确实有在寒假补课，但也有半个月假期的，不过韦雪确实没有在这个假期里好好复习，她还在小作坊帮忙呢。 当时她是想着，反正也学不进去，不如帮家里干干活，多挣些钱。 而韦钊也觉得她学习太紧张，出来干些活反而能轻松些。 陈招娣看到忙不过来，倒也没说什么。 但在胡校长这儿肯定不能说的。 要不然，就是说谎了。 “是不是，让她考考就知道了。” 正巧朱国春经过校长办公室，看到云珊在这儿，他就进了来。 以为她回学校上课的，还挺高兴，“上课了，怎么还在这儿？赶紧回教室。” 云珊道：“不是朱老师，我是带个妹妹过来转学的。” 朱国春往韦雪这儿看了眼，“这是咱学校的？” “不是，是城南中学的，她想转到咱学校来，但她上个学期的成绩有些不理想，校长有些担心。我们希望学校能给个机会，让我妹妹考个试看看。” 胡校长有些头疼，这考试也不是说试卷一发就成，还得安排监考老师呢，现在老师都在上课，哪里空得出人手来？ 朱国春感念云珊的英语笔记，还有她也是自己的学生，于是也帮了腔，“校长，让韦雪同学试试吧，云珊复习倒是有一套，韦雪是她妹妹，估计也不错。” 胡校长跟他说了，腾不出人手来监考，朱国春就道，“在办公室考就成，哪个老师不上课就帮忙看一下。” 最后胡校长点了点头。 韦雪得到了这个机会，她挺激动，真是试过才知道，本来以她这个成绩转学是没有希望的，但试过之后，真争取来了，她激动之余信心也大增。 珊珊姐说得对，你不去争取，什么都不可能。 云珊给了韦雪个鼓励眼神。 学校当天就让韦雪把这个试考了，卷子也不用麻烦，直接就把这两天给学生考的试卷拿了出来。 这跟云珊上次考的自然是不一样的。 云珊没有在学校等韦雪，是等她考完才过来的，老师很快给她把试卷批改了。 总分是369。 离专科线只差十一分。 韦雪听到这个分数后很是激动，激动过后又懊恼起来，她怎么就不多考几分呢，就差这十一分她就能达到专科线了。 朱国春也在办公室里，他对韦雪的成绩挺上心，特意拿过来看了看，连她上个学期的试卷也拿过来对比了下。 发现她提高了的分数，是英语跟数学这两科。 他问，“韦雪同学，你假期你是自己复习，还是找人补习了？” 韦雪道：“是珊珊姐帮我补了数学跟英语。” “云珊帮你补习的？补了多长时间？” 韦雪脸有些红，她不擅长说谎，想了想还是打算说实话，“五天。” 朱国春瞪圆了眼睛，“五天？就把你成绩拉上来了？” 韦雪点头，脸上带上了崇拜，“是的，珊珊姐她很厉害，她帮我分析了哪里不足，然后就针对哪一方面去补，她说，我的数学跟英语还有提升的空间。” “老朱，咋了？云珊是不是你那个不回校在家复习的学生？”办公室里还有别的老师，对于这转学过来的学生也挺好奇，特别是听到五天就能帮人把成绩提高几十分的。 朱国春没空回这些同事，带上韦雪就去了校长办公室，看到云珊在外面，顺便把她也一起叫过去了。 胡校长听了朱国春的话，不由就看向云珊，“云同学还会给人补习？” 云珊回道：“校长，其实韦同学脑子也不笨，就是没掌握住方法而已，我正好习惯自己做学习计划，写总结，就把自己的这个学习计划分享了给她，再帮她解了些题而已。最主要的，还是靠她自己。校长，您看，韦雪同学才补了几天就已经提高这么多分，要是再给她一些时间，我相信她一定会超专科线的。” 胡校长挺想问，她的那套学习方法的，看了朱国春一眼，嗯，可以让老朱去问，所以也就同意了，“行，让她明天过来上课吧。” 韦雪是愣了下才反应过来，赶紧跟在场的三个人道谢，没想到她没达专科线也能转学，胸口顿时胀胀的，都是珊珊姐帮的忙。 “韦雪同志住哪儿？最好是住得近一些。”胡校长说道。 云珊道：“不远的，就是建设路那边。” 骑自行车十二三分钟的距离。 要是回韦雪家里就远了，所以云珊打算让她自己家里了，也方便自己给她补下习。 从学校出来，又碰到了那个关同学，就是之前在校长办公室申请宿舍的男同学。 有个女同志给他送饭，看样子应该是他媳妇，那女同志背后还背着个孩子，而那关同学却一脸的不耐烦。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晚了，昨天早些 第94章 还有四千块的债务 那个关同学叫关义江，他也看到了云珊和韦雪，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对妻子的不耐烦就更甚了，他妻子反而有些唯唯诺诺，被他一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韦雪当即就翻了个白眼，想过去说两句，云珊把人拉住，朝她摇了摇头，这人又不是在打媳妇，她们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等走远了，韦雪就呸了一声，“啥玩意儿，自己穿得像模像样的，媳妇却穿得又破又旧，媳妇给他送饭，他还摆臭脸。” 这样的男人真不要太多，觉得媳妇不够好看，不够会来事，不够有文化，给自己丢脸了呗。 “可是小雪，你信不信，你要是过去帮那姓关的媳妇打抱不平，他媳妇不仅不会谢你，还会怪你多管闲事。” 韦雪不理解，“要是我以后的丈夫这样对我，我直接把饭扣他脸上，吃，我让他把碗也吞下去。” 云珊乐了，“对啊，这才是正常的思维。所以我为什么说，咱们女性要多读书，读书明智扩展思维，面对不公，我们能更有底气，也有更多的选择。” 韦雪点点头，“我知道了，珊珊姐，我一定会好好复习，最少也要考上专科。” 确定了韦雪的转学这事，云珊就打算去一趟广城，她还欠着徐幼琳四千块的房款呢。 韦钊跟她一起去，现在工厂那边在研发新产品，等新产品出来，他才有得忙，而且杂货店也要进货了。 新产品交给了云有福，云珊也不能保证那些秘方，她只知道材料，比例方面就不知道了，这得需要研发人员去摸索试验了。 云有福就是这个研发人员，他要掌握这个核心技术。 说起来，云有福做饭还挺好吃的，他们家里没有一定要女同志做饭的传统，谁先下班就谁做。 而云珊就做个品鉴师，口味不对的，品味差的都得重新研发。 云珊去街道开了个介绍信，从潘红霞那儿支了一千块，然后自己手上还有一千，拿着这两千打算去进一批春装。 韦钊拿进货款是杂货店的流动资金，但还不够，于是两个股东再投资了些，本来还清了债务的韦钊，又去借了次钱。 这段时间都是他在外面跑，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做生意的人打交道多了，生意头脑都变得敏锐起来了，他说，这次去广城，可以拿点厂里的货到那边出售，反正行李上车又不会多收钱。 牛啊，在这边拿一批货到广城那边卖，再从那边进一批货回来，这一来一回就能赚两回的钱。 只是，厂里的产品都是薄利多销的，要是带少了，也赚不上几个钱，他们最多也只能拿个百来斤吧？ 但韦钊说，他可以带两百斤，虽然也是不多，但也能挣个五十六块，这也是好的。 但还有个问题，带这么多货，在那边未必一下就卖完。 韦钊倒是想得开，卖不完，就送陆家明家吧，当特产了。 云珊想起那陆家明家里也是做小生意的，开早餐店嘛，到时候可以看看那边市场，要是可以的话，批发给他们卖也行啊。 有了这个想法，就把厂里的全部品种都带上，到那边看看市场反应。 到了那天，韦钊是拿了根扁担，挑了两个大麻袋，里面放的是些不易碎的产品，而云珊就提着稍轻一点的，里面是易碎的产品。 到了广城，两人直接就在火车站外面摆起摊来，那些零食有了包装之后，也真的很好带，咸干花生一包一斤，在丰市那边卖六毛一包，在广城这边就卖八毛钱一包，而鱼皮花生也是提了价钱。 跟之前在丰市摆摊一样，云珊拿了个袋子出来，放了些试吃的。 广城这边的火车站比丰市那边的火车站热闹多了，人也多个十倍都不止，在车站外面的广场，人头涌涌，很是壮观。 这人流大，不做生意都说不过去。 因为有得试吃，他们这个小摊差点没被踩踏，还是韦钊人高马大地出来勉强维持住了秩序，这会儿的零食种类不多，口味也比较单一，摆了这六七样出来，真的一下就抢光了。 要不是云珊特意给陆家明留了些出来，真的连麻袋都被抢了。 云珊真是心有余悸，这些人差点没把他们给撕了，没买到的人还骂起人来。 在火车站这边，真不少去探亲的人们，这出门要带手信的很多，看到些新鲜特别的零食，就算是贵一点也舍得，还可以长面子不是？ 云珊跟韦钊才走出人群，被一人拦住了，“你们还有货吗？我想要个百来斤，你们给个批发价行不行？” 果然是靠近特区的地方，这边的人脑子转得就是快，一下就发现商机了。 韦钊是一脸扼腕叹息，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没有。” “喂，我不是跟你们抢生意，我是想批发，可以一次性拿够数量。”那人还在争取。 云珊就说，“不好意思啊，不是我们不做这个生意，而是我们真的没货，要不这样，你要是方便的就留个联系方式，等我们有货了，就联系你怎么样？” 那人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是北方人？” 云珊道，“放心啦，我们有亲戚在这边。” 那人最后留了个电话号码跟名字。 电话号码是公用电话的号码。 手上有给陆家明带的特产，就先去了他家。 没想到没碰到他在家，他家里人说他去了亲戚家。 云珊跟韦钊就先出去拿货了，她对那电子手表挺有想法，但在这边逛了几个地方都没看到，只能买了些水壶饭盒这些，等傍晚回到陆家明家，总算看到他了。 “我舅身体不好，从鞋厂辞职了，家里没个进项，想着给在家门口挖两个鱼塘，养些鱼苗，今天我过去帮跟他一起挖鱼塘了。”陆家明跟他们解释道。 “我说你们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看到那一袋子的零食，陆家明脸上不太赞成。 “家明，这是我们自己家厂做的，不费什么钱。”韦钊说道。 第95章 北货南售 “你们还开厂了？”陆家明大感兴趣，忙拿出那些一包包印着厂名的零食，然后跟家人一起尝了尝，对那鱼皮花生和咸干花生是大加赞赏，“真有你们的，整得这么好吃。” 陆母则是对冬瓜糖赞不绝口，看得出来她喜欢吃甜的。 而陆家明的弟弟妹妹抢着那油炸饼不放手，差点没打起来，陆家明黑着一张脸把他们分开了，一人分了一块。 这油炸饼没带多少过来，怕碎，就带了两包，看来孩子们都喜欢。 “其实我们还带了些过来卖，没出火车站就卖完了，那反应比我们丰市好太多。” 真的，这些零食在过年前的一个月是挺火爆，但到了年后，明显就回落不少，虽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不如年前是正常的轨迹，但还是控制不住有心理落差。 现在看到在广城这里这么受欢迎，韦钊的精神气一下就起来了。 陆母就赶紧道：“那这么好卖，你们就多带些到广城卖呗。” “妈，这么远，也不好带。”陆家明说道。 对啊，特别不好带，要是单单为了送货过来，赚的估计还不够车费。 云珊道：“火车站有托运的，就是不知道是个什么价钱。” 价钱合适的话，是可以考虑的。 就是靠冲量。 韦钊点头，“那咱明儿去问问。” 陆母就问，“你们打算过火车站摆地摊？哎我跟你们说，你们不是本地的，会被赶的，要想不被赶，就得交费，交的那个钱，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回来。” 刚才他们摆摊倒没碰到，估计卖得太快，还没被那些人发现就走了。 这会儿治安真不太好，出去做个小生意也容易碰到收保护费的。 韦钊看了云珊一眼，“嫂子，你认为呢？” 云珊笑道：“阿姨，你们是本地人嘛。我是想问问你们的，这个生意你们要不要做？我们负责发货，给你们批发价，你们卖多少钱我们不干预。” 陆母挺心动，但她守着家早餐店，肯定不好出去跑，就看向儿子儿媳。 陆家明爽快点头，“行啊，这是你们给关照我们家。” 确定了这事，这火车托运的事就一定要谈下来了，除了这零食要托运，她的衣服，还有杂货店的货也要托运。 晚饭是在陆家明这儿吃的，饭店，韦钊问了下陆家明，这边有没有电子手表。 陆家明就说，“我有朋友买过，不过他是在鱼城买的。” 鱼城啊，这可是特区，过去得有边防证才行。 这个证也不是一下就能办得下来，这电子手表也只能暂时先放着了。 倒是云珊想起陆家明说的帮他舅舅挖鱼塘，她就想到广城这边海货比较多，自己可以带些回杂货店卖啊，比如咸鱼、淡菜、瑶柱，就是豆豉也很不错。 陆家明笑道，“你们要是买的话，我还可以带你们去我姑家，他们那里靠海，就是他们自己村里都晒了不少这些海货，比批发市场还要便宜。” 这敢情好。 晚上在陆家边借宿，韦钊跟陆家明说零食生意的事，陆家明的新婚妻子温婷婷就陪云珊说话。 温婷婷在制铝厂上班，明天难得休息，说可以陪云珊去服装市场拿货，帮忙提东西啥的。 云珊自然说不用。 温婷婷就道：“反正我没事，就当是出去开开眼界。” 如此，云珊自然不好拒绝。 第二天先去了陆家明他姑那里看海货，他姑家挺远的，隔了一个区，在那里买了三百多斤的海货，价格两三毛钱一斤，这批货不到一百块。 真是比猪肉便宜多了。 到了下午才去服装市场，云珊逛了圈才开始拿货，春装要比冬装明艳很多，款式也多，小外套、花色衬衣、连衣裙，还有西装面料的裤子，三到十五块不等，一下拿了一千六百多的货，单按件的话，有两百多件。 到了外面的布料市场，她发现竟然出现了其他颜色的白确良面料，之前的的确良面料都是白色的，现在多了蓝色、粉色和墨色，云珊一样颜色挑了些，今年的的确良价格降了，而且南方比北方那边便宜，只要六毛钱一米。 买到的衣服由韦钊帮忙提着，几十斤的重量对于他来说很轻松，但云珊看到批发市场外面有带轮子的小推车卖，当即就买了一辆，十五块钱一辆。 把衣服放上去拉也就更方便了，就算她以后一个人过来拿货，也能轻松搞定。 温婷婷看云珊这进货大手笔的样子，就挺惊讶，“云珊，你在丰市那边有个服装店吗？” 云珊说没有。 她就更惊讶了，“那你是摆摊吗？打算卖多少一件？好卖吗？” 听陆家明说，丰市那边经济不如广城，这云珊拿的货都是中高档的质量，那如果一件五块钱的衣服，放到丰市那边卖十块钱，有人买吗？ “是摆摊，能卖的，反正我卖的比百货商店便宜，而且款式也好。” 温婷婷自己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虽然婆家这边做生意，身边的人也有做生意的，但她还是觉得有份工作才是最安全的，这做生意赚了还好，要是亏了怎么办？ 从批发市场出来，直接就去了火车站，找到了托运的服务台，问了问。 是可以输托运，有分快件和慢件，同车托运要贵一些，就是说跟人一起，人到货到。 慢件也比快件便宜。 价格上也没有很贵，一百公斤以内只收八块，云珊这边的衣服及海货、还有一些日用品，一共四百多斤，给了二十块的运费。 问了价钱之后，直接开了行李包裹票就托运了。 本来他们也打算坐车回去的，陆家明却是道，“你们要不要去鱼城那边看看。” 韦钊问，“不是要边防证吗？” 陆家明用口型说了两字，云珊看到是偷渡两字，不由扶了扶额，她听到这个就有些怕，她可是有心理阴影的。 韦钊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不过他当过兵，知道这不符合规矩，就说算了。 陆家明问，“你们不想看电子表了？” 第96章 有些倒霉 云珊身上跟韦钊身上的钱加起来都不到一千块，就算有电子手表批发，也拿不了几个啊。 陆家明说，反正过去也不费多少时间，拿不了货也可以过去看看情况，为下次拿货做准备。 这也是。 云珊给云有福打了个电话，让他看时间去火车站提货。 为什么问陆家明这么闲，其实他也有份工作的，在运输部做的修车工作，但他技术不精，带他的师傅，又唯恐他把本事全学了去，就总是放他出去，说让他找零件什么的。 所以闲得很。 要不清楚的，还以为他是无业游民呢。 但尽管是有份工作，这工资也是不高的，毕竟他还不能独当一面，还有就是，带他的人这么防着他，这份工作做着也没意思。 他父母摆了个早餐摊，他平常都会过去帮忙，然后边找着别的工作。 现在看曾经的队友韦钊也混起来了，他不由也燃斗志。 陆家明有过鱼城的边防证，但他要带着韦钊跟云珊两人，只能走小道。 他是本地人，祖辈都在这边，亲戚朋友多，对地形熟悉得不行，知道从哪里走可以过鱼城。 不过就是今天有些晚了，到了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就开始赶路，雇人坐三轮车过去的，走了近两个小时。 在两城交界那儿，围着有铁丝网，但有一处被人剪开了一个口子，可以钻人过去。 然后他们也是这么干的。 云珊觉得心脏呯呯直跳，回头她得赶紧把边防证办下来才行，这样子真的挺考验心脏。 刚钻了过去，身后跟着钻进了几个人。 两女两男，其中一个女的还是孕妇。 双方人员都吓一跳，但很快明白过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互相给对方一个警告，然后就往大路走，然后两拨人的方向又是一样。 但没走几步，看到不远处停了军用吉普车，两拨人都吓得赶紧往回跑。 “妈的，真倒霉！”有人骂了一声。 “骂你妈啊，还不快跑。”同伴也骂了一句。 云珊也觉得这运气绝了，听说每天从这儿钻过的人不知凡几，这边没有人居住，都是山林水沟，人一躲也比较容易躲过去。 后面有个小山沟，下面灌木林比较茂密，比较容易藏人，而且还有一条路出去，一转角看不到人，跑在前面的稍一判断就往下面跑，后面的也跟上。 云珊走在中间的位置，她身体还算灵巧，避开石头枯枝树藤这些，眼看就要到达山坡底部，她身后却传来哎呀一声。 这是跟在她后面那孕妇的声音，云珊回头看了看，她在自己两步远的地方摔倒了，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挣扎着要起来，但估计摔得比较厉害，她额头上都冒出了汗。 云珊就回去扶她，同是女人，她一向对女人有更多的同理心。 孕妇的同伴，另一个女同志也跑了过来，扶着孕妇另一边胳膊，“大小姐，你怎么样了？” 云珊看她虽然穿着的衣服很宽松，把肚子显得不算大，但现在一躺，就看出这肚子月份不小，这不会要生了吧？ 这念头刚起，就听到这孕妇呼起痛来，额头上的汗越来越密集，脸上一点儿血色也没有。 云珊也不由慌起来，忙喊了声韦钊，韦钊其实看到她没跟上，又转身回了来，陆家明也是。 “我、我肚子好痛。”孕妇说道。 她的同伴是位四十来岁的女同志，长得壮壮实实，戴着个头巾，看着是专门照顾这位孕妇的。 特别是她嘴里喊着大小姐。 “你们、能不能帮帮我们，等出去后，给你们钱。”戴着头巾的女同志说道。 “她好像要生了。”云珊也对韦钊和陆家明说。 这跑肯定不能跑了，得先把人抬到上面的马路。 跟大小姐一起的两个男人跑了一个，还有一个回了来帮忙。 这里没有招架，也不能背，只能把人公主抱，抱上去了。 这时候几个穿着军装的人找到了他们这行人。 也算是被逮住了。 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同志你好，这有个孕妇要生了，能不能帮我们把人送到医院去？”云珊是直接就开了口。 刚说完，那个照顾大小姐的大姐就惊呼了声，“大小姐的羊水破了。” 云珊顺着她目光看去，果然，大小姐的裤子湿了，她自己生过孩子，知道这羊水破了就挺危险，不能随意搬动的，要不然羊水流干，孩子就会缺氧。 那几个军人也顾不上审问他们这群人，一起帮忙把人抬到了大马路上。 “好痛……”那大小姐忍不住又喊了一声，她身边的大姐忙问她，孩子是不是在往下坠，是不是要生了？ 可这儿哪里有医院啊，连个村庄也没有。 “珊珊。” 这时候吉普车走下一个人，他脸上有些黑。 云珊转头一看，也觉得额头有黑线飘过，林随安怎么在这儿？ 但这会儿可不是解释的时候，忙问他，“这附近有医院吗？这女同志要生了，帮帮她。” 林随安道：“十公里外有个小镇，再走十公里，就是城区，那儿有正规医院，先上车吧，先去小镇看看。” 这边就要把孕妇抬上车，但她却喊道，“不行了不行了，他要出来了……” 这马上就要生了。 云珊看着这大小姐无助的样子，也有些手脚无措，这荒郊野外的，要怎么接生？自己这些人都不是医生啊。 林随安当机立断，把行军用的被褥拿起来，铺在马路边的草地上，韦钊还有其他的战士也立马帮忙，在路边砍了几根竹子，然后加几张被褥整了三面墙，剩下的不够，再去砍了些芭蕉叶过来帮忙挡着。 这真要生了，也没办法了，只能在原地生了。 云珊跟那大姐把大小姐扶到墙里面的被褥上躺着，嘴里安抚着大小姐的情绪，“别担心，我们会帮你的，你放松点。” 她话是这样说，但她的手都是抖的，她极力回想着自己生孩子的过程，但她那时候是剖腹产，不是顺产，情况不一样。 照顾大小姐的大姐也很紧张，她也没有接生过。 第97章 接生 不过大姐听人说过，这接生的过程，别说以前，就是现在也有很多人在家里生的，去医院的都是少数。 她马上叫墙外面的人先烧好热水，准备剪刀纱布这些。 好在，外面的是战士，这些东西都是随身带的。 云珊跟大姐一起把大小姐把裤子拿开了，她这十指开得很快，隐隐看到孩子的头要出来了。 两个人都稍稍松口气，还好，这孩子是头先出来的，要是脚先出，那就难办了。 只不过大小姐提不上力气，大姐也是生过孩子的，嘴里说道：“大小姐你听我说，你先放松，这痛是不是一阵一阵的？等一痛你就赶紧用力，要是还没痛你就赶紧歇一歇，不要乱。” 云珊听大姐这么说，也想起来，这肚子痛是一阵一阵的，也叫阵痛，看大小姐整个人绷着，又紧张又害怕，又使不上劲，忙让她调整呼吸，还有不要喊，憋着劲用力。 “别害怕，胎位很正，看到孩子的头了，你再使使劲，孩子就出来了。” 大小姐满头是汗，眼泪鼻涕也糊了满脸，样子狼狈极了。 云珊出去向林随安拿了条毛巾，用他的水壶倒了些水，把毛巾湿了，然后再进来，把大小姐的脸给擦了。 这大小姐年纪还很年轻，应该是头次生孩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快生还在外面跑。 大小姐没忍不住又喊了两声，那大姐一直在鼓励她。 但孩子还没生出来。 大姐头上也冒了汗，要是孩子一直生不出来，肯定会憋死在里面，说不定大人也有危险。 她向云珊看去，询问她怎么办。 怎么办，云珊也不知道，她想了想，“你、你有没有听说过，生不出来，可以用剪刀剪开一点？” 大姐连忙点头，“对对，我都紧张得忘了，确实是这样的，但怎么剪？” 云珊也不知道怎么剪，要、要是剪得不对，大出血怎么办？ 她自己都要紧张地哭了，为什么是女人来生孩子？要是男人的话，就不怕没有力气了。 “珊珊，孩子生出来了吗？”墙外面传来林随安的询问。 “还没有。”云珊站了起来，跟大姐说了声，她出去拿剪刀跟热水。 走到外面，风一吹，云珊有些手脚发麻，林随安看她脸色发白，就问，“是不是不太顺利？” “对，孩子还没生出来，就、就打算拿剪刀，我问你，剪刀要怎么剪才不会剪到要处？” 林随安脸一肃，“你们打算给她剖腹产？” “不是，就是、就是生孩子那里，现在她力气不够，可能盆骨又比较小，比较难生。” 林随安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我知道了，但你别乱来，等她再生一会儿看看，要是真不行，再用剪刀。剪刀我这边先消好毒，止血的药也给你准备好，有什么不对，要马上喊人，生命安全要紧。” 然后看着她，眸中有情绪翻涌，他知道她生女儿时候是剖腹产的，也是受了大罪。 看到这位的女同志，他不由就想到他媳妇儿生孩子的情景，心里多了几分感同身受。 “我知道的。” “我们这儿还备着有干粮，或者给她煮个面条，补充下力气。” 云珊忙点头，“可以可以。” 拿了消好毒的剪刀、止血药品跟盆子，再次进了简易的产房，孩子的头出来了一点，能看到孩子乌黑浓密的头发，但大小姐哭着说，她没有力气了。 大姐看到云珊就像看到救星，“要赶紧给大小姐剪开才行。” 云珊把东西放下来，然后把剪刀递给她，“你、你可以吗？” 大姐不敢接，目光躲闪，“我、我眼睛不好，手也抖，你年轻，把握得好，要不你来吧。” 云珊没想到她推到自己这里来，按理说，她跟大小姐关系很好才对，怎么愿意让自己这个陌生人来操作。 不过仔细一想，这位大姐应该是大小姐雇回来的，她们是雇佣关系，并不是亲属关系，这大姐也害怕出了问题会担责。 但云珊就不怕吗？她也怕啊，她完全没有给人接生过，就连看人接生也没有接过，她当时生灿灿的时候，是因为胎位不正，马上就安排了剖腹产，并没有经历像这位大小姐这样，顺产顺不下来。 这大姐不愿意接剪刀，甚至还找借口出去洗眼睛，说汗水流进眼睛里去了，刺激得眼睛很痛，需要用水洗一洗。 云珊就把人叫住，“你用布擦一擦行不？我来的话，也需要有人在旁边帮忙啊，等下孩子生出来是不是还要剪脐带？” 大姐只好留了下来。 云珊稳了稳神，拿着剪刀，然后跟大小姐道：“同志，现在孩子卡住生不下来，我帮你把产道口剪一下，让孩子能顺利生出来，你、同意吗？” 大小姐哭着摇头，“你、你会不会的？” “我不会，但这儿有止血消毒的药品，外面也有专业的外伤处理人员，要是不行，会让他们帮忙的。” 大小姐眼泪哗啦啦地流，咬了咬牙，“那你剪吧。” 这时外面传来了林随安的声音，他说，面条煮好了，也摊得温温的。 大姐去接了进去，给大小姐喂了两口，等她吃了，云珊就握紧了剪刀，把大小姐的产道口在侧面剪了刀，血马上就流出来了，她跟大姐一起喊大小姐用力。 大小姐咬力，拼了最后一把力气，终于把孩子生下来了。 孩子是滑出来的，云珊手忙脚乱地接着孩子，忙喊大姐过来剪脐带。 剪了脐带，就把孩子交给了大姐，等胎盘也滑出来了，云珊就拿消好毒的针线给大小姐缝伤口，没有麻醉，只能生缝了。 她缝过不少衣服，算得上手脚麻利，而且这会儿更加知道，她手快一点，大小姐就痛苦短一些，她摒着呼吸，三两下就把大小姐刚才剪刀的口子缝好了。 再赶紧拿了止血的药给她止血消毒，大小姐疼得又出了一头冷汗。 但好在，结束了。 云珊给大小姐穿好裤子，帮她擦了汗，然后再去看孩子，孩子已经拿了大人的一件外套包起来了，是个小姑娘。 第98章 睁只眼闭只眼 宝宝眼睛半睁着，皮肤有些红，头发乌黑茂密，握着小拳头，偶尔会伸展一下，是一个健康漂亮的宝宝，云珊不由扬起了嘴角，小生命的到来，总是充满了美好。 宝宝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男式棉衣外套，云珊看了下，是韦钊身上的，刚出生的婴儿皮肤娇嫩，应该穿布料柔软质量好的衣服，只不过就是现在条件有限，云珊拿了件干净的毛巾给孩子在最里面包了层，再把自己身上的围巾包在毛巾外面，最后就是那件外套。 现在是三月份的天气，还有些凉意，孩子肯定不能受凉。 “给我看看……”大小姐转过脸，看向云珊，声音有些发涩。 云珊小心地把孩子抱给她看，跟她笑道：“你看大眼睛高鼻梁，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呢。” 孩子看着不太像大小姐，估计是像她爸爸多一点。 那大小姐眸光却有些复杂，抬起手戳了下宝宝的脸颊，“就是这个小东西折腾了我半条命。” “现在都熬过来了，好日子在后头呢。”云珊劝了句。 外面又传来了林随安的声音，“珊珊，是不是生了？” “对，生了，母女平安。”云珊的声音带着满满的喜悦。 大小姐不由看了云珊一眼，“我叫钟楚儿，你叫什么名字？” 相遇一场也是缘分，更何况还经历全了这么一场惊心动魄。 云珊准备收拾下出去的，想跟林随安说一声，这孩子虽然是顺利生下来了，但肯定还得去一趟医院的，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听到大小姐的话，不由就愣了下，感觉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不过港城挺多人起名字喜欢带个儿字，可能她前世听多了吧，“我叫云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有没有很痛？我去问问外面的人，能不能先把你送到医院。”钟楚儿脸色很差，一看就知道身上很不舒服，但还是勉强道：“好，麻烦你们了，等出去后，我会给你们酬劳的。” 云珊笑了笑，“我们不需要酬劳，希望你不怪我鲁莽就好。” 出去跟林随安说了下，这产妇需要送医院。 林随安并不是在这边守边城的，他有任务执行，只是恰好路过这边。 也恰好看到这群可疑人员，因为一见到他们军人就跑，还有边上被剪开的铁丝网，谁都想到这群是什么人，出于职业素养，自然是追啊。 哪想到，这其中就有他媳妇。 “我会让人安排她去医院的。”说完一脸严肃地看着云珊，“这次的事我就当你们过来游玩，带了边防证，不能再有下次。” 云珊有些囧，不由想起他以前也是这个脸色给自己辅导作业的，真是勾起了不好的回忆，“知道了。” 不过在这里碰到林随安，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然换了边城的巡逻工作人员，说不定就被抓典型，进去蹲几天呢。 真的不能有侥幸心理。 林随安看着她乖巧的脑门，又软了语气，“既然过来了，逛两天再回去吧，是不是有东西要买？你们对这边不熟，我找人带你们去走走，我营地那边有宿舍，到时候我再给你们买火车票回去。” 云珊点了点头，然后又拒绝，“不了，你不用管我，我去城区看看就回去了。你忙你的吧。” 她注意到他队友都在等他呢，要不是有人要生产，估计他们已经到达任务点了。 林随安确实是要去执行任务，要不是云珊在这儿，他都已经走了，他叫了人过来，用吉普车先把他们送到城区。 然后最后跟云珊交待了下，“要是太赶了，先找个招待所住一晚，我让开车的小陈帮你们开几个房间，要是我晚上赶得及就过来找你们。” 最最后，还是有不放心的样子，“鱼城刚建设，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假货走私货也不少，你们要是买东西，要看清楚，有事记得找公安。” 云珊自然是一一应下，“知道了，你去忙吧。” 林随安本还想问问女儿的，但任务在那儿等着，也只好按捺住想法。 林随安口中的小陈是位年轻战士，由他开的车，云珊跟那钟楚儿母女，还有那大姐坐在二排，陆家明坐到了副驾驶位，然后跟着钟楚儿一个男同志，其实是她保镖，就跟韦钊在后面的车厢。 钟楚儿跟大姐的普通话都不怎么样，看着不是广城人就是港城人。 云珊帮忙抱着孩子，而那大姐就照顾着钟楚儿，钟楚儿伤口还疼，这一路上也没心情说话。 到了城区医院，是一个小时后了，把产妇跟婴儿都送了进去。 这会儿也快到中午了，外面竟然下起了雨来，是浠沥沥的小雨，有点冷。 在进病房之前，钟楚儿把云珊叫住了，“你能不能再帮我个忙？” 云珊道，“你说。” “你能不能等我处理完伤口再走？” 云珊想着应该也不会耽误多长时间，就当是好人做到底吧，答应了。 钟楚儿松了口气，然后才进了病房。 而宝宝也带了进去做检查，照顾钟楚儿的大姐跟那保镖都有些沉默。 陆家明跟云珊韦钊两人说，“要不我出去买点东西吧？都中午了。” 那大姐听到这话也反应过来，让那个保镖也出去带点东西回来，大小姐要吃。 那保镖拿了钱就出去了。 而云珊这边，他们身上是有带着干粮的，就说不去了，外面还在下着雨，而且他们又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卖吃的。 有干粮对付一顿就算了。 坐在产房外面等了等，三十分钟后，有护士出了来，说可以进去看产妇了，伤口已经重新处理了，宝宝也洗了身上的羊水，用小被子包着，医院这边提供的，那保镖买了几个包子回来，钟楚儿皱着眉头吃了一个。 “大小姐，我、我们还要回港城吗？”大姐小声问道。 钟楚儿看了旁边的女儿一眼，一时没说话。 云珊去问过医生，钟楚儿得在医院这边住几天院，其他没什么问题，然后她就跟钟楚儿告辞了。 第99章 买卖 钟楚儿把云珊叫住，“我说过会给你报酬的。” 云珊觉得也就顺手帮了下忙，当然，当时帮她接生，还是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不过现在过后，也没什么了，“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吧，我们还有事。” “不行，我钟楚儿从不欠人东西。” 云珊看她一脸强势，也只好停下脚步，她知道是有这样的人，不过换成自己也会这样，欠人人情也挺不自在的，“嗯，那你给个接生费吧。” 像老家，有专门的接生婆，产妇都不去医院生，直接就找乡间的接生婆，她听潘红霞说过，接生一个五块钱，还另外给份礼。 钟楚儿在身上掏了个钱包出来，给云珊拿了沓子的大团结，“我身上带的钱不多，先给你三千，你把联系方式给我，等我回了家，再给你拿七千，凑够一万。” 真是、财大气粗啊。 云珊都惊了下，“够了够了，拿太多，我良心会不安的。” 钟楚儿冷着脸，“我钟楚儿的命难道不值一万块吗？” 看得出来，这是位豪门千金了。 云珊道：“其实也不是我一个人帮的忙，像照顾你的大姐，她也出了大力……” “那个当兵的是不是跟你认识？”钟楚儿打断了她的话。 “嗯。” “接生，送医院，还有免除了送公安，这都是因为你吧？” “也不算，毕竟你是孕妇，算是弱势群体，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就算没有我，也不能把你扔到马路上不管吧？” 钟楚儿却是认定了她，“在我这里，都是你帮的忙，赶紧把钱拿着。” 云珊把钱接了过来，但这钱拿得也挺烫手的，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你还没有别的事要帮忙的？” 钟楚儿问她，“你们打算去港城吗？” “不是。” “你们是过来找工作的？” “也不是。” “如果你们要去港城，可以找我，我可以帮你们找工作。” 云珊道：“先谢谢了，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钟楚儿再是问，“你们什么时候离开鱼城？” “这两天。” 钟楚儿道：“那你走之前能不能过来看看我？” 云珊就道：“怎么了？我看你身边的两个人都挺尽情尽责的，你不放心？” 这也挺微妙的，自己出钱雇的人不放心，竟然放心她这个陌生人。 钟楚儿道：“这两人是我在广城那边雇的，不是我原来的工人。” 云珊不知道她的身世，不过这么狼狈跑出来，家里肯定是有本难念的经。 她点了点头，拿了钱，就当是帮个忙了。 “你把联系地址给我，我晚点给你汇剩下的报酬。”这大小姐还在坚持着。 云珊就道：“钟同志，如果以后有缘再见，你再给我吧。” 钟楚儿看了她一眼，最后也答应了。 出了产房，云珊跟陆家明韦钊就去找人。 陆家明有朋友在这边，因为是本地人，这门路挺多的，正好，这朋友的朋友手上有一批要出的电子表。 下午还在下雨，也没雨衣，几人就拿纸皮放头上挡着雨，陆家明的朋友带着他们左拐右拐，拐到了一栋房子里。 那个，云珊看了韦钊一眼，这怎么像是做贼一样？ 韦钊去看陆家明。 “这是我们要处理的货，你们要多少？”那朋友的朋友摆了一箱子的手表出来。 几人看了下，这不是国产表啊，是电子手表，每个都有盒子装着，看起来很高档。 陆家明问多少钱一个。 这一箱可不少啊。 “这是r国那边的电子表，外面卖四十块一个，我这儿十块一个处理了，量少不接，最少得给我拿一千个。” 一千个啊，那就是一万块了。 三人对视了眼，他们身上的钱加起来不够啊。 陆家明问，这些货来源渠道正不正。 那人说，“正，怎么不正？都是见过光的，实话跟你们说吧，这都是从r国那边运过来的，卸货的时候有几箱掉了水里，不过很马上就捞上来了，箱子旁边的泡了水，有些是没泡，但都当次品处理了。你们也放心，现在我卖的这些都是没泡过水，能正常使用的。你们可以检查。” 如果是这样，倒也可以。 “我们身上的钱不够，能不能给我们卖五百个？” 云珊手上有大小姐给的三千块，然后进货剩的还有一千，加上韦钊的只有五千，而陆家明呢，他身上只有五百块。 那人有些不高兴了，对陆家明朋友说，“你这是怎么回事？要不是你说帮我把货清了，我也不会推了其他几个散户，这么一点钱，唧唧歪歪的，尽耽误我的时间。” 这人真的像赶时间一样，脸上挂着不耐烦。 云珊问，“同志，你的这些表都可以检查的吧？” “可以。” “如果是这样，那我们肯定要挑没有泡过水的，那你敢说你这一千块表都没有问题吗？” 那人瞪着眼，“上千个你们挑到什么时候？你们打算一个一个地试？这样的话，我就不卖了。” 云珊道：“我们是朋友带过来的，我们的朋友也是您的朋友，自然也是相信您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也不耽误您的时间，你再给我们便宜个两块钱，我们就抽检几个算了，不一个一个地去看了。” 那人气笑了，“这不是占我便宜吗？” 云珊笑道：“老板您看，你给卖别人，别人肯定也要挑的对不对？要是卖得贵了，别人又好拿，我看老板是做大生意的，这时间肯定很金贵，有这个时间，我想老板都已经挣个好几倍了。” 那人又瞪起了眼，“你这妹子倒是会说。”说着倒是摆了摆手，“行了，八块钱给你们拿去，别再跟我说不够钱了，要是不够钱就给我滚。” 八块钱的话，就是八千。 云珊三人还不到六千，还有两千多的缺口，他们三人不由就看向陆家明的朋友，这么便宜，他不考虑吗？ 陆家明朋友道：“我身上只有两千。”说着把手上的玉拿出来，“这是我前儿买的，也值个两百块。” 第100章 成交 其实说起来，这陆家明的朋友也没有想到，这手表还能再便宜，因为那李爷可是一早说好十块钱出的，十块钱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很便宜了，拿出去倒一下手，可是能翻上几翻。 他带陆家明过来，也是打算跟他们一起买的，他找人借了钱，已经是他全部身家了。哪想到这三人竟然也没有带够钱，听到李爷说不卖时候他都有些急了。 虽说李爷跟他是朋友，但这个朋友的水分很多，是可以说不给他面子就不给他面子的。 人家比自己有本事多了。 哪想到还有这么的峰回路转，陆家明这兄弟的老婆，看着娇滴滴的，却是个厉害的，竟然还把价杀到了八块钱。 十块钱都已经打算买了，更不用说八块钱了。 怎么样也要咬牙买的啊。 陆家明朋友把心爱的玉都拿出来了，也就差个几百块的缺口。 好在那李爷对玉也挺感兴趣，拿过去看了看，发现水头还挺足，就同意以玉抵钱了。 双方谈好了价钱，然后就开始抽检。 他们四人都没人会手表的，但简单地看一下还是会的，看看这表有没有水迹，里面的时间对不对，其他的地方有没有损坏。 抽检了几十个，都没发现问题，然后这桩生意就做成了。 四个人几乎把身上的钱都掏了出来。 现在最大的面额是十块钱，点这钱也费了好几分钟。 交了钱，拿了货，四人就赶紧走了。 要不然心里面不踏实。 虽然这货听起来没什么问题，但是呢，就怕那个李爷反悔。 毕竟卖得这么便宜。 走出了那李爷的地方，然后四人就去了钟楚儿医院附近的招待所房间，这房间是林随安队友小陈同志帮忙开的，开了两间，韦钊跟陆家明一间，云珊一间。小陈完成林随安交代的任务之后，就归队了。 去韦钊跟陆家明的那一间房，四人就按照自己的份额把表给分了。 云珊跟韦钊合起来是五千块，但韦钊的那一千块是公款，杂货店的钱，按照杂货店的股份来说，只有一半是他的，但韦钊却是很满足了。 陆家明也觉得满足，这一趟顺利的话，就能赚上几年的钱。 陆家明的朋友分了自己的份额就走了。 这会儿快到傍晚了，雨还没有停呢，如果回广城的话太晚了，不安全，云珊跟韦钊又没有边防证，这车都坐不了。 而且云珊还答应林随安，不会再做钻铁网的事，只能等他帮买火车票回去了。 今天买的手表，几乎刮光他们身上的钱，这会儿又到了晚上吃饭时间，他们也不敢造，出去买了几只馒头对付也就算了。 云珊打算再去医院看看钟楚儿，这是答应她的，现在买到了表，明天就打算回去了，身上没有钱，在这儿没有安全感呢。 韦钊陪着她过去，而陆家明就在招待所看着那批手表。 去附近饭店帮钟楚儿打包了份馄饨，还有鸡蛋羹及几个苹果，虽然他们三人晚饭啃的馒头，但还能再挤个几块钱。 到了医院，看到那大姐正拿着奶瓶给孩子喂奶，而那个保镖没见人影，大姐说，“他出去买饭去了。” 钟楚儿看着在睡觉，但云珊一进来，她就睁开了眼睛，说道：“吵死了，睡也睡不好。” 这产房并不是单独房间，还有另外的四个产妇，孩子也都放在产房里，然后还有家属陪护，不是说话声，就是小孩的哭声，空气中还有股难闻的异味，也不知道是不是饭菜味混合了脚臭味。 环境真的不太好，也怪不得大小姐会嫌弃。 大小姐尽管有钱，也难申请个单独房间，单独房间对标的是干部。 这会儿的大小姐已经洗过脸，换了一身衣服了，但整个人看着还是很狼狈，不是说仪表上很糟糕，而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很狼狈，整个人带着股焦虑跟暴躁，几乎下一秒就要爆了一样。 云珊自己想了下，也觉得挺难的，环境不好，身上又不舒服，又没个亲人在身边。 “你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要不要先出院？” 不是剖腹产的话，自己在家也可以护理。 在家自己也比这产房环境好。 钟楚儿黑着一张脸，“房子没这么快找到。” 这边没有商品楼，要买房只能买别人的自建房，或者单位宿舍，一点儿也不好买。 想住个酒店，也没介绍信。 那只能先在这边忍几天了，等身体恢复些再回家。 “给你带了份馄饨和鸡蛋羹，你要不要先吃点？” 钟楚儿确实是饿了，大姐要帮她在这儿看着孩子，也不敢出去，吃的用的都是那个小刘保镖去买，但那个小刘一点儿也不靠谱，不是买得不合口味，就是买回来已经冷了。 钟楚儿坐起来，勉强吃了些，还是不合口味，但还算口热乎饭。 云珊等她在吃的时候，去看了看吃饱奶还没睡的宝宝，然后跟钟楚儿说，“看看你生的宝宝真可爱，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钟楚儿没说话。 旁边几张床的新生儿不是在哭就是在睡，钟楚儿这宝宝，没睡也没闹，安安静静的，看着就是个乖宝宝，只是宝宝脸上看着有黄疸，云珊想起灿灿小时候也有过，就跟钟楚儿和大姐说了说护理的方法。 大姐道，“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知道得不少。” 云珊回她，“因为我也有个女儿。” 钟楚儿转了转头，有些惊讶，“你结婚了？” 看着她还刚成年的样子，脸上还有婴儿肥呢。 云珊点头，“对。” “你们、也这么早结婚的吗？”钟楚儿想到自己，也算是早结婚了，可这云珊看着比她还小。 “嗯，要不是我们住得不近，我还可以跟你交流下育儿经验呢，我们生的都是女儿，应该教育理念相近。” 钟楚儿被吵得睡不着，索性跟云珊聊天，“那你出来谁帮你带孩子？你家婆？” “我妈。” 钟楚儿又是惊讶了，港城比大陆要开放，但港城也很少女方妈帮忙带孩子的，除非没有婆婆，或者离了婚。 第101章 豪门纷争？ 云珊问她要不要吃苹果，钟楚儿点点头，云珊就找产房外面坐着的韦钊拿了个小刀进来，然后帮她削苹果。 说到这些婆婆妈妈的，那大姐也加了话头进来，“自己妈带挺好的，不用受那么多气，我那会儿，婆婆连鸡蛋都舍不得敲一个给我。” 钟楚儿道，“那等她老了，你也这样对她。” 大姐失笑，“人家说，不仅我一个儿媳妇，不指望我呢。” 钟楚儿看向云珊，“你婆婆也不仅一个儿媳妇？” 云珊把苹果切了几块，递给她，然后道，“我孩子爸入赘。” 钟楚儿一下就愣住了，跟大姐一样，吃惊不已，“你、你家只有你一个孩子？” “对。” “你生的女儿跟你姓？” “那肯定了。” “你家条件好吗？” “普通工人家庭。” “那你丈夫，是不是条件不太好？他是怎么愿意的？” “他条件还行，估计是看在美色份上吧。” “咳咳……”钟楚儿被苹果呛了下，她瞪着眼睛，然后打量了云珊一眼，最后点了点头，“确实，你这长相在我们港城可以去拍电影了，我也见过不少真人明星，真没几个比得上你的，要是换了我是男人，我也愿意入赘。” 那大姐也是一脸惊讶，在心里却感叹，也不知道哪个傻小子，就光看女方的容貌去了，也不想想其他方面，这上门女婿哪是那么好当的，孩子不跟自己姓，还让人看不起。 云珊点头，“可不是，身边还有些人替他不值，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不值的，他又没损失啥，孩子不是他生也不是他带，白得一个孩子给他养老。” 大姐欲言又止。 钟楚儿眼睛熠熠发亮，“你说得对，他们这些人有啥可委屈的，身边的人更没有资格替他委屈。” 大姐终于没忍住，“那、那他没上班吗？” 要是家里男人养家的话，不委屈？ “他有上班，我跟我爸也挣钱，怎么了？” 钟楚儿不知想到什么，她神色变得坚定起来，“云珊，你说得对，我们都是生女儿的，我们以后要多来往。” 云珊嘴里应了句，不过心里却想，她们天南地北的，连写封信都难。 “我看天色有些晚了，你跟宝宝要休息了吧？” 钟楚儿问，“你明天回去？今天晚上住哪儿？” “招待所，明天回去，你好好休息。” “不是，我想起你不是跟我们一样，没有边防证吗？你怎么办的介绍信？” “朋友帮办的。” 钟楚儿问，“你朋友可不可以帮我也办一个？我给酬劳。” 是林随安办的，云珊哪里能答应，“抱歉，这朋友现在不在这边。” 钟楚儿有些失望，正要说什么，忽然产房冲进来了两个人，扫了圈，看到了钟楚儿，像是锁定了目标，一下就冲过来，把放到床边的婴儿给抢了，两人一抱着就跑。 钟楚儿尖叫了声。 两人的动作太快，云珊扑过去抓到孩子身上的小被子也被扯开了。 “我的孩子！”钟楚儿想抓孩子没抓到，整个人掉到了地上，但还爬起来要去追。 “天啊，这是怎么了？”产房里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 云珊嘴里喊着抢孩子，一边追了出去，希望外面的韦钊能把人拦住。 跑出去却看外面不止两个人，还有两个同伙，正跟韦钊纠缠着，韦钊明显是落于下风。 云珊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的男人已经往医院大门跑去了，无法想象孩子被抢了会遭遇什么，她追了出去。 有人听到抢孩子，然后看到个女同志追着出去，也过来帮忙，但前面抱着孩子的人跑得飞快，一下就出了医院门口，往小巷跑去。 “抢孩子啊！帮、帮忙！” 眼看着那个歹人要消失在小巷的转弯处，一个人影窜了过去，从后面一下把那歹人的衣领抓住了，歹人外面是有人接应的，还有跟韦钊纠缠的人也跑了出来，然后冲过去帮忙。 云珊看到了抓住人贩子衣领的人正是林随安，几个人围着他，还有人拿着刀，她赶紧边喊着路人过来帮忙，边左右找武器过去帮忙，正好看到旁边有桶水，她提起来，一下就泼过去了。 林随安也被泼到了些水，但他趁着有两人分神的当头，一下就把人踹倒了，把孩子抢了回来，这时候韦钊也跑了出来，两人一起把那个人，打跑了两个，抓了三个。 把那两个拿绳子捆起来，有路人在旁边鼓起了掌。 本来是有两个路人想上前的，但看到歹人有刀，又停了脚步，这会儿看到那两人把五个人打下了，就忍不住鼓掌。 太厉害了。 像是会功夫一样。 钟楚儿光着脚跑了出来，看到孩子，激动得哭了，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不是谁都懂。 云珊挺懂的，帮她抱着孩子，安慰道，“没事了，孩子都在呢，好好的。” 孩子也在哭着，估计也被哭着了。 钟楚儿哭着哭着冲过去，拿起旁边花坛的石头就往捆着的人砸去，“你为什么要抢我孩子？是不是张茹叫你们来的？” 那人被砸得嗷嗷叫，韦钊怕砸死，赶紧把人拉开，“小心砸死了，我们把人送到公安局吧，看看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丧心病狂！” 钟楚儿被拉起，还踢了好几脚，其中一脚还踢到了裆部，那人发出了惨厉的惨叫声。 韦钊下意识夹了夹腿。 钟楚儿脸上带了两分解气，“扑街，含家富贵的张茹，我跟你没完！” 韦钊跟一热心路人把人压去了公安局，而林随安留了下来，怕那些歹人还会回来。 “你怎么来了？你没事吧？”云珊看到林随安手背有块皮破了。 林随安甩了甩手，“没事，别担心。” 然后看向钟楚儿，“刚才打的人你认识？” 钟楚儿脸上带着恨意，“八九不离十是我继母派的人。” 云珊挑了挑眉，这、难道是豪门的家财纷争？ “如果是有目的的抢人，很有可能还有来。”林随安提醒了句。 第102章 换地方 其实不用林随安提醒，钟楚儿也觉得那继母不会死心的，她不能再住在这里。 钟楚儿看了林随安一眼，她认得他，他就是今天早上碰到的那个军官，虽然他现在没有穿着早上的军装。 他身手特别好。 能以一敌三，还帮她把孩子抢了回来。 一行人先回了产房，钟楚儿就让那大姐收拾东西，去办理出院。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能收拾，就收拾了下刚给孩子买的奶粉，孩子的尿布也是向邻床产妇买的。 “你这，打算搬哪儿？”云珊问钟楚儿。 “云珊，你晚上住在招待所是吧？能不能收留我一晚？” 这个大小姐还挺信任她这个陌生人的，难道她天生长得让人信服的脸？ 这样的情况，云珊也不好见死不救，看了眼自己手中的婴儿，这跟灿灿一样可爱的小宝宝，“嗯可以的，但是我想问问，你那个继母为什么知道你生了孩子？还住在这边医院？” 早上才生的孩子，这晚上就知道了，这继母会通天不成？ 钟楚儿咬牙，“不是保镖就是彩姐了，他们两个肯定有一个告密，等彩姐回来，我会让她走。” 彩姐就是照顾她的那个大姐。 云珊觉得也是，她那个保镖小刘说是出去买饭，半天都没回来呢。 没一会儿，彩姐就回来了，帮钟楚儿交了剩下的费用，钟楚儿就说，“彩姐，我打算明天就回港城了，我把你的工钱结了。” 彩姐愣了下，“大小姐，你这是炒我了？” 钟楚儿直接了当，“对，你不是港城人，不好安置你。” 彩姐不愿意就这么放弃这份高薪工作，“大小姐，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是不是怪我刚才没有看好孩子？我、刚才那些人太快了，以后我肯定牢牢看住孩子的，不让她有半点损失。” 钟楚儿脸色有些冷，“原来你也知道呢，除了这点，还有一点，也是为了你好，那伙人跑了两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回来，他们不是什么好人，伤人杀人都是有可能的，你愿意冒这个危险？” 彩姐张张嘴，到底是没说出不怕两个字来。 钟楚儿给她把工钱结了。 云珊帮钟楚儿抱着孩子，林随安则帮忙拿着奶粉这些，钟楚儿伤口还疼，刚才奋不顾身地跑出去，扯到伤口，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但她还是咬牙撑着，往医院门外面走。 招待所在医院附近，倒也没有很远，五六百米的距离，但对于钟楚儿来说，挺难的，好在现在没下雨了，稍稍安慰些。 “上车吧。”林随安说。 云珊跟钟楚儿都看向路边的吉普车，林随安把车门打开。 钟楚儿不由又看了两人一眼，暗暗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钟楚儿先上的车，云珊给她递了孩子，才自己上去，因为没抓稳车把，林随安还扶了她一把。 “我们要换一个招待所，这边的招待所离医院太近。”林随安上了驾驶位，然后说道。 他的意思云珊跟钟楚儿都懂，既然被人告密钟楚儿跟孩子在医院，很难肯定他们不会找到医院旁边的招待所，出于安全起见，自然要换一个招待所。 坐上车到了原先订好的招待所，跟陆家明说了下，然后再等上从公安局回来的韦钊，一行人就去了林随安的驻地，在这边有个招待所，专门给军属探亲时候住的。 这边比较偏，靠近海边，一下车就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海风。 韦钊还挺激动，他看到海了，虽然黑湖湖的一片，准确点来说，是感受到了。 这里驶出城区一个半小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车子在招待所门口停下，刚下车，林随安就碰到了同事。 “随安，你家属过来探亲了？”这是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他边说边看了眼他们这一行人，然后又问，“弟妹也过来了？” 林随安看了云珊一眼，给她介绍，“这是指导员，杨同同志，首长，这是我媳妇云珊，其他是朋友。” 杨同同乐呵呵地看着云珊，“弟妹你好，还是第一次见你，你过来了就多住几天，让嫂子带你在这边转转。” 接着又说，“对了，你嫂子今天说要饺子的，随安你带上他们来我家吃饺子。” 这杨同同志应该也是北方人，南方人就比较少吃饺子。 林随安婉拒了，“我们已经吃过晚饭，他们赶了一天车，估计也累了，我先带他们去安置，下次让嫂子孩子来我这边吃。” 韦钊跟陆家明自然没什么，而钟楚儿跟孩子就不能再折腾了，得让她们赶紧去休息。 招待所里的房间都不大，但床还是挺实在的，看着有一米五宽，想着晚上要给孩子冲奶粉，林随安去找工作人员要了壶热水。 床靠着床，孩子可以放到靠墙那边睡，可能就是上厕所洗澡这些不方便，因为要到外面走廊的尽头。 “要我在这儿帮忙吗？”云珊问钟楚儿。 钟楚儿已经往床上躺下来了，实在是折腾不了洗澡洗头这些了，就热毛巾擦了个脸就算了。 “原来那个军官是你丈夫。”钟楚儿说道。 怪不得，他这么尽心。 “不用了，我不习惯跟别人一张床。”钟楚儿又说了一句，本来这个床又小又破已经让她难以忍受了，还要多个人睡，那她还要不要休息了？ 云珊有些怀疑地看着她，“你能照顾好孩子？” 钟楚儿今天在产房呆了一天，被隔壁床的人吵得睡不着，耳朵里却塞了不少信息，旁边那些床的人说的，说刚出生的孩子一天能睡上二十多个小时，除了吃奶和便便，其余时间都在睡。 所以她觉得自己也能看得过来，就是给她起床冲奶粉嘛，起来冲就行。 既然这样说，云珊也就不管她了，跟她说，“你有什么事喊人就行，我们已经跟这边的接待员说了，你刚生了孩子不方便，孩子也小，到时候他们会优先给你帮助的。” 钟楚儿点点头，“知道。” 顿了下，又跟她说了声谢谢。 第103章 两个够不够 从钟楚儿房间出来，云珊看到门外的林随安。 这人虽然随意地一站，但也是一棵小白杨，高大英挺，灯光在他深刻的五官留下投影，带了几丝清冷。 “安置好了？”林随安看过来，眸光深邃温和。 云珊想起他帮忙抓歹人时候，被她泼到水，身上的衣服还没有换呢。 “她们已经休息了。” “那走吧，我宿舍有洗澡房，有热水，过去洗个热水澡松泛下。” 嗯？去他宿舍？ 林随安看着她，脸色自然，“首长战友都知道我家属来了，要是让你睡招待所，首长肯定找我谈话。” 云珊扯了下背后的衣服，后背有点痒，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边防区那边钻的草林，沾上什么东西了，确实是想去洗个澡。 在招待所这边洗澡挺不方便的，因为是公共浴室，热水也有限。 她点了点头。 之前想着一日来回，她换洗的衣服还放在陆家，没带过来呢。 跟着林随安进了军营，里面的营房还是比较大的，大门口及走廊都还有灯，有战士值班，也有刚训练回来的，看到林随安都停下来敬了个礼，然后就拿余光去看云珊，有个别活泼的，直接就开问，“林队，这是嫂子吗？” 林随安惜字如金，“嗯。” 几个人整齐地喊，“嫂子好。” 那个声音洪亮，像是叫口号似的。 林随安嫌弃，“没事就走吧。” 这群人看到林队眼里的嫌弃，羡慕妒恨地想，怕不是急着回宿舍抱媳妇呢。 虽然是提了脚步，但还是在不远处停了下来，又看了几眼，没想到平常凶得像阎王的林队，也有女同志愿意嫁。 这林队的媳妇也太好看了些。 也不知道林队平常对待媳妇，会不会像对他手下的那些兵一样凶。 林随安没理那些人，带着云珊走到其中一栋营房下，然后再带她上了二楼，准备开门时候，那个杨同同志晃了过来，他手上还拿着个海碗，“随安，弟妹，在楼上就看到你们回来，就给你们留了些饺子，弟妹难得过来，千万别跟我客气。” 林随安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别以为他没看到他眼底的那抹小八卦。 他把饺子接了过来，“帮我谢谢嫂子。” 云珊也道了声谢，没想到林随安的领导还挺热情。 林随安把宿舍的门开了，开了灯，让云珊进去。 宿舍不大，方方正正的像个豆腐块，一张床一张书桌，一个小衣柜，也没别的了，收拾得特别整齐，不带一丝人间烟火。 林随安把饺子放在桌上，让云珊先吃着，他去炊事班提热水。 云珊点点头。 林随安拿了桶出门，走到楼梯口，发现这杨同同志还没走呢。 “首长，您这是？” 杨同笑得一脸慈祥，从口袋里掏了掏，掏了两个小袋子出来，放到他手上，“我知道你已经有个孩子了，咱们当兵的，肯定不能违反国家政策，措施要做到位才行，这几个我问老陈拿的，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拿两个。” 林随安拿起来看了眼，很小的一个小包装，上面写着三字物品名，避孕t。 他嘴角抽了抽，“首长，您操心的真多。” 杨同摆了摆手，“你们这些年轻人，看着就跟我儿子一样，我不操心谁操心？” “行了，您老还是早点休息吧。”林随安把那小袋子放进了裤兜里，然后提着水桶就要走，杨同又喊住了他。 “两个真够了？” 林随安这回没理他，直接走了。 杨同看着他消失在楼梯口的身影，不由想，这小林同志是不是这段时候去执行任务太累了，竟然两个就够了。 云珊找在林随安宿舍找了个饭盒出来，给林随安留了些饺子，自己吃了几个，是猪肉白菜陷的饺子，挺好吃的，吃几个就饱了。 然后再看了下林随安这宿舍，他这宿舍虽然小，但有个独立的洗澡房。 比在招待所要好上很多。 她在宿舍里找了下，没看到有镜子跟梳子，看来他们这些男的都不用这些的。 她把头发解了，要是热水够的话，她想洗个头了。 不过，晚上要怎么睡？ 云珊在前世，阴差阳错过了港城那边，有部分的记忆是没有的，不知道自己结婚生子了，只是隐隐知道自己有父母，但想不起父母是干什么的，在哪个城市，只记得小时候三四岁的情景。 三四岁的时候是没有林随安的。 没有户口没有住所没有学历，她找工作处处碰壁，其实也是她拒绝了很多机会，因为有些是看上她容貌的，甚至想哄她进风月场所。 后面找到正式工作，也有男的跟她示好，但她从没想过找个男的依靠。 以前上学那会儿，小姐妹在一起时候，会偷偷说些心事，除了努力上学以后找到工作之外，想的就是嫁个儿郎了。 但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没憧憬过这方面的事。 跟林随安结婚，婚后也没相处几天，也仅同过一次房，那晚她感受真不太好。 体验过后对那事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但她知道夫妻之间，要有那样关系的。 这林随安又不愿意分开。 正胡思乱想着，林随安提了热水回来了。 把热水提到了洗澡房，他出来跟她说，“你自己兑水温？去洗吧，没带换洗衣服是不是？” 对，她没带换洗的衣服，还有，他不是淋湿了吗？ “你先去洗吧，我一会儿再洗也行。” 林随安说，“你不用管我，等会儿水会冷，你先去洗，晚上你先穿着我的衣服。” 说着给她找了套衣服出来，一条棉裤一件打底衫，再一件毛衣，还有新毛巾。 云珊接了过来，林随安又交待她，“太晚了，别洗头，比较难干，洗了就睡吧。” 云珊吐了口气，“哦。” “呶，这是拖鞋，你脱了鞋再进去。” 云珊发现林随安这会儿挺像她爹的，拿了椅子过来，坐下，把脚上的鞋袜脱了。 “别洗太久，小心水冷了。” “知道了。” 云珊进了洗澡房，今天下雨了，也真的挺冷，这衣服一脱，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第104章 晚上 林随安的衣服肯定是大的，她把上衣穿上，衣摆都到她大腿了，裤子直接是绑不上。 云珊要提着裤子的裤头，还要提裤子的下摆，浴室的地板是水泥地，本来是不滑的，但她腾出手开门时候，裤子下摆的就掉了下来，出去也是两只手提着，不用照镜子，她也能感受到自己有多滑稽。 林随安铺好了床，抬头看了她一眼，倒是没笑，“衣服太大了是吧，你先上床躺着，你换下的衣服放哪儿？现在洗了，再烤下，明天应该能干。” 云珊问，“你有绳子吗？我想绑一下裤头再洗。” 林随安掀开了被子，“不用绑了，你先睡吧，衣服我来洗，我先去洗澡，洗完两人的衣服就一起洗了。” 云珊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想到自己的衣服还有内衣裤呢，哪里好意思，“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你能搓干净？我这儿没有搓衣板，你那衣服，溅了泥，又刮了墙上的灰，还有不知道哪儿弄到的污迹，我手劲大，洗训练服都洗习惯了。” 林随安挺了解她，她这么大总共没洗过几回衣服，在家里还好，有搓衣板，顽固的污迹用力搓有可能能搓干净，便纯粹用手洗就比较难了。 云珊换下来的那身衣服是蓝色的，本来不算耐脏的颜色，然后在林随安的嘴里真变得这么脏了吗？ “你先睡，我去洗澡了。” 看他的样子真要帮她洗衣服，还把她扔在桶边的衣服捡了起来，恰好是她的内衣。 云珊顿时就跑过去要抢过来，她这一跑，就忘了裤脚长得很，一下就踩到了，她整个人就往前扑去，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提不提裤头的，她伸手要去抓能扶的东西。 林随安反应敏捷，在她要过来的时候就转了身，在她要摔的时候，就一下就把人拉住了。 她也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胳膊，魂还没有归位就感觉下身一凉，她的裤子掉下来了。 她赶紧把裤子提起来，真是尴尬得很。 林随安还扶着她胳膊，余光扫过，如若美玉，收回了视线，思绪却恍了下。 “我的内衣内裤自己洗。”云珊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林随安没答应，“别着凉了，赶紧睡，我又不是没看过。” 嗯？云珊瞪他，“那你今晚睡哪儿？” 林随安笑笑，“床两个人睡得下，还是你想我打地铺？” 云珊再瞪了他一眼，“你想干嘛呢？” 林随安看到她眼中的警惕，不由摸了摸她头，“放心吧，你不同意我不会乱来的。” 两人根本就没相处多长时间，他在这个家里缺失的时间太久，两人这么生疏，他自己有很大的责任，也能理解云珊的感受。 “别多想，睡吧，我给你烤烤衣服再睡。” “你这是讨好我吗？” 林随安失笑，“对媳妇做点事不是应该的吗？你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我都没做什么事。” “哦。” 林随安看着她莹白光洁又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庞，想伸手一把，但又怕她炸毛，忍住了，“对了，我看你饺子没吃完，是不是想留给我？不用给我留，我不饿。” 云珊道：“我饱了，还有，我已经刷牙了。” 说完上了床，然后发现床单换上了张薄毯，刚才她洗澡前还是席子的，看来是林随安怕她冷给换的。 床并不大，一米五的宽度，云珊睡在了里面。 枕头是林随安的枕头，估计他没有备用枕头，他的枕头给了她，他自己的就用厚衣服做了个。 被铺没什么味道，盖到身上很暖和，这军人用的棉花肯定是一级的好棉花。 “要不要关灯？”林随安问。 “不用。” 他不是还要洗澡吗？ “好，那你睡吧。” 云珊嗯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今天走的路比较多，也挺累的，现在也比较晚，都十一点了。 耳边听着洗澡房搓衣服的声音，以及一些水声，她竟然有些安心，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林随安洗完澡，洗完衣服，拿了个炉子烧了个火，把云珊的衣服放到上面烤了烤，等差不干才晾起来。 做完这些，他才回了房间。 床上的云珊正睡得正香，恬静又美好，只不过手跟脚都伸了出来，在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下，翘起了嘴角。 关了灯，躺在了床的外围，把她的手跟脚都放回了被子里，跟灿灿一样，睡觉的姿势也是千奇百怪。 林随安虽然躺在了床上，但眼睛还是睁着的，根本就没有睡意。 鼻息间，若有若无地绕缭着云珊的气息以及体香。 脑子是控制不住回想到两年前。 那是他回想过无数次的一晚。 在有变化的时候，他赶紧刹住了思绪，作为特种部队出身，他能做到思停欲止，但今晚却不同，云珊是活生生地躺在他被窝里。 他刚才应该洗个冷水澡的。 正要起来冷静下，云珊却动了动，也不知道是不是热，她手跟脚又伸了出来，这会儿却不同，她裤子都没了，光着白生生的腿。 尽管关了灯，林随安也能看到，不由叹了口气，又把她手脚放回了被窝里。 刚放进去，她就一个翻身滚到了他的怀里，手跟脚都搭了上来。 林随安是愣了下，然后怀疑她在恶作剧，“珊珊？” 喊过后，发现她的呼吸平稳，也根本就没有醒。 不由苦笑了声，温香软玉在怀，真是考验他了。 云珊是在军号声响的时候醒的，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手脚并用地抱着林随安，林随安是由着她抱，一动也不敢动。 她这是在干什么啊？ 她忙把手脚收回来，在有些急的情况下，她脚收回来时候，碰到了他身上的一样东西。 那个触感…… 然后就猝不及防地撞到了林随安的眸光，他眸光情绪涌动，像是在忍着什么。 云珊脸上微红，她知道那是什么，不由瞪了他一眼，“在想些什么呢？” 林随安无奈道：“要是你抱着我，我都没反应，那你估计要让我去看医生了。” 哦，好像也是。 第105章 能不能收留我 林随安要去看早练，起了来，进了趟浴室，传来了一阵水声，然后出来时候，就换上了身迷彩服，拿过衣架上的帽子戴上，转过那张脸来的时候，凌角分明，英俊逼人。 他站在床边跟云珊说，“你再睡会儿，等会儿我带早餐回来。” 云珊让他拿手表过来看一下几点了，然后道：“我们今天打算回去了。” “我知道，不过票没能这么快订好，我让人帮你跟韦钊直接订鱼城到丰市的火车票，也省得再回广城一趟了。” “好。” “要是有什么事，你找一下邻居，叫人去找我。” “知道了。” “嗯，再睡一会儿吧。” 云珊点点头，转过了身，但也睡不着，外面传来一些训练的声音，还有军歌啥的。 她索性也起了来，去阳台收下她昨天换洗的衣服，拿到手上看了看，也真的干干爽爽的，也洗得干干净净，包括她的内衣内裤。 她现在穿的内衣是新款的有着海绵的那种，其实以前她还是穿那种背心款的，但重生回来，她还是习惯了在港城时候穿的那种，于是在友谊商店里就买了两个。 也不知道林随安洗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她对他是不是挺不客气的？ 唉，那是他自己要洗的。 把衣服换了，刷了牙洗了脸，出了来把头发绑好，在宿舍里做了几个伸展运动。 自从没在少年宫学舞之后，她都少练了，重新动起来，感觉都没那么灵活了。 做了会儿运动，她就出了走廊，看了下这军营，不远处就是训练场，还有看到楼下孩子在玩耍，看来有军属把孩子都带过来随军了。 “哎，你是哪位同志的家属？” 云珊在走廊上站了会儿，旁边就传来了询问声，她转过脸一看，是位四十开头的女同志，她礼貌地道：“你好，我是林随安的家属。” “哦，原来是随安那小子的。”这女同志爽朗地笑了声，打量着云珊，眼中带着惊艳，“他真有福气，媳妇儿这么像天仙一样，我是杨同的家属，叫张小英，你跟随安喊我一声嫂子就行。” 这么说了，云珊自然喊了声。 “你吃过早餐没？我那儿熬了小米粥，去我那儿吃吧。”张小英还挺热情。 云珊婉拒道，“先谢谢嫂子了，林随安说等会儿给我带早餐，就不打扰嫂子了。” “他是去食堂打的吧？我晓得食堂吃啥，是馒头呢，那味道跟咱们那儿的不一样，你也是北方人吧？咱那儿的小米长得好，吃起来又香又绵，你还是来我那儿吃吧。” 云珊还是拒绝了，张小英只好作罢，又让她有空去她那儿坐坐。 云珊客气地应了。 没多久，林随安回了来，他拿饭盒打了满满一饭盒的早餐，有馒头有鸡蛋，还有几块腊肉。 云珊不由惊讶，不是说只有馒头吗？ “你们早餐都这么丰盛啊？”她问。 “倒不是，我让老洪另外做的，趁热吃吧。” “你也一起。” 两人在书桌旁坐了下来，一起吃早餐，云珊吃了口馒头，才想到韦钊他们，“他们有早餐吃吗？” “别担心，招待所会提供的。” 云珊就放心了，那钟楚儿行动不便，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应该会把早餐送到她房间。 “珊珊，那个姓钟楚儿，你是怎么打算的？还要继续帮她吗？”林随安顺势问了起来。 这钟楚儿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港城人，豪门，财产纷争，连当街抢人的事都做得出来，这个豪门也绝不简单。 帮了钟楚儿，很有可能就会牵扯到他们的纷争里。 林随安把人接到了这边的招待所，自然不怕她后面的纷争，但珊珊离开这边，还想继续帮她的话，就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云珊道：“我们都准备回去了，哪里帮得了那么多，最多帮她找个招待所住着，等她身体恢复些了，她自然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钟楚儿能带着两个保镖一个保姆出逃，还有大量的现金，肯定是有所准备的，不过现在就是刚生了孩子，子没恢复过来，会无助些。 估计她回了港城，就不一样了。 林随安点头，“嗯，你这样想就好。” 两人吃了早餐，林随安怕她不记得路，让人带了她去了招待所。 到了钟楚儿的房间，发现她更憔悴了，有着两个很大的黑眼圈，云珊都有些吓一跳，“你昨晚没有休息好吗？” 钟楚儿看着神清气爽的云珊，有些嫉妒，“我几乎一晚都没睡，这个衰女包，隔一会儿就哭隔一会儿就哭，我差不多睡着她又饿了，一饿就哭，起来给她冲了奶粉，又得给她换尿布，真是欠她的。” 云珊帮她在工作人员那儿拿了早餐过来，让她先吃着，然后帮她抱过孩子，孩子的状态倒是不错，刚吃饱，又呼呼睡了。 “我们买票打算回去了，你是怎么打算的啊？”云珊问钟楚儿。 钟楚儿愣了下，她抬了抬头，“你们什么时候走？” “这两天内。” “回哪里？” “回丰市，坐火车要一天一夜。” 钟楚儿拿过床上的一件衣服，从里面拿了块表出来，递给云珊，“这是劳力士，买的时候是一千多点港元，我这儿还有些现金，我是暂时回不去港城了，你能不能再收留我一段时间？” 云珊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你是想跟我回丰市？” 钟楚儿咬着唇点了点头，作为钟家的大小家，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 “你觉得你那继母还会继续对你动手吗？” 钟楚儿明白她的意思，“会，但她肯定想不到我躲到北方去，就算知道，她的手也伸不了那么长，她之所以在这边这么猖狂，是因为她娘家是广城人，我只躲个个把月就回港城。” 云珊理智是不想的，她不能把危险带给父母跟女儿。 但这钟楚儿的情况看着就挺让人同情，把她的手表推回去，“楚儿，你想想，还有什么地方可以去，我们能帮忙的也话也会再帮帮你。” 第106章 前世熟人 这时候孩子突然哭了起来，云珊刚才看孩子睡着了，就把她放回了床上，喂过奶也没多久，也不知道怎么了。 钟楚儿虽说抱怨这孩子晚上闹得自己睡不好觉，但听孩子一哭，也马上过去看孩子，然后就要给她冲奶粉。 云珊问，“你不是说她刚吃过没多久吗？” 钟楚儿摇头，“我也不知道，有可能她刚才没吃饱。” 云珊先让她先不要冲奶粉，过去打开孩子的尿布看了看，孩子是拉了，她转头让钟楚儿拿尿布过来换了。 钟楚儿有些无措，又有些嫌弃，孩子在医院拉过一次，是大姐换的，她自己照顾时候还没碰到孩子便便，这还是第一次。 手忙脚乱地拿了尿布过来，又拿了毛巾过来，帮孩子擦洗。 处理好，孩子没哭了，睁着眼睛，握着小拳头，又成了一枚小可爱，但就是脸上的黄疸还有。 云珊拿过奶瓶，给小家伙喂点水，发现奶瓶没洗干净。 钟楚儿又换了个奶瓶过来，在旁边吐了口苦水，“我还是请个保姆带孩子才行，我自己一个人照顾不来。” 云珊点头，别说孩子了，就是她自己也要人照顾。 “云珊，我没地方去，我从小生活在港城，这次过来广城是因为怀相不好，被劝着过来广城这边养胎，靠近乡下的地方，空气好，风水好，方位正，我头脑发昏，答应了。” “前几天，我喝了个炖汤上吐下泻，去医院躺了两天，因为受不了医院的环境，也恰好在医院碰到附近的邻居，坐他的车提前回了住所，在门外听到了两个保姆说话。” “其中一个说，怎么一下子下那么多份量，另一个说第一次做，有点紧张，下多了，下次会注意。还说，钟太交代过，就算不把大小姐弄难产，也拖着她，不能让她回港城。” “听那两人的对话，我才知道，我过来广城养胎都是别人设好的圈套，就是想我死，好夺我的那份家产。我连门都没进，找借口甩开了身边的保姆，在附近找了两个本地人，花大价钱找的，一个保姆两个保镖，保护我穿过鱼城，然后再回港城。” “我家卖小吃糕点发家的，这手艺是我妈从娘家带来的，我妈做，再跟我爸一起卖，一点点把生意做大，现在港城那边有名的惠心点心就是我家的。我妈命不好，生意做起来没几年就去世了，不过她在临终前，知道自己如果去世，丈夫肯定还会再娶的，有后妈就有后爸，所以她就把自己的那股份全转到了我名下。” “惠心集团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是我的，本来满十八岁之后，我就可以行使权利，但那时候脑子没长好，一直想玩，上个学也不专心，虽然知道那个继母有私心，但没想到她能黑心到那个程度。我毕业没多久还结婚了，接着怀孕，一天班都没上过。” “我现在想想，如果我死了，那继母生的三个儿女分的财产就多一些，更何况，我那个爸在外面还养了几个私生子，也要分家产的。” “现在我还不能回去，因为我不知道他们为了阻止我回去，还准备什么杀招。” 钟楚儿说到后面是满脸的后悔，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蠢，明明在港城她可以住上万尺的半山别墅，吃进口的蔬果，看上哪个品牌的新款衣服，能直接让品牌店送到家里来，有专门的私人医生，私人座驾，偏偏要到广城这个乡下地方受苦，出了什么事，谁也不知道。 云珊听完是有些愣的，不是因为这大小姐复杂的豪门恩怨，而是因为惠心这两个字，她看着钟楚儿问，“惠心集团的继承人是姓高吗？” “什么继承人？现在是我那个爸当董事长，还没选继承人呢，他是属意他儿子来当的，但他那最大的儿子才八岁，不管是他哪个儿女当继承人，都是姓钟，怎么会姓高呢？” “那你继母姓什么？” “姓张。” “那你老公呢？” “姓高……”钟楚儿说完自己也愣了，惊讶地看着云珊，“云珊，你刚才说惠心的继承人是姓高？你是从哪儿知道的？看到报纸了吗？这不可能吧，那老头就算把家产捐了，也不会传给外姓人。” 她妈只生了她一个，那老头一直想要个儿子，特别是生意越做越大，他的儿子执念就越深。 他跟大多数男人一样，都是重男轻女的，以为只有儿子才能传他的姓。 云珊不是看到什么报纸，而是她前世就就职过惠心集团，那时候的董事长姓高，叫高志峰，是个人面兽心的贱人。 云珊再次向钟楚儿确认，“那他全名叫什么？” 钟楚儿回，“叫高志峰。” 真是，这世界也真是奇妙，竟然让她在这儿碰到了高志峰的妻子。 “不是报纸，就是心里的一种预感，一种直觉，我觉得不单单是你继母要害你这么简单，你有没有想过你枕边人？” 在前世她所知，高志峰的妻子姓吴，并不姓钟。 “为什么回广城他没有陪你？你说你找不到躲避的地方，找不到人帮忙，那他呢？你这个丈夫呢？他现在在干嘛？” 钟楚儿张了张嘴，过了会儿才道，“我跟他吵架了，在这之前就有几天没联系了。” “我是三个月前过来广城的，三个多月前我晚上总睡不好，多梦，心悸，情绪控制不住，去检查又检查不出什么，后来找了风水师过来，说我住的地方不好，要换地方，后面就来了广城。” “一开始他有陪我在这边养胎，但他公司那边，几乎每天都给他一个电话，业务很忙，他总是眉头紧皱，但在我面前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看他实在是焦头烂额，我就让他回港城了，他之后每隔十天就过来看我一次。” “我准备来鱼城之前给过他电话，他说会找人来接我，让我先到鱼城，在医院那边，我让那保镖给我打他电话，告诉我在医院，让他的人来接我……” 第107章 林队他挺苦的 钟楚儿说到这儿就顿了顿，脸上还是不愿意相信，但其实自己心里已经把他划在了不可信任的那一边，最起码他身边有她继母张茹的眼线，要不然她也不会想跟着云珊去北方。 “那就是说，过来抢孩子的也有可能是他喽。”云珊道。 “不，应该不是。”钟楚儿觉得他不至于这样对自己的孩子，“有可能张茹在他身边安排了眼线。” “所以你现在不完全信任他了？” “对，所以云珊，我真的是不知道去哪儿，我现在带着女儿，身体还没恢复好，我不能呆在这边，让张茹他们找到。”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你是想等身体恢复了，再回港城，报复回去，且夺回财产吗？” “对。” “你觉得他们能让你回去？你继母固然不想你回去，这是肯定的，现在不肯定的是你丈夫，他到底是不是也跟你继母一样，谋夺你财产。” “云珊，我懂你的意思，高志峰就算有这个想法，我想他也没有这个胆子，我爸还没死呢，我死了他以为就能继承我的股份吗？” “你们只要领了结婚证，他就有继承权，更何况你们还有个孩子呢，就算他继承不了，孩子也继承不了吗？你想想，如果是你继母的话，她为什么要抢孩子？” 云珊觉得，钟楚儿这个继母纵然不无辜，但那个高志峰更可疑，要不然前世惠心的董事长怎么是他。 钟楚儿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脸，现在更苍白得吓人，她还是不愿意相信，高志峰他怎么会心狠，那个在她答应跟他结婚时候激动得落泪，第二天就在公司给所有同事发喜糖，那个在她发脾气时候，他永远都是温言安慰，无论是不是他的错都第一时间认错，还担心她气坏身体，那个在知道她怀孕之后，他激动得冲出大街，大喊他要当爸爸了，像个傻子一样。 这样的人，他又怎么会这样对自己呢？ 她肚子里的孩子，他可是期待了很久，他说，要是男孩的话就叫思贤，女孩的话就叫思嫣，这出自孔对人的见贤思齐焉，他想让孩子做个谦逊又爱学习的人。 可是，张茹她又为什么要抢孩子呢？ 抢孩子难道就为让她伤心？ 可是抢她不更好吗？把她直接整死，整失踪，不更好？难道抢一个孩子比整死她容易？ 云珊道，“楚儿，我愿意带你去北方，但我希望，我帮的人，不是个给男人哄两句就无条件奉献的糊涂蛋。” 如果没有高志峰，她就不考虑带钟楚儿回丰市了，可这钟楚儿的老公既然是高志峰，那她就得帮她一把了。 钟楚儿惊讶抬眸，“云珊……” 云珊挑了挑眉，“怎么了？难道你改变了想法？或者是想到了有其他好的去处？” 钟楚儿道，“没有，我还是那个想法，谢谢你云珊，等以后，如果我能成功回到港城，我肯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云珊笑笑，“报不报答不要紧，只要你能带好孩子，振作努力，夺回属于自己的财产，给咱们女人长脸了，那就行了。” 钟楚儿可算露了个笑容，“你这个要求，挺高又好像是不太高。” 云珊看着她眼里的红血丝，眼下的青影，就道，“我看你这个样子，是照顾不好孩子的了，得马上找个人帮忙才行，说实话我虽然生过孩子，但照顾人我也不在行，我问问看看，能不能找个临时工，先照顾你们两天，炖点东西给你补补。” 钟楚儿也是这样想的，“那就麻烦你了，你知道的，我给得起钱，你让人尽管开价，要是照顾得好，我还有另外的红包。” 说好了，云珊就出了去，找谁呢，云珊直接就找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在这儿上班的工作人员几乎都是本地人，谁又没有个亲戚朋友呢。 云珊直接说了，找个妇女，懂侍候坐月子的，手脚利索爱干净的，做一天算一天钱，一天二十块。 工作人员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她这一听，差点就说自己可以了，不过想到自己不能不顾现在的工作，就推荐了她母亲过来。 云珊让人中午之前来到这里，那工作人员也同意了，马上去请了个来小时的假，回家找她妈妈过来。 找好了临时保姆，云珊去钟楚儿房间，抱了她孩子回林随安宿舍，打算在临时保姆过来之前，帮她看半天孩子，让她睡个觉。 抱着回去，碰到了那张小英，她旁边还有几个嫂子，她们都惊讶了瞬，以为是她跟林随安的孩子。 “不是，是我朋友的孩子，我帮她照顾半天。” “我说呢，这孩子看着出生没几天，怎么可能是你跟林队的孩子，你们的孩子应该挺大了吧？” “对，我女儿快一岁了。” “哟是个女儿呢，那肯定也是个小美女。” 云珊注意到有个年轻嫂子盯着自己直看，等她看过去，她也不心虚，眼里还带着几分兴味。 这是谁？难道认识她？ 孩子小，云珊不想跟她们在这儿多聊，就道：“不烦各位嫂子了，我先带孩子回去，怕她吹到风。” “去吧，等有空了，来找我们说话。” 云珊自然是客气的应下。 等她上了楼，张小英几人就继续往集市走去，这里比较偏僻，菜也不好买，集市是附近的村凑的，过去有些距离，脚程快的话，也要半个小时。 “林队级别可以让家属随军了，他媳妇这是过来随军的？”有嫂子八卦道。 “不是，她是过来探亲的。”张小英回了句。 “我瞧着也不像，咱们这边环境偏僻，交通不便，林队的媳妇看着娇滴滴的，随军的话估计不习惯呢。”说话的是群中比较年轻的嫂子，她叫马悦。 “现在年轻的小媳妇不同我们那时候了，林队那媳妇儿不仅漂亮，还这么年轻，我刚才瞧了下，她皮肤又白又嫩，连手也像嫩豆腐一样，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人，怕是连饭都没做过呢。”另一个嫂子说道。 这话得到了几个嫂子的认同。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队也挺苦的。” 第108章 相处 云珊不知道那些嫂子背后的讨论，回到林随安的宿舍，看到孩子在睡，就把她放到了床上，盖好被子。 找到他屋子里的水壶、铁锅跟煤炉，就烧了个炉子，打算烧点热水喝，就是宝宝也要热水冲奶粉。 烧着水，帮林随安看了下这宿舍，发现也没什么地方要收拾的，他这屋子干净又整齐，连柜子里的袜子都摆放得整整齐齐的。 难道这就是军人的内务标准？ 云珊本来要帮忙收拾一下他宿舍的，发现也没用武之地。不过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气，前两几天南方不是阴天就是下雨，有人说，梅雨天气快要来了，要是家里的衣服被褥没干就很容易长霉点，长那些黑色的霉点洗都洗不干净的。 她前世在港城是有领教过的，所以南方这边的人，特别是挨近广城这边的，都会有这个意识，一到天气好，有太阳的时候，就把衣服被子拿出来晒。 云珊也有这个打算，既然林随安的宿舍没什么要收拾的，那就帮他把厚衣服拿出去晒一下吧。 毛衣、棉衣、军大衣，她一件一件拿出来，挂到阳台上，然后在她抖衣服时候，其中一件衣服掉了两样东西下来。 她捡起来看了看，这是个透明的包装袋，一眼就看到里面那个乳胶物品，更何况还有显眼的三个红色字体，写着避孕t。 没吃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实施计划生育时候，可是专门宣传过这些避孕方法的。 云珊拿着这两个东西，心情好一会儿都不能平静。 这是林随安用的？ 是准备跟她用的？还是跟别人用剩的？ 云珊还是手上的衣服挂了上去。 那两个套则是放到他的书桌上，能让他一回来就能看到的地方。 锅里的水开了，她拿热水壶先装了一壶，然后再装了水杯，再给钟楚儿的女儿烫了奶瓶。 整理好这些，出来看了看孩子，孩子还在睡，云珊没别的事，又一眼看到了那两个套。 她拿起来又看了看，如果林随安是跟人用剩的，这个几率有多大呢？ 大陆可不同港城，港城那边的风月场所很多，甚至合法，什么发廊夜总会这些都有。 但大陆没有，情侣出去拉个手也不敢的，怕被人骂不正经，很注重生活作风。 只是呢，鱼城这边赶在改革的正风头，经济一天一个样，过来务工的外来人员越来越多，这温饱解决，自然会滋生别的想法。 她是相信的，有些地方会有那些特殊场所在。 只是作为军人的林随安，又有多大几率去找那些人呢？ 她觉得没有吧，这不是简单能躲得过去的，别说他是特殊职业了，就是普通人，有个正经工作的，都不敢那样做。 一旦被发现，那就是前途尽毁，家庭破碎，这个成本特别高，大多数人不敢轻易尝试。 去那种地方不可能的话，那找私人熟人的呢？有没有可能？ 熟人的话，只能找已婚的了，这样的话大家都是有家庭的，都会顾忌后果，都不敢说出去。 云珊把手上的东西又放了下来，她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有什么疑问直接问林随安好了。 虽然她是觉得自己跟带着孩子，陪着父母，这样的状态也很不错，不强求林随安。但是，如果林随安乱搞男女关系，这就不行，不是说她霸道。而是，他如果这样做的话是犯法的，他有这个犯罪记录，可是要连累灿灿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还不如开诚布公地说出来，好聚好散，他能追求他自己想要的。 那如果他只是想寻求刺激，那就……正想着，宿舍门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林随安回来了。 “珊珊。” 云珊转过身淡淡地看着他。 林随安马上察觉出了她的异样，“这是怎么了？是不是饿了？我回来洗个脸，等会儿带你去饭堂吃饭，我让老洪给你加菜。” 才说完就看到了桌上的东西，他脚步顿了顿，不过还是走了过去，有些囧，“珊珊，这不是我买的，是昨晚老杨同志塞的，我要是不拿，他还以为我们要破坏国家政策呢。” 云珊可不懂了，“他为什么要给你？你的这个领导对下属能关心到这个份上？” 连房事都要管吗？ 林随安在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跟她温声解释道，“是他操心太过了，我也不应该拿的，这两年我执行任务比较多，几次出生入死，也没休过探亲假，去年年底才知道我有个孩子，他自认对我有愧，所以对于我家属过来探亲，就重视了些。” “珊珊，你觉得是我特意准备的？” 云珊哼了声，“不是，我以为你是偷情用的。” 林随安额角跳了跳，“珊珊，我是军人，对党对国起过誓。如果连这样的行为都不能约束，我也没必要呆在部队了。” 他神色认真坚定，配上他身上的军装，肃正严谨，言若千斤。 云珊心跳漏拍了下，不知道怎么的，她竟有了丝内疚，“哦，好吧。” 林随安把那两样东西放进了抽屉，“珊珊，我这身体一半给了国家，一半给了你，你还想我花其他的时间在别事上，你就饶了我吧。” 云珊白了他一眼，“滚。” 林随安轻笑，“而且这么一个你，我都应付不过来呢。别多想，我忙过这段时间就回丰市看你，你现在学习怎么样了？怎么又过来广城拿货了？是不是资金上出了问题？” 说完给她拿了个存折，“这里面有五千块，年前你不是买房子还差四千尾款吗？你先拿着，过段时间，我再给你汇些款项。” 云珊没接，“你这钱哪儿来的？” 他一个月也就一百多两百的样子，哪里来的钱？难道是他亲生父母给的？ “有一部分是以前战友给的分红，我帮过他忙，他现在做个项目，怎么也要给我一份分红，剩下的一部分找人借的。这借的不多，这两个月会还完。” 云珊不要，“不用，这趟回去，房子的尾款会还上，资金也没多大问题，你还是把钱还回去吧。” 第109章 更近一步 云珊是怎么也不肯要，谁知道他口中的借款占比例有多大呢，还是早早还了人家好点。借了别人钱，就是欠人人情，钱好还，人情债不好还。 “这一趟，我们进了一批低价的电子手表，还有日用品跟服装，这些都很容易出手，转个手，就能赚上两倍的利润，房子尾款不是问题，甚至再买一套房都不是问题。你这些钱，借的就先还回去，要是分红的话，你就继续投资好了，要是真不够钱，我再找你开口，你是灿灿的爸爸，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的。” 说到后面，她神色自然，似是盛满秋水的眼眸，明媚得摄人心魂。 林随安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过后不由失笑，他太喜欢她这样自然地以他媳妇儿身份说话了。 “好，听你的。不过，这五百你要拿，这是我这两个月的工资加津贴，你们在家要吃好一点，灿灿的奶粉够不够？不够我找人兑些外汇券，再给她买些。” 云珊看他又拿了沓现金出来，感叹，他真的、挺能干的，她只拿了三百，“三百够了，剩下你自己先拿着。” 正说着话，孩子醒了。 云珊把三百块放好，就去洗手，帮孩子冲奶粉。 林随安帮忙看着孩子，等她冲好奶粉，他站在旁边没走。 云珊抬头，“怎么了？你不是说去洗脸吗？” 林随安问，“你打算帮钟楚儿照顾孩子？” “不是，等会儿等她的临时保姆过来就回去，这么小的孩子我照顾不来。” 虽然这么小的孩子睡觉的时间比较多，但也得经常给她换尿布，还得帮忙洗澡啥的，要注意很多问题，责任很大。 “灿灿小时候也是这样的？”林随安看着这刚出生没两天的孩子，不由就想到自己女儿。 “灿灿要比她胖些，闭着眼睛，那眼线长长的，护士一看就说，这肯定是个大眼睛姑娘。她哭声响亮，在外面等着的爸妈，还以为我生了个儿子呢。” 云珊觉得好笑，这哭声大小还能分男女吗？ 林随安也不由露了笑容，“嗯，还会是个爽朗大方的姑娘。” 云珊赞同，“我妈说她比我小时候好带，她吃饱了就睡，也不闹人，胃口也好。” “辛苦咱妈了，灿灿长得特别好。” “是的。” 辛苦肯定是辛苦的，很多人宁愿去上班也不愿在家带孩子。不过要潘红霞去上班，不用带灿灿，她肯定也不愿意，她是享受带孩子的，她喜欢孩子，更何况还是自己的亲孙女。 孩子把小半瓶的奶喝完了，云珊把她抱起来，轻轻地拍嗝，这是邻居婶子教的，她生了五个孩子，特别有经验。 “火车票是不是还没那么快买到？”云珊问。 “是没那么快，估计要明天。” “行，我等会儿跟钟楚儿说一下，对了，我答应了带她回丰市。” “你这是心软了？” “嗯，看到她女儿，我挺不忍心的，她没地方去，我想到了北方，她那继母不至于追到那边去吧。” “也不能掉以轻心，我等会儿跟韦钊说说，一定要做个万全的安排，不能连累到其他人。” “好。” “珊珊，你确定她跟孩子能坐火车？不如给你们买飞机票好了，也省得受罪。” 这会儿的飞机票真不便宜，当然以后也不会便宜，云珊也同意买飞机票，之前不提，她是怕林随安不好买，让他为难，现在他主动提出来，那应该是能买得到的。 如果是坐飞机的话，晚两天回去也行，让钟楚儿先养两天身子，她是真怕在半途出什么事故。 既然答应帮她了，自然是帮到底的。 大家都说坐月子很重要，坐不好容易落下病根子，云珊也是同意的，毕竟生育真是挺大的损伤。 等孩子打完嗝，就跟林随安一起，抱着她去了招待所，那个工作人员的母亲过来了，看着是个利索的。 云珊跟钟楚儿说了下回去的时间，并且把火车票改成飞机票，钟楚儿是一脸惊喜，她也正准备跟云珊说呢，坐一天一夜的火车，她跟孩子都受不了，她可以帮大家出飞机票的钱，坐飞机回去好了。 “这个飞机票的钱我来出。” “回去再说吧。” 之后跟韦钊和陆家明说了下，让陆家明先回去，他家在广城，回去也近，别耽误家里的事。 中午带上韦钊去了军营的食堂吃饭，林随安带着韦钊去打饭，云珊找了个位置坐下，然后发现自己好像成了焦点。 虽然那些战士们坐姿笔挺地吃着饭，头脸也端端正正的，但视线不住地往她这里瞟。 连仅有的几个女同志也是。 这女同志包括马悦，马悦今天虽说去了菜市场买菜，但没买到自己想要吃的菜，又觉得这洗衣做饭挺烦，索性不做了，来了食堂吃。 怕自己一个人过来被人说懒什么的，还拉了两个嫂子一起过来。 当然今天供应有红烧肉，就算想自己做饭的，也想过来打一份。 马悦一下就看到了云珊，当然，没有过去打招呼，毕竟也不熟，只跟旁边的嫂子说，“看到没，林队的家属也来食堂吃。” “听说她是过来探亲的，也不知道住几天？明天我打算去一趟市区买点东西，你说要不要叫上她一块？” 去菜市场，去市区，她们一般结伴去，人多能互相照应，安全些。也算是为自家的丈夫维持团结友爱精神。 “她应该刚从市区那边过来，我看不用了。”马悦道。 没一会儿看到林随安打了饭过来，远远就看到他们那饭份量很足，上面的红烧肉油光红亮。 云珊看到自己碗里堆起来的红烧肉，就道：“我吃不了这么多，你们分点。” 韦钊忙说不用，然后看到旁边桌有空位，他还坐过旁边的桌子去。 云珊不由看了这韦钊一眼，问林随安，“他怎么了？” 什么时候这么有眼色了？ 林随安眼也不抬，“估计怕受刺激吧，不用管他。” 云珊摇头，“肥肉太多了，我不想吃。” “你把瘦的吃了，肥的部分给我。” 第110章 谁像她那样 云珊摇头，把自己碗里大半的红烧肉夹了给他，自己只留了几块，还真不至于那样，她又不缺这口肉吃，什么吃了瘦的留肥的给他，像话吗？ 对了，饭也吃不了那么多，林随安制住了她倒饭过来自己这边，“你先吃着，吃不完，我再吃。” 要吃她剩饭？这也不好吧？ “赶紧吃，饭都要冷了。”林随安把碗里偏瘦一点的红烧肉夹给她，还有炒鸡蛋。 军营食堂的饭还挺好的，没像她之前厂里那样，没见几滴油，这边的白菜也能看到油花，也有味道一些。 云珊把饭盒里半盒饭吃了，还剩下一半，林随安就倒到了他的饭盒里去，云珊抬手挡了下脸，感觉脸有些发烫，这大庭广众之下，做什么呢？ 还真是，本来他们就引人注目，不少边吃饭边偷偷观察他们两人的，一来部队也没啥娱乐活动，二来这两人养眼嘛，谁不想多看两眼。 哇哦，林阎王还有温柔的一面。 林随安手下的兵狠狠地塞了口白饭，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 而马悦几人却是暗暗摇头，果然跟她们猜的一样，这个林队的媳妇是个娇生惯养的，在外面也不懂得维护自家男人的面子。 让他吃剩饭，这不是当着他队友及下属面前让他没脸吗？ 云珊跟林随安自然不会顾及别人的想法，吃过饭，就打算回宿舍，林随安中午有两小时的时间休息，可以回去眯下眼，下午有训练任务。 而云珊则想出去走走的，她也就身上这套衣服，都没换洗的，有块布给她也好啊。还有手上没书拿着，心里挺不踏实的。 当然了，没有跟林随安说。 刚回到宿舍，楼梯就跑来个战士，通知林随军，首长叫过去开会。 林随安叮嘱了云珊两句，就匆匆走了。 会议室，其实也就是杨同的办公室，原来是t市军区的吴师长过来了。要配合组织培养一支特殊队伍，其中有很多商量的要点。 林随安到了之后，吴师长刚看完报告，他长年不苟言笑的脸，露了个类似笑的表情，“随安同志来了。” 然后呢，就当着杨同的面挖起他的墙角来，“随安同志准备调升，有没有意到我们t市军区？” 杨同瞪起了眼睛，“当我不存在呢。” 林随安：“我听组织安排。” 杨同点头，不瞪人了，这确实，组织安排呢，哪能自己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吴师长倒没有失望，转而说起训练计划来。 会议结束后，吴师长叫住了林随安，“随安，过来之前我跟你父亲通过电话，对于你即将的晋升，他表示很欣慰，希望你能更加戒骄戒躁低调行事，林家能提供的只是目标，没有别的助力。” 林随安脸上只有军人的肃然严谨，“吴首长，这里只有组织、军令和实战，没有林家。” 吴师长点点头，林正堂这儿子倒是没长歪，“等完成这支队伍任务，咱们到总军区传达任务内容时候，可以多呆几天，你顺便回家看看，也顺便把婚礼补一补，让我们这些老同志有个机会聚聚说说话。” “你父亲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林随安神色没有多大变化，反而更严肃了些，“吴首长，我跟妻子在三年前已完成了婚礼，不需要再补办，您是我父亲战友，家里随时欢迎您上门。” 吴师长皱起了眉头，“三年前就结婚了？你不是去年才回林家吗？” “我结婚跟回林家没有冲突，吴首长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去忙了。” “等等。”吴师长喊住他，“你妻子现在也在这边随军？” “她没有随军。” 吴师长才摆了摆手。 …… 云珊在宿舍睡了会儿午觉，也没睡踏实，听到外面的走动声就起了来。 今天好天气，起来看到不少家属在翻晒衣服被褥这些，云珊看到太阳还挺晒，也搬了林随安正在盖的被子出来。 “弟妹，晒被子呢。” 云珊应了一声，人家都要收回去了。 “我们早上不是去了集市吗？看到有紫苏卖，还有那啥，薄荷叶，一毛钱给了一篮子，我们几个不是想着家里都有油渣吗？再剁点肉，包饺子吃，弟妹也一块过来。” 云珊哪里好意思，自己啥东西都没出，“不了，你们吃吧。” “其实是这样，咱军营里有个刚过来随军的小媳妇，两口子闹了些矛盾，那小媳妇要闹着回去呢，咱们就整个包饺子啥的，一块劝劝她。” 云珊有些惊讶，但她跟那小媳妇也不熟啊。 “这不是想着你们都是小媳妇嘛，肯定能说得上话，我们这些老嫂子，都不知道现在小年轻的想法了。” 云珊道：“嫂子，我这个人不会说话的。” “没事没事，一人一句，人多也好劝些。” 云珊真不想掺和这些事去，“是什么时候呢？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时间，早上嫂子不是看我抱着个孩子吗？这是我小姐妹刚生没多久的孩子，她也在这边，还在坐着月子，也不晓得她能不能应付得过来，我想着去给她搭把手的。” “也就是吃个饭时间，耽误不了多久，反正你也要吃饭的对不对？也顺便大家认识一下，以后互相照应。” 话都说在这个份上了，要是还拒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说高傲。 其实她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很自然地站在了林随安妻子的身份上想问题。 “是在谁家呢？” “在马悦那儿，她那里有大蒸笼。” 云珊应了下来，她等下回去看看宿舍有什么吃的，到时候带过去，要不然两手空空，丢死个人。 回到宿舍翻了翻，真是啥都没有，她只好去了招待所，找钟楚儿的保姆问了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买东西商店，供销社什么的。 保姆说要到十里外的村里，钟楚儿刚睡醒，听到这个就说：“要买什么？太远？那是你舍不得花钱，多花点钱，什么都不是问题。” 还真是财大气粗的大小姐口吻。 第111章 劝人 最后云珊拿了钱找招待所的工作人员买了些腊肉跟鱼干。 钟楚儿有了保姆接手照顾孩子，她的精神气看着就好了很多，虽然她嫌弃这儿嫌弃那的。保姆拿了点中草药过来，熬了些水，给孩子洗了个澡，这个草药洗澡水是祛黄疸的。 钟楚儿看着也想洗个澡，保姆赶紧说她，不能洗，洗了会受风，容易落下病根。钟楚儿就说洗个头算了，保姆也说不能洗，洗了容易偏头痛。 钟楚儿说想吃炒鸭子，保姆说不能吃，鸭子内热，吃了上火。 钟楚儿到现在还没有奶水，不过她也不打算自己喂奶，打算喂奶粉，像他们这些人家，哪个不是喂奶粉的。 “我不喂奶。” 保姆大姐还是劝她，云珊就赶紧溜了。 她那会儿也是这样，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吃了一个月的鸡肉。 不过澡跟头是有洗的，那会儿都快夏天了，不洗哪里受得了。 出来钟楚儿的房间碰到韦钊，他刚从外面回来，他在附近走了走，手上提了一袋河鲜回来，蚬子、田螺还有一些鱼。 “在山边的小溪里摸的，没想到收获还不错。”韦钊说道。 云珊佩服他在这天气还挺冷的时候下河摸鱼。 “你打算怎么做啊？” “借招待所的厨房，要不就拿到随安的宿舍做呗。” “他宿舍没有完整的厨房用具，而且这个蚬子这么小，里面的肉肯定也不多，吃起来挺麻烦的，而且你刚摸回来，还要放几天吐水才行，要不然吃起来有沙。” “那就放明天再做吧。” 云珊想到刚才晒被的嫂子说，买了紫苏啥的，这个跟田螺是绝配啊，她记得在港城的大排档就有这道菜，要是再放些辣椒，就更完美了。 “我等会儿借点紫苏过来，晚上可以炒点田螺吃。” 韦钊就一脸期待了，“也不晓得咱们那儿有没有紫苏，这个跟香味差不多的对不对？咱要不要带点回去卖？” 云珊摇头，“带不了，这是菜。” 韦钊也就作罢。 回到军营这边，云珊就被叫到了马悦家里，现在天还没黑，下午五点多，她提了腊肉跟鱼干过来。 “怎么还带东西过来了？” 云珊笑道：“家里放着有就带过来了，我们平常都是吃饭堂的多。” 马悦这边的宿舍比跟林随安的宿舍要大一些，一居一室，可能是因为家属随军特意申请的宿舍，收拾得干净整齐。也挺有生活气息，一台十来寸的黑白电视，有个小沙发，天蓝色的窗帘显得干净清爽，玻璃茶几上还用小瓶子插了束野花。 马悦招呼着大家，很是长袖善舞。 “还是马悦会过日子，瞧瞧这宿舍收拾得多好。”有嫂子笑道。 一共六个嫂子，大家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分工合作，有人在擀皮，有人在调馅，然后边说着话。 “你也不瞧瞧她家里有没有孩子，要是有孩子，可得给你捣乱。” 马悦摸着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希望别是个调皮蛋。” “要是小子的话，我看悬。想要乖一点的，你就生个闺女吧。” 马悦笑容顿了顿，然后说，“我这段时间很喜欢吃酸。” “酸儿辣女，应该是小子了。” “等月份大些也能看出来是男是女。” 有人问云珊，她跟林随安有孩子没。 云珊没想到是这个情况，不是过来劝人的吗？怎么家长里短起来了？ “有个快一岁的女儿。” “是闺女的话肯定俊得很。” “还看不出来呢。” 马悦看了云珊一眼，“这不是刚好碰上计划生育，要不然还能再生一个。” 云珊道：“没有计划生育，我也只打算生一个。” 大家不由看她，有嫂子就道，“现在是没办法，要是可以的话，我肯定还要再生两个，多子多福。” “我也是这样说。” 马悦看着云珊笑道，“现在政策没办法，要是早两年，林队肯定还想再生个儿子吧。” 其他人也一脸的赞同。 云珊无语，真想回宿舍躺着了，好无聊啊，“他能生的话生多少个我都没意见，但现在生的是我。” 马悦惊讶道，“看不出来弟妹柔柔弱弱的，这么有主见，看来林队家里，是弟妹在拿主意。” 云珊转了话题，“咱不是要劝劝乔三妹妹子吗？” 那个跟丈夫闹矛盾的小媳妇叫乔三妹，刚才她们在说话时候，她一直都没搭腔，倒是干活很勤快。 现在听云珊提到她，她就抬了抬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到底又沉默了。 “正是呢，三妹想要回老家，我们都说，这回去有啥好的，守着那几块地，还得侍候老人，想吃顿好的也得看老人脸色，还不如在这边，光侍候丈夫一个，想吃啥吃啥，也早点怀上孩子，挺直腰杆子。” “可不是，你瞧瞧，像马悦家里，这小日子过得多好，她家老赵的工资全在她手上，天天让她买肉，每个月都能扯块布做新衣服。” “以后生了孩子，咱这儿还有托儿所，孩子往那儿一放就成了，咱们在家做个饭洗个衣服，累了就躺着，看看电视，出去串串门。” 大家轮着劝了一通，除了云珊。 乔三妹看向云珊，“那林家嫂子为啥不随军？” 云珊没想到问到自己身上，回道，“因为我还在上学。” 啥？还在上学？大家又惊讶了。 乔三妹再是问，“那毕业了你会随军吗？” 云珊如实道，“不会，毕业后我会有自己的工作。” 有嫂子就赶紧给云珊使眼色，本来是叫她过来劝人的，现在倒是越说越远了。 云珊也无奈，只好道，“每个人的情况不一样，按照自己的实际情况来。” 乔三妹还在问，“那林队他同意吗？” 云珊点头，“同意啊，我不也同意他当兵吗？他怎么就不能同意我工作了。” 乔三妹笑了笑，“可不是吗？大家互相尊重是最好的了。” “三妹，你真想回去？”有人问。 乔三妹嗯了一声，“在这边天天吵，没啥意思的。” 马悦看了云珊一眼，“还说让弟妹过来帮忙劝轻呢，现在倒是劝回去了。” 第112章 情况 云珊叹了口气，这做人好难，她只是说了下自己的实际情况而已，这又影响谁了？ “哎马悦同志，这话一定说清楚啊，我没有劝三妹同志回老家，她是个什么情况我还不清楚呢，三妹同志，你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说说你为什么想回老家吗？” 乔三妹长得不起眼，黑黑瘦瘦，但眼睛黑亮，带着股韧劲，“我们天天吵架，他、他可能也不想我在这儿吧。我回去，大家都开心一些。” 乔三妹年龄看着不大，也就二十二、三岁这样，她丈夫三十岁了，也是今年，这职别到了终于申请了家属随军，在农村来说，这三十岁已经是大龄青年，要是还没有孩子的话，可急死个人。 他们也正是还没有孩子，没啥问题，就是聚少离多，现在乔三妹过来随军，婆家是希望她能尽快怀上。 在场的嫂子们也知道，所以她们才劝着，让乔三妹安心地在这边随军，先生了孩子再说。 作为军人家属，多少都有些觉悟，巩固好大后方，才能让军人丈夫心无旁骛地保家卫国。 所以刚才马悦说云珊帮倒忙后，有几个嫂子是嗔了云珊一眼的，甚至皱了皱眉头。 这云珊跟乔三妹的情况是不同的，云珊已经生了孩子，而乔三妹还没有。 “夫妻之间哪有不拌嘴的？我跟我家老常都十几年夫妻了，还时不时拌上几嘴，咱也不能常揪着不放，要是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对，他们每天都要训练，累了一天回来，咱就多迁就些，脾气大，咱就多哄哄，我跟你说，这男人有时候跟孩子一样，都是要哄的。” 乔三妹摇摇头，“也不是……” “不是啥？还是他叫你走？哎哟，这没啥，吵架时候气头上了，啥话都说得出来，他肯定不想你回去，男人可离不开女人。” “不是这个……” 云珊倒是眼尖，在乔三妹一低头时候，看到了侧边脖子上的淤青，于是问，“他是不是打你了？” 乔三妹身体僵了下。 其他人都愣了下，看到乔三妹的神色后，纷纷问起来。 “如果是这样，一定要让他认错，让他写保证书。” 还有还没清楚的，就已经在和稀泥了，“是不是在气头上推搡的？你让他下次不能再这样了，要是他不听，让领导过去说说他。大家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乔三妹红了眼圈，但没说是怎么打她的。 大家纷纷说，一定要让他认识到错误，让他跟她认错道歉。 云珊默默地叹了口气，做好了的饺子，一点儿胃口都没有。 饺子做好，没在马悦这儿吃，大家都是分一分，拿了回家，跟丈夫孩子再一起吃，对了，云珊带过来的腊肉跟鱼干也分了。 云珊几乎是第一个出马悦宿舍的，另一个就是乔三妹了，两个人都不想呆在那个氛围里。 “有淤青的地方可以煮鸡蛋滚一下，再揉点药油。”云珊跟乔三妹说道。 乔三妹有些错愕，然后嗯了一声。 “珊珊。” 才走到外面，就看到林随安。 看得出来他心情不错，眉眼舒朗，唇角带笑，大步朝她走过来。 “这是什么？”接过了云珊的饭碗。 “饺子，跟嫂子她们包的。” “晚上带你去吃好吃的。” “咦，你晚上有空？” “有空，我先回宿舍换个衣服。” 云珊跟乔三妹挥了挥手，跟林随安就往他们的宿舍走去。 乔三妹看着他们般配的背影，很是羡慕，他们的夫妻感觉真不错。 手上的饺子快没有温度了，她才往家里走，一进门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李红胜，正在打着呼噜，看着是刚从训练场下来，一身的泥灰。 乔三妹极力地忍了忍，才没有把他从床上喊起来。 很多次了，都是这样一身脏微床上躺，她每次都在天气好时候拆洗被子。 最后看着饺子真要完全冷了，才把李红胜喊了起来。 晚上不做饭，就只有这盘饺子。 饺子是按人头分的，她这儿大概有四五十个。 李红胜看到饺子双眼发亮，没等乔三妹去拿筷子出来，他就已经用手抓了好几个吃，一口两个，嚼两下就迫不及待往下咽，像是后面有儿狼追一样。乔三妹在洗手间洗了个手，再拿了筷子出来，就看到他把一盆的饺子吃剩下五个不到，也就一会儿的功夫。 “你都吃完了？”乔三妹问。 李红胜打着饱嗝，指了指盆子，“不是还有三个吗？” 乔三妹心里一阵委屈往上涌，在她坐下来的时候，那李红胜又抓了个饺子往嘴里扔，然后还说，“这饺子倒是够味，比你以往包的都好吃，不过也太能霍霍了，又是油渣又是猪肉，下回就放油渣就好了，家里得省着些用，我爹的脚还要钱治呢。” “我还没吃呢？”乔三妹抓筷子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有些泛白，她一个都没有吃啊。 李红胜瞪了瞪眼，“你就不会做点别的吃？谁家女人像你这么馋？” 乔三妹忍着气夹了个饺子放嘴巴里，吃最后一个时候因为气急给呛到了，她咳的时候，把那大半个饺子咳了出来。 李红胜一个盆子就扔到了她身上，并骂道，“有你这样糟蹋粮食的吗？看来给你留两个饺子还留多了，你就应该吃一个。” 现在是傍晚时分，左右都是贴的战友，动静一大，就有人过来问。 李红胜跟人说，乔三妹做事毛手毛脚的，不是掉东西就是摔东西。 乔三妹不仅被抢饺子还被污蔑，再也受不住，就跑了出去。 云珊在军营外面一棵榕树下看到乔三妹的，她在哭，要不是林随安眼尖，都没发现她，他们打算去招待所把韦钊喊上，正好路过。 “三妹。”云珊走了过去，“怎么了？是不是想家了？” 知道乔三妹被打，又不敢说之后，云珊对她是有几分同情的，这既然看到了，就过来问问吧，说不定能帮她。 乔三妹没想到会在外面碰云珊，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没……” 第113章 谁愿意呢 “我们要去前面的村吃海鲜，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走吧走吧，我都听到你肚子的叫声了。”云珊把人拉起来。 乔三妹忙摇头，“我不去了，你们去吧。” “干嘛不去？你打算在这里坐一晚上？还是呆一会儿回去继续饿着肚子受气？” 乔三妹愣了下，她怎么知道的？“我、我……” “我看你今天偷瞄了我好几回，我说话时候你都是听得一脸认真，你肯定有话想问我对不对？正好，我们可以边走边说。你想问什么，只要不是很隐私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乔三妹惊讶地看着云珊，“你、你都看出来了。” 云珊笑眯眯地点头，“对啊，你表现得挺明显的，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明天可能就要回去了。” 乔三妹想了想，“吃饭，我还是不去了，我其实吃过的，我、我也没啥要问的，就是家属里面，你和我都是新过来这边的……” “嗯，你是不是对我挺好奇？想问我上学的事？没事，咱们就当是普通的聊天，你也可以跟我说说你的事，我不会跟人说的。” 云珊跟乔三妹说了之后，就让林随安先去找韦钊。 林随安倒也没有什么不放心，这是军营范围内，安全是可以保证的。 “你是不是跟你家那个吵架了？” 乔三妹点点头。 云珊问，“你想回老家是吧？” 乔三妹又点了头。 “想回就回吧，自己的感受是最要紧的。” “林嫂子，你毕业了也不打算随军吗？” “你叫我云珊就行，对的，我毕业了就工作。” “我看你跟林随感情挺好的，分开会不会很……” “既然选择了这一个人，就有这个心理准备，大家都是独立的个体，不是为了成就谁而存在的。他不会为了我而放弃事业，我也不会为了他放弃我的事业，我们都有各自的理想和目标。” 乔三妹苦笑了声，“但大多数都是女同志放弃工作操持家里。” “对，身边有些人是这样，每个人的选择不同吧。反正我不会那样。” “像我，没学历也没手艺，就算找份工作也难。”乔三妹看着眼前这个明媚自信的云珊，很是羡慕。 云珊笑，“如果在老家农村可能难些，但这是哪儿？这是鱼城啊，你过来时候有没有看到，外面到处都是施工，一天一个样，不知道建了多少工厂，像纺织厂，真大量招人呢，还特别要女工。” 乔三妹错愕了下，“真的吗？” 云珊点头，“是的，你有空可以去城区看看，招工真没多少条件，只要不是黑户，身体健康就行，不会也没有关系，进了厂里有会人教的。” 乔三妹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我如果去做可以吗？” 云珊笑道，“有什么不可以？你要是担心你丈夫不同意，你就说，只要工厂放假，你就过来这边，帮他洗洗衣服做做饭啥的，这样一看既可以赚到钱，又可以避免了夫妻长期分居。” 乔三妹点头，“好，我知道了。” “你还想问什么？” “谢谢你云珊，你真好。” “谢什么啊，我也就是提供了个信息，到底要怎么做，还是看你自己。” “要不是你，我可能回老家了，老家那边，其实也没我活路。”老家那边，有好几个老人，而且还没有分家，小叔子大伯哥都住在一起，这人多矛盾也多，她根本就应付不过来。 “嗯那就不要回去，我想问问，他真打你了吗？”云珊倒不是想八卦，而是想告诉她，一定要反抗家庭暴力。 乔三妹脸色白了下，沉默了会儿，才道，“也不是打，就是、就是在床上，他动作很大……” 云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什么东西啊。 “都说做那种事才能生孩子，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坚持到怀孕的那天。” “你脖子上的痕迹是？” “他用手掐的，他在兴头上时候，对我又掐又打……”乔三妹都难以启齿。 “那赶紧走，赶紧出去找工作，孩子以后再说吧。” 云珊听得都有阴影了，真是，对于女人来说，一点儿爽感都没有，要不是为了生孩子，估计没哪个女的愿意。 乔三妹神色坚定，“我一定会的。” 正说着，林随安带了韦钊过来，两人就打住了这个话题。 云珊再次叫乔三妹一起去，乔三妹还是拒绝了，问云珊什么时候回去，她到时候给她做点吃的带着。 云珊让她不用做，但乔三妹没听。 只有随她了。 林随安开了那辆吉普车出来，拉上云珊和韦钊去了离这边十多公里外的村庄，这边开了个工厂，来了好些外地人，所以有个大排档，有小炒，有海鲜。 过来鱼城不吃海鲜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云珊还好，她基本都吃过，不过在他们面前，就表示第一次吃。 点了几样海鲜，蟹、虾、海鱼，再是当地特色小炒，炒粉、炒萝卜糕跟粥，韦钊还叫了瓶啤酒。 林随安表示不喝，韦钊只能自己一个人喝。 正吃着，旁边桌子来了一群人，明明是男同志，那头发却长到脸颊，长得流里流气的，一坐下来就吆五喝六。 先是点了菜，然后招了圈这边吃饭的人，然后视线停留在了云珊身上。 她是场中唯二的女同志，长得特别亮眼，皮肤白得发光的那种，那群混子平常横行霸道惯了，而且一看云珊这三人就知道不是本地人，就晃了过来，说要拼个桌。 韦钊当即就瞪了眼，“不拼，滚！” “好嚣张哦，外地佬。” 他们就是仗着人多，一共七个人，朝云珊这边的桌子围了过来。 云珊正在掰着个螃蟹，林随安拿了小刀出来，给她把螃蟹脚这些给切了，然后顺便给韦钊的啤酒瓶给削了圈。 那群人顿时被这架势给弄得顿住了脚步。 店老板适时过来调解，又要送东西，又要换大桌子啥的，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吃过饭，回程，林随安把车子开了段路停下，让云珊在车上，他跟韦钊下了车。 云珊没多久就听到不远处传来鬼哭狼嚎的声音。 第114章 一本书 原来刚才在大排档的那群混混到底是没死心，觉得自己人多，还熟悉地形，可以给那两个外地佬一顿教训，还可以抢个那个女的过来玩玩。 没想到他们是开四个轮子的车过来的，这下就、更兴奋了，说不定连车都可以抢过来玩玩，只要在路边布置好陷阱，把车截停了，他们就等着挨揍吧。 “我们是本地人，你们别想跑出这个村……” “别打了别打了，我们知道错了……” “没有没有，我真没那个想法……” 一共八个人，七人拿着棍棒，一人拿着刀，本以为完胜的，但这会儿全躺在了地上，刀被抢了，棍棒被打飞，裤子也被脱了捆了手，看着两个像是阎罗一样的外地佬，害怕地直抖，很怕他们手上的刀没长眼，失手飞过来。 “只要放过我们，我们愿意给你们补偿……钱都拿去……” “对对，我这还有在大商店买的手表，值两百块的……” 韦钊呸了声，“谁要你们的脏钱，我看你们这么嚣张，平常没少欺男霸女，那就一人一只手吧。” “不不，不会了，以后不会了……” 有胆子小的直接尿了裤子。 也就一群在附近村镇偷鸡摸狗的混混，仗着人多，真正能打的也没两个。 遇到真正狠的人，他们认怂的态度不要太快。 特别是那个混子的头，他捂着肚子，抬着一张猪头脸，极力地扯了个笑出来，“两位大侠、听我说，钱你们看不上，那送你们些吃的可不可以，哦哦还有我收藏的好书，保证你们没有看过，一般人我都不借的……大侠你看看……” 这混子说到后面，脸上有着几分神秘又有几分猥琐，从衣服里面的口袋里掏了两本书出来。 韦钊挺好奇，想接过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不知道是谁大喊了声公安来了，那混子把书一扔，就连手带脚爬起来就跑。 有几个绑着的人挣扎起来要跑，韦钊看了下，哪里有公安，估计是那伙人的同伙喊的，所得他又要把人抓回来。 林随安把人喊住了，看了下天色，“回去吧，估计要下雨。” “可那些人，就这么放过他们？” “跑不了，明天我跟这边的公安说一下。” “那就好。” 而车里的云珊呢，她听到打斗声音停下来后就打开窗外往外看，看到那群人被林随安韦钊两人制服住了，不由松了口气，他们不知道说了什么，有个人递了两本书给林随安韦钊，韦钊正准备去接，有人喊了声公安来了，那本书就被那急着要跑的混混扔进了车里。 到底是什么书？ 云珊捡起来看了看，就巴掌大的一本书，封面没有字，天色暗，里面的字也看不清。 难道是什么做菜的秘方？又或者是武功秘籍？ 那群人为了求生把这个秘方贡献出来了？ 云珊把书放到了一边，林随安跟韦钊也回来了。 “珊珊，拿一下车上的外伤药。” 林随安在车外说道。 还受伤了？云珊赶紧找了放在座位下面的小药箱出来，这是林随安随身带着的外伤药，下了车，就问，“谁受伤了？” “是韦钊。” 韦钊的眼睛被打到了，刚才还没什么，现在却肿得睁不开了。 林随安找了消炎消肿的药出来，给他喷了喷，“先这样处理一下，回去再到卫生室看看。” 韦钊捂着眼睛，“没多大问题。” “那赶紧走吧。”云珊道。 三人上了车，林随安加快了些速度，回到了军营，带着韦钊去了卫生室看了看，在这边再敷了药，然后送了他回招待所，最后林随安跟云珊才回宿舍。 刚回到宿舍，这天就刮起风来，林随安拿了两个桶去打热水，云珊就去把牙刷了，看到水壶里还有热水的，把头也洗了，然后换下内衣裤，也一并洗了，省得林随安帮忙。 等林随安回来，她先去洗了澡，还是换上他的衣服出来，因为外面有风，她就特意坐到了窗边，把头发吹干再睡，然后想起了那本书。 那本书放在她换下来的外套上，刚才在车上都忘记跟他们说了。 封面是米色的，看着有些脏，一厘米厚吧，里面的书页都卷了边，看样子是经常被人翻动，每一页都是满满的字。 云珊打开了第一页首先就看到了‘第一章’三个字，嗯这是本小说。 可她越往下越发现不对劲，眉头越皱越紧。 这是个本以女性为主角的小说。 云珊翻了两页，眼睛都瞪直了。 “看什么？” 林随安洗了澡出来，在床边坐下，捡起了她掉在地上的毛巾，边问了句。 云珊的脸不自由地红了红，但随即就有些不爽。 林随安挑了挑眉，“这本书是哪儿来的？” 他书桌没有这样的封面的书。 云珊把书合了起来，“是那个混混扔过来的，刚才忘记跟你们说了。” 林随安不由好奇，“是什么书让你看得这么生气？” 把书拿了过来，打开来看了看，眉头直跳。 这是本h书。 云珊伸手过去把书按着，问他，“那个混混为什么要给你们这种书？你们要的吗？” 林随安看她瞪着双清澈的眼睛，里面满是好奇，不由好气又好笑，“他们想拿这些书来讨好我们，求饶，以为谁都跟他们一样满脑子那种东西。” “别看了，我看你头发差不多干了，睡觉吧。” 林随安把书扔到了书桌上，然后拉云珊去洗了个手，那本书不知道被多少人摸过。 云珊躺在床上，不由想到那书中的内容，真是胡说八道。 “怎么了？睡不着？”林随安被她翻了两个身弄得有点热。 “有点渴……”云珊起来要喝水，说着她撑过身去开灯，手下没撑好，一下就摔到了林随安的身上。 顿时感受到他结实的胸膛。 林随安闷哼了声。 云珊正想问是不是撞到你了，却发现了别的。 她在黑暗里瞪着他，“你说，那混混为什么给你那种书？” 还说跟他们不一样呢。 第115章 胡说八道的书 三月份的天气，在南方来说，还有点冷，对于北方人来说不算什么。 林随安这儿是一床棉被，底下还有一床薄毯子，所以林随安是一条夏裤，一件夏季背心，就是云珊也没有穿多厚睡。 所以这么一摔，真是感觉明显。 云珊能直观地感受到他的变化。 他到底在想什么啊？ 还说那些混混脑子里整天想着那些废料，那种书不离身地带着。 那他呢？ 林随安声音有些哑，没敢乱动，“珊珊，当时韦钊说要废他们一只手，其实也只是吓吓他们，没真废。那几个人极度害怕，几乎胡言乱语，说要给我们钱，看我们不要，又好给我们吃的，给我们特别的东西，特别的东西就是这本书，韦钊是想拿，有人喊了声公安来了，那混混就趁乱把书扔了，跑了……在你跟我说之前，我都不知道这是本h书。” 语气里透着丝委屈。 云珊确实有看到，“他真没跟你说是本这样的书？” 林随安无奈，“如果他说了，就不是这么容易放过他了，真废他一只手不可。” “珊珊，这书，我起来把它烧了，省得害人。” 说着就要起来，云珊喊住他，“倒不用。”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你要看？” 云珊瞪他，“谁要看啊，里面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什么仙什么死，也不知道哪个猥琐男写的，他又不是女人，他怎么知道女人是什么感受。” 林随安顿了下，“珊珊，第一次是挺不舒服的，我那时也感觉有点痛，过后就好了。” 云珊坐了起来，倾过身把灯开了，拿过杯子喝了口水，然后关灯，躺下，“我要睡了。” 什么过后就好，那晚他不是哄着她来了第二次吗？不也是痛。 简直就是骗人。 就算真的是那样，可能也是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感受不一样。 云珊是接受无能。 “珊珊？” 林随安在黑暗里开了口，“我知道你没睡，你是不是还讨厌那晚的我？” 云珊道，“没有。” 要不是，怎么会有灿灿。 生一个灿灿，有那样的过程，她是接受的。 林随安转过头，“珊珊，我很抱歉，那晚，是我太着急了，没有经验……” 云珊知道他没有经验，过了这么久，而且孩子都生了，哪里记着啊。 “嗯。” “珊珊，那本书怎么写的？” “你要干嘛？” “我想知道你看到了啥，反应这么大。”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写那个女的快活像神仙。” 林随安忍不住笑了声，“快活像神仙吗？还真会写，我想应该是个男的写的，把他自己的感受写上去了。” “我就说嘛，要不然怎么这么流氓，家里砸锅卖铁都结婚娶媳妇，不就是为了做这事嘛。” “你分析得挺透彻的。” 那是，像港城，那些岁月场所都多得很，都是为了男人服务的，还有什么二奶，都是男人在包，怎么不见女的做那事，除了道德枷锁之外，应该是那事对于女的来说不怎么样。 “你们男的真是那么想的吗？” 林随安失笑，“珊珊，你想听实话吗？” “要听。” “这应该是动物的天性吧，到了那个阶段都会有发|情期，繁殖欲，只不过是，动物不会控制，人会控制，只要结婚了的，没有男人不想的。” 想想好像是这样。 “珊珊，你要不要再试试？”林随安的声音在黑夜里带着股蛊惑，微沉、性感。 试什么？ 云珊心跳了跳。 “看那本书到底有没有胡说八道。” 云珊脸颊发烫，瞪着他，“谁要试。” “姗姗，你现在不试，过个几年我老了，体力不支，想试都试不了。” 绝了，竟然这样诅咒自己。 “林随安你真是……” 正说着，外面传来了一顿嘈杂。 云珊就住了话头，竖起耳朵听了听，看向林随安，“是不是军营有什么活动？” 有活动也不应该在大晚上啊。 听了听，隐隐有尖叫声，是女的尖叫声。 在大晚上，不由让人心脏发紧。 林随安伸手去开了灯，起了来，“我出去看看。” 云珊也打算去看看，那声音是好像是从楼下传来的。 林随安让她别起来，他去看就行了。 旁边的邻居也开了门，出去看动静，还有位嫂子哎哟了声，“这是乔三妹跟小李那宿舍。” 乔三妹？ 云珊更要起来了。 林随安只好把她衣服拿了过来，但云珊想起她的内衣裤洗了。 “我去去就回，没事的，你先睡。” 林随安迅速把衣服穿好，出了去。 云珊想着这军营这么多人，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最多只是夫妻俩争吵，那声音大了些而已。 不过，想到乔三妹说的，她那个丈夫还会打人，就是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打她。 等了十来分钟，林随安回了来，跟她说，“没事了，睡吧，是夫妻打架。” 云珊坐了起来，“打架？是女方被打吧？” 林随安道，“夫妻俩扔了两张凳子，摔了一些东西，女方看着倒没什么伤，被嫂子们劝着，情绪平静下来了，男方认了错。” 云珊只好压下担心，打算明天去看看她。 “睡吧。” “我、我想上个厕所。”云珊道。 林随安给她拿了外套过来，“外面有些黑，别去公共厕所了，在浴室解决吧。” 厕所是公共厕所，在走廊的尽头，云珊瞪大了眼睛，“浴室有味道的。” 林随安道，“冲掉就好了。” 云珊被说服了，这小便应该容易操作的。 上了个厕所出来，云珊脸有些红，这林随安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声音。 在她想着有的没的时候，脚下打了下滑，又是林随安把她接住了，不过是趴在了他胸膛上。 不知道怎么的，这心跳又乱了起来。 灯光下，林随安眸光深邃，灼灼似火，棱角分明的脸，特别英俊。 林随安保持住扶她腰的姿势，没有松手，头一低，唇慢慢覆了上来。 云珊有一瞬间是愣住的，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刚才还在讨论那事。 第116章 不一样的感觉 云珊看过港城爱情片，看过爱情小说，有看到，情到浓时，男女主会情不自禁地亲在一起。 电影里拍得唯美，含情脉脉，让人不自觉地心跳加速，而小说也是描述的神圣唯美，整个灵魂都得到了升华一样。 而此时的云珊，却觉得晕晕乎乎的，心脏不是自己的一样。 三年前，有亲过，但也只是蜻蜓点水，她不愿意就过了。 这会儿却是攻城略地。 最后也没做啥，怕吓到她，倒是抱着睡了。 第二天，还是早早醒了过来，被军号声叫醒的，虽然云珊平常起得挺早的，但在这儿还是很不习惯。 不过林随安比她还早起，她起来时候，他都已经洗了个冷水澡出来了。 云珊睁着眼睛看他。 “怎么了？再睡一会儿，你再看我这澡白洗了。” 云珊就往他身下看了眼，林随安揉了揉她头发，“还看，中午带你们去机场，你记得跟钟同志说一下。” 机票今天能拿到了，下午的登机时间。 云珊点点头，她也很想灿灿了。 那个小家伙都不知道会不会忘了她。 出来都好几天了。 一想到小家伙可能会忘了她，云珊就恨不得插上翅膀马上飞回丰市。 林随安走了之后，云珊就起了来，吃了林随安让人送过来的早餐，就去了乔三妹那里，她正在公共露台洗着衣服，有她男人的也有她自己的，一看到她，乔三妹还挺高兴，赶紧把手往身上擦了擦，“怕你没那么早起，我正想洗完衣服过去找你呢。” 云珊注意到乔三妹额头有块淤青，别的看不出什么，但她精神看着很不错，脸上是舒展着的。 “我给你做了几个茶叶蛋跟麻花，你带着路上吃。可能手艺不太好，你就随便吃吃。” “谢谢你，你没事吧？” “没事，昨晚他在床上又想掐我，我躲开了，还反击回去，他没想到我会反击，还闹得整个军营都知道。他现在应该挺讨厌我的。” 说到后面，乔三妹苦笑了声，就是没有这次的事，那人也不见得多喜欢她。 他们两人是相亲结婚的，他年龄有些大，家里很着急，而她也想早点结婚，过上能吃饱饭的日子，就相亲时候见一面，说了两句话，当时没觉得有什么，趁着探亲假的时间就把婚礼办了。 刚开始几天还是好的，老家人多屋小，在自己房间里闹出个什么大动静别人估计也听到。 后面，两年时间也就见了一面，没有在一起相处，他隔段时间寄信寄钱回来，看着还不错的样子，虽然在老家那边，公婆难缠，妯娌泼辣，小叔混账，但她还是觉得有盼头。 哪成想，在李红胜熬到了职别，她可以随军了，却成了另一番景象。 都说远香近臭，原来是这个情况。 云珊道，“你做得很对，这样的情况一定要反抗，很多人都是欺软怕硬的，就算你体力不及他，也要反抗，只要有这个态度在，他就怕，有所顾虑，他不怕你打得过他，但他怕不怕你半夜给他一刀，他怕不怕在饭菜里下老鼠药？” “嗯。”乔三妹很是同意，她昨晚反抗了之后，确实收到了跟以往不一样的效果，他虽然还是恶声恶气的，但在领导面前认了错，写了保证书，马上就收敛了不少。 “等过两天，我就去市区看看。” 云珊看她整个人的精神都不一样了，也是为她高兴，虽然她们也认识没两天。 再说了两句，云珊就告辞了，她要去招待所找钟楚儿。 没走两步，就看到了马悦。 马悦看到她跟乔三妹有说有笑，是挺惊讶的。 云珊跟她点了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去了招待所。 招待所的钟楚儿还在床上躺着，而孩子被保姆大姐抱了出去晒太阳。 云珊跟她说了下下午回丰市的事，“我给爸拍过电报了，让他跟我妈先帮你找个保姆、房子，还有坐月子要准备的东西，我跟你先打个底啊，这房子不是那么好找的，不像港城，满街都是出租广告，我们那里很多人自己都不够房子住。” 她是不打算让钟楚儿住在自己家的，毕竟才刚认识，就算很好的朋友也不想，你说收留两天还可以，但住上一个月，那还是算了。 毕竟每个人的生活习惯不一样，家里的父母孩子那是没办法的，其他人就算了。 “麻烦叔叔阿姨了，你应该有跟他们说，这钱不是问题，我愿意给市价高出一半的价格。” “我跟我爸说了，你这个大小姐财大气粗，钱不是问题，最重要是质量要好。” 他们是下午四点的飞机，钟楚儿把保姆大姐全天的工资结了，还另外多给了一天的工资。 保姆大姐还挺舍不得，“要不是你们家太远，我都想厚着脸皮一起去呢。” 一天二十块的工资，一个月比领导的工资还要高。 虽然这位雇主很挑剔，但也真的大方。 钟楚儿可一点儿也不关心这保姆的心情，休息了两天，感觉身上利索了些，她也想快点过去，有个稳定安全的地方，好好养身体。 招待所的环境真的很差，再住几天，她都要住出心理问题来了。 中午吃过饭，林随安就开车把他们送去了机场。 机场的人不多，在等候厅，云珊帮钟楚儿抱着孩子，林随安只能帮她挼了下颊边的碎发。 “到了给我发个电报。” “知道了。” 这次回去，云珊有了几丝不一样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舍。 飞机是两个小时到达他们那边省城的，之后还转了趟巴士，才到丰市。 云有福跟王秀秀一起过来接的人，一行人就回了建设路。 潘红霞见到云珊差点没抹眼泪，女儿从来没有离开过自己这么多天。 云珊默默地想，以后她要上学、工作，离家的时间越来越多呢，也不知道妈妈能不能适应。 钟楚儿租的房子还没找到，暂时在自己家给她腾了个房间出来。 保姆倒是给她找好了，两个，是陈招娣那边帮忙找的人，都是知根知底的。 第117章 回来 在徐幼琳那儿的房子装修好了，因为还有些装修材料的味道，云珊打算通一下风再进去住，所以暂时还住在白婆婆的房子。 云珊跟韦钊在广城进的海货和衣服，云有福都去火车站提回来了，海货还放在仓库里，因为还没有定价，得等两人回来定价了才放到杂货店。 衣服更不用说了，这是云珊自己一个人的生意，得让她回来才能处理，都推到了她的工作室里。 厂子这边零零碎碎接了些小单，是韦钊的兄弟刘二强出去跑的，本来厂里暂定了韦钊这个业务员的，后想到他自己一个人是不够的，年前时候他兄弟在小作坊这边拿货去卖，卖得挺不错的，年后就请了他，正好他也没工作。 云有福除了要管厂里的事，还放心不下他的扫街工作，所以都是早出晚归，而潘红霞也很忙，要带孙女，还得看杂货店，虽然杂货店之前没有什么品种，但她舍不得关门，从厂里拿了些零食过来卖。 不过夫妻俩再怎么忙，晚上都得回家的，而家里还住了韦雪，还有潘红梅母女，现在还住进钟楚儿，及两个保姆，尽管白婆婆的房子够大，房间够多，也显得挤了。 想着钟楚儿的房子还没有找到，旁边的新房子又通了一段时间风了，索性就搬过去了。 搬过去，韦雪还有二姨母女也是一起搬的，而钟楚儿就暂时不搬了，她在白婆婆那边的房子，第一层就租给她。 这样子两家挨着，又不用挤在一起，算是两全其美了。 钟楚儿也是松了口气，她很感激云珊，还能租个房子给她。 她有自己的生活习惯，不喜欢跟不熟悉的人住在一起。 潘红霞对于云珊带了这么一个朋友回来，还在坐月子，倒没有说什么，反而很怜惜钟楚儿，特别是听说她被家人赶出来，无家可归。 钟楚儿生的女儿长得也挺可爱，潘红霞怕保姆不够尽心，一天会过去两次，帮忙看着点。 钟楚儿幼年丧母，继母又是面甜心苦的，对于潘红霞这些善意，很是动容。怪不得生出云珊那样热心善良的女儿，原来妈妈也是这样的人。 钟楚儿也终于看到云珊跟林随安的女儿了，跟自己想象中的一样，长得很漂亮。 模样更像林随安一些，但皮肤随了云珊，白得发光，还爱笑，钟楚儿不禁把灿灿当成了自己理想中女儿的模样。 钟楚儿对于自己女儿肯定是疼爱的，可说实在的，女儿刚出生那会儿，听到是个女儿，她心底是有些失望的。 她自认为自己也是不错的，钟家大小姐的身份，不知道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换句话说，就是她很会投胎，投到了富贵之家，衣食无忧。但内心深处，她是觉得，要是自己是男的就好了，是男的话，她就是家里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如果她是男的话，那父亲就会多关注她一些，会重视她，送她出国接受精英教育，会手把手教她生意上的事。那继母也不敢这么欺负她。 连带着自己生的孩子，都遗憾她不是男孩。 但这会儿，看到云珊的女儿，以及她的家庭结构，女儿又怎么了，女儿怎么就不能成继承人了？只要女儿也跟儿子一样传姓，那不就跟儿子一样了？ 而且，儿子生的孩子还不一定是自己家的种呢，女儿生的就肯定是自己家的。 云珊，她女儿的名字叫云灿，跟她一样姓云，那多好啊。 钟楚儿也决定了，女儿跟自己姓，上自己这边的户口。 云珊不知道钟楚儿的心理活动，她这一回来，很多事要忙，徐幼琳的房子尾款得五月份前汇给她，所以她现在就要迅速把带回来的货变现。 手表是最好卖的，放到杂货店卖就行了，每个定价四十块，海货那些也是，定了价就放到了货架上。 而云珊带回来的衣服就不能放到杂货店去，这样子跟杂货放到一起是卖不出价的，她拿是中高档质量的衣服，肯定不能卖便宜了。 还有学习上的事，她也得跟进，韦雪转到了新学校，已经上了几天课了，她自己的感觉还好，但有些方面还是觉得比较吃力，这些云珊都打算给她补补课。 云珊自己也要看书复习。 白天挤了半天时间出来出去摆摊卖衣服，剩下的时间就回来复习看书，间隙带带孩子，看看杂货店。 她的这些衣服全都是春装，要迅速出手才生，要不然迟些就到夏装了。 依然是拿了衣架，骑着自行车，到外面人流量大的地方售卖，有时候会跑一下工厂门口。 她自己做衣服的模特，销售倒也不错，一天能卖上二三十件，定价为二十到四十块不等。 舍得的也真是很舍得，一个月的工资拿来买衣服，也真是眼睛也不眨。 潘红霞看她又卖衣服，手就痒起来，要帮她做节约领，云珊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不反对，倒是想跟她说，自己家里也请个保姆吧，帮忙做做饭看看孩子也好啊。 但她说出口时候，潘红霞是疯狂反对，“自己做得了为啥要请人？请个外人在家里，你不怕？把灿灿拐走了咋办？” 好像也是。 云珊只好闭上了嘴。 还有，跟广城的陆家明通过电话，他们打算进点货，杂铺店他们也整了个出来。 接了订单，厂子马上就忙起来。 要寄到南方去，这零食本来就利润不高，现在又多了个运输费，利润压得更低了，不过运费那里，由陆家明那里承担，他们这边只负责出货跟托运。 云有福很担心陆家明那里卖不上价钱，把钱亏了。 云珊觉得有必要把质量再做好些，把品牌做出来，定价提上去，要不然累死累活，也就赚个人工费。 钟楚儿还在坐月子，没去烦她，厂里的烤炉做好之后，云珊让厂里尝试做些饼干烤饼之类的，但总是欠缺些味道，不是烤得太干，就是烤得没有香味。 别说出品了，就是自己吃也嫌难吃。 第118章 没做好 就核心技术不过关啊。 但云有福不让云珊去操心这个事。 云珊也只能让他们再琢磨琢磨，调整比例再试几次看看。 云有福化身研发大师，平常他在家里也会做饭的，说实话，他的厨艺水平是比妻子高的，女儿小时候比较挑食，身体又不好，为了哄她多吃饭，没少在饭菜里花心思，就算是条件有限，也变着花样给女儿整。 所以在这方面，云有福是很有钻研精神的，而且也有做饭的天赋。 他也没有闭门造车，几次没成功之后，就去商场买了类似的零食，甚至问人买了点外汇券，去友谊商店买进口饼干，回去尝口味。 厂里好几个工人靠他养着，都指望厂子效益上去，过上好日子，他觉得责任重大。 买样品回来自己尝试之外，他还动用自己的人脉，找一些饭店的大厨，一起交流交流。 云珊看到云有福的行动，也就不操心了，他能担起这厂长的职责那是最好不过了，这可是他的事业呢。 只不过就是，厂里的试验品就挺多的，比如烤得太干的梳打饼干，做得太甜的曲奇，达不到出货的标准，又不能扔了，员工要的话就给他们带回去，还有一部分就往家里拿。 连钟楚儿的那两个保姆也送了些，而钟大小姐就没送了，她肯定看不上，要送就送现卖的那些。 钟楚儿过来这边可是好好体验了番北方的春天，这几天有些倒春寒的感觉，可把她冷得，连忙让云珊给她整了两件大棉衣穿着，然后一看到有太阳，就让保姆把藤椅搬出院子去，她要晒太阳。 孩子也抱了出来，这几天比较精心护理，孩子身上的黄疸好了很多，相信就过个几天，就会全好了。 请的两个保姆，一个负责带孩子照顾产妇，一个负责搞卫生做饭。 钟楚儿这边的活不算多，两个保姆也算轻松，没事做也可以坐下来聊聊天。 这不，这会儿，两保姆一人看着孩子，一人整理好中午要吃的菜，想着没啥事，就拿了潘红霞给的零食出来，这些是厂里试验失败的产品，虽说比不上外面卖的，但她们觉得也很好吃，给家里留了些，自己口袋也装了几块。 “钟小姐，你要不要吃？”有个保姆就问了问钟楚儿，“这个是饼干不是刚烤出来，少量的可以吃些。” 虽然钟楚儿没有喂母乳，但保姆两人还是下意识地把她当做哺乳妇女看待，很多东西都不能吃。 钟楚儿转头看了眼，“这是什么？”说是饼干，都没有饼干的形状，都是些碎的，她摇了摇头，“你们吃吧。”两个保姆就自己吃了，边吃边聊了几句。 “我觉得挺不错的，又香又甜，咋不见他们拿出来卖。” “我也不晓得，可能先做些给人尝味，提意见，大家都接受再拿做出来卖吧。” 钟楚儿听到两人的话，又转过头来，“你们说什么？这饼干是云家厂里出的？” “对他家的，说是试验品，我倒是觉得挺好吃的。” 钟楚儿伸手问她拿了一块，放进嘴巴里尝了尝，眉头皱了皱，又干又硬，还齁甜，曲奇哪是这样的。 “他们厂里就卖这种饼？”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厂还能开多久？ “不是，还有绿豆饼、炸饼，我看到外面的商店都有得卖，就是云家厂子进货的。” 钟楚儿问她们有没有，她想尝尝。 一个保姆道，“有呢，前两天，珊珊妈妈不是拿两包过来吗？你估计忘了，我去拿出来。” 一包绿豆饼，一包开心枣。 钟楚儿光看着那包装就在心里摇了摇头，这样的包装，放到外面的商店她是看都不会看的。 开了包装，掰了块绿豆饼尝了尝，眉头依然是皱着的，也就一般，这种只能算是街边小吃，平常只能吃个野趣，算不是什么美食。如果是刚出炉可能会好一些。 然后是开心枣，她也尝了一小块，香倒是挺香，就是甜了点，吃一块还行，但让她再吃一块就不想吃了，会觉得有些腻。 让两个保姆也拿着尝，她们倒是觉得很好吃。 钟楚儿一到这边就安心坐月子，没有出过去，而且云珊一家也搬到了旁边的房子，她也就隔天过来一趟，也没说什么。 她还是在保姆口中知道，云珊家里开了间食品工厂，还有个杂货铺，而云珊她是知道的，她准备考大学，暂时没有工作。 可云珊家厂子做出来是这样的成品，能做得起来吗？ 钟楚儿很怀疑。 云珊家里的情况，大概的她都知道，真的如她所说，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因为她主意正，跟父母说她要招婿，后来也真的招上了婿，后生了个女儿，女儿跟自己姓，而娶回来的男人是个军人，夫妻俩长期分居两地。 云珊父母原先煤矿厂的工人，后来辞了职，一人开了个食品工厂，一个帮女儿带孩子。这小日子看着过得真不错。 钟楚儿虽然家境优越，从小到大也没吃过什么苦，但她倒是知道，还有很多人过得比较贫困，像云珊这样的家庭在内地来说算是不错了。 但前提是，她家的这个工厂能经营得下去。 钟楚儿替云珊担心了把，在港城那边都不好找工作，更不用在这边了，要是她家的工厂经营不下去，她父母肯定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家里就只剩下那林随安赚钱了。 但谁知道那个林随安能不能一直靠谱，要是他偷偷把钱藏起来，又或者变心了，那云家不就没了经济来源。虽然那个林随安看起来还算靠谱，对云珊还算上心，但以后谁知道呢？她不也觉得高志峰很好吗？现在呢？还不是她一个人带着孩子逃到了北方来。 钟楚儿不自觉帮云珊操起心来。 其实也算是物伤其类，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她也是父母唯一的孩子，她也是生了个女儿，虽然没有招婿，但她决定了，女儿跟自己姓，她还要继续家里的财产。 她要帮一下云珊才行。 第119章 生意 云有福忙得饭都没时间吃，每天早出晚归，潘红霞还念叨两句他不按时吃饭呢，没想到杂物店这边也忙起来了。 电子手表上了架之后，特别受青睐，一个四十块，不用工业票，还是最新的电子手表，比百货商店要便宜一大截，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涌过来买。 工作了的年轻人基本都想买手表，有些舍得，有些观望，看到价格一下来，就坚持不住了，赶紧冲过来买。 而上学的学生，要是家里比较疼的，也会给其买个手表，学习也方便看时间。 而情侣更不用说了，男方给女方送礼物，这手表是不二之选了。 r国那边的进口表，就算不介绍，也能看得出区别来，质量跟款式，都是能看得出来的。 所以有人听到消息过来看情况的，都没有失望，基本都会掏钱买了。 潘红霞把孙女背在身上，又要拿手表出来给人看，又给收钱，然后还怕别人趁她不注意把手表摸了去，精神是十二万集中，这可比上班干体力活还累。 尽管是忙得很，但她也没有把女儿叫出来帮忙，女儿要复习，不能打扰她。 这手表一天卖了五十二个，这营业额就上了两千块，潘红霞看着都心脏直跳，这手表竟然这么好卖。 女儿跟韦钊拿了六百多个表回来，听他们说，这进货价都去了五千多，这可是半个万元户了，回老家都能盖三间大房子了。 她担心得不行，很怕卖不出去，连晚上睡觉都睡不踏实，要是卖不出去，这钱就砸在手上了。 没想到这么好卖，这一天就卖就回了一半的本，按照这样的势头只要再卖两天，这本就回来了，剩下的就是利润了。 潘红霞劲头十足，就算饭不吃，也守在店里多卖几块。 她再也不想不起来自己念叨云有福不按时吃饭了。 从广城带回来的海货，生意也挺好的，因为进货便宜，所以售价也没有很高，是猪肉的半价，买上一斤的话，节省的人家能吃上一个月了。 精打细算的家庭，会觉得买这些海货比较划算，而且味道也好，丰市属于内陆，没有海，就算自己去河捞的鱼晒成鱼干，也是跟海货的味道不一样的。 工厂那边是包两顿饭的，工厂自己做，也从杂物店这边拿了些海货过去。 另外，林随安帮忙给杂货铺拿了个烟草条子，可以拿烟回来卖，虽然只有一个品种，但也卖得很好，而且这烟的利润挺高的。 相比起工厂，杂货店的生意红火得很。 潘红霞连续几天都是眉眼带笑的，潘红梅也看出来了，问她，“红霞是不是有啥喜事？” 潘红霞道，“倒没啥喜事，就是这几天杂物店的生意不错。” 潘红梅是一脸的羡慕，这一家子都在赚钱，这日子过得真是红红火火。不过也是羡慕不来的，谁叫她这妹妹命好呢。 “二姐，你是不是想家了？” “想倒没咋想，家里都有人呢，没想要我操心的。” 潘红霞看得出来她二姐是口是心非，她有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都结婚生子了，老伴还在，就算不想老伴儿子，也想孙子啊。 “二姐要是想家，晚些日子回家看看。” “出来才多久？不回了，以后再说吧。”其实说实在的，在这边上班比在家里轻松多了，潘红梅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不过看到妹妹的好日子感慨了句而已。 “秀秀做得咋样？” 王秀秀现在在厂里帮忙，一个月给她开四十块的工资，潘红霞是特别满意，在家里种田哪里能挣到这个钱。 “你放心，这孩子有我看着，她不敢偷懒，厂里的活也不难，看着就会做，她能做得来。” 潘红霞笑道，“我是怕她不适应呢，珊珊跟我说，如果她不习惯的话，可以过来帮她卖衣服。” 潘红梅忙道，“习惯，咋不习惯，跟珊珊说，不用了给她换了。” 在厂里上班，比卖衣服稳定。 潘红霞听她这样说，也就不勉强。 云珊在家复习了两天，就回了趟学校，学校要进行第一个月的月考了。 她说好的，到了考试就得回去。 而且还下了军令状，要是考得不好，她就回学校复习。 云珊给韦雪补了几天课，自己也全力复习了两天，知识还算扎实，所以这月考倒也没有多紧张。 考完试出来，朱国春把她叫去了办公室。 他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她了，好像见她一面也挺不容易的，他跟她说，他儿子看过她的英语笔记之后，英语成绩有些进步了，这次的一次月考，他的英语成绩比平时提了二十分，虽然还是不及格，但也是进步很大。 云珊道，“周末我去看看小师弟，给他看看哪里跟不上，我结合情况再给他整理份笔记出来。” 朱国春马上拒绝了，“不用，他看原来那份就行了，你就安心复你的习吧，我跟你说这事，是让你不用惦记那小子了。” 云珊看他又恢复了那一张黑脸，知道自己再说他也是不同意的，想着那小师弟还在上初二，还没有参加中考，也不算很急，等她高考完，再找个时间给他补补课也行。 不过，还是多说了句，“朱老师，你让小师弟好好努力，要是下一次考试，他的英语成绩继续进步，我就给他送一份礼物。” 朱国春瞪了她一眼，“别整这些巴头虚脑的，考得好不好都是他自个的事，想让他用功些，还要奖励？那他不上天？” 好吧，云珊败给他了。 从朱国春的办公室出来，碰到了那个关同学，他也看了她一眼，然后推了推眼镜，一脸冷漠。 云珊跟他也不熟，认识也说不上，也是一脸的冷漠，没打招呼，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那个云珊听说挺厉害的，这个学期才插班进来，听说摸底考试考了重本的分数。” “真的假的？平常都没见她回学校，她是在外面另外请家教吗？” 在云珊走后，有几个同学凑在一起讨论 第120章 找工作 云珊这个复读生，跟学校里灰头土脸一心学习的学生不一样，也不是说穿着贫富差距不一样，而是精神跟气质方面不一样，别人因为学习紧张都像是绷着一根弦，而她呢，竟有种闲庭信步的感觉。 下个学期才插班进来，而且还不回校上课，这得是多大的底气。 不由地，在她身上的关注就多了起来，虽然大家几乎都两耳不闻窗外事，但八卦也是压不住的。 这会儿看到云珊回来参加月考，大家不由多看了两眼，顺便也议论了几句。 关义江听了两句就眉头直皱，请家教？真是资本家做派。 考完就放学了，走读的就往家里赶，或在学校饭堂对付一顿就接着上晚自习。而关义江呢，他在等媳妇给他送饭，饭堂的菜没什么油水，他吃了没两小时就肚子饿了，他每天这样高强度费脑的，就得要吃得有营养一些，要不然思路都跟不上。 当然他也不想让老师同学看到他媳妇那个不上了台面的模样，没在学校里面等，而是出了校外。 他媳妇一露面，他就马上把饭盒接了过来，不过还是打开饭盒看了看，看到里面是小鱼干和青菜，那小鱼干还没有拇指大，还挺碎，没有一条是完整的，顿时就沉了脸，“这是什么？人吃的还是狗吃的？” 他媳妇哄着背后要哭的孩子，边跟他解释，“中午孩子发烧，上吐下泻，我带孩子去卫生院看了看，回来路过菜市场，看到猪肉都卖完了，恰好有一家自己晒的小鱼干，剩最好一点了，不贵，我听人说，这吃鱼挺好的，我就买了一点……” “你要是不喜欢吃，我下回就不买了。” “你有没有脑子？这些鱼干还要花钱买，里面除了刺还能有肉？” “咋、说还有点肉味……” “还肉味？我看是一股腥味吧，你该不会把买肉钱昧下来，补贴娘家了吧？” “没、没有。”女人一下红了眼眶，摇着头，“我、我已经很省着用了，这两天房东催着交房租，我还没有给，孩子今天看病……” 关义江嫌她丢人，“你哭什么哭？没钱不会找家里要？孩子没多大事就自己熬点草药得了，竟还去医院，你是钱多烧着了？” “我、我……”女人想跟他说，家里也难，快拿不出钱了，但背后的孩子还在哭，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她赶着出来送饭，孩子都还没有喂呢。 关义江已经不耐烦跟她说话了，“别杵在这里丢人了，带孩子回去。”说完拿了饭盒就回了学校。 …… 乔三妹下定了决心之后，在云珊走了的第二天，就去了市区。 她的老家在西南农村，那边经济还很落后，还有一些人还没吃饱饭，她没随军前，去的最后的地方就是镇上了，镇上有个供销社，里面的东西都让她觉得眼花缭乱了。 她那边的人基本都是种田，不种田就是打点零工，挣不上什么钱，要是有本手艺就好一点。 但手艺的基本都是男人，很多手艺是传男不传女，舍得送孩子去学手艺的，也都是送男孩过去，基本没有女孩的。 乔三妹在娘家那边排行第三，是家里的第三个女孩子，她底下有两个弟弟，家里穷，爸爸又不爱做事，家里大大小小的活，不管是地里的，还是家务活，都是母亲带着她们姐妹操持的。 家里的钱是母亲管的，她常常跟她们姐妹说，这女人就得把家管起来，自己立起来，也不用看男人的脸色了。 乔三妹听母亲的话，她不怕辛苦，不怕干活，但李家并没有像母亲说的那样，让她管着，以前没随军时候，李红胜寄回来的钱都经不过她手，都是寄到她公公手上的。 在婆家，她做多少活都是应该的，但多吃两口你就不应该了，就是不懂事。 她没有妯娌那样会来事，会哄人，婆婆对她有偏见，看不得她这个没生孩子的媳妇在自己面前晃。 李红胜给她申请了随军，人人都说她命好，要去大城市生活了，不用侍候公婆，可以过上自己的小日子了，连她自己都是满怀憧憬的。 哪成想，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虽然比起老家那边少干活了，但李红胜的钱不会到她手上，每个月也只给那几块钱的买菜钱，她连每个月要用的卫生纸都是靠一点一点的零钱攒起来的。 身体上受苦不要紧，少吃两口也不要紧，但乔三妹不能接受的是，精神上的侮辱。 一早等李红胜去了训练，她就坐车出了市区。 这怎么坐车，她是做好了功课的，问了很多人，自己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连把车名都抄在字条上，看到车来了，她确认了几遍字才敢上车，一上车也是要问清楚司机是不是到她要到的那个目的地。 又紧张又担心，怕坐错了车，怕被人偷东西，更怕被人骗。 终于到了开发区，城区到处都是施工，建厂建高楼，路上行人很多都是穿着工服的，好像每个人都很忙，又带着满怀的希望。 她操着一口带口音的普通话去问人，好在虽然很多人是本地人听不懂，但还是有挺多外地人的，问了好几个人找到了招工的地方。 纺织厂招女工，招大量的女工，对，只要妇女，没有多大要求，只要勤快肯吃苦身体健康不是黑户就行。 乔三妹很激动，排着队报名时候都觉得自己像是做梦。 乔三妹有老家带过来的介绍信，还是军人家属，她把结婚证都带过来了，她本人看着又是朴实利落的样子，这个简单的面试，一下就过了。 “行了，你明天就过来上班，厂里有提供住宿跟两餐伙食，早上八点到下午七点，中午有午休，赶货时候要加班，过来先熟悉工种，到时候会有人教你的。” 乔三妹连工资都没问，就连连地点头，说明天一定会过来。 做了登记，就可以回去了，明天再过来。 乔三妹吃着从家里带过来的干粮，嘴角是止不住地往上翘。 第121章 都是林队媳妇教唆的 “啥？你再说一遍？”晚练回来的李红胜听到乔三妹说找到工作，并且明天就去报道上班，就怀疑自己吃错了，但怒气已经是止不住地往上涌。 乔三妹知道他会发火，也做好了被他打一顿的准备了，工作给她生出了无限的勇气，“我找到工作了，是纺织厂的工人，我已经做登记了，明天就可以过去上班，每个月……” 她话还没有说完，李红胜就把桌上的茶缸给她扔了过来，乔三妹一下被砸中了头，还泼了一身的水。 “你给我熄了那个心思，我让你过来是生孩子的，不是让你找工作的！” 乔三妹坚持道，“厂里每个月都有两天休息，一到休息我就回这里……” 李红胜抄起身边的椅子又要扔过去，“你还有理了？” 乔三妹躲到了门外去，嘴里是一点儿也不退缩，“我又没有做违法的事，为什么就不行？” 李红胜的椅子扔到了门边，还要过去把乔三妹抓回来，教训她一顿，老子让她随军不是为了做女工的，是让她给李家传宗接代的，身边同龄的兄弟，哪个不是已经孩子都有几个了，他下面好几个二十出头的兵都当爸了，只有他，三十多了，还没有一男半女，他妈的都结婚三年了。 都不知道有没有人私下里猜他不行呢，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孩子。 队里不少，回家探亲几天都能让媳妇怀上孕的。 现在这死婆娘竟然还要跑出去做工，这不是跟他做对吗？真是反了天了！ 李红胜气得眼睛发红，捏着拳头就要给她一顿教训，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她脚打断，才能让她歇了那个心思。 乔三妹因为跑出了宿舍外面，李红胜又是扔茶缸又是扔椅子的，这动静不少，很快惊动了旁边宿舍的人。 “哎哟，这又是咋啦？这又是闹啥？” “你们夫妻呐，咋三两天就闹？就不会给底下的兵做个榜样？” 李红胜憋红了一张脸，“你问问她，好好的给我跑出去找工作，我这是缺她吃还是缺她喝了？” 乔三妹也一改沉默，“我想着我现在还年轻，天天在家闲着也不像话，趁现在还没孩子，多做些事，攒点钱，以后给孩子多点底气。” “好话好好说嘛，这哪用得着打起来。” 两人到底是被劝了回去，但回宿舍的两人谁也不肯让步。 李红胜被叫去了领导那里谈话，让他注意下影响，李红胜却吐起苦水来，大男人竟然还红了眼圈，说身边的同龄人的孩子都打酱油了，只有他，膝下还空虚着的，家里父母都急坏了，他虽然还有个兄弟，但兄弟只生了两个女儿，这兄弟身体还不太好，而且现在计划生育也不能再生了。 现在家里传宗接代只能靠他了，他在部队这边为国家做贡献，不怕苦不怕牺牲，但就是怕没给家里给个后。 说得领导都动容了，领导找了自己媳妇，让她带人过去劝劝乔三妹。 几个嫂子当晚就去劝乔三妹了，但乔三妹还是不松口，只保证一个月两天的休息时候一定会回来，不会耽搁生孩子的事。 “三妹，你怎么突然就跑出去找工作了，之前都没有听你说起过。”马悦奇怪地问。 乔三妹道，“我本来就想回去的，后来听别人说外面有工厂招工，我就想试试看。” 马悦盯着她，继续问，“是云珊跟你说的？” 乔三妹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不是。” 几个嫂子没能劝得她回心转意，从她宿舍出来，有几个人都摇头，觉得乔三妹比牛还倔，这么大岁数连个孩子都没有，还敢往外跑，也不知道脑子里想什么。 乔三妹坚持要去，连几个嫂子都没能劝得她改变主意，李红胜气得把她揍了一顿，差点把她揍得下不了床，第二天还把她反锁在宿舍里，但乔三妹还是想法子跑了出去。去了工厂报道。 李红胜气得说要离婚，连前程都顾不上了。 这夫妻俩闹的这么一通，都快在军营传开了。 “这乔三妹真不知道怎么说她好，好好的一个家闹成这样，要是李红胜真跟她离婚了，看她怎么哭。” “可不是，李红胜好歹也是个连长，过个几年，再升上一升，比乡镇领导还要威风呢，真是个短见的。” 马悦插了个嘴，“三妹去找工作前一天，我看到她跟林队的媳妇云珊在说话，没想到两人感情挺好的。你们还记得吗？那天在我家里，咱们都劝三妹别回老家，那云珊却是说，每个人都要有工作啥的，三妹都听入神了，你们说，会不会是云珊跟她说了什么？” “哎哟，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那林队的媳妇不也是不愿意随军吗？” “对啊，她还说她现在在上学，以后毕业了也不愿意随军，她过来住了两天，我看连早饭都是林队给她打的，洗澡是他打，衣服也是他洗的。” “天啊，林队娶的这媳妇是祖宗不成？训练了一天回来还要侍候她。” “你没瞧见他那媳妇细皮嫩肉的，那双手连个茧子都没有。” “怪不得不愿意随军呢，过来这边要啥没啥。” 几个人正从集市回来，边往军营里走边讨论着乔三妹的事，站在军营外等车子维修的吴师长听了个完全。 他没忍住问了句，“你们说的林队是林随安？” 几个嫂子是吓了一跳，看到他的衣服肩章，以及身上的威严，知道是个领导，这被领导抓到她们说人是非，肯定会影响到自家男人。 顿时就要解释几句，马悦却是抢在她们前头承认了，“对，是他。” 吴师长再是问，“他媳妇过来探亲了？” “是，前两天过来的，现在已经回去了。” 吴帅长摆了摆手，倒是没有为难她们。 离了老远，那几个嫂子才敢说话。 “马悦，你也是，怎么跟领导承认了？” “嫂子，我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说实在的，我挺不赞成林队媳妇那样的，她教唆三妹不顾家地跑出去工作，最后能让领导知道知道，好让林队约束一下他媳妇，要不然以后还会整出事来。”马悦说道。 第122章 嫉妒 月考的成绩第二天就出来了，云珊比入学前的摸底考试提了十六分，而韦雪提了二十分，她已经达到专科线了。 今年的预考制出来了，韦雪刚好躲了过去，陈招娣知道之后，觉得特别庆幸。 而韦雪也更加用功了，这是老天给的机会，也是给了她一个好的信号。 云珊拿了成绩之后，又拿了衣服出去摆摊，接近中午的时间，这中午下班，和去菜市场买菜做饭的女同志挺多的。 春装她拿了两千块的块，按件算的话，有两百多件，款式有套头的打底衫，有小套装，还有毛衣开衫，衬衫，直筒裤跟窄脚裤，她挤了些时间出来，还做了些节约领，只要购满六十八块，就送一个节约领。 她的定价二十五到四十块，满六十八的话，得买两到三件。 在前两天差不多买了一百件，她自己做衣服模特，这效果特别好。 有东西送更不用说了，买了一件，再看两眼，其他款式也喜欢，就犹豫要不要买，一看有东西送，就跺脚买了。 关义江的媳妇陈树妞打菜市场出来，本想着看看有没有卖剩的菜，捡一下漏，或者碰上家处理便宜卖的，但没想到没碰到。 只买了两块豆腐和两个鸡蛋，这鸡蛋可以做四顿，她计算着，走出没多远，就看到有一堆人围在一起，以她的经验，人多挤在一起的，肯定有好东西，于是她背着孩子就挤了进去。 “您好，您的衣服金额达到了六十八块，我这边给您送一件节约领，这衣服可以套到毛衣里、单衣里，也可以套外套里面，这边有三个款，分别是标准领、圆角领和直领，您可以挑一个。” “哎呀，这三个款的领子我都喜欢，这难住我了。”客人看哪个都喜欢，无从下手。 云珊给了她一个参考，“标准领适合所有人，圆角领呢，会带几分调皮，直领呢就比较气质了。” 最后客人选了个圆角领。 从人群里挤进来的陈树妞听到“送”这个字就精神一振，然后才看到云珊，她赶紧道，“同、同学你好，你还记得我吗？” 这个是关义江的同学，她记得她，虽然只见过一面，但她印象特别深，毕竟这同学长得很招眼。 这会儿的陈树妞挺激动的。 云珊听到这声打招呼，微微惊讶了下，她也记得这个女同志，这是关义江的媳妇嘛，她点了点头，微笑道，“您好，请问您这要买衣服吗？” 啥？买衣服？ 陈树妞瞪大了眼睛，“你这里不是送东西吗？” 刚才还给人送了一条领子呢。 云珊笑道，“是的，只要买够六十八块，我这里就送一件节约领。” 陈树妞有些吓一跳，“咋、咋这么贵？” 她家里一个月的伙食费跟月租才十块钱呢，她这买件衣服竟然都要六十多块，这是普通人家大半年的花销了。 云珊知道有些人确实接受不了一件衣服卖上几十块，她笑着跟她说了下，“衣服是从广城那边进的，质量跟款式都是上等货，所以比普通衣服要卖得贵一些。” “那也不能贵得这么离谱。”陈树妞嘀咕道，她这话惹好几个客人侧目。 有人甚至道，“同志，你熟人都说你卖得贵了，你是不是坑我们？” 有人开口，正要挑衣服的几个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看向云珊，要是能讲价，再便宜一点，肯定是最好的。 “可不是，你熟人都说贵了，你该不会是几毛钱拿货，卖我们几十块吧？这可不地道了啊。” “对啊，我就说嘛，她又没店铺又没工作证明，要是买回去穿个几天就坏了，咱们找谁去？卖得这么贵，莫不是做一笔买卖，坑完了人就跑？” 有人开了这个口子，其他人就混水摸水起来，想趁机杀一下价，就连刚才满了六十八挑了节约领的姑娘也站在旁边，等云珊说话，要是她给其他降价，她刚才买的可是要退差价的。 陈树妞看到云珊被一群人围质问，她不知怎么的，心里隐隐带了几分快意。 虽然她跟义江是同学，但也不能这么出来坑人的啊。 陈树妞希望义江这个同学，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改正。 云珊一脸坦荡，没看陈树妞，“抱歉了，我只卖这个价，如果亏本的话，我宁愿放着自己穿。如果你们觉得坑，不妨直接坐火车去广城买，看值不值这个价。” 陈树妞张了张嘴，没想到她还是咬定这个价钱。 她刚才就偷偷打量了一番这个女同学，长得妖妖娆娆，看着就不像个正经长相，穿的也是，花枝招展的，哪里像个学生啊，学生就该有个学生样，像她家义江一样，朴朴素素才是。 “可是你熟人……” “她不是我什么熟人，我只见过她一面，她叫什么我都不知道，不过不管是不是熟人，衣服品质你们是看得到的，款式绝对是最新款的，每个款都不超过十件，在丰市这边，我敢说只有我这一家，绝对不会烂大街款。” “品质跟款式你们都可以看得到，摸得到，值不值你们心里也有根秤。” 她拿货都是中高档的，她在服务行业做过，布料方面都比较了解，绝对不会拿质量差的过来糊弄人。 “我也买过衣服，大家的心情我能理解，都希望商家再降一点价格嘛，我去买东西时候也是这样想的，人之常情。但能降我都会降的，像节约领，我也本可以不用的，但我还是觉得，大家这么支持我，我应该送点什么回馈给大家。” “至于你们担心我做一刀买卖，会跑路，这个你们不用担心的，我保证这些衣服质量都没有问题，要是真有问题，我也不会跑，我是打算租个店铺的，做长久生意，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你们放心，我会尽快找到铺子，把店开起来，到时候你们这些老顾客过来支持都给你们优惠价。” 云珊说得诚恳，大家再看着手中的衣服，这布料摸着真是跟普通衣服不一样，不用专业人士也能看得出来好不好。 于是也就噤了声，想着商店里卖得差不多要贵一半呢，而且还不好看。 第123章 发酸的夫妻 “那说好了，等你服装店开起来，得给我们这些老顾客优惠价。” “哎哟，真的假的？优惠多少？” 衣服真是好看，有好些客人都不想这么失去这么一个会挑衣服的老板，还指望她多进些好看衣服呢。 云珊笑道，“八折可以吧？” “这倒是不错，不过姑娘，你还记得我们吗？” “放心，新店开张前我还是会出来摆摊的，到时候都给你们优惠券，你们拿着券子过来就行。” “真是恨不得你这店明天就开起来。” 云珊不由乐，“承您吉言，我也想明天就把店开起来。” 而陈树妞就有些傻眼，他们怎么就这么被她三言两语说服了？ 他们真的钱多得没处花吗？顶得上一个月一件的衣服也买？ 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就不信一件衣服能卖得比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这不是跟以前的地方、资本家一样吗？专压榨老百姓。 陈树妞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去买。 出了人群，她眉头紧皱，这事得跟义江说一下才行，不能让他学校的学生这么出来骗人。 想到关义江，她就想起自己还要回去做饭然后给他送饭，要是送迟了，他肯定会不高兴的。 想到这里她就回快了脚步，没走两步，发现自己手上的鸡蛋裂了，这鸡蛋是用篮子装着的，里面还铺了菜叶子，现在两个鸡蛋都撞裂了，鸡蛋液流了出来，透过菜叶子，再渗透了篮子，滴在了地上。 这肯定是刚才挤在人群时候，鸡蛋在篮子里晃来晃去，晃裂的。 陈树妞手忙脚乱地赶紧把剩下的鸡蛋液把菜叶子兜住，不让再留出来，她心里又急又恨，要不是她去凑那个热闹，她的鸡蛋就不会破，要不是那个同学在骗人，她就不会凑上去。 她转过身要找那个女同学赔鸡蛋，却发现她已经走了。 陈树妞的眼泪没忍住流了出来。 尽管再怎么伤心气恨，她还是回了出租屋，给丈夫做了饭，本来两个鸡蛋估分四顿吃的，但流了一半，只能一顿全做了。 她舍不得放油，这鸡蛋放下去炒，又粘了锅，这鸡蛋不仅少，还有些糊， 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时间赶不急了。 做好了饭菜，自己顾不上吃，孩子也顾不上喂，拎着饭盒，一路跑着去了学校。 果然是迟了，她跑到那里的时候就看到了一脸怒气的关义江。 “我、我，孩子她、要大便，对，所以就迟了些，义江你没等多久吧？” “你怎么不上课时候送来？” 陈树妞一脸反省，“我下次一定会早点。” 关义江打开饭盒看了看，看到是鸡蛋跟青菜，鸡蛋炒得有些糊，他脸又沉了下来。 陈树妞马上解释，“义江，今、今天本来要去买油的，但被你同学给耽误了下，就忘记了，你先吃着，晚上我再给你做顿好的。” “什么同学？” “就是那个，开学前一天在学校门口看到的那个，长得很漂亮的，我看到她在菜市场附近卖衣服，义江，她不是跟你是同学吗？她为什么还在外面做生意？她不用上课吗？” “你是说云珊？”关义江听到这个人就皱起了眉头。 “我不知道她叫啥名字，长得很漂亮，皮肤很白，长头发，身高看起来跟你差不多高……” 关义江脸更黑了，什么跟他差不多高，这不是说他是矮子吗？ “行了，这就是云珊。” “那她咋不用回学校？” 关义江不屑道，“仗着自己成绩好，就狂傲说不回学校上课了。你说她在外面卖衣服？” “对对，她还卖得特别贵，她一件衣服竟然卖六十多块，还很多人抢着买，她说是从广城拿货的，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样子，我瞧着不就是普通衣服吗？又不是镶金边的，她还是街边摆的小摊。” “真是钻进钱眼去了。”关义江越发看云珊不起。 “义江，她成绩真的很好吗？” 关义江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成绩好有什么用？态度不行，狂妄自大，目无尊长。” 他每天学习十四五个小时，熬得眼睛生疼，喉咙冒火，才刚过专科线，那云珊她竟然不回学校，也不在复习，竟然还考个重本线，凭什么？ “义江，这样的人肯定比不上你，你这么聪明还这么努力，她就算有点聪明又咋样，不努力，最后肯定考不上大学的。” 关义江嘲讽地看着妻子，“你懂什么，人家月考可是过了本科线。” 陈树妞没想到那个女同学成绩竟然这么好，她虽然不懂分数的事，但她能感觉到丈夫的情绪，这个云珊的成绩怕是跟丈夫的成绩不相上下，她忙道，“你的成绩都是靠你努力得来的，以后高考肯定能考个好学校，那个云珊不回学校复习，也不在家复习，以后肯定考不上。这次考试成绩好，说不定是抄别人的呢。” 关义江听进去了，对啊，云珊不用复习成绩也这么好，全年级第一，比第二名还高出四十多分，这肯定不是她自己考的，他怀疑她是提前得了答案。 关义江也想起来了，开学前他回学校申请宿舍，却碰到了云珊回来考试，那时候是朱老师带过来的，听人说，这云珊几年前也是朱老师的学生，说不定这答案就是朱国春提供给她的。 想到这里，关义江的整张脸都黑了。 “义江、义江，学校要关门了……”陈树妞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关义江回过神来，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说这么久，饭菜都冷了。 陈树妞缩了缩肚子，不敢再说什么了。 …… 云珍从朱国新母亲那里抢走了所有的钱，这段日子过得还算不错，狠狠心把肚子里的孩子流了，回大河村住了段时间，坐了小月子，也躲过了朱国新那两个弟弟的寻找。 村里的日子终究比不过城里的日子，而且这村人的嘴巴啐得很，说她被人男人抛弃了，被婆家踢出来了，没人要。 可气死她了。 第124章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好在云爱军最近找到了工作，在村里其他人眼中，可是发了财，戴上了浪琴手表，穿上了皮鞋，给家里添了自行车，收音机，可威风了。 连带着云珍的闲话也少了些。 这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嘛，村里不少人想让云爱军提携，之前的那些指指点点，像是不存在似的。 不过就算如此，云珍也不愿意在村里住，这村里啥的都不方便，想吃个饼还得跑到镇上供销社去买，出门满脚鸡屎，稍稍打扮一下，会被人说不正经，城里才是她应该去的。 云爱军出去跑了大半个月终于回来了，这次回来却是带了一身伤，可把一家人吓到了，赶紧问他怎么回事，云爱军说，遭到了打劫，货被抢了，好不容易才跑回来。 村里人不知道云爱军在外面做什么，而云家人也是，但知道一点的是，他在外面做生意，具体做什么生意就不知道了，就是从这一个地方进货，跑到另一个地方去卖。 他这个生意，不是他自己一个人做的，有很多人合伙，因为人多才好运输，不怕被人打劫。 “爱军，那些货都被抢了？”云爱国的媳妇控制不住发出了一声尖叫。 之前云爱军让他们投资，他们没投，后面在云爱军买自行车又买手表之后，就赶紧拿了钱出来，连云老太都掏了两百块钱。 在云爱军回来之前，他们差不多吃了一个月咸菜了，他们都坚信等云爱军回来，他们就能吃上肉了，这一个月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但现在竟然说，那批货被抢了！ 不仅云爱国的媳妇接受不了，就是云老太也接受不了，她差不多把棺材本都投了进去啊！ “爱军，你说说，这到底是咋回来？好好的咋就被抢了呢？你们不是很多人的吗？不行，咱去报公安，这些货不能白白被抢了，让公安同志帮咱追回来。” 云爱军黑着脸，“不行，不能报公安。” 这些人竟然只关心钱，他都受伤了。 “我、我的钱咋办呢？”云爱军的媳妇哭了起来，这可是他们攒了好几年的钱啊，平常都舍不得花，孩子都七岁了，连双正经的鞋都没有，“二叔，你不能就这样算了，你一定得想想办法，把钱追回来，我不要分红了，我只要回我的本钱。” 云珍没想到还会这样，她本想着，等二哥回来，就让他去城里买房，她也跟着搬过去住的。 现在也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这个钱。 “大嫂，你也是的，当初也是你心甘情愿投钱的，这哪有不担一些风险的道理，你没看到二哥都受伤了吗？他能有条命回来都不错了。”云珍是典型的站着说话不腰疼，她没有投钱进去，所以乐得做好人。 云爱军脸色缓和了些，云珍这个妹妹虽然丢人了些，但总比其他那些白眼狼强。 “钱没了再赚就是了，我们又没死，下次小心点就是了。”云爱军不觉得是什么事，虽然这次损失都挺严重的，但他们这些合伙人都没有把全部的钱投了进去，还留了一些钱应付意外事件，比如现在这样。 只要他们还知道货源，知道路线，再赚钱是很容易的事。 “还下次？”云爱国也忍不住了，家里的救急钱都投进去了，还有下次？ 等回了房间，他媳妇就道，“你说，二叔会不会自个把钱吞了？然后骗我们说被打劫了。” “可是他身上的伤？”云爱国黑了脸，如果是这样，真是畜牲都不如。 他媳妇的脑子转得特别快，她一向对钱敏感，特别是生了儿子后，底气足得很，一点儿也不愿意吃亏，“这还不简单，找人打自己一顿不就行了，咱们家加起来可是投了六百块的，这六百块得攒几年才能攒到？要是爱军再出去找其他人忽悠，说只要投钱就能生钱，你说会不会有人上当？那加上外面的人的钱，肯定不止六百块。” “演出戏，找人打一顿，白拿个几千块，要是换了你，你也心动，对不对？” 云爱国气得就要找云爱军质问，他媳妇赶紧把人拉住，“他要是有心骗我们，你去问，他肯定不会同意的。” “那就这样让他拿了钱？” 云爱军已经认定云爱军昧了钱，越想越气。 他媳妇也气得很，她还回娘家借了五十块，凑够两百块投的，现在不仅钱没赚到，还没了本金，她还得还娘家五十块钱，光想想，就恨不得生吃了云爱军那个狗杂种。 怎么能这样，连自己家人都坑，真该千刀万剐。 “咱一定要让他把钱吐出来。” “那你说咋办？” “他身上不是还有手表皮鞋吗？肯定还藏着有钱，我们哄着他把钱拿出来，虽然他这次骗了咱们的钱，但他以前真是赚到钱了，我们还没有打听到他赚钱的方法，先不要跟他撕破脸。” “还有你忘了，他媳妇还在牢里，他现在不用坐牢，还在外面过得这么潇洒，他岳家可恨死他了。” 云爱国问，“你是说，让他岳家来对付他？可他岳家又能拿他咋办呢？又不能把他绑起来揍一顿，打完之后，要是被爱军告到公安那里去，还得坐牢呢。” 他媳妇点了点头，“虽然不知道会不会揍他，但可以告诉他们，现在云爱军发财了，还准备相亲再找一个媳妇，他们肯定会急，毕竟他们还等着女儿从牢里出来继续过日子呢，而且云爱军之所以不用坐牢，还不是他媳妇把罪名都揽在身上了，要是他媳妇知道他要娶新媳妇，那她会不会翻供。” 云爱国有些不懂了，“你想把爱军送到牢里去？但这样，咱怎么拿到他赚钱的路子？” “如果他进去了，捂着那赚钱的法子也没有用，咱们跟他说，他把路子告诉咱们，咱们赚到钱了，就赎他出来，还可以给他攒一笔钱娶媳妇。” 云爱国听着脸膛舒展起来了，拿了个土烟枪抽了两口，畅想了下那个美好的未来，道，“行，就这样办。” 第125章 没钱的算计 云爱军还不知道哥嫂的算盘，他的肋骨断了三根，头被打破了，大腿还被划了一刀，要不是他命大，说不定就死了。 也不敢去医院，在村医那里胡乱包扎了下就回家了，身上无时无刻都在疼，而家人竟然在这个情况下，还关心钱，他心里涌起一股戾气，等他好了，看提不提携这群废物。 “二哥，这是给你打的鸡蛋水，你趁热喝，没管嫂子他们，毕竟她是个外人。”云珍端了碗鸡蛋水给云爱军，还不忘踩了自家嫂子一脚。 云爱军阴着的脸总算好看些，“以后她别指望我给家里拿钱。” 云珍点头，“可不是，有钱赚的时候一副好嫂子的贤惠样，没钱赚了，拉着那一张脸，像是死了爹一样。二哥，我相信你，这次运气差了点，下次吸取教训，肯定能赚上钱的。” 云爱军点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边吃鸡蛋水边道，“云珍你这是打算在村里住了？” 云珍摇头，“谁要待在这里啊，我想等二哥好了，就回城里。” 她还指望二哥给她些钱，去城里租房子呢。 谁愿意呆在乡下。 她相信二哥还有钱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她能不了解他吗？家里最精的就是他了，她不信他没有留一手。 不过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你还回朱家？” “谁要回那破地方，回去就是当侍候人的老妈子，侍候完老的，还要侍候两个小的，当初都怪那个佟晓玉，要不是她，我哪里用得着跟朱国新那个蠢货结婚。” 云爱军知道她为了城市户口，跟一邮递员结了婚，但这结婚没两个月呢，那个邮递员就坐了牢，这真跟死了差不多，还不如死呢，死了还有个好名声，这坐牢了，连累着家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这个婚事是佟晓玉牵的线，结合朱国新坐牢来看，才发现这是佟晓玉早就算计好的，她自个吞了林随安的钱，却把人这个锅全推到朱国新头上，给朱国新做了媒，娶了媳妇，就以此安抚他，让他不要把她供出来。一箭双雕，把自己完完全全摘出去了。 云爱军不由都说一声佩服。 “那个佟晓玉，听说跑到首都上学了，连过年都没在家过年。”云珍去佟晓玉家里找过她几回了，都没看到她，后打听到她去了首都上学，可把她气死了，坑了自己一道，竟然跑个一干二净。 “她有心躲你，肯定不会轻易让你找到，估计她在首都也不愿意回来了。” 云珍咬牙，等她抓到这佟晓玉的把柄，肯定要她好看。 “你现在也是城里户口了，不过你的户口还在朱家，你不回去，人家把你户口销了，你也没办法。”云爱军说道。 “二哥，我知道，所以我打算跟朱国新离婚了，把户口迁出来，我打听过了，这离婚了，户口没地方迁的话，可以迁到街道办。” 要说对这门婚事有一百个不满意，也有一点是好的，就是她的农村户口变成了城里户口，以后找工作也容易些。 正说着，云老太进了来，她看着受伤的孙子，又是心疼又是心急，心疼是孙子受了伤，心急是她的两百块钱打水漂了。 “爱军，你说说那些贼人是咋样的？咱们找人把钱要回来吧。” 云爱军皱着眉头，“要不回来了，谁抢了钱，还等在那儿等人回来要钱？” 云老太拍了下大腿，嚎道，“杀千刀的贼子，好抢不抢，为啥要抢到我孙子头上，那些做坏事的人咋不抢？” 她这两百块可是攒了很久才攒到的，现在一下子就没了，她心脏痛得直抽抽。 云珍也有几分感同身受，“可不是，有些人不孝不义，还过得好好的。” 云老太看她，“你说谁？” 云珍直接道，“还不是二叔一家，这几个月只给你寄那十块钱养老金，都没有回来看你一眼，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奶奶只生了我爸一个儿子呢。” 云老太黑着脸，“被他媳妇教坏了。” 云珍看见云老太在家里就烦，这些天她在家里住着，这老太婆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嫌自己回娘家吃住，嫌朱国新进了监狱，没差指着她鼻子骂了。 “我听说二叔一家现在过得可好了，家里开了杂货铺，一天都能挣到奶奶一个月的养老钱呢。”云珍回乡之前，可是特意去打听过的，她那个好二叔，在建设路开了家杂货店，生意好得很。 她不想助人志气，回来还没有跟家里人说呢。 云老太瞪着眼睛，“你说的是真的？” “肯定是真的，我说他们每天赚十块算是保守了，我估计起码都二十块。” 这会儿洪春花也进了来，听到这个金额数，脸上都快扭曲了，一天二十块，那一个月岂不是六百？那比干部的工资还要高。 现在云有德坐了牢，有些事不用做给云有德看了，洪春花是越来越烦婆婆，恨不得把她扫地出门，之所以忍着，还是现在她每个月有十块钱的养老钱，虽然她不会把钱拿出来补贴家用，但每个月也会买几顿肉，她的几个儿子有时候去哄她，也能从她手里抠得一点出来。 现在想想，对着这个老太婆，钱没抠到多少，还要忍受她坏脾气，还不如赶到二房那里呢。 “娘，二叔那里的日子这么红火，都没见他给你涨养老钱，估计已经把你这个娘忘了，再过些日子，怕是这十块钱养老钱都没有了。” 云老太瞪着眼睛，“他敢！” 洪春花讽刺道，“有啥不敢的，人家是老婆孩子热炕头，谁还总想着乡下的老娘。” 云珍也加把嘴，“二叔那个女婿是当兵的，而且还升了官，虽然说是入赘，但人家会甘心吗？我看晚些时候，他肯定会把孩子的姓改过来，就算二叔他们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国家肯定帮着军人的，到时候二叔一家的财产可就是别人的了。” 家产外流，这是云老太绝对不能接受的。 第126章 质疑 高三每个科的老师都公布了这次月考的成绩，把试卷发了下去，为了激励学生，每个班还贴了成绩排名表。 大家看过自己的排名之后，就去看其他同学的，谁不是暗暗在较劲呢？可能这也叫良性竞争吧。 排在第一的是云珊，她总分多出本科线一百多分，英语更是满分。 之前大伙学的外语还是俄语，很多对于英语真的还没转过弯来，水平参差不齐，所以刚开始是按比例算分的，但今年开始正式算分。 不少人挺慌的，不过一看到周围人的水平差不多，大家也就考个二三十分，甚至个位数，也就心态平衡了。 可这会儿呢，竟然有个人一骑绝尘，英语考了满分，她是怎么做到的？还是普通人吗？ 她从哪里学来的英语？ “云珊跟我一样是复读生，她六年前就在这边上高中了，但你们知道，六年前是没有英语学科的。”关义江走了出来说道。 对啊，那时候是没有英语的，这云珊是哪儿打的英语基础。 “我不知道能不能问问她，她这英语怎么学的。”有同学嘀咕道。 “但她人都没回学校怎么问？”另有同学说道。 “她为什么不回学校上课？是因为考得好，所以才不用回学校吗？” “对的，人家就是因为考得好。” “唉，人家可能在外面请家教吧。” “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请家教，我家里人去菜市场买菜，倒是见过她几回在菜市场附近摆摊。”关义江又适时攒了一句。 “她在外面摆摊？摆啥摊？”同学们都惊讶了。 这不是小贩吗？一个要参加高考的人，立志考大学的人，竟然去当小贩，这像什么啊？ 关义江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样子，“云同学应该挺聪明的，但就是没有把全部的聪明放在学习上，我真怕她过段时间，成绩会掉下去。” 这话引起好几个同学的不忿，“仗着自己聪明不努力？难道这是天才不成？要是真聪明咋早两年不高考，恢复高考都快五年了，她现在还来高考？” “我都觉得奇怪了，她怎么现在才说回来高考？” “关同学，她摆摊卖什么？能让她放弃上课出去做生意，这生意肯定很好了。” 关义江：“卖的是女式服装，一件要五十到六十块。” 有人吸了一口气，“我的天啊，卖得这么贵。” 在这儿的学生很多都是职工家庭，双职工的话，一个家庭一个月的收入才一百出头，这云珊卖的是什么衣服，一件就抵得上人家一个月的工资了。 关义江又是叹了口气，“我不懂衣服这方面的事，但我知道商店才也卖这个价，她甚至开得比百货商店还要高，她口才很好，说是什么最新款，广城进货，一群人中总有一两个被她说动会买。哎，我想着，咱们领导干部，为百姓为经济发展，尽心尽责，劳心劳力，甚至还有倒在岗位上的，一个月工资才那么几十块，而一个小小的摊贩，倒卖件衣服出去，竟然就赚上干部领导一个月的工资，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有人被煽起了火气来，“太过分了，她这是骗老百姓吧？那她一个月卖上三五件，那不是赚上别人好几个月的工资？那还有天理，她知不知道她这样子跟万恶的资本家一样？” “对，她就跟以前的地主一样，专门剥削老百姓的血汗钱，有一些见识不足的老百姓，很容易被她哄骗。” “这种人怎么跟我们是同学呢？我不想跟这样的人当同学。” “同学们，我们努力学习坚持奋斗，就是为了考上大学，更好地报效祖国。我们不能当社会的蛀虫，现在我们就算不能马上报效祖国，但阻止一些危害的祖国的事也是人人有责的。云珊虚报价格，哄骗老百姓，我们要阻止她这样的行为。” “对，我赞同，我们不能什么都不做。” “那我们要怎么做呢？” “我们先报给学校吧，然后再去有关部门那里举报。” “行。” 关义江努力压了压才把翘起来的嘴角压住，嘴里假模假样地劝了两句，“哎，别是误会了……” 有人说，“误会啥？我也看到了，那时候她摊位前围着一群人，我路过看了眼，觉得挺眼熟，现在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这是云珊。” “走走，我们去校长办公室。” “等等，同学们。”关义江把人叫住，“到时候把云同学叫过来，她要是不承认呢？” “到她不承认吗？我们这么多人作证。” “不是，我是说，咱们朱老师挺看重她的，要是朱老师站在她那边，帮她说话，校长未必就听我们的。”关义江一脸担心的样子。 “啥，朱老师看重她？” “是啊，你不知道吗？她是朱老师以前的学生。”有人说道，这事很多人都知道，只有个别同学不知道而已。 “哎哟，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了这件事。” “啥事？” “你说，这云珊的成绩有没有猫腻？” “天，你该不会想说朱老师给她提前看答案了吧？” “哎哎我没这样说，是你自己说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很多人心里都起了这个疑点。 一个不回学校上课，还断了这么多年学习的人，天天想着怎么做生意赚钱，那些精力全放在赚钱上，就算有点聪明，可成绩怎么会这么好呢？ 她这样子随便考考就能考上重本线，那他们这些天天学习十几个小时的人又怎么说？ 难道他们这些人当中就没有人比得上她脑子吗？ 她这次月考的成绩比第二名的成绩还要高个四五十分，这正常吗？ 大家越想越觉得云珊是走了后门。 但大家却没想到，现在又不是真正高考，就算月考走了后门又怎么样，后面高考可是要靠自己的真材实料的。 但这会儿在兴头上，没想那么多了，先去举报了再说。 于是一群人呼啦地去了校长办公室。 第127章 污水 朱国春被胡校长的叫到了办公室，他以为是讲教学方面的事情，没想到看到了自己班上的一群学生。 “这是咋了？” 胡校长看起来脸色还算温和，跟平常一样，“老朱，他们说你班上的学生云珊，在外面做小买卖骗钱。” 朱国春知道云珊做小买卖，因为当初她不回学校复习时候有提过一嘴，家里父母没工作，孩子又小，她要赚钱养家。 “校长，云珊是做些小生意，但她不至于骗钱，你知道的，她是军人家属，她如果做这些事，是会连累她丈夫前程的。” 任何一个正常的妻子都不会那么做，当军人当干部的家属，就得比普通人觉悟高，就得带头做好榜样。 “她一个军属怎么做起买卖来了？这不也是连累她丈夫吗？”有人嘀咕道。 这做买卖前两年还是投机倒把呢。 朱国春是相信云珊的，“做小买卖不违法。” 可能名声上不太好听，也没什么社会地位，但并不违法。 “行了，这事我们学校会调查的，你们先回去吧。”胡校长说道。 学生们不甘心，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关义江没有跟着过来，他找个借口躲了呢，但知道同学们空手而归时候，他又后悔没有跟着过去，这学校估计要不了了之了，谁让那个云珊成绩好呢，能给学校长脸呢。 但关义江认定云珊这成绩有猫腻，绝对不是她个人的实力。 …… 云珊不知道班上的同学对她的印象急剧下降，甚至已到负数。 她的春装还剩下四五十件没卖完，快中午做饭时间，她就出去卖两个小时。 这天没站两分钟，却是被有关部门的工作人员带走了。 说她涉嫌诈骗。 “云珊，有人举报你高价卖劣质产品，骗取钱财，有没有这回事？”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地看着云珊。 云珊回道，“同志您好，这事不实，我的货物都是看得到摸得着，质量价格都是公开透明，绝对没有骗人钱财的行为。” 她虽然定价高出进货价的差不多一倍，但结合她进去拿货的运输费，其实也就赚三四成，在服装行业来说很正常，要不然费心费力，坐个几十小时的火车去拿货，只赚那么一点，她宁愿找个班上了。 她是卖中高档的产品，质量绝对不比百货商店差。 那个男同志敲着桌子，盯着她，“现在举报你的人不止一个，很多人都说你通过劣质衣服骗取他人钱财，难道这么多人都是冤枉你？” 云珊觉得这事有蹊跷，要是她的消费者过来举报，她是信的，但只会一个半个而已，绝对不会说有很多个，这衣服不同其他，不是说你买回家才发现质量不好，款式不好，客人买的时候是心里有底的。 “同志，我想问问这些人是我的消费者吗？他们在我这里买过衣服吗？” “有的是消费者有的不是，现在是这样，你把钱给受害者退回去，再到我这里交个罚款。” 云珊差点要气笑了，“同志，现在是没有我自证的机会吗？说我的衣服质量有问题，请问证据呢？你们不打算鉴定过再说吗？” 工作人员冷着一张脸，语气里带了嘲讽，“你一个没牌没证的小贩，竟然卖得比百货商店还贵，你知不知道，很多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比不上你一件衣服的钱，这还用证什么？” 没牌没证，云珊认，但有明文规定了吗？ “什么一件衣服卖得别人一个月的工资还要贵？同志我想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的衣服拿货二十块，定价三十块，这就比别人一个月工资高了？我做的是高品质服饰，进货就是这个价，我拿过来肯定要提一提价格的，算上运输费，包装费，我也就赚那么几块钱，我不知道哪里高了。” “二十块进货，三十块卖出去还不贵？十块是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伙食费了。”工作人员一脸的讽刺。 云珊一阵无力，这样的话，她还能说什么？ “同志，你如果要处罚我，请按照法律法规来，走正常程序，不是说，你一句说我骗人就骗人。” 但事情就是这么魔幻，没有什么正常程序，云珊不准出去摆摊了，不能再做无证经营，要是有消费者找到她退钱，她就得原价退回给人，另外还罚了她五百块钱。 云珊不愿意接这个罪名，但就得抓去公安局拘留。 这拘留肯定不能去的，她还要考大学，这名声不能坏。 只能捏着鼻子受罚了。 不过她肯定要上诉的。 她不能平白受这个污蔑。 云珊从有关单位出来，肚子里一阵火气。 …… 有关部门这边罚了钱，倒没有通知学校那边，让关义江等人好一阵的失望。 关义江去媳妇陈树妞去观察，去跟踪，总算有个好消息，这云珊没再出来摆摊了。 虽然不能把她关进去，但把她的财路断了也不错。 她一件衣服就卖上他们家几个月的伙食费，仗着自己有几分聪明，有关系，就不回学校，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这种人就应该受教训，最好是关进去，受几年朴素教育。 接着，通过他有意无意的传播，不仅他们班上，连带着几个班，都在传起了云珊的流言，说她考试走后门，在外面做生意骗人。 其实还好说，但这考试走后门明显就是指向朱国春。 朱国春听到这些流言之后，气得嘴都歪了。 他跑到了胡校长的办公室，“校长，云珊的考试是她自己考的，没有人给她走后门，我只负责数学，可负责不了其他科的卷子，她不可能每个科都考得高分，我没有那个本事。” “流言我也听到了，正要找你过来的，云珊同学不回学校复习，确实是有些争议，不过咱学校既然同意了，就不能再说什么，这事情不管是不是，都要好好查一下，做个澄清，云同学跟学校都不能平白被污蔑。” 朱国春是身正不怕影斜的，点了点头，他同意调查做澄清。 第128章 是他 到底是谁举报她呢？云珊想了想，觉得要么是同行，要么是眼红她的人，至于消费者，这个可能应该小一点，因为消费者的话，多数会来找她本人，而不是去举报。 现在她被罚了款，那个举报的人肯定会回去打听她的情况。难道她要在这门口等着？也太浪费时间了。 不过才出有关单位，却碰到了市委招待所的采购钱主任。 云珊跟人打了声招呼。 “是小云同志啊，你也是过来办事？”钱文明看到云珊也挺热情。 现在市委招待所跟云家的小工厂还在合作中，虽然现在送货的人不是云珊，但两人还是挺熟的。 “唉，我这是过来交罚款的。” 钱文明看像也不急着走，多问了两句，“这是怎么了？” 云珊把事情说了下。 钱文明也一脸不解，“照理说，也没有明文规定啊，我帮你问问看。” 云珊赶紧道谢，“也不知道是不是同行在背后搞小动作，要是可以的话，钱主任帮我问问看，这背后举报的人到底是谁。” 钱文明应了下来，然后问了下厂里的有没有新品。 云珊笑道，“厂里正在研发，出了第一时间给钱主任尝尝。” 钱文明笑眯了眼，“行，我等着了。” 鱼皮花生跟咸干花生在招待所这边特别受欢迎，有领导过来开会，都会提几袋子走，现在加了包装，拿起来也很方便。 还试过这些小零嘴，被大领导夸了。 不过就是，品种少了些。 所以对于云家工厂的新品他挺期待的。 虽然钱主任说帮忙问问，云珊还是多做了手准备，请了个人帮她在这边门口盯着。 虽然这样也跟做无用功一样，但她舍得花钱，让人自个想办法，把进出那单位的人打听清楚。 人为了赚钱，肯定办法很多的。 到了下午，云珊就收到了回馈。 钱主任那儿说，举报她的是文泰中学的学生，他说了几个名字，云珊顿时就觉得耳熟，把名字写下来，她就知道是班上的同学了。 其他班学生的名字她不可能耳熟，只有她现在刚进的班才耳熟，她平常不回学校，那些同学她基本不认识，不过在看成绩表的时候，她把名字记了下来。 第二天，她请的那个人也来给她回馈了，这两天进出那单位的大概人名，写在了纸上，给了她。 排除了一些不认识的，她又看到了自己班上同学的名字，一个是李峰，一个关义江。 竟然是班上的同学举报她。 云珊是怎么也没有想到的，他们一不是她同行，又不是她的消费者。 难道是眼红者？ 他们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高考的吗？怎么也有心思关注她来了？ 难道他们有家人来她这里消费过，觉得价格高，后面又觉得不甘心？ 但就算是这样，他们家人也不会让他们去举报啊。 李峰不清楚，关义江倒是让云珊想起他媳妇。 他这媳妇真是一言难尽，那天在她摊位前，一副看不过的样子。 这难道是为了给媳妇出气？ 不管是因为什么，云珊都不想这么算了，李峰及另外两个同学，可能年纪还小，还没踏出社会，涉世不深，被人教唆也有可能，但关义江就绝对不是，他都二十好几了，连媳妇都娶了，也当上爸爸了。 所以怎么也要承担后果。 云珊打算请两个人回来帮点忙，韦雪放学回来跟她说，朱老师让她回学校一趟，他有话跟她说。 云珊问她，“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韦雪义愤填膺地道，“班上那边有些人说你月考作弊。” 这两天班上都在说珊姐的事，韦雪已经跟人干过两架了，在她的拳头之下，那些人倒是不在她面前说了，但她知道这事没解决，他们还是会说的。 云珊挑了挑眉，觉得挺荒唐的，她在月考上作弊做什么？月考考好了，她能直接保送大学不成？ “这是谁挑起来的？” 怎么她刚入学时候没人说，现在倒是说了。 韦雪那天肚子痛去了厕所，后面还回家吃了点药，等她再回学校时候，发现班上的人在讨论云珊作弊，这作他爹弊呢，珊珊姐的水平可以当老师了。 她听了两句议论当即就怒了，跟人吵了起来，她不擅长吵架，只擅长动手，现在倒是没什么人敢在她面前说了。 但他们好像把自己跟珊姐当成了阶段敌人一样，摩拳擦掌要整治她们呢。 “珊珊姐，你别担心，我跟朱老师都相信你，你有没有作弊我能不知道吗？要不是你，我的成绩都上不去呢。” 云珊笑道，“嗯，不担心。” “珊珊姐，我觉得那个关义江挺虚伪的。” “嗯？怎么说？” 韦雪具体也说不出来，就是关义江跟同学说的一些话说了出来，她就觉得哪里不对，还有觉得他阴阴险险的。 云珊听了下，就明白了，好嘛，这个教唆的人就是关义江。 学校那边，其实调查也简单，月考时候云珊是跟班上同学一起考的，同一教室，单人一座位。如果没有当场抓住作弊的话，那过后也就更加证明不了人家作弊了。 然后就是教师这一块查一下有没有放水，让其走后门。 这也挺简单的，再出一个份试卷给云珊考就是了，这试卷由胡校长来找，然后多两个老师监考，有实力的，怎么也能拿高分，要是之前是作弊的话，一试就知道了。 只不过就是给老师们增添了工作，占用了他们的工作时间。 朱国春把云珊叫回了学校，跟韦雪说的一样，说了下有人怀疑她作弊的事。 最后他挺生气的，“一天天地不专注复习，倒有空嫉妒别人来了。“ 他说是班上的那些学生。 云珊道，“朱老师也不用整那些麻烦事了，他们质疑我高分的几科是吧？那不如让我来上几节课好了。” 她高分科目分别是语数英。 朱国春点了点头，“也好。” 跟校长那边沟通过后，也同意，不过每个科只让她上半节课，现在的上课时间紧张着呢，科任老师们都不太舍得。 第129章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先上的是朱老师的数学课，云珊在林随安从首都寄过来的复习资料中挑了几道题出来，这些题都比较难，她自己开始做的时候也请教过朱老师，不过后面她想出了别的解法。 她做过服务员做过销售，这很锻炼口才，学英语时候，也是被鼓励要大胆开口，云珊那会儿专在街上找洋人锻炼口语，在做了功课之后，让她面对一群学生讲课，这不难。 把题讲了之后，也欢迎同学们提问。 其实她进教室的时候就感觉底下那些同学那不友善的目光，要不是朱老师在这儿看着，那些人估计都要起哄了。 这会儿等她说可以提问了，不少人站了起来。 朱国春让他们先坐下，让云珊点名。 云珊直接点了关义江。 关义江倒是从从容容地站了起来，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就问起其他的题来。 他像是准备了很久，他自己另外找了题。 好在云珊这段时间刷题刷的比较多，他说的两个她都解出来了。 林随安过年时候在首都寄了几套复习资料给她，有在书店那里买的，也有他找关系在学校老师那里拿的，另外还有两所中学自制的试卷，整几套，她一空就刷题，首都那边的教育资源确实比丰市这边好，她看到那些复习资料就知道了。 而丰市这边，你想去书店找一下这方面的资料，基本是没有的，连学校那里的试卷，有一部分还是靠自己学校的老师一起出的题，印的卷子。 这次月考云珊总分提了四十多分，而其中数学就提了将近二十分，百分制的，她考了九十四分，这都是林随安寄的资料的功劳。 关义江不甘心还要再问，云珊就道，给其他同学也提一下。 关义江在朱老师的镇守下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云珊又叫了个同学提问，这同学倒没关义江那么阴，只提了些基础题型，这基础题型云珊更没有问题了。 就这几个题半节课过去了，换了朱国春过来上课，云珊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坐下来，旁边几个同学看她目光没有那么大敌意了，经过这半节课，对她有所改观。 关义江在云珊下来后，偷偷看了她几眼，倒不是有什么旖旎心思，而是不甘心，不忿，虽然她在讲台上表现得落落大方对答如流，但他内心里还是认为，是朱老师提前给她做了功课，给她讲解了这些题型。 这不是她的实力，还是走的后门。 但气愤的是，很多同学被她这表面骗了。 哼，他倒要看看接下来的英语她怎么样，他跟她年纪差不多，早几年上学时候学的是俄语，对于英语，就跟天书差不多，勉强记了几个单词，再加运气，能考个二十分已经很不错了，他不信她能考满分，这绝对是作弊的。 关义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相由心生，五官都扭曲了。 这几天他都有拼命复习，每天晚上接近凌晨才睡，早上五点就起床了，却没有复习到多少，家里又因为经济紧张，几天没吃肉了，吃不好休息不好，学习进度又不怎么样，关义江再看到云珊的时候，这心里是带着一股戾气的，现在对那些对云珊改观的同学也是。 他跟同学打听了下，这个云珊早早结婚了，之前在煤矿厂上班的，去年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辞退了，然后她就回来学校说要高考，她跟自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一他们都是复读生，都是已经结婚生子了。 但又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他是男的，她是女的，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她不是。 他要上学还没有工作，家里的经济来源靠父母补贴，他媳妇又是个大字都不认识几个的村妇，没文化没见识，连在家带个孩子做个家务都做不好，更不用说出去找份工作了。现在他不仅要读书，还要操心家里的事。 而云珊呢，她不用操心这些，孩子有父母帮忙带，钱有丈夫帮她挣，她还不满足，跑出去卖衣服，赚黑心钱。 关义江不承认他这是妒嫉。 很快这节数学课过了，关义江晃了下神，他竟然光顾着去关注云珊了，都没有听课，他发现这点后，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都怪这个云珊。 很快到了英语课。 英语课更不用说了，云珊发挥得比数学还好，她直接用口语上课。还说了个记英语单词的小技巧。 同学们直听得入神，这下很多人都抛弃了云珊作弊的想法，怎么可能作弊啊，英语老师的口语都没有她这么好，也没有她这些方法。 云珊站在讲台上，从容大方自信飞扬，本来她个人长相就出色，现在更是让人移不开目光，好些男同学都不自由地心跳加速，虽然知道她已经结婚了，但也是控制不住那股子的着迷。 半节课也很快过去了，很多人都觉得不过瘾，甚至让英语老师把下半节课也给云珊上好了。 英语老师比朱国春要温柔很多，她看向云珊，“云同学说的方法很实用，还有你的口语很好，是在哪儿学过吗？” 云珊说，有一部分是自学的，有一部分是在首都上大学的朋友教的。 英语老师问她要不要下完下一节课，关义江忍不住出了声，“老师，虽然云同学口语不错，但她说的方法有待验证，就算有用，也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我看还是老师下半节课吧。” 关义江脸色有些黑，但他极力忍着，没有更难看，这云珊虽然说得挺像，但谁知道她的那些口语有没有水分呢？班上同学的英语都不怎么样，他相信很多人都不出来几个单词。 当然，他不承认自己也听不出来。 云珊看关义江这么说，自然顺势拒绝了继续讲课，她还有一些方法呢，谁愿意教他这样的白眼狼。 有同学就对关义江不满了，但云珊不同意，也不能绑着她继续讲，只好等下课了再找她请教。 云珊坐回座位，看了关义江一眼，他也朝她看了过来，他是皱了皱眉头，云珊刚笑了笑。 第130章 直接开问 语文课就没什么可讲的，能教的也只是让人背一下重点，所以云珊就没上这节语文课。 英语下了课，云珊身边就围了几个女同学，都是问她怎么学英语的。 “云珊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误会你了。”也有直爽的，直接就跟云珊道了个歉。 云珊倒没计较，她知道煽动的那个人才是最可恨的。 其实在学校还没走出社会的学生多是朴素单纯的，在他们散发出善意之后，云珊也就接收了，跟人交流了下复习心得，很快她就收获了一群朋友，基本都是女同学，一共八个。 班上一共四十二个学生，女同学只有十五个，已经包括韦雪了。 倒不是说女孩子读书不如男孩子，而家里的传统观念原因，很多家庭因为是女孩子，就不愿意在其身上投资，还有就是家里经济条件一般，只能供一个人的话，也只会选择儿子。 云珊还是那句话，女孩子一定要多读书，考出去，才不会被牺牲被妥协。 所以对于凑上请教的女同学，她是很愿意跟她们交流的。 韦雪这时候有话说了，她脸上满是炫耀，“我珊珊姐厉害着呢，你们知道我月考考了多少分是吧？其实在上个学期，还没有转到这边来的时候，我的期末成绩才比现在低了五十多分。” 韦雪性格大大咧咧，又带着一股侠气，所以她在班上的人缘还算不错的。 她这么一说，顿时就有人问，“那你是怎么提升的？” 有人就笑，“还用问吗？肯定是云珊帮忙的呗。” “我之前就听她说过了，我还以为是谁呢，没想到也是我们班的同学。”这是跟韦雪较为要好的朋友说道。 韦雪点头，“我的数学跟英语都提升了。” 她觉得她的其他科只要保持着平常水平就行，数学跟英语这两科她拼命追就可以了，当然这话她不敢跟云珊说，要不然她会被捶。 珊珊姐还是希望她能考上本科的，但她知道自己的水平，能考上专科就不错了。 “那真不错，那你是回去之后找云珊补课吗？还是她给你笔记？” 韦雪道：“都有。” 云珊看到好几个同学看着自己，就笑道：“其实我只是比你们年长几年，又多上一年学，就是经验多点，你们要是愿意的话，周末可以来我家一起交流的，我家还有些复习资料。” 几个同学有些不好意思，但又很想去。 韦雪道，“你们想来的话就跟我说一声，我来安排。” 有几个男同学看到这个情景，也厚着脸皮过来，问可不可以也一起去。 如果是这样的话，云珊就考虑让大家来自己家里了，毕竟家里还住着其他人，特别还有孩子，虽然她知道同学们大多是善良之人，但保不齐会有嫉妒有歪心思的人，把家里的住址跟情况透露出去。 她就道，“可以的，不过就是我家可能有点挤，要不我们还是回班里吧，咱们跟朱老师说一声。或者晚上我抽时间过来上自习课，也可以跟大家交流一下。不过就是，时间还得再看，我家里还有个不到一岁的孩子要照顾，还有些别的事，时间可能就紧些。” 关义江看到云珊身边围着的一群人，脸色沉得几乎要滴下水来。 没说几句话就上课了，放学后，云珊故意多留了会儿，跟刚认识的几个女同学巩固了下感情，说了几个数学题型，但又不说解题方法，把人的胃口吊得足足的。 有人就说，“云珊要不，你晚上过来上自习课吧？” 云珊就叹了口气，“我倒是想来，就是这两天发生的事挺多的，有些焦头烂额，还在想办法解决呢。” 有口直心快的同学就问，“是不是说你作弊的事？” 韦雪道，“不是，不知道哪个缺德鬼，去有关部门举报珊珊姐摆摊卖衣服了。” 几个同学不由愣了下，然后还有个别脸上挺不自在的。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红眼病，说珊珊姐一件衣服卖六十八块钱，哪呢，商场才卖六十八，珊珊姐只是卖十几二十几一件，最多三十几，那还是冬天的棉服。那六十八块是在她那里买满六十八，就可以送一件节约领。” “这二十几三十几多吗？一点都不多，珊珊姐是跑到广城去拿货的，一趟要最少要三天，一次也只能拿几十件，因为担心卖不出去，换季快的话，还会亏本。这人工车票，再加上衣服本来的成本，她就赚那几块钱，还是大冷天在外面跑，有时候卖不了几件，这一站就是一天。” “要是这个地方不好换还得换一个地方，还被人看不起，但靠自己双手赚钱又有什么错呢？现在以她没有正经场地为由，就罚了她五百块，她这几个月都白干了。” 韦雪越说越生气，扫了边上的同学一眼，“这种人心眼真是小到了极致，要是珊珊姐真的卖得贵了，质量不好，那为什么还有人买？买的那些人是看不到实物吗？有做个调查吗？有证据吗？” 有人张了张嘴，想起两天前他们在班上的讨论，他们确实是有觉得云珊这样不好，甚至、甚至还有气不过的同学去举报她…… “对了，我好像听到班上也有同学讨论。”韦雪再次把目光扫向边上的几个人。 云珊暗暗给韦雪竖大拇指，过年那会儿卖了几天年货，嘴皮子都锻炼出来了啊。 真是后生可畏啊。 有几个女同学脸上通红，满是不好意思，“对不起云珊，我们真没想到是这样。” 云珊道，“估计你们也是误会了，传这个话的人，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一场误会。” 韦雪接着道，“肯定是故意啊，要不然他们怎么会那么激奋去举报，好像显得多么正义似的，连调查都不做，就去破坏别人的谋生小摊。” “韦雪，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误会，一开始我记得是关义江说的，他家属看到云珊在菜市场那边卖衣服，说是一件卖六十八块。”有个女同学说道。 第131章 教训 “举报的人不会是关义江吧？”云珊问。 这个人真的是莫名其妙，他们根本就不熟，也才见过几次而已，竟然有这么大的仇恨，莫不是真犯了红眼病？ “不不、不是他……”有人脱口而出，但想到这样子出卖同学不好又急急地收住了。 韦雪问，“是谁？” 但没人回，有几个低着头，不敢跟云珊韦雪两人对视。 韦雪还要追问，云珊朝她摇摇头，然后自己出来问，“举报人不是关义江对吧？但少不了他教唆煽动对不对？说我作弊跟无证经营都有他份的对不对？他比你们多几年社会经验，可能不会直接说，但有暗中挑火对不对？” 有人点头，“好像是，他说了很多，说你这样子属于诈骗，还属于给学校蒙羞，给同学蒙羞，说要制止你这样的行为，他连说了几次之后，就有人说去有关部分举报你，然后他又说，一个人去可能没啥效果，估计多几个人才行，等有几个人确定要去的时候，他却突然说家里有事去不了……你扯我干嘛，我又没有说错。” 说到后面，这个女同学瞪了旁边的男同学一眼，原来这男同学是不想她说出来。 韦雪怒了，“原来举报的还是我们班的人啊。” 云珊拿到了举报人的名单，一共有四个，都是班上的男同学，现在并没有在这里，估计心虚，也不敢往她跟前凑。 关义江是主谋，其中四人是从犯，那四人虽然是受教唆的，但也没有是非分辨能力，没有同理心，这种人她也是不会教的。 “云珊，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他会这样……” 云珊道，“通过这件事看清一个人也不算一无所获。”说完自嘲地笑了笑，“你们放心，我这五百块不会就这样白白给了的，我会申诉的。” 听到她要把五百块拿回来，大伙都松了口气，要不然他们心里会带着负罪感。 然后对关义江就气愤起来。 “这个人竟然这么卑鄙，他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就说呢，他平常怎么看起来有点虚伪，原来是这样的小人。” “对，平常看这个人就是一副伪君子的样子，在我们面前一副老大哥，指指点点，以为自己很了不起，这次月考才刚过专科线而已，我还以为多有本事呢。” “我也有这种感觉，你们不知道，他每天两顿饭都由他媳妇送的，他看起来体面整齐，细皮嫩肉，他媳妇却是穿着朴素破旧，土带菜色，神情畏缩，他一看就是在家当大爷的，仗着大我们几岁，在我们面前装呢。” “这种人真是太坏了，以后咱们离他远点，省得一不小心被他出卖了。” 也真是，关义江平常的言行是有迹可寻的，他还没有做到完美，把自己的本性完全隐藏。 云珊也不算是煽动，这是大家的感觉，虽然平常他们也觉得哪些地方隐隐不对，但想着都是同学，就维持表面关系算了。 现在却是发现他竟然这么恶心，因为嫉妒，而去煽动同学举报。 “还有，说云珊作弊，说朱老师以公谋私，去校长那里举报，也有他一部分。” “他真是精得很，隐在我们之中，时不时地拱拱火，让别人给他冲锋陷阵，他在后面坐享成果。” “不行，不能就这样算了，我们也去举报他吧？” 云珊摇头，“没有实质的证据，他也不会承认的，这种人迟早会撞板的，你们也不必花太多的时间在这些人身上，先把学习顾好要紧。” 韦雪握了握拳头，太便宜他了，不过珊珊姐说举报不了，那就揍他一顿好了。 几个同学稍稍松了口气，但又有些不好意思，也决定以后要远离关义江，也告诉其他同学，他的真面目是怎么样的。 说了这事，云珊给这些人讲了半个小时记英语单词的要领。 之后云珊就回家了，韦雪跟云珊说，“珊珊姐，你放心吧，在班上我会帮你看着的，让那个关义江也尝尝被人议论的机会。” 云珊道，“你别把心思花在这儿，不搭理他就是了，其他的我会解决，你也放心，我不会这么算了的。” 云珊回到家整理了些资料，她说要去申诉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虽然她打算接下来要开服装店了，不摆摊了，但她还是咽不下那口气，那个工作人员根本就没有依法办事，全凭个人感受来办的事。 把资料整理好，直接就寄到了那部门的上一级。 而关义江这边，她打算了解了解这个人再下手。 云珊没想到自己还没有动手呢，就先听到了关义江被人打了一顿的消息，他是上完晚自习，回家的路人被人套麻袋揍的，伤倒没有多伤，不过在医院躺了两天，他一出院就嚷嚷着报公安，还嚷嚷着这是被人报复，另外还有，嚷嚷学校不让他住校，才让他被打，学校也有一定的责任。 报了公安，但没查出打人者，因为他上完晚自习都已经九点多了，路上又没什么灯，几乎也没有行人，突然被人从巷子里窜出来套着麻袋打了一顿，打完之后就跑人，根本就无从查起。 关义江是连打人的面都没见着，声音也没听到，就是知道打他的人有两个人，特别狠。 不过虽然公安这边没有查出什么来，但学校却是给他提供了个住宿场地，现在天气渐暖，也不用烧煤炉啥的，他可以来学校食堂搭张床。 关义江不满在食堂搭床的处理方法，但他又敢再继续在晚上回家了，那两个人没抓住，再过来打他怎么办？只好憋着气同意了。 云珊帮他想了想谁是打人者，不会是那些学生吧？昨天跟自己说话的那些学生，他们其中有人气不过他教唆所以打了他？还是被他教唆举报的人？又或者……云珊把目光投向了韦雪。 韦雪心虚地移开了视线，“珊珊姐，我听到灿灿哭了，我出去看看。”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特别快。 看来韦雪的可能性很大。 第132章 另一个法子 这关义江被套麻袋打了一顿，要云珊说，那肯定是打得好啊，简直是大快人心。 如果真是韦雪干的话，她就要帮她兜底，还要提醒她，虽然这次没有被发现，但保不准下次还是这么运气好，所以得提醒她，能用文解决的就尽量别用武，武是保护自己不被欺负的，不是给自己的冲动添加无畏的。 吃过晚饭，云珊拉了韦雪进书房说话，韦雪晚上不参加学校的自习，而跟着云珊一起复习。 云珊拿了几张写好的信纸出来，跟韦雪道，“小雪帮我看看，有没有错别字啥的。” 韦雪接了过来，越看眼睛瞪得越大，最后不确定地问，“珊珊姐你这是写给姐夫的？” “不是，是写给关义江的。” 韦雪惊得都结巴起来，“珊、珊珊姐，你、你别想不开啊。” 这年头，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也不好写这么露骨的信吧？ 而且、而且还是女给男的写。 云珊笑道，“我到时候让人抄一份，给关义江寄过去，这是整他的。” 韦雪听她这样说就松了口气，下一秒就来了兴趣，不过还是不解，“珊珊姐，如果整他的话，不是写恐吓信更好吗？ “不好，恐吓信他肯定报公安，到时候查上门就不好了。写这些表白信，他肯定不会说出去。” “但是对他有什么作用呢？那岂不是还让他得意了去，以为自己有多大魅力呢。”韦雪还是不解。 云珊点头，“你这想法也没错，得意肯定会得意的，也会得意忘形，我观察了下他，能看得出来他这种人自负又自大，他之所以嫉妒我，一是学习成绩，二是家境，换句话说，他是不满意现状的。” “现在有个女同志暗恋他，哄他，并愿意给他资源，你猜他会怎么样？你觉得他会拒绝吗？” 韦雪问，“那他跟他媳妇要离婚咋办？”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孩子挺可怜的。 云珊虽然觉得那关义江的媳妇不怎么样，但如果离婚了确实是挺惨的，现在风气这么保守，不管男女，离婚了的名声都不会好，但女的会更惨。不过这关义江媳妇继续侍候他也挺惨的。 韦雪虽然拳头硬，但心还是很软的。 “关义江不是蠢货，他不会轻易离婚的，他还要有个好名声考大学呢，除非有天大的利益。还有，他要是因为这事离婚，那就算没有这事，以后也会因为别的事离婚。退一万步说，他们真离婚了，我们就接济他前妻呗。” 云珊觉得自己都快成烂好人了，报复个人还顾忌这顾忌那的。 韦雪连连点头，没有顾虑了，她没有谈过恋爱，作文也一般，没有什么意见可提的，不过她说可以帮忙送信。 云珊道，“这倒不用，送信我另外请人，这不能把咱们暴露出去的。” 韦雪就期待了，那她就在学校多观察观察关义江。 至于那去举报的四个同学，云珊就没有另外出手了，那四个人是受了关义江的教唆，但也不完全无辜，她打算给那几个支持自己又没有举报过自己的同学分享下复习资料，让那四人及关义江，看得着拿不着，气死他们。 不过云珊也让韦雪不能分心，她之所以跟她说，不过是想告诉她，能不用拳头解决就不用，可以换个方式解决。 韦雪挠挠脸，“珊珊姐，你都知道了？” 果然是她。 云珊耸耸肩，“我想不出谁身手这么好啊。听关义江说，打他的人有两个人，你还请了个人？” 韦雪嘿嘿的笑，“是我哥，我找他帮忙的。” 她哥还有个绝技，有个打人手法，就算外伤好了，还会疼。 那关义江有他受的。 虽然有别的法子，但这样直接了当地揍人一顿，真的好爽。 说完，就开始复习，但还没翻开书页呢，就听到了钟楚儿在外面喊她。 云珊就出了书房，钟楚儿已经坐了快半个月月子，脸色总算好看了些，没有刚生完孩子那两天那么苍白，她穿着件薄款棉衣，毛裤，还戴着个帽子，孩子由保姆抱着。 潘红霞正问着她，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坐月子，老一辈的人都说不能下床的，更不用说到处走动，要不然会落下病根。 钟楚儿手上提着一袋子好口福出产的曲奇饼，“太难吃，我是过来退货的。” 云珊让她坐下来说话，然后去看她家的宝宝，暂时没空管她，钟楚儿这宝宝的黄疸已经好了，养了半个月，这眼睛是完全睁开了，圆圆的，头发很多，全都竖起来，嘴巴翘翘，看着很是可爱。 云珊问保姆阿姨，孩子吃过了没。 保姆说吃过了，就是不愿意睡，只好带着过来了。 “喂云珊，你没听到我说话吗？”钟楚儿不爽道。 云珊帮钟楚儿的宝宝整理了下要掉下来的袜子，边道，“嗯你说。” “我说你家做的是什么东东？怎么这么难吃。” “我也不知道，你问我爸。” “你们就不能去学习学习？” “没地方学啊。” 潘红霞问钟楚儿，“真的很难吃吗？” 这些饼干已经算是改进后一批了，还没有正式生产，因为心里没底，做了些出来，给客户以及亲朋分了些，这也算是测评。 钟楚儿那里也给了一袋。 但潘红霞觉得比一批好很多了，挺好吃的。 “对，太甜、太硬，不够香，不够细腻，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这饼要是出现在商店里，她绝对不会光顾下次。 云珊道，“只能等你出月子，给我们指导指导了。” 钟家是靠点心发家的，钟楚儿就算不是家里的继承人，也是知道些的。 云珊相信她能挑出这些毛病，肯定也是知道怎么改进的。 只不过她还在坐月子，就不想她操劳了。 钟楚儿翻了个白眼，“我以为你不在意呢，中午跟晚饭后都过来我那里，动动嘴巴，也费不了什么事。” 云珊道，“有大小姐的指点是我们家的荣幸，马上安排。” 钟楚儿再次翻了个白眼，不过嘴巴却是扬了起来。 第133章 又来 云珊这段时间比较忙，都没有怎么找钟楚儿说话，估计她也是憋坏了，想想也是，她在这边人生地不熟，请的两个保姆又不是同一阶层，再加之语言也不是很通，根本就没有共同话题。 说了这点心的事，云珊就问起她的身体来。 钟楚儿还算坚强，发生了这么多事，她都没有被打垮。 “烦死了，我已经半个月没有洗头了。要不是来你家，我都不敢出门。” “你还是别出门了，有什么事你就让阿姨过来找我们就好。” 钟楚儿的保姆要给宝宝倒点水，云珊帮忙把孩子抱了过来，然后没抱一会儿呢，在潘红霞怀里的灿灿就不愿意了，她使劲倾过身子来扯云珊。 一开始还不知道她干嘛，后来看她去扯云珊抱着钟楚儿孩子的手，嘴巴咿咿呀呀，像是在控诉。 然后就明白她要干嘛了，她这是吃醋了，不愿意妈妈抱别的孩子。 大家不由都乐了，特别是潘红霞，笑得不行，“瞧这个护食样。” 恰好保姆倒完了水回来，把孩子接了过去，云珊就顺势把灿灿这个小人精抱了过来，这小人精马上就咧开嘴笑了，露了四颗小牙齿，一不留神口水也流了下来。 钟楚儿看着感慨，“感觉她好聪明啊。” 灿灿已经十个月了，扶着能站起来，也能走几步，有时候还会吐几个字节出来。 云珊道，“应该是孩子的天性，别的孩子也会这样。” 钟楚儿摇头，“不，我看她就是比别的孩子机灵。” 下班了的潘红梅在旁边插了个嘴，“三岁看老，灿灿以后肯定是个主意正的。” 潘红霞笑道，“主意大点是好事。” 女孩强势点才不会受人欺负。 云珊把钟楚儿送了回去，跟她说了下，“我让陆家明帮忙留意港城那边的新闻，你别太担心，好好养身子。” 虽然陆家明在广城，但他有朋友在鱼城，鱼城跟港城又近着，现在又改革开放，两城之间开通了贸易，不少港城人过来鱼城投资，从这些投资者，希望能打听点消息。 虽然钟楚儿没说，但云珊知道她挺焦虑的。 “客气的话我不说了，我只说，我一定会帮你把饼干做出来。”钟楚儿道。 云珊失笑，“你也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做不出来也没事。” 钟楚儿摇头，“不，你要信我。” 好吧。 …… 云珊让人把信寄了出去，还没等关义江怎么样，以前厂里的张主任喊了人过来，跟杂货店的潘红霞说，“你们家的老太太来了家属院，说是生病了，找你跟有福叔呢。” 潘红霞不解，“生病了咋还跑出来？” 那人道，“是用担架抬着过来的。” 潘红霞：“……” 潘红霞带着孩子可不好去处理老太太的事，以前吃过亏还不吸取教训吗，女儿在家，回家跟女儿说了下，让她骑自行车去找云有福，让云有福去处理。 云珊听到这个，就想到这老太太又要整幺蛾子了。 倒不用找云有福，她自己去处理好了，不过肯定是不能一个人过去的，找了几个青壮年，韦钊的朋友，平常会在客运站摆些零食摊，这零食是在自家厂里拿货。或者给人当挑夫，赚点辛苦钱。 云珊真切感受到钱跟朋友的重要性，有钱真能使得鬼推磨。 找了几个人去了煤矿厂家属院，老太太还在呢，云爱国跟云爱民一人守在一边，像两个护法大使，不过没有人愿意借她一张床，那担架就放在地上，云老太在上面嗷嗷着，跟围观的邻居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说着自己的惨事，什么自己一个人拉扯两个儿子长大，给他们盖房子娶媳妇，什么老了之后不中用了，就被嫌弃了，大儿子没有本事，一辈子在老家种田，很穷，她心疼他辛苦，经他带完儿女又帮他带孙子云云，现在终于熬不住了生了病，大儿子掏不出钱来，只好过来找二儿子。 二儿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她帮大儿子带孩子，没有帮他带，所以不待见她这个妈。 现在就连搬家了也没有告诉她一声。 一个老人坐在地上，抹着眼泪，衣衫破旧，确实挺让人不落忍的。 有邻居给她倒了水拿了吃的过来，虽然知道这云家大房的极品事，又知道这云老太是个偏心的，但还是被她口中的这些事动容了。 只要有儿有女的人就很容易代入云老太的立场，担心以后儿女不孝顺。 云珊一过来就听到云老太说到她身上来了，说她被老二夫妻宠坏了。 “奶奶，不是说生病了吗？堂哥跟爱民也是，怎么不带老人家先去医院？由得她在这里又哭又喊，情绪波动这么大，不是更加气坏身体吗？就算没钱也可以先让老人家住院，再出来找我们啊。” 云爱国张了张嘴，一时难以反驳，他嘴巴比不上老二利索。 云老太维护自己的大孙子，“你说他们做啥？要不是他们背我出来，我早就死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奶奶你可千万不能再动气了，要不然在监狱里的大伯也不会安生服刑了。” 本来就挺同情老太婆的邻居，一听到她大儿子坐了牢，看向云老太的眼神就变了。 云老太脸上也挂不住，瞪了云珊一眼，“你爸呢？你爸咋不来？” “我爸还在上班，还没通知他，等他回来估计要一个小时后，奶奶的身体可等不了，我一听到奶奶被人抬着出了城，我就赶紧请了几个人过来，帮忙带奶奶去医院的。” 说完就让两个大汉去抬云老太。 云老太脸色一变，“这是做啥？你要带我去哪儿？我不去我不去，你让你爸过来。” “奶奶，我已经找人通知我爸了，他晚些会过来，你先去医院吧，我看你脸色都有些青了。” 说完也不管那老太婆嚷啥，就让两人抬着云老太，两人拦着云爱国兄弟，然后就往医院走去。 云老太大声嚷着不去，还骂云珊不孝。 云珊惊讶地问，“难道奶奶没病？” 邻居们也不由道，“这是做啥呢，老二家没人来时候说他们不孝，狠心，现在孙女过来了，又闹着不去医院，哪有这样当长辈的。” “她刚才不是说了吗，她偏心老大。” 邻居们从同情变成了嫌弃，云老太脸色阵红阵白，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走出半路了。 第134章 不敢住 在去医院的路上，还碰到以前的邻居，云珊这是一种宣传，说奶奶生病了还不愿意去医院。然后云老太就不好继续嚎了，这里是城市，不是乡下，她就算再怎么豁出脸皮，也有几分羞耻感。 而云爱国呢，他不像云爱军那样经常往城里跑，他对于不熟悉，又形象高大的城市，还是有几分怂的，尽管他在老家，跟媳妇关起门来商量怎么算计弟弟。 而云爱民则是被打怕了，要不是家里连吃了几天的番薯，掏不出一分钱来买粮，他都不愿意走这一趟，刚才抬着老太太时候，好几次都脚软，现在被一个大汉拉着，也真反抗不了，没吃饱没有力气。 所以两人对于云珊让人强制把云老太抬到医院，是阻止不了的，也不敢阻止，云爱国也只是在边上说了几句不通不痒的废话。 到了医院云老太就装起来了，一会儿说头晕一会儿说肚子痛，只不过去检查又没有检查出什么。 云珊就道，“那就麻烦帮我奶奶办理住院，让她在这边先观察观察，要是有些什么事，也能及时就医。” 愿意挣钱住院，医院这边也没有啥不愿意的。 云珊给云老太办理了住院手续，还给她请了个护工。 “我不住院，我不住院，我要回家！你这个不孝女，给我办理回家，我不要在这里，听到没有？啊？” 云老太听到住院，整个人都不好了，顿时就发起疯来。 病房不是她一个人的病房，还有其他五张床呢，三个病个呢，顿时就有人说她，“有病就好好在这里看病，有这么孝顺的后辈，你还闹呢。” 云老太根本就没病，她只知道要是住院的话，吃这个药吃那个药，没病也整出病来，她是手脚并用，从床上下来，大步往外走，还边说，“我没病！” 云珊过去把人拉着，“奶奶，你不能这么任性，你刚才还明明说头痛心口痛的，你不在这边检查不清楚我不放心。” 要是说云老太一点儿事都没有倒也不是，她晕车，从乡下坐大巴进城，她确实还有点头晕，但她知道休息一下就好了。 但这会儿被云珊死死地拉住，她头晕挣脱不开，就大声喊着两个孙子。 但两个孙子被两个大汉看着呢，哪敢过来帮忙。 云老太要坐到地上耍赖，云珊叹了口气，一副孝顺孙儿的模样劝她，“奶奶，你怎么就不能了解我的孝心呢？我都是为了你好，你这边先住几天院，要是观察到没什么，我们再过来接你。” 云老太呸了一声，“还孝心？我看你巴不得我死呢！” 她算是看清楚了，云珊这个孙女是个自私狠毒眼里又没长辈的人，她就是看自己不顺眼，要整治自己！ 她们祖孙这一出，吸引了几个路人，这其中还有好事者，不过是站在云珊这边的，都劝云老太别在闹了，乖乖住院好。 云珊又是叹了口气，让路人帮忙把坐在地上的云老太扶进了病房，那老太婆还在大喊大叫，惹得旁边病人都特别大意见。 在这边住院的肯定都是病人，这病人身体本来就不舒服，现在还要忍受这样的吵闹，谁能受得了。 纷纷怒目而视。 “奶奶，你现在又说自己没病，那你之前的病都是装的了？” 云老太骂道，“就不准我现在好了。” 云珊摇摇头，担忧道，“不行，奶奶你一时一个样，自己都分不清楚自己有没有生病，不行，我得给你挂个精神科，看看是不是有糊涂症。” 其他几个床的病人跟家属也插了嘴进来。 “对，赶紧带她去！” “吵死了，跟我家巷口的疯子差不多。” “我看最好送去疯人院。” 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云老太又气又怕，嘴唇都抖了起来。 最后一拍大腿，坐在地上就要嚎，云珊盯着她，“奶奶你再喊，我让医生过来给你打支镇定针了。” 云老太被吓住，噎得半死，指着她，“你、你滚，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孙!” “奶奶你如果非要出院，那我只好叫医生开点药了，安抚情绪的药。” 放老太太在医院也不现实，除非她瘫在床上，要不然她会吵会闹会影响到别的病人。 说完云珊真去开了药，开了些补充维生素的药。 折腾了半天，最后这老太太都没力气了，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 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现在只想回到老二家，找张床躺着。 这会儿从医院出来，云老太嚷嚷着不走路，要坐车，云珊说只能坐公交车了，不过这边去公交车站有些距离，还是得走一段路。 云老太不愿意，坐在台阶上就耍赖，说不走了，云珊也陪着她，然后边跟她介绍着家里的情况，现在云有福在城南那边的食品厂打工，一来一回都得一个小时，早出晚归，而潘红霞也帮人看店，会顾不上她，而自己呢，准备考大学，在家复习，不能听吵杂音。 云老太瞪着眼睛，“少来骗我，你们家不是开了个杂货店吗？” “唉奶奶你有所不知，那个店是别人的，我妈帮忙看店而已。” 云老太不信，说起煤矿厂的工作她痛心疾首，“你爸那工作不做为啥不给你堂哥做？好好的房子白白给了人。” 这件事让云老太越想越气，气得好几天睡都不着，这么好的工作竟然不做就不做，不做也就算了，还不给家里人，老二一家都丧良心啊！ 恨得不行。 “因为你们啊，你们总是过来闹，领导都有意见了。” “胡说八道！” “奶奶你回去一定要吃药，我会每天监督你吃的。反正我一直在家。”云珊看着云老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云老太沉着脸，暗暗心惊，这畜牲是要整治自己？ 她都七十了，村里的老头老太到七十去世也挺正常，要是这小畜牲心狠把她整死了，别人都觉得正常！ 不行，她不能跟这小畜牲单独住在一起。 她都还没有享福呢。 第135章 内斗开始 虽然云有福也意识到自己母亲偏心，偏到了胳肢窝的那种，为了大房好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也是寒心，但尽管这样，他也不会不管她，她无家可归的话，肯定要照顾她的。 云珊知道自己父亲这一点，所以先下手为强，先在他答应之前，把云老太这事给解决了。 “奶奶，现在家里咋样了？二堂哥回来了吧？你们这次出来是为了看病的，还是想在我们住？” 云老太意识到这个畜牲孙女要谋害自己，也不敢那么嚣张了，一变脸就诉起苦来，“你大伯坐了牢，爱军又跑了，这日子就没法过了，家里娶的那些婆娘个个都是又懒又馋，只有你堂哥去田里干活，这两年景又不好，你两个侄子两个月没吃过肉了。” “咋不让堂哥跟爱民去打零工？给人搬搬砖，抬抬木头，都能找两个钱吧？” “哪来的这么多零工？有也轮不到你，可怜的他们，没有托生到好人家。”云老太不止一次地想，为什么家里的几个孙子不托生在老二家里呢？要不然现在他们就是城里人了。 瞧瞧这赔钱货穿得体面又光鲜，而爱国爱民又破又烂，像个叫花子一样。 云老太心里一阵心痛。 “珊珊呐，要不你们帮他们想想法子？看有没有工作，要是你帮他们找到工作，以后我的养老费减少些也无所谓。” 云珊笑了声，她还以为她要全免呢，还是舍不得那养老费，“行啊，不过奶奶，你也知道，城里工作不好找，别说堂哥这样的农村户口了，就是城里户口也难找工作，我尽管帮他找找，不过，我的能力帮不了那么多，可能只帮到一个人哦。” 不远处站的云爱国云爱军听到都眼睛亮了亮，期待地看着云珊。 云老太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忙道，“行行，先找一个也行，最好两个都帮忙找了，要是不成，就先帮你堂哥，他要养孩子，负担重，晚些再给爱民找。” 云有民听到老太太要优先大哥脸色就难看起来。 “嗯，等我爸回来，我跟他说说。” 让云爱国兄弟去住招待所，云珊带了云老太回家。 云老太看着这大房子，忙问，这是不是买的。 云珊道，“我们哪里拿得出这么多钱？要是买的话，这得要一万块呢。是租的，一个月二十块租金。” 云老太想着也是，这房子又带院子又是楼房，还这么新，肯定是很贵的。 晚些云有福回来，云珊跟他说，他这些天忙得都不够睡，不如把扫大街的工作让出来，给云爱国好了，那样子可以省去云老太的麻烦，又可以让大房一家撕裂。 当然，后面那句她没有说出来。 云有福这些天忙着试品忙着出货，早出晚归，有时候回来家里人全都睡了，第二天天不亮还要起来扫街，媳妇跟女儿要去帮忙扫，他不同意，一是不安全，二是被人看到也不体面，他自己要的工作，怎么能让妻女帮忙。 要是直接让他不干，他可能还不愿意，但现在说给侄子，倒也同意了。 虽然现在对大房一家很失望，也打算不跟他们往来，但想着老母亲，如果能让她少折腾一些，把那扫大街的工作让出去也不是不可以。 云珊让他不要直接跟云老太说，而是自己去说，“奶奶，我让人问了问，确实有份工作，不过呢就是不太体面，工资也少些，不过你放心，以后会涨工资的，你问问堂哥那里行不行，要是不行，这工作就给别人了。” 云老太激动了，“啥工作？” “扫大街，十八块一个月。”多扫几个地方，工资能高一点。 “行行，让他去做，那啥，有没有宿舍？” “他刚进去，没那么快分到宿舍，先租着房子吧。” “那租房得多少钱呐？” “租远些，靠近城郊地方的话，也不贵，一个月几块钱就行。” “珊珊，你这儿地方挺大的，要不让你……” 云珊打断她，“不行，要是这样的话，这工作他就不要做了。还有奶奶，你要知道，大房一家这么算计过我们，我们本来是不打算帮他们找工作的，要不是我爸对你老人家心软，唉，你要珍惜啊，你要是再折腾，我们就什么都不管了。” 云老太哪成想到有一天被孙女这么挤兑，脸上阵红阵青，“不住就不住。” “还有奶奶，你应该没忘记我以前说过的话吧？现在我家是我做主，我爸妈都听我的，当然，我也挺孝顺的，会考虑我爸的心情。不过，奶奶你要是再不满足，消耗完我爸的耐心，我也肯定不会管你的。” 云老太脸皮抖动，差点没气个好歹出来，“他、他要是不管我，他就是不孝！” 云珊又软了口气，“奶奶，其实我也是为你好，本来你就偏心，之前大房这么算计我们，你还向着他们说话，我爸是伤透了心的，你说你在世时候还好，要是你走了呢？你折腾完我爸的耐心，你说他在你百年之后还会管你的大孙子小孙子吗？” 云老太反驳，“你二堂哥有出息，他会赚钱，也靠不上你们……” “咦奶奶，你不是说云爱军没回来吗？” 云老太转了转脸，“他人没回来，但有消息回来了，他在外面挣钱了。” “那既然这样，为什么又让我们帮忙找工作？” “他只暂时顾得上自己……” 云珊好笑，“所以还是得靠我们对不对？” 云老太不想承认，但又反驳不了，看了这死丫头一眼，这拿捏人的样子确实比其他大姑娘精多了，听说她还在考大学，要是考上了，以后分配工作，就是干部了，还有她那个上门夫婿，已经在军中当官了，老二这一家确实比老大的几个女儿要有出息。 说不定以后真要他们提携。 云老太软了下来，第二天跟二儿子一家表明了意思，她不在这边住，她跟大孙子一起住。 云爱国接手了这扫大街工作是欣喜若狂的，虽然工资少了些，说出去也没那么体面，但怎么也是一份城里的工作，说不定过个几年，他能混个城里户口，把妻儿都接到城里来。 为了省钱，也听老太太的话在偏一点的地方租了个房子，一个月四块钱月租，已经提前一个小时出发去工作岗位。 而且有了这工作跟住所，他给云有军岳家报信也容易。 第136章 送走 云老太去了云爱国的出租房住，之前本来是想住在老二家的，但被云珊这个不孝子威胁，她神不知鬼不觉被她下药害死了，她还想多活几年呢。 还有云珊的话她也听进了一些，本来出来之前，还满腔愤慨，跟满腔计划，先装病住在老二家，然后再使唤老二媳妇，把她使得像狗一样，顾不上其他，再然后她就揪机会，把云珊生的那个丫头送人，没了那个丫头，那云珊的那个男人会不会跟她拼命，就算不拼命，两人也会起矛盾，说不定还会离婚。 只要这老二家乱成一团，她就趁机把他们家的杂货铺抓在手上，然后让大孙子过来管。 自己家的家产怎么能便宜了外人。 可现在发现，事情没有那么容易，首先云珊这个死丫头她不上班又不回学校上课，成天呆在家里，她年轻力壮，要整治她一个老太婆易如反掌。 老二跟她媳妇也是没有良心的，把女儿看得比自己这个亲娘还要重，要是把他们孙女弄不见了，说不定他们夫妻要跟自己拼命。 还有云珊那个当兵的男人，他要是去报公安，那事就不能那么算了。 那死丫头说得对，两个都是她儿子，她应该好好帮他们维持好关系，以后互帮互助。 云老太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后悔，之前不应该闹得那么僵，要不然，现在两兄弟还跟以前亲亲热热呢。 云爱国租的房子环境很差，就一个偏房，上面是瓦片，墙上几乎都是灰，厨房洗澡房得跟房东共用，房间虽然也有十平方，但放了两张床后，也显得挤了。 云老太嘴上是说要照顾孙子的日常起居，但真要她做，就做不来了，她自从媳妇熬成婆之后，都没怎么做过家务活，现在要她重新做，是力不从心。 她不甘心，她大儿媳妇更不甘心了，洪春花认为，自己这个当妈的还没有去享儿子的福，老太婆怎么就能去。 于是洪春花收拾了几件衣服也跑进了城里，跟云老太挤在了一张床上。 好嘛，这老娘跟奶奶都过来了，媳妇跟两个儿子怎么不过来呢？云爱国媳妇也要过来。 这可把云爱国气到了，这一个两个的，以为他挣个百八十块呢？才那么十几块钱的工资，够几个人吃？ 最后只把云老太留了下来，其他人都赶回去了。其实他还想赶老太婆的，但老太婆有她二儿子撑腰，这工作是她儿子找的，他还得维持着这一层关系，讨好老太婆。 云有福还想说让云老太过来住几天啥的，云珊道，“爸，你千万别勉强，奶奶是有孙万事足，要是她在咱这边天天看我跟灿灿这两个赔钱货，她估计连饭都吃不下。” “胡说。” 云有福虽然是这样说，但也没有再提了，他知道自己老娘的性格，确实有可能跟女儿说的这样。 处理完云老太的事，关义江的消息就来了。 韦雪回来跟云珊说的。 “这两天我有观察他，虽然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但他还是坚持过来上课了，脸上是一点儿也没有因为受伤而郁结，而是春风得意的样子，下课了会盯着班上的同学看，甚至还跑到别的班门口去看，我猜他是想找那个暗恋他的女同学，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像个傻子一样。” 云珊也挺乐，“看样子他也没多少心思上课了。” 就算他自律性强大，但也会分一点心，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喜形于色了。 韦雪乐了会儿，又道，“而且他还会故意在女同学面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看有些女同学都烦他了。” “他这是找写信的人呢。” 给关义江的那几封信，都是按照暗恋者的口吻写的，匿名信，信中虽然没有直接说是同班或同校的女学生，但有说到，几乎每天都有看到他，知道他有老婆孩子，她也不求什么，就想每天看他一眼就开心了。 本来想把这份暗恋永远埋在心底的，但看他被人打，还伤得这么重就忍不住了，不知道明天跟意外哪一个先到，她觉得做人不能留有遗憾。 她不求他回应什么，两人做不成夫妻、恋人，是不是可以成为朋友，或者笔友？ 写得文绉绉又煽情，云珊自己都快感动了。 …… 到了周末，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关义江已经好几天没回家了，这几天都是住在学校食堂，饭菜由媳妇陈树妞送，衣服也让她带回家洗。 在学校食堂睡特别不方便，一到了周末，他就回了家。 刚踏进租的房子，就看到妻子陈树妞在院子里做咸菜，她背着孩子，干活干出了一脑门的汗，本来长得不怎么好看的脸，又多了几分邋遢，更让关义江受不了的是，她竟然用脚在搓那咸菜。 他想起自己前几天吃过的咸菜，胃里一阵翻涌，他一个箭步上去就给了陈树妞一脚。 陈树妞看到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他踹了，都有些懵了。 “义、义江？” “你竟然拿脚做咸菜？你、你怎么这么恶心？狠毒，贱人！竟然还做给我吃，你给我滚，滚回你娘家去！” 关义江怒不可遏，他、他怎么就娶了这样的粗鄙的女人？长得不好看，又没有文化，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陈树妞都惊在了当场，她慌张又无措地解释，“我洗干净了的，不脏的，老家、老家都是这样做的……” 因为关义江受伤，又问家里拿了点钱，但婆婆却是很不满，说她不会持家，花钱没点节制，要是她再这样乱花钱，就回乡下去。 乡下她不想回去，她想跟丈夫呆在一起。 本来就节俭的她，就更节俭了，捡了些别人不要的老菜帮，打算做点咸菜，这样可以吃很久了，能省就省。 没想到丈夫的反应这么大，难道、难道他以前不知道老家就是这么做咸菜的吗？ “你还顶嘴了是不是？” 关义江越看她越不顺眼，一副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别人一看就知道是从乡下出来的，要是他以后考上大学，有这样的一个妻子，不知道多丢脸。 第137章 简直不是人 陈树妞时不时被他骂，被他嫌弃，也可以说是习惯了，虽然他今天发的火很大，但她能理解，这确实是她不对，她不应该用脚，义江本来就是个爱干净的人。 对于这个丈夫，陈树妞是很崇拜的，一直仰望他，长得一表人才，又有文化、上进，以后肯定是个出息的，她娘家那边的姊妹不知道多羡慕她。 所以，对于关义江的辱骂，陈树妞并不觉得有什么，只认为有本事的人才会脾气大。 她立马认了错，赶紧去给他倒水，打水洗脸。 又赶紧把锅里温着的饭菜拿进屋，给他吃。 饭菜她早就做了，就等着他一回来就能吃。 正等她坐下来，关义江一个眼刀投了过去，“还想吃饭呢？” 陈树妞就不敢坐下了，虽然肚子饿得咕咕叫，她只好拿了点稀饭去喂孩子了。 吃了饭关义江就说要擦身，身上还疼，在学校食堂也没水洗澡，他已经几天没洗澡了，现在回来，就打算擦一擦。 陈树妞把吃饭睡了的孩子放到小床上，赶紧给关义江提了水过来，然后就给他擦身。 这是她丈夫，她丈夫好几天没回家了，陈树妞看着丈夫一脸的爱慕。 关义江几天没回家了，对陈树妞嫌弃归嫌弃，但也不会拒绝生理需求，一把把她扯上了床，然后拿毛衣把她脸盖住了。 实在是不想看到这张脸，心里有了别的心思，手上越发粗暴，陈树妞都要哭了。 关义江骂，“给我闭嘴！” 陈树妞只好咬牙忍着。 等事后，关义江更加嫌弃了，因为陈树妞给他倒的水太热，他一把把热水泼到她脸上，“滚出去！” 凶得要吃人一样，陈树妞不敢停在屋里，出了去，等着他气消了再回去。 但外面起了风，还飘起了雨丝，她就穿了件单薄的衣服，冷得直起鸡皮疙瘩。 外面还很黑，街上没有一个人，家家户户都熄了灯睡觉了，只有她，被赶了出来。 陈树妞控制不住地流了眼泪，她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哎呀，你怎么了？刚才我听到你家有动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陈树妞抬头，旁边的女邻居开了门，一脸关心地看着她。 陈树妞愣了下，赶紧把眼泪擦了擦，摇着头道，“没、没事。” 也不知道平常跟她关系一般的女邻居为什么今天有些不一样，她的手被女邻居拉起，“你看看你的手都开裂了，还有烫伤，你还哭了还说没事，这大晚上不睡觉的，还在外面，哪里会没事？走，去我家喝杯热茶，吃个饼。” 大半夜被赶出来，正委屈的时候，有个善良的女同志要接济自己，陈树妞怎么能不动容？在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去了邻居的家。 女邻居给她倒了杯热乎乎的水，再往她手上塞了块绿豆饼，让晚上没吃饭的陈树妞再也看不见别的，拿起饼就狼吞虎咽地往嘴巴里塞。 “慢点慢点，我再给你拿一块，看可怜的，是不是没吃饭？” 女邻居又给陈树妞拿了块饼出来，看着她，问，“你家那个把你赶出来了？” 陈树妞在人前一向维护关义江的面子，摇头。 “你到现在还维护着他，看你，过来这边给他操持家务，又带着孩子，连吃都吃不好，把自己磋磨成啥样子了？你跟他走出去，别人还以为你是他妈呢。” 陈树妞猛地抬头，又惊又糗，她真的像义江的妈？所以他才这样对自己的？ “呀，你脖子上是啥？”女邻居在灯光下发现了陈树妞脖子上的红痕，然后上前一扯她领子，发现领子下面还有，“这是他打的？妹子，你晓不晓得这是家庭暴力？不行，咱得去妇联，你不能这样被欺负了。” 陈树妞又惊又怕，忙拉着她，“不不，不要去，是我自己弄的……” 没想到女邻居特别正义，她说，“不去妇联也行，那我去帮你骂他，啥狗东西，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 说完就拿开了陈树妞的手，大步走了出去，直接就去拍关义江的屋门。 拍得很响，不仅关义江被吵醒，很多邻居也被吵醒了，纷纷起来看怎么回事，是不是进贼？ 女邻居等关义江一开门就指着他鼻子大骂，说他装模作样，私底下却是个欺负妇女打媳妇的货，半夜还把媳妇赶出家门，简直就不是人。 关义江脸色铁青，看到背后匆忙地赶过来拉女邻居的陈树妞，恨不得生吃了她。 陈树妞看到关义江的脸色心虚地缩了缩脖子，然后赶紧跟大家解释，“不是，不是的，他、他没有打我……” “傻妞，你都这样对你了，你还帮她说话，你身上的伤我都看到了，他简直就不是人。”女邻居一脸气愤。 关义江狠狠地盯着她，“我们夫妻的事关你什么事？没听到？她都说没打了。” 女邻居一脸正气，“她孩子都生了，以后还要跟你继续过日子，就算有也说没有了，可她这么为你着想，你却这样对她，你真不是人，还说要高考，要当大学生呢，我看不如先学会做人。” 其他邻居看向关义江的眼神都变了，没想到，平常一副斯斯文文的样子，底下却是这样的人。 陈树妞要哭了，朝女邻居大吼，“我都说没有了！你还说！”她不敢去看丈夫越来难看的脸色，她怕这次之后，他更加嫌弃她了。 “你怕他做啥？我说你就应该报到妇联去，要不然你以后天天被他打吧。” 邻居们指指点点，有人劝女邻居，他们夫妻的事就别管了，有人劝陈树妞，这事还是报妇联好点。 关义江脸上挂不住，扯过陈树妞就回了屋。 第二天，他们街上就传开了关义江打媳妇，虽然打媳妇在这会儿来说不算什么新鲜事，但对于关义江来说，这出入特别大。 关义江在这边上学，准备考大学，邻居都是知道的，要是不打听清楚怎么给个陌生人租这边的房子。 还传，他媳妇在他家像个长工一样，不是打就是骂，他媳妇特别惨，穿得破破烂烂，吃最少的饭干最多的活，大冷天不让烧热水洗澡，吃饭不准夹肉，他却长得白白胖胖，穿着干净整齐体面，而他媳妇又瘦又小，老得像他妈一样。 第138章 退学 关义江暂时还不知道邻居背后的指指点点，反正他对陈树妞越来越烦，特别她让自己丢了这么大的脸，第二天又发了一通脾气，只因她买的咸鱼很多刺。 等回到学校，他心里缺失的那块很想得到慰藉，他试探了几天，观察了几天，哪个女同学给他写的信，他心里多少有些数了。 长得丑的肯定不可能，写出那样美好文字的肯定不是丑人。家里太穷的也不可能，家里穷的都自卑，没有那个自信。 肯定是长得好看家里条件又不错的。 她在信里也写了，她是家里的最受宠的孩子，要啥买啥，她做什么都支持。 关义江把目标定在了两个女同学身上，一个是自己班的，一个是隔壁班的，两个都是长得好看又学习好的，看着也不像个穷的。 他就试着给人家写信，当然，也不是一去就问你是不是喜欢我，或者你是不是写过信给我，而是写一些之前信中有提及的东西，比如信中有提到的，她喜欢吃桂花糕，他就写桂花飘香、人如花美云云。 他认定的两个女同学他都写了，这两个要是有一个暗恋他的，肯定会再给他回信的。 另外他等陈树妞过来送饭时候，让她回去做点桂花糕过来。 陈树妞一头蒙，啥桂花糕？她不会做，但看到关义江发沉的一张脸，她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回去就到处去打听，这桂花糕到底怎么做的，还有哪里有桂花，找了几天时间才找到大概的方法，桂花就是找不到了，只好用油菜花代替了，反正两种花看起来都是黄色。 可在这几天时间里，没有收到回信的关义江打算再写封两封信。 韦雪一直都有留意关义江，一看到他留在最后一个放学，把信塞到人家抽屉里，她就去提醒那两个女同学。 俩女同学确实收到了信，但关义江鬼得很，这信并没有署名。也不好断定就是他。 不过可以鉴别字迹，还有给他来一个人赃并获。 关义江这第二封信放入书包时候就被人当场抓住了，闹到了班主任那里。 骚扰、耍流氓！这两个罪名关义江要背上了，还加一条婚内出轨。 本来中学就不准处对象，更别说关义江还是个有家室的。 学校非常重视，这是特别严重的问题，这也关乎学校的声誉。 关义江大喊冤枉，他把他收到的信拿出来，说是她们给他先写信的。 他写的那些信也没什么露骨，就是一些暗语而已。 他在办公室里正极力辩驳，门外传来了陈树妞的声音，“义江，你要的桂花糕做好了，听你同学说你来了老师这儿……” 陈树妞进了办公室，发现好几双眼睛看着她，顿时有些手脚无措，手上捏着的饭盒，都不知道要不要给关丈夫了。 然后发现丈夫要吃人的眼神，不禁脸色发白，她、她又做错了？对对，他不希望自己出现在同学老师面前，可她刚才在校门口等了他很久，眼看着手上的糕点要冷了，她才忍不住跑进来的。 “桂花糕？”年级主任抓住了关键词，问陈树妞，“你是关义江的爱人？你这是给他送吃的？盒里子你给他做了桂花糕？” 关义江看到傻愣愣的媳妇，气得青筋冒起，他到底是怎么答应跟她结婚的？一点儿眼色都不会看，“这里没你的事，你先出去。” “关同学，你不能这样对待为你操持家务的妻子。”年级主任顿时就皱了眉头，然后跟陈树妞说，“同志你先别走，正有事问你呢。” 陈树妞小心地看了关义江一眼，不知道要不要走，关义江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她知道他这是要自己出去，准备转身离开。 年级主任看着关义江脸色很黑，“关同学平常就是这样对妻子冷脸相待的？” 关义江还想继续在学校上课，自然不想留下不好的印象，但要是让妻子留下，多问几句，情况岂不是更糟？他现在真是想把这个连累自己的废物婆娘给宰了。 “让你留下就留下吧，我也是担心你饿着孩子。”关义江让自己的脸色不那么好看，又对年级主任说，“主任，我这媳妇从乡下出来，没读几年书，我怕她会唐突到您，您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好了。” 陈树妞在旁边点头，丈夫说啥就是啥，她不想给他丢脸。 这样的情况，场上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庭是个怎么回事了，看向关义江的眼睛更加不好了，也越发相信他背叛家庭，去骚扰其他女同学的事了。 “关义江你还不承认你写的信，你在信中提的桂花糕，不就是你爱人现在带过来的这个吗？”年级主任看到他们夫妻这个模样，也不打算问陈树妞了。 “主任，世上巧合的事多了去。”关义江硬着头皮说道。 “现在不是桂花开的季节，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当场抓住给女同学送信，又让媳妇做桂花糕讨好女同学，又是当场就抓住，哪里还清白的了。 关义江急得要再辩，主任就挥了挥手，“我们文泰中学建校以来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家长把孩子送到我们学校，我们有责任给他们构建个良好舒适的环境，关义江你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让学校蒙羞，不报公安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你以后不用回学校了，学校给予你退学的决定。” 退学？ 关义江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眼睛紧紧地盯着年级主任，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来，他努力了这么久，马上就要高考了，现在既然让他退学？ 陈树妞也呆住了，不可能的，义江他这么聪明又那么努力，怎么能退学呢？ 学校做出的决定，自然不会过问学生同不同意。 关义江离开学校时候，接受不了这个现实，直接就晕在了地上。 云珊没有看到这个情形，都是韦雪跟她说的。 学校把关义江退学了，不知道是不是报了上去把他的学籍销了，如果没销的话，那他明年再参加高考也是可以的，但要是销了的话，他明年再报是不可能了。 第139章 退罚款 关义江无论在学校还是租住的街道，名声都臭出汁了，两个不管哪个地方他都不能再呆了。 可是又能呆哪里呢？要是他现在回去，那些亲戚会怎么看他笑话？ 那个给他写信的人到底是谁？ 关义江是想破头也不知道，这是一个套。 他是相信自己一表人才才识过人，魅力无限，一定有很多女同学偷偷暗恋他的，只不过碍于他结婚了，所以不敢表现出丝毫来。 现在整了这么一出，那个给他写信的人肯定不敢再出来了。 但他还是想她能出来跟自己相认一下。 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现在他最恨的就是陈树妞，这个上不了台面又连累他倒霉的东西！要不是早早跟她结了婚，自己还是一片大好前程。 但现在又不好离婚，离婚了名声不好，他明年还打算继续高考呢。 租住的房子，房东那里也听到了关义江被学校劝退的消息，因为对女同学耍流氓，顿时一天都不愿意多租给他，让他赶紧滚。 关义江走得特别狼狈。 云珊这边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让韦雪帮忙传下话，让她提醒一下那两个收到信的女同学，让她们跟家人注意一下人身安全，就是怕那个关义江会记恨报复。 跟韦雪说了之后，云珊还不放心，又请了两个人帮忙注意一下关义江的动向。 在关义江作死的这几天，云珊给班上的几个要好的同学也上过了一次课，其实是一起复习，她只不过帮人讲讲英语词句而已。 大陆这边才刚把英语纳入高考，而港城那边因为被殖民过，那边的人说英语很普遍，经济又发达，各种教育机构很多，只要肯花钱，去报个班，能学到很多东西。 云珊之前也几乎是零基础，都是靠英语补习班把英语冲上来的，再加上那边有那个语言环境，日常中多跟人用英语对话等等，对于零基础的人来说，能一下把英语冲上来，真的要有方法。除了实习班的方法之外，云珊自个也整理出属于自己的方法。 反正不管怎么说，她在班上同学面前，这英语都是有优势的。 其他就不敢说了。 有其他同学想加入，但又不好意思，还有就是小心眼的，偷偷报到了老师那里。 然后朱国春就找了云珊，说她可以在课后约同学到校外复习，在班上的话，会影响不好。 说完他是欲言又止的。 云珊问，“我知道朱老师，您是不是还有话跟我说？” 朱国春拿着搪瓷茶杯，轻咳了声，有些不好意思，“英语老师让我问问你，你分享的记单词方法，能不能再在台上讲讲？你根据你自己的时间来，这不是强制性的，也按照你自己的意愿来。” 云珊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同学一场，都是缘分，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帮下人也是可以的。 朱国春挺高兴，又觉得这样挺不好意思的，“云珊，你要是有什么事，尽管找学校，学校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这推荐上学没有了，奖金金也没有，只好从别的地方回报了。 学校跟市里其他几所中学竞争升学率，希望能被教育局重视，申请更多的补贴，建设校园，完善设施，没看到现在有一部分学生想住校都没有多余的宿舍。 云珊的方法很不错，不求多，每个同学在英语能提高个几分，也能挤下一批人了。 朱国春在班上公布了这个好消息，同学们都激动了，有部分还很羞愧，之前他们还觉得云珊人品不好呢，没想到她这么大公无私，把方法分享出来。 良心过意不去啊，有人带头跟云珊道歉，然后还让那几个举报云珊的同学去撤了那举报，去解释，把云珊的名誉恢复。 那四个被关义江教唆去有关部门举报云珊的同学，又心虚又羞愧，有个别还不想去，但其他同学联合起来给他们施加压力，他们还想继续在这个班上上课，还想听云珊的英语课，那就得去。 四人去了有关部门那里撤了那举报，他们承认了错误，自己不是消费者，也没有受过欺骗，就是被人教唆，没有是非分辨能力。 有关部门办理的那个工作人员很是无语，黑着脸说，就算云珊没有欺骗行为，那也是无证经营，那个罚款不能退。 那四个人看这事没有办好，不能回去跟其他同学交差，只好再想别的办法，其中有一个家里亲戚是在这有关部门上班的，可以让他帮帮忙。 四人为了能重新融入班级，弥补错误，回家磨着家长找关系，经过几天的努力，云珊的罚款退回来了。 后面学校知道了这件事，把几人批评教育了一顿。 云珊没想到这钱是因为这样的方式退了回来，不由想，那几个人倒也没有歪到底。 在她处理学校这些事的时候，钟楚儿已经跟云有福谈过几次话了，主要是饼干配方的事。 经过钟楚儿的指导，云有福回厂改进，一次比一次好，最后一次是由钟楚儿品鉴过，说可以才可以。 钟楚儿嘴巴比较刁，对这方面的要求也高，其他人都觉得已经很好吃了，她还是不满意，要重新回去做，直到她满意才行。 经过她认可的饼干也真的很好吃，那款曲奇饼干又香又酥又细腻，进口即化，像云珊这样不是很喜欢吃甜食的也觉得好吃。 云有福终于松了口气，钟大小姐再不说可以，厂里都快要破产了，这段时间在这两款饼干上投入很多的时间精力。 他赶紧送了一些给老主顾，都得到了一致好评，就马不停蹄投产。 他特别去印了些好看的包装，看起来要高品质一些，但钟楚儿看到之后，顿时就皱了眉头，“云叔你竟然拿塑料袋做这包装？” 云有福问，“你的意思是用纸盒？这倒也可以，我让纸厂印些纸盒出来。” 纸盒确实要高一个档次。 钟楚儿扶额，“铁盒，要用铁盒。” 云有福担心道，“铁盒的话成本就高了，到时候要卖到一定的价钱才能有钱赚，可卖那么贵，有人买吗？” 第140章 定价 外面百货商店卖的铁盒饼干，很是高档，一盒要卖到两到五块，有些地儿还需要粮票，一般人都觉得吃不起，但要是有一盒这样的饼干送礼，是特别有面子的。云有福担心不好卖，光那个价格就能让人望而却步，谁还知道里面的饼是什么味道。 就是拿他自己当消费者来说，有那个钱还不如买几斤肉吃，谁要买个饼啊。 他更倾向于用纸盒包装，这样子既显得高档体面，定价上又不用那么贵，销量更好些。 钟楚儿直摇头，之后跟云珊说，“你爸是慈善家。” 云珊也赞成定铁盒，她觉得做成品牌才是长远路线，曲奇饼干完全可以担任全厂子的门面。 这款饼干本身成本之高，用精粉、鸡蛋、牛奶、糖、黄油做的，为了追求口感，钟楚儿建议一定要加入黄油，本来牛奶就不好找，还得炼制黄油，费功夫、费人力不说，这经济成本也很高了 要是拿纸盒子包装，一盒十块这样，在云有福心里价位是一块钱一盒，这绝对是亏本的。 云珊知道他是想薄利多销，但这样估计只能给纸盒厂、原材料厂打工了。 云有福看到云珊也说定铁盒，就问，“那你打算卖多少钱一盒？” “那一个饼的成本算出来了吗？一个三十乘三十公分的铁盒又大概要多少钱？” 云有福叹了口气，一个饼的成本要去到一毛一个了，一个铁盒的成本也要三四毛，要是卖一块钱一盒绝对是亏本，就算换纸盒也是一样。 这边定价以推销问题，厂里召集了股东开会。 股东就是云家父母及韦家母子。 云有福跟陈招娣思想保守，他们都觉得不能定价太高，偏向于用纸盒。 韦钊则看云珊坚持用铁盒就多想了下，他虽然也觉得纸盒也挺不错了，但自己怎么也算是跑过几个省，见过一些世面，虽然没什么钱，但也逛过百货大楼，这段时间又出去跑销售，又跟供应商打交道，真学到不少东西。 知道云珊说得没错的，十块饼干的成本都要去到一块钱了，这定价肯定不能低于一块吧？如果是用纸盒做包装，这价格最低都要定到两块，两块钱一盒的纸盒饼干，怕是更加没有人买了。 有钱人会觉得这纸盒不够上档次，包装配不上这个价钱，所以不会选择。而普通人呢，更加不可能花这个钱了。 扬眉韦钊也是赞成用铁盒，把自己的想法说了下。 云珊接着道：“现在我们的目标人群是对准那些买得起的，当然这个人群对比普通人来说要少很多，也不见得会经常买。不过我们厂并不是只靠这一个产品盈利。” “我们可以靠这个产品给我们厂打出名气，做招牌，我们不在意说要赚多少钱，先做出名气来再说。” 陈招娣问，“那咋做出名气呢？” 这会儿电视上也有广告可以买，但他们不认识人，也买不起。 现在只能先把品质做好，建好销售渠道，用时间打造了。 商量了一番，最后出厂价定在了三块钱一盒，一盒里面装二十块饼，分两层，每个饼再另外有独立包装。 铁盒那边要去订做，要有自己厂子的标签，还有颜色图案这些也要设计好，国人讲究意头，颜色图案就往喜庆那方面想。 钟楚儿见过各种盒子，也有一点绘画功底，融合了下，再找了个别的灵感，她给设计出来了。 果然一加上铁盒包装，这档次就不上来了，潘红霞还说，这饼干吃完之后，铁盒还可以装很多东西，可实用了。 听她的意思，冲这个铁盒也要买上一盒饼干似的。 陈招娣也笑着说，“等晚些中秋节啥的，我给我娘、韦志老师也送一盒，这面子是足足的。” 说起来两位女同志现在底气足了很多，杂货店的电子手表已经卖了大半出去了，一下回款一万多，一下就成了万元户。 如果全部卖完的话，能到两万块，而韦家也能分到两千五。 再加陈招娣跟韦钊在厂里也有一份工资，这个算是稳定的，分红还没有，但不管怎么说，比起之前种地有底气多了。 然后就是销售问题，市委招待所那边要谈的，百货商店那里也要去，因为定价高，市委招待所那边也只要了五盒，不敢多拿，现在领导们最是注重节约廉洁了。 而百货商店这边呢，已经有了别的铁盒饼干进驻了，这种贵价饼干也只是过年过节时候卖得好些，因为送礼嘛，但要是平常的话，销量就比不上普通价钱的饼了，所以就算要进，也只进那十来二十盒，这还是说了如果卖不出去可以退回来才拿的。 那些乡镇的供销社更不用说了，他们直接拒绝，说是接受不了这价格，也断定乡下地方没有人愿意买，也只好作罢。 在客运站摆摊的韦钊兄弟也不敢拿这个，当然，就算他想拿，厂里也不让他拿，要是这饼摆地摊卖，那还要那铁盒做什么？ 这对商场那边是很不公平的。 最后就是陆家明那里了。 陆家明发电报来说，他们在自家的早餐店隔了个杂货店出来，摆了两个货架，打算一部分放在货物上卖，一部分拉到火车站去卖。 收到电报之后的云有福就给他发了一批货过去，好几百斤，等货到了之后，再过了几天，收到陆家明的消息，说是那批饼卖得特别好。 这会儿曲奇饼干出了来，韦钊也是第一时间通知了他，然后给他寄了五十盒过去，先试着卖卖看。 潘红霞就说，“他不是近着随安那里吗？让他带两盒给随安吧。” 她是时时刻刻都想着这个女婿。 好像她不说起，云珊也真没想起来林随安，她从鱼城回来后，有跟他通过一次电话，其实是刚回来的报平安电话，之后就没联系了，他说有写信，应该还没到。 在鱼城那边呆了两天，两人算是熟悉了些，但一回来，她的注意力就完全转移了，女儿、父母、学习以及赚钱，就分不出时间来给他了。 第141章 送礼 现在听母亲提起，她多少有些心虚，不管怎么说，现在也没离婚啥的，他给家里提供帮助，给灿灿抚养费，那她也应该互相一下，给他寄两盒饼也挺应该。 “他们不在一个城市，别麻烦人家了，我们这边寄过去的，多寄几盒，他留着送人也好。” 潘红霞马上拿了十盒过来，并打好包装。 云珊只好拿了去寄，等她回来，潘红霞又跟她说，“要不要给京城的林家也送几盒？” 过年时候林随安回去认了亲，虽然他在电话中透露他那边的家人挺好的，是比较开明的人家，等下次他休到探亲假，就带上他们去京城，两家人见见面，聚聚啥的，没有提什么入赘、孩子随母姓的事。 但潘红霞还是悬着一颗心，她偷偷地跟云有福说，林随安认回了亲生父母，以后不知道会不会一直回亲生父母那里，又或者说，亲生父母不同意他入赘，不同意他的孩子姓云，那怎么办？ 她不知道林家是什么家庭，但她想着，能住在京城都是大户人家吧？ 林随安是白婆婆捡回来的，捡回来时候一头血，满身脏污，问他怎么会在车站，他说不清楚，叫什么名字也说不出来，不过就是身上有个小本子上面写着有名字，但因为泡过水，字迹模糊了，只大概认出那个林字。 于是白婆婆就给他起了林随安这个名字，林肯定是姓回他原来的姓，而随安就是随遇而安。 白婆婆孤寡一人，儿孙下落不明，林随安又找不到家人，两人就成了祖孙。 潘红霞对林随安也是带了一片慈母心的，毕竟从小看到大，越看越满意，其实她跟云有福也有猜过林随安的身世，她想会不会是家里穷，养不活孩子的人家把孩子丢了，云有福就说不可能，这个孩子长得又精神又聪明，还是男孩子，就算穷家里也不愿意丢的。 潘红霞想着也是，而且看那孩子做事有条理，举一反三，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像穷苦人家出身的，后来时间一长，他又一直没有想起来八岁以前的记忆，他成了自己女儿的丈夫，成了自己的女婿，她也就忘了他还有亲生父母，还有另一个家。 她现在心底就真的不踏实，换作自己的心态来说，别说其他人了，如果她有儿子的话，还是那么优秀的儿子，肯定也是不愿意他当上门女婿的。虽然她跟丈夫都没有给气林随安这个女婿受，也没有因为他上门就看不起他。 林家那边甭管是不是普通人家，肯定多少也有这方面的心理。 于是，潘红霞就想，跟林家那边处好感情，甚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多了几分讨好。 潜意识里希望，林家那边愿意接受自己女儿，不会抢灿灿过去。 云珊道，“不用，一是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地址，二是我们都还没有见过面，目前来说，还算是陌生人一个。” 潘红霞嗔她，“你不知道问问随安，问他拿个地址，既然知道了这门亲戚，肯定要走动的，你也得让随安看看，你是重视他家人的。” 云珊还是不愿意，“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家里是什么情况，这突然送东西过去，说不定讨人嫌呢。” 没见过面，不认识，就算是有着名义上的亲戚关系，那怎么样。 说起来她又跟林随安是真正的夫妻一样。 潘红霞拿她没办法，“你不问我问，我给随安发电报问问。” 都给林随安寄饼了，不可能不给他家里寄。 他们两个小年轻都结婚有孩子了，这些都是人情往来。 潘红霞说完就去拍电报了，特别干脆。 云珊是喊都喊不住。 正好，快要出月子的钟楚儿过来晃看到，还挺羡慕的，“要是我妈在世，她肯定也会这样的。” 好吧，云珊闭上了嘴。 钟楚儿在这边住了大半个月，对于云珊的家庭情况差不多都摸透了，连林随安找到亲生父母的事也知道。 然后她就有很多问题想问，当然，大部分都被压下去了。她怕问出来，云珊会跟她翻脸。 到了傍晚，潘红霞真等来了林随安的电话，不过他不愿意把地址透露出来。 他在电话里问，“妈，这是您老人家的主意？” 潘红霞把女儿拉出来，“是珊珊提的，她说，既然认了回来，那就是一家人了，但两边隔得远，走动不方便，那只好寄点东西了。” 然后林随安让云珊过来听电话，潘红霞就找了个借口，说带着灿灿走不开。 林随安就道：“妈，您别担心，我这边寄的。” 潘红霞听他那边打电话的时间有限制，只好无奈地挂了电话。 林随安那边寄，跟云珊寄，这是不一样的。 潘红霞是满腹惆怅。 林随安收到包裹后，就给首都寄了六盒，他父母两盒，爷爷奶奶一盒，一个叔叔还有两个姑姑各一盒。 再写了封信，写了是云家自己做的饼干，给大家尝尝鲜。 等首都林家那边收到包裹又是一个星期后了。 林奶奶收到孙子寄的东西高兴坏了，看到精致的盒子，就想到孙子肯定花了很多钱，她忙跟旁边的丈夫说，“他一个月的工资才多少？还要养媳妇孩子呢，还给咱买东西，这孩子，咱给他寄点钱吧？” 林老爷子是老革命，现在已经退休，夫妻俩种种花养养鸟，时间挺多，坐下来没几句肯定就到儿孙这儿的。 “寄啥寄，你给他寄了，别的儿孙知道，会说你偏心。”老爷子不同意。 林奶奶不听，“我就偏心，他这些年不在我们身边，都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补偿下他又怎么了。” 老爷子没吭声。 正说着，大儿媳王素秋进了来，她跟两老说，“小安还有封信带了过来，说这饼是他媳妇做的。” 林奶奶惊讶了下，“他媳妇孝敬的？” 王素秋淡淡道，“现在才晓得送个礼呢。” 林奶奶却在另一个关注点上，又露了笑容，“那他媳妇的手真是巧，还懂得拿铁盒包装。” 第142章 回礼 林奶奶看着这盒饼干就能想象出，这孙媳妇肯定是个贤惠心灵手巧会持家的女人，孙子的职业特殊，就需要有这么一个女人在巩固着大后方，照顾好家庭，他才能心无旁骛地为国奉献。 在过年团圆时候，有听他提起过，这个妻子是他邻居的女儿，两人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人在去年还生了个女儿，玉雪可爱。 林奶奶很想见一见这孙媳妇及重孙女，跟旁边的大儿媳妇道，“咱也给小安媳妇及孩子也寄点东西过去，别让孩子觉得咱家不重视她，小安在部队，她带着孩子也是辛苦了。” 说完脑子里就迅速在想送什么好，站起来去储物柜就翻了起来，里面放着女儿孙女或老姐妹送来的东西，有奶粉、麦乳精、鱼肝油、糖果、饼干，平常她都不舍得吃，全锁在柜子里，等孩子过来吃饭时候，就给孙辈塞。 “孩子小，奶粉跟鱼肝油都合适，饼干糖果就给孙媳妇，老头子的茶叶还有这些大枣鹿茸给亲家。”老太太念叨着。 王素秋忍不住道，“妈，这鹿茸是正堂特意托人买给您补身体的。” “我身体好得很，不用补。”老太太把东西扒拉了出来，堆成了一堆，让儿媳妇帮忙打包，寄去丰市。 说完又想起别的，“对了，咱还没有给小安女儿做过衣服呢，做两套衣服带过去吧。” 王素秋让老人家不用急，先坐下，她会整理的，但后面又是没忍住，“妈，您真接受小安这媳妇了？” 当然这话，她是看老爷子出了院子才说的。 老太太转头看她，“咋啦？都结婚了，还有啥接不接受的。” 脸色渐渐严肃，“素秋，你千万别有那种想法，那孩子虽然家境普通了些，但咱们家也没有显赫到哪里去是不？没有啥非要门当户对的，小安自个喜欢，连孩子都有了，我们肯定要接受的。” “妈，我知道，只是、晴初，先不说她，我前几天听了个事，鱼城那边传来的，小安那媳妇去了一趟鱼城探亲，也就住了两天的时间，她竟挑拨了一战士媳妇跟他闹起了离婚，撺掇那媳妇跑到外面打工，什么都不顾了，现在整个部队都在说她这闲话。” 先别说她长得怎么样，家境怎么样，就是这张嘴，挑拨生事，就跟一个搅家精一样。 她怕以后把自己家都搅得鸡犬不宁。 老太太不知道这事，惊讶地问，“你说的是真的？这是谁说的？” “是老吴跟正堂说的，正堂又跟我说了，别人说的可能有假，但老吴，不可能说假的是不是？” 老太太顿了下，道，“太年轻不够稳重，也没什么，等以后跟她说一下就行了。” “那夫妻不是吵两句那么简单，现在闹起了离婚，那个战士还因为这事在一次训练中失神差点丢了性命，他现在这样，估计很难再进一步了。” 这可是毁了人家的前程。 王素秋忧心忡忡，有这样的儿媳妇，以后难道不会连累林家吗？ 老太太却老神在在，“这事小安会处理的，我们别操心这么多了。” 王素秋算是见识到婆婆的护短程度了。 只是她不知道她这样想的时候，老太太也在想她，并在心里叹了口气，儿子好不容易回了来，她竟然都不好好跟他培养感情，竟还挑起他媳妇的刺来。 但老太太也不好直接说，她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妇，即使现在老了，也没有住在一块，她从不插手儿子儿媳妇夫妻之间的事，也从不规训儿媳妇，而这个大儿媳妇又比较容易多想，她要是说了，她估计又会想到别的去。 正说着，外面进来了一群姑娘，前头一个喊着姥姥舅妈。 老太太停住了话头，抬眼往院子里看去，她外孙女田微跑了进来，“姥姥舅妈，我们班上同学今天组织春游，走到半路发现大伙都忘了带锅，我只好骑车过来姥姥这儿借锅来了。” 老太太让保姆给她去厨房拿个锅，然后给她拿了几包饼干，几个苹果，“你们还自己生火做饭呢？可得注意安全，知道吗？多带几份干粮，要是做不成饭，也不用饿肚子，还有，外面的水不能喝，会拉肚子，我让莲婶给你带多瓶水。” 田微连连点头，看到桌上这么多好吃的，眼睛都亮了，她指着老太太刚收到的铁盒饼干，问，“姥姥这个曲奇饼干我还是第一回见。” 商店里都没见过，难道是特供食品？ 看这个包装很高档的样子，也肯定很贵。 王素秋在旁边提醒，“这是你随安表哥寄回来的，你家也有一盒。” 她就不明白，小姑子怎么说也是个高干子弟，怎么就养出个女儿这么上不得台面呢？ 田微眼睛更亮了，“真的吗？随安表哥真好。” 老太太在旁边更正，“是你表嫂做的，瞧你个小馋样，先吃个尝尝吧。” 说着她把盒子打开了，发现里面的饼干每一个都有独立包装，哟了一声，随安媳妇这是做好了再让人帮忙打包装？ 王素秋眉头皱了皱，婆婆自己还没吃呢，就给这孙女，田微这人给多少都不够的。 田微却是惊呼了声，“还有包装呢。”迟疑了下，“这个也能自己做吗？” 自己做的东西有这么精致吗？还每个都打了独立包装，上面还印着厂家名、厂家地址。 王素秋也注意到了，脸色有些不好看，她就不信这是那个云珊自己做的，出去买盒饼干回来却说自己做的，还不会换个包装，真是又蠢又装。 林老太太道，“有可能我们听错了也说不定，不管是不是自己亲手做的，他们有这份心也很好呢。” 田微自然不会反驳，点点头，拆开包放进了嘴巴里，入口就是满嘴酥，然后一抿就化了，又香又甜，竟然这么好吃！比进口的还要好吃。 “姥姥舅妈，你们也吃，好吃呢。”田微吃完一块忍不住又去拿了一块。 第143章 同学 王素秋没拿，倒是老太太拿了块，尝了尝，也是连连点头，“是好吃。” 王素秋看到那边田微又要伸手，就出言道，“微微，你不是说还要去春游吗？外面是不是还等着你的同学？” 田微才想起来，“对对，那我走了，姥姥我去山上看看有没有菌子，到时候给您捡点炖汤。” 老太太说，“你认识不？还是别捡了，有些菌子有毒的。赶紧走吧，注意安全，晚上过来姥姥这儿吃饭？” “不了，我们回来还要去逛逛街。” “还有体力逛街呢。”老太太又给她拿了几包曲奇饼干，“去吧，别让你同学等久了。” 田微提着带了饼干苹果的袋子，再拎上保姆拿过来的锅，离开了。 王素秋皱着的眉头总算缓了些，跟老太太说，“微微那孩子都快拿了一半，我那儿还有一盒，我给妈带过来吧。” 老太太道，“不用了，有一块尝尝鲜就成了，留给睿睿吃吧。“ 睿睿是王素秋的大孙子，今年四岁了，是老太太第一个重孙，平常家里最疼就是他了。 王素秋也就没有继续劝了，她确实是想给孙子多留几块。 然后忍不住说了下田微，“微微这孩子上个学怎么像是玩的似的，照理卫校不是课程很多吗？” 她想说小姑子这女儿好不容易才考上专科，这心思看着就不在学习上。 老太太倒没觉得有什么，“年轻人嘛，有得玩去玩玩也能缓一下压力，咱当长辈的要求也不用太高。” “这不是想孩子好吗？虽说以后咱能给孩子安排工作，但也要看他能力才能安排个好的，别的家里可重视教育了，像舒家，他们儿子去年就考上了大学。” 王素秋自己也有工作，每天都接收外界的消息，现在恢复了高考，国家很缺人才，连普通工人农民都知道读书好，考上好的学校，以后能分配工作呢。 更不用说像他们这样的家庭，她知道身边有那挺多，觉得自己家混得不错，以后孩子考不上大学或专科，也能帮他们安排工作。 但她知道这工作也有好坏之分，一份能往上走的工作，和一份糊口的工作，是差别很大的。 她两个儿子虽然现在都参加工作了，但她还是想家里多出几个大学生，说出去脸上也有光， 不过看着，这林家都是动武的料，不是读书的料，至今为止，还没出一个大学生呢。 老太太笑道，“只能靠你们多说说了，不过我怕那群人年轻人跑得比兔子还快。” 老人家还没忘给云珊寄东西的事，又提了下王素秋。 王素秋答应了下来，拿了罐奶粉跟一些饼干、还有茶叶，剩下的怎么也不愿意拿，说她跟正堂会另外准备的。 林老太太想着太多东西也不好寄，只好作罢。 …… 田微拿着东西出了姥姥姥爷家，又骑车回了队伍中，这一去一回用了半个小时，不过大伙都等着她。 这次组织去春游算是老师提的，他们读的是卫校，学的是护理知识，也有提到一些药材，老师为了激发学生的积极性，组织了春旅，一来可以放松下心情，缓解下学习的紧张，二来可以在山上找找草药，也算是一次实践了。 “田微你终于回来了。” 有人还眼尖发现她提着不止一个锅，还有一大袋东西。 “你姥姥是不是给你塞了好吃的？” 跟田微比较要好的女生问道。 田微喜欢被众星捧月的感觉，“可不是，我姥姥怕我饿着，恨不得把厨房都给我搬过来。” 一个长相清秀，神情温柔的女同学走上前，“田微你拿着这么重的锅，辛苦你了，我来拿吧，你坐到车架后面歇一会儿吧。” 田微旁边的一女生撇了撇嘴，心里有些鄙夷，这个佟晓玉倒是会贴热脸。 田微道，“锅给男同志拿好了，不用你。” 她跟这刚转来的同学不太熟，也不愿意熟识，大家都不是一个圈子的，连同一个地方都不是。 佟晓玉也不尴尬，笑道，“好吧，只能辛苦男同志了。” 垂下眼帘时候，掩去了那抹暗恨。 刚才田微去拿锅时候，听旁边同学说，那一片住的都是干部。 那就是说，田微的姥姥姥爷或舅舅这些是干部了。 不过就算不是这些，平常也看得出来，田微家境是不错的，从她穿着打扮上也能看得些出来，还有她的谈吐举止，只有那种家境好的人，才会带着那种优越感。 佟晓玉一向知道哪些人适合做朋友，她有往田微跟前凑，想融进她的圈子里，但田微对她淡淡的。 佟晓玉见她这边没有进展，只好转移到别的同学身上去，还有其他条件好的。 可刚才又知道田微可能是干部家庭，她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田微这里她肯定不能放弃。 一群人骑上自行车，两两一辆，说说笑笑地往春游目的地行去。 今天天气不错，到了地方，还看到不少五光十色的野花，让人心情都变得开阔起来。 刚吃了早餐没多久，大家都还没饿呢，自然还没有生火做饭，一群人分批去寻找草药。 佟晓玉跟在了田微那一队，她下过乡，上山下田的都有些经验，她折了几根树枝，分给了身边的几个同学，包括田微，然后说道，“毕竟是野外，又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不止植物生长，动物也会出来觅食，我们拿着树枝先打一下草丛再走，可以打跑虫蛇，滑的时候也可以当拐杖。” 大家觉得挺有道理。 “晓玉你知道的挺多的。” 佟晓玉道，“我以前下过乡。” “那怪不得。” 一群人走到了一处岩石堆，这里有个坡，往下看，有溪流有野花，有生机勃勃。 然后有人在石头缝隙里发现了蒲公英。 蒲公英也能入药。 “哎，赶紧采啊。” 田微也凑了过去，佟晓玉紧跟其后，在她注意力在蒲公英那里的时候，她偷偷在田微脚下倒了些水，这些石头很光滑，要是有了水就更加滑了。 还故意蹲下来找蒲公英时候，把田微脚下一块石头拿开了，田微采到了一株蒲公英很激动，拿着站起来给人看，然后就踩空了，人往山坡下倒。 瞅准时机的佟晓玉一下扑过去，把人死死抓住。 第144章 不会是她吧？ 因为有佟晓玉的这一拉，缓了下田微往下坠的势，给了其他同学反应过来的时间。 最后大家七手八脚把田微拉上来了，这个坡虽然不是很高，但坡上有石头有灌木，就算不死也伤得够呛。 “田微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真是吓死人了，还好没掉下去。” 田微被这么一吓，脸色煞白，身上倒是没什么伤，只是手掌被小石子划了几道血痕，身边的女同学给她用手帕包着，她好半天没回过魂来，她不敢想象要是掉下去，她还有没有命。 “我们还是不要在这儿吧？挺危险的，走吧走吧，换个地方。” “对对，换个地方。” 田微被人扶起来。 等大家都往外走的时候，佟晓晓哎哟了声，这会儿大家才注意她，只见她抱着手肘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看大家停下来，她脸上还有些不好意思，“没事，就是摔了下，大家不用管我，先出去再说。” 田微才想起来，刚才是佟晓玉拉的她，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把佟晓玉叫了过来，“你受伤了？” 佟晓玉忍着疼痛，又要做出一副没事的样子，“没什么事，就是刚才拉人时候手肘磕到石头上，回去抹点药油就好了。” 田微道，“我那里有好的跌打药，等会儿回去，你跟我回家抹了再回学校。” 佟晓玉忙说不用。 田微皱了皱眉头，“我不喜欢欠人东西。” 佟晓玉只好无奈应下。 经过那一摔，田微也没了采药的心思，回到集合点，她就坐下休息，甚至想回去了。 佟晓玉也因为手疼，坐了下来休息。 这边的地方空旷，在树荫下铺了块布，坐人，也放东西，大家带的野餐工具都堆放在这边，有男同学还用石头垒了个土灶，捡了树枝点了个火，上面架上了锅，烧点热水大家喝。 然后其他人就继续出去采药，佟晓玉主动接过看火看行李的任务，让其他人放心去采药。 田微动都不想动，靠在树干上，看着佟晓玉在忙活，她一会儿给土灶添树枝，一会儿清理地上的杂物。 她忍不住问，“你手不疼吗？” 佟晓玉终于忙完，坐了下来，笑道，“我这只手没动，另一只手不疼的。” 田微从包里掏了块饼干出来，递给她，“给你的。” 佟晓玉受宠若惊的样子，“我、不用了。” 田微忍住了不耐烦，“给你就拿着，是不是看不上我这饼干？” 佟晓玉忙接了过来，“不是不是，谢谢微微。” 田微自己也拿了包出来，撕开包装往嘴巴塞，边道，“这个你应该没吃过，这边商店没得卖。” 佟晓玉把饼干拿起来看了看，看到上面写好口福三字，这应该是厂家名字，下面还印有生产地址，丰市…… 这不是她的老家吗？ 佟晓玉看了田微一眼，带了丝炫耀，“竟然是我老家出的。” 田微惊讶了，“你也是丰市的？” 据她所知，他们学校的学生多数是本地人，外地人是很少的，不过这个佟晓玉倒是能从口音中听出来，不是本地人。 佟晓玉打开了话匣子一样，“对，我是丰市人，我是丰市卫校推荐过来的，刚过来时候，挺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怎么跟同学相处，好在同学们都友善热情，接纳了我，让我也一起参加集体活动。” “这不是正常的吗？” 佟晓玉点头，“是的，不过也确实是我的福气。” 田微吃了一块又拿了块出来，手上还有些疼，吃好吃的能缓解疼痛，看佟晓玉拿着没吃，就问，“你怎么不吃？” 佟晓玉边撕开包装边道，“下次我回丰市给大家带些。” 田微道，“那可能带不了，我听我姥姥说，这饼干是我表嫂做的。” 佟晓玉没懂，“可是这里写了生产厂家……” 田微也不知道，她没见过那个表嫂，“可能人家的厂子做的吧，你要是回丰市，给我带几盒，这个我很喜欢吃。” 佟晓玉满口答应，打算回校后给家里拍个电报，让他们寄几盒过来。 “微微，你表嫂也是丰市人啊？” 佟晓玉看着田微又从包里拿了个苹果出来，还递给了自己一个，她那副无忧无虑，生活富足的样子，实在是让人羡慕。 田微把苹果用水壶里的水冲洗了下，然后道，“是丰市人。” 过年时候，一家人聚集在姥爷家里，她也见到了那个失散多年的表哥，长得特别英俊，要不是这是她亲表哥，她都要心动了，不过没有见到他的媳妇，听说是丰市人，工人的女儿，还听说，表哥是因为她家里帮助过他，才跟她结婚的。 这个表嫂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嫁给随安表哥，从普通家庭一下跃到了高干家庭，她生的孩子也成了高干子弟。 佟晓玉又是羡慕了，这田微表哥家肯定也是有钱人家，不知道她表嫂是不是家庭也不错？他们是怎么认识的？一个丰市一个京城，相隔几百公里，难道是工作调动，在工作地方认识的？ “微微，你表嫂是在饼厂上班？” “不知道。” “她是住在哪儿的？不知道我认不认识？”丰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虽然她周围的亲戚跟同学那些，都没听说过有人嫁到京城去，但知道那人姓名，她可以让家里去打听一下，大家都是老乡，在京城这边可以互相照应嘛。 田微看了佟晓玉一眼，她在学校一向不太喜欢说家里的事，不过这个新同学，平常看她不起眼，没想到这么勇猛，把她从山坡上拉上来，“我也不是很清楚，应该大不了咱们几岁，我没见过她，好像姓云。” 姓云？ 佟晓玉心头一跳，心脏像是突然被锤了一下，又惊又慌。 不会的，肯定不会是云珊！ 怎么可能是她！ 但姓云的人又那么少，她这么多亲戚朋友同学邻居，也只认识一个姓云的，那就是云珊啊。 还有、林随安亲生父母在京城…… 她连自己的声音抖了起来都没发现，“她、她是不是叫云珊？” 第145章 不小心透露了几句 田微一下瞪大了眼睛，“对，好像就是叫这个名字，是两个字的。” 佟晓玉脸色煞白，指甲掐进手心里生疼也没感觉，“那、那你表哥是不是姓林？” 田微这下震惊了，真这么巧吗？ “对，他姓林。” “是不是叫林随安？” 田微点头，“哎晓玉，你真认识他们，你是云珊亲戚还是邻居？” 佟晓玉稳了稳心神，她来了首都不就是找机会吗？现在机会被她误打误撞碰到了，她要珍惜才行。 “我跟云珊是同学。” 田微吃着手上的苹果，来了兴趣，“你说说，我这个表嫂是个怎么样的人，她应该不会是长相普通吧？” 要是这样她真接受不了，表哥长得这么俊，要是娶个长相普通的女人，那得多憋屈啊。 佟晓玉苦笑了声，“虽然我跟她是同学，还是很好的姐妹，无话不谈的那种，不过，那都是曾经了。” “怎么了这是？你们闹掰了？” “是，我们因为一些事意见不合，现在很少联系了。不过，她人是挺好的，虽然娇气了些，但学习成绩不错，也挺会赚钱的。” 田微更好奇了，只不过学习成绩也没必要拿出来说，这不是上学的学生，“她是做什么工作的？家里几个兄弟姐妹？” 佟晓玉很意外田微连云珊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那是不是表明林家那边还没承认云珊这个儿媳妇？ “她没工作，自己做些衣服卖，有时候还会卖些零食干货，她挺聪明的，快到下班时间，就跑到那些厂区门口，吆喝几声，没多久她摊位上的东西就卖完了。她没有兄弟姐妹，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 摆摊？ 田微脸色微变，没有工作不要紧，但怎么去做小贩了？ “晓玉，真的是这样？我表哥可是军人，他媳妇怎么会做小贩？难道他连家都养不起了吗？还是你跟我表嫂有矛盾，所以你故意抹黑她？” 她不想有个当小贩的亲戚，说出去多丢人呐，这样的人也配不上随安表哥。 佟晓玉又是一声苦笑，“微微，这事一查就知道，我怎么会拿这个来抹黑她呢？我们虽然有些矛盾，但也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虽然我们不复以前的感情，但我也希望她家庭和睦，幸福美满。” “可能是她性子比较要强吧，她是家里的独生女，她父母从小给她灌输她以后要撑起一个家，不能比男人差的思想。虽然家里有人上班赚钱，但她还是觉得靠自己才是最好的。” 田微皱着眉头，“那我表哥知道吗？他同意？” “你、你表哥做不了她的主，微微你、你知不知道你表哥其实是入赘的？” 什么？ 田微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佟晓玉看她神色，心里道了声果然，换做谁家都不愿意自家儿子入赘。 “他们的女儿姓云……” 田微猛地站了起来，这事姥姥他们还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晓玉，你真没说谎？” 佟晓玉一脸认真，“微微，这事她爸上班的煤矿厂全都知道，不管是领导还是工厂家属，我们以前高中时候的同学也全都知道，还有孩子的户口都上了，我哪能说出这样的谎来。” “她在我们那一带算是出了名的，都知道她招婿上门，都说她有福气，丈夫在外面挣钱，孩子有妈妈帮忙带，没有婆媳矛盾，不用做上门媳妇受气。” 田微脸色越来越黑，随安表哥那样的人怎么能做人家上门女婿？ 不行，这事，她得马上回去跟姥姥姥爷说，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佟晓玉看她要走，马上拉住她，“微微，你自己一个人回去不好走，等其他人回来再走吧。” 这边回城有一段路，一个女孩子骑车回去不安全，出了什么事，她负不了责。 田微坐立难安，“晓玉，你真的真的没有说谎？我表哥为什么会同意？” 他看起来不像没有主见的人啊。 “微微，你、没事吧？我不应该说的，你表哥没说，肯定有他的考量，现在这样，我倒成了挑拨你们关系的小人了。要不，你就当我没说过？” 田微生气了，“你这是什么话？我会是那种出卖朋友的小人吗？你最好把那云珊的事全部告诉我，我这是越听越觉得我表哥被他们一家骗了。” “可是微微，这事你应该向你表哥求证。” “向他求证？要是他想说的早就说了。” 田微越想越生气，那个姓云的一家人怎么能这样，随安表哥肯定被他们哄骗的。 太过分了！ “微微，虽然我跟云珊没有妹妹感情了，但也不能在她背后说她坏话……”佟晓玉摇了摇头，一脸的为难。 “什么在她背后说坏话，她能做出来，怕什么被人说，你放心，以后有人问我，我不会给供出去。” 佟晓玉还是摇了摇头，“微微，你先回去求证一下你表哥，等确认了这事再说好不好？” 田微想了下，确实，这事她得回去问问，要是真的话，再过来问佟晓玉也行，反正她们是同一个班，她又不会飞了去。 田微这会儿完全没有了春游的心思，等其他人回来，催着吃了干粮回去，她借口是伤口痛。 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带来的食材又原封不动拿回去。 田微跟佟晓玉说明天给她带跌打药回学校，然后就急忙骑车回了姥姥家，连手掌的小伤口也顾不上了。 这事她一定要告诉姥姥姥爷。 …… 云珊答应了给班上同学上几节英语课，她正儿八经上了一节，年级主任在下面旁听了一节课，然后他就说，问她能不能辛苦点，给旁边两个班也上一下。 高三有三个班，旁边两个班听说有位同学分享英语的学习方法，就眼巴巴地看着，跟英语老师都提了几回了。 云珊怎么能不答应呢？谁叫她一开始就答应自己班的同学。 她又抽出时间给旁边两个班上了两节英语课。 然后她就在学校出名了。 传她直接用英语口语上课，牛叉得很。 再然后，她这名声传出了校外去了，那啥文化局，让人找到了学校，说能不能借她去给外宾做一下翻译。 第146章 打开名气 这是一个过来考察市场的外宾，现在国家要创外汇，自然想多多引进外资。 云珊突然觉得这任务重大，她虽然能用口语日常对话，但涉及专业名词就不行了，但校长专门找到她，又提到局里很重视，她只好应了下来。 为了那个翻译工作，云珊立马找了钟楚儿练习，再准备准备，钟楚儿的英语很好，她从小就接触着来，还是一口流利的日不落国口音，专业名词也知道一些。 钟楚儿也没有想到云珊的口语也挺好，据她所知，大陆这边这两年才把英语纳入考试科目。 云珊在校长那边了解到到时候会带这位外宾去参观文化馆博物馆这些，还会逛一下景点，一起吃个饭啥的。 针对这文物跟华夏文明、历史这些单词要熟悉，还有丰市的人文，发展、历史，也要了解，就算不是用英语，她也要做这方面的准备，她虽然在丰市长大，也有些文化历史也不是知道得那么全面。 文化局那边也只给了她一天的时间准备，第二天就上阵当翻译员了。 云珊准备到凌晨，好在她还年轻，即使熬了夜，第二天也是精神奕奕，她化了个淡妆，更是显得气色红润。 外宾有两位，主角叫保罗，另一个是他助理，叫乔斯，他们过来投资哪个项目，云珊不是很清楚，她的工作主要是做一些景点游玩的翻译，介绍人文历史，参观博物馆啥的。 因为也算是份工作嘛，她穿着稍稍正式了些，走过来，看到她的人都眼睛亮了亮，包括那保罗。 然后呢，他忍不住说了句，女士你真漂亮。 云珊也自然地说了声谢谢。 这保罗松了口气的样子，笑道，他过来之前就有华夏朋友叮嘱他，在华夏不能随便说女士好看，刚才他还以为自己闯祸了呢。 云珊回道，因为文化不同，华夏人更内敛更谦逊，当然了，真诚的赞美肯定是接受的，可能就是谦逊几句。 这个保罗倒也真爽，虽然也有着商人的精明，但这会儿并不是在生意的谈判桌上，精明也就没有呈现出来。 一行人在文化馆这逛了逛，然后就去这边的古城景点，云珊尽力展示自己的翻译水平，有些专业名词想不起来，连肢体语言都用上了。 也挺欢乐的。 介绍到当地美食的时候，云珊夹带私货，把自家的曲奇饼干这些都捎上了。 刚好从饭店吃完饭出来，就看到旁边的商店，保罗说要进去看看，云珊在他注意哪样物品就给他介绍哪样，最后看到那铁盒装的曲奇饼干，云珊就说，这是刚才介绍过的当地美食之一。 其他的陪同人员几乎听不懂云珊的英语介绍，不过看到保罗的注意力在那盒曲奇饼干上，就问云珊。 云珊说，“他问这是不是咱这儿的特产？” 陪同人员，“快跟他说，是，咱这儿做的饼干跟他们国家的饼干一样好呢，你看包装得多好，都是铁盒装的。” 云珊嘴角抽了抽。 不过这也是自家生意，她跟保罗很详细地介绍了一番这个曲奇饼干，从灵感到制作，再到配料，最后口感，说得她自己都快流口水了。 保罗还没啥，他助理却是眼睛发亮，很想买一盒尝尝的样子。 最后保罗啥也没买，主要搞不懂有些物品还要凭票购买。 云珊陪到下午两点多才解散回家。 那个保罗对她的翻译很满意，说如果下回有机会再找她过来翻译。 云珊自然是应下。 这一趟，她也不是毫无所获，起码她找到了人换外汇，在五月前把房子的尾款给徐幼琳汇了出去。 再然后也把曲奇饼干给推销出去了，虽然那保罗在商店里的时候没有买，但名气推出去了嘛。 趁着五一劳动节的势，云珊让自家工厂那边多印了些广告语，贴在曲奇饼干盒上，给广大劳动人民庆祝节日，其实也是祝福语啦，商店那边让其特意把这饼干摆在显眼位置，上面还写着，给劳动同志让利，优惠五毛钱一盒。 商店这边是卖四块钱一盒，而进货价是三块钱，现在让利五毛，自然是工厂这边让利。 云珊是找了孔涛一起帮忙，也说服了商店的经理。 五一劳动节，很多厂里都有放假，这一放假自然不少人出来逛，然后一有人看到那好口福饼干的让利活动，就会人传人传出去。 这个饼干摆在商店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很少人买，不过也不少人记得那价钱，平常卖四块钱的，现在却足足便宜了五毛钱，好些人不由心动了。 当然也有很大一部分人还是舍不得，不是肉不是实用品，花几块钱买这一盒饼干，特别不划算。 那些正在处对象的，或者还在相亲阶段的，咬咬牙买一盒送对象高兴。 反正就是，这销量比平常翻了几倍。 文化局的同志也跑了过来买，不是他们领导要吃，是那两个外宾要吃，他吃不习惯这边的饭菜，但对这个曲奇饼干挺喜欢，连买好几盒。 云珊后来听到，那保罗天天带着两盒曲奇饼干，饿了就吃，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自己老家带过来的零食，然后因为一次采访，这曲奇饼干还跟着上了本地的电视。 和劳动节的让惠一起，这洋人也吃的饼干的名头，让曲奇饼干一下出名了很多，带着销量又好了很多。 陆家明那边打电话过来，他在广城卖五块钱一盒的曲奇饼干，也能卖得出去，让他们再发一百盒过去。 那还挺厉害的。 云有福看到这样的情况，总算是放下了块大石头，曲奇饼干他投入了很大的心血，也是最期待的一款产品，他很怕失败了。 虽然自家靠卖电子手表宽裕很多，但并不是厂里的盈利，他是想靠厂子自身发展起来，不用杂货店扶持。钟楚儿也终于出了月子，她脸上养回了些脸，她宝宝也看着长开了些，圆圆的小脸，很是可爱。 钟楚儿这一出月子并没有说回港城的事，而是一头扎进了云有福的厂里，指导研发新产品去了。 云珊问她，“你不会是想把自家的家底给透露了吧？” 第147章 志愿 钟楚儿翻了个白眼，“放心吧，我没那么傻，虽然现在我还没有掌舵惠心，但迟早是我的，我还不想给自己产品弄坏口碑。这叫举一反三懂不懂？虽然，我不会把自家点心配方贡献出来，但我脑子里很多创新的想法，可以给你们试试的。” 云珊看她一脸的跃跃欲试，兴奋中透着迫不及待，不由问，“你该不会拿我们厂当试验室吧？” 钟楚儿拍了拍她肩膀，“相信我，到时候你们厂会出几款销量冠军的点心。” 云珊：“反正都是厂里的产品，总有一款是销量冠军的。” 这不是废话吗？ 钟楚儿让她赶紧回去复习，这里交给专业人人士来好了。 云珊看她确实是有几分专业的人士的架子，也就不管她了。 学校再迎来了一次月考，云珊在这一次月考中又提了二十来多分，可把朱国春跟胡校长这些激动坏了，说她要是保持着这个分数，别说是重本了，就是排名前二的学校都有可能。 云珊也希望自己能考上好学校，有得选择，肯定要冲最好的。 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学校师生都进入了紧张状态。云珊也不回去上英语课了，她全天在家复习。 她的那些没卖完的衣服，挂在杂货店都处理完了，本来想着把开个服装店啥的，但也得等她高考后再说了。 韦钊就是在五月份再跑了一次广城，这次是他自己一个人跑的，带了钱过去，也带了厂里的产品过去，然后在那边进了一批海货跟生活用品回来。 食品厂那里还没有到分红时间，其实除了日常开支，跟员工薪酬，盈利也不算很多，还在积累，虽然挺忙，但都是走量，打名气。 倒是杂货店这里，电子手表跟海货、生活用品卖完之后，就分了分红。 韦钊那边拿了一千多点，而云家这边，因为手表占了大头，是两万多。 拿了四千多给了房子尾款，不够两万，但也已经让潘红霞好半天没回过神来了。 谁敢想，半年时间而已，他们家就成了万元户。 云珊跟她一起把钱先存进了银行，有着这笔钱，心里也踏实些，等她高考结束，她就有更多的本钱投资了。 韦雪也挺紧张，这个月的月考她也提了十几分，她差不多可以达到本科线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冲刺，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拼一把，冲上本科线，便更怕的是，本科线没冲上，连专科都失手了。 云珊看她这个样子，每天中午都会拉她出去走走，放松下心情，也算是活动一下筋骨，提高下身体素质。 韦雪问云珊，“珊珊姐，你要哪里的学校？到时候我也报你一个城里的学校吧。” 报同一个学校肯定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报同一个城市的，到时候也能有个伴。 韦雪跟云珊相处了这半年，不知道多喜欢她，她好像真是自己姐姐一样。 然后呢，韦雪问完的当天，云珊也收到了林随安的信，他也在信里问她想报哪家学校，问完之后呢，他自个就介绍起了京城的两所名校，从历史到环境，再到食堂饭菜都说了说。 看他了解得挺透彻的，他这是专门去了解的吗？ 看他对她也真有信心，觉得她能考得上华夏数一数二的大学。 “珊珊，我觉得随安说得不错，你就报首都那边的学校吧，那儿离我们这里也不算很远，坐个火车，也就一个白天的时间。” 潘红霞也是这样说。 云珊道，“你们对我真有信心。” 潘红霞笑，“要是觉得没信心，就报咱这丰市吧，到时候天天回家吃饭。” 说实在的，她都舍不得女儿出省上学，这一上就是四年，灿灿还这么小。 云珊看她虽然是笑着的，但眼圈却有些发红，哪里不明白她这不是舍不得自己，哎呀，现在她都还没有走呢，妈妈就已经这样了，等她真走了，那岂不是更加受不了？ 好好的，弄得云珊都有些鼻子发酸。 “妈，到时候我考到哪里，你就跟着我到哪里呗。” “跟着你？你爸的厂不开啦？杂货店不开啦？” “可以开分厂、分店啊。” 潘红霞嗔她，“真是想得一出是一出，哪有这么容易，说开就开。” 云珊可没有说笑，她是认真的。 她也离不开父母跟女儿啊。 谈完志愿的第二天，收到了首都的包裹。 潘红霞开始还以为是林随安寄回来的，经云珊提醒才知道原来是林随安的父母寄过来的。 这包裹有两套孩子的衣服，有两袋奶粉，两瓶鱼肝油，都是给孩子的。 潘红霞还挺高兴，“那边有心了。” 潘红梅却是道，“怎么只有孩子的？” 潘红霞没有多想，“他们还没有见过珊珊，对她不了解，肯定不知道寄什么，而且珊珊是晚辈，她都还没有正式拜见他们呢。” 潘红梅担心道，“他们会不会对灿灿姓云有意见？” 这也是潘红霞所担心的，她勉强笑了笑，“应该不会的，要不然随安会跟我们说的。” 潘红梅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事得问清楚，两边也说清楚，要不然以后闹起来，不好看。” 潘红霞只好道，“那只能等珊珊考完试再说了。” 而云珊更没有想那么多，那边给灿灿寄了东西，她觉得晚些也回些礼，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 云珊还没给林随安回信，他又打了个电话回来，先问了下家里情况，再问她复习进度，以及报考志愿那里。 云珊实话实说，“朱老师说我有机会冲首都第一学府。” 林随安笑了，“我也觉得会，先提前祝贺你了。” 云珊不由翘起了唇角，“嗯，希望吧，要是有机会肯定会报那边学校的。” 林随安道，“先提前给你在那边买个房子。” 云珊惊了惊，“你给我买？” 这首都的房子还能说买就买？ 难道是他家里给他买？ 林随安道，“嗯，给你买套，到时候回来能个舒服的床休息。” “不用了，到时候可能住宿舍吧。” 要买的话，她会自己买。 第148章 打听 云珊想着自己还没有考上呢，就考虑买房子的事，也太自信了不是，要是考不上呢？ 没问他钱是哪来的，跟他说了下，京城他父母那边给灿灿寄了东西。 林随安问了问是什么东西，云珊如实说了，并告诉他，“能不能帮我跟他们说一下，不用给灿灿寄东西了，她啥都有，这段时间我们都忙，收到东西后我们还要考虑人情往来回礼啥的，然后又得去了解他们喜欢什么，适合送什么，我想，如其这样，不如大家都不送，以后他们肯定有机会见灿灿的。” 云珊确实不想那么复杂，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依然是那样，要是林随安还行的话，他父母那边，她可以当亲戚一样来往，要是他们有过多的想法，那就恕她不奉陪了。 孩子是她生的，不是林随安生的。 “珊珊，估计是我送了几盒饼干过去的原因，过年时候他们想见一见你跟孩子，我拒绝了，提到孩子小，不能舟车劳顿，你也要上学，家里都挺忙的，先不要打扰你们。我再会跟他们说的，回礼的事你不用管。” 云珊想到自己要是报考京城的学校，这估计就避免不了跟林随安的父母打交道，这样的话，她真觉得有必要在京城那边买套房子了。 “珊珊，如果你不确定买房，我就把钱汇给你，你自己考虑。” “你不是刚寄了工资吗？” “在电话里不方便说，见面再跟你说，我手头上有一笔钱，给你拿着。” 云珊心头一跳，这、他不会是通过非法手段得来的钱吧？听这个意思，这笔钱的数目不小啊。 “那个，你不会向别人借的吧？” “不是，过两天我先给你汇一部分。” “不不，不用，上次的电子手表跟衣服都卖得好，我手头上有钱，我现在没空整理这些财产，你别给我。” 林随安失笑，“别人媳妇都恨不得一个月拿多两回家用，到了我这儿，却是送不出去。” 云珊翻了个白眼，“得了吧，你都没说清楚，我可不敢拿。” 林随安只好作罢，最后道，他等她高考完争取几天假，回来看她。 挂了电话，云珊回到杂货店，帮忙看了下店，虽说她现在全力备考，但偶尔也让大脑放松一下。 帮潘红霞把这个月的账本算了一遍，上个月因为电子手表的原因，营业额是爆了的，接近三万块的营业额，这个月呢，就恢复了平常的营业额，韦钊在这个月进了一次货，日用品跟海货，进了上千块的货，另外就是自家工厂出的零食，再是拿了林随安关系的条子，拿到了某个牌子的香烟销售权，香烟的利润比较高，销售也挺不错的，一个月当这个能争个五六十块。 这个月还没有过完，要是按照现下的销售力度来看，这杂货店一个月是能挣上四五百块的。 其实店里的货架都没有摆满，其实还有进货空间。 不过潘红霞却已经是很满足了，基本就是坐在店里收收钱，最多是辛苦下韦钊去进进货，一个月也能挣到上百块。 这满足之余，她又觉得自己有些闲了，虽然她是边带孩子边看店，但有时候女儿会带一下孩子，她还是有挺多空闲时间的。 就打算再折腾些什么拿出来卖，云珊就道，“你不如把缝纫搬到店里，自己做点小玩意，比如小布袋，袖套、围裙之类的，反正家里还有布。” 潘红霞眼睛一亮，正合了她心意，不过就是担心缝纫机放店里，晚上会被偷。 但担心归担心，还是把缝纫机搬了过来。 云珊去广城的时候，是进了批布的，她也没想要做什么，想着什么时候心血来潮，就做做衣服啥的，但一直也没那个心血来潮，就连在她这里做过一次衣服的肖琴，想让她再做两件，她也拒绝了，建议她直接在自己这买从广城带回来的成衣算了。 所以这几匹布也正好可以给潘红霞练手。 就是潘红霞挺舍不得，云珊就让她先找不要的衣服来练。 本来觉得有些闲的潘红霞就此又忙了起来。 钟楚儿去厂里帮了几次忙，给厂里研发了好几种产品出来，比如类似老婆饼的饼，豆沙饼、蛋散、葱油饼等。 曲奇饼干带动了好口福这个品牌，当然也只是小范围，不过也带动了厂里的其中品类的销售。 云珊觉得有必要往外销售，让云有福再招几个业务员，出去跑，去隔壁区，去乡镇，去邻市，都可以，只要拉回业务，都算提成。 钱真的能驱动一切发展，定了目标，云有福跟韦钊就行动起来，多请几个业务员回来，是底薪加提成的模式。 …… 火柴厂家属院，佟家收到了女儿佟晓玉从首都写过来的信，一家还挺高兴的。 “爸你看看写的是啥？”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有人激动，晓玉这孩子到了首都也有四个月了，这是第一次寄信回来，也不知道她在那边怎么样了。但也有人撇了撇嘴，这么长时间才写封信回来，莫不是在学校没钱花了，让家里寄钱？ “啥？晓玉她让咱们买五盒好口福曲奇饼干寄到首都去？她知不知道这饼干多少钱一盒？”佟晓玉的哥哥看两眼信，脸色都有些发黑。 他媳妇惊呼了声，“哎哟，就是上回劳动节打折也要三块五一盒，现在恢复了原价，要四块钱一盒呢，这五盒的话，就得要二十块了，这还要算是邮寄的钱，得二十多，她这要干嘛？买这个饼能吃了上天不成？” “对啊，她有没有要这个饼干啥？” 佟家大儿子赶紧又看了两眼信，“哦哦，说了，是她同学要的，说晚些会给钱汇回来给咱。” 一家人稍稍松了口气，那还好，不是自己出钱。 “还有，她让咱帮忙去打听打听她同学云珊近况。” 两人差不多一同长大，佟家人自然是知道云珊的，佟晓玉嫂子更是知道的多点，她酸溜溜道，“她家现在开了个杂货店，生意可好了。” 第149章 不能让她考试 佟晓玉嫂子虽然有上班，但只是个临时工，要是不是很忙的话，她可以不用上班的。可是呢，现在不管男女，谁不是有份工作为荣，没有工作，在婆家腰杆子伸不直。 然后呢，她又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的那种人，很爱跟人比较，跟娘家姐妹比谁嫁得好，跟厂里的工友比谁家的男人有本事，跟邻居比谁家的小日子过得红火，跟孩子的家长比谁家孩子听话，然后还会跟小姑子的同学比一比，比小姑子前途好还是她同学前途好。 比如小姑子同学云珊，她嫁过来也有近十年了，在小姑子还没有下乡时候就嫁了过来，所以是知道的。 说起来，她这同学也是个命不好的，家里只生了她一个，连个兄弟姐妹都没有，虽说现在招了个上门的，但谁知道以后是个什么光景，说不定被人吃绝户呢。 她可不认为，云珊这招了个上门男人日子能过得舒心。 现在小姑子去了首都上学，这可是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的事，而她那个同学呢，可是在家带孩子吧。 她又爱出去逛，就算没有什么要买，也爱出去逛一逛，就算没钱买，也能在工友面前说一说嘴。 她爱八卦，路过煤矿厂那边真有特意去打听了下云珊的情况。 知道他们一家都从煤矿厂搬走了，工作也没做了，她就想不会是搬回乡下了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更加不能跟小姑子比了。 后来有一天，在厂里看有工友炫耀手上的电子手表，那一块进口的手表，精致得不行。大家以为是商店里进的新货，一问价钱，竟然才四十块，好几个人说下工去商店那边看看。 佟家嫂子也心动了，可钱包羞涩，她又是憋屈又是嫉妒。 接着那个工友说不是从商店买的，至于是从哪里买的她不愿意透露，大家一再询问才说是在建设路那边的杂货店买的。 杂货店？ 一听这个店名就知道是私人开的，佟嫂子心里就活动开了，凭她的口才，应该能再讲讲价。 等偷偷去到那个杂货店时候，竟发现那看店的竟然是云珊的妈。 她见过两回云珊的妈也认得她，虽然不知道这家店是不是云珊家里开的，但看店的是她妈啊，佟嫂子心里挺激动的，是熟人的话就更好了。 只不过她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店里都是那么多人，她在门口还数了数，也是站了十分钟的时间，已经有十个顾客买东西走了，这生意真好啊。 她这一天能赚多少钱啊？当她一件东西赚两毛，一天三十个顾客，那也赚六块，一个月那不是能赚一百八十，天啊，这可比他们一大家子一个月的工资还要高。 佟嫂子心脏怦怦直跳，她一要进去问问。 等人少了些后，她就窜进去，先跟云珊的妈拉了下家常，然后才说了关系，她是佟晓玉的嫂子，但没想到那个云珊的妈的态度竟然变冷淡了起来。 等她问电子手表能不能便宜些时候，她直接说不可以。 态度比外面商店的售货员还要差，好像欠她钱一样，真是有钱了之后，看不起人了。 佟嫂子气呼呼地出那店，但又不甘心，找这附近的人又打听了一番，这店确实是云家开的。 现在看小姑子提起她这个同学，佟嫂子就没好气，“她那个同学可势利眼了，现在开了个店赚了些钱就瞧不起人了，打听她做啥？” 云珊那个妈的嘴脸还历历在目呢。 佟母问，“咋啦？这孩子打听那个云珊做啥？” “我也不晓得。” 佟嫂子道，“莫不是让她同学送几盒饼干给她？我看她那同学的店里也有卖那饼干。” “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也不用买了，让她问她同学拿就行了，到时候，咱还能赚上两个钱呢。” “可不是，一场同学，拿几盒饼干也不成吗？” …… 佟晓玉等了两天，都没收到自家的电报，忍不住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这电话费打得她一阵肉疼，等了好久才等到家里人过来。 “哥，云珊的事你帮我打听得怎么样了？她现在是上学还是做生意？” “我听人说是要准备高考，不过没见她回学校，咋啦，你不晓得直接问她？” “我跟她有些误会，那知不知道她考试考得多少分？就是月考。” “不晓得。” “大哥，我跟你说，我在这边认识了很多本地的同学，那些同学家里不是当干部就是有钱，等晚些我问问他们有没有工作安排，到时候我把嫂子接过来上班。” 佟大哥咧着大大的嘴巴，直说好。 “不过大哥，我现在跟云珊有些误会，她对我有仇恨，她丈夫有亲戚在首都，她想通过那些亲戚散播我的谣言，让我在学校混不下去。” “啥？她是不是脑子有病？这么害人。” “所以啊，我想让她不要这么干，哥你要帮我。” “咋帮？” 佟晓玉左右看了看，看到没人才压低了声音，“我想让她忙一些，最好是快到高考的前两天，让她顾不上考试，我怕她运气太好，一下考上了首都这边的大学，她就有更多的手段对付我了。” “行，我晓得了。对了，那个饼干，要不你问你同学云珊要吧，她家就卖这个。” “大哥，刚才我不是说了吗？她对我有恨，她怎么可能送我？对了，你说她家就卖这个？” “对，他们家开了个杂货店，里面就有这个饼干，我跟你说，那妮子的店生意可好了，你嫂子算过，他们一个月最少也能赚一百八……” “好，我知道了，饼干你们还是别处买吧，快点给我寄过来，不说了，电话费贵。” 佟晓玉挂了电话，皱眉紧皱，不过几个月时间而已，这云珊折腾了个杂货店出来了，一个月赚近两百块？那不是不用上班了？ “晓玉，我们出去吃冰沙，你要不要去？” 从学校的电话亭出来，碰到了田微，她带着几个女同学往校外走。 佟晓玉忙应了声，吃个冰沙的钱，她还是有的，最重要是可以跟田微加深感情。 第150章 得一想二 王素秋这两天失眠，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小儿子小时候天不怕地不怕顽皮好动的模样，他会说，我这么大了你还来接我放学，我在同学中都抬不起头来了。也会说，对不起我生病让妈妈难受了。 真真是又霸道又贴心的小人儿，她怎么爱都不够。 大儿子在公婆身边长大，跟她不是很亲，小儿子是她一手带大的，虽然会顽皮叛逆很难带，但又会时常给她留一半零食。都是她生的，但她更喜欢小儿子一点。 那会儿，她无数次想象儿子长大后的模样，肯定是意气风发自信飞扬，可能会是桀骜不驯任性霸道，又可能是阳光热烈对人不设防、心思单纯。 怎么也不是现在这副年少老成疏远淡漠的模样。 她儿子到底是吃了多少苦？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孩子还没有长大就已经要知道为家里扛东西，扛责任。 他是那个白婆婆捡回去养的，不难想象，寄人篱下，他过得肯定小心翼翼压抑紧张，还会日常被灌输你是婆婆捡来的，你要感恩，你要勤快，你要怎样怎样，没有自我，只是别人养来养老的工具。 好了，大一点了，可能是血液里流淌着的本能，跟父辈一样去参了军，建了功立了业，但依然没摆脱，那个要感恩的枷锁。 一个对他有过帮助的邻居，竟然让他当了上门女婿。 小恩小惠而已，却要赔上自己的尊严。 王素秋从林正堂口中知道这个事后，就哭了，哭得不能自我，吃不下睡不着，心里满是焦躁怨怼。 林随安给家里打了个电话，正式说了他当上门女婿孩子随母姓的事，并让他们不要去打扰孩子，孩子妈正在准备高考，顾不上其他东西。 她不知道儿子的意思是什么，是怕他们为难他的妻儿，还是不想两家打交道？又或者是因为她只能给孩子寄了东西，没有给那个云珊寄，她找他告状了？ 王素秋想到后者，心里就像堵了块石头似的，差点喘不上气来。 她在床上坐了起来，叫醒旁边的丈夫，“正堂。” 两人明天都要上班，但王素秋一点儿也没有睡意。 林正堂知道妻子这两天的心情不好，无声地叹了口气，“你还在想随安的事？别想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前没找到他的时候，咱不是希望他活着就好吗？现在他找回来了，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是啊，没找到他时候，一直祈求老天，只要儿子还活着，不管他在哪里，平平安安的就行了，不回来也没关系。 但现在呢？人真是复杂的动物，得一又想二。 王素秋咬了咬牙，“我这是帮他。” “睡吧，明天不是还要开会吗？这些事以后再说吧。” 王素秋打定了主意，“等那云珊考完试，我去找她，跟她说清楚。” 林正堂转过身来，“说清楚什么？你要让他们离婚？素秋，咱不能这么做，随安现在晋升阶段，要是背上离婚的名头，他怕再进不了一步。” 这也正是王素秋担心的，“不是，我只想跟她商量商量，把孩子改回姓林而已。” “你商量归商量，别太过了。” “我知道。” …… 现在还不到夏天，长袖还没换下，但像田微这样无忧无虑的娇娇女已经要去吃冰沙了，也是有钱任性。 佟晓玉刚交了一块二的电话费，兜里还有两块五，刚买了饭票，这两块五就要过完这个月，但这个月还有一半。 学校没有伙食补贴，很多学生一个月十块钱够花了，在学校食堂吃饭不贵。 但对于佟晓玉来说不够，她要买护肤品，要买衣服，还要时不时加点荤菜，还得人情往来。 要不然她维持不了好人缘，进不了田微的那个圈子。 佟晓玉过来上学带了一千多，这几个月花了有六百多，差不多是她存款的一半了，在这边她还得再读一年才能毕业，那点钱是不够的。 她想把钱省省，比如刚才打那一块多的电话费，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正想着，一行人走出了学校。 学校在城郊，大家基本都在学校住宿，校外有几家饭馆，其中一家品类多，就包括这冰沙。 这冰沙有三个口味，绿豆、牛奶、原味，原味最便宜三毛钱一碗，绿豆四毛，牛奶是六毛。 田微说她请客，这个月她涨了零花钱。 其他人是一脸羡慕。 佟晓玉也是羡慕极了，人跟人真是不一样，她就没有投好胎。 其他两人一个点了绿豆口味，一个点了牛奶，而田微自己是点了牛奶，佟晓玉也点了个牛奶口味。 要是换做外面卖的冰棍，其实也就一两毛钱。 佟晓玉感觉田微看了自己好几眼，两人因为春游的事，一下亲近了起来，但还是比不上她身边的两个女生。 “晓玉，你过来这边上学后有没有回过丰市？”田微问。 “一来一回时间不充裕，我想暑假再回去。” “那有跟家里通信吧？” 佟晓玉点点头，“有的，刚才才跟家里通了电话。” 吃过冰沙，大家就回了学校，田微喊了佟晓玉去凉亭那边说话，说有事问她。 佟晓玉一副老实模样，跟着过去，“微微，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 田微看着亭子外的美人蕉，吐了口气，“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是你说的那个，我表哥入赘的事，不知道该不该跟我舅舅他们说。” 她回家跟她妈说了，她妈不信，还骂她胡言乱语。 佟晓玉有些惊讶，“他们是真不知道吗？这么大的事他们怎么会不知道？” 田微不好跟她说自己这个表哥刚回来跟家里还不是很亲近，只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要是舅舅他们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的。” “老人家一般都接受不了。”佟晓玉补充道。 田微点头，想到姥爷姥姥，要是他们气得好歹出来怎么办？ “所以，我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唉，要不是我跟云珊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肯定会帮忙劝劝她，把孩子改回姓林。” 第151章 劝服她 田微听着眼睛一亮，对啊，这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只要把孩子的户口改了，那上不上门也没所谓了，孩子跟自己姓，谁会认为是上门女婿啊。 “晓玉你跟云珊是怎么失和的？” 佟晓玉道，“我帮她收过两回信，后来有几封没收到，她就觉得是我在使坏，还怀疑我取了你表哥给她寄回来的钱。” “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还认为我见不得她好，要害她，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就感觉她越来越固执，听不得比不上她的人的话。” “她准备高考，准备考大学，也认为自己一定能考上大学，就觉得我这个专科生比不上她，两个人再做朋友，会门不当户不对。还有她觉得她是招婿的，我以后是嫁人的，我们终究是不一样的，她能当家作主，我不能当家作主，她看不上。” 田微听着一脸气愤，“这个人也狂妄自大了吧？她以为自己是国家主席吗？做个朋友还要看别人配不配得上。” 佟晓玉叹了口气，“所以，我现在不敢在她面前晃，怕她看不起。” 田微皱着眉头，“那你能不能找别人帮忙劝劝她？” 佟晓玉摇摇头，“她身边的人肯定是站在她那边的，还有别人也不想多管这个闲事，云珊性子霸道，要是闹起来，别人是遭受不住的。” 田微脸都黑了，真是对这个云珊一点儿好感都没有了，“如果她在首都的话，我还能去找她说说，现在她在丰市，真是的……” “要不，让你舅舅舅妈去劝劝？” 田微想了想，觉得可以，“等周末回家，我找舅妈说说。” 佟晓玉给她打预防针，“我觉得你舅妈也不用抱多大的希望，云珊她很偏执。” 田微觉得越是这样越要把那表嫂掰过来。 …… 高考一天天接近，云珊跟韦雪反而还好，倒是她们的家属比她们还要紧张。 天天变着花样给她们做好吃的，在家里走路说话都轻轻的，怕影响到她们复习，然后还会时不时让她们别太紧张，其实他们不知道，紧张的是他们。 云珊被朱老师叫了几回回学校，她现在是学校的头号重视对象，会时不时叫她回去，说说话，确定她的精神状态，别到临考试的时候出状况。 甚至还让她这几天回学校住算了。 云珊没同意，家里挺好的，她住得很舒适，只有住得舒适了，考试时候才有好的状态。 在考试的前几天，云珊跟家里人都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在随着风传过来，很是惊悚。云有福起了来，去院子看了看，看到西北方向的墙头有个人脸，他吓得一跳，大喊了声，“谁在那里装神弄鬼？” 人脸很快消失了。 云珊不放心也出了房间，她从厨房拿了把菜刀，把院子里的灯开了，“爸，是不是进贼了？” 灯全开了，墙头那里已经没有人脸，只留下几道血痕。 云有福脸色铁青，“不知道哪个兔崽子在装神弄鬼，你回去睡吧，我再到别处看看。” 云珊没听他的，跟他一起，把厨房还有楼上楼下都检查了遍，连杂货店都去看了，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就回去睡了。 第了第二天吃早餐时候，潘红梅问起，“昨晚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哭？” 韦雪说什么也没听到，她睡得比较香，一觉到天亮。 云有福道，“有贼想进来偷东西，等会儿我跟韦钊说说，让他这几天晚上过来我们这儿睡，看能不能抓到这个贼。” 听说是贼，潘红梅母女就松了口气，比起贼她们更怕是有鬼。 潘红霞问，“真的是贼吗？你看到了？” 云有福点头，肯定道，“肯定是。” 潘红霞不由就担心起来，“俗话说不怕贼进家就怕贼惦记，咱去报公安吧？” “人都没抓到，你咋报？”云有福只有叮嘱她们晚上睡觉关好门窗，有事大喊。 云珊知道这会儿真的很多小偷小摸，那些人真是胆大得很，别以为住在市中心，他们就不敢上门了，照样会来。 她就想，家里是不是有必要养两条狗呢？ 吃过早餐，云有福跟潘红梅母女去了食品厂上班，潘红霞去了杂货店开店，韦雪去学校，云珊在家看着还在睡觉的女儿。 潘红霞刚打开店门，就有人过来跟她唠嗑，都是旁边的邻居，潘红霞为人柔和和善，来了店里不买东西也不赶人，时不时地就有几个人来她这里聊天。 潘红霞裁了块布，边干活边听她们说。 有人一进来就问，“你们昨晚有没有听到哭声？大半夜的。” “啥哭声？谁家又打媳妇了？” “我也听到了，哭得可吓人了，也不晓得哪儿传来的。” 潘红霞心头跳了跳，“你们也听到了？谁大半夜在哭呢。” “那个，红霞妹子，好像在你家传来的。”有人说。 潘红霞又被吓了跳，忙说，“没有没有，我们家没有人哭。” “对啊，我觉得就算有人哭也不会哭那个样，你们不觉得，那哭声很诡异？一会儿远一会儿近，一会儿笑一会儿哭，不像正常人……” 这人说得大家都起了鸡皮疙瘩。 “红霞妹子你这房子，搬过来时候有没有请人过来做做法事啥的？” 潘红霞回，“没有。” 房子是临时搬进去的，那时候想着钟楚儿没地方住，索性就搬了过来，把白婆婆那套房子租了给钟楚儿。 她不由担心，“这房子怎么了？” “我听人说啊，这房子以前死过人，还放过尸体。” 潘红霞镇定地道，“谁家房子没有死过人？” “不是，冤死跟老死还是不一样的。” 其他人八卦得不行，“那咋说，红霞住的这套房子以前有人冤死过？” 知道内情的人压低了声音，“听说以前是徐家一房姨太太住的，因为生了儿子，被正房太太嫉妒，然后冤枉她跟野男人有染，生的儿子不是徐家，就活生生地把人给勒死了。” 第152章 莫名的炫耀 潘红霞听了半天的老房子秘事，汗毛都竖起来了，最后那些邻居说，“你们还是找个做法事的过来看看吧。” 等晚上云有福他们回来，潘红霞就把这事说了。 云有福眉头皱了皱，前几年破四旧，可不允许整这些东西。是不是看改革开放了，以前的那套又拿出来了。 “哪块地下没埋过人？都住过几代人了，还有那些事呢。” 云珊问，“是谁说的啊？” 潘红霞道，“那住街口的艳连、高嫂子都这么说。” “她们是一直住在这边吗？” “反正就是嫁了过来，一直住在这边。” 潘红梅插嘴道，“这些事还是找人过来看看好些，不管有没有，咱也能得个心安对不对？” 潘红霞也是这样想的。 云有福看她们都这么说，只好也同意找人过来看看。 晚上韦钊也过了来，他不觉得有什么鬼神的事，有也是人在作怪。 云珊也是这么认为的，这考试临近，她的那些仇家估计想看她考试失利呢。 这天晚上倒没有再出现那鬼叫声，但早上起来时候，看到墙外被泼了血，也不知道是鸡血还是狗血，散发着一股浓厚的腥味。 早上潘红梅起来打扫院子时候，吓得叫了声，之后直哆嗦。 韦雪问韦钊，“哥，你不是说要把那个装神弄鬼的人揪出来吗？为什么还有？” 韦利脸上有些发烧，“我听了大半夜都没听到鬼叫声，也没其他动静，我以为人不来了，狗碎的，竟然偷偷在外面泼血！今天晚上，我看他还来不来！” 云珊道，“我们也没有听到动静，不过我想，这些东西肯定还会来的。” 潘红霞气得不行，“谁这么缺德，这样来作弄人。” 一家人把墙清理了干净，清理干净之后，这天色还很早，但邻居们也起得早，不是上班就是出门卖菜，不少人看到了云家这边个墙。 有人过来问怎么回事，潘红霞跟人说，被人恶作剧了。 但她知道，肯定没几个相信的，不是传见鬼了，就是传被仇家报复了。 真不知道哪个缺德的东西，这些事也能做得出来。 云珊安慰她，“没事的妈，我问问人看看有没有狗卖，咱买条狗回来看门。” 潘红霞眼睛亮了亮，这养狗确实好，以前在家属院住的时候可没那个居住条件，现在住的房子比以前的房子大，养条狗真不错。 云珊让韦钊在他村里买了一条土狗回来，几个月大的狗，还没养熟，只能先拴着养，只管是拴着，也尽管还是条半大小狗，但也挺威风的，找会看狗的人特意挑的，是条聪明又凶猛的狗。 刚买了狗，街上的电话亭管理员跑过来让云珊去接电话，是林随安打回来的电话，这通电话给她考试加油之外，还告诉她，他会有一段时间联系不上，要去执行任务，他已经给她提前准备了考上大学的礼物，晚几天会寄到。 云珊说了声谢谢，然后让他在外注意安全。 自从上次在鱼城分开，他们保持一个月封信吧，也平均一个月一通电话，虽然有时候觉得他有些腻歪，但她倒也能接受。 别的先不说，现阶段，可以归纳为合作育儿的模式，虽然孩子他没带，但每个月有给抚养费，及孩子知道有个爸爸的存在。 接完电话刚回到家，碰到邮递员上门派件，有一份她的来自京城的包裹。 是林随安给她的礼物送到了？这么快吗？ 云珊看是自己的名字跟地址就签收了，打开了发现是一份报纸，报纸没什么特别的，特别的是她这报纸一打开，掉了两张照片下来。 这时候钟楚儿正过了来串门，看到照片，眼睛闪烁着八卦的光芒，“云珊，你不会是收到偷情照片了吧？” 什么偷情照片，还以为是港城的娱乐新闻呢。 云珊把照片捡起来，照片只有女主角，没有男主角，女主角都是穿得密密实实的，哪儿都没露，云珊有些失望，真是偷情的照片还好点，晦气的是，上面的主角是佟晓玉。钟楚儿看她脸色失望，顿时来了兴致，“真是偷情照啊？” 云珊看她想看又压制着的样子，不由想笑，把照片递给她，“想看就看吧。” 钟楚儿把两张照片翻天覆去看了几眼，纳闷道，“啧，这是你死对头？这是找到好婆家给你炫耀来了？” 这两张照片都有佟晓玉，一张是她一个女人在吃饭，一张是特意站在一起背景为首都有名饭店照的，佟晓玉穿着打扮比在丰市的时候洋气多了，换了个发型，安安静静脸带微笑，颇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而跟她合影的中年妇女呢，看起来比佟晓玉显得真多了，真的挺有气质，虽然穿着没有很奢华，但有股贵太太的气质，眼神沉静，姿态从容，反而佟晓玉在她身边显得有股子的拘束。 云珊再翻了下报纸，是嘛，还有张字条。 是佟晓玉的字迹：云珊，我在首都碰到林随安妈妈，没想到我们这么投缘。 云珊看完这字条，对钟楚儿说，“你说得没错，真是炫耀来了。” 钟楚儿问，“要不要给她回信？先问问她嫁的人有没有一百万身家？孩子有没有随她姓？” 云珊耸耸肩，“没有。” 钟楚儿啧了声，“既然都没有，她秀个什么劲儿，也不嫌丢人。” 云珊把东西收了起来，她倒是有些知道佟晓玉的想法，不外乎就是挑拨自己跟林随安的关系嘛。 等她洗了手回来，钟楚儿问，“云珊，那照片的中年女人，我怎么看有些像林随安。” 云珊看了她一眼，真神了，这也能看得出来，不过她也不能确定是不是，毕竟她也没有见过，“可能是吧。” “什么可能是，你没见过？” “没见过，林随安是京城人，但小时候跟家人失散，来了丰市，这是今年才认回去，我也没见过他的亲生父母。” “那这个女的她是什么意思？她这是炫耀你家婆喜欢她咯？” 第153章 做足准备 “应该是。” 钟楚儿啧啧两声，“我说那个女的也真一点儿自知之明都没有，她不知道自己长得像个动物园吗？” 云珊：“？？” 钟楚儿继续道，“小鸡嘴，鱼眼，猴腮，又瘦又小，没发育似的。” 云珊差点没笑喷，她还真会看人，佟晓玉确实有些瘦，但也不算很矮，有一米六的，她五官挺符合时下审美的，五庭长得很正，可能就是嘴巴，确实是有点像小鸡嘴，也不算难看吧，只算得上个人特征。 “要是换我是男人，有着珠玉在前，谁要看那鱼目啊，真不知道她得意什么，有本事怎么不跟林随安合影去。” 云珊想了想，“其实挺多老一辈的妇女不喜欢我这长相的，觉得我这样的媳妇会不安于室。” 钟楚儿呸了一声，“云珊你没事吧？你信那些鬼话？现在都新社会了，谁还要看家婆的脸色？你赶紧给林随安打个电话，问问他是什么意思，他们是不是打算换人儿媳妇。” 云珊耸耸肩，“电话刚打过，他接了任务，有段时间收不到外面的消息。” “这也太巧了吧？”本来钟楚儿觉得林随安绝对看不上照片中的那个女人的，但又听过无数个男人在外面偷吃的故事，又不确定了，很多男人都是看着锅里，又惦记着碗里的，就算家里有个国色天香的妻子，也会觉得外面的屎没吃过，很对不起自己的。 云珊倒没想到这上面去，不过不管是不是，她都不打算理，没几天就考试了，她的学业比这些重要多了。 钟楚儿看她还挺平静的，不知道是强压着情绪，还是真的不在意，问道，“你真没事？” “真没事，我想我这个仇家故意在我考试前整这一出，是想我考试时候失利，我不会让她愿望成真的。” 钟楚儿松了口气，“你这样想就好，对，不能让她得逞。” 云珊在心里冷笑了声，佟晓玉既然整了这一出，保不准还有其他的手段。 等韦钊下班回来，让他帮忙请两个人过来守夜，现在不是还没有抓到那个装神弄鬼的人吗？ 韦钊说，“正好，我也是这样想的，这几天我请几个兄弟过来守夜，看到底是哪个狗杂种干的。” 云珊稍稍放心些。 吃饭时候，潘红霞看着没什么胃口，云珊就问，“妈，怎么了？今天店里的生意不好吗？” 潘红霞点头，然后跟云有福说，“你赶紧叫人让那做法事的过来，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们这房子闹鬼，都没人敢来我们家买东西了。” 云珊惊讶，“都传得这么开了？” 那还真是厉害，广播站都没它传得广。 “可不是，连平常过来我这儿唠嗑的几个人，今天也不见了人影，我去菜市场买菜时候，碰到莲香，她躲我像是躲鬼一样，我把人喊住问她干嘛，她说咱们家有脏东西。” 王秀秀脸色白了白，她平常在云家很少说话的，这会儿忍不住，“三姨，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这房子真的有人冤死吗？” 潘红霞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就算是真的，也找不到咱们头上吧？我们又不是她的仇人，又不是姓徐的。” 王秀秀握紧了手上的筷子，“我、我这两晚都做恶梦，梦到很不好的东西，还有、还有我有时候觉得我身后有影子……” 大家都惊住了，潘红梅忙道，“别乱说，你肯定是没睡好，才出现的幻觉。” 现在不是在自己家，住别人家里，不能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韦雪道，“那晚上你来跟我睡好了，我不怕那些东西，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 王秀秀本来就不是自己一个人睡，她是跟母亲潘红梅住一个房间的。 不过看到韦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莫名地多了两分安全感，下意识地就点了点头。 云珊也觉得小姑娘是自己吓自己，不过那个装神弄鬼的人要赶紧找出来才行。 晚上韦钊带着他请回来的人在院子里守了一个晚上的夜，还是没抓到人，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出现。 云有福找的做法事的也过来了，神神叨叨念了一通，再烧了些纸，说是已经把脏东西请走了。 就这样还收了三十块。 不过潘红霞给的一点儿意见都没有，也笃定他肯定把脏东西都清走了。 转眼间到了考试日，为了避免作弊，打乱了考场，也打乱了座位，云珊跟韦雪都没分一间学校，云珊分到了一中。 在考试前一天晚上，云珊跟家人谈了下，说佟晓玉在京城那边给她寄了些乱七八糟想要扰乱她心神的东西，估计是不想她考好试。所以这两天她考试，也请家里人帮忙多多留意。 还有让潘红霞先关两天店，带着灿灿在家，别出去了，她怕有人跑到店里来搞破坏，吓到灿灿。 潘红霞被她说得很是紧张，忙答应下来，然后让她带两个人去考场，别自己单独行动。 云珊自己也放了瓶辣椒水在身上，小小的一支，手指那么大。 云珊想到挺多状况，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 在考英语那一场时候，有人跑进来跟老师说，云珊涉嫌故意杀人事件，让她马上去一趟公安局。 跑上来跟监考老师说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也不知道怎么跑进来的，他声音不小，弄得好多考生都停下了笔。 监考老师把云珊喊了出去，云珊黑着一张脸，还没等那老师说话，就大声道，“请问他是公安局的吗？如果是请示工作证件，如果不是，请老师报公安。” 监考老师脸也黑了下来，向那男人要工作证件，那人说自己是受害者家属，他是过来抓人的。 云珊在他说不是公安之后，又是大声道，“你是哪间学校派出来的间谍？还是报复社会的渣子？故意过来破坏高考的？你何居心？我是广泰中学三个月考都拿全校第一的学生，你是故意让我考不成试，让文泰中学拿不到靠前的升学率的？” 监考老师惊得一身汗，对啊，这是故意过来报复社会的，学生们怎么办？外面的门卫怎么随便让人跑进来的？忙喊隔壁教室的监考老师过来帮忙，那人一看情况不对，就过来扯云珊，想要放手一搏，云珊后退一步，抬手就给他喷去了辣椒水。 第154章 换个采访话题 辣椒水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只要有一滴喷到眼睛里就有他好受的了。 那个男子惨叫了声，捂着脸又跳又叫的，监考老师就顺势把人压住了，云珊收了辣椒水，跟监考老师说了声，就回教室继续考试。 每个教室都有两个监考老师，一个是叫她出教室的，一个还坐在讲台上给学生监考。 大家看了眼，不关自己的事，就继续埋头答题。 云珊也松了口气，看着大家都没受很大的影响，自己也算是暂时把事情解决了。 考完试，云珊也不回家，因为离家不算近，特别在这边招待所开了个房间，中午可以休息一下。 过来闹事的人被压去公安局了，至于怎么进来的，门卫那边说这人是提前混进来的，在早上还没有考试的时候就翻墙进来的，然后一直躲在厕所里，等到某个时间就跑出来发疯，先把监考骗到，然后就把人拉出去。 其实校外还有接应的人，做戏做全套，校外有人抹着眼泪说这家人被云姓学生害了。 楼上的男人事败被抓了之后，校外接应的人也哭不下去了，也被带到了公安局问话，当然，学校里的教职工们不好抓人，而是守在校外的韦钊兄弟抓的。 云珊怕自己出意外，是请了个两个人过来帮忙的，她考试的时候，他们就在校外。 要不是那个男子早就藏在校园里，他们在人来门卫这里闹的时候就把其押走了。 在这边监考的有文泰中学的老师，听到云珊差点出事，就跑到了一中校长办公室，“黄校长，学校是不是要加大安保？这样子随便让人进来可不行啊。” 这位老师努力睁着绿豆大的眼睛瞪着黄校长，试图给他传达着文泰中学的压力，云珊同学可是他们文泰中学的数一数二大学的苗子，可不能出什么差错啊。 “李老师别担心，学校已经安排好了。”黄校长有些心虚，一中这边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安保措施，是挺对不起人家的。 “我听高老师说，当时那人嚷嚷着我们中学的学生杀了人，当时监考的老师还把学生叫出去，都还没有确定那人的工作呢，就把人喊出去，还好我们中学的云同学机智，拿话把人问住了，没有跟人走，也还好那人身上没有带刀，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黄校长也是后怕，那人如果真带了刀，说不定就闹出了人命，要是出了人命，他这个校长也不用当了，更对不起人家学生。 “李老师你放心，中午咱们开个会，说说这方面的问题。” “这肯定要说的，还有学生的心灵也要安抚，特别是云珊同学，我真担心她这么一吓，影响了情绪，考砸了呢。” 黄校长看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李老师侃侃而谈，“要我说，中午好好给云珊同学补补，加强下营养，也能安抚她受了惊吓的心灵。” 黄校长点头，“也行，我给这位同学拿点钱，让她去饭馆好好吃一顿。” 李老师满意了，“这吃饭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要加强安保，还有，那人没有审出来？是不是别的学校派出来的间谍？” 说到后面，他眼睛里的满意消失，并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黄校长。 一中跟文泰都是城区的中学，不过一中的教学排名要比文泰高，连学校都要更大更好，这都是因为学校升学率在丰市几家中学里排在前一前二，被局里评为先进单位，再然后拨款扶持的。 他们文泰中学也想这样啊，现在连学生宿舍都不够呢。 这个一中看到他们文泰中学有个模拟考考到六百分的学生，眼红也说不定。 当然，一中的校长也不至于这么丧尽天良，不过不排除，有别的学校会这样。 那个，现在文泰中学也要追上来了， 黄校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混球是什么意思？怀疑他故意放人进来的？ 他木着一张脸，“接下来的考试，我、亲自去门卫室守着，绝对不放进一只苍蝇，这下，李老师放心了吧？” 李老师勉强点了点头。 黄校长觉得这李老师不是等闲之辈，能把死人都能气活的主，在他要走的时候，把人叫住了，“过来拿钱，你们师生一起去吃，给云同学做做心理疏导。” 李老师拿了二十块，心满意足地从校长办公室出来，他打算把自己学校在这边考试的学生都叫过来，一起去吃顿好的。 云珊没想到被人吓了通还得到了一中校长的午餐补偿，真是、意外之喜啊。 过来这边考试，她没有带饭，也不让家里人送饭，家里只有潘红霞跟灿灿在家，她们送不了饭，如果让别人送的话，又变成了不安全，要是有人在她饭菜里下毒怎么办。还不如出去吃，外面的有可能不那么干净，但肯定没人下毒，毕竟想害她的人又不会读心术，知道她去哪家饭馆吃饭。 现在有老师带着，那最好不过了。 李老师特别是会找饭馆，也特别会点菜，全都是大份的，实在的，有鱼有鸡有猪肉，再加两个青菜，一个汤。 大伙吃得肚皮滚圆，差点没扶着墙出来，云珊不由担忧地想，这吃得这么饱不会影响下午的考试吧？ 李老师扶着腰，问云珊，“云同学有没有觉得大吃一顿后，心情放松了很多？” 云珊连连点头，“对，放松了。”她真怕没放松，他喊着又去吃一顿。 吃完饭时间也差不多了，一行人走回学校，准备迎接下午的考试。 正走到校门口，看到有记者啥的扛着机器在采访。 正问门卫学校是不是出了学生涉嫌杀人事故，门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李老师一个箭步上前，“你们是哪个报社的？记者证拿出来看看？叨叨叨的，也不看看今天是几号，今天也是能过来采访的吗？打扰了学生高考，你们负担得起这责任吗？” 记者赶紧转移了目的，把麦克风递到了李老师的跟前，“请问你是学校里面的老师吗？还是学生家长？请问……” 还没请问完，云珊过去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的记者证呢？” 第155章 对她的钱感兴趣 这记者倒是真的，他把脑前挂着的记者抬了抬让两人看，然后又要问原来的问题，但又被眼前的学生打断了。 “你这是想问我们这些学生的考试心情怎么样是吧？今年是恢复高考的第四年，是咱们国家的大事，老百姓的大事，全国瞩目，公安同志帮我们清路，邻街商铺为我们暂时歇业，就为我们能安安心心考试，报效祖国。” “这个读书的机会多少不容易啊，我要感谢我的祖国，我的学校，我的老师和同学，我的家人……我很开心也很激动，又是满满的感动，觉得满身的力量，向上的冲劲，我相信，今天的考生们都能旗开得胜，心想事成！” 她声音清脆悦耳，吐字清晰，又充满了感情，记者都愣了愣。 “我、我不是……”采访这些。 云珊又是道，“你说的闹事杀人的？没有，想找这方面的新闻，麻烦去别的地方，这里只有考生没有嫌疑人。” 李老师在旁边凶巴巴地，“还叨叨，我报公安了。” 记者被李老师冒着绿光的眼神吓住，缩了缩脖子，道，“对，我们是过来采访高考新闻的，考生的心情，还有各方面的准备工作……” 李老师这才收了凶狠的眼神，整理了下衣服，“你们这是上报纸的？” “是上报纸的。” “拍照的是吧？” “是会拍照。” “那拍得好看一点。”李老师又理了理头发。 记者：“……” …… 初夏的天气，挺热，特别是中午的时候，没几个人愿意出来晃。 而云珍呢，却是大中午赶去上班。 她骑着借来的自行车，穿过小巷穿过大马路，有近路抄近路，但经过一中中学附近时候却被告知，这边封路了，请绕路行驶。 云珊瞪起了眼睛，别的中学可没这一中这么牛气，连行人跟自行车都不准过。 但她一个人又不能突破两个大汉冲过去，只好憋气绕路。 等等，今天高考？ 那个谁，云珊不是说要参加高考吗？ 那她今天不是也在考场里？ 云珍呸了一声，最好考砸了。 但她又想起云珊以前的成绩不错的，要是真被她考上了大学怎么办？ 本来现在没考上大学就这么神气了，要是考上了，那不是更加神气？ 老家那边的人不是更加说她比不上云珊？ 云珍的心像是有要有根筷子在搅一样，可难受了。 云爱军受伤后，在家里养了几天伤，她本来以为好好在二哥表现表现，就能得到他的照顾，没想到，没两天呢，城里就传来大哥云爱国的信，他说，胡家那边知道云爱军回了来，让他去牢里看看胡芳。 云爱军没去，云爱国又传了信回来，说胡芳知道他不愿意去看，在牢里发疯呢，说了很多指控他的话，嚷着要重审。 云爱军到底是怕的，所以在家里没呆两天就跑了，倒不是跑到城里去看胡芳，而是躲着去了。 既然大哥二哥奶奶都出了城，她也更加不想呆在家里了，她这才离婚没几天呢，家里就想给她找婆家了，要说找个好的还行，偏偏是那些死了媳妇带着几个孩子的，或者一把年纪娶不上媳妇的，这是埋汰谁呢？就算她二婚，也不至于找这些人吧？还有这些人都是农村人，她嫁过去，就等着做牛做马吧。 所以她也跑了。 云珍结过一次婚，有些想法放开了很多，在云爱国那里挤了两天，她就成功勾到了个城里男人，还让人帮她找到了份临时工。 她终于有了份工作。 她找到工作后，再加上那个男人的补贴，她就在云爱国旁边租了一间房，就当宿舍了，不过就是离厂比较远，她得每天骑自行车上学。 这个自行车是那个男人借她骑的，骑回厂里得半个小时，中午在厂里没休息地方，饭菜也不好吃，她只好往租住的地方跑。 做的那份工作一天站上十个小时，这来回骑自行车，又得两个小时，她每回下班到家，都累得想哭。 别人咋就这么轻松呢？ 偏她就这么难？ 就因为她是农村的？家里兄弟多，没有重视自己的爹妈？ 云珍越想越不甘，晃神间没注意前面道路，听到有人喊，她赶紧清醒过来，是、是拖拉机，前面有辆拖拉机！要撞上了，她赶紧转车头，一慌就骑进了旁边水沟里，没平衡住，摔了满口泥。 天杀的！ 云珍憋屈得想大喊。 都是那个云珊，要不是想起她，自己又怎么会掉水沟？ 自行车的车头都摔歪了，她扶起来，发现都骑不了了，只能推着走，回到厂里请了半天假。 她那在外面跑的二哥最近惹了事，现在躲进城里，说是城里大，又容易买到吃的，饿不死，又能躲。 他们兄妹真是倒霉。 云珍没回宿舍，去了云爱军的落脚点。 一进门看到他蹲在地上拿树枝在写写画画，这段时间因为躲人，有上顿没下顿的，哪里还有以前的迷倒城里姑娘的俊模样，跟外面的叫花子差不多。 “二哥，你这是做啥？” 云爱军抬头，阴沉的脸上露了个笑，“在想赚钱大计。” 这个云珍爱听，忙凑过去，“二哥能不能跟我说说，这是啥赚钱法子？” 云爱军在她凑过去的时候就皱了眉头，“你掉粪坑了？这么臭！” 云珍委屈了，“都怕那个云珊，都是她害得我掉进了水沟里。” 云爱军盯着她，“你今天见她了？” “没，就是路过高考点，想起她在高考而已，二哥，你说，她能考上吗？要是她考上了，哪里还会把我们放在眼里。” “既然你这么介意，那就让她考不上呗。” 云珍惊喜道，“二哥，你是不是有法子？” 云爱军嘲讽地道，“你想去就自己去。” “二哥，你忘了，他们是怎么对我们的？”云珍是真想二哥去破坏云珊高考的。 “比起这些，我对她的钱更感兴趣。” 第156章 估分 终于考完了，有人欢喜有人忧，不过大多数都是松口气的，不管是好是歹，也总算考完了，不用每天焦虑得睡不着。 云珊一走出教室，就被文泰中学的几个考生围着，要对答案。 没过多久，连那李老师也过来了，说云珊考得怎么样。 云珊道，“嗯，正常发挥。” 李老师激动了，连说几个好字，要是正常发挥的话，那文泰中学的面子稳住了，说不定还出个市前几。 考完试就是填志愿，在这之前，大家得回一趟学校估分。 回到班上，大家把答案对了对，然后由各科任老师大概地把答案算出来，然后就估分。 云珊是估到了自己六百零二，班主任是肉眼可见的激动，说这重本是稳了，而且还能好好选一选学校。 韦雪在考完试的第一天晚上就接着云珊估分了，云珊这里不确定标准答案，但韦雪还是给自己估了下，是四百七十五，过了专科线。 这估分有可能是估得高，也有可能会估得低，但韦雪已经是笃定自己能上专科了，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睡着。 今天回学校也是一样，把估出来的成绩报了，脸上是一片的红光。 依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这次的高考说不上很难，教育条件跟得上的，也能觉得进去的，估计都能过专科线。 但大家估出来的分，却没有那么理想。 不过有一个让人欣慰的点，就是大家的英语成绩都挺好的，不是考个八九十，七八十的那种好，而是相对大体来说，大家至少也能拿到四五十，很多还在往上的，这个成绩在云珊给大家补课是没有的，很多人还靠蒙来做选择题。 云珊的英语她保守地估了下，差两分就满分，她觉得这英语出的题是最简单的，比她前世在港城夜校写的卷子还要简单。 她早早写完，检查了七八次，都还没有到下课时间，她就交卷了，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提前的交卷，那会儿同考场上的考生们抬了抬头，看了她一眼。 而其他科目对于云珊来说也没有特别难的，当然，她也是有两个薄弱的科目，不过她没有纠结，她能在其他科目拿分，那两科没有考得很好，但也是她正常水平，正常发挥了。 这估完分，大家就准备填志愿。 在正式填之前，大家是热烈讨论了一通，特别是跟自己要好的同学，大家既激动又忐忑。想好了自己的又想参考下别人的，或者自己都不确定的。 很多人跑出来问云珊，她要填哪里的学校，要报哪个专业。 连老师也期待地看着云珊，如果她报没达到学校的期待值，他是要劝的。 云珊说，自己打算报计算机专业，一个是华大，一个是京大，再选了个第三志愿，是个s市的大学，她首先是注重是学校的专业，再到学校，最后才是地方。 计算机专业？ 大家都有些愣，对于现下的环境来说，这可是个冷门的专业。 老师都要劝一劝云珊了，她成绩这么好，有很大的选择范围，没必要选个冷门的专业，以后分配到的工作估计也没那么好。 但云珊肯定是深思熟虑过的，计算机专业在现下来说确实是个冷门，但未来可是炙手可热的，过个几年，就要进入网络时代。到时候， 要是换作几年前，她刚上高中那会儿，她绝对要报舞蹈学校的，她要当一个舞蹈演员。 重生回来后的她，就没有那么纯粹了，跳舞是要心无旁骛去跳的，要有家里的支持，虽说如果她要报舞蹈，家里人也会支持她，但她自己放心不下，她放心不下父母跟孩子。 她要赚钱，她要父母孩子创造一个好的生存环境，让他们有无限的底气。 孩子生下来就不能塞回去，要给她提供好的成长环境，给她最好的，好的教育，好的环境。 父母更不用说了，她希望他们有个富足的晚年。 她就是这样的赤裸裸，对金钱的喜欢。 可能是在港城时候见过太多的名利场，受过太多因为没有钱的苦吧。 她就是这么粗俗，没有远大的追求。 云珊谢过老师的提议，坚定着自己的专业单身。 老师只好有些可惜地叹了口气，好在她报的学校都是数一数二的，她算是为校争光了。 而韦雪呢，她估分出来过了专科线，觉得报哪个专业都可，她看重的是地方，不是专业。 云珊第一志愿跟第二志愿的学校都在京城，第三志愿的学校在s市，韦雪就跟着报了京城的专科学校，剩下的就填了丰市的。 在等成绩的时候，云珊就有心管考试那桩说她杀人的事了。 那个跑进考场，跟监考老师说，她涉嫌杀人，要带她回公安局的人反而自己进了公安局，现在局里的审讯是，那个人在云家杂货店买了两袋咸干花生，家里人吃过花生后就上吐下泻进了医院，他气不过，就跑来了学校，指控这杂货店的女儿是涉嫌杀人。 最后调查，他那个家人确实是进了医院，但没检查出是食物中毒，而是感冒引起的上吐下泻，他家里的花生，以及云家杂货店的花生也抽样带去了检验，那买家的花生检验出霉菌，而杂货店这边的花生是没有任何问题。 买家花生的霉菌，是泡了水之后，堆放在一起之后长的，这是买家自己的储存问题。 但买家是一口咬定是杂货店这边的问题，说发霉了还拿出来卖。 云家这边自然是不认的，他们的咸干花生有散装卖的，也有打好包装卖的，散装的不用说，顾客买的时候是能看到的，要是看到发霉肯定不会买。而包装的也是透明包装的，也能看得到里面的花生情况，并不存在说隐瞒销售。 所以那买家的指控是站不住脚的。 最后把那人以寻衅滋事罪拘留了一个月结束。 但云珊觉得这不是个单纯的顾客，这是针对她的，目的是让她不能顺利高考。 要不然那人为什么不去云家的杂货店，要来学校闹？ 第157章 暑假计划 这人可是提前打听好了她在哪个考场，哪个班，还提前躲进学校伺机而动，这绝对不是简单的售后纠纷，这分到哪个考场，在考试前两天，考生才知道，这个名单在这之前一直是保密的，连老师都不知道。 但那人却是知道，他的调查背景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他是哪里拿到的名单？ 拿到名单之后，就得提前几天去考场踩点，之后就是蹲点，再之后就是去班上喊人，这一系列的行动，看似简单，但到落实时候却是不简单的。 特别不符合普通消费者的逻辑思维。 你说，在一家店买到了问题食品，吃下去身体不适，但人并没有死，你是想一心报仇，还是想维权要求赔偿？正常的思维都是后者吧。 所以云珊觉得这人的后面还有指使者。 联合起前几天家里闹鬼事件来看，这是想她考不好试。 那人被拘留了，韦钊就去调查他的家人。 调查才发现这人是个孤儿，在叔叔婶婶家长大，现在工作了，就从叔叔家搬了出来，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他口中说的家人就是他叔叔一家。 听他叔叔周围的邻居说，他跟叔叔家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前两年因为工作的事才闹过矛盾，之后虽然也有来往，但很少了。 住院的是他婶婶。 这就对了嘛，一个有矛盾的叔叔婶婶，竟然表现得这么深感情，要为了她去报仇，还不死不休的架势，怎么看怎么可疑。 云珊把不想自己考试的仇家的名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然后拿纸写了出来，她觉得在这几人中调查应该有收获。 头号仇家就是佟晓玉了，她虽然在京城上学，但她可以指使她家人办事。第二个是关义江，他有可能知道自己是把他整退学的人，第三个是林微吧，虽然林微因为指使人闹事，还关着，但也不排除她家里人帮她出气。 第四个就是云家大房，这云家大房虽说散成了一盘沙，这云爱国还因为自己的关系有了份工作，尽管这份工作累且工资少，但怎么说他也不应该这么恩将仇报吧。她的集中点就在云爱军跟云珍身上。 云爱军是个有心机的，且心胸狭窄，他本来娶了个城里媳妇，过上城里人的生活的，他媳妇却因为拐卖罪进了牢，他的城里人梦想破灭，连带着城里工作的梦想也破灭。 他肯定不会反省自己心思歹毒，算计别人的，而是会怪她报案，让他这样。 他是有作案动机跟作案能力的，他这个人比较有城府，一肚子的算计，想出这样的法子，也是很合常理的事。 而云珍呢，就没有云爱军这么有脑子了，但她也是恨自己入骨的，也有这个动机。 云珊看了看自己写下来的名单，发现这仇家还真多，被群虎围绕的感觉。 她可能还好，但她还有家人啊，特别是灿灿，她还没有自保的能力。 尽管现在家里有韦钊镇着，还有一条土狗看着家门，但云珊觉得，还是不行的，韦钊有自己的生活，他怎么能一直在云家当保镖呢？ 那条狗也终究是狗，只能对付破门而入的歹徒，但要是来阴的，在背后算计的，它就没有办法了。 云珊想着，等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出来，她就着手把家安在她上学的城市，把父母也接过去。 那边还让韦钊发散他兄弟帮忙调查阻止她考试的人，这边就着手弄自己的服装店了。 现在手头上有过万的存款，开店的资金是够的。 就是两个月后她要上学，还是去异地上学，而且她还打算把家人接到她上学的城市。 到时候这个服装店谁来管理？ 这服装店肯定要开的，肯定开在自己熟悉的城市，去她上学的城市开不是不行，但短期内是不能实现的，她得在那边考察市场。 她上学后可能就忙起功课来了，估计抽不出那么多时间来管服装店的事。 所以要开的话，肯定在暑假这期间搞定。 她刚透了这个口风，潘红霞就说她来看这个店。 对于杂货店，潘红霞更喜欢看服装店，也不是活更少，相对来说，卖服装比在杂货店要累多了，卖服装要给看尺寸，看款式，要有销售技巧，还有售后。 云珊把自己想带他们去自己上学的城市生活的想法说了，潘红霞就有些纠结了，“咱家里的食品厂咋办？这个杂货店咋办？” 云珊知道她还舍不得邻居街坊，还有这个熟悉的地方。 “难道你们就舍得我啊？” 潘红霞舍不得，她只要想到女儿要离开自己身边去异地上四年学，她就特别不习惯，甚至想哭，但这求学是好事，能考上大学是光宗耀祖的事。 “我问问你爸。” 云有福是丢不开食品厂的，现在才慢慢步入正轨，就像他的孩子一样，都还没有真正长大呢，怎么能离它而去，他道，“我先留在这边，红霞你带着灿灿去珊珊上学的城市，我只要闲下来就去找你们，反正这丰市跟首都也不算很远，坐个火车一天就到了。我还年轻，身体硬朗，能经得起折腾。” 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女儿，潘红霞选择了跟女儿一起。 但云珊还是打算先在丰市这边开个服装店，到时候找个靠谱的人打理就行了，这个服装店的前期也可以让母亲练练手，等她上手之后，去自己上学的城市再开一个，也是容易得很，毕竟有经验了嘛。 在云珊准备服装店的事，忙起来的时候，首都那边也有几拨人在关心的她考试成绩。 首先是林家，林家是知道她要参加高考的，他们的孙子儿子林随安可是特意跟他们提过，她要高考，没事别去打扰她。 现在考完试了，大家自然关心她的成绩。 林家不是书香门第，没有出过大文豪、学者，甚至连真正考上大学的都没有，靠推荐上的军校进修不算。 人对于自己没有的，都是仰望的。 不过，林家人这会儿的心思就有些微妙了。 第158章 异样 “随安媳妇今天也参加高考，不知道考得怎么样了？” 这天周末在两位老人家这儿吃饭，老太太就问了起来，老人家做事比较有条理，家里人的生日跟一些重要事情都会在日历上做好标注，每天看一眼日历，翻到有标注的那一页，就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或有什么事情了。 高考时间她是有标注的，今年家里的小辈只有云珊参加高考，这是小安的媳妇，老太太记得牢牢的。 因为这孙媳妇要备考，前些日子小曾孙女灿灿周岁生日，都没去见她，只寄了礼物就算了。 这高考完，她才敢问。 “妈，是高考完了，但没那么快出成绩，要知道考得好不好，还得过一段时间。”王素秋说道，她也有关注这个高考时间，知道这会儿成绩还没有出来。 老太太表示明白，然后笑呵呵地道，“我瞧小安媳妇一定能考上的，到时候咱们家就出个大学生了。” 王素秋提醒她，“妈，能考上专科也不错了。” 她不认为这大学是容易考的，那云珊都已经好几年没有回学校了，她就算以前的成绩不错，现在估计也忘光了，重新捡起书本是很难的，更何况她还得从零开始学英语，考到怎么样，她觉得完全是看运气吧，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上个专科，运气不好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徒留笑话而已。 “对对，如果考不上大学，那考上专科也很不错。”老太太宽容地道，她是真的觉得考上专科也很不错了，虽然不知道随安媳妇以前的成绩怎么样，但她能在结婚生子还鼓起勇气高考，这就能看出，这个孙媳妇是非常有志气，有着这份志气，别管能不能考好，那也已经比很多人强了。 林家的女儿媳妇都有工作，伟人都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老太太不认为女人有志气是件坏事。 “奶奶，你这孙媳妇还没有见呢，就护上了？”林正远的女儿林非妍假装吃醋。 老太太笑，“这可不，自己家人不护着，难道去护外人。” 老太太这话刚下，桌上一年轻姑娘的脸色就完全没有血色了，脸白如纸，连抓着筷子都觉得费劲。 心思多的人在一说到林随安话题时候就在偷偷观察她，前面倒没怎么样，她都挺正常的脸色，说到外人时候，她脸色就变了。 有人在心里暗暗地叹了口气，晴初这孩子别的都好，就是心思太敏感了些。 今天在这边吃饭的是老爷子老太太的两个儿子及媳妇孩子，还有大女儿一家，另还有个小女儿没有过来吃饭，住得远，孩子还要去少年宫上课，就没有过来吃饭。 除了儿子女儿一家之外，还有个孙女，张晴初，这位姑娘虽说跟老爷子老太太的孙女一样的存在，但到底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位姑娘是林正堂战友的遗孤，从小在林家这边长大，林家人对她都很熟悉，也都知道其中的事件，很多人对她都是同情的，甚至愧疚，不过愧疚的只有林正堂。 张晴初跟林随安同年，今年的林随安二十五岁了，张晴初也是，像他们的同龄人很多都结婚了，而张晴初还没有。 老太太挺着急她这终身大事的，但也不好表现得太过，不敢把着急表现出来，怕她敏感多思，觉得林家容不下她。 老太太话说完之后，也发现了张晴初脸色不对，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这孩子，估计还没有想开，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对张晴初也是一脸慈爱的神色，“晴初最近工作是不是挺忙的？奶奶都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可把我想坏了。” 张晴初是一家中学当老师，学校有给她安排房子，她为了上班方便，上课日都住在学校的房子，等到周末才回林家。 这不，她也有一个月没有回来了，说她带的班要迎接中考，比较忙。 老太太怎么不知道她这是托词呢，又在心里叹了口气，等晚些其他人走了，她看是不是跟她聊聊。 “晴初，现在的中考是不是也挺难的？”林正远问道。 林晴初在老太太问起自己的时候脸色就恢复过来了，这会儿听到林正远问，她就轻点了点头，“是的二叔，高考恢复之后，虽然国家念着很多人中断了一段时间学习，没出很难的题让大家考，但高考的录取率依然很低，很多人考不上，考不好，原因是基础差。而且还有预考制，所以学校跟家长们看其高考现状，就开始从初中就重视起来，从初中开始就难了。” “看来上个学也不容易。” 张晴初就没有说话了。 要是晚两年，她肯定也要考大学的。 吃完饭，张晴初要跟着王素秋回她那儿，老太太就想开口让她留下，王素秋却在她之前开了口，“晴初，咱娘俩逛逛再回去。” 中午吃过饭，外面的天气还不错。 张晴初答应了王素秋。 老太太见此就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晚点再跟那孩子说吧。 出了老宅，王素秋首先问了问张晴初的工作，接着再问到她的交友情况。 张晴初头微垂着，让人瞧不清她脸上的神色，她细声细语地道，“我带的班是重点班，年级主任对现下的平均成绩还不满意，周末都是开会讨论。旁的事，我都忽略了，连回家都没抽出时间，让阿姨担心了。” 王素秋摇摇头，“瞧你说的，你是带大的，我不操心你还操心谁？过几天你们中学也要考试了，这试考完就放暑假了，这暑假你是怎么安排的？是打算出去走走，还是交交朋友？” 张晴初抬了抬头，看到王素秋脸上神色跟平常一样，就像跟她闲话家常，她迟疑了下，“阿姨，我暑假回来住是不是不方便？ 王素秋不解，“怎么不方便？你是觉得我不让你回来住？阿姨不是那个意思，家里永远是你家，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可以。” 张晴初看她不像是托词，手下抓着的衣摆才松开了些。 第159章 没有感同身受 不过，张晴初又垂下了头，“阿姨，暑假时候，你是不是要接孙女过来？” 王素秋只有一个孙女，那就是小儿子林随安的女儿。 王素秋看了她一眼，道，“我是想见一见，但她妈没松口呢，我是不指望了，等以后随安回来再说吧。” 张晴初没说话了。 王素秋又看了她一眼，在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晴初，如果你暑假没有安排，阿姨就给你个建议了。” 张晴初点点头，一如往前的乖巧模样。 “到时候咱就出去走走，现在交通方便，咱有工作证，去见见祖国的大好河山，也是好的。” 张晴初没想到她是说这个，她有些迟疑，“阿姨，您是说我跟你吗？” “对，就我们俩，到时候出去走走。” 张晴初应了下来。 王素秋看她一句没问就答应了下来，心里多了几分满意，不枉自己养她这么多年，亲妈也不过如此了，她倒是个懂事的。 不过有些话还是要提一提，“晴初，其中阿姨想出去走走，也是想散散心，缓解下心里的憋气。” 张晴初有些惊讶，忙关心问，“阿姨您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还是有烦心事？” 最后那句她声音轻了下来，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觉得王素秋应该没有烦恼事的，谁不说她命好呢，嫁的是干部，一生就是两个儿子，现在两个儿子都建功立业，娶妻生子了，旁人都是羡慕的。 王素秋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小安的事，晴初，咱虽然不是亲母女，但我们一起生活这么多年，早就像样母女一样了，有些话，我在你面前才说。唉，你是不知道，小安虽然是回来了，结婚了，但他却是入赘的，当了人家的上门女婿。” 张晴初是震惊不已，“阿姨，随安他、他是不是有苦衷的？” “估计是因为那家人小时候帮过他吧，他是个实心眼的，从小就是这样，别人帮过他的，他一定想方法报答回去，那家人没有儿子，常常被人欺负，那家女儿被无赖瞧上，要逼婚，她找小安求救，拿以前的恩情来说，让他帮忙。” “就算不说，随安也会想方设法报答回去的，更不用说她还说出了口，随安答应了下来，跟她结婚，当他们家的上门女婿，让他们家再也不用受欺负。” 王素秋觉得自己儿子就像给那家人量身定做一样，跟亲人走散了，无根无萍，容易拿捏，他还当了兵，肯定没有人再敢欺负他们家了。 张晴初轻声道，“阿姨您不用太担心，可能那姑娘也挺不错的。” “啥不错，能平常一点我也不说什么了，但那姑娘是个心高气傲的，家里只有她一个孩子，从人宠溺，任性得很。你不晓得，她去探亲……” 张晴初听完一脸的不敢相信，但嘴上却为云珊找补，“……是不是她不知道？” “有什么不知道的？她这是自负，只认为自己才是对的，别人都是错的……也不知道那对可怜的夫妻现在怎么样了，好好地，就撺掇人家媳妇去出去打工，害得人家家庭家不成家，一想起来，我就觉得愧疚，要是有机会去看看，去帮忙劝一下就好了。” “阿姨，别担心，你有时间的话，你就申请探亲假，我陪你过去看看。” 王素秋点点头，一脸安慰，“还是你会为人着想，这可不是吗？这事处理不好，可是会影响随安在军中的声誉的。” 张晴初表示理解。 …… 被人念叨着的乔三妹，已经在服装厂上了三个月班了，虽然每天都要加班，但她并不觉得很累，比在老家干农活还要轻松点，最主要是在老家干农活没有这么高的收入，能填饱肚子已经不错了。 而现在呢，一个月她拿到手就有六十块，厂里还包吃包住，她几乎不花钱。 工友跟她说，工资发不要放在宿舍里，会被人偷的，也不要放在身上，会丢的，放在银行里就稳妥了，拿自个的工作证去开个银行存折，把钱存进去，还可以收利息呢。 乔三妹是个听劝的，赶紧去开了个存折，把自己的工资全存了进去，密码只有自己知道，工友说，只要她不把密码说出去，谁也拿不了她的钱。 乔三妹整颗心都踏实下来，由里到外的，都踏实了，自信了，做起事来也觉得有使不完的劲儿。 她喜欢在服装厂上班，在这边上班的都是女工，平常上班不说话，回到宿舍是聊不完的话，那些工友她们都知道很多，知道外面播什么电影，知道哪个公园免费，更知道来例假时候很多要注意的地方，知道怎么容易生孩子，知道怎么去离婚。 但到了休息日，她就没有这个轻松心情了。 她不想去部队家属院。 她一个月有两天的休息时间，她答应过李红胜的，一到休息日她就坐车回家属院，对其他人也是这么说的。 这天，是她的休息日，她早早就坐车回了家属院，刚回到大院门口就碰到几个嫂子结伴出去买菜，她赶紧跟人打了声招呼，但只有一个人应了，其他几个都脸色冷淡。 乔三妹苦笑了声，她们还是觉得自己在外面工作很不顾家，很不识大体，前几次她休息回来，她们还过来劝自己，让她先在这边生了孩子，再出去工作，但她没有答应，所以她们恼了吧？ 乔三妹觉得，她们没有经历到自己的生活，肯定是不能跟自己一样感受的。 虽然是这样想，但她还是挺难过的，之前她们那么要好，一起出去买菜，说体己话，一起做饭，互相帮助，现在才几个月时间而已。 乔三妹不由想到了云珊，那个鲜活自信的姑娘，也不知道她现在考上大学没有，肯定考上的。 正想着，一队伍经过家属院门口，队伍前面就是林队。 他看到她，跟她说了句，“李连出任务了，后天才回。” 乔三妹谢过，然后大大地松了口气，不用面对李红胜了。 第160章 装神弄鬼的背后 韦钊查到佟晓玉家人那边，确实发现了些东西，她那哥哥佟晓东在高考的前几天，频繁请假，他厂里的同组工友都有意见了，倒不是说多做一份有意见，而是他们就见不得这样的人，上个班也不好好上，不是频繁请假，就是上班走神，这种不认真对待工作的人都应该辞了。 然后佟晓东请假去哪儿呢？他去接触了一些人，比如街上晃的混混，比如那个西区卫生院的主任刘国华。 对于混混，韦钊是最有招了，抓了几个过来问，有混混直接说了，那佟晓东有找过他，想废一个女同志的手，但钱太少，他没有接。 混混也不是啥都干，他也要权衡利益得失，要是无风险的生意，谁不想多多益善，但这个生意，风险特别大，一个把控不好出了人命，他就要吃枪子了，为了那几个人，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韦钊亮出了他独特的打人方法，还是没审出在云家装神弄鬼的是他们。 不像说谎，混混没有那么强的意志，被打都不说。 韦钊就把目光放到了那个刘国华身上。 刘国华是西区卫生院的一个主任，也经常到卫校那边讲课。 那佟晓玉在丰市卫校的时候是听过这刘国华的课的，也能说得上是师徒关系。但，有意思的是，这刘国华的媳妇曾经去过佟家的家属院闹，说佟晓玉跟刘国华有染。 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染，这事最后也没有下结论，看着那个刘国华的老婆是向佟晓玉道了歉，赔了偿，但有些事也不好说。 特别是现在佟晓玉的大哥去找了刘国华。 韦钊又把这刘国华查了下，这人明面上挺像正人君子的，在外面平易近人，不摆架子，一副好领导模样。但回到家，却是跟妻子矛盾重重，时不时能听到他老婆大声质问、哭泣。当然，外面只会说他可怜，同情他，说他娶了个不好的媳妇。 但韦钊知道，这人有个侄子，经常帮他跑腿，比如去华侨商店买进口产品，比如去人民饭店打包热菜，比如让他给人送钱，还有寄钱的，你说让人帮忙买东西这些叫人跑腿还说得上正常，但是送钱寄钱这些不应该是本人操作吗？这也能放心给外人吗？ 韦钊敢保证这事他媳妇不知道。 这刘国华的媳妇没有上班，在家带着三个孩子，相夫教子，做贤内助。这刘国华一个月的工资不过七八十的工资，除却家里花销之外，竟然还有钱往外拿，还不止一个人，给了两个人钱。 虽然不知道这具体金额，但能往外拿的，肯定不是一块两块，怎么也上十吧？ 韦钊问了问云珊，云珊也觉得让他媳妇知道知道，她可记得他媳妇张小花去过佟晓玉家闹过的，战斗力非凡。 韦钊让人在他们家属院那里传播刘国华侄子的八卦。 刘国华的侄子叫刘贵生，因为是家里的老小娇惯得厉害，找了份工作给他，他却嫌辛苦，没上几个月就没上了，平常除了父母补贴就是出去打下零工，后来无意中知道了刘国华的一些事，就顺势而上，说给他跑腿，每个月拿个几块钱也好的，最重要的是，可以满足他的八卦心。 这天刘贵生刚从家里出来，准备去客运站看看有没有活干，就被人拉着跑，说有个饭店搞新菜试吃，免费试吃，要是去晚了就没有了。 免费的午餐，这是天上掉馅饼啊，刘贵生没命地跑，比原来拉他的人还快。 跑得像条狗一样跑到了那人说的饭店，哪呢，屁都没有，去问人家服务员是不是有免费试吃的，服务员差点没把他打出来。 刘贵气得不行，转头去骂那个拉他的人，“你哪来的傻批消息？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对了，你他妈的我认识你吗？” 大白天的真是见鬼了。 那人连连道歉，说自己也是被人耍了，他本来是想好心多喊几个人过来试吃的，才刚喊到他，没想到他跑得比自己还快，一下就跑到了这个饭店。然后说，既然都来了，也表示歉意，就请他在这里吃一顿饭吧。 刘贵生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刚才那个黑脸完全不见了，还好哥们似的揽着人家的肩膀，“都是缘分呢，看来老天指定我们要当朋友，既然朋友请客，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是就跟着这个陌生人大吃了一顿，有鱼有肉有酒，吃得特别满足，两人也就此成了好朋友好哥们，约定以后经常出来喝酒。 这酒一喝上自然什么都说了嘛。 刘国华每个月都给一个女同志送饭，最近又给首都那边寄钱。 先说在本地说钱这个，你说这给人钱吧，是透着一个不正常的，给的是一个女同志，这女同志是个有夫之妇，还生养了三个儿女，三十出头，是位教师，有正当的工作收入，只不过就是丈夫比较不上进，就算赚到的钱也不拿回家。 说不正常就是这个女同志不是贫困户，也不是什么烈士家属之类的，跟刘国华更没有亲戚关系，连同事同学的关系都没有。 那女同志只靠她一个人的工资，却要养家里的五口人，可人家却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呢子大衣小皮鞋，随手还拎着个皮质手提包，说人长得很漂亮也没有，但就是稍一打扮看着洋气。 也不用刘贵生明说了，别人一听就知道他们是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后面刘贵生嘿嘿一笑，“我说我那二叔也不知道看上那个女的啥，长得不漂亮，又黑，还矮，还每个月给她十块。” 十块钱啊，好像也不是很贵，听的人默默地想。 那个寄往首都的呢？ 刘贵生又是嘿嘿一笑，“那个啊，到是正常，还是个学生，没吃亏。” “是不是姓佟？” “咦你咋知道？” “猜的。” “你倒是猜得挺准，我知道你，这事兄弟你千万不要往外说，要不然我身上的皮都被我二叔给掀了。” “你放心，保证不会说，出了这个饭馆，我什么都忘了。” 第161章 你的主任没了 然后呢，这个新认的兄弟几乎天天喊刘贵生出去吃饭喝酒，要么就逛街买东西。好得像同穿一条裤的亲兄弟，刘贵生问他，怎么这么闲还这么有钱。 人家说，父母都是干部，暂时还不用他养老，他还没有结婚，也不用养老婆孩子，而工作呢又刚辞了，打算玩一段一时间再去找工作。不过也让他别说出去，因为他父母是某部门干部，不想太高调，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父母养了一个没有大志的儿子。 好嘛，这跟刘贵生的人生观简直就是一致。 刘贵生日子过得这么逍遥，自然被人看在眼里，于是旁边的人就打听，他是不是发财了啥的。 刘贵生都打混过去，只说都是朋友请的。 哪个朋友这么大方？大家自然不会相信。估计是在哪里捡了笔钱，或者攀上了什么有钱人。 很快这些话传到了刘国华他老婆张小花那里，张小花也是好奇得不行，这个家里最没有出息的混子竟然发财了？怎么看怎么这么搞笑呢。 打人打听了下，他还是没个正式工作啊，父母依然是老样子，身边的人都没有发财，难道他真是在路上捡到钱了？那捡到了多少？ 张小花对于这个金额特别感兴趣，没想到打听着打听着，竟然有人说是自己丈夫刘国华给的，这还是刘贵生亲口跟人说的，在饭桌上，喝多了两杯，就开始吐真言了。 啥？ 丈夫为什么给他侄子钱？又不是他儿子，自己有儿子呢，怎么这么傻去帮别人养儿子？ 张小花坐不住了，这绝对是不行的。 但家里的钱不是她拿的，每个月刘国华只给她一定数额的家用，要是她要买什么大件的东西，还得另外问他拿。 所以她根本不知道家里到底有多少钱，又给了刘贵生多少。 听到人说刘国华给了刘贵生钱，张小花仔细想想好像是有迹可寻的，家里这么多亲戚，来得这么勤的，好像就是刘贵生了，而且这刘贵生跟刘国华的感情特别好，两人常常在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说不定，真有可能给了刘贵生钱。 张小花顿时就气了，凭什么要给他钱？ 张小花当天等刘国华回来就质问了他，刘国华矢口否认。 张小花不相信，她是越想越觉得外面说的是真的，要不然她多买两件衣服，他都要说？说她乱花钱？ 原来这钱都是给了外人。 张小花自从去了佟晓玉家里闹过之后，给了刘国华一个大没脸，还让他在单位记了过，两人的关系就更加不好了。 张小花虽然还想一心挽回，讨好，但刘国华不买账，经常对她冷言冷语，还诸多挑剔跟要求，有时候甚至还给她两巴掌。 这时间长了，张小花自然就没有了那满腔感情，虽然还想处好这感情，但这会儿也是积累了这些天以来的怨气，大喊了声，“你这么帮他，他是不是你私生子？” 他们家是在卫生院家属院里面，旁边住着都是同事，房子是老房子，也不太隔音，张小花这么一喊，住在旁边的人都听到了。 这句话像是十级大风一样，迅速席卷了整个家属院，以及再到外面的街道。 刘贵生是刘国华的私生子，这话越传越像那么回事。 这刘贵生爱往刘国华这里跑，又给他钱，给他买衣服找工作，他又不是只有一个侄子，对其他侄子怎么不这样？这都是大家有眼看的。 就连刘贵生的爸也有那么几分怀疑。 刘家顿时就乱了起来，这可是伦理大戏，嫌疑爬墙私生偷养，比电视剧还要精彩。 这刘家兄弟被人看足了笑话，两对都闹着要离婚。 可是，钱到底去哪儿了呢？ 这个问题，本来是张小花一个人在找，现在是全刘家都在找，刘贵生被家人连番来问，甚至说要打断他的腿都没有说出去，但他房间里放着的汇款单给翻了出来。 这是寄到京城的汇款单，上面有收款人的单位和姓名。 这就不是年前才闹过的佟晓玉吗？ 张小花尖叫了声，扑上去要抓刘国华的脸，他怎么这么不要脸？之前还反咬一口说她胡乱编排，冤枉好人，让她去给那个贱人下跪道歉，害她受尽了嘲笑！ 他没有心的吗？为了一个贱人这样来对自己？她可是为他生养了三个儿女啊！ 一想到这些，张小花再也不想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了，疯了似的往他身上打去。 一个被践踏到了尘埃里的女人，发现受骗后，这反击是很强的。 当即就举报到了刘国华的单位，说他跟女学生发生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他刘国华作风有问题。 刘国华自然是不承认的，他说给佟晓玉寄钱是因为之前自己妻子冤枉了她，所以他才给她寄钱补偿。 不过一调查，没怎么查出他跟佟晓玉的不正当关系，倒是查出了他跟另一个女同志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这作风有问题，单位里的职位肯定是没有了的。 甚至还有坐牢的风险，还是刘国华跟张小花下跪，让她别报公安，还拿了家里大半的积蓄去给那个女同志的丈夫，让他别告自己通奸。 没有了工作，宿舍也收了回去，只能回父母那里挤了，但父母那边的兄弟直给白眼，甚至又闹了一场。 张小花没有了主任夫人的名头，刘国华又没了收入，以后自己一家都不知道怎么过了，而且经过这一事，刘国华肯定恨她入骨了，她还留在刘家的话，以后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于是，她闹起来了离婚，趁她现在还没老，赶紧再找一头好人家。 刘国华哪里肯呢，他知道张小花的心思，就非不让她如愿，她就跟着他过苦日子，受尽折磨吧。 但张小花怎么可能坐以待毙，不同意离婚，她还有腿啊，带上小儿子，直接就跑了。 刘国华气得发疯，本来没有了工作已经让人笑话了，现在又来这一出老婆跑路，他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第162章 不能回丰市了 在一中考场想骗云珊离开考场的男子，叫赵海，以寻衅滋事的罪名被公安局拘留了，他也因为这事被单位辞退了，他犯了事，云珊自然帮他在他单位宣传宣传，另外他的邻居亲戚也给他宣传了一遍。 他的同事邻居都以他为耻，就算他单位没有给他辞退，他的那些工友同事也不愿意，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的工作可稀罕呢，他下去了，立马有人补上来。 为了那么一点钱真的不值得。 等人把这个消息传进拘留所之后，赵海大喊是有人指使他的。 云珊跑过好几回公安局了，局里的同志都认识她了，特别是林随安认识的候队，这赵海一透露背后有人，候队就让人把他重新审讯录口供，有了结果后，就通知了云珊。 这背后之人，就是佟晓东，佟晓东本来找无业的混混帮忙的，但混混嫌风险太大回报太低不愿意，佟晓东就找到了工友赵海，赵海还没成家，他是孤儿，虽然有份工作，但一般的女同志看他不上。 他这个人比较阴郁，情绪又不太稳定，动不动就跟人吵架，在厂里人缘不太好，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算是有姑娘要介绍的也会绕开他。 他没有父母，叔婶对他也只是面子情，其他亲戚更不用说，隔了这么多层，所以并没有长辈给他张罗这些事。 他自个又谈不到对象，他这人没说几句话就暴露出封建思想，只要不傻的姑娘都躲得远远的。 身边的同龄人都娶妻生子，过得有滋有味，而他孤家寡人，过得没差没落。更是想到以后老了没有人侍候，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所以对于成家这一想法特别迫切。 佟晓东也是看到他这个情况，主动跟他说，给他介绍个对象。 赵海这个人也不算一点儿心眼都没有，虽然平常独来独往的多，但厂里工友的家庭情况他差不多都摸清楚了，这主要也是想看看谁家工友有适龄的闺女，他实在找不到的话就厚着脸皮去问工友好了。 所以对于佟晓东家里的情况他也是知道的，这佟晓东有个未嫁的妹妹，还在上学，不过年纪是合适的。 赵海顿时来了几分兴趣，虽然他不希望女人读太多书，但想着以后读完书出来能分配份工作，补贴家用，那也是好的。 赵海虽是知道佟晓东有个妹妹，但人没见过，他虽然挺想娶个媳妇侍候自己，但人要是长得太丑，他还要再考虑考虑的。 于是，在佟晓东邀他回家吃饭时候，他点头答应了，去到佟晓东，看到了他家墙上贴着有照片，他过去看了两眼，看到有个绑着两条辫子的姑娘，笑得纯洁温柔，他一下就喜欢上了，再问佟晓东这是不是他妹妹，得到准确答案之后，赵海简直是欣喜若狂。 在佟晓东提出让他帮个忙的时候，他没一句废话，满口答应。 但没想到，因为这事他的工作没了，之前不是说，只是调解两句就没事了吗？ 赵海对于坑了自己的佟晓东恨不得生吃了他，所以并不会给他隐瞒，全部都说了。 好嘛，这下子，这无意也变成蓄意了，一开始还是破坏高考寻衅滋事，现在就是蓄意害人，毁人前途，不仅赵海继续关押，那佟晓东也抓了进去，两人有望关上几个月。 这样一来，佟晓东的工作也没了，佟家人哭天抢地，感觉天都要塌了。 佟晓东的媳妇坐家门口拍着大腿痛哭，“……别人家的小姑子给侄子侄女买吃买穿，友善兄嫂，孝顺父母，我家的小姑子却是坑了家里一次又一次！把自己亲大哥给送给牢里，把家折腾得妻离子散，丧门星啊！” 她也是豁出去了，这不是丈夫的错，都怪那个搅家精小姑子，好好的一个家被她搅成这样！ 丈夫没了工作，以后家里只靠她这个临时工工资来生活，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恨不得剥了那佟晓玉的皮，她现在也不想要什么大首都的生活了，也不想她发达了来提携自己了，就想她把丈夫的工作整回来！ 现在家里因为佟晓东被关了进去，邻居们对自己家都指指点点的，甚至还有人往他们家门口倒垃圾，认为佟晓东干了大坏事，大恶人，还甚至有人想他们一家搬走。 所以佟嫂子坐在屋外嚎，她想邻居们知道，这不是佟晓东的错，这都是佟晓玉的主意，是她把亲大哥坑了。 至于邻居们会不会相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佟家里，佟嫂子怨公婆没有把女儿教好，而公婆又怨她没有把丈夫管住。每天都过得鸡飞狗跳的，可不热闹。 远在首都的佟晓玉收到了丰市的电报，她以前班上的同学给她发的。 看到电报内容时间，她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刘国华跟大哥都暴露了。 丰市她也不能回去了。 回到宿舍，苗微喊住佟晓玉，“晓玉，我舅妈让我问问你，丰市那边有信儿吗？” 佟晓玉勉力压住脸上的异样，道，“可能还要晚几天，一有信我肯定会告诉王阿姨的，让她不要担心。” 苗微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晓玉，这快要放假了，你要不要回一趟丰市？” 佟晓玉脸色微变，忙道，“我、我还得看看。” 苗微问，“怎么了？你不想回去吗？放假学校都没人了。” 佟晓玉知道自己不能再说不回去的话了，挤了个轻松的表情出来，“回的，就是上回我跟家里说了下我学习不太跟得上，家里就让我留在学校，多复习复习。但我想，我回家也能复习的，也好让爸妈见见我。” 苗微也露了个笑出来，“行，你什么时候回去跟我说一声，我也跟你回去。” 佟晓玉大惊，眼睛差点没有瞪出来，“微、微微，你怎么想着跟我去丰市？” 苗微的这句话惊得佟晓玉手都冰冷起来，一时之间都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 苗微看着她，眉头微皱，“晓玉你不欢迎我去你家吗？” 第163章 托孤 佟晓玉赶紧道，“不不、不是，微微你别误会，我就是太惊讶了，其、其实我想的是，我们丰市跟京城不能比，那儿没有几家饭店，没有百货大楼，也没有几家电影院，路上还有很多没有铺水泥的，还有人在马路上放牛呢，我怕你不习惯。” 苗微耸耸肩，“有什么不习惯的，我又不是去旅游。” 佟晓玉迟疑地问，“那你单纯想去我家做客？” “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呢，肯定欢迎的，就是我们家、我们家很逼仄，我父母跟哥嫂侄子侄女，还有我没结婚的小弟，一大家子挤在一起，我、我小弟没房间住，他晚上只能睡在厅里的沙发。”说到后面佟晓玉脸都红了，她平常在同学面前表现得出手大方，家境不错的样子，现在却自揭其短，她窘迫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但又不能不说，要是苗微真的跟她回丰市，肯定要知道的，还不如提前跟她说了。 连个房间都没有，苗微有些惊讶，这佟晓玉平常吃穿用度看着挺好的啊，难道是家里为了给她撑面子，不舍得她被同学看不起，所以让她多花钱充脸面？ “没事，我又不去你家住。”就算她家有房间，苗微也不打算去她家住，谁知道她家的人是什么人。 佟晓玉稍稍松了口气，又是问，“那你打算住哪里？是招待所吗？微微，我跟你说，我们那儿的招待所都不怎么好，连单独的洗澡房都没有。” 苗微笑笑，“那我去我那表嫂家住好了。” 云珊那里？佟晓玉脸色又变了变，“微微，你们没见过面，能相处得过来吗？” 苗微看了她一眼，“我怎么说也是客人，难道她会把我赶出去不成？” 都这样说了，佟晓玉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她，但还是问了问，“到时候是你一个人去吗？还是还有谁一起？你家里人放心吗？” “我可能还要带一个人，家里人哪里不放心的，我就说去我表嫂那儿，他们肯定没意见。” “微微，你其实是想去见见你表嫂的对不对？” “一半一半吧。” 佟晓玉心里迅速琢磨起来，这苗微一定要去的话，那自己怎么办？丰市发生了这么多事，自己现在回去，那不是送羊入虎口吗？他们不生吃活剥了她才怪。 看来，还是因为那事，她得赶紧把那事办好才行。 …… 佟晓东拘留了，但那装神弄鬼的人还没有揪出来，那些人好像在自家装了天眼一样，知道韦钊在这边守着，就一点儿影子都没有。 而母亲跟阿姨她们却是觉得云有福请回来的法师厉害，把那些脏东西清理干净了，再也没有什么鬼怪的事了。 但云珊不这么认为，她虽然是重生的，但不相信鬼有那么大的能耐。 一天还没有揪出那人，云珊一天不能安心，想着自家是不是再养多一条狗。 钟楚儿已经在这边呆了两个月了，她跟云珊说，她打算回港城了。 云珊知道她迟早要回去的，虽然心里有些不舍，但她既然打算好了，那肯定要支持她的。 钟楚儿出了月子后，在云有福这食品厂泡了段时间，把厂子的饼子提高了几个品质，再建议买了两台机器，节省了很多人工成本，更提高了效率跟品质，她算是比较有经验，提了挺多宝贵意见，虽然有时候大小姐脾气比较大，不爽的时候谁都骂。 但因为有她帮忙，走中高端路线的饼子销量起来了，特别是陆家明那边，他在火车站那儿卖，又弄进了商场里面，他一个月能拿两次货，达到三千块的销量额。 所以厂子也慢慢步上正轨，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但起码收支平衡了。 钟楚儿可能也是看到厂步入正轨了，才放心回去。 云珊道，“你回去肯定得有资金的，我给你拿点吧，不过就是没多少，五千这样倒是可以的。” 钟楚儿这趟回去，迎接她的肯定是一番腥风血雨，争斗不断的，不能说，还没踏进港城的地，她就被对手解决了，她手上一定要有钱，有钱买得起交通工具，有钱请得起保镖，有钱才有底气。 云珊知道她手上没什么钱了，之前给了自己三千，之后又在这边又花了一两千，她连那块劳力士表都卖了，只卖到八十块，气了她好久，但她还是卖了，可见是没钱了。 钟楚儿点了点头没有拒绝，知道自己以后肯定会还的，而且还会双倍奉还，所以没有拒绝。 不过就是，她顿了下，“云珊，不管怎么样我都打算回去看一看，要是不对，肯定会跑的，不会让自己把命交待了，这是你跟我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都记得的。不过就是，我不能带着小天冒险，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小天？” 钟楚儿的女儿已经起了名字了，叫钟胜天，人定胜天，钟楚儿寄予了深厚的期望。 云珊也正想说的，这带着孩子回去太危险，放在这边养不是问题，“没问题的，让阿姨带着小天住在我们家，跟灿灿一起养好了，就是，过段时间我可能会带着我妈他们去我上学的地方，小天肯定也是跟着我们去的，你觉得没问题就行。” 钟楚儿苦笑了声，“我能有什么问题？感激都来不及呢，云珊，把孩子放在你这里，我肯定放心的，两个阿姨我都留着，一个让她带着小天，一个让她帮你家做家务，她们的工资我给，就是你们要搬家的话，就麻烦你帮忙再请两个阿姨。” 说到后面强忍着泪花，“要是、要是我不能回来，就麻烦你帮忙给她找户没孩子的人家送了。”要是她死了的话，她继母肯定不会再留下小天的，高志峰她也不相信，她死了，他肯定会再娶的，留给小天的只有继母后爹了，也是靠不住。 这话就太沉重了，云珊伸手抱了抱她，“别死，有什么不对就往回跑，宁愿不要那家产也先把命留住，以后有能力了再夺回来。” 第164章 离开 钟楚儿有着孤注一掷的决心，云珊看着挺担心的，跟大小姐相处的这段时间，也算是有些了解她，估计是母亲早逝、父亲忽略的原因，大小姐比较缺爱，缺乏安全感，虽然是叛逆任性霸道，但心里一着柔软的一面，要不然也不会被人哄着走进了婚姻。 大小姐学历算是砸钱拿到的，真正说起来也只能算勉强，她大聪明没有，小聪明还是有的，也能听得劝，经历了生死，她头脑越发清醒，云珊觉得，她这一番回去，应该是有所突破的。 港城那边的媒体比较厉害，豪门有钱人这些又比较讲究脸面，当然也可以说是为了家里企业的股价，不管私底下闹得怎么样，明面上还是一团和气。 不过，要是手腕足够大的话，这媒体也是可以闭嘴的。 钟家自然也是爱面子中的一员，特别是，现在惠心集团还上了市。 钟楚儿要是回去，首先是要借助媒体的力量，回到钟家，接着就是回到自家公司去，参与管理。 虽然看着简单，但这期间，有可能她还没有踏上港城的地就已经被她继母的人扔下海，也有可能，等她找到媒体的时候，媒体提前给她继母通风报信，让她回不到钟家。 云珊让她找好保镖再去。 钟楚儿又要拜托她了，云珊让她去问韦钊，看他那边有没有人，只要她大小姐砸的钱够多，这人肯定是能请得到的。 主要还是要能不能请到称心如意的。 韦钊还真的挺多身手不错的朋友，其中好些是退伍军人。 钟楚儿打算请两个，身手要特别好，她一个月开两千工资，要是受伤啥的还有另外的补偿，身故的话，会给他家人赔二十万。 重金之下的勇夫有很多，但没几个身手好的。 韦钊帮她问了问，找了两个农村在老家种田的，他俩是空有一身力气，但没份稳定工作，种田只能勉强达到温饱，想过得更好一些，就不成了。倒是听到亲戚朋友说，有些胆大小伙跑到南方那边去打工了，但也不好找，要有人推荐，有人带着，还得小心骗子，有人被骗光了身上的钱还算是轻的，还有人直接被拐到黑工厂里当牛马，那才是最惨的。 他们虽然有一身力气，也有几道防身的技巧，但也怕被骗，只好窝在老家种田，闲暇时就去打零工。 现在有份保镖的工作，一下就解决了他们的问题，有危险？怕啥，收多少工资就承受多大风险呗，一个月两千块，他们在家种田挣两年都挣不上。 当然，韦钊找的人也是考验过的，首先得是那种靠谱的，再是身手要过关，要有警觉性。 韦钊前几年虽然没个正经工作，但跟人打交道这方面是不错的。 钟楚儿对于韦钊也是信任的，他找来的人她没有什么异议，那两个人都是知根知底的，他们老家都有父母，都想过好日子。 另外自个身上还带上把刀，这是防身用的，云珊自个有经验，跟她说，“不要总觉得男人跟女人有着天然上的差异，女人力气不如男人，你自己就先怂了，遇到事就只会受着。我告诉你，并不是的，能跑的话先跑，要是跑不过咱就奋起反抗，很多男人都怕死，手上有武器，是能吓退一些人的。” 这是她前世在港城打拼的时候，得出来的生活经验，她独身一人上下班一个人住的时候，真的挺多对她图谋不轨的人，那时候也没有钱，租住的地方都是鱼蛇混杂，什么人都有，治安很差，她试过很多次被人跟踪。 她是随身带着刀，带着扳手，有一次被人拉着，她把刀掏出来，疯狂挥过去，那人被她划伤胳膊，骂了几句跑了，那个血流了一地，她当时是既后怕，又生出无限的勇气。 真的，女同志真不能总觉得自己力气小，不敢反抗，不管能不能打得过，先反抗了才能让人知道你是不好惹的，不管是外面的歹人，还是家里的家暴丈夫，都是一样的道理，很多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你越弱越顺从就越被打。 云珊还担心她钱不够，钟楚儿咬牙，不管怎么样，她要先回到港城。 钟楚儿没要阿姨帮忙，自己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了，就几套夏装，跟钱、证件，也没什么了，就是舍不得女儿。 楚胜天已经两个月了，长得像她爸爸多一点，是个俊俏的小姑娘，也是个很好带的小姑娘，让她吃饱了就行，不哭不闹。 钟楚儿还没生的时候希望是儿子的，这样她就可以不用再生第二个了，这是她受大环境影响潜意识的重男轻女，但生了女儿之后，就完全没有那个思想了，自己生的，是越看越爱，而且再看到云珊，还有自己心底的斗志，觉得生女儿真是好极了，她要继承家业，再把农业传给女儿。 她抱着女儿看了又看，舍不得，但又有无限的勇气，她赶紧把事情办好，好回来接女儿。 潘红霞在一旁连叹了几口气，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她也挺舍不得大小姐。 潘红梅也叹了口气，其实要她说，既然这么危险，这家业还是不要去抢了，自个带着女儿，跟女儿的爸好好过日子得了，现在的女娃子啊，一个比一个要强。 王秀秀也想不明白，楚儿姐回去抢就能抢得到吗？她有弟弟，她爸愿意把家业给她吗？难道是港城跟内地不一样？他们那边，女儿也可以当继承人？就不怕自己的家业给了外姓人？ 她抢了家业的话，那她弟弟怎么办？要是普通人家，弟弟没有了家产，是娶不上媳妇的。 不过这些王秀秀都没有说出来，而是给钟楚儿送了个自己编的一条红手绳，祝她一路平安。 王秀秀出城也有半年了，人看着精神很多，不过一直在厂里，还是在自己母亲的眼皮底下，差不多是没有跟外界接触，她的思想跟在老家时候没有多大变化。 钟楚儿带上两个保镖，坐飞机走了，韦钊让陆家明给她接机，再让人送她去鱼城码头。 第165章 开店 钟楚儿的女儿带了过来带，钟楚儿请的两个阿姨也一起过了来，两个阿姨本来以为做一两个月就不做了，心里是不住的可惜，在钟大小姐这里工作，工资高事情小，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工作。 现在知道还能继续做这份工作就很高兴，云珊找她们谈了谈话，先说了钟楚儿要回港城办事，以后她这边来发工资，工资不变，工作内容不变，还是一个带孩子，一个帮忙做家务，做家务的那个可能会比以前多一点活，会适当地给她加一点工资。 两位阿姨自然是同意的，别说加工资了，就是减一点工资把工作留住，她们也是同意的，像她们这个年纪的妇女在外面哪里还能找到正经工作，还有她们做的这些活可不是平常在家里做的吗？而且说实话，比在家里做还要轻松些呢。 潘红霞不放心保姆带着小天睡，虽说这两人都是陈招娣介绍的，跟她有些亲戚关系，都是知根知底的，但是呢，她还是觉得既然答应帮人带，就得带得上心些，看得紧一些，她说把孩子放到她房间里。 云珊劝她，“白天你带灿灿已经很累了，晚上还要看孩子，你还要不要休息了，没事的，何姨就睡我旁边的房间，有什么事，我会去看的。” 潘红霞摇头，“让她睡我这边旁边吧，有事的话，你爸这个男人能震得住。” 云珊就不管她了，现在她在筹备服装店的事，店址还比较难找，不过她知道未来几年丰市的主要建筑，晚些在平安路那边会建一个广场，一个大型的商场，那里汇聚很高的人气。 就是现在，那边也是商铺比较集中的地方，人流量不少。另外还有两处地方，一个是电影院旁边，一个是文化宫旁边。 云珊最后决定在平安路那边开，就是店面不太好租，已经在开着店的肯定是不租的，没开店的人家是自住的。 云珊跑了好几趟，也让人放出风去，这房子租出去当店铺比租出去给人住划算多了，甚至比上一个月班还挣钱。 现在很多人的意识还没有转得过来，这房子一直都是自己住，哪里说有租的，以前国家不是打击投机倒把的吗？ 不过再怎么小心，在听到比一个月班还要挣钱，就心动了，很多人还恨自己没有在马路边有房子，要不然也可以租出去当店面。 云珊在以后的那商场外面，靠近广场的一角，找到了合适的店面，这其实是一家居民房来的，她嫌面积不够大，把旁边的一边也租了下来，凑够两百平米，旁边那家的老头絮絮叨叨地不愿意租。 云珊开出一个月五十块的租金，老头还在絮叨，他儿子就把他关进了房间里，他一口答应了。 当然，云珊得看产权，这房子到底是他的还是那老头的，要不然，到时候老头不愿意，打起官司来，她的钱就扔大海了。 那家儿子拍胸膛保证会说服老头的。 过了两天，那老头也真的同意了，不过跟她说，这房子不能长租，等以后他孙子结婚，要收回来的。 云珊看了看他那个十岁不到的孙子就满口答应。 拟了合同，先签个五年，以后每年都涨个百分之二十租金，要是他们想卖房子的话，要优先考虑他们。 签好了合同，云珊一下给了半年的租金，那个老头彻底闭嘴了，还露了几分笑容。 租到了房子，接下来就是装修了。 装修很重要，她不能随便粉刷一下墙，放几个衣架就开始卖衣服，她得整个像港城那边的有落地玻璃，明亮的橱窗，地毯，水晶吊灯，那样的时尚服装店。 在丰市独一家的时装店。 路人走过就忍不住跓脚的时装店。 借了钟楚儿五千块，家里能拿出来用的只有一万五，她找装修队，做了个预算，光这装修就得要五千块。 潘红霞对开服装店是非常支持的，从选址到装修她都有参与，但听到这个装修预算，她眼睛都瞪大了，这个装修费能在乡下盖个三层大洋楼了。 不过她也没有提反对意见，因为还没有店，在路边摆摊时候，也能赚到三四千块，现在有店了，不能这三五千都舍不得花吧？ 不过说到装修，潘红梅就找了潘红霞，“红霞，那啥，你们装修要另外请人吗？” 这肯定的，要不然自己装吗？ “是请人，珊珊要求比较高，她都找了好几个装修师傅问了。” 潘红梅厚着脸皮道，“红霞，我家志平平常也跟人做泥瓦活儿，能不能让他过来帮帮忙？”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脸皮厚了，现在她一个月工资开六十，秀秀也开六十，两人挣的钱大部分都拿回了家，家里的生活是大大改善了，她想着，再攒个几年，家里就能建个楼房了，在村里绝对是独一份。 但是，家里的儿媳妇却是不满足，说她偏心，只带女儿出来干活，不带儿子，以后是不是指望女儿养老，不指望儿子了？ 就跟家里闹，一个儿媳妇说了出来，另一个儿媳妇也起了心思，闹着也要出城干活。 这些话，潘红梅不好说出来，要不然会让妹妹以为自己一家都要赖上他们了，现在听到云珊要找装修队，她不由就想到了大儿子，虽然她上次回家发了一通火，把那两儿媳妇说了一顿，但她心里面还是把她们的话听进去了的。 对啊，自己现在是能挣钱，但这份钱又能挣多久呢？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到时候厂子不开了，她跟秀秀都得下岗，家里就没有收入了。 秀秀以后嫁人了，她挣的钱就归她自己小家了。 所以有机会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帮儿子找份工作。 潘红霞也想起外甥确实是有帮人盖房子，但在老家那边不过是闲暇时打零工而已，也没有个规范，他能干吗？闺女的装修要求还挺高的，这个钱不能被霍霍了。 “我问问珊珊。”潘红霞不敢拿主意。 第166章 店长 云珊听了之后觉得倒没啥，虽然不会让这个表哥当主梁，但可以让他跟着打下手，学习一下，工资那儿她来出，给个小工的价钱。 都是亲戚，不是那种极品奇葩别有所图的亲戚，云珊是愿意提携的，在某些方面，是比外人好的。 当然，也要在她能力范围内。 潘红梅很高兴，马上就拍了电报回村，让她大儿子王志平赶紧出城来。 云珊这边的房子比较大，建地面积有在三百平米，包括院子，一共是两层，算是以前的小洋楼，一楼有四个房间，二楼有六个，如果王志平过来还能住得下，不过就是，人太多住在一起不方便。 韦雪已经搬回家住了，她跟云珊一样边等着成绩出来，边帮家里忙，她也回了厂里帮忙。 云珊想着这暑假只能这样，那个装神弄鬼的东西还没找出来，人多住着也能壮壮胆。 王志平是潘红梅的大儿子，已经三十岁了，家里种地养了几只羊，这次出来，没拎羊，拎了几只鸡一袋子地瓜花生出来。 这是是潘红梅特意交待的。 云珊也是通过熟人介绍，找到了支装修队伍，其实也不是啥正规团队，这一群人是跑在城里打零工的，接到单就做，没接到单就去干别的零工，不过口碑挺不错的。 不过云珊是丑话说在前头，她的装修要求比较高，一定要按照她的想法来，不能私自改动，为方便自己拿主意。 她的绘画水平有限，大致地画了张效果图，给那装修队的队长乔大柱看，有些装修材料她不了解，她会让其列出来，她再做对比。 这铺子一拿到就马上开工，云珊希望十天内能把装修完成，然后她去一趟广城进货，再之后培养个店长出来，她就可以放心去上学了。 说到店长，云珊挺看好自家妈妈的，潘红梅有个裁缝梦，小时候过家家，别的小伙伴玩做饭走亲戚游戏，潘红霞就总是想玩做衣服的游戏，她用叶子枝条这些，可以给小猫编个衣服出来。 后来结婚了，也没个缝纫机什么的，但她针线很好，缝的衣服都很平整，别人的衣服破了，直接就缝块布上去，那个针线都漏在外面，看起来很不美观，而潘红霞会花心思，她会拿跟衣服颜色相近的线把破洞补起来，不会直接一块布贴着那么难看。 再后来，出城工作了，家里攒了点钱，潘红霞人生的第一样大件就买了缝纫机，攒到布票就扯布回来给丈夫女儿做衣服，同样是自己做的衣服，她做出来的衣服就比别人家的要好。 不过她不敢在别人面前显露，没有那个自信。 云珊想，要是母亲有那个机会，肯定是个有名的裁缝。 云珊以前真不知道，不知道母亲有颗想当裁缝的心，直到她说要卖衣服，母亲才表露出来。 只是现下有个问题，母亲不能身兼多职，杂货店还好说，可以请个人看店，但是灿灿，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放心让保姆帮忙带一下。 对于母亲，云珊还是希望她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只不过自己这两年没法带灿灿，需要她搭把手，等灿灿到两岁上托儿所就好了。 “请啥人，我孙儿可乖了，我带着去看店有啥问题？看杂货店的时候不是这样？”潘红霞听了之后，表示自己带孩子跟看店一点儿问题都没有，她不放心外人来带，就是自己女儿来带她也不完全放心。 灿灿已经满一岁了，已经不需要人扶就已经走得稳稳当当的，不同以前还要人抱的时候，她会要求出去玩，不能只拘在一个地方，闹起来不仅让带她的人受累，还会影响到客人。 但潘红霞坚持，云珊拗不过她，不过暑假倒好些，自己可以带灿灿，让妈妈先学着管理服装店，等她上学了，看看能不能带着灿灿过去。 现在很多单位都设有托儿所，很多家庭都是双职工，把孩子放到托儿所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店里开始装修之后，云珊每天都要去跟一跟进程，也让表哥王志平帮她盯着。然后就是给潘红霞培训，对的，店长培训，她没有当过店长，但知道店长要做什么。 负责监督商品的要货、上货、补货，做好进货验收、商品陈列、商品质量和服务质量管理等有关作业。 负责执行总部下达的销售计划、促销计划和促销活动。以及价格变动，当然现在没有总部，这些计划就得店长自己想。 还有掌握门店的销售动态，自己总结新商品的引进和滞销品的淘汰。掌握门店各种设备的维护保养知识。 另外还有负责监督和审查门店会计、收银和报表制作、账务处理等工作。负责监督和检查理货员、服务员及其他人员作业。负责对职工考勤、仪容，仪表和服务规范执行情况的管理。 要管理人事考核、职工提升、降级和调动，对员工的培训教育工作。善处理顾客投诉和服务工作中所发生的各种矛盾。 最后是监督门店内外的清洁卫生，负责保卫、防火等作业管理。监督门店商品损耗管理，把握商品损耗尺度。做好与门店周围社区的各项协调工作。 工作不简单的，当然，自己这个就是自己的话，有些东西可以简化，如果不扫员工的话。但云珊是要招员工的，最少两个员工，装修在那儿，没有导购员怎么行呢？ 潘红霞立马拿纸笔记下来，没想到开个店还有这么多的学问。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得好。 云珊当然是不停鼓励她啦，“妈，你要相信自己，你能生出个大学生女儿，说明你的智力也是不低的。” 潘红霞啐她，“这是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 虽然录取通知书还没出来，但她也觉得女儿这大学生身份没跑了。 话是这样说，她也真被鼓励到了，对啊，云有福都能当厂长了，她怎么就不能当店长，谁一出生就会呢，不会？学就是了。 一时间，潘红霞充满了斗志。 第167章 店员 店长确定了，接着就是店员，云珊打算先找两个，店长要培训，这员工自然也要培训的，趁现在店还没有开，就得先把员工培训好。 潘红霞问她想请谁，身边其实是挺多人选的，最好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云珊有意让王秀秀过来试一下，至于另一个，她是打算请外人了。 这店员她是有要求的，第一个肯定是女性，第二个就是年轻女孩，年轻人接收新事物比较快，第三个她希望有一定的身高，身材匀称，必要时候她们就是店里的模特了。 王秀秀黑了点，但身高是可以，有一米六，稍稍收拾一下，也能看出五官端正。她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太自信，不太愿意开口，人倒是很勤快。 潘红霞很乐意找王秀秀，虽然现在在厂里也算稳定，但她觉得卖衣服比在厂里要轻松得多。 云珊等王秀秀下班就问了问了她。 王秀秀下意识地就摇头，“表姐，我、我在厂里干就行了。” 潘红梅也比较惊讶，这开服装店还请人呢？她还以为一个人就行了。 潘红霞就道，“秀秀，卖衣服比在厂里要轻松哦，只需要给客人拿拿衣服，给给意见，介绍一下，说白了就是动动嘴皮子的事，不用在厂里又闷又热，流一身汗。” 工厂一天八小时，但有时候会加班，加两个小时，他们是食品厂，里面有大烤炉，烘干、油炸的都有，冬天还好，但夏天真是热，尽管买了风扇，还是热，这干起活来，手是没停过的。 潘红霞看外甥女跟珊珊差不多的年龄，也跟孩子差不多，就想她轻松些。 王秀秀小声道，“四姨，我、我不会说话的。” 潘红梅也是一脸无奈，又有些恨铁不成钢，她跟云珊真是一点儿也没得比，外甥女云珊落落大方光彩耀目，而她这女儿呢，畏畏缩缩，瞧着就让人来气。 “你就不会跟表姐多学学？” 潘红梅知道妹妹真的是关照自己闺女，虽然还不知道工资，但她相信肯定不会没有工资的，只要有工资，低一点也没事，主要是学东西嘛。 王秀秀低着头，她真的不会。 云珊看了这表妹一眼，也挺感慨，也不知道是环境造就，还是她天生的性格就是如此，倒不是说内向不好，只是外向更受这个社会的欢迎。 晚饭后，云珊单独找了王秀秀说话。 “秀秀，你对于以后是怎么打算的？” 表妹在自己家里都住了半年了，云珊之前一直忙着自己的事，也没怎么跟她单独相处，现在还是第一次单独说话。 在自己眼皮底下，云珊还是想，能帮就帮吧，她不希望她给家里贴补几年家用后，随便找个人结婚生子了，这样子的人生一眼就到头了。 王秀秀挺惊讶表姐来跟自己说话，在她心里这个表姐是个女神一样的存在，长得漂亮不说，还这么聪明能干，她内心深处是满满的羡慕，但有些人是羡慕不来的。 “我妈说，我现在的工资可以让我存一半，以后留着给我当嫁妆。”说到后面，王秀秀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嗯，也挺好的，你现在一个月六十块工资，存一半就是三十，那存一年就是三百六，再加上年底资金，就有四百多，明年应该会涨工资，到时候就是一年就是五六百了，存个两三年也有一千多两千。二姨是不是说你有了这份工作后能嫁个更好的人家？” 王秀秀点头，她妈说，起码不用嫁回村里，以后也不用种田了。 云珊叹气，“你不想你以后可以当个店长，当个老板或者当个技术员？” 王秀秀摇头，这些她想都没想过，有份工作已经很好了。 云珊继续道，“要是我说你有这个可能，你愿意尝试吗？愿意为之付出努力吗？” 王秀秀一下瞪大了眼睛，她想象了下，像表姐这样，穿着好看的衣服，体面地、受人尊敬地、被人羡慕地，她可以昂首挺胸地走在路上，爸妈以她为骄傲，村里人都高看她一眼。这个情景，就像是梦里的奶油蛋糕一样吸引人，她怎么也屏蔽不掉那个美好的想法。 “我、我可以吗？” “可以啊，你看我爸没当个厂长，现在不也管这个厂吗？你看招娣阿姨，她以前是农民，现在不也是副厂长吗？还有我妈，她根本就没有上过几年学，现在不也是店长吗？你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王秀秀深吸了一口气，“表姐，你是想我去卖衣服吗？” 云珊点头，“我认为卖衣服比在食品厂里更有上升空间，食品厂虽然是我家开的，但是你要成长起来到达管理层，怕是不容易，但服装店就不同了，你可以接触更多的人，锻炼到自信，而且还能挣得多一点，服装店除了工资之外，还有提成，就是按照销售额来提成，卖得多就提得多。等以后开分店，你也锻炼出来了，就让你当这个店长。” 王秀秀眼睛发亮，但又生怯，“表姐、我不知道怎么跟顾客沟通。” “没事，这可以练的，现在我给我妈做培训，你要是愿意的话，就一起来，你也可以先在服装店干一段时间，要是实在是不行，你也可以回厂里。” 有这话，王秀秀就大大松了口气，忙答应了，“表姐，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一定不能让表姐失望。 云珊笑着点头，“我也看好你呢。” 王秀秀顿时觉得自己腰杆子直了不少。 “还有，先别想嫁妆不嫁妆，先把钱投资在自己身上。就算不在我这儿服装店干，你攒到钱之后也可以去学一样技能，或者开个店，又或者给自己买套房子，就是给自己打扮打扮也是好的。你现在努力工作并不是为了结婚以后能挺腰杆的，是为了你能成为更好的自己，更优秀的自己。” 王秀秀重重地点头，“我知道的，表姐你是为了我好。” 能说出这句话，也真是不笨的。 云珊希望自己真能把她培训出来。 第168章 另一个店员 一个店员确定了王秀秀，另一个云珊打算贴告示出去招聘，潘红梅是很想把大女儿也叫过来，但她死死忍住了，自己家已经有三个人在这儿讨吃的了，不能再开口了，就算妹妹没有意见，妹夫也可能有意见了。 潘红霞跟云珊说，“看看身边有没有合适的，没有适合的再找吧。”她还是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 云珊只好把身边没工作又符合条件的女同志划拉了遍，要么就是人家已经有工作了，要么就是不符合她要的条件，再是性子不行。 性子不好的，云珊不敢招，怕潘红霞管不住，她本身是个心软好说话的，要是招了个主意大的，可不是反被她管住吗？ 云珊正准备贴个告示招人时候，有一段时间没见的高中同学葛玲过了来。 说起来，她们在肖琴孔涛两人的婚礼之后就没怎么见见面了，主要是两人都挺忙，云珊忙着生意跟学业，葛玲则是工作跟相亲，她是丰市的某一小学教师，工作倒还好，但几乎每隔一个周末都去相亲。 云珊看到她都忍不住问一声，“有没有相上？” 要她说，她们这个年龄还年轻得很呢，哪里就要急着结婚了。 “别提了，现在那些亲戚邻居都传遍我眼界高，看不上普通男同志了，我现在算是被他们拉进黑名单了。” 云珊给她倒了杯水，“你到底是个什么要求啊？真的要按这个要求找吗？” 葛玲把水接过来，拿在手上，然后叹了口气，“哪里有什么高要求啊，不过就是想他高点俊点，有学识一点而已，最后都没合眼缘，我有什么办法？” 这个高点俊点，估计是很高了。 不过云珊完全能理解，她的择偶标准也是这样，自然界的雄性动物哪个不是长得漂亮才有竞争力的？雌性为了后代着想，肯定要择优而选了。 人类自然也有这样的，很正常。 云珊只好说，“估计丰市太小了，俊俏小伙不是结婚了，就是没长大，我看你得把目光再放远一些，不拘于丰市的。” 葛玲看了她一眼，“我爸妈估计又不肯我远嫁。” “这有什么，不嫁就娶呗，虽然这样的话，道路会窄很多，但也不是没有绝对是不是？先努力赚钱，提升自己，选择面就大多了。”云珊半是认真半是玩笑。 葛玲是个注重外在的，上学时候，云珊是真没有发现，在肖琴孔涛时候也只是隐隐约约，现在听她这样说，才知道呢。 葛玲身材高挑，肤色均匀，五官端正，收拾一下也是个中等美女，有份正式工作，父母都是教师，算是知识分子之家。 她这条件还是挺不错的，所以给她介绍的有老师、药师、干事、科员，甚至还有厂长，不过这个厂长是死了老婆要续弦的，还有两个孩子。 这些人都是有正经工作，也可以说是体面工作，在普通人中算是优秀人才了，这样的相亲对象，还是她爹妈运用不少人脉介绍过来的。 可偏偏都被她否了，可把她爸妈气得够呛，别说那些介绍人发火，她妈也气着说，她再这样挑下去以后就等着当老姑娘吧。 葛玲又是叹了口气，“珊珊，真不是我挑，我宁愿他们工资少些，家里情况差些，也不要长相普通。” 其实说长相普通已经是她严谨用词了，有一个还年纪轻轻就秃头了。 云珊能怎么说，只能道，“那你就慢慢找呗，反正你还年轻。” “我爸妈不肯呢，你不知道，我那个比我小岁的弟已经处了对象了，计划年底就结婚了，我爸妈都急得不行，觉得我比弟弟大还没有结婚，会破坏家里的风水，对外面而言也不好看。” 云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葛玲我没听错吧？你爸妈都是人民教师，还信风水呢。” “教师怎么了？教师还觉得吃符水能生儿子呢。” 呃。 还真是没想啊。 “说要是中秋节前还相不到，就让我搬出去，别回来了。”葛玲说到这里有些伤心，都是父母的孩子，待遇相差还真大。 “搬出去住也挺好的吧？你们学校不是有老师宿舍吗？” 葛玲摇头，“我还没有，学校优先给结婚了的老师配宿舍，像我这样的，只能挤集体宿舍，但集体宿舍名额也有限，我一开始没申请，现在也挤不进去。” 云珊也帮不了她，“那你再跟父母谈谈吧，不能只顾着儿子就不顾女儿了。要不然你就出去租房子。” 葛玲掰着手指头算，“我一个月四十块工资，得交一半回家里，只剩下二十块，我有时候都不够花呢，哪里还有钱租房子，而且，有时候学校还会拖欠工资。” 葛玲分配到的学校，条件看着还好，但还时不时有财政紧张之类的事情发生。 云珊挺同情她的，这会儿别看老师的社会地位高，但工资真的不高。 “不说我的事了，说回衣服吧，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去广城？”自从在肖琴婚礼上借了套云珊的衣服，出了风头之后，葛玲就很崇尚云珊这边的衣服了，在卖春装的时候，她就让云珊留了一套。 现在夏天到了，这夏装应该也很好看，也应该没有春装那么卖。 “晚几天去，现在我的店还在装修，我不放心，得看着。” 葛玲惊讶，“珊珊，你这是开服装店了吗？” “是的，打算在平安路那边开，到时候过来给我聚聚人气。” 葛玲不由有些羡慕，“真好，想干嘛就干嘛。” 云珊摇头，“谁都可以的，看你想不想。” 葛玲看到桌上的招聘告示，“你还打算招人呢？” “是，店里打算再招个店员。” 葛玲这会儿没说什么，云珊想不到过了几天，她跑过来跟自己说，她能不能应聘这个店员。 云珊已经把告示贴了出去了，已经有几个人过来应聘，只是她还没选上合适的。这会儿看到葛玲跑过来，她都吓到了。 “同志，你可是老师啊，咱这儿说的可是铁饭碗啊，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第169章 再次进货 真的，现在个体户真不算什么体面工作，给个体户打工更不用说了，虽然教师工资差点，但社会地位高啊，有寒暑假，时间比较宽裕，以后还有退休金。 个体户的话，真没那么稳定，也没有退休金，就算云珊自己是个体户也是这样说。 葛玲眼圈还有些红，说是跟家里吵架了，她弟弟的对象怀了孕，马上就要结婚，家里给她下了最后的通牒，让她这个月内就确定结婚对象。 这个月都已经过半了，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她连相亲对象都没有呢，又去哪里找结婚对象？ 葛玲真没想到自己也才二十四岁，就要逼着结婚，她没找到，家里要跟她翻脸的地步。“那你就搬出来好了，跟学校申请，先在集体宿舍挤一挤，也不至于要辞职换工作吧？”云珊说道。 云珊倒不是不想请她，而是怕她一时冲动，辞职后可能就回不去了，要是以后她后悔，自己可能就成了她埋怨对象了。就算不埋怨，她也不想看到葛玲后悔的样子。 葛玲眼泪又流了出来，“我这工作是他们给我找的，现在还给他们好了。” 这是跟父母怄气呢，云珊问，“你是深思熟虑过了吗？我们是成年人，说话做事要对自己负责，有些事情做出了选择就走不了回头路了，你知道辞职后最坏的结果是什么吗？” “珊珊，我知道，我想过了，我不是冲动，我是真的有认真想。”葛玲擦了把眼泪，一脸认真，“现在婚姻自由，我坚持自己的择偶观，我没有错，父母不应该逼迫我。” “他们不是怕我嫁不出去，以后没有人给我养老送终，而是怕自己脸上无光，怕丢面子，他们的面子比我还重要。” 确实有一类的父母，云珊问，“那你有没有跟父母说出你的想法？” “说了，他们坚持他们的。” “葛玲，我也实话实说，我这个服装让店不能保证一直能开得下去，要是哪天经营不善倒闭了，那店里员工就得失业，虽说我现在打算按工资底加提成的方式来结算工资，工资底是五十，但要是卖不出衣服，这个月就拿五十了。没有员工宿舍，也没有房子分配，更没有退休金。” 葛玲眼睛一亮，“五十也比我现在的工资高啊，云珊，我不怕，如果到时候真的不做了，那我就厚着脸皮回学校。” 云珊不信呢，“能回去就奇怪了。” “这儿回不去，那我就去乡镇，乡镇可缺老师了。” “呵呵，乡镇盯着你嫁人的人更多。” 不过云珊还是给了她一个机会，“你们不是马上就暑假了吗？你暑假就在我这边上班，先试两个月，暂时从家里搬出来，等开学了，你再回学校当你的人民教师。” 葛玲忙点头，“行，我觉得我更喜欢卖衣服。” 如此，店里的另一个名额就暂时定下来了。 云珊抓着时间给王秀秀、葛玲培训，做一个服装导购员，自然服务要好，微笑服务，服装的材质、保养、搭配要懂，还要处理一些突发问题。 王秀秀跟葛玲都是好学之人，学得很认真，云珊看着店面装修得差不多了，就打算去一趟广城进货。 出去进货，韦雪也要跟着她去，还有韦钊，韦钊顺便给杂货店进货，再是能保护云珊的人身安全。 广场去过几回了，三人也算熟悉流程，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再带一批食品厂的货，先在广城火车站卖了，再去批发城。 云珊这次进的是夏装，另说一句，广城真的是日新月异，上次过来拿货的服装城眼看着又多了几家批发店，款式颜色丰富得很。 这会儿年仔裤要流行起来了，在丰市那边还不怎么觉得，在广城这边，大街上十个人有三个穿牛仔裤，还是那种喇叭裤脚的，估计是港城片传到这边来了，里面的穿着打扮也跟着火了起来。 还有花衬衫，女式的娃娃领衬衫，波点样式的连衣裙，就算对衣服穿着要求不高的韦雪也眼睛发亮，闪烁着心动的光芒。 不过一些款式好看的，要靠抢，好在云珊身边还有韦氏兄妹，她是战斗力十足，牛仔裤抢了三个款，五个码数，每款要了一百条，再是衬衣、连衣裙，半衣裙、套装裙，棉质短袖、纱质短袖，都拿了。 夏装较春装、冬装便宜，拿货价三到十五，云珊拿了一万块过来，这次铺货，她是打算铺满的。 七七八八地拿了一些货，走到大厦靠后的一角落，有家像楼梯间大小的店，几袋子衣服一放就没有人站的地方了，但墙上还是努力挂着几件样衣，老板是个女人，浓妆抹艳的，三十来岁的样子，态度很是热情，但没几个客人在她店前驻脚。 云珊是看上她墙挂着的样衣，先不说款式好看，而且看着还很有质感，有港风，也有两件是法式风情的，另外她挺喜欢的还有一件背带裤。 就是不太懂，怎么就没人去看呢？难道大家的审美跟她不一样？ 云珊上去问了问价格，价格让人咂舌，最便宜的也要二十块一件，而且还没有现货，要等个三五七天，怪不得没人多停留几秒。 “靓妹，我一看你就是有眼光的人，也是有品味的人，这些货全都是我精挑细选从厂里挑出来的，价格绝对是压得最低了。你回去卖个四五十块，绝对不成问题。”这女老板也是卖力推销。 “就算我能卖得出去，我也等不了这么久，我拿了货就走。” “这没啥，你是在哪儿的？要是本地的话，我给你送货，要是外地，我给你托运怎么样？” “运费你们包？” 女老板笑容滞了滞，随后问，“你是哪里的呢？” “丰市。” “北方？你们这么远也过来拿货？挺辛苦的哈，不过运费，这得看你要多少货，要是多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 “那个背带裤，还有法式裙，我打算拿二十件这样。” 女老板摇头，“不行，太少了，我没法包。” 那也就没办法了，云珊身上只剩下千来块，她就算有心也买不了几件。 女老板拉着云珊，舍不得这难得有意向的顾客，“妹妹，这样，你可以先订，过几天来就可以直接拿现货，怎么样？” 云珊摇头，“这次拿完货，估计得下个月才来了。” 女老板只好道，“那你跟我说说，你喜欢哪些款，下个月我给你弄些现货出来，给你留着。” 云珊笑笑，“我喜欢没用啊，得看市场走向，希望下次过来，老板你这里有现货。” 女老板把手放开，“那你下次记得来我这里看看。” 从这家店离开，没走多远，有个倚在门口上嗑瓜子的女人，跟云珊几人说，“那个不正经的货，你们也敢光顾？小心你男人被勾了去。” 第170章 膨化食品 呃，没想到过来买个衣服，都这么多危机。 韦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看了韦钊一眼，跟那大姐说，“大姐，没事儿，我哥正销不出去呢。” 韦钊给了她额头来了个爆粟，“胡咧咧啥？” 那大姐看他们不以为然，又多说了两句，“你们不信？问问其他档口的人就知道了。要不是你们今天两个女的在，她都要上手了，她对其他男顾客就是这样的。” 云珊就不明白了，来这边拿货的，很多都是女老板，使用这招有用吗？这个大姐还真挺闲的，特意出来说人家的闲话。 “哦。” 随便应了句，三人就离开了这边，出了服装城大楼，韦雪还在笑，那个大姐太好笑了，什么勾引，也不看她哥长得什么样，人家那个女老板又长成什么样，能看得上她哥吗？ 韦钊瞪了她一眼。 韦雪凑到云珊身边来，问，“珊珊姐，你觉得那个大姐说的可信吗？” 云珊摇头，“不知道，不过我知道，咱现在这个风气对女人挺不好的，穿得时尚一点，又说人家不正经，化个妆又说人家想勾引人家男人。” 韦雪点头，“好像是哦。” 像她村里有个小媳妇，爱穿裙子，天天有长舌妇在她背后说她不正经，人家不正经什么啊，没偷没抢，不过是爱美一点而已。 服装城离着火车站较近，拿了货就直接在火车站这边办理了托运。然后就是韦钊去买日用品了，在云珊备考那段时间，韦钊单独来过几次广城进货，他已经是熟门熟路，另外还谈到了挺不错的厂家，还开拓了日用品种类，比如手电筒、外带水壶、学生书包、胶鞋。 他依然是食品厂的销售部经理，但又是杂货店的采购员，杂货店的生意一直不错，月利润能达到五六百块，跟韦家五五分成，然后韦钊跟母亲又有一份食品厂的工资，分红还未算，食品厂那边先拟定半年分一次红。 韦家这样一家子加起来，月入五六百，现在他们家不再是债务连连了，陈招弟已经计划着要盖新房子了，主要是有个新房，让韦钊好娶媳妇。 扯远了，反正韦钊现在越来越像个生意人了。 拿了日用品之后，依然是托运回丰市，再然后才去陆家明家。 陆家明作为他们好口福食品厂的一大客户，他们自然是要过去看看他的店的。 原本陆家明的小卖铺是在自己早餐店划了块地方出来的，现在是独立租了间店在卖，除了卖好口福的牌子，还在本地进其他的零食、小玩具。 这小卖铺开在闹市区，这儿附近有菜市场有学校，人流量很大，这一进门，就看到一堆学生在店里挑零食。 陆家明这个店也是很杂，贵的便宜的都有，好在生意不错，他媳妇在看的店。 原本他媳妇在纺织厂做的，现在店里生意不错，她索性辞职了，在家里看店，主要怀孕了，家里不想她做太累的工作。 而陆家明呢，他那份工作还没辞，他要兼顾两个店，一是早餐，二是这小卖铺，然后他跑火车站那边摆摊，摆摊卖的竟然比在店里的卖得还好。 这次见面，夫妻俩的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可以说得上是双喜临门呢，这生意红火，又马上要添丁。 云珊跟韦钊见到了韦钊首先跟他道了声恭喜。 “同喜同喜。”陆家明从外面回来，估计是摆摊卖完了货，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在他店里找了张小桌坐下，陆家明泡了壶茶，说了下好口福食品的销售情况。 好口福的零食达到了二十余种，除了几样平常一点的，其他的都还算好卖，不过就是，陆家明发现一个现象，市面上多些零食，有跟好口福差不多的，比如较简单的炸饼子、开心枣、花生糖、冬瓜糖这些，还有一些其他的品种，这都比好口福卖得便宜。 像一个炸饼子，好口福卖三毛钱一袋，而人家卖两毛钱，甚至一毛钱的，只不过包装没有好口福这么好而已。 陆家明接着说，“我觉得这样的零食会越来越多，对了，我给你们看这个。” 他说着拿了包膨化食品出来，道，“这种很受小孩子的欢迎，条件好的学生，天天都要买两包，这个三毛钱一包，我吃过，一包都不够塞牙缝的，吃了好像没吃一样，就是过个嘴瘾。也不知道怎么做的，要是按原材料来算，估计两分钱都没有。” 云珊拿起来看了看，一包写着x圈圈的零食，里面做成指环一样的圈圈，不用尝她也知道味道，确实是很受孩子欢迎的，“这是膨化机做的，材料是谷类、豆类，再做真空包装，成本确实很低，不过就是机器可能有点贵。” 她之前就有想过膨化食品，但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陆家明的媳妇温婷婷在旁边道，“云珊，你们也买台这样的机器做吧，这个差不多是我们店里卖得最好的。” 韦钊看向云珊，看她的意见。 这样的一台机器，不用问也知道是不便宜的，便宜几千，贵的估计几万。 也不是说不赚钱，这个机器成本，估计一年半年就能赚回来了，但是这膨化食品不是什么健康食品，几乎很难避免铅残留，孩子吃多了不好。云珊觉得赚钱还是踏实些好，不去赚那么亏心钱。 她宁愿买其他机器，比如烤炉、搅拌机这些，来减少人工成本。 云珊摇了摇头，“还是不了，要是有烘培这些机器倒是想看看。” 温婷婷没想到她竟然一点儿都不考虑，这真的很赚钱啊，机器应该也不用多贵吧？ “云珊你真不考虑吗？我可以去问问机械厂那边。” 要是她钱不够，自己这边可以投资点的。 温婷婷过来看店快三个月了，现在已经完全转换了思维，之前还觉得个体不体面，不稳定，现在看到每个月的收入之后，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想法，有钱才是最实在的。有钱在手，管别人说什么呢。 第171章 买不起 先不说早餐店，早餐倒没赚多少钱，而且早餐店是婆婆在管，收入不是给她，她只管这个小卖铺，还有陆家明去摆摊的钱，虽然一个零食赚得不多，也就一毛几分这样，一个月下来，也有四五百，这比大多数人上班还强呢。 开了这么几个月的店，温婷婷心里面也有些成数，这膨化食品卖得特别好，还有越来越好的势头，别说孩子喜欢吃，大人也喜欢吃，而且进货价比较低，利润高，要是自己投资生产的话，那不是赚得更多？ 她马上就要生孩子了，有了孩子以后，花销多很多，虽然现在每个月赚的钱还挺多，但谁知道以后呢？ 云珊说不考虑，温婷婷有些遗憾，她不由看了丈夫陆家明一眼。 在好口福这儿进货价太贵了，因为这么远寄过来，其中的运费成本也算进进货价里去，晚些要是这边的食品厂进货更低的话，她就让陆家明考虑在本地进货了。 云珊在陆家明的店看了下，确实好口福以外的零食挺多的，看进来买的小朋友也挺多。 说了会儿这零食的事，云珊就向陆家明打听起钟楚儿，钟楚儿回港城也有半个月了，还没收到她的信儿，也不知道她顺利到达了港城没。 陆家明在广城这边比丰市更容易收到港城那边的消息，所以她有拜托陆家明帮忙留意，也让钟楚儿拿了陆家明的联系方式，要是她不方便送信到丰市，可以送到陆家里这儿的。 陆家明说，“她回港城，我有送她到码头的，看着她顺利上了船，至于消息，我有托朋友留意港城那边的报纸，前两天倒是有条新闻。” 他说着把那张报纸拿了出来，这是港城的娱乐报，云珊看到有一个很醒目的标题：惠心集团钟大小姐死而复生，现身李二公子的婚礼！ 照片没有很清晰，只有半张脸，但云珊能判断出这是钟楚儿！ 她忍不住翘起了嘴角，太好了，大小姐这是成功踏出了第一步，通过媒体，宣布了自己未失踪，强刷存在感，就算她继母有所动作，也不会那么明目张胆。 温婷婷凑过来看了看，她知道前些天陆家明去给一个朋友接机，又把人送到鱼城码头，她还以为是普通朋友，没想到竟是港城的有钱人。 云珊问陆家明要了报纸，也很感激，她知道大小姐会另表谢意，但她也不会无动于衷，陆家明帮钟楚儿，主要还是因为自己跟林随安的关系，她是应该谢谢的。 到了傍晚，店里没什么顾客了，云珊顺势说，大家出去吃饭吧，她过来这么多次广城，都有打扰他们家，不请顿饭怎么也说不过去。 这也算是人情往来，她以后在商海的道路上还要走很远，这些必需懂。 韦钊也有这个打算。 找了间不错的饭店，把陆家明的一家都请了过去，这吃饭当口，碰到陆家明的朋友，过来跟他及家人打了个招呼。 “这是跟亲戚吃饭呢？”朋友的目光在云珊三人身上看了眼。 “我朋友。”陆家明也没有特别介绍。 温婷婷却是说，“张厂长，正好有事想问问你的，说起来，我们这几位朋友也算是你的同行，都是自己开厂的。” 那张厂长看向韦钊，“兄弟也是开糖厂的？” 哦原来是糖厂的老板。 韦钊看了云珊一眼，云珊坐着没动，他就站起来跟人握了握手，“同志你好，我们只是个小厂房，做饼的。” “差不多差不多。”张厂长哈哈地笑，问他们要不要跟他那边一起吃。 这肯定是客气话，陆家明就笑着说不用。 张厂长看向温婷婷，“弟妹刚才说想问我个问题，是什么问题呢？” 温婷婷看大家都看着自己，多少有些不自在，不过她还是说了出来，“不是，前段时间听张厂长厂里进了台什么机器，听说很不错，不知道你这机器是在哪儿进货的？便不便宜？” 张厂长有些惊讶，“哦？你们也打算买压榨机？” 陆家明也不知道自己老婆要干嘛，也问她，“婷婷，是谁要买啊？” 温婷婷看向云珊，“云珊，你不是想买机器吗？” 云珊没想到她是帮自己问的，顿时感动，忙应了声，“对，是想看看机器，张厂长方便的话，能不能告知一下这机器厂家？” 张厂长也算是陆家明小卖铺的供应商之一，他倒是挺乐意卖这个客户一个人情，拿了纸笔出来，给云珊写了那家机械厂的地址跟名字，然后还跟他们说，这家机械厂样式很多，还可以定制，另外还有德国进口的设备。 温婷婷等张厂长说完，又问了句，“不知道有没有膨化机呢？” 张厂长想了想，“应该有，具体的你们去看一下才知道。” 云珊跟韦钊赶紧谢过他。 这顿饭吃得也算是收获满满。 既然要看机器，得在这边住两天了，给家里打了个电话，也不去打扰陆家了，他们三人去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住。 第二天就去了张厂长说的机械厂，先看看这家，要是不合适的就换一家看看。 然后陆家明也跟着过了来，韦钊也挺惊讶，跟他说他们几个人看就行了，不用他陪。 陆家明摸了摸鼻子，“没事，就当是过来看看世面。” 广城这边的机械厂真的如它城市的发展一样，款式很多，也比较先进，这广城跟鱼城的厂房像雨后春笋一样，跟这机械厂估计也有些关系。 也如张厂长说的那样，还有进口的设备，就是贵得飞起，几万，十几万。 这边的业务员知道他们是开食品厂的，就带了他们去做食品的设备区域看，有压制机、分离机、蒸煮设备、烘烤设备，看着让人心动。 好口福前段时间是买了两台机器，但对于真正的食品厂来说，还是属于简陋的。 而云珊是看着那进口的两台机器疯狂地心动，看一问价钱，七万多，瞬间下头，把他们厂子压给银行也拿不到这么多钱。 第172章 京城来人 转了一圈，贵的买不起，就只能买台六千的压榨机，云珊身上还有一千多，跟韦钊身上的两千凑了凑，给了个订金，尾款等回到丰市再给，至于这机器要怎么送回丰市，得看机械厂这边了，他们会想办法。 云珊订了台机械还舍不得走，恨不得再买多两台，特别是那台进口的，还自带清洁功能，厉害死了。 谈好了这订单，再转了圈，看到陆家明在咨询膨化机，云珊也过去听了听，乖乖，一台膨化机要五万呢，也太贵了吧？ 五万块能在首都买几套房了吧？ 云珊好奇地看了陆家明一眼，他脸上明显闪过遗憾。 他想投资膨化食品？ 从机械厂出来，已经是中午时间了，几个人又找了家饭店吃饭，陆家明韦钊要不要去买海货。 韦钊说要去看看的，来都来了，虽然身上的钱不多了，但买点海货还是够的。 陆家明下午就没有陪他们，回了家，云珊跟韦氏兄妹去了之前拿开海货的小渔村。 海货生意很不错，丰市是内陆城市，大伙基本没有吃过海鲜，这些海货还是很受欢迎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过来这边碰上台风了，又下雨，有个桥被淹了，挡了出城的路，坐船的话也更加行不通。 三人被困上了这个小村里，好在，这边拿开海货的是陆家明的亲戚，能给他们提供吃住。 没办法，只能等路通了再出城。 就在他们困在小渔村的时候，苗微跟佟晓玉也到了丰市，学校放假了，这假期要比高考生晚一些。 苗微看着灰扑扑的较土气的丰市，不由摇了摇头，对佟晓玉说，“怪不得一开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跟我们不一样呢。” 佟晓玉知道她潜在的意思，好脾气地道，“是啊，首都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仰望的存在，到了那边上学不免有些生怯。” 苗微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微微，我们是不是先去宾馆？”佟晓玉帮苗微拿着行李，苗微身边还有个男同志，这是她的表哥，因为不放心，也一起过来了，他手上也提着行李，不少是苗微的东西。 苗微第一次不是跟家长出远门，心里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坐了好几个小时的火车，这大夏天的，火车上什么味都有，她都快要变成了咸鱼了，现在最想的就是找个地方能洗个澡，然后再睡上一觉。 “不去宾馆，直接去云家吧。”苗微摆了摆手，拒绝了佟晓玉的提议。 这个小城方能有什么宾馆，最多不是招待所，招待所她住过，连个热水都没有，公共厕所，公共洗澡房，别提多糟心了。 佟晓玉眸光闪了闪，“微微，我跟云珊还没和好，如果我过去，怕是会让你也受连累，我把地址给你们，你们坐个车过去好不好？” 佟晓玉是一万个不愿意回来的，她知道，只要她被熟人知道了，她就别想全头全尾地回首都了，她还想在首都完成学业，然后在首都立足呢。 苗表哥皱了皱眉头，“那姓云的这么霸道？” 瞧着像个女霸王，说句不好听的，像个泼妇。 这苗表哥自认为京城女孩多是爽朗大气，不扭扭捏捏，别的地方女孩多是温柔似水，温声细语，原来不是这样的？ “我是她亲戚，她要是把我也赶了，那她以后别想踏进林家门了。”苗微在这点上还是很自信的，小门小户的，头还能抬到天上去？ 出火车站，外面都是人，有挑夫，有拉三轮车的，还有摆摊的，倒是挺热闹。 苗微看着热辣的太阳，赶紧让佟晓玉叫辆计程车过来。 可丰市的计程车真的很稀有，站半天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最好只好叫了辆三轮自行车，佟晓玉用丰市口音跟人谈好了价钱。 她真不能跟着过去。 苗微看她这个怂样就有些恨铁不成钢，难道那云珊还会吃了她不成？ 佟晓玉跟车夫说了云珊家杂货店的地址，好在云家杂货店也算是有些名气，就算不认识，过去那边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佟晓玉也没有给苗微留联系方式啥的，就跟她说，等她安顿下来，再过来找她。 苗表哥盯着佟晓玉，“你不把地址留给我们，要是我们有事找谁？佟同学，你家真的在这丰市吗？” 苗表哥主要是过来保护苗微安全的，对于她这个同学，他很不喜欢，看着那就是那种爱在后面搞小动作的人，要不然苗微也不会被她撺掇到这地方来。 女同志在外被人拐卖并不罕见，连男同志都有，被卖到黑作坊去做黑工。 苗微没办法，只好给他们留了一个亲戚的地址，至于能不能找得到她，就不好说了。 拿了地址苗表哥还让她一起过去，就算她不露面，也要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佟晓玉咬了咬牙，本来就戴着帽子的她，又把帽子往下拉了拉，然后还从包里拿出条丝巾出来围着，叫多了一辆车，只好跟上了。 在车上，苗表哥邵伟忍不住又问了句苗微，“微微，你怎么就敢接这样的差事？” 苗微张扬骄傲的脸上难得地多了几分少女的羞涩，但嘴上却是说，“我也是不想姥爷姥姥太忧心。” 邵伟想着换做自己可能也会走这一趟，只不过换苗微过来的话，林家的人也未免太过于放心，苗微自个还一堆事要人帮忙擦屁股呢。 从火车站到建设路不算远，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建设路这边以前算是富人区，这边的建筑很多是以前的小洋楼，门前的马路都是比别家的宽阔，路的两边还留着以前种下来的法国梧桐，加上整齐的楼房，竟然有着几分浪费。 苗微瞪大了眼睛，回头去问后面的佟晓玉，“云珊就住在这边？” 她在京城的家都没这么好呢，竟然还住着小洋楼。 佟晓玉点点头，跟她说，“那房子是你表哥的，收养你表哥的人留给他的。” 原来是这样，苗微松了口气，竟然是她表哥的，那她进去就更有底气了。 第173章 我是孩子的表姑姑 潘红霞带着灿灿正在店里忙活着，临近中午又多了几个客人，来不及去菜市场买菜了，而且现在都中午了也没什么菜卖，就过来这店里买些海货回去蒸。 这云家杂货店在这边算是小有名气的，海货听说是从南方沿海贩回来的，也确实吃起来很香，做饭的时候剁几块放去饭面上蒸，那香味满院子都是。小小一块，能吃上两大碗饭了。 而且还不贵，比猪肉便宜一倍，还耐吃，买一条能吃上好几天了。 “婶子，给我称一条这个鲳鱼。” “婶子，我要些淡菜，今天没啥胃口，想熬些淡菜粥，上回在邻居家吃过一回，鲜得我做梦都想。” “行行，你们先等等啊，我先把孩子放下就给你们称。”潘红霞忙得团团转，背在身后的孙女又要闹着下来，她只好把孩子先放下，现在一岁多的孩子，不愿意背，闹着下来，你真拿她没有办法，要不然她能自个挣脱掉下来。 把孩子放下，让她坐在椅子上，然后往她手上塞了块绿豆饼，然后就去给客人称鱼干。 店里又进了几个人，就显得有些挤了，潘红霞忙几秒又回头看一眼孙女，怕她跑出去，又怕被人带走了，孙女可是她的命。 进来的这些客人，有比较熟的，也有不太熟的，但不管熟不熟都会忍不住看两眼坐在椅子上吃饼子的小姑娘，因为这个小姑娘长得也太过于好看了些。 比较熟的客人还会去逗她，拿糖给她。 潘红霞一时没看到，就有个客人给她拿了一块糖，还是那种硬硬的水果糖，小姑娘看到漂亮的包装纸就喜欢，伸手抓了过来。 给她糖的也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不能吃糖，她看到孩子想吃，就给她剥开了包装纸，把糖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店里又进了几个人，这人多得挤到了小姑娘这儿，小姑娘被人一撞，嘴里的糖就往下咽，然后就卡住了喉咙。 小姑娘的脸马上就涨红起来，吓得喂糖的孩子赶紧给小姑娘拍背。 潘红霞一转头看到吓得魂都没了，忙拔开跟前的人，冲过去，“你给她吃了啥？” 喂糖的孩子吓得脸都白了，“是、是糖……” “被糖卡住了喉咙，赶紧，赶紧把孩子倒过来……” “谁家做了有饭，让孩子咽口饭，咽下去……” “不行不行，这个样子还咽饭呢，赶紧送医院吧，天啊，脸都要紫了……” “送医院来不及，赶紧倒过来。” 客人七嘴八舌地建议，也有人过来帮忙抱孩子的，潘红霞顾不上说那个喂糖的孩子，手慌脚乱地抱过孙女让她脸往下，大声喊着孙女让她吐出来。 有人觉得这样不行，过去把孩子倒立过来，潘红霞吓得手脚发软，也回想不起，以前别人是怎么处理这类的事的，她紧紧地抱着孩子，让她头往下，别人又要过来帮忙，抢着孩子这样子颠了几下，没想到真把孩子喉咙里的糖给颠出来了。 孩子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但脸上总算没发紫了，潘红霞又哭又笑把孩子紧紧抱着，“好了好了，没事了……” 恰巧苗微跟她表哥邵伟也进了店，看到这个情形不由问了问旁边的人。 “这是店老板的孙女，刚才顾着做生意没看好孩子，孩子吃糖噎住了，好在糖给拍出来了，要不然就悬了。”有人小声说。 另一个八卦人员也插了句嘴，“如果孩子没了，她儿子儿媳妇不怨死她才怪。” “说啥呢，人家的这个外孙女。” “外孙女，那女婿不怨？” 苗微赶紧问，“这家店是不是姓云？” “应该是吧，这店一直是那云家媳妇在看。” 苗微一喜，好在没找错，挤到了那对祖孙面前，往还在哭的小姑娘脸上看了两眼，确实看到随安表哥的影子，小姑娘长得漂亮极了，但这会儿哭得厉害，看着就可怜，让人心都哭化了，她不由就生气起来，“这么小的孩子怎么能给糖吃呢？你到底会不会带孩子啊？” 潘红霞这会儿也没心再做生意了，以为苗微也是进来买东西的客人，这指责的话她也接受，确实是她没看好孩子，“不好意思了各位，我带孩子去医院看看，我这店先关门了。” 还有买到东西的人不愿意走，让她叫家里其他人出来。 苗微伸手要去抱孩子，“我带孩子去看吧。”她可不信心她。 潘红霞摇摇头，“孩子不认识你，不愿意的。” 然后让没买到东西的客人先拿东西走，等晚些再过来算钱。 苗微跺脚，“你，还不快点，我是孩子的表姑姑，我带她去怎么了？看孩子都哭成什么样了，你还不走。” 潘红霞终于让几个客人拿到东西走了，然后抱着灿灿把店门关上，就打算去医院给孩子瞧瞧。 听到苗微那声表姑姑就不由顿了顿脚，不过还是道，“姑娘，我没空跟你说话，我先带孩子去医院了。” 苗微跟邵伟也跟着，边走边说，“我们是京城来的，我叫苗微，是林随安亲姑姑的女儿，跟同学来丰市玩，顺便过来看看孩子的。” “对了，你还是叫辆车吧，这样走太慢了。” 潘红霞把孩子背上，要去骑自行车，苗微不让，说太危险了。 最后邵伟帮忙叫了辆三轮车，让祖孙和苗微上三轮车，他骑着自行车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孩子去医院做了下检查，没什么问题，就是孩子噎得狠，喉咙可能有些痛，让孩子别吃太硬的食物就行。 潘红霞才放了心，才有空理苗微两人。 两人跟着来帮忙找医院，帮忙交费，帮忙打水，倒是帮了不少忙。 “你们真是京城来的？” 潘红霞认真看了看两人的脸，没找到林随安的影子，这表兄妹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苗微翻了个白眼，从包里拿了张照片出来，指给她看，“这是过年时候随安表哥跟大家一起照的照片，呶，上面的这个是我。” 这是林家的大合照，潘红霞确实看到苗微，也看到了林随安。 第174章 架子挺大的 潘红霞也看了看两人的介绍信，确实是从京城那边过来的。 那真的是亲戚了。 潘红霞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两家人都没正式见面，现在小辈都找上来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过门都是客，潘红霞带了两人回家，正好中午了，回家吃顿饭也是要的。 家里有钟楚儿请的保姆做饭，倒是不用自己动手，回到家就能吃了。 家里是两个阿姨在家，一个带钟胜天，一个做饭。 刚回到家，做饭的张姐就上来问，“灿灿怎么样了？” 潘红霞道，“喉咙还有点痛，中午给她的粥要熬稀一点才行。” 张姐点点头，“再给她蒸个汤，可怜见的，吓坏了吧。” 潘红霞看着又恢复了活泼样子的小家伙，松口气之余，还是很后怕，差点就……还好还好，以后绝对不能让孩子离开自己的视线。 “家里来客人了？”张姐问。 “对，这是灿灿的表姑，还有表叔。”邵伟是苗微姑姑家的孩子，也一起叫表亲了。 苗微是一直来就打量这屋子，外面看着已经挺不错了，没想到进到来也还不错，明亮宽敞，装潢简约又温馨，又带着些洋气。 不小的院子，栽了葡萄架，还有个孩子的游玩区，里面还打了个小木马，还有孩子的玩具车，小椅子，外面晾晒着孩子的小衣服，还有小菜园，院子这里就是有些乱七八糟了，什么都有。 不过没看到她那个表嫂啊。 “阿姨，灿灿妈妈呢？” “她去广城进货了，这两天会回来。” 苗微又问，“进什么货？是杂货店的货吗？” 那个杂货店看来是这云家开的，生意还挺不错。 潘红霞也没有说太多，还不知道林家那边对自家做个体是个什么态度，只点点头。 邵伟问，“这嫂子一个人去吗？这么远。” “不是，三个人去的。”潘红霞把灿灿放下来，招呼两人坐下来吃饭。 两人确实是挺饿的，不过还能保持着大城市来的矜持，去洗了个手才过来吃饭。 “阿姨，平常你一个人又带孩子又看店吗？”苗微边吃边问，这饭菜也还行，这云家倒是还请上保姆了，比她家里还强。 “这又是表哥的孩子？”苗微看到另一个女人从房间里抱了个婴儿出来，就惊住了，这么快又生了一个？ “不是，是亲戚家的孩子，暂时在我们住而已。”潘红霞笑着解释，她倒是想家里多两个孩子，但女儿不愿意，只能想想算了。 苗微凑过头去看了眼那婴儿，看着几个月大，不像随安表哥，也不像灿灿，长得没有灿灿好看，她稍稍松口气，不是就好，现在可是计划生育呢，表哥要是多生一个，就是违反政策了。 “吃饭吧，不知道合不合你们口味？” “挺好的。” 苗微客气了句又开始打听了，知道潘红霞是又带孩子又看店后，就道，“阿姨，像刚才那样多危险啊，这店不能别人看吗？” 潘红霞也是后怕，“等珊珊回来，就让她找个人回来看店。” 苗微满肚子的不满，“阿姨，照理说，随安表哥每个月都给家里寄家用，应该够花了，怎么还想着开店呢？孩子还小，应该把孩子带好才是最重要的吧？” 张姐看了苗微一眼，不由纳闷，这姑娘这是说教上了？ 潘红霞倒没觉得啥，“孩子平常挺乖的，就是今天人多了点，家里也有人帮忙，不过确实是要请个人看店了。对了，你们这是过来游玩的？住宿地方找好了吗？” 苗微道，“外面招待所没有独立洗澡房，很不方便，我看表哥这儿挺宽敞的，阿姨给我们安排两个房间吧，我们不会住多久，三四天就走了。” 潘红霞是愣了下，他们要在自己家住？ 家里房间确实多，韦雪跟韦钊没在这边住了，又空了两个房间出来。 潘红霞想了下，觉得这事没法推，毕竟是随安姑姑的女儿，大老远过来，不能连个住的地方都不安排。 “家里人多，比较挤，你们要是不嫌弃的就在这边住吧。” 苗微点点头，吃了饭就要去看房间。 看到真的有个像模像样的房间安排出来，也就没说什么，出来让保姆给她烧锅热水，她要先洗个澡。 张姐被指使跑了好几趟，又是提热水，又是给她洗衣服，还要给她做点心泡茶啥的，还挺挑剔，后面歇下来，跟另一个保姆何姐吐槽，“这姑爷家的亲戚挺大架子的，在这儿好像自己家一样。” 何姐说，“算了，也就这几天忙些。” 张姐也知道，累倒是没有很累，就是看那个苗同志的态度有些气人，不由多说两句，“我看那个苗同志跟珊珊婆婆似的，一过来就说这个说那个，教人家怎么做，还一点儿也不客气，直接就在这儿住下了。” 何姐也有这样的感觉，小声道，“估计她的态度就是珊珊婆婆的态度。” 张姐也压低了声音，“那这样说，珊珊的婆婆对珊珊手挑挑剔的。” “我觉得是了，你想想看，这媳妇跟孙女都在这边，珊珊放假了也不带孩子去京城看看爷爷奶奶，换作是你，你也不高兴。” 大家都是有儿子，当婆婆的，挺能理解的。 张姐道，“那有啥办法，谁叫她儿子是入赘呢。” 这入赘的女婿就像人家嫁到婆家的媳妇一样，不知道多少外嫁女一年没回两次娘家呢。 “我瞧着珊珊妈也不晓得咋回来，咱跟她提提？” “算了，咱还是踏实些好，别挑这个是非，到时候要是整出事来，没得怪我们多嘴。” “这倒也是。” 苗微睡了一觉起来，就到了傍晚，晚上一大桌子的人吃饭，她吃得直皱眉头，这个表嫂把亲戚全招到家里来住了？这可是表哥的房子呢，倒给她亲戚，说得过去吗？ 这吃饭的时候，苗微把中午灿灿差点被噎到的事说了，当着一大桌子的人说的。 潘红霞愧疚地跟云有福说，“我一个没留神，她就把糖吃进嘴巴了，看来咱得找个人看店才行。” 第175章 肯定随她表哥 找人看店，前几天云珊就有说到，因为已经让潘红霞管理服装店了，这杂货店就管不过来，得另外请人才行。 云有福忙把灿灿抱过来看了看，看小人儿精神很好，才放心，“孩子大了，主意也大，肯定得不眨眼看着才行，到时候咱跟韦弟妹商量商量请人的事。” 杂货店的韦家也有份的，找人看店，得跟他们商量。 云有福对于苗微两人住在家里倒没有说什么，亲戚一场，拒绝也不好。 看苗微开了口，就顺势问起京城林家的情况，自然先问林随安的长辈身体怎么样。 苗微道，“我姥爷姥姥都退休了，在家安享晚年，平常看看戏，种种花，身体挺好的。大舅舅和舅妈还在单位上班，他们是领导都挺忙的，本来他们想过来看看灿灿的，但都没凑到时间，只让我们带了点东西过来。” 虽然苗微对云家的印象先入为主，不怎么好，但礼数还是有的，过来的时候确实带了些礼物过来，特别是给孩子的，都是好东西。 潘红霞忙道，“怎么好让亲家破费，之前就已经给我们寄过东西。” 苗微道，“给灿灿的。” 给孩子带的有两套小衣服，有两罐奶粉，还有鱼肝油，麦乳精，给云家带的只是两包饼干而已。 苗微觉得自己舅妈已经很周到了，毕竟云珊都还没有正式去见公婆，舅妈就给她带这么多东西。 潘红梅听得咂舌，这灿灿的爷爷奶奶竟然还是领导，这多高的门槛啊。 云有福道：“你们回去时候，我们也给亲家备点东西。这几天你们就好好在这儿住，就当自己家就行，要是想出去看看山水，我找人带你们去。” 邵伟说不用了，到时候跟苗微的同学出去。 大家也没问苗微的同学是谁，就是云有福问了问，要不要用自行车，家里还有辆自行车没用上。 苗微说要，有自行车方便很多，然后顺势就问起云有福来，“云叔现在在厂里上班吗？” “对，在食品厂上班。” “上次随安表哥寄到京城的饼干是你们厂里生产的？” “是我们厂生产的，不知道合不合你们的口味，如果喜欢的话，到时候回去带几盒回去。” “原来是厂里生产的，大家都以为是表嫂做的呢。” 云有福没接话了。 潘红霞解释了下，“也算是珊珊提的，她没亲手做，这孩子从小被我宠惯了，她不太会做饭。下次要谁说是她做的，那就是听错了。” 苗微惊讶道，“那以后孩子怎么办？谁给孩子做饭？表哥又在部队，总不能孩子长大以后说没吃过妈妈做的饭吧？” 张姐忍不住道，“没事儿，我来做就好了，珊珊这样的女孩子只要上班赚钱就好。” 苗微叹了口气，“也亏表哥家底厚，要是没钱请保姆，是都不晓得怎么办呢。” 这下潘红霞的笑容也有些勉强了，也觉得苗微这小辈的架子挺大。 还是灿灿打破这微妙的气氛，她吃完了碗里的米糊，看到别人吃的不一样食物，就敲着饭碗，指着桌上的食物说要。 桌上的都是肉跟菜，煮得不够烂，还不能给孩子吃，潘红霞就给她冲了瓶牛奶过来。 没想到灿灿把牛奶推开，不要喝，就是要吃其他的菜。 云有福说给她削个苹果，不过削之前得问问她，“灿灿，爷爷给你削苹果好不好？要不要吃苹果？” 灿灿摇头，嘴里说不要。 现在她把要跟不要说得特别溜。 苗微看不得不给孩子吃桌上的菜，就道，“像这些土豆块给孩子吃没事吧？” “她喉咙还没好，桌上的肉菜都是重盐重油做的，暂时不能给她吃。” “那青菜总可以吧？”苗微给孩子夹了条菜头，让她手拿着啃。 孩子知道谁给她东西，她对着苗微露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可爱极了。 苗微一下就被萌坏了，随安表哥这女儿，长得也太可爱了，也太好看，皮肤白，眼睛又大，像黑葡萄似的，还爱笑。 林家人虽然都五官端正，但除了随安表哥，其他人的长相都不算很出众，连生的孩子，也只是一般，比如峥嵘表哥的儿子睿睿，别人都说这孩子长得虎头虎脑的很可爱，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调皮捣蛋得让人不想靠近，长得也不好看。 随安表哥真的是全挑了父母的优点长，连生的女儿都这么好看。 要是以后她的女儿也这么好看就好了。 苗微饭也不吃了，忍不住要去抱孩子，但孩子对她不熟，不要她抱。 苗微就有些伤心，“灿灿，姑姑都给你吃的了，你都不给抱一下啊？” 灿灿眨巴着大眼睛看了她一眼，又专心啃菜头。 苗微越看越喜欢，她觉得这孩子应该带回京城去，让她真正的爷爷奶奶带，没得在这个小城方耽误了。 潘红霞看苗微给了孩子青菜，也不好说什么，只好等孩子吃完，再给她喝牛奶。 饭后潘红霞带灿灿去洗澡，苗微也跟了过去，她就想找机会抱抱这小家伙，但这小家伙一直不愿意让她抱。 洗完澡，小家伙穿上素色的睡衣，眉清目秀，又是另一种好看。 苗微不由想看看她那个表婶长什么样，应该不会太差吧？ 虽然孩子是长得好看，但也像她表哥多一点。 孩子洗完澡，潘红霞让张姐去切一些梨子出来给大家吃。 家里还买了彩电，几乎是一屋女人窝在椅子上在看热播的电视剧。 王秀秀也很喜欢看，以前在村里大过年时候才有个电影看，哪有什么电视啊，这两天云珊去了拿货，她又回了厂里帮忙。 灿灿走到王秀秀跟前来，把玩具举给她看，王秀秀平常也会帮忙带一下孩子，她在老家时候帮哥嫂带过几年孩子，挺有经验，人又有耐心，所以孩子也很喜欢她。 王秀秀把孩子抱了起来，跟她玩起了玩具，苗微不由就眼红了，小家伙竟然给她抱了。 苗微朝王秀秀打量了几眼，刚才打听了，这是云珊的表妹，长得黑黑瘦瘦，又土，一看就是乡下出来的。 这是云珊姨妈的女儿，妈妈是亲姐妹，那照应说这表姐妹也不会差太远吧？ 王秀秀长成这样，那云珊呢？是不是也差不多？ 第176章 行迹可疑 苗微孜孜不倦地在灿灿跟前刷存在感努力了一个晚上，终于抱上了她，跟她玩了会儿玩具才睡。 本来潘红霞对于苗微那端着架子的态度整得也失了几分热情，打算让当个普通亲戚，客客气气让他俩住几天就算了。 这会儿看到她对灿灿却是喜欢，又是陪孩子玩，又是给孩子买东西。 潘红霞心里就没了那点子介意，想想也能理解，两家人没相处过，一开始可能会有些先入为主的想法，而苗微更是个小辈，她也没必要跟这个小辈计较，灿灿是女儿的孩子，也是随安的孩子，没道理自己一家完全把孩子霸着，不让孩子跟随安家那边的人亲近。 第二天，杂货店让王秀秀过了来帮忙，潘红霞还是带着灿灿过来看店，一是王秀秀是过来帮忙的，自己也不能完全撒手不管，二是王秀秀还不清楚店里物品的价格，而且她性格绵软，怕她应付不过来。 苗微跟邵伟早上出去转了圈，没多久回了来，苗微来到杂货店找灿灿玩，她在外面又给小家伙买了玩具，是那种上链条的玩具小汽车，拧几下链条，车子就能走一段路。 孩子特别喜欢这个玩具，苗微就蹲在地上跟孩子玩，潘红霞看着就觉得苗微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临近中午，店里过来买东西的人就多了起来，潘红霞带着王秀秀在忙，苗微就说，带灿灿回家玩。 家就在旁边，潘红霞还是有些不放心，跟着回去，让家里的张姐也帮忙看一下孩子。 等中午潘红霞忙完回家吃饭，发现灿灿跟苗微又亲近了些，可以让她抱着吃饭了。 苗微还说，“阿姨，等下我带灿灿睡午觉吧。” 潘红霞道，“哪能麻烦你，你不晓得这孩子睡觉最难侍候，总要闹一会儿才睡，平常都是她妈妈跟我带她睡的，换了别人都不行。” 苗微又说，“那下午我来带她吧，我打算带她去照相馆照几张照，到时候回去拿给我姥姥姥爷舅舅舅妈他们看。” 潘红霞说，“你一个人带不来，我跟你一起去吧。” 虽然苗微跟灿灿玩得还算熟，但要是把她带出去，那肯定是不行的，小家伙不肯的，出了家门口远一点点都要闹着回来。 苗微看了潘红霞一眼，“阿姨不是会怕我把孩子拐走了吧？” 潘红霞跟她解释，“不是，是这孩子会闹，我外甥女都在这边住一段时间了，她经常帮我带灿灿，但要是她单独抱灿灿出去，孩子就不愿意了，别看她小，像个小人精似的。” 现在能把灿灿单独带出去的，只有自己家里四口人。 苗微看着自己在玩着玩具乐的小家伙，虽然不满潘红霞那防贼的架势，但对灿灿小家伙的喜欢又多了几分，看起来这小家伙不仅长得漂亮，还很聪明，肯定是随了随安表哥。 “那只能这样了。” 下午去照相馆拍了几张照，苗微让潘红霞回去看店，她在家跟保姆看孩子就行。 潘红霞疑惑她不是说去游玩吗？怎么热衷帮她带孩子了？ 苗微道，“我那同学有点事，等她忙完再让她带去玩，现在就带带灿灿吧，阿姨不晓得，我过来时候，姥姥他们可是交待了又交待，要我好好带带灿灿，就当是帮他们带了，本来随安表哥在外面这么多年，他们没有照顾到已经很内疚了，现在灿灿也是，就想我在这儿多呆几天，多跟孩子相处相处。” 这话说得动情，潘红霞就没有说什么了。 …… 云珊跟韦钊韦雪在陆家明他姑姑那里呆了一天，因为台风，过来收海华的时候困在这里了，等第二天风小一些，路通了，他们就赶紧回了城，再不回去，家里都不知道担心成什么样了。 虽然是住在朋友的亲戚家，他们也有给伙食费，招待得也挺好的，但终究不是自己家。 一回到城就马不停蹄去买了火车票，那些海货寄了托运，这次拿了五六百斤，三个人拿的话有些难带。 火车坐了一天一夜，回到丰市，感觉过去半个月的样子，路过平安路的时候，云珊都发现这边有地方围起来了，想着几年后的商场，难道现在就要开始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的服装店是不是可以沾光了？ 耽误了这几天，她的服装店都要完工了，路过看了眼，确实是完工了，现在几个装修工人在弄收尾工作，清理那些装修材料。 旁边的韦雪哇了一声，很激动，“珊珊姐，你的服装店装修得真漂亮！” 尽管现在还没有清理完，架子桌子啥的都还没有放，但能看到明亮的橱窗，光可鉴人的地砖，漂亮时尚的灯饰，店的外面 云珊打算进去看看情况的，韦雪也要进去看看，三人就在这边呆了会儿。 今天就收拾完就已经完工了，表哥王志平朝云珊点点头，表示他一直有盯着，没有多大问题。 云珊看了下，跟自己预期的差不多，设了有三个试衣间，后面还有个小仓库，收银台跟衣架已经订做了，沙发也定下来了，等搞完清洁，就可以铺货，挑个好日子就可以开张了。 云珊自己定了个时间，就在这几天就把服装店开起来，早点开，她也能早些把店长店员培养出来，她去上学时候也能当甩手掌柜了。 跟装修师傅沟通了下，处理了下最后的问题，云珊就想先回去了，几天休息好，她头有些晕。 王志平却是跟她道，“家里来客人了，是妹夫京城的亲戚。” 云珊不由问，“什么亲戚？过来做什么？什么时候来的？” “说是妹夫的表妹，他姑姑家的孩子，还有一个表妹的表哥，一起过来，过来也有两天了，说是跟同学来丰市玩的，顺便看看灿灿。” “他表妹？多大年纪？她同学是谁？” 王志平挠挠头，“跟你差不多的年龄，听说还在上学，同学是谁就不晓得了。” 云珊点点头，打算回去看看。 王志平一抬头，惊讶道，“那不是妹夫的两个亲戚吗？” 第177章 下作至极 云珊听到王志平的话就往外看，看到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短袖花衬衫西裤，女的穿着一条碎花连衣裙，两人模样寻常，但因为穿着较是洋气，吸引了好些回头率，两人推着自行车在门外走过，看样子，自行车坏了。 王志平正要问云珊要不要出去跟人打个招呼，外面就传来了苗微抱怨的话，“都怪你，好好的骑去那边装修地干什么？弄得车胎都被钉子砸穿了。” “我也没想到，不是问了几个人都不愿意说户政局在哪儿吗？看那大爷挺热心的，好了好了，现在问到了，咱们赶紧去了，晚了，我怕要关门了。” 苗微依然不爽，“听说要走二十分钟呢，这么远，早知道直接叫三轮车好了。” “我倒是想，但哪里来的这么多三轮车，有辆自行车已经很不错了。别忘了我们是偷偷跑回去的，不能让云家的人知道，赶紧走吧，下次不要再叫我做这种事了。” 说那两句话的时候，人已经走远了，但云珊跟了出去，听到一清二梦，什么不能让云家的人知道？ 他们这是搞什么夭蛾子？ 云珊当即决定跟上去。 韦钊跟韦雪也听到了，于是也跟上了云珊，那两人是有问题的，他们跟过去，也能帮上忙，人多力量大。 两人出平安路这边，往文青路那边走去，脚程还挺快的。 那儿是户政部门，挺多业务可以办理的，不过外地人的话，不去公安局来这边做什么？难道在这里落户不成？ 云珊跟韦钊两人假装过来办事的也跟了进去，怕他们发觉，云珊还把自己头上的帽子往下拉了拉，虽然他们没有见过面，也保不准他们看过自己的照片，能把自己认出来。 “同志，我们过来办理变更姓名的，给小孩办理的。” 苗微跟邵伟在一个窗口外停下，朝里面的工作人员说道。 “把资料拿来看看……咦，你们不是孩子的父母，你们打算给孩子换姓？这需要父母本人过来才行。”工作人员看了下他们递交的资料，就摇了摇头。 邵伟道，“孩子的父亲是位军人，这是他的立功奖章，他个人因为工作的原因，不能亲自回来办理，我们是他委托过来办理的。孩子的母亲在其当兵期间，私自给出生的孩子上了自己家的户口，随了母姓，孩子的父亲根本就不知情。” “对对，是这样的，孩子的爷爷奶奶都不同意，我是孩子的姑姑，这事我表哥全权委托了我来办理，希望同志能帮帮忙。”苗微在邵伟说完又插了个嘴。 “有孩子的出生证明吗？” “有有，你看，这就是孩子的出生证明，上面父亲栏是有写的，跟奖章上的名字是一样的。” “孩子的父母是同一个户口本，你们只是想把孩子的姓换回来？不打算迁户口？”工作人员问。 苗微赶紧把最下面的户口本也拿了出来，“孩子的父亲是晚一点迁，现在先把孩子的户口迁到爷爷奶奶户口本去。” 云珊听到这里不用再听了，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拿自家的户口本出来换姓，她上前一把他们跟前的资料夺过来。 “你、你干什么？”苗微冲过来要抢。 韦雪赶紧上去挡住苗微，并推了她一把，并骂道，“你要不要脸？竟然偷东西！” 苗微气得脸都红了，她瞪着韦雪，“你们才是小偷呢！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这是干嘛呢，干嘛呢！工作人员站了起来，大声喝道。 韦钊指着苗微邵伟两人，大声道，“他们偷了我兄弟家的东西，我们过来拿回来。” “你、你们谁啊？谁偷你们东西了？神经病！”苗微气得不行，还要冲过来抢云珊手上的资料，舅舅舅妈家的户口本还在她手上呢。 然后还喊邵伟一起过去抢，好不容易才等那个保姆出门，家里又没有人，他们才把户口本这些拿到手的，今天必须要把事情办好。 “你们的东西？有什么证明是你们的？户口本上面有写着我云珊的名字！”云珊眼里冰冷一片，使出这样的手段，真是下作至极！ 云珊很生气，她要是不跟着过来的话，灿灿的户口说不定就迁了，姓也改成林姓。 下一步说不定就把灿灿夺走，她失去这个女儿了！ 好得很！ 谁的主意呢？ 云珊？苗微一下噎住了，像是被人突然掐住了脖子，她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年轻、漂亮，比电影里的女主角还要漂亮，仔细看，真的跟潘红霞有几分像。 她、她怎么来了？她怎么追到这里来了？ 他们出门的时候，云家是一个人也没有的，也没有人发现他们回过去。 云珊还把自己去广城的介绍信掏了出来给工作人员看，证实这个户口本是她的，然后道，“同志能不能帮我报一下公安？这两个人涉嫌偷盗。” 苗微一下瞪大了眼睛，忙道，“什么偷盗，我们只不过是帮随安表哥迁户口而已，上面虽然有你的名字，但也有我随安表哥的名字啊，我们没有偷盗。” “那你们有委托书？” 苗微眸光闪了下，但随即也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们有他的奖章，表嫂，我表哥这边不同意灿灿随母姓，现在必须把孩子的姓改过来。” 韦雪骂道，“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凭什么？” 韦钊虽然跟林随安是好友，但也不太赞同，这些事可以商量着来，怎么能这样子偷拿着户口本过来改呢。 “你们商量好了再过来，别影响到其他人。”工作人员黑着脸道。 出了外面，云珊问那两人，“是林家叫你们过来的？” 苗微抬了抬头，“对，他们可以接受你这个媳妇，但不能接受灿灿随母姓，我们林家不是阿猫阿狗，不是穷得卖儿子的人家，要是你不想跟表哥离婚的，最好把孩子的姓改回来。” 苗微越说越觉得理直气壮，本应是这样，云家这小门小户能攀上京城林家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要是还抓着冠姓权不放，就是太不识好歹了。 第178章 不同意 云珊没跟苗微掰扯，让韦钊韦雪帮忙，把两人押到公安局去。 苗微没想到云珊这么敢，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进过公安局，她不要去！ “放开我，放开我！云珊，你不能这样做！” 苗微大喊大叫，云珊跟韦雪一人一边拉着她胳膊，正好这边离公安局不远，没走几步就碰到公安同志了，公安同志走过来问怎么回事，韦雪大声说，这是小偷，他们正要把小偷送公安局。 邵伟也是被韦钊押着，他虽然看着也年轻力壮，但还是反抗不过训练过的韦钊。 一行人进了公安局。 苗微大声辩解，说自己不是小偷。 邵伟也涨红了一张脸，如果被贴上盗窃的罪名，他就别指望找到工作了。 本来这次跟着苗微过来，是被承诺了，办好事换份好工作的，现在事没办好，还要冠上小偷的罪名，邵伟怎么接受得了，他也大声辩解，义正言辞的。 “我们是受托过来帮忙的，我们没有偷东西！” 公安同志了解过后，觉得是家务事范畴，可以调解。 云珊不同意，她直指他们不仅要给别人孩子改姓迁户口，还偷拿了军人功章，军人尊严不可践踏。他们并没有她丈夫的授权书、同意书，所以他们不能证明这功章合法得来的。 苗微大声道，“公安同志，我舅妈同意的，她是林随安的母亲，你不信的话，我可以打电话回去，找她确认。” “林随安是成年人，不是未成年，他并不需要母亲监护，即使是他亲生母亲，也不能违背他意志，做违法的事。”云珊在旁边补充。 苗微瞪着她，“那就给我随安表哥打电话，他肯定也是同意的，你赶紧打。” 她不信随安表哥连母亲的话都不听，还有哪个男人能够忍受孩子不跟自己姓的？ 云珊也冷冷地看着她，“他在执行任务，暂不跟外界联系。” 苗微坚持要给林随安的母亲打电话，云珊不管她，反正坚持控告两人的盗窃行为。 王素秋有正经单位，虽然苗微打了电话过去，那边也核实了她是林随安的亲生母亲，但还是没办法私自拿儿子的功章，另外她这样私自给孙女改姓迁户口是不道德行为。 云珊看到不算违法，很失望，不过她是咬住了盗窃的这点不放。 苗微跟邵伟拘留在了这边。 王素秋接到苗微的电话后，心头狂跳，怎么还被拘进公安局去了？要是留了案底，小姑跟公婆那里肯定要说法。 她稳了稳心神，等到下班时间，就赶紧回了家，给丰市这边打了个电话，找云珊的。 跟那边的电话员说了之后，她就守在电话旁等，等了二十分钟那边才回复，并不是云珊本人，而是刚开始接电话的电话员，他说，云珊不在家。 王素秋只好让他再跑一趟，让云家随便一个人过来接电话也行。 然后又等了二十分钟，她也顾不上电话费昂贵了。 还是那个电话员，他说，“云家的人说，如果你想为那两个小偷求情的话，劝你省省力气。” 王素秋是抖着手放下电话的，这是云珊说的？还是她父母？这么没有礼貌吗？ 想了想，又给丰市打了个电话，不过这次不是打到建设路那边，而是打到了某招待所。 这次没多久，就等到了她要找的人。 “佟同志，我侄女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照顾的？” 电话里头马上传来愧疚的声音，“对不起王阿姨，我也没有想到会那么巧被云珊碰上。” 王素秋是憋了一肚子的气，苗微那两个人废材之外，这个佟晓玉也一点儿用都没有，但这会儿还得让佟晓玉去把两人保释出来。 “你去公安局问问，看看多少钱能把人保释出来，我这边汇过去来不及了，你那边先帮我垫着，晚些我再还你。” 佟晓玉咬着唇，她身上的钱不多了，不知道够不够，不过她还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要是不够的话，她再找人借一借。 …… 云珊把灿灿的出生证明及自家的户口本，还有林随安的功章都拿回了家。 回到家首先看到的就是女儿那张明媚的小脸，她张着双手，踏着还不是很稳的脚步向她跑过来。 云珊一下把小人儿抱住，不知怎么的，就鼻子发酸，然后又有些庆幸，她及时回来了。 苗微的计划是，先把孩子的姓跟户口改了，然后再趁她父母不注意，就把孩子抱到京城，让林家人养。 林家人那边态度强硬的话，她可能就失去这个女儿了。 他们有权有势，她不可能抢得过。 “珊珊？这是怎么了？” 潘红霞端着饭碗，正打算喂孙女的，却发现女儿哭了。 “这是想孩子了？” 韦雪在旁边气愤地说，“那个苗微刚才偷了家里的户口本要去给灿灿迁户口，正好被珊珊姐撞上了，气死了。” 潘红霞都愣住了，“啥？珊珊，户口没迁吧？” 云珊摇摇头，“没事，及时阻止了，回屋说吧。” 抱着灿灿回了屋，在回去的路上，韦雪嘴快地已经把事情经过说了。 潘红霞听完脸色发白，这两天她看苗微跟灿灿玩得很好，灿灿也愿意让她带，就没有防备，原来却是在这儿等着呢，简直就是冷汗都吓了出来，还好，只是迁户口，没有直接把孩子抱走，要是直接把孩子抱走了，她要怎么找回来？ 后怕过后，就是生气，林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女儿有什么对不起他们家的？要用这样的手段过来抢孩子。 等到街口那边电话亭的人过来说京城来了电话，直接说不听。 太过分了。 潘红霞气得晚饭都没吃，云有福回来知道后也是一脸黑，他说，“珊珊，林家那边是什么电话，我打电话过去问问，他们家到底要做什么？” 云珊没有林家的电话，她道，“不用打了，苗微说了，林家人不能忍受林随安做云家的上门女婿，不能忍受孩子随母姓。” 打过去又怎么样，从苗微的态度已经看出来了，他们是理直气壮的。 第179章 热烈庆祝 云珊让张姐给潘红霞煮了个面条，然后她端到了潘红霞的房间，潘红霞说胸口痛，没吃晚饭，回房间躺着了。 云珊知道她是因为林家做的那些事被气着了，而且还内疚，觉得自己没有保存好家里的户口本跟灿灿的出生证明。 但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最主要的是他们拿到了林随安的功章，有这个东西在，真有可能把孩子户口给迁了。 “妈，先吃点东西吧，这事发现了也好，一开始知道了他们的态度，省得他们以后使软刀子。” 潘红霞让她把面条放到床头柜上，说等一会儿再吃。 云珊只好再劝她，“妈，你别担心，这事我会找林家人算账的。” 潘红霞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珊珊，你别乱来，这事等联系上随安再说，问问他是个什么意思，他家里人的做法他知不知道。” 云珊点头，“我知道，我会问他的。” 潘红霞看了她一眼，“珊珊，林家人现在是这样的态度，如果一直这么强势，那灿灿……” 云珊打断她的话，“那离婚好了，灿灿不可能姓林，也不可能给他们家养。” 凭什么呢？孩子她生的，就得跟着她。 潘红霞摇摇头，“别冲动，这婚哪是这么容易离的，先看看随安的看法，如果他是站咱这边的，你就跟他好好处，林家那边让随安去说，要是他是跟林家人一样的想法，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云珊觉得也不是现在就能解决的，“你先点吃东西吧，别的先不要想，那两个东西让他们先拘几天，服装拿回来了，店里也装修好了，先把店开起来再说，你老人家就得好好准备准备了。” 潘红霞可是店长呢，她听着也打起精神来，拿过碗把面吃了。 回来的第二天，高考成绩出来了。 云珊跟韦雪回了学校，这还没有踏进校园呢，远远就看到学校大门口上挂着个横幅，上面红色大字写着，“庆祝我校云珊同学667分考进华夏大学。” 再走近一点，围墙也有横幅，庆祝云珊同学成为了国理科省状元啥的。 韦雪激动地尖叫了声，“珊珊姐，珊珊姐，看到了吗？” 华夏大学是华夏排名第一的学府，那是让人仰望的高学府。 云珊也是激动的，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努力没有白费，她的选择也没有错。 如果前世她没有听云珍的撺掇，而是重回校园，会不会就不用重生了呢？人生也就此开阔了呢？ 肯定是的。 学历是底气啊。 刚走进校园，就看到朱国春老师激动地走过来，另还有英语老师年级主任这些。 “恭喜云珊同学！” “好样的，云珊。” 然后再是班上的同学，他们也看到了横幅，都过来簇拥着云珊，这可是状元啊，华夏大学啊，以后说出去，有这样的同学，他们脸上也有光啊。 要是云珊是个男同学，这会儿怕是被抛上天了。 被一行人簇拥着回到了教室，大家都挺激动的，班上大半都考上了，虽然考上本科的不多，但甚至都考上专科了。 韦雪也考上了。 她没考上本科，但她还是很激动，上了专科，也是光宗耀祖了，她家里八代贫穷，都没有出过一个读书人，高中生，现在她不仅上了高中，还考上了专科，她的祖宗们都能含笑九泉了。 有同学激动地哭了，走到云珊跟前来，给她鞠了几个躬，“云珊谢谢你，要不是你教我英语方法，我肯定不会考上的。” 她就是靠英语提高的二十分刚过本科线，她之前觉得考上专科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她激动得连话都说不顺，又哭又笑的。 由她开头，其他人也纷纷说，多亏了云珊的分享，她教的记英语单词方法很好用。 现在英语刚纳入高考没多久，给学生适应的时间，出的题都没有很难，就是写几个句子，写几个单词，再是十几道的选择题，连作文都不用写。 云珊的英语是满分，对于她来说，是真的简单，她当时考的时候，不到十分钟就把卷子写完了。 气氛正浓烈的时候，外面呼啦地又进了群人。 走在前面的几人，有人拿着摄像机，有人拿着纸笔，还有人拿着麦克风。 “谁是云珊？” 这个架势是过来采访的？ 这记者来得还真快。 同学们把云珊让了出来。 几个记者先是眼前一亮，又是有些意外，没想到省状元是这个形象，倒不是说形象不好，而是在他们的固有印象中，这学习优异的学生都是面容朴素，穿着朴素的，哪有像云同学这般洋气漂亮。 “云同学我们是市报的，特别过来采访你的。” 云珊真没想到还有这一出，她是一点儿准备也没有，她问，“你们要采访什么？” “云同学你放心，我们就是问问考上华夏大学的感受，还有云同学平常的学习方法而已。不会问其他私人问题的。” 正说着，听到消息的老师以及胡校长也赶了过来。 “你们要采访什么？我们学生不随便接受采访。”胡校长严肃着一张脸道。 “领导是这样的，我们采访云同学也是为了提高咱们市的形象，咱学校的形象，并能激励下一届的学生，不会问其他不相关的问题的，请您放心。” “只采访云同学？”胡校长问。 “肯定不止，咱还会采访校长，以及云同学的老师跟同班同学，这样的大喜事肯定要做个全面报道的。” 胡校长的脸色才缓了下来，“那行，咱先采访校长跟老师吧，别挤在这里，到校园去，让云珊也先准备准备。” 记者不明所以，跟胡校长出了教室，然后呢，胡校长让他们对着学校的门牌为背景，再由他站在这门牌前接受采访。 如此，记者有些懂了。 记者走了之后，同学们围着云珊帮她想问题，以免等下采访的时候紧张。 其实云珊还好，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宣传一下自家的饼。 第180章 一份报纸 今年是国家恢复高考的第五年，全国瞩目，国家大事，只要身边有人参加高考的都会着力关注，就算家里没有孩子参加这次高考的，也会分几分注意力出来关注，毕竟过几年自家孩子也要高考，多关注些时事政策是好的。 再有就是，纯属是为了扩充知识面，或者为了谈资而关注的，总之在城里的话，这高考关注度还是挺高的。 之前新闻报纸报道了高考时间，之后就是等高考成绩出来了，上面会报道、会统计，全国参加高考的人数，考上本科的人数，再是高考状元，省状元、市状元。 报社之间也有竞争，采访高考状元，对其的学习方法、要领，兴趣爱好等，都抢着报道，这些人们喜欢看。 某驻地，刚一场实战演练下来，回营休息，通讯员拿了一沓信进营。 这些信都是家属写过来的，寄到原来的驻地，再由驻地那边送过来，这样的一封信能耗时一个月以上，而且还要通过拆信检查检验才能送到战士手上，而战士这边是暂时不能往外通讯，电话、写信都不行。 林随安越过通讯员看到后面的指导员，指导员刚从省军区开会回来，他手上拿着一袋东西。 林随安跟他进了办公室，敬了个礼，后直接问，“首长，有我的包裹吗？” 指导员颔首，忍不住骂了声，“臭小子，心都飞出去了吧？” 林随安笑了笑，伸手拿过包裹，“辛苦首长了。” 指导员没让他走，“让我申请这个申请那个，打了好几十块的电话，总得让我看看是啥好东西吧？” 林随安道，“信肯定不能给您看的。” “有这么大块的信？” 林随安拿过小刀把包裹拆了，里面没有信，就一份报纸。 指导员耳聪目明地看到了两个字，高考啥的。 “这是家里人参加高考了？” 林随安这会儿的嘴角已经翘了起来，一目十行地把报道看完，又把视线放到报纸正中央那张照片上，照片上的人儿眸若星海、笑容明媚，更是带着省理科状元的意气风发。 指导员这会儿也凑了过来看到了照片上的人，他问，“这是你妹？” “我媳妇。” 指导员咂了下嘴，“你媳妇参加高考了？这还是省状元？真是可喜可贺，人才呐！” “祖坟冒青烟了。”林随安点头，把报纸小心折好，放到了衣服的内口袋。 “哎。”指导员又把人叫住，“你媳妇考上大学不庆祝一下？你宿舍存着的好茶叶，应该拿出来分享了吧？” “可以，我等会儿去附近村落拉几头羊回来，晚上让炊事班加菜，让咱们营队好好吃一顿，我来出钱。” 指导员大力拍了拍他肩膀，“可以可以。” 晚上没有训练，营地搞了个篝火会，烤全羊，战士们乐得恨不得再负重人跑个十公里。 “林队这样的好事再来几次。” “那得祝林队家里经常有喜事了，现在林队媳妇有了，大学也考上了，那就祝林队跟他媳妇再添一个大胖小子吧。” “说什么呢，林队早就当爸了。” “生过了不能再生、那就祝他媳妇继续取得好成绩……” “咦，林队呢？” 几人转头看了看，发现刚才还坐在不远处的林随安不知道去了哪儿。 他去了指导员办公室呢，正申请打电话。 指导员气笑了，“咱这儿是封闭训练呢，哪来的电话可以打？” “我申请下个星期省区的训练计划会议。” “可以。” …… 这两天好口福品牌的食品销得特别好，原因在于省状元云珊说，学习紧张压力大的时候会吃好口福饼干，能缓解一下心情，这个采访，采访了她的兴趣爱好，包括这个吃的。 她这个状元不仅上了报纸，也上了丰市的电视。 电视中的她，落落大方意气风发。 佟晓玉刚从刘国华那儿借钱回来，在招待所里的电视上看到的。 她钱没有借到，还被扇了一巴掌，这会儿脸上还火辣辣地疼。 拿热毛巾敷着脸，边打开电视，就跳出了云珊那张脸。佟晓玉半天没回过神来。 云珊这是考上大学了？考上了华夏大学？省状元？ 这是做梦吧？ 便脸上的疼意又在提醒佟晓玉，这不是做梦。 她紧紧地抓着手上的毛巾，才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把电视踹一脚！ 考上了华夏大学，以后毕业出来，分配的工作不会差，就算没有林随安，她也跟大多数人拉开距离了。 佟晓玉咬着唇，差点没咬破，早知道她当初复读了，考个专科卫校，她以后只是个给人打针的护士，被人呼来唤去。 这世界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别人想要的，这云珊都能实现。 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佟晓玉赶紧把毛巾捂住脸颊，出去打了门。 “同志，楼下有你的电话。”招待所的工作人员说完转身就走了。 佟晓玉收拾了下心情，赶紧下去接电话，她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也不想接，但她不能不接。 电话果然是王素秋打过来的，她是来问保释的事办好了没。 佟晓玉去问了保释金，要两千，她自己全部的身家加起来都不够一千，还差一千的缺口，今天硬着头皮去找刘国华了，但刘国华恨透了她，要不是他喝得醉醺醺的，铁定能把她打死。 虽说外面说自己跟他有染，实质上两人没有发生真正的关系，她是一直在吊着他，最多给点小甜头，她之前能让他给自己打钱，还有送到京城的学校去，不过是因为自己那儿保留了好几封他给自己写的情信而已。 如果将这些信拿到他单位举报他，那他的职位就不保了。 能让他把自己送到京城学校，是因为他媳妇闹到了她家，破坏了她的名声给的补偿，她上了京城，给过他几封信，让他寄过两回钱，这是边给他希望吊着他，边拿那些情信威胁，才让他乖乖掏钱。 但现在他的工作没了，那些信也威胁不到他了，再拿话去吊他，也不行了。 第181章 她有儿媳妇人选 佟晓玉是空手而归的，她知道刘国华被单位辞退了，人没了工作之后，这钱是看得非常紧张的，但她知道，这人肯定还有家底的。只不过她抠不出来而已。 “阿姨，不好意思，保释金要两千，我还差一点钱，我正在凑了，您放心，我尽快会凑好的。” 佟晓玉也找不到什么借口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了实话，本来她想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让王素秋记自己一个人情的，没想到她没能把钱借到。 “小佟啊，你这是没让家里帮忙吗？阿姨还一直以为你家境不错的，你把收款账号给我一下，我这边看看能不能汇款过去。” 佟晓玉抓住电话的手都有些出汗，她赶紧道，“我、我要晚些才能给阿姨，我得去银行问问，阿姨，要是今天我把钱凑足，那您就不用汇款了。” 挂了电话，佟晓玉又跑了出去借钱。 咬了咬牙，她打算找以前的同学借，一个一个地去借。 …… 苗微在拘留的第一天就受不了，主要是心里受不了。 她哭着喊着要出去，她不能被拘留。 要是这事传到京城，传到学校，她还有什么脸活？ 她的那些朋友知道了，肯定会看不起她的。 她跟看守他们的同志说，“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云珊认错，我给她跪下认错，行了吧？” 先出去再说，只要能出去，这点面子已经不算什么了。 云珊接受了采访的第二天，过来了一趟拘留所，知道有人打算保释苗微跟邵伟，不由就想到了苗微的那个同学，她说她跟她同学过来的，这个同学是真的存在吗？ 过来保释的是她同学？还是林家那边另外托人过来？ 说实话苗微跟邵伟都挺可恨的，但最可恨的还是林家人。 这苗微跟邵伟关几天，也算是受到教训了，但林家人还是没事。 说实话，云珊不满意。 如果林家人找了关系要弄两人出去，那是不是有破绽？ 云珊过来见了苗微。 这会儿的苗微完全没有那些优越感，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没了锐气。 但挺激动的。 “云珊，表嫂，我知道错了。”说到后面都哭了。 苗微年龄不大，不过是十八九岁的样子，脸上犹带着婴儿肥，从面相谈吐中来看，还只是个脑子发育不成熟的少年。 这是最容易受到教唆的年纪，也不会太考虑后果的年纪。 冲动啊。 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得救。 云珊叹了口气，“苗微，你说你好好的为什么在趟这趟浑水呢？林家这么多人不出面，竟然找你出面，这难道是因为你特好糊弄？” 林家的成员，云珊大概知道，林随安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健在，另外他还有一个叔叔，两个姑姑，还有一个亲大哥，这些人都比苗微亲呢他们倒是好放心让苗微这个还没出社会的半大孩子来办这事。 苗微脸色变了变，反驳道，“不是。” 说起来是她要主动帮忙的。 “不是因为你好糊弄，难道是因为你聪明？” 苗微咬着唇，“表嫂，我一时鬼迷心窍才做了这事，你能不能原谅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站在你这边好不好？” 难道她真想离婚吗？离了她表哥，她去哪里再找这么好的人家？ 云珊嗤了声，“你？那还是算了。说说看吧，这次的行动还有谁参与？你们的计划是什么？这是林家一致的态度吗？” 苗微看着她，“是不是我说了，你就撤案让我出去？” “那看你是不是说实话了。” 苗微咬咬牙，为了能出去，就一股脑说了，“是随安表哥的妈妈，也就是我大舅妈策划的，她不同意随安表哥入赘。还有我觉得她想你们离婚的，因为她心中早就有了随安表哥媳妇的人选。” “是佟晓玉吗？”云珊问。 苗微惊讶地看着她，然后摇头，“怎么可能。” 大舅妈怎么可能看得上佟晓玉，这佟晓玉还不如眼前这个呢。 云珊也惊讶她认识佟晓玉，“你认识佟晓玉？为什么说她不是你大舅妈的儿媳妇人选？她们不是很要好吗？前段时间还给我寄照片，说她们相处得特别愉快呢。” 苗微问，“什么照片？” “佟晓玉寄过来的照片，苗微，你说你是同学带过来丰市的，这个同学不会是佟晓玉吧？”云珊问这话时候盯着她的神色，果然看到她眸光微闪。 “是，我跟她现在是同学，但是，我大舅妈没打算找她当儿媳妇，她们也没认识几天，怎么可能找个不知根不知底的儿媳妇？在京城大把领导的女儿，怎么也轮不到佟晓玉。” 云珊叹了口气，“那就是佟晓玉自作多情了？不过啊，苗微是不是有些自信了？你表哥要是跟我离婚了，他就属于二婚了？还能娶领导的女儿吗？” 苗微脸色微红，梗着脖子道，“以随安表哥的长相跟职位家境，怎么不能？” 云珊点点头，“也是，那你说的儿媳妇人选就是某领导女儿了？” 苗微想了想，“也算是吧，她爸是舅舅的战友，不过牺牲了，还是为了救舅舅牺牲了，牺牲承诺过帮战友好好抚养他这个女儿，因为他战友不放心，还许下了让她当自己儿媳妇的承诺。” 云珊感慨，“原来是童年养媳。” 苗微说完才有些后知后觉，小心地看了眼她的神色，发现她竟然不生气，就继续道，“你不知道，我舅妈对晴初姐有多满意，比亲生女儿还要好呢。” 云珊表示理解，就算养条狗也有感情了，更何况是个人，“那她就策划了这一出，先把我女儿改姓迁户口，逼我离婚？” 苗微眨了眨眼，“我也不知道，应该不是吧。” 她是真的不知道，不过现在两人这么一分析，她真觉得舅妈有那个想法。 没想到啊，舅妈有这么深的谋算。 要是这次没有被云珊撞上，真有可能成功了。 苗微不由有些可惜，但一接到云珊看过来的目光，她就赶紧反应过来，现在不是可惜的时候，是要怎么出去才是正经。 “只要，你能撤案，我帮你打消舅妈这个想法。” 第182章 尊严掉了一地 云珊摇了摇头，“不需要呢。” 王素秋认不认同关她什么事呢？ 苗微就急了，“表嫂，现在我什么都说了，也知道错了，你是不是可以撤案？” 云珊点点头，“放心吧，会把你们保释出去的。” 苗微神色一松，交待她，“那表嫂你得快点啊，我感觉这儿有跳蚤，浑身都不对劲。” 云珊道，“要两千块的保释费呢，我得凑一凑。” 苗微忙道，“表嫂你放心，这钱我们会还给你的。” 云珊没再说什么，出了这探视间。 保释？这自然不会的，不是还有佟晓玉吗？ 佟晓玉真找上了高中和初中的同学，也亏她这个人从来都是善于交际的，不管男同学女同学，也保持着几分面子情。 现在她拉得下脸来，一个个地借，还真有几个抹不开脸给她借了，三十、五十，甚至还有上百的，虽然也有同学听到她破坏人家家庭的坏名声没有借，但这七七八八地借了一圈，还真给她凑了六百多块。 剩下的则是对她的名声敬而远之，甚至出口奚落，佟晓玉感觉自己的脸皮被撕了下来，给人放到脚底下踩一样。 她的名声完全没了。 她的尊严在丰市这边再也拾不起来了。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还不是最糟的。 她这样一个一个地问同学借钱，自然很快就传到了她家里去。 佟嫂子恨死她这个小姑子了，没让家里沾过一点光不说，还把自己丈夫坑进了牢里。 局里那边判了两个月，那个赵海因为不是主谋，就判了一个月。 本来她是让丈夫把小姑子供出来，说她才是主犯的，她丈夫也是这个意思，但因为佟晓玉不在本地，而佟晓东又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是佟晓玉教唆的，连卦信都没有。 于是只能佟晓东是主谋了。 佟嫂子她自个是临时工，因为丈夫这事她也差点没了工作，但她轻易不敢跑的，要是她跑了，这份临时工的工作也没了。 她最大的孩子都快十岁了，她要是跑了，未必能找到有正经的工作的男人，还不如留在佟家，最起码她公公还有工作，他总不能看着孙子饿死吧？ 所以佟嫂子是一心一意等佟晓东回来的，学校那边也打了好几个电话过去，但佟晓玉竟然一次都不接她的电话。 厚着脸皮找娘家、找亲戚借了钱，给人送礼，跑了好几层的关系，把家底都快掏空了，赔偿了受害人，再加上佟晓东积极认错，道歉，最后才缩短了一个月的时间。 听到佟晓玉回了丰市，正到处借钱的时候，佟晓东跟赵海出来了。 两人像条丧家之犬一样，精神气没了一半，看着也老了五岁，看人的目光都变得躲闪起来。 但出来了，又有种劫后重生之感。 佟晓东一声不吭地回了家，赵海也一声不吭地跟着回来。 “赵海，你是什么意思？”佟晓东瞪着眼。 赵海的眼神比进去之前更阴沉了，盯着佟晓东，像条毒蛇，“大舅子，现在是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佟晓东呸了声，“你还有脸提？这事没办好不说，还害我进了监狱，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赵海眸中戾气顿起，“你想赖账？好啊，我赵海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活不下去之前，带上你们一家也不亏。”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亡命之徒了。 佟晓东在一个月之前，给赵海承诺，他办好了阻止云珊高考的事，就给他介绍个媳妇，这个媳妇人选，是他乡下的堂妹，可没有要把佟晓玉介绍给他。 那时候佟晓东是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佟晓玉，毕竟赵海不过是个普通工人，还是个孤儿，没有父母兄弟帮衬，性格又古怪，跟佟晓玉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自己妹妹可是京城学校的学生，以后可是拿高薪，嫁好人家的。 哪成想这赵海就误会成了自己要把妹妹介绍给他。 当然，这都是佟晓东之前的想法了，现在完全没有了佟晓玉配不上赵海的想法了。 好啊，那就让他去找佟晓玉好了。 反正这佟晓玉是个白眼狼，害人精，害得他工作没了，坐了一个月牢的，成了家属院的笑话。 佟嫂子出来说，“巧了，晓玉回来了，赵同志要是跟晓玉看来也挺有缘分的。” 听她这样说，赵海脸色才缓了些，现在他一无所有，怎么也要抓住点东西。 佟晓东眼睛又瞪了起来，“她还敢回来？人呢？” 在家里找了圈都没看到人，更生气了。 佟嫂子说，“她怕家里骂，躲在外面呢，我看这样不行，怎么都是一家人，咱们叫她回来吧？” 佟晓东看着赖着不走的赵海自然是同意的，最好让佟晓玉回来把这个瘟神带走。 佟母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想到，儿子受的这些罪，确实应该让那死丫头回来，好好说道说道。 佟嫂子眼珠子一转，怕那个死丫头不回来，就想了个法子。 这会儿的佟嫂子，眼里满是怨毒，她就看不得佟晓玉什么事都没有，继续在外面逍遥快活。 佟晓玉借了一圈，再加上自己的积蓄，还有两百块的缺口，今天要是凑不齐，又要等多一天，王阿姨那边肯定不用自己帮忙了，以后肯定也用不上自己了，就成了废棋一个。 她不认为自己成为棋子是可悲的事，要是连棋子的作用都没有，那她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最后的两百问谁借呢？ 能借的都借遍了，她那出嫁了的姐姐，也过去借了，她哭得可怜，姐姐背着丈夫给她拿了一百五，虽然少，但也好过没有。 以前的邻居会借吗？ 佟晓玉硬着头皮去找了以前的邻居，但还没开口呢，人家就往地上吐了口口水，你是看到了什么晦气东西，“呸，第三者不要脸。” 佟晓玉脸臊得通红，真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会想不通过来找邻居呢？ 转身就要走，身后却有人喊住了她。 “死丫头，看到妈都不认识了？” 她回身看到佟母站在身后，一脸的怒容。 佟晓玉顿住了脚，心里不由松动了下，她这个妈，偏心偏到天边了，但怎么说自己也是从她肚子里出来的，不会见死不救吧？ 第183章 互相算计 佟晓玉不敢回家，但心里又有着几分希冀，家里人还会顾着些亲情，再帮她最后一把。 现在既然碰到了。 佟晓玉转过身叫了声妈。 佟母过来往她后背打了一巴掌，“赶紧回去。” 佟晓玉已经在同学那里借钱时候锻炼出铁脸皮了，家里人总不会比同学还要绝情吧？ 跟着母亲回了家，她这一路把脸挡着，但还是被邻居认了出来，有人直接就呸了声，差点没指着她鼻子骂。 佟母也觉得脸皮发烧，她怎么就生这么一个爱折腾的女儿？ 回到家，佟晓玉马上就认错，走到佟晓东面前跪了下来，给他认错。 佟晓东一开始冷着一张脸，后面在她的话语下也缓了脸色。 佟晓玉今天表现得特别勤快，又做饭又搞卫生，把家里收拾得整整齐齐。 佟嫂子问，“晓玉，听人说你在问人借钱？这是怎么了？你借钱做啥？” 佟晓玉眸光闪了下，“唉，我、我这不打算借点钱，赔给云珊，让她原谅我哥，让我哥早点回来，没想到我哥已经回来了。” 佟父佟母脸上多了几分欣慰，算她还有良心，还惦记着亲兄弟。 佟嫂子在心里冷笑了声，也就那两个老家伙相信，要是真想让亲大哥回来，能等到现在才筹钱？ 她看估计是又惹到了什么官司，需要钱开路。 “那这样说，现在不用借了？毕竟你大哥都回来了。”佟婶子问道。 佟晓玉低着头，叹了口气，愧疚地看着佟晓东，“其实，除了想让大哥早点回来之外，我还想着跟云珊修复关系，让她帮忙给大哥找份工作，听说，她爸在食品厂当厂长。” 佟晓东听着不由意动，真的是这样？ “晓玉，你能确定云珊会帮我安排工作？” 佟晓玉脸不红心不跳地点了点头，“我们怎么也是十几年的姐妹之情，这次的事是我不对，但大哥你放心吧，我会好好跟她认错的，让我给她跪下都行，只要她肯原谅我。” 在回丰市的这几天，她没有一直呆在招待所，都有出去打听云珊的情况。 一打听才知道，这云珊家里不仅开了个杂货店，她爸还当了好口福食品厂的厂长，这厂不知道是她家开的，还是跟人合伙开的。 不过是半年时间而已，这云珊家里竟然连厂都开上了。 佟晓玉嫉妒的心像是被猫抓似的，难受得很。 但现在又成了她要钱的借口，心里也更加不好受了。 “听说你问了不少同学借，连你姐那里都借了一百多，这笔钱应该挺多的吧？你那姐妹，得要这么多钱？”佟嫂子再次质问。 佟晓玉点点头，神色无奈，“说实话，我是打算给凑一千买个彩电庆祝她考上华夏大学的，不过现在只借到三百，连五百都不到，唉，我也不知道这样够不够诚意。” “三百就三百，三百已经不少了，咱们一家挣半年都没三百呢。”佟母说道。 佟晓玉苦笑了声，“妈你不晓得，现在云珊家的日子过起来了，又是当厂长，又是开店，现在还考上了华夏大学，想给她家送礼的人估计很多，我这么一点钱，她估计也看不上。” 佟父道，“要不，咱们想办法凑凑？不过一千太多了，凑过五百也成了，不买彩电，给她买块手表也差不多了。” 佟晓玉点点头，“这倒也可以，她喜欢进口表，五百块应该能买到了。” 佟嫂子跳了起来，“还要家里出钱？家里哪里还有钱？给你拿了生活费，又给你哥赔了偿，家里现在就差上街要饭了。” 佟晓玉看了佟晓东一眼，“可是哥……好吧，我试试看吧，看能不能跟云珊说上话，她这两天估计挺忙的，又是接受采访，又是招呼送礼的人，听说他们还打算摆酒席，也不知道会不会见我。” 佟晓东道，“给，我去给你借两百，不过晓玉，这借条你得写，还有，你得保证，这工作能给我安排下来。” 佟晓玉大喜，忙道，“哥你放心吧，这借条我一定写，这工作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安排的，要是云珊不肯原谅我，就在她家门口跪上三天三夜，跪到她肯原谅我为止。” 佟嫂子去掐丈夫，外面谁还肯给自己家借钱？要是佟晓玉不还，这个债务还不是落在自己家头上。 佟晓东给她使了个眼色，然后做了个赵海两个字的口型，佟嫂子瞬间意会。 对啊，问赵海拿。 “我看五百还差点，索性借到八百吧，他们做生意的，不是讲究个八这个字吗？发嘛，我回娘家也问问，要是可以的话，再借多三百。”佟嫂子转过弯来后，特别好说话。 佟晓玉微微惊讶，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难道是工作的吸引力大？ 管她呢，只要真能借到钱，谁会嫌钱少呢，反正她以后不会丰市了。 佟晓玉想着苗微那里不能等，就赶紧催佟晓东两口子把这事落实下来。 “过两天学校有人活动，我得回去，我就想着这事得迟早办了，省得晚些云珊也去大学报道，找不到人了。” 这也是佟嫂子希望的，所以她一口答应了下来，让她先在家里做饭，她马上就回娘家问。 佟晓东也跟着出了门，说去找以前的同事问问。 夫妻俩一出门，就直奔赵海家。 赵海正等他们消息呢。 “赵海，虽说我答应介绍我妹给你，但该有的规矩不能少，咱这礼金怎么说？” 这男婚女嫁，女的要到男方家生活，侍候他父母，给他生孩子，孩子还随他姓，这礼金多少也要给的，要不然谁愿意生女儿。 赵海也知道一分钱不给，佟家能跟他翻脸。 就点了点头，虽然他现在没了工作，但积蓄还是有一点的。 “听说你妹是学生，以后出来学校会分配工作，这点倒是不错，我给个两百块礼金吧。” 佟晓东摇头，“你都说了我妹读完书出来就能分配工作了，我们家培养了她这么多年，自己家还都没有花到她工作的钱，就给你赵家挣钱了，这两百块，怎么也说不过去。” 第184章 你结婚了 佟嫂子在旁边给赵海算，“我小姑子现在可是京城卫校的学生，以后出来，怎么也不会少于六十块一个月，要是再加补贴啥的，估计能到八十块，你这两百块，她三个月就能挣回来了。” “女人结了婚之后，还能指望她把钱用到娘家吗？我自己就是女人，我知道，这钱肯定是全部花在自己小家上的，就算还没有孩子，那也会给未来的孩子攒着。” 赵海松动了下，“那就五百，不能再多了，你妹嫁给我，又不是永远不回娘家了，我不会拦着她给娘家孝敬。” 五百刚好是佟晓玉要的缺口，他们家那不是一分钱也落不着？这可不行。 佟嫂子给了佟晓东一个眼色，佟晓东也是这样的想法，自己家养了佟晓玉这么多年，前些时间还给她打了几百块钱呢，怎么能就这么打发了。 “赵兄弟，咱们城里结婚，谁家不是买一两个大件，这大件一件都要两三百了，买个两个怎么都得六百了，你这个钱也不过是一个大件而已，现在我们不要这个大件了，想让你省事些，给个现金就成。” “还有，咱们刚经历了那些事，这婚事也不宜高调，我看也不用摆酒了，把酒席的钱省下来当礼金好了。” 赵海阴着脸，盯了他们一会儿，然后道，“行，我给一千，三天内结婚。” 佟嫂子喜形于色，一口答应了，“这没问题。” 这结婚不是儿戏，给礼金自然也不是说这样就给了，还得找人过来见证，再写个彩礼单。 不过赵海急着结婚，很快就找了人过来把这事办好了。 当天晚上，佟晓东夫妻就把赵海给的一千，其中五百给了佟晓玉，让她马上去办佟晓东工作的事。 佟晓玉急着给苗微两人保释自然是连连点头。 但佟嫂子不放心，要跟着她去。 这个小姑子她还不知道，她要是拿着钱跑了，也有可能。 佟晓玉自然不能让她跟着，就说，她得去云珊那里探探口风，看看她需要什么，她也不想被人看到自己低声下气的样子，然后把自己的学生证跟介绍信都放在家里，那事一办好，她就回家。 这倒是可以，学生证跟介绍信放家里，她想跑回京城也跑不了。 佟嫂子自然也是希望她真能把丈夫的工作安排下来的。 佟晓玉出了家门，就马上奔到了公安局，把筹到了的钱交了上去，签了保证书，把苗微跟邵伟两人保出来了。 苗微这一出来，马上就嚷着回去，回京城，她怕再呆下去，又被关进来。 邵伟也是这样的想法，他现在也不管工作不工作了，先把自己的声誉保住再说。 佟晓玉让他们先给王素秋那边报个平安，然后再商量买票回去的事，今天太晚了，买票回去敢不现实，怎么也要明天再说。 佟晓玉也要回家一趟，把证件拿回来才能走。 给王素秋打了电话，然后把两人送到自己住的招待所，佟晓玉就回了家。 到了家里跟人说，去了商店订了块表，又买了双小皮鞋，不过今天有点晚，店里没货，得明天再去取。 于是她就在家里住了一晚。 第二天，她先是出去了一趟，回来说已经把东西送过去了，云珊也原谅了她，不过工作的事，得晚些再提，毕竟现在就提的话，云珊会以为她目的性太强，是为了工作才求和的。这样子容易引起她的反感。 家里人倒也赞同，这事得慢慢来。 然后佟晓玉就提到她得先拿介绍信跟证件去买后天的火车票，早点买好，才能买到卧铺票，要不然就剩站票了。 佟嫂子就跟着她过去，佟晓玉没办法，只能真的给自己买了后天的火车票，而苗微跟邵伟就买了今天的火车票走了。 买了票之后，由佟嫂子陪着回家，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了个男人，侄子侄女们拿着糖，一副过年的模样，她父母脸上就挺复杂的，倒是她哥，一副喜气洋洋的样子。 佟晓玉道，“家里来客人了？” 佟嫂子笑道，“贵客呢，晓玉，你以后就跟赵海好好过日子，知道吗？” 佟晓玉脸色一下就下来了，盯着她嫂子，“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佟嫂子笑笑，“字面上的意思，你昨天拿五百块就是赵海兄弟给的礼金，你收了人家的礼金，就说明你同意这门亲事了。” 佟晓玉转身就往外走，“我没答应。” 佟嫂子死死把她拉住，“你不能走，你收了人家的钱，说到天边去都没理。” 佟晓玉胸口剧烈起伏，气得，狠狠地瞪着她，恨不得生吃了她，“你、你们在算计我？” “怎么能算算计呢？妹妹，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这个名声，谁还愿意要呢？赵海兄弟家里人口简单，又老实，不知道多少姑娘看上呢。” 佟晓玉咬牙，“我只收了五百块，我把钱还回来，谁爱嫁谁嫁。” 佟嫂子依然不放手，“这可不行，你们这结婚证都拿了，怎么能退呢。” “什么结婚证？”佟晓玉脸色大变，“我都没有去办，怎么会有结婚证？” 赵海从一包里把结婚证拿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佟晓玉、赵海两人的名字，然后还有一张合照，但合照里面的女人显然不是佟晓玉，但从气质上有着几分相似，这会儿照片还是黑白照，照片也没有照得很清晰，大概的就混过去了。 佟晓玉迅速冷静下来，“这不是乡下的堂妹吗？既然是她结的婚，关我什么事？” “晓玉你不认识字？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啊。” “反正，我不会承认的，我要去有关部门告你们包办婚姻。” 赵海也黑了脸，问佟晓东，“你这妹妹是怎么回事？是瞧不起我还是咋的？” 佟晓东抱歉道，“她还没转变思维呢，算了，这顿饭，估计也吃不下了，你带她回家吧。” 佟晓玉挣脱佟嫂子，一下跑了出去。 她要赶紧回京城，不能再呆在这里了，这些人都是吸血鬼，都是贱人！ 第185章 肯定没考上 又到了周末，林家几个兄弟姐妹相约着又回了老宅吃饭，平常老宅就两个老人住，其他的儿女各自成家、工作，都搬了出去，现在其中的儿女又当了祖辈了，更不好挤在一起，就相约，只要有空就回家看看，陪老人家吃顿饭，聊聊家常。 林老太太跟林老爷子奋斗了大半辈子也算是安享晚年了，家里请了个做饭的保姆，但两老力所能及的事都自己动手，身体也好得很。 当然了，也会记挂着儿孙，哪个儿孙身体不好，老太太也会担心得睡不着觉。 她现在最记挂的就是刚找回来的孙子了，别的孙辈虽然也经历过艰难时期，但很快就过去了，没受到多少磨难，随安却不同，他受了那几年磨难不说，还寄人篱下，在别人家总归不能像自己家这般过得肆意从容。 甚至小小年纪就承担起了养家的责任，他十五岁参军，比他父亲、叔叔参军的年纪都要小。 如今呢，他的父亲、叔叔退居的退居，转业的转业，就连他亲大哥也没有再走父辈的路，从前线换到了文职，管着后勤，只有他还在前线。 在寄人篱下的时候，没有家境没有资源，只能靠自己，咬着牙一路前行，几次经历生死，沉着果敢，超越了大部分的同龄人，不到三十，已走到了上校职别。 老太太既骄傲又心疼。 他现在依然执行任务，保家卫国，依然处于未知的危险中。 老太太昨晚就做了个梦，梦到他倒在血泊中，她一下就醒了过来，心脏被刀绞一样，再也睡不着，被劝着吃了两颗安神丸，等到天刚亮就给老大林正堂打电话，让他去确认林随安的安全。 一直等了三个小时才等到回复，说林随安好好的，只是在秘密训练而已，没有执行任务。 老太太才稍稍放下心。 林正堂看她这样也更加让其他兄弟姐妹过来看看她了。 这中午吃饭时间，老太太还有些精神不济，但看着大家都极力逗自己开心，也忙提起精神来，不让他们担心。 只不过看着被追着喂饭的玄孙，她就想到了随安的女儿。 现在高考完了，随安媳妇也没那么忙了吧？ 等饭后，大家在院子里消食、喝茶、聊天，老太太就偷偷拉过刚放暑假的孙子林海潮，说道，“奶奶考考你，知道坐火车到丰市要多长时间吗？” 林海潮想了想，“应该五六个小时吧。” 老太太继续道，“那奶奶带你去丰市玩玩好不好？” 林海潮惊讶了，“奶奶，你去那里干什么？你都这么大年纪了……” 林海潮这声音有些大，把旁边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怎么了？奶奶要去丰市？” “妈，你怎么想到去丰市？你是不是想去看随安媳妇？” “妈，你这么大年纪，火车人都是人，这人挤人的，被挤着就不好了。你要是想看她，就让她过京城好了。” “就是，哪有长辈去看小辈的道理，大嫂你给随安媳妇打个电话，让她带孩子来京城好了。” “对啊，奶奶，正好现在放暑假，让她过来不占什么时间。” 大家七嘴八舌地劝。 老太太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被小孙子那一声给传了出去，有些无奈，“我身体好得很呢，哪就那么多顾忌了？随安的女儿还小，随安媳妇带着孩子也不方便，我过去也不费什么事。” 林老爷子严肃着一张脸，不同意，“你才刚吃过安神丸，别折腾。” 别人劝老太太可能不听，但老爷子来劝，她只好捺下了心思，不过跟老大夫妻说，“你们俩找个时间，过丰市去接她母女俩过来吧，让她们母女自己过来我不放心。” “妈，你让大哥大嫂去接人，那不是让随安媳妇难做吗？长辈去接晚辈，哪个受得起？”这是老太太的大女儿林正舒，她不赞同长辈去接晚辈，这还不得惯坏了吗？ 王素秋脸色变了变，她现在跟云珊都撕破脸了，现在去接她，那她还不得被笑话死。 “妈，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最近单位比较忙，我脱不开身。而且，咱也得问问随安媳妇不是？要是她不愿意过来，我们过去了也白搭。” “她怎么会不愿意过来。”老太太不认同这话，这儿又不是狼窝虎穴。 林正远的女儿眼珠子林海婧转了转，“不是说这位嫂子参加高考吗？前段时间随安哥哥还让我们不去打扰她，想必她很用功了，不知道她现在考得怎么样，我听说这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要是那嫂子收到成绩，估计也会跟我们报喜吧？” 对啊，这要是考上了大学，正常的都会过来报个喜吧？除非没考上。 “随安媳妇不会是没考上吧？” 老太太道，“没考上就没考上，你们不也没考上吗？这有啥，她要是愿意，让她把父母孩子接过来，在这儿给她找份工作，不是更好吗？” 越想越觉得可行，让她过来这边，能照应到她跟孩子，又能让孙子放心。 “不是奶奶，这不是好奇吗？毕竟之前说得那么口响，不要打扰啥的……” “要是换了我，没有考上的话，都不好意思过来了。” 王素秋也点头，“她从中学出来都已经五六年了，再回学校复读，哪是这么容易的。我看她也是自尊心强的，考差了，不愿意过来呢。” 不来是最好的，不过孩子倒不能让她带。 “她不过来就不过来吧，她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她在家照顾父母也是应该的，只不过，随安的女儿，呆在那小地方，就没那么好了，别说学校了，就是托儿所也比咱京城差些。我说最好让那孩子带到咱这边来。” “带啥孩子，这么小的孩子哪能离开母亲。”老太太皱了皱眉头。 “妈，看你说的，峥嵘小时候不也是您带的，现在双职工家庭，哪个不是让长辈帮忙带或者放到托儿所的？”王素秋还在耿耿于怀大儿子被婆婆带得不跟自己亲。 第186章 我看到了二嫂的名字 王素秋对于这个孙女虽然没有像孙子那么看重，但也是在意的，特别是苗微给她寄了几张照片后，照片里的小人儿，长得玉雪可爱，很像随安小时候，她看着心也软了软。 她现在快退休了，办理早退也不是不行，把孩子带过来，她可以带。 儿子已经不是她带大的，她希望能带孙女。 正说着，老太太的小女儿林正敏带着一对儿女走了进来，她因为有事就晚了些到。 她女儿就是苗微，苗微刚从丰市回来，跟去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不一样。 王素秋也知道苗微回来了，但她也不好过去找她，毕竟她让苗微去丰市办的事，家里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包括小姑林正敏。 王素秋眸光闪了闪，在苗微一进来就拉过她手，嘘寒问暖。 苗微知道那事没办好，还把王素秋的底给云珊说了，这会儿怎么也有些心虚。 “对了，微微你不是说跟同学去丰市玩吗？有没有去看你表嫂？” 本来几个兄弟姐妹都不住在一起，苗微去丰市其他人是不知道的，但老太太问起，林正敏才说了。 林正敏本来是不同意女儿去的，一个女孩子出省，终究是不安全，还是给她那大嫂办事，更加不赞成，有什么事是要一个未出社会的孩子来办的？ 两人也不知道达到了什么协议，那丫头又闹着去，她只好让大姑子家的儿子跟着去。这倒好，一回来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一样，问得狠了，才支支吾吾说，舅妈想把随安表哥的孩子带回京城，现在婆媳俩闹了矛盾，把她牵扯进去了，把她整得里外不是人。 林正敏就生气了，这气是对着自家大嫂的，她们婆媳的矛盾牵扯她女儿做什么？ 看到有人问，她冷着一张脸道，“看什么啊，她都不认识路，她住的是招待所。” 苗微缩了缩脖子，全由她妈回答了。 “不对啊微微，这可不像你啊，你没让你同学打听一下吗？”林婧婧是一脸的不信，这苗微最是八卦不过了。 苗微眸光闪了闪，“我、我……” “那就是去了，怎么样？难道她没让你进家门？” 王素秋给苗微使眼色。 苗微不用看王素秋脸色，也知道自己不能把实情说出来，要不然她还有什么脸，她低着头，“我没见到她。” 老太太有些遗憾，“算了算了，以后总会见到的。” 林海婧过来挽着苗微的手，“你真没见到？那知不知道这嫂子有没有考上大学啊？” 苗微还真不知道，她一从拘留所出来就赶紧买票回来了，谁还打听那些。 不过她觉得，肯定考不上，那个云珊怎么看也不像读书的人，又开杂货店又整服装店的，心思这么杂，怎么可能考得上，说是参加高考，估计是为了给自己提身价，好让大家觉得她是个上进的人。 到了傍晚，虽然吃饭时间，但老爷子还是习惯性地打开电视看新闻。 今天的新闻这么巧就提到了高考，这里面报道，今年参加高考的人数是两百五十多万，录取人数不到三十万。 老爷子的大女婿也戴上眼镜看了看，然后叹了口气，“这录取率还是太低了。” “也是没办法的事，高考才刚恢复，也不是一下就能追上来的。” 老爷子点点头，“能考上的都是国家栋梁，人中龙凤。” 不过现在还有很多地方在教育那一块，没有那么重视，甚至还有读书无用论。 不管是国家建设，还是阶级进阶，都要读书才行啊。 老爷子看着这一屋的子孙，还是希望以后能出个大学生。 “爷爷快看，华夏大学那里！” 这会儿新闻转到了华夏大学那儿，采访说今年考上华夏大学的学生是比去年多的，全国前三有两个报了华夏大学。 林海潮嚷嚷着，“我竟然看到了云珊这个名字！” 镜头在录取通知书上一闪而过，林海潮眼尖地看到了云珊两个字。 采访的老师说这录取通知书准备寄到考生那里，镜头就在这上面晃了下。 林海潮激动地看着王素秋，“大伯母，二嫂的名字是不是叫云珊？” 林随安排行第二。 王素秋都没反应过来，“怎么了？” 林海潮指着电视道，“刚才在华夏大学的采访里，看到了云珊的录取通知书。” 其他人也愣了愣，很多人都没仔细看。 王素秋摇摇头，“你应该看错了。” “对啊，海潮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林海潮很肯定，他还拿了纸笔把名字写下来，“是这两个字没错吧？” 王素秋点点头，是这两个字，但怎么可能呢，“海潮，这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 林海潮挠挠头，“反正我就看到这两个字，但是不是同名同姓我就不知道了。” 林正舒看了丈夫一眼，“但全国姓云的不多吧？” 她丈夫苏维点点头，“对，云姓不多。” 林老爷子也是没反应过来，“这是说，随安媳妇考上华夏大学了？” “这有可能海潮看错了。”王素秋还是觉得不可能。 林海潮坚持说自己没有看错。 老太太激动了，忙让老大打个电话去问问。 王素秋脸色微变，她说，“妈，都这么晚了，要不明天再打吧。” 老太太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确实是暗了下来，就点了点头，“行，明天你打过去问问，要是真考上了，你们去接她到京城来，咱们给她摆上几桌，好好庆祝一下。” 王素秋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苗微也咬了咬唇，这云珊到了京城，会告她状吗？她现在才发现，这家里大舅妈说了不算，她姥姥才是老大，很显然的，姥姥喜欢这个孙媳妇。 只是，姥姥不知道随安表哥的孩子随母姓啊。 舅妈会告诉她吗？ 她不由又看了姥爷一眼。 这会儿的林老爷子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跟林正堂说，“你妈说得没错，你找个时间把人接过来，亲家也一起接过来，咱们虽然不提倡高调铺张，但咱们内亲摆几桌，吃个饭也是可以的，也当是认亲宴了。” 第187章 可是，她女儿真是好看 老太太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也看向大儿子，“要是随安有假期就好了，你要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他有没有假。” 林正堂收到了双重的任务，但并不保证能轮到，特别是儿子的假期那里，只道，“随安媳妇我要问过她意见才行，随安那里应该没假，正是忙的时候呢，不过我看能不能再打个电话过去问问。” 虽然是这样，但老太太还是很高兴。 苗微把林海婧拉到了角落里，小声问，“晴初姐没有来吗？” 林海婧摇头，“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没来呢。”说完顿了顿，又道，“还好她没来，要不然，不知道多伤心呢。” 两人嘀咕了会儿，都觉得张晴初可怜。 特别是林海婧，她是跟张晴初一起长大的，张晴初比她大两岁，一直像个亲姐姐一样照顾她，这感情也跟亲姐妹没有区别了。 她特别为张晴初打抱不平，“我真不知道大伯还记不记得他当初的诺言了，现在算怎么回事？晴初可是一直等着二哥呢。” 苗微点点头，“我也觉得晴初姐比较适合当随安表哥的媳妇，她又顾家又贤惠又温柔，把家交给她，肯定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有后顾之忧了。” 林海婧很认同，“我就说嘛，谁娶到晴初姐都是上辈子烧高香了，善解人意，贤妻良母，就是说她了，而且她还长得这么漂亮。我说要是二哥知道，肯定悔得肠子都青了，后悔自己怎么这么早结婚。” 苗微叹了口气，“现在是没办法了，看姥姥姥爷挺喜欢这个孙媳妇的。” 林海婧摇头，“微微，你说我们要不要帮帮晴初姐？” 虽然外面也有跟晴初姐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但不管怎么说，终归是比不上林家，更何况大伯母可是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的。 苗微愣了下，“怎么帮？” 她好像帮过了，没成。 说起来就有些心怯怯。 林海婧拉她出了院子，声音也压得很低，“咱们让晴初姐给二哥写信怎么样？” 苗微瞪大了眼睛，“这、这不好吧？这信要是被别人看到，会出事的。” 林海婧看她，“那你说怎么办？” 苗微还心有余悸呢，她摇头，“我们还是不要帮忙了，我看那个云珊也不是好惹的，而且她还生了个孩子，就算她为人不怎么样，但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随安表哥应该也不会离婚吧？” 林海婧鼓起腮帮子，“孩子，晴初姐也能生啊，她跟二哥都长得好看，生出来的孩子也肯定好看，云珊跟二哥生的女儿估计一般呢。” 苗微下意识地就摇头，脱口道，“不不，灿灿很好看……” 林海婧看着她，“灿灿是谁？” 苗微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是随安表哥的女儿。” 林海婧黑着脸，“你不是说没有见过云珊吗？” 苗微继续小声道，“我是怕大舅妈有意见，所以没敢说……” 林海婧瞪她，“你这是怎么回事？就因为他们的女儿好看，你就站在云珊那一边了？” 苗微摇头，“也不是，但她女儿真的好看，那个，我身上还有她的照片呢，给你看看。” 说着把身上的照片拿了出来，这是她跟灿灿的合影。 林海婧一脸黑线地接了过来，瞅了两眼，照片上的小女孩确实很漂亮，但她相信，张晴初如果跟二哥结了婚，他们生的孩子也不差。 苗微继续道，“你不知道，她那个女儿真的很可爱，还很爱笑，看你出门她竟然会给你拿雨伞，她才刚满一岁而已，又机灵……” 林海婧忙打断她，“你这是过丰市给人带孩子去了？” 苗微叹了口气，“算了，当我没说。” 林海婧真想给她两锤，“反正我要帮晴初姐的。” 从老宅出来，王素秋脸色就不怎么好看，她问丈夫，“如果那云珊真考上了大学，咱们真去接她吗？” 林正堂看了她一眼，“怎么了？你拉不下婆婆的脸？” 王素秋道，“你忘了，他们家是让咱儿子入赘的，咱们过去接人，不仅是认同了儿子入赘，还显得咱们低他们一等。” 林正堂道，“你不想去就不去，我看看能不能腾出时间来，要是不能，就让峥嵘过去一趟。” 王素秋有些急，“你难道就这么认了孙儿随母姓？” 林正堂脸上看不出别的神色，平静提醒她，“这是你儿子同意的。” 不，她不同意。 “素秋，你要是有想法，可以等儿子回来后，再跟他说，现在他在前方执行任务，咱们理应帮他照顾好大后方，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王素秋咬了咬牙，“反正，我不会去接姓云的。” …… 云有福跟潘红霞知道女儿考上了华夏大学，都激动地哭了。 特别是云有福，他还说要回老家摆个流水席，他女儿现在光宗耀祖了，搁到以前，可是状元呢，不，现在也是状元，省状元。 云珊直摇头，不，她不要回乡，老家里的人她都不认识，哪祖宗不祖宗的，回去上香，他们也不会活过来。 但云有福很坚持。 云老太也在丰市，她跟云爱国住一块，云有福把她接了过来，告诉她云珊考上华夏大学的事，顺便提了回乡摆酒的想法。 云老太这会儿也算转换了心态，以前总想着把这孙女的东西抢过来给孙子，现在却是想，孙女发达了，能提携到孙子也很不错。 所以到听到儿子提这事，连连地点头，大力支持啊，她还怕他们不回老家呢，也让老家的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村人瞧瞧，他们云家出了个文曲星，马上就要飞黄腾达了，看他们还说不说自己一家是臭虫。 “办，大力地办，咱们把全村的人，全部的亲戚都请过来，老二你一定不能吝啬钱，这可是咱们老云家的大喜事，最少也要摆个三天，你要是不够钱，我让爱国给你凑凑……”云老太拉着云有福的手比他还要激动。 只要想想，村里的老头老太对她露出羡慕的神色，云老太就恨不得马上就回去，把老大媳妇养的那些鸡鸭全宰了，马上把酒席摆上。 第188章 妈妈的事业 本来云珊是反对回乡摆酒的，但看着神采飞扬的父母，不由就多想了下，她从小在丰市城区长大，一年最多也就回两次去，自然不比从小在那边长大的父母，她没有那种故土之情，但她父母有。 在这个人情社会下，大家都很难避免这些。 回就回吧。 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就回去。 在这之前得先把服装店的开张准备好。 装修基本已经弄好了，把原本订做的收银台、衣架、沙发取了回来，然后就是招牌。 云珊让妈妈来取名，潘红霞笑道，“我哪会取名，你这个大学生取吧。” 云珊看着她笑道，“就叫红霞怎么样？” 潘红霞嗔她，“那不是我的名字吗？” “对啊，就以您的名字命名，简单好记，又好听，还有意义，您觉得怎么样？” 潘红霞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但又觉得是女儿哄自己开心，太草率了，她的名字也太普通，怎么能配得上装修这么豪华的店呢？ 她摇头，“不了不了，你还是想个好听一点的名字吗？” “咦？您觉得红霞这两个字不好听吗？可您知道吗，人家诗人都有把红霞写进诗里呢，比如李白诗人写的：翠影红霞映朝日，鸟飞不到梧天长。登高壮观天地间，大江茫茫去不还。又有李贺诗人写的：明星烂烂东方陲，红霞稍出东南涯，陆郎去矣乘斑骓。多美啊，没有这红霞衬托，他们都写不出那个意境呢。” 潘红霞也不懂，但听她说连诗人都拿红霞这词来用，也就不再说红霞不好听了，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你就不多想几个名字挑一挑？或者是问问别人，看看哪个名字好听，要不找人算算也成啊。这名字呐，可重要了，就像人一样，名字起好了，以后的路就顺了。” 云珊没有想那么多，只看到妈妈是喜欢红霞这个名字的，只不过不好意思而已。 “妈，未来几年我要上学，这服装店只能由您管着了，您看，店长是你，掌舵的也是你，这店就像你的孩子一样，用你的名字命名怎么了？” “就好比，我辛辛苦苦生的女儿就要跟我姓一样。那啥，我没有跟你姓，是因为你把冠姓权让给了我爸，这个就没办法了。但是呢，咱这样想，来这人世间一趟，总得留个什么东西吧？以前饭都没吃饱，一切努力都是为了生存，没有选择。” “但现在不同了，我们已经把生存解决了，也应该发展自己了，我要深造考大学，爸爸喜欢工作害怕下岗，也管着食品厂了，而妈妈你呢，你喜欢裁缝，就应该发展服装事业。” “以后你的事业，就跟你的名字一样，都独独地属于你，谁也抢不走。你不觉得很棒吗？提起红霞服装，就有人想到你，多美妙啊。” 潘红霞有些激动，但又有些无措，不过很快眼神就坚定了起来，“你说咋样就咋样吧，我听你的。” 就这样，服装店的名字起好了，叫红霞。 招牌做好，挂了上去，拿红布盖着，等开张那天再揭。 店里布置都整好了，接着就是把服装铺上。 云珊跟潘红霞，还有两个店员，把广城批回来的衣服整理好，清点库存、分类、了解款式和面料，再是把样衣熨好挂到架上。 再然后呢，云珊还打算印些传单，她之前摆摊的时候还有一些熟客，她答应过人家，这服装店开上，要给她们优惠的。 她就想先印些传单，一来当是宣传，二来也可以给熟客打打折。 货铺了，装修几大各砸进去了，靠电子手表赚的两万多砸了大半进这店里。不能就这么静悄悄地开张，她要订上花篮，请上醒狮队，再搞个抽奖活动。 来个全城最轰动。 集合了店里员工的意见，云珊又拿了两千出来，买上了电视机、自行车、收音机、饭盒、洗衣粉等的抽奖物品。 店里员工，包括潘红霞，都挺担心，这奖品被抽走，衣服没卖上多少的话，会亏本。 衣服的利润设在五成这样，要是搞活动，还会让一些利，这抽奖活动肯定是要算过才办的，机率也不会放得那么高。 活动设个三天，抽奖券印五千张，特等奖就一个，就是那台电视机，这电视机是大头，价值一千二。然后就是一等奖，一等奖两个，就是自行车，这个自行车一台价值两百。三等奖设五个，收音机，价值五十块。 剩下的洗衣粉、饼干为安慰奖，也有一百份。 要是想抽到特等奖的话，那得是五千分之一的几率，她这台特等奖电视就放在第三天抽，那时候，店里起码已经卖出去几千件衣服了，也已经回本了。 凡是进店买消费的都可以参加抽奖，是真抽，不搞黑箱操作。 云珊打算准备就绪就印传单，写上开张日期的，但母亲坚持要挑个好日子，不能随便就把日子定了。 云珊不知道她要挑多久，但让她不能超过十天的日期。 最后的日期定在七月六号，不过，在这之前得回一趟老家。 华夏大学的录取通知书收到了。 朱国春老师亲自送过来的，因为录取通知书写的是学校地址。 还给她送了个红包，说，“学校给你申请了奖学金，五百块，学校也尽力了，只能抠到这么多，不过你可是头一个拿到奖学金的人。好好拿着，以后走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为祖国好好效力。” 云珊听着眼眶发热，跟老朱同志鞠了个躬，然后道， “我会的，谢谢朱老师。也谢谢朱老师让我回校报考，我不会辜负恩师跟学校的期望，一定会好好掌握知识，以后为国效力。有机会我也会回校，给学弟学妹们分享学习方法，给他们一些鼓励，一起进步。” 朱国春特别欣慰，也油然而起了一股骄傲，他教出来的学生啊。 “以后常回学校看看。” “嗯，肯定会的。晚些，我抽出时间来，给师弟补几天英语，这是我答应过他的。” 朱国春道，“我代那小子先谢谢你了。” “您客气了。” “还有，云珊。”朱国春咳了两声，脸上有些不自在，“如果还有记者来采访你，你看能不能回学校接受采访？” “老师是想我为学校提高形象吗？这肯定没问题的，学校培养了我，我也应该为学校做点事。” “咳，不是，胡校长想让媒体报导一下，咱学校的宿舍不够，希望能引起社会的重视，局里给咱拨点款项，多建几层宿舍。” 第189章 装鬼的人 哦，好吧。 也行的。 也是应该的。 云珊想到自己拿成绩那天的情形，胡校长挤到自己前面，跟记者说，得先采访学校的环境，老师啥的，他带着记者在学校转了一圈，看来这是想让记者报道学校的简陋，好引起注意力，让局里拨款呢。 文泰中学建起来也有二三十年了，以前真没宿舍的，学生们都走读，前些年，还没有恢复高考时候，学校的学生是不多的。 这几年，因为学生猛增，多了好些城外来的学生，再加上晚上设了晚自修，就算城里的学生，大晚上回去也不方便，所以就修了排宿舍。 随着生源增多，宿舍就不够了。 这是胡校长心头大事。 云珊记下了，要是局里没有拨款，那等她赚到钱就给学校捐款建造吧。 再说了几句别的，朱国春就要告辞，虽然现在不用上课，但学校还有事，得回去帮忙，云珊送他出院门。 刚出到大门口，朱老师就被人撞了一下，然后洒了一地的血。 云珊跟朱国春都吓一跳，赶紧去查看这人的情况，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是他先撞的朱老师，但他却撞得坐到了地上，他旁边流了一滩血。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哪里撞到了？我们送你去医院吧。”朱国春要扶他起来。 那少年却是目光闪烁，摇了摇头，嘴里说没事。 没事吗？ 云珊这会儿也发现了他的异样，虽说他身旁的那一滩血看着吓人，但这人脸上一点儿痛苦的神色也没有，还有他这血好像是手上袋子里流出来的。 “这血是从袋子里流出来的吗？”云珊指着那少年手上的袋子问道。 少年胡乱地点了点头，提着那袋子迅速就跑了，朱国春在他身后喊了几声都没能把他喊住，然后摇摇头，“估计是从市场打的鸭血、猪血，不管他了，这滩血你等会儿用水冲冲吧，留在门口这里不太好。” 云珊点点头，“我知道朱老师，您路上小心。” 等朱国春走了之后，云珊就提了水出来，准备把那滩血给冲掉，但在动手前不由想到半个月前，自己家里闹鬼的事，前一天晚上是女性的哭声，后面到用血写字，至今那个鬼还没有抓到呢。 用血写的字在是在围墙外面，因为发现得早，他们也及时清理了，清理的时候，他们分析了下，这是牛血，因为有一股比较大的腥膻味，凑近去能闻得到。 现在这滩，云珊也蹲下来闻了闻，也是有一股膻味，担心自己没见过几回牛血，回屋把母亲也喊了出来，一起看看。 潘红霞也觉得是牛血。 丰市的郊区，以及下面的乡镇有人养羊，也有人养牛，但菜市场上并没有什么牛肉卖，牛肉不同猪肉，要知道，牛现在还是农村的主要劳动力，耕作需要它，能拉出来卖的牛，估计都是比较老，干不动活的。 平常人们会吃鸡血鸭血猪血，但牛血就不爱吃了，主要是味道比较重，放很多的姜葱蒜也盖不住它的腥膻味。 所以即使菜市场有牛血卖，也不会有几个人会买。 那次被写血字之后，家里由韦钊带着人守了几天，家里还养了条狗，但都没能把那人蹲住，他竟然收手了。 但这次呢？竟然这么巧有人拿着牛血在自己家门口走过？撞到人之后还慌慌张张地跑了？ 云珊不得不多想了几分，她不信世上有那么多的巧合。 她还记得刚才那少年的长相，他有点龅牙，身高不算高，跑起来的时候有些长短腿，还有不是城里的口音。 只不过这丰市这么大，找这么一个人，是挺难的，就算是知道他的特征又怎么样，要是他不是住在这附近的，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 反正这一类不想自己好的人，云珊都归到那几个人身上，要么就是她的好大伯一家，要么就是佟晓玉，再要么是林家。 等这三个排除了，再找能力小一些的仇家，比如林微、黄敏、关义江啥的。 一个个查，总得把这搅屎棍给拨了。 苗微邵伟过来偷户口本要改姓迁户口，这么的熟门熟路，免不了有佟晓玉的指点迷津，云珊很有理由怀疑，这么一出，都是佟晓玉把火拱出来的。 这佟晓玉真的是阴魂不散啊，也如芒一样，刺在后背，不拔，早晚会发脓发炎，最后伤及性命。 云珊抽出时间，让韦钊又请了几个人过来，主要是盯着佟家，这佟晓玉回来了的消息，她已经让人放到了他们的家属院。 现在收到回馈的是，佟晓玉和家人互相算计，佟晓玉技差一着，被她哥嫂提脚卖了，拿了户口本，让她堂妹跟那个违法分子赵海照了结婚照，然后拿了她的名字跟人结婚了。 佟晓玉是个有野心的，不过就算没有野心，稍稍清醒一点的女同志，也不会接受家里的包办婚姻，那结婚对象还是个没有工作又坐过牢的人。 佟晓玉跑了出去。 佟家收了赵海的钱，自然不会吐出来，只让赵海出去找人，找回来了，说些好话，好好哄哄，不就过上日子了嘛。 佟晓玉也有几分运气，当天跑出去就碰到了云珍，云珍骑着自行车路过，央求云珍载她一程，云珍本应是恨透了佟晓玉的，但那天也不知道佟晓玉跟她说了什么，云珍最终让她上了车。 佟晓玉现在还在云珍那儿躲着，她在等着火车票上的乘车日期到达，她就可以凭着票回京城了，她只需要躲上一天。 云珊知道她现在躲在云珍那里。 再一次感慨有钱的好处，她给韦钊找来的人定了一天三十的薪酬，帮她把人盯着。 那几位同志特别负责，随时给她汇报消息。 这会儿，佟晓玉给云珍画大饼，要带她去京城，过好日子。 这个大饼的味道其实不算陌生，以前佟晓玉就给云珍画过，说给她找个城里人，过好日子，但那个城里人却是给她背锅的，没一个月就蹲了大牢，现在还在牢里蹲着呢。 云珍被她坑得成了二婚不说，还流了产，名声臭不可闻。 第190章 发现了一条新路 但是呢，佟晓玉真的很擅长交际，这画大饼的手法也是很专业，云珍再一次被她忽悠住了。 这不，当天就把佟晓玉收留在了宿舍。 外面的赵海还在找她呢，找不到人，他要去佟家把家拆了，佟家忙说跟他一起去找。 云珊就让人去拦着这佟晓东跟赵海，说他知道佟晓玉在哪里。 但是呢，他想了解一下，云家半个月前的闹鬼事件是不是他们干的，当然，这并不是要追究他们的责任，只不过是想了解清楚，这是真鬼还是假鬼，让云家人有个心安。 要是他们干的，只要认错悔改，保证以后不再做这事，他们就不追究。 佟晓东想到那一个月的牢狱之苦，马上就摇头，矢口否认。 “真不说？赵兄弟也不知道吗？要是都不知道，我也只好什么也不知道了。” 赵海是急切要想找到佟晓玉的，他知道她买了明天的火车票，要是在明天之前没有把人找到，那他这个到嘴的媳妇就飞了。 到时候就人财两空了。 他承受不起这个后果。 但他真不知道这闹鬼的事，他看向佟晓东，发现他脸上闪过几分心虚，立马就锁定他。 他扬起拳头，“你做的对不对？” 佟晓东虽然也是一壮年，但他还是不敢跟光脚的赵海硬碰硬，更何况，这旁边还杵着个是敌不是友的大汉。 但还是想用话糊弄过去，“我哪有那样的本事……” 话还没说话，赵海的拳头已经到了，直锤他的门面，像是杀父仇人一样，用尽了全家的力气，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些日子的憋屈全发泄在他身上。 佟晓东顿时满眼都是星星，退后了好几步，他刚要骂，看到赵海另一拳又来了，他赶紧躲，但躲过了门面躲开其他部位，拳头落在了他的背上，像是被铁锤一样，很疼！ 佟晓东咬牙要反击，但他没迈出两步就被人绊倒了，是旁边那个是敌不是友的家伙。 “哎呀，不好意思，我的脚不是故意。”他还假惺惺地道了声歉。 一个人打他都不能有胜算，现在还有一个人在旁边帮忙，更加没有胜算了。 佟晓东看清形势之后，就承认了，“是我找人做的，不不，是我妹主使的，你们要是找就找她好了，我也是被她蒙骗的。” 赵海瞪着他，这会儿佟晓玉已经是他媳妇了，怎么能让佟晓东泼这个脏水，“佟晓东你还是不是男人了，自己做的事还推到妹妹身上。” 佟晓玉怒火中烧，也回瞪着他，“就是这个搅家精，要不是她，我也不用坐牢。” “她让你做，你就做了？你是狗吗？这么听话。” “你骂谁是狗？”佟晓东冲过去，要打赵海。但他被拉住了，还是那个是敌不是友的人。 “你吩咐谁去做的？现在人在哪里？你的目的是什么？” 话都已经开了头，佟晓东就破罐子破摔，全说了，“是我老家的堂弟，他在农村放牛，没看住牛，他家的牛跟别人家牛打架，摔下山坡，摔死了，人家要他赔，把他家的牛拉走了，还要他再赔五百，原因是那家的牛是母的，他赔的牛是公的，这母的能生小牛，价值比公牛要大。” “他没有钱，就跑了出来，他提着二十斤牛肉在我们家住了几天，就是那头摔死的牛，他家拉了回去，打算卖点肉钱。” “那小子晚上不睡觉，就爱出去乱逛，我就骂他，这么喜欢晚上出去，去当贼好了，说不定还能挣几个钱。我骂完就想到了那死丫头，于是就让那小子去云家装鬼。” 是敌不是友的人呵呵笑了声，“最近你这堂弟又来了？” 佟晓东忙摇头，“我不知道，他去云家折腾了两天动静之后，回来跟我说，云家那边养了狗，又请了人回来，我怕他被抓到正形，就让他回老家了。” “你老家在哪儿？” 佟晓东说了个地址，是丰市下面的乡镇，也不算远，坐车两个小时就到了。 那人再问了他堂弟的家庭地址，以及名字，还有个人特征。 佟晓东被威胁着都说了。 龅牙、长短腿，都对上了。 看到佟晓东这么配合，那人就把佟晓玉藏身的地方说了。 赵海听了之后马上就找了过去。 佟晓玉带着云珍去带好了介绍信，她身上有学生证，云珍的那个临时单位说，她请云珍去京城当保姆，介绍信就顺利开了下来。 然后就去火车站买了张去京城的火车票，跟佟晓玉的那张火车票的时间是一样的。 云珍又激动又有些害怕，京城那边人生地不熟，而佟晓玉又这么精，要是她把自己卖也有可能的。 但是，那是首都啊，以前可是皇帝住的地方，现在也是主席住的地方，在那边的人，都是过好日子的。 她早就向往已久了。 不过，对佟晓玉还是不太放心。 “晓玉，毕竟你以前坑过我，大家是怎么样的人，大家都心里有数，我自己一个人跟着你过去，这确实有些担心，要是把我二哥带上，我就不怕了。” 佟晓玉现在只想脱身早点回京城，多一个人就多一个人，反正过了那边，她不会负责他们吃住的。 但她那个二哥没有个正经单位，得回乡下开介绍信才行。 还有一天的时间火车要开，这当天就得回乡办介绍信。 佟晓玉不去不行啊，云珍说了，她要是不去，她就把她交给佟家。 于是三人坐车回到了上河村，云珍要给佟晓玉当保姆，这介绍信好开，但云爱军呢，他的介绍信就不好开了，不过云爱军鬼点子比较多，他眼珠一转，就跟村支书说，佟晓玉是他现在的对象，他跟着过去照顾她的生活，他现在已经离婚了，再找对象是没有问题的。 对象不像夫妻，不用拿结婚证出来证明，村长虽然看不起，但并没有理由不开，只好给他开了。 云爱军拿到介绍信之后，看了佟晓玉一眼，忽然发现，这条路是通的。 而且佟晓玉长得还算过得去，反正比胡芳强多了。 【作者有话说】 很感谢大家的支持，无以为报，会尽力多更的~么么，明天的更新调整到早上哈~ 第191章 她以后的日子挺热闹 云爱军最近这段时间一直躲躲藏藏，靠云珍接济，他因被人举报，之前做的那活儿比较敏感，要避风头，暂时没干了，然后胡家这边因为他没去看胡芳的事，又闹起了夭蛾子。 像只过街老鼠似的。 云珍说，云珊要参加高考了，她想阻止。 云爱军却看到二叔竟还给大哥云爱国找了份工作，这说明二叔对他们大房还没有完全狠下心，要是他现在去破坏云珊的高考，不发现还好，要是发现了，他跟二叔的感情就更加恶劣了。 他不赞成云珍去阻止云珊的高考，反而跟她说，他们看看能不能找找机会，把二叔家的钱掏到自己家的口袋里来。 云珍听进去了，她打听过，二婶开了家杂货店，二叔进了食品厂工作，家里还买了大房子，说明二叔的家底还是很深厚的。 云珊考上了大学其实更好，到时候她回学校上学，自然就顾不上家里了。 奶奶还没死，到时候奶奶去二叔家住几天，去他家帮忙看店，难道会把她赶出去吗？ 这么一来二去，他们总会找到跟二叔修复关系的机会的。 但是这会儿，兄妹俩摒弃了那个比较长远的计划，决定跟佟晓玉去京城。 要问他们去了京城之后要靠什么谋生，他们可没想这么多，就赖上佟晓玉呗。 在老家上河村，这儿全是瞧不起他们的人，在丰市，又像过街老鼠一样。 云爱军想摆脱胡家，还有在到处找他的昔日合作伙伴，他需要一个全新的环境，重新来过。就算不能重新起来，但避一段时间的风头也不错，顺便见识一下首都的风光。 而云珍呢，云珍是向往大首都的，当然，她也不想呆在丰市了，现在她做的这份临时工是她靠出场色相谋来的，那个男人长得丑，又粗鲁，要不是看在钱份上，她早就踹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纸包不住火的关系，最近厂里有些闲言闲语。 她以后还想嫁个好人家呢，回村肯定是不行的，那都是些泥腿子，家里穷得只剩下个缺胳膊缺腿的破桌椅了，还嚷嚷着不娶离过婚的女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呸，就算她离十次婚，也不看那些泥腿子一眼。 而丰市这边呢，那朱家还在找她呢，她拿了朱老婆子的钱跑了出来，还跟朱国新离了婚，那老婆子气疯了，让那两个小杂种到处找她。 她知道的，她要是被找回去，就是被关着虐待，还有那个朱国新并没有判死刑，过几年就出来了，他出来后肯定会自己不自在的。 趁那些人还没有找到自己，不如赶紧跑。 到了京城就是天高任鸟飞了，那边谁也不认识她，她到时候也像这边丰市一样，勾个楞头青，说不定工作有了，归宿也有了。 云珍想想就美得不行。 所以她跟云爱军是高度地达成一致。 佟晓玉不知道他们的想法，但大概也猜得差不多，不过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离开丰市，别的到时候再想办法。 很快，赵海追到了上河村，但他慢了一步，他这后脚到，而佟晓玉跟云爱军兄妹就是前脚走的。 赵海问过村里人，确实佟晓玉真的来过，就稍稍松口气，他怕被人耍了，跑了大半天都没个影子。 但佟晓玉过来这个村子做什么呢？她老家又不是这边。 再打听了下，他气得鼻子都歪了，她竟然带着相好回来办去京城的介绍信。 得到这个消息后，他又赶紧往城里跑，已经没有回城的车了，他就花钱去找了辆拖拉车，给了人家二十块钱，让人家把他拉回城。 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天黑透前回到了来。 赶紧跑到那云珍住的地方。 但大晚上人家家里关着门。他就在外面大声喊着佟晓玉，让她滚出来。 佟晓玉是真的在里面，她吓得面无血色，她不能被赵海找到！ 被他找到，自己就完了。 她拉着云珍，“你要是想跟我去京城，就一定不能让外面的人找到我。” 云珍知道她要躲家人，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但知道，要是佟晓玉被找到，真有可能去不了京城了。 还没有在京城立足之前，云珍是不希望佟晓玉出事的，外面的院门都快被拍飞了，房东也惊动了，骂骂咧咧出去要打门。 佟晓玉紧紧地拉着云珍，要是那人真冲进来，她就把云珍推过去，给自己争取逃跑的时间。 好在云珍很快想到了办法，“快，我们绕到后面，翻墙出去，先去我二哥那里住一晚，随便哪里都行，先避开这个人再说。” 云珍是跟云爱国租在一起，不过没有同一间房，跑过云爱国旁边时候，喊了他一声，让他过来帮忙。 云爱国倒隐隐约约知道妹妹在外面偷男人，以为是那个男人找来了，倒也赶紧过来帮了一把，分别把两人托上墙头，让她们翻墙跑了。 赵海进来没找到人，但问过房东知道刚才还有两个女同志在这儿的。 人是找不到的了，外面黑灯瞎火的，他又没有人脉，找不到人帮忙，人海茫茫，那佟家也是没用的，他都怀疑那佟家是故意的了。 但是他知道，这佟晓玉要去京城，她还要回去上学，甚至还把那上野男人带过去。 赵海花了一千块，也拿了结婚证，这媳妇的手都没有摸到，怎么能甘心？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除了佟晓玉，他以后很难再找到媳妇了。 正好佟晓玉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她就能分配到工作了，他跟她成了夫妻，就算他没有工作，也不会饿死，还有人帮他生孩子，养孩子…… 赵海想到这里眯起了眼睛，就算佟晓玉有了野男人，他也不会放手。 京城？他也要去。 …… 云珊这边知道了佟晓玉像是丧家之犬似的逃到了京城，而随后没多久赵海也跟了过去，这两人都跑到了京城，云珊不能接收实时消息了，但不难想象，佟晓玉这以后的日子有多热闹。 第192章 拿回房子 潘红霞把服装店开张的日子定下来了，这是她找了看风水的人挑的日子，就在三天后。 云珊就赶紧去印刷厂，把传单给印了，然后让王秀秀兄妹、葛玲出去把传单发了，而她就给老顾客送优惠券过去，到时候开张，要是过来捧场的话，在原有打折的基础上再打上一折。 醒狮队也请了，约好了时间，让其开张那天过来。 然后呢，在这开张之前，云有福计划着回乡请酒。 尽量两天内完成，然后赶回来服装店开张。 也亏他够坚持，跟云老太说了之后，就马上带着她回了趟老家。 说起来，他在老家是有一块宅基地的，云老爷子给他留的，那时候还没分家，两兄弟的地连在一起，然后盖了房子，但现在属于云有福的房子由大房占了去。 云有福之前想着自己一年也回来不了两趟，大房孩子多，他们想住就住吧，但现在呢，两房都是撕破脸的状态，他怎么也不让房子了。 云老太之前是默认老二房子也归老大的，但现在嘛，她也同意老二拿回来，她亲自回去跟老大媳妇说了。 老大媳妇洪春花是恨透了老二一家，要不然老二一家，她丈夫云有德也不会坐那半年牢，现在刚从牢里回来没多久，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没了，也不爱出屋，天天在家里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 但自家大儿子的工作是老二找的，她不好激烈反对还房子给老二，怕把大儿子的工作折腾掉了。 但她丈夫云有德知道之后，跳将起来，要把这老二的房子推了，也不留给他。 但云有福前两天回去的时候，特意去村长那儿坐了坐。 现在整个上河村，甚至隔壁村都知道了这云家出了个省状元，并考上了华夏大学，真是，同一个村也觉得与有荣焉。 所以云有德发疯自然有人制止他。 别是被其他村的人知道了，有这么一个看不得自家侄女好的大伯，人家考上华夏大学被他这样对待，可丢死人了，连带着他们同村的也会觉得没脸。 这天一大早，云珊跟父母早早起了床，灿灿听到动静也醒了，并没有哭闹，也不知道是不是知道外出，还带着几分兴奋呢。 韦钊跟韦雪也跟着他们回去，主要是担心他们几个人的安全，毕竟这云家大房可是出了不少幺蛾子的，现在食品厂跟杂货店都靠云家几人掌舵呢。当然了，韦钊也是受了好友林随安之托，帮忙照应。 潘红梅母子三人也跟着一起回去，顺便也回他们自己家看看，上河村跟他们村是同一个镇的，自行车二十分钟的路程。 家里没有车子，一行人就坐客运车回去。 灿灿是第一次坐这客运车，睁着滚圆的眼睛，左看看右看看，里面盛满了好奇。 王秀秀有些晕车，看着孩子那个兴奋样，忍不住就羡慕，她要是像灿灿这样不怕坐车就好了。 这车上潘红梅跟潘红霞说，“如果回去没地方住，就过我那儿来，我让志平媳妇把家里的两个房间腾出来，收拾好了呢。” 潘红霞道，“这倒不用，要没地住，就在村里问问，肯定有的。” 现在灿灿也有一岁了，跟着大人，也好安排。 潘红梅点点头，觉得也是。 然后姐妹俩聊起家乡的变化来，以及一些故人。 他们一共四个兄弟姐妹，除了她们姐妹俩，娘家那边还有两个兄弟，因为父母去世，再加之兄弟性格古怪，又住得远，所以平常都少来往了。 可姐妹俩还是想回娘家看看的，毕竟在那儿长大，有种难以割舍的感情，虽然兄弟并不怎么样。 坐车回到镇，然后就步行回了村，这步行二十分钟的样子，灿灿是由各个人抢着抱回去的。 韦雪简直是抱着不肯撒手，她力气大，觉得再抱上三四十斤都不成问题。 回到上河村，已经快到上午十点了。 村里知道他们今天回来，不用去地里干活的老头老太及放了暑假的孩子特意坐在村头，等他们回来。 自然不是给他们一个迎接会，主要是好奇、八卦的。 云珊是加上重生时间，近十年没有回来了，老家的变化还算大的，虽然还是挺落后，还是泥路，但起码很多人家都解决温饱了，从这精神面貌上就能看得出来。 这一到村，云有福潘红霞就拉着云珊喊人，除了年轻一点的跟小孩，他们都还记得。 云珊听他们摆布，让喊谁就喊谁。 “哎哟，这就是珊珊啊，一转眼的功夫都这么大了，现在不仅成了家，还考上了大学，好样的，以后可得多回村走走呐，婶子都快认不出你们来了。” “这是珊珊生的闺女？哎哟，又是一个俊姑娘，你家女婿没有跟着回来吗？哦哦，在外地上班是吧，那肯定是工作要紧的，以后再带他回来走走。” “听说珊珊是咱省的状元？我听那啥二东说，他在电视上还看到她呢，虽然不太记得她模样了，但他说，那电视里面的人叫云珊没错。这是多厉害啊，连电视都上了。” “你们回来了，得多住几天才行，村里又添了好些人口，你们不多住几天，过个两年，大伙都不认识了。今儿是坐啥车回来的？怪累的吧？赶紧回家歇歇，你娘都让人把你们房子收拾出来了。” 村民们反正就是热情得很。 其实以往回来也挺热情的，他住在城里，村里对他还是挺客气的，远香近臭，没有挨在一起，就没有矛盾，虽然他大哥云有德又是坐牢又是发疯，被村里人敬而远之，但他们分得很清，云有德是云有德，云有福是云有福，两兄弟是不一样的。 被一群人拥着回了家。 这老家的房子还是泥砖房子，跟大房的房子是挨在一起的，后来云有福一家去了城里，这兄弟俩也算分家了，再加上云有福生了个女儿，大房那里就认为他绝后了，想把他的房子据为己有。 以前云有福多少知道大房要占房子的想法，但他觉得自己一家在城里立足了，大房孩子多，给他们住也没什么，内心深处也默认这房子以后给大房，反正珊珊不会回乡发展。 但现在不是了，不管他们回不回来住，该是自己的就得是自己的。 第193章 多出来的牛奶 云老太真让人把房子收拾了出来，虽然看着还挺破旧，但起码没脏兮兮的，收拾得还算干净。 房子不算大，八十平方的样子，一排的几个房间，中间有个小院子，有厨房也有杂物房，有正屋堂屋，这房子盖了也有四五十年了，地面是踩实了的泥土地，还砌了炕，屋里的家具还在，虽然看着缺胳膊少腿的。 云老太今天是容光焕发，油然而生的自豪感。 就算她儿子云有福在城里上班也没有现在这么自豪，她可是状元的奶奶呢，听说，这考的大学以后出来要当干部的，到时候她就是干部的奶奶了，谁见了不说她一声有福气呢。 “赶紧进屋，赶紧进屋，我都让人给烧好茶水，做了花生糕，赶紧进来吃点，哎哟，瞧灿灿这个小家伙，还这么精神。” 潘红霞是第一回见婆婆这么热情，那个笑容就像是捡到了金子一样，实属罕见。 但不自觉地腰杆子挺了起来。 她因为没有生到儿子，尽管在城里生活，依然让云老太看不起，受她白眼，没事也会拿她出来说一嘴。 其实村里人也是一样，明面上羡慕她能在城里生活，暗地里却是同情她，笑她，就算是城里生活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儿子。 受环境影响，潘红霞也觉得没有儿子低人一等，在云老太面前底气不足，尽管她很爱女儿。 但现在呢，完全没有那个感觉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隐隐地还有几分骄傲以及优越感，特别是面对家里有几个儿子，跟儿媳妇怄气的同龄人。 她就没有那个烦恼了。 回到这个老家，她甚至还多了几分好胜心，倒不是跟人家比较，而是想着，把以前让出去的东西要回来，首先就是这房子，再是村里应该给他们分的地。 虽说，以前生产队按户口分的地没有分下来，但也有几块是云老爷子留下来的地啊，不能全给了大房。 以后等她跟丈夫老了，说不定要回来养老呢，这家里没地怎么成？ 到时候有块地种种菜也好啊。 云珊也像是忘了云老太以往的种种奇事，笑得一脸的真心实意。 “还好家里有奶奶，要不然我们回来连口水都喝不上，奶奶辛苦你了。” “辛苦啥？做长辈的不都是这样吗？有一口吃的，绝对不会全扒拉到自己嘴里，一定要全给了儿孙才行，快进来吧。” 两人就像正常的祖孙一样。 进屋喝了口水，云有福跟潘红霞就忙活起来了，因为通知了亲戚，外面陆续有人来了。 云有福前天回来过一趟，有跟村里人说好，这天过来帮忙，他的鸡鸭鱼猪肉这些都订好了，到了今天就让人给送过来。 特地请了人过来掌勺，他花的钱足，又是省状元的名头，人家就算是有别的事，也把那事放下，先过来帮他。 屋子地方不大，就在院子里搭了个棚，向村里人借了桌椅，借了碗筷。 男人们负责杀鸡剁肉这些，女人们就是洗洗刷刷。 潘红梅带着儿女也在这儿帮忙。 围在一起边干活边扯家常，似乎也挺欢乐，反正就是很热闹。 这人多，很快把酒席弄起来了。 云有福舍得花钱，这酒席整了很多荤菜，分量很足，让村里人，亲戚朋友都尽管带家人来吃，也不收礼钱。云有德听到旁边二房热闹的情景，脸色阴沉得像是要滴出墨水来了。别说别人，就是他大儿子云爱国带着媳妇也过了去帮忙，小儿子云爱民也去了，家里只剩下他跟媳妇。 他是村里被人嫌弃的牢犯，在他门前走过人家都要吐一口口水，而云有福却是状元之父，城里人，有钱人，现在还回乡大摆筵席，并得到了全村的认同和拥护。 气得胸口发闷，头昏眼花，在媳妇洪春花唠唠叨叨的抱怨之下，他的气更盛了，摔了一个杯子之后，竟然就倒在了地上。 洪春花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他。 看他脸色发紫，眼睛翻白，还吐白沫，四肢痉挛，推了几下都没醒，赶紧跑出去喊人，把两个儿子喊回来，让他们再去找村里的赤脚大夫过来看。 赤脚大夫过来开了些草药，给云有德灌了下去，然后没见醒，就让赶紧送到镇上卫生院。 等折腾到镇上，再传消息回来之后，云珊这里也吃完酒席了，云有德醒了，得了中风，算是抢救了过来，但半边身瘫痪了，又叫半身不遂，以后行动就不太方便了。 云珊听完之后，觉得挺该的，对于大房来说，好像影响也不大，毕竟这云有德这几年在儿子成年之后，就不太愿意干活了，反而在家里当起大爷来，现在得了中风，也是干不了什么活，那跟中风前也没有什么两样。 这次回来，云珊才知道自己村里的特产挺丰富的，很多山珍，比如板栗、柿子、冬菇、木耳，都是山上的山货，平常农闲时候，村民才上去捡一点，要是没空，那些东西就让其烂在山里了。 云珊觉得挺可惜的，看着父母挺想问村长拿块地的，就跟云有福道，“爸，你看咱厂里要不要收一些山里的这些山货？一来可以给咱村里的人增加一些收入，二来也能给咱们自个节省些开支成本，也能多几样新产品。再是，给村里卖个人情，再问地的时候，也容易些。” 云有福恍然，连连点头，觉得可以。 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帮一把村里也是应该的。 “你家孙女平常喝不喝牛奶？给她带些牛奶回去吧，都是煮过的，不过这天气热放不了多久，得赶紧喝才行。” 云珊跟云有福说完话出来，就听到有村民跟潘红霞说这话。 然后她就回道，“谢谢婶子，不过不用了，灿灿她平安有喝奶粉，不过她嘴巴比较挑，换个品牌的奶粉都不愿意喝，那牛奶还是算了。” 然后就挺好奇，连城里人都少喝得上牛奶的，这村里怎么有？而且还能给人。 “你们不知道吧，这两年镇上有人养起了奶牛，说是城里人喜欢喝牛奶，很挣钱，哪成想，养起来了，奶站那边收的量却有限，很多卖不出去，只能自己喝，或送人，附近的人，只要拿把青菜就过来去换一桶牛奶回来。都说牛奶养人，但我们喝不惯，这玩意儿有股腥味，很难入口。” 第194章 拿地有希望 云珊听着这些不由就散发了思维，多出来的牛奶，卖不掉，又存放不了，就是送人，别人也嫌弃腥味重，这得多浪费啊。 其实在他们城里这牛奶也挺不好买的，那奶站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拒绝多收牛奶呢？难道是因为保鲜存放问题？ 想到前些年，物质匮乏，连合作社养的奶牛也营养不良，因为天天吃的麦秸稻草，没有玉米等精细粮，饿得皮包骨，产的牛奶也少得可怜。 后来人们的生活条件有所改善，奶牛也能吃饱了，但婴幼儿、老人、喝鲜奶的家庭越来越多，简直供不应求。 后面计划经济，市场没有随着人们需求鲜奶量的增长而增长，鲜奶成了商业部门的专控商品。有级别的老干部要想喝牛奶得持有关部门批准的特供证，孕妇保胎喝奶要有医院证明规定限量供应，婴幼儿喝牛奶要有医院出具的出生证明，这样的证明，喝牛奶人才能有权享受这些优厚的生活待遇。 现在城里，市场经济拉开序幕，牛奶市场取消了特批供应，牛奶供应逐步扩大市场，只要是居住丰市的市民，有工作单位的职工只需开一张介绍信，每到月底在牛奶站排队便可办理奶卡，送奶员会准时一年四季、夏天早晨、冬天中午的把鲜牛奶送到订奶人居住的小区，尽管一瓶牛奶不贵，也就两毛钱，但还是呈现出喝奶难的现象。 现在自己厂里有几款饼干是用到牛奶的，是在奶站买的牛奶，用厂里的证件去订的牛奶，数量也是有限。 比如这几天，她给厂里做了一波宣传，订单有所上升，如果需要牛奶的饼，比如曲奇，这出产量就受限制了。 两毛钱一瓶对于个人来说，不算贵，但是对于企业来说，这成本还是挺高的。 要是有机会，她还是希望买到便宜的牛奶，控制生产成本。 现在呢，听到这儿竟然还有多出来的牛奶，顿觉可惜啊。 但是呢，如果让厂里过来村里进奶，却是不现实的，先是这运输成本不说，还有就是，直接进鲜牛奶的话，没法保证其中的菌是不是已经灭干净了。 云珊以前有听人说过，这新鲜牛奶要是没有灭菌完全的话，喝了容易得布病。 虽然厂里用到的牛奶，最后都会加工，高温烘烤，但是云珊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安全的。 等云有福韦钊出来，云珊跟他们说了说这情况。 两人也是觉得好一顿的可惜。 韦钊甚至要去那个村看看，看看那牛奶情况。 云珊也想去看看。 不过今天有些晚了，吃完酒席，都已经来到傍晚了。 家里的这顿请酒只请一顿，不过人数比较多，就像吃流水席一样，从中午开始吃，一直到下午才结束。 等收拾完东西，吃完东西，都已经要傍晚了。 这天就要过去了，哪里还有时间过去，就是过到去都已经晚上了，这大晚上的，也太不方便了。 而且他们今天忙了一天，也累得够呛。 晚上在这个老房子住，房间有限，索性就搞了个男生宿舍，女生宿舍了。 两间房，一间云有福跟韦钊住，一间云珊带着灿灿跟潘红霞还有韦雪住。 现在是夏天，虽然有些挤又有些热，但也好过冬天，要是冬天的话，这被子都不够。 反正只住一晚，先将就着。 潘红霞烧了一锅的热水，大家洗过澡，还没这么快睡觉，坐在了一起切了个西瓜在吃。 云有福去了村长那里，西瓜快吃完了，他才回来。 他回来时候是喜上眉梢的。 潘红霞有些激动地迎上去，“成了？” 云有福点点头，“村长那里有松动，不过还要看其他人的意见，我把珊珊说给村里人收山货的事，村长就说，如果是这样，那这村里拿地的事十有八九是稳的，不过还有一点，咱就是得把户口迁回来。” 潘红霞忙道，“这怎么行，咱们把户口迁了，以后再迁回去就难了。” 现在谁不想是城里户口，可以吃商品粮。 云有福道，“没事，要是迁的话，我的迁回来好了。你跟孩子不迁，也影响不了什么。” 潘红霞想了想，觉得这也行，再是想到自家有块地，脸上又多了几分喜意。 云有福去洗了手，云珊给他递了瓣西瓜，问他，“爸有没有想拿好哪儿的地？” 云有福笑呵呵，“现在村里其他还没有点头我哪里好直接提要求。不过你放心，咱村的地都好的，偏一点也没有关系。” 潘红霞也点头，“对，咱们又不回来种，我觉得偏点还好，可以种些树，以后也能用得上。” 云珊笑，“那不如种果树好了。” 云有福乐道，“这也不错，咱们没空回来管理，到时候请个人帮忙看着，咱们有时间回来，摘摘果子也挺好的。” 可不就是嘛。 地还没有拿到手，但现在他们呆的老房子是确切是他们的。 是可以处置了的。 但如果他们回了城，大房那边又把房子占了去，也不用说要把房子占为己有，只说，家里住不开，想过来住一下，就行了。 这样的话，你不在这边，是阻止不了他们的。 云珊听到她那好大伯中风的消息，听说这主要原因是，听到二房这边的热闹，他气不顺，把自己给气中风的。 这样的人，她可不想把房子给他占了。就算是借住也不行。 所以她觉得，“不如把房子推了，再重新建一间房子，咱也不用马上就建，先推了，等给村里收了山货之后，咱们家有了算是有些名望了，再建这房子，即使咱们不回来，村里人也会帮咱们看着是不是？” 云有福点点头，很是同意，想起建新房整个人都容光焕发起来，这人不就是讲究个根嘛，他觉得他以后老要回村里养老的。 在这边落叶归根，以前是不敢想，觉得能在煤矿厂工作到退休，有套房子，拿个退休金，已经很好了，特别是对比于自家大哥。 所以就想着，家里的田地就不跟大房抢了，让给他们，他们儿孙多，又在家里发展。 现在不用考虑他们了。 第195章 老胡的奶牛 第二天，一行人吃过早餐，收拾好了东西，就准备回城了。地的事还没落实下来，但他们得赶回去弄服装店开张的事。 不过回城之前，他们想去一趟清泉村，这清泉村就是昨天村里邻居说的养奶牛的村。 这个村虽说是跟他们村离得不太远，但跟他们不是同一个镇的。 有拖拉机，坐了拖拉机过去。 找了村里人陪同，也算是带路，即使云有福年轻时候来过，但时间太久远,他都有些忘记了，所以由人带着会好些。 清泉村这边地势要比他们上河村要平，这边比较多山丘田野，草源算是比较丰富，养牛养羊挺适合的。 也怪不得他们村里会有人养奶牛。 到了这边看到，养奶牛有八户人家，每人家里有两三头奶牛，然后呢，每天一头奶牛一天产奶量有三十公斤左右，少些也有五到二十公斤。 然后呢，他们这八户人家一天加起来的牛奶量还不到一千公斤，竟然都没有全销出去。 要知道丰市光一个区，就不仅消耗一千公斤牛奶了。 过来问了才知道，原来今年的收成不错，奶牛们不仅能吃上肥嫩的青草，还能吃上玉米、大豆这些细粮，长势不错，这产奶量也高了三四成。 几户人家加起来能多出三四百斤。 这送到城里奶站的车装不下，而这车一天也只能跑一趟，牛奶保质期短，这大夏天的话，几个小时就能变质了。 多出来的只好自己处理了。 自己喝是喝不完的，看看附近的人要不要，要的话直接过来打就好了，给钱给物都可以。 老胡是以前养奶牛合作社的工人，现在退休了，闲不住，回老家这边养了几头奶牛，也想给儿孙多攒些家业。 这几年卖牛奶，倒是比城里的工人强些。 看他这日子越过越好，邻里也在他这边买了几头奶牛幼崽回去养。 好嘛，老胡不仅卖牛奶，还卖起小奶牛来，这日子过得更好了。 可现在却是紧着眉头坐在家门前，看着旁边牛棚抽着旱烟，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老头，有人来你家买牛奶呢。” 带云珊几人过来的人帮忙喊了一嗓子。 老胡回过神来，看了他们这一行人一眼，脸上也没有多大的喜色，“你们要买多少？” 云有福说，“我们家是开食品作坊的，有几样食品是要用到牛奶，听到您这边的牛奶有多，就想过来看看。” 老胡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点了点头，请了他们进屋。 “你们有没有带牛奶的桶过来？打算怎么保存回城？” 进了屋里之后，这老胡就连问几个问题。 云有福道，“我们回乡是喝喜酒的，昨儿才知道你们这边有牛奶卖，本来是想买些回去的，但不知道怎么带，就过来看看，看看您这边有没有办法。” 老胡摇头，“没有。” 云有福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那只能下次了，不过我们能不能看看牛奶的质量？” 老胡点点头，带了他们去挤牛奶的地方，现在他还有家人在挤牛奶了。 这都是新鲜挤的牛奶，自然是质量好的。 后面的就看加工了。 那些奶牛也真是养得好，每头都是体膘壮实。 正看着，有只奶牛不知道干嘛，有些烦躁的样子，踢着脚，不太配合，老胡就过去，拍了拍那牛的头，安抚性的动作，那奶牛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养习惯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这会儿老胡主动跟云珊几人说起，“这头算是老牛了，是我养的第二头奶牛，今年有六岁了，算是我家的产奶亚军，一天能产四十公斤的奶。” 韦雪好奇地问，“冠军是哪头？” 老胡摇摇头，然后脸上多了几分怒气，几乎是吹胡子瞪眼，“给人放牛撞死了。” 韦雪瞪大眼睛，“啥？” 怎么听不懂这意思。 老胡道，“我们家的奶牛每天都放出去吃草，有一天就一会儿没看，就被邻村的一小子放的牛给撞了，摔下了山坡，没了。那王八羔子没钱赔，就赔了他们那头黄牛给我，呸，我要这黄牛有啥用？我家已经有一头了。” “我的一头奶牛能顶他十头的黄牛，一头黄牛再赔个五百块钱，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摔下山坡死了，赔了一头牛，然后再加五百。 这个故事怎么有些耳熟。 云珊想到了佟晓东的那个堂弟，就是前段时间来自个家里装神弄鬼的那个。 说起来，她跟佟晓玉的老家算是在一个地方，但就是不同一个镇。 她跟韦钊对视了眼，韦钊也知道那个装神弄鬼的人。那天知道是佟晓东的堂弟佟铁柱干的，韦钊就打算过来他这边给他个教训的。 但因为厂里忙，还没能抽出时间来走一趟。 那现在的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是他吗？ 韦钊是个直接的人，打断了老胡的话，就问，“这个人是不是叫佟铁柱？” 老胡讶然，“你们也听说了？就是这个王八蛋子，叫他赚钱，还跟我横呢。” “他家赔了钱没？” “没呢，他们就是一无赖，一句话说没钱就想打发我，把那王八蛋子藏到了城里去，我倒要看看他能藏到啥时候。” 这老胡想起那头高产的奶牛，越说越气，恨不得马上就把那个佟铁柱抓过来拆了。 韦钊就道，“这么巧，他在城里偷了我们家东西，正想找他呢，我在城里找过他亲戚，他亲戚确定他回村了。” “真回来了？那我找他去。” 老胡放下手上的东西，说走就走。 就不算拿不到钱，也要臭骂他一顿才行。 就是不能让他过得太轻松。 韦钊也有那个心思，把老胡喊住，“我也打算找他呢，一起去吧？” 韦钊知道自己过去是干什么的，所以让云珊几人在老胡这边等好了。 云珊把人喊住，“你先说说你的打算，要是你直接用拳头解决，我怕你出不了那个村。” 在农村谁家不是几兄弟，村民又团结，特别是一个姓的，人家一呼百应，真是连村都出不了。 第196章 生意太好 韦钊真有这样的打算。 他讲究个快意恩仇，不喜欢弯弯绕绕，用拳头解决是最爽的。 老胡道，“怕啥，我有三个儿子呢，还有八个侄子，再叫上几个村里的其他兄弟，把他们村铲平都行。” 云珊默默，这么厉害，怎么不见把钱拿回来。 云有福也是不赞成武力解决，不过韦钊说的那佟铁柱偷了自家东西，这是个好方向，他们就按这个方向走好了。 云珊觉得说做就做，把手上的表摘下来递给韦钊，“这是咱前些时候卖的电子表，怎么说也值个四十块，就这个？” 韦钊愣了下才反应过来。 好像没比他直接拳头好上多少。 但还是接了过来，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家等我好消息啊。” 韦雪也要跟着去，但韦钊不让，他说，“你在这里照顾他们。” 潘红霞忙道，“小雪还是个孩子呢，怎么能让她来照顾我们，不过她不去是对的，要是闹起来，磕着碰着就不好了。” 对于韦家的几个孩子，潘红霞是很喜欢的，跟自己子侄差不多。 韦钊跟老胡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商量的。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他们回来了。 韦钊神色舒坦，跟云珊几人说，“那小子嫌弃进屋盗窃，被拉公安局去了。” 他把手表还有一些现金放到了佟铁柱的房间里，然后就靠他盗窃。 老胡也起诉他撞死自己的牛不还钱。 至于后面他要关多久，就得看他能不能把赔偿上了。 不过像佟铁柱这样的，只要是个儿子，家里大抵都会给他掏钱。 佟铁柱家的黄牛已经赔给老胡了，老胡觉得其黄牛不值他奶牛的价值，另要他们家多赔一千，但佟家只想给五百。 现在看到佟铁柱被关进去，佟家再不敢说五百了，赶紧去借了给了。 而韦钊这边的赔偿，也是卖了一部分家当才能赔上。 当然了，这就算赔上了，也要关个一两个月。 别管关多久，只要关了进去，这佟铁柱别的不好说，但结婚这一块，算是没戏了，除非他不在本地找媳妇。 揣着老胡这儿的牛奶问题，一行人回了丰市。 这一回来就马不停蹄去忙服装店的事。 明天就要开张了，把要准备的东西再确认一遍。 都没什么问题后，第二天就如期开张了。 请了醒狮过来，这鼓声一起，里外几条街都知道了。 这会儿人们还是很喜欢凑热闹的，瞬间服装店的门口就堆满了人。 云珊这店装修得比较高档，从外面看，店里有种流光溢彩的感觉，让不少人驻脚不敢进去。 但云珊这边把抽奖奖品一摆出来，再喊了几嗓子，瞬间店里挤满了人。 更有好些拿着传单找过来的，从店外面看可能还有些怯意，怕太贵啥的。但这会儿完全没有那个想法，倒不是说价钱不贵，而是款式太好看，再也顾不上其他。 有几个人看中同一个款式一样，差点没打起来。 云珊带着三个店员忙得团团转，一边说不要抢仓库里还有货，一边让外面维持秩序的韦钊，让韦雪去拉几个以前班上的女同学过来帮忙，当临时工，日结工资，好几个女同学暑假没事做呢。肯定有人想赚零花钱的。 第一个去买单的客人，跟潘红霞确认了几遍，是不是真的可以抽奖。 直到潘红霞连说几次可以抽奖，让她出去找韦钊就行。 韦钊站在门口负责抽奖，第一个客人拿着单子过来，他热情得不得了。 这抽奖的流程，他还是第一次参与，觉得有种，怎么说呢，就挺爽。 好像能掌握别人运气似的。 “恭喜你同志，你抽到的是幸运奖，洗衣粉一袋。” 韦钊咧着灿烂的笑容，脸上的疤也显得和蔼可亲起来，他把一袋洗衣粉递给这第一位客人。 幸运奖就是安慰奖，数量挺多的，中奖的几率也挺大。 这位客人拿着洗衣粉激动得不行，喊了几嗓子，“我中奖了，我中奖了，真的有奖品！” 虽然没有抽到电视机自行车那边大头，但有袋洗衣粉也不错了，最重要的还是这个抽奖活动是真的，只要在这店里买件衣服就能抽奖。 有些观望的人看到真的能抽奖，轰的一声，又涌进了一批进店里。 真是反应强烈。 后面有人抽到洗衣粉，有人什么都没抽到，临近中午时候，有人抽到了辆自行车，气氛达到了高潮。 抽到自行车的那人激动得满脸通红，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她不过是买了件十块钱夏衣而已，竟然就抽到价值两百多块的自行车。 拉着同伴的手还在抖，一直向她求证，“我是不是真的抽到了二等奖？” “是是，真的，太幸运了。”同伴羡慕得不行。 为了让气氛更浓烈，也为了表明自家店真的能抽到奖，还能抽大奖，韦钊让领了自行车奖品的幸运儿过来说两句获奖感言。 幸运儿很激动，组织了几次语言都没把话说完整，最后只说了句谢谢。 韦钊有些遗憾，但也没有勉强。 但更是这样，大家也就真的相信，这人是真的消费者，而是这店找来的托。 又涌一批人进店，虽说是女装，但为了抽奖，为了大奖，男人也挤进去了。 谁家没有个女性亲人呢，自己穿不了，还不许给妈妈、媳妇、姐妹买啊？ 一直到晚上七点，才忙过那一遭，不是因为客流量少了，而很多卖断货了，仓库基本清空了。 几个人累瘫在地上，他们中午只随便对付了几口饭，水都没喝上几回，一直忙到现在。 不仅双脚发软，嗓子也冒烟了。 但潘红霞还腾出心思来问云珊：“珊珊这可咋办，店里都没货了，我们还说这活动做三天呢，电视机还没有抽出去呢。” 云珊也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以前这批货能坚持到半个月，没想到只坚持了一天。 能怎么办啊，只能先贴个告示，库存告急，先去进货，等货到再继续了。 云珊说完感觉喉咙在冒火，这生意太好也有烦恼。 第197章 你们都狐狸精 云珊低估了丰市市民的购买力，一共一万出头的货，件数大概两千件，就这一天就卖完了，新店开张，凭优惠券打九折，熟人跟老顾客再打一折，先不算其他的成本，光进价出货，这利润就三四成这样。 这一万多的货几乎都卖出去了，营业额度是一万八千多。 云珊拿了点钱给今天临时工结了工资，说好一天二十的，但因为今天太忙，直落下来，没有休息，连午饭都没好好吃，也实在是辛苦了。 而且她们也真的帮上挺多忙，虽然都是新手，没有王秀秀和葛玲这样受过培训，但也算是不错了，微笑服务，手脚利索。 所以除了日结的二十块之外，云珊问过潘红霞，再额外多给十块，当餐费跟加班费。 一共招了三天临时工，都是以前班上的女同学，正好暑假没事做，就叫了过来帮忙。 忙也就开张的几天忙，过了这抽奖期，就回落到正常营业，到时候就不需要临时工了。 而韦钊跟韦雪呢，他们也是帮了一天的忙，他们不是临时工，说是义务帮忙的，但云珊还是包了个红包，里面分别装了四十块，塞给了他们。 店里的两个员工，今天特别地尽职尽责，虽然有些问题还不会应对，这导购技巧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但也算是很不错了。 云珊跟两人谈的时候，是底薪加提成的模式，两人的底薪都是一样的，一个月五十块底薪，然后提成是按总销售额来算，为百分之一提成，不算个人，算总体的，省得为了提成抢客，造成恶性竞争。 不包吃住，不过王秀秀是自家亲戚，就跟潘红霞一起吃住了，他们母子三人另外在家给伙食费。 云珊实在累得不行，想买点吃的酬劳大家，但转过头一想还是算了，天色有些晚，还要迎合大家的口味，还不如直接给钱了，除了几个临时工，云珊分别给了王秀秀跟葛玲五块钱，当是加餐费。 累归累，第二天还是要去广城的。 云珊这次懒得坐火车了，直接坐飞机，也不用韦钊兄妹了，他们也有自己的事，反正她现在是熟门熟路了，到了广城机场，就直接打计程车到服装批发城。 不过可以打个电话给陆家明，看他那边有没有靠谱的朋友，到时候在机场接一接她，送一下她到服装城。 毕竟她身上带着近两万的货款，现在又是夏天，身上穿的衣服少，也没地方藏，要是单一放在包包里，又太过于显眼，特别是她单身一个人的时候。 服装批发城那边交易是要用现金的，也真是没办法。 从店里回去，就给陆家明打了个电话，他也爽快，直接让他堂弟过来接她。 这下也真不用韦钊韦雪了，云珊算了下来回飞机票加打车这些费用大概三百多四百这样，顶上人家几个月工资了。要是平常真是不划算，但现在为了时效，也只能这样了。 早点过去的话，一天能来回，就是衣服办理火车托运会慢些。 趁现在抽奖的热度还没有回落，正是群情高涨的时候，最应该是乘胜追击。第二天早早坐车去了机场，买了最早的那一班机票，到了广城时候正好中午十二点，飞机上随便吃了点东西，一出机场就看到接自己的牌子，两人很快打了辆计程车，完美避开那些接客的三轮车黄包车。 下午近两点的时间，服装城这边人流量少了些，过来进货的人不是拿完货回去了，就是去了吃饭。 可刚走进北门这边，就发现挺热闹，有人在吵架，然后一群人围着这吵架的两人在看热闹。 云珊并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这会儿也没有什么八卦心，直接越过这么一群人往里面走。 她过来拿过几次货了，对于哪家的款式比较好看，质量好，哪家性价比比较高，都心里有数，所以现在为了节省时间，她是直接到那几间店去拿款。 但没走出两步，那吵架的两人越吵越凶，不知道怎么的，就快步走出了人群，其中一人还撞到了云珊身上，抬头看到云珊的脸后，竟然还骂了一声狐狸精。 云珊把人拉着，“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怎么随便骂人？” 撞云珊的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不是跟人吵架吵得气头上，像只疯狗一样，“我骂的就是你！像你们这样长得妖妖娆娆的，一看就是狐狸精，没一个好东西！” 云珊把人放开，倒霉碰到神经病了，算了，她还急着拿货呢。 “靓妹是你啊。”跟神经病吵架的人却是几天前在这边碰到的档口女老板，她还是那个浓妆艳抹的打扮，头发烫成大波浪，大红唇，长长的眼线。 看到云珊时候还挺高兴的样子。 云珊跟她不熟，也不过是一面之缘而已，但还是点了点头，没打算说什么，抬步再要走。 那个撞自己的女人竟然又发起疯来，“我说呢，原来是跟野鸡艳认识的，怪不得也是长的一副狐狸精，大家过来看看呐，谁家有男人的小心了，咱批发城又来了一个狐狸精！” 这么一嗓子引过来的人更多了，不少人的目光落到云珊身上，有些女的露出了鄙夷厌恶的眼神，男的呢，则是满眼惊艳，又跃跃欲试。 真是，不管男的女的都恶心死了。 云珊骂道，“脑子有病就去治，竟然这么担心自己男人被漂亮女人勾了去，就回去把他手脚砍了，拴在身上，这样子谁都抢不走！真以为自己男人是大明星呢，我们可不爱捡屎吃。滚开！” 那个神经病气得啊啊了两声，伸手要去抓云珊，嘴里不干不净地骂，“你个捞妹！北妹！狐狸精！我x你老母，你再说一遍试试？” 这次骂的是广城话，广城话跟港城话一样，云珊全听得懂，而且她还会说，也用广城话骂回去，“你个突眼鸡，大嘴狗，黑母猪，痴条根，巅婆，早点去方村治下脑子！” 第198章 不给她便宜点说不过去了啊 突眼鸡就是那个女的眼珠子有些突，大嘴狗就是她嘴巴比较大，黑母猪主要是皮肤黑，后面两个就是神经病的意思，最最后的方村就是精神病院，这个是听过陆家明小初中的小堂弟骂过，她多嘴问一问，才知道广城人都知道的精神病院。 好嘛，现在竟然用上了。 前世在港城，她那一口北方口音的普通话，真是格格不入，那边不是说港城话就是说英语，你一张嘴就知道你是从内地来的，然后会被人明里暗里瞧不起。 她为了尽快融入那个环境，可是下了一番功夫，几个月就把港城话学会了，刚开始还不是说得很标准，过了一年后，就很标准了。 那个化着浓妆的女老板崔艳哈哈地笑了起来，甚至还拍起手掌，“骂得很贴切，何二仙你真要去看看脑子才行了，别下次看到个阿婆走近你老公，你也喊着人家狐狸精。” 旁边也有人忍不住笑，甚至有人起哄了道，“何家老板娘我看你得给你老公定制个头套才行，像电影里演的那犯人一样，一个黑罩罩着，保准他看不到其他美女。”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主要是男的在起哄。 这些人都是视觉动物，虽然有些人对何二仙要熟悉些，但却是站在了云珊这边。 那个叫何二仙的疯女人气得嘴唇发抖，指着云珊，“你要过来进货是吧？你别想来我档口买，还有别的档口你也别想买了。” “何二仙你吓唬谁呢？你以为你是这商场的老板娘啊？口气这么大。”崔艳走过来站在云珊旁边，“别忘了还有我的档口呢。” 何二仙讽刺地惋了她一眼，“你档口？又贵又差，又没现货，冤大头才要去呢，也对，你们看起来这么要好，她不去你那儿光顾，也没有人去了。” 崔艳啧了一声，“你还是多关心关心你老公吧，省得又要去勾搭别的靓女了。” 再次把那何二仙气得够呛。 云珊没空跟她们打嘴仗，甩开了那个何二仙，就往批发城里面走。 没走几步，那个女老板就追了上来。 “靓妹等一下。” 崔艳踩着个高跟鞋也如履平地一样，几步追上了云珊。 云珊停了下脚步，“你有事吗？” 崔艳示意她可以边走边说，然后道，“你才进货没几天，现在又过来，看来生意不错，你这次打算拿哪些款，我那儿可以给你便宜些。” “虽然那个何二妹我讽刺她本事不大，不是商场的老板娘，但她老公却是有点能耐，认识几个服装厂的老板，这边有几个档口是在她老公认识的服装厂拿货的，要是她跑过去跟人家说，不要把货卖给你，还真的可能会不卖给你。” 云珊脚步微顿，一脸黑线，看了这崔艳一眼，“我这是受了你的无妄之灾了？” 崔艳耸耸肩，“所以说我可以优惠一点给你。” 云珊狐疑地看看她，“你该不会是为了招揽生意故意蒙我的吧？” 有几家档口是从何二仙老公认识的服装厂拿货而已，又不是从何二仙开的厂拿货，至于有生意不做吗？ 崔艳道，“那你去看看好了，要是真的没看上，就过来我那儿看看，前几天你看上的款，今天有现货，你还记得我的档口在哪儿吧？就在西北楼梯口，三十四号档。” 云珊答应下来，“行，等会儿去你那儿看看。” 崔艳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了个方向，回了她的档口。 云珊则是去之前拿开货的档口，这个档口款式比较多，也好看，平常很多人抢，有时候还不一定能抢得到。 好死不死的，这家店竟然是那何二仙关联的店，就是从她老公朋友服装厂拿货的店家。 何二仙在她前脚过来，让那档口老板不要给她拿货，云珊过来的时候，这何二仙还没走呢，正好给她提供了真人认证。 “就是她，以后她过来拿货，都不卖给她，这人跟那野鸡艳一样的货色，两人还是好姐妹呢。” 云珊没管这何二仙走过去问，“老板你好，我是过来进货的，也不知道这位同志怎么回事，看到我模样就喊我狐狸精，现在还跑过来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老板你们打开门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吧？不会真的把顾客拒之门外吧？我不是第一次在你这边拿货了，你家的员工应该对我有印象。” 这店的员工点了点头，确实有印象，虽然平常过店里拿货的人都很多，挤得像罐头一样，但她还是能认出眼前这位客人来，主要是长得太显眼，过目难忘。 “不好意思了同志，你去别家吧。” 那老板真是把客人拒之门外了，拒绝了云珊。 何二仙得意地看着云珊。 云珊知道何二仙站在这儿，说再多也没有用，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关系，明明是同行，却是可以过来让人不做谁的生意。 只好换另一家。 另一家何二仙也跟着过来说了，但这家并没有听她的，还是打算卖给云珊。 但这家的款式不多，也比较简单一点，都是些基础款，云珊拿了两个款，分别三十来件。 然后再下一家，这家也拒绝了她，再再一家，这家离谱的是竟然是何二仙自家的档口。 感觉比较好的几家，几乎都跟何二仙感情不错，没卖给她，她也就从两家档口捡了些。 别的档口，要么就是质量不行，要么就是款式不行，最后云珊就转到了崔艳那里。 崔艳这边的生意看着比上次有起色，上次别人一问就走，这次却有两个人留着，正跟崔艳讨着价。 “看，让我留货的同志来了，你们再犹豫，这货就没了。” 说完就热情地招呼云珊，“你来了，快进来，你看中的两个款都有现货呢，你要的量是不是你上次说的那个量？是的话，我就给你……” 还没说完，她的那两个客人的其中一个就说要了。 然后云珊看着这崔艳利用自己顺利地做成了这桩生意。 呵呵，这次不给她便宜都说不过去了。 第199章 大主顾 崔艳给那个客人备好货，收清了款项，才过来招呼云珊，“看过了吗？怎么样？那个何二仙没有为难你吧？” 云珊撇撇嘴，“你不是看出来吗？你刚才说的优惠是优惠多少？” 她看了下这人的店，比几天前过来时候又多几个新款，几天前的那法式上衣跟牛仔背带裤还在。 店里堆满了货，有客人过来光顾都挤不出去，只能店门口看跟谈价钱了。 上次那两个款都上了二十块拿货价。 这拿货价很贵，就算云珊的服装店装修得比较高档，但是还是对这个价钱下不了手。 “看在大家都长得这么漂亮，又被骂的份上，我给你每款优惠三块，你别嫌贵，我已经没钱赚了，咱都是做这行的，你也能看得出来，这面料怎么样对不对？” “那就是十七一件？”云珊摇摇头，还是不能接受的价钱。 崔艳道，“已经给你便宜很多了，我跟你说，别看这些款定价比较高，但款式好，还是很抢手的，有几款库存都不多了。你得早点做决定啊。” 云珊坐下来，示意她也坐下来，一脸正经地道，“那个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我叫崔艳，你直接喊名字就行，我比你应该大不了多少。” “我姓云，崔老板，是这样，我一直拿开的档口，现在不卖给我了，我在他家进的款式特别好卖，你也看出来了对不对？我前几天就过来进过货。” 崔艳想到她要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你知道我在他拿货价是多少吗？是三到十块，全是现货。现在我的店因缺货已经暂停营业了，店里是急需我拿货回去。” “虽然那个何二仙是我自己骂的，但是不是也有点受崔老板的连累啊？” 崔艳点点头，“没错，那个何二仙是迁怒了。但要是我不承认这个连累，你也奈何不了我。” 云珊也点点头，“那如果我去何二仙那里骂你一顿，你说她会不会重新卖货给我？” 崔艳眼睛微瞪，“云同志真是神了，何二仙可能真的会，你要是像刚才骂她那样骂我，她说不定不仅重新给你供货，甚至还会给你便宜几块呢。” 云珊大喜，站了起来，“那我这就去。” 崔艳把她拉住，“算了算了，再给你便宜两块钱了，你别去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我是一样的人，你根本就踏不进何二仙那里。” 云珊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又坐了下来，笑道，“有得商量就行嘛。” 崔艳在办公桌的抽屉里拿了两个番石榴给她，然后也给了一个跟在云珊身边的陆家明堂弟。 这个堂弟挺沉默的，就默默地跟着，没有多余的一句话。 给的水果他也没接。 云珊也没接，“不吃了，我赶时间，咱再商量商量价钱吧。” 崔艳看他们都不要就把果子放到了自己嘴巴里，咬了口嚼着，又是瞪了她一眼，“你还要压价呢，我已经把我的厂价给你了，你这是想我亏本呢。” 云珊笑道，“怎么会呢？我承认你这儿的面料质量挺不错，款式也好，但是别的厂家低个几成也不是做不出来，你看这里这个款，其实也就是棉做的，做工也不难，领子这里压多两次就好了……” 崔艳水果也不吃了，瞪着她，她不仅把面料说了出来，连做工，技术，工序，做衣服的机器都说了出来。 把这衣服的成本猜得透透的。 崔艳气道，“那你到底要多少件？要是少了，你说破嘴我也不会给少分钱的。” 云珊站起来在她店里挑了几个款，然后把数量说了，加起来近两千件。 崔艳脸色才好了很多，想着她这没几天就过来拿次货，她这里的生意应该很好了，说不定经营着好几个店呢。 以后要是合作开了，这可是个大主顾呢。 崔艳拿过算盘算了下，然后再给云珊低了两块钱，这是最后让步的价格了，她说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降了。 云珊这回也接受了，怎么也让人家赚点嘛。 崔艳这里的款式真是不错，要是她档口的款式能保持住一定的上新迅速，云珊觉得可以长久合作下去，以后缺货了，也不用直接过来了，让崔艳帮忙发货就行。 不过就是，她这档口经常没有现货，这就难办了。 云珊把现在要进的货清点拿了之后，就问起崔艳来，“我说崔老板，你这里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没有现货？都没有现货，你拿板出来挂做什么？” 这不是让人看着眼烦吗？ 崔艳说起这个也比较烦，“你以为我愿意呢，是工厂那边优先给别的客户发货，多出来的才是我的，因为衣服款式好，常常拿断货，我就只能等下一批了。” “不过你放心，有没有货我都会跟你说的，你要是补货的话，我会尽量给你拿到的，如果不能拿到，就给你换一个款式，你也放心，我的眼光好着呢，不会给你发些不好看的款式的。” 云珊点头，“行，我给你留我的收货地址，还有电话。” 两人交换了电话跟地址。 能在崔艳这里拿到足够的货，而且她的这里的质量跟款式更好，云珊很满意，现在把货运到火车站，办理托运，她就可以回去了。 崔艳第一次迎来这么大的主顾，也挺积极，帮云珊打包，还问她要不要找辆车帮她送到火车站。 云珊忙道谢，她需要。 崔艳虽然看起来挺精致的样子，但干起活来特别利索，一手提起近百斤的衣服完全不成问题。 “话说云珊，上次跟你来的男人，和这次跟你来的男人，哪个才是你老公？”崔艳和云珊在等车的时候，就八卦了句。 云珊木着脸，“都不是。” 崔艳哦了声，“是你哥？” “朋友，过来帮忙的。” 崔艳又哦了声，看车还没来，就问云珊，“旁边有家奶昔很不错，我想去买碗，你要不要？” 云珊朝着她视线看了眼，是一家甜点，现在大热天是挺喝个冰的饮料，就点了点头，“那谢谢，我给你钱。” 第200章 便宜的牛奶 崔艳估计是老熟客了，对那家甜品店里的甜品是如数家珍，还问过云珊口味，给她推荐了款用牛奶煮的糖水，也算是广城的特色美食了，银耳炖奶，说是喉咙干的话最合适了，可以起到滋润的功效。 这确实是适合云珊，昨天自家服装店说了一天的话，嗓子都快哑了，早上起来，感觉喉咙有点干。 今天天气还是很热，特别是在广城这边，估计有三十五、六度。本应是要多喝水的，但云珊怕去厕所，就没怎么喝水，这会儿听到糖水啥的，她都想喝一桶下去。 崔艳帮忙叫了个三轮车，现在还没过来，得在这边看着货，要不然云珊都要跟着崔艳去店里喝了。 因为店不远，崔艳又是熟客，那家店应该允许她把碗端出来吧？ 云珊问了下崔艳，崔艳说，“没问题的。” 云珊让陆家明的堂弟也过去喝一碗，他摇头，说不习惯喝那些，要是有茶的话，给他带杯茶好了，他在这里看东西。 云珊只好跟崔艳去了店里喝。 吃上加冰的银耳炖奶，云珊十分满足，这吃起来就是真材实料，牛奶味比较浓，没有腥味，加了冰的银耳，吃起来凉凉润润，口感十足。 这么一碗要一块钱，不算便宜，但也值的。 云珊问崔艳，“你们这儿的牛奶是不是挺容易买的？” 看这家店有几款产品都是用奶做的，她就挺好奇。 崔艳说，“看你是要买什么牛奶了。” “就是新鲜的那种牛奶啊，还有其他牛奶吗？” “还有奶粉，这店里的奶是用奶粉冲的。” 云珊更惊讶了，“奶粉比新鲜牛奶更不好买吧？” 她家灿灿喝的奶粉还得拿林随安的工作证才能申请到足够的量呢。 崔艳做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我们这附近的奶粉便宜。” “怎么个便宜法？” “两块钱一斤。” 那还真是比正常买的要便宜一些，现在市面上卖的奶粉也是一斤一袋，一袋三元，这个是在丰市的价格，其他地方估计也是差不多，但是供应紧张，有时候需要特批才行。 如果是周岁以上的孩子喝，一个月喝两到三斤也够了，一个月也不到十块钱。 而灿灿一个月的奶粉钱是近二十块的，虽然现在满一岁了，添加的辅食也比较多，但家里都一致认为，喝牛奶好处大，不拘她的量，她一天能喝上八百到一千毫升的量。 云珊倒不是说想省钱，给女儿换奶粉，灿灿现在喝的那个奶粉挺好的，还不打算换，就是纯属的好奇。 “这么便宜的奶粉有没有什么讲究？” 崔艳道，“就是袋装跟散装的区别。” 这奶粉还有散装的？ 云珊真是第一次听，“这个散装的怎么保存呢？” 像袋装的奶粉，打开了就得一个月内喝完，不能一直暴露在空气里，容易受潮。 “这有什么，就尽快喝完咯。” 这也是，能想到买散装的，估计也不会一次性买很多。 “是在奶站买吗？” “也不算是，是私人的，这不是夏天吗？天气热，这新鲜牛奶不容易保存，我们这边小地方的奶站，跟养牛户，就把牛奶镇在井里，几个小时后呢，这牛奶就结了厚厚的奶皮，成了这个样子，牛奶就卖不出去了。” 崔艳吃完最后一口甜品继续道，“可是扔了又可惜，只能自己吃了，但是呢，自己又怎么吃得完？有人就想了法子，放到了锅里蒸，然后再晒干。” 云珊有些惊讶，“那变成了奶酪？” 崔艳摇头，“变成了奶粉，用细网筛几遍，就跟我们平常吃的奶粉差不多了，不过就是没有什么甜味，没有袋装奶粉那么好吃，有些人还觉得有股腥味，可能喝不惯，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便宜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 云珊点点头，“下次过来，我买点尝尝。” 崔艳看了她一眼，提醒道，“咱们喝的这个，店家是添了些别的东西煮才没有牛奶原来的腥味，你要是自己冲的话，可能会有。” “好，我知道了。” 如果是拿到厂里用，通过加工也没有那股味啊，云珊不由想到前几天那个清泉村，那几个奶牛养殖户那卖不出去的牛奶，如果也制成奶粉，那牛奶卖不出去的问题就解决了。 正说着，外面进来了人，嘴里直嚷着说要两碗炖奶，但扫了眼发现没位置坐了，就拉下脸，还说，“老板也不嫌骚，什么东西都往店里捞。” 这声音有些熟悉，云珊跟崔艳转头看了眼，好嘛，不就是何二仙吧。 何二仙自然是看到她们两人的，本来没有位置已经很不爽了，现在更是脸黑。 老板跑出来说，“不好意思啊老板娘，要不你跟这两位同志搭个桌？” 老板嘴里的这两位同志正是云珊跟崔艳。 好嘛，这该死的缘分。 这店不大，只有几张桌子，但生意很好，开在这批发城附近，这消费群体都是服装城的老板，有批发档口老板，还有过来进货的老板。 “别了，我怕有人看到美女受刺激吃不下。”崔艳直接拒绝了。 何二仙呸了声，“我还嫌骚气呢。” 说完那视线转到云珊身上，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我就说呢，正常的人怎么会跟咱批发城臭名远扬的狐狸精在一起，原来是一样的人。” “在别家买不到货，去了崔艳那里买吧？不知道崔艳坑了你多少钱？她店里能维持得下去，还看还得多几个像你这样的好姐妹。” 这是挑拨吧？还是挑拨吧。 崔艳噗嗤一声笑了，“除了妒嫉我长得好看之外，还羡慕我有这样的姐妹吧？哎没办法，运气太好，你是求不来的。” 何二姐气得脸红了红，“呸不要脸。” 正好这时候，她的打包好了，她拿过，又瞪了两人一眼，离开了甜品店。 崔艳看着她背影摇摇头，跟云珊说，“以后碰上，别搭理她，她老公不爱看她，她觉得是那些漂亮女人的错。” 云珊把单买了，“辛苦你大热天帮我叫车，这点钱就别跟我抢了。” 然后是回何二仙这个话题，“话说你是怎么惹上她的？就因为你长得比她好看？” 第201章 有了笔可支配的钱 说起来，云珊还真见过这样的人，她以前在面包让打工时候，那老板娘就觉得她太漂亮，会引起她老公的注意，找了个不存在的理由，把她辞退了。 崔艳道，“不过是跟她老公说了两句话而已，就像条疯狗一样追上来骂，啧啧，真是恨不得把老公拴在裤腰上，她店里请的全是男员工，怕她老公被女员工勾了去。” “就说没有这事，你也别去她店进货，她店里的质量还算可以，但就是容易出错，要么就是给你配错货，要么就是发错数量，再要么就是给你的货配给别人，你回去问，态度还不好。” 云珊也摇摇头，“不奇怪，我也遇到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后面那个是员工问题？还是她本人问题？” 崔艳撇着嘴，“员工问题，她以为男员工比女员工安全，又靠谱，力气还大，可以搬搬抬抬，但她没想到，这男员工粗心脾气又大，瞧不起这服务人的个体户，但又要吃这碗饭。” 云珊给给陆家明的弟弟带了碗凉茶，没别的茶了，这广城这边倒是凉茶多。 然后再接崔艳的话，“那男员工是她家的亲戚吧。” “我想应该也是，我都听说好桩她家男员工跟客户吵架的事了，她到现在还不炒人。” 两人边说边出了甜品店，外面的太阳依然猛烈，崔艳手当扇扇了下风，“车到了，我跟那师傅说一声，我就先回去了，这鬼天气真受不了。” 云珊再次谢过她。 叫了两辆三轮车把货一次性拉到了火车站，云珊办理了托运，给陆家明的弟弟结了陪护费，这个也是跟陆家明的，她找的就是有偿保镖。 然后再转到机场，自己坐飞机回丰市。 到丰市时候已经晚上快凌晨了，一天来回，把事情办好了，云珊觉得还不错，虽然累得够呛。 那托运的货是第二天傍晚才到的，云珊把货拉回来后，就带着店员们连夜整理，熨好挂上，明天继续新店活动。 崔艳那儿拿的货品质要好些，这价钱上自然也得提一提，但担心客人那边会有说法，她在另两家店也拿了批货，价格跟原来定的价差不多。 但她没想到，崔艳店的货品虽然稍贵些，但却是卖得最好的。 潘红霞不解，“同样的一件上衣，款式没差多少，面料也没有差很远，这些人却是选贵的，这是咋想的？” 云珊问她是哪两个上衣，在潘红霞指出来之后，她就道，“虽然同样是上衣，款式也有些相似，但妈你有没有觉得，贵的这一款要好看很多，也有质感很多，也就贵那么几块钱，要是换了我，我也会选贵的那件。” 潘红霞道，“难道是年轻人的想法不一样？” 云珊找了王秀秀跟葛玲过来，问她们，如果她们是消费者的话，会选哪件。 葛玲选贵的那件，而王秀秀跟潘红霞一样选较便宜的那件，想法也是跟潘红霞差不多。 果然是姨甥，这想法都差不多。 云珊就道，“虽然也有客人跟你们的想法一样，会选较便宜一些的那款，但是呢，现在选价格贵的客人比较多，所以我们也要转变思维，考虑到这个问题。为什么选贵的占多数呢，这贵的那款，胜出的地方在哪儿？” “是不是胜在款式好看别致、质量好？所以我们挑衣服的时候，或者给客人推荐衣服时候，先考虑的不是价钱，而是款式跟质量。在我们店不要担心价格贵卖出去，只要质量跟得上，贵些也没有问题。” 潘红霞有些懂，点了点头。 而王秀秀却是不懂，在她的想法里，她首先要考虑的就是价钱，要是贵的东西，再好看她也不考虑，像这两件衣服，她肯定是要买便宜那件的。 今天的店依然是热闹非凡，那台电视机抽出去了，那人还是个学生，激动得又跳又叫。说是把半个月的伙食费省下来，又加上自己攒的钱，过来买条裙子，没想到竟然就中奖了。 家里又涌进了一大批人，像是抢一样，还有个大头辆自行车没有抽走，大家还是很期待的。 本来潘红霞还有些担心，这抽奖又是电视又是自行车的，赚到的钱也不够抽奖出去的。等当天晚上，云珊跟她对了下营业额跟大概的利润，这一天的利润竟然有三千多。 真的是把电视机那些奖品成本赚回来了，两天的利润有近六千多，她自己也算了好几遍，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云珊跟她说，“这也是因为新店开张搞优惠，还搞这个抽奖活动，才有这个营业额，等这三天过了，肯定没有这个营业额了。” 潘红霞道，“这搞活动累是累些，但人气好，要是一直生意都这么好，我们经常搞些抽奖也不错。” 云珊摇头，“不行，这样子的话我们真要亏本了，这衣服不像食品，吃了又来，有些人买了这件衣服回去，等她下次光顾，估计是一两年后了。” “这也是，要是换了我，我能穿个七年八年。” “所以，我们后面按正常营业就行。” 如云珊猜的那样，活动结束后，这人流量马上就降了一半多，营业额也是降了一半，但潘红霞还是很满足了，要是每个月能维持住这个营业额，真是做梦都笑醒。 在活动结束的当天，云珊收到了京城的包裹，这是邮递员直接送到家的，这电话拒接了，包裹自然也是要拒接的，一看到那寄货地址，云珊就想到了林家人，就让邮递员退回去。 不管是道歉还是别的，她都不接受。 但过了半个月，服装店的营业额每天能维持到四千左右，这装修的成本也收回来了，资金渐渐回笼，这期间她让崔艳给她发了两次货，都好卖。 手上也就有了笔可支配的钱，一万。她就考虑去京城买套房子，最好在华夏大学附近的。 经过这大半个月的实战及培训，店长跟店员都算上手了。 云珊也可以放手了，她打算去一趟京城，看房子。 【作者有话说】 不好意思，今天先两更，明天再恢复三更。感谢打赏和投票的宝，还有默默支持的朋友，谢谢厚爱！ 第202章 你要不要去林家住 云珊刚从广城飞回来就找时间跟云有福说了那奶粉的事。 好口福零食在她采访时候宣传了一波，之后的销量是稳步上升的，前几个月只能算是收支平衡，现在才开始盈利。 所以等曲奇饼干销量增加了之后，这牛奶就不够了。 厂里暂时有两款食品用到牛奶的，奶站那边是拿了厂里的证件过去申请的，但因为牛奶供应紧张，一天只能买个三十斤，这肯定是不够的。 副厂长陈招娣还提过，要不就不用牛奶了，用糖浆代替，到时候价格也降一点。 但这肯定不行的，口味是完全变了，没有了那种一咬即化的感觉，也没有了那种香味。 云珊是想拿这款曲奇饼干给厂里打广告，攒名气的，做主打款的饼干。 云有福听她的话之后，马上说要去试试。 清泉村每天多出几百斤的牛奶，晒出奶粉应该也有几十斤吧？到时候买回奶粉来，用水再冲成几百斤，那再每天再接上千个订单都不成问题了。 而且这个换成奶粉的形式，短时间内也不用担心保存问题了。 云珊强调这只是个理论，具体的还要看实践，到底能不能做出来，做出来能不能吃，这都得试过才知道，反正自己不能打包票。 云有福笑道，“爸知道的。” 说完有些感慨，感觉女儿一夜?间就长大了，做事稳妥，还不断地学习，学到的东西还能马上用于实践上。 这小作坊竟然开成了工厂，在去年，他敢想吗？也就他女儿这么大胆，说做就做。 而杂货店那边现在是由韦钊那上初中的弟弟及韦雪帮忙看着，按月结工钱，这两家伙不知道多积极。 不过他们也只能在这暑假期间帮忙看，等到了上学，还得另外请人。 潘红霞还想说让潘红梅的儿子王志平来看店的，但被云珊拒绝了。 云珊真心不建议，阿姨跟秀秀都已经在他们这边上班，那表哥王志平前段时间还让他参与了自家服装店的装修，也愿意给他留意装修方面的工作，给他学习及实践的机会，以后往这个方面发展。 这已经根据他个人能力来给他做了个不错的安排了。 那看店就算了吧，云珊还是不想自家生意全是亲戚参与，在这个人情社会里，又牵扯金钱利益，很难不会人心生变。 要不然，那句升米恩斗米仇的话怎么来的。 而且也有一点就是，熟人不太会注意边界感。 潘红霞听她这么说，只好作罢。 想想也觉得是，要是把装修这技术学好了，以后可比看店强多了。 有门技能在身，怎么也饿不死。 “珊珊，你到了京城那边住在哪儿？” 潘红霞对于云珊自己一个人去京城很放心不下，虽然女儿现在很多事情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心里有数，独当一面了，但在她心里还会觉得她还小，还很年轻，还没有完全出社会，没有应对大事的经验，第一次去京城又人生地不熟等等。 担心她被骗，被欺负，担心她吃不好，不报忧，会委屈自己。 “珊珊，我跟你一起去吧，服装店里，秀秀跟小玲也能应付得过来。” 云珊说不用，“妈，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服装店这边，还有小天，都要你帮忙看着，灿灿也得麻烦你看。” 这些天忙服装店的事，灿灿由张姐带得多，张姐带孩子没潘红霞仔细，孩子也不习惯，每次她们出门，她都要哭，张姐跟她们说，这一哭好一段时间才能哄得好。 潘红霞听着就心疼，忙把孩子接回来自己带，现在服装店没那么忙了，她可以把孩子带回服装店，边工作边看着孩子，要么就是让张姐把孩子带回服装店，让孩子在她眼皮底下。 所以如果她要去京城的话，这必然要带着小家伙的。 云珊就不同意，顺利的话，最多几天时间而已，带着妈妈跟孩子过去，得准备很多东西，更加耽误时间。 “放心吧，我前段时间跟徐幼琳通过信，她人虽然现在在m国，但给我介绍了她的朋友，到时候我会找她朋友帮忙的。” 其实她在重生前过去找母亲跟灿灿的时候，在京城那边呆了段时间，因为不知道林随安的地址，她费了好一番功夫，把京城的地图了解个遍，再是故意认识了几个人，然后再一层一层去打听。 虽然后面是在饭店猝不及防碰到了他，之前的准备没用上，但对于她现在准备去京城上大学，以后在京城生活四年，肯定是有帮助的，就比如此时买房，也不至于两眼一抹黑。 当然，对母亲说的时候，只能把徐幼琳拉出来。 徐幼琳是卖自己现在这套房子的同志，年前那段时间，她们频繁来往，潘红霞对她也是熟悉。 潘红霞看了她一眼，迟疑了下，道，“珊珊，林家也在京城，你不如跟随安说说，让他家帮一下忙。” 云珊摇头，“不好，我不会去林家的。” 潘红霞叹了口气，“上次改姓的事，你不是说是随安妈妈一个人弄的吗？那其他人是不是没有那个意思？” “妈，肯定不可能不知道的，而且你想啊，连随安他妈这个外姓人都蹦得这么欢，更不用说林家本姓人了。现在说是她一个人弄的，但谁知道是不是把她推出来顶锅呢？” “珊珊，我知道，只是现在，到底他们家在京城，灿灿也是他们的孙女，咱先把房子的事落实了，以后再提那改姓的事，等随安回来跟他提。” 云珊懂她的意思，主要还是担心她在京城人生地不熟发生意外，跟她的人身安全比，那个个人委屈可以先放一边。 但是呢，云珊觉得妥协是从第一步开始的，她没打算跟林家相亲相爱，也不愿意受这个气，如果非要去林家，她宁愿不买这房子了。 潘红霞真是拿她没办法，“那你给随安打个电话，问问他的意见。” 云珊还是摇头，“他还在做秘密任务，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这不是她的借口，人家真的说暂时不能联系。 第203章 正义的老头 潘红霞看她油盐不进，最后让她在这边带个人去，有什么问题，还能有个人帮忙向外求救。 云珊只好问了问韦雪，她愿不愿意跟自己去一趟京城。 韦雪是雀跃地同意了，虽然她跟韦志两人看着杂货店也算有事做，但还是觉得太过一于清闲，在店里不用搬搬抬抬，不用挑挑练练，也不用多用脑，就坐在店里收收钱就行了，这跟在玩儿没什么区别。 大首都呢，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去看升国旗，但踏进那个地也觉得神圣，那是伟人呆过的地方。 她家里人更不觉得有什么，并觉得她从小到大跟旁的女孩子有些不一样，胆大并会打架，很放心她跟着在外面见识世面，并能保护到别人。 云珊倒没有把韦雪当做保镖，只是想着有个人一起，不是单身一人，这样能让潘红霞放心些。 从丰市到首都比到广城要近很多，应该七八百公里的样子，坐火车一个白天能到。 在夏天坐火车，是挺不好受的，云珊问韦雪难受不难受，韦雪道，“这有啥，比以前下地轻松多了。” 韦家现在还种田，即使是现在也是，虽然他们一家四口，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但是地里的活儿也没有耽误，利用下班时间回去干了。 韦雪是有帮家里忙的，她干活利索，也不喊累。 现在坐火车不过是热了些，这算啥。 云珊听她这样说，也稍稍放心些，不过也有些不好意思，本来自己一个人过来就行了的。 “小雪你有没有什么地方想去的？”希望在别的地方能补偿回来。 “珊珊姐，你不用管我，你先忙你的事。” “估计得跑几天，也不一定能买得到，咱到时候就忙里偷闲，或者等买了房子之后就出去逛逛，没买成也去，这火车票都出了，没道理两手空空就回来。” 韦雪想了想，“那我还想去看升旗的。” “那肯定没有问题的。” 云珊再想着，到时候去商场看看能不能买部照相机，这出去玩，不照相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珊珊姐，你有没有去过京城？” “没呢。” 这世是没有的。 到了京城，云珊带着韦雪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然后再带她出去吃饭，过来这边，最有名的莫过于烤鸭了。 她前世过来的那会儿，认识的朋友，知道她是外地来的，都带她去吃烤鸭。 现在换成了自己来当这个东道主，也不例外。老字号的一家烤鸭店，云珊直接点了一只。 云珊对于这道美食，尝鲜过后，也没多大执念了，就感觉还好。而韦雪就是，发现了新大陆，觉得这是世间最好的美食了。 云珊失笑，对于京城这个美食荒漠来说，这烤鸭确实是最好了，等这只吃完，她再点了一只。 韦雪摸着溜圆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珊珊姐，我吃太多了。” 云珊道，“多啥，你还在长身体呢，多吃才好，我觉得你还能长高，明儿我再带你去吃别的。” 韦雪嘿嘿一笑，“好啊。” 她不怕黑，不怕胖，就是怕不能再长高了，虽然现在应该不能再长了，还是有那个希望。就算不能长高，也是吃饱了才有力气。 云珊也特欣赏她这性格，一点儿也不扭捏，而像王秀秀，她尽管在自己家住了半年，跟家里人都熟悉了，她也不敢放开来吃，就算家里做上足够的饭菜，她也会先紧着别人吃，就算是跟她哥两个人一起吃也是如此。 云珊就挺心疼她，这是从小被驯化成的性格，事事先想别人，觉得自己女孩子，不敢多吃。 她觉得女孩子也要多吃，长高长壮，才有更充足的精力去学习、工作。 吃过东西在招待所休整了下，云珊就带着韦雪去找某区的一个扫街老头。 这个老头姓姜，叫姜保生，虽说是老头，但才六十出头，精神气十足，这不，隔着一条街，还能听到他中气十足的骂声。 “小兔崽子，当我眼睛是瞎的？你刚才的眼睛往哪看？还赖账，不就欺负人家女同志身边没人吗？看我不揍死你个臭流氓！” 转过街角，就看到街上一老头举着扫帚追着一年轻小伙，那年轻小伙边跑边喊，“我说你这老头是不是老花眼？我明明是学雷峰叔做好事，问人要不要帮助，你却说我耍流氓，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还狡辩！”老头看追不上直接把扫帚掷过去，但没扔到，气得嘴都歪了。 “你去问问那女同志，看我有没有欺负她？”小伙子也气得跳脚。 老头跟小伙一人站在一边，中间隔着三米远，互瞪着对方，而离他们不远处有个女同志，她蹲在花坛旁捂脸哭泣，看着真像被人欺负了的样子。 云珊跟韦雪一过来就看到这个情景，韦雪这个热心肠人士立马上去帮忙，云珊看到那小伙之后就愣了下，就没喊住韦雪。 “大伯是不是这个人欺负女同志？” “对，就是他，还死不承认。”老头姜保生马上道。 韦雪扫到花坛上有个竹竿，马上拿了出来，对着那小伙子耍了个招儿，把这竹竿舞得虎虎生风，那小伙子喊道，“这同志你冷静些，你先去问问那个女同志再说。” 回过神来的云珊也赶紧跟韦雪说，“小雪，咱先问问人。” 小伙子顺着声音往云珊这儿一看，他眼睛就亮了亮。 一直盯着他的老头姜保生就哼了声，“果然是个流氓。” 小伙苏泽又想跳脚，他今天真是被这老头气死。 云珊要笑死，这苏泽也有吃瘪的时候。 说起来这儿的两个人她都认识，老头姜保生和小伙苏泽。 不过他们不认识她。 云珊跟韦雪去到那女同志身边，这女同志依然哭得专心致志，两耳不闻窗外事。 “姑娘？” 而韦雪则是直接问，“这位同志，你是不是被那个小白脸欺负了？如果是，你别怕，我把他押到公安局，他那个小身板，我一只手就能搞定。” 第204章 不相信他但相信你 “喂，你说谁是小白脸呢？”苏泽瞪起了眼睛，拳头硬了，他生平最讨厌别人说他小白脸了。 云珊抬眸问，“那你叫？” 苏泽马上道，“我叫苏泽，坐不改名行不改姓。” 云珊就跟韦雪说，“那个小白脸说他叫苏泽。” 苏泽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姑娘，怎么、怎么也这么损？ 韦雪再问了遍那个姑娘，那姑娘总算回应了，她点了点头。 这回是韦雪拳头硬了，她看向苏泽，“你还不承认吗？” 姜保生在一旁道，“别跟他废话，咱再叫几个人把他送到公安局去。” 苏泽气得要死，“你再问问她，我怎么欺负她了？我开车经过，刚好有东西掉到花坛旁边，我下来捡的时候，发现这同志在哭，我就问她要不要帮助，然后老头就来了，我根本就没碰她一根手指头。这说话要有证据啊。” 云珊蹲到那姑娘身边去，给她递了块手帕，“同志，别怕，你有什么困难说出来，我们会帮你的。” 那姑娘接了手帕，但没说话。 云珊又问，“那个男人是不是对你说了流里流气、不好的话？” 那姑娘摇摇头。 云珊继续问，“那他有没有拉扯你？” 那姑娘还是摇头。 “那他是偷窥？” 姑娘还是摇头。 这下韦雪完全不懂了。 云珊想了想，“那他是打扰到你了？” 姑娘默了下，终于开了口，“他掉下来的东西砸到我了。” 这个，大家都没想到。 苏泽长呼一口气，马上道，“我开着车没注意，不是有意的，我跟你道歉，还有赔偿。” 姜保生问，“是什么砸到了？要是严重的话，得马上去医院。” 云珊也道，“对，姑娘，你是被砸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苏泽把照相机掏出来，问那姑娘，“是不是我这相机砸到的？” 他刚才下车就是捡它。 那姑娘在大家的注视下，沉默了会儿才指了指脚，示意这相机砸到她脚了。 苏泽又是松口气，不是要害部位就行，“那姑娘，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下。” 那姑娘摇头。 不愿意去。 姜保生道，“那就让他赔医药费。” 苏泽也没二话，立马掏了个钱包出来，把里面的大团结都拿出来，递给她，“姑娘，这里有一百三十块，你先拿着，要是不够，你告诉我你家地址，我等会儿再给你拿些。” 那姑娘没接。 苏泽就去看云珊，让她再问问。 云珊只好再问了下她，“你接受赔偿吗？你被砸到的脚感觉怎么样？要是严重，你一定要说，让这肇事者给你治疗，给你赔偿，给你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就算不严重，也应该要，谁让他不放好自己的物品。” 韦雪在旁边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种费可以赔偿，她记下了。 苏泽也瞪直了眼，不过没说话，他是希望那姑娘同学赔偿的。 “要是你想出口气，你也可以砸回去。”云珊又加了句。 苏泽眼睛又跟着瞪了瞪。 那姑娘小声说，“赔偿好了。” 云珊就把苏泽手上的钱拿了过去，塞到姑娘手上，“这里是一百三十块，你要是觉得不够的话，可以跟他说的。” 苏泽也道，“对，你给我个联系地址，我等会儿再给你送过去。” 姑娘摇头，把钱还回云珊，“哪样东西砸到我，就用哪样赔。” 大家也都愣了愣。 哦哦，那就是赔相机。 云珊问，“你是想他买一台新相机给你吗？他现在这台也不知道有没有砸坏。” 那姑娘说现在这台就行。 苏泽看起来也不心疼，立马把相机给了她，然后一百三十块也塞给了她。 这事才算完。 “两位同志，谢谢了。”苏泽跟云珊韦雪道了谢。 老头在旁边哼了声，“有个车子眼睛长额头上了，只管耍威，不看路，该！” 苏泽对这个老头没了脾气。 转头再是跟云珊、韦雪道，“两同志去哪儿？要不要我送你们一程？” 他拍了拍身边的摩托车，示意乘两个人完全可以。 韦雪看着他这威风的摩托车，满是惊奇，这摩托车跟她在丰市见到的不一样啊，这车看着贵很多。 云珊还没说话，姜保生就道，“小兔崽子，想打歪主意呢。”然后对云珊两人说，“姑娘别听他的，这货看着就不是个好人，咱得多个心眼。” 苏泽被他气得够呛。 云珊忍住了气，跟姜保华说，“谢谢大伯，他这样的我肯定不相信的，但大伯这样正义的人，我是相信的，所以我想跟大伯打听一下，海大区这边有没有房子卖啊？” 第205章 老好人 “啥房子？”老头姜保生打量了云珊一眼，目光如炬，“姑娘是外地人？” “对，外地人，考上了这边的大学，想在这边买套房子，方便周末回来住。” 在旁边的韦雪眨了眨眼，这个扫街的老头能知道吗？不过她把嘴闭得紧紧的，没有问出来。 姜保生也是没想到，这女娃一上来就问他房子的问题。 他真不太清楚。 但旁边那个还没走的苏泽，正竖着耳朵听了对话，听罢就赶紧插了一嘴，“这位同志你要买房吗？我们家在海大区有套房子，如果你想要的……”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姜保生打断了，跟云珊道，“别听他的，谁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事交给我，我给你打听。” 苏泽不由道，“怎么我就不靠谱了？我这儿有现成的，老头你还要去找……” 姜保生瞪着他，“我说你这个兔崽子听不懂人话？人家不相信你，虽然刚才那姑娘没说你耍流氓，但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把东西扔到人家身上，故意引起人家注意呢，你这种人我见多了……” 苏泽二十几年生的气都没有今天加起来多，“老头，你这说话要有证据，你也不看看我这样的俊小伙是处不上对象的人吗？” 这苏泽确实长得比较俊俏，高高瘦瘦，头发有特别打理过，皮肤较白，骑着个跨斗摩托，穿着体面，看得出来这家境也不错的样子。 不管是单拿长相，还是单拿家境，他真的不像找不到对象的人。 “呸，有些男人即使有媳妇，还惦记着外面的女同志呢。” “喂，我长成这样，怎么也不会随便找吧？我苏泽从不做亏本的事，找个比不上自己长相的对象……” “谁知道呢，有些人就是这样带着劣根，外面没吃过的屎也是香的。”姜保生同志绝对是个吵架高手，好一顿地怼，把那苏泽经堵得够呛。 最后，苏泽对云珊说，“同志我叫苏泽，住在甜水胡同三号，你要没找到房子，就过那边找我，就当是谢谢你帮我问那位女同志的忙，让我避免了耍流氓的这个罪名。” 云珊点了点头，“好，谢谢你。” 这个苏泽虽然有时候看起来不靠谱，但还算热心，而且他也确实有那个条件，家境不错。 苏泽说完就走了。 姜保生在他走后，又是叮嘱云珊，“姑娘防人之心不可无，那个人看着就是个轻挑的，脸皮还厚，这种人不能搭理，一看到有可乘之机，就会缠上来。” 韦雪觉得这老头真是热心，是个好人啊，帮助刚才那个女孩讨公道，又帮她们识别坏人。 姜保生确实是个热心人，要不然云珊也不会过来找他帮忙了。 “我知道的大伯，您别担心，我刚才只是口头应付他而已。我房子的事还得拜托您，到时候也不会让您白忙活，我给您付中介费。” 姜保生听她这样说，才算放心些，不过听到给钱，他就不乐意了，“我老姜帮人，从不收钱，你要是给的话，就别找我。” 云珊知道他是这样的说法，一点儿也不惊讶，“行大伯，到时候我给您孙子孙女补补课吧，我别的拿不出手，但学习还行，英语是强项。” 姜保生乐了，很开心，“这个好，这个好，我听你说考上了这边的大学，肯定学习很好了。就冲着这个，老头子一定帮把房子找好，你等着。” “对了，你对房子有什么条件，我帮你筛选一下。” 云珊道：“晚些我家人会过来跟我住，人比较多，我希望房子大一些，别的没多大要求。” 哪能要求那么多呢，现在买个房也挺不容易的。 “行，你等我消息，对了，我叫姜保生，住在西子胡同三十二号，中午十二点会在家吃饭，要不就在这街上扫街，两天后你过来问我就行。” 云珊也道，“我叫云珊，丰市人，今年刚考上华夏大学，不过还没去报道，先谢谢大伯了，希望没累着你，要是没找到也没关系，我会再想别的办法的。” “哟，你是华夏大学的？”姜保生一脸惊奇，然后给她竖起了个大拇指，“咱国家以后的人才，好好学习。” 云珊道，“我会的，也向大伯学习。” 姜保生虽然看起来像真的扫大街一样，穿着朴素，面容朴实，但他是个退休干部，当过兵，思想觉悟特别高。总觉得国家培养了他，他要多为国家做事，即使退休也闲不住，出来找了份扫大街的工作，没要工资，随时随地还在街上帮人。 云珊前世也受过他的帮助，跟今天的女同志差不多，她被一流里流气的混混拦住了去路，并言语骚扰，姜保生舞着大扫帚把人赶走了，后面怕她被那些混混惦记上，还帮她找了家靠谱的人家借住，那家的儿子是当公安的。 不过云珊没去借住，住在招待所，那姜保生还挺不放心，让朋友家的儿子，在公安局的那个，帮她着重注意那混混，把人早点逮回局里去。 云珊感念他的帮忙，给他送了几回东西，他不愿意收，但她把东西扔下就跑，他也绝，等她再次过来时候，把东西再扔回给她，她无奈，最后给他孙子孙女补了几节英语课。 后来，接触多了，也就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 发现他这帮人的范围挺广的，给人带路，给人找房子，给人看孩子，给人修车，甚至给人找工作。 他脾气不算好，人也耿直，但朋友却很多，算是人脉很广。 现在他还没有接触帮人找房子这个业务，但云珊相信以他的人脉，比较容易打听到这方面的消息。 他一直说自己没上个几年学，而儿女也因为时代的原因，也没过几年学，现在到了孙子这一辈，他就希望能出个高中生，大学生就不太敢奢望。 云珊想着，到时候抽空给他孙辈补补课，打好基础。 跟姜保生告别了之后，云珊就带着韦雪去了百货大楼，她答应韦雪要给她拍照的，没有照相机不行。 第206章 你欺负底层人 京城是国家的政治中心，其他方面自然也是在其他城市前列的，比如大城市的配套设施。 这儿有百货大楼，日用品、食品、服装鞋包都有，国货、进口货。 云珊跟韦雪来到卖照相机的柜台，这儿的相机有好几个款，有“双鸟”品牌，既凤凰和海鸥，这是知名的国产品牌，另还有红梅、牡丹这些名气较小，性能相对来说低一点的品牌。还有一款进口的，卖到上千元。 韦雪看着就咋舌，小声跟云珊说，“买台相机都能在我的村建层房子了。” 云珊笑，“那电视机也是啊，这些科技电子产品是贵些的了，产能还没上去。” 韦雪指着红梅这个牌子，小声说，“我觉得这款就可以了，四十五块，也不算很贵。” 几十块钱觉得还能接受，韦雪有种云珊是为了给自己在京城这边拍照才买的相机，所以她不想她太破费。 云珊问了下售货员各款相机的性能，售货员倒也大概跟她说了说，估计看着她们穿着还算体面，没有那种不耐烦。 云珊在心里过了下，打算买海鸥这款，虽然价格上贵点，五百块，但它是一款单反相机，这拍出来的质量要比俗称“傻瓜”相机要好很多。 有句话叫一分钱一分货，她会注重质量方面多一点，只要是质量好，贵一点也没有问题。 买一台好一点的相机，就算过几年随着时代发展，大伙拍照上有所要求，也能满足到，也可以说是一步到位。 然后云珊再问了下这胶卷的价格，这一问也是让人咂舌的价格，一卷二十块。 简直就是烧钱的玩意儿，按一下就是钱。 “珊珊姐，咱、不买了吧？”韦雪声音有些小，但还是被售货员听到，售货员翻了个白眼。 “你们不会是问半天买不起吧？亏还穿得人模人样的，没钱装什么相？笑死人，外地人跑到京城来装相。” 这售货员语气有点冲。 这样的服务态度，其实还挺常见的，这两年可能还算好一些了，早两年更甚，在商店及供销社上的售货员，那眼睛简直就是长在额头上的，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 云珊有些无语，以往她知道某些售货员是这样的态度，都是懒得理的，但今天冲着韦雪说，并且还是这样几近辱骂，这不是吓坏孩子吗？ “同志，我没说不买，但即使是不买，你这样讽刺顾客也过了。” “怎么了，谁还不是爹妈生的，既然不买，你过来即使我干嘛呢？是不是以为你过来消费的，就觉得高人一等？看不起我们这些服务员？”这售货员还倒打一把。 韦雪也怒了，忘了这是神圣的京城，气性上来了，“谁看不起你了，你们打开门做生意的，顾客问一问也不行吗？” “哎哟，还问一问呢？你们问了多久了？每一款都问，问了性能又问胶卷，生生消遣了我半天，不就是觉得自己进来花钱的是大爷吗？” 韦雪没她这么会狡辩，差点没上去给她一拳。 云珊拉着她，对那售货员说，“我们过来买东西，而且是第一次买照相机，因为不了解，想了解清楚再买，这有问题吗？” 售货员梗着脖子回，“那你是买吗？不是问了半天又不买吗？” “主要买的人是我，我说不买了吗？我妹妹念叨了句好贵，想劝我不买，但拿主意的是我，我没有接纳她的意见，我怎么就不买了？” “咱们商店外面为人民服务的标语没有拿开多久吧？商店是打开门做生意赚钱的，你们也是拿按班拿工资的，商店请了你们过来，给工资，难道不是因为让你们能给消费者服务吗？能消费者讲解产品功能及解惑吗？要是你们没有这个功能，商店为什么要请你们？不如只在门口安排一个收款员好了，这样还能减少财政支出。” “我们做为消费者是过来花钱的，不是过来受侮辱的，这世上还有花钱还受气，这不是好笑吗？这有道理吗？” 云珊说完，旁边有几人喊了声说得好，估计平常也是看够了这售货员不耐烦的态度，特别能共情云珊。 甚至还有人朝云珊竖起了个大拇指，大赞她说到事情关键及本质。 售货员脸色顿时一阵红一阵青，甚至红了眼圈，觉得受了大委屈。 “同志，售货员也不容易，你、你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这时候走了过来一个年轻女同志，对云珊挺不赞成的，不过她倒没有厉声指责云珊，而是细声细语，温声劝导。 嗯？ 云珊对这位出来劝解的姑娘态度还挺好的，跟她解释，“同志我无意为难，这位售货员因为我多问了几句产品详情，又因为我妹妹想劝我不买，她就对我们出言讽刺，我才给她指出，这服务态度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女同志摇摇头，“那你也没必要不依不饶，售货员也不容易，你们问半天不买，确实不好，过来之前应该了解清楚，别耽搁人家的时间。” 嗯？ 那售货员看到有人帮腔，像是又活过来了，马上道，“对，她就是仗着自己是进来花钱的，觉得自己是大爷，不能随便使唤我们这些服务员了，现在还倒打一耙说我们对不起我们这份工资，说我们对不对人民。这样的人不知道在哪个单位上班，这歪理是一箩筐一箩筐的。” 说得后面还抹了一把眼睛，委屈得不行。 那姑娘看向云珊，“我觉得你应该向售货员同志道个歉。” 韦雪顿时就不干了，“凭什么我们道歉？现在是她骂我们没钱出来装相，看不起我们外地人，现在还要我们道歉，这还讲不讲道理了？” 这时候商店的经理也被惊动了，估计是旁的售货员看到这边围着越来越多事，会出什么事，就赶紧叫了经理过来。 经理才问了事情经过，那个姑娘就对经理说，“我觉得售货员没错，希望经理不要责怪她。” 第207章 这该死的缘分 然后那姑娘还对云珊说，“同志，我看你应该是有体面工作的，你就别为难人家售货员了。” 云珊确定了，这个人是那售货员的亲戚吧？ 在场的顾客有人是帮云珊说话的，认为她没错，应该售货员道歉。 但也有个别是觉得那姑娘说得有道理，云珊不应该为难人家售货员，问半天不买确实不应该。 云珊跟经理说了下服务行业的宗旨，并说，她自己也是做服务行业的，这样的服务态度，她是怎么也不认同的。 经理看她有理有据，旁边还围着一堆人，也不好当没事发生，把事情混过去，让售货员给云珊两人道个歉。 售货员是不可置信，但面对经理又不得不从，红着眼圈跟云珊两人说了声比蚊子声还小的对不起。 这事也算是完了。 云珊还是掏钱把那部海鸥相机买了，她从包里把一沓大团结拿出来，眼也不眨，售货员虽然还恨恨的，但到底没有再说什么。 旁边的人又有人给云珊竖了个大拇指，人家也真的是想买的，那售货员这么说人家，也真的不对。 但那个姑娘看着云珊很不能理解，“同志你太咄咄逼人了。” 云珊觉得她挺闲的，这事都结束了，她还抓着不放，“我这是维护我的人格尊严，怎么就咄咄逼人了？” 那姑娘摇摇头，“做为一个女孩子不应该这样为难女孩子，你生活条件不错，不知道普通工作者的艰难。” 云珊也挺不解的，“这售货员怎么就艰难了？这不是份正经的工作吗？有多少人想要她这样的工作还没有呢。” 这时候过来了个，喊了那姑娘一声，“晴初怎么了？” 张晴初走到王素秋身边，叹了口气，“有个女同志说售货员服务态度不好，闹着经理出了来，让售货员道了歉才罢休，我觉得她这样的行为挺不好的，就劝了两句。” 王素秋往云珊这儿扫了眼，是一个长得特别招眼的女同志，上身是一件不知道什么面料短袖衬衣，也完全是衬衣，看着是进口的衣服，质感很好，下身小西裤，配的小皮鞋，头发光泽黑亮，绑了个高马尾，但马尾又不是完全的马尾，那马尾编了个麻花辫子，看着娇俏洋气，看得出来这是个爱打扮，家里条件很不错的女孩。 本身就长得很漂亮，又是一身洋气的打扮，更加地招眼，并且给人还有种强势、眼高于顶的感觉，这样的女孩她见多了，仗着自己的家世目空一切，拿下巴看人，瞧不起穷人、也瞧不起普通人。 王素秋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她道，“你做得没错，我们身为人，有素质有教养的人，不应该在比我们家世差的人面前高人一等。” 张晴初嗯了一声，“阿姨，我记下了。” 王素秋满意地点头，晴初是她一手教出来的，跟她女儿差不离，把她教得现在这般知书识礼，温柔大气，怜恤穷人，善解人意，也算是对得起她过世的父母。 临走前又看了云珊一眼，心里想，也不知道哪个人家教出来的女儿，这样的女儿最好一辈子养在娘家，要不然，在婆家肯定过不好。 云珊感受到王素秋投过来的两眼，也感受到她对自己的不喜，不过倒是看得出来，她没认出自己来。 应该说，她没见过自己，所以还不知道自己是她儿子的媳妇。 但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她本来对自己的观感就不好，这无意碰上了，观感还是不好。 太奇妙了。 这也说明她跟林家是没什么缘分的。 云珊认出了王素秋，虽然没有见过真人，但见过照片，那佟晓玉寄过来的相片。 也能从她脸上看得林随安的影子，看来是亲母子无疑了。 “珊珊姐？我们还要去逛吗？”韦雪看她发了下呆，以为她因为刚才的事心情不好，这话问得就有些小心。 云珊回过神来，笑道，“逛啊，咱们难道来一次京城，怎么也要逛逛的，逛完了我们出去找好吃的。” 韦雪看她没事的样子也松了口气，点头，“珊珊姐，等会儿我来请你吧，我之前帮家里忙，可是攒了一笔钱呢。” 云珊道，“不用，你还是学生，你的钱留着买文具，以后等你真正出来工作了再请我吧，我肯定不会跟你客气。” 韦雪不肯，“那得多久啊，我想现在就请，珊珊姐你是不是怕我付不了多少钱？” 云珊只好道，“那行吧，你请我喝碗冰碗好了。” 韦雪笑道，“再加一笼包子吧。” “也行吧。” 出了这生活用品区，两人去逛了逛服务区。 这儿的服装质量倒还好，就是款式一般。 从街上的行人也看得出来，穿着还是比较常规跟朴素，比不上广城那边的洋气。 韦雪小声说，“京城原来也不是啥都先进时尚的，最起码这衣服款式，我觉得比不上丰市。” 云珊好笑，“你觉得我的服装店拉高了丰市的时尚感吗？” 韦雪点头，还说，“珊珊姐，你到时候在京城这边也开家服装店，我觉得能赚钱，他们估计都没见过那么好看的衣服。” 云珊点头，“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就是嘛，要是我也跟着珊珊姐在京城就好了。” 韦雪考上了专科，学校在丰市，她挺想跟云珊过来京城上学的，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觉得云珊是她的人生照明灯，跟她在一起就是敞亮开心。 云珊道，“没事，以后来京城工作，或者放假了过来这边玩，我买了房子后，给你留个房间。” 韦雪高兴了，“好，到时候我肯定过来的。” 王素秋那边跟张晴初买了东西回家，想着今天去老宅吃饭，换了个衣服，带着张晴初又去了老宅，刚进家门，就看到邮递员在派件，他跟老太太说，丰市那边的包裹退回来了，没有人签收。 王素秋顿时就皱紧了眉头，这个云珊到底怎么回事？连老太太的包裹也拒收。 第208章 那人是假残疾 老太太也是有些纳闷，跟邮递员对了下地址，地址并没有错，然后再是问邮递员，是不是送上门的时候。因为没有人在家，所以就退了回来。 邮递员说，他们不会这样的，如果没有人在家，会第二天再送。 正好大儿媳妇在，林老太太就问她，“素秋，前儿不是让你打电话给随安媳妇吗？” 现在不是放暑假了吗？也正好前段时间海潮那孩子在电视新闻上看到了随安媳妇的名字，连老头子都同意，让随安媳妇过来京城，帮她摆个庆功宴，庆祝一下，就让老大两口子给随安媳妇打个电话，问问她的意见。 王素秋根本就没有打，她知道，就算她过去，那个云珊也不会接的，而且她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妈，她要是有心的话，就应该给咱们打个电话，问问咱们要不要见见随安的女儿，如果真考上了华夏大学，也应该给咱们报个喜。”王素秋心里是不满的，要是换了她教出来的晴初，就算自己这个当婆婆做事不得她喜欢，她也顾全大局，不会任性做事。 更何况老爷子跟老太太年纪都这么大了，还是祖辈，她都这样的态度，未免太过于不知礼节。 老太太就不太赞成王素秋的说法，“素秋，咱不能太苛刻，说起来，他们结婚咱都没出现，这本来就是咱们的做得不够好，虽然那时候咱们还没回小安。” “你把电话给我，我给她打。” 老太太意识到这个老大媳妇对她儿媳妇有了意见，再指望她打电话是指望不上的，还不如自己来。 王素秋不想老太太来打，要是那云珊在老太太面前说她的坏话，那不是让人看了笑话吗？ “妈，我问过正堂，随安过几天就回驻地了，到时候可以通话，我让他跟她媳妇说说吧。你就别打了，我怕年轻人说话没有个轻重，把你气着了。” 老太太看了她一眼，多少知道她的意思，不由在心里叹了口气，在林家，她这个当婆婆的，从来没有在儿媳妇面前摆过婆婆的架子，也从未掺和他们夫妻间的事，现在到了她自个，却端起婆婆这个架子了。 也不想想，儿子这么多年没在身边，感情就淡了这么多，还不巧用关系，趁机对他媳妇和孩子好一点，弥补下感情。 “素秋你是不是对随安媳妇有意见？” 王素秋不承认，“妈，我都没见过她，怎么会有意见，只不过觉得，她是晚辈，咱是长辈，咱没必要把姿态放得太低，这只会惯坏这些年轻人，让这些年轻人失了感恩之心。” 老太太摇摇头，“你说得过了。” 这老大媳妇明明比她这个老婆子还年轻一辈，却满嘴传统，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自己的婆婆呢。 老太太打定主意，不能再指望她联系随安媳妇了， …… 买到相机之后，云珊随即把胶卷也买了，然后就给韦雪站在这街头拍了一张，韦雪还显得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云珊不仅给她拍照，还教她怎么用，其实她自己也不是很熟悉，不过她在前世到底是用过照相机的，就比韦雪强一点。 韦雪忙摆手，“不不，珊珊姐，我不拍，我拍不好的，让我来就是浪费了胶卷钱。” 云珊道，“你就是怕浪费胶卷钱，怕啥，只要一步到位学会，就不会浪费了，就好比吃饭可能会噎着，难道你就不吃饭了？” 韦雪可说不过云珊，最后咬牙应了。 晚上在招待所这边住了一晚，两个人同一个房间，也不是为了省钱，主要是为了安全。 也不是说大首都就没坏人了，一样有的，多注意肯定没错。 韦雪心心念念要去看升旗仪式，但她在云珊没好事情之前不敢提，可云珊知道她的心思，临睡前就跟她说，第二天早点起床，她们去看升旗仪式。 其实云珊自己也挺想看的。 第二天天不亮就起了床，早早坐车去了升旗广场。 早上还不算很热，挺多人的。 韦雪很激动，问云珊，“珊珊姐，可以给我跟红旗照个相吗？” 这肯定可以的，其实她们离得也挺远，只是远远地凑了个背景图拍，但韦雪还是很高兴，她们两人又让路人帮忙拍了两张。 韦雪简直是爱上拍照了，但她能把自己控制住。 云珊带她再去看了宫殿，虽然只能在外围，但也过瘾了。 韦雪感慨，“皇帝的家也太大了吧，怪不得说后宫佳丽三千呢，就是一人住一间房，也得三千间了。” 云珊逗她玩，“要是让你去当这皇帝，你会弄这三宫六院吗？” 韦雪想了想，然后摇头，“不了，累死了。” 云珊就乐了，“那也是，走，咱继续去享受皇帝没有享受过的东西。” “是啥啊？” “拍照啊。” 在这宫殿外边，两人拍了好几张照片，韦雪也给云珊拍了两张，虽然她用的时候还挺紧张，但总算是敢按快门了。 两人在这边玩了一上门，然后就找了个地方吃饭，吃了饭，韦雪问是不是还要出去拍照，她竟然都成习惯了。 这拍照拍出惯性来了。 “对，还去拍，不过咱们去拍些有意思的。” 还是吃的当地特色美食，吃了之后，云珊就带着韦雪去了一处地方。 这一片的环境比较好，清幽又不偏僻，不远是菜市场、学校，从居民楼出来还有个公园，有山有水，以至于挺多老人孩子在这边散步玩耍的。 只不过现在下午的太阳还挺猛烈，尽管有树荫遮挡，还是挺热，毕竟吹过来的风都是带着热度的。 但也不是没人，零星还是有几个人的，有几个老头在下棋，也有两位老太太带着孙子玩耍，估计是孩子在家呆不住，闹着出来玩的。 韦雪问云珊，“珊珊姐，我们在这边歇一会儿？那我去买两根冰棍过来，刚才看到前面有卖冰棍的。” 云珊点头，等韦雪去买冰棍的时候，她就去打听了下。 等韦雪回来，就示意她去看前面大榕树下看别人下棋的一个老头，这老头坐着轮椅，看着是行动不便的主，但云珊说，“小雪，我发现那个人是个假残疾。” 第209章 心理作用引起的效应 韦雪不明白，“什么假残疾，这残疾还有假的吗？” 云珊摇摇头，“你看到前面那个人了吧？他坐着轮椅的，你觉得他哪里有问题？” “我觉得他肯定不能站起来，或者迈不开脚，走不了路。”韦雪道。 “我觉得他一点儿事都没有。” 韦雪大感兴趣，忙问，“珊珊姐，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珊看了她一眼，这孩子真的信她会些医疗手法，给人看症状呢，“我是看他精神气好得很，脸色红润，长吃得白白胖胖，一看就不是因为残疾而心生抑郁的人。” 韦雪想了想，“有可能他是心大，我妈常常说我心大，雷打都不动的主。” 云珊道，“要不我们试试他？” “怎么试？” “小雪，你看，我们在他面前扔张钱，看他会不会站起来捡？” 韦雪马上就否了，“不不，珊珊姐，咱不能做亏本生意。” “好吧，那你说怎么试？” 韦雪马上有了主意，“要不我去抓几只毛毛虫扔到他身上？不过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云珊道，“我们不抓真的，弄个假的，嗯，他们不是都在树下吗？咱往树上洒点水下来，然后就说，树上掉毛毛虫了，这种虫子要是不迅速抖落的话，全身过敏红肿，严重的话还可能危及生命。” 韦雪觉得不太能实行，“他们会信吗？” 云珊转而看到前面的有个湖，湖边有几棵柳树，柳树上开了花，就跟韦雪说，“咱们去摘一点柳絮？然后往树上洒一洒？掉到衣服上，就说这是虫子，老人家的眼神不太好，估计会信。” 韦雪还是不解，“他们没什么感觉的等方面会信吗？” “信啊，我们自己到时候站到那边去，说身上也掉了虫子，然后不停地走动，及拍打身上的虫子，还有嘴里说痒，不停地伸手去抓，只要有一个人跟着我们这么干，其他人肯定也会跟我们一样，这叫从众心理，也叫证明作用，即使他们身上不痒，也会在心理作用下，觉得身上痒。” 韦雪觉得挺神奇，特想实践一下，默默地想，就当是陪那几个老人家做次健身运动了。 那几个下棋的老头也不老，六七十岁的样子，除了那个坐轮椅的，都硬朗精神得很呢。 两人马上弄了些柳絮过来，这洒柳絮由云珊来，她往风口那儿一站，然后趁人不注意就张开了手，让手上的柳絮随风吹过了榕树这边来。 然后站在榕树下的韦雪就迅速踹了脚榕树，往上抛了瓶水，让那瓶水挂到树枝上，再一摇这棵树，水珠就下来了。 这时候云珊跑了过来，啊了一声，“什么东西？树上有什么东西掉下来了？哎呀，这是什么虫子？身上好痒啊。” 然后就伸手往脖子上，胳膊上抓起来。 韦雪也叫了一声，一边跳一边拍打着身上，嘴里喊道，“这是红红虫，要是被咬了，轻则会痒，然后会全身过敏红肿，严重的话还会危及生命，大家赶紧站起来，像我这样，把身上的虫子抖落，赶紧！晚了就不好了！” 韦雪又跳又喊急得不行，那几个下棋的老头先是有点懵，然后一个被韦雪拉起来后，其他人也跟着站了起来，被韦雪这么一说，他们确实感觉到身上有些痒。 然后韦雪又朝坐轮椅的老头喊，“大叔，你也赶紧起来抖一抖，我看到你身上很多，快点！” 坐在轮椅上的苏良脸上肌肉抖动了下，他伸手拍着身上那像柳絮的东西，也感觉到身上有部分地方痒起来了，特别是背后，急忙伸手去抓，又想起身上还有虫子，一急就站了起来。 “大叔，你要这样才行，动一动，走一走，抖一下衣服裤子，那些虫子就会掉下来了。” 苏良也忘了自己是轮椅残疾人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跟着那姑娘走起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惊了一身冷汗，想着这虫子应该都掉了吧，现在他得赶紧让老伴推他回家洗澡换衣服。 苏良坐回了轮椅，他只是站了几十秒，应该没有人注意到吧？ 有的，等在不远处的云珊抓住机会给他拍了好几张站起来的照片。 韦雪看到差不多了，就道，“这些虫子最快惊吓了，咱们又是跳又是拍还喊，不掉下来也吓死了，应该没事了，咱们之中没有人身上有红肿情况吧？” 大家看了看外露的皮肤，除了感觉身上还有点痒之外，就其他反应，就纷纷松了口气，说没有。 韦雪也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那就好，那就没事了。” 云珊朝她比了个可以了的手势，然后就迅速撤出了这公园。 “珊珊姐你真厉害，那个坐轮椅的老头真的能站起来，而且还能走，我看他一点儿事都没有，也不知道为啥要坐个轮椅，他这是坐着好玩呢。” 云珊道，“哪会坐着好玩，轮椅这玩意儿可不便宜，也不容易买得到，得去医院开证明申请，好像干部才能申请到，谁会这么无聊坐着好玩。我看啊，这是装病的。” 韦雪瞪大了眼睛，“这人也真是，不会是为了不想上班装病吧？不过看他年纪应该也退休了，还装呢，还是为了当大爷？但咱们这儿的男人，就算不装病也可以当大爷啊？谁家的家务活儿不是女人在干，那些男的根本就不会动手，都是大爷呢。” 云珊觉得韦雪分析得很有道理，但她知道这个人不是为了逃避家务活才装残疾的，而是为了骗钱，惩罚别人。 她是怎么知道这人是装的呢？因为这人是苏泽的大伯。 前世听苏泽说起过这个奇葩大伯。 结束了这一天的游玩，傍晚去找了家照相馆把照片洗了出来。 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多点钱买的相机洗出来的照片，那色泽饱和度真不错，也清晰。 虽然有几张因为技术问题，拍得不太好，但其他的还算不错。 特别是苏良那几张，在动态下，也能拍得清楚。 第210章 做好事 云珊没有把全部希望寄在姜保生那里，虽然知道老人家热心，但现在卖房子的人估计不多，不太容易找。 所以她还是打算去问问苏泽那房子。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想卖房套现，还是纯属是感谢自己帮他问清误会，才说有房卖。 好像苏泽的外公家挺有实力的，他母亲名下有好几套房子。 这卖一套房出来，对于苏泽来说不算什么。 不过具体的，还要过去问问。 云珊跟韦雪又在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按照苏泽给的地址过去找了他。 也这么巧，刚好碰到他出门。 苏泽看到她是眼睛一亮，“是你啊，你是过来找我的？” “对，是想问问房子的事。” “哦哦。”苏泽明白，“正好我现在还不是很忙，我带你们过去看看？” 云珊先问了问地址。 也是在海大区，不过就是离华夏大学有些距离。 但还是过去看了看。 房子不大，两层的房子，夹在旁边的两间楼房的缝隙里一样，建地面积看着六十方左右，没有院子，一打开门就是大马路。 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不过在外面看着也不算很旧，如果买的话，要费一番功夫装修。 苏泽摸了摸鼻子，“我名下只有这套房子，别的房子我还说服不了我妈。不过这边的位置不错，走没多远就是公园，这边是闹中取静，秋天的话，外面的梧桐树叶很好看。这房子虽然看着有些旧，但装修过后，还是不错的，二楼那里，你像国外的那些别墅一样，在大厅安个大玻璃，会很有感觉。” “这房子也有些小，但你在这边上学，一个人住的话应该够了，虽然离学校有一些距离，但相信我，骑上自行车绝对不超过二十分钟。” “还有这边的邻居我都认识，都是本分之人，你有事，找他们帮一下忙，他们也会帮的。” 云珊发现这个苏泽挺有中介经纪人的潜质，不去做这行，也挺可惜的。 “我觉得有些小了。”云珊也是实话实说，“买了之后，不止我自己一个人住，我的家人也会过来，我们人多，这个房子估计住不下。” 苏泽还是想她再考虑一下，“云同志，在海大区，还要离学校不是很远，这样的房子不多。” 不过代入自己去想了想，确实是有些小了，只好道，“那我帮你问问朋友吧，看有没有大一点的房子。” 云珊谢过他，不打算让他白帮忙。 在包里拿水杯时候不小心把包里的照片洒落在地，这照片很多，洒得一地都是。 她忙蹲下来捡，苏泽也帮忙，在捡到一张的时候，他就顿住了手，“云同志这照片你是在哪儿照的？这个人你认识？” 云珊看他拿是苏良的照片，心里了然，但嘴上却是道，“当时在公园拍鸳鸯，突然旁边有人喊，树上掉了虫子下来，我被吓了一跳，这相机就没拿稳，按了几张别的照片，没想到就拍到这位大叔了，我去洗照片时候也一起洗出来了，就想着，哪天再去那公园，看到那位大叔就把照片给他。” 苏泽紧紧地捏着那照片，脸上的神色很难看，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不用去，不用给他。” 意识到自己说话有些冲，他缓了下语气又道，“云同志，我说这人我认识，你能不能把照片卖给我？多少钱都行。” 云珊也没二话，“你要就拿去好了，至于钱就不用了，你不是帮我找房子吗？就当是回礼吧，这儿还有三张呢，也一起给你。” 云珊把另三张也给他了。 苏泽显得很激动，又喜又怒的样子，他拿着照片站了起来，身上像是燃着火焰，“云同志，我今天就陪你看房在这儿了，我还有事，以后再请你吃饭赔礼……” 云珊也站了起来，道，“没事，你去忙的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把照片放好，就出了这房子。 韦雪一直没怎么说话，等那苏泽走了之后，她才道，“那个坐轮椅的人是苏泽的亲人？我看他挺生气的。” “被骗了能不生气吗？” 云珊是在几年后遇到苏泽的，当时为了调查林随安，她利用过他，但他毫无所知，还当她是好朋友，跟她说了家里的一些事。 对比于几年后的他，他现在算是最风光的时候，几年后，他是遭遇了很大的变故，他的父亲杀了人，又畏罪自杀了。 因为他大伯，那个坐轮椅的苏良， 因为这个坐轮椅的大伯，苏泽的父亲愧疚了十几年，因为苏良说下半身瘫痪坐轮椅是苏泽父亲间接造成的。 后面，苏良又得了别的病，拉着苏泽父亲说，他的病又因为谁谁谁造成的，让他去帮他报仇，只要他帮他报仇了，他们之间就两清了，他再也不用一辈子被良心谴责。 苏泽父亲就去干了。 等父亲死了之后，苏泽才知道自己大伯这下半身瘫痪是装的，装了近二十年。 还真够可怕的。 苏泽知道这个真相之后，差点没把苏良杀了，但那个苏良也不知道是不是报应，根本不用他杀，也病得差不多要死了。 苏泽对于这件事特别痛苦，对父亲很愧疚，因为苏良，他母亲带着他一直在外公家，对他父亲不管不顾，但他父亲却会经常来看他，给他带吃的，带好玩的。 他对父亲有怨，但更多的是爱。 要是他多关心他一点，说不定就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云珊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就当是还上辈子的人情吧，就算不算人情，那当是做好事了。 那个苏良真的坏事做绝。 她希望坏人能得到报应。 韦雪点点头，代入自己想了下，也觉得挺生气的，“也太过分了，一家人都要这样欺骗。” 云珊点头，她也觉得是。 …… 林随安结束了一场任务，回到驻地，连夜开了个会，报告完，之后再找到指导员，申请了几天假。 第211章 补课意向 云珊是想着，把房子买下来后，就得马上安排装修的事，等装修好，再通风上个来月，就迎来开学了，到时候也能住得上。 她知道现在大学一般都要求住校，在大学，课业也很忙，住校的话，时间会宽裕很多。 但是呢，做为一个母亲，她不能完全把孩子扔给母亲带。 尽管白天她不能带，但晚上也得陪一陪。 她知道，人的精力是限的，很多时间，顾得上这头就顾不上那头了。 但是，没试过又怎么知道呢？ 孩子一下就长大了，别到时候回过头来，才发现，你错过了很多孩子的成长。 养育孩子的意义肯定是在乎其成长过程，并不是为了最终的养老。 孩子在成长过程中，会遇到很多难题很多困惑，这需要当父母的去引导去帮助。 灿灿的父亲因为工作特殊，已不能经常陪在身边，不能母亲也这样。 在学校这附近找房子，她希望是离学校比较近的，再是宽阔一点，最好带个院子，方便孩子玩耍。 跟苏泽分别后，云珊跟韦雪就去了姜保生那儿，刚中午吃过饭的时间，她们拿了一盒好口福的曲奇饼干，过来时候她们拿了好几盒，想着，过来办事当送礼用的，要是送不出去，就自己吃。 不确定他们家吃饭了没有，她俩就在门口等了会儿。 姜保生没像其他人一样习惯睡午觉，刚吃过饭就想出门，他心里还惦记着帮那姑娘找房子的事。 没想到这一出门就看到这两个姑娘。 “哎哟，你们来了，要不，进来坐坐吧？” “大伯，您别误会，我们就是过来认认门。不是催您房子的事的。” 坐下来之后，云珊解释了句。 韦雪把饼干放在了桌子上，姜保生赶紧道，“不用不用，你们这是做啥？别说房子还没找到，就算找到了，也不应该带东西过来。”姜保生唬着一张脸，不愿意收。 韦雪看了云珊一眼，云珊就道，“大伯，您收着，这是我们老家的特产，也是自家做的，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送这东西，真不是催您找房子，就是过来认个门而已。然后还想告诉您，房子这边也不是那么急，您别太辛苦了，我也有让其他朋友帮忙留意，要真没找到，那我就先住校，以后再慢慢找。” 姜保生竟然听得挺感动，哎了一声，“丫头，我晓得了，你放心吧，我也不会拍胸膛保证，就尽力。” “对的，时间上也不急，现在离开学还有近两个月的时间。” 正说着，姜保生的媳妇从房间里出了来，对姜保生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然后才发现有客人，还是两个年轻姑娘，就有些惊讶。 姜保生说，“就是昨天跟你提的两个女娃，我答应帮她们找房子的。” 姜大娘点点头，脸上没多大热情。 姜保生就问，“这是怎么了？你刚才想说什么？” 姜大娘看了云珊两人一眼，还是说了，“还不是老大媳妇，给两孩子布置了功课，没做好，正在罚抄呢，这中午都没吃饭，我想让她等孩子吃了饭再写……” 这老大媳妇就不高兴了，给了她脸色看，但她不好当着客人的面说出来。 “还没做完呢？”姜保生皱起了眉头，忍不住念叨，“你说咱们家风水是不是有问题？一个两个都是这样，这读书难道就这么难吗？我小时候没机会没得说，现在这么多机会了，学校有老师教导，回来还有家长督促，图书馆还有练习册卖，咋就学不会呢？” 姜大娘白了他一眼，“英语你会？那些字像鸡肠一样，读出来的音跟咱们的话又一点儿不像。不过我说，你们就是净操心，不会读书又怎么了？读出来不就是为了份工作吗？以后老大给他们找个工作就行了。” 姜保生瞪眼，“你懂啥？你以为老大是天王老子呢，说给谁找工作就给谁找工作，咱们家可没那个本事，就算有也不能这么干，我姜保生一辈子坐得正行得正，不会做那些走后门的事，就是我儿子也不行。想找工作就靠自己的本事去找，要是找不到就滚蛋。” 姜大娘看他生气，就不好再说什么，“我去给俩孩子把饭热热。” 老伴走子之后，姜保生还是生气，跟云珊韦雪两人道，“你们可别像我这缺心眼的老婆子，一定要好好学习，以后靠自己找份好工作，建设祖国。” 云珊是很赞同的，“是这样的，有家庭有房有车有钱有爱人，这些都可能有一天会没有，但你学到的知识，是谁也拿不走的，这能跟随你的一生。” 姜保生连连地点头，“华夏大学的学生就是不一样，说得真好。” “大伯，您家孙子孙女是哪个学科不理想？我之前跟您提过的，我可以给您家小辈补补课，只要不是化学物理政治，语数英这三科都可以。” 姜保生有些不好意思麻烦别人，但又忍不住想开这个口，华夏大学的学生，这得多厉害啊。 正好这时候热好饭的姜大娘出来听到，就赶紧问道，“闺女你是学校老师吗？” 姜保生回，“她是华夏大学的学生。” “哎哟，这可真是个大才女，我们是请也请不来的，要是可以的话，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的，只要是我刚才说的几个学科，我能帮得上的就一定会帮，就是我可能在这边呆不长，等过几天，我得回丰市看看，家里还有别的事忙。” “不过，等我在这边上学后，周末有时间倒是可以的。大伯大娘也放心，即使我不能出面辅导，也可以帮忙制定学计划，帮忙分析学习问题。” 姜大娘可不管以后，现在只要她能把孙子孙女从儿媳妇那儿解救出来吃上饭就行。 得了云珊的同意，姜大娘就马上去跟儿媳妇说了。 姜大娘的儿媳妇是个近四十的妇女，面容有些严肃，听说是在计生办上班，她有一对龙凤胎，现在是初二，准备升初三，这上了初三，压力就上来了，高中是要考上了才能读，考不上，要么转去职专，要么就出去工作，当然，这工作学校不管，自己找。 要是平常人家，能去职专也很好了，那儿还分配工作，甚至很多人觉得去上职专比去上高中还要好，毕竟上完高中出来，学校是不分配工作的。 但是呢，这姜大嫂跟姜保生就不是这样认为的，能考大学就尽量考大学。 第212章 房子人情 姜大嫂听到公公给孩子请了个家庭教师，婆婆还喜滋滋地跟她说，这家教还是华夏大学的呢。 如果是华夏大学的也真是不错，姜大嫂脸上也多了几分期待。 没想到出来之后，看到的却是个面容娇艳，极是年轻的女孩，看着也没比龙凤胎大几岁，这是刚参加完高考吧？一问还真是。 韦雪不允许别人质疑她珊珊姐的实力，“珊珊姐是我们省的理科状元，以全国第二的成绩考进华夏大学，之前有新闻记者对她做过采访，你们找找当时的报纸应该也能找得到，哦对了，是丰市日报。她在采访中有讲，她对学习是有计划的，也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我跟我的同学可以切身证明，她的学习方法不仅适用于她自己，我们也适用，特别是英语，学校还特意让她给我们年级上过几节英语课，这次我们学校的英语高考成绩，不说跟往年的高考生比，就跟年初的模拟考比，是提高了十五个百分点的。” 姜保生夫妻都听呆了，这女娃真是文曲星下凡啊。 姜大嫂也是很惊讶，看云珊这个姑娘，相信很多人都像她这样，第一眼就看到她的外貌，像她这样长得漂亮的姑娘，很多时候很容易被别的事分散注意力，因为长得好看，在青春期时候，会得到很多异性同学的关注，继而会分散学习的专注力。 所以因为出色的容貌，往往会让人忽略她别的能力。 当然了，这也是刻板印象，这是不好的，姜大嫂自我反省了下。 除了第一眼之外，再看云珊，其实可以看出这姑娘是个自信大方的，目光清正，有着不骄不躁的气度。 姜大嫂这会儿才把她跟省状元的身份联系起来，她由衷地道，“云同志少年高才呢。” 云珊回，“哪少年啊，其实我吃了年岁的便利，多复习了几年，我今年二十三了，也已经结婚生子。” 姜家几人都很惊讶，没看出来她二十多了，也没看出来她已经结婚了。 不过姜大嫂这下更放心就是了，比结了婚的就是比没结婚的要稳定。 当即就带了云珊两人去了书房，给两个孩子看功课。 姜家的这对龙凤胎成绩看着也不算很差，不过就是偏科得厉害，还有一些基础没有打好，主要集中在主科，特别是那男孩姜向阳，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叛逆期，故意跟家长反着来，连初一基础数学方程式也做得一塌糊涂。 姜大嫂是有种望子成龙的心态，是完全接受不了两孩子这样的成绩。 云珊先给他们看了看数学，确实是挺多问题的，还各有各的问题，不重叠。 还有英语，死记硬背的倒是能写几个单词，但语法完全没有的。 云珊倒也没有严肃着一张脸，反而像邻家大姐姐一样，跟两人聊了下天，气氛挺轻松的，说了下自己去参观华夏大学的事，分享了其中一件趣事。 龙凤胎就瞬间跟她拉近了距离，并且直接云姐姐地喊，然后知道她是华夏大学的学生后，又是敬仰又是向往。 云珊面生，又脸嫩，姜大嫂还担心压不住这俩孩子，没想到两人倒是挺喜欢她的，先不说能不能压得住，但孩子没有排斥也算可以了。 云珊补不了全科，她只帮忙看看语数英这三科。 这个下午，她找了些题给两人做，算是大概了解了下两人的基础水平，接着帮忙分析情况，再接着给他们整理了个初步学习计划，最后给他们上了一节英语课，这英语课挺轻松，让他们先感受一下她的授课方式。 两人都能接受，并且很喜欢。 在云珊给龙凤胎上课的时候，姜保生就出去找房子了，特别卖力。 等他晚上回来，听儿媳妇说，这个云同志辅导孩子真的有一套，水平也高，简直是捡到宝了。 “我听孩子说，她英语的口语很好，她读一段英语作文下来，不看她的脸的话，根本听不出来这是华国人说的，就是说没有听出口音。爸，我想跟云同志谈谈，看她能不能每天过来给孩子补两门功课，我打算按市面上家庭老师的薪酬请她。” 姜保生道，“我怕可能不行，她说过几天要回丰市。” 姜大嫂再是问，“那云同志的房子有眉目没？我明儿也回单位问问吧。” 其实像他们这样的，在本地有单位，想帮人找个房子并不难，因为他们有亲戚，亲戚再有亲戚，也有同事，同事再有亲戚，这关系网这么铺出去，总能找到的。 果然，姜保生就露了笑容，“有一套，是因为两个儿子闹分家，不愿意住在同一屋檐下，就打算把房子卖了分钱。不过就是面积只有八十平方，不知道云同志合不合适。” 姜大嫂觉得八十平方也可以了，要是不够住的话，到时候自己再加一层也是可以的，她道，“我明儿也回单位帮她问问，多看几家，有得选肯定是更好的，到时候房子确定下来，她还得收拾吧？要是房子比较旧，她应该也会装修吧？只要装修，就得在这边呆一段时间，我跟刚子下班也过去帮忙，只要她抽出空给咱家孩子补课就行。” 她还想着，自己家卖给她这么一个人情，她应该也不会补两节课就不补了吧？ 云珊不知道姜大嫂的小心思，但就算知道，也会直呼好巧，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如果买了房子，她就会留一段时间在这边跟进装修的事。 而另一边林随安也终于拿到了假期，也随即买了飞机票直飞回了丰市，但在丰市的家里却没看到云珊。 第213章 会去京城 “珊珊去京城买房了，跟小雪一起去的，昨天还给电话回来说，房子已经有眉目了，这几天会去看房子。” 潘红霞跟林随安说。 然后还跟他解释，“这房子的原主人，你还有印象吗？她跟珊珊合得比较来，关系挺好的，她虽然去了m国留学，但给珊珊介绍了在京城的同学，让她去京城的时候，就由这她这同学安排住宿，也可以找她帮忙找房子的事。” “本来我是想让她去父母家借住的，但那孩子却觉得，你没在，突然过去，会感到很唐突，又挺不好意思，所以最终没去。” 林随安失笑，其实他能猜得几分他媳妇的心理，不是不好意思，只是单纯避开他父母家而已，“没事，我有几天假期，顺便打算去一趟京城的，现在珊珊在京城，倒是正好。” 潘红霞笑，“这倒是，到时候你带她回去给父母见见，灿灿都这么大了，也该见见她那边的爷爷奶奶。” 没跟他提前段时候林家找人来想给灿灿改姓的事，她还是希望，这个矛盾不要再激发，而林家那边不提的话，那她也不打算提了。 这事她跟姐姐潘红梅聊过，潘红梅跟她说，林家有那样的想法其实很正常，换作任何一家有儿子的人家都会这样，更何况这个儿子还这么有出息。 只要林家那边不再提，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咱们拿了实际利益，有些事能混过去就混过去算了。 这是潘红梅劝她的。 潘红霞跟云有福商量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想法。 虽然女儿说过，林家坚持那样的想法那就离婚，但潘红霞心想哪有这么容易离婚的，她不想他们离婚，这又不是出去找女人打媳妇这些大问题，这事可以坐下来商量的。 灿灿已经不认得林随安了，他过来抱她，她就飞快地跑了，躲在了潘红霞的身后。 但林随安是个有耐心的，凑在她身边一直刷存在感，逗她玩，灿灿竟然也想了些他的记忆，能拿玩具跟他分享了。 林随安动容，这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让这个小天使当了他的女儿。 潘红霞是打算让他带灿灿去京城的，所以打算这两天让他带带孩子，好熟悉起来，到时候带她坐车，也至于闹腾。 她就不过去了，服装店刚进了一批货，这货得整理，店里也比较忙，她走不开，当然了，就算不忙，她也觉得自己不应该跟着去掺和。 林随安尽管想立刻飞到京城，但因为灿灿没有跟他建立起很信任的关系，还是打算在这边留两天，等灿灿对他熟悉了再去京城。 京城的林老太太也终于拿到了云珊这边的电话，她拿着老花眼镜，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照着拨了号，打了过来。 电话员跑过来叫人的时候，是林随安听到的，他以为是云珊打过来的，就过去接了电话，没想到是他京城的奶奶。 林老太太真是意外之喜了，没想到等来的是孙子。 “小安呐，你这是放假了？什么时候回京城啊？这回你把你媳妇跟孩子也带过来，听说你媳妇考上了华夏大学是不是啊？你爷爷说了，这是咱们家的大喜事，让她过来，咱家给她办个升学宴。” “奶奶，我会回去的。珊珊的升学宴，她在这边已经办过了，京城那边，我问问她的意见再说。” 之后也没说什么，毕竟他已经打算回京城了，有话可以见面了再说。 …… 云珊那边已经相中房子了，是姜大嫂托同事找的房子。 这个房子挺符合云珊的想法的，比较宽敞，带院子，是那种比较简单的红砖，有两层，门外不远有个公园，环境很好，骑上二十分钟能到华夏大学，对了，这里跟苏泽介绍的房子离得不算远。 价钱那里谈到了七千，给了钱之后，就直接过户了。 这事办得也挺快。 房子拿到手之后，姜大嫂比她还上心，马上给她介绍装修师傅。 云珊确实是要装修的，而且想大装，拆墙换门的那种。 一事不烦二主，顺势也让姜大嫂帮忙找人了，谈了两个装修师傅，一个年轻一些的，脑子比较活，对于云珊较欧式的装修风格比较容易接受，琢磨了下就说没有问题。然后云珊便谈下他了。 装修费这边大概是三千块，不包括家具家电，但房子是大改，包括水电线都改，还打算铺地暖。 云珊打算等装修工程步入正轨就回丰市一趟，跟家里说说这房子的情况，当然了，最主要的是她想家人了。特别是韦雪这里，让她一直陪自己在这边也不现实。 装修定下来之后，她就是一边跟装修一边过来给龙凤胎补习。 也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她给龙凤胎补课补得很好，姜保生邻居家的孩子也想找她补课，还有姜大嫂单位的同事也有这样的想法。 姜大嫂怕她被挖走了，忙问她装修这边需不需要帮忙，招待所那边住得方不方便，要不搬到她这边住。 招待所确实是住得不太方便，从招待所跑到新房子那里是一个方向，再跑到姜家这边上课又是另一个方向，虽然姜家给她们借了辆自行车，但也跑得够呛。 权衡过后，同意了在姜家这边借住几天，反正白天只有姜大娘跟龙凤胎，云珊跟韦雪一个房间。 然后呢，云珊在上课时候韦雪也没啥事做，姜大嫂就把她带去了单位上班，主要是韦雪报的专科跟姜大嫂的部门有几分关系，就当是给她提前实习了。 云珊不知道，她刚搬走，招待所就有电话打进说找她的。 忙了两天，那个苏泽找了过来，说请她吃饭，感谢饭，云珊拒绝了。 苏泽问她房子买到了吗，知道买到之后，还装修，就说，装修材料方面要不要帮忙，他认识人，可以优惠些。 云珊想找一些灯具，跟落地玻璃，还有一些别的，她的装修风格没跟大统，有些材料确实比较难找。 【作者有话说】 催更的评论看了，恨不得化身打字机哈哈~有时间的话我会尽量多更的，现在是每天三更，尽量凌晨更新，但审核时间较长，通常早上七八点才放出来，有特殊情况会晚点，但也会尽量在中午十二点前更完，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214章 带上灿灿过去 房子的装修已经开动了，里外都要装，外墙要刷一层石灰，二楼的话要拆一面墙，门跟窗要全部换，地板也要全部贴瓷砖，连院子都要把石板铺过。 云珊对室内设计没有研究，但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她就生搬硬套，她在港城时候有见过这样户型的小别墅，里面的格局也有那么一点相似。 苏泽在外面看了眼，也挺感兴趣的，问能不能进去看一看。 云珊带了他进去，正好问问他，有些材料在他朋友那里能不能买得到。 其实苏泽也不太懂，对于装修材料这些，不过看着这装修动作挺大，就多问了几句，然后咂舌，这云同志也挺敢想的。不过也更加期待对这房子装修以后的成效了。 云珊把还没有买到的装修材料列了个表出来，她也不期望一次性能买到了，只希望她少跑几家。 苏泽说他有认识的朋友接触这方面的，云珊就坐上了他的那摩托车，跟他过去看看。 找到他朋友时候才知道，他这朋友是在国营单位上班的，也不是说开建材店的，而是他知道在哪儿进货，他单位对接的就是这一块。 不过这个朋友在告诉云珊进货地址之前拉过苏泽问，“好你个家伙，几天不见就处对象了？” 苏泽摸了摸鼻子，“别乱说，不是我对象。” 他那朋友看了他一眼，“不是对象，那也是追求对象吧？” 苏泽还是否认，“别乱猜，要是让人家听到了，不告你一个耍流氓才怪。” 他朋友捶了他一下，笑骂，“我可没少听你念叨，以后找对象就找个绝世大美女，要不然就是对不起你这张英俊的脸，现在终于找到了吧？我不信你真的是无动于衷。” 苏泽余光往了云珊那儿看了下，她背对着自己，像是在看路边的树木，即使没有看到她的脸，也是亭亭玉立，气质加成，他脸不由红了下，但嘴上还是道，“少来，你可别多嘴，八字都还没一捌呢。” 他朋友不由笑，“行行行，周末一顿饭少不了吧？为了捂我嘴的。” 苏泽瞪了他一眼，“你是饿死鬼投胎不成，平常没饭吃？” 他朋友咧着嘴，“怎么会，我不过是找个由头，让大伙聚一下而已，说起来，我们以前大院的人，现在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还有一些去了外地，都很久没有聚过了。” 苏泽兴趣缺缺，“我就算了。” 他朋友看了他一眼，好像多少能猜出他不想去的想法，别的发小都有工作，即使暂时没有工作，那也是在上学，有学历加成，未来的前途光明，但他呢，却空一副光鲜模样，连个正经的工作单位都没有，未免会被人比较。 不由就转了个别的话题，“阿泽，林家的事你有没有听说了？他们大房的小儿子找回来了，你还记得小时候，那小子可是在大院称霸的。害我也喊过他几声安哥。” 苏泽扯了扯的嘴角，“你是说那个林随安吧？听说了，挺好的，找回来也挺好。先说不个了，赶紧给我朋友看看，她要的材料你能不能找得到。” 他朋友只好止住了话题，结束了这个聊天。 云珊要找的材料挺特别的，反正就是不常见，有些有，有些没有，不过没有的那些可以找的替代的品。 云珊听过苏泽朋友的建议，也接受，替代品就是替代品吧，在内地这边，装修这一块还不是很讲究，很多人觉得家里粉刷一层石灰，就算不错了，有那个装修的钱还不如留着提高生活质量。 材料这一块云珊自己掏的钱，没让装修师傅这边包，其实这么算起来，是不止三千块的，五千都不止了。 不过云珊也没有省这个钱，前几天跟家里通电话，妈妈还让她不要压预算呢，现在服装店的生意不错，做上一个月就能挣个万的元户。 这个云珊是知道的，把灿灿带在身边，她在房子这一块是不会省的。 由苏泽的朋友带着跑了两家建材厂，也算是把她要的这些装修材料备齐了。 备齐了这些材料，剩下的就交给装修师傅了，她就着手看家电家具就行了。 买齐这些材料费了大半天的时间，等忙完，云珊提出请两人吃饭，感谢他们帮忙。 苏泽朋友看了苏泽一眼，然后道，“我就不去了，单位还有些事，我得赶回去处理，苏泽去吧，让他多吃一份，就当是给我做代表了。” 苏泽白了他一眼，“什么我多吃一份，你不去就滚。” 他这个朋友就笑着滚了。 苏泽看着云珊有些不好意思，“他在单位是个打杂的，大事把不上，但小事一堆，别理他，他这个人虽然有些婆妈嘴啐，但为人还算不错，以后等你那儿装修好，叫他一起过来看两眼就行了。” 云珊点头，“行。” 请苏泽吃饭，云珊把韦雪也叫上了，去吃好东西怎么能落下她。 苏泽是本地人，他真知道哪家饭店的东西好吃，由他带着还真没失望。 …… 灿灿让林随安带了两天，跟他熟悉了很多，能让他带着出去公园玩了，中午也愿意让他陪着午睡了。 这天晚饭后，林随安就跟云有福、潘红霞说，“爸妈，我打算带灿灿去一趟京城，跟珊珊会合。” 潘红霞之前也是这个意思，“去吧，给灿灿多带几套衣服带上奶粉，多住几天都没关系。” 云有福也说让他帮他们向亲家问好，到时候问问云珊，要是她愿意的话，就带她回去让他父母看看。 林随安自然是应下的，不过就是有些担心女儿在半路会闹，潘红霞就道，“这可是个小人精，你跟她说，咱们要去找妈妈，她知道的，就不跟你闹了。” 林随安不由笑，他觉得行，灿灿可是个聪明的姑娘。 说好了，当天晚上就把东西收拾好，潘红霞给他带了很多食品厂的饼干，另外还给云珊带了几套衣服，也是店里的新品，怕她在京城那边不够衣服换洗，现在天气热，肯定得每天换衣服的，但住在别人家可能不太方便天天洗衣服，要是多两套的话，就方便很多。 当然了，这也是她无法安置的母爱。 第215章 准备起来 林老太太得到林随安休了假并要回京城的消息之后，就赶紧跟家里老头说了，然后又赶紧通知其他儿女们。 这孩子回来，他们肯定得准备一番的。 王素秋本来打算带着张晴初去他那儿驻地一趟的，没想到他却休了假，并要回京城。但她是高兴的，毕竟也有大半年没见他了。 她问林老太太，“他是一个人回来？还是带上妻儿？” 心里希望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她有些话想跟他说。 “他没说，我估计会带过来的，咱们得准备准备，这次他媳妇跟孩子是第一次回来，第一次跟我们见面，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不能失了礼数，这见面礼可要准备一下的。”老太太交代道。 对于她的话，作为晚辈自然是要听的。 老太太很高兴，继续道，“他女儿还这么小，也不知道适不适应坐飞机，不知道现在吃粥还是吃饭，要不要给她准备个小床……” 她说着说着，又给丰市那边打了个电话，她打算问清楚。 这通电话确定了林随安带女儿回来，怕孩子坐火车太久会不适应，坐的是飞机，孩子现在可以吃软一点的饭，不挑食，能自己勺饭吃，只要给她一个儿童椅子就行。 老太太很高兴，忙让家里准备，给孩子买张儿童椅。 老二媳妇徐玉兰提醒，“睿睿那儿不是有一张吗？他现在这么大也不用了，倒好给随安女儿用。” 老太太就有些迟疑，倒不是担心大房不借，而是想着，那椅子放了几年，当时用得又比较损，拿这样一张破旧椅子，也不知道孙媳妇云珊会不会多想，觉得灿灿要用堂哥的旧东西。 而王素秋就点头，“那就用睿睿的吧。” 老太太看她这样说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让她到时候把那椅子洗干净，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破损，还有问她，“到时候能他们三口人的安排在哪儿住？要不要在我这儿？” 王素秋不愿意儿子住在公婆这里，就道，“在我那边住就好了，睿睿也在我那儿，到时候两孩子可以一起玩。” 老太太只能点点头。 然后再是道，“我在小安那里确认过了，他媳妇确实考上了华夏大学，这可是咱林家的大喜事，之前说到的摆宴庆祝，小安说他媳妇在丰市那边已经办过了。但我想，丰市归丰市，咱们这边又不一样，最好是咱们这边再办一次。” “小安的假期也没几天，咱们得早点准备起来。” 这个大家也没什么意见，反而林家能出一个华夏大学的大学生，大家脸上也跟着沾光。 “还有，到时候安排个人出来去机场接机，把人接回家来。” 老太太看向老大夫妻，“要不，你们请天假过去接？” 林正堂有些无奈，“妈，我那儿不好请假。” 王素秋就道，“让峥嵘两口子去吧，正好峥嵘单位也能借到车，开车过去也方便。” 林峥嵘问，“随安那里确定了三个人过来吗？” 老太太想说确认，但又想到，他的岳父岳母会不会也跟着过来看看，于是又给丰市那边打了个电话确认，没想到却得知，只有林随安跟他女儿过来，而他媳妇已经在京城了。 倒没说他媳妇过来京城办什么事，住在哪里。 老太太想了想，估计是过来学校这边办理入学的吧？ 王素秋的反应很大，“什么？他媳妇已经过来京城了？那她住在哪里？怎么不过来咱们这边？” 徐玉兰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大嫂，云珊她又不知道咱们这边地址，也没上过门，突然过来，估计不好意思呢。” 王素秋道，“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孩子都生了，难道我们会吃了她不成。” 住在外面也不过来林家，这是对她有怨，对林家有怨呢。 王素秋皱紧了眉头，跟林峥嵘道，“到时候我也过去接人吧。” …… 佟晓玉这次回京城，就像是脱了层皮一样，身上快没钱了，身边又跟着两条吸血虫，张嘴就要吃的，张嘴就要钱。 现在放暑假，学校那边已经没人了，都放了假，学校宿舍也关了，大家都回了家。 佟晓玉回不去学校宿舍住，只能拖着两条吸血虫去找了间房子，这给了三个月租金之后，真的没钱了。 云珍看着来到京城后依然住得脏乱差的房子，就不满了，“佟晓玉你就是这么应付我们的？这是人住的地方？我乡下牛住的地方都比这儿强。” 真不敢想象，京城还有这样的地方。 佟晓玉嘲讽地看着她，“火车票是我出，这几天吃饭是我出，现在房租也是我出了，你还想怎么样？” 云珍更加不满了，“怎么了？这不是你答应的吗？要不是我们兄妹，你早就被抓回去做牛马了，还能过来京城上学呢。” 佟晓玉道，“那我只有这样的本事了，你要是不满意，可以另外找房子。” 在这边租房子也不是那么好租，听到他们是外人，就更加难租了，这房子还是佟晓玉拿了学生证出来才租到的，也就这么一间房，一个月也要八块钱，水电费另算。 “云珍别说这话，能租到房子已经很不错了，我知道这边的房子确实难租，以后过些时候我们找到工作就好了。”云爱军劝了一句。 云珍道：“是她原先答应我要带我过来过好日子的，现在算怎么回事嘛？好，这房子也就算了，那我们怎么安排？总不能呆在这里，等你给个几块钱吃馒头吧？” 云爱军也看向佟晓玉，“这确实是个问题，晓玉，这边我们不认识人，只能请你帮帮忙，看看这边有什么适合我们的工作。” 云爱军对于有一份正经的工作还是挺执着的，他一直有出人头地的想法，拿城市户口，吃商品粮，过上让人羡慕的日子。 佟晓玉看着这对兄妹，忍住了皱眉头的冲动，她还不能把人甩开，要不然他们闹得学校去，吃亏的还是她。 只能安抚道，“我会帮你们找朋友问问的，你们也别太着急，在京城这边，工作挺不好找的。” 第216章 修罗场 “行，我们兄妹俩就等你的好消息了，对了，晚上吃啥？刚才过来时候，我看到街口有一家卤肘子，看着挺不错的。”云爱军以前倒还好，对吃的要求也不是很高，能有个鸡蛋已经很满足了，但自从在外面跑了一段时间之后，挣了些钱，这胃就越来越刁了，一天没有肉都吃不下饭。 佟晓玉道，“我身上也没多少钱，那一个肘子不便宜，怎么也要两块钱，我看不如把钱省下来，多买几斤大米好了。” 云爱军看着她这张清秀的小脸，不知道想到什么，也没坚持，然后看着佟晓玉笑，“你说得对，我们现在这样确实应该节俭一些，让晓玉你接济也说不过去，你放心等我们找到了工作，你帮我们兄妹出的钱都会还你的。” 佟晓玉脸色才舒缓很多，不管他说的是真心还是假意，不闹着要钱就行，“也没多少钱，能帮到你们就好。” 云爱军点点头，“那只能辛苦你帮我们找找工作了，你要是哪里需要我们配合的就尽管说，你要找朋友帮忙对不对？我也一起去吧，也好帮忙说下嘴。” 佟晓玉不同意，她的朋友怎么能让他认识，她目光闪了下，这云爱军是故意的吧？看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精明，嘴里却是说道，“这个我还得回去琢磨下哪个朋友才能帮上忙呢，你们刚过来这边，先歇几天再说，工作的事还得慢慢来。” 云珍问，“那我们去哪儿找你？你不跟我们住在这儿？” 佟晓玉自然是不想跟他们住在这儿的，这里脏乱差不说，还要面对这对兄妹，别到时候半夜给她一锤子，把她害了也不知道。 佟晓主的警惕性还是很强的，“不了，这儿这么小也住不下，我去同学家借宿几天，我隔一天过来一趟的，你们想要什么，也可以跟我说，我过来时候给你们带。” “你不告诉我们地址，有些什么事怎么办？” 佟晓玉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同学帮忙呢，要是到时候没人肯收留我，我只能回这边跟你们挤一挤了。” 云珍看了她一眼，“佟晓玉你不会是在京城谈对象了吧？” 云爱军也看着佟晓玉，等她回答。 佟晓玉忙道，“我处什么对象？我哪里有这个心思？学业很重，而且学校也不准学生处对象，我也没这个时间跟心思，有那个时间我还不如多看两本书呢。” 云珍现在也算有几分了解佟晓玉，像她这样精明的，肯定不会随随便便就找到对象，要找都是找有钱有后台的。 可是有钱有后台的对象可不好找，特别在这京城，人家那些人找媳妇也不会找外地的吧？ 云珍想到这里才稍稍放心些，最后道，“对了，我们身上没多少事，我担心有事都找不到人帮忙，连车都打不上。” 佟晓玉把口袋里仅有的五十块给了她，“这些应该够你们用两个月了。” 云珍不太满意，但还是收了过来，并道，“如果是单单吃的话应该是够了，但是晓玉，别忘了，我们现在刚搬过来，有很多东西要置办呢，这点钱我估计半个月这样子。” 半个月？佟晓玉差点没气死。 从这出租屋出来，佟晓玉就打算去找苗微，她帮了苗微跟王阿姨的忙，她们应该收留自己的吧？ 还有她给苗微垫付了保释金，这钱也应该还回给她吧？ 当然钱的事，她不会主动开口，要是她们装不知道的话，她才暗示下。 要不是她现在没钱了，肯定不会开口要那个钱的。 这可是天大的人情，以后她再开口别的事，估计苗微跟王阿姨都不会拒绝。 在电话亭这边给苗微家里打了个电话，这是在丰市回来的时候给她留的，这电话能直接打到苗微家里。 佟晓玉不由又是羡慕了，能在家里装上电话的，都是有钱人了。 苗微最近没怎么出门，主要是因为丰市的事被家里人知道了，并教训了她一顿，不让她出去找那些人狐朋狗友玩，省得他们带坏了她。 所以佟晓玉的电话一打就打到了。 苗微听到佟晓玉回了京城，就道，“你现在在哪儿？我出去找你吧。” 那些保释金她已经准备好了，这是舅妈那边给的，知道她跟佟晓玉是同学，就让她这边来还。 佟晓玉说了自己呆的地址后，就守在这路边的电话亭里等。 而林峥嵘跟王素秋也在机场接到了林随安，王素秋看到小儿子就挺激动的，现在是只要一想起他，就觉得无尽的愧疚，好在他现在发展得不错，听他爸分析，他现在已经是林家最有出息的儿孙了，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也是走得最远的，她不禁又觉得骄傲。 这可是她生的儿子啊。 林随安却是对她淡淡的，走近前时候只喊了声妈跟大哥，就没说什么动容的话了。 王素秋心里有些失落，转而看到他怀里玉雪可爱的小人儿，不由眼睛就亮了亮，“这就是灿灿了？随安，她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 林随安眼里染了笑，嘴里却是道，“像她妈妈多一点。” 林峥嵘也看了他怀里的小家伙两眼，有些羡慕，“灿灿看起来真乖。” 几个人上了林峥嵘从单位借来的小轿车，往林家驶去，孩子小，这会儿也饿了，得给她找个地方煮些吃的，再给她洗个澡换个衣服，她需要个床睡个觉。 可这车驶到半路坏了，呆在车里闷，林随安抱着灿灿下了车，王素秋也跟着下了来，林峥嵘检查了下车子，没看出什么门道，还是林随安指出发动机有问题。 王素秋皱着眉头，“这可怎么办？” 正好前面有个电话亭，林峥嵘打算去打个电话，让单位的司机带工具过来看看。 “王阿姨！” 王素秋正要找个东西出来给孙女扇风，耳边却传来了一道惊喜的声音。 她一转头看到了佟晓玉那张欢喜的脸，她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头。 佟晓玉喊完之后才发现，林随安竟然也在！他跟王阿姨在一起！他们果然是母子！ 她再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云珊。 心脏控制不住咚咚猛烈地跳了起来。 林随安还是那样的高大英武，军人的气质顿显，面容刚毅俊朗。抱着孩子，又多了几分柔情。 云珊跟韦雪、苏泽吃完饭走出饭店，看到不远处有个电话亭，打算给爸妈打个电话，没走两步就惊住了。 【作者有话说】 看到几个宝给我买了催更符、打赏，感谢之余又惶恐，我现在还飞不起来，爆更不了呜呜。宝们把钱留着买水果哈，不用给我打赏的，么么~迟些，我看看写些孩子的小剧场放作者话这里？ 第217章 心思 云珊顿下了脚步。 恍然间，她还以为回到了重生前。 林随安带着灿灿，佟晓玉姿态优雅地站在他旁边，俨然就是一家人的样子。 “珊珊姐，是姐夫跟灿灿哎！” “妈妈！” “珊珊！” 云珊眨了下眼，不是梦，不是重生前六岁的灿灿，而是一岁半的灿灿，她正向自己伸着手，开心地喊着妈妈。 她伸手把女儿抱了过来，小家伙特别开心，“找到、找到妈妈了！” “我跟灿灿刚到京城。”林随安跟云珊说道，这说话间还给她把落在肩上的树叶拿开。 “太阳比较晒，我们先去林家？”他又说了一句。 云珊抱着孩子侧了下身，避开了他要拿过自己肩上的布袋，余光看到他身后的王素秋，眼帘微垂，语气冷清，“不了，我还有事。” 林随安一直在看着她，没有错过她的神色变幻，顺着道，“你要去哪儿？孩子有些累了，我先带着孩子？等你办完事我再去接你？” 根本就没有事，这是云珊的借口，她瞪着他，“不用，孩子我带。” 林随安拿手帕给孩子擦了下汗，跟她道，“这小家伙看到妈妈都不撒手了，你现在住在哪儿？我带孩子到你住的地方，让孩子先吃点东西？” 云珊看了女儿一眼，这大热天，又是大中午，别说是孩子了，大人也热得一头汗，在这里站着说话也真受罪。 孩子精神虽然看着还好，但她想着她坐了半天车，肯定是累了也饿了，眼皮看着也要往下掉，估计也是困了。 自己这些大人有什么事可以延后再说，孩子得先安排好了。 但云珊又想到自己现在住的是姜家，姜家那里虽然不会介意自己带个孩子回去，但是也是极其不方便的，首先她跟韦雪住的房间就小，其次就是给孩子做吃的也挺不方便。 姜保生虽然算是退休干部，但他提倡节俭，不占国家便宜，拒绝了单位分配的大房子，选了个小房子，现在他们一大家子挤在一个面积不大的房子里，给云珊韦雪空出来的这个房间，是双胞胎中那男孩的，现在那男孩去的邻居家跟小伙伴睡。 这也是云珊刚知道的，要是一开始知道那男孩把房间让出来给她们，那她就选择住招待所了。 虽然住在招待所也更不方便，但起码不给人家造成麻烦。 现在带上灿灿过去就更加不好了。 可是带到林家，她也是不愿意的。 那只能先住在招待所了，等新房子那边的材料购齐了，她就买票带灿灿回丰市。 想到这里，忍不住又瞪了林随安一眼，好好的，把孩子带过来做什么？难道是背着她带孩子去认亲？ 云珊压住了火气，“我住在招待所，孩子我自己带着就行，你不用管我们。”然后让韦雪帮忙去打辆计程车。 韦雪应了声，赶紧去了。 云珊然后又跟苏泽说，“今天谢谢苏同志了，不好意思，我这儿有点事，装修材料的事，我会跟高同志联系的。” 苏泽点点头，看她没有介绍她身边男人的意思，也就没有问，说了声告辞就走了。 林随安往他那儿抬了抬眼，脸上没什么神色。 苏泽路过林峥嵘的时候，也大概猜到云珊身边的男人是谁了。 听到这些对话，旁边的苏泽直接愣在了当场，这云同志结婚了？而且还当妈妈了？那个男人是他丈夫？她不是才刚上大学吗？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 而跟苏泽差不多心情的还有佟晓玉，她刚才侥幸地想，还好云珊不在，这念头才刚过呢，这云珊就出现了。 她忙看向王素秋，发现王素秋的脸色也不太好看，她盯着云珊，眉头紧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佟晓玉想了想，道，“阿姨，您别见怪，珊珊她、她可能一时没看到您，所以才没过来跟您打招呼的。” 王素秋看着她，声音似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一样，“小佟同志你是跟你姐妹云珊一起过来的？” 之前可是说闹掰了呢。 佟晓玉脸色变了变，忙道，“不是，阿姨误会了，我就是路过的，正巧看到阿姨，就过来跟阿姨打声招呼而已。” “既然没事，你就去忙你的吧。”王素秋不喜欢佟晓玉，之前要不是听说她跟云珊要好，也不会叫她帮忙了，本来是想让她去劝劝云珊，让她主动把孩子的姓改了，没想到这个佟晓玉是个没用的，后来才跟她说已经跟云珊闹掰了。 以至于她才让苗微走那么一遭，听苗微说，他们是在办理户口变更的时候，云珊冲了进去，中断了那个户口变更。 那这个云珊是怎么知道苗微要变更户口呢？就算她家里发现户口本不见了，也不会想到这一层是不是？ 所以王素秋就怀疑是佟晓玉告密，这个人在两面三刀。 也是这会儿，王素秋才想通了，这么，一整串的事也就连上了。 她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冷冷地盯着佟晓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佟晓玉贴的那两千块保释金也没必要还她了。 才这么想，拿着钱的苗微就过来了。 “舅妈，表哥？” 苗微骑着自行车赶到了，她过来电话亭这边，首先看到的就是王素秋，然后再是林随安，这随安表哥竟然回来了，等等，那个云珊也在？ 苗微心虚得不行，看到旁边的佟晓玉就不由有些生气，这佟晓玉是什么意思？故意让自己过来的吗？ 苗微瞪了佟晓玉一眼，然后跟王素秋说，“舅妈，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一踩自行车就要走，王素秋反应得快，忙把她喊住了，走上前，跟她小声地说了两句话。 苗微往佟晓玉那边看了眼，然后点了点头。 佟晓玉看着她们的神色有着不好的预感，她忙也走上前，“微微，我跟你一起走吧，我正有事跟你说。” 苗微怀疑她坑自己，冷淡道，“不了，我有急事。” 说完把自行车的脚踏踩到底，这回是真走了。 佟晓玉咬着下唇，只好跟王素秋说，“那阿姨，我也先走了。” 再呆下去，只能让自己难堪。 但她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刚才王素秋看到她的时候还挺正常的，虽然不见多大热情，但起码没有现在这样厌恶。 是不是因为云珊？ 她是因为看到云珊，所以才想起自己没有帮忙办好那件事？ 佟晓玉不由又朝云珊那儿看了眼。 第218章 表态 云珊抱着孩子，避开跟林随安的视线接触。 林随安站在她旁边像是沉默的狮子，不过也就沉默了那么几秒，又是道，“在哪个招待所？我跟你们过去。” 在佟晓玉的眼里看来，云珊又在发脾气了，像以前无数次提起林随安一样，她就是这样的任性霸道，她要让全世界的人都让着她，以她为中心。 这样的脾气也不知道林随安怎么受得了？她不过是长得好看了些，给他生了个孩子而已，但这个好看又能维持几年呢？孩子又哪个女人不会生呢？ 佟晓玉是满腔的不甘心。 然后看到王素秋的神色之后，心里又多了一比痛快，云珊，你就作吧，最好是作到林家都讨厌你，到时候看林随安是选林家还是选你。 虽然是不想走，想着再不走，等会儿云珊过来说她两句，会更难堪，也只好走了。 王素秋现在是一肚子火，她没等来云珊的打招呼，连儿子都打算跟着她走，顿时就忍不住了，走上了前，“云珊是吧？天气这么热，去哪儿都不好去，上车先回林家吧。” 这句话，她尽量让自己说得自然些，把气忍了下来。 但她话才说完，林峥嵘就过来说，“司机那边没有那么快回来，你们还是打个车回去吧。” 但车哪里是那么好打的，韦雪在路边已经站了好一会儿了，都没有打到车。 云珊不打算搭理人王素秋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脸，但还在跟着她去招待所的林随安面前，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态度，“王同志你知道的，我可不敢跟你走，我怕一不留神，你就把孩子的户口变更了，把我孩子抢了。” 王素秋的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但又夹着两分心虚，她不敢去看林随安的神色，嘴里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云珊，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长辈。” 云珊脸色也很冷，“呵，我只知道母慈才有子孝，要是长辈没有做到长辈的样子，就不要有脸想着晚辈敬着自己了，这样的也没资格做个长辈。” 而且，云珊不喜欢这一套，在一个家庭里面，她认为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包括所谓的长辈，还有孩子，只要神志清醒，有自理能力，就没有谁要让着谁。 但在这里，有很多当了父母的人，都认为自己功德无量了，可以随意说教控制子女，甚至不是自己的孩子，也是端着一副长辈的样子说教。 当然，她无意指责别人，她只做到她不会对灿灿这样。 “云珊你！”王素秋这下不由去看林随安，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她婆婆吧？她这样子对待婆婆，有把他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吗？ 林随安眸色如墨，并多了几分凌厉。面对王素秋看来的目光，他语气还算平静，“刚才的佟晓玉是在跟妈说话？你们认识？” 王素秋拿不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知道自己让佟晓玉帮忙变更户口的事？ “她是微微的同学，在这之前见过一面，我们刚才也没说什么，不过是打了个招呼。” 林随安就跟云珊说，“珊珊，这佟晓玉是她自己凑过来打招呼的，没跟我们一起。” 云珊挑了挑眉，嗯？他这是跟她解释吗？ 但这是重点吗？ 那个变更户口的事，他是知道的？然后也支持林家那样做？ “珊珊，户口的事我还不知道，要是林家真做了那样的事，我让他们给你个说法，入赘是我自己同意的，我能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不曾后悔，也不会反悔。现在我们先找地方，让灿灿吃点东西，再讨论这事行吗？” 云珊抱着孩子没说话，孩子趴在她肩膀上，看着林随安喊了声，“爸爸。” 林随安又惊又喜，然后又急急地应了声，带了她两天，都有教她喊爸爸，但这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愿意开口，还是学不会。 这是第一次开口喊爸爸。 云珊不由又看了他一眼，这笑得、感觉、有点傻。 林峥嵘终于找到了机会说话，“灿灿真聪明，这么小就能把字咬得这么清晰，比哥哥强多了，弟妹带得好……” 云珊余光看了眼林峥嵘，听他的话，这应该是林随安的哥哥？长得跟林随安不太像。 韦雪没打到计程车，云珊只好跟她道，“我们先带灿灿去吃点东西吧。” 林峥嵘也等来了他单位的司机，林随安让他们先过去吃点东西，王素秋就说，“家里已经做好饭了，爷爷奶奶他们都等着你回去呢。” 林随安道，“我晚点再过去，让他们不要等。” 王素秋忍了气，“爷爷奶奶都一把年纪了，知道你今天回来天不亮就起床准备，并叫了一大家子回来，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现在就等着你们了。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非要在这里怄气？让老人家饿着肚子等？”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我给奶奶那边打个电话。” 说完就去了电话亭。 王素秋看他真去，气得不行，忙跟过去，“随安，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伤了老人家的心？” 林随安脚步顿了下，转过头，眸子里冷清一片，“妈，我希望你现在这样不是因为对云珊有偏见才说这些话，爷爷奶奶不会因为灿灿肚子饿去吃东西而伤心，也不会因为我晚点回去而伤心。” 说完也不管她，给林家那边打了个电话。 王素秋被他的态度愣住了，她儿子怎么会这样？她生的儿子啊。 云珊没管那母子的恩怨情仇，抱着灿灿进了刚才跟苏泽韦雪吃饭的饭馆。 林随安几人也没有跟进来，不过还在门外。 给灿灿点了些适合她吃的东西，然后发现她身后的衣服都湿了，出汗湿的，这得把衣服换了才行。 林随安那里应该有衣服，她就让韦雪帮忙看着孩子，她出去拿衣服。 到了外面，看到林随安还在打电话，然后王素秋呢，看到她出来，就道，“我有话跟你说。” 云珊哪会不知道她要说什么，反正不会是好话，“我没空。”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完了，感觉没写好，今天先更两章了。 第219章 那也是随安的事 云珊真不想理这人，她不上去给她一巴掌已经算是脾气好的了，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真以为自己是真龙天子呢，有皇位继承呢，非得要跟自己姓。 哦也不对，这王素秋抢了这么半天也不是跟自己姓，而是跟夫家姓，这不是更搞笑吗？ 亏她还是伟人思想下的新时代女性，有着不错的工作，还把自己的思想裹在旧时代里。 云珊也是庆幸，亏她从小就自我意识强烈，没有随波逐流被人劝着嫁了人，要不然面对这个一个婆婆，那不是怄死。 说起来，招婿是她自己提的，父母对于招婿这事是摇摆不定的，没有很强烈的意向，一方面觉得上门女婿不会是优秀青年，另一方面又觉得她留在眼皮底下才能放心。 扯远了，回到现实，云珊没给王素秋一个眼神，越过她到了林随安身边。 王素秋又气了个够呛，不得了了，这到底谁是婆婆？ “行，帮我找人把房子卫生清一下，最好今天，晚些我会过去……” 林随安看到云珊过来，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我过来拿灿灿的东西的，她衣服湿了。” 带孩子出门肯定要带很多东西的，衣服奶粉尿布杯子零食小被子等。 云珊站在电话亭外面，林随安眸光微顿，点了点头，“东西放在车上，我去拿。” 云珊跟着过去，林随安放缓了步伐，边走边说，“你打算带灿灿住招待所吗？珊珊，你知道招待所很不方便。” “我知道，但我会克服的。” “珊珊，我在华夏大学附近买了个房子，让你上学时候住的，这也是送你的高考礼物，就是还没装修好，不过可以暂时过去住两天。”顿了下又说，“没想到我们想到一块去了，都打算在这边买房子。” 之前确实是说送礼物来着。 但他哪来的钱？ 停车的地方到了，云珊示意他赶紧拿东西，灿灿在等着呢。 拿了东西才回他，“算了。”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提着东西和她一起进了饭馆，韦雪抱着灿灿正要出来，她看到云珊就赶紧说，“灿灿好像有点发热。” 云珊跟林随安赶紧过去，孩子一看到她就伸手要抱，眼睛里有泪，看着是哭过。 韦雪在旁边说，“她刚才哭着找妈妈。” 云珊出去的时候是有跟灿灿说出去一下的，孩子那会儿也答应得好好的，可能是看她好一会儿没回来就着急了。 孩子的脸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真的发热。 云珊伸手往她的额头上探了探，好像真的有些发热。 孩子出生到孩子，一直都是好好的，除了有过两次小感冒。 但云珊知道孩子的体温要比成人高一点，不过这会儿，她也有些不确定了，不过得先把衣服换了，那件湿了的衣服，穿在身上又干了，就会比较容易感冒。 把孩子站到椅子上，云珊迅速给她换了件衣服，让林随安把她的水杯拿出来，给她喝点水。 林随安手上有个行李包，里面全是给灿灿的东西，他很快把水杯拿了出来，但水杯里已经没有水了，又赶紧去问店家要了些开水，再晾凉。 孩子喝完水，给灿灿点的食物就上来了，一碗鸡蛋羹和一碗面条。 林随安伸手给灿灿探了下额头，跟云珊说，“等孩子吃点东西再去医院？” 云珊点了点头，孩子是有些发热，但看着她精神还好，可以先吃点东西。 林随安去拿多了一个碗，帮孩子的食物摊凉，然后对云珊说，“珊珊，我出去看看有没有计程车，要是没有的话，黄包车也叫一辆了？” 云珊点头。 孩子这会儿胃口不太好，再加上天气热，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剩下的也不能浪费，云珊已经吃过饭了，只好打包，等会儿自己吃。 叫商家过来结账，老板说林随安已经结过了。 韦雪也出了去，说是帮忙打车。 过了好一会儿，林随安才进了来，“我跟附近公安局的战友借了辆车，可以走了。” 说着他要把灿灿接过来，但灿灿没要他抱，几天没见妈妈，这会儿可怕妈妈跑了呢。 林随安只好拿过灿灿的行李。 林峥嵘跟王素秋还在门外，他们等着车修好再回去，看到他们出来，林峥嵘就过来问，“灿灿是不是不舒服？” 林随安道，“我们带她去医院看看，晚些我再给奶奶那边打个电话。” 王素秋不由也走过来，“孩子怎么了？是不是中暑了？你们知道医院在哪儿吗？让你哥带你们去吧。” 对于云珊她还是不喜的，但是孙女，是她的血脉，她自然是喜欢的，听到她不舒服，也忘了刚才生的气。怕林随安跟云珊没来几次京城，对京城这边的医院不熟悉，就赶紧让大儿子带着去。 林随安拒绝了，“不用，我们过去就行了。” 王素秋还是不放心，追了两步，“我也过去吧……” “不用。” 林随安还是拒绝了。 王素秋看到车子驶了出去，转头问林峥嵘，“你知道他们去哪家医院吗？” 林峥嵘拍了下额头，“忘记问了。” 王素秋皱着眉头，“你打个电话回去跟爷爷奶奶说一声，他们估计晚上也赶不回去吃饭了，别等了，孩子不舒服也是没办法的事。” 孩子不舒服暂时回不了家，这个理由还容易让人接受点。 王素秋还是不愿意老人家承受云珊不把林家放在眼里，怄气不回去的理由。 林峥嵘看到车已经修好了，就道，“我们回去说吧。” 上了车，王素秋还是眉头紧锁，没个人商量，也只好跟大儿子说，“云珊那个人也真是，脾气这么大。” 林峥嵘开着车，目不斜视，也不敢随意接话，只道，“随安能喜欢就成。” 王素秋摇头，“他们结婚也才两年，聚少离多，本来还是新婚燕尔，自然热乎些的，等迟些，相处时间多了，看他还能不能忍受云珊的脾气。” 林峥嵘默默地想，那也是随安的事。 第220章 先照顾孩子 云珊跟林随安带着灿灿来最近的一家医院，带孩子过去看了看。 是发烧了，喉咙有些发炎，估计也是这个引起的发烧。 医院这边开了两瓶药水给孩子打点滴，另外还有两天口服的药。 林随安呆在诊室，问了半天医生，了解药物情况，以及孩子的病理，再是注意事项。 韦雪跟在云珊身边，悄悄地跟她说，“姐夫把医生都问烦了。” “了解清楚一点好。”云珊还是肯定林随安这一点的。 之后两人带着孩子去了注射室，孩子还没打上针就开始哭了。 云珊边哄边抓着她，怕她乱动。 而林随安了人布娃娃出来逗她，给她转移注意力。 针打上了，灿灿还是哼哼唧唧，云珊抱着她，看她受罪的样子，也想哭了。 林随安给灿灿拿了块山楂片，“灿灿真勇敢，都没哭呢对不对？” 灿灿果然是停下了哼唧。 “那妈妈也不要哭了。” 云珊白了他一眼。 灿灿拿过山楂片吃，林随安要抱她的时候，就没反对了。 云珊手上没孩子也松快了些，她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湿了，特别是胸前的部位，因为孩子一直靠着，有汗。 林随安看了眼过来，然后道，“这儿也不用这么多人，特别是小雪，不用陪我们在这儿了，你带她先回住的地方，顺便换个衣服再过来？” 云珊的衣服都在姜保生那儿，她们出来的时候是骑自行车出来的，自行车还放在林随安借的车厢上，他借的那车是皮卡，也正好可以放自行车。 从这儿回姜保生那儿倒也不算远，十五分钟应该到了，现在灿灿打这个点滴估计也要两三个小时，韦雪确实是没必要跟他们一起在这儿。 云珊就道，“小雪，要不你先回去吧，你回去跟姜大娘他们说一声，我要晚些再回。” 韦雪还不愿意走的，云珊跟她道，“还有向阳他们，今天下午给他们放假，但我有给他们布置作业的，你帮我看一下。” 韦雪只好点头，“那我晚些再过来，给灿灿熬些粥带过来？” 云珊道，“我想也不用，她未必愿意吃，还是到时候再说吧。” 韦雪道，“那我过来接你吧。” “不用不用，我带着灿灿也不好坐自行车，我会打车回去的。” 等人走了，林随安才问，“你们是住在朋友家吗？” 云珊嗯了一声。 “是徐幼琳同志的朋友？” 云珊不由看了他一眼，“我妈说的？” “是妈说的，要不然她也不放心，不过我看了下你留的电话号码是招待所那边的，等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那边又说你刚搬走了，这是才刚搬到朋友家？” “这是查我行踪呢？” 林随安苦笑道，“不是，我想着，我现在带着灿灿，住朋友家会不会不方便？” 确实是不方便，但云珊是不会搬到林家的。 “等灿灿好些，我就带她回丰市。”云珊说道。 “珊珊，刚才我问过医生了，灿灿现在虽然打了消炎针，把烧退了，但还是容易反复，等回到去，要仔细一些照顾。住在朋友家肯定是不方便的，孩子不舒服会哭，也会影响到别人。” 林随安声音和缓，清晰有力。 让云珊是有火发不出来。 “珊珊，等会儿我带你们去新房看看，房子在大学的西南方向，步行十分钟能到学校，附近有个菜市场，晚上六点还有菜卖，要是觉得你看过可以，咱就去菜市场买些菜，给孩子做些她喜欢吃的。” 理智告诉云珊，这林随安说得没错，去姜家不方便，去招待所条件又不好，不能自已做东西。 林家是不可能去的，但林随安买的这房子，倒是可以去。 灿灿也是他女儿。 他提供住所并照顾都是应该的。 “你这房子不会是林家给的吧？”云珊问道。 “不是。”林随安抓住孩子要去拨弄针头的小手，往云珊这儿侧了下脸，道，“之前帮过人，那人执着要报答回来，在买了一台抓绒机后，卖羊毛赚了些钱，非要给我分红，这房子就是分红买的。” 云珊微讶，这是别人追着给的？ “放心吧，这钱绝对是光明正大的，走明路的，没问题。” 云珊问，“你说那房子在装修？这能住人？” 装修的话，那不是灰尘满天？ “是装修，但快要收尾了，水电是有的，就差些家具家电，床也有，等会儿我去买商店买两铺被席回来就能睡。咱们就先对付几天，等灿灿好了，就回丰市。”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勉强可以，比住招待所要强些。 最主要是可以自己做点干净卫生的吃食。 林随安还想说什么，被他抓住手的灿灿不乐意了，挣扎着要起来。 然后又开始哼唧了。 云珊拿手帕沾了点温水给她抹了脸跟小手，又拿了水给她喝，她一把把水推开，在林随安腿上就挣扎着要下来。 这家伙应该是困了，加上身体不舒服，闹起了脾气。 林随安怕她挣脱手上的针头，就把她抱着站了起来，把药水挂在旁边的竹竿上，对云珊说，“我带她出门口走走。” 云珊点头，让他别走远，自个就找个卫生间洗了个脸跟手，顺了顺思绪。 现在只能先把灿灿照顾好，让她的病赶紧好起来，其他的，晚些再说。 从卫生间回来，看到林随安跟灿灿也回来了，灿灿靠他肩上睡着了，可他身边却多了两个孩子，两个小女孩，一个三岁左右，一个五岁左右。 估计是林随安给的山楂片，一人拿着两片正乖乖地坐在椅子上吃。 林随安看到云珊，不由问，“你去问医生了？” “不是，去洗了个脸。”走过来摸了下灿灿的背，还有些发热，没有出汗，说明烧还没有退下来，其实也不能急，不是说一打上针，就起药效，只能再等会儿。 然后才问林随安，“这俩孩子是谁的？” “帮人看的孩子，她们妈妈去给她们弟弟看病。” 第221章 你说错了 两个孩子都不大，还没有到懂事的年龄，那家长也真是放心。 虽说林随安不是什么人贩子，不会拐卖孩子，但这两个孩子要是突然跑出去玩，林随安自个也带着孩子，是顾不上的。那到时候，这两孩子出了问题，谁负责呢？ 云珊看了林随安一眼，感觉他对自己是挺自信的，完全可以带三个孩子。 林随安却是说，“她们妈妈不叫我看也会叫别人看，别人看的话，还不如我来看，她们也没比灿灿大多少。” 这是当爸之后，看不得别的孩子受苦了？ 云珊点点头，也没说什么，看两个小女孩把手上的山楂片吃完了，又给她们一人拿了包曲奇饼干。 这是给灿灿带的零食，她的小零食袋里还挺多的，就是备着，坐车或她闹脾气的时候给她吃的，说白了，就是哄孩子的道具。 两个小女孩拿过饼干，大的那个抓在手上没吃，小的那个就要咬开包装袋，要吃，云珊就帮她撕开包装袋，这小女孩吃得很开心，看一口看一眼云珊，像只小松鼠，挺可爱的。 大的那个看着妹妹吃咽了好几口口水，但她还是忍着没吃自己的。 云珊不由问，“你的怎么不吃啊？” 姐姐低下头，小声说，“留给弟弟。” 云珊看得出来她是很想吃的，但又忍着，估计平常被家里规训成惯性了，有好吃的要让给弟弟，才这么小啊，就是这么懂事。 云珊又给她拿了一包，“那这包给弟弟，这包就是你的，你可以放心吃。” 小女孩这才拿起来吃。 林随安没发表什么意见，看女儿睡得有些不安稳，给她换了个姿势，还担心她热着，轻轻给她扇着风。 那两女孩的妈妈回来了，她手上抱着个跟灿灿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过来就看到两孩子手上拿着饼干在吃，顿时就不高兴了。 “这是谁给的？” 云珊跟她说，“我给的，看她们姐妹挺乖的，就拿了两块饼干给她们，她们是不是不能吃？” 那女人看了她一眼，“我教过孩子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又不是家里吃不起。” 云珊道歉，“对不起，我没想这个。” 也确实，在外面给孩子东西，最好是经过其家长的同意，要是孩子不能吃，吃出问题了，这责任就大了。 云珊反省。 林随安道，“同志，我们没有经过你同意给孩子拿吃食确实不好，不过你放心，这些零食都是我们自家做的，我们女儿也有吃，都是干净卫生的，两个小姑娘也很棒，她有跟我们说了谢谢。” 那女人这才没有说什么，她怀里的小儿子看到姐姐们在吃东西，也伸着手要，就是慢了那么一点，就哭闹起来了。 小姑娘把手上没吃的饼干拿给弟弟，但还是被她妈妈瞪了一眼，嫌她拿得太慢。 小男孩很快吃完了，闹着还要，但两个姐姐手上都没有了。 那女人脸上挺不好看，就骂两个女儿，“一点也不想着个弟弟，谁教你们的毛病？” 这女人骂人的声音不小，林随安怀里的灿灿被声音吵得睁了下眼，她爸就不高兴了，说那女人，“同志，孩子没有错，你别吓着孩子了。” 那女人脸色阵红阵白，最后瞪了自己两个女儿一眼。 赶大女儿跟小女儿挤一椅子上，把她的椅子让出来给她及儿子坐。 儿子还在闹着要饼干，那女人就挺烦，不由往云珊那儿看了眼，想着她会不会再给孩子一包。 但刚才自己才指责过人家，这人估计是不给了。只好忍着气，拿了水出来给他喝，嘴里跟两个女儿说，“你们看到弟弟哭了也不帮忙哄一下，陪他玩一玩，以后他长大，也不帮你们了。” 然后又说，“咱做人就得善良，看到别人有困难帮一把也是积功德……” 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是瞄着云珊的。 云珊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手上的水杯盖子盖的时候没盖好，现在弄得拧不开，她就递给了林随安，“能帮我拧一下吗？” 林随安接了过来，一下就拧开了，然后说，“有点烫，等会儿再喝。” 云珊说了声谢谢。 那女人看着翻了个白眼，脸色也更加难看了，狐狸精三个字差点没脱口而出。 她儿子看到云珊的水杯外面有图案，不是透明的，看不到里面，就以为她喝的是饮料，伸着手也要。 那女人就忍不住骂，“要什么要，别人吃过的，你知道有没有病？” 云珊听到她在内涵自己，有点无语，不过还是没搭理。 最后那女人从包里抓了把糖出来，给孩子冲了杯糖水，那孩子才没闹了。 灿灿的点滴滴完了，云珊叫来了护士拔针头。 医院这边让孩子留观三十分钟再回去。 那女人的儿子也是要打点滴，但他比灿灿还要闹，反抗得厉害，抓都抓不住。 那女人又心疼又觉得丢脸，不得已给孩子打了两个屁股，孩子哇哇大哭，几乎要把天花板给拆了。 灿灿被吵醒了，扁了扁嘴也要哭。 林随安忙哄着她。 那女人还是没能把儿子搞定，朝林随安道，“同志，你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帮什么忙？ 林随安抬了头望过去，“什么事？” “帮我抓住孩子，这小子太难搞了。” 云珊看了林随安一眼，林随安也看着她，眼神在问，要去吗？ 云珊翻了个白眼，小声道，“去什么去，别到时候抓痛她儿子，把你给生吃了。” 林随安眼神骤亮，嘴角翘了起来，“听你的。” 云珊看了他一眼，都不知道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不好意思同志，你叫别人吧，我抱着孩子不方便。” 其实护士也能帮忙，但那个女人好像看不到别人似的，她又是道，“孩子你媳妇抱也可以吧？” “孩子不愿意。” 那女人没忍住，“都不知道这样的媳妇娶来有什么用，孩子不能带不能抱，一点儿活都干不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女人的脸。” 林随安：“你说错了，是她娶的我。” 那女人及护士：“……” 第222章 带孩子 王素秋跟林峥嵘回到了林家老宅，老宅这边已经知道林随安因为孩子不舒服，暂时不过来了。 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两位老人把有空的儿女都叫了回来。 没想到碰上孩子不舒服。 老太太很担心，一看到王素秋母子回来就赶紧问孩子的情况。 王素秋没好说是云珊作妖，就说，“估计是天气太热，又碰上车坏了，在路边站了会儿，孩子中了暑气，随安带去医院了。” “你们怎么不跟着过去？京城变化这么大，他哪知道哪家医院好？他自己一个人能带得来孩子吗？”老太太看了王素秋一眼，不赞成她不管孩子的做法，儿子没有回来的时候天天念叨儿子，现在儿子回来了，却又是这副模样，这是什么毛病？ 王素秋委屈，“妈，不是我不想跟过去，是随安他媳妇过来了，能照顾得过来，人太多挤到医院，也会影响医护人员的工作展开。” 她没说是儿子不让她去。 老太太看了下时钟，算着孩子应该都看完医生了，就让林峥嵘去医院接一下。 林峥嵘艰难地吐了几个字，说不知道哪间医院。 这下，不说老太太了，其他人都齐齐送上了一记白眼。 准备让人去附近的医院问问，林随安就打了电话过来。 知道孩子看过病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也放心很多。 林老太太想让他们赶紧回家来歇歇，林随安说晚些他会回来一趟，但没提孩子跟媳妇要不要回来。 林老太太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的大儿媳，直觉跟她有关。 挂了电话之后，老太太不由叹了口气，但有些事不能急。 …… 云珊默默地看了林随安一眼，这人的神色倒是自然得很。 三十分钟的留观时间了，灿灿的体温也降了下来，后背都出汗了。云珊再给她换了件衣服，她还在睡，但看着鼻子有些不通气，只好等她睡醒再喂多点水。 林随安借来的车停在医院外面，驶到大马路，云珊让他在电话亭那里停一停，她要给丰市那边打个电话，然后再给姜大嫂打个电话，姜家没有电话，但姜大嫂单位有。 丰市那边是给父母报平安的，而姜家那边则是说一声今天晚上不回去了，另外拜托姜大嫂帮忙给韦雪一个地址，就是现在林随安新买的那个房子地址，告诉她，她现在跟灿灿住在那边。 她打完这个电话后，林随安也给林奶奶那边打了个电话，孩子已经看完病了，不是什么大问题。 林随安买的房子位置离她那装着修的房子不算远，自行车十分钟的路程，就是一间一个方向。 路过商店，就停了车，他们得买些被子及生活用品，特别是厨房用具，打算给灿灿做点吃的。 现在是大夏天，不用买棉被，买张被单、席子、毛巾被也差不多了，枕头要买三个，灿灿也要，然后就是日常用品，毛巾牙刷杯子等，最后是厨房的锅盆碗跟调料品米面。 好在有车，全放到车厢。 经过菜市场再去买了些菜。 房子挺大，带着小院子，是楼房，看着还挺新。 林随安拿钥匙开了门，里面看着收拾过了，挺干净，就是没什么家具，就一空壳子的样子。 灿灿上车时候就醒了，倒没有哭，云珊想她应该饿了，拿了片山楂片给她吃着。 这会儿到了这个临时的家，小家伙还挺好奇，看到院子里有个藤椅，还跑过去看。 看样子，这精神还算不错。 云珊放下东西就赶紧去收拾厨房，烧个水，再做点吃的。 林随安跟她说，“我来吧，你去看着灿灿。” 云珊问，“你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吗？” 林随安道，“给她做个瘦肉面吧，手擀面，我力气大，容易些。” 云珊点点头，“那行吧。” 手擀面她是真的不在行，倒没想到他会。 孩子刚睡醒，精神还好，云珊边带着她边把刚买的东西整理出来。 进房间看了看，有一张木质的床，看着是新的，不是前房主留下来的东西，但新的也要擦一下。 等从房间出来，看到林随安提了煤炉出来生火，看了两眼，他动作娴熟，技术过关，三两下就把煤炉生起来了，把装了一锅水放上面烧着。 云珊不由想到自己，这煤炉虽然从小都用着来，但要来她生这个火，她真的要弄半天，还不一定能生得起来。 “珊珊，要不要给你来个芹菜肉馅饼？”林随安看到她的时候，问了句。 云珊：“面条就好了。” 芹菜馅饼算是她爱吃的。 “正好我也想吃，也有芹菜，顺便做了。” “你问我做什么？” “你要是反对我就不做了呗。” 云珊没理他。 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没话找话。 等水热了，就拿了新买的盆出来，调了水，在院子里给灿灿洗了个澡，这会儿太阳西斜，虽然还有些热，但院子里有棵树，在树荫下也还行，还有点风，小家伙玩水玩得都不愿意起来。 林随安做好饭之后，索性把饭桌也摆到了树荫下。 做了一大锅的瘦肉虾米白菜面条，两大碟芹菜肉馅饼，另外还有个鸡蛋羹。 看着还真不错。 “珊珊赶紧过来吃，等会儿面要坨了。” 云珊带灿灿坐了过去，“你是怎么捂着这厨艺没有传到名声来的？” 林随安笑了，“以前在家时候，是煮熟就行，没多大讲究，还是到了部队，坎事班有位同志做饭很好吃，把我们的胃都养刁了，后来换了驻地，没再吃上他做的饭，甚是怀念，有时候就自己动手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也算是学了些本领。” “快尝尝好不好吃？” “还不错。” “看你明天还想吃啥，我去菜市场买些菜回来。” “再说吧。” “珊珊，等会儿收拾好家里，我打算去一趟林家，顺便把车还了。” 云珊点头。 林随安看着她再是道，“那你可别反锁，我晚些会回来。” 云珊挑眉，“不是在林家住吗？” 林随安看了看灿灿，“孩子不舒服，我哪里放心得下。” 第223章 她不能冲动 吃过饭，林随安把碗筷收拾去洗了，看到屋里有蚊子，还到外面找了些艾草回来，把屋给熏了会儿。 那个味特别大，云珊只好带着灿灿在门口遛了下弯，也当是消食。 也是巧了，在这外面竟还碰上在医院见到的那女人，就是那个带着三个孩子的女人。她现在依然是带着三个孩子，手上还提着一篮子菜，看着是刚从菜市场买菜回来。 那女人看到云珊也是愣了愣，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看到她，没忍住问了句，“你也是住这边？” 云珊神色淡淡，“你跟我说话吗？抱歉，我们不太熟，还是少说话的好。” 那女人给了她一个白眼，嘴里说道，“装什么呢？” 云珊没理她，带着灿灿往前面的小公园走去，不过公园蚊子也多，只好带灿灿回去了。 屋里的烟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虽然还有味，但真没看到蚊子了。 没想到驱蚊还可以这样。 “珊珊，我带着灿灿，你先去洗澡吧，等会儿我出去，你带着灿灿不好洗。” “对了，我过来时候，妈让我给你带了几套衣服，说都是店里的新款，也想着你在这边怕不够衣服换洗，你看看。” 说完给云珊拿了一个袋子出来，里面确实装着几件衣服。 除了衣服裤子之外，还有裙子，一共有五套。 也只有她家是开服装店才这么豪爽了，随便就是好几套衣服拿过来。 也真的省得她回姜家那边拿衣服了，她晚上还想着，洗了衣服就迅速烤干，再穿上。 “林随安，虽然你帮我拿了衣服过来，还拿房子出来给我们母女住，做饭做家务，但你别忘了，要不是你没有问过我意见就带灿灿过来，我是不用你帮这个忙的。” 除了对林家做的那恶心人的事之外，云珊对林随安也是不爽的。 灿灿虽说也是他的女儿，但一直是她带，要把她带到京城来，并要去见林家人，这问过她意见了吗？ 不知道林家伤害过她吗？就算不知道，不也应该问一问她的意见？ 这是觉得她的想法不重要吗？ 还是下意识地觉得她是他的贤妻，附庸品，所以下意识就把她的感受给忽略了？不需要尊重了？ 云珊目光越来越冷。 林随安脸上歉然，想拉她，但又控制住，这样只会让她更生气，“珊珊，对不起。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我打电话过招待所时候，你已经搬走了，确实是没等来你的电话，就自作主张把灿灿带了过来，还害她生了病。也对不起灿灿。” “我今天回一趟林家，把变更户口的事说清楚，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把灿灿带回林家的，等灿灿好些，我陪你带灿灿在这边玩玩，熟悉下这边的地形……珊珊，真的很抱歉，这丈夫跟父亲我都没做到位，希望你还能给我改进的机会。” 灿灿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林随安，不知道怎么地他就变得这么严肃，她伸手去推他的脸。 林随安朝她露了笑，伸手抱她，灿灿也张开了胳膊。 云珊看了眼女儿，发现她对于爸爸这个生物接受还挺快的，明明是半年时间没见了，她都把这个爸爸给忘了，现在没带两天，竟然又变得亲亲热热。 她说，“晚些我们再谈谈。” 林随安点头，让她先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得给灿灿喂药，医院那边开了些药。 灿灿对于药是没有概念的，也不知道这是苦的，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本能，她就不张嘴。 这么小的孩子吃药，都是得把药给碾碎，弄成粉末，再用勺子兑水来喂。 没办法，只能抱着强行喂。 是林随安抱的，怕云珊力气不够抓不了。 灿灿抗拒得不行，一抓她手脚就大哭。 云珊都不忍心了，看向林随安，“要不慢慢哄她喝？强行喂的话，呛到她怎么办？” 林随安也觉得这样子对孩子有些残忍，“那我们试试。” 但灿灿张嘴试过之后，再也不愿意张嘴了。怎么哄都不愿意。 云珊又看了林随安一眼，“怎么办？” 林随安把药收了起来，“算了，不吃就不吃吧，药有三分毒，吃了也不一定有效。” 云珊瞪着他，“那她再发烧怎么办？” “晚上我带她睡，军中战士发烧，很多是自己抗下来的，主要是散热，加多喝水，体温不高的话，都问题不大。” “可是灿灿还是孩子。” “没事的珊珊，我看着她，要是体温太高，我们就送医院。” 云珊也拿不准主意，最后只能默认了。 然后林随安也不过去林家了，到底是不放心孩子，等孩子好些了再过去。 孩子生病，大人也是受罪的。 孩子一睡下床，鼻子不通气，然后她又不会张着嘴巴呼吸，就会哭，睡一会儿就哭。 林随安索性抱着孩子睡，让她头竖起来，这样子好一些。 云珊看了两眼，“你打算一晚上都这样抱着？” 林随安说是，“这样还能密切关注她的体温变化。” 说完让她去睡，别担心，他看着孩子就行。 云珊哪里睡得着，担心孩子，又想到别的事，心情烦躁。 挺想冲到林随安面前说，我们离婚吧。 就真的不用纠结了。 但她又说不出口。 灿灿应该是挺喜欢他的吧？她父母也喜欢，至于她，要是没有林家那些糟心事，她觉得还挺顺眼的。 但要是有林家，他看着跟那边的感情还不错，应该不会为了她，而跟他们断绝来往。 即使她不是上门媳妇，只要林随安跟那边有来往，她就免不了跟他们家打交道。特别是现在，她还在这边上学。 这是躲不开的。 但如果离婚了，她就能躲得开吗？ 大致也是躲不开的，毕竟灿灿跟林随安有血缘关系，她的出生证上父亲栏写着他的名字，她以后上学，可能还会享受军人家属的政策。 还有可能，林家还会跟她抢灿灿，尽管灿灿是随母姓，但她能抢得过林家吗？林随安是军人，她是抢不过的。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两更 第224章 蹭课的 好在烦躁归烦躁，第二天灿灿好了很多，虽然出现了流鼻涕，但没发烧了。 她起得算比较早了，但她起来的时候，林随安已经把早餐做好了，做的是肉糜粥加煎饼，灿灿已经喂过她吃粥了，半夜给她冲过一次奶粉。 天还蒙蒙亮，云珊站在院子里刷牙，就看到她闺女在院子里的甩着鼻涕跑来跑去，精神好得不行。 院子里还是泥土地，没有铺地砖，还有一些建材砖石放着，林随安怕她摔着，就带了她去一旁挖泥玩。 一大一小蹲在墙边，看着还挺和谐。 把早餐搬到院子，就听到院外面有早餐摊的叫卖声，什么包子豆汁之类的。 云珊的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 吃了两口就去看玩泥巴的两人，真有些不能忍，还拿了水过来糊泥巴，灿灿一屁股坐了下去。 林随安轻咳了声，发现制止不了，也就随她了，瞄了一眼云珊，“我等会儿给她洗澡换身衣服。” 云珊索性不看了，刚吃完早餐，韦雪就过了来。 珊珊姐不在身边一晚上都不安心，知道了地址之后，一大早就过来了，给她拿了她的行李袋过来。 顺便还说了下龙凤胎的学习情况。 云珊想着过些天要回丰市，所以给龙凤胎制定了一个学习计划，她在回丰市之前，得每天都过去上课的，特别是英语，要是不连贯，之前教的就很可能会是白用功。 昨天早上出去跑装修材料，下午又碰到灿灿生病，给龙凤胎停了一天课，云珊心里就挺过意不去的。 自己制定的教学计划，却是自己没有遵守到。 所以今天云珊是要过去上课的，把灿灿也带上。 韦雪看到灿灿很开心，也加入了玩泥巴的行列，然后顺便问一问林随安，他过来的时候，她家人有没有托他带话过来。 林随安给灿灿擦了下鼻涕，回她，“没有，不过你妈要给你哥相亲了，听她的语气，如果顺利的话，会迅速给他举办婚礼。” 韦雪瞪大了眼睛，“是哪家的姑娘？我认不认识？什么时候相亲？” “是你们那儿附近的，没有说哪家姑娘。” “我妈怎么这么急，还没相中呢，就想着结婚了？” 林随安，“怕媳妇飞了。” 韦雪拧着眉头，“为什么没有通知我？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一声。不行，我要回去看一下。” 她挺担心，她妈随便给大哥找一个，到时候家里会鸡飞狗跳。 可说完又觉得放心不下云珊这边，就很纠结。 云珊过来跟她说，“本来我也想叫你先回去的，你陪我在这边挺浪费你时间的。” 韦雪摇头，“才没有，我在姜大嫂那儿还是学到挺多东西的，还有我还玩了这么地方，拍了这么多好看的照片。” “但你也挺想回去看看你哥相亲对象的对不对？那回去看看吧，要是看完之后，还想过来，就买票过来呗。” 韦雪看了林随安一眼，问云珊，“姐夫打算在这边呆几天？” 这个，云珊也看了林随安一眼。 “一个星期左右。” 韦雪帮云珊算了下回丰市的时间，也差不多了，由林随安在这边照顾母女俩，她也算放心。 “那珊珊姐，我就回去看看了，要是他们没成，我到时候再过来。” “那时候我都回丰市了。” 林随安道，“我等会儿去一趟林家，顺便帮小雪把机票买了。” 韦雪忙道，“不不，我买火车票就好了。” 云珊觉得林随安建议挺好的，买机票比较省事，虽然韦雪是高中生，比起很多没上过高中的要胆大一点，也出过几次远门，但毕竟没有单独坐过车，要是坐火车的话，碰到的人会比较复杂，好几个小时的路程，中途还会停站，可能会被人贩子盯上，又或者被小偷盯上，有时候真的防不胜防。 要是坐飞机票的话，大概率能避开。 云珊没让韦雪拒绝，跟林随安说了下，这时间别挑太早或太晚的，到时候从机场回家不好坐车，当然了，她也会打电话回去让韦钊过去接。 灿灿玩得一身泥巴，林随安给她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看她还是不愿意吃药，就熬了些雪梨水给她喝。知道云珊要去姜家，就把她们三人送了过去，然后他自个去了林家。 云珊带着灿灿过来上课，小家伙都要成团宠了，姜大娘要帮她带，云珊没同意，麻烦别人不好，就把灿灿背在身上。 好在小家伙因为起得人早，到现在都困了，背上身上也没有闹，晃着晃着就睡着了。 云珊跟姜大嫂谈过，因为精力有限，虽然龙凤胎有几科的成绩都不太理想，但她能上的只有数学跟英语，其他的科目想要补的话，只能另外找人了。 数学跟英语一天一节课，因为他们的英语基础都很差，云珊就把时间多放在了英语上。 刚上完一节数学课，龙凤胎有同学过来找。 看到他们在上课，同学们就没舍得走，磨磨蹭蹭地旁边听了会儿，然后主不自觉听完了一节课。 等下了课，云珊布置了作业，也就不管他们了。 几个同学围着龙凤胎。 “向星，你们家还请了家教老师啊？” “不是，这是我们的一个姐姐，义务帮忙的。” “你们姐姐真好，她英语好好啊，而且教得也好。” “那肯定了，人家是华夏大学的。” “太优秀了，怪不得这么厉害。” “她背的孩子是她的啊？” “对，是她的孩子，长得可爱吧？” “太可爱了。” 也就这么同学过来姜家做了回客，姜大嫂上班上下班都被龙凤胎的同学家长拦截。 有些是暗暗打听她给孩子请家教的事，有些是直截了当地问，她请的家教怎么样，对孩子有没有帮助，能不能再加多个孩子进去。 姜大嫂被缠得没法，她恨不得每天从头套个麻袋上下班，不让人认出来。 姜大嫂这里没有松口，便姜家这边，龙凤胎的同学过来得特别勤，还特挑在上课时间过来。 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蹭课的。 第225章 道歉 龙凤胎的这些同学过来蹭课的，他们也没有坐进屋里来，就站在窗外听，云珊也是无奈，索性叫他们进来屋里听了，一头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当然，她主要的侧重点还是在龙凤胎身上的，其他人就看他们自己消化了，能消化得了就造化，要是消化不了，跟不上她的节奏，那也没有办法了。 她还有房子的装修要跟，还有孩子要带。 灿灿这个年龄是最磨人的，学会了走路，正是探索世界的年龄，每天都要带她出去，要陪她玩，给她介绍这个世界。 然后这个年龄也是最乐意模仿大人的年龄，她会观察大人说话做事，会跟着模仿，比如云珊洗脸后会抹点面霜，她洗脸后也会有这个抹面霜的动作。云珊拿指甲钳给她剪指甲，她也会拿着这个指甲钳来帮她剪，不会用，就放她指甲边比划一下就完事。 还有背着她上了两天英语课，她竟然也跟着吐了个英语单词。 林随安带她时候，还不知道她说的是啥，问了问云珊，云珊分辨出是真棒的英语。 把林随安惊奇坏了，直觉得他女儿有外交官的潜质。 云珊在一旁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这期望值也太高了吧。 林随安抱着灿灿，乐了会儿，终于想起正事，跟云珊说，“珊珊，我妈教唆苗微过来偷户口本变更灿灿户口的事我知道了，我回去跟他们说了清楚，灿灿不会改回林姓的，他们要是不接受，以后就当是个远房亲戚，互不打扰。” “上次的那件事，是我妈一手策划，当着大家的面，我把这件事说了出来，她顿觉丢脸，羞愧难当。虽然不能跟你当初的心情相比，但她也算是在亲人这里丢了大脸，尝试到被人指责的滋味，算是自食其果了。” “珊珊，林家那边打算设个家宴，也算是赔礼宴，让我妈给你道个歉，你愿意吗？” 在林家时候，他的态度强硬，在王素秋崩溃的情况下，他几尽冷漠，这都没在云珊面前说。 云珊问，“这真的是你妈一个人做的？不会是把她推出来做这个替罪羊吧？” 王素秋做的这番动作，还有她平常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难道林家就没有察觉吗？ “珊珊，我一开始也是你这样的想法，但我查过了，就我妈一个人的意思。她执念太深，又以为她是最疼我，为我好，其他人还不知道灿灿随母姓的事，我妈把这事给捂得紧紧的，怕两位长辈不喜，也怕其他的兄弟姐妹嘲笑。” 云珊想了想，好像也说得过去，王素秋跟很多有儿子的母亲一样，都是觉得自己儿子是天下最好的，谁也配不上。 既容不得孩子随母姓，又容不得别人笑话自家儿子。 “珊珊，我也跟你说声对不起，这事我没有考虑周到，我应该一开始就跟他们说清楚的。” 云珊摇头，“你以为你一开始说清楚就没事了吗？” 以王素秋的那个模样，估计还会来这么一遭，她太自信了。 林随安苦笑，“确实有这个可能。”顿了下，继续道，“珊珊，我隔了十六年才回到林家，说起来感情是有的，但不能跟从小处起来的感情比，相处久了，我会不自在，他们估计也会不自在，会无所适从，所以我们应该保持适当的距离。” “林家我不会回去住，你跟灿灿更没有这个必要，我们以后就当是亲戚来往。要是他们让你觉得不适，你就直接拒绝来往。” “但我想到，你未来四年都会在京城，灿灿你也打算带到这边生活，有他们帮忙照应着会好些，林家在这边几十年，多少会有一些人脉，有些什么事，应该也能帮得上忙。” 云珊懂他的意思，林家这关系可以远着，但不能撕破脸，也不是说不能，在这个人情社会里，怎么样做到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才是最理智的。 云珊能想到，让王素秋那些傲到天上去的人道歉，是件多难的事，又是让她多么煎熬的事。 光想想，就觉得挺解气的。 她还能想象，她到时候的脸色有多绿。 其实要不是林随安是她的儿子，云珊是直接报公安把她关进去，到时候她的自尊心更加受不了。 现在不过是道个歉，已经算是轻的了。 “好，看一下什么时间。” 林随安把时间说了。 云珊看到是中午的时间，地点是在林家老宅，由林随安陪着，就点了点头。 …… 而林家，真如云珊想的那样，王素秋只要一想到明天要给云珊道歉就煎熬得不行。 在人后甚至气哭了，她有时候会破罐子破摔地想，这个儿子她不要了，也不要跟云珊道歉，她这个当婆婆的，去给儿媳妇道歉，那不是笑话吗？要是传了出去，她还有什么脸面？ 她躺在床上，说头疼，不舒服。 张晴初跟大儿媳妇柳仪过了来陪她说话，大家都知道她这是心结。 王素秋一看到张晴初就想哭，真是造化弄人，要是晴初这孩子是她儿媳妇多好啊。 张晴初给王素秋端了碗粥进来，哄着她喝了半碗，而大儿媳妇却是像个木头一样坐在旁边走神，也不懂说几句安慰人的话。 跟张晴初形成很大的对比。 王素秋感觉心情更堵了，忍着气问，“柳仪你昨晚没睡？” 柳仪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是跟自己说话，忙回道，“峥嵘昨晚比较晚回来，我等得晚了些。” 王素秋皱着眉头，“他这两天怎么这么晚？” 柳仪道，“他说有些工作没做好，要做好才回来。” 王素秋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大儿子的工作虽然也挺不错的，但不仅一次听丈夫说，大儿子终究是比不上小儿子的，大儿子的能力有限…… 本来生出不认小儿子都不跟云珊道歉的王素秋，又生生地按下了那个想法，小儿子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小时候多难带啊，不管他前程怎么样，她都不能说不要，那不是便宜了那云家吗？ 第226章 比较 王素秋没躺多久就起了来，她觉得越是这样越会让云珊得意。 “晴初，你陪我出去逛逛吧，这两天天气热，以前买的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布料问题，穿得热，出去看看，有没有料子好一点的，凉快一点的衣服。” 张晴初对于王素秋的要求几乎不会拒绝，“好的，阿姨。” 只不过这会儿比平常要沉默得多。 应完就不说话了。 王素秋看了她一眼，“我看你也有几个月没买新衣服了，到时候阿姨也给你买两套，年轻姑娘就应该穿得朝气一些。” 张晴初已经出来工作两年了，没结婚没谈对象，家里也没什么人，她的那份工资就是她自己拿着。 但她却是特别孝顺，经常给林老太太林老爷子，给林正堂王素秋，甚至林峥嵘的儿子睿睿买东西，然后她自己穿得挺朴素的。 林老太太跟王素秋倒也经常补贴她，但她转手又把钱花到林家人身上。 懂事得让人心疼。 王素秋想到那个光鲜亮丽的云珊，就觉得张晴初不能给比下去。 平安朴素些没什么，但是在云珊面前不能失了体面。 王素秋有了给张晴初打扮的心思，她端详了下张晴初的模样，其实张晴初长得也挺好看的，温婉大气，是越看越耐看的那种。 王素秋特别地惋惜，张晴初这么好的女孩没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 张晴初说：“阿姨，我有衣服穿的。” 阿姨以前不是说，女孩子不要太注重打扮吗？把心思都放在打扮上，在其他地方的心思就散了。 而且打扮得太过，会让人觉得轻浮。 张晴初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穿着，上身是一件碎花的短袖衬衣，下身是一条深色的裤子，一双白色凉鞋，她没有化妆，头发是用黑色皮筋绑了个马尾，有人说她额头太高，以后会影响夫家的运势，所以她留了个刘海。 这已经是她特意穿得整齐些的了，单位里很多女同事都是这样穿的。 难道是她没有化妆，所以不好看？ 王素秋道，“一起买，我买衣服没道理不给你买，咱们母女今天出去好好逛逛。” 她是打算从头到脚都买一身，特别是张晴初，还给她买个手提包，皮的那种。她看到单位里的年轻女同志背着可洋气了。 张晴初乖巧地应了。 只不过，王素秋口中的母女，张晴初抿了抿唇，哪有像她这么大的女儿还留在家里的。 刚出门，二房的林海婧找了过来，她是过来找张晴初的。 知道她俩要出去逛街买衣服，她就乐道，“巧了，我也是打算叫晴初姐出去看衣服的。我叫上了几个姐妹一起。” 王素秋道，“你们小年轻哪懂什么是好看衣服，伯母帮你们掌掌眼才行，要不然买身精灵古怪的，把爷爷奶奶吓到了。” 林海婧朝张晴初偷偷挤了挤眼，让她想办法甩开王素秋，但张晴初一向听王素秋的话了，就朝林海婧摇了摇头。 最后林海婧只好回了那些姐妹，跟她们两个去逛了。 林海婧跟王素秋一样的心思，都是想张晴初好好打扮打扮，别被那个云珊比下去了。 到了百货大楼，这边的衣服倒是挺多款式，质量也不错。 王素秋看着还算满意，说起来这几年变化还是挺大的，早几年大家都是蓝灰黑的穿着，如同黑白电视里的画面一样，没有色彩。就像是突然有一天，街上穿彩色衣服的人多起来了，整个眼帘就亮堂了起来一样。 别说是小年轻了，王素秋自个也想买两件颜色鲜艳的衣服穿，但想着年纪一把了，还在单位上着班，也不好太出位，就控制着没怎么买，要买都是买那种颜色，素一点的，不起眼的，比如蓝色、咖色、杏色。 “晴初过来看看这件。”王素秋拿了条深红色的连衣裙给张晴初看。 这条连衣裙，长度到膝盖，领子下有一排扣子，束腰，王素秋觉得这裙子看起来大方又洋气，“我觉得再配上一双小高跟鞋就完美了。” 林海婧看了眼，觉得颜色有些深，但对比起其他款式也还好。不过晴初姐穿上会不会太浓艳了？她觉得晴初姐穿得素一些好看。 比如，一条全白色的裙子。 林海婧拿了条纯白色的裙子，又纯又温柔，不知道好多看。 张晴初比较喜欢红色那条裙子，白色那也可以，不过穿白色的话，怕是老人家不喜欢。 最后两条裙子都买了，一共五十八块，说是沪市那边的货，挺贵。 然后再是看了鞋子跟手提包，张晴初身高倒还可以，有一六五，不过王素秋想着那个云珊也不矮，有个高跟鞋肯定能添气势，而且还能增加气质，这高跟鞋一穿，整个人不自觉地就会挺腰收腹。 买了双真皮的白色高跟鞋，去了三十五块，再是一个真皮手提包，也去了三十多。但王素秋还觉得差点什么，对了，她觉得张晴初不够白，那个云珊看起来就很白，也不知道是真的白还是化了妆。 于是给张晴初又添了一套化妆品。 林海婧犹豫了下，问王素秋，“大伯母，不如让晴初姐去烫个头发吧？” 她看到电影里面的时尚女郎烫的大波浪卷发不知道多好看。 要是晴初姐也去烫一个不知道多洋气。 张晴初睁大了眼睛，烫火发么？她摇了摇头，这个不适合她，弄那种头发，也太张扬了，也看起来不太正经。 王素秋也不同意，不过林海婧倒是提醒了她，张晴初的头发得弄一弄，不是去烫，而是换一下感觉，让她不要把头绑起来，就散开披在脑后，然后前面再戴一个白色的发夹，这样子又温柔又斯文。 看着就比那云珊有内涵有气质。 …… 云珊不知道有人暗暗地想在形象上压自己一头，她给一群孩子上完课，林随安就过了姜家接她。 今天他没事，他带孩子，还去新房子那里盯装修，还是挺帮得上忙的。 早上上两节课，因为多了几个人，云珊就晚了些下课，这一下课又被这几个学生围了起来，有个别不懂的，就鼓起勇气问了问。 云珊回答了两个人，有些是要拉长说的，没办法一两句就解决，就说，她到时候整理个笔记出来，可以让大家看看。 这才走了出来。 第227章 林家 林随安一手抱着灿灿一手提着个袋子，看到云珊出来，就给她递了那个袋子。 云珊接了过来，边问，“这是什么啊？” 打开发现是个保湿瓶。 “你最近上课说的话多，怕是喉咙受不了，我问了人，给你煮了点润喉的水，甘草跟罗汉果，不难喝，喝起来是甘的。” 云珊说了声谢谢，连续几天地上课，喉咙确实有些受不了，她都很注意多喝水了，但喉咙还是觉得干。 姜大娘做饭的时候，会特意加点荤菜，来招呼她，但没想到煮点润喉的汤水，云珊也不好意思提，打算自己找个时间做，但有时候忙起来又会把事给忘了。 林随安观察得还挺仔细的。 云珊多少有些感动。 今天要去林家，云珊回到住处换了件衣服，倒不是说太隆重，而是她上了一上午的课，身上的衣服估计沾了不少的粉笔灰，不管她去不去林家，她都得换一身衣服，因为要带灿灿，不好让她也跟着沾粉笔灰。 她过来带的几套衣服，有普通款，也有时尚款，而潘红霞给她捎的全都是时尚款。 她换了套裙子，据店长潘红霞所说，这是崔艳力推的款，除款式仙之外，这面料也不简单，有点像雪纺，很有垂坠感，中领，修腰，连衣长裙，浅紫色。 说这套衣服就是进货也要三十二块，放到店里要卖五十多。 云珊配了双黑色的矮根凉鞋。 在别的地方，可能没必要这么讲究，但在王素秋面前嘛，有些气势还是要的。 脸上没怎么弄，就轻轻地抹了点不起眼的腮红，显气色，再点了下口红，比较接近原色嘴唇的颜色，头发半挽起来。 她穿好一走出来，林随安的眼睛是发直的。 灿灿也睁圆了眼睛。 云珊朝他们眨了下眼，“怎么样？好不好看？” “珊珊，你就算不打扮也好看。” 这话听着顺耳。 然后给灿灿也换了身，孩子就没那么大讲究，换了身干净舒服的，怕过林家那边有蚊子，给孩子穿了条长裤，一双包头小凉鞋，把袜子也带上，要是有蚊子的话，就穿袜子。 再看了眼林随安，林随安是一件深色的短袖衫，有点像工装裤的裤子，运动鞋，腕上还有一块表，不是什么大牌子的表，但戴上他手上特别有感觉。 他的头发理的是板寸头，因为职业的关系，皮肤晒成较深的小麦色，但五官出色，整体就是，英挺、朝气且荷尔蒙十足。 云珊用欣赏的目光多看了两眼，这林随安应该是挑了父母的优点来长，他那个哥哥林峥嵘就跟他完全不一样。 别的不说，林随安是长在她的审美上的。 “珊珊？” 云珊回过神，“对了，得给灿灿多带两套衣服，我也是带一套，弄脏了可以换。你要不要也拿一套？” 林随安说不用。 现在是夏天，带衣服也容易带。 叫了计程车，云珊忽然想买车了，现在的四轮小轿车可是奢侈品，最便宜也要五六万，但有了车，出行会方便很多，特别是她这种有孩子的，这会儿马路上也没有塞车的烦恼，烈日下雨都不是事儿。 还得继续奋斗才行啊。 “这次过来吃饭都有哪些人啊？”上车了之后，云珊不由问了下林随安，心里有个数也是好的。 “爷爷奶奶的两儿两女，及他们的配偶子女，不算不会来齐，但每房应该都有代表过来。” “那个苗微也在吧？” “这是我小姑的女儿，我不确定她在不在。” 云珊点点头，那个苗微，估计心虚得很。 林家老宅没多久就到了。 林家这大门敞开，林家有两个小辈站在了门口迎接，虽然没有张灯结彩，但却是从中看出了两分喜气洋洋。 云珊感觉还不错，看着是正常的家庭氛围。 接人的是林海婧跟林峥嵘的儿子林睿，其实她是借着带孩子出来玩的借口，想先睹一下云珊的样貌的。 人还没有走近来，林海婧心跳就快了起来，不是紧张，也不是兴奋，而是有股不好的预感。 等那一家三口走到跟前，林海婧直盯着林随安身边的云珊，眼珠子都快要掉了，这就是云珊？ “海婧，是不是你二哥回来了？” 家里又出来了人，看到一家三口，马上就喊进屋。 林海婧有些傻愣愣地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心里只有两个字，完了，晴初姐没有胜算了。 林家老宅虽说有个老字，但也不是很老，起码不是云珊想象的那种四合院房子。 两层的楼房，带着前后小院，附近都差不多这样的房子。 林奶奶也是等不及地走出了院子来，看到想见的几人，眼里止不住的笑意，先是看了眼云珊，再去看曾孙女灿灿，笑容更大了，很激动，“哎哟，这就是灿灿呢，好好好，长得真好。” 云珊跟林随安喊了声奶奶，没有多亲热，就客客气气的。 林奶奶笑着应了，让他们赶紧进屋，院子里太阳大。 林家算是人丁兴旺，一进屋几乎都是人，不下十双的眼睛齐刷刷地朝云珊看过来。 云珊也没多少紧张，她上台讲课，上台表演都试过，对人群凝视几乎免疫了。 就是有几道目光特别强烈，带着不甘，带着不爽。 这其中一道应该有王素秋。 王素秋坐在沙发上没动，她怎么说也是长辈，没道理还起来去接晚辈。 云珊也没有特意去她跟前打招呼，她被林老太太拉着手，站在一边说话。 林老太太是怎么看怎么满意，无他，她跟自己孙子站在一起般配极了，特别养眼，她是看了又看，怎么看都看不够，也太好看了。比大戏里演的金童玉女还要好看。这么好看的孩子竟然是他们林家的，哎哟，做梦都笑醒。 还有曾孙女灿灿，这小人儿长得就像菩萨身边的仙童一样，讨喜极了。 灿灿被看得有些害羞，伸手环着林随安的脖子，黑珍珠似的眼睛里也盛着好奇。 “可以吃饭了。”保姆彩姐走过来说道。 云珊上完课还回去换衣服，这会儿已经快中午一点了，林家这边已经早就准备好了饭菜。 林奶奶回过神来，也忙道，“对对，吃饭，先吃饭再聊。灿灿肯定饿了。” 人多一桌坐不下，分了两桌。 林海婧偷偷来到张晴初身边，小声跟她说，“晴初姐，那个云珊挺傲的，一点儿都没有你亲切温柔。” 第228章 心思各异 张晴初一时没说话，刚才云珊他们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凑上前，但有看，看了之后心里就空落落的。 手抓着裙摆都有些褶皱了，她还是听了王素秋的话，穿了那条红色的裙子，在商店那里没试，是回来的试的，这裙稍稍宽松了些，没把腰身显出来，衣服颜色也有些暗，得往脸上多扑一些粉才能撑得住。 配了双四厘米高的高跟鞋，往镜子一照，还算满意。 她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大家都说她这衣服买得好，人衬得更好看了。连睿睿这个小人儿抱着她说，“姨姨漂亮。” 张晴初也没有说一定要去跟谁比，虽然她知道林正堂答应过她父亲，要好好照顾她，并打算让她当儿媳妇，一辈子留在林家。 但造化弄人，林随安跟家人走失了，之前一直没找回来，她跟林随安年纪相当，林家本来是打算让她做二儿媳妇的。 后来，王素秋打算让她做大儿媳妇。但林峥嵘，张晴初不喜欢，他性子沉闷不爱说话，也不体贴人，小时候还被他打过。 幸好，他也没听王素秋的，自个找了个媳妇。 张晴初也没那个心思了，她只想着，以后找个跟林家一样，门当户对的丈夫就成了。 她觉得她也没有一定要当林家儿媳妇的想法。 但也不想被人比下去。 林海婧看了张晴初一眼，继续道，“不过是考上了华夏大学而已，就傲成这样了，她会不会还看不起我们林家啊？真是挺好笑的，就算她以后华夏大学毕业，也奋斗不到林家的高度。” 张晴初被她这句话拉回了思绪，是啊，就算是华夏大学毕业在林家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只不过就是，她嫁的人是林随安。 再一抬头，不管是林随安还是云珊都是全屋的焦点，尽管王素秋脸色冷淡，显然是要给云珊脸色看，但云珊却没有一丝的不自在和拘束。 “我说云珊这衣服真不如你的，穿成这样还以为是上台表演呢，看着就是个爱出风头的，掐尖要强，这样性格的人很难招人喜欢，看二哥以后会不会烦了她。”林海婧有些口不对心，云珊那身衣服也不知道是哪儿买的，她这个星期都逛三次商场了，都没看到这样的款式。 对啊，王素秋不喜欢，估计林正堂也不喜欢，以后相处久了，其他也会不喜欢。张晴初还挺认同林海婧的话的，一个女人太要强，很难家庭和睦。 饭菜摆了上来，大家都入了席。 王素秋是满身不自在，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坐下来。 不过她不自在什么啊，这里是她家，难道她还怕了一个晚辈不成？ 林随安想抱着灿灿吃饭，云珊道，“放她下来吧，她能自己吃。” 这两天小家伙吃饭都是林随安喂的，他跟他岳母一样，觉得孩子自己吃会掉得满地都是，还容易饭冷了都没吃完，还是大人喂要好些。 但云珊觉得，小家伙正是模仿大人的旺盛期，她有自己吃饭的兴致，就让她自己吃呗，要不然大些，你让她自己吃都不愿意，要大人满院子追着喂呢。呃，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她是潘红霞好不容易才保住生下来的第三胎，溺爱得不行，五岁还追着喂饭。 云珊问彩姐有没有宝宝椅，彩姐笑道，“正好奶奶想着你们回来，让人订做了一个。” 彩姐过去拿椅子，灿灿就挣扎下了来，因为看到堂哥睿睿在拿着一个玩具在玩，那个玩具是个简单组装的玩具，把玩具小动物的头装到身体上，再装对应的尾巴，有小猫小狗老虎猴子这些。灿灿也有一套这样的玩具，平常都会玩。 这会儿的睿睿把猫头装到了狗身上，灿灿就过去给他拿了个狗头，递给他，没说话，睁着大眼睛就看着他。 不知道是谁哎哟了声。 “灿灿这是让哥哥装狗头呢，她是怎么知道这应该装狗头的？好聪明！”林家大姑惊叹了声。 王素秋其实余光也一直看着灿灿，灿灿跑过来的时候是站她身边的，近距离看这小姑娘，又奶又漂亮。 她不由拿了个玩具给她，“灿灿是不是也想玩？” 灿灿把玩具接了过来，不过她又递给了小堂哥，觉得是他的东西，应该还给他。 睿睿把她手上的玩具全拿了回去，看了她一眼，“你知道怎么玩吗？” 灿灿没理他转身跑回了林随安那儿。 这会儿儿童椅拿了过来，林随安把她放到椅子上，拿手帕湿水给她擦了擦手。 “睿睿，你以后带着妹妹玩，别欺负她知道吗？”林峥嵘在边上吩咐了句。 林睿点点头。 其他大人不由笑，“以后家里就热闹了，还是大哥大嫂有福气，这下孙子孙女都有了。” 林正堂不由眼里带了笑，虽然灿灿没有随林姓，但也是自家的血脉。 王素秋却忍不住看了云珊一眼，她以后会带孩子回来住吗？ 最开心的莫过于林老太太了，“以后让他们多在一处玩，这不跟亲兄妹一样吗？” 然后林小姑就道，“随安媳妇以后跟孩子在这边住吧？到时候你去上学，家里也有人帮忙看孩子。” 王素秋不由坐直了身子，余光盯着云珊。 云珊道，“孩子一直是我妈在带，我妈离不开她。以后估计也是让我妈帮忙带。” 林小姑继续道，“那你妈在丰市，你打算把孩子放到丰市吗？你平常也会想孩子吧？” “我在这边买了房子，把我妈接过来没有问题。” 林家其他人不由愣了愣，她竟然还能在这边买房子，一套房子不便宜吧？怎么也要七八千吧？要是让他们去买，倒也买得起，但得把家里的大半积蓄拿出来。 张晴初也愣了愣，不过她余光看了林老太太一眼，这是老太太偷偷给林随安塞钱的吧？要不然怎么买得起这边的房子？ 很多人觉得在这边租房子也不太好租，房子更不好买了，除了有钱之外，还得有关系。不由就想到这应该林家人帮忙的吧？ 第229章 嘴里不承认身体很实诚 林小姑就更好奇了，“你们在京城买房子了？这房子不便宜吧？买的有多大？够住吗？带孩子方便吗？” 要不就是买的小房子，没有院子，没有厕所的那种。 要是住那种房子不如回林家住呢，林家这边老宅有房子，林正堂那儿也有房子。 “在我学校附近的，跟这屋子差不多大，能住得开。” 柳仪也忍不住看了云珊一眼，这个妯娌不打算跟公婆住？她好像真的挺有底气，估计家境挺不错的，有钱给她买房子。 “云珊听说你爸妈还在上班对不对？你妈跟你过来，那你爸怎么办？”林小姑不由就打听起云珊家境来了，是听说她父母都是工人，但后面又听说她家里还做生意。 “我爸在上班，我妈也有工作，不过她工作时间比较灵活。”云珊看了这个小姑一眼，也问她，“小姑，今天怎么没看到苗微？” 林小姑神色有些不自在，“她学校有实习任务，没过来。” 云珊笑了笑，“原来这样，我还以为她不好意思见我呢。” 林小姑这才闭了嘴，没再问东问西。 “吃饭吃饭，再不吃这菜都要冷了，云珊你喜欢吃啥就夹啥，别不好意思。” 灿灿的小椅子前面也放了一碗食物，这是彩姐特意给她做的淮山瘦肉粥，这么小的孩子怕她吃不了硬饭，就给她做了粥，这粥熬得很稠，最适合她这么大的孩子吃了。 云珊拿了小碗给她夹了些青菜红萝卜，放在旁边，让她也要吃这个。 而林随安就给她夹了些鱼肉，怕她的肉吃不够。 灿灿胃口还好，她不挑食，一般的食物都会吃。 她没到一岁就能舞动勺子自己吃饭，虽然那会儿没吃多少到嘴里去，弄得满身满地都是，但实践经验累积起来了，现在完全可以自己完成吃饭这个项目。 虽然也会掉饭下来，但只是偶尔几粒，一勺饭能稳稳地送到嘴巴里。 小家伙单独吃了口后，云珊发现林家几乎所有都看了过来，眼里是带着惊奇的。 “灿灿这么小能自己吃饭了？” “小家伙吃得还挺干净。” 林老爷子甚是欣慰的样子，“可有咱们家军人的风范，小小年纪就这么独立。” 林峥嵘看着虽然自己吃但还掉得满桌子都是的儿子，就皱了皱眉头，真是不比不知道，连个一岁多的小姑娘都不如，不由看了自家媳妇一眼，都是她平常把孩子惯坏了。 柳仪有些委屈，这哪是她一个人惯的，婆婆不也有份？ 王素秋看到其他人都一脸赞扬的样子，她也是挺高兴的，这孙女像她爸小时候。 看了两眼灿灿，就回到大人这边的聊天中心来，林随安直接就道，“妈，你是不是有话跟珊珊说？” 这是提醒她，该给之前的事道歉了。 王素秋噎了噎，心堵了堵，这就是她生的儿子。 其他人也停了停筷子，也有人想劝两句把事给混过去，但林随安神情认真，没容分说的样子，也不好开口。 林老爷子道，“老大媳妇之前做的事不对，你跟随安媳妇道个歉吧，我们林家可以做错事，但不能没有担当。” 老爷子都发话了，王素秋不好不听，其实这两天她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也跟丈夫林正堂提过，她说她不能跟云珊道谢，要不然她以后就在儿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但丈夫却跟她说，她这样子可能会失去儿子。失去儿子是王素秋不能接受的，这是身上掉下来的肉，怀他那么辛苦，生他那么艰难，怎么能拱的手就便宜了别人？让他去当云家的儿子？ 王素秋一直反复给自己做心理建设，说她这都是为了儿子，为了林家的家庭和睦，其他人只会觉得她大义觉得她受委屈了。 但到了这会儿，还是很难说出口，脸皮都快烧起来了。 正好这时候灿灿奶声奶气地喊妈妈，她说她的肉肉掉了。 林随安给她添了一些肉，她从椅子上站起来，指着桌上黄色的土豆，“要、那个。” 她爸又给她勺了块土豆。 王素秋不由往孙女那儿看了眼，眼睛圆圆皮肤白白，又聪明又漂亮，要是她跟云珊还僵着，不仅儿子没了，连孙女也没了。 “云珊，之前的事是我不对。” 王素秋总算说了出来。 云珊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但并没有说没关系什么的，她可没有这么大度。 其他人忙转移话题，说到孩子的事来。 王素秋没在饭桌坐多久，说吃饱了就离开了座位。 张晴初看到也跟了起来，过去陪着她。 那个云珊太过分了。 让婆婆给她道歉不说，道完歉还这副模样。 “阿姨，我给你倒杯水吧。” 王素秋摇摇头，拉着她，“好孩子，只有你想着我。” 她生的两个儿子都是没心肝的，都不过来看看她，只有晴初。 云珊真没心思去管王素秋怎么想的，听到他们问到孩子，她就顺势问了下这边的托儿所情况。 灿灿去托儿所也太小了些，但云珊知道，有些几个月的孩子都送去托儿所了，那些父母是双职工的，又没有老人帮忙带，单位会开设托儿所，有人帮忙看着。 云珊是想着等灿灿满两岁，或者再大一点，三岁这样送去托儿所，不过也得看看托儿所是个什么样的环境，现在了解一点也是好的。 “云珊你想把孩子送到托儿所？不如就送到咱大院的托儿所吧，睿睿也在那儿，环境好，有专人带着玩，孩子也多，能一起玩。” 林大姑建议道。 云珊摇了摇头，“孩子还有点小，等她大些再考虑，就是对托儿所不太了解，就想提前了解下。” 林老太太也赞同，“其实家里有人带，让孩子在家带好了，送到那儿去，总跟家里不一样，有没有吃饱有没有吃好，咱也不知道。还有大院里的那些皮小子，一个比一个皮，没得欺负了咱们灿灿。” 这还没有上托儿所呢，老太太就想到孙女被人欺负了，想到这儿，她更加不赞同了。 在不远沙发坐的王素秋，很想站起来说，她可以带，她可以提前退休，帮忙带。 第230章 圣母又来 灿灿断断续续自己吃了大半碗的粥，另外还被林随安投喂了其他蔬菜跟肉，算是吃饱了，不过就是，身上难免掉的有菜汁汤汁这些，也尽管戴了口水巾。 云珊要带她去换衣服，虽然是小孩子，但也给她养成不要在公共场合换衣服的意识。 其他人也吃完了，彩姐在收拾餐桌，张晴初也过了去帮忙。 柳仪看了不由也过去搭了把手，林小姑就道，“柳仪跟晴初又勤快又贤惠，娶了她们的人都是好福气的。” 王素秋又活过来了，这两个都是她家的，当初柳仪进自己家门时候她是不太满意的，她家世一般，个人也不是很出色，不过就是会哄人，把她那木头似的大儿子给哄住了，就结了婚。 大儿媳跟她一块住，家里也请了保姆，家务活儿什么的也不用她干，她就平常上上班，接送下孩子就行了。 比起别家的媳妇，她简直就是嫁过来享福的。王素秋自个虽然没有被婆婆搓磨，但也是有过一段艰苦的日子。 就这，王素秋偶尔还会听到他们夫妻吵架，闹不愉快，也不知道这儿媳妇还有什么不满意。 王素秋唯一对这大儿媳满意的点就是，她给自己生了个的孙子，健健康康的。 在单位，有时候同事们难免会聊到儿女儿媳妇这些，她都不怎么说话的，她对儿媳妇夸不出来，不过也没踩。 这个儿媳妇也没什么能给自己长脸的，但是这会儿，她脸上倒还过得去。 林小姑朝房门那儿看了看，跟王素秋说，“云珊这一吃完饭就走开了？” 虽说她跟新媳妇差不多，不用干活，但不用干活，连个样子都不装吗？ 王素秋就道，“她应该不会。” 林小姑认同，小声道，“别说我话多，我看你那小儿媳妇，根本就没干过活，从她那双手就看得出来。” 王素秋没说话。 云珊给孩子换了衣服出来，孩子平常这个点应该睡午觉了，林随安带了她几天，了解这个，就把孩子抱了过去。 这会儿不是自己家，孩子就抱着哄睡，但今天人多热闹，孩子都是爱热闹的，哪里愿意睡，她趴在林随安的肩膀上，咧着嘴还在逗云珊玩。 “你怎么还不困啊？妈妈都困了。”云珊怕她这会儿不睡，等吃晚饭的时候睡了，然后到了大人要睡觉时间，就醒来玩。 现在虽然白天是林随安带，但晚上还是她带着睡的。 林随安转过头，跟她道，“我们先回去吧。” 云珊点点头，其实她刚才就想提了。 刚说完，老太太就喊他们了。 “小安，云珊，你们看，这些都是好日子，你们看看，要不要摆个宴席，叫上亲戚朋友过来贺一贺，一来给云珊庆贺考上华夏大学，二来也当是认亲宴，你们结婚生子，家里都没出力，奶奶就想给你们补一补。” 这是之前也提过的，云珊回拒了林随安，林随安也跟林家这边说，不用摆了。 但是老太太还是想再问一问，她看着云珊，“咱们也不铺张，就简单的请几桌亲近一点的亲朋过来，就在自己家里，吃顿便饭就好了。” 云珊道，“这大热天吃饭也挺不容易的，还让大家跑来跑去，我觉得还是不要了，等晚些，爷爷奶奶生日，或者过年时候，再一起办就好了。” 这会儿家里最多几台风扇，没有空调，吃一顿饭也怪难受的，主要还是在自己家里操办，光指望彩姐是忙不过来的，其他人铁定也要跟着忙活，安排桌椅请帖，菜式、采购等，都得活。 这样劳心劳力，她觉得还是算了，要么就是等灿灿生日时候，她请大家去饭店吃一顿就好了。 老太太有些失望，孙子回来时候就没有办，虽然亲戚都知道林随安回来了，但都没见过他人呢。 林随安道，“奶奶，我过几天就回部队了，大家也要上班，不用忙活了，这几天我会带灿灿回来看您们的。” 老太太只好点头，“把你媳妇也带上。” 林随安就道，“她答应了帮人补课，怕是没时间。” 老太太关心道，“怎么还帮人补课了？这样子会不会很累？” 云珊没留意老太太说什么，她看着女儿呢，灿灿不愿意睡觉，下了来，正跟她小堂哥玩呢。 林睿算是林家第一个重孙，几乎是受尽全家的宠爱，他的玩具很多，即使在老宅这边也放着很多玩具。 现在出现了个小堂妹，他赶紧把他的玩具拿了出来显摆。不过他倒也不小气，也让堂妹玩，不过就是比较爱表现，堂妹拿过玩具还没有玩几秒，他就抢回来，然后教她怎么玩。 灿灿被他抢了两次烦了，索性就不玩了。 云珊给她拿了块西瓜，怕她吃得一地西瓜汁，就放碗里让她挖着吃。 然后睿睿也过去抢，不是抢她的吃，而是抢过来教她怎么挖。 灿灿个人领地意识也很强，不让他抢，云珊也去制止睿睿，没来及，碗就摔了，是铁碗没破，不过里面的西瓜都掉地上了，连带着睿睿的玩具都有了西瓜汁。 云珊让两人先离开这儿，别踩到了的，抬头看到刚好进客厅的彩姐，就让她帮忙拿个地拖过来。 刚帮彩姐收拾完厨房的张晴初出了来，看到后就细声细气地说，“彩姐忙活了一天已经很累了，灿灿妈妈，你自己打扫一下可以吗？” 云珊惊讶了下，跟她道，“我不知道拖把在哪儿，拜托她帮我拿一下拖把而已，没让她来收拾。” 张晴初像是听不懂人话似的，继续道，“彩姐跟别人家的保姆不一样，她在我们家已经干了十年了，就跟我们家的家人一样，她年纪也不小了，平常给爷爷奶奶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已经很累了，有些小活，我们自己能收拾的就自己收拾了吧，别每一样都喊她过来。” 她这话不算响亮，但让厅里很多人都看了过来，也听进了耳朵里，不由都惊讶地看着云珊。 第231章 绕这一圈 彩姐四十出头，正值壮年，云珊不觉得她是一把年纪了。虽然她也觉得保姆就是拿钱干活的，大家是合作关系，不是主仆关系，也应给人应有的尊重，有些小活，自己顺手能做的，就做了，这也是对的。 当然，你要是不做，让保姆阿姨来做，也没有什么可指谪的，只要你工钱给得足就行。 但张晴初这口口声声就是指责她，不懂得体谅别人，恶意剥削彩姐，这就恶心人了。 好一个大帽子扣下来。 好一个道德模范。 跟上次在商场时候一样，别人都是坏人，只有她出污泥而不染，善良正直。 “张同志，你没听懂吗？我是让她帮忙拿扫把，我来收拾，你这话听着我欺负人了一样。请问，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你好像故意针对我一样。” 云珊也是很直白的，她知道这张晴初是谁，不就是苗微口里的那个王素秋心中小儿媳妇人选吗？ 她不知道这张晴初是不是对其他人都这样，但现在在这儿教训自己，那她就有理由怀疑她是故意针对自己。 张晴初受不了她这番指责，迅速红了眼圈，“我、我只是看彩姐说，她今天有些腰疼，就想帮她减轻一下家务活。对不起，灿灿妈妈，我来收拾吧，你要做什么，吩咐我就成，我来帮彩姐做。” 她这么一哭，在别人看来，云珊就是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林小姑首先就看不过去，她站出来说，“晴初这孩子又善良又懂事，好孩子，这不是你的错，别哭。” 王素秋更是向着张晴初，看着云珊就皱了皱眉头，“晴初说的也没错，彩姐虽然是拿工资来我们家做事，但跟我们家人没什么区别，她不过是想帮一下彩姐而已。她没有针对谁，你别这么说她。” 林海婧可是张晴初的头号拥护者，她抢着也道，“二嫂，你为什么说晴初姐针对你？你得把话说清楚才行，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你容不下晴初姐呢。” 老太太赶紧道，“这是怎么了？都话赶话了，晴初跟云珊都是好孩子，你们都别说她俩，这不是啥大事，彩姐做不了，云珊也不用做，让男同志去做，峥嵘你去收拾了吧。” 林峥嵘应了声，起身去拿过彩姐手上的拖把，但他一看就是没干过活的人，扫几下都没扫干净。 彩姐早就从厨房出来了，听到张晴初维护自己，感动得不行，眼圈都红了，但看到因为自己引起吵架，又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太这么出来一圆场，其他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不过看向云珊的目光就多了几分不赞成。 而云珊就觉得无语，刚才让老太太拉着说什么回家吃饭的事，她觉得这里还是少来好了，跟她八字不合。 林随安站了过来，抱过灿灿，给云珊递了润喉水，提醒她注意嗓子，然后跟林老太太道，“奶奶，彩姐身体不好，年纪又大，怕爷爷奶奶没顾上，还得照顾她。哪天她家人过来，跟她家人说说，让她家人接她回去休息吧。看她年纪，儿女应该也很大了，能自立了，再让身体不好的母亲出来做事养家也不太好。我再给爷爷奶奶找个身体好些的过来。” 林老太太就愣了下，“这……” 张晴初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你要把彩姐赶走吗？她做错了什么？” 彩姐忙走出来，“我、我身体很好，不用休息，别赶我走。” 林随安神色认真，“彩姐，并不是要赶你走，而是考虑到你的身体。你如果回去休息，就算爷爷奶奶没表示，我也会给你一笔营养费，让你回去好好养养身体。你在林家做了这么多年，也是辛苦了。” 彩姐急得不行，“不不用，我不走，我走了，老爷子跟老太太怎么办？其他人不熟悉他们的口味，我不放心。还有，我没有身体不好，刚才晴初可能听错了，我没有说腰疼，别说现在两桌了，以前在自己家请酒，十桌也能忙得过来。” 林正堂道，“你爷爷奶奶习惯了彩姐做饭的口味，她能做就让她做吧。” 老太太看彩姐这么说也点点头，“阿彩做得挺好的，我们也习惯了她。” 林随安只好道，“希望彩姐真有身体不舒服或做不来时要及时跟爷爷奶奶说，请天假回去休息也没什么的，希望别通过别人的嘴过来传话，容易造成误会。珊珊第一次上门，她很多事不知道，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 他绕了这么一圈，大家也看出来了，这是维护他媳妇呢。 彩姐搓着手，“我记下了。” 张晴初涨红了脸，这是指责她吗？ “爷爷奶奶，各位，我们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林随安又说了一句。 老太太张了张嘴，想问是不是因为彩姐的事，但知道这话不能问出来，要不然就更热闹了，只好道，“那行，你们回去小心些，有空过来吃饭，你们喜欢吃什么，可以跟阿彩说一下，等你们下回过来，可以给你们做。” 林随安应了。 王素秋喊了他一声，“小安，你不过爸妈那儿吗？” 她没有跟公婆住，她跟林正堂还有大儿子在另一处地方。 林随安道，“晚些我再过去吧。” 王素秋有些失望，看了云珊一眼，发现这个儿媳妇一副只听丈夫的样子，没发表任何意见，但她知道，就是她从中在作梗，要是她开口了，儿子肯定会同意。 她张了张嘴，想问一下云珊，但又拉不下脸来。 云珊没看王素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出了林家，林随安问云珊，“没气着吧？” 云珊摇头，“没。” 她不在林家住，也不在乎他们对自己是什么看法，能处得来就来往，处不来就不来往呗。 “珊珊，你要是有气可以向我发。” 云珊白了他一眼，“你觉得我脾气很大？” 林随安转了转脸，“没，挺好的。” 云珊呵呵了声，这话听着怎么就不信呢？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么晚，明天再多更点 第232章 能帮就帮 上课及跟装修，现在还多个灿灿，这是云珊在京城这边要做的事，而现在林随安过来了，他帮忙带孩子及跟装修，但他还有别的事。 云珊没问。 本来是有人帮忙没那么忙了，没想到她又开始忙起来了。 过来蹭课的龙凤胎同学本来是四个的，现在又添了三个，加上龙凤胎一共是十一个，云珊不由就为难了，找到姜大嫂夫妻说了说，这么多人，她真不敢保证进度，跟教学质量。 这一对二跟一对十一是不同的，虽然她说是要忽略其他人，只对龙凤胎着重教导，但是，她始终是做不到，完全忽略那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小心翼翼问她问题的模样。 姜大嫂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出口，“珊珊，我知道为难你了，其实我也跟他们家长说过，你的精力有限，带不了这么多孩子，还不如另外请人，单独一对一更好。但他们却是让我跟你说，不如你收他们费用，他们把孩子送过来，这样子虽然挺辛苦你的，但总算拿些报酬……” 姜大嫂也挺为难的，她私心里是想云珊只教自己的一对儿女，但是呢，那些家长她又不能狠心推掉，他们的情况跟自己差不多，都是成绩不理想的过来补课，马上就要升初三，现在上高中这么严格，考不上的话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现在上个中专也得考试，他们处在京城，各方面的讯息比之其他地方更加发达、敏捷、全面，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这考上大学，跟考上中专是完全不能比的，这有学历跟没学历也是完全不能比的。 他们让孩子过来上了两节课之后，是有问过孩子的，发现孩子真的有学到东西，更不愿意放手了。 他们之前也没那个意识说想请个补课老师，但现在知道了，又不知道去哪儿找，就算能找得过来，补课质量也不理想。 大家都是同一个班的，现在眼看着龙凤胎请华夏大学的亲戚帮忙，成绩稳步上升，他们不知道还好，这知道了，怎么不抓心挠肝？ 更甚者，阴暗心理都出来，他的孩子学不了，那龙凤胎也不要学了。 姜大嫂是个嘴硬心软的人，被好几个人求着，这会儿就跟云珊提了。 云珊，“嫂子你知道的，我等房子装修得差不多就得回丰市了，别说其他孩子了，就是向阳他们也是不够时间的，虽然我给他们整了个教学计划出来，但这也是第一个阶段，勉强的那个，其他的还得等我过来这边上学后，利用周末时间，帮忙做一下辅导。其实的就怕是有心无力了。” 姜大嫂从婆婆那里也算是了解云珊的家里情况，老人家比较喜欢打听，云珊虽说还在上学，但她已经结婚了，嫁的还是个军人，丈夫在异地驻守，而她要带孩子，还得忙家里的生计开支。 是个特别能干的姑娘，但确实是很忙，她是家里的顶梁柱，她父母只有她一个孩子，她方方面面都要做得好。 姜大嫂忽然有些心疼她了，“珊珊，我会跟他们说的，这确实是没有办法的事，你的事要紧。” 云珊道，“嫂子，我想过了，孩子都是好孩子，爱学习，肯上进的孩子在我这里都是加分的，这样的孩子，我希望能帮他们一把。不过就是不能堂上授课，但我会给他们整理份笔记，让他们回去看，要是有条件的，看能不能拿个录音机过来，我帮忙录一下英语的元辅音。数学的话，我看看能不能找些题，做份练习册，到时候让大家自个去印一份，刷刷题。” 这会儿有个叫盒式录音机的东西，是放磁带的，但估计没几家有。 数学的刷题也挺有用的。 姜大嫂就挺高兴，“这敢情好，我跟他们说说。” 姜大嫂转述给那些家长后，有个别还是不太愿意走，但姜大嫂这会儿强硬起来了，直接说，人家还有另外工作，要是把人整烦了，别说现在课堂授课了，就是那些练习册也没有了。 这个别家长才消停，毕竟他要是还执意孤行，那就是犯众怒了，其他家长还等着练习册呢。 于是众人就期待起云珊的练习册了。 甚至还让孩子频频过来姜家这边，给云珊带吃的，今天是米糕，明天是花生酥，再到炖汤。 把云珊弄得都特别不好意思，先别说，买食材的这些花销，还要花那个心思来做。 虽然没有明晃晃地催，但却用行动在催，云珊哪里受得了这般盛情。 早上给龙凤胎上完课之后，就赶紧去找资料，找题型，整理英语笔记，收集数学练习题。 林随安有事要忙，她就把灿灿带上，背在身上，去图书馆不敢多呆，借了书就走。 人在忙碌的时候是过得特别充实的，云珊头脑清晰，目标明确，满满都是踏实感。 写英语笔记的时候，云珊有种出本书的想法，这个时候学英语，真没什么方法，很多时候都是死记硬背，就连记单词就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记，语法更是没有个详细说法。 很多人还没有学就已经生怯了。 虽然说，现在可能还没有显得英语很重要，但能出现在高考上也是不容忽视了。 云珊觉得，自己有这个能力，也真的挺想帮一下他们的。 要不是韦雪怕了考试，她都想提议她复读一年，再参加一次高考了，她可以在语数英上再帮帮她。 但韦雪就是，对于现在考上专科，已经很满足了。 如此，云珊也只好作罢。 她把英语笔记整理出来，就有家长跟她说，要是有些这样的书就好了。 旁边有家长听到，就对云珊说，“云同志不如出本书吧，我有亲戚在出版社上班，看看能不能出版。” 云珊之前也就是那么一个念头，还真没有说有那个信心写。 只好说，她不确定她这套方法能不能适合大多数人，要写，也等她有一定的教学成果及数据支撑才行。 第233章 去游泳吗 虽说没有出到书，但也总算把笔记整理出来了，都是针对他们现下初中英语的，当然，他们也是初中才接触英语，其实跟基础英语差不多。 给了英语笔记，总算是交差了一部分，数学那里也整理一张卷子出来，先让他们去复印，剩下的她还需要一点时间。 这几天天气都挺热，姜家这边有一台风扇，都紧着她上课用了，但还是不防经常热得一额头汗，没有汤水，她连饭都吃不下。再赶了两天笔记，感觉整个人都瘦了。 但更热的是灿灿，小孩子的体温就要高些，好在她的衣服带得够，反正她一出汗，就给她换衣服，衣服洗了也比较容易干。 没有不是冬天，也不给她捂尿布了，都是隔一段时间问问她，要不要尿尿，大部分都能问到。 这天跟一个家长说了说笔记的事，然后这位家长就跟她说，她家附近有个游泳池，问她要不要带孩子过去泡泡水。 这大热天的，也实在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也只有游泳能去一下。 云珊道，“可是我孩子还比较小，不到两岁。” 家长说，“没事儿，有个小孩玩的儿童池，水深才五十厘米，给孩子套个游泳圈，大人在旁边看着，没问题的，我们家的几个孩子几乎天天都去那天玩。你们大人要是想去游，也可以的，有一个成年人泡的池。今天之所以跟你提，还是那边池子刚换了水，那个水比较干净。” 云珊谢过她，但自己还不确定要不要过去。 那家长大手一挥，“没事儿，去的话跟我们说一声，我给你拿票。” 正好林随安过来姜家接她，听到这个，之后也问了问云珊。 云珊还是觉得灿灿太小了，要是三岁的话还好。 “我带孩子，你过去泡一泡？我看你这两天热得心火都上来了。” 虽然买了两台风放在临时住所，另还买了好几个西瓜放井里镇着，每天一个拿来切，但还是解不了天气对情绪的燥意。 云珊幽幽地道，“我不会游泳。” 丰市是内陆地方，湖泊跟河流都比较少，不过尽管多，云有福跟潘红霞也不让她去，水里多危险啊。 云珊倒是知道，以前上学时候，有些男同学偷偷跑去湖泊里游泳，游了几次竟然也学会了，不过是那种狗刨式的游泳。 但也是男孩们夏天的一大乐趣，大人们对于离去游泳，有些是严令禁止，而有些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而云家这儿，是完全不行的，潘红霞几乎每年都跟她耳边提，吓唬她，说水里有水蛭，能从鼻孔、耳孔钻进人的身体里，还有水蛇，还有水鬼，有多恐怖说得多恐怖。 云珊是想都不敢想的，她觉得她一辈子都不要去游泳了，不，应该说，一辈子都不要去那些河跟湖泊，她怕水蛭水蛇，还有那个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水鬼。 但在港城，正规的游泳池就比较多，另外还有游泳班呢，商店里也有各式各样的泳衣，基本游泳也可以是另一种社交。 在终于不用为生存奔波的时候，也可以说是上了个阶层时候，也有人约她去游泳，但她还是不太敢去，她不会。 现在也是，陪孩子玩玩水，倒是可以的，但叫她下水，她就挺怕。 “我教你。” 云珊挑了挑眉，“那灿灿谁看？” “蛙泳很简单，我抱着灿灿也能教，天气热，没有比游一次泳更好的降温了，你不会游泳，拿游泳圈泡在水里，也没有人说你。”他这话像着股蛊惑一样，云珊听进去了。 那去看看好了。 当即就出去吃午饭，然后买泳衣。 还没走到商场，在饭店就碰到了林随安一发小。 估计两家现在还有来往，之前也联系过，所以也不至于认不出。 两人打了个招呼，都觉得挺巧的，他那发小也是带着妻儿出来吃饭。 他这发小叫秦文杰，看着是个热情的，直说两家拼一桌。 云珊更喜欢自己这三口人吃饭，更何况自己跟他们也不熟。 她看了林随安一眼，林随安知道她意思，正要拒绝，服务员过来就过来问了，他们是不是一起的，只剩一个桌子了。 秦文杰道，“对对，我们一起的。” 这样，也只好拼个桌了。 双方各自介绍了下自家媳妇，秦文杰的妻子叫胡娟，他儿子叫秦康，两岁多一点。 秦文杰还说，他跟林随安在同龄人来说，算是结婚比较早的了，当爸也比较早。 最后还问云珊在哪个单位上班，以后可以跟胡娟一起带孩子出去玩。 林随安道，“她还在上学，课业比较重，怕是没有什么时间出来。” 秦文杰夫妻都有些惊讶，再一看云珊，她年龄看着不大，不由想，这不会是未成年吧？ 林随安知道这秦文杰的想法，解释道，“之前工作跟结婚耽误了，今年才决定了复读。” 胡娟不由又看了云珊一眼，然后问，“那你们的孩子谁带？” “我妈帮忙。” 林随安跟秦文杰也叙了下旧，说了下近况。 边聊边点了几个菜，也有适合孩子吃的。 灿灿由林随安抱着，菜还没上，就先拿着块山楂片在吃，云珊问胡娟要不要，她也给秦康拿点。 胡娟还没说话呢，秦康已经说要了，还站到了云珊面前，甚至还去扒她的包。 胡娟忙喊住他，有些不自在。 云珊给他拿了两包，胡娟让他说谢谢，他没说拆了包装就往嘴里塞。 胡娟跟云珊说，“这孩子被家里老人宠坏了。” 云珊也说着场面话，“都差不多。” 胡娟点点头，谈兴起来了，“我们就这么一个孩子，老人恨不得含在嘴里。” 云珊：“我爸妈也是。” 胡娟看了灿灿一眼，“你家姑娘真漂亮，比较像你，你爸妈也挺好的，竟然帮你带孩子。” 云珊道，“对啊，特别是我妈，总觉得我还没长大，带不好孩子。” 胡娟点头，“做父母都是这样的，我家是我婆婆帮忙，她几乎不用我动手。我听说你们家还有个大哥，你婆婆应该忙不过来吧？” “她还没退休。” “那只能辛苦你娘家妈了。” 谈了几句，云珊有些听出来了，她好像在炫耀有婆婆帮忙带孩子…… ？？ 第234章 注目 菜没多久就上了来，这儿没有儿童椅，灿灿是在叠加了一张小椅子上面坐着，林随安给她整了个汤泡饭，里面有肉碎有蔬菜。 小家伙吃得挺香。 秦文杰看着就感慨，“还是闺女好啊，看着就省心。” 胡娟看了还要喂，喂了还不吃的儿子一眼，也有些郁气，可能是，儿子回报高，才操心多吧。 林随安道，“习惯都是培养出来的，哪里一出生就会自己吃饭？” 秦文杰直说是，又看了看灿灿，想说什么，还是忍住没说。 胡娟也忍住没有对儿子发火。 灿灿很快吃饱了，可能是刚才吃了点小零食，又喝了些汤的原因，只吃了半碗饭，林随安拿湿手帕给她擦嘴，手帕还没有离开小嘴巴呢，她就喊着，“游泳。” 这两个字还不是咬得很准，但林随安跟云珊都听出来了，两人都挺乐，刚才不过是提了嘴，她竟然就记得了。 林随安更是觉得他女儿天下第一机灵，问她，“灿灿，你想去游泳吗？” 灿灿其实还不知道游泳是什么，但她能听到“去”这个字，只要是“去”的地方，肯定不是在家，就说，“去！” 云珊摸了下她后背，有汗要出来了，估计是刚才吃饭又热到了。 “行，等会儿我们买了泳衣就去。”云珊跟灿灿说道，虽然孩子还不到两岁，但云珊都会跟孩子说清楚。 秦康听了也闹着去游泳。 秦文杰不由问，“你们这是去哪儿游泳？这么小的孩子也带去吗？” 胡娟看到儿子闹就皱起了眉头，眼前这对夫妻怎么就想到去游泳呢？游泳不是露胸露腿的，多难看啊。 她看了眼云珊，很想问她一下丈夫，难道他就不介意吗？ 林随安回秦文杰，“对，这几天气比较热，想过去泡下水。” 秦文杰听着也想去，跟闹着的儿子说，“行了，别闹了，我们也去。” 然后要跟云珊他们约着一起过去。 胡娟脸色是不太好看，她直说，“我不会游泳，我看你们游就好了。” 秦文杰也同意，“你还是别下水了，到时候帮忙看着孩子吧。” 吃了饭，两家人就去商店那里看了泳衣。 这儿的泳衣没几个款，不过好在有，云珊挑了个红色的，据她所知，游泳池的池底一般都是铺蓝色的瓷砖，所以池里的水看着也像是蓝色一样。 那挑泳衣最好不要挑蓝色，和跟蓝色接近的颜色，比如绿色这些。就是避免万一溺水了，不易引起注意。 儿童没有合适的泳衣，只能让灿灿穿自己的衣服泡了。 另外还买了两个游泳圈，一大一小。 林随安就是一条泳裤搞定。 在他们挑泳衣的时候，竟也碰到了林海婧、林海潮跟张晴初。 “二哥，你们这是去游泳？”林海潮跑过来问，他眼睛发亮，显然对游泳也感兴趣。 林海婧也磨磨蹭蹭地挨过来，竖起耳朵在听。 得到肯定答案之后，林海潮再问，“二哥你会游泳吗？” “会。” “二哥，也带上我呗。” “随便。” 林海潮马上跟林海婧说，“你们先回去吧，我跟二哥他们去游泳。” 林海婧瞪着他，“你又不会游泳，你去了做什么？” 林海潮嘿嘿地笑，“我让二哥教我。” 林海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你不问问他愿不愿意教你。” 林海潮转头就问，“二哥，你能不能指导一下我？” “可以。” 林海潮对林海婧挑了挑眉，“听到没，二哥教我，上次学校整那个游泳，会游泳的那几个人出尽风头，下次就没他们什么事了。” 林海婧撇了撇嘴，“德行，你以为你一学就会？” 林海潮没理她，转身去挑泳裤，然后又在那里喊，“男士的怎么只有一款？女士的好几款。” 林海婧忍不住过去看了看，确实看到那款女式泳衣，她不由看了张晴初一眼，小声问她，“我们也去游泳吧？” 张晴初回她，“不了吧，我们都不会游泳，还有这些衣服看着不太好，穿到身上，会不会太难看了？” 她说的难看不是主观上的难看，而是世俗的难看，穿成这样，这么多人看着，特别是男同志，也太伤风化了。 林海婧看着高兴的林海潮，另外还有拿着泳衣去结账的云珊，她压下了心里的渴望，“对，这里的泳衣不怎么样。” 那边林海潮问林随安，“二哥，灿灿也去吗？” 林随安点头。 林海潮看到云珊也买了泳衣，不由问，“那谁看灿灿？” 林随安回，“我看。” 林海潮张了张嘴，想问他带那谁教他？但到底没问出口。 一行人，骑自行车的骑自行车，叫三轮车的叫三轮车，就去了文化馆附近的游泳池。 下午四点多的时间，游泳池有一半的地方有建筑挡了太阳，所以不算晒，进来游泳要门票，每个人三毛钱，不分男女老少。 这儿也有换衣室，云珊带着灿灿把泳衣换了，灿灿虽然没有泳衣要穿，但也换了条短裤，然后给她把了尿再出去。 她身上的泳衣算是保守款的，短袖、没露胸，也没露腰，就是露了个腿，她下半身还有条短的裙子。 就还没出更衣室，就收获了一片目光，是更衣室里其他的女同胞。 她都以为自己没穿好衣服呢，后来听人嘀咕了句，真白啊，才知道这是友善的目光。 云珊往镜子里看了看，衣服的红，跟皮肤的白，确实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好吧，要是换了是她，看到好看的姑娘，也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抱着灿灿出了更衣室，林随安已经在门外等着了，她这一出来，林随安就愣了下，眸光微深。 云珊也不由多看了林随安两眼，他只穿着条的泳裤，上半身是光着的，宽肩腰窄，一靠近，似乎还能感受到他与自己不一样的气息。 看到游泳池里游得畅快的人们，云珊跟林随安道，“我们快点过去。” 站在岸上也有些晒。 灿灿跟她一样兴奋，她要挣扎着下地，就要往游泳池里跑。 林随安抱过灿灿，跟她说，“下水前先热下身。” 第235章 好家伙 那边秦文杰父子也换好了衣服，已经在水里泡着了，秦康兴奋大叫，不知道多高兴。 胡娟站在岸上看他，也露了笑容，这游泳偶尔来一次也还行。 但转头看到云珊的时候，她笑容不由滞了滞，不由去看自家丈夫的神色，发现他是多看了云珊两眼的，不由皱了皱眉头。 虽然这云珊没有露得很厉害，但身材是显出来的，那双腿又白又直，对于保守的大家，冲击特别大。 胡娟再去看林随安，发现他好像没有很在意这一点。 他还真想得开。 云珊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伸展了下手脚就下了水，这是浅水区，才一米二深。下来的时候还有点冷，但一会儿就好了。 林海潮已经迫不及待地问林随安怎么游了。 林随安把游泳圈套在灿灿身上，再用手扶着她胳膊，让她在水里漂着，孩子开心地笑，还要游泳圈转圈圈。 林随安边护着女儿，边跟云珊和林海潮说，“你们先学闭气，把头沉进水里，摒住呼吸，看能不能坚持十秒。” 林海潮马上去做了，并且坚持了二十来秒。 云珊还有些紧张，但也慢慢尝试了，一开始不到一秒就起来了，感觉耳朵一直进水，第二次就坚持住了，不过只有几秒。 林随安还表扬她，“很棒珊珊。” 再试几次，就没那么慌了。 等看他们都能闭气到半分钟，林随安就让他们轮流看着灿灿，他就来教他们其中一人划水的动作。 这教的是蛙泳，说是最基础的，最简单的。 林海潮学得算是比较快的，但他比较心急，还没有完全掌握，就跳到水里练习了。先伸直手，不划水，肩膀与头在水里同一高度，然后就用脚划水。 云珊站在水里看了下，发现他能划得走，就转头问林随安，“就这样是会了吗？” 林随安却是道，“不，换气还没学，他脚划得不到位，这样子又费劲，又划不快。” 云珊有些跃跃欲试，林随安让她等林海潮回来看着灿灿再去，到时他带着她。 林海潮练了会儿回来，挺兴奋，觉得自己能游一段距离了，虽然只有脚在划水，但也算是踏出了成功的一步。 他过来帮忙看着灿灿，再看云珊练习，但看着看着才发现，这二嫂有二哥拉着，手把手地教，连声地鼓励及表扬，二嫂游得又快又好，完全跟他刚才不一样。 不由有些酸了，媳妇果然是亲一点的。 秦文杰带着儿子过来，让他跟灿灿玩，看到也不由道，“云珊游得挺好的。” 说完又是感慨，“想起小时候，随安可是我们大院的小霸王，皮得无法无天，没想到现在娶了媳妇后，却是这副模样。” 林海潮点头，这会儿又变成了羡慕，要是换了他，有这么漂亮的媳妇，也宠着。 云珊有林随安护着游，真的感觉踏实很多，她哪地方不对，他都会温声指出来，帮她调整。 然后呢，他的脸还这么耐看，云珊感觉这学游泳也差不多是一种享受了。 因为孩子小，也没有在这边呆太多，一个多小时就回去了，云珊就练习到脚划水，一口气闭着不换气，能游个五六米。 林随安说她已经很不错了，脚划水划得很好，基础打得结实。 而林海潮就尝试换气了，但最多只能换一次，呛了好几次水。 林随安让他回去把脚练标准了再来学换气，林海潮倒是应得很快，并道，“二哥你们明天还来吧？” “来。” 林海潮就放心了。 秦文杰则也想学，他现在游的是狗刨式，游不了多远，他问了下林随安，但又没人帮他看着儿子，却学不了。 想让其他人帮忙看着儿子，但其他人觉得他儿子太过于调皮，带不来，只好他带着了。 他对胡娟说，“我们明天也过来吧，你到时候也过来学，把孩子放家里。” 胡娟不愿意，站在这儿看了半天，都烦了，“你不用上班吗？” “下班过来，你不来我就自己过来了。” 胡娟却不愿意他自己过来，“我带儿子过来，我不学。” 秦文杰就挺无奈。 胡娟肯定不放心他一个人来的，省得他到时候，眼睛乱瞟。 从游泳池出来，云珊心情很不错，身上的暑气确实是消了，整个人都凉快很多，而且她还在游泳这儿入了门。 打了三轮车回到住所，烧热水先洗了个澡，林随安就做了个凉面，煮了锅鱼汤，再切了个西瓜。 一台风扇开着，送来凉意，灿灿也乖乖地吃着饭，云珊突然觉得挺满足的。 此刻，轻快惬意。理 林随安看到她就笑容加深，给她递了筷子，“明天把唤气学了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多练习就行。” 云珊信心十足，“在你回部队前，我一定学会游泳。” 没下水前确实有些忐忑，刚学的时候也挺紧张，怕溺水，怕呛水，但后面学会划水，并能一口气游五六米，这成就感突然就来了。并且也尝到了游泳的乐趣，在这大热水里，没有比游一次泳更畅快了。 到时候不用别人带也可以去游泳了。 不过就是，游泳池有好些人，有时候水也不是那么干净。 吃过饭，灿灿没多久就睡了，可能也是玩累了，睡得还挺早，可能也是去游泳池泡了水的原因，身上暑气消了，睡得特别香。 云珊游泳的那股子的劲儿还没消，不由就问起林随安手是怎么划动的，到时候换气又是怎么换的。 林随安让她趴在沙发上，头悬空，抓着她手给她示范。 云珊没把动作做出来就滑了下来，抬头嗔他，“你这老师不行。” 林随安把她拉起来，笑道，“找盆水给你学？” “不要，当我傻子呢，盆还能学。” 林随安把她拉进怀里，声音蛊惑，“那要不要学换气？” “怎么学？” 林随安看着她，眸光炙热，下一次头就低了下来。 云珊被他抱着，在他吻上来的时候，不由拧他腰。 谁要学这种换气啊？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啊，这两天有点事，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 第236章 让你上个手 真的是好家伙。 有人是故意的吗？ 还是故意的？ “珊珊，我忘拿香皂了，能不能帮我拿一下。” 然后他还喊人。 院子里的大灯没有开，只开了一个小灯，光线不算暗，但也没有很明亮，大概都能看得清的。 “你怎么不在洗澡房？” 还有他不是在游泳馆的更衣间洗过一次了吗？ 这是做饭有油烟味再洗一遍？ “我以为你们睡了，就没提水去洗澡房，想着在这里冲一冲就成。” 林随安说得也挺坦荡。 云珊给他拿了香皂过来，正转身要走，他又把她喊住了。 “珊珊。” 云珊转过身，干嘛啊？ “你今天在看海潮吗？” 林随安拿着毛巾，眸光灼灼，坚定且执着。 云珊愣了下，不知道他怎么会问这个，“我好像其他人也看了吧？” “我看你看他身体了。” 哦哦，那个，云珊道，“没啊，也就扫了眼，一眼就过去了，并没有盯着他看。” 那林海潮的身材真没什么看头。 然后就迅速转移话题，“我去喝口水。” 云珊说完就赶紧溜进了屋，省得他再问。 她自己试想了下，如果他也在游泳馆盯着别的穿泳装女同志看，她也会觉得不爽，也不是说占有欲啥的，就是脸面问题，两人还挂着夫妻的名号呢。 林随安也洗完了，穿了条短裤进了屋。 云珊就说，“我要睡了。” 林随安看了看挂钟，才八点。 “还打算给你写个自由泳教程呢，要不要看？” 游泳不是直接上手教吗？还有教程呢。 云珊说是回房睡觉，其实也是借口，她还有笔记要整理。 她摇摇头，“我明天再看吧。” 不过想到他这两天好像挺忙的，还有时间写这玩意儿？ 还是多问了句，“你明天还去游泳馆吗？其实我都学会了，你有事去忙吧，我跟灿灿过去也行。” “差不多忙完了，答应了海潮，明天还会去。” 云珊点点头。 “我进去看看灿灿。”林随安说道。 云珊也点了点头。 灿灿的感冒好了，睡觉也不用大半夜地看着她。不过就是，她睡姿会比较多变，有时候滚到床边，被蚊帐包着也有可能，那样的话，蚊子就能咬到她了。 而对林随安来说，临睡前不看一眼她母女俩都不会心安的那种，当然，这只待定于他们在一起的时候。 灿灿果然换了个睡姿，不过睡得很香，那小脸软呼呼，睡毛像扇子一样，嘴巴微翘，偶尔还会做出吸奶的动作，可爱极了。 作为母亲来说，云珊是怎么看也不看不够的。 林随安也是。 没忍住握了握她的小手。 看了会儿，发现不对，小家伙尿床了。 她身下有垫着防尿布，看着就是湿了。 林随安去外面拿另一张垫子进来，晾在外面厅里的，云珊则是帮她把裤子换了。 换好了，她也没有睡，依然睡得很香。 云珊打算拿裤子出去洗了，这样晾一个晚上，明天就干了。 林随安拿了过去，“我去洗吧。” 云珊点了点头，不过她也跟了他出去，打算洗个手。 但看着他的背，这个没有布料遮挡的背，线条流畅，肌肉匀称，她不由道，“喂，你就不能穿个衣服吗？” 要是这样出到外面，要被骂耍流氓的。 林随安把衣服放到了外面的桶里，转了转头，“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难道这是随便让人看的？ “灿灿看到不好。” 林随安失笑，转过身，眸子微垂看着她，“珊珊，我看你今天也看我了。” 云珊眨了下眼，“看你怎么了？你不能看？” “看我没穿衣服的地方。” “那怎么了？” “还有摸我了。” 云珊不承认，“那是不小心碰到了。” “那你还想摸吗？” 他声音像是带了把勾子，一直在勾着云珊。 云珊心跳快了一拍，嘴里还是不承认，“说什么呢，谁要摸你了。” 但林随安这个人已经拉过她手，放到了他身上。 云珊眼睛微瞪，“你干嘛啊？” 林随安手没放，眸色如墨，深深沉沉，如星如潭，声音依然像是带了蛊一样，“珊珊，你今天的换气再调整一个地方就更好了。” 云珊不自觉地被他带偏了，“什么地方？” “要我说吗？” “废话。” 林随安拉着她手，环到了他腰间，头低了下来。 云珊一下瞪圆了眼睛，这个死鸡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事先使用了美色引诱，这个吻她竟然不是很抗拒。 可之前，她都是觉得，两人维持着表面就行的。 这下，她的手也就不客气了。 狠狠地摸了几把，当然，也没让他继续。 灿灿还在房间呢，要是她突然醒了跑出来看到怎么办？ 林随安最后也摸了摸她头，“去睡吧，备课资料明天早上再写。” 原来他也知道她要写东西呢。 云珊转身溜了。 林随安看着她背影，有些无奈，但眉间是舒展的，起码珊珊没有排斥他。 他愧对她实在太多，自己并不能太得寸进尺，就佟晓玉的事还没有处理好呢。 …… 佟晓玉自从见过林随安跟云珊之后，就睡不着。 除了不甘之外，她还没有拿到王素秋跟苗微保释金费用。 她没有跟云氏兄妹住一块，而是另外找了间招待所，她是想着找到苗微，跟她诉一下苦，让苗微来帮她解决住宿问题的。 哪成想现在连人都没见到。 眼看着，云珊都过来京城见林家人了，也不知道林家那边有没有接受她，林随安会不会为了她，跟林家力争。 一想到这里，她就抓心挠肝的。 她怎么也要再约一次苗微的了。 在第三次联系苗微的时候，苗微才答应出来见她。 本来王素秋让她不要再去见佟晓玉了，之前的那些钱也用钱了，说不定是她跟云珊合伙来整理她们的。 不过苗微还是想见佟晓玉问清楚的。 这两天没出来，也是因为母亲看她看得严，怕她出去找狐朋狗友。因为帮了王素秋的忙，现在弄得她在长辈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了。 【作者有话说】 我脑子发抽忘了云珊会游泳的事，前面两章已经改回来了，大家可以回去看看，最近调整更新时间，晚些再调整多更，很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237章 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苗微没想到这一出来，就看到一身凄凉的佟晓玉。 佟晓玉穿着皱巴巴的衣服，头发也有些乱，眼睛是红肿着的，脸色很白。 “微微……” “你这是怎么了？”苗微有些吓一跳，虽然佟晓玉以前的穿着打扮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也是干净整齐光鲜的啊，哪里像现在一样。 “微微，我没有找到地方住。我不得已才厚着脸皮过来求你的，你能不能收留我几天？等我家给我寄钱过来就好了。” 苗微脸色有些难看，倒不是说因为佟晓玉让她收留的话，而是她说得这么可怜的样子，这个人不管是不是骗了她，起码之前春游的时候也救过她啊。 之前从丰城回京城，佟晓玉也说跟着回来，那时候苗微没有问她住哪里，以为她有地方住，没想到，现在却不是，她竟然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这几天住哪里？” “招待所。” 佟晓玉在新学校一直维持着大方得体的形象的，衣服要买新买好的，不肯在同学面前示弱，绝不透露家境普通。 其他同学虽然她是丰市的，但都以为她家境是不错的。 要不是不得已，她也是不想在苗微面前装可怜的。 “我得回去跟家人说一声，我家是有多余的房间，但我妈怕是不肯。”苗微皱着眉头，想着这方法的可行度。 带女同学回家睡，她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家里都是不反对的，并让她跟同学好好相处，这个佟晓玉应该也可以吧。 佟晓玉听着就一喜，没想到还能到苗家。 “你这衣服怎么了？”苗微还发现了佟晓玉的衣服有些脏，衣摆还有地方破了。 佟晓玉眼睛里又流出了泪水，“当时我不是打算跟你一起回京城吗？后来没有事耽搁了，再回的时候，被云珊的人拦住了，他们抢了我的学生证，介绍信，后来云珊的堂哥堂妹看不过眼，把那些学生证拿了出来给我，我才得以回到京城。” “但我没想到，那对兄妹也要跟我一起过来，说是帮了我，我不能狼心狗肺，得帮他们办个介绍信过来。” “我想到他们确实是帮过我，我就答应了。也没有想到，过了这边，他们看到工作不好找，又嫌我帮忙租的地方不好，就指着我鼻子骂，说我骗子，骗了他们过来。让我给他们赔偿，我不愿意，他们就追着我打……” 说到后面，佟晓玉哭得声音都哑了，“微微，我本来是不想打扰你的，但在这边，我除了你这个最好的朋友，就没别人了，我、我可以帮你做事报答的，我会做家务，带孩子都可以。” 佟晓玉虽然长得不是很漂亮，但也是小家碧玉，特别是哭起来，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苗微就怒了，“那对兄妹凭什么呢？他们凭什么打人？他们在哪儿？你去报公安，把这两人关了。” 佟晓玉摇头，“没用的，我伤得不重，还有他们肯定会拿丰市的事来说，到时候我怕连累到王阿姨跟微微……” 苗微只好道，“那两个人你先不管，你先搬去我家。”现在她也不管母亲的反对，先救人要急，对，这就是救人，要是她没地方去，被那对兄妹打死怎么办？ 但她又想到王素秋的话，又皱了皱眉头，“晓玉你必须回答我一个问题，在丰市的那出，是不是你跟云珊合伙来耍我和舅妈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不会收留的，那个钱也不给了。 佟晓玉忙说，“绝对没有，我是真的不知道云珊会到有关部门，并且抢回户口本的。前几天你也看到了，她根本就不搭理我。如果我真跟她合伙，我也不会跟你说她的缺点了。” 这倒也是。 “微微，现在王阿姨肯定很生气吧？如果我跟云珊合伙，肯定不会走到这一步，不管怎么说，王阿姨都是云珊丈夫的妈妈，就算知道了她想改姓，也不会使用那种激烈的方式，还报了公安。闹得这么大。” 也是哦，苗微点点头，听她妈回来说，大舅妈因为要跟云珊道歉的事都病倒了，还是这两天才好起来。她不恨死云珊才怪。 但没哪个儿媳妇敢这样得罪婆婆的，虽然云珊不是嫁到林家，不用看婆婆脸色，但也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是不是？毕竟丈夫还是人家生的，人家是亲母子，要是她跟婆婆的关系不好了，丈夫能对她好吗？ 苗微已经信了佟晓玉大半了。 “微微，说起来我很内疚，不应该把事情弄成这样的，虽然我跟云珊现在不来往了，但我也希望她家庭和睦。” “我应该一开始好好劝劝她的，王阿姨就不用进行那一步了。都怪我。她们现在的矛盾是不是很大？” “大舅妈都被气病了。”苗微没去林家，这都是听她妈说的。 佟晓玉很担心，“那严不严重？这岂不是让你表哥在中间很难做？” “不算严重，应该是心病。可不是难做，那个云珊闹得，现在我表哥都没回林家住。” 佟晓玉就愣了愣，那就是说，林随安为了云珊反抗家里了，再是问，“那他们住哪儿？” 苗微道，“好像说是自己的房子，他们在这边买房子了。” 还买房子了？ 佟晓玉脸色更白了，“你表哥这样，你姥爷舅舅他们不说他吗？也这样子随他去吗？这样子多伤王阿姨的心啊。” “哪里管得了。”苗微也有些气，替姥姥他们不值，他们明明对表哥这么好，他还做出这样伤老人家心的事来，她觉得这表哥被美色冲昏头脑了。 佟晓玉再是问，“那、那你舅舅他们会不会说跟他们断绝关系？” 他们大户人家应该很讲究规矩，云珊他们这样子闹，应该被林家抛弃吧？ 苗微也气，“没有。” 佟晓玉很失望。 完全跟她想的不一样。 苗微跟她道，“云珊太会哄人了，把表哥哄得团团转。” 佟晓玉咬着唇，“你表哥应该是看在她生了个孩子的份上吧。” 要不然，云珊这么作，林随安肯定不耐烦了。 【作者有话说】 很抱歉，我忘了云珊会游泳的事，现在前面两章已改正，大家可以回去再看看，真的很抱歉。 第238章 还钱 不管怎么说，佟晓玉还是跟苗微回了苗家。 苗微母亲不同意，直接就跟佟晓玉说，家里这两天会来客人，家里住不下。 但佟晓玉是谁，她是只要给她一点机会，她就能将其利用，并顺势而上。 她当天晚上就给自己买了十几条冰棍，全吃了，吃完就肚子痛，腹泻，冒冷汗，她这人还没有走出苗家呢。 在苗家病的，苗家也自然负起这个责任，带她去医院看了，然后就让她在苗家休养。 佟晓玉知道自己并不受苗微母亲的欢迎，尽管脸上还挺虚弱，但会做人得很，会主动帮忙做家务，嘴巴还懂事体贴，表现得小心翼翼，但又勤快积极。 苗微还有个弟弟，他就很喜欢佟晓玉，觉得她又温柔又体贴，跟苗微完全不一样，简直就是他梦想中姐姐的形象。 苗父不太管家事，对于佟晓玉在家住着也没多大反对。 苗微更不用说了，是她答应佟晓玉的。 佟晓玉收买了苗微弟弟之后，更是跟苗微拉近关系。 也很快，把苗家的情况打听出来了，包括苗父苗母做什么工作，家里是个什么样的阶层来往的又是些什么人。 然后发现苗父苗母不过是在普通单位上班，虽然苗母是林家女儿，但并没有因此嫁个门当户对的。 佟晓玉观察了下，觉得要么是林小姑结婚的时候，林家还在落魄阶段，要么就是林小姑自己看上了，一心要嫁。 林小姑在家里还挺强势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娘家给的底气。 但佟晓玉觉得，有这个底气，还不如找个门当户对的。 佟晓玉不太看得上苗家，但又不得利用苗家。 苗微有一个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林家的原因，她的这些朋友都挺气派的，虽然很多还是学生，但谈吐间带着的那股自信及优越感，是掩盖不了的。 佟晓玉对这些是特别的敏感。 苗微不可能一直闷在家里的，趁母亲上班，她跑出去找朋友玩，佟晓玉也厚着脸皮跟过去。 这个时候厚着脸皮是真挺管用的，特别是女同志。 佟晓玉尽管知道苗微圈子里的朋友不太看得上自己，但也是死装着不知道，也死赖着不走。 他们去溜冰也跟着去学溜冰，他们去游泳，她也咬牙跟着去。 女的可能没有办法，但她懂得往男同志那儿凑。 她长得不丑，也懂得温柔小意，那些未出社会的小年轻，很容易就心猿意马。 但佟晓玉也低估了这个圈子，人家差不多是从小玩到大的，知根知底，可能平常会难免有些小摩擦，但对于外人，就一致对外了。 佟晓玉表现得有些着急，就被人看出来了，然后就互相提醒。 苗微也被提醒了，说她交的这个朋友是个心机重的，让她注意一点。 苗微却觉得佟晓玉挺好的，之前她也挺看不起佟晓玉的，觉得她有点装，外地过来求学的，还那么高调，一点儿也不朴素。 但后来佟晓玉救了她，还拿钱保她出来，现在住在自己家里，还帮忙做家务，辅导弟弟作业，还给自己买东西。 这让从小跟弟弟干架的苗微体会到了有姐妹的好处，她以前是不止一次地想，她的这个弟弟是妹妹就好了，那她们肯定会相处得很好，有说不完的话，可以互穿对方的衣服。 现在佟晓玉让她有些体会到了这个姐妹的好处。 王素秋那边不愿意还那保释金，苗微自己也拿不出这么多，她就挺内疚的。 母亲对于家里多了个人特别不爽，特别是她来自丰市，尽管佟晓玉帮忙做家务。她问苗微，她这个同学时候走。 佟晓玉也说找到了房子马上就搬出去，不麻烦他们家。 苗微知道她这是因为没钱，所以没找到房子，她给自己出了那个保释金，不仅把自己的零花钱掏出了，还问家里要了钱，要不是这笔钱，她也不至于急着赶回京城。 这钱怎么也要还给她的。 苗微在母亲再次问佟晓玉什么时候走时，就跟她说了这保释金的事。 林小姑被她气死，跟丈夫商量了下，都觉得这钱得找王素秋要，要不然佟晓玉回学校一说，苗微还要不要做人了。 女儿苗微进过拘留所的事是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 那个钱一定要还给佟晓玉，还得哄好她，让她不要把那事说出去。 这回不用苗微出面，是林小姑出面，她找到了王素秋说了这事。 本来王素秋撺掇她女儿去丰市办那事就特别不满，要不是丈夫跟她说，单位调岗的事还需要林正堂帮忙，她非得把王素秋闹个没脸，赔个家底才行。 “你要是不拿这个钱，我就去爸妈那里说。”林小姑是极力忍着怒火，这是人办的事吗？有胆子做没胆子善后，要是把佟晓玉逼急了，闹到了学校，苗微就毁了，她怎么就这么恶毒呢？难道不是她生的，就可以这样恶毒吗？还是不把她这个小姑放在眼里？ 林小姑知道这个大嫂不太喜欢自己，觉得自己总回娘家扒拉，现在，她不是故意的，自己就不信。 王素秋皱了皱眉头，这两千块不是小数目，以她的工资，也得攒个两三年，但看到小姑的怒气，她也耐心解释，“小姑，不是我不考虑微微，微微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跟峥嵘随安也是亲兄妹差不多，我怎么会不管她呢？我是怀疑那个佟晓玉跟云珊合伙，先让佟晓玉跟微微来往，再利用微微接近我，然后让我进套。让微微进拘留所，再让我难堪，云珊的目的就达到了。这样的话，这钱能给吗？” 林小姑双眼冒火，“然后呢？你就能看着微微被人指点？” 王素秋问，“那个佟晓玉去学校说了？” 林小姑极力忍着那怒火，“她还没说，也没有在我们面前提这事，但她因为掏了这个钱，跟家里闹翻了，现在无家可归，学校也没开学，再晚点，她无路可走的时候，保不准就说了。” 在这一点上，林小姑还算是对佟晓玉有些好感。 第239章 血包 林小姑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大嫂能这么心毒，她就没有想过后果吗？不是自己的孩子不心疼？ “小姑你别生气，这事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全，不过，那个佟晓玉没有说出去，应该不是道德高，怕是心虚，她要是把微微的名声搅坏，那她也别想在京城求学了。” 王素秋想了想这钱还是要给，不给的话，这小姑还得闹，闹到公婆及丈夫那里就不好了，本来因为撺掇苗微去丰市的事已经让他们挺不满的，现在再弄这出，他们怕是对她更加失望了。 “这样，这钱我给你们拿，微微也受委屈了，之前我答应她的事，我不会食言的，你们也放心。小姑，大家姑嫂这么多年，都是一家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我怎么会那样对微微？” “说起来，这事也不是我主动找她的，她还是个没出社会的学生，能有什么办事能力？我再是怎么敢都不会找她吧？” 林小姑本来稍稍控制住的火气，现在又上来了，“你没找她，难道还是她找你的？她这么为你着想？知道你想给孙女改姓？她难道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成？” 王素秋皱了皱眉头，这个小姑子真是几十年如一日，动不动就像个泼妇一样，亏她是低嫁，要是高嫁的话，早就被婆家扫地出门了。 “是她找的我，不信你可以去问问她。她想我给她撮合我单位刚来没多久的小伙子。” 林小姑不信，“她还在上学呢，心思也简单，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大嫂这些话可不是乱说的，你这样没得败坏微微的名声。” 这年头最讲究作风名声，要是名声坏了，那她以后工作婚嫁还会好吗？ 王素秋最讨厌别人质疑她，她也来了气，“你这个妈都不知道怎么当的？一点儿也不了解女儿，她早就春心萌动，有喜欢的对象了，她找我跟我那新来的同事提提，对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人家那个小伙子可是某银行行长家的公子。说起来是门好亲事。” 对于苗家来说，算是高攀了。 果然林小姑听到这个家境之后脸色好了些，也没有刚才那么反应激烈了，“那微微是怎么认识他的？你那同事多大年龄？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我不知道是怎么认识的，那小伙子刚进单位，二十出头，比微微也就大一两岁，长得一表人才。” 林小姑就放心很多，要是这样的话，也不是不行，不过现在最主要是让王素秋给了钱，处理好佟晓玉的事，那行长家的公子晚些再了解。 王素秋给林小姑拿了钱，还跟她说，最好让佟晓玉签个协议，让她不要把事情说出去。 林小姑自然点头，觉得还得另外给佟晓玉一笔掩口费，跟王素秋也提了。 王素秋忍了忍，还是多拿了两百出来。 这钱是给了，但王素秋是憋了一肚子的气。 觉得这钱不能白给。 云珊跟佟晓玉是不是真的合伙坑她，她得查清楚。 拿到了钱的佟晓玉，顿时松了口气，她也能大展拳脚了。 只要不给云氏兄妹找到。 而云氏兄妹找不到佟晓玉，没办法，只能自力更生了。 也是从二叔家那儿得来的启发，他们找不到工作，就索性摆起了摊来。 整个炉子做吃食是最简单的，不用找进货渠道，也不用多大本金。 云珍在家里虽然是唯一的女孩，但从小的家务却没少做，饭也是经常她煮的，后来进城给云有福家帮忙，还学了几个菜式。 她跟云爱军合计了下，复杂的他们不会，就做丰市的特色吃食好了，比如烩面、浇面、烙饼、烧饼。 云爱军跑到外面观察了下其他的摊子，发现有些小摊整个小摊车，特别方便，就自己也整了一个。 然后买食材出摊，大城市就是好，天黑了也一堆人出来逛，傍晚五六点出来，到晚上九点收摊，收入竟然还不错。 虽然做出来的口味一般，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但也卖了挺多出去，至于那些人会不会再回来光顾，他们也不管，这第一天不亏本就行。 除去食材成本，订做小推车的成本，这一晚竟然也挣了七八块，要是每天都能挣七八块，那一个月都有两百多了，那不比上班强？ 云珍数着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没想小摊这么能挣钱，跟云爱军说，“二哥，这生意难做呢，咱们再改进改进配方，以后还不止挣这么点呢。” 挣过大钱的云爱军看不上这点小钱，现在只是暂时过渡而已，做这小贩，不体面不光鲜，又累又脏，他觉得还是把佟晓玉找到，让她帮忙找份正当工作，或者让她投本给自己做大生意，云爱军是死盯着佟晓玉了，这个女人有点本事。 云爱军心里有了打算，他就忽悠云珍让她一个人摆摊，而他就去找佟晓玉。 在京城人海茫茫，找一个人都不好找。 但云爱军有办法，他找到佟晓玉的学校，在学校的教职工家属院，一个一个去问，找到了佟晓玉班上的老师，然后跟再跟人家说，他是佟晓玉的对象，找她有急事。 人家老师不愿意说的，他就天天在大院那儿蹲守，脸皮厚得不行，但人家老师真不知道佟晓玉住哪里，不过帮他问到了，她跟苗微比较要好，让他去苗家问问。 云爱军就拿着苗家的地址去了苗家，也真的被他碰到了佟晓玉。 佟晓玉这天正好要从苗家搬出去，没想到就好死不死碰到了云爱军。 云爱军朝她露了个大大的笑容，“晓玉，终于找到你了，快跟我回家。” 苗微问，“晓玉，这是谁？” 佟晓玉说，“他就是我之前说的从丰市跟过来的人。” 苗微顿时就骂云爱军，“你这个怎么回事？脸皮怎么这么厚？人家都不愿意带你了，你还缠上来。” 云爱军说，“同志你别误会，我跟晓玉在处对象，我们不过是有些争吵而已，没别的问题。” 第240章 掩口费 佟晓玉脸上阵红阵青，“云爱军你说什么浑话？我什么时候跟你处对象了？你别忘了你已经结婚了。” 姓云的都这么不要脸吗？ 苗微看了云爱军一眼，发现这个长得挺俊的，人也高高大大，不像是泼皮无赖，不过就是穿着不显，估计家境一般。 云爱军一脸深情款款，“晓玉，你不是不介意我离过婚吗？况且你也结过婚，你说过我们这样的再合适不过了，谁也别嫌弃谁。” 苗微一脸惊讶地看着佟晓玉，“晓玉你结过婚了？” 佟晓玉今年二十二，跟班上大多十八九岁的同学比，是大了一点，她知道在有一些地方，女孩子结婚比较早，但这佟晓玉真是一点儿口风都没露。 佟晓玉气得恨不得把云爱军给生吃了，“云爱军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什么时候结过婚了？” 云爱军一脸受伤，但下一秒就是一脸包容，“好好，你没结过婚，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完美的。对了晓玉，那个咱们老乡，也就是赵海，听说来了京城，正想找你呢，你要不要见他？” 苗微觉得这个云爱军还挺不错的，说话温和又深情，她喜欢的那个人也是这个类型的。 佟晓玉可没苗微那么多感动，她只看到云爱军眼里的威胁。 在丰市的时候，那个赵海可是像疯狗一样追到后面，差点被他抓到，想起那个逃亡事件就心有余悸。 虽然不是很了解那个赵海，但他能帮自己去做那些泼皮的事，那肯定是泼皮无疑了，她能想象被这种人抓回家是个什么下场。 他现在没有了工作，更加可怕，这种人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现在白得一个媳妇，可不死死抓住吸血。 被他抓回家，就是养家生孩子做家务的仆人了，轻则辱骂，重则拳脚侍候，跟地狱无异了。 她是绝不能让赵海找到的。 不过这云爱军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赵海真的来了京城吗？他是怎么过来的？这云爱军怎么知道的？难道是他协助赵海的？ 佟晓玉心跳加速，她不能让赵海找到，赵海手上有她跟他的结婚证，就算她不承认，别人也不会相信。 正好今天从苗家搬出去，佟晓玉忍住了云爱军嘴里男女关系的话，跟苗微说，“微微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过去就行。” 苗微还是很好奇，“晓玉，他真是你的对象？” 虽然学校说不能谈对象，但据她所知，班上可是有几个在偷偷地在处对象呢，这怎么能禁止得了？ 这个佟晓玉在校外处了个对象也不奇怪。 佟晓玉长得还不赖，眼前这个男人也长得挺俊，两人站在一起还挺般配的。 “不是，他是云珊的堂哥，我们以前见过面，这次又跟我过来京城，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错觉，让他觉得我们可以处对象了。” 说完佟晓玉跟云爱军道，“我正想找你呢，我们一会儿聊聊。” 云爱军高兴道，“行。” 看她手上提着行李袋就要过来帮她拿，问她去哪里，还给她叫了一辆黄包车。 苗微看着又是给云爱军肯定了几分，虽然是云珊的堂哥，但跟云珊完全不一样。 佟晓玉在苗微面前不好发作，上了黄包车，跟云爱军先离开了苗家。 “云同志你这是干什么？我什么时候跟你处对象了？” 路过一个公园，佟晓玉喊着停了车，一下车就冷脸问云爱军。 云爱军微微笑道，“晓玉，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心想跟你处对象的。” 佟晓玉觉得怄死了，这个二婚男也敢打她的主意，呸，“云同志，你别忘了你结婚了。” “我已经申请离婚了，对再次结婚没有影响，倒是晓玉你，你现在还是婚姻里，不过你放心，你要是接受了我，我会给你想办法，让那个赵海跟你离婚的。” 赵海那里佟晓玉还没有好的法子，但她绝对不会因为这个答应云爱军的。这个云爱军是什么货色，她还不了解吗？心眼子多得像筛子一样，被他卖了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 而且他有什么？要钱没钱，要地位的没地位，虽然长得人模狗样，但谁稀罕？ 佟晓玉对云爱军是鄙夷的。 “这个婚我自己会离，就不麻烦云同志了。至于之前我答应云同志帮你们找工作，我不会食言，不过这工作不好找，就是本地人也难找工作，更不用说外地人了，不过我帮你们想了个别的工作。” “现在国家开放了经济改革，做个小个体也很不错，像你二叔家不也是从小个体做起吗？人家现在都能在京城买房了，你们在这边没有学历没有户口，找份过得去的工作简直是难如登天。” “这里是一百块，应该够你们做个小本生意了，我觉得做吃的就挺不错，咱们老家那边不是挺色特色吃食吗？我想京城这边的人应该挺想尝尝鲜的。” “云同志，这钱不用你们还，算是帮你们的。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患难过一场，就算不能互相帮助，也不应该背后捅刀，那个赵海，希望云同志能别搭理。” 况且云珍以前可是当保姆的，做这些不是最适合她了吗？ 云爱军没接这个钱，他嫌少，“晓玉，你这是打发叫花子？在边吃住都要钱，开个摆个摊也要摊位钱呢，更别说还要置工具买食材，云珍的水平有限，我们不得试验？还有，我还得应付赵海，要是起了冲突，不得还要医药费？” 佟晓玉咬了咬牙，再给他加到了两百块，“你知道我是从丰市逃着回来的，身上几乎没钱，这点钱还是我向同学借的。你要是还嫌少，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云爱军笑了笑，“晓玉，我可是听说，你们家收了赵海上千的礼金，这钱是你拿了吧？要不然你也不会逃着回京城。” 佟晓玉心里暗骂，这个云爱军果然不是省油的灯，这是有备而来，这个也打听到了，不过她是不会承认的，“我没拿这个钱，钱全是我家拿的，要不然这几天我也不会在同学家借住了。” 云爱军又是笑了笑，把她手上的钱接了过来，“晓玉，你不觉得我们很般配吗？你真的不考虑下处对象的事？” 佟晓玉咬牙，“我还在上学，暂时不考虑这些事。” 第241章 学校开除 云爱军点点头，好像挺好说话的样子，“你现在住哪里？你拿着行李不方便，我送你过去吧。” 佟晓玉怎么可能让他知道自己的住址，嘴里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行，你去忙你的吧，我说的你跟云珍商量一下，我觉得可以做的，只要能赚钱，那些脸面也不算什么。” 她是真心希望他们能赚到钱，这样就不会上来烦着她的。 云爱军叹了口气，“现在只能先这样了，边试着摆摊，再一边看看有没有工厂招人。 佟晓玉跟他分别，等他走了，自己才招手叫了辆三轮车。 她怕云爱军在背后跟着故意绕了些路，找了家招待所，呆了个来小时，才重新打上三轮车去了住处。 这是苗家帮忙租到的房子，离苗家其实是不远的，房子挺不错，一个月十块钱的租金，等开了学，她就不用租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虽然她有意甩开云爱军，但没甩掉。 云爱军在外面跑过一段时间，也是锻炼了一些本领，特别是在跟踪方面的。 知道了她住这边也没有着急上去，先观察她是自己一个人住，还是跟人住。 佟晓玉之所以搬离苗家，是她有目标了。 现在云珊也来了京城，她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就算她不对自己有所动作，那自己也不能让她小看。 云珊从小到大都压她一头，不管是家境还是样貌，甚至学习成绩，现在连找的男人都是如此。 佟晓玉不认命，她觉得人不可能一辈子都顺风顺水，不相信这人一出生就已经谱写了命运的，要不然怎么会有人定胜天这个成语？ 云珊不过是运气稍稍比她好一点而已，她在其他的地方并不比云珊差，她也能抢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云珊现在应该也不好过，林随安稀罕她又怎么样？王素秋不喜欢她，林家其他人也不喜欢她，现在她来了京城上学，难道还不跟林家人来往？ 虽然现在离婚的人并不多，但像林家那样的，把不喜欢的儿媳妇离婚了，那是一点儿也不奇怪。 还有林随安也不可能一直稀罕她，之前是因为他们相处的时间不长，看在云家的恩情上，林随安才跟云珊结了婚。只要他跟云珊相处的时间长了，他肯定会发现，云珊的性格很难相处，又作又懒，那个大小姐脾气不是谁都能受得了的。 哪个男人不喜欢贤妻良母？云珊跟这四个字完全沾不上边。 佟晓玉打算找个比林随安还要好的结婚对象，到时候狠狠地把云珊比下去。 但她知道，以她的手段，虽然能哄得苗微圈子里的男同志跟自己处对象，但哄不到他们的父母，到时候怕是会被棒打鸳鸯。 所以她把目标转到了能说得上话，做得了主的人身上。 虽然是二婚有孩子，但只要有个好家境，她是不会介意的。 可还没等她跟那个目标见两次面，她就被通知，她遭学校开除了。 开除了？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尽管她看不上这个专业，但也是她的身价之一啊。 苗微过来通知她的，她之所以被学校开除，是因为她被举报了，说她指使人去破坏高考，说她插足别人的婚姻，还有偷盗军人的信件及财物。 这是先报到了公安，于传到学校的。 学校那边做的处理，只能是把她开除了。 苗微看着她，“晓玉，那些罪名都是真的？” 佟晓玉自然不会承认，“微微，不是真的，我知道了，是云珊，这肯定是云珊举报的，我跟你说过的，我们闹掰了，她因为我劝她不要辞原来那份工作，不要跟别的男同志来往太密切，要好好等林随安回来，她就生气了，有一次，她跟一个男同学呆在一个房间，后来被几个同学知道了，她就以为是我说出去的，就恨上了我，我怎么解释她都不听。” “后来我申请到了京城这边的学校，她更生气了，说我不配来京城，然后她为了把我比下去，就报了高考。” “微微，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你看我在这边都上了半年学了，都没有人举报我这些事，现在云珊一过来，就有人举报了，肯定是她干的，她就是报私仇，她是故意的。” 说到后面佟晓玉是掩饰不住眼里的恨意，这肯定是云珊，除了她还有谁？那些举报的内容都是在丰市发生的事。 苗微半信半疑，“那如果你没有做，那公安那边为什么给学校打电话？” 佟晓玉眼圈一下红了，“我也不知道，这会不会、会不会你表哥帮的忙？他是不是有战友在公安局，所以……” 后面的没说，但苗微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顿时就道，“你别胡说，林家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我姥爷一直有教导我们的。” 佟晓玉擦了把眼泪，“微微，我知道，我知道林家家风是很清正的，不会使用特权，就算你表哥让人帮忙，肯定也是被云珊蛊惑的，云珊才是主谋，你表哥也是被蒙蔽了。” “微微，你能不能帮我问问你表哥，他能不能去公安那里撤销了这些控诉？我求求你了，要是有了这个罪名，我也没脸活下去了。” 佟晓玉哭得不能自我。 苗微不敢乱答应，她出来通知佟晓玉也是偷偷过来的，她妈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肯定不给她出来的，更不用说，还帮她去问随安表哥。 “晓玉，你别急，只要这些事不是真的，那公安那边就拿你没有办法。” 佟晓玉摇头，“可是学校都已经开除我了，这肯定已经是当真了，微微，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了，你不帮我的话，我都不知道找谁帮忙了。” 苗微有些犹豫，她跟云珊是结了梁子的，夫妻一体，随安表哥会搭理她吗？ 佟晓玉再是说，“微微，你要是帮我问问，我、我把你们给我的钱都还给你，我知道你看中一块手表很久了……” 苗微最终是答应了，看在钱份上。 虽说苗微过得还行，她每个月都有零花钱，但一下子拿出几百块却是没有的。 虽然苗微答应帮忙，但佟晓玉还不能全指望她。 第242章 救命稻草 现在学校那边出了处理文书，公安那边也出了逮捕文件，佟晓玉知道自己不能再呆在这儿了。 在苗微走了之后，她赶紧就收拾了几件东西逃跑。 她不能被抓进去，她不能坐牢。 可是现在她能找谁帮忙？ 她看中的那个目标，两人还没有真正发展起来，他是不可能帮自己的。 在本地的同学也不可能帮她的，很多都没有很熟。要是知道她被逮捕，可能还会把她送到公安局呢。 佟晓玉把脑海里的人选一个个划掉，越划越慌，刚出门就被门槛给绊倒了，都怪她自己不留神。 佟晓玉疼得眼泪都出来了，连门槛都欺负她！ “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急？” 她一抬头，竟然看到了云爱军。他把自己扶了起来。 对了云爱军，她可以找云爱军帮忙，他虽然没钱没势，还不是本地人，没有人脉，但他可以带自己逃跑啊。 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一躲，也不算事。 “云同志……” 佟晓玉眼睛一眨，眼泪像珠子一样掉下来。 “这是怎么了？”这会儿的云爱军显得是那么温柔。 “我、我，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 “处对象的话。” 云爱军盯着她，“你这是同意了？” 佟晓玉点头，脸上挂着泪，“我刚出门就碰你，你是不是一直在这边守着我？” 云爱军笑道，“我确实是挺担心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佟晓玉觉得想要他帮忙，这事肯定要说的，“我被学校开除了，是云珊举报了我在丰市的那些事，这边的房子很快就被收起来了，现在我无家可归了。” 云爱军脸上露出了了然的神色，原来是这样才接受自己，还真是贱啊，脸上也露了几分出来，“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要住在我那边？” 佟晓玉看着他，“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要是不算数，我就不麻烦你了。” “算数，怎么不算数。”云爱军又是笑了笑，这佟晓玉不说其他，还是有几分姿色的，现在又不是结婚，处对象而已，他怎么不愿意？ 云爱军把她带回了住处，出租屋里没有人，云珍被他哄着去了摆摊，这会儿带佟晓玉回来，正正好。 佟晓玉急着要走，并不想回他这个住处，她觉得这里也不安全。 但又不能直接就走，这云爱军到底还不是能让她完全信任的人。而且他也不信任自己，没有点好处，他是不会带自己跑的。 云爱军一到出租屋就把门窗关上了，转身就问佟晓玉，“晓玉，你有没有处过对象？” 佟晓玉看着他的动作，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嘴里说道，“我一直上学，哪里有那个心思。” “现在我们就是男女对象了？你愿意吗？” 佟晓玉想他带自己逃跑，不能不给他点甜头，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这处对象是做些亲密事的。” 佟晓玉哪里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刚才就想过了，一点儿甜头不给他是不行的，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云爱军笑了，一把把她拉了过来，一起到了床上。 佟晓玉让他只能亲亲摸摸，但哪里到她说了算。 事后，云爱军点了支烟，态度跟之前大不相同，“别哭哭啼啼像死了爹一样，以后你跟我一起，少不了你好日子。” 对于佟晓玉被学校开除了，他有些可惜，再有一年她就能分配工作了，有份正经工作怎么也经摆摊强。 但就光光对象的关系，他也不要那么多了，只要她能侍候好自己，还有钱，也就行了。 佟晓玉掩去了眼底的恨意，不过他说得对，哭是没有用的，现在趁云爱军对她还有几分热乎，就赶紧让他想办法带自己走。 “爱军，我、我就是想到，我学位没有了，以后我们的日子不知道怎么过，有些难过而已。” 云爱军笑了下，女人果然都这样，成了他的人之后，自然什么都为他着想。 “这有啥，你之前不说还可以摆摊吗？这小玩意儿，看着不体面，没想到真的挺赚钱，云珍这两天拿回来的钱，都有人家一个月工资那么多了。” 摆摊？佟晓玉不愿意，被熟人看到，她哪里还有脸。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离开京城。 “爱军，我相信你，你之前能赚到钱，以后也肯定会的。不过，爱军，现在我们得先离开京城。我之所以被学校开除，就是云珊把我举报的，她不会放过我的。” “那个林家在这儿也有一点势力，我们是斗不过她的，她现在查到了我的住处，想对我赶尽杀绝，想让我坐牢，要是她查到你也在这边，她肯定也不会放过你的。在这边动手比在丰市要容易多了，就算是偷偷地把你弄死了，别人也不知道。” 佟晓玉极力要把云爱军拉到自己这条船上，让两人统一战线。 云爱军知道云珊跟佟晓玉的恩怨的，要是换了他，他也不会放过佟晓玉，佟晓玉在这边过得多自在啊，有学位有朋友，眼看着就要拿到工作毕业了。 但现在佟晓玉是自己对象，他肯定要为佟晓玉考虑几分的。 云珊这个堂妹，他真是看走眼了。 以前以为她是被二叔二婶宠坏了的娇娇女，空长模样不长脑子，被人哄两句就要辞职去s市。 没想到经历了那事之后，她就像开了窍一样，又考大学又开店，还把军人丈夫抓得牢牢的，现在女儿随她的姓，林随安也没和她离婚，这倒是挺有本事的。 至于佟晓玉说，云珊要报复他们，这一点他只信一半。 云珊确实是会报复，要不然胡芳也不会坐牢了，他也不会像过街老鼠一样逃了一段时间。 但是后来没见她再有动作了，而且还给云爱国安排了工作。 不过，佟晓玉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她现在有人撑腰，有人帮忙，真有可能会对付他们。 现在只是个开始。 先对付佟晓玉，接着就是他跟云珍。 在京城这边，他们什么人脉资源都没有，云珊对付他们，像是捏死个蚂蚁那么简单。 第243章 这还是人吗 云爱军吸了两口烟，思索了好一会儿，转头问佟晓玉，“你跑得这么急，云珊还做了什么？” 这肯定不是光让她退学那么简单。 佟晓玉咬了咬下唇，“她去公安局举报。” 在丰市的那些事根本就没有实质的证据，她不认为自己能被抓进去，但是，云珊有林家帮忙，那就不一样了。 说实话，云爱军在这边过得也是挺憋屈的，这住的地方还不如丰市，在这个院子里租住着好几家人，他们知道自己是外地来的，都看不起他，没少在背后喊外地佬，乡巴佬。 大热天的，房子一点风都不透，每晚都能听到旁边夫妻的床摇声，云珍跟他一个屋的，他差点忍不住要对云珍下手了。 工作更不用说了，目前为止就是摆个地摊，别看现在一天挣个十来二十块，但这是不稳定的，要是碰上泼皮无赖，一天白干不说，说不定连摊位都被抢了。 这里没有认识的人，孤木难支。 “你身上有多少钱？” 走倒不是不可以，就看有没有这个资本了。 云爱军是难在没有资本，要是有足够的资金，他可以召集几个人做回以前的老本行，出去跑一趟少说也有千来块，不比摆地摊强。 佟晓玉不可能把自己的底盘露出来给他的，她掩住了眼里的想法，“我一共问了我同学借了三百，现在我身上只有一百块。” 云爱军看着她，“晓玉，我们现在是跑路，你知道没有带够钱，这路是跑不远的，我们现在都是对象了，跟夫妻之间只差那么一张纸，我希望我们的财产都不要对对方隐瞒。” 佟晓玉在心里冷笑了声，他倒是会打算盘，她身上王素秋还的两千块保释金，还有林小姑给的掩口费，这足够她在外面过上两三年了，这是她的底气。 云爱军倒是跟她说了说自己的家底，“你给的那两百块，除却开摊的成本，又赚回一些，现在还有两百三十多，我自个就只剩十来块，我本来有笔钱的，在丰市时候受过一段时间的伤，看病看没了。” “但晓玉，我已经计划好了，只要有资金，我就可以单干，出去跑货，一个月挣个几千块不成问题。” 这些，云爱军真没骗佟晓玉，他确实是这样打算的。 但佟晓玉可不信他，她又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妇女，随便被画两圈大饼就什么底子都交出来，恨不得为男人上肝脑涂地。 “没关系的爱军，我们现在没本金也没有关系的，我们先合计一个地方落脚，到时候再摆摊，很快就能有资本了，到时候你再大展拳脚。” 云爱军看了她一眼，“我们能去哪儿？我们没有介绍信连火车票都买不了，你的学生证也不管用了吧？” 这也是佟晓玉打算找云爱军的原因，她知道他以前是逃过一段时间，搞过些偏门，对于怎么逃出京城，他肯定是有办法的。 “爱军，我现在只能指望你了。” 正说着，外面街道传来一阵喧哗声，隐约地好像还能听到警车的鸣声。 佟晓玉顿时慌了起来，“爱军，是不是、是不是公安那边找来了？我们赶紧走。” 云爱军也是有些慌，他知道自己的事，他不能被抓到。 不过他还是比佟晓玉要镇定些，让佟晓玉先呆在家，他出去看一看。 佟晓玉胡乱点了点头，觉得手脚冰冷，她不能想象她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度过，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等云爱军出去看情况的时候，她赶紧把自己收拾好，背上行李，只要一发现不对，就马上朝另一个门口跑。 好在云爱军很快回来了，他说是过来抓小偷的，前面几家的邻居说是失了窃，但他又说，此地真不宜久留，虽说公安不是专门来抓他们，但肯定过来调查的，特别是他们这样的外地人。 反正一有盗窃案，肯定会查他们这些外来人口，要是查出了其他别的，他们就真的要进去了。 就算没有佟晓玉过来求助，云爱军也觉得这里不能住了，得赶紧走，马上就走。 好在他们刚搬过来没多久，东西也没多少，把钱跟吃的带在身上，就可以跑了。 趁着公安还没有查到这边，他们赶紧跑了出去，跟公安过来的相反方向。 去火车站自然是不行的，只能换别的方法离城。 跑出老远，佟晓玉才问云爱军，“云珍呢？要叫上她吗？” 多一个人有可能是累赘，也有可能是帮手。 但云爱军觉得是累赘，他说，“她倒是不要紧，她不怕被人查，现在摆摊也能挣到钱，她留下来挺不错的。” 佟晓玉咬着唇，却是想，云珍不跟过来，那以为谁去摆摊？总不能她去摆吧？ “要是云珊报复云珍怎么办？” 云爱军哪里考虑得那么多，要是他自己一个人跑，难度可能不大，但现在带上佟晓玉，难度就大了，要是再带上云珍那就更难了。 “等我们找到了地方落脚，再过来找她。” 佟晓玉还想说什么，云爱军转头看她，“现在为了你，我连亲妹妹都抛下了，晓玉你可别辜负我啊。” 佟晓玉勉强露了个笑容，“这叫什么话，我都是你的人了。” 两人把云珍抛在了脑后，直接就跑了。 云珍摆摊回到家，没看到云爱军，还发现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连吃的也没有了，还以为是遭遇了小偷，赶紧去问同一院子里的邻居，邻居都说她哥带了个女的回来，把东西拿走了。 她二哥拿走的？ 云珍累得真想哭，今天不太理想，她被混混调戏，钱没赚到不说，还差点被拖了去，没想到回来却碰到亲哥哥卷钱跑路，这还是人吗？ …… 林随安从朋友那里知道，两人跑了，不是坐火车跑的，是利用别的出城车跑的，公安那边的同志终究是晚了一步。 这朋友有些自责，没有听林随安的提前把人控制住。 林随安道，“他们跑不远的，局里向其他地方也发了逮捕令。” 朋友想着也是，他不信那两个人有通天的本领。 第244章 又连累到了 佟晓玉跑了，公安查到了苗家。 苗父苗母被叫去问话，因为他们收留了佟晓玉一段时间，另外还查到，在佟晓玉逃走时，苗微去见过她，现在怀疑苗微去通风报信，协助佟晓玉逃走。 然后也把苗微叫到了公安局里问话。 苗微真没有想到佟晓玉是真的犯罪了，她还以为是云珊报复佟晓玉的手段。 她还打算去找随安表哥，问清楚情况，看能不能放过佟晓玉呢。 公安同志很严厉，几句话问得苗微脸色发白，公安局是她的噩梦，她自从被拘留过一段时间后，她就发誓，以后再也不跟进公安局一步。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这样的人，她跟我说，是她的死对头胡乱举报的，没有证据，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协助她逃走，她没有跟我说她要走，她只是让我帮忙，让我帮忙查查哪个人举报的……” 公安同志敲着桌子，口吻严厉，“局里查到，你们在两天前给佟晓玉拿了笔大额金钱，这还不是协助她逃走是什么？” 苗微吓得脸无人色，“不不、不是的，那是、那是还她的钱，这是我们之前借了她的钱。” “你们家问她借钱？据我所知，你们父母都在国营单位上班，工作稳定，收入稳定，请问是什么原因向一个在校学生借钱？” 苗微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紧张、无措，她不能说，她不能说那是因为自己偷拿了云家户口本报公安了，所以佟晓玉拿钱保释她出来，她不能说，说了，可能就是罪加一笔了。 嘴巴里组织了好几次话都没能完整说出来。 “现在局里要对你进行调查，希望苗微同志能积极配合我们局里办案，在疑犯没有落网之前，苗微同志不能离开京城，每天得到局里报道。直到疑犯抓到，苗同志解清嫌疑为止。” 苗微嘴里发苦，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她为什么要收留佟晓玉。 之前朋友劝她，说佟晓玉心机重，她没有听，现在看来，这佟晓玉心思真的重。 她明明做了那些事却瞒着自己，把自己当做傻子一样，又是收留她，又是给她钱。 从公安局回来，林小姑没忍住在苗微后背打了她几下。 “你看看你招惹的好事，现在被公安局那边传唤，很多面子了是不是？我跟你爸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苗微又委屈又愤怒，“这又不关我的事，我也是被骗的！” 林小姑气得又要打，丈夫把她拉住了，“算了，你现在打她也没有用，我们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我们还能怎么处理？今天公安局上门邻居都看到了，他们还以为我们家犯了什么事呢，这叫我以后怎么见人？”林小姑也要哭了，只要想到今天邻居的眼神，她就恨不得再给女儿几巴掌，真是一天天不叫她省心，她这是生的讨债鬼吧？ “看到了也没有办法，我们现在赶紧想想，怎么帮微微洗清嫌疑，让她不用每天去公安局报道。”苗父皱着眉头，女儿看来也是遗传了她妈，动不动就大喊大叫，不会动脑子想办法。 “能有什么办法？听说那个佟晓玉都跑了，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去，别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逃出京城，就算没有逃出去，那也不好找吧？”林小姑也不是一点儿不懂，但现在只能指望公安那边了，他们这些普通人哪里能找得到人？ 苗父看向苗微，“微微你好好想想，这佟晓玉她可能跟谁联系，我觉得她一个女同志，靠自己肯定逃不出京城的，估计是在哪个地方藏起来。” 苗微定下心神来想了想，马上想到了个人，“她对象，她搬家的那天，就是她对象过来接的。对了，说是云珊的堂哥。佟晓玉肯定在她对象那里，但我不知道她对象住在哪儿。” “你是说云珊的堂哥？随安的媳妇？”苗父问。 苗微点点头，“就是她，佟晓玉说，这次举报的人就是她，除了她，就没有谁知道她在丰市的事了。” 没想到现在还连累到了她，苗微对云珊又是恨上了。 林小姑马上道，“那这个云珊果然是个搅屎棍，但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只能去问她了，她肯定知道她堂哥住在哪里的。” 苗微不确定，“听佟晓玉说，云珊跟这个堂哥不太合得来……” 林小姑咬牙，“这个云珊真是能耐，哪个亲戚都合不来，不管她合不合得来，我都去找她问问。” 苗微点点头，给母亲寄予期望的目光，她是不打算去的。 …… 云珊游了泳的第二天上午依然去姜家上课，下课的时候就被一学生及家长拦着，说家里孩子生日，想请她过去吃蛋糕，龙凤胎也请了。 这个学生是龙凤胎班上的同学，在云珊这儿听过几节课，他家里很重视他的学习成绩，即使是暑假也给他安排了很多学习任务。 可能是家里重视，也做到督促这一块，这学生的成绩还算不错，但就是英语比较差。 可能有些人会对语言这一块比较有天分，有些人则是没有这个天分，学起来就已经很艰难，这学生就是后者。 这学生叫马锐，戴着眼镜，挺斯文的一个小男生。 这并不是什么过分要求，云珊想着自己也没什么要紧的事，这也是大中午的，就答应了。 姜保生姜大爷借了三轮车，把孙子孙女及云珊一起送到了马锐家里。 灿灿由林随安带着，云珊没带她去学生家，小孩子还是比较说不准，要是闹起来，影响到了别人的生日会，这多不好意思。 然后去到了才发现，这个马锐家长是别有心思。 马锐请了班上好些同学过了来，另外还有好几个家长，场面挺热闹的。 马锐家境不错，房子挺大，是一栋小洋楼，生日会设在大厅里。其实普通人挺少给孩子办生日会的，虽然现在马锐这个生日会也不是很正式，但也比很多人强了。 其中一个看着不像是家长的人，坐在主位上，马锐家长对她很客气。 云珊这一过来，她就盯着她。 第245章 叫过来比较 “来来，云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程然然，她是外语学校的，她从小学就已经开始学英语了，今天，这么巧，你们碰在一起，你们可以于英语方面的交流交流。” 马锐的家长给云珊介绍，就是那个看起来不像家长的女同志，她很年轻，也很漂亮，也有着大学生的矜傲。 马锐的家长又给程然然介绍了下云珊，“华夏大学的，高考英语成绩满分，是个特别优秀的女孩子。” 程然然打量了眼云珊，直接问，“听说你办了个英语补习班？” 云珊讶然地看了眼马锐妈妈，她就解释道，“可能程同学听差了，云同志义务帮忙补课的，没有办班，更没有收钱。” 程然然点点头，“你还自创了套学英语的方法？” 云珊觉得这位姑娘有些傲，不过倒是真爽，不绕来绕去，“差不多吧，是我的一些心得。” 程然然淡淡地看着她，“可你这套方法，有专家学者帮你看过吗？可行吗？你把拼音混进来，这不是误人吗？你这个方法可能短时间内记单词比较容易，但时间长了，就会弄混，语法及阅读肯定出问题。” 云珊觉得她这英语应该是挺不错的，也能说个所以然出来，她笑了笑，“程同志你说的这些问题，我没有碰到过，我在教马锐他们之前，在丰市也教过我班上的同学，还有我老师的孩子，他们并没有说，有后遗症。” 程然然皱了皱眉头，“程同志，我知道你是华夏大学的，但我想选的专业应该不是英语吧？” “不是。” “那就是了，你并不是专业英语的，你不过是英语水平稍稍比虽人好一些而已，水平不够，你知道的，很容易出问题。” 云珊耸耸肩，“好吧，你说确实有道理，但你也没法就给我下定论，我不是够水平对不对？今天咱们不是给马锐同学庆生吗？我们先不讨论这个，可以吗？” 程然然颔了颔首，但她心思明显不在蛋糕上。还是拿余光打量云珊。 云珊是完全把她忽略的。 等切了蛋糕，大家端着蛋糕在吃的时候，程然然又凑了上来，“云同志，我问过马锐了，你是马锐的英语实习老师，你能不能用英语给他读一段祝词？” 云珊没去猜她潜在的意思，无非就想试试她的口语水平而已，这也不是什么事，问过马锐，他同意之后，她就站在空旷处，读了一段马家这边提供的祝词，还挺长的，整整一页纸。 她读完之后，龙凤胎都快把手掌拍烂了，其他学生也是。 云珊的音色绝对能给她这段朗诵加分的，再加上她口语过关，咬字清晰，语感流畅，富有感情。 连不懂英语的几个家长也觉得特别好听，如沐春风的感觉。 程然然脸上多了几分认真，脸上也没那么傲了。这云珊的口语竟然带了几分英式英语的感觉。 马锐的妈妈走过来，问程然然要不要也去朗诵一段，给孩子开开眼界。 程然然点头，落落大方地站起来，她看了下那祝词，也不用稿子，直接脱稿读，她的英语稍稍带了点本土的口音，但也是很流利的。 大家也鼓掌，不过没云珊那会儿那么激烈，估计是云珊的学生偏爱自己老师的原因。 马锐的妈妈笑道，“虽然我没几句听懂的，但能听得出来，跟外国人的口语没什么区别了，你们真是优秀，马锐有你们一半优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云珊笑笑，没接话。 程然然道，“这有什么难，现在开始每天都抽两个小时出来学英语，以后达到四六级也不难。” 马锐的妈妈就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但奈何让孩子自己学真没多大成效，没有那个语言环境。” 其他家长接话，“马锐妈妈你给马锐请个家教老师吧，我看云同志跟和同志都很不错。” 马锐妈妈笑，“我能请到她们，做梦都要笑醒，就是不知道云同志跟程同志同不同意。” 云珊直接说，“抱歉马锐妈妈，我没这个打算。” 程然然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你虽然口语不错，但教导孩子的话，还是不要了，你的那套方法，最好还是去我们学校，问过专业老师再说。” 云珊笑笑，“有时间我会去的。” 程然然比较满意她的态度，这才跟马锐妈妈说，“这个月我还是有些时间的，不过我也得看过马锐的水平才行，要是基础太差，我就不收了，这基础太差不是短时间内能提高的。” 马锐妈妈很高兴，她今天的决策果然没错，请了这两个家教过来，比较了一番，看着程然然更有水平，而且她也同意了教导马锐。 云珊也感觉出来了这马锐妈妈的心思，她这顿邀请真不单纯，不过马锐看着倒是没那个心思，也算是一场师生，云珊就当是单纯过来给马锐庆生的。 吃完蛋糕，云珊提出还有事，就告辞了。 而程然然被其他家长磨着，也收下了几个学生，索性直接开了个班，在外面找了个房子，让学生过去上课。 马锐妈妈不太愿意，本来是一对一的，现在变成一对几了，但程然然跟她说，这英语讲究个氛围，讲究个环境，大家互相交流，会进步快些。 马锐妈妈也只好作罢。 云珊从马锐家出来，回了趟住处，然后晚些就跟林随安去游泳了。 可也没想到，在游泳池就碰到了程然然跟林海婧。 这程然然看着跟林海婧还挺要好。 林海婧过来跟林随安打了声招呼，云珊就忽略了，她转而就跟灿灿打招呼，她对这个小侄女还是挺喜欢的，伸手想要抱抱她，林随安就道，“她不愿意，别弄哭她，你朋友在等着你呢。” 林海婧只好放作罢，回到几个朋友身边。 程然然问，“那个女的叫云珊对不对？你认识？” 林海婧是不想承认云珊，但林随安在这儿呢，要是她不认林随安，传到别人耳朵里，以为他们林家有内讧呢，她点了点头，“我二哥的媳妇。” 第246章 大伯那是活该 程然然不由又看了他们两眼，当着林海婧的面也不好说什么，不过还是有些忍不住，“之前我怎么听你说过，晴初可能是你二嫂的？” 林海婧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要是晴初姐是我二嫂的话，现在我大伯大伯母也不用天天叹气，也能天天见到孙子或孙女了，我二哥回来也不用住外面了。” 说到这里，心里其实是觉得大伯父跟大伯母活该，大伯父明明受了晴初姐父亲的恩，答应人家好好照顾他女儿，说让晴初姐当自己儿媳妇也是大伯父自己提出来的，等晴初姐把这个事情生了根之后，却说算了。 二哥在外面娶妻生子，他们现在完全是默认了，也不管晴初姐了。 弄得晴初姐现在在林家特别尴尬，不知道如何自处，虽说林家要把她当作亲生女儿一样，但认识的人，谁都知道，她并不姓林，她虽然是烈士遗孤，但也只有这么一个名头了，并没有什么实质的好处。 要是婚嫁的话，人家肯定考虑到晴初姐家境这一块，好一点的人家估计不会考虑她，差一点的，又配不上晴初姐。 这是林海婧她妈跟她说的，她现在是越想越觉得替晴初婧不值，也觉得大伯父大伯母活该。 现在二哥不愿意回林家住，他们也看不到孙女，他们就是活该。 最好大伯父跟晴初姐的共同好友也出来谴责他。 林海婧一肚子的牢骚，但当着程然然的面也不好发出来，家丑不可外扬她还是知道的。 这回他们是约了一群小伙伴出来的，有男有女，都是年龄相仿的。 但等林海婧回过神来的时候，程然然身边围了一圈人，主要都是男的。 程然然换了一套红色的泳衣，本身就长得漂亮，这会儿更是吸睛，身材很不错。 虽然男青年们还挺含蓄，没有表现出很直白的追求之态，但显然是比对其他女同志要显得热情。 程然然是北外大学的，可能家境不是很显，但个人条件很优秀，学业好，长得又好看。 林海婧已经参加工作了，她对学习这块不感兴趣，当初连报个中专都不愿意，直接出来让家人帮忙找了份工作。 工作算是比较轻松，工资也过得去，够她自己花，现在只想着多享受几年单身生活，再找个门当户对的丈夫，就是理想了。 但有时候真的不能完全忽视周边，身边的小伙伴工作更好，家长更宠爱，找的对象很好，都会引起心里的情绪。 比如现在的程然然，跟他们一起过来的男同志，全都围着她献殷勤，林海婧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说起来她长得也不算丑，家境还很好，那些男的都是瞎的吗？ 林海婧不会游泳，那程然然也不怎么样，但程然然有挺多男同志争相着要教她。 林海婧又是一肚子气，她转头却看到了自家弟弟，竟然会游泳了。 他不是昨天才过来学的吗？今天就会了？ 有没有这么神奇？ 再一看云珊，她竟然游得这么好？这也是她二哥教的？ 林海婧拿着游泳圈下了水，看得旁边有在教程然然怎么游泳的，有不会的女小伙伴也凑过去学，但林海婧却拉不下这个脸。 程然然平常给人的感觉挺高傲的，但这会儿却是一副八面玲珑的样子，跟身边的人嬉笑怒骂，林海婧看着那些男青年的眼神更加火热了。 林海婧在林海潮游到自己这儿的时候，忍不住拉住了他，“你这么快就学会了？是不是有什么诀窍？” 其实林海潮还不是很熟练，他现在最多就是换两次气，就坚持不住了，不过他有信心，今天多练两小时，应该就差不多了。 他也有满满的动力，以及成就感。 这会儿被他姐拉着，倒也没有不管她，跟她说，“你要学是吧？如果你真想学的话，那你先学会闭气吧，等你坚持到三十秒，我再教你接下来的动作。” 林海婧让他看着，自己试了下，还没一秒就掉出来了，受不了那耳朵进水。 “有没有耳塞？我耳朵受不了。”林海婧觉得这游泳真难。 林海潮翻了个白眼，“哪里来的耳塞？大家都是这样的学的，你要是真想要学，就这样一步步来。” 林海婧再次拉着他，“那你先看着我，你离开了，我害怕我溺水。” 林海潮也只好忍住跑开的冲动，帮忙看着，但看到她又是坚持不了两秒就跑出水面，就道，“我看你还是不行，不如你去帮二哥带着孩子，看我们游吧。” 那不是成了保姆？林海婧哪里愿意，觉得他对自己这个亲姐一点儿耐心都没有，太可恶了，“林海潮你下回别指望问我借生活费。” 林海潮还没有出来参加工作，虽然家里第个月给他的生活费挺可观的，但他朋友多，出去玩的机会也多，他还爱请客，常常生活费不够，就不得不找林海婧借了。 林海潮被点中死穴，只好继续鼓励她学闭气。 但林海婧真的很难坚持五秒，尝试过几次，林海潮完全失去了耐心，“我看你还是别学了，这游泳又不是必需要学，没得让自己这么辛苦，你自己在这儿拿游泳圈玩一下吧，我去练习了。” 说完就跑了，林海婧喊也喊不住，把她气得够呛。 再看程然然那边，人家让人拉着学划水了。 她咬了咬牙，走过去，道，“然然，我之前还以为你会游泳呢，现在也是现在才学。” 程然然神色顿了下，余光看了眼不远处像条美人鱼的云珊，道，“海婧，你看你二哥二嫂游得挺好的，你怎么不让他们指点一下你。” 林海婧看着她，这程然然是什么意思？明知道她不喜欢那个云珊了，还让自己凑上去，“我现在还不想学，泡泡水也挺好的。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云珊的？” 程然然刚才呛了口水，也不太想学了，觉得自己就算想学，也不要当着这么熟人的面来学，就索性停了下来跟林海婧说话。 第247章 扫兴 “你那个二嫂给人做家教，你知不知道？”程然然问林海婧。 林海婧想起林随安说过，现在云珊给朋友的孩子辅导功课，只不过看他的意思应该是义务帮忙的，不存在收费，就点了点头，把自己知道的说了说。 程然然摇头，“哪呢，她出了本英语笔记，听说还要出版，要挣钱呢。你们这个知道吗？” 林海婧瞪大了眼睛，云珊这么厉害吗？竟然还自己出版教学书籍？ 程然然看她这样的表情就笑了笑，“她也真的很自信，她那份笔记我看了，根本就行不通，短期可能有点用，长期就不行。海婧，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们林家的人，我们也是朋友，我就多嘴说一句，你们要劝劝她，这书要是真出了版，以后出了问题，那是很大罪的，也肯定连累到你们林家。” 林海婧眼睛瞪得更大了，什么？还要连累林家，她马上道，“她真的这么做？她到底在做什么？学艺不精的话简直就是误人子弟，不行，我回去跟家里人说说，不能让她这么做。” 这个所谓的二嫂跟自己朋友相比，她自然是相信朋友的，虽然她刚才还在挑这朋友的刺。 程然然点点头，“这一定要把人劝下来，教育这一方面是开不得一点玩笑的。说起来，你们家里挺好的，也挺民主，你二哥也有工作有收入，照理说，你二嫂也不缺钱，她怎么就想到出版的事呢？” 林海婧撇撇嘴，“我看是为了出名出风头呢。” 她最讨厌这样的人了，本来有那样的本事也就算了，偏偏没有那个本事，又想出这个风头。 程然然一时没说话，再看了眼不远处的云珊，心里也觉得那人太过于沽名钓誉了。 云珊不知道池内那两个人对自己的讨论，现在林随安说要教她自由泳。 林随安扶着她详解了下动作跟要领，她就有些受不了，她比较怕痒痒。 “我自己来。” 云珊装着不太熟练练了会儿，然后就说自己会了。 林随安却是定定地看着她，然后问，“珊珊，你是不是之前有学过？” 估计是从动作中看出来了，尽管云珊装得有些笨拙。 但云珊怎么会承认呢，“没有啊，可能是我天赋高吧，你难道不相信这世上有天才一说？” 她回视过去，要是他敢说不相信，她就给他一捧水。 林随安失笑，“相信，珊珊你应该有游泳的天赋，游得特别好。” 这还差不多。 林随安然后又道，“那如果是这样，灿灿也有可能遗传到这个天赋，我们不如也教灿灿学一下游泳？” 云珊白了他一眼，这教学还教上瘾了？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不放过？ 不过她也想看看。 灿灿真的很喜欢玩水，她才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常常洗澡不愿意起来，每次洗完澡，她都要哭几嗓子。 这两天过来游泳她都玩疯了。 拿着小游泳圈，玩得特别开心。 林随安给她拿开了个游泳圈，教她怎么学闭气。 当然这么小的孩子听得是不太懂的，但林随安有耐心得很，又给他做示范，又给她讲解。 灿灿尝试了一次呛到了水，有些吓到了，可是缓了会儿，她胆子又回来，在林随安的鼓励下又尝试了回，这次竟然成了，虽然只有一秒，但最起码她没有呛水。 可把云珊惊喜坏了，她女儿怎么这么厉害呢。 林海婧在不远处看着，忍不住也凑了过来，看到灿灿竟然也在学闭气，她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她竟然连个一岁多的孩子都比不过。 程然然看着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两个是什么父母啊，这么小的孩子也敢教游泳，要是呛着了怎么办？ 林随安没理其他人，耐心十足地教女儿游泳动作。 没多久秦文杰带着他妻儿过来了，看到后，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当父母的肯教也就算了，孩子竟然也学得有模有样。 秦康看到灿灿在学游泳，闹着自己也要学，但一进水就呛到了，哇哇大哭，再也不敢把头泡进水里了。 但还是忍不住去看灿灿，又想学又怕，然后又嫉妒灿灿不呛水，就想挤过去搞破坏。 秦文杰拉着他，给他转移注意力。 秦康又哭又闹，秦文杰气得想揍他。 程灿灿正好在旁边看着，就道，“孩子太小学游泳不好，他肺部发育还不够成熟，要是呛水感染了就不好了。” 秦文杰把孩子拉着，回头看了眼说话的人，顿觉她说得有道理，他眼睛也亮了亮，这位女同志一看就是学历很高的人。 “真有这样的说法？同志你懂得真多。” 程然然抬了抬下巴，“多看书就行了。” 秦文杰挠了挠头，“我们这些不爱看书的……”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媳妇打断了，她警惕地看了眼程然然，跟秦文杰说，“你带儿子去上个厕所，他有一个小时没去小便了。” 秦文杰只好带着儿子去了厕所。 程然然脸色冷了冷，结了婚的女人都是这么搞笑的吗？跟异性说句话，也如临大敌一样。 把视线收了回来，理都没理胡娟，但视线不由又往云珊那儿看了看，发现她完全不管丈夫孩子，自己游得很欢。 她不由就走到了林随安身边，给他说了跟秦文杰一样的话。 没想到林随安却是问她拿这个论据的出处，她说是新闻报道，林随安就说，“谢谢你提醒，不过我觉得这说法不太对。” 程然然还想再说什么，看到云珊游过来了，她就闭上了嘴，然后看着她，等她像胡娟那样发难。 没想到云珊却是自然地跟她打了声招呼，“程同志这么巧，你也来这儿游泳。” 程然然冷着脸点了点头。 云珊也一点儿不尴尬，还给灿灿鼓励了下。 林海婧等程然然上岸之后也追了过去，这次的游泳挺扫兴的。 程然然也这么觉得，她说，“下次我们换一个游泳馆。” 林海婧点头，下次她把晴初婧也叫上。 第248章 有一项生意 林海潮这是第二天过来学游泳，昨天他在林随安几人走之后，还在这边练习到游泳馆关门，腿部划水已经算是熟练了。 今天学的就是换气，在不停的练习之下，也能游个七八米了。 林随安给他纠正了几个小问题，剩下的就是练习了。 多过来几次，多练习，掌握蛙泳就不成问题了。 林海潮本来对自己的学习进度还算满意的，但看到灿灿竟然也在学，而且还能游个几米之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他不会是连个一岁小孩都比不上吧？ 云珊跟林随安没空管别人的心理，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带孩子回去了。 孩子还不太愿意走，但过来已经两个小时了，孩子都应该累了。 回到家给孩子洗完澡，林随安又钻进了厨房。 其实这大热天做饭也挺受罪的，但没办法，大人不吃，孩子也要吃，到外面吃，很多不适合孩子吃的。 这边的厨房还算大，有个大窗户，比较通风，但依然会热。 云珊让他把炉子放到院子里来，在院子里做饭。 她带着灿灿在院子里玩，顺便帮忙摘菜。 做面条挺费功夫的，除非买到已经擀好的面条，所以让林随安蒸个饭就算了，再炒两个菜，给孩子蒸个鸡蛋羹。 院子里铺了石板砖，比较平整，前两天林随安给灿灿买了个儿童的三轮自行车，给灿灿玩，小家伙比较有探险精神，现在已经会骑了。 她会帮爸爸运些菜，给妈妈运个篮子。 车头歪了骑不动时候，她就特别粗暴，下车推，要不就把车子抱起来走。 云珊跟她爸都要笑死。 孩子不闹的时候都是特别可爱的，林随安这人做饭做一半还要过去抱一下她，帮她整理好小车子。 林随安的假期快要过完了，要回原来的驻地，下一次假期估计得国庆过后。 保家卫国，自有一腔热血，排在前面的也是祖国，但人终究是人，也有七情六欲。 “珊珊，大学过后你会留在京城吗？”林随安问。 “大概率会。”云珊自然也是喜欢自己家乡丰市的，但丰市跟京城是不能比的，不管是政策还是环境，她得为自己的事业考虑，为灿灿的学业考虑，对于父母来说，如果愿意在大城市里养老，会更好，因为大城市有比较完善的医疗条件。 “珊珊，未来几年，我也尽量往京城那边申请驻地。” 说这话的时候，林随安看着她，眸光深邃，且认真。 云珊看着挂在他身上的女儿，点了点头。 现在父母也有他们的事业，再带孩子的话，可能精力跟不上，即使没有事业没有工作，父母也应该有他们自己的生活，不好再让他们带孩子。而她也是忙学业，孩子即使去幼儿园上小学，都得有人接送，有人关怀，如果他能有时间陪到孩子，那就最好不过了。 对于林随安这几天的带娃情景，云珊还算满意，她觉得她跟他的育儿理念算是接近的，没有很多人潜意识里的重男轻女，不会下意识就规训女儿。脾气看着也挺好，没看到他有不耐烦的时候。 不过，云珊不确定，他不在自己视线下是不是也这样。 林随安看她点头，眼里就带了笑，然后说起别的事来，“珊珊，我上次跟你说过，我有两个退伍的朋友，回到老家做起了生意来，以前在队伍中救过他，也在他腿脚不便找不到工作的时候，帮他们做过规划，给过他们资助。现在他们做的抓绒机的生意自说自地给我三成股份。” “这套房子花了近一万块，就是那分红付的钱。不过我跟人说了，也就拿这一次分红，以后就不要了。” 林随安说完顿了下，接着又是道，“我知道他们不会听的，估计还会想方设法给我们送钱。我想了想，珊珊你看，咱要不要换成合作的方式？他的那台抓绒机，就是把羊毛收回来清理加工，然后卖到纺织厂，做成羊毛衫。我看他们这个生意挺好的，他们还想多买一台抓绒机，不过可能资金不太够。” 云珊听着有些好奇，“那他们人在哪儿？” 要是离得远的话，这不好合作啊。 “在石市，离丰市也不算远，三四百公里。” “那一台抓绒机多少钱？” “五万。” 云珊道，“那他们还差多少的缺口？” 她手上没多少钱了，又买房子又装修，即使服装店那儿在盈利着，但一个月最多也就三四千的样子，要她拿出上万块，那得攒上几个月。 而且她还打算在京城这边开服装分店呢，那些钱不能乱投资。 另外隔这么远，虽然她知道林随安的朋友是靠谱的，不会坑她的钱，但是这样只出钱不出力，也不太好，好像占人家便宜的意思。 不过，换个方式合作倒是可以的。 她不投资抓绒机，她采购羊毛。 羊毛是除棉花羽绒之外的保暖材料，现在改革开放，人们的衣食住行也提升了，羊毛市场还是有着很大的空缺。 她把意思跟林随安说了，林随安失笑，“这也是一项合作，老洪他们求之不得呢。不过珊珊，你这是打算开纺织厂吗？” 云珊摇头，“不是，我打算订做批衣服而已。”纺织厂、服装厂还有些遥远，她还没有这方面的资源跟实力，也没有这个精力。 现在虽然还是夏天，但做冬装的话，现在就要开始了，要是情况允许的话，她就找服装工厂订批羊毛大衣，然后放到自家的店铺卖。 到时候在京城这边开上分店的话，也能以此把噱头打出来。 林随安听到她的打算就点了点头，然后就跟她说了说这位朋友的情况。 其中一位朋友叫洪勇，三十岁，家里一直很穷，受伤复员之后，家里更是雪上加霜，一直没娶上媳妇。另外一个也差不多。 但尽管这样，洪勇还打算给以前的队做事，去给走私队卧底，还是林随安发现后制止了。 知道他没有分到合适的工作，那些补偿金，他又给了战友遗孤。 第249章 帮你投资 林随安在沿海地区负责了一段时间的抓走私任务，知道的信息比较多，抓到的走私物品，就曾有过羊毛大衣，那是进口的，放到市场上随便能卖得上百块，特别暴利。 而自己国家，也有地区养羊，特别是蒙市那边，一片无际的草原，得天独厚的养牛羊宝地。 但羊毛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利用，广大人民还在攒棉花票做棉衣呢。 于是，他就觉得这羊毛是应该得到广泛利用的，特地打听到了抓绒机。 抓绒机就是给羊毛加工处理，变成羊毛线，然后出售给纺织厂服装厂。 但这机器不便宜，一台就要五万块，现在一个家庭有一万块，已经是万元大户，让人称羡了。 洪勇是完全拿不出来，他连五百都拿不出来。另外一个也没有。 不过有了这个目标，他俩就开始攒钱，并有了莫大的动力。 要是不把这个目标实现，简直就对不起救他，又帮他谋划的林队。 于是回乡帮人运粮食，卖鸡蛋，杀猪等，但忙活了半年才攒了三百多块，距离五万块还差很远，按照这样的攒钱方法，他不吃不喝也得攒个十年才能攒到五万块。 十年后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形了。 就算两个人凑凑的话，把这个时间缩短到五年，那也是很久远了。 而且还是不吃不喝的情况下才能攒到这个钱，但这是不现实的。 洪勇就想了另外一个法子，他打算去蒙市那边看看，一来可以了解那边的羊毛情况，为以后的生意做准备，二来想着能不能从那边运些羊毛回来卖。 没想到这条思路确实可以，在那边呆了一段时间，他帮着运过几回羊毛，从中赚了些差价，一点一点地就攒了些钱。 但离买机器的钱还有很大的缺口，林随安跟几个战友给他凑了凑，他自个回去找亲戚也借了些，再拉了两个股东，就把机器买了。 现在他一个月跑一趟蒙市，把羊毛运回来，然后在自己家里用抓绒机加工，再运到城里的纺织厂。 跑一趟蒙市是不容易的，他得好几个人一起去，以防被半路劫道，但也真的能挣钱，跑一趟能挣上几千块。 现在他想再购一台抓绒机之外，还想再购一辆货车，运羊毛方便。 林随安跟云珊说，这买机器的缺口还差三万，云珊就更加摇头了，这么大的缺口她肯定拿不出来的，虽然林随安说，拿个几千也行，但她还是觉得算了。 晚些，看看韦钊那边能不能抽出时间来，去石市那边看看那些羊毛质量再说。 林随安没有强求，他把买房子剩下的钱拿了出来给她，是一个存有一万块的存折。 云珊不由惊讶了，看来这羊毛生意真好做，他近一万块买了房子之后还能剩个一万。 “珊珊，钱放在我这儿没有用，你拿着买房子也好，投资也好，给灿灿存着都行。” 云珊看着他，“那你怎么不给洪勇投资抓绒机呢？” 林随安失笑，“珊珊，你知道我这职务不好做那些投资。” 云珊就道，“那以我名义帮你投资？赚到的钱我先帮你存着？” 这钱放着是赚不了几个利息的，还不如拿去投资了。 林随安笑道，“也行，反正这钱是分红拿的，再投资进去，就算投资失败了也不会心疼。” 云珊点点头，爽快地把存折接了过来。 她帮忙花些心思，以后赚钱了，给灿灿存两套房也好的。 谈完这些，饭也做好了。 蒸了米饭，然后是鸡蛋炒韭菜、豆腐鱼头汤、花生焖鱼，再一个青菜。 灿灿吃了鸡蛋羹，还吃了鱼汤泡饭，加一些鱼肉。 吃完饭，天还没黑，天边的晚霞竟还很绚烂。 林随安问云珊要不要去公园消消食。 云珊点头。 碗放到了盆子里，等回来再洗，林随安抱过灿灿，跟云珊就去了不远的公园。 公园里有个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的，竟然还多了几条脚踏船，这可以供游客游玩的，不过要钱。 林随安过去问了问，还可以玩一趟，一趟十五分钟，三毛钱一个人，不论大小。 林随安咨询了下云珊，要不要玩。 云珊还没说话呢，灿灿已经说要玩了。 云珊点了点女儿的鼻子，“你个机灵鬼，还不知道是什么呢，就说要玩，掉水里怎么办？” 灿灿只知道玩肯定是好东西，才不管是什么呢。 云珊跟林随安说，“玩吧，在湖上吹吹风也是好的。” 这傍晚确实有些风，也没白天那么热，在湖里游船，还真是挺惬意。 林随安去买了票，然后三人就上了船。 工作人员问他们有没有玩过，跟他们说了下玩法，林随安表示知道，而云珊就指望林随安了。 两个人的脚踏船，云珊跟林随安坐在一起一人负责一个脚踏，灿灿由林随安背在前面，也由他来控制船的方向。 小家伙都乐疯了，虽然她还不能踩着脚踏，但在这船上，惊奇得不得了。 这会儿湖面还有些夕阳影子，晚风习习，真不错。 像他们这样的游人虽然不多，但也有三四个人。 云珊踩了几下船，就不踩了，觉得这样飘着也不错。 但哪想到，不远处有条船被熊孩子玩得失控，撞了过来。 一下撞到了他们这条船上，船体猛地一晃，云珊心都飞出来了，虽然她会游泳，掉水里大概率能游上来，但灿灿呢？ 林随安伸手过来牢牢地把她扶住，然后用脚把船体的晃动稳着。 虽然船还在晃动，但到底没有翻。 “没事没事。”林随安等船稍稍稳了些后，赶紧使出了这个地方，避开了失控的那条船。 失控的那条船先是撞到他们，再撞到了岸边，然后就翻船了。 船上是几个中学生，也没有穿救生衣，一下水就看到人在扑腾。 岸上有人喊，有人落水了。 工作人员忙拿游泳圈出来，但也只有一个人下了水营救。 林随安把船驶到岸边，让云珊跟女儿上了岸，他就跳下了水去救人。 第250章 突然觉得挺帅的 落水的孩子有四个，他们上的是四人脚踏船，是四个初中生模样的男孩。 他们四人看着都不会游泳，身上也没有穿救生用品，这一掉水，都扑腾得起劲，还有一个估计被船扣在水里，完全不见冒头。 别说是当事人了，就是在岸上看着的人都吓死。 云珊抱着孩子站在岸上，那几个孩子虽然撞到了她刚才坐的船，要不是林随安把船稳住，说不定他们的船也翻了，但他们不是故意的话，也真不能怪他们。 就算是故意的，那也罪不致死，还是希望他们能被救上来的。 不过云珊是不敢尝试的，她能自己游个百来米，坚持个把小时，但救人的话她真没有把握。 她以前学游泳的时候，就有问过教练这个问题，教练的意思是，千万不要逞能，落水者求生意识都很强烈，你一靠过去，就会把你当成救命稻草死死抱住，让你的动作难以施展，可能把你也拖到溺水。 所以这救人得让有经验的人来。 林随安动作很快，迅速敏捷，虽然没能把那翻了的船翻过来，但把船下面的人给拉了出来，人一拉出来后，他就拿过漂浮在自己身边不远的游泳圈给人套上，再让有些不知所措的工作人员把人拉上岸，然后他再继续救另外三个人。 另三个人也是如法炮制，把人一扯上水面就给他身上套一个游泳圈，如果有意识的话还能自个游回岸上。 没有意识的，林随安就自己拉上岸，岸上也有热心人士帮忙，帮忙扔游泳圈，帮忙伸竹子拉人，七手八脚地，四个人都拉上了岸。 有两个看着好些，人有意识，虽然脸色发白，但能自己坐起来吐水。 另外两个就看着严重些，不过给其肚子按了水，也缓了过来。 也还好现在是夏天，掉进水里也没有因为水冷而多一层伤害。 这四人中缓过来的两个，想到自己刚才差点溺水而亡，都忍不住后怕地哭起来。 林随安看了他们一眼，问，“没什么大事，不过回去记得去卫生院做个检查，看肺部有没有感染。”顿了下又问，“刚才撞我的船是怎么回事？” 四人互看了眼，羞愧地低下了头，一个人说，“我们想试下这船能不能达到骑自行车的迅速，跟岸上的人比，没想到没有控制住方向，对不起叔叔，我们下次不会了。” 叔叔？云珊差点没笑出来。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然后给那几人说了下安全注意事项。 也算是上了堂安全教育课。 这四人都认真道了歉。 林随安衣服全湿，得回去换衣服洗澡，灿灿还想往他身上爬，他只好把小家伙牵着，慢慢走回去。 身上衣服湿的话，被风一吹，尽管是夏天，也会感觉到冷。 但人家林随安一点儿也不在乎，好像也没感觉到冷。 回去的路上，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他也是浑然不觉的，灿灿跑开的时候，他是亦步亦趋地追上去。 到了家门口，碰到邻居，邻居问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掉河里了，林随安笑着跟人谈了几句，临走时，邻居还让他一家子去她家里摘青菜，她院子里种着有青菜，自家吃不完。 林随安客气地谢过。 刚说完，这邻居丈夫走了出来，神色有些急，说家里的水管爆了，现在哗哗地喷水，得赶紧叫人来修。 林随安就说他可以过去看看。 邻居就赶紧请他去看了。 云珊带着灿灿也跟了过去，主要是灿灿要跟着他。 邻居家的水管在院子里爆了，估计是年久失修的原因。 女邻居看着那些哗哗流出来的水是一阵肉痛，心疼那些水费。 林随安拿了仅有的工具，把水管修好了，不过他跟邻居说，这也只是暂时的，彻底修好还得把水管换了才行。 邻居点头，但还是很感谢他，女邻居在院子里给他摘了一篮子的豆角、番茄及小白菜。还给灿灿抓了把蜜枣。 林随安把菜接了过来，道了谢，再聊了几句，算是把自己的信息说了说，他是一名军人，以后不会常在家，他妻子跟女儿可能在这边房子住，希望跟邻居认认门，以后能互相照看下。 邻居一听，就说，“这肯定是没问题的，让你媳妇尽管来找我，我带她去认识认识其他邻居，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你说得对的，大家平常可以多走动走动，互相照看下。” 再说了两句别的，才离开了这邻居家。 云珊看着眉眼清隽且温和的林随安，心里泛起了涟漪，竟有种悸动的感觉。 她没结婚时候，其实对爱人伴侣这些没有多大憧憬的，在她打算招个上门夫婿的时候，也只是设想过，这个人的长相一定要过得去，不说帅如潘安，也要五官端正。 然后要脾气好，性格温和，能分担家务，但也是笼统的，脑海里连个影子都没有。 跟林随安结婚是形势所逼，形势造就的顺坡而下，他向她抛出了橄榄枝，她接受了。 当然，她对他也不反感就是了。 小时候的林随安，在她眼里是沉默清冷居多，甚至还会拿着鸡毛当令箭，在给她补课时候欺负她，还限制她交友。 但他也会在她被同校同学欺负的时候帮她打回去，也会帮自家运煤挑水。 但她是从来没有想过他给自己当丈夫的，他当兵几年后回来更没有那个想法。 他是十五岁入伍，七年后回的丰市，样貌跟体格都有很大的变化，更不用说那气质了，她对他有着很大的陌生感，能答应结婚，那也是带着几分年少的记忆。 之后摆酒成婚，再到他接任务回部队，她怀孕产女。 那么一点年少温情，也在这虚空中消耗殆尽了。 再次见面，发现他跟年少时不一样了。 此时此刻更是。 温和耐心，负责认真，富有正义感。 云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英雄情节，但看到他救人帮人，会觉得他特别帅气。 当然肯定不是不顾自己安危的那种盲目救人。 还有他跟邻居沟通时候，她竟也觉得很喜欢。 健谈，不动声色加深邻里关系，点出互相照应的想法。 有目的，且向上的举动，云珊都很欣赏。 第251章 瓦解 回到家，天已经全黑了。 灿灿从公园走过来，又蹦又跳的，又出了些汗。 云珊打算给她再洗次澡，自己也是。 林随安更不用说，他跳下湖里救人，说不定头上还挂着水草呢。 出去前，炉子是烧着的，上面放了一锅水，现在水都已经烧开了。 兑些冷水就可以洗个温水澡，但林随安说不用，他嫌太热，直接洗的冷水澡。 云珊自然不会干涉，给灿灿洗了澡，再给她冲了杯了奶粉，让带她去睡觉了。 今天学了游泳，玩得比较累，没一会儿小家伙就睡着了。 云珊才出去洗澡。 林随安在厨房搞清洁，看她出来，就帮她把热水提到洗澡房。 洗澡房虽然贴了瓷砖，装修得光洁明亮，但没有热水器淋浴，只能每次洗澡都要提水过来。 云珊觉得应该问问装修师傅，现在有没有热水器卖，有的话自己这边两套房都装一个。 林随安把水放着之后，提醒她，刚才出去的时候洗了头，现在别再洗，晚上比较难干。 云珊点点头。 然后他就出了去。 洗完澡，看到林随安竟折腾出了一个糖水出来，莲子百合银耳糖水，还加了冰块。 “从哪儿找来的材料？” 云珊记得家里没有备这些东西。 林随安道，“找邻居换的。” 看到有冰块她不由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啊。 “邻居家有个冰箱，他们家大孙子喜欢吃凉面，就时常备着冰块，正好也一起借了。” 顿了下，他还道，“咱们等房子装修好，也买台冰箱放家里，也不用经常出去买菜了。” 云珊点头，可以的，顺便把洗衣机也买了。 喝了碗糖水，简直是通体舒畅，越发看林随安顺眼。 林随安没有像她这样一勺一勺地喝，他早就喝完去洗衣服了，把一家三口的衣服拿出了院子来，一件一件地搓。 云珊回过神的时候，发现他正拿着自己的内衣在搓，她忙道，“那个内衣裤我自己来洗就好了。” 林随安没听她的，“顺手洗了，还分什么？” 云珊瞪大眼睛看他里三遍外三遍地搓了个遍，一脸的认真，她脸不由红了红。 她的内衣已经换了一批了，在广城拿货的时候，特意买的，是那种有罩杯的内衣。不是以前保守的那种背心型内衣。 云珊走了过去，要默默接过来，林随安转过脸，“快洗好了，你别动。” 云珊眨下眼，蹲在他旁边，“那我帮你舀水。” “不用，你手要是有空，帮我抓一下后背，好像有蚊子咬了。” 这林随安是有穿衣服的，不过衣服是件很薄的背心，有蚊子咬也不奇怪。 云珊发现蚊子挺喜欢咬他跟灿灿，要是她在他们父女俩旁边，几乎可以避蚊了。 她伸手进入他衣服内，问明了方向，就给他抓痒。 在她认真给他抓痒的时候，他突然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往她的腿一托，把她背了起来。 云珊被这突然的动作惊得叫了声，然后怕摔又赶紧环住他脖子，听到他的轻笑声，不由捶了下他肩，这是逗她呢，“你干嘛啊？” 难道她是灿灿吗？还要这种幼稚的背背？ 林随安又笑了下，“你不是想看我洗衣服吗？你在后面趴着看更方便。” “谁更方便了？” 他的衣服都已经洗好了，现在要拿去晾起来。 云珊环住他脖子，跟他说，“你是不是打算拿我来给你的背挡蚊子啊？” 林随安失笑，“你还挺机灵。” 到底没背多久，云珊下了来，问他是不是后天回队。 林随安说是，明天回一趟林家，跟老太太道个别。 云珊点头，等他回了队，她也要回丰市了，这边装修差不多了，龙凤胎的课程也上完了，她布置了作业，他们这个假期应该会有所进步。 “珊珊，明天早上我去一趟林家，中午跟你一起回丰市吧，到时候再从丰市坐飞机回驻地，要不然到时候你一个人带灿灿回去，不好带。” 云珊觉得也行，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去坐飞机，确实是有些难带，就算孩子不闹，又得拿行李，又得牵她，都挺难的。 晾完衣服，两人在院子里再坐了会儿，就回了房。 灿灿在房间里睡得很香，林随安在另一个房间。 云珊陪灿灿睡。 因为有孩子在，两人都不好太晚睡。 第二天，把东西收拾了下，带着孩子一起回了趟林家，知道林随安要回部队了，老太太是特别舍不得。 但也是没有办法，连灿灿这么小都要跟父亲分开，更不用说她这个奶奶了。 中午是在林家这边吃饭的，王素秋也过了来，在饭桌上她问云珊，“云珊，你有个堂哥是不是叫云爱军？” 云珊抬头，“你知道他消息？太好了，我们正要找他呢，他犯了事，跟同样犯事的佟晓玉潜逃了，公安局下了逮捕令，一直没找到人。” 她知道佟晓玉跟云爱军潜逃的时候，就挺感慨，他们能凑在一块，真挺难得的，这两人也不是一般的般配。 王素秋被噎了下，“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听说他跟佟晓玉一起跑的，听说佟晓玉跟你是好友？我也没想到这世界这么小，佟晓玉又在苗微身边凑了些日子，苗微识人不清，现在被她连累，被公安局批评教育，现在希望能把人找到，她能解除嫌疑。我还以为你知道你堂哥的情况，要是你知道你堂哥在哪里，那佟晓玉也能找得到。” 云珊挑了挑眉，王素秋话里的意思挺多的啊。 林随安在她前面开了口，“苗微涉嫌帮助佟晓玉逃跑，原因是收留过她一段时间，还拿过两千五给她，苗微这两千五又是从妈你这儿拿的，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佟晓玉是不是妈你帮忙逃跑的？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林家其他人听着都露出了惊讶神色，特别是林老爷子，脸色挺难看。 王素秋更是脸色大变，她儿子这是怎么回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质问她。 第252章 没脸、后悔 其实王素秋跟佟晓玉之间的来往关系早就掀出来了，佟晓玉跟苗微是同学嘛，王素秋又通过佟晓玉知道云珊的情况，然后再策划了更换户口的事，这个在场的林家人都知道的，连她拿钱保释苗微出来也知道。 但并不知道这佟晓玉竟然成了通缉犯，而王素秋跟佟晓玉还有联系，佟晓玉的逃跑可能是她协助的？ 这怎么行，林家家风清正，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老大媳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林老爷子沉着一张脸。 王素秋这会儿是不吐不快了，“爸，我也只是想着小姑在说起微微时候，又摇头又抹眼泪的，因为佟晓玉还没有找到，微微每天都得去公安局报道，邻居都以为她犯了什么事呢，一个女孩子，最重要的是名声，要是名声坏了，她以后要怎么做人？” “所以我就想着，佟晓玉是跟云珊的堂哥跑的，就问问她，知不知道她堂哥的情况。” 说到这里，王素秋是憋了一肚子气的，对儿子，也有对林家其他人，特别是这老头子，她嫁进林家都快三十年了，恪守本分，养育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竟还比不上没过来几次云珊？ “珊珊不是刑侦办，也不是先知，问她没用。”林随安把云珊喝不下的汤拿过来喝了，对王素秋时候，神色淡然。 王素秋张了张嘴。 林随安又是道，“云爱军虽是珊珊的堂哥，但他们大房一直觊觎珊珊这边的工作及房产，以为她是独女，就能强占家产，早已经撕破脸，以后再有什么堂哥大伯之类过来攀关系，希望大家都不要理会。” “佟晓玉以前跟珊珊是好朋友，但这人心思不正，联合邮政人员拦截我往家里寄的信件及工资，现在追捕她的一项罪名就有这一个。” 王素秋又是张了张嘴。 林老太太显得挺生气，“这样的人坏到根了，连自己的好朋友都使坏心思，老大媳妇你这次做错了，就不应该再让微微去找她，就算她没有截小安的信件，她也出卖了好友的信息，应该早早让微微远离这种人。” 说起这个外孙女，老太太是恨铁不成钢的，当然，最怨的还是孩子的父母以及她的这舅妈，没有给孩子做个好的榜样，也没有帮其看清楚交友情况。 王素秋先是被儿子质问，再到公公，现在连一向好说话的婆婆也出言批评，面皮涨红。 饭没吃完，就下了桌。 说是单位还有事，就出了老宅的门。 张晴初今儿也在这边吃饭，追了出来，她手上拿了两个包子，是彩姐给家里两个孩子做的，她把包子拿给王素秋，“阿姨，我看你没吃多少饭，你拿着回单位吃吧，别饿着了。” 王素秋转过头，眼圈有些发红，接了过来，心情特别复杂，自己生的两个儿子，还不如一个外人，“好孩子，也只有你想着我。” 张晴初从小就在她身边长大，哪儿不知道她心情，帮她推着自行车，“阿姨，你都是被人骗的，是那个姓佟的人太坏了。” 王素秋也觉得佟晓玉可恨，不管她是不是跟云珊联合起来给自己设套，都可恨。 想起那两千多块，心里还隐隐生疼，这钱真不应该给，把钱留着，能多买两样电器了。 家里的电视被小孙子砸坏了，都还没有买新的呢。 “晴初，我真后悔，当初我宁愿自己瘫了死了，也不愿意随安帮我出头，让他躲，害他走失这么多年。” 当初林正堂被小人举报，发放下乡教育，一家四口在前往分配地的路上，遭遇了洪水冲垮道路，一时之间好几支知青队伍、知识分子等聚在了一个村子里，当时物质条件匮乏，吃的紧张，用的也紧张，更有因为淋了雨感冒发烧要不到药的。 当时林正堂生病了，发烧严重，她就去问人拿药，本来是她先问到人的，却被人抢了，她气不过，就跟人起了争执，最后发展到打斗。 她打不过别人，被人摁在地上打，鼻子嘴巴都打得出血，她的小儿子，小安冲了上来。 他也才八岁，举着石头就往摁着她的两个人头上砸。 其中一个人被砸休克了，当时以为他死了，她跟丈夫都吓到了。 害怕组织要把小儿子抓走惩戒，她把身上大部分的钱给了他，让他先躲起来。 儿子是连夜跑了出去的，后来那个休克的人被救了回来，另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碍，她也是受了伤，最后组织把打架双方都分配到农场劳改了一段时间，当是惩戒。 儿子还是个孩子，倒没有追究他。 但她儿子没有回来，当夜外面还下着雨，也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没有人帮忙，也不认识路，周围不是山就是河，他找不到吃的怎么办？ 她跟林正堂托人去找，自己也申请出去找，但没找到，有人说，下游有人捡到孩子的衣服，他们夫妻跑过去确认，又没看到那件所谓的衣服。 她当时哭得撕心裂肺，她不应该让孩子跑的。 林正堂也差不多一夜白头，即使没多久他平反了，一家人回到京城，也久久不能释怀。 如果儿子没有走失，那他就是跟她无数次幻想的样子长大，会参军，会年少有为，会跟晴初结婚。 张晴初不是第一次听她感慨，她安慰道，“阿姨，随安他挺好的，最起码他回来了。” 王素秋叹了口气，儿子是好的，但被媳妇教唆了，看着张晴初乖巧贴心的样子，给她承诺，“晴初，阿姨答应你，给你找个好对象，比随安还要好的对象。” 她在心里是无比地希望晴初能当自己的儿媳妇，但她也知道，尽管自己很不想承认，也知道是不可能了。 老大是不可能的，他儿子都这么大了，自己孙子还是跟着生母比较好。而老二呢，也是已经有了孩子，看他对云珊那个热乎劲儿，肯定不愿意离婚的。 要是再耗下去，张晴初的年龄都拖大了，要是当不成她的儿媳妇，她年龄又大了，再想找好的对象，就不容易了。 第253章 回丰市 张晴初听着王素秋的话，脸色泛白，“阿姨，我不嫁人，我想留在林家一辈子陪着您。” 王素秋拍了拍她手背，“傻孩子，哪有好女孩不嫁人的？又不是嫁不出去，你以后结婚了还可以经常回来看阿姨，林家永远是你的娘家。” 张晴初低下了头，“阿姨，我这样的身世，有人愿意接纳我吗？” 人走茶凉，张晴初是知道的，更何况她父亲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在世的时候也不过是个普通士兵，连个头衔都没有。还是死后才拿了个烈士称号。 她父亲那边的亲人更不用说了，地地道道的农民一个，以前每隔一年，林正堂跟王素秋都带她回父亲的老家看看，那儿的贫穷超乎她的想象，她那二叔，一家子七八口人都挤在一个炕上睡。 爷爷奶奶不在了，她也不再回去。 所以以她这样的身世，估计连个基层干部都看不上她，更不用说跟林家门当户对的人家了。 张晴初不知道王素秋说的是不是真的。 “放心吧，阿姨说有就有，一定给你好好挑个好人家。” 张晴初低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王素秋看她这样不由又是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孩子却是要嫁到别人家去。 …… 云珊跟林随安在林家这边吃了午饭，下午就坐了飞机回了丰市。 也正好可以赶上晚饭时间。 潘红霞知道他们今天要回来，早早在家里等着了，服装店让王秀秀跟葛玲看着，她回来就跟张姐一起准备女儿女婿孙女爱吃的菜。 这近半个月的时间，女儿孙女不在身边，她的心就像缺了一块似的，虽然看着服装店不敢放松，但等打烊回家时，总觉得哪儿都不习惯。 云珊跟林随安一踏进家门，潘红霞就迎着上来，眼圈竟然还红了，她不由道，“哎哎，妈你这是怎么了。” 潘红霞笑道，“没事没事，沙子进了眼睛而已。快给我看看灿灿，咋看着孩子还瘦了，你们没有给她好好喂饭吗？” 云珊真没看出来灿灿瘦了，虽然小家伙在京城那边生了次病，但胃口还是好的。 “你们去洗个手就可以吃饭了。” 林随安看到云有福他们还没回来，就道，“让灿灿先吃点，我等爸回来再吃吧。” 云珊看了他一眼，他挺会的啊。 潘红霞笑道，“行行，你们要是饿的话也可以先吃点垫垫肚子。” 云珊去洗了手，出来看了看小天，钟楚儿的女儿，小天已经快三个月了，现在还不会认人，云珊抱她也愿意。 何姐带的她，有充足的奶粉，何姐也只管带她一个，其他家务活都不用做，这么小的孩子，也很好带，何姐带得很用心，比她自己生孩子那会儿还要轻松得多，工资还那么高，这样的条件还不用心些，以后顾主不要她怎么办？ 所以养得白白胖胖的，眉眼间也有几分钟楚儿的影子，很可爱的小姑娘。 潘红霞看她抱小天，就问，“她妈有没有消息？她有没有说啥时候过来接孩子走？” 云珊道：“没，估计她那边还没有稳定下来。” 潘红霞叹了口气，“孩子还是在亲妈跟前好一些，不过她那边的事没办好，咱就给她先带着，就当是多一个孙女了。” 云珊挑了挑眉，“如果她不回来呢？” 潘红霞嗔了她一眼，“肯定会回来的，如果真不回来，我就当是多个孙女。” 云珊点点头，她也希望钟楚儿一切顺利，早点过来接孩子。 虽说她是会帮她一直带着孩子，也不介意多个女儿，但孩子终究是亲妈带着好一些。 正说着话，云有福也回来了，他看到云珊几人也开心，不过转而就道，“等会儿随安吃完饭，去看看韦钊，这人跟他妈闹了矛盾。” 一家人坐了下来，潘红梅跟两位帮佣也在，而店里的王秀秀给她留了饭菜，她晚些回来吃。 杂货店这边，本来是韦志看着的，不过他没在这儿吃饭，天没黑就给店打烊回家了，晚上店是不开的。 吃着饭，潘红霞就问是怎么回事。 云有福道，“还不是上次给他说亲的事。” 潘红梅听着摇头，“陈妹子也是的，孩子不乐意，她这强扭的瓜能甜吗？” 潘红梅以前是想过让王秀秀跟韦钊的，但她还没找到机会提这桩呢，这韦钊的母亲就给他找了对象。 潘红梅特意打听过这个姑娘的情况，是他们村附近的，勤快贤惠，做事爽利，长得结结实实，是个挺不错的姑娘，可能就是家里穷些，底下有好几个弟弟妹妹，但人是很出色的。 她不由就有些酸，其实说到勤快贤惠，她秀秀也能做到，而且秀秀还能挣钱呢，现在在服装店上班，一个月少说也有百八十块。 家里也没有负担，她是老小，以后顾好自己的小家就成了。 所以潘红梅是很不赞成陈招弟那个逼迫韦钊的态度。 那个姑娘她虽然还没见过，但说不定长得还不如她家秀秀呢，要不然韦钊怎么不愿意？ 潘红霞却不知道自家姐姐的心理，道，“韦钊也老大不小了，他跟随安同年，随安都有灿灿了，他还打着光棍，还不说亲，外人还以为他有什么问题呢，也不怪他妈着急。” 云珊不由问，“那现在是韦钊没相上，他妈就逼迫他同意？” 陈阿姨应该不是那种偏执的人吧？孩子不愿意，逼也没用啊，还伤害了母子感情。 云有福道，“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正说着，外面院子里的门被敲响，林随安出去开了门，外面的站着正是今晚饭桌的谈论主角，韦钊。 “刚吃饭，进来一起吃吧。” 林随安招呼他进了来。 韦钊也没有客气，点了点头，他自个去厨房拿了碗筷。 “没想到你们今天回来，我这是赶巧了。”韦钊坐下来后说道。 “他们也是刚到。”潘红霞回他，顿了下，就问他，“刚听你福叔说，你跟你妈闹矛盾了，这是怎么了？” 第254章 帮忙劝人 潘红霞把韦钊当作自家子侄，直接就问了出来。 韦钊有些郁闷，“还是因为相亲的事，说起来，我正想让你跟福叔劝劝我妈呢，她非要我娶那个姑娘，现在也不知道是她结婚还是我结婚。” 潘红霞忍不住问，“那姑娘听说挺好的，你没相上吗？” 韦钊点头，“没合眼缘。” 潘红霞再是问，“那是你打算找个咋样的？你一天没成家，估计你妈一天都放不下心来，你有啥要求，最好说清楚，大家帮你找。” 潘红梅忍不住问，“小韦兄弟，你莫不是想找个漂亮的吧？” 要是这样的话，她家秀秀估计没戏了，但他要知道，这长得漂亮的心气都高，不一定能看得上他，而且要是像她外甥女云珊一样，连做个饭都不会，娶回去还得当个祖宗供着呢。 韦钊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没有那个想法，我自个长得也不好看，就是希望能找个开朗一些的，以后有商有量的。” 他妈给他找的那位姑娘，总体来说挺好的，但就是性格闷了些。 他对于自己的未来算是规划好了，会是一直做生意，开个小店什么的，希望妻子能搭把手，就算不能，那跟他也能多几句话说。 潘红梅张了张嘴，性格闷？秀秀就是不太爱说话，不过现在做服装好很多了，不至于三棍子打不出屁来，以后肯定还会越来越好的。她看了韦钊一眼，这小伙子长得虽然侄女婿随安这样俊，但也是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看着就是个有出息的，听说他现在一个月跑两三次广城，又帮厂里拉了不少生意，一个月的工资加提成都快上千块了。 他做事认真，为人热忱，还会做生意。 潘红梅是越看越满意，秀秀要是跟了他，以后不愁没有好日子过。 韦钊还跟潘红霞说着，让她帮忙劝劝自己母亲。 潘红霞答应明天问问她。 可这饭还没吃完呢，陈招娣就进来了，她这一进来就要拧韦钊的耳朵，嘴里骂道，“臭小子你到底跟水芹说了什么？害得她现在想不开要跳河。你赶紧过去跟人家说清楚！”韦钊本来要躲开他妈的手的，这会儿被她嘴里的话惊住了，“咋？她要跳河？” 云有福赶紧道，“这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过去看看啊。” “走啊，臭小子！”陈招娣对儿子骂道。 云珊也惊了下，这是怎么回事？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然后问韦钊，“要不要我也过去看看？” 韦钊忙道，“那拜托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过去帮忙劝劝也好啊。” 云珊道，“我也一块去吧，看看能不能劝一劝。” 不管怎么样，得把人把轻生的念头劝下来。 本来云有福跟潘红霞也想去的，云珊劝他们留在家，帮忙看着灿灿，他们也上了一天班，也挺累的。这事情交给他们这些年轻人就行。了。 一行人骑了自行车就赶到了那个姑娘的村子。 他们刚进那姑娘的家门，里面就有人泼水出来，林随安忙把搂过云珊躲开了，走到前面的韦钊没躲得开，被浇了一头水。 但他也不好发作，陈招娣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是自己家理亏。 “大哥嫂子，我们是过来看看水芹，她现在咋样了？”陈招娣道。 虽然这姑娘家表现出很大的火气，但还是让他们进了去。 那姑娘叫杨水芹，她现在正在炕上躺着，头发跟衣服都是湿的，估计是从河里捞上来。 “你说你这孩子，到底咋回事，可心疼我了，你说出来，婶子给你作主。”陈招娣对那杨水芹说道。 韦钊也有些不知所措，“同志，那天我也没说什么话，只说我们不合适而已，你条件这么好，以后肯定找到比我更好的丈夫的。” 旁边杨水芹的娘就骂道，“还找？现在外面都她跟你处对象了，你让她咋找？她有什么啥名声找？” 韦钊道，“婶子，我跟杨同志只是相亲，这没相到很正常，这怎么就算得上处对象呢？” 杨母听完更加激动了，“我女儿有啥不好？十里八乡哪个不说她勤快？以后谁娶到她都是那家的福气，你竟然没看上，传出去，她哪里还有好名声？还有你跟她在小学操场那边说话被人瞧见了，别人都以为你们处对象准备结婚呢，你现在竟然说不相干，你咋这么黑心呢？” 儿子被骂黑心，陈招娣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这会儿肯定不能表现，而且也是自己儿子办事不牢靠，没打算跟人处对象，单独跟人家见什么面呢。 “大妹子你消消气，这事确实是这小子没想周到。” “你知道就好，那现在咋整？水芹弄的这一出，以后更加没人要她了。”杨母顺势说道。 云珊不由问，“两位婶子，说起来相亲不是偷偷相的吗？怎么会大家都知道了？” 这时候风气还很保守，大家都注重名声，两个年轻男女相亲一般都不会声张，要是不成也不会传出风言风语。 陈招娣被她提醒了，看向杨母，“这事我没跟外人说过。” 杨母眸光闪烁了下，但嘴里却是道，“我也没说，估计是那媒人大嘴巴说出去的。” “那现在水芹是怎么想的？” “那能怎么想，让你家儿子负起这个责任呗。” 韦钊脸有些黑，但又不好开口拒绝，怕刺激到杨水芹。 陈招娣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本来她是很满意水芹这个孩子的，但现在弄这一出，心里到底有了些芥蒂，以后要是结了婚，动不动就跳河，那要怎么整？ 但她也跟儿子一样，不好直接就开口拒绝。 “我能不能跟她谈谈？”陈招娣问道。 杨母竖起眼睛，“我家孩子老实，不会说拒绝的话，你想说啥，直接跟我说就成。” 云珊道，“如果婶子不放心的话，在这边看着也成，其他人就麻烦避一下。” 林承安跟韦钊还有杨家其他人就出了去，房间里只剩下杨水芹母女及陈招娣，还有云珊。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三更，明天更新会早些 第255章 两个选择 杨水芹长得挺耐看的，只不过跟大多数农村女孩一样不爱打扮而已，云珊进来的时候有大致地看了下这杨家。 跟村里大多数人家差不多，都是半土胚半砖头的房子，因为算是城市郊区，看着又比她老家好一些。 跟韦钊之前一样，主要是靠种田为主，农闲时进城打打零工，不过他们也比上河村要好，因为挨近城区，个别心思灵活的，能砍些柴、做些豆腐到城里卖。 另外这杨家人丁挺兴旺的，刚才一溜的孩子围在门口，有大有小，有几个跟杨水芹有几分相似，估计是她的弟弟妹妹。 从孩子的穿着及脸色能看得出来，这个家里的生活水平是怎么样的，这杨家的生活水平看着不怎么样，估计孩子多，负担重。 云珊心里有了个数，有几分理解杨母的急切，要是一年前的韦钊，估计没几个有女儿的人家看得上，他没份正经工作，又有个不好的名声，特别是脸上还有一道疤，不知道还以为他是劫道的呢。 别说主动跟他结亲了，就是在外面看到都的绕道走。 但一年后的韦钊，完全大变样，不是说样子，样子没有变，但身价变了。 他家里今年计划盖新房子，母亲进了食品厂上班，他自个也当了食品厂的领导，村民在传他们母子一个月能挣四五百。 杨家跟韦钊的桃花村挨着，自然也传到他们那儿去。 四五百块一个月，干部家庭也不过如此，有闺女的人家纷纷心动了，跟韦家结亲，一来可以让自家闺女过上好生活，二来可以让他提携自家儿子，进厂什么的都是好的。 云珊看了陈招娣一眼，陈招娣点点头，让她劝劝，她们是同龄，应该能说到一块去。 其实要是平常的男女感情纠纷，云珊是不会管的，但现在又说要生要死的，还是位姑娘，就过来看看吧，要是劝不了，她也就不管了。 “水芹同志你好，我是韦钊兄弟的媳妇，特意过来看你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难不难受？胸口难不难受？” 杨水芹背着她们，没说话。 云珊跟杨母说，能不能给她女儿拧条热毛巾过来擦擦脸，再找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让她换了。 杨母嘴里叨叨着说，不是她不去，而是她刚才就让杨水芹换换衣服的，可她不听。 云珊直接问了她厨房在哪儿，她去拿。 又问杨水芹的妹妹拿了她的衣服过来，然后过去跟杨水芹小声说，“其他的我们等会儿再说，我看到你脸脏了，我帮你擦擦好不好？” 杨水芹没有反对，云珊就给她擦了擦脸，然后问杨水芹妹妹，能不能帮她把衣服换了。 她妹妹点头，云珊就跟陈招娣杨母先出了去，过了会儿，等杨水芹把湿衣服换下，换上了干爽衣服才重新进了房间。 杨水芹不仅衣服换了，连头发也被她妹妹帮忙梳顺了来，她精神状态看着也好了很多，虽然还是沉默，但没有刚才那么丧了。 可以看得出来，杨水芹跟她母亲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她母亲想以及来逼迫韦家，说家里不能接受女儿被人嫌弃的名声是假，想从韦家那儿获得利益是真。但杨水芹是真的跳了河，可能有演的成分，但她真付出了行动，跟她妈嘴巴上叫嚷几句不一样。 “水芹你今年才二十岁对不对？跟我家妹妹一样的年龄，大好的年华才刚刚开始。水芹你见过肚子里口袋的老鼠吗？见过黑色的花朵吗？这些我妹妹去省城动物园看到了，除了这些还有很多她平常没有看过的东西，她说她真幸福。” “但我想跟她说，她见到的这些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很多好玩好吃好用的东西她没见过呢，以后科技发达，说不定还有机器人帮忙做家务呢。” “我妹妹听我这么说，就忙说要好好工作，攒钱，以后买机器人。别人以为她口气过大，不自量力，机器人不是谁想买就能买得了的，但相信她，我相信她可以买得了，只要有这样的机器人面世。” “为什么呢？因为她还年轻啊，她还有无限的可能，大把的机会，一个月就算存十块钱，一年下来也是一大笔钱了，存十年不行，那二十年总行的吧？而且她的工作在累积到了一定经验之后，肯定也跟着升值的，到时候工资肯定会涨，只要有目标，且为之奋斗，这肯定能得到你想要的。” 楚水芹的眼珠子动了动。 楚水芹的妹妹都听入神了，愣愣地看着云珊。 云珊转头问杨母，“婶子，如果给你两个选择，你只能选一个，你会选哪个，一是一份稳定的工作，二是一个婆家。” 杨母哎哟了声，“不能两个都选吗？”问完，她才反应过来的样子，“闺女，你这打算给水芹找份工作？这敢情好，这工资多少钱一个月？” 陈招娣听着眼睛一亮，如果能给份工作水芹这姑娘，是不是就能让她放弃韦钊？如果是这样，她可以帮她申请，让厂里招她进去。 云珊道，“我就打个比方，婶子你先说你的选择。” 杨母想了想，然后道，“我能不能先做着这份工作，以后再找夫家？” 云珊点头，“可以，到时候你选择面就更广了，你可以挑到更优质的夫婿。” 杨母咧开嘴笑，“姑娘，你们要是给水芹找份工作，工资不少于四十块的，她晚几年结婚也行。” 如果让杨水芹现在嫁给韦钊，最多一次性收个百来两百块的礼金，以后回娘家，最多就是提点礼物，一年也没两三次。 虽然指望让韦家帮忙提携下自己家，给自己家这边找工作啥的，但这是不一定的，有可能会找，也有可能会不找。 可现在不一样，要是直接就有一份工作，这是实实在在的，看得见摸得着，每个月有四十块往家里补贴，这闺女虽然以后还是要嫁从，但只要留她个五六年，家里就能多个好几千块的进项，给她两个儿子娶媳妇够用了，不对，用不上这么多呢，给家里再盖个房子都可以了。 第256章 聪明的人选工作 杨母心里的算盘是打得啪啪作响。 陈招娣给云珊使眼色，觉得这法子可以。云珊索性就让她来做决策，“陈阿姨，杨家婶子说的，你觉得怎么样？不过这事咱得问问水芹同志。” 陈招娣点头，她跟杨母道，“水芹被人传闲话的事，是韦钊安排得不够周到，不管他说了什么，他单独约水芹出去就是他不对，这一点我们承认，也愿意给水芹一些补偿，并让韦钊跟她道歉。” “但是大妹子，你也看到了，现在这个情况，我们是不好再结亲家的了，倒不是水芹不好，是咱两家不合适，你看这样可以吗？我看看能不能给水芹找份工作，就当是补偿她？” 杨母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便还是强行绷着，“这事你们得给我们澄清，不能坏了我们水芹名声，还有这工作工资不能低，得是正经工作。” “这是自然的，我们到时候也不说相亲，就算是亲戚来往，水芹今天晚上不过是不小心踩空掉河而已，跟相亲没有关系。” “这倒是可以。” “我、我不愿意……”在床上的杨水芹突然开了口。 陈招娣就问，“闺女，你有啥想法可以说说吗？” 杨水芹又不说话了。 杨母帮她道，“还不是担心名声问题，虽说给她找份工作抵消，但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连累她婚嫁。” 陈招娣问杨水芹是不是担心这个。 杨水芹没说话，但眼泪就流了下来。 陈招娣这会儿是特别后悔，之前听人介绍，这姑娘勤快懂事，模样也端正，没想到性格却是这么别扭，你说，以后要是结了婚，有问题有想法不说出来，什么都要你去猜，要是猜不到就要死要活的，谁受得了？ 云珊看了杨水芹一眼，想着，她不会认定韦钊了吧？ 但他们也只见过两三面这样子，话也没有多说两句，这感情怎么来的？ 陈招娣看向杨母，问她怎么说。 杨母看到自家男人在窗外走来走去，她就说出去一下，喝口水。 云珊就趁机跟杨水芹道，“水芹姑娘，你是想跟韦钊结婚吗？” 杨水芹过了会儿才小声回，“大家都我跟他相亲，要是不结婚，大家都觉得我被嫌弃。” 陈招娣就有些急，想说什么，云珊朝她摇摇头，自己来跟杨水芹说，“那你就认定韦钊了吗？就因为他是跟你相亲的人？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为人吗？” 杨水芹垂着眼帘，“媒人是我姑的妯娌，她不会害我。” 云珊摇头，“是，介绍的人肯定不会故意害人，但介绍人也只是表面了解这个人而已，内里是怎么样的，这得相处过才知道。” “你才二十岁，好些人还在上学的年纪，人生还有很多的选择，怎么别的生活方式没有尝试过，就要选择结婚呢？好好享受几年单身生活不好吗？为什么要上赶着侍候人？” 杨水芹张了张嘴，“大、大家不都是这样的吗？” “不，有一部分聪明的人不会这样，她们会努力求学，参加工作，在社会立足，心智成熟后才会考虑婚嫁问题，那时候也有了一定抗风险的能力，就算婚姻出现问题，选错了，也有底气重新来过。” “匆匆忙结婚的，一到年龄就结婚的，很多都是心智不成熟的，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殊不知，不过是当了上门佣人。侍候男人，侍候公婆，做家务，生孩子，带孩子，完全没有自己的时间。有些甚至还会被埋怨，嫌弃她做得不够好，孩子生病了，磕着碰着了，就是你的错，你因为做家务带孩子而邋邋遢遢，又嫌弃你不够光鲜整齐。” “更有些男人，动不动就打媳妇，就算媳妇像侍候大爷一样侍候他了，也会被打，他心情不好了就打。再有可能，你生不出儿子也会被打。” “现在计划生育，每对夫妇只能生一胎，但你觉得你嫁的男人不会重男轻女吗？就算他不重男轻女，不保证他的父母不会重男轻女，要是你没生儿子怎么办？你因为生不出儿子被抛弃，无路可走，这些你想过吗？” 别说杨水芹，陈招娣也听愣了，这这、情况他们收家肯定不会的，但她不又反驳，毕竟现在是劝杨水芹放弃跟韦钊结婚的念头。 云珊继续道，“那如果你有一份工作就不一样了，你有工作那你就有底气，你在岗位上工作几年，不管是工作经验，还是交际见识也会不一样，你遇到的人也跟你没有工作时候遇到的人不一样，最起码是筛了一批没有工作的人下来。到时候你想结婚的话，那碰到条件好的机率就大大提升了，可择选的地方也多了，就算选错了，大不了离婚，自己带着孩子过，有份工作怕什么？” “如果我是你，肯定选工作的，这个相亲男人，又不熟，又没相处过，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这话说完，那杨母就回了房间。 她一进来就道，“水芹考虑得也对，现在名气坏了，以后很难恢复过来。刚跟她爹也商量了下，我们觉得，还是你们韦家负责的好，工作那里，你们愿意找就不找，不愿意就算，反正她也是你们家媳妇了。” 陈招娣没想到她竟然反了口，“大妹子，这话不对啊，刚才你还说工作好呢。” “工作是好，但我们怕她因为这个名声一辈子在家当个老姑娘，你们良心过得去？” 陈招娣道，“我们不是说好一起把谣言澄清吗？” “可熟的人谁不知道呢？这哪里是两句话就能说服人的。现在水芹这个样子，你们要是不负责，我们就找公安评评理。” 杨母跟出去跟男人商量了下，她男人觉得结婚更好一些，让杨水芹去工作的话，五六年才挣个两三千，不如现在一下子就让韦家那边拿出来，把女儿嫁过去，就当是礼金了。 别以为这个钱很多，但韦家是拿得出来的，大家不是说，他们家每个月能挣上四五百吗？这挣个半年就有两三千了，拿出来娶媳妇也不过分。 第257章 是不是后悔啊 陈招娣要被杨母气死，一时一个样，“韦钊说跟水芹不合眼缘，强扭的瓜不甜，你们难道想让闺女以后过得不顺心吗？” “哎哟，现在才说处对象啥的，咱以前有处对象吗？还不是相亲看一眼就结婚了，感情不都是处出来的，现在看不好，以后结婚了就好了。”杨母觉得完全不是事，谁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陈招娣还要说什么，杨水芹就坐了起来，道，“妈，我要工作。” 她的声音带着不确定，犹豫，但还是把话完整说出来了。 杨母瞪起了眼睛，“啥？你说你要工作？你知道是啥工作吗？拿多少工资吗？” 杨水芹也不知道，但她脑海里不断地回响着云珊的话，工作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云珊道，“可以去食品厂上班，一个月六十块，一天只上八个小时，订单多赶货的话，会有加班费。” 陈招娣忙跟着点头，“云珊是云厂长的女儿，厂里确定打算招人。” 杨水芹的心这下放了下来，一个月六十，那她一年不是可以赚七百块？比全家一年挣得还要多。 “我愿意。”她小声说。 杨母合计了下，一个月六十，再加上加班费的话，估计也有七八十吧？这看着好像也不错。 她拿不定主意，又出去问了问自家男人，最后索性把他也叫了进来。 这杨父是坚持杨水芹嫁到韦家的，就算彩礼没那么多，他也愿意。 留个名声不好的女儿在家，没得影响他儿子的婚娶。 但杨水芹难得地坚持要工作，不要结婚。 云珊拉过杨母，小声跟她道，“婶子你可要劝劝杨大叔，这工作本来我妈想让我姨家表哥来干的，现在我争取给水芹，你们千万别放弃，我们厂福利好待遇高，过年过节还有补贴呢，以后业务好还会涨工资。要是业务做大招人的话，也会优先考虑员工的亲朋。” 杨母听着眼睛发亮，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儿子是不是也有机会进厂？这可是大好事啊。 她忙说行，立马答应了。 从杨家出来，陈招娣忙谢过云珊，韦钊也说了声多亏了她，不过就是神色有些不自然。 过了会儿，忍不住道，“那啥，嫂子，你跟韦雪也多说说。” 云珊不解，“说啥？” 林随安捶了韦钊一下，帮他回，“没啥。” 韦钊忙点头。 奇奇怪怪。 等回到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云有福还在等着他们回来，潘红霞陪灿灿去了睡觉。 云珊跟云有福提了招杨水芹的事，“爸，厂里你看看要不要招人？要是不招人的话，让她去服装店也行，我准备在京城那边也开一家服装店，提前培训人手也行。” 云有福道，“是有打算招两个人，让她来就成。” 知道事情算是圆满解决了，也就放了心，让他们去洗漱睡觉。 “爸，那灿灿抱回我房间睡吧。” “让她在我们那儿睡吧，你妈这些天想她都想坏了，让她亲香一晚好了。” 云珊也只好作罢。 跟林随安上了楼，她房间旁边有个洗澡房，林随安给她把热水提上来。 云珊也是这会儿才福至心灵地想到了刚才韦钊欲言又止的样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问林随安，“你们刚才是不是听到我们在屋讲的话了？” 她听林随安说过，他们以前是在特殊队伍训练过的，耳力过人。 林随安轻咳了声，“我们当时站在院子外面，正好房间的窗户打开，听到了几句，没完全听。” 顿了下，看着她问，“珊珊，你是不是后悔早结婚了？” 云珊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对，太早结婚了，我还没有好好挑一挑……” 她话还没说话就被林随安拉进怀里，压住了唇，他轻咬了下她唇辨，“别想了，你没有这个机会了。” 云珊伸手往腰间拧了下，“谁说……林随安！” 这人挠到了她的痒痒肉！ 两人闹了会儿，林随安声音微哑，“我帮你擦肩？” 第258章 那一本书 擦什么背啊？现在又不是在冬天的澡堂。 云珊哪里不知道他的小心思。 她拒绝了。 林随安无奈捏了下她鼻子，“那快点洗，洗头的话也能早点干。” 云珊确实要洗头，从京城回来，又是坐车又是坐飞机的，感觉满头都是灰尘。 “等会儿我帮你擦头发。” 云珊点头。 她出来之后，就到林随安去洗澡。 等他出来，果然要过来给她擦头发。 云珊有一头长发，乌黑浓密，每次洗完头都没那么容易干。 林随安有耐心得很，拿了条厚实的大毛巾给她包着擦拭，坐坐到阳台上吹了上夜风，没一会儿就半干了。 云珊的房间有个小阳台，从小阳台望出去，是很多房子的屋顶，这会儿比较晚，除了路上一点昏黄路灯，其他的地方都几乎漆黑一片，倒是天空挂着明月及星星。 这晚上有点风，显得没那么热，云珊就穿了条自制的睡裙，无袖的，坐在阳台上吹风，又有人帮忙擦头发，还真是挺惬意的。 “珊珊。” “嗯？” “有件事想跟你说一说。” “你说。” “还记得在鱼城时候，那天吃宵夜的情景吗？” “被混混骚扰，然后你跟韦钊把他们揍了一顿？” “对，还记得那本书吗？” 云珊挑了挑眉，瞄了他一眼，真真是一本正经，“你不是不让看吗？” 那天晚上她翻了两页，就觉得太夸张，不结合实际，再然后被林随安发现，她就扔到了他的书桌上，第二天起来就没看到那本书了。 “怎么又问起那本书来，难道里面有武林秘籍不成？” 林随安手上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下来，“珊珊。” 然后倾身俯身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云珊顿时瞪圆了眼睛，“引诱我是吧？” 林随安失笑，“那你要试试吗？” 云珊转过身，他穿的一件白色短袖夏衫，运动短裤，板寸的头发已经干了，但还是能看得出来，这洗澡后的清爽，干净又英气。 露出来的手臂结实有力，衣服贴着的肌肉能清晰可见，云珊的脑海里不知怎么的，就冒了两个字出来，性感。 这个词语，她以前在看港城八卦报的时候，常常用来形容身材好女性的，根本就没有人用来形容男性。 其实身材好的女性她也爱看，但身材好的男性她更爱看，比如现在的林随安。 “晚上你在我这儿睡吗？”云珊问。 林随安眸色深邃，又透着炙热，“珊珊，你说真的？” 云珊转过了身去，“不愿意就算了。” “说出的话就是泼出的水，你不能反悔了。” 云珊心跳跳得快了起来，她伸手抚了下脸颊，竟还有些发烫，哎，她刚才说什么了？ 等头发全部干了，云珊就回了房间，林随安问她要不要喝水，或者饮料。 云珊摇头。 林随安把门关好了。 云珊躺在床上，这会儿难为她还有几分心思想着女儿，“你说灿灿等会儿会不会要找妈妈？” 灿灿晚上一直都是跟她睡的，不仅是小家伙，就连她自己都习惯了女儿在身边，一晚没有跟女儿一块睡，她都有些不习惯。 “放心吧，妈陪着呢。”林随安可不希望女儿过来找人。 “要关灯吗？”他问。 “要。” 林随安把灯关了，但窗外还有几丝月亮透了起来，房间也不算完全漆黑。 咚咚咚，云珊好像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还有林随安的那霸道的气息。 “那个，如果我不舒服，你可不能强来哦。” “好。” …… 夏天亮得比较早，不到六点天就亮了。 云珊生物钟一向都比较准，平常都是不超过七点就起床了，在高考前的一段时间，往往五点就起来背书了。 但今天她竟然一下就睡到了八点。 她醒来时候下意识地就看了下自己左边，看到空空如也的床位，才想起来，灿灿是跟妈妈睡。昨晚跟她睡的是林随安。 林随安没错。 这会儿他人也不在了。 云珊想起来脸还有些烫，她是怎么答应他的呢，这人说，是看了那本书，有所顿悟，然后再找了别的生理资料看了看，知道怎样让女方体会到快乐。 当然了，她也是被当时的美色诱惑，顺口就答应了。 并让他保证，如果有一点儿不舒服，都要停下来。 好像还行。 云珊起来换衣服的时候想到，好像今天林随安要回部队了，不知道走了没有。 好像他的假期挺短的，灿灿刚跟他熟悉，就要分开了，也不知道她能不能适应。 云珊叹了口气，随便抓了下头发，拿皮筋绑着就下楼了。 在一楼客厅看到林随安，他还没走。 除了他还有两个男人，像是在谈事情，这两个人云珊都不认识。 林随安在她一下楼就看了过来，即使没有走近，也能感受到他眼睛里的柔情，云珊脸热了热。 “早餐在厨房里热着呢。”林随安跟她道。 云珊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有客人在吗？她脸都没洗，头发也没梳就下楼了。 “家里来客人了吗？” “对，他们就是之前我跟你说的洪勇、黄胜利。” 哦，是做抓绒机生意的两位战友。 他们怎么过来了？好像这边才提合作的事，那边他们就过来了，也太有效率了吧。 云珊道，“不好意思，我先去洗个脸，等会儿再过来认识两位大哥。” 林随安失笑，“你先去吃早餐。” “两位大哥吃过了吗？你也吃过了吗？我拿出来一起吃吧？” “我们吃过了，不用管我们。” 等云珊离开了客厅，洪勇就道，“一看弟妹就是个爽利的，也怪不得她说要做羊绒生意了，有魄力。” 林随安眼含柔光，“她在做生意这一方面确实有天赋。” 云珊洗漱完，吃了早餐才回到厅里。 石市离丰市不算远，坐个客运车才三四个小时，洪勇跟黄胜利接到林随安的电话，就连夜赶过来了，昨晚睡在招待所的，除了谈生意的事外，顺便也是想过来看看林随安，他们这些兄弟也很久没有见面了。 特别知道他成了家，更想过来走动一下。 第259章 生意合作 云珊跟林随安是打算投一万块进他们的抓绒机中，然后她这边再看情况进些羊绒。 因为他们之间的感情牢固，云珊跟林随安都很放心，全交由他们经营，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但洪勇跟黄胜利还是仔细地跟两人说了下，这经营方向，供应商及客户这些，并跟他们说，“赚钱了，就按照投资比例给弟妹分红，要是赔了就算我们的。” 不用林随安说话，云珊就道，“不行，在商言商，我们合作肯定要签个合同的，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要是拿感情说话，那还不如不投资。” 在生意场上还真挺避讳这些感情用事的。 是个什么样的合作，最好是白纸黑字写个清楚，写个明白。 林随安也道，“真是这样，之前你们给我的那份分红也就算了，就当是接下来的肯定是按照规矩办事。” 两人坚持，洪勇也只好答应下来。 云珊还是挺好奇他们这个抓绒机的，问了下他们的加工厂，表示有时间会过去看看，她如果要他们进羊毛的话，肯定要过去看成品的。 说了这事，就是林随安跟他们的叙旧，另外他们还感慨丰市这边比他们老家要繁荣，人多，交通也方便。 林随安已经买了票要回部队，没时间带他们在丰市这边好好走走，打电话问了问韦钊，看他有没有空，要是有空的话，帮他带两个兄弟在丰市这边逛逛。 韦钊没多久过了来，但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却是挂了彩。 “兄弟，你这是打架去了？”黄胜利问道。韦钊道，“过来时候被轿车碰了下，摔了，没多大问题。” “咋？那开轿车的人不看路？” 洪勇道，“你忘了，我们那儿也有一个，家里买了台轿车，那眼睛都长得脑门去了，一点儿也不在意会不会撞到人。” 韦钊点头，“那孙子不就是这样，我本来想把人拉下来好好修理一顿的，没想到他一踩油门就跑了，没抓到。” 说这话的时候，韦钊脸上是挂着憋气两个字的。 大家都挺理解他的心情。 林随安让他拿了外伤药，让他处理下伤口，提醒他最好去医院看一下，避免破伤风。 黄胜利安慰韦钊，“兄弟，等你以后买辆车也开到那孙子门口去，下下他威风。” 韦钊失笑，“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买车，想都不用想了，他连个车轮子都买不起。 等处理好伤口，韦钊坐了下来，介绍过后，大家就说了会儿话。 洪勇两人跟韦钊特别能聊得来，特别是在跑远路拿货的事。他们都有这方面的经验，交流下经验，美妙得很。 洪勇两人知道韦钊一个月都要去两三趟广城进货，还有听到他不用自己押货，直接托运回来就很羡慕。 不像他们，得请车亲自过去拉货，办托运不好办，石市那边没有火车站，他们拿货的地方也不近着火车站，托运的话，费时费力还费钱，还不如自己拉回来。 韦钊也挺佩服他们跑那么远拿货，要知道这劫道的人很多，简直是拿命在拼。 洪勇道，“富贵险中求，没办法，不干这行，又不知道干哪行。” 韦钊问，“你们的车是借的吗？” 洪勇道，“是运输部的车，快报废的货车，请的司机帮我们跑的，一次来回得给个三百块，还不包括汽油。给钱这倒没什么，最糟心的还是车子不行，经常坏，要是碰到他们单位有货拉，又请不出来。” 韦钊道，“那还不如自己赶马车去拉。” 洪勇摇头，“距离远，马也吃不消，更别说人了，现在只能指望多赚些钱，以后自己买车了。” 林随安道，“有空给你问问，现在的货车去到什么价位。” 韦钊道，“不便宜，我听陆家明提过，像东风这样的，去到十一万。” 洪勇跟黄胜利互看了眼，觉得努力个两三年应该能买得到吧？ 韦钊看他们还挺有信心，不由就惊了惊，这是十一万啊，不是一万，他们竟然没有惊掉下巴，还挺有把握的样子，看来他们的生意做得很好了。 过后问了问云珊，云珊就道，“你发现没？像这样跨长途运货都很赚钱，像我们这个小小的杂货店都是如此，更别说人家的加工厂了。” 韦钊摇头，“咱们杂货店其实也没赚多少，主要托运费都去了好些。” 云珊道，“这肯定是自己有辆货车是最好的，不仅能给自己拉货，还可以出去跑货，当然了，这钱说好赚也好赚，说不好赚也不好赚，好赚是利润很高，不好赚是路上很多劫道的，要看运气。” 韦钊道，“要是有辆车，我倒不怕劫道的，我韦钊也不是吃素的，到时候也不知道谁劫谁呢。” 云珊看他竟然心动了，不由挑了挑眉，“你真打算跑货运啊？” 韦钊道，“哪呢，也只光想了，我哪里有那个能耐买得起车。” 云珊觉得可以给自己定个目标，这两年内把买货车的钱挣出来。 晚些林随安去机场坐飞机，没让云珊他们送。不过有跟云珊说，一有空就肯定会给她写信或打电话，让她一定要回。 云珊点头，这个他已经说了不止一遍了。 “林随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林随安揉了下她发顶，“小没良心的，我怕你把我忘了。” 云珊从来没觉得他还能这么腻歪，“那是灿灿。” 能忘掉他的，估计就是灿灿了，说不定他下一次回来，灿灿就不认识他。 林随安更心伤了。 林随安真的走了。 但灿灿没有忘记他，还问了几天云珊，爸爸呢？云珊跟她说，爸爸去抓坏人了。 灿灿眨巴着眼睛，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后面跟邻居家小伙伴玩的时候，别人抢她玩具的时候，或吃东西不给她的时候，她就说，“坏坏，我爸爸抓你。” 还不是说得很溜，但一旁听着的潘红霞没听出来，等回去跟云珊一说，云珊要笑死，她闺女真是个小机灵鬼。 第260章 钟大小姐的职场 被潘红霞念叨的钟楚儿，正面临着一大挫折，她被张茹的人坑了，一个项目，她力排众议接下，拍着胸口说能完成。但最后却发现，是被张茹弟弟设的圈套，就等着她往下踩。 本来通过八卦媒体，现身辟谣没失踪，先在大众面前露了波脸，然后才重回钟家。 因为她在媒体前露脸了，她继母张茹即使有想法，也会顾忌些。 钟楚儿跟父亲钟厚生提出，她要回公司上班，给她安排个职务。 这波谁都知道钟楚儿不是以前的钟楚儿了，以前她的人生只有四个字，吃喝玩乐，大学选了个艺术类，毕业就结婚，找了个家境不如自己的丈夫，像是公主一样被捧着，拿着公司的分红，今天出国看秀，明天出现在奢侈品牌店，从来没有上过一天班，连做做样子都没有。 现在竟然说要上班了，还显得那么认真。 钟厚生是钟楚儿的生父，也是如今惠心集团的董事长，他个人是不打算让女儿继承家业的，让女儿继承家业不就终于给人打江山。 他不同意女儿回公司上班，“楚儿，要是钱不够花了，跟爸爸说，爸爸给你打点钱，要是无聊就出国玩玩，上班不是玩的地方。” 钟楚儿也是这会儿才知道，父亲根本就不爱她，她以前虽然觉得有了后妈就有后爸，自从她妈死了之后，她爸对她就没那么好了，而且爸爸还有些重男轻女，但依然认为他是爱自己的，只不过这份爱没有他儿子那么重而已。 现在才知道，他不仅不爱她，还把她当贼一样防着。 但凭什么？ 他越防着她，她越要抢。 “爸爸，我不想以后跟美兰姐姐一样的下场，虽说现在高志峰不敢怎么样，但以后爸爸总要老的，你老了之后，谁还护着我？我怎么也要有个谋生的能力，回公司上上班，学点东西，接收些社会信息，不至于那么无知也好啊。” 钟楚儿口中的美兰姐姐是她们圈子里的一个伙伴，结婚是下嫁，这娘家一破产，她就被夫家扫地出门。 她跟钟楚儿差不多，随便读了个大学当门面，实际没上几天学，整天不是派对就是逛街，没有上过一天班，结婚后就马上给夫家生了两个孩子，还留下了后遗症，不过那会儿她娘家还没破产，丈夫没有表面出对她的嫌弃，等她娘家一失势，就原形毕露。 她们这些曾经的朋友，倒也给她一些接济，但这位美兰姐一向骄傲惯了的，不想在她们面前失了脸面，但又过惯了那种富贵生活，只好偷着给人当二奶。 圈子里的姐妹谁不唏嘘，虽然平常在一起玩的时候也会比较，也会有矛盾，但美兰那个境况，还是让钟楚儿觉得物伤其类。 当然了，她的目标是钟家的继承权，并不是为了长见识，这话不过是让钟厚生降低那个提防心而已。 钟厚生听完还不愿意让她进公司，只道，“高志峰是不是对你不好？要是不好，我们就把他踹了，我们家不需要这样软饭硬吃的孬种。” 很直白地就说女婿在吃软饭，钟楚儿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虽然高志峰在她心里的位置已经大打折扣，但是他现在还挂着自己丈夫的名头，钟厚生这么轻看他，那就是轻看她这个女儿了。 钟楚儿憋着气，“他没有对我不好，就算我把他踹了，难道下一个不会像美兰姐前夫那样？爸我不管，我就要回公司上班，张茹的弟弟都能去我们公司上班，凭什么我不行？难道我这个女儿比那些个外人还亲？” 钟厚生看她胡搅蛮缠起来，倒没有不高兴，反而觉得这才符合她的性格，不是因为别的进公司，而是为了争宠而已，像她这样的性格，等真进了公司，不出意料，做不上一个月，就觉得工作无聊，跑回家了。 想到这里，钟厚生才松了口，让钟楚儿回公司锻炼下。 不过他也是有条件的，她是一点儿工作经验也没有，不管任管理层，也不能直降骨干职位，得从底层做起，还有，最好别让别人知道她是董事长的女儿。 钟楚儿自然不同意，做底层的话，那不是斟茶倒水的那种活儿？她钟大小姐怎么能做那种活儿？ 绝对不行，她跟钟厚生说，她不能做这些无关紧要的活，她要做有意义的工作，能学到东西的工作，还得有人带她。 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去的企宣部。 这企宣部多少跟她的大学专业有些靠边，在港城这些，产品卖广告这一块已经是很常见的。 惠心集团虽然算是老牌子，但根基不算深，竞争对手不少，再有其他的投资，做好一个企业，不是那么容易的。 钟楚儿进了公司之后，倒没有大展拳脚做出一番事迹，因为她是真的完全不懂。 天天按部就班，早出晚归，生活节奏规律得不行，但也真的枯燥难耐。 可她想到丰市的女儿，朋友云珊的鼓励，以及她差点命都没了的遭遇，再怎么难她也不能退缩。 她死死地咬着牙，白天上班，晚上交钱去充电，她也不管钟厚生之前的交代不能把她是懂事长女儿的身份爆出来，直接跟企宣部的老大说，她是董事长的女儿，也让人在公司里宣传了一番。 本来想给她使绊子的同事也不好再搞小动作了，她办起事来也特别顺利，带她的人要是不尽心，她能直接指出来，也有底气让其不敢再敷衍。 可张茹终究不让她过得太顺利，在钟厚生那儿吹耳边风，说她如何如何在公司耍大小姐威风，说她回公司都不是为学东西，而是回去显摆。 当然这耳边风吹的时候不是直白的，拿了很多词语做修饰，还一嘴一个心疼她，说她外面受了苦，性情大变，可能是受了刺激，才会回公司刷存在感。 钟厚生自然不会听张茹的一面之词，也会找公司的人过问，然后就知道了，公司的人基本都知道了大小姐过来体验生活。 第261章 要钱不手软 钟厚生起了让钟楚儿回家的念头，找钟楚儿过去劝了一番。 钟楚儿怎么可能答应，她直接问，“是不是我那个后妈又在背后说我坏话了？还是爸你想说话不算数？” 钟厚生道，“你要是想找点事做，不如自己出去开个店，爸爸给你投资。” 这是打算拿点小钱把她打发了，钟楚儿很清楚自己的目标是什么，肯定也是不同意的，“那个小店有什么好做的，累死累活还赚不了大钱，在公司就不同，就算是不做事，回去接收到的信息也是不同的，我不想当个睁眼瞎，井底蛙。” “反正你不让我在公司干，我就天天跟着你，要不当你秘书好了，在懂事长身边，我相信学到的东西更多。” “现在不过是因为我懂事长女儿的身份暴露了而已，又不是做错了什么事，给公司造成了损失，就让我回来，我不服。” 钟厚生抚了抚额头，这女儿太过于任性也是不好，“楚儿，你如果真想在公司干下来，就得做些成绩证明给爸爸看。” 他希望这女儿能知难而退。 钟楚儿也知道现在自己天天被张茹盯着，张茹天天给钟厚生吹枕头风，自己迟早要被她赶出公司，她还真要做一番成绩出来，才能在公司立足，到时候就算钟厚生本人，想让她回家，也没有那个理由。 正好企宣部要给新产品做宣传，企宣部这边要整理个宣传计划出来，钟楚儿被予以了重任。 其实也是她跟钟厚生申请来的，她来做这个计划的负责人，其实部门里其他人都不服的，都有意见。 钟楚儿算是顶着压力走了个后门，接下了这个项目。 然后呢，在她计划请个影视明星代言的时候，在一系列的社会影响力评估之下，她定了个明星，没想到在她刚签了合约，拍了这条广告之后，这个明星就被曝出了丑闻，还牵连到了很多人。 顿时公司的形象大跌，连股份都受了牵连。给公司造成了一定的损失。 钟楚儿觉得事情也太巧，怎么在她一请这个人过来代言，他就被曝出丑闻？ 因为受过算计、追杀，钟楚儿想问题就会往深处想。 特别她还有个对她虎视眈眈的继母。 不得不多想几层。 真有这么巧的事吗？ 钟楚儿回港城前还问云珊借钱，但回了港城，她就不用为钱烦恼了，因为有怀疑，她马上请了私家侦探。 果然查出了有张茹的影子，但没拿到确凿的证据，要不然拿到钟厚生跟前，让张茹那在公司的弟弟马上滚蛋。 她身边的人，给她递资料的人，都有张茹的人，张茹让在公司的弟弟安排的人，张茹的弟弟在公司已经做到了管理层，而且工作了很长时间，早就培养起了自己的亲信。 钟楚儿以为自己已经很谨慎了，但还是中了张茹的圈套。 因为这事，钟楚儿不管是在同事面前，还是钟厚生面前，都大大地丢了个脸，公司里的同事偷偷传她，不懂装懂、草包、自负自大。 在公司，她立马没有了威信。 钟厚生这下就有了理由让她回家，但钟楚儿还是死赖着不走。 但在公司她就成了边缘人，大家对她客气，但不会给事她做，就算有也是无关紧要的事。 在公司受气，回家又想女儿，暗中还有张茹这条恶狼盯着，要处处提防，钟楚儿差点要坚持不住了。 她想给云珊打电话，要问她女儿的情况，想问她，如果是她的话，她会怎么做。 她回港城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给内地那边信息，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怕被张茹盯着，查到了云珊那儿，查到女儿在的地方，虽然知道，他们不会把伸手伸得那么远，直接回内地抢人。 但是万一呢？ 她现在没有万无一失的把握之前，她是不会联系云珊的。 不过很快被她发现了机会，她发现自从内地改革开放之后，港城的有些企业就盯上了内地那块市场，带着钱过去投资。 她觉得自己公司也可以这样啊，她在公司问了下，果然公司有这个打算。 她就跟钟厚生申请，她也要去内地考察市场。 钟厚生不解，“楚儿，那乡下地方你能呆得惯？” 钟楚儿特别不赞同他把内地比作乡下，“爸爸你不知道，现在内地那边发展可快了，处处都是生机，市场大得很，我在那边呆了近一年，感触很深。” “还有我想过去看看女儿。” 她在内地生了女儿这事没有隐瞒钟厚生，一回来就说了，为何没有把女儿带回港城，她的说法是，女儿一出生就让她碰到了很多不好的事，她找了大师给女儿算过，说是女儿的八字不适合四面环水的地方，就算有一面环水也不行，得找个四面都是山的地方养，等养到两岁才能接回来，要不然，就会克六亲。 做生意的港城人多多少少信风水的，钟厚生也不例外。 而且钟楚儿生的不过是个外孙女，钟厚生不甚在意，只要她自己能安排就行。 倒是她丈夫高志峰天天念叨想见女儿，还说想亲自过去大陆看女儿，就算不能接回来，也可以过去看看吧。 高志峰表现得像个很疼女儿的爸爸，说起女儿出生碰到这么多事眼圈都红了。 但钟楚儿对他是有芥蒂的，怎么可能把女儿地址告诉他。 她现在除了自己，谁都不能相信。 钟楚儿在钟厚生面前把女儿也摆出来，倒算是得了他的同意。 “爸爸，我之前在内地差点回不来见你了，唉，那边虽然充满生机，但有些地方的治安还是不太好，你能不能帮我找几个保镖啊？或者是给我钱，我自己找也行。” 钟楚儿可是一点儿也不客气，她不找钟厚生，自然有人帮她要。 钟厚生不想在这事上花心思，就让人给她打了笔钱，让她自己去找保镖。 钟楚儿才不管他的敷衍呢，只要真的有钱就行。 然后又在他面前哭了下穷，说女儿在那边不知道过得好不好，奶粉有没有供应上云云，钟厚生听得心烦，又给了她一笔钱。 第262章 没底气的工资 韦钊陪洪勇、黄胜利在丰市这边逛了半天，还去食品厂参观了，现在食品厂是不断地在完善，从一开始的六七个员工，现在扩招到三十个，每个人固定好了岗位，职责分明，奖罚有度。 做为食品厂，最重要的还是卫生做到位，厂里员工全部配了统一的服装，且要配戴头套、手套及口罩。 厂房是自己买地皮建的，格局什么的全部按照自己想法来，有生产车间、有仓库、有办公室、还有一个员工食堂。 生产车间又分几个区域，油炸的、烧烤的、腌渍的都不一样。仓库也分原材料仓、成品区。 云有福开这食品厂完全是摸石头过河，他只不过会做几个菜而已，对于开厂，完全没有经验。 一开始还是以小作坊的形式展开，后来再到自己建厂地，云珊让他不能闭门造车，要关注时事新闻和各项政策，找机会学习，与时俱进，去学习参观别的优秀工厂。 这统一服饰及各项的卫生要求，是他去市工商开会，把食品厂的卫生要求一点一点地记下来，把标准订在生产车间。 本来在第三个月开始盈利的厂子，因为各项卫生成本加进，现在只能维持收支平衡。 但在洪勇、黄胜利看来，已经是很厉害了，看过这厂子，里面的环境，真的很让人放心，都产生了马上消费的冲动。 跟他们简陋的小作坊完全不一样，看着就让人舒心，并有种蒸蒸日上的感觉。 从食品厂出来，洪勇不由问，“弟妹是打算拿些羊毛加工吗？自己做吗？” 虽然云珊提过看情况再拿羊毛，但洪勇却很看好她，毕竟她家里把食品厂经营得这么好，要是开纺织厂的话，肯定也是很不赖的。 洪勇这会儿问的是韦钊，韦钊对于云珊的服装事业不是很清楚，也没法回答洪勇，不过他倒没有听云珊要自己开服装厂。 “嫂子晚些还得去京城上学，再开一个厂的话，她估计顾不过来，不过确切的你还是去问她本人要好。” “弟妹是开了一家服装店是吧？” “是开了家服装店，你们回去，可以顺路，过去看看也成。” “行啊，反正都过来，过去长长见识也行，我看弟妹就是个爽利能干的，她经营的服装店肯定也很不错。” 洪勇对于云珊的印象很不错，人家不仅容貌长得好，谈吐间也落落大方，有见识有学识，听说还在上大学，这样优秀的女同志，也只有林队才能配得上。 韦钊也比较认同，他也是觉得云珊是个做生意很有天赋的人，一开始的时候，谁能想摆摊也能摆个工厂出来呢？ 谁不是怕着早些年的投机倒把打击还在呢？ 当然，现在也有不少人认为，做生意是不体面的，没有工人体面，虽然现在看着能挣钱，但不稳定，谁知道，哪天突然又没有了呢。 韦钊摇摇头，心想，就算哪天不让做了，那也没什么损失，反正他一开始还欠着债的。 洪勇跟黄胜利在这边也就是呆一天的样子，上午跟林随安聚了聚，跟云珊谈了投资抓绒机的，下午就由韦钊带着在附近逛了逛，看了看他们合伙经营的食品厂，然后看着时间差不多，就准备坐火车回石市了。 这回去的路上顺道去看一看云珊的服装店。 云珊中午送走了林随安之后，下午就过了来服装店，她离开的这半个月时间，这服装店让潘红霞她们经营得挺好的。 广城的崔艳特别给力，发了两次货过来，虽然她那些货的成本都挺高的，卖得不便宜，但货品也真的好，款式新款好看。 潘红霞刚才还怕定价定得高，客人不接受，没想到一点儿也没有影响，生意反而还变好了。 云珊看了看账本，每天的营业额能达到一千以上，最高的那天去到四千多，不由感慨，人们的生活水平真的一天天变好，更多的人舍得在衣物上消费了。 葛玲跟王秀秀刚拿了上个月的工资，今天显得特别有干劲，主要是上个月的工资，出乎她们的意料，上个月并没有做满月，但工资底加提成，她们两人都拿到了四百多的工资。 她们拿到这个工资的时候，以为潘红霞算错了，还是潘红霞拿出提成表给她们看，她们才相信。 那天晚上回去，大半个晚上都没睡着。 她们一个月都没有干完，竟然拿到了四百多的工资，比人家干部的工资还要高。 这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王秀秀跟母亲说了之后，潘红梅也有些吓一跳，还以为是妹妹故意给多的，但听到另一个员工也拿这么多工资，不由就道，“这卖服装也太好赚了，你们就是给人拿下衣服，动动嘴皮子，竟然就拿这么多工资？哎哟，咱们以前在老家种田，干上一年也没这么多。” 王秀秀在服装店锻炼了近一个月后，见识也稍稍有些长，小声地给母亲纠正，“妈，也不是只动动嘴皮子，我们要学怎么搭配衣服，要怎么跟客人沟通，不能得罪客人，衣服的面料要认识，还要知道怎么保养衣服，我嘴巴笨，没卖几件出去，几乎都是四姨跟葛玲姐卖的，我拿这个钱好像挺没底气的。” 王秀秀也挺唾弃自己笨的，她很羡慕葛玲姐，跟云珊表姐那样的能说会道，自信大方，要不是四姨跟表姐照顾她，她根本就找不到工作，估计没有哪个单位会要她这么笨的人。 潘红梅就没话了，把刚起的心思就按了下去，是啊，女儿拿这个工资，不是靠她自己拿的，而是托了同事的福。 最后只嘱咐她好好干，不懂就问，多用心一点，好好学。 等云珊进仓库看库存的时候，王秀秀就跟了进来，她有些期期艾艾，“表姐，四姨给我们发工资了，四百六十二块，我、我觉得我拿多了。” 云珊不解地看着她。 王秀秀头微低，“我都没卖几件衣服出去，却拿这么多工资……” 第263章 继续投资 不管是食品厂还是服装店，对于王秀秀来说都是特别好的工作，但她知道，要不是四姨关照，她连这店门都摸不着，更不用说过来上班了。 在家里，虽然她是老小，但因为是女孩子，从小就被教导，要懂事，要感恩，要懂得为人着想，不要占人便宜。 她除了嘴巴笨不会表达之外，在感恩那方面还是知道些的，她觉得她现在是在占葛玲的便宜，是在占表姐四姨的便宜，拿着不属于自己的高工资，心里很虚。 云珊听明白了，店里给员工的工资是工资底加提成，提成是按照总营业额的百分比来算的，没有算个人的营业额，这确实对优秀员工不公平。 但当初考虑的是，新店刚开，大家都是新手，团队的凝聚力很重要，她担心会出现为了业绩去抢客人的现象，给客人造成不好的印象。 同事之间因为业绩而闹得太僵，对店铺绝对是无益的。 一起算提成，也能促进一共进步，为了同一个目标奋斗。 当然，一个一直优秀的员工，店长绝对会看在眼里的，以后也会把其当做店长培养，管理分店。 云珊跟王秀秀道，“我听我妈说了，虽然在销售方面，葛玲确实要出色一些，但你在其他方面是做得不错的，在算账、记数、记库存这些就做得很好，我们也是没有想到的，一个店，一个团队，都是为了一个方向努力，都做出了贡献，没有什么应不应该的。你要是你觉得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你就继续努力吧，我觉得你比起一个月前是有进步的，起码跟客人说话不会脸红，我相信再给你一些时间，你能做到应对自如，说不定业绩能反超葛玲呢。” 潘红霞确实有跟云珊提过，王秀秀的记账能力很好，她比较细心，对数字又敏感，她能记库存，记编码，记衣服码数，也能记哪个客人哪天在这儿买过哪件衣服，有客人过来要求售后，还是她解决的。 王秀秀听到云珊的话，脸庞都亮了亮，像是腰杆也不由自主地直了些。 “所以你不要觉得你拿这个工资没底气，都是你应得的。” 王秀秀道，“表姐，我一定好好学的。” 云珊点头，“加油，你定可以的，我期待你能成长为店长的那一天。” 王秀秀惊讶地看着她，“店、店长？可是店长不是四姨吗？” 云珊笑道，“如果这店开得好，以后是打算开分店的，到时候肯定要培养店长的，你好好努力，店长的提成是要比员工的提成还要高的。” 王秀秀脸有些红，觉得自己不可能做到店长的，但又被云珊激励到，她以后一定好好努力的，不管能不能做到店长，她能对得起自己这份工资就行。 两人说完话，也清点过库存，就出了外面，正好看到韦钊洪勇几人。 洪勇跟黄胜利都不太敢踏进来，一是觉得这是女装店，里面都是女顾客，他们这些大男人进去会不会不好，二是这店装修得太漂亮，自己穿成这样，进去像是要饭的，让人看到好像也不太好。 云珊把人招呼了进来，“这是过来找我的吗？” 上午跟洪勇黄胜利已经谈完了入股抓绒机的事，连合同都签了，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还有东西要补充。 韦钊道，“洪大哥跟黄大哥说要回去了，我送他们去火车站，不是想着离你这儿也不远吗？就带他们过来看看你的店，两位大哥想问问你拿羊毛制衣的事。” 说完韦钊又道，“要不去你仓库说？” 因为这会儿店里进来了两个女顾客，她们进来的时候看到几个男人是顿了顿脚的，犹豫了下才踏进来。 洪勇也看到了，马上也道，“对，我们就不在这儿了，挺影响客人的。” 云珊道，“没事儿，在这儿吧，我这儿还有茶呢，你们坐下喝杯茶，仓库挺热的。” 洪勇道，“其实也没啥，就是早上听弟妹说起要拿点抓好的羊毛加工，就过来问问，要不要先你留一些出来，羊毛也分品相好，跟品相一般的。当然，弟妹要的话，我们肯定给你留品相好的。” 云珊道，“洪大哥黄大哥，我是有这个想法，离冬天也没几个月了，咱们这儿北方入冬早，现在做冬天也是时候。我是想打算做一批羊毛衫出来卖的，不过目前的情况是，我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服装加工厂。” “所以我还不能给你们准确的答复，不过你们放心，我会尽快落实这件事的。还有晚些，我可能会到你们那儿看看羊毛，看能做哪方面的衣服。” 羊毛可以做成毛呢，也可以做成毛衣，另外不知道有没有羊绒。 她要先去看过情况再做决定，服装店这边的半个月营业额出来了，员工的工资也发了，她现在还能拿得一万块出来投资。 “成，弟妹哪天过来提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过去接你。” “好的，你们平安到家也给我发个电报吧，我们也能放心些。” 说好了这事，洪勇跟黄胜利也没有多呆，毕竟这儿都是女同志，他们都不敢多往店里看。 云珊本来说也要送送他们的，但刚好店里来好几个客人，其中一个还挺挑剔。 也只好辛苦韦钊一个人去送了。 挑剔的顾客是个三十五六的女同志，她穿着讲究，烫着头发，还化了妆，一看就是个精致女人，挑剔些好像也挺正常。 葛玲给她介绍了好几款衣服，她都不满意，不是说裙子太花了，就是说衣服颜色太沉。 搞得葛玲都有些泄气，云珊接过了这位客人。 “这位同志不知道您想找件怎么样的衣服？您看看这边有没有合适的？看到合适的可以去试试哦。” 女同志看了她一眼，问，“你觉得我适合什么样的衣服？” 云珊微笑问，“请问同志是想日常穿呢还是出席某些场合穿？” “上班穿。” “那同志是想穿得低调一些还是洋气一些？” 第264章 价格太贵 这贵妇人模样的顾客说，“上班你以为不正经场合呢？还洋气。” 那就是要低调一点咯。 云珊给她拿了套蓝色衬衣加长裤，不会很高调，但又很显质感，款式还有些小心机，看着跟常规款的衬衣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会显得人很大气。 那顾客拿起来看了看，也没有说去试，神色还是不满意的，“这衣服是什么面料？怎么看着这么透，你是存心想害我呐？” 在不远处的葛玲忍不住要翻白眼，这个人是故意过来找茬的吧？ 云珊笑了笑，只好让她自己看了，跟她说看中哪件就拿哪件，看不中，也没关系，下次进新款时候再来看好了。 贵妇人顾客看她没再围着自己转，脸色有些黑，“我听同事说，你这家店的衣服挺好，服务不错，没想到是这个样子的，算了，不看了。” 云珊走过来，微笑道，“很抱歉，这次的货品没有让您满意。” 贵妇人从鼻子里哼了声，扫了眼店里的情况，这会儿是下午四五点的时间，还没到下班时间呢，竟然就有四五个顾客在看衣服，这家店的生意真是好得出奇。 正好有一个顾客试了条裙子出来，她整个脸庞都亮了，显然是很喜欢，但看到价格眉间就有些纠结，换回衣服，然后到前台问，这裙子能不能再便宜一点。 你说这裙子的面料这么薄，这么少，不像冬天的衣服，又是棉花又是加层的，成本应该没那么高才对。 葛玲跟这顾客说，“您好同志，您拿的这条裙子是我们新进的款，也是店里的主推款，面料跟做工都是优等的，不能拿面料薄厚来比对。您看，这裙子您穿上很满意对不对？别的普通裙子穿不出这种效果对不对？这就是这裙子的独特之处，设计好，做工好，穿上又洋气又显气质。是绝对对得起这个价格的。” “你这个款式类似的衣服我在百货商店那儿也看到有，人家才卖二十块，你们这里卖三十块也太贵了。” 葛玲面露微笑，“很抱歉，这个价格真的是我们店实价了。” 其实心里已经疯狂吐槽开了，别家便宜怎么不去别家买，非要在这里凑热闹。 但想着顾客是上帝，脸上一点儿也没有表现出来。 贵妇人顾客适时走了过来，跟那试图讲价的顾客说，“我说啊，咱们还是去百货大楼买好了，那儿的货都是在沪市进的，便宜又好看，质量还有保证。” 但那顾客还是很犹豫，那条裙子是真的好看，可是买吧，好像脸又有些挂不住。 云珊看葛玲能应付得过来，也就没有过去，她给另一位客人搭了身衣服，给她扬长避短了，这客人特开心，很爽快地付了钱，一共六十二块，云珊看着心情好，送了她一条节约领。 葛玲那边的客人最后还是把裙子买了，贵妇人气得脸都黑了，也终于走了。 贵妇人出了红霞服装店，就去了百货商店，在百货商店这儿的服装区逛了逛，没一件看得上眼的。 其实她也不是非要买衣服，不过是，前些天回娘家，看她那侄媳妇又添了新衣服，打扮得像只孔雀似的，太张扬，她不喜欢年轻女孩太张扬，不由就多说了两句。 “姑姑，其实我也是不想买的，但我那些夏天的衣服都是在娘家做姑娘时候买的，我前些天穿着出去，别人问孔涛，我是不是他家里的保姆。” “孔涛就说我，家里没有短我吃短我穿，为什么要穿人破旧衣服出去丢他脸，我只好去服装店挑了两件，这店是孔涛同学开的，我买的时候给我打了折呢，她那儿的衣服质量好，买一件穿个几年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姑姑，你要是买衣服的话，我下次陪你过去逛逛，那儿也有适合您这样年龄的衣服。” 贵妇人孔淑慧就冷着一张脸，“不用了，我不去那些街边小店。还有，孔涛的单位不是可以拿到内部便宜衣服吗？还得另外买，你还真是有钱。” “姑姑真不是，孔涛单位里的衣服您也不是不知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最多能优先给你，但价钱是跟外面卖的一样的。” 孔淑慧从鼻子里哼了声，没有回她，但心里打算跟侄子好好说说才行。 等回到自己家，孔淑慧不由就打开了自己的衣柜看了看，她其实每年都有添置衣服，衣柜里有一半是她的衣服，买的时候也不算便宜，但款式就是怎么看怎么土，过时了，有些洗得也比较旧，能穿得出去的也就那么几件。 连那个小门小户嫁过来的肖琴，也懂得给自己装门面，她这个主任却是穿旧衣服。 孔淑慧家境跟工作都还不错，比绝大多数的普通人都要好，自是看不上小门小户出身的肖琴。 可现在小门小户出身的肖琴都因为嫁进孔家，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穿着都比她光鲜了。 孔淑慧自是有些不太得意的。 于是想着今天休息就出来逛一逛，给自己买两套夏装。 她想起同事提起红星广场这边新开了家服装店，就过来看看。 刚开始看到这装修时候是感觉眼前一亮的，没想到一个卖衣服的店也装修得这么豪华，她挺直腰杆子走了进去。 这家店的店员都是年轻女孩子，打扮得光鲜靓丽，花枝招展，本来对这家店还算满意的，看到这几个店员的打扮就不太喜欢，然后再看了看衣服吊牌上的价格，她脸色变了下，竟然卖得比百货大楼还要贵，她如果买两件的话，一个月的工资就没了。 虽然她家里情况还过得去，但好几个孩子读书花费大，还有个要吃药，拿一个月工资出来买衣服，她有些舍不得。 她本来是想挑一挑，挑些毛病出来，为难为难这些店员，然后杀杀价，没想到她们都不为所动。 孔淑慧有些憋气，从服装区出来碰到了侄子孔涛，孔涛道，“姑姑是过来买东西，还是来找我？” 第265章 打开思路 孔淑慧淡淡地道，“说是过来看看衣服，没看到合适的。” 孔涛笑道，“你不如去问问肖琴，她对这个在行。” 孔淑慧神色更淡，没接这茬，问起其他，“你下班没？下班一起回去。” 孔涛点头，收拾下就可以下班了。 姑侄俩骑着自行车回了孔家，这路上，孔淑慧就跟他顺口说了说肖琴，“她自个也是纺织厂的，多的是布料，人家勤快的自己也能拿面料做两套衣服自己穿了，不求能给家里人做，自己做也行啊，哪还得出去买呐？没想着还没孩子，就把钱花没了，以后孩子来了，就由你们后悔的。” 孔涛摸了摸鼻子，帮肖琴辩解句，“姑姑，肖琴的服装效益不好，哪还有面料给工人拿回家，她也不是经常买，实在是没有衣服穿，才买两件而已。” 孔淑慧白他，“你倒是向着她，家里的钱如果在她手上的话，你自个多个心眼，她偷着买一件偷着买一件，你也不知道。” 孔涛嘴巴应着，心里却不以为然，几件衣服要得了多少钱。 说话间孔家到了，也刚好碰到肖琴下班。 肖琴神色不太好看，不过她看到孔涛和孔淑慧时候还是挤了个笑出来，喊了他们一声。 孔淑慧看了她一眼，“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 肖琴道，“今天出了货，没什么事就早点放工了。” 几人进了家门，孔涛跟肖琴道，“姑姑想买衣服，不知道哪里的衣服好看，你知道的给她推荐一下。” 肖琴有些惊讶，“姑姑要买衣服吗？” 孔淑慧脸色有些不自在，偷偷地白了侄子一眼，谁要他在肖琴面前提这事，她之前还对肖琴表示过看不上她去的店。 “也不是，孔涛听差了，我衣服多着呢。” 肖琴还是想讨好这个姑姑的，“如果姑姑想买衣服的话，可以去孔涛同学的店看看，在红星广场那边，她的店名叫红霞时装，不是普通小店，装修什么的……” “什么？你说是什么店？”孔淑慧打断了肖琴的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怀疑自己听错了，怎么就这么巧？ 肖琴再给她重复了遍，“姑姑怎么了？这是孔涛同学开的店，她那儿的款式都是从广城进货的，款式跟质量都挺不错的。” 肖琴现在的新衣服都是从云珊那儿买的，虽然贵了点，但真的好看，穿在身上，那个气质马上就上来了。 不过就是穿着去厂里有些可惜，厂里车间的活，真配不上她身上的衣服。 要是像孔淑慧这样的坐办公室多好啊。 孔淑慧的脸色很难看，“我今天就去了那家店。” 肖琴看着她的神色，问道，“姑姑怎么了？难道没看上？还是店员服务不好？” 孔淑慧从鼻子里哼了声，“何止不好，简直是恶劣，亏你还说她家服务好，我多问几句而已，就让我下次再来，哪有这么嚣张的店家，竟然还赶客的。” 在那家店，孔淑慧是有几件看得上眼的，不过就是价格不合她心意。 “是不是那个叫王秀秀的店员？这个人是木讷些，不太会说话，姑姑下次去换个人就好了。” 肖琴知道那个王秀秀是云珊的表妹，乡下出来的，没上个几天学，没有那个葛玲那么会来事，她也是不太喜欢那个王秀秀。 她潜意识里觉得，一个农村来的村姑，要不是有个云珊这样的表姐，只能呆在乡下种田，哪里能呆在城市有份正经工作，怕是连自己这些城里人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呢。 “啥王秀秀红秀秀，我不认识，反正那三个店员都是一样的嘴脸。还孔涛同学呢，他这同学还真是出息，跟出来做个体，也不嫌丢人。” 肖琴叹了口气，云珊那店开张时候她去过，前几天也去过，不管是哪个时候过去，都发现她那儿的生意挺好的，她自己给她算了算，一件衣服卖十五块的话，一天起码能卖二十件出去，那她一天就能有三百块的营业额，那一个月就是九千了。 那减去一半的成本，再减几十块的房租，还有两个员工的工资，这工资当他是两百块，那云珊这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上三四千块。 虽然让人不看好，不够体面，但人家一个月的钱比她们这些有正经单位的上一年的班还要多。 “还有，孔涛那同学应该是看你嫁得好，所以才巴着你，给你优惠，给你服务好，其他不认识的，就没有这个态度了。”孔淑慧不由又是厌恶了那个店两分。 肖琴愣了下，“不会吧，我看她们对其他人也是这个态度，会不会孔涛那个同学不在，就剩下店里的员工，所以不尽心。姑姑这样，我明天去找找店长，跟她说说这个问题，店长是孔涛同学的妈妈，她能说得上话的。” 孔淑慧皱着眉头，“不用去了，我以后不会再去那儿买了。我劝你也不要去，那家店除了服务不好，价格也贵得离谱，就差是按着客人的钱包来抢了，去那儿买衣服的，就跟个傻子差不多。” 肖琴默了下，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就是拐着弯骂自己是傻子吗，“姑姑，我知道价格是贵了点，但质量是真的好，款式设计得也好，穿上跟普通的衣服真不一样，当然了，偶尔买一件没问题，要是经常买就不行了。” 孔淑慧看她还说要买，火气就上来了，“我说肖琴，你自个不是在纺织厂上班吗？厂里有多余的布料吧？拿些布料回来，借个样式回来自己跟着裁一下，不比买的好？” 肖琴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还真是会想，她能做衣服就自己去开店了，谁还想呆在又闷又热的车间里当流水工人。 等等，开店？ 要不，她也去开店？ 像云珊这样，去找个进货渠道，然后租个店铺，拿衣服回来卖，就算不像云珊这样一天卖几十件，她一天卖个三五件，那也行啊。 总好过在厂里呆着。 肖琴一下打开了思路。 第266章 她也要开店 肖琴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做生意，她嫁得好，丈夫是国营商店的小干部，公婆及夫家这边的亲戚都是有能耐的，不是在好单位上班，就是领导干部，很多人都说她嫁进这样的人家，是祖上烧高香了，连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当初结婚，孔家为她大摆筵席，她把所有的同事同学都请了过来，让他们见识了自己的风光，就连一直压自己一头的云珊也请了过来。 那时候还觉得，云珊长得比她好看、比她成绩好，还不是嫁得不如她，甚至连工作都没有了，她那儿是满满意的自得。 后来看到云珊参加高考，还开起了服装店，考上了好学校，服装店又开得红红火火，她那份优越感几剩下了几丝。 有个妈妈帮忙看着店，帮她看着孩子，给她赚钱，她可以心无旁骛地享受大学。 肖琴甚至生出了几丝羡慕。 跟厂里的那些又要上班又要做家务又要带孩子的丈夫收入又不高的同事相比，她确实是嫁得挺不错的，但要是跟别的掌握着家里经济大权的女人比，她好像又差了些什么。 她嫁进孔家，以为孔家会帮她换一份工作，不用在纺织厂当个普通工人，但没有。 她以为她能掌握孔涛的工资，也没有，争执过几次，她才拿到三分之一。 她以为孔家家大势大格局也大，不会像市井家庭那样斤斤计较，哪成想，一样的，还看不起她。 肖琴心里长出来的念头怎么也压不下去，现在她呆的那个纺织厂效益不太好，连工资都发得不准时。 以前说有份工作就是端着个铁饭碗了，是这样没错，但也要看工资，工资高活少的那还好，像她这样的活多工资少，一个月只能挣个两件衣服的钱，真不是什么好工作。 肖琴没结婚的时候还好，家里是普通家庭，家庭教育很是强调节俭持家，她是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她几乎从来就没有穿过新衣服，要不是姐姐穿了给她，要么是妈妈的衣服改小给她。 一分钱要掰成几分花，她曾经偷过父母的两分钱出去买冰棍，都被打得半死，她是过够了穷日子。 想着以后工作就好了，结婚就好了，工作之后确实没有小时候那么窘迫了，但也是不敢乱花，怕家里说。 等处了对象，也是不敢乱花，怕婆家这边有意见，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心态变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受孔涛的影响。 在他的思想里，人不要太委屈自己，还有人活在世上，最讲究的是个脸面，他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女人，谈吐大方的女人，不是小家子气、畏畏缩缩的女人。 肖琴就像是释放了天性一样，这一放开就控制不住了，人靠衣装马靠鞍，人的自信怎么来呢？还不是外面的那身衣服？ 特别是进了孔家之后，她不想被人孔家这边的亲戚看不起，觉得她是小门小户的，上不了台面，连拿得出手的衣服都没有。 肖琴陆陆续续地买了四五套衣服，从冬天到春天再到夏天，在别人眼里算是多了，但跟云珊比，真是小巫见大巫，她几乎每次见云珊，她穿的衣服都不一样。 她不由想到，要是她开服装店，别的先不说，最起码她有穿不完的衣服，一天一件都没有问题。 至于体面不体面，那有什么，她男人的工作体面就行了，她还是那个嫁进殷实人家的好命女人。 “肖琴？肖琴？”孔淑慧看肖琴发呆，声音加大了几分，脸色更黑了，这是不是对她这个姑姑不满？ 肖琴回过神来，“姑姑你说得对，我觉得买人家的衣服，给人家赚钱，还不如自己赚呢。” 孔淑慧打量了她一眼，“哦，你打算拿布回来自己做？”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给侄子省了些钱。 肖琴在心里合计了下，如果她要自己开店的话，得满足两人条件，一是钱，二是进货渠道。 钱的话，她拿不出来，没结婚时候，她工作的钱大部分上交给娘家父母，根本就没有存下钱，结婚后，孔涛的工资才给她三分之一，虽然跟公婆住，但家里的开销她要交一部分，她自己的那份工资，没多少，她买衣服买鞋买化妆品也都差不多了，顶天了她只能拿出三百块。 这三百块估计也就够交几个月租金，更不用说装修进货什么的。 所以她得得到家里的支持，让丈夫或者公婆他们拿钱出来。 “差不多吧，我得看看这事怎么整。” 孔淑慧看她上道总算没那么嫌弃了。 …… 云珊那边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店里就打烊了。 今天潘红霞没有过来，她在家带灿灿，主要是有些天没有见孙女了，想得很，抱着就不愿意撒手了。 服装店没有开太晚，天刚黑就打烊了，想着店员都是女性，在大晚上回去还是挺不安全的，所以一般夏天在七点前就打烊，冬天的话六点前。 别看是城区，其实还有一些治安顾不上的地方。 三人推着自行车回去，云珊叫上葛玲回家吃饭。 葛玲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回家就能吃上饭了。” 云珊点头，“也好，早点回去安全些。” 因为跟葛玲不同路，在一处路口就分手了，云珊跟王秀秀骑上自行车没几十米，看到另一侧路口有人卖番石榴，没剩多少了，看摊主的架势是不卖完不收摊。 夏天的水果要比冬天丰富些，但北方这边的水果又比南方那边少些，很多时候，云珊只看到水果罐头，要么就是苹果梨子，然后苹果还不便宜。 所以看到番石榴就忍不住下车，买了两斤。 再骑上车回去的时候，路过一家面馆，竟看到葛玲在里面。 葛玲不经意地抬头，也看到她们了，顿时脸上有些尴尬，然后站了起来，“珊珊，秀秀，你们也一起吧，这家面还挺不错的。” 王秀秀问，“你不是说回家吃饭吗？” 像她这样的，能不在外面就不在外面吃，外面吃的一碗面，能在家里做两面了呢。 第267章 葛玲的决定 葛玲闹了个大红脸，“我、我突然想吃面。” 云珊看葛玲这个样子，应该是另外有事，拉了下王秀秀，然后道，“那你吃吧，我们先回家了，明天见。” 葛玲张了张嘴，到底是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云珊跟王秀秀回店里，看到葛玲已经过来了，站在店门口等开门。 现在云店的钥匙暂时是由店长拿着，今天云珊过来就她拿着。 “过来很久了？”云珊问。 “没，刚来没多久。”葛玲回道。 说话间，就开了门，三人进了去。 早上还没什么人逛街，三人把卫生搞了下，然后整理衣服，有褶皱的就拿熨斗熨一下，卖断码的要登记一下。 云珊看了下库存情况，再看了下前两次的进货情况，前两次的进货都是崔艳托运过来的，拿的款不算多，除了要补货的，新款只有十二个，后面那一次更少，只有八个款。 款式倒是没有问题，质量也没有问题，但就是库存不多，而且定价不低。她知道崔艳已经给自己打过折了，但跟同比的还是要高点。 当然，在自己店来看，销量还是可以的，只不过就是补货那儿跟不上。 现在在店里挂的款跟开张那几天挂的款少了近一半，有些是卖断货，没有及时补到货，连样衣都卖了，有些原因是崔艳那里的款比较少，她发过来的款式自然也少了。 云珊也知道，只在一家批发店拿货是不能满足自家店的，除非那家批发店的货品品类很全。 云珊想着，这两天得去一趟广城，还有羊毛加工那里，她也得去看看。 正在本子上把行程安排了下，葛玲就期期艾艾地给她倒了杯水，“水里给你加了点蜂蜜。” 云珊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看了她一眼，“葛玲你是不是有话跟我说啊？” 葛玲有些不自在地甩了甩手，“也没什么事，你喝吧。” 这个样子，肯定是有事。 云珊让她坐下来，然后问，“现在八月份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开学了，你这边是打算回去上班吧？” 葛玲忙道，“珊珊，我不回去了，不去上班了，我打算留在红霞服装店。” 云珊看着她，“葛玲你可要考虑清楚啊，你的教师工作可是铁饭碗来的，出来了就回不去了。” 葛玲没有上大学，直接上的师范职校，她父亲也是教师，也算是传承了。 “是，现在服装店工资底加提成看着挺乐观的，但我不能保证以后一直有这个数，说不定哪天我经营不下去，倒闭了也有可能。” 做一名教师是有社会地位的，是受人尊敬的，在一些人那儿，是金钱比不上的荣耀。云珊不希望葛玲冲动做决策。 “珊珊，我想过了，其实一直都有想，我就是守着那份工作，没有底气，才让家里那么操纵我。” 云珊听到别的来，“你跟你家里还是没有缓和吗？” 之前她有说过，因为她弟弟处了个对象，准备结婚了，但因为她还没有结婚，家里就挺着急，按照风俗，她得先结婚，弟弟才好结婚，要不然老姑娘留在家里，名声不好听，也会影响家里的风水。 然后葛玲的父母就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帮她找人相亲，葛玲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被人说挑，名声也给她传了出去，越传越夸张，她父母也觉得把人得罪了，气得不行，转而就数落葛玲，导致葛玲跟父母的关系挺紧张的。 云珊之前有建议她先从家里搬出来，要不然关系更紧张。 后来她好像出来几天后又回了家里住，云珊也去了京城，也就没有问她。 现在看着，估计她家里又给她施加压力了。 “我过来服装店上班是瞒着家里的，跟他们说的是去火柴厂打零工，前两天有邻居来店里买衣服，看到了我，然后传回了家属院，我爸妈就知道了。” “我爸是勃然大怒，让我马上把这份工作辞了，不准我过来上班，要不然就跟我断绝关系。” 云珊挑了挑眉，“那你是怎么打算的？” 葛玲叹了口气，“我爸就是那种说一不二的人，在课堂上也是，他的学生偷偷给他起外号，叫粪坑石，意思是他那脾气又臭又硬，很多人都受不了。” “我昨天不是故意骗你们的，因为我没有听我爸的，现在家里都不做我饭了，要是我再不听话，估计连家门都进不了了。” “珊珊，我觉得我要是还在学校上班，那我就永远得受我父母掌控，不管我结没结婚，就连现在我授课，我爸也是不认同的，想让我以他的方式来。” “所以我不回去了，就在你这店里干，就算以后你不干了，我也不怕，大不了自己出去摆摊，有手有脚总不会饿死的。” 葛玲把话说出来，整个人都轻松了。 云珊看到以前活泼的葛玲又回来了，不由笑，“我会多坚持几年，不会让你摆地摊的，就算不干，也让你挣个门面的本钱。” 葛玲平常看着大大咧咧，活泼开朗，没想到家里是个这样的情况。 有个这样的家长，这压力确实大。 “那你现在还打算在家里住吗？” 葛玲有些头大，“肯定不想住家里的，但搬出来，又不知道住哪儿，房子不好租，我自己一个人租，又怕碰到难缠的房东。” 适时王秀秀从仓库出来，她听到葛玲想租房，就道，“葛玲姐，你想出去租房吗？” 葛玲点头，“对啊。” 王秀秀看了云珊一眼，小声道，“表姐，我妈说，我们不能一直住在你们那儿，你们又不收我们租金，我们打算出去租个房子住。葛玲姐，我们可以一起租个挨着的房子。” 云珊跟葛玲都有些惊讶，云珊问，“这事二姨跟我妈说了？” 王秀秀道，“还没说呢。” 现在她大哥偶尔也会出城一趟，也是住在四姨家里，她妈就想，不如自己出去租个房子，以后家里谁出城，都可以来住，也不用麻烦云家。 第268章 凑过来打听 现在云家确实住着挺多人，不过好在房子够大，楼上楼下都有洗澡间厕所，有好几个区域，要不是一直呆在家里，倒也还好。 云珊倒是没什么意见，潘红霞更没有意见，潘红梅是她的亲姐姐，姐妹俩住在一块，更是说不完的话。 家里有保姆帮忙，多住的人没有给自己多添麻烦，多加家务劳动量，可能除了饮食上互相将就，个人空间没有那么多之外，倒也还好。 云珊之前还想着，家里多些人住，能互相照应啥的。 当然，要是遵循内心的选择，她也是不想跟这么多人住在一起的。 现在潘红梅他们想要搬出去住，也正常，谁想总是住在别人家啊，不管怎么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窝嘛。 云珊只道，“房子虽然不好找，但你们也别太急，一定要多比对，找好了再搬。”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最好还是自己买房了。 王秀秀看云珊没有反对，松口气之余又有些失落，如果搬出去住，就不能经常见到四姨表姐和灿灿了，在云家住了大半年，王秀秀都习惯了这么些人。 葛玲也挺高兴的，“到时候我们租一起吧。” 正说着，店里进了个人。 “咦云珊你回来了，好久不见呢，前些日子听你妈说，你去了京城，我还以为京城开学了。” 进来的是肖琴，她手上还提着个油纸袋，又道，“你们还没有吃早餐吧？我买了些包子，一起吃。” 云珊几人都说吃过了。 肖琴却热情得不行，非要每人都拿一个，王秀秀跟葛玲抵制不住她的热情都拿了，云珊没拿，她早上吃的早餐现在还饱着呢。 “怎么这么早？今天不用上班吗？”云珊问肖琴。 肖琴在她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叹了口气，“最近家里有点事，弄得上班都没心情了，索性请了几天假，好好休整休整。” 云珊没问她出了什么事，只道，“既然这样就好好休息一下。” 肖琴点头，“要是可以我还想出去散散心呢，云珊，你最近要不要去广城拿货？我跟你去吧？顺便出去散散心，再呆在家里，我都快憋屈死了。” 云珊是有打算去一趟广城，但带上肖琴，还是算了，没得给自己找事，自己是要去拿货办事的，不是去游玩，万一路上碰到小偷小摸拐卖，这算谁的？ 虽说，现在她跟肖琴的关系还算可以，虽然不说知心好友，但也比一般的朋友要好些，但云珊想着，自己都不放心自己呢，要是她自己去的话，也是坐飞机过去，然后找人接机，然后再打车到批发城，哪有那个时间跟闲情去陪人逛街啊。 自家厂里的曲奇饼干还在百货商店那儿销售呢，虽然没有走孔涛的路子，但也算是有个面熟。 云珊道，“肖琴，你怎么想去广城呢？那边路途遥远不说，也没有特别的景点，就连海滩也是不好看的。去京城去泸市都比广城强。” 肖琴道，“我不是想着你可能去广城拿货吗？就想着有个伴，顺便还能给你帮帮忙呢。” “肖琴，我是打算去广城拿货，但我还有别的事，时间比较赶，打算坐飞机过去，到时候我可能会陪不了你。” “飞机？”肖琴惊了惊，坐飞机的几十块钱一张票，还得开证明，来往估计得要两百块，那她的积蓄不是没了？ “你平常拿货都是坐飞机的吗？” “如果赶时间的话是，坐飞机也安全些。” 肖琴咬了咬牙，“我也去吧，我不用你陪，你该干嘛就干嘛。” 云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到时候一飞到那边，我就打车去服装城，我就不陪你了，那你的行程就自己安排好了？” 顿了下，她又道，“还有，广城我去过好几次了，但还是不敢掉以轻心，那边因为发展得比较快，很多人过去讨生活，鱼龙混杂，我之前跟韦雪，还有朋友家的弟弟一起逛，都被人跟踪过，就连韦钊也试过被人打荷包。” “外地人在哪儿都没本地人那么好呆，在广城那边大多数人都说广城话，咱们北方的一张口，他们就知道咱们是外地人了，打车给你绕路，说找工作把你骗到黑工厂，甚至骗到发廊做色情交易，都有可能，你如果自己一个人过去的话，我建议你还是慎重考虑。” 肖琴呆了呆，有些吓住了，但转念一想，既然这么危险，那云珊怎么敢自己一个人过去？ “云珊，你不怕吗？” “我之前都是跟韦钊兄妹一块去的，另外还让朋友在那边接我们一下。” 肖琴还真没想到那边这么乱，但云珊会不会是骗她呢？她嘴上就道，“那行，我回去看看，能不能找个人陪我一块去。” 云珊点头。 肖琴回去的路上就想了想，不管云珊说的是真是假，她都不应该自己一个人过去，要是真碰到什么事，那说什么都晚了。 她打算自己开服装店这事，当天就跟孔涛说了说。 孔涛一开始是反对的，后来听她说起云珊这边的大概收入情况，他也就沉默了，最后问她打算怎么开，去哪儿拿货？还有她有钱吗？ 肖琴觉得云珊那里的衣服就不错，要是能拿到她那儿的货源，那自己的店就稳了，到时候自己比云珊那儿定价低些，就不怕卖不出去。 孔涛道，“你还不如就近拿货，像商店这边一样，在邻市拿就行了，我知道商店这边的服装进货渠道。” 肖琴摇头，“商店的服装也就一两件好看，大多数都一般，还有，到时候让商店的经理知道了，你的工作怕也没了。” 这一点，肖琴还是拎得清的。 孔涛觉得也是，他是想，肖琴这个店，最好不是她出面去开，他觉得他父母那边铁定会反对。 至于开店成本，孔涛帮她核算了下，觉得最少也要拿个一千出来，店面要租金，肯定不是每个月一租的，得要押金。租个便宜的，肯定人流量少，想人流量好，繁华区，这租金肯定不便宜。 把店面租到之后就是装修，倒也不用像云珊那边那样装修得那么豪华，就随大众就好，这估计得花个两三百，剩下的就是铺货。 厂里肯定不能赊账的，都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开个几十平米的店面，怎么也要铺个两三百件的货吧？ 两三百件的话，拿一件两块钱成本来算，也得五六百块。 这么想着，倒是可以，一千凑一下还是能凑得出来的。 第269章 一拍即合 最后，肖琴只好把目标放到云珊这边的进货渠道。 现在又听云珊说，去一趟广城挺麻烦的，她看看要叫谁陪她一起去，最好是叫一个男的，但多一个人，又得多张飞机票。 “肖琴。”正走着，有人喊了肖琴一声，她抬头一看，却是孔淑慧。 “姑姑。” “你这是去哪儿呢？没上班？” 肖琴有些不自在，“有些不舒服，请了假。” 孔淑慧看了她一眼，视线在她肚子转了圈，“怀孕了？” 说起来他们结婚也有半年了，要是两人身体都没问题的话，照理说，应该能怀上吧。 肖琴摇头，“不是，就是有点头晕，姑姑这是去哪儿呢？” 她知道，孔家都在盯着她的肚子，但肚子一直没动静，她又有什么办法。 “从单位出来办点事，对了，你不是说要自己做衣服吗？我给你找了个店面，正想跟你说呢，正好你没上班，先到我那儿，我有个想法要跟你说说。” 店面两个字，可是勾起了肖琴的兴趣，她正打算找店面呢。 跟着去了孔淑慧单位楼下的小广场，树下有两张石凳，两人坐了，肖琴就迫不及待地问起来，“姑姑，你说的是什么店面？” 孔淑慧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要租店面？” 肖琴控制了下自己的神色，“我是想着姑姑怎么会突然跟我说店面呢？ 孔淑慧按下心里面的嫌弃，继续道，“是这样的，前天听你想拿点布回来自己做衣服，我就想到，咱们不如请个裁缝回来，自己开个店，你继续在纺织厂上班，那边要处理的布匹，你低价拿回来，就拿到自己的店里，让裁缝做。” “你不是会看衣服吗？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喜欢什么样的衣服，那家红霞时装不是孔涛的同学吗？应该跟你关系也不错吧？你到时候去她那儿借些样衣过来，给咱们这裁缝做，到时候也卖他们店的一样价格。” “咱们不出面，但钱是咱们拿，咱们再每个月给裁缝发工资。” 孔淑慧说到后面，脸上带上了得色，这是她连夜想到的赚钱方法。 像那家卖得死贵的红霞时装，要是单单算一件衣服成本的话，她估计都不到两块钱，然后一放到那店，竟然就卖二三十块，足足翻了十几倍，妥妥的暴利啊。 到时候自家裁缝店，再请两个学徒，学徒花不了多少钱，有些甚至不用给工资，他们可是过来学东西的呢。 就算裁缝一天做二十件，一件赚五块钱，那一天也有一百块了。 那些款式都是红霞时装在外省进的紧俏货，肯定卖得好。 只要裁缝的手艺过关就成。 孔淑慧越想越美，到时候，她就给身边的同事、朋友、邻居介绍，都来她的裁缝店。 肖琴听着愣了愣，自己请裁缝开裁缝店？这听着怎么这么天真呢？ “姑姑，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请裁缝的话，会不会时效太慢？他做一件出来，又费时又费力的，别人都卖好几件了。” “姑姑，我觉得不如一步到位，直接开个服装店，拿货回来卖好一些。” 孔淑慧皱了皱眉头，“你想开个像红霞时装那样的店？” 那个店的装修最少也要三千打底，再拿货的话，还不得上万块，那不得把整副身家都砸下去，要是亏了怎么办？ 肖琴道，“倒不用装修得那么好，我们大致装装就行了，墙刷白一点，多挂几盏灯，再像红霞时装那样摆些衣架，门开得大一点。” 孔淑慧再是问，“那你知道她是在哪儿拿货的吗？” 肖琴把自己的打算跟她说了下，既然孔淑慧也有这样的打算，她也不妨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一下，两个人合作，总比一个人好，而且孔淑慧的经济比他们好，还有，要是孔淑慧也加起来的话，那公婆那里肯定也会支持的。 她跟孔涛之前还担心公婆那儿不同意，想着是不是另外请个人回来帮他们管理店面呢，现在有孔淑慧加进来，就不用了，她可以管理那个店。 毕竟交给别人是不放心的。 孔淑慧听着她的打算总算是露了笑容，倒算是有些计谋，“到时候你打算带谁过去？我单位走不开，况且那个云珊见过我，我一过去，她估计要警惕了。等下班后，我再你那儿，咱再详细说说。” 肖琴点点头，她去找孔涛，告知孔淑慧也打算做服装的事。 孔涛也赞同，有孔淑慧这个长辈一起，父母那边也不好说什么。 下班后，几人商量了通，第二天就把店面盘了下来，也是红星广场那边，离红霞时装不远，那边的人流量大，那边也准备规划建商场，以后人流量会更大。 店面百来平方，但租金不便宜，一个月竟去到一百块，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这边建商场，这边的房东趁机涨价。 肖琴跟孔淑慧咬着牙也只能给了，一下就给了半年，再签了两年的合同，光这店面租金竟然都去了她们投资的三分之一了。 接下来就是装修了，她们商量过后，打算来个中装，不能太简单，也别太豪华。 太简单的话，那服装就卖不上价钱了，太豪华，怕回不了本。 不过肖琴看到云珊确定了去广城的时间，她就马上把装修的事扔下，打算跟她先去广城再说。 她把家里的兄弟叫上，找单位开了介绍信，买了两张飞机票，这票让肖琴的心又抽了下，太贵了。 云珊在过去之前，联系了下崔艳，确定她会在档口里，自己不会扑个空。 本来是打算再打个电话给陆家明的，让他帮忙找个人过来接一下，但想着总是麻烦他也不好，就在丰市这边，让韦钊找了，跟着她一起去广城，她付日薪。 尽管是坐飞机，但她还是谨慎为上。 肖琴看她也另外带了人，也不由松了口气，那就说明云珊没骗她。 这天，从早上出发，接近中午的时间就到了广城机场。 云珊一下飞机就跟肖琴告别了，她要去服装城。 肖琴等她走了，也跟自家兄弟打了辆出租车，报了服装城的地址。 第270章 拿货看扯皮 云珊到了服装城，没有直接去崔艳那儿，而是先大致地逛了圈，看看现在的时尚风向，看到喜欢的，就会拿货。 在那个叫强盛的档口又看到了何二仙，就是上次跟崔艳起争执的女人，她还联合一些档口不给自己拿货。 可惜，这何二仙的手腕还不够大，没有把全商场的档口都震慑住，依然有不少档口让云珊拿货。 拉着满满的货从何二仙的档口走过，何二仙冷冷地看她一眼，从鼻子哼了声。 看得出来，她鼻子都气歪了。 云珊再看了下何二仙的档口，她这档口挺大的，目测有七八十平方，别的档口很多只有三四十平方，而催艳那儿，估计也就十平方这样，小得可怜。 何二仙档口的生意看着还不错，挂在墙上的样衣看着还过得去，云珊之前有在她档口拿过款，质量还算过得去，算是那种中规中矩的货品，但她档口款式多，基础款也多，还挺多人到她这儿拿货的。 等到了崔艳那儿，又碰到她跟人扯皮。 “崔老板，那批货明明说是我要的，你现在却给了别人，你这算什么？” “黄老板，我档口一向都是谁给订金算谁的，您当时也没有明说要这批货，这不能怪我啊。” “我说货给我留着，我会补货，我这边有个大客户，答应给他了，现在弄得我交不了差，得罪人，你得给我个说法。” “黄老板，您要不看看其他款？那个款真的没货了，您就算把我这档口铲平了，我也拿不出货给您。” “不成，我就要那个款，我不管你想什么方法，都给我补够那个量，要不然我天天过来问你要。” 崔艳也烦了，“好你个老黄，你这不是要逼我跳楼吗？我去哪儿找款给你？工厂现在都打算做秋装了，我去哪里补货？工厂又不是我开的，我说做什么货就做什么货。你现在这样只会弄得两败俱伤。” 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傻子，一根筋一样，崔艳气得不行，余光一扫扫到了云珊的身影，她眉头一扬，就笑了，“你总算过来了，我还以为你换档口了呢。” 云珊进她的店看款，让她先忙她的。 现在进入了八月份，天气依然是很热，档口里挂着的还是夏装，各种小衬衣、连衣裙。 云珊能在崔艳这店里挑上二十个款，只希望她的货源都能跟得上。 那边崔艳还在扯皮，最后她跟那个老黄道，“黄老板，我们都不要说气话，先好好想想这批货要怎么解决，我们一起想，群策群力，好不好？您那客户为什么要指定那批货啊？我们能不能让他换个类似的款？” 黄老板是位大姐，穿着打扮都不显眼，但气场挺足，“要是有办法我能跟你急吗？那批裙子有些民族风，颜色够正，是一演出团要，人家订金都给我了，我也拍了胸口给人家保证，我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不是做大生意的，但也讲究个信誉对不对？” 崔艳点头，“对，您说得对，是要讲究个信誉，当初咱卖的时候，也没有想到演出团会要，应该不会要太多吧？我去其他厂给你找类似的？不过可能希望不大，我看其他档口也没有出类似的款，工厂那边估计也没有，黄老板您看，不如把订金退回来，再给人赔点违约金，最多我这边把违约金给您掏了，您也是我这儿老客户了，希望这事不会影响到我们的关系，和气生财好不好？” 黄老板道，“她们订了三十条，我卖出去是二十块一条，已经一百块钱订金了，要是现在我跟人家说没有，也不是说钱的问题，我以为你这儿还有货，就给人家做了保证，三天后拿给人家，人家的演出时间也是定了的，就批望我这儿拿货了，要是到时候交不到货，就会把人家的演出给耽误了，我这良心可过不去。” 崔艳眉头紧锁，如果是这样的话，确实不好直接就跟人家说没有，“演出时间是哪天？” 黄老板说，“我也没有问确切是哪天，不过最快应该是五六天后吧。” 崔艳再是问，“那你那儿还有样衣吗？我这儿连样衣都没有了，我看找几个裁缝店看看，看能不能照着样衣赶出来，一模一样估计是不行了，只能做个类似的，黄老板您要不要回去问问那演出团，看这样可不可以？” 她还真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为了这么几件衣服，做到这个地步。 黄老板皱着眉头，“不能让工厂再做几件出来吗？每个裁缝的手艺不一样，还有那面料能买得到吗？就算是类似的，也要看类似到什么地步，要是差别很大的话，人家肯定不愿意，我不在广城，这一来往都得大半天的时间，还有这个责任主要在于你这边，你自己想办法。” 崔艳头都大了，那款裙子是款半身裙，正红色的，裙摆是绣了花的，带着些民族特色，现在夏天去游玩的话，最适合穿了，裙子的裙摆比较大，转转身就是就像蝴蝶一样飞起来。 她是想着，这裙子做个类似的，就是只做红色，净色，没有刺绣花纹，但现在这老黄不同意。 “黄老板，这事我再给你想想办法，我只能说尽力……” 黄老板打断她，“不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这货一定要给我。” 其实她女儿也在这个演出团，这可是关乎女儿的前程，她不能给女儿拖后腿，所以她得逼迫崔艳把这货拿出来，这崔艳做这个行业的，肯定有她的法子，再怎么不济，她背后还有工厂呢，只不过愿不愿意帮自己而已。 崔艳额头的筋又要跳出来了，“我去哪儿变出来给你？” 黄老板不听，她转头看到云珊在挑衣服，就走过去跟她说，“靓女，你打算在这家拿货吗？你可要考虑清楚……” “老黄！”崔艳怒了，这不是要捣她生意吗？ 云珊看她们已经吵了好久了，竟然都没解决问题，现在还找上自己来了。 第271章 拉她下水 “这是怎么了？你们没有谈妥吗？和气生财嘛，不妥谈到妥嘛。”云珊劝了一句。 崔艳翻着白眼道，“这位黄老板非要我给她变批已经断货了的货给她，现在工厂都不生产这个批货，已经在做秋装了，我要给她找类似的款，她又不同意。” 黄老板撇了撇嘴，“方法你肯定有，不过看你肯不肯而已，三十条裙有多难？” 崔艳要被她气死，“就算人家工厂愿意，那得给你排得时间出来啊？现在哪个工厂不是接了满手单？还有这三十条的订单，哪个工厂愿意接？” 云珊也算是听明白了，就是缺货的问题，她问崔艳，“真不能生产吗？” 崔艳白了她一眼，“大小姐，你以为工厂是我开的？我说生产就生产？” 云珊再是问，“能给我看看裙子的款式吗？” 崔艳去抽屉里给她拿了张图纸出来，指着一条红色的半身裙给她看，“就是这条，说是一个演出团订了三十条。” 云珊觉得这裙子挺不错的，是人们最喜爱的红色，有又些小特色，不过不是大众款。 “工厂最低能接多少件的单？” “人家工厂现在都在排单赶货，就算现在去工厂下单也来不及了。” “总有没排那么多的工厂吧？你先说说，这工厂一个订单最少要做多少件货？” “最少一千件吧。”崔艳看着云珊，“你不会是想我去下个一千件吧？云大小姐，你别整我，这个数我下不起，要是我卖不完，你给我买啊？” “那工厂规定每款都一千件以上吗？凑单行不行？” “云珊，我跟你说，工厂多是自己请设计师做衣服，接单的情况不多，你说这个，我给不了答复，具体的还要到工厂去问。” “行啊，等你这儿收摊之后，你带我去问问。” 崔艳白了她一眼，不同意，“不行。”带她去了工厂，那不是知道自己的底价了，再越过她去工厂下单，那以后每个人都这样的话，她还些做批发的还怎么活？ 云珊把她拉到一边，“我们合作嘛，你觉得你自己去工厂拿货便宜，还是自己下单做便宜？” 崔艳看了她一眼，“你怎么想到去工厂下单的？在批发城拿货不好吗？不用等货期，看上哪件拿哪件，款式多，质量好，任挑任选，省事又省力。” 云珊道，“这不是为了你这儿的问题才想到的吗？正好我有个朋友做羊毛的，如果合适的话，我打算做批羊毛大衣。” 崔艳思索了下，“这事我问问吧，你在这边呆几天？” 云珊点头，知道这事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定下来的，她也是第一次去工厂下单，很多事情都要了解，“我会在这边呆两天，事情办完了才回去。” “这是过来看款呢？哎你不知道……” “老黄！”崔艳反应奇快地把老黄的话给打断了，忙招呼新进来的客人，然后警告地瞪了老黄一眼。 老黄拿了个椅子坐下，“你们是不是商量怎么对付我？” 崔艳也是服了她，“行了行了，今天回去我就去工厂给你下单，但不敢保证几天能拿到。” 黄老板还是满意，“不行，你得说个准话，几天能拿到，要是等人家演出结束才做开来，那我还拿什么？” 崔艳咬着牙，“五天，五天可以吧？”她大不了去求那个人，他那边应该还没卖完，凑个三十条应该可以吧？ 黄老板这才缓了缓脸色，拿了纸笔出来，让她写个订单收据，保证五天内给到货，要是违约赔十倍货款。 崔艳要被她气死，她完全可以不理她的，本来之前也没有签合同，连口头约定都没有，但这老黄一副无赖样，店里又来了两个客人挑款，也只好咬牙道，“好我写，但你得把货款给我，要是我做出来，你又不要，我去哪儿找买家？” 黄老板给她拿了十张大团结，“这是那演团给我的订金，现在就给你了，五天后我过来拿货。” 崔艳要气笑了，“一百块连买面料都不够吧？我去工厂下单，不可能只下三十件，最少也是一百件。” 黄老板这会儿总算是说了个人话，“崔老板你放心好了，你这儿的款好，不管挂多少都能卖得出去的，到时候我也多拿二十条。” 崔艳看到又有客人过来挑款，懒得再应付她，写了收据，就让她自便了。 黄老板拿好收据，然后也在店里挑款。 云珊挑了二十个款，让崔艳给她拿货报数。然后好几个人围在这儿，云珊挑的几个款在店里的其他人也有看中的，几个人的数量加起来就几百件，崔艳这边的现货库存又开始紧张起来了。 云珊也是服了她，迅速抢了几个款，然后再给她算账。 把二十个款的货拿到，再加上在其他档口拿的货先去火车站办了托运，然后再回来跟崔艳说话。 批发城下午四点就关门了，等到了点，跟崔艳出到外面，太阳还猛烈着呢。 崔艳问她要不要去吃点东西，然后谈谈工厂的事。 云珊点头，中午跟赵五也就随便吃了点干粮，这会儿也饿了，去了家面馆，点了个云吞面。 边吃边聊，崔艳首先就问，“你打算做多少件羊毛大衣？你自己有板吗？到时候你是打算全部放你店里卖吗？这两年是有毛呢大衣卖，但我看你们北方的更青睐棉衣，毛呢很多人担心不保暖。” 云珊过来的时候是有琢磨过的，自己订做羊毛大衣，量肯定要够才行，量不够的话，先别说工厂愿不愿意接单，就是你自己也觉得辛苦了一趟，不做大，也没意思。 那为什么她不考虑丰市附近的服装厂呢，主要是少，然后多是国营单位，又比较石板，对于新款啥的，可能接受度不高，再是技术上，南方这边要好一些，比较南方这边轻工业比较发达。 “我有板，我现在初步打算做三个款，分男款女款，男的一个款，女的两个款，再分两三个颜色，数量肯定不少一千件。” 第272章 拿钱的手都是抖的 “至于怎么卖，咱不是合作吗？到时候可以放一部分在你这儿卖，我那儿也放一部分嘛。” 云珊是打算把崔艳拉上的，毕竟她对这边工厂熟悉，说不定还能蹭到她的资源。 崔艳忙打断她，“云珊，这事得好好合计，不能冲动，这羊毛大衣成本不低的，就是出厂价也要四五十块一件，到时候做出来，不符合预期，这钱就得砸到我们手上了。” 云珊点头，确实是的，现在她只能拿一万五出来，其中一万是服装店的利润，另外五千是杂货店的，这点钱投资到羊毛大衣这儿估计还不够，所以她想把崔艳也叫上。 别看崔艳的档口小，但她绝对是先富起来的那一批人。 “羊毛我这边提供，现在只要工厂那边帮忙加工就好，板这里我可以打，图纸什么的我也可以提供，这样的话，成本能压一压的。” “至于你要不要做，我也不会强迫，你可以先拿过图纸，看过羊毛质量，还有工厂那边技术，再决定要不要做。” 崔艳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思索了下，“吃过东西，去工厂那边问问吧。” 先问问能不能做，然后再决定要不要做。 在云珊跟崔艳离开服装城，肖琴跟她哥才到服装城，他们被出租车司机绕路了，因为路上他们总是在问路问地方，人家就知道他们是外地人了，还是第一次来广城的外地人，不宰他们宰谁？ “多少？一百零二块？这么多？你怎么不去抢？” 肖琴听到出租车司机报出价格之外，整个人都要疯了，气疯了，竟然宰得这么狠。 云珊果然没有提醒错，亏她还觉得出租车会比三轮车好，素质高呢。 出租司机是本地人，普通话不太标准，一脸的凶狠，“怎么？你们要坐霸王车？” 肖琴的哥哥第一次出省，人生地不熟，就容易让人生怯，他跟肖琴说，“肖琴算了，要不给他吧。” 肖琴要被他气死，瞪了他一眼，怕这司机发狠，只好掏了钱，钱给了之后，心脏都在滴血，什么破出租车啊，这都可以买一张机票了。 她回去绝对不能坐出租车！ 然后又瞪了她哥一眼，她不知道脑子是不是进水了，竟然带了这么一个废物过来。 给了钱，在路边缓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可等两人来到服装城门口，发现很多人都往外走，外面还有档口熄了灯关了门，这是怎么了？ 肖琴忙拉了个人问，人家说服装城要打烊了，要拿货的话，明天再来吧。 这么早就关了？这天还没有黑呢。 肖琴忙拉着她哥挤进去，应该还有几家没有关吧？趁还没有关门的，赶紧捡几个款，要不然在这边多呆一天的话，又要多花一天的钱。 跑进去看了几家，不是已经关了门，就是准备关门，不过有一家叫强盛的档口还没关，她赶紧走进去。 “你们还有货吗？” 何二仙算着账还没走，抬头看到是个北方人，就懒懒地指了指墙上，“自己看，我们准备关门了。” 肖琴在店里看了看，觉得款式还行，拿了一件问了问价钱。 何二仙再是看了她一眼，吐出两个字，“十五。” 什么？ 肖琴以为自己听错了，竟然这么贵？那她回去得卖多少钱？那是不是得卖三十？三十块有人买吗？她是不准备大装修的，如果她的店看着不起眼，又卖这么贵的话，就会很赶客。 肖琴的哥就拉了拉她袖子，朝她摇了摇头，这么一件夏衣竟然也要卖到十五，不值，太不值了，都能买上十几斤了，吃上两个月了。 肖琴把这件衣服放下，再拿起另外一条裙子问了问。 何二仙道，“十八，要拿的话，就赶紧了，管理处等会儿过来赶人了。” 肖琴忍了忍，“老板娘，你们的衣服还能再便宜一点吗？” 何二仙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大姐你进来没看字吗？这儿是批发城，批发都是统一价钱，没有价讲。” 大姐？ 肖琴脸都绿了，“你年龄看着比我大吧？” 何二仙最讨厌别人说她老说她不漂亮，顿时就像是踩了尾巴似的，“哪里来的野鸡？没钱也敢出来学人家做生意，是不是觉得自己年轻就能勾个男老板不用花钱了？” 肖琴气得不行，说实话，她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指着鼻子骂过，“你、你怎么能骂人？” “骂你怎么了？没钱出来看什么衣服呢？” 肖琴没想到这边的批发店老板这么横，她是外地来的，又不熟悉这边的规矩，还真不敢说什么，打算明天再过来看看其他的档口。 但她人还没有踏出这档口，何二仙就叫住了她，“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耍我是吧？进来看了半天，不让我们打烊，现在竟然不买就想走？” 何二仙店里有两个男员工，顿时就出来把人拦住。 肖琴惊住了，她转头看何二仙，“你这是打劫吗？” “什么打劫，我们是做正当生意的，本来我们要打烊了，你非要进来看款，我们只好不收东西回来，让你看了，你现在看了半天，又讲了半天假，竟然说不买了，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我告诉你，你今天不给我买几个款，你别想走出这服装城。” 何二仙的员工补充道，“这里好些档口都是我老板工厂拿货的，只要我老板发话，你以后别想在这边拿货了。” 肖琴整个人都愣住了，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道理？这跟把人压在地上抢有什么区别？ 肖琴的哥哥也吓住了，这广城人怎么不管男的女的都这么横，个人不高，气势却挺大。 何二仙的两个员工拦着，肖琴兄妹走不出去，又想到明天还要过来拿货呢，要是得罪了这个人，拿不到货怎么办？ 她听云珊说，广城只有这么一个服装城，不在这里进货的话，她都不知道去哪儿进了。 没办法，只好在这儿拿了三个款，每个款四十件，一共一百二十件，一共两千块。 这差不多是肖琴全部的身家了。 本来他们核算成本的时候，是打算投两千块的，但过来的时候，怕不够钱，就拿了三千过来，到时候多的再拿回去，没想到现在竟然三个款就去了两千。 肖琴拿钱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第273章 去木薯地说 云珊跟崔艳吃过东西就去跑工厂，趁现在太阳还没有下山。 服装厂跟服装城是同一个区，不过服装厂设在近郊而已，打了个车过去，三十分钟。 崔艳首先带她去的是自己拿货的工厂，叫金玉制衣厂。 这也是云珊想去的工厂，毕竟崔艳档口的衣服质量看得见，就说明这个厂子是有一定实力的，不管是机器先进方面，还是工人熟练方面。 到了之后，崔艳却让云珊跟赵五在几百米的树荫下等她。 云珊怀疑她要在背后搞小动作，不过想着，到时候自己肯定是亲自跟工厂谈的，要是谈不拢换一家就行了，也不怕她搞什么小动作。跟赵五找了块石头坐下，看了下四周的环境，真是近郊，民房跟菜地共存，他们站的身后就是一片木薯地。 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崔艳带着人过来了，“这是刘厂长。” 刘厂长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长得有些严肃，他过来时候眉头都是皱着的，“崔艳你有话赶紧说，厂里还有一堆的事呢。” 崔艳用手扇着风，“知道了知道了，肯定不让人看到，行了吧？走，我们去下面的木薯地去说。” 木薯地？ 虽然木薯都长得高高壮壮叶子繁茂挺遮阳的，但怎么看怎么诡异呢？ 那个，谈业务不应该去厂里办公室谈吗？ 怎么搞得鬼鬼祟祟似的？ 可刘厂长一点儿也没有觉得鬼祟，头一个就钻进了木薯地里。 这刘厂长进去了，云珊也只好跟在后面进木薯地。 “崔姐，这位真的是金玉制衣厂的厂长吗？”云珊站定之后，就问了一句，她也不怕尴尬，有疑问肯定要问出来的。 那刘厂长黑着脸，伸手往口袋裤兜都掏了掏，最后掏了张报账单出来，说上面有他的签名，然后再拿笔给云珊当场签了个名。 云珊看了下，虽然是一样的字迹，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点了点头，跟他道，“刘厂长您好，是这样的，经崔姐介绍，我想在贵厂订做批衣服，不知道是怎么操作的？” 刘厂长看了崔艳一眼，脸色依然是黑的，“我们厂不接散单，不接小单。” 云珊道，“不知道订做一千件羊毛大衣算不算小单呢？” 刘厂长总算正眼看她了，“一千件不算多，得看我厂里的排单，你是自己带样衣做还是我们这边出样衣？” “我这边出图纸，到时候需要贵厂出样衣，另外我这边还出羊毛。” “你们包材料？”刘厂长皱起了眉头，这样的话，厂里还赚什么？“同志，我们厂里没有这样的先例。” “刘厂长你放心吧，加工费那儿肯定不会让贵厂吃亏的。” 这儿真不是谈事情的地方，虽然现在太阳快下山了，但气候还是热的，还是那种闷热，刘厂长拿手帕擦了下额头上的汗，道，“明天要是有时间去我厂里谈吧。” 云珊也觉得去厂里谈更放心些，“行，我明天把图纸带过来，再跟您详谈。” 崔艳在旁边道，“老刘，云珊是跟我合作的，明儿我也过来。” 刘厂长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不行。” 崔艳一脸正经，“我说老刘，你在怕什么？我这是过来谈生意，又不是别的见不得光的。” 刘厂长黑着脸，“你跟云同志合作，那你跟她谈好，再让她过来跟我谈，要么你就换一个厂。” 崔艳嗤了声，“这肯定要货比三家的，等会儿我会带她再去别的厂看看。” 两个人竟然有着硝烟的味道。 云珊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关系，互相嫌弃，又要合作。 刘厂长看了她一眼，“随便你。” 说完就走出了木薯地。 崔艳就跟云珊道，“走吧，我带你去别的厂看看。” 云珊等那刘厂长走远了才问，“你是不是经常拖欠刘厂长的货款？” 崔艳惊讶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云珊也挺惊讶，“还真是啊。” 这刘厂长这么好说话吗？应该是亲戚熟人吧？ 三人走出了木薯地，这天色快要黑了，不远处的工厂看到有工人下班。 云珊问崔艳，“你是不是还带我去别的工厂看看？” 崔艳道，“不了，我是气那个老刘的，云珊，我跟你说，这个老刘工厂还挺不错的，你也知道，我的货全都是他那儿拿的，款式跟质量都不错是吧？可以看出他不是脑子石化的人，你去别的厂，估计给你打出来的板，是中规中矩，还指手画脚给你修改，与其这样，不如一步到位，能省去不少麻烦。” 云珊点点头，“那跟金玉这边谈过，再考虑其他。” “对了，我们要怎么回去？”这会儿马路是挺大，货车也偶尔看到几辆，但出租车却没有，公交车站牌也没看到。 “坐公交车回去吧。”崔艳带着两人往公交站走去，倒也不算很远，走了五六百米的样子就到了，这公交等候点，只有一个木牌竖着，挂在树上，要不仔细看真没看到。 等公交车的人很多，都是附近工厂的工人，看到几人走过来，那些人全部看了过来，有男有女。 崔艳皱了皱眉头，能感受到几个男的目光很是热烈，像是苍蝇一样，好像没见过女人似的。 云珊也感受到了，但只能当作没看到，大庭广众之下，估计也不敢做什么。 “崔艳？” 人群有人喊了声崔艳。 崔艳抬了抬眼，淡淡地点了点头，态度有些冷淡。 那人是个三十来岁的女同志，她凑了过来，丝毫不介意崔艳的冷淡，热情地问，“你怎么过来这边了？是打算回金玉做吗？好些时间没见你了，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你走了之后，看起来更年轻了。” 崔艳化着浓妆，不凑近看的话分不清她年龄。 云珊刚开始还以为崔艳三十出头了，后来才知道她才二十八，只不过化的妆显得她成熟而已。 也不知道那位女同志怎么得出崔艳变年轻的结论。 第274章 前夫哥 崔艳淡淡地吐了两个字，“不回。” 崔艳那工友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看你现在比以前好多了，这日子过得肯定不错，是不是找到了好的单位？” 崔艳翻了个白眼，“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你还是这么爱打听。” 这工友被她噎了下，也甩了脸，“牛气什么呢，谁不知道你是被开了，被厂长弟弟抛弃了。” 崔艳啧了一声，“竟然知道还问，不怕我疯起来给你两巴掌？” 这工友看她一副泼妇样，还真没好再开口了。 崔艳又是啧了一声，转过头来跟云珊说，“遇到这种人，真是没办法维持淑女形象。” 云珊乐了，“得了吧，你什么时候淑女过？” 崔艳叹了口气，“想起早几年，我还当过良妻贤母呢。” 云珊挑了挑眉，“还好是以前。” 崔艳哈哈笑了起来，“对对，还好是以前，谁要当那个贤妻良母谁就是傻x。” 她这话引起了很多人的侧目，要不是公交车过了来，还有人要撸起袖子过来理论呢。 这公交车到了，但很多人。 崔艳眉头又皱了起来，她跟云珊说，“这车没法上了，我怕挤到吐，不如我们等有没有货车出市区，截一辆吧。” 云珊由她安排。 崔艳生猛得很，没多久真被她等到一辆货车驶过，她冲上去截住，而且还是认识的，是金玉制衣厂的一客户，说了两句，答应载他们一程。 不过货车只有一排座位，他们三人只好坐到了车厢。 也真是，比公交车好一点，挺吃灰尘的。 回到市区，崔艳问云珊住哪儿，今天晚上她们得把合作方案商量出来，明天才好去找刘厂长。 云珊是打算住招待所的，住哪家招待所都可以，只要方便就行。 崔艳在她家附近给她找了家宾馆，是宾馆不是招待所，这宾馆比招待所条件要好。 云珊开了两个房间，三人在宾馆旁边的饭店吃了晚饭，再回了宾馆，云珊让崔艳进了自己房间，两人商量着合作的事。 云珊说要做一千件的毛衣大衣，她这边提供图纸跟羊毛材料，不过呢，资金方面不是很足，如果崔艳有意向的话，可以投资合作。 说白了，就希望找个资金足的合作。 作为一个批发商，日入斗金是很正常的，云珊绝对相信崔艳比自己有钱多了。 “云珊我要看看图纸。” 云珊把图纸拿了出来，她在丰市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了，一款男士大衣，长款的，两款女士大衣，一款长款，一款短款，连颜色她都一张张画好。 她的画画水平有限，为能画得清晰，把想法表达出来，她可是花了两天时间才画好。 现在勉强能看吧。 崔艳拿在手里看了看，之后点了点头，“看着是挺不错的，不过云珊，我们要考虑，这类衣服，你们北方会考虑得多点，而我的客户里只有你一个是北方过来的。” 云珊明白她的意思，“崔姐，如果是这样说的话，北方考虑更多的是棉袄了，南方也有几天冷吧？你如果说身高问题还能说得过去，说冷暖就说不过去了，就你来说，你冬天愿不愿意买一件这样的羊毛大衣？” “行，云珊，我同意你这个观点。你先说说你这个资金打算铺多少？” “那得看刘厂长那边的报价了。” “他那边的报价应该不会很高，一千件的话，不会超过十五块钱一件，如果十五块一件也就一万五千块这样。” 一万五也正好是云珊能拿得出来的钱，她看着崔艳，“实话跟崔姐说一下，我晚些会再开一个分店，开在京城，这一千件大衣，做做活动，也是能吃得下的。” 崔艳拿着图纸再看了看，虽然画得一般，但款式上确实不错，“等成衣出来，我再看要不要投。” 云珊点头，她现在也算是招商了，确实可以让她看过成品再说话，如果崔艳加起来，她不想止于一千件，要么不做，要么就做批大的。 两人再商量了些别的。 最后云珊问她，“你明天会跟我一起去厂里看看吗？” 崔艳道，“你没听到那个老刘说不准我去吗？你自己去吧，不过你先看看工厂的环境，谈价格的话，你就把人约出来，我们三人谈。” 云珊点头，“可以。” 说完看了她一眼。 崔艳啧了声，“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一点就爆的人。” 云珊问，“你跟刘厂长是什么关系，这事我不是八卦，想打听你的隐私，而是觉得，我们合作的话，有些东西最好是能坦白，你知道的，私人关系能影响到利益关系。” 崔艳点点头，“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刘汉是我前夫的哥哥，我以前是金玉上班的，后来跟前夫离婚，才没有在厂里做。” “那刘厂长不愿意你回厂，是怕人说闲话吗？” “对，我们当初离婚闹得很不好看，我那前公婆现在要是看到我，恨不得扑上来把我生吃了。” 云珊不解，“那刘厂长为什么愿意关照你？” 一般闹得很难看的离婚收场，都会老死不相往来的。 “他是刘家唯一拎得清的，还算是人的一个人，这个离婚我是被剥了一层皮的，明明理在我这儿，我却被剥了层皮，你说好不好笑？他有些可怜我，所以愿意给我赊衣服去卖。” 崔艳说得到这里，脸上满满都是讽刺。 云珊能感受到她离婚的壮烈，安慰了她两句，“还好你走出来了，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崔艳点头，“这肯定的，我会过得比那贱种更好更长命。” 云珊再是问，“那就是说，我们跟厂里的合作，你不能出面了？要是你出面的话，会有什么影响？” 崔艳道，“没什么影响，不过刘汉他不愿意而已。” “我担心的是，刘家那边会不会再找你麻烦？” “他们敢来，我就敢接，看谁怕谁。” “嗯，看样子刘家还挺记恨你的，你自己小心些，最好请个人跟着，就算没有这次合作也是。” 第275章 病倒了 云珊跟崔艳谈完之后，就在这宾馆简单洗漱过睡了。 而肖琴跟哥哥也终于从服装城出来，手上提着用麻袋装的衣服，百来两百件的衣服听起来不多，但拿起来挺重，两人站在街头，不知道去哪儿找招待所。 这会儿天快黑了，两人站在马路边，立马就有三轮车、黄包车、挑夫凑过来，问他们要不要服务。 肖琴哥哥可给吓怕了，摇头又摆手。 肖琴张了张嘴，也不敢乱问人，两人提着麻袋就沿路找，好在没走多久，就找了家招待所。 开了两间房间，肖琴把东西全放到自己的房间，两人不敢乱走，没有出去吃晚饭，灌了个水饱就睡了。 当然，肖琴怎么也睡不着，先是床硬得很，还有股异味，也不知道哪里传来的鸟叫声，其实她未结婚前，在娘家睡的床差不多，但结婚半年后，睡习惯了孔家宽阔舒服的床，以前破木板床真睡不习惯。 睡不差还不单单是因为床的问题，更多的还是钱的问题，她一共带了三千块过来，现在已经花了大半，且只买了三个款，现在只剩七百多，她不知道剩下的钱还能再买多少件，她知道一个款要一手的码数都要拿的，还有颜色，最少也要二十件起批。 如果只买到几个款的话，那她的店还怎么开得起来？她这一趟估计就要白来了，她买的那三个款，回去难道要摆地摊？ 这绝对是不行的，如果摆地摊，那还不如杀了她，绝对不可以的。 肖琴焦虑得睡不着。 第二天差不多天亮时候才睡了会儿，忙把她叫醒了，两人提着那两袋衣服，出了招待所，在一家路边摊买了两个包子吃了。 然后就前往服装城，服装城早上开得倒挺早，八点开的门，没开门时候就已经很多人在门外等着了，这门一开，那些人你是疯了一样冲进商场里。 看到好看的款式就紧紧地抓在手里，然后迅速下单，真的，好看的款式比较容易被抢开，毕竟放到在店里库存都是有限的，抢完了，得回厂里拿才有，又或者厂也没有了。 有经验的人知道哪家款式多，就冲哪一家，甚至还拿了把剪刀，因为有时候抢到的款式，也会有人过来抢，这时候有把剪刀，别人就不敢抢了，谁凑过来就拿剪刀尖给他戳一下手。 肖琴不知道，她好不容易看到家又便宜又好看的，但人太多，可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挤上去抢呗，跟一个人同时抓到件上衣，肖琴肯定不愿意放手的，那人竟然给了她一剪刀尖。 肖琴被戳得尖叫了声，随后大骂，“你怎么还扎人了？抢人的衣服还扎人，你讲不讲道理啊！” 但谁理她，周围的人好像也见怪不怪了，眉毛都没抬，继续抢款。 肖琴捂着生疼的手，气得不行，让她哥去把人扯过来，但她哥还不如人家女同志呢，被挤到了人群外围，像个废物一样只能在那儿喊她的名字。 眼看着好看的款都被抢光了，肖琴也顾不上手疼了，再次上前去抢，最后抢得像个疯婆子一样，终于抢到了几件，比昨晚那家要便宜多了，三到五块钱一件，一款二三十件才能起批，一共拿了十个款，那七百块也终于花完了。 肖琴这一趟来广城进货，一共花了三千块，但只拿到了十三个款。 走出服装批发城，她整个人都是飘的，倒不是说得意飘了，而是心情沉重，头重脚轻，又焦虑又茫然。 她哥就没有想那么多了，虽然觉得妹妹这次出行有些不尽人意，被坑了些钱，但总体来说也算顺利，起码没有找不到地方，人没病没灾。 肖琴回娘家说要找个伴一起广城，大家都不愿意去，一来有工作，二来怕坐车，三来怕走失，去那么远的地方，被人打劫被人操场怎么办？ 还是做为长兄的他开了口，其实他也不想过来的，但想着，妹妹难得回来让娘家人帮忙，怎么能不帮呢？ 一路上担惊受怕，尽管坐上了做梦才能坐的飞机，还是抑制不住担心。 现在好了，总算是进完货了，可以回去了。 这次回去，肖琴不坐飞机了，不够钱，也不愿意浪费钱，坐了三轮车去火车站，买了火车票，坐火车回去的。 这坐火车也挺不容易，两人轮流看着货物，担心让人偷了去，吃不好睡不好。 到了丰市，肖琴头重脚轻、浑身无力，直接就病下了，还没有走出火车站呢。 …… 云珊第二天再次去了金玉制衣厂，这次是直接进了去参观，那个刘汉也真的是厂长，看起来是个挺负责任的厂长，工人们挺拥戴他的。 工厂不算大，百来个工人这样，厂里没有设计师啥的，只有打板师，厂长算是半个设计师，接订单的情况比较少，很多都是自己做什么衣服就卖什么衣服。 现在厂里已经开始做秋装了，看起来厂子的效益还挺不错的。 云珊参观完就到了刘厂长的办公室谈合作的事。 她把图纸拿了出来，她现在先打算订一千件，两款三百件，一款四百件，再订了一百件红色的半身裙，这个是崔艳昨晚说的，她来出这个钱。 她的想法是，先让厂里这边打板，板打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增加订单。 刘厂长看过图纸，觉得能做，不过羊毛大衣要比普通衣服多几道工序，也比较考验工人的技术，这个加工费上不能跟普通衣服比，尽管她这边提供面料。 讨价还价了一番，最后定在了八块钱一件。 云珊虽说能拿出一万五来，但这次服装进货已经快进了一万块，剩下只有六七千，当然，现在也不是一次性把加工费给了，到时候是验收过才给尾款，云珊给了两千块的订金，让他们这边尽快打板。 因为云珊不在广城，刘厂长倒挺讲义气的，当天就给她把其中一个款的板打了出来，云珊看了之后，虽然还有些细节要跟进，但是也真的好看。 第276章 碰到熟人 云珊前世看过挺多时尚杂志，港城的很多，国外的也有，其中大衣的款式也不少，特别是国外的，那些大衣穿在身上特别有范。 谁冬天想包得像球一样？穿得既暖和又美不好吗？ 冬天的衣服难洗，洗了也难干，很多冬天的衣服都会做成深色，走上街头，几乎就是一个颜色了。 冬天气候寒冷，本来心情就不怎么样，要是再穿沉闷的颜色，更添几分压抑。 她让冬天多几分亮色多好啊，大衣她想做成杏色、红色、粉色、紫色，尽量多两种颜色。 成衣做出来之后，她拿了给崔艳看，这只是杏色的一个颜色，崔艳当即试了下，在镜子前转了转，她直说，整个人都变温柔了。 当即就要追单，她要加两千件，每个款都要。 云珊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崔老板果然有魄力。 两人商量了下，最后把订单加到了五千件，两人五五对半投资，云珊出的图纸占了其中两万投资。 金钱方面，崔艳出七成。 五千件的加工费是四万，其中羊毛面料是按斤来算，洪勇那边给到的价格是每斤十八，一件长款毛衣的羊毛重量估计一斤这样，那五千件的话就是九万块。 还没有算运输费这些。 这么一规模下来就得十三万，不管是云珊，还是跟崔艳一起，都掏不出这个钱。 所以这大衣不会是一次性生产出来，她们打算分批。 先下订，然后拿货，出售，回拢资金再下订这样。 工厂继续给云珊打板，另外两款的样衣也很快做出来了，她看过之后，让修改几个细节，确定了，她就联系洪勇那边，把加工好的羊毛发托运过来。 先发一千斤，一万八的进货价，再是托运费几百，这钱由崔艳掏。 云珊因为要跟板在广城这边呆了三天，第三天才算确定下来。 确定好了就准备回丰市，崔艳说要请她吃饭，去饭店吃烧鹅。 云珊也不跟她客气，吃了再走。 在饭店正准备坐下，就有人突然冲了过来，给云珊一个熊抱。 赵五没想到临了还出现险情，正要冲过去把人扔出去，却看到是个女同志，她抱着云珊又跳又叫，“云珊云珊，真的是你，你竟然来了广城。” 云珊也是准备一脚踹过去了的，看到却是钟楚儿就没有动手。 好嘛，真是缘分。 “钟小姐……” 钟楚儿身后还有几个人，都是西装，看着很商务的感觉。 钟楚儿拉着云珊小声说，“晚些来金鸿酒店找我，我有话跟你说。” 这肯定有话啊，她女儿还在自己这儿，云珊点了点头，现在服装店有妈妈帮忙看着，自己还能多呆一天。 钟楚儿看云珊点头，就跟那几个人去了里面的包厢。 云珊看人走了之后，才坐下来吃饭。 崔艳倒没问，给她介绍招牌菜。 云珊跟她打听了下那个金鸿酒店。 晚些，云珊跟赵五去了金鸿酒店。 这是钟楚儿的落脚处，广城还没有星级酒店，这儿只能算是宾馆吧，相对于其他的宾馆要稍稍好些。 “云珊，今天我也是刚从鱼城过来，我爸让我过来调查市场，我觉得鱼城这边的市场也很大，跟开拓经理提议到广城来，看我的决策多明智，一过来就碰到你。”钟楚儿笑容肆意又带着些得意。 这就是原来的钟大小姐啊。 云珊由衷地给了她个赞扬，“美貌与智慧并存啊大小姐。” 钟楚儿拉着她在沙发坐下，往她手里塞了瓶汽水，“这里热得像蒸笼一样，先喝点东西，要是在我家，我就请你喝红酒了。” 云珊摇头，把汽水放在桌上，“我不渴，就挺期待你以后的红酒的。” 钟楚儿笑，“以后给寄你两箱，见到你真是没有白来，我家小天还好吗？会坐了没有？应该长牙对不对？不知道还认不认得我。” “大小姐，你家小天才四个月不到，六个月才会坐，牙齿还没长，不认得你。不过她小模样长开了，跟刚出生那会儿更可爱更漂亮了，性格看着是个开朗的，不知道你过来，要不然我给你带两张照片，我买了部相机，给孩子拍好些照片，对了，你有时间的话可以跟我去丰市看看她。” 钟楚儿笑着听完，到后面就摇了摇头，“我还不能去看她，我这次过来内地，我继母肯定派人盯着我，我去丰市的话，她的人估计也会跟着过去，到时候把小天抢走都有可能，只要她好好的，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就是辛苦你跟阿姨。” 说完拿过她旁边的包，给云珊拿了一大沓的钱，“一部分是给小天的生活费保姆费，一部分是还你的。” 云珊接了过来，大致看了看，好像有三万，也太多了。 钟楚儿走的时候，给她借了五千，还有小天的生活费跟保姆费根本就要不了多少，一个月最多也就花个百来两百块，一万块能花上四五年了。 “太多了，我拿一万就可以了。” 不知道钟楚儿的具体情况，但云珊想着，估计不会是很顺畅，因为她连女儿都不敢去看，大好的总部不呆，跑到了内地来，不是个有现象。 但钟楚儿没让她往回拿，“你忘了，当初你救我，我说要给够一万块的，要不是老头子小气，我都想给你再多拿几万。” 云珊知道她钟家财大气粗，但不知道钟大小姐一开口就是几万几万的，完全不把钱放在眼里。 但还是摇头，“你都说了老头子小气，你还拿这么多钱给我，我这边够用就行了，等你以后有了话事权再说吧。” “你回港城之后还顺利吗？这次过来内地，是你自己申请的还是公司的安排？” 钟楚儿跟她说了说回港城之后的情况，“这次过来，虽然是我向老头子申请的，但也是战败后的结果，要不是张茹设套，我肯定还呆在公司。” “你过来几天了？现在的项目开展得顺利吗？” 钟楚儿摇了摇头，“遇到了些难题。” 第277章 你是不是立过遗嘱 内地这边要改革开放发展经济，要创外汇，吸引外商，像鱼城这边，还有扶持优惠政策呢。 商人逐利，特别是只隔了一海峡的港城，离得近，有优惠，一些人港商闻着味就过来了。 惠心集团不单单做甜点这一产业，还有其他产业，另还打算投资别的项目。 钟楚儿这次跟着公司的骨干过来，一是看看能不能把惠心甜点开过来，二是看看有没有别的投资项目。 现在遇到的问题是，鱼城那边的风挺大，就光光是港商也在明里暗里在竞争，鱼城市长的态度暧昧不明。 因为在鱼城那边碰了壁，所以钟楚儿才打算过来广城看看，过广城主要是看甜品市场，广城跟港城饮食文化差不多，港城人喜欢的，广城人应该也喜欢。 做为省府的广城，沿海地区，交通便利，另有政策扶持，经济增长飞速，人们的生活水平也稳定提升。 这边有很大的消费市场。 钟楚儿觉得在这边开上连锁店，肯定能成。 但团队那边，没听她的，得再看看，他们还是觉得，跟港城相比，广城这边太落后了，街上的行人灰头土脸，连饭都吃不饱的样子，怎么有钱消费高级点心。 钟楚儿打算做个市场调研，做份计划，用数据说话。 当然，这只是长远的投资，不能立竿见影。要让钟厚生那边重视，那还是给公司拉一项目，帮惠心集团迅速积累资产稳固竞争力。 云珊问了下她公司现在的情况。 现在公司是由钟厚生掌舵，他今年五十三，还不到六十，还处于壮年状态，长女钟楚儿今年二十五，后娶的娇妻给他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八岁，一个六岁，离毕业工作还有十几年的时间。 以钟厚生的身体状况跟年岁，很大程度是能等他儿子长大接掌公司。 但钟楚儿有着年龄优势，她绝对要在这十几年间，做点什么，甚至把公司掌握在自己手中。 钟厚天算是暴发户吧，跟妻子白手起家，虽然一纵踏进了富人阶层，但根基浅，文化有限，说起来，现在还在吃品牌老本，新产业起色不显不说，还有被竞争对手挤下来的趋势。 钟厚天现在最焦虑的不是继承人问题，而是如何把江山守住的问题。 也只有张茹，钟厚天的小娇妻，她在担心钟楚儿争家产。 云珊前世曾入职过惠心集团，她从办公室文员做到总裁秘书。 不过当时的总裁是高志峰，钟楚儿现在的丈夫。 云珊想，高志峰那样自大虚伪阴险的人，踏着钟楚儿这个跳板，使见不得人的手段，夺了钟家家产，也是很符合他的品性的。 只不过，高志峰是如何完成这个几乎不可能的事的呢？毕竟连钟楚儿这个亲生女儿，长女、持有要当钟家的继承人也难如登天。 钟厚生连自己亲生女儿都不会培养，怎么可能培养外人？要知道他除了跟小娇妻生的两个儿子之外，外面还有私生子，即使钟楚儿退出竞争，张茹的两个儿子也退出竞争，那还有外面的私生子呢？ 如果按照正常程序，高志峰不可能接手的，他肯定用了特别手段，这个手段是什么呢？ 对了，云珊问钟楚儿，“楚儿，你之前说过你妈的股份转让了给你？” “对，公司的股份是由我妈跟我爸百分百占股，其中我爸的股份是五十一，我妈四十九。我妈走的时候，我才十二岁，她找律师写了遗嘱，为了公证，把她名下的财产全部给我。她这是担心她死后，我爸再生子，会薄待我，不给我家产。” “那现在这些股份还在你名下吗？” “在我名下，我满十八岁的时候就有使用权了，只不过我那时候对这些不太懂，甚至都不知道，我妈在的时候没有详细跟我说。” 钟楚儿顿了下，“我想起来，有一年我爸让我签份东西，那时候我跟高志峰谈恋爱，正是热恋的时候，什么事都跟他说，他就让我去看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也是他提醒我才去看，后来才知道是股权变更同意书，我要是签了，我名下的股权全属于我爸了。” “那时候我就闹起来，但我爸却是哄我说，是因为公司要融资上市什么的，才让我把股权转到他名下，只不过是变更一下名而已，以后分红不变，都会给我打。” “那时候我虽然蠢，但也知道，自己的东西不能给人，也知道他偏心，担心自己的东西给了后妈跟弟弟，所以坚决不同意。” “后来因为我闹着跟高志峰结婚，这件事就不了了之，老头每个月照常给我卡里打分红，我也就没有再计较。” 云珊听着点点头，那就是说，这亏得高志峰阻止才没有签那个变更书，不过这高志峰不是另有所图，又怎么会对这事这么敏感呢？ “楚儿，我还记得你生小天的时候，那个紧急情况，我想起来都心有余悸，说起来，你打算要孩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生孩子是件很可怕的事？不管是传闻还是身边的亲戚老乡朋友，都有因为生孩子难道去世的，或造成严重后遗症的，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自己碰到这种问题怎么办？有没有说买保险，立遗嘱什么的？” 钟楚儿靠在沙发椅背上，呼了口气，“哪里想过，我以为只要家里有钱，舒舒服服地躺在医院生呢。小天是不小心怀的，我本想晚几年再要孩子的，我自己都还没有做好当母亲的准备呢。” “怀小天的时候，又吐又晕，身体很不好，吃不下又睡不好，很难受，我当时都想把孩子流了。后面被劝着过了广城养胎。肚子越来越大，想流也不好流，只能生了。” “有一天我听保姆讨论生孩的事，说谁家胎位不正生不下来死了，又说在医院生也有因为大出血死的。” “可不怕死了，高志峰一直跟我说，到时候一定会港城生，要给我找最好的产科医生，就算出问题也会给大力抢救。” 第278章 你不去看林随安吗 “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万一那儿去，高志峰说，要是我有什么不测，也会跟着我去，生生世世都要跟我在一起。” 钟楚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没有了之前甜蜜的状态，显得挺平静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像一种食物，特别好吃，很喜欢吃，突然有一天就好像是吃腻了，或者是发现这食物是用虫子做的，就变得索然无味了起来。 “我当时就说，不行，我要把他的孩子生下来，他要好好地把孩子抚养成人，我的财产全部交给他，以后等孩子长大后，就给孩子。” 云珊问，“所以你是去找律师写了遗嘱吗？” 钟楚儿默了下，“写了。” “那你觉得你去广城养胎，后来路上生产，有人过来抢孩子，会不会跟这个遗嘱有关？跟高志峰有关？” 钟楚儿张了张嘴，尽管现在她对高志峰没有了以前那么深厚的感情，对他也生了嫌隙，但内心深处还是不愿意相信，不相信她的枕边人这么恶毒。 云珊总算是有些知道，前世的高志峰是怎么抢到惠心的，前世这时候的钟楚儿已经死了，死在了回港路上的难产，然后她在之前写的遗嘱，财产股权归了高志峰。 高志峰又用了别的手段，买了些股权回来，超过了百分之五十的持股，一跃成了惠心的大股东，如果他之前一直在惠心上班，那他更是顺理成章。 云珊看着钟楚儿无声地叹了口气，前世的她真惨，用肉身给高志峰造了登天梯。 好在，这世不会了。 云珊回了想了下惠心集团的产业，后面的挣钱项目，确实有在内地投资的。 现在钟楚儿过了来内地，自然得做一番成绩，才能在公司站稳脚步。 云珊重生前刚看到某地区地皮疯涨的新闻，吸引了好些商人过去拿地盖房。 在鱼城这边，想要投资，项目很多，比如盖商品楼，投资酒店，投资建材都可以。 云珊再问了下港城现在商品房的情况，钟楚儿说，最近有一个楼盘，一千一平方，开盘没多久就被抢光了。 “港城那边地少人多，就算贵也能卖得出去，更何况那个楼盘还挺不错的。” “那你觉得投资住房有没有搞头？” “珊珊，你想我们投资房产啊？这个得很大的资金才能运转，老头那边不会同意的，而且珊珊，我不是看不上内地，而是我看到这边，虽然在发展，但还是有很多人顾不上温饱，这、会有人买房吗？” 钟楚儿不认为月工资几十块的工人能买得上千元平方的房子。 “楚儿，什么时候都不缺有钱人，你没发现，几个月前的鱼城，跟现在的鱼城有着很大的变化？很多做生意的人，这些人注定是先富起来的一批人。到时候房子就卖这些人。” 钟楚儿还是摇头，“珊珊，你不知道，老头他拿不出这么多少钱。” 好吧。 那就做回老本行吧。 鱼城有个招商项目挺不错，前世的惠心正是抢到了标，后面乘着东风，赚了不少。就是在云珊去惠心上班时候还在赚钱。 如果是这样，那就让钟楚儿去抢这个项目好了。 把高志峰拉下来踩着，云珊是乐见其成。 “楚儿，我心里有个想法，不过我得回去打听一下，我们保持联系，晚些给你消息。” 钟楚儿忙问她现在住在哪儿，要不要去鱼城看看，鱼城那边确实日新月异，上次过来时候还是一个乡下的模样，现在却是到处都是施工现场，有些甚至已经有了高楼大厦的模样。 “楚儿你要回鱼城是吧？你回去的时间告诉我一下。” 云珊没呆多久，跟钟楚儿约了好之后，就回了自己呆的宾馆。 回到楼下，找了电话往家里打。 “珊珊，离我们店不远，广场南面，有家店在装修，听说准备开服装店，还没开张呢，就已经宣传起来了，说是广城进货的，物美价廉，就差直说，比我们便宜了。” 报了平安之后，潘红霞就说起了店里的情况。 广城货？那还真是少见，云珊没想到，有人脑子转得这么快，也跑来了广城进货，不过，卖得比自己家的便宜，那应该是进中下档的货品了，如果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 还有这个广城货，到底是真是假也说不定。 云珊让潘红霞不用管，等火车站那边托运的货到了之后，照常上架就行了。 价钱这边，云珊给她发电报回去了。 说到最后，潘红霞说，“反正服装店我也忙得过来，你也不用急着回来，你去随安的部队住几天吧，给他带点好吃的。” 云珊幽幽地道，“妈，你现在竟然都不想我，我出来几天，你竟然不催我回去。” 潘红霞笑骂，“净说傻话，你都去了广城了，离鱼城也不远，你都为做衣服的事多留两天了，你也不过去看看随安，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怎么样了呢，他知道了，心里也不好受。” 这会儿潘红霞好像全忘了电话费的样子，就着电话跟云珊说了好长的一串，都是些夫妻相处之道，她的经验之谈。 云珊换了只耳朵听，还没说完，她只好道，“我知道了，我去看他行了吧。” “那你帮我买点东西带过去。” “买什么啊？” 潘红霞点了一堆，有衣服鞋子这些日用品，还有一些吃食，什么肉干饼干罐头，另外还说给他买些鹿茸。 云珊都惊了，“为什么要买鹿茸？” 潘红霞道，“他训练辛苦，给他补补。” 云珊把电话又换了边，“谁给他炖，我不会炖的。” 潘红霞让她拿笔记下来，她教她放什么材料。 云珊有些后悔问她怎么做了。 “你别偷懒，到时候我会问他，你有没有去看他的。” “都答应你了，我还会骗你不成？” “你有时候挺不省心的，我不看着点不行。” 云珊叹了口气，到底谁是她生的？ 以后她肯定不会对灿灿这样，谁也不比上她的灿灿。 不过，林随安那儿，她确实要过去一趟。 第279章 路遇大雨 林随安还在原来的驻地，前段时间外出执行任务，任务结束，休了几天假，现在又回了驻地。 年前因为任务出色，拿了特等奖章，上头打算让他职位再进一步，但后与林家相认，高干子弟的名头落在了他身上，军中竞争中趁机以此活动。林随安的职位上升暂缓，所以还在原来驻地。 云珊挂了电话之后，觉得潘红霞说得有几分道理，她不能两手空空地去。 等第二天服装城开门，云珊又晃到了崔艳那儿。 “这是干嘛，打算再进些货？”崔艳问她。 云珊摇头，“我哪里有钱，不过看看有没有男装而已，话说，你这儿没有男装吗？” 崔艳看了她一眼，然后给她去麻袋堆里划拉了下，给她拿了几件男士夏衣，“之前卖完剩下的几件样衣，你拿去吧。” 云珊拿过来看了看起来，忙摇头，不行不行，太皱了，太敷衍了。 崔艳问，“你拿给谁的？” 云珊回，“我孩子的爸。” 崔艳挑了挑眉，“你真结婚了？” 两人见面三次，三次她身边都跟着不同的男人，当然，她说是请的保镖，崔艳也不相信这是她对象或老公。 不过再一想，好像也挺符合时下的社会规律，一般结了婚的女人才会有这个胆子，南下千里拿货。 崔艳给她介绍了一家卖男装比较好的店，然后还问她要不要买男士内裤，如果要的话，再给她推一家店。 云珊摇头，“不了，我不知道他穿多大，还是他自己买吧。” 那个，她真没留意，谁知道他穿哪种类型，穿多大。 崔艳看了她一眼，啧啧了声，“一看你就不是贤妻。” 云珊点头，“可千万别用贤妻夸我，我做不到的。” 贤妻都是讲究奉献牺牲自我的，她做不到。 如果不是潘红霞提一嘴，她真没想到给林随安买东西呢。 崔艳好奇地看了她一眼，“那你怎么给他飞衣服了？” “我妈叫的啊，他在鱼城那边，顺便找到他还有点事，所以也就顺手给他带点东西。” 崔艳忍不住又是打量了她一眼，“云珊，很好奇什么样的男人才能配得上你，你如果嫁个一般的男人，你就亏大了。” 眼前的女人简直就是尤物啊，身为女人她都想伸手去摸一把她露在外面的皮肤。虽然别人的不要管太多，但崔艳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有种吃亏了的感觉，那种可惜、遗憾，涌上心头。 云珊纠正她，“没嫁，我招婿，说亏也没怎么亏，他长得还是可以的。” 崔艳啧啧两声，“那还行。” 云珊跟崔艳告别之后，就去了她推荐的男装店，给林随安买了两套衣服，然后路过友谊商店，进去逛了逛，看到有鱼肝油麦乳精就买了点，另还看到有牛肉干，是进口的，卖得很贵，不过不用票，云珊就买了好几包。 她想了想，林随安前些时间回部队时是带了些吃的过去，比如自家产的零食饼干，还有自己晒的腊肉鱼干，什么花生板栗都带了。 但他估计都是食堂吃饭的多，一个人肯定不开火了，腊肉鱼干这些估计送人了，零食那些估计也没时间吃，加上不太爱吃，也送人了都有可能。 现在给他买的麦乳精牛肉干这些，可以充饥补充营养的，有时候训练晚了，或者开会晚了，肚子饿也可以拿些来吃。 嗯，她想得真周到。 本来赵五要跟云珊一起过去的，但他家里有事，云珊给潘红霞打电话的时候，她转告的，云珊只好给他结算了工钱，还有回去的路费。 云珊也不打算再请人了，想着自己去林随安不可能呆一天就走，最少也呆个两天，到时候带着人过去也不好安排。 广城有直达鱼城的巴士，到了那边的客运站，云珊再转车林随安的部队。 但刚从广城客运站上车就下起了雨，倾盆大雨，天几乎要全暗下来。 沙沙沙，云珊从看向窗外，雨水在玻璃如同瀑布一样，再看远一点，白茫茫一片，路上的车辆不多，清晰地看到，车子驶过时候，溅起老高的水花。 路况不是很好，车辆驶得很慢，有时候还会遇水坑，整个车子就变得颠簸连连。 云珊暗暗地吐了口气，没想到碰上了下雨。 八月份算是南方的汛期，这雨一下就会很大。 车上的人不少，有些是去鱼城找工作，有些可能是探亲。 看到外面的大雨，有些人就担心起来，有结伴而行的，就跟同伴说，“这雨应该不会下很久吧？” 同伴说，“难说，不过也不怕了，到时候车子会直接驶进车站的，在车站有地方避雨，等雨停了再走。” 又有人说，“怎么办，我要赶着过去见工的，晚了，就赶不及了。” “怕什么，到时候冲上公交车，直接就到工厂了。” “可是，我也不知道这么大雨，公交车开不开。” “你以为是你家牛车呢，公交车还怕进下雨？肯定开的。” “是不是台风啊？外面的风好大。”有人说了一句。 云珊往外看，路边有小树都被吹倒了。 路况的能见度很低，车子驶得很慢，车子的窗户全部都关了，但这样一来，空气没有流通，车上本来就有一股皮革味道，现在又多了汗味，隐隐的臭脚味，本来就怕坐车的人，再也受不了，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哎呀，你、你怎么不拿袋子装着呢？” 是云珊前两个座位的人，这下车内又多了酸腐味，这下她也有些受不住。 但这又是很无奈的事，呕吐的人他自己也不想的。 “现在几点了？什么时候到？” 广城到鱼城一个小时多点，因为下雨，差不多走了两个小时，在一处路段，因为水位比较高，他们差点下来推车。 还好后面驶了过去。 车上有三个晕车的人，差点没有吐晕过去。 到了鱼城这边的客运站还没有停雨，外面还在下。 云珊跟着人流放了候车厅等雨停，也不知道是路况出了问题，还是什么，公交车都暂时不发车了。 第280章 被困车站 云珊没找到座位，只好找了角落，往地上铺了个塑料袋就坐了下来，在车上的时候怕上厕所，她都没有喝水，这会儿是又渴又饿，她拿出给林随安带的牛肉干，吃了两块，又喝了点水，看着外面的雨势等停雨。 她是早上七点坐的车，到鱼城这边差不多要十点了，一直等到下午两点，雨都没有停，就是小了些，但公交车还是没有发车。 她得在这边转公交车到林随安驻地，要是有出租车，打辆出租车也行啊，但没有。 她去问了问工作人员，现在是什么情况，公交车是不是等雨停了再发车。 工作人员说，因为有路段被水淹了，等水势减退，没危险了再发车。 云珊提着两大袋的东西，去找公共电话，给林随安那边打了个电话。 但他那边的电话，不能直接打进去，要转接，只能留言。 她过来时候也没有联系上林随安，说过他那儿，她是想着直接就去他营地找他，就算他不在，也能登记进去。 可现在被困在这里，没有人知道。远在丰城的父母以及广城的崔艳只知道她去找林随安，肯定不知道她会被困。 如果这雨一直下，他们这些滞留旅客有可能就在车站过夜了。 云珊不希望有这个情况，现在在候车厅乱糟糟的，有些人等着去见工，急着回去上班，急着见亲人，情绪比较激动，去闹工作人员。 就算不过去闹的，也大声抱怨，更有甚者，伸出了偷窃之手，趁乱偷东西。 在小孩子的哭声，男人的骂声，女人的抱怨声，就像是水进了油锅里，乱成了一团。 “妹子，你这是打算去哪的？一个人吗？” 有人凑到了云珊这儿来，像是无聊地扯起家常。 云珊没有理他。 他旁边不知道是同伴还是什么，也凑了一嘴过来，“我们等会儿有车过来接，妹子你要去哪儿？我们顺便也搭你一程。” 云珊说，“不需要，我老公等会儿过来接。” 那两人互看了眼，看她开口，就更来劲了，“妹子你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你老公什么时候过来？你不知道，前面不远有个隧道，那个水都快淹没了，只能绕小路走，要不是这边熟悉的人，都不会绕。妹子我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云珊虽然说的是广城话，但两人多多少少能听得出来，不是很完全的广城话，就算是广城，那也不是鱼城的。 云珊冷冷地看着他们，“你们听不懂人话吗？我都说不需要，有人来接我，还在这里骚扰我，你们是不是想耍流氓？” “哎你这个女仔怎么这么辣，问两句也不行。” 云珊的声音提高了来说的，这会儿不少人往她这儿看，那两个人也不好再说什么，可能也怕被人当成流氓，起身走开了。 过了会儿，有一家人在云珊旁边坐了下来，估计是别的地方没有空位了，这是一家四口，爸爸妈妈加一对儿女，小的那孩子看着才三四岁的模样，这会儿正在哭闹，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饿了。 不过云珊只能强迫自己不去关注，她现在想着，如果雨一直不停的话，她今天晚上要怎么过。 现在白天都这么乱，晚上车站这边没有人维持秩序的话，肯定会更乱的。 她知道她除了性别，还带着这么多东西，又是一个人，肯定会被一些人盯上。 她看看要不要找几个伴，但又去哪里找呢？谁知道这个伴会不会打自己的主意。 正想着，刚才哭闹的小孩躺在地上扑腾，滚到了云珊这边，还抓到了她放在地上的袋子，然后鼻子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他伸手就去掏云珊的袋子。 云珊把他的手按着，不让他掏，跟他说，“弟弟，阿姨里面放着玻璃瓶，不能拿的，会太碎的。” 她不管这孩子能不能听懂，她主要是说给他后面的家长听的。 这小男孩看她不让掏，闹得更厉害，尖声大喊，还手脚扑腾，云珊忙让他家长过来管着。 “这位大哥大姐，你们看着孩子，我袋子里放着玻璃瓶，我怕碰坏了，伤到孩子。” 孩子的妈妈过来扯过孩子，白了云珊一眼，很不高兴的样子。 云珊也是无语，拿起东西，打算另外找个地方。 可等她刚站起来，那个小男孩就扑了过来，但没走稳，摔了下来，直接摔到了云珊的脚下，头撞到了地上，他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哭得特别凶。 孩子的爸妈赶紧冲过来抱起孩子，看到孩子的额头都红了大一块，孩子又骂得特别厉害，那孩子妈就猛地一推云珊，“你干嘛呢？连小孩子都欺负，你要不要脸？” 云珊没设防，被她推倒在地，看到她还要过来打自己，忙站起来反击，刚站稳就有一个人冲了过来，把冲到云珊面前的小男孩妈给撞开了。 “明明是你家小孩自己摔的，还怪别人，你才不要脸！” 把男孩妈撞开的人是位女同志，云珊定了下神，发现竟然是乔三妹，林随安营地里的一战友媳妇。 “三妹！” “云同志！”乔三妹面对云珊的时候，换上了一脸的腼腆笑容。 “你们、你们欺负人，海他爸你给我教训教训她们！”那男孩妈爬了起来，让她去教训云珊跟乔三妹。 乔三妹转过身，一脸的冷色，“来啊，我怕你们啊，你们要是敢过来，就没怪我对你们的宝贝儿子下手，一脚一个，你们别后悔！” 男孩爸看到儿子撞得厉害也心疼，也想找人撒气，但这会儿看到女娃子有帮手就有些犹豫了，再听乔三妹这么说，就更加不敢了，真怕她疯起来，把自己的宝贝儿子给伤了。 云珊跟乔三妹另找了个地方，还没叙旧，就看到外面停了几台车，有一队队伍走了进来。 有人喊，“啊，是解放军同志！” 是军人。 这会儿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在喊，“现在雨还在下，前方道路被水淹，发不了车，车站人又太多，也有进水的风险，现在给大家转移地方。” 第281章 又遇熟人 云珊看了下候车大厅，乌泱泱的都是人，这是鱼城市区客运站，一个比较破旧的客运站，听说有重装跟扩建，但还没动工。 单单一个客运站还好，但旁边挨着火车站，火车站那边还有人流到了客运站这边。 也真的，如果在这边过夜，人多不多，环境还差，连上个厕所都不敢去，谁能睡得着。 好在，自己这边也有个伴，云珊跟乔三妹站在一起，仔细听着广播。 转去哪儿呢？ 现在外面大风大雨，也不好转啊，这车辆够吗？地方远吗？外面的路况安全吗？行李淋湿了怎么办？ 虽然工作人员通过喇叭在说着话，让大家先不要吵，先听清楚，但人群里还是有人在说话，另外还有孩子的哭闹声。 云珊仔细听了两遍，要转移到了两公里外的车站职工大院，那儿有个闲置的食堂，可以安置一个晚上。 好些人不愿意走，觉得再等一会儿就可以停雨，道路就通了，也可以回家了。 还有人问，去了那儿有没有吃的，有没有地方睡，有没有厕所。 云珊也不太想走，但好像留在这儿也好不到哪儿去。 现场还是很乱，工作人员维持不住秩序，打算让解放军同志过来维持秩序。 这时候乔三妹碰了碰云珊的胳膊，示意她看左侧，“云同志你看前面的人是不是马悦？” 云珊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有个挺着挺大肚子的孕妇，不正是马悦吗？ 虽然因为怀孕的原因，脸上长胖了，但气质没变。 “是她。”乔三妹也确定了，然后小声跟云珊说，“看她肚子挺大了，怎么还往外跑。” 云珊也纳闷，像马悦这样开口闭口就是孩子留后啥的，应该很重视肚子里的孩子才对，这雨天的竟然还往外跑，实在是让人费解。 这会儿大喇叭又响了起来，是一名战士在说话，让大家先安静一下，前往安置点会安排公交车把大家转运过去，大家要排好队，老人儿童先走。 话刚说完，外面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水淹进来了！” 大家纷纷看向大门口，真是不说不觉得，这么一看，门外的水位已经过了脚踝，隐隐就要逼进候车大厅。 虽然现在是夏天，不少人穿着凉鞋，趟一下水没啥，但行李呢？不少人可是拿着行李的，还有孩子呢？孩子要抱着吧？ 本来还不想转移的人，看到水要淹进来，马上就说要走了，还抢到前面的位置去，唯恐被落下了。 云珊穿的是双运动鞋，泡水了倒没什么，她也做好了脚泡水的准备了，但手上的行李不吃，有给林随安买的衣服，还有一些吃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些吃的就成了她的干粮了，可不能被水泡了。 乔三妹倒没什么行李就一个布包，她还伸手过来要帮云珊拿一袋东西。 云珊也没有客气，把轻点的那一袋东西给了她，自己两个手都提东西，确实不好走。 喇叭那儿还在讲话，这会儿让大家从侧门出去，前往公交车的上车点。 本来是要让带着老人儿童的人先走的，但没多少人遵守，很多壮汉靠着身体优势挤到了前面去。 眼下又开始了吵闹声，叫骂声，抱怨声。 战士过来维持秩序才算完，但走到上车点，又不够地儿，有雨吹进来，车子迟迟不开，说是车站外面有条路有吹倒的树挡着，要等那树清理了再走。 大伙又重新回到了候车厅，云珊跟乔三妹本来就站在角落，人群的后面，没像其他人一样抢到前面，所以他们前往上车点的时候，她们后面的人还留在候车厅。 现在看到人又回来了，不由就叹了口气。 这会儿已经快要五点了，很快就六点七点了，现在不转移的话，等到晚上更麻烦。 “哎哟，你这人怎么不看路？你撞到我肚子了！” 旁边有人怒斥。 “你小心点吧，大着肚子还乱走。” “啥乱跑，我不是听着指挥吗？” 云珊跟乔三妹转了下头，看到马悦跟一乘客起了争执。 马悦挺着肚子，一脸的不岔，因为发现没几个人是礼让孕妇的。 “强子媳妇，你小心点，别走了，就站在这儿等吧。” 马悦身边的一中年妇人叫过她走到了人没那么多的地方，正好走到了云珊这儿。 这会儿马悦跟云珊、乔三妹就打了个照脸。 马悦先是愣了下，然后惊讶，“你们怎么也在这儿？” 乔三妹道，“我跟云珊准备去营地，没想到碰到了大雨，你这是出城买东西吗？” 乔三妹现在在城区上班，跟厂里的同事打过一段时间的交道之后，在人际关系方面也算是有些进展，见识也是长了的，她知道马悦这样的人是不可深交的，但又不能撕破皮，虽然她在背后说自己坏话，只能是当做没听到，维持着表面关系就行了。 马悦道，“不是，我婆婆跟小姑子过来鱼城，我家许强没时间，我就出来接一下她们，她们这是过来照顾我生产的。” 她现在已经六个多月了，肚子长得快，没多久就要生了，她在这边随军没有一个长辈帮衬，怎么都没底。 就跟自家男人提了提，正好他妈有空，就叫了她妈过来。 马悦腰杆子挺了挺，打量了两人一眼，“你们感情真不错，回营地都约在一起。对了，说起来，你们是不是在一个地方上班？” 乔三妹出城打工之后是有变化的，她刚来营地的时候，腼腆沉默，土里土气，畏畏缩缩，一看就知道是农村里来的。 长相不显眼，气质也不显眼，连说句话都磕磕巴巴，马悦跟其他嫂子聊天的时候提到，要不是李家比较朴实，想在农村里找个老实勤快的媳妇，这乔三妹也没有现在这个福气，嫁给军官，以后不用在地里刨食，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底气，嫌弃这样的生活不好，还非得折腾出去打工。 现在的乔三妹，虽然也没有变得洋气大体，但比前几个月要好很多，说话不磕巴了，看人也能抬起头了，脸上带着股精神气，连脸容也好看了几分。 第282章 莫名的优越感 马悦想着这乔三妹出去几个月，心变野了，赚的钱不好好经营小家，竟然买起化妆品来。也不知道打份这样的工，能比自己男人重要。 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就让男人跟自己离了心，马悦觉得这乔三妹尽管看着没那么小家子气了，但底下到底还是农村人的做派，目光短视。 马悦打量完乔三妹再到打量云珊，云珊穿着件蓝色的短袖上衣，黑色长裤加运动鞋，头发绑着高马尾，跟那些上学的女学生一个样，哦，她确实是在上学。 但她也结婚生孩子了，竟然还这么、打扮，马悦不想承认，云珊这么看着又青春又靓丽。只觉得怪不得乔三妹变化那么大，都是跟云珊走得近了，才会那样。 “我们没有同一个地方上班，不过是恰巧在车站碰到而已。”乔三妹回道。 马悦自然是不信这么巧的，不在一个地方上班倒是信，毕竟云珊说她还在上学，但她不信她们在这儿不是约好的。 “呀，进水了。” 正说着话，旁边不远处有人惊呼了声，大家低头一看，真有水淹了进来。 “哎呀怎么办？” “我的皮鞋！” 担心皮鞋进水的人赶紧把皮鞋脱了下来，光着脚，有些穿布鞋的也把鞋子脱了。 马悦穿着双凉鞋，但这凉鞋买得比较贵，她也不舍得泡水，犹豫着要不要脱下来，她往乔三妹跟云珊那儿看了看，乔三妹也是穿了双凉鞋，不过她的凉鞋是那种胶鞋，一看就是便宜货，就算是泡水也没多大关系，所以知三妹老神在在，并没有脱。 而云珊呢，云珊穿着的是双运动鞋，虽然不知道具体价格，便看质地，估计也是不便宜，但她眼都不眨，就让鞋子泡着水。 马悦看云珊这样，她就忍下了要脱鞋的想法，但没忍住跟云珊说，“云珊，你这鞋子要湿了。” 云珊知道的，里面的袜子已经湿了，但没办法了，只能让它湿着，“湿就湿吧，我没带其他鞋来。” 马悦的小姑子突然道，“姐姐，你的鞋我好像在看电视上看过，你是在哪儿买的？” 马悦的小姑子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长得浓眉大眼，脸上挂着满满的好奇。 云珊就爱这样鲜活开朗的小姑娘，她笑回，“是在广城的商场买的。” “小梅，你不知道这个姐姐，身上全都是贵东西，这鞋子肯定不便宜。”马悦道，她对林队的家世也有所耳闻，听说家世挺好的，也是军人家庭，据她所知，这样的家世，都是思想觉悟高的，不会说铺张浪费大手大脚的，这个云珊这般挥霍，难道林家没有意见？ 马悦婆婆听到鞋子不便宜就忙跟女儿说，“小梅，别乱问。” 叫小梅的姑娘只好闭上了嘴。 这时候水已经淹过脚踝了。 “现在都不知道要怎么整，好好的就下这么大的雨。”马悦忧心忡忡，她扶着肚子，感觉两条腿都麻了。 本来没有水淹的时候，这候车厅的空地还能坐一坐的，现在泡了水，就只能站着了。而一些座位早就给早呆在这儿的乘客占着了。 云珊看了马悦一眼，想提醒她去找工作人员找个椅子坐一下，马悦又开了口，“云珊，前些时间林队受了伤，在医院养了几天伤，好像没看到你，你现在是在上班吗？很忙？” 云珊看她挺闲的样子，还有精力管别的事，就不提醒她了，“他没跟我说这事，还有，你的裤脚湿了。” 马悦穿着条长裤，虽然挽了一部分起来，但这会儿又掉了下来。 马悦的婆婆就哎哟了声，“赶紧的，把裤角挽起来，这湿衣服贴在身上，以后很容易风湿的。” 马悦哎了一声，显得有些感动，当然，不是对云珊，是对她婆婆，她弯腰把裤角挽好，心里一片甜蜜，婆婆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文化，但人是好的。 虽然现在水位越来越高，但是还没有发车，马悦不仅站得腿麻，肚子还有些饿，她看向婆婆，“妈，你那儿有没有吃的？” “有有。”大娘忙把手上的蛇皮袋放在腿上，解开上面的绳子，翻了起来，翻了会儿，从里面掏了块什么东西出来，塞给马悦。 马悦拿在手上，黏乎乎的，不知道是啥，“妈，这是啥？” “这是炖的猪皮，可养人了，听说现在吃这个，以后奶水多，你赶紧吃吧。” 马悦拿在手上吃不是扔也不是，这玩意儿在大夏天里捂十几个小时，能不变坏吗？虽然这猪皮有着酱香味，但隐隐地又有种股馊味。 “吃啊，咋不吃？这可是好东西来着，你嫂子以前都没吃上呢，你是不是嫌弃？” 马悦忙摇头，“不不是，就是肥肉我现在吃不下，吃了会吐。” “这哪是肥肉，是猪皮，我把上面的肥肉刮得很干净，特别给你做的，你试试就知道好不好吃了。” 马悦装了个干呕的模样，把东西放回袋子里，“妈，不行，我闻着这味儿就想吐，我不吃了。” 马悦婆婆皱着眉头，“这咋行呢，这些好东西你都吃不下，那你平常吃的是啥？这不吃那不吃，那我孙子还有啥营养。” 马悦没想到这看起来面团似的婆婆还挺强势的，“我其他有吃的，就是这个猪皮，可能放坏了，有味道。” “咋会坏？我上车前才做的，我看你是嘴巴太刁了。”马悦婆婆有些不高兴，觉得儿媳妇嫌弃她了，但不好在这儿说什么，只好转头问儿媳妇的这两个朋友，“闺女，你们有没有吃的，有的话，能不能给我儿媳妇一点吃的？她大着肚子，不能饿着。” 乔三妹从自己的布袋里翻了两包饼干出来，马悦婆婆一看就摇头，说不能吃，这个吃了会上火，也填不饱肚子。 最后她的目光盯着云珊。 云珊不太想接济马悦，但又不能视而不见，她怀过孕，知道怀孕的辛苦，肚子容易饿，那会儿妈妈侍候她，她也觉得很辛苦很烦躁。 她从包里拿了几块牛肉干出来。 第283章 看，她男人不稀罕她了 马悦婆婆一看是肉就不挑了，忙接了过来，然后递给了马悦。 马悦跟云珊说了声谢谢。 云珊嘴上说着没事，脸上就淡淡的。 马悦把牛肉干吃了，感觉又活过来了，这牛肉干真好吃啊。 “云珊，你这牛肉干是从哪儿买的？挺不错的，晚些我也买几包回去吃。” “友谊商店。” 马悦婆婆问，“多少钱一包？” 云珊：“十二块钱一包。” 这是进口的牛肉干，一包大概一斤的样子，味道不是可以的。 马悦婆婆咂了下舌，“我的乖乖，咋这么贵，有这个钱我可以买上十二斤的猪肉咧，算了算了，强子媳妇，你想吃牛肉，我自个给你买新鲜的做好了。” 马悦噎了下，觉得婆婆就是落自己家的威风。 十二块也不是很多，她也能买得起啊。 云珊没管她们婆媳，自己也拿牛肉干出来吃，给了些乔三妹，又给了些那小梅姑娘。 马悦看到她这么大方不由又是噎了下，真是不把钱当钱啊。 但是，就算有钱又怎么样，她这么大手大脚，又不懂得关心自家男人，能得婆家喜欢才怪。 “妈你对我真好，强子一直跟我说，咱们家的女人都是有福气的，咱们的男人都疼媳妇，我觉得他说得不完全对，咱们可不止男人媳妇呢，婆婆也疼呢。” 马悦婆婆愣了下，没想到儿媳妇挺会来事的，她笑道，“可不是，你啊，好好养好胎，给咱们生个大胖小子，就是大功臣了。” 马悦用余光扫了云珊一眼，然后道，“陈嫂子她们说我肚子看起来尖尖的，肯定是儿子。” 马悦婆婆脸上笑开了花，“是吧是吧，都这么说？我也瞧着也像，你现在觉得咋样？平常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辣的？睡觉时候喜欢睡左边还是喜欢睡右边？” “喜欢吃酸的，有一天晚上我吃不下饭，晚上饿得睡不着，强子大半夜去兄弟跟嫂子那儿敲门，一家家敲，问来了酸菜，回来给我做了一大碗的酸菜面疙瘩，我闻到那酸味胃口好得很，满满一大碗都吃完了。” 小梅听得呆了，“哇嫂子，原来我二哥这么疼媳妇的。” 马悦甜蜜一笑，“你二哥虽然话不多，全都在行动里呢。” 她说完又用余光扫了云珊跟乔三妹一眼，没想到她们的注意并没有在自己这儿。 准备又在开口，这会儿喇叭又响了起来，说是外面的大树已经清理了，公交车可以发车了，不过得分批来。 “带着老人孩子的先出发，大家不要着急，一定会全部转移的，先让老人孩子过去，大家不要乱，不要吵听指挥，先排好队。” 很多人的耐心已经消耗没了，拿着行李的手都快要酸掉了，抱着孩子的人吃着孩子哭闹也要崩溃了，有些没带干粮的，饿得想骂人。 于是这些人都想抢着去坐车，去了安置点，他们不求有床睡，最起码有个干燥的地，能坐下来歇一歇。 这心一急，就会冲动，这一冲动，就会乱，挤在前面的人，有人被撞倒了在地，有人被人踩踏了，有人发生了口角。 尖叫声、哭喊声，几乎要把屋顶给掀了。 云珊跟乔三妹不敢往前面挤，马悦本来要过去，她是孕妇她应该先走，但看到前面这么乱也不敢过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人大吼了声，“我去你娘的！” “啊！”有人一声惨叫。 “砍人了！” 那群挤在一起的人疯了似的四处逃散，很多人慌不择路摔在水里，有个人拿着一把刀追着人砍，很清晰地看到有血溅出来。 马悦尖叫了声，她们这边的几人也都吓到了，赶紧往另一个门口跑。 云珊管不了其他人，她只能管好自己，跟乔三妹一起跑。 “大家别慌，歹人已经被控制住了，现在大家从大门前往上车点。” 厚实有力的声音，重复了好几遍，逃亡的人群终于停了下来。 云珊也是，她往侧门那边看去，确实有战士把歹人控制住了，受伤的人也抬走救治了，一些倒在水里的人也扶了起来，让其在椅子上休息。 大家看到场面控制住了，就陆续前往公交车的上车点。 到了那儿，看到有一群战士在维持秩序，依然是让有带老人孩子的人先走，还有个别壮汉嚷嚷着不舒服、受伤云云的想先走，被一战士喝住了，但这几人还是不岔气，嚷嚷着凭啥不让他们先走。 这时候走进来一战士，他气势凛然，目光如刀，扫过那几个壮汉，跟其他战士说，“车子暂时只有一辆，让带老人孩子的人先上车，核定三十人，王军、李海你们在前面看好了，哪个不遵守规则，哪个不是老人孩子的家属，就把人扔下车。后果我负责！” 本来还有点噪杂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 只有马悦发出了一声惊喜，“是林队，太好了，林队，等会儿我们跟你回营地。” 云珊也看到了，那个说话的战士正是林随安。 他也往她们这儿看了眼，眸光没多少变化，只道，“老人、孩子、孕妇先上车，照顾他们的人可以上车。” 这会儿前面已经上了一大半车的人了，只剩下几个座位了，马悦忙激动道，“我我、我是孕妇，我要先上车，我婆婆跟我小姑子照顾我的，我也先上车。” 林随安颔首，让前面的战士帮她们几人拿过行李放到车上。 乔三妹动了动脚，她看了云珊一眼，她们要不要也跟着过去？毕竟、毕竟这里是林队负责。 云珊没有开口，林随安也没有让她们上车，而是让后面抱孩子的一家三口上了车，车子也终于载满了。 马悦透过车窗看向地上的云珊，脸上忍不住露了笑，她刚才说什么来着，她就说嘛，像云珊这样又矫情又任性又懒惰，花情又大手大脚的人不会得婆家喜欢的，看，连她男人都不稀罕她了，都没让她上车呢。 第284章 还好她没被接走 雨还在下，天也要黑了，车站的工作人员在忙着安排滞留的旅客，一楼的候车厅已经进了水，肯定不能安排旅客在这边过夜。 开了三辆公交车出去，剩下的人就伸长了脖子在等下一辆，现在也不求回家什么了，有个没有泡水的地方歇一下就已经很好了。尽管战士维持着秩序，但人群还是在躁动，不安、忐忑，没有大声吵闹了，也小声讨论。 这下火车又来了几趟火车，滞留在这边的人更多了，工作也就那么几个，根本就忙不过来。 这人一多，又迟迟等不来公交车，就容易发生争端，抢占座位，与人争吵，这些现象算是轻的，重的会推搡，甚至挥上拳头。 所以战士刚在客运站这边维持完秩序，制服了凶徒，协助疏散人群，让老人孩子先上了车，然后还要去火车站那边帮忙。 有一战士跑过来跟林随安小声了说了句什么，林随安朝云珊这儿走了过来，跟她说，“等会儿车来了你先去安置点。” 说完就带了几个战士离开，脚步匆匆。 乔三妹不由小心地看了云珊一眼，她不知道云珊平常跟林队是怎么相处的，营地里的嫂子都说，林队的媳妇比较娇气，十指不沾阳春水，一天什么都不做，就等着自家男人侍候，很多人都为林队不平。 但她并不是这么认为的，她觉得这样恰恰是因为夫妻恩爱，觉得两人的感情肯定很好，还有一点，不管嫂子们承不承认，那就是林队是个很宠媳妇的人。 跟云珊相处不多，乔三妹觉得云珊是个独立、有主见，学习好、思想先进的人，从中能看出云珊的家境很不错，是被家人宠大的，才会这么自信肆意。 乔三妹虽然不认同嫂子对云珊的评价，但潜意识里又有几分认同，云珊看着是有几分霸道的。 现在林队先没安排她上车，又没有特地照顾，出言安抚，也不知道云珊会不会生气？ 云珊没有生气，只不过手上提着的东西很重，她很想扔了。 等到晚上七点，云珊跟乔三妹才上了车，去了车站家属院，这期间没再看到林随安。 到了家属院，她们被安置在食堂，好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云珊跟乔三妹只好在靠近窗户的地方放下行李，这边靠近窗户的位置没有人占，因为这窗户是坏的，现在外面还在下着雨，如果雨下得大的话，还会飘进来。 地上很脏，还有水渍，云珊还想铺个衣服坐一下的，看着也不行，只能挺会儿再看看有没有别的东西可以垫一下。 马悦跟婆婆、小姑子是第一批过来的，她们一过来就占了靠墙的最里面的角落，这儿可以防雨，又可以防止别人走动把地板弄脏。 这边有两个车站工作人员的家属帮忙维持秩序，家属院有人帮忙拿了些不要的木板，还有一些烧炉子做引子的稻草，马悦婆婆抢到了一些，现在铺在地上，三人都坐在木板上，手上喝着职工家属提供的热水，看着其他人走来走去，抢位置，抱怨没有水没有木板，奇异地竟然感觉有些惬意。 马悦时不时伸着脖子看向门口，她在看云珊，她不知道云珊会不会过来，要是不过来的话，那就是被林队接走了。 想到这里，马悦心里就有些发酸，在车上时候的那股子幸灾乐祸的心态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看到云珊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就精神一振，林随安没有带她回去！ 看到云珊跟乔三妹没有找到好位置，也没有找到铺地板的东西，马悦那股子优越感又起来了，等云珊往她这边看过来的时候，她就赶紧站起来挥了挥手，喊她们过来。 她们这边挤一挤还是有位置的，不过木板就不够了。 云珊跟乔三妹过了马悦这儿，这边挤一挤确实有空位，这边的地也没那么脏，还是干爽的。 马悦没有说分她们木板稻草，只说，“特地给你们留的位置，晚上凑一起也能互相照应。” 云珊跟乔三妹跟她道了谢，甭管马悦是什么心态给她们留位置，都是帮了她们。 云珊把行李整理了下，拿了两个塑料袋出来，给了乔三妹一个，放在地上，就坐了下来，这边有墙，上身可以靠着靠歇一会儿。 这会儿天完全黑了，外面还在陆续转移旅客过来，食堂开着灯，很多人都睡不着，也不能睡，乱糟糟的谁能睡得着，又怕被人偷东西，不敢睡。 没有东西吃，安排不过来，只有职工家属帮忙烧了点热水，大家只能啃着自己带着的干粮，没有带干粮的只能喝个水饱。 马悦的婆婆又把那猪皮拿了出来，马悦还是不愿意吃，马悦婆婆只好带着女儿吃了。 马悦就看向云珊，云珊拿了牛肉干出来，给马悦及她小姑子拿了几块，乔三妹也给了几块，乔三妹还想不要，说自己不饿，云珊直接塞到她手上，知道她这是不好意思。 买了五袋的牛肉干，已经吃了两袋了，现在是第三袋，剩下的她没露出来，不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 马悦感觉还没吃饱，她觉得云珊袋子里还有吃的，只不过没有拿出来而已。 她连叹了几口气，她婆婆就问她，“强子媳妇你有没有吃饱？” 马悦道，“没事，忍忍就过去了。” 马悦婆婆可重视马悦肚子里的孩子了，肚子尖尖，一看就是个儿子，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这可是宝贝疙瘩，可不能饿着。 于是转头就问云珊，“闺女你还有没有吃的？我媳妇还没吃饱，等出去了，咱再还你。” 乔三妹惊讶地看了马悦一眼，云珊给马悦牛肉干给得挺多的，起码有半斤，就算没有吃饱也不能再要了吧？现在特殊情况，饿一晚又不会饿死。 “大娘，云珊也没带多少，要不你问问其他人？”乔三妹跟马悦婆婆道。 马悦婆婆道，“其他人不认识咱，咋会给咱。” 云珊就道，“大娘，我看不如你去家属院问问人，看谁家做着有热乎的饭，跟人借一顿，或用钱买，吃顿正经的饭菜，比我这零嘴好多了。” 第285章 多管闲事 马悦婆婆觉得云珊说得很有道理，吃顿正经饭菜可不比那些不抵饱的零嘴好多了吗？立马就着女儿去家属院找吃的，走到门口找人借了把雨伞，就去了。 马悦哎了一声，嘴里说着不用，但她婆婆没理她，等人走了之后，她就对云珊、乔三妹道，“看我这婆婆，喊都喊不住。” 乔三妹道，“嫂子，你婆婆对你挺好的。” 马悦腰杆子直了直，“哎我也觉得挺好的，以前我还担心，婆婆不好相处，现在看来完全是想多了。三妹，要我说，你也赶紧怀个孩子，你家红胜肯定把你当宝贝一样疼。” 乔三妹嘴角多了几分苦涩，笑笑没有回答。 云珊在旁边摇头，“这不对，只有怀孕时候才当宝，这不是跟家里的母猪一样吗？家里母猪怀了崽，主人让它吃好吃营养，小心侍候，为了母猪顺利产崽卖钱，没怀孕或生完想打就打，这、也太惨了。” 马悦义正言辞，“云珊，你怎么说到母猪身上了？哪对夫妻结婚不生小孩？哪个家庭不要孩子？没有孩子的家庭还叫家吗？三妹现在就是没有生孩子，李红胜才这样对她，要是她生了孩子，肯定不会，再怎么说她也是孩子的妈，是李家的大功臣。” 云珊也一脸正经，“你说的也有些道理，要是三妹真生了孩子，李红胜还真有可能对她好些，毕竟三妹跑了，谁给他带孩子，给他当保姆？现在我家也请了人帮忙带孩子，又耐心又仔细，我也总想着对她好些，怕她跑了，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保姆了。” 马悦涨红了脸，“云珊！你咋说话的，难道结婚生孩子就是保姆了？那如果是这样，那你不就是林队的保姆？” 云珊摇头，“还真不是，我没有像保姆一样侍候他，洗衣做饭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受气了我会直接离婚。” 马悦有些激动，“云珊，是你这样跟三妹说的对不对？是你让她去外面找工作，不给李红胜洗衣做饭的对不对？现在还想让她离婚吗？” 云珊啧了声，“马悦你激动什么？李红胜是你亲戚？你要这样帮着他？他打三妹的时候你怎么不帮三妹？三妹出去找工作是逃命，难道你想她被打死？马悦，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你、我哪里是这样？”马悦气得不行，脸上铁青一片，“三妹被打，她可以去找领导啊，只要她去找了，跟大家说了，大家一定会帮她的。可她现在出去打工就不对了，本来让她过来随军，就是为了侍候她男人的生活起居，还有能尽快怀个孩子的，你倒好，教唆她往外跑，不着家，我看晚些，他们好好的家都让你给破坏了。” “你说的家是谁的家？是李红胜的家吧？回来有人做饭，有人给倒洗脚水，屋里干干净净，躺着舒舒服服，有人暖被窝，有人给当出气筒，这样的家谁不想呢？但是三妹的家吗？回去有人打骂，言语侮辱，人格贬低，压榨你的劳动力，折腾你的身心，这是家吗？家是这样的吗？” “云珊，你这是胡说八道，你敢不敢去领导面前说？” “可以啊，等去到营地，只要三妹需要我帮忙，我就去找领导说。” 马悦瞪着眼睛，“你、你还真是，好啊，你去，到时候我看林队怎么保你，平常林队真是把你惯坏了。” 云珊朝她微微一笑，“这是他应该做的。” 马悦要被她气死，看她没脸没皮的样子，狐狸精三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马悦，云珊她没有教唆我，打工是我自己要去的，你、你才是胡说八道。” 马悦看到乔三妹也在挤兑自己，脸一黑，“以为自己打工挣两个钱就很了不起呢，有些人动动嘴皮子，什么都不用负责，到时候你让男人给休了，看你去哪儿哭，无家可归的时候别说我没有提醒你。” 乔三妹抬起眼睛直视回去，“什么后果我自己承担，不关别人的事。” 她也有工友离婚，因为生不出孩子，被丈夫抛弃了，但她也没有要死要活，活得好好的。 马悦看她嘴巴这么硬，眼里满满都是嘲讽，她倒要看看，到时候她要怎么哭，她绝对不会帮她的。 刚才把位置留给这两人，也是她瞎了眼，乱好心，人家可是有能耐着呢。 云珊不打算理这马悦，问乔三妹有没有带水壶，想给她倒点鱼肝油。 乔三妹有一个军用水壶，不过她摇头，说不要。 云珊只好用自己的水杯冲了点喝了，再拿了牛肉干出来，给乔三妹也拿了，她不饿也让她拿着，饿的时候吃。 马悦看到云珊又在吃牛肉干，瞪了瞪眼，这个云珊，竟然买了这么多牛肉干，花起钱来眼也不眨。 马悦的婆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来，装了海碗的饭，上面有青菜跟腌菜，还有一点菜汁，她说，这是人家吃剩下的，其他菜已经没有了，让马悦将就着对付一顿。 马悦看了眼那碗饭，是比较粗糙的大米饭，煮得又有些烂，一看就不好吃，但也不好挑，她还是接了过来。 看起来不好吃，吃起来果然不好吃，饭已经冷了，还带着一股陈味，没吃两口还有沙，她一咬差点没把牙齿咬坏，还是牛肉干好吃。 马悦婆婆一直盯着她，让她一定要吃完，不能浪费，等她吃完，她还要把碗还给人家呢。 马悦吃完快要撑死了。 马悦婆婆叫上女儿又去了还碗。 马悦就躺了下来，准备睡觉，她是孕妇，肯定要睡觉的。 乔三妹也跟云珊说，“云珊，我看你都很累了，你歇一会儿吧，我看着东西。” 云珊道，“我睡不着，你睡吧。” 真的是睡不着，在这样的环境，除非是困极了才能睡得着。 第286章 心有余地 虽然睡不着，云珊还是闭上眼睛，当是养神了。 才刚闭上眼睛，有人就找了过来，“请问是云珊同志吗？” 一口蹩脚的普通话。 云珊睁开了眼睛，看到是位友善的大姐。 云珊用广城话回道，“我系云珊，阿姨你有事？” 大姐乐了，马上转回广城话，“哎呀，你会说广城话呢，你爱人让我过来找你的，他说他要去受灾严重的地方执行任务，不能过来接你，他给了钱我，让我带你去我家睡一晚。” 云珊愣了下，这是林随安叫过来的啊，她问，“他人已经走了？” 大姐摆手，“我不知道咧，我儿子还在车站那边值班，我刚才跟公交车过去送饭时候，碰到你爱人的，后来看到有公交车过来，我就赶紧上车了，不知道他有没有走。” 说完又道，“我家只有我和媳妇小孙子在家，儿子不回来，我跟我媳妇挤一个床，你跟你姐妹可以到我的房间睡，家里还有饭菜，你们过去也能吃。” 云珊再是问，“阿姨，你是怎么知道我是云珊的？” 大姐笑道，“你爱人说，长得最漂亮最白的那个就是他老婆了，还说了你是穿着蓝色上衣黑色裤子跟黑色运动鞋，我过来扫一圈，一眼就看到你了，姑娘你长得比电视里的明星还要好看。怪不得你爱人不放心你了。” 说着又想起件事，“对了，你爱人还给了你一个纸条。” 云珊把纸条接了过来，打开了看了眼，里面确实是林随安的字迹，她对他的字迹很熟悉，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看，现在偶尔也会跟他通信。 上面写着是，让她放心跟这位徐大姐走，徐大姐的儿子在车站值班，他有战友在车站帮忙转移旅客，顺便也会看着徐大姐儿子。然后再是说到，鱼城及周边的城市有几个地方遭遇了水灾，他要去帮忙救灾，如果明天路通了，他会安排人送她回营地，还有，乔三妹看着是个良善可靠的，可以叫上她一起，也有个照应。 云珊看完这字条，说不出什么滋味，酸涩、恍然，心里涌起了股暖流，和小小的悸动。 在车站上车点的时候，他走过来，面容冷峻，眸光锐利，他眼里只有严律纪明，群众和组织。 她就站在他五米之远，他看到了她，也就是那么淡淡的一眼。 他身上的那套军装，让他更加的英武高大，威严不可冒犯。 他属于组织。 她只是他不穿军装时候的一份责任吧？ 但是啊，他在紧急繁重的任务之下，把她安排好了。 他的字写得有些潦草，但也尽量写清楚了，估计时间比较急，急着写的。 每个字也都表达清楚了。 她年少没有冲动过，没有为了谁去做什么事，上学那会儿，虽说不能处对象，但她知道，有人还是会偷偷地处，会暗恋，会为了那个青春悸动做什么事。 但她没有，她从来没有过。 前些天从京城回丰市，林随安临回部队的时候，他们同了一个房间。 她也不知道，像是被一张温柔编织的网网着，身上的感觉不赖，也不想逃了。 最后感觉还挺奇妙，她想，他们以后可能会越来越像正常夫妻吧。 他有他的组织和任务，她也有自己的学业和事业。 就，顺其自然吧。 云珊点了点头，“好，我跟我朋友说一下，我们跟你走，谢谢你啊阿姨。” “不用谢，我收了钱的。” 云珊用回普通话跟乔三妹说了下，乔三妹也没想到还能去借宿，她不由看了眼马悦，马悦的婆婆小姑子回来了，马悦在木板上转了几次身，最后又坐了起来，说木板太硬又不平整，问她婆婆有没有带了衣服，有的话拿出来给她垫一下，要不然没法睡。 她小声问云珊，“要不要叫上马悦？” 云珊看了她一眼，她还真是善良，回她，“不叫。” 她跟马悦八字不合，怕她出什么幺蛾子呢，更何况她在这儿有木板又有稻草，也不是不能睡。 乔三妹想着这是林队帮忙找的人家，叫不叫都是她来决定，听到云珊不打算叫马悦，也只好不再提。 云珊把行李收拾了下，转头跟马悦说，“马悦，我跟三妹去帮这位大姐缝被子，晚上就在大姐那儿睡了，你们不用等我们。” 马悦愣了下，“啥？你们要去她家里睡？你们认识她？” 云珊道，“不认识，只要过去帮一下忙而已。”马悦坐了起来，“云珊，你跟三妹两个姑娘家跑到人家家里，这多危险啊，要不，我们跟着你们一块去吧，这人多也好照应。” 马悦婆婆立马过来拉着云珊的手，“闺女，我们一块去吧，我儿媳妇怀着孩子，睡在这儿真怕有些磕着碰着。” 云珊只好道：“我实话说好了，我们也不是过去缝被子，是给了钱大姐，打算在她家里借宿一个晚上。你们想要过去的话，可以自己问问这大姐，看她那儿还有没有地方睡。” 马悦暗骂了声，这云珊真鬼精，找了人家借宿，竟然骗自己说是去帮忙，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转头去问大姐，能不能也给她们借宿一下。 徐大姐不太听得懂普通话，就问云珊，云珊用广城话给她翻译了下，着重跟大姐说，有偿借宿，徐大姐就说，“我家没有房间了，只有一个木沙发，要是你们不介意，就在厅里打地铺将就一晚。” 这话徐大姐是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的，马悦勉强能听懂，她瞥了眼云珊，问徐大姐，“那她们俩睡哪里？” 徐大姐说，“她们睡我的房间。” 马悦婆婆道，“大妹子，能不能让我儿媳妇睡房间，她肚子里有孩子。” 云珊淡淡地看着马悦，“马悦，这儿不仅徐大姐一个人住家属院，你们想要借宿，可以去问问其他人，反正都是给钱，肯定有人愿意把房间让出来的，何必过来抢我的房间呢？” 马悦抿了抿唇，抚着肚子，“云珊你就不能……” 云珊打断她，“不能，马悦你别想仗着怀孕就欺负我跟三妹，要不然我回营地，可是要到领导那儿投诉的。” 马悦咬牙，看着云珊那个张扬的模样，她应该能做得出来的，只好转头问婆婆，“妈，刚才去买饭的那户人家应该能借宿吧？” 她婆婆想了想，“她家很小，不知道行不行，我、我去问问吧。” 第287章 好好做个人 马悦在等婆婆和小姑准备出去问人借宿，而云珊和乔三妹就跟着那徐大姐也准备走了，马悦总觉得这个云珊不老实，在她们走出几步的时候，她追上来问，“云珊，你们是在哪家借宿？”说到这儿又转到了小声，“我们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是不是应该多个心眼，你问问那大姐，她是住在哪一楼，等会儿我们找到借宿地方，再过去找你们。” 云珊看了她一眼，觉得马悦也挺有心眼的，不过说得倒是没错，她问了问徐大姐，徐大姐把自家的门牌号给说了，从哪儿走，是哪一栋，她都说得很清楚。 马悦才稍稍放了心，这云珊是真的去借宿还好，要是偷偷跟林随安回营地，这可不行，怎么也要把她带上。 外面还有雨，徐大姐拿了两把雨伞，自个穿了雨衣，然后就带着云珊跟乔三妹趟着水回到了家，还好她家是在二楼，比一楼要好一些。 徐大姐的房子不大，普通的员工宿舍，有两个房间，她儿媳妇已经带孩子睡了，徐大姐问两人要不要做点吃的，去洗个澡啥的，家里烧着有热水。 云珊跟乔三妹一致觉得吃不用了，她们不饿，不过是想着擦洗一下换身衣服再睡，毕竟她们又是坐地上，又是泡水什么的，身上挺脏，没得睡脏了别人家的床铺。 云珊有带衣服，乔三妹也有带了衣服，两人轮流迅速洗了个澡，把衣服换了。 云珊洗完澡出来，那马悦婆媳三人也找来了，说她们也找到了借宿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远，然后马悦看到她们还洗了澡，眸光微亮，小声问云珊，“她家还给你们洗澡啊？那你们给了多少钱？” 云珊不知道林随安给了多少钱，徐大姐的态度挺好的，她回道，“这大晚上的又是下雨又是刮风，又不认识，把陌生人带进家里，可是顶着很大压力的，多收一点也无可厚非。” 没有具体说多少钱。 马悦噎了下，酸溜溜地道，“你们有钱不在乎是吧？你不知道我那个借宿的，竟然收了我们四块钱一个人。” 云珊没心思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没得影响徐大姐一家休息，“贵点就贵点了，就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值万千百吧？要是在食堂那边睡，孩子有个闪失，多少钱都补不回来，你说是不是？很晚了，你们也早点过去休息吧，明天还不知道什么情况呢。” 马悦又是噎了下，跟她道，“明天咱们早点起床，过去食堂那边吧，省得有车子过来接人我们不知道，要是你们起得早的话就过来找我们，我们就在这走廊的尽头那家，如果我们早起床的话，就我们过来找你们。” 云珊点点头，“可以。” 把人送走之后，云珊跟乔三妹也去了徐大姐的房间，徐大姐的床就是普通的木床，上面铺了张草席，有一张被单。 现在是夏天，倒也还好，晚上不会冷，云珊拿自己的衣服做了个枕头，跟乔三妹说，她不用盖被子，她用衣服往肚子上一搭就好了。 躺上床上，没有睡意，但云珊还是强迫自己睡。 一晚上醒了好几次，一直到看到手表显示六点了，云珊就起了床。 乔三妹听到动静也起了来。 两人也没在徐大姐这儿吃早餐，没得麻烦别人，抓了几块牛肉干吃了，装了点热水，就去找马悦几人。 马悦跟婆婆小姑正在借宿的人家那儿吃早饭呢。 吃的是红薯，云珊跟乔三妹就在门口等她们。 马悦婆婆拿了两条红薯出来，递给云珊跟乔三妹，“你们吃过早饭没？也吃点吧。” 云珊婉拒了。 乔三妹也说吃过了。 马悦婆婆只好把红薯拿了回去，本来她想着拿红薯跟那姑娘换些牛肉干的，儿媳妇一早上没啥胃口，光吃红薯咋行，没想到云珊也看不上红薯。 等她们吃饱，五人就回到了昨晚呆的职工闲置食堂。 马悦婆婆唉声叹气，在心里把钱算了算，昨晚的借宿竟然花了十三块，借宿费每人四块，热水吃饭还得要钱，对了，早上的红薯也是要钱的，她自个没吃，让儿媳妇跟女儿吃了，虽然这红薯是早几年没东西吃的时候才吃的，但儿媳妇大着肚子不能饿着，只能给她买几块吃了。 马悦晚上没睡好，三个人挤在一床上，挤得难受，婆婆还打呼噜，那房间又有一股味道，现在恨不得马上长个翅膀飞回自己家。 早上的雨小了，不过还是有风。 食堂这边看起来比昨天还要乱，她们几人都不敢进去，呆在门口，看今天能不能等来车辆。 食堂昨晚是有车站的工作人员值班的，也有两位战士在这儿，虽然还是有些乱，但倒没有很离谱的地步。 云珊看到工作人员出来就走过去问了问，车站那边有消息了吗？今天能不能通车。 工作人员说不知道，车站还没有消息过来。 马悦在旁边听到整张脸都皱了起来，再不能走，她要疯了。 乔三妹也是一脸忧虑，她只有两天的休息时间，昨天已经去了一天，只剩下今天一天了。就算是顺利通车，今天回营地的话，也赶不及回厂了。 但如果今天还不能通车，也是赶不及回去上班了，这份工作得来不容易，她不想被辞退。 还有李红胜那儿，要是她不回去，他估计又要发疯了。 他不会因为下雨滞留而体谅她，只会觉得她是故意的。 不安，笼罩在乔三妹的心头。 就算是有一把刀悬在她头上，不管怎么选择，那把刀都会对准她的脑袋掉下来。 这会儿有位战士同志过了来，跟云珊说，“嫂子，林队让人给安排了车辆回营地，你是不是要走？” 这肯定要走的，云珊说是。 马悦在那战士过来的时候，就紧紧地盯着云珊，也特意凑过来听，听到有车子回去，她就急急道，“同志，我是二连张强的媳妇，我跟云珊一起的。” 那战士说，“那就一起走吧，因为是物资车，只能委屈你们坐车厢了。” 第288章 乔三妹的选择 云珊说没问题。 马悦也忙说没有问题，只要能回去，让她坐牛车她也认了。 只是乔三妹有些犹豫，她不知道要不要回去。 她张了张嘴，“我……” 马悦道，“三妹，你干嘛，现在有车回去了，你竟然支支吾吾的，是不是想留在这儿？” 云珊看向她乔三妹，问，“三妹，你是不是假休完了？” 乔三妹苦笑道，“对，我明天要上班了，我应该不回去了。” 马悦眼睛都要竖了起来，“三妹，你这说什么话，没多远就到营地了，你竟然都不回去，你那个班，明天再回去不行吗？” 她都要替乔三妹的男人感到不值，娶了这么一个婆娘，天天的不着家，一个月只见过一两回，现在倒好，都快回到家了，又找借口不回去。 云珊看了马悦一眼，都不知道她气愤个什么劲，好像她才是李红胜一样，她跟乔三妹道，“你别理马悦，你不想回就不回，这没什么，而且现在天气这么糟糕，谁知道回了营地几天才能出来，到时候厂里当你旷工算。” 乔三妹稍稍松了口气，心里突然安定了下来，“对，云珊、马悦，如果你们看到李红胜，就麻烦你们跟他说一声，我这个星期不回去了，这个月厂里赶货，不能请假，等忙完这一段时间，我看看能不能多请两天假，到时候再回去。” 云珊点头应下。 马悦冷淡道，“我不会说的。” 乔三妹也不指望她，拉过云珊，跟她小声道，“谢谢你云珊，我、我厂里有些要处理的布，员工要的话可以给一点钱就带走，虽然说是处理的，但面料是没问题的，我脑子笨手也笨，不知道会做啥，不过我有个工友很会做衣服，我想让她帮你做两身衣服，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再来营地，我到时候拿给你。” 乔三妹言语朴实，还带着些腼腆忐忑，但却是一腔诚挚。 云珊有些意外，她根本就没有帮乔三妹什么，她怎么就对自己这么大谢意？ 她摇了摇头，“三妹先谢谢你，不过不用给我做了，我自己就是卖衣服的，我家里有穿不完的衣服，你给自己做两身穿吧。” “其实你不用谢谁，你要谢的只有你自己，是你给了自己机会。我知道，你现在还没有真正想明白，但我想跟你说，我们人来人世一趟，妈妈那么经历了鬼门关把我们生下来，能平安顺利长大，也是真的不容易，我们不能作践自己。可能我们前世积了几辈子的德，今世才能投胎做人，所以我们就要好好做人，不要做牛做马，给人做奴隶。” 人为什么要活着，就是要活得自由、有尊严。 云珊非常不认同，一些女人为了男人，为了所谓的夫家，把自己作践到尘埃去。 以前旧社会，封建社会，女人不能出去工作，要嫁人，要依靠夫家才能生存，那才没有办法。但现在是新社会，科技越来越发达，女人也能出去工作了，男女平等了，女人也能靠自己养活自己了，没有必要这么委屈自己。 乔三妹眼角微湿，忙低了头，低低地说了声好字。 云珊又问，“你是在哪个厂上班啊？以后我过来鱼城去找你玩，你一般什么时候休息的？你是休息都回营地吗？” 乔三妹把自己厂子的地址说了，“我是月中休息跟月末休息，我还不知道回不回营地，那啥，如果你过来，我请你吃布拉肠，我们厂的路口有一家布拉肠很好吃。” 云珊点头，“好。”也把自己家街上的电话给她留了，还有崔艳档口的地址，如果有事可以去档口找崔艳，再让崔艳联系自己。 她不知道乔三妹会不会跟李红胜离婚，但她希望她遇到暴力时候能彻底反抗一次，能找到她帮忙的话，她一定会帮她的。 云珊不是什么菩萨圣母，但她好像真看不得女性受苦，能顺手一帮的，她一定会帮。 乔三妹留在车站职工家属院这边，等车站恢复发车时候再坐车回厂。 而云珊跟马悦婆媳三人坐上了物资大货车，前排没位置，只能坐在车厢。 因为下着雨，路上不好走，特别颠簸，马悦跟她婆婆都要吐，云珊离得远远的。 好不容易到了营地，也算是有惊无险，路上没有出什么大问题。 云珊去指导员家里，拿了林随安宿舍的钥匙，回去用凉水洗了澡洗了头，换了衣服，才觉得活了过来。 一边把衣服洗了，一边等头发干，头发差不多干，她就躺在林随安的床上，她要补眠。 而马悦就睡不着了，这一回到家，婆婆又重新活了过来一样，说家里太脏，带着女儿搞卫生，然后又让马悦烧热水洗澡，说淋了雨，一定要洗个姜水澡才行，要不然突然着凉，其他人无所谓，但孕妇一定要这样。 好不容易烧好水，洗了澡，又到了午饭时间，马悦婆婆又拉着女儿做饭了，外面下雨不好出去买菜，只做家里放着的鸡蛋跟土豆、红薯，炖了一大锅的红薯稀饭，鸡蛋烧土豆，也不知道她放了什么，吃起来味道怪怪的。 好不容易吃完饭，收拾好，马悦回房间睡觉，她婆婆又说，吃饱就睡对胎儿不好，得在家里走动走动，消了食再睡。 等她终于躺下床，竟听到婆婆要把内衣裤跟衣服一起泡，还是泡草灰水，又赶紧起了来，把自己的衣服捞出来。 再也没有了睡意。 想到乔三妹没有跟着回来，她就索性找其他嫂子说一下这事。 云珊是一觉睡到天黑，直到有人敲门才醒了过来。 是指导员家的嫂子，她说没看到她下楼打饭，就过来看看。 云珊道，“嫂子，我没事，你去吃饭吧，不用管我。” “不了，你过来我家吃饭吧，今天特意做了你的饭，前些天，随安从家里带的干货大部分都拿来了我家，你不过来吃饭，都说不过去。” 云珊几乎是被拉着走的。 中途她说要回去拿水杯，才回去洗了个脸。 第289章 饭桌上 云珊自从上次去马悦那儿包过饺子后，觉得跟这些嫂子不太相处得来，大家的观念思想不一样。 不过，她不随军，也没有多少机会跟她们相处，现在她可能偶尔才过来一次，明面上肯定要过得去。 更何况现在杨嫂子也是一片好心，云珊换了套衣服，在林随安的宿舍里翻了翻，实在没看到有什么能送礼的东西，就把给他带的牛肉干拿了一包过去。 指导员杨同的妻儿都在这边，大的两个孩子都上高中了，小的也在初中，放暑假都在家里。 “叫你过来吃饭，带什么东西。”杨嫂子很是不赞成。 云珊笑道，“给孩子的，嫂子别怪。” 杨嫂子嗔了她一眼，“他们不知道吃了多少随安的好东西。” 云珊道，“他应该没有给过牛肉干吧？” 杨嫂子拿她没办法，让她赶紧坐下来，准备吃饭了。 今天在杨家吃饭的不仅仅云珊一个人，另还有一位老同志，吴师长。 吴师长不是这边军区的，但有共同的训练任务，便过了来。 云珊坐下来，感觉那位吴师长往自己这儿看了眼，眸光犀利。 “小云，你现在也是放暑假了？”杨同问云珊。 “对首长，这两天来广城办点事，就顺便过来看看随安，没想到碰到了台风。” “鱼城这边每到夏季秋季都有一两次台风，今年尤其厉害，不过，周边城镇的救灾情况还算乐观，过两天随安他们就回来了，小云没事的话就在这儿多玩几天，天气好的话，让嫂子带你到附近走走。” 杨同对待云珊一副和蔼的长辈模样，他一向都希望手下的战士能家庭和睦，妻子贤惠，巩固好大后方。战士们才能心无旁骛在前方。 林随安这媳妇跟很多战士的媳妇不一样，她不愿意随军，还复读了高三，考了大学，俨然要做个事业为重的女性。 前一两年，从没见林随安收过家里的信件，连有了孩子也是去年才知道，虽然在部队里，一些特殊性，这些好像都挺正常，队里多的是一两年没跟家里联系过的，甚至五六年没联系的都有。 但林随安不一样，他个人能力出色，有勇有谋，身体素质过人，屡立功绩，是队里着重培养对象。 自然地，队里就会着重关心他的心理状况，他的婚姻状况，有家才能心稳，哪个男人向往老婆孩子热炕头？ 战士的心理出现问题，特别是林随安这样的领队，能制定任务的决策人，影响到的范围就会特别大。 杨同对于林随安的婚姻状况虽然知道得不多，但也能猜个大概。 林随安的媳妇可能年龄还小，还没有完全稳定下来，两人又分居两地，长年不见面，感情不够稳固。所以长年没有个信过来，连生了孩子也没有告之一声。 杨同之前见过云珊的照片，林随安受伤时候从他身上摸到的，是个特别漂亮的姑娘，眸光清亮，自信飞扬，这样的姑娘，不难想象，身边肯定明里暗里围着很多男同志，不是说林随安媳妇不安分，而是说她受到的诱惑会比其他长相普通的女同志要多。 所以杨同就担心，林随安他这媳妇飞了。 林随安说要请假回去看妻儿的时候，他是批得飞快。 希望他们夫妻能多见见面，多相处相处，把感情稳固起来。 现在他媳妇能来部队看他，做为领导，他自然得帮林随安多留几天的。 云珊正准备回答，那个看似话少的吴师长却是道，“小云同志不随军？” 云珊直觉他对自己不喜，他面容沉肃，眼眸锐利，对她释放着一股压迫感，像是欠了他钱似的。 不过，她知道这是队里的领导，级别比林随安高，她再怎么观感不好，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总得给林随安留点面子的。 “小云，这是吴师长。”杨同给云珊介绍了下。 云珊道，“领导您好，对的，我没有随军。” 吴师长盯着她再是问，“小云同志是觉得营地的环境太差，生活条件不好吗？” 这人，还真是直接。 杨同看了老吴一眼，暗地摇了摇头。 云珊道，“不是这个原因，是我学业还没完成。” 吴师长显得有些惊讶，“小云还在上学？你今年多大？” “对的，还在上学，早两年因为怀孕生子没能回校，今年孩子一岁了，我妈帮我带着，我才空出时间回校复读，今年考上了华夏大学。” 这会儿杨嫂子跟孩子把饭菜端了上来，云珊也站起来帮忙，杨家的大女儿惊呼了声，“姐姐，你是华夏大学的？太厉害了吧。” 杨同大女儿杨思思看着云珊一脸的崇拜。 杨嫂子也惊讶地看着云珊，“云珊，你真考上了华夏大学？” 云珊：“对，今年考上的，九月份去报到。” 杨嫂子把一碟鸡肉放在她面前，边道，“随安竟然都没说一声，早知道我给你再做两个菜，这得多聪明啊，才能考上华夏大学。” 因为家里有孩子上高中，她才对一些大学有所了解，知道华夏大学是华夏第一学府，能考上的都差不多是文曲星下凡了。 杨同也不由问，“小云读的是什么专业？” 云珊回，“计算机。” 杨同道，“那算是科技类了，咱们国家需要这样的人才。” 吴师长在旁边觉得被所以有人忽视了，轻咳了声，道，“小云去上学了，随安又在部队，家里谁在照顾？” “领导是问孩子吗？孩子暂时由我妈帮忙带着，晚些我上学，把孩子接到京城，我放学回家，孩子是能看到妈妈的。” 杨嫂子道，“说起来，我们还没见你家的孩子呢，前两天出城买了两卷粉色的毛线，你在这儿多呆两天，我给你家孩子织件小毛衣吧，小姑娘穿粉色可好看了。” 云珊忙道，“不用嫂子，孩子衣服挺多的，毛衣我妈也帮着织了好几件，孩子长得快，有些没穿几次就不合适了，没得浪费了嫂子的心意。” 第290章 管得有点多 杨嫂子看云珊这么说也只好作罢，只道，“以后等孩子大点，你也放假，就带她过来这边玩，让大伙都见见。” 云珊笑着应了，当然，这是场面话。 杨嫂子招呼大家动筷，边吃边聊着家常。 问林随安上次放假回去，孩子还认不认得他。 云珊道，“开始不认识的，陪她玩了会儿，就想起来了，后来还挺黏他的。” 杨嫂子感叹道，“我家大的两个小时候也是放到老家，几年都没见到爸爸，看到他的时候，喊大伯咧。” 说着就想笑，不过想想也是心酸，有个军人爸爸，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云珊道，“等她大些，就教她写字，到时候给爸爸写信，应该就不会忘得那么快了。” 杨嫂子笑道，“这个好这个好。” 旁边好一会儿没说话的吴师长又把问题扯了回来，“孩子大点，小云也毕业了，带孩子过来这边工作会好些，孩子也能见到爸爸。” 云珊道，“这还不知道，到时候看工作的安排。” “如果你工作安排在京城，而随安又在这边，你们一年也见不上一面，你就忍心孩子长期见不到爸爸？” “都是为了建设祖国，随安在这边保家卫国，我也会运用学识，给祖国创造科技时代，为了祖国的伟大事业，牺牲一些个人团聚又有什么。”云珊说得大义凛然。 杨同点头，“小云说得没错。” 吴师长倒没那么大的感触，“小云同志心存志高，有大理想，看来你以后都是为事业为重了，不知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有没有讨论过这一点？” 云珊听出他潜在的意思，不就是说她为了事业不顾家庭呗，他还真是林随安的好领导，一切都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领导您放心，我们是商量过的，我们是某种意义上的革命伴侣，为了国家的伟大事业共同奋斗，共同进步，立志在各自的领域中做出一番事业。” 吴师长再次看了她一眼，然后问，“小云，随安的家里你去过了？” 云珊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看来他也是知道林随安小时候走失的事，回他道，“去过了，领导您这是想问什么？” “你知道他父亲曾经给人许下个承诺吗？” “吴师长是说张晴初同志的事？”这个什么狗屁诺言云珊怎么会不知道，不就是为了报答张晴初爸爸的救命之恩，答应要好好照顾张晴初吗？甚至答应把儿子许配给张晴初。 这个林正堂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随手就把儿子给卖了，儿子又不是他的专属物品，让他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这么想报恩怎么不奉献自己去报恩呢？牺牲儿子的婚姻算什么？ 吴师长点了点头，“原来你也知道，你是见过她了？” 杨同看了他们一眼，这个老吴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是见过她，领导是觉得我应该把位置站出来成全林随安父亲的诺言吗？”云珊回视回去，他那压迫感也压迫不了她，这算什么，仗着领导的身份竟然就想插手别人的婚姻。 吴师长皱了皱眉头，没想到林随安这媳妇这么桀骜不驯，他回道，“小云同志你自己想一想，如果你张家姑娘你要如何自处，父亲牺牲，母亲改嫁，从小被人当做林家人培养，就连相熟一点的外人也知道，现在这个情景，她多难堪？” 云珊道，“不好意思领导，虽然您是领导，但我还是把道理讲清楚，现在被救的人不是我，我也不是那张家姑娘，我没有办法换位思考，这并不关我的事，她的境况不是我造成的。” 吴师长见过张家那闺女，被林家培养得很好，斯文大体，像个大家闺秀，跟眼前的云珊完全不一样。 更没有她这么刺头，一点儿亏都不愿意吃。 像张家闺女那样的女孩才是娶进家门当媳妇的，而像云珊这样的，倒是可以全身心放到事业上。 杨同开了口，“老吴这是怎么了？这个张家闺女是什么人？怎么就让小云让着她了？” 吴师长摇了摇头，“一个可怜的闺女，父亲也是一名军人，为了救人牺牲了。” 杨同道，“原来是烈士遗孤，组织应该有好好安排这位遗孤生活吧？” 吴师长看了云珊一眼，道，“在林家养着。” 杨同道，“那倒是不错，林家肯定会好好把小姑娘养大成人的，不过，这怎么扯到小云身上去了？” 云珊道，“领导可能是想我好好对这位姑娘吧，其实领导他多虑了，林家上下对这位姑娘都很好，跟林家亲生女儿没有什么两样，我又不是精神有问题，自然不会故意针对她，更何况我没回林家住，更谈不上对她怎么样。” 吴师长看了她一眼，“那就好，虽然上一辈人的事不关你事，但到底是随安的父亲，现在是他撑着林家，咱们做人要懂得感恩，好好对待张家姑娘。现在既然这样了，要好好跟她聊聊，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云珊也想皱眉，他爹的关她什么事？ “领导，您是不是应该跟林家长辈说？我毕竟是平辈，并不好说什么。” 到底还是忍住了皱眉，维持着脸上的和谐。 吴师长眉头又是皱了皱，“我会跟他们说的。” 然后脸色就有些黑。 云珊当是看不见，夹了几筷子，把碗里的饭吃完就放了筷，说吃饭了。 杨嫂子道，“哎呀云珊，你咋吃这么少？还有这么多菜呢，都没有看到你夹菜，你是不是跟我们客气？” 云珊道，“没有的嫂子，我平常就吃这么多。” 去别人家吃饭，跟不太熟的人吃饭，还聊了这么个话题，还真没什么胃口，她打算等会儿回去啃牛肉干了。 饭后，云珊就回去了，杨同跟吴师长回了办公室，然后就问他，饭桌上怎么跟云珊说那样的话，他是不是对云珊有意见。 “老吴啊，云珊跟随安还是新婚夫妻，你别乱说话，破坏他们夫妻关系，到时候随安可不原谅你。” 第291章 跟他猜的一样 杨同是不赞成吴师长跟云珊说那些话的，虽然他还不知道实情，但显然，从云珊的反应来看，她是不太喜欢吴师长这一番插手的。 说句不好听的，杨同觉得吴师长有挑拨人家夫妻关系的嫌疑。 吴师长还是一张扑克脸，“老杨，二十年前，在y地演练的时候，你记不记得有个在沼泽地蛰伏了五天五夜的战士？全程只在嘴里咬着一根芦苇管子，当时我们还说，这绝对是天生的侦察兵，潜力太好。” 杨同记得这事，“是，不知道这位战士后来去了哪个区？” “牺牲了。” 杨同惊讶，“这是？” “其实后面他有升到中尉，组织也有着重培养他，但后面一次任务执行为了救人而牺牲了，救的就是林随安的父亲林正堂。” 杨同有点儿转过弯来了，“原来你说的张家姑娘就是这位战士的女儿？现在是林家帮忙照顾？” “正是，老林跟我提起过，他是打算把张成的女儿留在林家，永远像女儿那样对待她，不让任何人欺负。” 杨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问，“他的意思是想让张家闺女当他儿媳妇？” 吴师长点头。 杨同摇了摇头，“这是老林的一厢情愿了，现在随安已经结了婚，连孩子都有了，你还提这茬，这不是让他们夫妻起矛盾吗？” 不管再怎么承诺，现在人家都结婚了，再提就是居心不良了。 林随安是他手下，他不希望他离婚，离婚于升迁有影响。 “老杨，我这人最注重承诺了，说到就要做到，我知道林正堂两个儿子都结婚了，没有让他们离婚，只是希望他们家能够善待张成闺女，云珊是新媳妇，她要是听到张成闺女打算做林家儿媳妇的，会给她脸色看。” 因为云珊一看就是那种比较自我任性的人。 杨同愕然，这，老吴是怎么想到这一层的，这是不是有些小人之心了？ “老吴，这些话你是不是应该跟林正堂说？你做为一个长辈，还是外人，这于林家来说是不是有些多管闲事了？” 杨同也是直接之人，他们部队最看不上弯弯绕绕，有话都是直接说的。 吴师长看了他一眼，也有自己的想法，“老杨你不知道，算了，林家那边我会说的。” 杨同劝他，“这是林家的家事，你为张成遗孤着想的心情我能理解，但终究是隔了一层，答应抚养张成闺女的是林正堂，不是你吴大中。你要是想关心张成遗孤，还不如在工作上，在婚嫁上多给她一点帮助，让家里多跟她走动，给她依仗。” 顿了下，看了老吴一眼，“那个老吴，说起来你家里情况也不错，你儿子还没结婚吧？要不你把张成闺女讨了来做儿媳妇？” 老吴眼睛微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家儿子是个混账，怎么配得上人家闺女？要是他稍稍出息些，我都厚着脸皮上门了。” 杨同想了下也是，这老吴的儿子委实是有些不像话，送他进部队，竟然做了逃兵，还在嘴巴没个把门，让老吴的脸面都丢尽了。 “那你跟林正堂商量好了，没在小辈说那些，没得还以为咱们做长辈的尽欺负人呢。”杨同告诫道。 吴师长黑着一张脸，“我会跟他说的。” 等回了自己的那临时办公室，当即就给京城的林家打了个电话。 刚好张晴初回了来，是她接的电话。 “喂你好，请问找谁？” 听到是道年轻的女声，老吴心里就有两个猜测，一个是林正堂的大儿媳妇，一个是张成女儿。 他顿了下才出声，“你是林正堂的儿媳妇？” “不是，我是他侄女，请问您是找他吗？他还没下班，您要是有话要转达的话我可以帮您转达一下。或者您晚间再打一次也行。” 电话里头的女声温柔又有礼貌，跟培训过的通讯兵没差多少，老吴心中甚慰，他忍不住问，“你是张成闺女？” 电话那头明显是愣了下，过了会儿，那边才小小地嗯了声，“请问您是？” 吴师长吴大中脱口而出，“我是你爸以前的战友，我叫吴大中，我小时候见过你。” 电话那头的张晴初显然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传来她乖巧的声音，“吴叔叔您好，您是找我的吗？” 吴大中上一次见张晴初的时候还是在她刚到林家没多久的时候，才几岁大，那时候的她因为到了新家，还没有适应过来，整个人都是怯生生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这会儿虽然还没有见过她长大成人的模样，但听声音也能想象得出来，张成的闺女一定是个秀外慧中、温柔贤淑的好女孩。 是真正的女孩模样。 看来这林家把她教得不错，但一想到林家没有信守承诺，他不由又是生起气来。 “对我是找你的，闺女，吴叔想问问你，你在林家过得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张晴初的声音像是带了笑意，但还是那么温柔，“吴叔谢谢您关心，我过得挺好的。” 吴大中才稍稍放心些，“如果林家有人欺负你，给你脸色看，你就告诉吴叔，吴叔帮你教训他。” “谢谢吴叔，家里没有人欺负我。” “听说前些时间林正堂的小儿媳回林家了，这些新媳妇没有给你脸色看吧？” 吴大中这话问得很直接了，亏得他办公室没有其他人，要不然以为他怎么了。 张晴初显然又是愣了下，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股委屈涌了上来，像是被家人忽视了很久的孩子，突然有一天被关心了。 很委屈，以前的那些家人去哪儿了？为什么来得这么晚。 她的声音一下就低落了下去，那温柔也夹进了苦涩，“她、挺好的，不过就是，跟家里不太处得来。” “不太处得来？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吴大中把心提了起来，他就说，云珊要是知道张晴初差点成了林随安媳妇，她肯定会给张晴初脸色看。 果然他担心的没有错。 第292章 想换工作 张晴初不喜欢云珊，不是因为她是林随安的媳妇，林家的儿媳妇，也不是因为林老太太喜欢她，而是因为她不喜欢她这个人，她那个张扬的性子，以及身上的那股优越感，看不起穷苦人民，没有同情心。 她不喜欢这样的人，这样的人做了林家的儿媳妇，她不由对林家担心起来，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影响到林家的名声。 “我不知道，好像她不太喜欢我。不过没事，可能每人的缘分不一样，有些人天生性格合不来，这没什么的。”说到后面，张晴初的声音又恢复了原来的温柔明媚。 吴大中再次印证了心里的想法，叹了口气，“委屈你了孩子，都是林家不识宝，找个这样的儿媳妇，当初要找了你、孩子你别放在心上，要是你有什么委屈就跟林家长辈说，要是他们不能为你做主，你就跟我说。” 要是找了你、找了你，这句话在张晴初心绕缭不去，身边的林海婧这样说，连爸爸的战友也这样说。 张晴初在林家也不好说什么，勉强笑了笑，“吴叔，您放心吧，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 好懂事的孩子啊。 吴大中都心疼了，然后问起她的工作来，知道她在一所中学当老师，工资不高，也劳心了些，他觉得她应该有更好的工作。 不过这事，他得跟林正堂商量商量。 “晴初是谁的电话？”王素秋从房间里出来，不由问了句。 张晴初忙道，“说是我爸的战友。” 战友？ 王素秋把电话接了过来，张成竟然有战友找到来？怎么以前没有来找？ “喂，我是晴初的阿姨，请问你是？” 王素秋担心单纯的张晴初被骗。 “弟妹，我是吴大中，正堂回来了没有？” 原来是吴大中，这是丈夫的战友，什么时候成了张成的战友了？他们的职别不同，应该也呆不到一个队。 “原来是吴大哥，我还以为是谁呢，正堂还没有回来，你是找他有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的。” “是有些事，我回来再给他打电话吧。对了，晴初现在是在你们家住吗？她工作环境怎么样？是在学校吃还是回家吃？” 吴大中以前都是在林正堂口中了解张成闺女的事。觉得林正堂是个正派人，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他自然也了解他，他说挺好那肯定是挺好的，所以也放心。 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林正堂的两个儿子都结了婚，而结婚人选却不是张晴初，这让张晴初在林家就变得尴尬起来。 他也意识到，尽管林正堂是真心要好好抚养张成闺女的，但他是大男人，平常单位的事务忙，照顾孩子的事，估计都落到家中女眷身上，比如他媳妇。 张晴初过得好不好，这得看林正堂媳妇是个什么样的态度。 王素秋不知道吴大中怎么对张晴初这么上心，就好像是他的女儿一样，不过他跟张晴初说他是她父亲的战友，那估计也真有这方面的关系。 所以也跟他说了几句，“晴初的学校离家里有二十分钟的路程，为了能多休息，她平常住在学校宿舍，等周末再回家里来，家里阿姨再给她做些营养的补补，我有时候也会给她把饭带到学校。” 那就是说张晴初搬出去住了，吴大中听着眉头直皱，这是什么意思，竟然让一个孤女在外面住，他们就能放心？为什么不给她找个离家里近的工作？ “弟妹，你们养了孩子这么多年，估计都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了吧？” “这肯定的，我跟老林没有女儿，她可不是我的女儿吗？” “既然是这样，她一个女孩子搬出去住，你们就放心？” 这是声讨来了？王素秋看了张晴初一眼，对电话里头的吴大中道，“起初我跟老林也是不同意的，住在外面肯定不能跟家里比，但这孩子却是说，人总是要独立的，她想尝试一下独立，我跟老林都拗不过她。” 吴大中道，“她单位环境是不是不太好？现在的孩子都皮，不好教，晴初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怕是不好教吧？没得反过来还被学生欺负呢，你们就没有打算帮她换个单位？” 王素秋不由又看了张晴初一眼，问吴大中，“晴初跟你说要换单位吗？” 张晴初在旁边听着忙道，“没有阿姨，我没有跟吴叔说要换单位，我现在的单位挺好的。” 这是她自己选的职业，但等真正工作了，却是觉得不是那么容易，她确实是有些退缩了，但她可没有跟吴大中说啊，连林海婧都没有说。 吴大中那边似是也听到张晴初的声音，就道，“她没有跟我说要换单位，不过你跟老林问问那孩子，看看她的工作好不好做，同事跟学生有没有为难她，要是不好做的话，你们帮她看看，有没有别的单位给她换一下。” “这事我会问她的。” 挂了电话之后，王素秋就问起张晴初来，“晴初你有没有打算换个单位？” 张晴初当初选老师这个职业，原因是一个女老师，她读初中的时候有位女老师，她长得很漂亮，很优雅很会打扮，嫁得也很好，每天她的丈夫都会来接她下班，她举手投足都是从容优雅。 她跟一些女同学不知道多向往，觉得以后长大也要当个像这位女老师这么幸福的人。 等报专业的时候，张晴初就选了教师这个职业，王素秋当时还劝过她。 可等真正当在上老师才知道，这工作很辛苦，在讲台上一站就是近一个小时，有些学生不听话，连把你气话，下班还要回老师批改作业，学校不管你累不累，他只要成绩跟纪律。 对着那么一群皮学生，办公室的那些普通男同事，每天处于粉末飞扬的环境下，哪里还优雅得起来？ 张晴初想换单位了。 像王素秋呆的这些机关单位就挺不错。 体面又轻松，认识的人都是家境好的。 不过张晴初没有直接提，就说最近工作挺不顺心的。 第293章 操心 吴大中挂了电话之后，立马就帮张晴初安排起来，工作方面的，婚嫁方面的。 只不过他不在京城，在那边的朋友又不多，除了林正堂，其他的也只是点头之交。 如果在这边鱼城的话，他倒是可以帮忙给她安排个轻闲的工作，但她愿意过来吗？ 优秀的男青年也有，只不过这样的话，晴初就是远嫁了，也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吴大中想了一通，觉得还是先跟林正堂商量一下，不成再找其他朋友。 …… 而张晴初跟王素秋说了工作压力大的事，王素秋有些惊讶，这些话她以前从来没有讲过。 王素秋自己生养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小时候是婆婆带的，等她带的时候，都快上初中了，跟她不亲，他后来入伍当兵，再到转业，到现在的工作，以林家的家世托着底，他也不算出类拔萃，只能说中规中矩，她也说不上骄傲啥的。 而小儿子呢，小儿子倒是一出生就被她抓在手里，自己带，但后来却走丢了。纵使走丢了，没有林家的资源扶持，他也成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年纪轻轻未到三十就已是少校。 王素秋对小儿子是骄傲的，但有点遗憾的是，他不是自己教养出来的，她这个自得怎么也表现不出来。 剩下的只能在张晴初这里表现了，张晴初从小到大哪个不夸，她乖巧懂事、善解人意，学习好、性格好。 当时她跟林正堂有商量过，以后安排张晴初进机关单位，也不拘于读哪个专业。 她准备跟张晴初提的时候，张晴初却跟她说，她要考师范学校，她以后要当一名人民教师。 王素秋就觉得这当老师挺辛苦的，虽然假期比其他单位来得多，但可是一件很劳心的事。 孩子哪是好带的，一个班也不可能没有几个调皮孩子。 但看张晴初一脸坚定，志存高远的样子，也就随她了。 当时想着，女孩子嘛，也不拘一定要建功立业，只要以后给她找个好人家就行。 她既然喜欢老师就让她去老师好了。 然后呢，张晴初从师范学校出来，顺理成章地当了老师，看她一脸淡定地站在讲台上，温和又不失坚定地授着课，王素秋是欣慰的。 在家里，别说林峥嵘，就是林峥嵘的媳妇柳仪也曾抱怨过工作上的难题，就是她自己也有烦恼的时候。 但张晴初却没有，她好像在工作上很如鱼得水，一步一个脚印，去年还拿了优秀教师的称号呢。 所以在张晴初的身上，王素秋是有几分骄傲的，她的学习不用操心，工作不用操心，不管哪个区域，她都能做得好。 所以现在听到张晴初说，工作很不顺，王素秋是很惊讶的。 怎么会呢？ 张晴初不敢看王素秋的眼睛，“阿姨，对不起，我让您失望了，我没能平衡好自己的心态，期末考试有几个学生退步很大，考得很不理想，家长找到了我，说我没有把学生教好，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出了差错，那几个学生在随堂测验的时候明明发挥得挺好的。” 王素秋顿时就道，“哪个家长？这是什么道理，他们自个孩子没学好，还赖你了，平常好好的，到了考试就出差错，我看是他们家长对孩子太大压力的缘故，怪不得你。你把这些家长说出来，我找他们问问。” 王素秋是护短的，晴初这孩子工作一向都是勤勤勉勉的，哪里能这么被污蔑。 张晴初摇头，“别，阿姨，这样的事说不来的，这样的家长不是第一批，也不是最后一批，只要我还在这个岗位上，还是会碰到的。” 王素秋想了下，“晴初，那你想换工作吗？” 张晴初低着头，“阿姨，我以前不知道，以为用心了，就能帮学生更进一步，学到知识，提高成绩。现在才知道，原来是不一定的，学生的课本知识都是由学校老师传授，但成绩不好，就不完全是学校的责任，有时候家长的不认同，家里没有家长督促，没能养成好的学习习惯，也会影响到学生的学习成绩……” “可能我还年轻吧，还没有积累到个中的经验，有点撑不住……” 张晴初声音里带着沮丧，一如当年的小女孩。 王素秋就道，“既然这样，就别干了，我跟你叔叔商量，给你换个轻闲一点的工作。” 张晴初很是内疚的模样，“阿姨，对不起，又要你跟叔叔操心。” 王素秋拍着她手背，“傻孩子，当父母的不给孩子操心给谁操心去？你先跟阿姨说说，你有没有想去的单位？” 张晴初感动得差点落了泪，“阿姨，我听你跟叔叔的，有份工作已经很好了，我不挑。” 王素秋笑了，“行，阿姨一定给你好好看看，一定给你挑个好单位。” 等晚些林正堂回来，王素秋就跟他说了，林正堂也正好跟吴大中通过电话，吴大中那边也是建议给张晴初换个工作。 没想到张晴初自个也有这个意向。 林正堂就道，“正好海潮也要出来实习了，要找单位，老二那边想让我这边帮忙安排一下，既然是这样，我看他们安排进一个单位也挺好的，姐弟俩也好有个照应。” 这肯定没问题的，王素秋挺高兴，二房的海潮，作为林家的男丁，这选的单位肯定是好的，张晴初进去也不亏。 没几天，这事就确定了下来，张晴初跟林海潮进了同一个单位，但不同部门。 除了张晴初之外，林海婧也很高兴，她挽着张晴初的胳膊，“晴初姐，以后你跟海潮在同一个单位就有伴的了，你上下班也不用自己骑车了，让海潮载你就行。” 张晴初道，“这怎么行，我又不是小孩子，没得让人笑话。” 林海婧道，“我跟你说，海潮他借了辆跨斗摩托车，让他截你，到时候让单位的新同事看看，谁也不敢小看你。” “可是，这样会不会很高调？” “高调什么啊，你以为你那些同事就不会暗暗比较？你性子像面团一样，又是新人，那些单位老人最喜欢使唤新人了，你不显点实力出来，就等着被人使唤吧。” 第294章 不一样的单位 张晴初也上过两年班，在同事间确实有这个现象，单位的老人都挺喜欢使唤新人的。 她都已经上几年班了，现在又要当新人，重新适应新单位，她就觉得挺难。 真不如林海婧说的那样，自己跟着林海潮高调一把，让那些同事别小看她。 张晴初点了点头，挺无奈的样子，“听你的。” 林海婧很欣慰，觉得张晴初性子太好了，不仅善解人意，还能听劝，又是跟她道，“我交待海潮了，让他在单位好好照顾你。” 张晴初笑着摇头，“你啊，就是太操心，我去上班，又不是进龙潭虎穴，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等到了上班那天，林海潮真的推了辆摩托车出来。 林海婧早早交待他去大伯家接张晴初，林海潮对张晴初这个姐姐也是很喜欢的，小时候受过她不少的照顾，所以不用林海婧交代，他也会过去接张晴初。 张晴初是第一次坐这跨斗摩托车，林海潮开得不算快，怕她害怕。张晴初能清晰地看到街上的人投过来的目光，那种稀奇、惊艳、羡慕，她都能感受到。 到了单位，张晴初感觉同事对她挺热情的，也不知道是林叔叔帮她打过招呼，还是因为林海潮借的车子原因。 这新单位真是跟学校是截然不同的单位，不管是工作内容，还是这其中的氛围，都大大不一样。 在这边，张晴初才感受到什么是阶层不同，以前在学校办公室，大家谈论的都是家长里短，怎么省钱，怎么做饭，怎么织毛衣。在这里虽然也会谈论家长里短，但偶尔会扯到某某科长，某某主任，哪家干部的公子，哪家经理的千金，哪里能买到紧俏货，哪里有内部的消息。 尽管在这里大家也没打扮得很光鲜洋气，甚至有部分还挺朴素，那股子精神劲儿，是她以前单位的同事不能比的。 张晴初喜欢现在这个单位，她隐隐还有些后悔，她应该一开始就选这样的单位上班。 她是新人，确实会被一些老人使唤，但也还好，不会很过分，大部分都挺客气的。张晴初拿出她平常在林家的懂事乖巧善解人意出来，很快也交上了朋友。 下午下班，还有同事跟她走在一起，跟她打听，“晴初，今天带你过来的男同志是你对象啊？” 张晴初愣了下，忙回道，“不是。” “这样啊，这小伙子是不是楼上部门的？” “是楼上的。” “这小伙子看着挺精神的，还没有对象吧？” 张晴初有点明白这同事的意图了，这是给林海潮介绍对象吗？她道，“他还小，还没有这么快考虑对象的事。” 同事道，“现在哪个不是处个几年对象才结婚，现在处得来，等个两三年结婚也差不多了。” 正说着，看到林海潮站在单位门口，他朝张晴初挥手，笑得一脸阳光。 林海潮说不上俊小伙，但他身材板正，高大壮实，笑起来热枕阳光，很是精神。 同事的眼睛也变得热烈了些。 张晴初跟同事道了别，她向林海潮小跑过去，走到他身边，温柔地问，“你等我很久了吗？” “没，也是刚下班，今天奶奶叫过去吃饭，给咱们庆祝第一天上班，做了咱爱吃的菜，咱们早点回去吧。” “好。”张晴初笑着点头，被人重视的感觉真好，奶奶有什么事都会想着她。 周末，林海婧也说叫上小姐妹给张晴初庆祝一下换了新单位，一起请她吃饭。 张晴初跟林海婧从小一起长大，有个共同的圈子。 吃饭定在了溜冰场对面的冰室，这儿有冰沙吃，也有炒菜。 打算吃过饭，再去溜冰场溜几圈。 在溜冰场换鞋的时候，张晴初要去洗手间，走到一半想起自己忘记带纸了，又回去打算问林海婧要，没想到却听到那两人在议论她。 “那个，晴初不是说跟林家大房的小儿子订婚了吗？之前海婧还说晴初是林家媳妇呢。” “不是吧？我怎么听说，人家小儿子已经结婚了，连孩子都有了。” “那晴初怎么办？去年还说林家小儿子找回来，就跟晴初结婚的。” “能怎么办，总不能让人家离婚吧，只能让她外嫁了。” “那晴初挺惨的。” “还好啦，林家肯定会给她找个好人家的。” 张晴初没走过去，在她们发现之前就去了洗手间，纸巾都没拿了，在那边洗了个脸，冷静了会儿，才回了去。 这次没看到有人议论她了，倒是有个姐妹凑到她身边问，“晴初，问你个问题哈，大家都是姐妹，就随便问问。” “什么问题？” “你的择偶条件是什么？就是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对象？” 张晴初脸色变了下，她这是什么意思？看她没背景，就想羞辱她？ “晴初不是，你知道我家哥哥还没有对象，最近家里打算给他安排相亲，你也见过他的对不对？你觉得他怎么样？你看咱们都差不多从小玩到大的，你也了解我家里情况，反正以后都要处对象结婚的，还不如找个知根知底的。” 这是给她介绍对象？张晴初脸色缓了下，但她不需要，这个李平儿家里情况她不知道么？父母不过是在基层上班而已，她那哥哥都近三十了，也没有个建树，嫁过去说不定还要她上班养家呢。 张晴初道，“平儿谢谢你，我暂时还不考虑这方面的事。” 李平儿脸上的热情一下降了大半，扯了扯嘴角，“那行吧，看来我哥没那个福气了。” 张晴初脸上也没之前那么热乎了。 …… 云珊在营地住的第二天，终于停了雨。 出去救灾的战士也快要回来了。 云珊想着林随安快回来，就打算跟着嫂子们出去买些新鲜菜，给他做顿好吃的，虽然她水平有限，但把食材买回来备着总没错的。 在水房打水的时候，她听到有人说要去买菜，她问能不能一起去，那嫂子看了她一眼，就转了口风，说，“我想起来了，家里还有些腐竹，算了，今天不买了，你问问其他人吧。” 可等云珊回到宿舍时候，看到那个女孩跟其他人往集市走去。 第295章 找上门结婚 这个情景云珊好像一点儿也不陌生，她这是被排挤了呗。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乔三妹的事，乔三妹让她如果看到李红胜跟他说一声，因为台风的原因，车站不发车，所以回不来营地，只能下次再请假回来。 她没有忘这事，不过李红胜没在营地，也出去救灾了。 既然这样，云珊也不强求，她去找杨嫂子问清楚了集市的方向，她打算自己一个人过去。 恰好有个在杨嫂子这儿还有另一个嫂子，她道，“正好我也想过去买点东西，我跟你一起去吧。” 杨嫂子的女儿杨思思也说想出去走走。 云珊自然点头，有人一起也不怕迷路，走的时候，那叫黄春燕的嫂子把她五岁的女儿也带上了。 在集市那儿碰到另一拨嫂子，然后云珊先前问的那个嫂子脸上就闪过不自在，在云珊前面找补道，“我本来说不来的，她们又说今天这边有鲜鱼卖，拉着我过来了。” 云珊笑笑没说话。 懂的都懂。 这边的集市挺多东西卖的，有农民自己种的新鲜蔬菜、水果，也有自己养的土鸡跟鸡蛋，还有从河里打捞上来的鱼、河鲜，还有自己手工编织的篮子。 云珊就买了一个用草编织的篮子，可以拿来买菜的时候装菜。 另外街边还有热乎乎香喷喷的小吃摊，有这边吃的云吞、炒粉，还有蒸糕、豆腐脑、炸麻花。 杨思思跟黄春燕的女儿丽丽的眼睛离不开那些小吃，云珊索性就道，“我早上没吃饱，我们不如买点东西吃吧？我请客，你们别跟我客气，你们虽然说是自己也想出来，但我知道实情是陪我出来的，你们要是还跟我客气，我就更过意不去了。” 杨思思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就吃碗豆腐脑就好了。” 云珊笑，“你们别给我省钱，你们看我像是没钱的样子吗？” 杨思思跟黄春燕都笑了。 黄春燕看着云珊身上的衣服用料什么的都是特别有质感，看个人神情状态也知道不是为生活所困的人，更何况她男人职别比较大，每个月的津贴工资都上百。 所以也没有跟云珊客气，在一家云吞小摊坐了下来，云珊看不远处有炸鱼干，买了几包过来，豆腐脑也买了两碗，她不要。 等坐下来，云珊还问杨思思跟丽丽小朋友，“思思跟丽丽还想要啥？” 思思忙摇头，说够了。 丽丽小朋友快速地指了指蒸糕的摊子，又怕她妈妈责怪，指完后小心地看她妈一眼。 黄春燕忙说不用，不用管这孩子。 云珊笑道，“没事儿，孩子想吃就买呗，吃不完再回去吃。” 说完去旁边摊子买了斤蒸糕，放了红糖跟红枣的，看起来又松又软，孩子应该都喜欢。 黄春燕哎哟了声，“你太惯孩子了。” 云珊给思思也拿了一份，剩下的给了丽丽小朋友，然后才道，“我生的也是姑娘，所以看到小姑娘我就喜欢，惯就惯呗，又不是天天这样。” 黄春燕看她这样说，脸上堆满了笑，就问云珊女儿来。 云珊挑着说了几句，然后黄春燕就道，“刚才跟你说没空来、后来又来了集市的那个陈香，其实是故意找的借口。” 云珊脸上显出意外的样子，“这是为什么啊？难道是我无意中得罪了她？” “她们说你心眼不好，乔三妹出去打工不回来，都是你教唆的。” “我还真没想到是这样，挺让人伤心的。三妹虽然在营地这边没呆多久，但她性子柔顺，与人和善，别人叫她搭把手，绝对不会推脱，没想到她被丈夫殴打的时候，平常跟她要好的嫂子却是让她忍，让她大度，各种道德绑架她，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姿势。她逃出去工作，却骂她，连我这个跟三妹多说几句话的人也容不下，我倒是想问问她们，要是三妹不跑，留在这儿被打死了，她们会不会负责？唉，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黄春燕眸光微闪，也跟着叹了口气，“我觉得有点、要是换了我，我肯定也要跑的。” 杨思思在旁边竖着耳朵听，听完就有些义愤填膺，“要是她们被打，我看她们跑得比谁都快，云姐姐你放心，这事我会跟我妈说的，让那些人闭嘴，这关你什么事啊，要是那个嫂子的男人是个好的，她会被跑吗？追究到底还不是那个男人不好。” 云珊惊讶地看了杨思思一眼，这孩子真是慧根啊，“思思，你说得真好，那男人真的好，别说是教唆了，就是用绳子绑也绑不走。不过这事，你别管，要说也是我去说，我会跟你妈提一提的。” 黄春燕也点头，跟杨思思道，“对，思思你还是未婚的闺女，这事不应该你去说，没得到时候又传你的闲话。” 杨思思只好应了声。 吃过东西，几人去逛了圈，云珊买了一只鸡，活的，两斤肉，还有一些米面、蔬菜跟调料品，还有些水果，杨桃跟番石榴都买了些。 等回到营地大门，碰上了一群人。 当中一个女的正提着大包小包，跟着门外值日站岗的战士说着话，旁边是刚从集市回来的嫂子，七嘴八舌地问着问题。 “我是高志城的未婚妻植爱英，我等了他五年，都没等到他休假结婚，现在我买了车票过来，希望能跟他结婚。” 拿着大包小包的女同志说道，她模样坚定又凛然，大家纷纷侧目。 在部队，想要结婚也不是说结就结的，得提交结婚申请，配偶得政审，通过了才批。 显然大家都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不过嫂子们又很佩服，觉得这位叫植爱英的女同志太勇敢了。 有嫂子带她去做了登记，结不结婚，她们也做不了主，只能等那个高志城回来，看怎么安排。 杨思思看着眼睛发亮，跟云珊说，“那个姐姐真勇敢，太伟大了。” 云珊点了点头，是挺勇敢的。 “云姐姐，你觉得领导会批吗？” 云珊想了想，“应该会吧，本来领导们就关心战士的婚姻状况，每年都特意放一批没结婚的战士回去结婚，现在有人特意送上门，那还不赶紧批了。” 第296章 夫人外交 旁边的黄春燕得不及跟云珊告别了，赶紧跟其他嫂子八卦去。 那位高志城战士倒没有出去救灾，去了别处训练呢，等他晚上回到营地，大家都围着他笑。 高志城被围着一头雾水，甚至有些心里发毛，“你们有事就直接说，这样子笑，我还以为我抢你们的媳妇呢。” 有人给了他一捶，笑骂，“去你的，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也有媳妇，便宜你了。” 高志城哎哎了两声，“什么媳妇，我哪来的媳妇？” 其他人大喊，“你媳妇找来了！” 高志城摸着后脑勺反应了半天，然后咧开嘴笑，“你们其中是不是有人给我介绍对象？” 别人又是给了他一拳，“说什么话呢，你老家来人了，说是你的未婚妻，过来这边找你结婚的。” 高志城直接愣住了，“叫什么名字？” “叫那啥、哦哦叫植爱英，是个好姑娘，这么远跑过来，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高志城想了很久才想起这个人来。 后面也真如云珊想的那样，领导那边也很乐见其成。 那个结婚申请一下就给他批了，至于他未婚妻的政审啥的，可以过后再审。 然而高志城却有些犹犹豫豫。 大家都说给他腾个半天时间出来，在食堂上做个简单的结婚仪式，就当是给他见证结婚了。 但高志城却没有很积极。 跟他相熟的看着就生气，差点指着他脑门骂，“你是不是脑子有坑，现在有媳妇找上门，你还往外推，我告诉你啊，你不要，营里多的有人想要呢。” “不是。”高志城让他不要太激动，“我没有说不要，就是这样匆忙结婚，挺对不起她的。早两年我回家探亲，是跟她相的，我家里也挺满意，但她好像没有看中我，后来跟媒人也没有表明态度，随着我赶着回队，这事就不了了之。” “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又跑过来了，而且还是事隔了两年，就是有些出人意料的。” 好友白了他一眼，“你这个憨憨，人家女同志肯定是矜持一点的，你不主动跟媒人说，还要等人家女同志说吗？” 高志城挠了挠头，好像也有点道理。 好友让他赶紧把结婚这事备起来，虽然组织放他半天假结婚，战友们也乐意帮忙布置结婚现场，嫂子们帮他布置婚房，但有些事还是要他这个新郎准备的，比如跟备些喜糖，跟他未婚妻商量下结婚流程啥的。 高志城又是挠了挠头，说实在的，他都有些忘记那植爱英长什么样了。 他几乎是被推着去结这个婚的。 黄春燕是个爱八卦的，经过云珊这儿的时候，特意跟她说，“听说那个高同志不太愿意结婚呢。” 云珊就觉得很意外，“为什么啊？不是说他们订婚好几年了吗？” 这么快就感情生变了？ 黄春燕摇头，“不是呢，那个马悦说的，说他们只相过一次亲，当时双方都没看上，过了两年，不知道那个女同志怎么就找来了。” “应该不会这么儿戏吧？我们毕竟不是当事人，也有可能听岔了。” 黄春燕压低了声音，“有说得更离婚的呢，说那个女同志长得不好看，那男方不是很愿意。” 云珊真是无语，谁这么大嘴巴啊，在容貌上说事也太贱了吧？ “那个女同志哪儿难看了，我觉得她五官长得挺好的啊，那天可能刚下火车，又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可能邋遢了些，但稍稍收拾一下，肯定好看的。” 云珊觉得，尽管那位女同志长相不算出众，但她才二十多岁，脸颊饱满，双目有神，不说其他的，光这年龄跟精神就是漂亮的。 在十几二十出头，真没有不漂亮的。 黄春燕应和地笑着说是，但心里却是不以为然，那个植同志长得真不怎么样，小眼睛大鼻子，皮肤还黑。 云珊问起其他，“到时候他们结婚，我们要过去帮忙吗？” 她去水房的时候，听到有嫂子提了嘴，说两个新人在营地这边也没个长辈亲人帮忙，他们这些兄弟跟嫂子一定要搭把手啥的。 黄春燕道，“要的，那个高志城跟咱们一个营，咱们这些当嫂子的自然得帮帮忙，咱也不用做什么，看到别的人做什么就过去搭把手好了，就是给他们布置下婚房，然后安排下当天要穿的衣服，给那植同志说一下注意事项。到时候杨嫂子会有安排的。” 黄春燕跟云珊说了没多久，那杨嫂子就过来找她，也是说要去帮忙的事。 杨嫂子说，“我跟老杨商量了下，让女方在我们宿舍出嫁吧，到时候我那儿收拾一下，现在就是想着，到时候给她备件什么衣服，有人说穿红衣，有人说穿套女式军装也成，我觉得两样都可以准备一下，看植同志喜欢哪个就穿哪个，我就想过来问问你这边，有没有红衣的衣服，给她借一借。” 云珊还真没有，有也不在这边，都在丰市呢，她跟杨嫂子道，“嫂子也知道我是过来探亲的，没带什么衣服呢，红衣服是没有的。不过嫂子，要是借到衣服，不合适的话，我可以帮忙改改的，到时候还回去也能恢复的那种，我觉得一点裁缝。” 杨嫂子高兴道，“行行，云珊，嫂子还担心你跟大家处不到一块去，这样就很好，到时候你也跟着过来热闹热闹。我知道有个别在说一些不好听的话，嫂子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云珊有些意外，杨嫂子的意思她懂，这是建议她多参与进来，跟大家处好关系，尽管她不在这边随军，但跟大家处好关系，于林随安也是有益的，就算没益，也不能拖后腿啊。 有句话不知道对不对，这叫夫人外交。 好吧，她也是位中校夫人，既然碰到了，就过去凑凑热闹了。 她还道，“到时候新娘需要化妆吗？有没有找到化妆师？要是没有的话，我可以帮帮忙。” 第297章 她们在说什么啊 杨嫂子更高兴了，“就是没有呢，行，到时候你新娘化妆。” 云珊是会化妆的，而且化得不错，在港城时候，不管是卖服装，还是公司白领都需要化妆。 不过新娘妆她是没有化过的，她也跟杨嫂子先说明，她没化过新娘妆，实在是找不到帮忙化妆的，再找她。 杨嫂子之后接着她一起去自己家里布置，那位准新娘植爱英已经在杨嫂子家里了。 她看起来是挺爽利的，虽然还有些拘谨，但也不至于说句话就脸红。 杨嫂子把杨思思的房间腾了出来给植爱英出嫁，边布置房间，边跟她聊天，主要是打听一下她家里情况。 植爱英说，她跟高志城不算是农村人，家里是在一个小县城，但在中心位置，她家里既种田也有在厂里上班，而高志城家，也是差不多。 她这次过来，也是因为看到高志城的奶奶年纪大了，摔了腿一直躺在床上，她念叨着想看到孙子结婚。 部队没有假，没办法回老家结婚，那她只好过来了。 杨嫂子大肆赞扬她，说她有主见又有孝心，还明事理，高志城娶到这样的媳妇，那真是天大的福气。 云珊在旁边没插话。 没多少时间，婚期订在第二天，部队嘛，就讲究个效率。 所以这天她们就要把所有的东西准备好。 有人给植爱英借了几套衣服来，植爱英选了一条红色的长裙。 她试过之后，裙子有些大，云珊给她收了下，领口也有些大，植爱英说挺不习惯，云珊就给她在领口缝了个同颜色的蝴蝶结，正好她有条这个颜色的丝巾，想着坐车的时候当口罩用的。蝴蝶结稍稍遮了些领口，又给裙子做了点缀，让整个裙子都变得不一样了起来。 “哎呀，云珊这手真巧，这看起来就像原来也有的一样。” 连借裙子的嫂子也觉得很喜欢，跟云珊说，“到时候也不用拆了，这丝巾的钱我补给你。” 衣服这边确定了，然后就是新房的布置，结婚肯定很多东西都要新的，新被铺新家具啥的，但这些现在准备肯定来不及的，新被子也赶不及买，只能等他们过后再补了，其他的，像是新洗毛巾新洗脸盆锅碗这些倒可以准备的。 杨嫂子分配了任务，让几个嫂子去买，还有一部分人得帮忙剪些喜字出来，到时候要贴新房。 云珊不会剪，她就帮忙做大红花，就是结婚当天别在新郎新娘胸前的那种。 然后正在做的时候，杨嫂子拉过植爱英在房间里说话，另还有两个嫂子帮忙弄彩线什么的，到时候别在新娘头发上的。 虽然在这边很多人东西都备不齐，但大家也尽量把结婚应有的备上。 杨嫂子问植爱英，“闺女，你过来的时候你妈有没有跟你说结婚的事？” 植爱英：“说了，她让我到时候出门或进门都不要踩门槛，要跨过去，到时候要笑不能哭，早上出门子之前最好要洗个澡，说是去晦气。” 杨嫂子道，“不是这些，是结婚当天晚上要做的事，她有没有说？” 植爱英想了想，“嫂子，是说到时候帮忙收拾房间铺床这些吗？说了，她让我勤快一点，男人训练辛苦，给他泡盆水泡泡脚，可以活血气去去乏。” 杨嫂子叹了口气，“不是这些，我是说，晚上睡觉的事。” 植爱英脸红了红，小声道，“没有说。” 其他嫂子就很乐意帮忙科普，“不用害羞，结婚都要经历，提前知道也能避免走错地方，我跟你说，你让秀莲嫂子说说，她还能教你怀大胖小子的法子呢。” 那秀莲嫂子推了她一下，笑骂，“去你的，我哪有什么办法。” 云珊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们在说什么，悄悄地站起来，想顺着门边溜出去。 有嫂子却拉着她，“来来，咱林嫂子也说说。” 云珊闹了个大红脸，假装镇定道，“说什么啊？嫂子们比我有经验，嫂子说好了。” 嫂子们呸她，笑骂，“啥我们有经验，说得好像我们结婚时间长就同房多似的，说不准你家林队一个晚上也比我们一个月的时间多。” 云珊抚额，要命了，她们在说什么啊？ 难道她们丈夫一个月也就那么三四次吗？什么一个晚上就顶上一个月。 哦不对，她为什么要绕进这个圈里。 “嫂子饶了我吧，要不你们去问林随安好了。” 嫂子们又是呸她，“你这丫头坏死了，谁敢去问？” “秀莲你快看这云珊，手上的皮肤也不知道是不是豆腐做的，这么抓一下就起印子。” 那秀莲也真过来在云珊手臂上摸了把，啧啧道，“瞧这皮嫩得，你家林队真有福气。” 云珊把手收回来，“你们说，我出去喝口水。” 杨嫂子这时候才嗔骂那两个嫂子，“你们别逗云珊，她才结婚多久，还是新媳妇呢。你们要说就说你们的经验好了。” 植爱英这会儿脸也是红红的，她不由看了眼云珊外露的皮肤，再是看了下自己的，就有些不自信了，她小声问秀莲嫂子，“是不是男人都喜欢皮嫩的女人？” 秀莲嫂子笑道，“这话说的，我还想嫁大款呢，谁不喜欢好的，不过，你在挑的时候也得看看自己是个啥模样。放心吧，很多男人没那么在意，他们常说，这灯一关，啥女人都是一样的。” 植爱英听着有些愣，脸又红了。 很快到了第二天，云珊一早起了来，把自己收拾好，就赶到杨嫂子家里。 她要帮植爱英化妆，她之前说的，植爱英真说不上丑，换个发型，修个眉，再用化妆品修饰一下，还是很耐看的。 植爱英有些紧张，她很期待化妆后的样子，但又怕还跟原来一样，她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很多人都说过，她过来找高志城，也是因为很多人挑她，她实在找不到好的对象。 但她也怕高志城嫌弃她，也跟别人一样觉得她不好看。 云珊跟她道，“爱英，别紧张，其实你长得挺好看的，相信我。” 植爱英慢慢放松一下，从镜子里看着云珊沉静秀美的模样很羡慕，但又多了几分信心，觉得她一定会把自己化得好看的，毕竟她本人就这么好看，不会容忍自己化得难看的。 【作者有话说】 冬至快乐啊 第298章 梳头之人 云珊帮植爱英把眉毛修了，然后给她上粉底，她皮肤不干，挺好上妆的。再是给她画眉，画眼睛，把眼线稍稍地画了下，不会很显眼，但又起到了作用，把眼睛显得大了些。 脸颊跟鼻子都有眉笔弄成的粉修饰了下，就是做了个阴影啥的，当然不明显，就是显得脸小一些，鼻子立体一些。 打腮红，抹口红，还没动手之前杨嫂子就提了下云珊，让她别化得太夸张太浓艳，到时候有领导过来当证婚人，看到可能不太好。 所以云珊尽量没有化很浓，把气色化出来，再修饰五官。 化好之后，植秀英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嫂子，这、这是我？” 云珊笑道，“可不是你吗？你今天真漂亮！” 植爱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道，“要是我天天都这么漂亮就好了。” 云珊道，“你本来五官挺不错的，到时候把前面的头发往两边整一下，可以修饰脸型，皮肤养养就好了。” 植爱英看了云珊一眼，迟疑了下，问道，“那个，嫂子，我能不能向你学化妆？” 云珊道，“可以的，只要我在这边的话，都可以过来找我。” 脸上化好妆，云珊就打算给她盘发，突然又想起，这梳头得另外找人来梳的，一些人会讲究这些。 这时候房间里又涌进了几个人，有人一进来就问，“梳头的是谁？找好人了吗？” 植爱英道，“让林嫂子帮我梳就行了。”云珊梳得好看，就不用麻烦别人了。 然后有人就道，“爱英这事要讲究意头的，你老家没有这风俗吗？” 植爱英道，“有是有，一般是找好命婆来梳，父母公婆双全，命好的，有福气的，我看林嫂子就是有福气的。” 马悦走过来小声道，“哎，爱英你不知道，你林嫂子生的是女儿……” 在旁边的云珊可听得清清楚楚，嘲讽地看着马悦，“马悦，我生的是女儿怎么了？你的意思是生女儿是命不好了？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是女人。” 现在计划生育，年长些的嫂子还好，都生了两个孩子以上，很多都有儿子，但也有生女儿的，两个都是女儿，或者一个女儿。 马悦这话不仅仅得罪云珊一个人。 其他有女儿的嫂子看向马悦的眼神也带着不悦。 马悦扶着腰，讪笑道，“哎，我不是那个意思，现在男女平等了嘛，我就是怕那些老一辈的会介意，传到爱英老家那儿就不好了。” 杨嫂子走了过来，“我来梳吧，马悦你大着肚子就别在这儿挤了，到外面坐着吧。” 马悦脸上神色一下拉了下来，心里很不甘，她哪里说错了？帮新娘子铺床梳头的哪个不是要生了儿子的，到哪儿都是这个说法，那些人嘴上还真是能装，真到自己生了女儿不知道怎么哭呢。那个云珊生的就是个丫头片子，那她被植爱英以后也生个丫头片子了。 杨嫂子帮植爱英梳了头，云珊指导她把头花戴了上去。 过后杨嫂子跟云珊说，让她不要放在心上，那个马悦可能也就随口一说，无心之失。 云珊道，“没事，我也纠正她了。” 杨嫂子然后笑道，“生女儿好啊，女儿贴心孝顺，比儿子好带多了。” 云珊知道她是安慰自己，但她并不需要安慰，她女儿本来就很好，她脸上笃定从容，笑了笑，“对啊，女儿跟儿子没什么区别，只要你不赶女儿去当上门媳妇，她一样是传后人传姓人。” 虽然她不觉得灿灿要为自己传宗接代，以后灿灿生孩子的话，她帮她带，要是不生，那她也没有意见。 现在不过是堵这些嫂子的嘴而已。 杨嫂子愣了下，感叹道，“对对，还是你想的明白，以后给女儿招婿就好了，一样的。” 有句话，云珊没说，如果只想要后代，连婿都不用招。 回到婚礼现场，现在植爱英的礼服穿好了，妆化好了，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着新郎上门接了。 虽然在这边场地有限，时间有限，但也尽量把流程做好。 知道要赶着去食堂走流程，但迎接新娘这儿还是要闹一闹的，比如锁着门，让新郎在外面表演些才艺，或者说些什么话，打动新娘，才能开门。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边营地没什么娱乐活动，这样的热闹都是第一回，大家的兴致特别高，有嫂子一下出了几个难题，说让新郎说出新娘喜欢吃的东西跟生日这些，还有说要让新郎唱歌，更有甚者的说要当场训练，做够一百个俯卧撑。 云珊没什么提议，她在边上看热闹就好了。 七嘴八舌说了一通之后，还没个统一意见，新郎及一众兄弟已经在门外敲门了。 “快快，把门锁好。” “别轻易开门，让他们先唱首情歌来听听。” 然而外面唱起了豪迈激昂的军歌。 嫂子们笑骂，“这不是他们平常训练时候喝的歌吗？不成不成，换一首。” “嫂子我们就会唱这些歌，别的不会了。” “山歌会唱吧？新郎那边的人可会唱了。” “我去，高志城你自己上吧。” “嫂子们，要不给新娘跳个舞成不成？” “少来，打开门不是让你们得逞了。” 正说着，房间里面的人都惊呼起来，外面的那群人竟然把门推开了，门坏了。 有人大喊门坏子，兔崽子啥的，但那群人好像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就要冲过来抢新娘。 场面顿时乱成了一团。 杨思思带着几个小姑娘给植爱英当小姐妹的，这会儿又急又气，但还是挡在植爱英面前，喊着，把新娘的鞋子找出来才能接。 但她声音被那群兄弟团压过了，新郎要过来拉新娘。 房间本来就不大，这么多人挤进来，都快要挤成夹心饼干，云珊本来在角落的，这会儿是出去又不出不了，只能往后退，然后退的时候，又被人踩到了脚，这还算了，房间里特别闷，现在人一多，呼吸都不畅了。 “哎呀什么啊，都不算的，都不按照规矩怎么行？”有嫂子喊道。 “哎哎踩到我脚了。” “别撞到我肚子啊！”这是马悦的声音。 “行了接到了，走吧走吧。” “好了好了，出去吧，别在这儿挤了。” 场面还是乱哄哄的。 云珊被挤到床边，不知道谁在前面推搡，她被撞到，就往床上摔，她伸手就要去抓床架，有人一把把她拉住了，让她跌进了他的怀里。 第299章 一个小手术 云珊抬头一看，看到林随安那张英挺的脸，那个呯呯直跳的心脏才渐渐稳定了下来，“你怎么也来了？” 他把她拉着，视线还在留意着周围，免得又有人撞过来，嘴里回道，“刚回来就碰到二营有人结婚，听说你们也过了来帮忙，所以我也过来看看。” 哪想到现场竟然这么乱，一点儿纪律都没有，等过后他得给他们的头儿建议，这些人加重训练任务。 云珊看着他流畅完美的下颌线条，喉结随着他的说话在滚动，不知道怎么的，突然就有些听不清他说什么了。 哦了声，回过神来，“我们也出去吧。” 接到新娘的新郎已经往外走了，大家都也想快点出去，房间里实在是太热了，差不多谁都是一头汗。 “哎哟，遭瘟的，看到孕妇还挤过来。”马悦抱着肚子骂了两声，有人撞到她肚子了，虽然没撞疼，但可把她吓得一身冷汗，要是撞出问题怎么办？说完，又被人踩了一脚，是个半个孩子，不是故意的，就是急着出去不看路。 马悦又骂了两声，想把小姑子叫过来抶一下她，但转头看到云珊跟林随安，林随安高大的身影把云珊护得严严实实。 她不由咬了咬牙，她也有男人，但她男人没进来，好像在外面看热闹。 “云珊。”她忍不住喊了声。 云珊转头，看到马悦，不由挑了挑眉，怎么看着她一脸爽的样子，难道自己刚才踩到她脚了，“张嫂子怎么了？” 马悦道，“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你能不能扶我一下？” 云珊是明显感受到马悦不喜欢自己的，这里又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怎么就叫自己来的扶了？ “张嫂子你看看叫其他人吧，我刚才也被撞了下，身上有些疼呢。” 云珊找借口拒绝了。 马悦只好在门口准备出去看热闹的小姑子叫了过来。 她小姑子小梅有些不乐意，刚才都有人叫她不要进来了，她大着肚子，等下人一多挤到就不好了，但她偏不听，非要进来看热闹。 现在好了，自己被撞到，还她过来侍候。 马悦自然看到小姑子脸上的不乐意，心里不由也憋了气，现在也不知道她肚子里怀的是谁的样子，好像不是姓张的一样，这姓张的竟然一个个不在意。 林随安本来要护着云珊往外走的，听她说被撞到，就问，“哪儿撞到了？” 云珊朝他挤了挤眼，小声道，“骗她的。” 林随安失笑，刮了下她鼻子，“你个机灵鬼。” 他们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出去，到了外面客厅，杨嫂子叫住了他们。 “嫂子什么事？” 杨嫂子跟他们小声道，“我听爱英说，高志城家里觉得明天的属相跟高志城属相相冲，不打算这么早要孩子，所以我想着，得给他们拿点套。你们那儿有没有？有先借几个给我，晚些再让他们自己去拿。” 云珊真是囧囧有神。 这么多人竟然挑中他们，嫂子她这是故意的吗？是因为看他们像同房比较多的人吗？ 呸呸，她在想什么呢。 林随安看了云珊一眼，脸上倒是没有看出什么，道，“嫂子，我结扎了，你问问其他人吧。” ？？ 云珊瞪大了眼睛，他在说什么？ 林随安看向她，小声道，“回去再跟你说。” 杨嫂子也惊了，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应，这这，年轻人都这么有魄力吗？ “随安你……” 杨嫂子下意识地心疼他，他做这个决定，父母知不知道？他有没有想过以后？ “嫂子，作为我们这样的职业是一定要遵守国家政策的，不能违反计划生育，作为我们的配偶，也要配合这个规定，要去上环或结扎。我媳妇生孩子已经遭过罪了，我不想她再去动一刀遭罪。” 杨嫂子愣愣地问，“那你有没有休息一段时间再训练？” 林随安笑道，“嫂子，男人的手术跟女人的手术不一样，女人要在肚子上开一刀，算是大手术，而男人不用开刀，只是小手术，下了手术台就能训练，没事。” 杨嫂子再看了眼他旁边的云珊，感叹道，“你真是疼媳妇。” 马悦本来已经出去了的，但摸到口袋里的钥匙不见了，她就回了来找，刚进门口就听到杨嫂子在说林随安疼媳妇，这会儿大家都已经走了，去了饭堂，屋子里只剩下云珊夫妻跟杨嫂子。 马悦心里有些嘀咕，嘴上却笑着问，“什么疼媳妇，嫂子，我过来找下钥匙，正好听到林队疼媳妇，我能不能听一听？林队做了什么好事？” 杨嫂子在心里啐了她一口，真是哪儿都有她，什么都要八卦，不过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笑道，“没说什么，你钥匙在哪儿不见的，我们帮你找找。” 马悦知道他们肯定说了什么，但这林随安职别高，比起其他人明显要跟指导员要好些，这杨嫂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偷偷给了他们好东西。 说起这个，马悦心里就有些发酸，她男人跟林随安差不多的年纪，职别却差了好几级，连领导都是重视他的。 杨嫂子在的沙发边的地上找到马悦的钥匙，然后四人一起到食堂那边观礼。 食堂那边人倒不是很多，就一个营的样子，放了半天假，等会儿在食堂吃了饭还有别的训练任务。 云珊跟林随安差不多是最后面才过去的，食堂都饭桌饭椅，大家也都在饭椅上坐下来，食堂中间空了一块地方出来，有高志城的领导过来当证明人，走个仪式。 云珊是第一次参加这种营地婚礼，觉得也挺好玩的，那证婚人在上面的祝词几乎都是思想觉悟方面的，啥啥革命伴侣啊，一共进步啊。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问，“笑什么？” 云珊小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两个新人有点像堂前学生，而证婚人像班主任。” 两人站在那严肃的领导面前，真的有种堂前听训的学生的感觉。 林随安被她这形容逗得也笑了起来，“不过你小声点，小心郑营长听到过来也给你上一堂思想教育课。” 云珊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林随安眸光带笑，桌下的手握住了云珊的手，正想说话，有人走到了他们面前。 “云同志，三妹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00章 找上来质问 云珊抬了抬头，一个皮肤黝黑个子不高的男人站在自己跟林随安的桌前，他带着股兴师问罪的架势。 这是乔三妹的丈夫李红胜。 林随安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眸光一下变得冷冽，“李同志，那你现在又是什么意思？冲我媳妇发什么疯？” 李红胜对上林随安的神色，眼神缩了缩，态度也没刚才那么冲了，神色软了下来，但还是执着地问，“林队，我听说我媳妇跟你媳妇一起坐车回营地，现在只有她回来，我媳妇没有回来，我就想问问你媳妇，我媳妇为啥没回来。” 林随安也不让云珊回，直接道，“前天西城客运站遭遇台风，车站进水，旅客滞留车站，我媳妇跟乔同志碰在了一起，跟其他旅客在车站家属院食堂坐了一晚。第二天是等下午才通车，旅客才安排离开。难道这还用问吗？被台风困住了行程，时间上不充裕，赶不回来，这很难理解？” 李红胜显然是不能接受的样子，闷声闷气地道，“她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林随安眼睛眯了下，“不是这样子？李同志，你的意思是？故意在我们夫妻面前说，是我们让你媳妇不回家？” 李红胜抬头找了圈，像是没找到，回道，“那个，张强的媳妇说，是云同志跟我媳妇说了些话，让她别回来，我就想过来问问，是不是这样？” 这会儿婚礼仪式已经完成了，大伙准备占着位子吃饭，不过好些人看到了林随安这边的情况，顿时就暗暗留意，竖起耳朵听起来，甚至还有人悄悄凑上来看情况。 云珊这次抢在了林随安的前面道，“张强的媳妇是马悦吧？你把人找过来，大家对质一下，我当时是怎么教唆三妹的。” 李红胜梗着脖子，“不止这一次，我媳妇出去打工，也跟她说了。” 林随安不让云珊再说话，站了起来，跟李红胜道，“这里是婚礼现场，别人的好日子，别在这里给大家扫兴，你既然要说，我们出去说。” 李红胜有些不想走，在外面的话，如果林随安打他，他可能打不过。 林随安脸色平静地看着他，“怎么？不想了解了？” “我想问云同志。”李红胜脚动了动，还是挤了句出来。 “她的事我都知道，你问我就行，说不完，我帮你向郑营长请假。” 这会儿好些人都看了过来，李红胜再看到林随安眼底的冷光，脖子缩了缩，还是抬了脚，跟他出了食堂。 林随安跟云珊说，吃饭不用等他，吃了饭就先回宿舍。 云珊点了点头。 等人走了，才有人凑过云珊这儿来打听情况。 云珊道，“马悦在李同志面前不知道说了什么，李同志好像误会了。” 打听的嫂子眸光闪烁了下，问道，“是不是说他媳妇的事？” 云珊坦然道，“对，问我他媳妇为什么这个星期不回来，台风袭击，车站停运，他也觉得他媳妇应该排除万难回来。” 嫂子呵呵笑了声，“他可能太想他媳妇了。” 云珊也笑了笑，是嘛，谁不想有个保姆回来洗衣做饭呢。 等这嫂子走了之后，杨嫂子也过了来，也是问云珊这事的。 云珊给她把事情说了说，杨嫂子就道，“李同志那个人看着脾性有些轴，在训练场上表现倒是不错，就是处理事情方面太过一条筋。这事既然随安去处理，你就别理了，其他人我帮你说一说，没得越传越不像样。” “谢谢嫂子。” “谢啥呢，你们这些小年轻在我眼里可不是跟家里小辈一样吗？” “嫂子，我看思思他们也准备高考了，这两天我有空就给他们整理份英语笔记出来，看他们能不能用得上，我高考时候，英语是考得最好的。” 算是投桃报李了。 杨嫂子顿时就道，“哎，嫂子不跟你客气，你考上华夏大学，这学习经验不知道多珍贵，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督促他们兄妹认真学的。” 然后杨嫂子就让云珊跟她坐到一块，这婚宴其实也就平常吃的饭菜，只不过是大家凑在了一起吃而已。 云珊吃过饭回了宿舍，想着答应了杨嫂子给杨思思兄妹整理笔记，就马上动起了笔。 不过心里有几分记挂着林随安那边，他吃饭都没有回来，她想了想，给他把米饭蒸上了，到时候等他回来，再炒个菜。 林随安是下午三点多回来的，云珊在他书桌前写笔记，看到他的身影就立马站了起来，问他，“怎么样了？你们没有起冲突吧？” 当时她可以感受到林随安身上的不爽气息，把人拉出去打一顿，她也是相信的。 不过没在他脸上看到什么伤口，也没看到什么信息。 林随安伸手往她头上揉了下，温声道，“没事，解决了，以后他不会再来烦你了。” 云珊有些好奇，“你跟他说什么了？他把你的话听进去了？” 可那个李红胜看起来不是个能听得进话的人。 林随安轻描淡写地道，“告诉他，如果再到你面前说这些话，我就把他要到我的队里训练。” 云珊眨了眨眼，“什么意思？你的队是阎王队？他竟然怕成这样？” 林随安失笑，没回她这话，只道，“我先去洗个澡，等会儿给你看个东西。” 第301章 要不要再坐一次月子 云珊这会儿才注意到林随安眼里的红血丝，估计是这几天救灾都没怎么休息，顿时就道，“你赶紧去吧，我给你炒个菜，吃点东西再去补下眠。” 林随安道，“不用，我不太饿。” “可是饭我已经做好了。” “那等我出来再做吧，我炒个鸡蛋就成。” “好。” 等他进了洗澡房，云珊就着煤炉上给他炒了个青菜，还有一盘鸡蛋，这是最快的菜了，他洗完澡出来，就做好了。 林随安道，“不是我自己来吗？你也一起吃点吧。” 云珊摇头，“不了，我不饿。” 中午是在食堂那边吃的，吃的是平常食堂里的菜，一荤两素，味道不算很好吃，但她也是吃饱了的。 吃过饭，大家拥着新人回了新房，这婚礼就结束了，大家也跟着散了。 “说给你看样东西的，先看了再吃。”林随安把外出的背包从书桌旁边拖了出来，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坛子。 云珊闻到了一股像是醋的味道，“是吃的？” “是吃的，这叫猪脚醋，昨天在一个叫容石的小镇救灾，碰到户人家，当时她家里的水已经淹到膝盖了，家里只有坐月子的儿媳妇，及刚出生的婴儿，还有个三岁小孩，我们帮忙转移到安置点。中途她非要回去拿猪脚醋，说是给她儿媳妇做的月子餐，在这边坐月子一定要吃的，很补身子。” “是我帮她回去拿的，比这个坛子还要大一点的瓦锅，在安置点，她勺了些出来让我们也尝尝，我们自然是不要的，怎么能吃人家的月子餐。那阿姨就说，在本地也不是非要产妇吃，有客人来家里看孩子，也是勺一碗给客人的。还说，里面的猪脚鸡蛋吃完了，她可以再去市场买些猪脚鸡蛋放进去，要是有那锅醋，很方便。” 云珊听得有些愣，“这是那个阿姨送的？” 那挺厉害，他怎么拿回来的？坛子竟然没碰坏？ “对了，这大热天，你拿这么一锅东西回来，变坏了吧？” 林随安把坛猪脚醋倒进了锅里，放到了煤炉上煮，边回云珊，“不会，因为里面都是醋，放个几天不会坏的。” “那你怎么拿这么多啊？” “我是自己去市场买的两个猪脚一斤鸡蛋半斤姜让那阿姨帮忙做的，给她塞了点钱，那阿姨死活没要。这锅猪脚醋是给你带的，你生灿灿时候，我没在身边，虽然知道咱妈说，你月子坐得很好。但我问过医生，生孩子损伤很大，有些明面上看不出来，到以后年纪大了才会呈现。” 云珊眨了眨眼，“你不会是想让我再坐一次月子吧？” 想起坐月子真的是可怕，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不是说上火就是说寒凉，这不能做那也不能做，动不动就说月子没做好会落下病根。 别说生孩子了，光光是坐月子她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即使没有计划生育。 林随安却是认真地看着她，“你要坐吗？”然后想着这事的可实行性，“你在这边多留一段时间，我让食堂那边帮咱留菜，我没有特别任务的话我回来做饭……” 云珊忙打断他，“干嘛呀，是不是傻，哪有生了一年后还坐月子的，我身体好着呢。” 林随安看着她，“那你在这边呆几天？” “再呆个两天吧，我在广城下了批羊毛大衣，我还得过去看看。” 还有她还得去就京城一趟，房子装修好，还得添置家具什么的，另外她还想着，在京城开服装分店的事。 当然了，还有离开女儿太久，她不习惯，得回去看女儿。 林随安在小桌前坐了下来，自己盛了碗饭，跟她道，“你看看这两天想吃什么，我让人帮忙买点。” “没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平常这些就可以了，我昨天去菜市场买了些菜，我觉得差不多够吃了。” 云珊在旁边看他把一锅饭都吃完了，瞥了他一眼，“不是说不怎么饿吗？” 这分明是饿得像头狼一样，她可是煮了挺多饭的，起码有一斤。 林随安朝她笑了笑，“你炒的鸡蛋好吃，吃撑了。” 云珊翻了个白眼，这人不会是看到她要做饭，就说不怎么饿吧？ “那你吃饱就去睡吧。” “没事儿，晚上再睡，我一会儿还要回一趟办公室接个电话。我看猪脚醋好了，你试试好不好吃。” 云珊拿碗盛了两碗，放了碗在他前面，自己拿筷子试了下猪脚，感觉还可以，“挺好吃的。” “我不吃了。” “我又吃不完。” 林随安吃了两筷子眉头皱了下，不合他口味，不过还是吃了。 “那个，你今天在嫂子那儿说的是真的？就是那结扎的事。”云珊问道，她知道现在已经全国实施计划生育的政策，公职人员更要以身作则，而他们的配偶也要被街道或单位喊去开会，普及这方面的知识，做好避孕措施，甚至强行要求去做。 还有一些地方，连头胎孩子都要计划，要排队。 而他们这些已经生有了一胎的，就建议上环或结扎。 云珊身边有认识的人已经去上环了，上环就是在子宫放一个节育环，不让受精卵着床。 暂时还没有听到有人说副作用啥的，但她知道，这肯定伤身体的，在身体放一样东西，让子宫长期处于发炎状态，不让那胎儿着床，身体能好吗？ 这是她前世从一篇国外的报道看到的，然后她还咨询过学医的朋友，当时是因为，找朋友咨询月经不调，顺便问的。 所以她绝对不会上环的，要是让她上环的话，她宁愿离婚不过夫妻生活。 但她也没有想到林随安竟然去了结扎，她从没有在他面前提过不去上环的事，她最多就是想着，如果要过夫妻生活的话，就一定要戴套。 至于组织这边的调查询问，她全推给林随安，由他来解决。 她不打算上环，也不愿意结扎，女方结扎确实如林随安今天说的那样，是要开刀做手术的，并且还有个知识点他没说，这个手术做了，以后复通率比较低，而男方就不一样，男方就算做了结扎，以后想要孩子的话，是可以去做复通手术的。 第302章 有点补 虽然云珊不打算生二胎，就算离婚了，换一个人也不愿意生，但她还是不想给自己身体来一刀。 她是宁愿不过夫妻生活的。 “对，珊珊，我做了结扎手术。”林随安说完还给她拿了手术单出来。 云珊看了眼，也确实是，她看了他一眼，小声问，“你怎么想到去做这个的？” 那个其实戴套也挺省事的。 林随安看她有点不确定又有点好奇的模样，眸里染上了笑，这小模样真的跟灿灿很像，他把人拉到怀里，轻声道，“珊珊，其实安全套不是百分百安全的，我担心有个意外，流产对身体伤害很大，我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还有，组织那边会调查问话，甚至还要去做妇科检查，我把结扎证明交上去，就能避免了这些事。” 云珊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以及他身上的男性气息，伸手往他腰间捏了把，说得没错啊，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过，“你不担心你以后再婚不能生啊？” 自从计划生育出来之后，大部分都是女的去上环或结扎，男的很少，一来是自私的想法，想着以后可能再婚再生孩子，二来是觉得失了雄风。 很多人还不知道男人结扎可以复通，所以很多男的死活不愿意去，还故意编出生了没有力气不能做重活，会失去男性雄风的谎言。 “珊珊，你在说什么？” 林随安有些危险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再婚？” 云珊不怕死地道，“有一天你受不了我，或者我受不了你，烦了腻了，离婚也有可能……” “珊珊，不可能的，你这辈子都别想有这个可能。你能说这话，看来我的存在感还是太低了。” “你干嘛？光天化日的……” 林随安声音有些哑，“珊珊，看来猪脚醋男人不能吃，我觉得有火在冒。” 云珊伸手掐他腰，“关猪脚醋什么事？明明是你自己脑子废料太多。” 要死了，光天白日，云珊担心有人来敲门。 还有这个林随安，明明出了几天任务，没吃好没睡好，甚至几天加起来没睡几个小时，竟然还有这么好的精力。 到后面真的有人过来敲门。 云珊心跳都快了起来，让林随安去看看是谁。 林随安让她先把衣服穿好，他起了来，把床铺整理好，缓了会儿才去开门，开门后他出了去，再把门关上了，没让外面的人看见屋里的一丝一毫。 外面是林随安队里的战士，他看了自己的头儿一眼，经他在队里两年的经验，大概、可能有点感觉到，他这会儿的心情不太爽快。 但话还是要说的。 “头儿，您今天说的事，出了点问题。” “行，跟我到办公室说。” 林随安回屋拿了帽子，跟云珊说，他回一趟队，晚上不用做饭，他去食堂打饭回来。 云珊点点头。 林随安走了之后，云珊继续完成英语笔记，这个笔记她已经写过很多份了，也改良过很多次，现在看着更加简洁易懂，不过还是要一笔一划写好，要花一点时间。 林随安回办公室跟队友处理了些事情，接了个电话，然后再去杨同办公室开会。 最近是台风天，从鱼城过之后，到了下一个城市。 听说另一个沿海城市受灾情况也挺严重，但越是这样，越有人铤而走险。 又有不法分子趁着风向在蠢蠢欲动。 当然，这是警队那边的事情，但又因为不法分子太猖狂，就求助到了他们营地。 杨同跟另一首长商量整理支队伍过去帮忙。 哪支队伍去，这是组织这边的安排，也不是说谁想去就去。 但林随安推荐了李红胜及两个人。 李红胜是沿海城市长大的，熟识水性，其他两个人有别的优势。 杨同那边接受了林随安的提议。 等李红胜收到消息的时候，觉得机会难得，但后一听是林随安提议的心里就有些打鼓了。 婚礼当天，林随安把他叫到训练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让他不得不多想了起来，这不会是林随安故意的吧？ 这人看起来一副严肃律己的样子，但底下真不是这样，李红胜算是看出来了，那个林随安绝对是个小气的，就因为他冲他媳妇说了句话，他就计较了起来。 李红胜没有跟林随安共事过，但经常听他的大名，其他人说起来都是正面的评价，要真说到不好，也只有他的训练强度了，有人给了他个林阎王的称号。 这样一个称号会是手段狠辣的人吧？ 李红胜当天晚上去找了自己的上司。 …… 云珊近傍晚的时候把英语笔记写完，新娘植爱英过来找她。 新娘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头花也摘了下来，不过脸上的妆没有卸。 可天气的原因，她脸上的妆有些花了。 “嫂子，我想问问，我脸上的妆能不能帮我补一下？” 云珊惊讶，“还要补吗？现在已经晚上了，你还有活动啊？” 植爱英点了点头，然后又赶紧说，“没有活动，就是，就是晚上高大哥会回来，我不想他看到我不化妆的样子。” 云珊看她不自信的样子，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道，“爱英，可是你不可能一直化着妆啊，你们之前不是在处对象吗？他知道你没化妆的样子吧？” 植爱英跟她道，“那是两年前了，我们就是相亲的时候见过一面，他可能有些忘了。” 云珊看着她好一阵无语，那个，站在营地大门，大义凛然地说过来追随未婚夫，为了情义，为了支持未婚夫的做大职业，她不惜放下女孩子的矜持，不惜压着恐惧，孤身一人跑到千里之外，请求领导让她跟未婚夫结婚。 当时多让人动容啊。 但现在，听听，只不过是相亲的时候见过一面，连模样都想不起来了。 云珊再看她的时候，也是佩服，那个，如果她去演戏，那天赋挺不错的。 “爱英，化妆品一直用对皮肤是不好的。” “嫂子，我只化一个晚上。” 第303章 你女儿都没你挑食 云珊看植爱英坚持，就让她坐到书桌前，帮她把妆补了。 “嫂子，我以后可以过来找你说话吗？我想学学怎么化妆，可以吗？” 植爱英进云珊这边屋子的时候迅速打量了下，这屋子特别简洁，里面的东西全都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也没什么家具，一点儿也不像夫妻住的屋子，像单身战士住的。 “我不常住这儿，过两天就走了，你想要学的话，可以明天过来，我尽量给你说说，不过我要跟你说一下，我也只会一般的生活妆，其他的没尝试过。” 植爱英惊讶地问，“嫂子不住这儿吗？你要回老家？” “对，老家还有孩子跟工作。” 植爱英嘴上说着，“那也是，孩子肯定离不开妈妈的。” 心里面却是想，她有随军资格竟然都不随军，夫妻长期不住在一起，那感情还能好吗？ 但植爱英看着云珊漂亮的脸蛋，又想着，她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不愿意随军，那林队也不会离婚吧？ 植爱英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要是自己有云珊一半的漂亮就好了。 她也不用赶着过来找人结婚。 云珊给她化妆之后，再跟她说了怎么卸妆，把自己的卸妆液给她装了点，然后再是说，“如果没有卸妆液，可以用植物油卸，一定要卸干净，要不然皮肤容易长痘痘。” 植爱英直点头，想了下再问，“嫂子，你的皮肤是一直这么白的，还是一直没怎么晒太阳？” 她认识的人也有一些皮肤较白的，但没云珊这么白得像全剥壳鸡蛋似的。 “遗传有点，再加一点防晒吧，出门有太阳时候戴个帽子。”云珊想了想，觉得只能这样回答。 她的皮肤是遗传潘红霞，五官就像云有福多一点。 然后灿灿的皮肤也像她，眉眼像林随安多一点，所以灿灿比她多了几分英气。 基因很神奇。 云珊看着天色要黑了，晚饭时间也到了，跟植爱英道，“今天晚上你应该是去食堂打饭吧？现在到点了。” 植爱英才想起来，“对对，宿舍里的米菜都没有，得先去食堂吃，嫂子要跟我一起去吗？” 看林嫂子这边的宿舍干干净净，应该很少自己做饭。 云珊道，“我就不去了。” 正说着，黄春燕牵着女儿急匆匆经过，云珊跟她打了声招呼，“嫂子这么急去哪儿？” 黄春燕拉过她小声道，“听说乔三妹的男人跟马悦的男人打起来了。” 真是意外啊，云珊看了黄春燕一眼，那她这是准备过去看热闹的？ “嫂子这是？” “我过去瞧瞧，你要不要一起。”黄春燕眼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云珊摇头，“不去了，你去吧，不过嫂子你得注意安全啊，有些人打起架来顾不了那么多，会伤及旁边的人，特别是你还带着孩子。” 黄春燕忙道，“那你帮我看着孩子好不好，回来我再给你说这事。” 云珊：“可是她愿意……” “丽丽你跟云阿姨先在这儿，妈等下再过来接你。”黄春燕不等云珊说完，急急给女儿扔下这么一句，然后就走了。 “嫂子你不能……” 云珊是喊也喊不住。 “云阿姨。” 黄春燕的女儿看着也是心理素质比较强大的，不知道是不是经常被这样对待，形成习惯了。被母亲扔下，竟然不哭不闹，她还拉了拉云珊的衣摆，跟她说，她肚子饿。 云珊对黄春燕挺服气，不过对她女儿还是挺喜欢的，最起码有想法能表达出来，给她拿了两块牛肉干，让她先吃着。 给小姑娘拿东西的时候，自然也没有忽略植爱英，让她也尝尝牛肉干。 植爱英摇头说不用，说要赶去打饭。 然后也很快跑了。 云珊有理由怀疑她也跑去看热闹了。 就是不知道那两人在哪里打，可能打这么久吗？没有人拉开吗？ 在这儿最讲究的就是纪律，如果在队里打架，那算起来挺严重的。 林随安还没有回来，不过他说他打饭回来，但云珊还是把炉子烧起来了，毕竟要喝水，还要洗澡。 黄春燕的女儿丽丽吃过牛肉干，过来帮云珊添木柴。 “宝贝，谢谢你，不过这儿太热了，你坐在椅子上看好不好？”云珊对小姑娘说道。 丽丽说了声好，她眼睛圆圆的，带着好奇带着乖巧。 云珊看着又想给她投喂了，这会儿林随安回了来，他手拿着四个铁制的饭盒，“珊珊，吃饭了。” 这是打饭回来了。 “这小姑娘谁家的？”林随安饭放到了小饭桌，看到有小姑娘黏在自己媳妇身边，有些惊讶。 “是那黄嫂子的，她妈妈去看热闹了，说是李红胜跟张强打起来了。”云珊说着顿了下，问林随安，“这两人是不是真的要起来了？” 林随安把饭盒打开，拿了三个碗筷过来，然后回她，“起了争执，没真正打被拉开了。” 云珊带小姑娘去洗了个手，坐了过来，一共三个菜，肉沫豆腐、肉片青瓜，还有两个卤蛋放在上面。 “今天食堂的菜这么好啊？” 林随安道，“卤蛋是杨嫂子给的。” 云珊点点头，她说呢，这差不多赶得上过节了，她给小姑娘盛了一碗饭，问她想吃什么菜，再给她舀了点。 小姑娘小心地看了林随安一眼，在云珊提醒的时候才动筷子吃。 林随安笑道，“怎么了小朋友？想吃什么就开口，或者自己夹都可以。” 小姑娘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点了点头。 林随安看向云珊，问道，“我是不是看起来有点凶？” 云珊瞥了他一眼，“像吃素的狮子？” 林随安气笑了的样子，“狮子？哪方面？” 小姑娘突然也笑了，咯咯咯，完全没有了刚才怕林随安的样子。 云珊再给她舀了个卤蛋，问她，“丽丽觉得林叔叔像什么？” 小姑娘嘴里还含着饭，但还是咧嘴笑，摇头说，“不知道。” “好吧。” 林随安把另一个卤蛋放到了云珊的碗里。 云珊跟他说，“我不要，你吃吧，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蛋黄。”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珊珊，灿灿都没你挑食。” 第304章 八卦后续 云珊的挑食毛病其实改善了很多的，毕竟前世在港城时候试过连饭都吃不上了，硬逼着要吃自己不喜欢吃的地瓜芋头这些。 她小时候是不爱吃饭的，尽管那时候没什么东西吃，但她还是挑食，常常要父母追着喂饭。 她是长大了才知道，养这样的小孩真的心累，是很不好养的那种。别人家一个月都吃不上一回鸡蛋，她倒好，还嫌鸡蛋黄不好吃，现在还是不喜欢吃。 而灿灿就不一样，她是天使宝宝，胃口好身体好，给啥都吃。 云珊不由看了林随安一眼，难道真是基因不一样？找个好的精子，连生的孩子都好带很多，聪明胃口好少生病少哭闹。 林随安把卤蛋弄开，把蛋白放到了她碗里，他吃蛋黄。 “哎呀，你们吃饭了，真不好意思，丽丽麻烦到你们了。” 黄春燕终于八卦完回来了，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特别是看到自己女儿碗里又是鸡蛋又是肉片的。 云珊说不出让她也坐下来吃的话，毕竟真没饭了，只道，“我们今天没做饭，去饭堂打的，你等她吃完再回去吧。” 黄春燕点头，“我本来做好饭了，回去炒个菜就行了，没想到这孩子在你们家吃了，真是别人家的饭菜香。” 林随安打了两大盒的饭，给小姑娘盛了一碗，云珊也一碗，剩下的就是林随安的，小姑娘一碗饭都吃完，而云珊没有吃完，倒给林随安了。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问，“饱了？” “对，饱了，你吃吧，我下午吃了猪脚醋不是很饿。” 林随安又是看了她一眼，“是不是菜不合胃口？” 他果然很了解她，以为她挑食毛病又犯了，不过真不是，“没有，说饱了就是饱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骗你干嘛？” 云珊站了起来，去厨房看烧着的水。 黄春燕悄悄看了林随安一眼，看他也没生气，还给丽丽舀了一勺肉沫豆腐，脸色算是温和。 其实她丈夫就是林随安队里的，她有听过林阎王的称号，也跟大家八卦过，林队算是营地的第一美男子，但平常看他没怎么笑，大家都只看到气势，就从而忽略了长相，只剩下这是个严肃又冷峻的男人的印象。 后来他媳妇过了来，有人看到他给媳妇提水、做饭、洗衣服，都挺震惊的。而总在成丈夫累得像条狗的情形下回来，她就不那么认为是真的。 但现在一看，又确实是像。 云珊盛了碗猪脚醋出来给黄春燕，“嫂子，刚热好的，你尝尝，这是猪脚醋。” 黄春燕说不用，回家就能吃饭了，云珊就塞到了她手里，觉得她都是客气。 黄春燕接了过来，坐到一旁跟她小声道，“刚才我不是去看热闹吗？” “看到怎样了？” “没看到，听说是在马悦家里，我过去的时候都已经散场了，我在楼下转了圈，只听到乔三妹的男人去找马悦，然后碰到马悦的男人在家，然后不知道怎么地就闹起来了。等我回去问问我家那个看看。” 云珊看了她一眼，“嫂子，你先吃吧。”她还不如林随安呢。 林随安没等她们说完话，就拿过帽子，跟云珊说，还要回队里处理些事。 等人走了之后，黄春燕才放开声音说话，“那个李红胜真是没有脑子，好好的跑到人家家里找人家媳妇说什么话呢，他就不知道避嫌吗？现在闹成这样，以后马悦夫妻俩都要被人笑话了。” 云珊道，“估计是找她问乔三妹的事，他不是也找过我吗？你说得对，这人真没什么脑子。” 要是有脑子也不会在营里传出家暴的事了，现在讲究男女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工作上又注重个人作风，他传出家暴妇女的传言来，他以后如果想再升一步，估计能被人拿作把柄，阻止他升迁。 特别他被领导训过话了，也给乔三妹写过保证书了，还一副乔三妹是他家奴一样，因为台风回不来而已，就像是要了他命一样，还过来闹。 如果下次看到乔三妹，她真要多管闲事一把，劝乔三妹离婚了。 这种人再跟他呆下去，说不定哪天就被他打死。 …… 而现在的马悦也跟云珊、黄春燕一样的想法，那个李红胜真是傻缺、蠢货、二百五！ 他过来闹了那么一通，都不知道能传出什么话呢！ 马悦气得躺在床上，饭都吃不下。 当然，也不是真的吃不下，不过是为了表达自己的生气程度，让丈夫跟婆婆知道，自己跟那个二百五没什么关系。 那个李红胜竟然跑过来问她，为什么她要说那些话，说云珊教唆三妹不回来的话，明明就是因为台风的原因关系，并让她去跟云珊、林随安说清楚，他是因为她才误会了。 马悦自然不同意，要是去了，那不是就证明自己挑拨离间乱嚼舌根了，那她以后在这边还有什么脸面？而且还会连累自家男人。 她说不愿意，李红胜就想伸手过来拉她，正巧张强这时候回了来。 两人就打了起来。 “嫂子，你真的不吃饭？”马悦的小姑子凑了过来问道。 “气都气饱了，哪里吃得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烂人，竟然跑过来发疯。”马悦故意提高声音让外面的婆婆听到。 她小姑子道，“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的。” 马悦接着她手道，“那天在车站时候你也看到的，那个李红胜的媳妇一直跟云珊在一起，那个李红胜问我的时候，我就跟他说，他媳妇跟云珊要好，她的情况云珊会知道得多，哪想他反过来说我在挑拨，真是太过分了。” 她小姑子觉得她说得也有些道理，“那个人怎么这样，不过我哥被领导叫了过去，不会有事吧？” 马悦也不知道，但嘴里却是道，“应该没事，没理的又不是他。” “小梅出来。”外面马悦的婆婆喊了一声。 小梅出了去，问她妈干嘛，她妈就道，“吃你的饭吧，话这么多。” 小梅看着母亲的脸色，后知后觉地发现，母亲生气了。 第305章 没想到她这么阴险 张强是近凌晨才回来的，家里除了他妹妹小梅，另两个女人都没有睡，一直在等他。 “强子，咋这么晚？”张母第一个迎了出去，看他一头的汗满身的泥灰就心疼坏了，“这是咋了？这么晚还有训练？” 马悦扶着肚子出来，“是不是领导那里说了什么？” 张强沉着一张脸，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但两个女人都能感受到他心情不好，马悦更是被他那一眼看得有些心虚，忙说，“水一直给你热着，你赶紧去洗个澡睡觉吧。” 张强去洗澡，张母把锅里留给儿子的饭菜热了下，马悦也凑过来帮忙，还特意油炸了丈夫喜欢吃的花生米。 张强洗完澡出来，被张母喊到了桌前，让他赶紧吃点东西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 “是不是盐不用钱？”张强刚吃了一口菜就吐了出来，脸上黑得要滴墨一样，他眼神看向马悦。 其实这菜是张母炒的，张母装没听见，给他收拾着换下来的衣服，马悦想说不是她做的，张强又是来了第二句，“训练了一天回来，还要吃这些菜，你还真是会持家。” 马悦赶紧道，“这是咱妈做的，我们觉得咸淡可以的……” 张强脸上的神色更不好了，“马悦，我妈是过来照顾你生孩子的，不是给咱当仆人的，做饭不是啥重活，你咋不能做？我离开家这么多年，口味都变了，我妈能知道？” 马悦张了张嘴，他冲她发火？他往天不是这样的，之前不是说，她怀孕辛苦，怕哪天要生了都没人知道，也怕没有经验吃错东西，所以让他妈过来看着吗？这不是明说了要他妈过来照顾吗？她又不是不想做，而是婆婆抢着做，说是儿子吃习惯了她做的菜，也怀念她做的菜。 张母听着却是舒坦极了，这儿子果然没有白生。 “别的嫂子哪个不是勤快贤惠，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那些有家属随军的战士，啥都不用操心，安安心心训练，从不担心媳妇在背后乱嚼舌根拖后腿。”张强接着又是道。 马悦总算知道他为什么对自己发难了，原来是因为那李红胜的事。 “张强，今天的事全都是那个李红胜发疯，他过来问我乔三妹的事，我不过照实说了而已，谁知道他跑到云珊那里发疯。”马悦觉得很委屈，但到底也没有很理直气壮。 张母本来竖起耳朵听的，听到这儿她就走了过来问，“强子，那啥，领导没生气吧？” 打架本来就不好，而且还是在单位，领导知道了肯定要批评的。 张母挺担心的，儿子留队不容易，要是没了这工作，孩子咋养？ 马悦也问，“是不是那个云珊说了什么？” 肯定是那个云珊在李红胜面前说了什么，让那个李红胜过自己这儿发疯。 张强瞪着她，“你是说林队的媳妇？你也知道是因为她。马悦，你以后再不收一下自己的嘴巴，我迟早被你害死。” 张母也看着马悦问，“马悦到底跟人家说啥了？要不你去跟人家道个歉。” 马悦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妈，我能说啥？那天在车站的时候你不也看着吗？那个乔三妹一直跟着云珊，她们两个人情同姐妹一样，我能说啥？我不过是让他去问云珊他媳妇的情况而已。” 张母不太信，“马悦，别人的事我们不要管，管了人家的事又不会给我们钱，不管有没有说其他，你去找那个谁道歉，这事不就过去了。” 马悦不愿意道歉，如果去道了歉，其他人要怎么看她？不就印证了她在后面乱嚼舌根吗？ “妈，我要咋说？现在是那个李红胜发疯，要道歉也是他道歉。” “你咋不听劝呢？” 张强看着马悦，“你是不是要我退伍回家才安心？” 马悦愣了下，“张强，我真没说什么，那个李红胜他到底跑到云珊那里说什么了？是不是云珊跟他男人说了，然后她男人就为难李红胜，李红胜就过来发疯？” 如果是这样，那个云珊也太阴了，看着一副清高人上人模样，私底下却是这么下作！ 马悦眼睛都气红了，那个云珊真是太过分了！ “云珊她男人为难李红胜这不违反军纪吗？”马悦问张强。 张强都要烦死了，看她还嘴硬，理还这么多，火气更加压不住，“不知道就给我闭嘴，谁为难他了？就算为难也不会放在明面上，你嘴巴给我收紧了，别又出去嚷嚷，到时候就不是写检讨那么简单了。” 他当然知道林随安给李红胜施压了，要不然李红胜也不会跑过来发疯。 他职别没有林随安，也没有他那样的家世，只能让媳妇把嘴巴闭紧了。 马悦被说得脸涨红，真当她是村里的长舌妇吗？什么都说。 张强划拉了几口饭，就黑着脸回了房，一下把门关上了。 张母看了马悦一眼，“强子媳妇你把碗筷收拾了，我腰有点累。” 马悦能说什么，自然点了点头。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外面寂静一片，厨房在外面，她在洗碗的时候是越想越不岔，越想越觉得委屈。 但哪成想委屈还不止这半夜洗碗呢，第二天张强嫌弃她往外跑，让她少出去，在家里做点手工，或者准备孩子的衣服，做做家务，说是适当干些活，到时候生的时候容易生。 然后婆婆也故意把活推给她，小姑子倒是有帮忙，但她也只是做一小部分。 另外，婆婆还一个劲儿地让她去跟云珊道歉。 甚至连小姑也劝她去道歉。 “嫂子，我觉得那个嫂子挺好的啊，那个牛肉干那么贵，她还分了那么多给我们吃。”马悦的小姑子说道。 马悦现在对云珊一点儿好印象都没有了，嘲讽道，“小梅你懂啥啊，这叫施舍，就像是打发叫化子一样呢。有些人就是这样，故意这样，让想表现那种优越感，她就是想炫耀她有钱吗？” 她小姑子张小梅觉得她挺不可不可思议的，谁会把这么贵的粮食拿来打发叫化子啊。 第306章 他们干嘛呢 “嫂子，我觉得不是的，她跟你都是一个营地的，大家的丈夫都是战士，她应该是看在这个份上才给我们的，要是打发叫花子，她为啥不给别人。”张小梅觉得马悦有些魔怔了，可能是因为李红胜上来闹了一通，所以她把云珊也恨上了。 马悦呵呵了声，跟她道，“小梅，你是我小姑子，咱们是一家人，难道我是在跟你说气话？那个云珊你别看她表面上一副大方的样子，实际上，她私底下可坏了。那个乔三妹，就是李红胜的媳妇，就是云珊教唆出去打工的，人家好好地在这边随军，准备怀孕生孩子的，她非要把人家拆散。要不是她，李红胜也不会过来发疯。” 张小梅道，“可是，那个乔三妹她说她是自愿的，没有人教唆她。” 她还记得当时在车站时候，那乔三妹说的话。 马悦要被她气死，最后没好气地道，“总之她不是个好东西，你看到她就离她远点，要不然哪天被她坑了还不知道呢。” 张小梅没说话，心里是不认同的。 马悦看她这个样子，胸口不由又堵了团棉花一样。 …… 当天晚上，林随安回来得比较晚，云珊没等他，困了就去睡了。 他差不多是半夜回来的。 云珊睡得迷迷糊糊有些感觉，她睡眠比较浅，有些什么响动她几乎都知道，迷糊间感受林随安上床的动静，本来是要醒的，但不知怎么的，又安心睡了过去。 临天亮的时候她醒了，她伸手摸了下旁边的林随安，然后就被反握住。 “珊珊？” 云珊赶紧装睡。 林随安凑了过来，“睡醒了？” 云珊没说话，装着没醒。 林随安往她唇上亲了过来，云珊马上不装了，伸手推他，“干嘛啊，都没刷牙。” 林随安轻笑了声，“小坏蛋，果然是醒着的。” 云珊没好气，“我想上个厕所。” 半夜没醒的话，她能一夜到天亮再去厕所，但是半夜醒了的话，就想上个厕所。 宿舍没有厕所，要到外面的公共厕所。 林随安让她在自己家浴室解决，完了再用水冲掉，云珊不太能接受，还是决定去一趟厕所。 林随安也起了来，陪她一起去。 外面一楼有灯，但楼上还是有些暗，林随安拿了手电筒。 他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牵过云珊的手，去了一楼的厕所。 还没走近，林随安就停下了脚步，跟云珊小声说，“里面有人。” 厕所有分男女厕所的，有人也不奇怪，谁都有可能半夜上厕所。 不过很快云珊也发现不对，里面好像有人在呻吟。 那个声音有点像，云珊不好猜测，她跟林随安道，“要不我过去看看，有可能有人半夜上厕所摔倒了。” 林随安抓紧她的手，道，“别去，你在门口喊一声看看吧。” 云珊点头，觉得也是，先问一下要安全些，于是她提高了些声音，问道，“厕所里是不是有人？你怎么了？是不是摔倒了？” 厕所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再发出什么声音了。 林随安眸光沉了沉，也开了口，“里面的人到底怎么回事？你不说话，我当你出了问题，需要人进去帮忙了。” 里面立刻传来了道声音，“是、是我，植爱英，高志城的媳妇，我、我肚子痛，不需要帮忙。” 这是拉肚子？ 厕所是公共厕所，不仅一个蹲位，云珊是可以进去另一个蹲位的，云珊就道，“原来是爱英你啊，你没事吧？要不要找人看看？” “不、不要。” 云珊想要进去，林随安拉住她，没让，跟她小声道，“先别去，你跟她说，咱们回去了。” 云珊问，“怎么了？” 林随安道，“我觉得不简单。” 云珊眨了眨眼，“那个，你不会是想到别处去了吧？” 刚才那个呻吟声，确实会让人想到别处去。 林随安道，“是不是，我们在外面等一等就知道了。” 云珊看了他一眼，觉得不可能吧，这些事，怎么可能会来厕所做，难道图厕所够脏够臭吗？还有厕所里面的蹲位之间也根本没有门，只有一个帘子挂着而已，要在里面做什么事，只要有人进去上厕所，一眼就看到了。 谁会那么傻，而且今天晚上是植爱英的洞房之夜，怎么也不会来厕所吧。 也太荒谬了。 可看林随安要等，她也只好植爱英喊了声，“那如果你没事那我就不进去了，我们先回去了。” 植爱英急忙应了声。 然后云珊跟林随安就在厕所外面的一树后等，等了几分钟，看到女厕所里出来了两个人，看身型就知道是一男一女，再定眼一看，是植爱英跟高志城，就是今天的新婚夫妇。 云珊一下就愣了，这这，这是为什么啊？他们是图什么啊？这里够刺激吗？ 林随安脸色发沉，牵着云珊走了出去，“高志城，你进女厕所做什么？” 高志城两人显然是吓了一跳，看到他们，脸都白了，高志城话都说不全，“我、我是进去帮爱英的，她肚子痛站都站不起来，我、我进去扶她，林队，我不是故意要进女厕所的。” 植爱英也忙道，“对对，他是进来扶我的，他不是故意的，他下次再也不会了。” 林随安眸色如刀审视地看着高志城，然后道，“希望你说的是真的，明天拿你媳妇的医院诊断书给我，如果真是肚子不舒服，去医院能检查出来。” 高志城敬了个礼，“是。” 林随安等两人走了之后，才让云珊去厕所。 云珊这会儿不想去了，总感觉去了也拉不出来。 她摇了摇头。 两人回了宿舍，洗了个手躺回床上。 云珊问林随安，“你觉得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应该是真的吧，要不然谁会去厕所那地方做那些事。 林随安道，“是不是真的明天才知道。” 云珊也不去想了，换个资料准备再睡，林随安握过她手，“珊珊……” 第307章 不理 林随安是赶在军号声响起的那一刻结束的，他往云珊眼皮上亲了亲，道，“早餐来不及做了，你再睡会儿，我晚些打早餐回来。” 云珊觉得这人在某事后特别好说话，醇厚磁性的声音，几近是呢喃地发出，有种心头发颤的感觉。 云珊抬手在他脸上摸了把，“我想吃面条。” 林随安嗯了声，“我让炊事员帮忙做一份。” 云珊想了想又觉得算了，省得麻烦别人，“晚上你要是早下班，再吃吧。” “行，我回来做。” 林随安走了之后，云珊又睡了会儿，主要是难得没有工作及带孩子，多睡一会儿当是养身体了。 云珊是被外面的喊声喊醒的，她应了声，就起了床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然是马悦，马悦脸上挂着几分不自在，“你才起床啊。” 现在都快八点了，战士们五点就起床集合了，她们这些嫂子们最晚六点也要起床了，给孩子做吃的，送孩子去上学，即使没有孩子，也要起来去市场买菜，在南方，特别是夏天，这菜必需要一天一买，不能囤，要不然在这样的气候里容易坏。 就算不用买菜，也不用送孩子，那也很少睡得那么晚的，要不然会被背后说懒婆娘。 这云珊脸色酡红，睡眼惺忪，穿着套睡衣，一看就是刚睡醒的样子。 云珊点了点头，“嫂子有什么事吗？” 马悦看了眼她身后，“我进去说吧。” 在门口说，被人看到挺不好的。 云珊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让她进了来，“我刚起来，家里没收拾有点乱，对了，是什么事？” 她跟马悦根本就不熟，甚至还有些互看不顺眼。 马悦确实是打量了下她这宿舍，这算是干部宿舍，不过因为没家属随军，林随安没有申请大宿舍，只是一个单间的宿舍，里面就一张床一桌子衣架上挂着几件衣服，就没什么东西了，现在云珊说的乱，最多不过是她刚起来，床上的被铺没有收拾而已。 尽管云珊过来，好像也没多少变化，看起来真不像云珊的风格，以她对云珊的印象，这云珊应该是个爱出风头，又强势的人，她一过来，肯定要布置一番林随安的宿舍，把自己的东西铺满，以昭告主权。 马悦是让婆婆逼着过来道歉的，当然她也不会直接就道歉，就想过来问问云珊，她到底跟李红胜说了什么。这次的责任最好是归到李红胜的头上，她男人张强是无辜的。 “那个，挺好的，我家更乱。是这样的，昨天李红胜不是来我家闹吗？刚好我家张强回来，看到他凶巴巴的，以为是欺负我，就喝住他了，哪想到李红胜就提起拳头给了张强一拳，张强就还了手，后面他们被领导叫了过去。现在是，张强跟李红胜都领了罚，我就觉得，这明明是李红胜过来挑衅的，现在倒是两人都一样了。唉，之前好不容易积攒的分，现在都没了。” “云珊，李红胜他过来闹的时候，口口声声说我骗人，我寻思着，我不过是让他过来问问你三妹的事，毕竟你跟乔三妹要谈得来一些，我哪里骗他了？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疯，云珊，你有没有跟他说什么？” 马悦说这话的时候，比平常少了几分掐尖要强的感觉，一副斯文的模样。 但她眼里的闪烁出卖了她，云珊觉得马悦挺好玩的，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脸过来找自己，李红胜去找她发疯，还不是她在他面前胡说八道了，估计把乔三妹不回营地的理由，添油加醋地说了，而且还把这个矛头指向自己。 “马悦，李红胜为什么发疯，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云珊你误会了，我真没有跟李红胜说什么……” 正说着，林随安拿着早餐回来，“珊珊，先吃早餐。” 马悦眸光闪烁了下，早餐还要自己男人打回来，都懒成什么样了。 云珊跟马悦道，“不好意思，我要吃早餐了，就不招待你了，你说的事，既然已经有了结果，以后就引以为戒吧。” 马悦咬了咬唇，林随安在这儿，也不好说什么，低低地嗯了声，就出林随安的宿舍。 林随安等人走了之后就把门关上了，问云珊，“她过来做什么？” 云珊耸了耸肩，“估计想让我去找领导说清楚，她男人跟李红胜打架，不关她男人的事呗。” “你别管这事，队里会处理。” 林随安看了眼她的衣服，“你刚起来就开门了？” “对，那个马悦一直在门外喊，我以为什么事，没想到是说这些，早知道，我假装不在家好了。” 林随安伸手摸了把她脑袋，“先去刷牙，以后不管谁来，换好衣服再去开门。” 云珊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无袖的睡衣加到膝盖的短裤，有什么问题吗？最多就是没有穿内衣而已，但又没有很明显。 洗完脸出来，林随安把早餐摆出来了，是面条加包子，还有两个水煮鸡蛋。 云珊出来时候依然是穿着那套睡衣，林随安看了她一眼，“珊珊，你要不要换套衣服？” 云珊不解，“怎么了？这儿又没有外人。” 林随安：“我怕等下有人过来。” 云珊白了他一眼，不过还是把衣服换了，坐到桌前，拿了个包子在吃，又看了他一眼，“我刚才那个衣服很透吗？” 林随安，“你没穿内衣。” “可是不太明显吧？” “我能看到。” 云珊眼睛瞪圆，“你是透视眼啊？” 林随安给她剥了个鸡蛋，“珊珊，如果一直注意确实能看到。” 云珊哦了声，转移了话题，“那个昨晚的高志城，他有没有给你拿诊断单啊？” “还没有。” “估计去了卫生院还没回来。”云珊道。 “珊珊，要是植爱英过来找你，你帮我留意她一下。” “怎么了？” “她突然跑过来结婚，还没政审，需要多留意。” 云珊点头，好像也是，如果她是间谍的话，那真的是大意了。 第308章 有一个项目 吃过早餐，林随安还得回营，跟云珊说，他中午会回来，晚上带她出去吃海鲜粥。 云珊也有事情要问他，点了点头。 等林随安走了之后，她拿了整理好的英语笔记去了杨嫂子家。 杨嫂子正在整理芥菜，说是要晒菜干。 云珊把笔记拿了出来，正好杨思思兄妹也在，云珊就顺便把笔记的大概内容讲了下，哪些要注意的。 杨思思听得精神一振，拉着云珊，要她再深入讲一下。 云珊现在算是有些讲课经验的，想着自己现在也没什么事，就给他们上了堂英语课。 杨嫂子看着这情景不由感慨，也怪不得林随安这媳妇不愿意随军，在这儿给男人洗衣做饭，还真是埋没了她的学问。 当然，站在别的角度想，林随安确实是有些惨，别的战友都有媳妇过来侍候，就他没有。 不过人家夫妻商量过了，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别人也不好说什么。 云珊上完一节课，正喝着杨嫂子煮的菜干汤，外面走廊传来植爱英的声音，“嫂子，我来帮你。” 杨嫂子问道，“怎么过来了？吃过早餐了？今天不用出去添点东西吗？你家里连锅都还买呢。” 植爱英道，“我早上去了趟了卫生院，刚回来，我等明天有嫂子去菜市场再一起跟着过去，我自己一个人不认识路。” “怎么去卫生院了？哪儿不舒服？”杨嫂子关心道。 “昨晚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肚子痛，拉肚子，今天去了卫生院看了，说是有些肠胃炎，拿了点药，不算啥大问题。” “原来是这样，那你饮食得注意了，这两天吃点稀饭或者面条吧。” “我晓得嫂子。” “对了，我家里煲了菜干汤，给你盛碗来喝吧。” “不不用了，我刚吃了药，也不知道能不能喝。” “菜干汤是去火气的，应该没问题，行吧，等你以后好了再过来喝吧。” “嫂子你真好，没过来的时候我还挺忐忑，在这边谁也不认识，也不知道咋跟大家相处，没想到，大家都这么好。” 杨嫂子笑道，“这不是应该的吗？在这儿咱们大家都是一样的，让战士们能安心地保家卫国，我们固好大后方，大家互相扶持。” 植爱英嗯了一声。 杨嫂子接着问，“高同志对你咋样？” 植爱英声音小了些，“他挺好的，我昨晚肚子痛，他还陪我去厕所。就是没想到，碰到了林嫂子跟林队，志城进厕所扶我，他们看到志城从女厕所出去，都误会了。” 云珊其实也没认真听，喝了汤，给杨思思批改了下语法作业，然后听到外面提到自己跟林随安就停了下笔，认真听了听。 杨嫂子听着哎哟了声，“那这事咋整，你们跟他们解释了吧？” “解释了，今天志城还拿了我的诊疗单给林队看呢。” “这样就好。” “嫂子，你们在这边习惯吗？” “久了就习惯了，你刚来可能有些不习惯，不过没事儿，你多点出来找我们这些嫂子说话，你要是想去买东西，我们还可以一起到市区去买。现在公交车能到咱们营地，也挺方便的。” 植爱英问，“也不知道嫂子们什么时候去市区？我也想跟着出去买点东西，志城给了钱我了。” “我帮你问问其他人，好了，你去洗个手吧，这菜我放在这儿晒着就成，下午有太阳晒吧。”杨嫂子把那些菜都处理完了，就带着植爱英去厨房洗手，这进了客厅，植爱英就看到在房间里的云珊。 “原来林嫂子也在呢。”植爱英跟云珊打了声招呼。 云珊应了声，问她，“你今天的肚子好了没？” “好很多了，刚才去过卫生院了，开了药回来吃了。” “那就好。” 植爱英走过来，脸上闪着几分不自在，“嫂子，昨晚林队是不是很生气？志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云珊笑道，“如果真的是不舒服，他进去扶你，这有什么好指责的，没事，林队他看了诊疗单，应该也会理解的。” 植爱英这才松了口气。 杨嫂子从厨房拿了酸萝卜出来，招呼两人尝尝。 云珊没有客气，凑了过来夹了根吃，酸酸的很好吃。 植爱英也说好吃，然后问杨嫂子怎么做的，她也想做些尝尝。 杨嫂子把做法说了说，植爱英转头问云珊，“嫂子你要不要做？” 云珊道，“不了，过几天要回老家了。” 植爱英只好作罢，然后又问，“嫂子，这两天你去不去市区？” 云珊看了她一眼，“你要买东西吗？据我所知，在咱这不远有个集市，那里的东西挺全的，基本的生活用品都能买到。” 植爱英道，“我想看看衣服，买些被子啥的，集市可能没有。” 云珊道，“我如果去也是回老家的时候。” 植爱英只好道，“我看看别的嫂子去不去。” 杨嫂子在旁边说，“爱英，你不如等你家高同志休息一起去，两个人也好拿东西。” 植爱英就道，“我不知道他啥时候休息，我看他挺忙的，就想着早点把东西添齐，能给他做些家乡菜。” 杨嫂子就说帮她去问问其他人。 云珊看着时间快到中午，就回了林随安的宿舍。 中午林随安匆匆回来吃了饭又回了队，云珊就去通讯部给钟楚儿打电话。 钟楚儿给了她住的宾馆她，鱼城跟广城的都给了她。 打了电话之后，等了十几公钟，钟楚儿回了电话。 “云珊，鱼城公家这边有个项目招标，我看到个港城过来的熟人，找他死活打听到的，我很看好这个项目，可惜我们没有资格进场，真的很可惜，别人都是早就注册了那方面的公司，我们什么都没有。” 云珊问是什么项目。 钟楚儿说了。 云珊心里道了句果然，这就是她之前想的那个项目。 如果能凑过去分一杯羹，于钟楚儿来说真的是一个很大的成绩，让她在钟厚生面前也会大大的长脸，以及在公司也能站稳脚。 这个项目，云珊肯定要帮她的。 第309章 出市区 云珊让钟楚儿先去注册个建材公司，然后再找想办法接触鱼城领导，就算不能接触到，找其秘书也好。 钟楚儿知道她还没有回丰市，就道，“你明天要不要出市区一趟，有个商场招商，我看着还挺不错的。” “好。” “行，明天我去车站接你。” 挂了电话，云珊边把自己现有的现金算一遍边往回走，路过马悦的家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争吵声，然后马悦的小姑子跑了出来。 马悦的小姑子叫张小梅，她跑出来看到云珊，就走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 张小梅对云珊的印象还是挺不错的，当时在车站滞留的时候，她给了好几次的牛肉干。 云珊朝她笑了笑，然后问，“你跟你嫂子吵架了吗？” 张小梅脸上闪过几分尴尬，“不是，我妈跟嫂子说话大声了点。” 那就是马悦跟她婆婆吵架了，当初马悦可是处处彰显婆婆疼自己的，现在看来，婆婆终究是婆婆，她的立场始终是站在她儿子的身上，儿媳妇嘛，这不是娶进门来，当家奴的吗。 云珊也装不知道，“原来这样。” 说完打算离开，却又看到马悦冲了出来，她一脸的怒气，然后看到门外不远的云珊，她就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说到底都是因为她！ 要不是这云珊，她也不会跟婆婆吵起来。 云珊这会儿没有当看不见，直接就问，“马悦，你这是怎么了？好像我欠了你钱似的。” 马悦冷着一张脸，“不关你的事。” 云珊笑笑，“那就好，我还担心你又过来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等云珊走了之后，马悦就呸了一声，骂了句狐狸精。 张小梅有些错愕地看了她一眼，“嫂子，你为什么骂比嫂子是狐狸精？” 人家长得是漂亮，但也不能骂人家是狐狸精吧？ 马悦一肚子火，冲着张小梅道，“小梅别忘了谁才是你的亲嫂子，你不知道那个云珊在后面搅风搅雨，现在弄得你哥被领导批评，弄得我现在里外不是人。你要是有良心的，就不应该搭理她。” 张小梅道，“嫂子，刚才你不是因为吃了玉米糊想吐才跟我妈吵起来的吗？关林嫂子啥事？” 马悦要被她气死，要不是云珊让李红胜过来闹那么一通，婆婆至于看自己不顺眼吗？今天的玉米糊也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去做，一股怪味，她吃下去就想吐，让婆婆下次不要做这个了，婆婆却突然发起火来了，说她大老远地跑过来，给做饭给收拾家里，竟然没得个好脸，反正就是说了很多有的没的。 马悦本来想吐，心情特别不好，她还扯了一些完全没有的事出来，她就忍不住跟她吵了两句。 没想到被那云珊看到了。 云珊刚才是在看自己笑话吧？ 马悦恨得牙痒痒的，也不知道那个云珊一直呆在这儿不走干嘛，不是说有工作有学业吗？该不会是想留下来随军吧？ “马悦，正要找你呢，我昨儿给我家娃整理衣服的时候，整理了批几个月大的时候穿的衣服，还挺好的，你要不要？”有个嫂子走过，跟马悦说了一声。 马悦愣了下，然后道，“娃儿的衣服我都准备好了，估计到时候穿不下那么多，嫂子给别人吧，别浪费了。” 那嫂子看了她一眼，想问她家娃几个月到一岁的衣服都准备好了？不过一想，这应该是不想要才找的借口，所以点了点头，“行，那我就给别人了。” 张小梅看到那嫂子走了之后惊讶地问马悦，“嫂子，我们也没准备几件衣服吧？” 不过是张母从老家那边带了两块布过来，这两天才打算做的，做出来估计也就三四套的样子，到时候孩子出生估计到秋天，要加厚一点，这么几件衣服肯定是不够的。 马悦道，“你哥也就这么一个孩子，也不至于穿别人的旧衣服。” 张小梅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只要不是很旧，也没什么吧？不过没有再说什么，毕竟不是她的孩子。 …… 下午林随安回来得比较早。 云珊打算晚上给他做顿好吃的，但林随安看她蹲在走廊上烧煤炉，满头烟又是满头汗，就道，“珊珊，别做了，咱们出去吃吧。” 出去吃自然是好的，云珊也不想大热天做饭，做完饭，直接就不想吃了。 云珊把手上的木柴熄了，放到一边，跑到他跟前，挽过他手，“好啊，我们去哪儿吃？” 走廊上有邻居看过来，林随安把她拉进了屋里，在她亮晶晶的眼眸旁亲了下，道，“我们出市区吃怎么样？” 云珊猛点头，不过，“我们怎么去？坐公交车吗？” 要是这样的话还是不要折腾了。 “我问队里借辆车，开车出去，还有明天我有一天假，可以在市区呆一晚，第二天我带你去海边看看怎么样？” 这简直是太好了，云珊乐道，“正好明天我答应了钟大小姐明天出市区，她说有个招商会，到时候我们去参加完就去海边吧。” “好。” 林随安打算去洗个澡换身衣服，云珊帮他找衣服，正好她过来的时候给他买几套，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买的，给他拿了一套出来，这是休闲装，短袖夏衣配运动裤。 然后呢，明天要去招商会的话，可以穿得正式一点，不过，这么热的天，难道要穿西装吗？那还是算了。 给他还是收拾了套休闲款的。 而自己呢，云珊觉得可以臭美一下，收拾了件裙子，把化妆工具也带上了，明天要化个妆。 在林随安洗完澡，云珊也去洗了个澡，顺便把头发也洗了，而林随安就拿了换下来的衣服去水房洗。 杨嫂子在那儿看到他，惊讶了下，“你这是过来洗衣服？” 林随安道，“对，要不然嫂子认为是什么。” 杨嫂子没好气，“谁知道你，你媳妇呢？” 林随安道，“我的衣服比较脏，她手劲小，不好洗，我没让她洗。还是嫂子找她有事？她在宿舍呢。” 杨嫂子道，“我晚上打算包饺子，打算叫上你媳妇过来吃，她今天帮思思两兄妹辅导功课辛苦了。” 林随安道，“不用喊她了，我们今天晚上打算出市区，会在外面吃饭。” 杨嫂子哟了一声，“这是出去约会看电影呢？” 林随安笑笑，算是默认了。 杨嫂子也有些乐，道，“果然是年轻人。” 打算回去跟老杨说一说，虽然人家媳妇没有随军，但恩爱得很呢。 第310章 好看得没心思开车 云珊也不知道算不算约会，她跟林随安是没有经历过恋爱就直接结婚的，结婚也是连过渡期磨合期都没有，就直接跳进了生孩子带孩子阶段。 她挺爱看电影的，前世在港城的时候，那边的电影拍得很不错，也会引进一些国外片，然后那些爱情片，都是拍得很浪漫的，让没有谈过恋爱的女孩看完，多少会有些憧憬。 云珊倒还好，那会儿，挺多人追她的，跑到公司楼下送花，或者学电影一样，在她住处的楼下谈吉他表白，她都没什么感觉，甚至有些烦。 然后林随安呢，她就觉得两人差不多是老夫老妻了，平常各自又忙得很，能见面吃个饭，已经算是很好了，哪里还会想到其他。 但此时，云珊竟然有几分期待。 换了条裙子，墨色的，长款，这是崔艳档口的新款，不过就是没有相应的鞋子搭配，她没想到过来呆这么多天，还要出去约会啥的。 只能暂时把运动鞋穿上，等到了市区，要是天色还早的话，就去买过一双鞋。 裙子都穿上了，也不差把头发也整一下，等头差不多干的时候，她就给自己编了个辫子，不是很正经的编法，全部的头发顺到左边编了个，辫子就从右肩膀放到胸前，头上再夹了个夹子。最后抹了个口红。 林随安回来的时候，都快看呆了，“珊珊，你确定要这样出去？” 云珊才不回他这个问题，给他抛了个媚眼，“好看吗？” 明显地看到这人喉结滚动了下，眸光变暗，“珊珊，别玩火。” 云珊走到他跟前，伸手抚上他胸膛，“快说，我好不好看。” 林随安抓过她手，没回她，然后低头，唇覆了下来。 云珊伸手往他腰间拧了下，她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混蛋，我刚抹的口红。” 好一会儿才把人推开，发现口红都没了，她无语，“你不怕中毒啊？” 林随安无所谓，“珊珊，我们晚点再走。” 云珊不肯，多少猜到他的小心思，“不行，早点出去我还要逛街买双鞋呢。” 林随安又问她，“你真穿这样出去？” 这有什么问题？云珊在镜子里看了下自己的穿着，到脖子的衣领，别说是胸了，就是锁骨也遮得严严实实的，然后也不是无袖，袖子是泡泡状的，再是裙摆，直到小腿，也没有露大腿啊。 不过就是，腰那里收到比较紧，把她腰线完美地显了出来，再是背后的臀部，也有一点弧线？ 请问哪里不妥了？ “这裙子有什么问题？” “太好看了，我怕我等会儿没心思开车。” 云珊啧了声，“是吗？要不换个人来开好了。” 林随安捏了下她脸颊，“谁有你男人开得好，走吧。” 云珊让他把要带的衣服放进行李袋里，还有她的水杯，她自己又拿了口红出来抹了下。 林随安提着行李袋，云珊拿着她的女士手提包，出了宿舍。 邻居们还有人在走廊上摘菜洗菜准备做饭，看到他们两人不由哎哟了声，“这是干嘛呢？” 看向云珊的眼里都带着惊艳。 林随安回道，“打算去一趟市区。” 两人下了楼，这会儿好些训练回来的战士，又有一些嫂子在楼下的一空地凑在起摘菜洗菜准备晚饭，其中也有马悦跟张小梅，她们正在洗一个猪肚，听说这个挺补的，可适合她这样的孕妇吃了，马悦婆婆不太放心，拿了菜过来摘，指导她们洗。 “林队。” “老大，我差点没认出来。” 有战士跟林队打招呼。 林队换了身便装，没有穿军装那般威严严肃，看着多了几分阳光。 他底下的兵很想凑过来问个够，但接触到林随安的眼神，算了。像是母鸡护崽子一样防备着，生怕多看了他媳妇一眼。 呵呵。 但战士们还是偷偷多看了几眼。 “哎你们看，那个是林队跟他媳妇吗？”洗菜的嫂子中也有人发现了不远处的林随安跟云珊。 “看着是，他们这是去哪儿？穿得这么整齐。” “不晓得，啧啧这林队媳妇真好看，跟电影的大明星一样。” “人家本身人就长得好看，又会打扮，那肯定了，不像咱们，一辈子都穿不上这种衣服。” “谁说不是呢，瞧瞧人家的腰，生过孩子还像没生一样，整个人的神态也跟咱们不一样。” 这其中挺多人羡慕的，当然，也有看不上的，觉得太张扬，也不太正经，当然这话没有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这里人多口杂，到时候传到林随安夫妇那儿就不好了，剩下的就是发酸的。 马悦就是其中发酸的人，她盯着云珊身上的穿着及妆容，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眼，别人眼中的惊艳她也没有忽略。 林随安的从容及云珊的言笑晏晏，在铺着橘色夕阳的大院里，是显得那么的耀眼，当然，在马悦的眼里是刺目，眼睛像长了针一样。 张小梅都看愣了，不由想着，自己以后要是找个有林队一半好看的丈夫就好了。 回了屋，马悦就跟张小梅道，“看到没，那个云珊，在营地也打扮得像个狐狸精一样，也不知道想要勾引谁。” 张小梅道，“嫂子，这样子说人家不好吧？” “怎么不好了？你看看咱们营地里哪个像她那么张扬？我看她这种人就是爱出风头的人，不管去到哪儿都显摆，也不知道，她男人怎么受得了她。” 张母在旁边点头，“那闺女确实是穿得太张扬了，咱们营地里这么多男人，那么多没娶上媳妇的，也不怕人家多想。” 马悦跟婆婆的想法一致，“谁说不是呢，除了未结婚的战士，还有很多小女娃呢，要是让她们看到，以后也学她咋办？” 张母道，“所以说呐，咱们做女人得本分点，特别是嫁了人的，打扮得那么漂亮没得给家里招祸，还不如把钱省下来，给娃买点好吃的，把娃养出息了，以后才是有福气。像那个闺女，买的那些衣服，估计也不便宜，这两天都看她换了好几套了，每套都看着是新的，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她男人的工资也不知道够不够她花，要是没孩子还好说，要是有孩子你说咋办？你大人不吃，也得给孩子吃，对不对？” 马悦觉得婆婆是话里有话，虽然是说云珊，但好像又是说给她听的，什么不要打扮，不要乱花钱，还有嫁了人的女人要本分，这都是给她说的。 呵呵，如果单单说云珊，她是很认同，但要是又趁机敲打自己，那就招人烦了。 马悦跟婆婆处了这几天，才算明白，这婆婆不是个省油的灯。 “妈，你倒是想错了，人家男人的家里条件好着呢，我听张强说的，她公婆都是当领导的，家里有钱。”马悦忍不住反驳了句张母。 张母皱了皱眉头，还是不认同，“就算是有钱也不能这么花的吧，她公婆有钱，又不是她有钱，她这样花法，她公婆能喜欢才怪。” 第311章 不是个本分人 马悦再说道，“就算他公婆不给钱，她男人也是有钱的，工资比张强高个一两倍呢。” 张母看了她一眼，“那她有孩子没？” “有孩子，是个丫头片子。” 张母冷笑了声，“一个丫头片子还这么狂，迟早有她后悔的，你跟小梅可别学她。” 马悦也是奇怪，这云珊生生的不过是个丫头片子，竟然还这么张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底气。 难道她公婆不嫌弃？她男人不嫌弃？ 张小梅也实在是忍不住，“丫头片子怎么了？妈你跟嫂子，还有我，不也是丫头片子吗？你们瞧不上别人生的丫头片子，那对自己这个丫头片子又是咋看法？” 张母瞪了她一眼，“还有没有个姑娘样，有你这样说话的吗？男人跟女人本来就不一样，男人就是比女人要强，谁家只生个丫头片子就是绝后了。” 张小梅不服气，“那只是你自己这样认为的，人家有文化的才不会这样想，我觉得人家林嫂子的男人就是个文化有素质的人，人家才不会嫌弃他媳妇生的是女儿呢，你没看到人家对他媳妇多好。” 心里面想着，她以为也要嫁个这样的人，不重男轻女的，她要在结婚前就问清楚，要是非要生儿子的话，她就换一个人。 张母要被她气死，“饭做了吗？一个个都这样，别的本事没有，顶嘴倒是挺厉害。” 张小梅捌了捌嘴，转身去了厨房做饭。 马悦心里也不爽，对今天看到的云珊不爽，对婆婆不爽，现在对小姑子也不爽。 …… 林随安借了辆皮卡车，云珊坐到了副驾驶位，从营地这边出市区差不多一个小时。 这期间，云珊跟林随安提了提钟楚儿的那个项目，问林随安有没有认识的人能帮忙接触到鱼城市长那边。 林随安有些诧异，“珊珊，你这是打算帮钟同志？” 这帮忙不是一句话那么简单，这其中关系到人情。 有时候人情比金钱来得贵。 云珊道，“是，我跟她现在是好朋友，如果能帮得上忙的话，我希望能帮帮她。” 钟楚儿跟她现在处得挺好的，算是真正的朋友，当然，她帮她，主要还是因为那高志峰，她想把高志峰从高处拉下来，最好摔死他。 “珊珊，你明天是跟她见面是吧？” “对，我跟约她在车站碰面，她过来接我，现在我们自个出来了，等会儿我再给她打个电话，另约地方。要不，咱们也住到她落脚的那个宾馆好了。” “珊珊，我得见过她，了解清楚再说。” 云珊点头，也行。 到了市区，林随安把车开到了海鲜酒楼门外。 沿海地区，最出名的美食肯定是海鲜了。 云珊也是心心念念海鲜粥挺久了。 林随安把菜牌递给云珊，云珊看了下，点了三个菜，然后林随安拿过来，点了四个。 在这边吃饭，消费不算低，云珊看着林随安点菜，觉得他也不是扣扣索索的人，没得像有些男人，开口闭口要持家。 没吃的时候挺想的，但吃的时候又吃不了多少，云珊很快就饱了，剩下的由林随安来消灭，他饭量不小。 正吃着，云珊无意中抬眼，竟然看到了陆家明，正好他也发现了他们，然后就走了过来打招呼。 还真是巧。 林随安问他要不要一起。 陆家明就道，“不了，我今天约了客户吃饭，已经定好位了，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们吃饭。” 这会儿的陆家明看着跟前几个月的时候大不一样，这会儿穿着讲究，精神抖擞，显出了几分老板的气质。 他这话刚说完，就有人喊了声陆老板，两个三四十岁的男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看到云珊眼睛亮了亮，问陆家明，“陆老板这是你朋友？叫上你朋友一起吧。” 林随安抬头淡淡地看了过去，“我们不习惯跟生人吃饭。” 那人看到林随安的眼神，以及身上的气质，直觉这人不好惹，就收了那副口花的模样，讪笑了声，“既然这样，那就算了，陆老板？” 陆家明朝云珊林随安两人点了点头，“那我们有空再联系。” 陆家明跟客人进了包厢，就跟客人道了声歉，“我那朋友是在部队的，不太会跟人打交道。” “原来是部队的，我就说呢，那人看着就不是个简单的。”客人倒也释然了，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好刚才没有说出什么出格的话。 另一个人道，“他身边的女人真他妈的靓，一个不懂风情的大头兵竟然也长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陆家明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嘴上说道，“那是他老婆，结婚几年了，他这人护老婆护得紧。” 那两人都觉得可惜。 而云珊这会儿就挺意外的，跟林随安道，“陆家明竟然把生意做到鱼城来了，几个月没见而已，还真是厉害。” 陆家明是广城人，在鱼城看到他还真是挺意外。 前两个月陆家明是在自己食品厂拿货的，在学校附近开了家零食店，那生意很不错。但后面是随着时间增加，他就越来越少在自己食品店拿货了，应该是在本地找到了替代品。 现在除了曲奇饼干，其他的品类他都不拿了。 第312章 逛街看电影 林随安嗯了一声，“人往高处走，也是好事。” 云珊点头，对的，开拓进取总比故步自封要好得多。 吃过饭，两人要去买鞋，然后再打算去看场电影，虽然这会儿的电影没什么品类，但总好过没有。 出了海鲜酒楼，外面灯光璀璨，虽然到处都能看到施工，高楼正在叠起，工厂正在建造，但也说明这个城市在飞速发展中。 林随安开车到了一条街，这儿有商铺有地摊，人多如织，很是热闹。 云珊看着就道，“在这儿摆地摊肯定赚钱。” 这边的小生意氛围比丰市好多了，在丰市摆地摊可能还会收到些异样的眼神，但在这儿，一切都很正常。 林随安帮她拿过包包，然后道，“也不是谁都能摆的，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你看看在这儿摆地摊的是男多还是女多？治安不到位，争地盘，眼红别人生意好，搞破坏，都是常有的事。” 云珊想着也是，这儿摆地摊的真是十个摊主有九个是男的，就算有女的，也是夫妻摊，在这边鱼蛇混杂的地方，女摊主还不被欺负得骨头都不剩，那些男同行都贱得很，只会欺负女同志。 在经济飞速发展的当中，好像也顾着抓经济了，治安方面还没有跟上。 在鱼城这边处处都是商机，也真的是在风口上，做什么生意好像都能发起来，但也是不是谁都能做，起码拳头够硬才行。 云珊跟林随安在这些地摊前看了看，品类还挺多，衣服鞋包、日用品小商品都有，还挺便宜，有些质量还挺不错。 不过云珊没在这儿买，衣服鞋包这边质量不算很好，而且也没个试的地方，再加上有些人的目光，看着也挺不舒服的。 所以还是进了商铺买，云珊虽然自己是卖衣服的，衣服是有很多，但鞋子就没几双，能买到好看又合适的鞋子也挺不容易的。 相对于广城，鱼城这边的鞋子款式要少些，云珊看了两家，挑了双黑色中跟凉鞋，直接就穿上走了，给林随安也挑了双皮鞋。 路过卖男装的店，拉他进去看了看，之前就想给他买套衬衣西裤的，有个正式场合可以穿，而且以他的身板，穿起来肯定很好看。 林随安却是道，“珊珊，我结婚时候不是有套西装吗？我觉得不用买了。” 云珊想了下，结婚的时候他确实是穿了件西装，而她的是一套红色的套裙，但他那套又没有在这边，而且那个款式，她觉得一般，又不是量身定制的，穿得没有那么合身。再买一套也没什么。 找了家港货商店，买了套高品质的，花了五百多。 他试完出来，云珊眼睛一亮，连售货员都说，他是这边买过西装的客人中穿得最好看的。 不管售货员说的是不是场面话，云珊都觉得是真的，林随安先是够高，一米八几的身高，然后再是身材比例好，有个大长腿，再是肩宽腰窄身板挺直，更不用说容貌英俊了，要不是顾着在公共场合，她都想隔着他的衬衣摸一把。 林随安提着东西出来，跟云珊道，“珊珊，我以后是不是靠你养你了。” 云珊白了他一眼，“想什么呢？美的你，不可能的，你的工资还是得上缴。这套衣服是我送你的，你之前不是送了我一套京城的房子吗？算是还礼吧。” 而且他的钱还在她这儿呢，有一万多放到了洪勇那儿投资抓绒机，抓绒机的行情特别好，他的钱在钱生钱，可不比她挣的少多少。 林随安失笑，“那谢谢媳妇儿了。” 云珊挽过他胳膊，“走，去买点吃的看电影去。” “珊珊……”林随安想说让她注意影响，但又想起自己这会儿没有穿军装，亲密一点儿也没有关系，话到嘴边就转成，“走得累不累？” 逛了一会儿街了，云珊穿的还是个有跟的鞋。 云珊摇头，“一点儿也不累。” 前世她穿高跟鞋是穿习惯了的，在港城那边上班，特别是秘书，很是讲究仪容，高跟鞋是标配。 更何况这个只是中跟而已，还是粗跟，说不上累。 当然了，平常还是穿运动鞋平底鞋那些舒服，今天晚上只不过是臭美一下而已。 说完挑眉看了他一眼，“如果我说累，你是不是要背我？” 在霓虹灯下，云珊笑靥如花，明眸皓齿，宛若跌进人间的精灵，美好得让林随安心头发烫，谁能忍心拒绝。 “好。” 云珊瞪圆了眼，“你可是军人哎，要注意影响啊。” 林随安神色温和，“街上的人看不出来。” 云珊摇头，“不了，省得被人举报抓去公安局。” 还真有这个可能啊，这会儿最是讲究作风、风气。 到了电影院，发现还很多人，排了好一会儿的队，走近了一看，竟然还有国外电影呢。 林随安买了两张票，还没有到开映的时间。 过来看电影的很多都是一对一对的情侣，含蓄中又带着热烈，另外还有在这电影院门口站着，能看出时下的时尚风向，这谈恋爱的小情侣，穿着最是时尚洋气。 在等放映的时间，去了外面买了些小零食，两瓶汽水，看着时间差不多，就进了电影院。 云珊小声问林随安，他上一次看电影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林随安说是去年中秋节，在任务点那儿组织看的。 云珊跟他道，她还是几年前上学的那会儿看的，跟同学去看的，看到一半竟然停了电，也是挺搞笑。 林随安握过她手，“那我们以后多点来看？” 云珊摇头，“算了，也不是很喜欢。” 这电影一播就是一个多小时，很多时候那些剧情都不怎么好看，画质也不是很好，没得浪费那个时间。 当然这只代表她自己的观点，这会儿的电影其实还是很多人看的，特别是放了国外电影进来的时候，抢到不票的人等在电影院外面等退票，能排起长龙。 不过这次的这部电影还可以，国外的电影技术看着要成熟一些，剧情也显得出挑大胆，中间还有男女主角抱在一起拥吻的镜头，其情节特别激情，电影院里的观众们，有人捂眼睛的，有人眼也不眨的，还有人发出了吸气声。 第313章 要不要教你两招 云珊看得津津有味，男女主角都长得好看，这么的口水大战也不觉得恶心，反而挺唯美的。 然后呢，她还能给出个评定，这是浅吻还是深吻。 这绝对是深吻啊，能看到舌头在搅动。 更激烈的还在后面，他们口水大战之后，还往床上倒。 电影院里又是一阵的吸气声。 林随安转了视线，往云珊这儿看过来，轻喊了声她。 云珊转头，“怎么了？” 林随安道，“好看吗？” 云珊点头，“好看啊。” 林随安：“……” 云珊又转过头去看，但那亲热的镜头已经没了，多少有些失望。 看完电影，已经挺晚了。 林随安问云珊要不要去吃夜宵，云珊道，“你饿的话就去，不饿的话就去宾馆，我不饿。” 林随安也说不饿，开车去了钟楚儿住的那个宾馆。 这宾馆比招待所好上很多，但跟星级酒店比还是差点。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星级酒店还在建呢。 钟大小姐住的肯定是宾馆中最好的了。 云珊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直接过去敲门。 里面传来钟楚儿警惕的声音，“谁啊？” 云珊道，“是我，云珊。” 钟楚儿很快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两人，一脸高兴，“怎么这么晚，快进来。” 云珊道，“你就不问问我们怎么过来了。” 钟楚儿给两人拿了汽水，边回道，“那还用问吗？肯定是想我了。” 云珊乐道，“是是是，因为太想你了，想得我睡不着，然后出来找你了。” 钟楚儿揽过她肩，“小妞儿，我平常果然没有白疼你。” 林随军脸色微黑，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云珊跟钟楚儿道，“你的那个项目现在怎么样了？你要不要跟我们说说，看我们能不能帮得上忙。” 钟楚儿来了精神，起身在包里拿了些资料出来，递给他们，道，“是这样的，现在公家有个标，是想建一个五星级酒店，代表鱼城形象的，跟公家挂钩的，这块大饼分了几个部分，一是建筑，二是装修，三是建材，这其中的装修、建材又能划分几块，就是说，这个标，不会打算给一家公司，投中了也是跟几家公司同时进行或者合作。” “我们这边之所以说没有入场资格，是因为我们名下没有这方面的注册公司，就算有也不够资质，公家那边要求，一是注册的时间有一定的年限，二是有一定的经验并有拿得出手的成品，三是资金够雄厚。” “这个跟公家挂钩的项目，据我所知，我们港城那边有两个行业大佬在抢，跟他们相比，我们惠心不过是小公司而已。连这样的大公司都抢，这个饼肯定是个好东西。除了能赚钱之外，还能扬名，然后还能在鱼城市长这儿打上名头，拿到优惠扶持，后面的好处是源源不断的。” “我们惠心既然看中了鱼城这个市场，肯定也想分一杯羹，只不过是我们知道的太晚了，还没来得及准备，现在急忙忙的，真的是连场都入不了。” 林随安开口，“钟同志，敢问你的公司，一没资质，二没实力，自己也知道比不过人家大公司，怎么好开这个口？这跟痴人说梦有什么区别？你这样的情况，别说是找关系了，就是鱼城市长的女儿，他也不敢把标给你，因为不能服众。” 鱼城市长作为特区市长，一举一动都被盯着呢，他也不敢乱来。 乱给标，出了问题，是直接算到市长头上的。 钟楚儿鼓起腮子，然后吐了口气，“我知道，这很难，建材公司我们今天注册了，急急忙拿了个办公场地，员工暂时只有我们从港城过来的八个人，我们连自己的工厂都没有，就算把公司开起来了，也是白搭。” 但是很不甘心啊，明明看到一条康庄大道，走上去，就能摸到成功果实了，但就是因为种种原因跨不过去。 这些信息还是她还好不容易才打听到的，她费了好一番的功夫。 如果连边都摸不着，这得多可惜啊。 钟楚儿过来这边勘察市场，头脑是越发的清晰，她要是不能做一番成绩回去，她是真的不用回去了。 有野心是好的，云珊挺认同，有野心才有动力嘛。她把手上的资料全看完，然后道，“离这个招标时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楚儿你是可以拼一拼的。没有工厂也没有关系，你可以在工厂进货嘛，或者收购，再或者找个加工厂。现在最重要的把口碑打出来，并且要迅速，就算到时候没有中标，那有了口碑的建材公司也是挣钱的对不对？也是为你们集团带来了效益对不对？你在内地也不至于一无所获对不对？只要在这边稳定下来，以后还有其他的项目，你要相信，现在鱼城是百废待兴，处处都是商机，这个城市正在建造，一天一个样，公家手头上的项目多的是，你还会有机会的。” 钟楚儿慢慢找回了激情，心态大定，她只顾着盯大钱了，把小钱忽略了，看着云珊，很高兴，“对，云珊你说得对，你真是我的贵人。” 林随安也看着云珊，似乎能从这朵娇花中看到那强韧的茎，顽强不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他的媳妇儿，怎么看怎么好。 云珊拿了纸条出来，“如果我想装修一个房间，想要买油漆、瓷砖、水泥，这三样东西你要去哪儿买？” 钟楚儿想了想，“去工厂？” 倒是林随安回了正确答案，“油漆店，瓷砖店，水泥店。” “这样子一家一家地跑，你们是不是觉得挺累挺烦？” 钟楚儿点头，“如果能在一家买齐就好了。” 云珊点头，“对，你现在就是要开一家这样的公司，把建材集中起来。” 钟楚儿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好像是这个理。 第314章 电影好看吗 “可是云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得到各个工厂去进货，这样一来，我们给公家那边的价格就高了，如果换作我自己是公家的话，我是宁愿去工厂拿的，这样子成本就没那么高了。”钟楚儿马上想到了个不可行的问题。 云珊点头，“我知道，你看你们是不是要有其中一个建材的工厂，然后拿这个建材去竞标？接着就是靠集合型的公司把名气打出来，再从中突出你工厂的那个品类。” 钟楚儿想了想，觉得可以试试。 不过就是建厂的话，时间成本挺高，能赶得及吗？ 但办法是人想出来的，赶不及，她就去收购呗，她不信，有钱还解决不了问题。 钟楚儿有了目标斗志十足，然后跟云珊说了说明天某商场的招商会。 那招商会是在早上九点开始，主要是为新建好的商场招商，在这边做生意，是明眼能看得出来的，只赚不赔，手上有资金宽泛的，可以买两个商铺投资一下。 前几天跟钟楚儿见面的时候，她还了云珊之前借的五千块，然后又补了之前承诺的七千报恩费。 于是云珊现在手上有一万四这样，如果明天看到有好的投资项目，她可以先下定金，然后再让潘红霞打钱过来。 钟楚儿却是问她，“你手上的钱够不够？要不要在我这拿些？” 云珊看了她一眼，“大小姐你还是先顾着你自己吧，你要开公司又要开厂，要用的钱多着呢。” 钟楚儿道，“那些钱已经准备好了，那算是公司的钱，不是我的钱。我现在借你的，是我自己的私房钱，不冲突。不过，你如果要借个百来万几十万是没有的，你借个十八万倒是可以拿得出来。” 云珊不由看了她一眼，十万八万看来只是她钟大小姐的零花钱而已，“明天看情况再说。” 钟楚儿点点头，“行，先暂定这样，那你们今天晚上是打算住在这儿了？房间开了没？” “开了，说完我们就回去休息了。” 钟楚儿看了林随安一眼，跟云珊说，“那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我看你先生都快要瞪死我了。” 后面那句，钟楚儿是在云珊耳边悄悄说的。 云珊白了她一眼，“你小心人家不帮你。” 钟楚儿忙道，“我错了，那亲爱的，拜托你了，今晚务必把林先生给侍候好，我就靠你牵线了。” 这句也是在云珊耳边小声说的，没敢让林随安听到。 云珊再次给了她一个白眼，“呸，不正经的女人。” 钟楚儿朝她挤了挤眼，真是越说越来劲了，“要不要教两招给你。” 云珊：“滚。” 最后钟楚儿才来了正经的，“你们是住在哪个房间？明天你们八点到楼下餐厅，我请你们吃早餐。” 云珊点头，“好，先谢谢了。” 然后把房间号给她说了。 云珊跟林随安回到了他们开的房间，算是比较大的一个房间，往最贵开的，里面有一张大床，床上不是招待所的那种木板，而是有弹簧的床垫，上面铺一张草垫，再一张床单和一张薄毯，房间没有空调，但有一把风扇。 还有个比招待所好的是，这儿房间都有单独的厕所浴室，不用去外面的公共厕所解决。 房间里还有电视跟热水，热水是用热水壶装着的。 床上的被子枕套这些看着挺新的，但林随安还是想出去买张新的床单，云珊说，“算了，你在外面买新的，那还不是没有洗过的，你怎么知道有多少人摸过？除非你买回来就马上洗，洗了还马上能干，就可以。” 林随安只好作罢，把手上的东西放到了沙发上，然后接过云珊，“珊珊，你刚才跟钟楚儿说什么了？” 云珊眨眨眼，“没说什么，让我好好休息而已。” 林随安唇压了下来，云珊想要掐他，干嘛啊，不用去洗澡吗？ 两人是在营地洗了澡出来的，不过两人逛了一晚上的街，就算没出汗，也有灰尘了，宾馆这边的浴室有热水器，洗澡也挺方便的。 云珊想去再洗一遍。 然后呢，林随安这个人也凑了过来，非要说侍候她。 云珊觉得这洗澡还是有些不自在，虽然两人都有过亲密接触了。 “珊珊，我不用你侍候，我侍候你就行。” 这个人已经说了三个侍候了，云珊蓦然瞪大了眼睛，“你是不是听到钟楚儿跟我说的悄悄话了？” 这人的耳朵怎么这么灵？ 林随安失笑，“珊珊，我跟你说过的，我们有特殊锻炼过，不过你放心，我刚才没有特意听，只听到了几个字。” 云珊白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珊珊你要不要看我身上有几个疤？” “我为什么要看？” “不要看吗？那好吧。” “勉为其难地看一下吧，你这疤是怎么来的？” “做任务时候受伤留下的，不过好在没留在脸上。” “那确实是幸运，如果留在脸上，我会少看你几眼的。” “珊珊，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还会看上我吗？” “不会。” “好吧，那我挺幸运的。” 这一辈子对着一个人已经挺亏了，那要是还长得不好看，那怎么行？咳咳，云珊忙抖正自己的想法，她怎么有这么危险的想法？ 最后她还是跟林随安一起洗了这个澡。 “珊珊，今天的电影好看吗？” “好看啊。” “哪个环节好看？” “都挺好看的。” “男女主接吻那儿最好看是吗？” “嗯……” “我们自己也可以，不用看别人的。” “滚……” 真是要疯了，她是差点没能走出那浴室。 第二天，云珊都不想起来了，天知道她几点才睡。 “珊珊，要不你再睡会儿，我拿早餐上来。” 云珊瞪了他一眼，“不用，我下去吃。” 还是起了来，今天还是穿裙子，是一件黑色波点裙，到膝盖的，也正好配她昨天买的黑色凉鞋。 给自己化了个淡妆，林随安是看了她好几眼。 云珊这会儿可不问他意见了，省得他又说不能穿出去。 林随安却自己说了出来，“珊珊，要是我不在身边，你得请个人跟着。” 第315章 我也来十间 钟楚儿没有带她团队的人，就她自己，在宾馆旁边的一家酒楼开了个位，吃的是广式早茶。 云珊跟林随安到了的时候，钟楚儿已经泡上茶了，然后张嘴就问，“你们昨晚很晚睡？” 林随安神色如常，“抱歉晚了点。” 云珊则是强装镇定，“点菜了吗？希望能快点上，我现在饿得能吃一头牛。” 钟楚儿又是看了她一眼，脸上带着笑，“还没点，你们看喜欢吃什么，自己点吧。” 说完朝云珊挤了挤眼，小声道，“女士，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昨晚的消耗挺大，不过脸色倒是挺红润的。” 云珊翻了个白眼，“钟楚儿你现在的表情告诉我，你很猥琐。” “喂，我说什么了？”钟楚儿不能接受猥琐这个词。 云珊懒得理她，看到推车过来，就去拿早点，问过两人吃什么，然后又点了几笼自己想吃的。 广式早点云珊真的很爱，品种多，分量不多，可以每样都尝尝，然后再品一壶茶，简直绝了。 吃过早餐，他们就前往招商会现场。 这次钟楚儿把助理带上了。 招商会没有很多人，现场也有些简陋。 云珊跟钟楚儿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还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钟楚儿吐槽了句，“还不如我家佣人生日会呢。” 云珊也想扶额，买东西看卖相嘛，不布置好一点，怎么能让客户有信心买？ 要是人多的话，那还说是自己产品过硬，不愁没有买家，但现在显然不是嘛，人并不多。 不过很多，云珊把刚才的话收了回去，人虽然是不多，但那些人竟然几套十几套地买，那些商铺像是不要钱似的。 这边的商场一共三层，占地有六七千平方米。 就是周边不算市中心，不是最繁华的路段，但云珊知道，过个一两年就繁华起来了，这周边会是一个步行街，人流量很大。 其实也不会过一两年，几个月也能看到房价飙升。 现在这些商铺可卖也可租，卖了出去的不管是你是租出去还是自己做。 “楚儿，这么巧呢。” 在会厅处碰到了个男的，用摩丝梳的头发，穿着白色衬衣，西裤皮鞋，一副新郎倌的即视感。 钟楚儿跟他打了个招呼，“何二少。” 他们是用港城话对的话。 何二少往云珊这儿扫了眼，问钟楚儿，“这是跟朋友过来看商铺？” 钟楚儿点了点头，“是打算买几套玩玩，二少竟然对这些小投资感兴趣。” 对于那些豪门、真正有钱人来说，要投资肯定是整个大的，哪会买几个商铺这些的小打小闹，除非他全部买下来。 反正钟楚儿看何二少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怀疑，这厮不会是被家里限制用钱了吧？ 何二少看着钟楚儿的眼神嘴角抽了抽，挺了挺腰杆，说道，“哪呢，也是陪一朋友过来看的，他要买。” 钟楚儿笑了下，这个朋友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跟那何二少分开后，钟楚儿跟云珊八卦，“港城华昔酒店的公子，二世祖，游荡子，平常以吃喝玩乐为荣，咳咳，跟我之前一样，就挺潇洒的。不过，他现在竟然不是在港城跟人飙车上夜总会，而是出现在这招商会，我猜他是被家里关水闸了，没钱了。” 云珊看了她一眼，“不会是跟你一样的心理路程吧？” 钟楚儿摸着下巴想了想，“应该不是，他是儿子，就算不能拿大头，也能分到家业，不至于像我这么谋略这么拼。” 三人把地图看了看，在可选择的商铺选了选，价钱方面是按照平方，按照位置来定。 像一楼二楼都是价格要高点的，想的是，这一二楼人流量会大些，然后靠近大门的商铺比在最里面的又要贵一点，也是按照人流量来算。 钟楚儿跟云珊说，她打算投十间来玩玩，现在买了就租，等涨价了就卖出去。 云珊看了几个，在心里算了算价钱，一套大概五千这样，以她的身家，最多也就买四五间，她看了眼林随安，“我们应该能买四五间。” 林随安道，“我们也买十间。” 云珊小声跟他道，“我们没有这么多钱。” 林随安道，“没事，先给订金，尾数晚一点给，到时候能凑齐就行。” 云珊想了想，觉得也可以，这个可以谈的，他们商场起码有三四百套，也没那么快卖得出去。 钟楚儿在旁边道，“我给你们借点吧，这点钱我一个月买包买衣服也能花得完。” 云珊道，“先不借，我们先看看能不能筹到钱。” 如果这样投资借钱，就好像占钟楚儿便宜似的。 跟商场负责人这边先谈了谈，不过商场这边却是说，可以先给订金，但得在一个月内把商铺开起来，这样子尾款就可以在三个月内结完。 云珊觉得可以，投资肯定也是担一点风险的，不可能你不够钱的情况下，还能买得翻倍的商铺。 选好了商铺，然后付了百分之二十的订金，给了一万整，然后签合同。 而钟楚儿看了之后也是给的订金。 然后那个啥，何二少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窜了出来，跟那负责人说，“李总，我也来十间，先给订金。” 钟楚儿转过头，有些好奇的样子，“二少，这是给朋友买的？” 何二少眨了眨眼，“对，给朋友买的。你也是给朋友买的吧？” 钟楚儿道，“不，我是自己买的。” 何二少：“大小姐也要给订金。” 钟楚儿实诚点头，“最近零花钱被限制，我也不想，哦不，不是还有二少你吗？咱们怎么说以前也在一起玩过，我问你借钱，你应该借吧？” 何二少轻咳了声，“楚儿，我觉得吧，投资商铺要么就是多买要么就不买，你这十间，不痛不痒的，也办不了什么大事，等回本估计还得等个几年，所以还不如不买。” 钟楚儿不理他这个，坚持着初衷，“二少，你能借我一点钱吗？” “楚儿，咱们都这么熟了，别说是借了，就是给你几万花花又如何，不过嘛，我也是为了你好，你爸知道投资商铺吗？你可别被骗了。我说你一个豪门千金不当，怎么突然跑到内地来了？” 第316章 遇到情况 钟楚儿盯着他，“你能不能借钱？” 何二少看她这么执着一副头痛的样子，“楚儿，你看你，行行行，给你借，不过等我秘书过来才行，得去银行换大团结。” 钟楚儿道，“不用，港纸就行，我可以自己去换。” “楚儿……” “能不能借？” 最后何二少瞪了她一眼，“不能！” 钟楚儿不可置信的样子，“二少，你不会告诉我，你没钱吧？” 何二少都懒得理她。 钟楚儿像是发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二少，我们该不会是同是天涯沦落人吧？” 何二少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钟楚儿你就不能闭嘴吗？烦死了。” 钟楚儿呵了一声，“那个订金，你是不是学我们。” 何二少服气的样子，“钟楚儿钟大小姐，迟些请你吃饭，行了吧？” 钟楚儿打了个可以的手势。 云珊没理钟楚儿那边，跟林随安商量了下这些商铺的安排。 现在商场这边是一边卖一边租，今天过来看的人，有买也有租的。 就是不知道全部租售出去没有，几天内能处理完，如果还没有全部租售出去，云珊就要帮商场想个营销了。 林随安跟她道，“珊珊，放心吧，能卖出去的，商场这边已经有规划了，我们先看看这十间怎么安排，是全部租出去，还是自己留着开店，或者是一部分租，一部分自己开。” 云珊道，“租肯定要租的，自己开也开不了，我没有这个精力，分身乏术，找人过来看店也不现实，我看看这两天怎么把店租出去。” 钟楚儿那边也跟何二少扯皮完，然后凑到云珊这儿，问，“你们打算怎么处理这商铺？” 云珊道，“租出去。” 钟楚儿点头，她也是这么想的，自己做肯定是不可能的，自己开店的话又琐碎的又赚不了多少钱。 不过现在就是想着怎么能快速租出去。 其实可以联合商场一起，做一下宣传工作，特别是那些摆地摊的路段，多宣传一下。 在商场这边呆了一个上午，中午就找了个地方吃饭，下午钟楚儿有她公司里的事，而林随安是打算跟云珊去海边走走，晚些就要回营地，他的一天假期就结束了。 吃饭的当口，云珊跟钟楚儿商量好了把铺子租出去的事，她们一个有别的事情忙，一个要回营地，可能有些信息不能及时收到，所以这铺子就先给钟楚儿的助理小谢帮着处理，云珊给小谢佣金。 当然等签合同的时候，她还得出来。 吃完饭，跟钟楚儿分别。 林随安开了车，跟云珊打算去海边，然后想着去哪儿拍照留念是要的，去照相馆借了台照相机，买了两卷菲林。 云珊不是第一次去海边，可能在林随安的心里，她是第一次真正过来。 像他们这边这些内陆人，真的挺向往海边的，书本里，影视里，海边是多漂亮啊，阳光海滩，与天相接的海平线，让人心情辽阔。 云珊想着，下次她要带上爸妈跟灿灿过来，等灿灿大些，两三岁的时候就可以过来玩了，给她一个小铲子，估计能玩一天的沙子。 要是有贝壳捡那就更好了。 车子路过一菜市场的时候，林随安停了车，带着云珊下去买了些调料品，还有一些工具，铲子、鱼竿、铁桶。 云珊不由问，“这是干嘛？” 林随安道，“看看能不能捉些海鱼，可以的话，就现场做来吃。” 云珊睁大了眼睛，“林随安你还能下海捉海鱼？” 这大海能跟湖泊鱼塘一样吗？ 林随安道，“我们去年在海岛上集训，练就了一手捉鱼技术，先看看，要是有就捉，没有就算了，不强求。” 云珊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太好了，下次带爸妈孩子过来的时候，也要把他叫上表演一番。 买好了东西，正准备上车，林随安眼尖看到了什么，跟云珊道，“珊珊，你先到车上等我，我去跟个人，等会儿回来。” 云珊愣了下，他就把钥匙塞到了她手上，然后就朝不远的一个路口跑去。 干嘛呢？ 云珊站在车子旁等，车子里面挺热的。 云珊她是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猜着林随安应该去追坏人了。 过了十来分钟，林随安带了一个人回来，那个人竟然是植爱英。 怎么是她？ 植爱英有些狼狈，看到云珊她脸上有些松口气，不过神色还是挺忐忑，“嫂子。” “这是怎么了？怎么会是她？”云珊问林随安。 林随安脸上没有什么神色，只道，“先上车，我们先回营地。” 云珊看了眼林随安，她是不是要跟植爱英坐二排，把人看着？ 林随安道，“珊珊坐副驾驶位。” 好吧。 植爱英坐到二排，都上了车，林随安就朝营地的方向驶去。 云珊也不好问，不知道会涉及到什么。 就是这个植爱英挺让人意外的，怎么会是她？ 难道她这次跑过来结婚，是另有目的？ 她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连高志城都说快对她没什么印象了。 当然，植爱英自己也跟她说过，她跟高志城在两年前相过一次亲，但并没有相成。 如果植爱英是什么间谍之类的，那不是吓死个人？ 云珊没出声，植爱英倒是自己开了口，“林队，嫂子，我、我其实也不认识他们，我这次从老家出来，其实是想出来打工的，我有个老乡在鱼城这边打工，一个月能挣一百二十块，不到一年就给家里挣了一千块，给家里置办了台电视机，全村人都跑到她家里看电视，可厉害了。” “她说这边的工作可好找了，女的也能挣大钱，也能当个出息人。我们听着也想去啊，找到了她爸妈，她爸妈帮忙转达，说可以给我们介绍工作，不过到时候一人得给她一百块的介绍费。” “哪知道，她是个骗子，给我们介绍的根本不是啥正经工作，说是理发，其实就是卖身的。” 植爱英说这话的时候，带着愤怒及后悔。 第317章 怀疑 以工作的名义骗人？发廊？黄色交易？ 云珊都听愣了，她知道是有这样的情况在的，这世上还有很多她没有想到的，阳光照不到的地方。 她当初差点被卖成功，那人贩子也是看她长得好看，卖到大山里给老光棍当媳妇有点可惜，当然不是可惜她本人，而是可惜货品成色好而赚不了多少钱。 所以打算把她卖到南方这边的发廊，做黄色交易，赚取更高的利益。后来觉得卖发廊也不划算，不如把她进贡给人贩子的头儿，把她送到港城，送进夜总会，这才是利益最大化。 现在还没有兴起南下打工潮，甚至很多人还不知道国家开了特区搞经济，大多数都是老老实实呆在老家，只有很小的一部分人，嗅到政策的变化，或者接收到这方面的信息，并且胆子大的，从农村出了来，到了广城到了鱼城。 人都有社会关系，一个人跑到南方找到了工作吃到了甜头，自然想把亲人亲戚也喊上，这人一传，也就很多人知道了。 不过还是很多人不敢迈出那一步的，怎么坐车？怎么找地方？去到那边就能找到工作吗？有没有文凭要求？不会做也请吗？没有经验呢？找不到怎么办？住哪里？吃什么？ 虽说这边开放经济，眼到之处都在建厂建高楼，急需大量的工人，但是呢，也不是无限招，人家工厂也会挑选，更何况时下还是个人情社会，有些机会还得靠关系才能进去。 是有工作机会，但也要看自身条件，看运气。 像植爱英这老乡，她应该是从中看到了商机，坏了心肝的想法，打着帮忙找工作的幌子，收取一笔介绍费，但她手上没有那么多工作，或许是根本就没有，然后就把人骗进那些见不得光的地方，名面上是给洗头剪头发，但实际是做黄色交易，骗过来的人，先是哄骗着做那种事，要是骗不了，就是殴打威胁。深陷进去，就很难脱身。 云珊是差点被拐进其中的人，对于植爱英就很能共情，如果是真的话。 那现在的植爱英又是怎么回事？她能跑到营地跟高志城结婚，就说明她是逃出了那发廊，并摆脱了那群人贩子。 那现在怎么又跟形迹可疑的人在一起？ 植爱英继续说，“我终于知道找工作的事是骗人的了，我趁吃坏肚子上厕所的时候，从厕所的窗户爬出来逃了，但我身上只有缝在内裤里的十块钱，和缝在布鞋里的介绍信，其他的他们都搜走了，我不知道怎么办，坐车回去又不够钱，留下来也活不下去。” 说到这儿，植爱英就停了下来，很是难堪。 云珊开了口，“那就想到了高同志，这个两年前跟你相过亲的人，于是你就过来找他了。话说，你是怎么知道他驻地地址的？” 植爱英顿了下，“那时候我跟他相亲对他印象挺好的，他长得不错，身体又结实，但就是他要当兵，一年回不了一次家，有姐妹就劝我，这跟守活寡没有什么区别，让我再想想。” “我那时候有些犹豫，媒人问我意见的时候，我回答说再见几次面看看，但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回了部队，后面一直没等到他回来，我妈是希望他当我们家女婿的，我妈找他妈全要了部队的地址，让我寄点东西给他。” “林队，嫂子，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他，还有、结婚前一天，杨嫂子有带我去做过妇科体检，我还是大姑娘，没有不清不白，虽然我被骗到了发廊，但那老板嫌弃我长得丑，又想先哄着我，让我自愿做那事……后面我就逃出来了。” 云珊不由看了林随安一眼，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也是挺倒霉的。 就是不知道她有没有跟高志城说清楚。 对了，她今天又怎么出现在市区的？如果是单纯出来买东西，那她又怎么会被林随军抓到，她还一脸惊慌的模样？ 林随安道，“植爱英，刚才的三个人是发廊的人？他们跟你打听部队的事是吧？” 植爱英急忙道，“不是不是，他们不是发廊的人，算是我的老乡吧，但我们不熟，我们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不是，我只认识那其中的一男一女，还有一个我不认识。今天我跟嫂子们出市区买东西，不知道怎么的就碰到了他们。” “我是想，大家都是老乡，应该能帮得上忙，跟我一起南下的还有一个同村姐妹，我们是有约好一起跑的，现在我逃出来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逃出来，我就想回去打听一下，现在我自己一个人连那发廊的路都忘了，就算想回去也不知道地址在哪儿。我不敢跟别人说，正好碰到老乡就想问问他们。” “他们问我现在住在哪儿，打听到消息之后怎么找我，我说我住在营地，然后他们就多问了两句，问我怎么在营地，是不是我男人在哪里，就是聊家常那样，问我男人是做什么的，平常他要不要出任务，部队里有没有什么节目，我们这些嫂子在营地里平常做什么，就是这些。” “是吗？怎么还问到了20号的出海任务？看到我之后，他们又逃什么？”林随安又是抛了两个问题出来。 植爱英愣了愣，“我、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们逃什么，可能、可能是看林队你长得威武，他们以为是碰到便衣公安了，所以、所以他们……” 她也想到，就算是公安，他们也不应该跑啊，他们要是没有做犯法的事，就不会怕公安。 “现在先回营地，植爱英你要接受调查。” 植爱英脸色发白，她真的不知道，现在回营地，她不知道要面临着什么，要是把她认作坏人，那她、她还能跟高志城过日子吗？ 云珊问植爱英，“爱英同志，你说你还有一个小姐妹不知道踪向，但你这两天又是结婚又是买菜添置家具啥的，甚至还想跟我学化妆呢，都挺喜气洋洋的，就是没看出来你心里还藏着这么多事。” 第318章 陆氏食品 她就是说，这植爱英演技真好啊。 云珊是真没看出来。 植爱英脸色涨红，羞愧道，“嫂子，我跳出厕所跑的时候，是听到后面追我的人喊，妈的又跑了一个，他说又跑了一下，那很大可能是我那个同村姐妹。” “那个同村姐妹，她从小就比我跑得快，比我会爬树，应该能逃得出来的。就是担心她没有钱找不到落脚处。” “我怕你们看出来，我被抓到那种地方，我怕大家知道之后，会看不起我……所以我故意装得没事人一样……” 植爱英应该还藏了些别的没有说，不过她这样说倒也算解释得过去，她遭遇了被骗，能勇敢逃出来，为了生存，她却又成了骗子。 大多数人都是有私心的，这也正常，这是天性，人总要为自己着想。 但植爱英现在骗的是军人，还涉嫌泄露军中信息，这就不是一两句话能抹得过去的。 “那你有跟高志城提过吗？” 植爱英小声道，“我、我没还说，我是有打算跟他说的。” “你是想等跟他感情稳定之后再提对不对？”云珊问。 植爱英默认了。 云珊呼了口气，有些无语，如果她一开始过来是求助，不是奔赴结婚，那大家肯定也会帮她的。 借她钱让她回家，或者是指引她到市区找工作，怎么就要绑个男人结婚呢？这结了婚就一定是好吗？如果高志城也跟李红胜一样，婚后打人，逼生孩子，那她想离婚都离不了。 “嫂子，我、我知道错了，我这样，领导会治我罪吗？”植爱英不敢问林随安，她只敢问云珊，毕竟之前对她挺和气的，而且女同志也会心软些。 “治罪是公安那边的事，不关咱这边领导的事，不过，你到时候最好是说清楚，不要隐瞒。”云珊自己也不太清楚，植爱英会不会被惩处。 植爱英眼泪都快出来了，她现在别的不怕，最怕高志城知道之后，会跟她离婚。 她才刚结婚啊。 一个离了婚的女人还有什么活路？ “嫂子，我除了差点被卖这事隐瞒了，别的都没有隐瞒，我跟志城是真的相过亲，当时两人都有好感的……” 云珊提醒她，“这些不重要，你到时候跟高同志说清楚就好，只要他不介意，那组织也不会抓你错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好好想想，你那几个老乡到底是怎么人，你对他们了解多少，叫什么名字，家住在哪里，现在又住在哪里，他们问了你什么问题，他们还有什么可疑的地方，你没有泄露什么营地的消息出去。只要你交代清楚了，到时候查到也与你无关，你自然就没事了。” “还有你说的那个发廊，及介绍你过来工作的老乡，你可以报公安，别让坏人逃脱了，你那个姐妹也可以让公安同志帮你找。只要你说实话，不要隐瞒，也不是真的间谍，那你就没事。” 植爱英听着云珊的话，心也慢慢地稳定了下来，没有那么慌张失措了。 对，她要好好想一想到时候要怎么说。 到了营地，林随安要带植爱英去指导员那儿，云珊则是先回宿舍。 就是有些可惜，没去到海边。 在回宿舍的路上又碰到了马悦，不知道怎么就跟她这么有缘，总是能碰到她。 马悦这会儿却是一副摒弃前嫌的模样，“云珊，你这是市区住了一晚？今天才回来？” 云珊嗯了一声，“昨晚没睡好，我回去补个睡。” 不想跟她多说，马悦却是又拦住了她，问，“云珊，刚才我看到林队带植爱英去了办公室那边，这是干嘛呢？” 云珊不由看了她一眼，办公跟宿舍是不同的区域，她竟然都能看到，还挺厉害。 “没什么，队里给他们夫妻办齐结婚手续而已。” 原来是这样，马悦也没起疑，再是看了云珊一眼，她刚才就发现了，云珊又换了一套衣服，今天这套跟昨天那套不一样，还有鞋子也换了，这衣服料子看起来就很好，衣服也是新的，连个褶皱都没有，不由道，“云珊，你这是出市区买新衣服了？还挺好看的。” 马悦想着，等她生完之后，也买一条裙子来穿。 想到这儿，马悦又打听起价钱来，“你这买了多少钱？” 云珊随便回了个数字，“四十块。” 马悦一下瞪大了眼睛，这大半个月的工资呢。 云珊也不理她，转身上了楼。 马悦看着她的背影，很想去问问林随安，他媳妇花这么多钱买条这样的裙子，他知不知道，他一个月的工资能买得起几条裙子？ …… 广城一近郊的住宅区，在大白天竟也听到机器的轰隆隆的声音，好在旁边没什么人住，暂时没有人举报。 陆家明跟堂兄弟、父亲叔伯一起，正在热火朝天地忙着，采购、整理、炒制、放进机器、分装、打包，最后变成了一包包的膨化食品。 包装是陆家明去塑料厂订做的，上面印了些图案跟他们的品牌名字，陆氏。 虽然小作坊的环境不怎么样，但一打好包装，就是小学生们最爱的膨化食品了。 这个生意真的能做。 虽然买机器花了很多钱，卖了一套房子凑的钱，但他们相信这钱很快就赚回来的。 家里的早餐店现在也不做了，换成食品批发部。 今天陆家明从鱼城回了来，他这次去鱼城主要是学一学技术，回来能多做两个口味的膨化食品。 陆家明的妻子温婷婷挺着孕肚也过了来小作坊这边，她问陆家明，“这次去鱼城顺利吗？” 陆家明道，“顺利，配方我拿回来了，在鱼城那边我验证过没有什么问题。不过挺巧的是，我在鱼城饭店吃饭时候碰到了随安跟他媳妇。” 温婷婷不由问，“你有没有跟他们说，我们做膨化生意？” “没说，我当时有客户在，没说两句就分开了。” 温婷婷松了口气，“这就好，这事先不要跟他们说，省得他们多想。” 第319章 心虚 温婷婷想起云珊就叹了口气，心情有些复杂，其实她还挺想跟这个云珊多处处的，但现在自己又不在好口福拿货了，曲奇饼干的利润还可以，不过她想着这个月开始也不拿了，太麻烦，也贵，没有膨化食品好卖。 现在自己跟陆家明开起了属于自己的食品小作坊，买了部膨化机回来，现在刚开始没多久，但已经赚到她开店两个月的钱，而且订单还在增加，前景特别好，她相信不出三个月，卖的那套房子也能赚回来，不出半年，膨化机的成本也能赚回来。 要是云珊知道自己跟陆家明买了膨化机之后这么赚钱，她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之前她来广城看机器，自己是有建议过她买膨化机的，她没买。如果看到自己这边的情况，她肯定要后悔。 温婷婷不想云珊知道，虽然自己买膨化机做这个膨化食品生意，没有对不起她，但还是不想让她知道。 温婷婷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反正她觉得如果云珊知道的，肯定会生气的，到时候她跟林随安抱怨，说自己忘恩负义，林随安再找陆家明说，以陆家明重情重义，说不定跟自己闹。 所以还是不要让她知道了。 陆家明也没有说什么。 …… 林随安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云珊在宿舍几乎是睡了一下午，起来之后就烧水做饭。 那只放在阳台养了好几天的鸡还没有杀，但云珊没有杀过鸡，她完全不敢下手，好在林随安回来了。 这几天有一半的饭都是在食堂打的，自己好像也没做两顿，大热天做饭，就挺难的。 “你回来得正好。”云珊手上提着鸡，看到林随安回来就像是看到了救星，跑到他跟前，“你不回来我就找人帮忙了。” 林随安把鸡接了过来，笑着摇头，“珊珊，下次咱别直接买活鸡了，太难为你了。” 云珊瞥了他一眼，“还不是想给你改善下伙食，不过你说得也对，我整不来。“ 林随安眸光柔和，感念道，“没事，食堂的伙食挺好的，亏不了我们，哪天有空，我可以自己去买。” 食堂的饭菜比起外面工厂的伙食确实要好很多，每顿都有一个荤菜，米饭饱够，但自己家自己做肯定又是不同的，先是味道上就不一样，食堂那边是大锅饭，不好做，做出来味道自己也要差些。 林随安舀了热水在盆里，把鸡放了血，就放到了热水里烫毛，动作很娴熟。 云珊想起他在家里也做过，小时候，其实白婆婆家条件还算过得去，肉是一个月吃好几回，鸡也偷偷杀过不知道多少回，要不然也不会养得林随安这么人高马大。 当然，也是基因在那儿，林家人都是高个子，男的女的都高挑。 云珊凑到旁边想要帮忙褪鸡毛，林随安不用她帮忙，她拿了张小椅子坐着剥蒜，然后边跟他道，“我本来给你买了几包牛肉干，等你晚上肚子饿的时候吃的，但滞留在火车站的时候，没东西吃，就吃了些，上次去杨嫂子家吃饭，又送了一包出去，现在只剩下两包，等下次我出市区再多买几包回来吧。” “珊珊，不用给我买，在这边肚子饿，我会想办法的。” “哦。” “珊珊，咱这只鸡要怎么做？” 云珊想了想，“一半做白切鸡，一半炒？” “可以。” 看着走廊上没啥人，云珊小声问，“植爱英的事怎么样了？” “她那把三个老乡都交待了，剩下的队里会查，至于她骗高志城的事，就由他们夫妻自己解决。” “那植爱英除了在结婚的事上说谎之外，其他的是不是问题不大？” “她不是特务，最多是识人不清，她刚来营地，也没什么机密给她泄露。就是今天跟她在一起的三个人有些可疑，不过应该也是想打听植爱英的情况占些便宜，做些小摸的事。最重要的还是那些发廊，打着理发的招牌，做的却是黄色交易。甚至涉及拐骗绑架非法囚禁，这些肯定不能放任。” 云珊松了口气，她也是想到这个，这专门狩猎女性的团伙，不把女性当人，被哄骗绑架进那些地方，不仅是身体的摧残，还有人格尊严被反复践踏折腾。那些团伙有一个算一个，都应该进地狱。 本来去年，因为她差点被拐卖，牵出了一个大团伙，并剿灭了一批做黄色交易的发廊。没想到现在还有，也不知道是死灰复燃，还是一直都有，没有查到其头上而已。 现在林随安跟队里既然关注到这一点，那她就没有继续问了，她相信林随安肯定能把团伙给揪出来的。 林随安把鸡毛收拾好了，然后收拾内脏，云珊在旁边帮他舀水。 邻居也陆续开始做晚饭了，看到他们不由伸了下脖子，八卦了下，今天晚上是不是有喜事，竟然杀鸡了。 林随安道，只是单纯改善伙食而已。 邻居就笑，“我看是因为媳妇过来了，给媳妇加餐。” 林随安笑着说是。 云珊再收拾了些生姜出来，跟林随安说，“我明天要出一趟市区，那十间店铺希望能快点租出去。” 林随安道，“不急珊珊，能租就租，不能租就先放几天。” 云珊知道可以先放几天，但她在鱼城这边不能一直呆着啊，过些天她都要去学校报到了。在开学前，她要把这些生意全部安排妥当。 京城那边要开服装分店，羊毛大衣那里要跟进，她还得去一趟石市看羊毛情况，现在又多了十间铺子，也得处理。 林随安把鸡处理好了，炒的那半边剁了块，白切的就整边这样放到锅里浸开水。云珊把姜葱弄好了，就等着吃饭。 两个人干活，发现效率真的可以，而且也不觉得烦。 没多久就吃上饭了，林随安还做了汤出来，云珊喝了一口，觉得很不错。 宿舍的门没锁，饭桌就靠着门口，就着天边的晚霞，就吃饭了。 林随安给云珊夹了了个鸡腿，然后道，“还记得小时候，你嫌鸡腿加了紫苏，咬了一口就说不吃，还是我帮你吃了。” 第320章 你最重要 云珊瞪大了眼睛看林随安，“为什么？你不嫌弃？” 他不说，她都没什么印象了，当时她家在白婆婆那儿租房，过年就凑在一块吃饭，杀了一只鸡一起吃，刚好一家一个孩子，鸡的两条腿就给了这两个孩子。 林随安想起来也有些好笑，“当时我不是腿受伤了吗？阿婆希望我多吃肉，加强营养，让腿快点好。咱妈跟阿婆让我把你不吃的鸡腿放开水里洗一洗继续吃。” 好像也是他吃了这鸡腿之后，阿婆多了些想法，她找潘红霞聊天，问云珊以后是打算留在家里还是嫁出去。 潘红霞说这事说不准，孩子还小。 他那会儿就明白了，阿婆是希望他跟珊珊凑一对。 云珊也想起来了，“你怎么这么听话呢？” 林随安笑道，“我没嫌弃，那鸡腿挺香的。” 云珊盯着他，“话说，你是不是当时就对我有想法了？” 林随安看着她道，“毛都没长齐，有什么想法。” 呵呵。 云珊觉得他藏得挺深的。 然后不由又想起重生前的情景，他跟母亲、灿灿还有佟晓玉一道从饭店里出来，他们俨然一家四口的模样。 佟晓玉是在云有福出事之后，带着精神不济的潘红霞及灿灿去京城找林随安的，云珊不知道当时她是找的林家，还是直接找的林随安。 不过结合今世来看，她应该是找的林家，后面林随安回了京城。 在跟林随安决定好好过日子之前，她是不太在意佟晓玉前世有没有跟林随安结婚的。 但现在，不知道怎么的，她就有些在意了。 前世他们是结婚了吗？还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是日久生情了吗？还是搭伙过日子方便照顾灿灿？ 云珊不由问，“林随安，如果当初我被拐卖了，失踪了，找几年都找不回来，你应该会再婚的吧？” 问完就后悔了，她问这个问题，简直跟个傻子一样，她现在好好的坐在林随安面前，做这个假设，他能怎么回答？肯定说不会了，难道说会惹她生气吗？他又不是傻子。 但实际是这样吗？肯定不会的，肯定会再婚的，这是人之常情，就是换作她自己，也不能保证。 林随安抬眸，眸色微深，“珊珊，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可能？” “不是，不是碰到植爱英说的那事吗？我就想起我去年差点被拐卖的事，你不知道当时云珍都要宣传我被拐卖被失踪了。我就想，如果我当时失踪了，我爸妈已经会受到很大的打击，有可能就中了大房设的陷阱，倒下了。灿灿肯定是得让你照看了，就是说，你会不会……” “珊珊，不可能，就算你失踪了，我也会把你找回来，一天没找到一天都不会放弃，也不会结婚。” “如果我死了呢？” “别胡说，就算你找不回来，我也不会结婚，我不管找谁结婚，她都不会是灿灿的亲生妈妈，也不会像你这样对灿灿，没有人能替代你。” “你是不是很爱灿灿？” “珊珊，灿灿是我女儿，我怎么会不爱她，她是我的后代，是我的生命延续，也是我唯一的孩子，是我们把她带到这世上的，我很爱她。”林随安给她盛了碗汤，有些担心地看着她，“你是不是被植爱英的事吓到了？相信我，我会让那些窝点无所遁形，让这些丧尽天良的歹人都有他应有的刑罚。” 云珊点了点头，“你等下还要回队吗？” “要回去开个会，你要不要去办公室等我？” “我不去了，我在宿舍收拾一下卫生。” “珊珊，今天说带你去海边走走，我食言了，很抱歉，晚几天，在你回去之前，尽量抽个时间出来，陪你出去走走。” 云珊粲然一笑，拉过他手，“抱什么歉啊，我又不是一定要去，以后的机会还多着呢，最多就是咱们借的那相机要还回去。” 突然也就释然了，他前世有没有跟佟晓玉在一起，都不关这世他的事。就算是前世他真跟佟晓玉在一起，在不知道她的真面目情况下跟她在一起，好像也没什么，谁一定要一辈子喜欢一个人，为她守身如玉？ 林随安反握住她手，看着她的神色，似是也松了口气，“珊珊，我开完会回来，带你去训练场后面的林荫小道走走？” “好啊。” 吃完饭，林随安把碗筷洗好，云珊则是把宿舍收拾了下，扫地，擦桌，把东西摆放好。 林随安洗完碗进来，抱过云珊，在她唇上亲了亲，“珊珊，你别多想。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夫妻，白头到老的。你在我心目中比灿灿还重要。” 云珊环过他腰，“谢谢你，不过，我还是希望灿灿重要一点。” 林随安失笑，往她发梢亲了亲，“都重要。” “好了，你可以走了，别迟到了。” 林随安再用力抱了抱她，“我早点回来。” 林随安走了之后，云珊拿纸笔出来，打算写个规划书。可刚坐下呢，杨嫂子就过来找她。 “弟妹，吃过饭了吗？” 云珊站了起来，“嫂子，吃过了，是不是有事啊？” 杨嫂子点点头，“想让你去看看爱英的，我看她跟你能说得几句来。” 云珊问，“她怎么了？” 杨嫂子摇摇头，“可能跟她男人吵架了，我下楼去小菜地浇水的时候看到她躲在小树林那儿哭，问她又不说。就想着你跟她年龄相仿，就找你过去看看。” 云珊点点头，都叫到了，就过去看看好了。 估计是植爱英跟高志城坦白之后，高志城对她起了隔阂。 在过去的路上，云珊想着，自己其实也劝不了什么的，最多是，如果高志城跟她离婚的话，帮她找份工作。 作为都是有着被拐遭遇的人，云珊还是愿意帮她的。 到了高志城跟植爱英的家，家里只有植爱英一个人，她正在行李，看到云珊跟杨嫂子就吓一跳，“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杨嫂子问，“你这是干嘛？收拾东西去哪儿？” 【作者有话说】 新年快乐！祝宝们新的一年都暴富暴开心！都如愿以偿！ 也祝我打字快点，更新多点，早日完结哈哈，明天开始调整更新时间跟字数，尽量三更~ 第321章 不是，误会了 云珊也认真看了下植爱英，她过来的时候是有看到她提着大包小包的，但之前她又说，从发廊逃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带，估计是拿着仅有的钱买了些东西过来，也算是个比较有成算的人了，不过就是有些地方没转过弯来。 现在她收拾的也没多少东西，就两套衣服而已。 杨嫂子拉着植爱英问，“你跟志城到底是咋回事？” 植爱英嘴里说没事。 杨嫂子再次问，“没事你收拾这些东西干嘛？这大晚上的……” 植爱英道，“我想出去找份工作……” 杨嫂子感觉有股火气在头顶冒了出来，“你们才刚结婚，现在就闹矛盾要走了？要是这么不愿意，干嘛又要结婚，耍大家玩很开心？这把婚姻当啥了？过家家？” 云珊也挺烦，要走就直接走好了，怎么还闹到自己这儿来，让自己过来劝，这分明是不想走吧？ “爱英，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跟高志城说了你过来的事，两人闹了矛盾，所以你要走。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是支持你走的，在走之前你最好跟高志城把手续办好了再走。现在因为这个有隔阂，过不去，以后也会因为这个像根鱼刺一样梗在你们的喉咙里，与其以后天天鸡飞狗跳，还不如现在断个干净，另找他人。” “弟妹。”杨嫂子不赞同云珊说的，这是叫她过来劝一劝的，不是说这些的。 植爱英忙道，“嫂子，不是的，我跟志城说了，他没说什么，说既然结婚了，就好好过日子。” 杨嫂子松了口气，“既然他这样说，你又为啥要走。” 植爱英道，“两位嫂子，我觉得志城太好了，我配不上他，不过我不是想离开，是想着，出去找份工作，跟他一起养家，我帮他收拾衣服的时候，看到他的内裤破了洞，毛巾用得破了洞也舍不得换。我之前说，他老家的奶奶生了病，老人家想看到孙子成家，这话我没说谎，确实是这样。志城的工资都寄回老家给奶奶治病了，我就想给他分担一下。” 杨嫂子愣了愣，“真的？就算是去上班，也不用大晚上收拾东西吧？” 植爱英点头，“不是大晚上走，我收拾一下，打算明天走的。其实志城不愿意我出去找工作，怕我又被骗。但我想好了，出市区的车我也知道怎么坐了，有事我就回营地，不会被骗的。” 云珊听她这样说，觉得也没自己什么事了，正要跟她说一声，自己先回去了。 植爱英就道，“林嫂子，你是不是还要到市区还相机？” 云珊似笑非笑地看了植爱英一眼，她心思倒是挺多的，今天在车上她跟林随安说了句还相机的事，就被她记得牢牢的。 “爱英，怎么？你要帮我还？” 植爱英摇头，“嫂子，对市区还不是很熟悉，就算你告诉我是哪家照相馆，我也找不到地方。我是想，如果嫂子出市区还相机的话，我们可以一起，也好有个伴。” 云珊，“我明天去。” 植爱英眼睛一亮，“那我跟嫂子一起走，你几点出发？” “早上八点那一趟车。” “行，早上我过来找嫂子。” 杨嫂子看她们竟然谈好出市区了，顿时有些头痛，“爱英，你不是说志城不同意你出去吗？你还是问过他再说吧，要不然你们以后有得吵。” 乔三妹就是个例子，两夫妻闹得家不成家。 植爱英道，“他不反对我找工作，就是担心我被骗而已，现在我跟林嫂子出去，他就不会担心了。” 等回去的时候，杨嫂子特意跟云珊说，“我觉得你还是再劝劝爱英，她已经结婚了，应该把心收一收，不要总往外跑，本来他们刚结婚，感情还不牢固，不抓着时间多相处，还往外跑，这不是缺心眼吗？” 云珊不打算劝，人家夫妻怎么过日子，那是人家的事，每对夫妻的相处模式不一样，她要怎么劝？这样子也太多管闲事了，她没这个时间。 “嫂子，只要他们夫妻没有意见，我们这些做外人的也劝不了那么多。就按照我自己的情况来，我跟林随安也是长期分居两地，要是有人来劝我随军，做个贤妻良母，我也不会高兴。” 杨嫂子嗔了她一眼，“你的意思就是嫂子多管闲事了？” 云珊挽过她胳膊，“嫂子我知道你的苦心，你都是希望营里的每一对小夫妻都能家庭幸福，和谐相处，让战士们都能安心做任务。嫂子也是辛苦，这营里这么多嫂子，小夫妻矛盾，你都帮忙调解，我们都知道的，但是有些小矛盾，小情况，你可以交给我们自己解决的，别人插手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处于杨嫂子的位置云珊有一些理解的，她在配合丈夫的工作，而且整个社会环境都是这样，劝合不劝离，以男人为主体，在营地这边更是如此。 云珊内心深处是不认同的，也挺烦别人对自己的私事指手画脚。 当然，在杨嫂子面前也没有表现出来，她只能管好自己，别人管不了那么多。 杨嫂子道，“年轻人很多不知道怎么经营家庭，做为过来人，我总要劝一劝的。” 跟杨嫂子分开之后，云珊回到宿舍，也正好林随安回来了，他正站在宿舍门口等她。 看到她就笑了，“这是去哪儿了？” “去了嫂子家。” 林随安把人拉进了宿舍，然后就把她抵在了门边，低头把唇覆了上来。 这突然的，有些猛，能感受到他的强势。 云珊是差点没喘过气来。 好一会儿才分开，云珊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她问，“林随安，你刚才是不是想把我吃了？” 林随安把她按在怀里，“是恨不得把你融进我身体里。” 刚才在宿舍没看到她，不知道怎么的，心脏猛跳起来。 吃饭的时候才问那些奇怪问题，这会儿又不见了人，不得不让人多想。 林随安正打算出门去找，刚出门口就看到了她，竟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第322章 帮忙找工作 云珊抬头，看到林随安那完美的下颌线，再加上穿着军装，特别有感觉，她没忍住搂过他脖子在他下颌那儿亲了亲，“不是说出去走走吗？走吧，我想下去买个冰棍吃。” 营地里有个便民站，说白了就是小卖铺，里面会有一些小吃食简单的生活用品卖，就是品类不多而已。 多数人还是喜欢到几里外的集市买，品种要多一些。 林随安有些不想去了，美人在怀，谁还想往外走。 但事先说好的，也不好食言。 云珊想下去跑下步，听说到时候新生入学会军训，虽然她平常都会温习一下舞蹈的基本功，做做拉伸动作啥的，但一来场地不够大，二来跟体能运动还是不一样，所以她觉得自己现在有必要把体能再提升一点。 就算没有军训，也应该提升一下体能，强壮身体，她总在外面跑，遇到什么情况，也有体能逃脱。 林随安挑了挑眉，“珊珊，你认真的？” 云珊认真地点头，“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林随安揉了揉她发顶，笑道，“没问题，我陪你跑。” 云珊立马换了套衣服，方便跑步的，把头发全部绑起来，弄了个丸子头，再穿上运动鞋，拉着林随安就下了楼。 训练场后面有一片小树林，人工种植的，训练完，算是一个休息的地方。 这会儿训练场还有人，小树林里也有灯，还有晚风，还挺不错的。 云珊由林随安带着在训练场跑，他指点着要怎么迈脚，怎么调整呼吸，怎么保护膝盖。 原来跑步也是有正确姿势的。 云珊小时候体质不太好，挑食不爱吃饭，动不动就生病，后面云有福跟潘红霞把她送进了少年宫学舞蹈，一来想让她锻炼身体，二来是想她多一条出路。 出路那儿先不说，而体质这儿，是有成效的，她随着年龄的增长，生病也跟着少了，个子一路长得一米六八，运动锻炼确实是个好东西。 所以跑步这儿，云珊还是能坚持个两三公里的。 林随安就着她的速度来跑，“珊珊，感觉怎么样？还可以坚持吗？” 云珊已经停了下来，喘着气，跟他摆手，“不行了，坚持不下去了。” 林随安过来扶她，“珊珊，已经很不错了。” 云珊点点头，抬头问他，“如果我是你手下的兵，你打几分？” 林随安顿了下，转移了话题，“珊珊，腿痛不痛？还能走得回去吗？” “打几分？” 林随安只好道，“我手下没有女兵，按女兵的标准，打六十分。” 云珊满意了，“行吧。” 休息了下，才回宿舍。 林随安给她提热水去洗澡房，云珊是一身汗，把头也洗了。 等她出来，林随安也去洗了个冷水澡，出来的时候说要帮她按一下，说要不然明天大腿会酸痛。 云珊点点头，“辛苦你了。” 林随安朝她一笑，“应该的。” 男人的手劲大，手掌也宽厚温热，特别适合给人按摩。 不过就是，按着按着就有些不太对劲。 但现下的氛围挺好的，云珊还挺享受。 想起来，这人肯定是偷偷看过好几本相关小说，补功课了。 不再是吴下阿蒙。 只不过后面，云珊要累死了。 …… 第二天，云珊要出市区，跟林随安说了下。 林随安还得回队，只能让她小心一些。 植爱英早早过了来找云珊，还给她带了早餐，馒头加包子。 云珊道了谢，接了过来。 两人坐了公交车去了市区，先去把相机还了，云珊就问植爱英，“你是准备去工业区转转吗？” 植爱英就道，“我没关系的，我晚些过去也行，我陪嫂子先把办完事吧。” 云珊是打算找钟楚儿的，她没空，也要找一下她助理，去看看那十间铺。 植爱英要跟就让她跟着好了，云珊就当是多个伴了。 植爱英其实是听说了营地有位嫂子在市区打工，叫乔三妹，还听说她是云珊介绍出去的。 自己去找工作，真怕遇到骗子，植爱英是被之前的事吓怕了，她虽然在高志城面前，在杨嫂子面前，说了不会遇到骗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不过是装出来的而已，其实内里是很没底的。 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但外面的世界也像张大嘴巴的虎口一样。 植爱英听到云珊给人介绍过工作，她就打定主意，厚着脸皮问一问云珊，希望能给她一点信息，她不指望云珊帮她介绍工作，只要告诉她哪里有工厂招工就好了。 现在云珊要去办事，她们出来的时候，林队看了她一眼，跟云珊说，做事最好两个人一起，别自己一个人。 植爱英就想着，那她就陪云珊把事情办完。 钟楚儿在忙工厂及新公司的事，她的助理也忙，云珊只好跟植爱英两人到了金微商场，就是她买了商铺的商场。 今儿过来，看到有些商铺开始动工装修了。 还有一些人让业主带着过来看铺子，应该是准备出租。 没进来的时候，外面也有地方施工，马路边的一些空地在建着楼房，马路上也在施工，比昨天看着还要热闹。 云珊在自己一楼的一家店转了转，旁边正好有业主带着人过来看店的，看完之后，那人嫌弃租金太贵，没谈拢。 植爱英等人出去的时候就偷偷上去把人喊住，问他是不是想租铺。 那人点头，问她是不是有店要出租。 植爱英指了指云珊，“我老板也有店要租，你要不要去看看？” 云珊等她把人带过来的时候都惊了，不由看了植爱英一眼，“你怎么知道我有店要出租的？” 植爱英道，“嫂子，我看你一直在观察旁边店租房子的情况，还有这些铺的钥匙，就想你应该也想出租的。” 云珊朝她竖了个大拇指，这观察挺入微的。 那人在店里看了看，问租多少钱。 云珊道，“三百一个月。” 那人眉头直皱，“太贵了。” 植爱英赶紧问，“老板，你打算卖啥的？” 那人说，“卖鞋。” 第323章 卖不卖 商场的规划，衣服鞋包是主要。 这位同志想在这儿商场卖鞋是完全符合主题的。 云珊觉得自己这个租金还好，也是现在才这么便宜，晚些就不是这个价格了。 看这位想租档口的同志，一副这儿的档口多的是任他挑的模样，这间贵就找下一间，总会有业主为他降价的。 云珊也不强求，她是一分钱都不会降。 那同志边嘀咕着抢钱呢边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植爱英就问云珊，“嫂子，你这店租这么贵吗？” 管别人三四个月的工资了，应该很多人租不起吧。 云珊道，“外面摆地摊的一天也要交十块钱的保护费了，你觉得贵吗？这儿不用日晒雨淋，等商场的宣传到位，人流量上来，怎么也找不到这个价格。” 植爱英咋舌，要是换了自己的话，怎么也是租不起的，她想积极帮云珊解决问题，“那嫂子你打算怎么办？还租吗？” “租啊，这人不租，就换个人好了。” “还是这个价钱？” “这个档口今天是这个价钱，明天后天就不一定了。” “嫂子，我帮你去找人租吧？你不是说外面摆摊的每天要收十块的保护费吗？既然这样，我就去找那摆摊的小贩，问他们要不要过来租一间正经的档口，不用跑来跑去。” 厉害了，云珊赞扬地看着植爱英，她脑子转得真快。 “行啊，我还有九间档口呢，你要是找到人来租，我给你提成，如果一间租金三百的话，就给你五十的提成。” 植爱英一下就愣住了，反应过来的时候忙说，“不用不用，嫂子，我不要钱，你之前帮过我，我帮回你很应该的。” 云珊道，“一码归一码，更何况我也没帮你什么，最多化了个妆，但这妆我也吃了你的喜糖，说不上人情。你不是想找工作吗？你帮忙租商铺也算是工作吧？在港城那边，这样的工作叫中介，帮人租房卖房，从中抽取佣金是很正常的事。你要是能把这些档口租出去，也是你的能力。我没那个时间一个一个出去拉人过来看档口。” 云珊看了下，现在这商场装修的没几家店，一些人还在观望中。像刚才那位同志那样挑挑练练的人会很多，所以这档口可能没那么快卖得出去。她还打算晚些回丰市呢。 植爱英眼睛发亮，但还是觉得佣金太高了，“嫂子，这钱太多了，我不能拿。“ 植爱英是挺想赚钱的，但拿这个钱，她不敢，她怕连累了高志城。 云珊道，“爱英，你以为这钱好赚吗？其实也不好赚的，像刚才那个人，说转身走就转身走，你出去拉十个人回来说不定会跑十个人，说不定跑个十天半个月租不出去，都赚不到这个钱，都是做无用功。” 植爱英愣了愣，也是啊，这么贵的租金，真有可能一个月都租不出去呢。 “你愿意做吗？商场那边给了我时间限制，必须在一个月内把店开起来，所以我这边也有时间要求，必须在半个月内把店租出去。能做得到的就接，做不到的我另找他人。一间的提成最少五十，也绝对不食言。” 植爱英听到这个压力更加大了，可是让给别人吗？ 如果让她去工厂做衣服，去课堂教书，去单位算账做报表她肯定是不会的，但现在这样动动嘴皮子，跟人说清楚，这档口多少钱一个月，要租就租，不租就另找人，应该可以吧？ 但如果她在十五天内租不出去，那不是耽误了林嫂子？ 云珊之前是打算让钟楚儿的助理帮忙留意的，但人家助理也忙得很，他有他的本职工作，更何况她现在还在鱼城这边，自己过来看着好了。 这个商场里面的商铺价格会涨这是肯定的，不过就是看多久会涨，涨又涨多少而已。 现在外面路铺好了，停车场也有了，商场外面还有露天广场，挨着市中心，十里之内有学校、有住宿区、有菜市场。 这商场开起来是肯定的，但能不能旺起来，还是未知数。 云珊也没急着问植爱英的决定，她二楼三楼还有商铺，就带着她上去走了走。 上面的两层没有一楼那么热闹，现在租档口的，多是选择一楼，一楼靠近大马路，人们进来逛街，肯定是先逛一楼的，逛了一楼之后，要不要逛二楼，还是个未知数。 三楼的话就更少了，甚至还有几间商铺没有卖出去的。 云珊和植爱英上了三楼，植爱英说，“嫂子这里的人比二楼还少，你在这里也买了吗？” 云珊点头，三楼有两间，一楼跟二楼分别是四间。 三楼的房价相对一二楼来说是要便宜一些的，按照八十平方的面积来算，足足便宜了两千块。 刚来到其中一间档口，身后就传来了句蹩脚的普通话，“原来这儿是你买的，太好了。” 云珊转身，是那个何二少，依然是摩丝打理的头发，上衣是一件花色的衬衣，下身是西裤加皮鞋，她记得某部港城电影里的男主角打扮，然后时下在港城也挺流行的。 不过就是何二少没有人家男主角的气质，人家男主角穿得像贵公子，而他呢，怎么看怎么有股油腻，当然了，还是能从他这一身打扮上看出他有几个钱的。 何二少中等个子，中等长相，但他表现出迷倒人的神色，就、挺迷的。 何二少在云珊转身之后，眼神又是亮了亮，昨天觉得她妩媚清丽，今天没化妆的样子，却是清纯可人。 这样的大美人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美女你好，还记得我吗？我是钟楚儿的朋友。”何二少朝云珊咧了个大大的笑容。 植爱英站在一旁暗暗地打量了何二少一眼，又看了眼云珊的神色，猜测着他们是什么关系。 云珊朝何二少点了点头，“昨天见过，请问有什么事吗？” 何二少道，“你跟钟楚儿是好朋友吧？没想到她过来内地没多久就交到好朋友了。” 云珊再是问了句，“嗯，你有事吗？” 第324章 嫂子我做 何二少只好道，“小姐，是这样的，我打算把西边这片铺子都买下来，打算做个项目。请问这边的两间商铺是你的吗？” 云珊点头，“对，是我的，你想要买是吧？” 不知道他昨天为什么没在主办方那儿直接买，今天才找自己这些业主来买，他难道不知道这样过一下手，那价钱要提一提吗？ 还是说，这边出了规划是她不知道的？又或者说，这个人故意找个借口来跟自己搭讪？ 何二少打了个响指，“对，我打算在你买的原有价钱上给多一千块，每间一千，转给我怎么样？” 植爱英对于何二少蹩脚的普通话听得有些艰难，但还是听到了要买林嫂子手上商铺的意思，每间多一千，听起来挺多的，但她一算，觉得划不来，一间店面租出去三百一个月，这一千块，三个多月就能赚回来了，现在有一间档口就像是会生金蛋的母鸡一样。 所以她马上跟云珊说，“嫂子，一千划不来。” 云珊笑了，跟何二少说，“你看我朋友也知道划不来，我放在手里，一个月赚个三四百，这一千块，我两三个月就能赚到了。” 何二少这会儿眼里已经没有了欣赏美女的神色，转成了生意人的精明，“小姐，这也得租得出去才能说这个话，你看，现在一楼都没什么人租，更不用说三楼了。” 云珊一笑，“何先生，你说这话就前后矛盾了，既然你能打算租这三楼的一整片商铺，就证明你分析过这其中的价值，你才这么做的。要不然，你买来养灰尘吗？所以这个理由你说服不了我。” 何二少朝她竖了个大拇指，“小姐，你跟那些草包美人不一样，你是美貌与智慧并存，我租三楼确实是想投资赚钱，这样吧，我每间铺再多加一千，你觉得怎么样？” 云珊摇头，觉得这个人一点儿诚意也没有，她都说了，这个钱，她租个几个月就赚回来了。又或者等个几个月，卖出去也不止这个价，她又为什么要现在卖，还这么一点钱。 何二少再次开口，“加到三千，怎么样？” 云珊道，“何先生，你觉得这个商场的前景怎么样？要是我把档口留个一年半年能不能涨到个三千？这其中我还能收几个月租呢。如果你真买，就拿点诚意出来，或者，你分享一些消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消息。” 何二少要是没有一些消息，他怎么会在三楼整理一片商铺，这一片起码有三四十套。 而她的这两间商铺，又正好是他这一片商铺的中间位置，不能把她的这两间商铺绕开去。 何二少看着云珊精明的模样又是赞扬了声，“小姐挺会做生意的，我叫何其耀，不知道小姐贵姓，我初来内地没多久，不知道小姐今天中午有没有空？我请小姐吃个午饭吧，到时候可以详谈。” 云珊回道，“我叫云珊，吃饭就不用了，我看何先生是个大忙人，我这点小生意，没得浪费何先生的时间。你要是还没有想好，晚些再跟我说也行。这两天我估计都来过来。” 何二少有些遗憾的样子，说实在的，在港城，只要他约的，没几个女人会拒绝，他忍不住问，“云小姐结婚了吗？你这是担心跟我吃饭丈夫会介意？” 昨天云珊虽然跟钟楚儿走在一起，但她身边带跟着个让人忽略不了的男人，比何二少是高了大半个头，其神色动作，都能看得出来，他跟云珊是有关系的，要么就是夫妻，要么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何其耀想不明白，内地美女怎么这么早找对象。 云珊笑了笑，“我是结婚了，如果我们单独吃饭确实不太好，这边的风气终究是比港城要保守些，希望何先生不要见怪。” 何其耀叹了口气，“你们美女怎么都这么早结婚，你不说结婚，我还以为你在上学呢。如果是这样，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你住在哪儿？或者留个电话也行。” 云珊哪里有电话给他留，就道，“我不住在这儿附近，我家也没有电话。” 何其耀只好问，“那不知道云小姐想要的价格是多少？我看看能不能给到你。” 云珊道，“我现在还不确定，我要回去跟家人商量商量再说。” 其实她要打听一下情况再说，这个何二少到底是做什么项目，商场这边是不是出了什么新规划，不管是不是能大赚一笔，她也不想稀里糊涂地把店卖了。 何其耀不由道，“云小姐这是回去问你先生？不是吧，云小姐竟然还做不了主，难道我看错了？云小姐看着是个当家做主的人。” 云珊笑道，“何先生不用给我戴高帽，我现在不能给你答复。” 何其耀道，“云小姐，你知道，这店再怎么涨，也不会说一两天时间就涨个两三倍的，三千块已经是原来一倍了，你拿了这个钱可以继续投资别的，再钱生钱。好过你等着收租。其实我可以不用租你这铺的，到时候设计一下，就可以绕过你的铺，不过是想着，看起来对称一点，才一片买了。” 云珊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我想知道，何先生是做什么项目呢？” 何二少神秘一笑，“暂时保密。” 云珊道，“那何先生等我消息，我应该不会提太高的。” 跟何二少分开之后，植爱英就跟云珊说，“那个何先生看着油头滑舌的，说话没几句真的样子，嫂子你一定要多长个心眼，别太相信他。” 云珊点头，“我知道，爱英那租店的事你想得怎么样了？” 植爱英咬了咬牙，“嫂子，我做，我不去找工作了，今天就出去给你拉人。” 云珊肯定道，“好，我相信你能做好的，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坐，然后我跟你说说到时候签合同的事，还有怎么租。” 这店不能租太久，最好是一年一租，租金也不是一成不变，租满肯定要调整的。 第325章 你家林队有没有给你透露消息 能租出去肯定是好的，云珊更倾向于可以卖出去。 跟植爱英出去吃了个饭，她请的客，然后再找了个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但大中午的时间，估计母亲在店里没回家，所以电话亭的人也没找到人，云珊只好挂了电话。 她想着，有必要在自己服装店里装个电话了，食品厂最近也已经装了。 没跟家里通上话，转而就给崔艳打了个，问一下羊毛大衣的加工情况。 崔艳那边说，现在正在排单做，羊毛已经收到了，刘厂长说羊毛的质量很不错，可以预见，这批含羊毛全百分百的大衣有多暖和。 云珊让她帮忙跟进生产进度，务必在北方入秋前把第一批大衣做出来。 崔艳那边说，“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盯紧的，对了云珊，你的分店是不是要开了？” “还没开，崔艳我知道，我会尽快的。” 云珊知道崔艳是担心，单单靠她的档口及自己丰市的服装店吃不下五千件大衣，希望她的分店开起来能分销一部分。 她刚拿了一万出来买了商铺，还是订金，尾款还没给，服装店那边的上个月收入已经拿来进货了，她手头上只有几千块。 要在京城开一间分店是不够的，光装修，她这几千块估计都不够。 但也要想办法开起来，食品厂那里现在虽然盈利了，但也没有很多，厂里也要有一些流动资金，她是不敢借的。 杂货店更不用说了，一个月也才几百块，更加没有了。 云珊只能把目光放到这十套商铺上，看看能不能快速变现，拿到钱，去京城开分店。 跟崔艳结束通话之后，云珊又给京城的姜大嫂打了个电话，直接打到她单位的，让她家的姜大爷，帮忙留意下商铺，是开服装店的，她也说好，要接受她给的佣金她才敢让其帮忙，要不然她另找他人。 姜大嫂拿她没有办法的样子，“那你就随便给点好了，或者你换别的，老爷子的脾气你也知道，你直接给钱，他会不高兴。” 云珊想了想，“看看他需要啥，我到时候给他买礼物好了。” 姜大嫂那边没有直接说，就说等真找到档口再说。 然后姜大嫂问她什么时候去京城，家里的龙凤胎都想她了。 云珊只说，她很快会过去的。 挂了姜大嫂的电话之后，云珊看到钟楚儿的助理，他东张西望像是在找人，云珊朝他喊了声，他就跑了过来，高兴道，“云小姐，正要找你呢。” “怎么了？” “我们钟经理知道你出了市区，想找你吃饭。” 云珊道，“她还没吃饭吗？我都已经吃过了，她是不是还有事？” 助理点点头。 云珊就问了问植爱英，是要跟她过去再吃一次饭，还是去拉人看铺。 植爱英选择了后者。 云珊跟钟楚儿的助理打了辆车，到了一家餐厅，这是家西餐厅，钟楚儿已经点了餐了，看到云珊，就道，“都要饿死了，你不知道我早上跑了半个鱼城，看建材工厂，现在还没搞定。” 云珊跟助理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你们两个吃吧，我喝杯水就行。” 这会儿都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 “怎么还没搞定，是看到合适的，还是人家不愿意卖？”云珊喝了口水，然后问钟楚儿。钟楚儿道，“要么价钱超我们预算，要么就是我们看不上。” 云珊道，“小一点的也没关系吧？到时候你们把质量抓过来，再看看装修公司那边，到时候大概会用到什么建材，你们提前准备了。另外还有，你们港城那边的装修行业比大陆这边先进些，在品类方面，你们应该有优势。” 钟楚儿边往嘴巴里塞着牛排，边跟她道，“你下午应该没事的是吧？跟我去看看好了。” “大小姐，付我工钱还是咋地？” “付付，绝对给你个大红包。” 云珊之前笼统有给她写过一个企划书，没有很专业的，就是一个大致的方向，但看建材这些，她真不专业，装修那些也一知半解，虽然她跟过自己的一个店两个房子的装修。 云珊是怀疑钟楚儿想找个伴儿，但钟楚儿却是一脸认真的样子，“云珊，现在工厂还没有确定下来，我真是饭都吃不下。” 云珊看了眼她前面已经空了的盘子，嘴角抽了抽，“胃口不错。” 钟楚儿又是道，“你不知道我公司的那些饭桶，不是跟我对着来，就是阳奉阴违，前两天不是刚租了工作场地吗？现在竟然怎么装修也能吵成一片，我也是服了他们，现在哪里是装不装修，最重要是把工厂定下来啊。” 云珊摇了摇头，“装修跟找工厂这两件事不冲突，可以同时进行，你的公司是整栋租下来的对不对？那正好上面当办公场地，下面当门店，上面办公场地不装，那下面的门店也要装修的吧？” 钟楚儿：“是要装修，但装修也不是一下就能搞完的，那工厂可以一两天就能定下来。” 云珊道，“不，正是因为一天两天装不完，所以要加紧时间，你最好是请有意去竞标的装修团队过来装，也好摸一摸脉门，知道他们的装修风格。最好是套一下，如果装修酒店的话，要用到什么建材。” 钟楚儿茅塞顿开，“云珊，我知道了，打听到了之后，我们到时候就备这些建材。不过，参加竞标的装修团队不仅一个，我们就一个店面要装，请不来全部。” 云珊道，“你整栋租下来的，是不是有几层？一楼门面装修二楼门面装修，那你就分开，到时候卖的品类不同，装修风格也不同好了，然后再是办公地点，你再找一个装修，那就有三个了，要是还有其他的，你们团队再想办法打听好了。不过我觉得，大体的建材肯定差不多的。” 钟楚儿让助理记一下，然后朝云珊挤了挤眼，小声问，“你家林队有没有给你透露什么消息？” 云珊不解地问，“他能透露什么消息？” 钟楚儿道，“鱼城市长跟林家有些渊源，我想你家林队应该也认识。” 第326章 准备涨价 军政分家，云珊觉得就算是认识，那不代表就能知道小道消息。 她道，“他没有给我消息。” 钟楚儿叹了口气，“好吧，那应该是他也不知道。” 下午云珊还是没有跟着钟楚儿去看厂子，毕竟她还有自己的团队，她一个外人，在后面出出主意也就算了，还凑到跟前去，肯定会受非议的，现在他们团队又不是钟楚儿一个人说了算。 所以她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和植爱英跑了附近的摆地摊的地方，举着牌子说有店铺出租，挺多人上前问的，但云珊发现，好些男的都是故意上来逗她，没话找话，那眼神看着就让人反胃。 植爱英也受不了，脸一黑，“滚，不租了！” 那些男的还不走，嘻嘻地笑，“美女，是不是觉得哥哥没钱？放心好了，哥哥只要高兴，别说一家店了，十家店都租得下来。店在哪儿呢？带哥哥过去看看呗。” 植爱英气得发抖，这种混人，搁早几年都得拉去农场改造，想骂回去，云珊拉了她一下，这些人没必要搭理。 云珊打了辆出租车，拉上植爱英上车，竟然还有男的想跟着过来，说是不是带他去看档口。 云珊大喊了声，“救命，有人耍流氓！” 不少人看了过来，那人也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就要抓云珊，云珊看准时机就给了他一脚，对准裤裆，然后赶紧拉着植爱英上车，再让司机赶紧开。 植爱英回头去看，那人摸着裤裆像是猴子一样在跳，然后嘴里喊着什么还想追上来，她一阵后怕，然后又觉得解气，早知道她刚才也给他一脚，太贱了。 她看向云珊，想不到看着斯斯文文的林嫂子，也有这么一面。 那一脚真是快准狠。 “嫂子……” 云珊道，“没事了，那人追不上来的，也找不到我们。” 如果真找到，那直接靠他流氓罪呗。 植爱英摇摇头，“不是，嫂子你刚才真是厉害，别人碰到这些事，也只能跑了。” 云珊道，“有时候就是，你越怕他，他就越欺负你，我也是看到出租车停了才一脚过去，要不然，我也只能跑开了。” 她虽然一脚踢中了，但还是后怕，她以后要抽更多的时间锻炼身体才行，最好是跟林随安学一些防身的动作。 植爱英嘴里说是，说她以前在老家也试过跟人打架，上学时候也跟男同学打过，人真不能像面团一样。 最后她还是忍不住道，“嫂子，你以后还是别出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出去吧，你长得太好看了，那些男人就像是蜜蜂见了花一样，赶也赶不走。” 云珊摇头，“爱英，不是的，就算我不在，只有你一个人，他们还是会上来挑逗，不是因为你长得好不好看，就因为你是女人。他们除了对长得好看的女人有狩猎想法之外，对有钱的女人也有想法，你在外面说有房子租，别人不知道你是帮人出租，就以为是你的房子，以为你有几个钱。” “有些人就看不得女人有钱，在很多家庭都是男人是顶梁柱对不对？户口本的家主也多是男人对不对？所以很多男人天生就认为自己是主人，高人一等，是凌驾在女人头上的，他们怎么会让女人比自己有钱？他们觉得自尊心受不了。看到你是个女人，就觉得能欺负，就想把女人的钱抢过来，抢不了也能骗过来。” 植爱英张了张嘴，下意识地想说不是，但仔细一品又觉得有些道理，像农村，别说农村了，就是她在的那个小县城，寡妇都是很难过得下去的，男人死了，她就算是守着孩子不改嫁，也是拿不到地，别人要么就是直接欺负，要么就是拿言语杀死她，说些闲言闲语，好像人人都能踩上一脚。 “爱英，抱歉，我忘了提醒你这个了，咱们其实不应该出去找的，直接在商场门口贴个告示就好了，有人想租的就直接过档口这边找。就算有心思不正的也不怕，商场这边有管理员，旁边店铺也有人。” 云珊没想到那些人这么疯，这么多人看着也敢上来拉扯。 是她大意了。 植爱英忙道，“嫂子，不关你的事，我以后会注意的，谁敢上来说些不三不四的，我就大喊他耍流氓。” 云珊不由笑，“对，就该这样。” 到了商场，两人下了车。 两人在附近买了两张椅子一个小桌子，再是一些纸笔跟浆糊，打算商场门外写告示。 桌椅是放档口里面的，让植爱英办公用的。 植爱英在档口守着，而云珊则是去找了商场管理员。 她找到人说，她打算把档口租出去，但是发现很难租，几乎是无人问津，商场是不是应该提供些帮助。 管理员是位大姐，倒也没有给云珊绕，直接说，商场的规划已经启动了，有超市入驻，有服装有鞋包，另外还对外做了宣传，相信很快就有人过来租档口了，让她不要太心急。 云珊问，“三楼西面是准备开超市吗？” 管理员说是。 云珊就懂了，原来那何二少准备开超市。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不租个整栋来开，而是选个三楼。 云珊再问了下那个宣传，是公家那边做的宣传，这一片规划个购物中心。 等离开管理员办公室，云珊发现这下午的人流真的多了起来，植爱英正在接待着两个客人。 不一会儿，就有一个人租了一个档口，月租三百，租一年，当即就签了合同，押二付一。 “嫂子……”植爱英等人走了之后，激动得不行，话都说不溜了，“档口租出去了……” 云珊点头，给她拿了五十，“这是你的佣金，你应得的。” 植爱英不好意思拿，云珊塞到她手里，这客人确实是她谈下来的，陪着客人楼上楼下地跑，咬着牙周转好久时间都没松口。 没到第二天，何二少就过了来找云珊。 问她中午有没有回家跟家人商量。 云珊说今天都还没有回家。 第327章 分店的钱有了 “ok，云小姐，如果我出到高出原来价钱的四千，你愿意卖吗？”何二少想到什么，又是补充了点，“还是我请你跟楚儿吃顿饭？” 这是想把钟楚儿拉出来当讲价桥梁吗？ 云珊笑了笑，“倒不用，楚儿现在是大忙人，别耽搁她的时间。说起来，也不过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而已，这儿的人竟然多了这么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公家的宣传到位了。” 何二少请她到栏杆那儿谈，那边人少一些。 “云小姐，大家爽快一点，也别兜圈了，你直接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卖？” 云珊也不跟他绕了，直接道，“八千一间，两间一万六，现金交易，不分期。” 她现在需要一笔钱开分店，她也不想等以后涨价了，估计以后涨价也涨不到这个价钱。 这价钱比原来的三千的基础上溢了五千块，比何二少提的四千高了一千。 何二少还以为她要狮子开大口呢，五千的话，倒也能接受，他整片拿下来了，就差她这两间店，价格高了就高了。 “云小姐今天能签合同吧？” “没问题。” 何二少让人去银行兑了钱，然后就去了管理处把合同签了，剩下的过户什么的，云珊不用管，毕竟她的尾款是没给完的，户也是还没过。 植爱英租了一间店出去，云珊卖了两间，两人都有收获。 云珊去银行把钱先存了，然后再跟植爱英坐公交车回营地。 路上云珊跟植爱英说道，“爱英，我希望我在市区有十套商铺的事你可以帮我保密，你知道，营地里有个别人员比较喜欢八卦，我怕传着传着就变了味。” 林随安是公职人员，而她又对外说是学生，要是营地里的人知道了，估计得传她这些财产来历不明了。 植爱英忙道，“不会嫂子，我不会说出去的。那个，我也是不想别人知道我帮嫂子出租店面的事，我也怕别人乱说。” 她帮忙租一个店面就拿五十块，要是被人知道了，估计要眼红了。 云珊知道，她也想说这个，她跟植爱英的关系，和一些嫂子的关系差不多，要是别人知道了她给植爱英佣金，不给其他嫂子，估计有闲话了。 在自己老家的话，她才不管那些人说什么呢，但在营地，林随安的职业在限制着，只能多注意了。 两人达到成一致，满意了。 回到宿舍，林随安还没回来，云珊没做饭，就拿了些干粮出来吃，今天在市区买的，水果还有一些零食。 林随安是半夜才回来的，他贴过来，并伸手搂着她，云珊就醒了。 醒了就别想继续睡了，这人简直是不知道累一样，精力好体力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三次，云珊受不了，就想把他踹下床。 林随安捉住她脚，在其脚背上亲了亲，哄道，“好了，睡吧。” 好像没睡多久，天就亮了，云珊睡得有些迷糊，林随安在她唇上亲了亲，跟她道，“珊珊，队里有个任务，我要离开营地一个星期。” 云珊瞬间就醒了，她睁开眼睛，“昨天怎么没见你说？” 林随安握着她手，眼里带着歉意，“珊珊，队里这样的突发任务挺多的，没法一开始就计划好。” 云珊道，“那你小心点，你去接任务的话，那我就回丰市了。” “也好，市区的商铺我托人看着，等行情好了就转出去，你今天走的话，我让人送你去机场。” “商铺那儿我让爱英帮忙看着了，让她帮忙租出去，然后给她佣金，我打算在京城那边开家服装分店，等忙完，我会再过来的。” “行，到了之后给我电话留言。”林随安顿了下又是道，“等你下次过来，植爱英遭遇的拐卖跟违法交易团伙就有结果了。” “好的，那你注意安全。” 林随安再往她唇上亲了亲，“珊珊，谢谢你过来看我。” 云珊嗯了一声，“知道了。” 能看出他眼里的不舍，但还是走了。 云珊也没再睡懒觉，起了来，给自己收拾了下，放好证件，先去找杨嫂子跟她说了下回去的事，然后再去找植爱英跟她说剩下的七间档口就先交给她了，她要回老家一趟。 植爱英道，“嫂子，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干的，那到时候收到的钱，我是不是拿给林队？” 云珊道，“他出任务了，不在营地，你到时候打进我银行账户就行，晚些我还会过来的。” 云珊给她留了食品厂的电话号码，有事可以跟那边的人留言。 植爱英今天也是要出市区的，云珊让她跟自己一起出去，也省得等公交车了，林随安交待了人开车把她送出机场，顺便载一下植爱英也可以。 两人一同往外走，碰到黄春燕，她手上拿着块早餐在吃，黄春燕看到两人顿时就问，“你们这是去哪儿？” 植爱英回，“嫂子要回老家，我去一下市区办事。” 黄春燕的视线在她们之间转了下，想着她们感情竟然这么好了，嘴里说道，“弟妹这么快就回去了？怎么不多住几天，还说过两天带你去捡螺呢。” 云珊道，“我出来挺长时间了，家里孩子小，不放心。” 黄春燕叹了口气，“确实，等孩子大些，你带过来再多住些时间。” 云珊笑着点头。 黄春燕问植爱英，她是不是在外面找到工作了，还是出去买东西。 植爱英说是出去办点事。 黄春燕跟她说，家里多做了些红薯饼给她带些，到时候坐车吃，云珊说不用了，她有带干粮。 由林随安的办事员开车送到了机场，云珊在机场那儿等了四个小时，下午差不多太阳落山的时候回到丰市，从机场出来叫了辆三轮车，经过自家服装店就下了来。 “灿灿，快看，外面的是不是妈妈？” 店里传来潘红霞的声音，然后就是灿灿喊着妈妈飞奔过来的小身影。 云珊一下把女儿抱住，她的小心肝，可想她了。 “几乎每天都在问妈妈。”潘红霞走过来，帮云珊拿过行李，边说道。 第328章 同行相争 孩子忘性大，可能一开始分开的时候，一两天会找一直带她的人，但过了几天就不会找了，甚至可能会把那人忘了。 但看灿灿好像没有，感觉几天不见，她说话又顺溜了不少，在云珊怀里叽叽喳喳说着话，虽然有些表达还不是很清楚，但看着却是可爱极了。 潘红霞在旁边问，“没多住几天吗？” 云珊幽怨地看了母亲一眼，“妈，难道你不想我？” 潘红霞嗔道，“你就作怪吧，妈还不是为了你好。” 云珊跟她道，“灿灿她爸出任务了，我回来要整分店的事。” 潘红霞叹了口气，“你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忙。” 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其中一个放弃事业都不好，也好在孩子已经生了，有孩子绑着，夫妻感情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云珊不知道潘红霞的想法，抱着灿灿跟她出去洗了个手，在外面看到斜对面不远有间新开的店，看着还挺热闹的。 回到自己店，不由就问潘红霞，“妈，你之前说的那家服装店就是对面那家？” 葛玲走过来说，“是肖琴开的，我去看过。” 云珊挑了挑眉，很是意外，“她怎么干起个体来了，开了多久？” “就是你去广城的第三天，那天开张请了醒狮队过来呢，场面很是热闹，那边也说卖的是广城货，价格比我们便宜。咱们这儿的有些客人都跑到那边去买了。” 葛玲说起来这语气是带着不岔的，那个肖琴也太过分，这么多地方不开，非要在自己的店对面开，人家卖广城货，她也卖广城货。还说同学朋友呢，她看是仇家吧？ 云珊想起来了，那个肖琴前些天不是死活要跟着自己去广城吗？说是跟婆家人闹了矛盾，要出去散心，这么多地方不挑，挑了个又远又热又闷的广城，看来这散心是假，过去拿货是真。 云珊跟葛玲说了下自己的猜测，葛玲不由骂道，“真是贱死了，哪有这样的同学，竟然使这么下作的手段，明面上跟你一副好姐妹的模样，私底下却是暗戳戳地挖你墙脚，抢你生意。不行，珊珊，我要过去臭骂她一顿，让其他人知道，她肖琴就是个下作不要脸的。” 云珊忙把人拉住，“葛玲算了，咱犯不着生气，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其他人，做生意就是这样的，不可能只有你一家做，你做得好了，肯定有人投进来跟你竞争。只要我们把衣服的质量把控好，也不怕跟人竞争。” 潘红霞在旁边叹了口气，“葛玲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太相信呢，没想到呢，那孩子来过咱们家好几回了，还给咱们带过吃食。” 说起肖琴这行为，潘红霞不由又想起佟晓玉，都是女儿的小姐妹，佟晓玉还是从小跟女儿玩得大的呢，却是在背后给了女儿一刀。 这些孩子看着年龄也不大，竟然比她这些多活了几十年的人还会装。 不过也是不希望女儿太生气，她说得对，就算没有肖琴，也会有其他人，“她做她的，咱们做咱们的，就各凭本事吧。” 葛玲还是气不过，觉得太便宜肖琴了，反正她不管，她肯定在同学圈好好给肖琴“宣传宣传”，哪里有这么恶心的人。 这会儿店里进了两个客人，其中一个客人看中了一条裤子，问多少钱，葛玲过去把价报了。 其实衣服上有打价格的，那客人明明是看到了价格，还要问问，其实是为了接下来的话做铺垫，她等葛玲说完价格之后，就道，“能不能便宜点？” 葛玲脸带微笑，态度很好，但语气很坚定，“不好意思，我们店不讲价的，我们店的价格都是实价，没有虚高的。” 客人撇了撇嘴，开始挑裤子的毛病，“看着也没多好，也不是进口的洋货，怎么就得要二十五呢？这裤子穿了能让人飞起来还是咋地？太贵了，不值这个钱。” 葛玲跟她道，“姐，你看这面料都是好面料，不起皱不起球，能修饰腿型，版型好，跟普通的裤子还是有些不一样的，你看里面没有一条多余的线头，腰胯这里是设计过的，屁股大的穿起来不会很明显，穿上很显气质的。” 客人看着这裤子确实是喜欢，但嘴上还是道，“人家‘淑女’那边就能讲价，也跟你们一样卖的广城货，这样的一条裤子在那边也只卖十块八块，你们这儿也贵得太离谱。” 不提‘淑女’还好，一提葛玲的火气就上来了，这是肖琴的店，叫什么鬼淑女，她道，“既然那边这么便宜，那你去那边买好了。” 尽管葛玲控制了火气，但语气还是很不友好，客人顿时不爽了，“人家就是比你们店便宜，我又没有说错，你还给我脸色看了，我还不买了，这么贵谁爱买谁买。” 说完就叫上她的同伴离开了店。 葛玲想说一句好走不送，但又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店，忍了下来。 她转头跟云珊说，“珊珊，真不是我态度不好，那人真是……” 云珊道，“没事，咱们店确实不能讲价，你做得没错。” 葛玲松了口气，但又有些担心，小声道，“珊珊，自从肖琴那店开起来之后，咱们店有一批熟客就转到了她的店里，生意也变差了点。” 云珊道，“她那边刚开张，搞活动，拉了一波客人过去，也挺正常的，过些天就能稳定下来了。别担心，我不信肖琴做亏本生意，她能卖到那个价格，质量肯定是差些的，她能拉走一批客人，但不能拉走全部，肯定有一部分人是追求质量的。” 葛玲只好按捺下来。 只能再等等看。 云珊抱着灿灿坐在沙发上，看店里没什么客人，就拿了鱼城特产出来，招呼大家吃，然后跟母亲及两位员工提了提，她要到京城开分店的事。 这开分店，潘红霞之前就听她说过，她要去京城上学，顺便再在那边开个店，自己也是赞成的，甚至还打算过去帮她管着这店，但没想到她现在就要开了。 “珊珊，咱资金够吗？” 第329章 档位不同 云珊点头，“够的。” 她头上凑一凑有两万，再开一家分店是够的。 虽然姜大爷那儿还没有消息，但云珊相信，这店能找得到的。 自己已经开了一家服装店了，再在京城复制一家也不难，现在要考虑的是，看看让谁过去。 还有她得再请几个员工备着，店开起来的时候，她得有人用。 葛玲看了潘红霞一眼，问云珊，“到时候阿姨过去看店吗？” 云珊道，“是有这个打算，但只有我妈一个人的话，这人手必然是不够的，所以我现在想得再请三个人，就是不知道在这边请，还是到了京城那边再请。” 在这边请的话，估计也带不过京城，如果在京城请的话，谁培训呢？ 还有就是，母亲要是跟她去了京城，丰市这边的店就没有店长了，得重新选个店长出来，可以从王秀秀跟葛玲之间选。 不过这也不急，两人在服装干的时间都不长，看是不是再锻炼一下。 王秀秀跟葛玲都没说什么，这个不是她们能决策的。 只有潘红霞问，“什么时候过去？” 云珊道，“我打算在我开学之前把店开起来。” 开学之前把店装修好，把员工找好，再带母亲在那边熟悉一下地方，要不然她开学之后，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说着话，又进来了一个客人，是位熟客，看到云珊就道，“今天老板过来了。” 云珊被点到名，自然过去招呼她。 跟她介绍了几个新款，客人问，“对面那家也是你们开的吗？” 云珊道，“不是的，我们在丰市暂时没有分店。” 那客人有些疑惑，“我怎么听着那边的老板说，她跟你一个厂拿货，卖的东西都差不多。” 云珊道，“肯定不是的，就算是同一个地方拿货也不是同一间厂，就算是同一间厂，也不是同一个等级，质量不一样，价格也不一样。我们店的价格是对得起质量的，您不妨跟对面的对比一下，质量是不是不一样。” 除了质量不一样，款式也是不一样的，云珊店里的多是在崔艳那儿拿的，崔艳档口的货款式更新颖洋气，质量更好，那边的服装城，她一家家走过，还是崔艳店的款好看些。她敢保证，肖琴绝对不是在崔艳那儿拿货的，要不然不会卖得这么便宜。 客人说，“看着也没有差多少，价格就不一样了，老板，你看我都是熟客了，在你们这儿买过这么多回，能给我算便宜些不？” 云珊笑道，“小店开到现在真的很感谢老顾客一直光顾，承蒙厚爱。我是有打算，准备些会员卡，给老顾客，到时候能凭会员卡给老顾客优惠，只是现在还没办好。不过我刚好从广城回来，带了些小玩意儿回来，比如腰带，您看看喜不喜欢？本来是打算买满一百二十就送一条的，现在是您的话，只要今天下单就您送一条，那腰带要是单独卖的话，要五块钱一条。不过想着买回来搭配衣服用的，没想过要卖。” 云珊在鱼城的时候看到摆摊有卖腰带的，她带了些回来，有些是皮的，有些不是，不是皮的就很便宜，一块钱一条。 她是宁愿送东西也不愿意降价的，一开了这个头，就得每个人都要降，到时候连带着格调也跟着降。 这客人看了下那腰带，倒也算勉强满意，在云珊的推荐下买了条裙子，正正好搭上那腰带，可以多一种穿法。 等这客人走了之后，潘红霞跟云珊道，“其实这样的客人，我们这两天也碰到好几个了，都要跟咱们讲价，说对面的店就能讲价，我们记得你之前说的，不讲价，就走了好几个熟客。” 云珊知道她担心什么，就跟她道，“没事的妈，等过些时间就好了。” 自己店里的衣服定位中高档，而肖琴那边，现在看着是中下档，两家服务的客户群不同，等这几天时间热闹过去了，各自的客户群也就筛选出来了。 潘红霞看着时间也不早了，让女儿带灿灿先回家。 云珊看着都六点多了，也没啥客人，就索性早点打烊，大家早点回去。 现在王秀秀跟潘红梅已经从云家搬了出去，不过也是住在附近，也同路回去。 葛玲也是。 大家推着自行车过马路，然后就碰到了肖琴。 肖琴看到云珊脸上闪过几丝心虚，但还是跟她打了声招呼。 云珊冷淡地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了，应该说，她这样背后算计的人，连招呼都不跟她打的，但云珊就想看看她脸皮有多厚。 葛玲却是没忍住，呸了一声，“真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人。” 肖琴脸上阵红阵白，然后转身就回了她的店。 她店里还好几个客人，她嫂子在这边帮忙，有个客人回来说有件衣服皱巴巴的怎么也熨不平，她就想出去借个熨斗的，急忙忙开店，熨斗都忘了准备。 她倒没想去问云珊的店里借，因为怎么说，现在她们是同行，同行相争。 没想到碰到了她们打烊回家了，竟然这么早就打烊了，她想到这几天自己店里的生意，不由想，应该是云珊店里的客人都到了自己店里来了。 想到这儿，她脸上情不自禁地舒展开来，其实不是她多嘴，云珊店里的衣服也太贵了些，要是换作自己，差不多的款式质量，肯定到便宜一点的店买的，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我这衣服不能我熨平，就给我退了，啥玩意儿，根本就穿不出去。” 客人的嚷嚷唤醒了肖琴，她走过去，跟这个难缠的客人说，“算了，退钱就退钱吧。” 这衣服卖给她的时候是八块，拿货价是四块，自己就当是亏了四块吧，这个钱多卖一件就赚回来了，肖琴不太在意。 让她嫂子把衣服退了，那客人还不愿意走，“不成，这衣服让我浪费了泳衣粉又浪费水，又害我跑这么多趟，得给我另外补偿。” 第330章 打倒对家 肖琴的嫂子顿时就不干了，虽然她不是老板，但她为了表忠心，就冲着那客人骂道，“想钱想疯了吧？买件衣服都讹上人了？哪来的穷酸货？” 客人被骂得脸色涨紫，但她能跑回来退货，也不是唯唯诺诺的人，一拍大腿，“哎哟，黑店呐！大家快过来看看，这家店是咋欺负人的，你们看看，这件像抹布的衣服就是这家店买的，买回去一洗就成这个样子，比我两块钱买的还要差，大家千万不要买！” 这会儿店里有好几个客人呢，看到这个情景顿时就打了退堂鼓，走出了店。 孔涛的姑姑，也就是跟肖琴合伙的孔淑慧下班过了来，没想到却是看到这样的情景，顿时就黑了脸。 疾言厉色地看着肖琴，“这是干嘛呢？” 肖琴真是怕了那个客人，没见这么泼的泼妇，忙道，“你别嚷嚷了，给你补偿不行吗？” 那客人还在大声嚷嚷，“知道自己错了是吧？刚才冲我喊穷酸货呢？谁是穷酸货？” 肖琴看向她嫂子，示意她道个歉。 肖大嫂有些拉不下脸，但孔涛的姑姑也在这儿，像个黑脸神一样杵着，眼睛看向她，里面的怒气差点要喷出来了。 在人家店里打工，不得不低头，很是不情愿地说了声不好意思。 那客人在鼻子里哼了声，有些得意，没想到喊一喊，有这么大的效果。 “好了道完歉，你就走吧。”孔淑慧不耐烦地道。 客人刚下去一点的火气又上来了，看看，这是啥态度？ “你们今天不给我个赔偿，我是不会走的。” 孔淑慧对这样胡搅蛮缠的泼妇是深恶痛绝的，“衣服都给你退了，你还要赖着给你养老不成？再赖着不走，我就报公安了。” 客人气得不行，看着孔淑慧有些派头的样子，也真有些被震慑住，只好咬了咬牙，“最少也给我补偿十块，我跑了这几趟，还误了两天工呢。” 孔淑慧觉得这样的人就欠教训，她是一分也不想赔，要是每个人都像她这样过来闹，那她的店还开了不开了？ 但肖琴却是想息事宁人，省得闹大了让人看了笑话，但也不想当冤大头，“给你五块，接受就要，不接受就算。” 孔淑慧沉着脸，“给什么给，不给！” “姑姑，咱们还要做生意呢。” “肖琴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怂呢？平常在孔家可不见你这样。” 肖琴要被她气死，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说她在孔家强势吗？ 她不想在店里跟孔淑慧吵，掏了张五块的出来给了那客人，这事就当是过去了。 那客人本来对五块不满意的，但看那个有派头的女人竟然还想给，就连忙把钱拿了过去。 等人走了之后，孔淑慧脸色沉得要滴水，肖琴的嫂子赶紧躲远了，这店里的两个老板不是她能管的。 “肖琴，我记得这个店不止是你的。”孔淑慧对肖琴的不满达到了顶点，这个店大部分的钱是她拿的，现在竟然问都不问她就自己作主了，是不是迟些就把店都占为己有了？ “姑姑，如果不给她，她会一直在这儿闹。”肖琴对孔淑慧也是心存不满，去广城拿货的是她，打理店的是她，连处理这些退货纠纷的也是她，现在竟然为了这几块钱对她发难，她看这人不是为了这几块钱，显然就是针对自己。 “一闹就有钱，谁不来闹？你这么有钱不如去开善堂好了。” 肖琴忍了气，“姑姑，这次的钱就从我个人账户里出，不用公中的钱。” 孔淑慧从鼻子里嗤了声，“这不是公中不公中的事，这几块钱我也不放在眼里，你以后做任何决定之前最好先问问我，这店不是你一个人的。” 肖琴心里憋着一股气，但又不好跟孔淑慧撕破脸，毕竟她是孔涛的姑姑，还是这店的合伙人。 “这两天生意怎么样？我看看账本。”孔淑慧说着已经走到了收银台，伸手要去开抽屉。 肖琴走过去，拿了钥匙给她开了，嘴里说道，“这两天生意挺不错的，每天的营业额能达到五百以上。” 肖琴大嫂竖起耳朵在听，一听竟然每天有这么多钱，那一个月得有多少？ 肖琴拿出账本看了看，脸上总算是没那么黑了，她指点着江山道，“这个字营业额也勉强过得去，不过我看红霞时装那边生意也不差，她那边的客人咱们都没拉几个过来，你当时去拿货，不是在红霞时装拿货的厂子拿的？” 肖琴根本就不知道云珊是在哪个批发档口拿货的，那次去广城她拿了十个款不够，回来根本就铺不了货。孔淑慧一边骂她一边又掏了两千块出来，去百货大楼拿货的那个厂子进了些货回来，那边拿货不便宜。 本来她们也想跟红霞时装一样卖二三十块的，但又担心卖不出去，客人一讲价就给他降了，现在一件衣服的成本大概在五六块，很多时候卖出去的价钱只在八九块。 现在看着这营业额不错，但利润却很低，但肖琴还是有信心，她觉得薄利多销也是好的。 “姑姑，上次去广城拿货，你也知道，那边的人个个都是骗子算盘精，那些批发档口好几个都是坑人的。我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广城进货，可以在咱这儿附近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服装厂好了。去广城的话每去一次都要耽搁两天，拿回来也麻烦。” 孔淑慧不同意，“不行，附近的服装厂还不是孔涛单位进货的服装厂，孔涛的单位还不知道我们跟他们一个厂拿货，要是知道了我们卖得比商场便宜一大半，你觉得孔涛还能在单位呆吗？你就不为你男人想想？等这些货卖得差不多了，你再去一趟广城，你最好打听一下云珊是在哪家拿货的，咱们就拿他们一样的。” 跟红霞时装拿一样的款，到时候卖得比她们便宜，看这红霞时装还能坚持多久。 自从在红霞时装受气之后，孔淑慧心里就有一股劲儿，她要把红霞时装踩下去，让其全新关门，做不下去！ 肖琴吐了口气，孔淑慧说得了有道理，现在店里有一部分的货是在丈夫单位的进货商那儿拿的，还是以他单位的名义拿的，他单位还不知道。孔涛也说了，这事只能做一次，下次不能再做了，要不然他的饭碗保不住。 但去广城，她都有阴影了。 第331章 一个表姐 云珊跟母亲还有女儿回到了家，家里的张姐正在做着饭，看到她们回来，特别是云珊，就马上说要多炒两个菜。 现在潘红梅他们搬出了去，家里就没那么多人吃饭了，张姐饭菜也做少几份，她都担心人少了，云家不用请人了。 所以干活做饭都很卖力，现在下班回家，甚至还会到处找亲朋学做菜，多学几个菜，变着花样在东家这儿做，那东家吃习惯了，估计也舍不得辞退她了。 当然，张姐是多虑了，云珊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辞退她，除非自己全家搬迁到京城，要是她愿意的等方面，也可以一起过去。 云有福今天有些晚才回来，云珊是特意等了等他。 “爸，现在厂里很多单吗？最近都在加班？” 云有福看到她就乐了，笑道，“现在牛奶供应稳定了下来，厂里多研发两样牛奶制品，奶片跟奶枣，单子就多了起来，最近打算再招几个人。” 云有福这会儿的神态跟半年前，甚至前两个月都大不相同，整个人意气风发，光精神就像是年轻了十岁。 可见，他把食品厂经营得蒸蒸日上，成就感满满。 人真不能没有事业，毕竟很多时候认同感、成就感都是从事业中来的。 云珊听着也高兴，他这是听了她从广城带回来的法子，让石头村那边的奶牛养殖户，把多出来的牛奶蒸晒成奶粉，继而在那边进货。 现在看来，因为这牛奶的供给充足，产能也跟着上去了。 然后云有福又是说，这个月打算把分红分一分，之前半年都没有分分红，因为之前差不多是收支平衡，没有赚到多少钱，有钱都放到账上做周转。 今个月却是可以拿出来分一分，作为大股东的云家可以分到两万，而小股东的韦家也可以分到一万多点。 云有福说完就问云珊，她这儿要不要钱。 云珊道，“不用你爸，你自己放着吧，厂里也是要钱的。” “韦家那边新房盖起来了，他们祖屋占的地方大，那房子盖了三层，有前后院，又通风又宽敞，你有空可以过去看看。这在他们村可是独一家，花的钱也不多，才三千来块。房子盖好了，韦钊娶媳妇也容易些。” 云有福说着说着就问云珊，“珊珊，你说咱们也在老家盖个房子咋样？” 现在家里有大事，云有福也习惯跟云珊商量。 云珊道，“可以啊，只要爸有这个时间，不过就是，盖好了咱们家又没有人回去住，会有些浪费。” 云有福道，“过年时候我跟你妈可以回去住几天，你们有空也可以回，等灿灿大些，放寒暑假我带她回去玩，给她看看咱们吃的大米饭是咋种出来的，鸡蛋是咋来的，要不然她都不知道。” 云珊点头，“行吧，您看着安排。” 盖了也好，省得大房那边惦记着。 看云有福越说越高兴，有种马上就飞回老家，把房子盖起来的劲头，她就赶紧打住了话题，她怕他晚上还在想这盖房子的事，想得睡不着。 第二天，云珊跟潘红霞商量请人的事，服装店里可以再请个人。到时候她们两人去了京城，店里也能忙得过来。 潘红霞就道，“要不让你舅家的表姐过来吧。” 潘红霞四个兄弟姐妹，一男三女，所以云珊有一个舅舅，但因为这个舅舅当初对生前的母亲不太好，老人去世之后，潘红霞几姐妹就跟这个弟弟来往少了，这也是为什么潘红霞有事关照姐妹也不关照这个弟弟。 潘红霞还有个大姐，嫁个比较远，她生了四个儿子，以前在潘红霞没有生到儿子的时候，她还打算把小儿子过继过来。但被云有福潘红霞拒绝了，她那个小儿子的右手多长了一个手指头。 当然，他们也不愿意养别人的孩子，云珊小时候体弱多病，夫妻俩养得异常艰难，很怕一个照顾不周把人养没了，所以哪里还有精力养多一个孩子。 而潘大姐就为这事有些生气，也不知道谁在她跟前学嘴，说潘红霞不愿意养她儿子，是怕她家占了她城里的工作。 一是因为这事，二是离得远，所以两姐妹也很少来往了。 现在呢，潘红霞竟然提了侄女来，云珊有些意外。 她对舅舅家的印象不多，小时候姥姥还在的时候，她被潘红霞带着回去过几回，那会儿大家也真的很穷，但那个舅舅还能吃得上麦芽糖，她在他面前站半天，愣是没给她半块。 “怎么就提起这个表姐了？” 云珊对这个舅舅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他的那些儿女也连带着不喜欢，虽然没有相处过。 就厌屋及乌吧。 “你那新娣表姐离婚了，她不是生了两个女儿吗？现在计划生育不给再生了，她婆家就逼她躲着生儿子，东躲西躲，担惊受怕，身子受不住，她去医院把胎流掉了。” “她婆家就发了疯，差点没把她打死，我们村有人嫁到她那个村里去，就回家帮忙通风报信，娘家人过来拦住了，顺便把她男人也打了回去。这下婆家更加恨死她了，她就带着两个女儿回了娘家。” 潘红霞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喜欢你那个舅舅，但他在女儿被打这件事却是有几分骨气，帮她出了头。” 做为出嫁女，潘红霞对于有娘家人撑腰这件事是很有好感的，虽然她弟也没有帮过她。 另外，潘红霞对于因为生了女儿而被搓磨的侄女是满满的同情，并感同身受，她也是生了女儿，因为没有生到儿子，她以前没少被云老太挤兑，被妯娌嘲笑。 好在云有福没有嫌弃她，要不然，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她出头。 “那现在这个表姐是在娘家住着吗？”云珊听到这表姐去医院把胎儿流了，就多了几分好感，女人只要不是把自己作践到尘埃里，都有起来的可能。 第332章 找到商铺 “对，在娘家住着。你也知道，别说是农村了，就是在城里，离婚了回娘家住都是遭嫌弃的。你二姨的表哥前几天不是在老家出来吗？他说，新娣被她侄子指着鼻子骂，让她滚出他家，你说，一个才几岁的小孩会自己说这话？还不是家里大人教的。” “你表哥还说，新娣看着就可怜，也不知道是不是累的，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头发又干又枯，眼睛完全凹进去。” “我就想着，咱们厂里不是还准备招人吗？让她去厂里上班好了，现在又听你说，咱店里准备再招一个，让她过来做也行。” 云珊道，“先让她出来看看适合哪个吧，让她把两个女儿也带出来，要不然，两个女孩在老家被搓磨死了都不知道。” 这年头，小女孩夭折的不少，不是病死的就是意外没的，但谁知道是不是人为的呢？为了生育指标，为了少养张嘴，可不少人做得出来。 潘红霞点头，认同女儿的话，然后又是油然而生的骄傲，她女儿咋就这么好呢，心肠好，又有能力帮忙。 虽然现在厂子是丈夫在经营，但没有女儿，他还在煤矿厂开车呢。 云珊准备过两天就去京城，她问潘红霞要不要跟她一起过去看看。 潘红霞说去，她想过去帮忙。 云珊就道，“如果是这样，那灿灿肯定也要一同过去的，如果灿灿去的话，没道理张姐不跟着去，要不然没有人帮忙做饭，如果张姐愿意去的话，何姐跟小天留在家里也不好，虽然何姐照顾小天挺好的，但我爸白天上班，晚上可能还加班，没个人在家里看着，终究是不太放心。” 既然答应了帮钟楚儿看这孩子，肯定要照顾周到的。 潘红霞道，“如果好像愿意去京城的话，那小天也带上，留在家里哪里放心，出了差错，咱们去哪儿找个女儿赔楚儿。” 虽然想去京城那边看店铺，但还是等老家的新娣表姐过来再说。 另外潘红霞找张姐跟何姐说了下，打算过些天她们祖孙三人再带上小天去京城，她俩要不要跟着过去，要是去的话就准备一下，不去的话，就把工资结算了，她这边另外找人。 何姐问，以后还回不回丰市。 潘红霞道，“肯定回来的，珊珊她爸还在这儿呢，起码中秋跟过年都回来，到时候也给你们放几天假。” 何姐马上道，“成，我去，小天一直是我带的，换了人，没那么快适应。” 张姐也说去，她想着，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家里孩子也大了，不用她带，现在好不容易有份工作，咋也不能不要。这工作能做多久就做多久，要是能做个几年，儿子娶媳妇的钱都能挣回来了。 何姐也是这样的想法，自从过来带孩子挣工资之后，她家里的男人跟婆婆再也不敢在她面前哗哗，都是钱起的作用，她是怎么也要跟着去的。 这年头找份工作不容易，她知道，她不做的话，不知多少人扑上来抢着要做呢。 潘新娣是第二天过来丰市的，是潘红梅家的大儿子回去把她接出来的。 潘新娣比云珊大五岁，跟崔艳一样的年龄，还不到三十，但看着像是四十岁，脸上全都是生活磨出来的愁苦，不过眼睛倒没有完全木然，从中还能看出些许坚韧。 她推着两个女儿，“大妮二妮，叫姑姥姥跟表姨。” 然后自个又是很羞愧地跟潘红霞说，“姑姑，我平常都没孝敬你，现在却要你接济，我、我一定会好好干的，我啥都能干，只要能有口饭养活两个女儿，就去掏大粪我也愿意。” 潘红霞听着心酸，忙道，“别说那些，你先在这边住着，让珊珊给你看看在哪个工位上班适合点，以前的事就别去想了，只要人勤快，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 “这是你两个女儿吧，长得挺像你的，不过也是太瘦了些，大妮二妮以后记得要好好吃饭。”潘红霞可怜两个侄孙女，拿她们拿了零食吃。 潘新娣的两个女儿，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头发剪得很短，穿着的衣服又旧又带着补丁，还有洗不掉的污迹，又黑又瘦，看人都是怯生生的。 潘新娣忙说不用，但两个孩子已经接过了，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她心里又酸又涩，孩子这是第一次吃饼干呢。 然后她看着云珊抱着的孩子，赶紧从布袋里掏了包东西出来，里面是一块蓝色的口水围脖，她有些窘迫地道，“急忙忙的，也没准备啥东西，给表妹孩子缝了个口水围脖，晚些我再给孩子做套衣服。” 云珊接了过来，笑道，“很实用，代孩子谢谢表姨了。” 潘新娣才有些放松下来，她有点担心这个在城里长大的表妹会嫌弃，她能进城，应该是姑姑可怜她，也不知道姑父跟表妹有没有意见。 现在看云珊挺满意的样子，她才没那么紧张，才有心思看云珊抱着的孩子，听说这个表妹是招婿的，已经生了个女儿，才一岁多，孩子长得真好看，心里羡慕，表妹的命真好，招婿上门，不用看婆家脸色，就算是生了女儿，也没有人嫌弃。 云珊让她带着孩子先吃点东西，等下午再带她去食品厂那边看看。 吃着饭，街口电话亭来人让云珊去接电话。 是京城那边打过来的，姜大嫂的电话，云珊在鱼城回来之前就给她打过一个电话，说她要回丰市了，店铺有动静就打丰市的电话。 这会儿姜大嫂打过来确实是有动静了，她说姜大爷帮她找到了三间有意出租的商铺，问她什么时候去京城看看。 云珊先谢过她，就让姜大爷帮忙跟房东说一说，她过几天就过去。 现在她得先把表姐的工作安排好，还有服装店那边的电话也要装好，才能过去京城。 第333章 看中两间 这会儿报装电话不太容易，然后也不便宜，三千块一个电话。 但不管咋样，这电话还是要装的，总是去电话站也挺麻烦的，有时候要排队，有时候要等转接，很费那个时间。 云珊拿了店里的证件跑了几趟通信办才申请了下来。 然后再带表姐去了食品厂看了看，食品厂正在热火朝天在赶货，听云有福说，最近的奶片跟奶枣卖得特别好。 本来想在厂子外面贴个招人告示的，但担心人太多闹起来。 后就没贴，想着是不是请熟人好了。 在厂里的流水线工作肯定不轻松的，冬天可能还好些，但夏天就比较辛苦了，因为厂房会比较闹热。 王秀秀从食品厂出来转到服装店，也是云珊想着她是自己亲戚，还这么年轻，给她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工作。 带着潘新娣看了圈，潘新娣神色挺激动，有种即将有工作的不可置信。 云有福叫了云珊到办公室去，他问，“你让你表姐进厂里上班，她两个孩子谁带？” 之前潘红霞也是想过让潘新娣把孩子放到老家让孩子姥姥先带着，但又担心她那哥嫂对孩子不好，还有怕孩子的那个爸过来把孩子抢了。 只好让她把孩子也一起带过来，家里有张姐在的话，可以让她帮忙看一下，但现在张姐要跟着去京城。 云珊觉得没什么难的，“让孩子去托儿所好了。” 现在很多单位设有托儿所，有些甚至几个月大都放到托儿所去了。 不过现在食品厂暂时没有设员工托儿所，但是外面有公立的啊。 云有福道，“珊珊，托儿所也不是那么好找。” “我知道，咱们以前的单位煤矿厂不是有个托儿所吗？也没有多贵，几块钱一个月，咱们找找以前的工友，把孩子送进去，应该问题不大吧？” “也可以，你想得周到。”云有福也就没什么问题了，把潘新娣安排了个岗位。 云珊过来之前还在想，把表姐安排进食品厂好呢还是服装店好呢，最后决定让她在厂里过渡一段时间。 主要是如果她去服装店，那服装店就是自己的两个表姐妹在那儿了，一个单位，几乎都是自己的亲戚也不是个好现象。 云珊没有跟这两个表姐妹从小玩得大，并没有完全的了解，有时候多想一些是有必要的，这样子也不会伤了亲戚情面。 然后就是住宿问题，因为她们都要去京城，家里只剩下云有福一个人，所以为了避嫌，也不好让潘新娣住在自己家里。 让她先在潘红梅租的那房子住一段时间，潘红梅租了一整套房子下来，她那边还有空余的房间。 潘新娣忽然觉得自己的命也是好的，她这个样子还有亲人拉一把，什么都给她安排好了。 她一定要好好干，好好报答姑姑一家。 电话申请了报装，但没那么快能装好，这事让葛玲帮忙看着。 服装店这边还是多请了一个人，是韦雪的一个同学，初中辍学就没上学了，现在没找到工作。 云珊让葛玲先带着。 云珊在姜大嫂再次打电话过来之后，第二天就跟母亲灿灿小天她们一起坐上了去京城的飞机。 对于飞机票，潘红霞有些肉疼，但想着一下就到了，孩子能少受罪，也就算了。 云珊之前买的那套房子装修好了，也通风了一段时间，不过就是还有一些家具还没买，不过基本的饭桌跟床是买了的，住是可以住的。 加上孩子，一行六人，打了一辆出租车真的到了海大区的房子这儿。 “哎哟，这房子咋这么好看。”潘红霞惊呼了声，惹得灿灿都拍了拍手掌，说，“漂亮的房子！” 这房子的面积不算大，没有在丰市住的那房子那么宽阔，但看着明亮整洁得多。 房子外面重新刷了层石灰，窗户跟屋檐都用绿色的瓦片做了装修，二楼是一个大大的落地窗，有设计感的小露台，小院子修得很平整，种了两棵树，还放了个藤椅。 是带着欧式风的装修，云珊就是喜欢这个调调。 潘红霞跟云珊道，“家里有孩子，我怕过不了多久，这房子就遭不住了。” 整得太漂亮都舍不得住了。 云珊道，“没事，弄坏了，到时候再装修。” 潘红霞很关心这房子有多少个房间，云珊说有五个，够住了的。 房子放了一段时间，挺多灰尘的，要搞一搞卫生才能住。 全部人都动手，也算是挺快的，卫生搞好，云珊就打算出去大采购。 让何姐在家看着孩子，但灿灿不肯，要跟着去，只好把她带上了。 云珊又叫了辆出租车，跟母亲女儿还有张姐一起去了百货大楼。 先买了床单被套，再是水桶牙刷毛巾这些，再是碗筷米面跟调料品，买不全的，等下再去菜市场买。 等回去，她再跟张姐跑了趟菜市场，买了些今天吃的菜，还囤了些米面鸡蛋。 头一天只能先这样，云珊还打算买电视洗衣机这些，不过这得晚一些，她怕钱不够。 潘红霞觉得也可以了。 张姐做饭的时候跟潘红霞道，“珊珊真是有本事，在京城也买房了，还整得这么漂亮。” 潘红霞是满满的骄傲，但嘴里却是道，“她啊，有一点钱就先顾着享受了。” 现在家里可是有三套房了，哪里住得了这么多啊。 张姐道，“能花也能赚嘛。” 心里是满满的羡慕，人家的儿女有出息，现在她也跟着享福了。 第二天，云珊去了姜大爷家，打算跟他去看看那几家商铺。 这三家商铺分别是三个不同的地方，大小也不一，云珊由姜大爷带着一一去看了。 有两间她都挺满意的，一间近两百平，租金是三百块一个月，一间是一百三四十平方这样，也是三百一个月。一间在秀水街，一间在红旗路，相隔一个区这样。 之前她是想开一间的，现在看了之后，她竟然想开两间。 因为租金不贵，不开白不开的感觉，她都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如果开两间，母亲哪里看得过来。 第334章 别被比下去了 云珊回家跟母亲商量了下，她手头上还剩一万五这样，报装电话跟买机票过来花了一些，这笔钱只能开间店，而且还挺勉强。 但云珊又想着，这店不好找，难得还这么便宜。先把两间店盘下来，先拿这笔钱装修了，丰市那边的服装店也出分红了，到时候就够钱铺货了。 潘红霞不同意她一下开两家店，除了钱问题，还有人员管理问题，谁去看店？总不能直接请个店长吧？ 云珊觉得这不是问题，到时候把葛玲或王秀秀调过来就行了，潘红霞看一间，调过来的人员看一间，再在这边请几个店员就行了。 潘红霞不认为王秀秀能担得起一店之长，她连普通店员也做得勉强。还不如她来看两家店店呢。 云珊看母亲的神色，发现她竟然同意了。 于是云珊一咬牙，把两间店都盘了下来，马上就找了装修队，着手装修的事。 而姜大爷那边，云珊给他送了台收音机，百来块的，没办法，给钱他不要，收音机是直接扔下就跑的。 因为盘了两间铺，她打算给崔艳，让她看着服装厂那边，等大衣出来，就得马上追加第二批，她有预感，这批大衣出来肯定很好卖。 崔艳那边是顿了下才应了，云珊问她干嘛，崔艳说没事。 云珊就不管她了。 两家店在装修，云珊马上着手安排请人的事，两家店，一家两个店员，就得请四个人。 请四个一点儿经验也没有的人，云珊觉得有些难办。 想了想，打了电话回丰市，让葛玲过来一趟，让她过来帮忙培训新员工，而丰市那边先由王秀秀跟韦雪看着，韦雪虽然没有卖服装的经验，但她卖过货，人也比王秀秀要泼辣，镇店挺好的。 云珊跑店铺跟装修的时候，碰到了林海婧，后面林老太太也就知道她来了京城，随即就喊她回林家吃饭。 云珊跟林家打算保持一定距离的，但也不是说完全不来往，回去跟潘红霞说了说，问她要不要跟她一道去林家吃饭。 潘红霞就道，“过来时候我都想提醒你的，只不过这几天忙着的收拾家里，又忙店里装修的事我都忘了，你既然过来了，就应该带灿灿过去看随安的家人。” 她是从小看着林随安长大的，跟半个儿子差不多，爱屋及乌，现在灿灿跟了自己家姓，她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觉得跟他家人那边肯定要好好相处的。 云珊不知道潘红霞的心理，要是知道了，她就问，怎么女人上门默认随父姓的时候，男方那边怎么不会不好意思。 云珊问潘红霞去不去，潘红霞点了点头，说一起去，既然她过来了，是应该上门拜访的，要不然别人会说她端着。 云珊没想到她要去，她本来是不太想她过去的，省得那个王素秋给脸色看，让自己母亲受气。 当然，如果她真给潘红霞受气，她也不会让她好受。 潘红霞对于这次上门很重视，特地去理发店理了个头发，还拉着云珊跑了两次百货大楼，买了些礼品，怕林家那边看轻云珊，她又给自己买了双皮鞋，衣服倒是没买，因为没看中，在丰市那边带过来有新的，这是自己店里的衣服，珊珊说她穿得好看，显年轻，但她没敢穿出来，太洋气了些，怕别人说她一把年纪还臭美。 但这会儿没买到合适的衣服，只能把这一套拿出来了，年轻点就年轻点吧，也好过老气横秋。 亲家那边都是干部，自己家是怎么也比不上的，但不管怎么说，也不能穿得太寒酸了。 云珊觉得她太夸张，也没有这么必要紧张兮兮的。 何姐跟张姐却是跟她说，“珊珊，你是不知道做母亲的心理的，可能以后等灿灿找对象时候你才知道。” 说好转头就去给潘红霞出主意，什么带什么礼上门，到时候过去是个什么态度等等。 害得云珊都以为，这是准新娘第一次见公婆呢，比她还要夸张。 最后潘红霞是穿了套系腰的带花色上衣，下身配的黑色阔腿裤，一双小皮鞋，这套衣服是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只不过她没穿过这类的衣服，觉得太年轻罢了。 头发在后面绑了下，脸上没有化妆，脸上有岁月的痕迹，有鱼尾纹法令纹，但皮肤还是紧绷的，肤色白皙，五官柔和，她年轻时候不算是大美人，但是很耐看。 云珊笑道，“妈，咱们走出去，都不像母女了，别人还以为是姐妹呢。” 潘红霞嗔她，“贫嘴，妈都当姥姥了，还姐妹呢。” 但高兴也是高兴的，哪个女人不想听到别人说自己年轻呢。 还是打了辆出租车，潘红霞抱着灿灿，云珊提着礼品，就去了林家老宅。 刚到门口，云珊碰到了张晴初，她跟林海潮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她看到两人刚才是在牵手的，看到她之后，迅速分开了。 “二嫂。”林海潮看到她笑容灿烂地过来打了声招呼，然后也喊了声潘红霞，最后伸手要抱灿灿，灿灿转了身，拿屁股对着他。 林海潮佯装伤心道，“灿灿竟然忘记小叔了。” 张晴初也走了过来，喊了声二嫂。 云珊真是很惊讶，这是张晴初第一次喊她二嫂，并主动上前打招呼，伸手不打笑脸人，云珊也笑着喊了声晴初，然后问，“你们这是刚下班回来吗？” 现在是接近午饭时间，如果上班的话，应该也下班了。 “对。” 一行人进了屋，老太太跟老爷子在，还有二房的婶子跟林海婧，没其他人了。 老太太一看到灿灿就整张脸笑成菊花，小曾孙长得太好看，以后也要像她妈一样招婿，不便宜别人。 当然，这会儿云珊的妈妈也过来了，先招待她，“亲家也过来了，快坐，家里其他人还在上班，等会儿下班，珊珊婆婆也会过来，你看看想吃什么，我让阿彩再做两个菜。” 林海婧偷偷地拉过张晴初，小声跟她说，“大伯母过来了吗？没过来的话，要不要跟她通个信，云珊的妈也过来了，而且还打扮得那么年轻。” 她担心大伯母被比下去了。 第335章 一视同仁 张晴初有些走神，没有听清楚林海婧说什么，林海婧轻轻推了她一下，“晴初姐你这是怎么了？” 张晴初回过神来，“你刚才在说什么？” 林海婧只好再重复了遍刚才的话。 张晴初却是道，“阿姨是干部，又不是竞争上岗，没什么好比的，都一把年纪了，别人看你只看气度，不会看你长得年不年轻。” 林海婧听着也觉得有些道理，果然晴初姐换工作后，思想觉悟又提高了。 王素秋是下班后才过来的，说实在的，她也不是那么想过来，不想看到云珊，这儿媳妇跟她八字相冲，一看到她心情就好不了。 但听到她把小孙女灿灿也带来了，就想过来见见小孙女。 在她心里面她更疼爱大儿子家的孙子睿睿，平常她也会帮忙带，感情很深厚。但小孙女她不会完全忽略，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随安的女儿。 她表现出不喜欢云珊，别人可能说一句，这儿媳妇不会做人，不得婆婆喜欢。但如果她表现出不喜欢这个孙女，那别人就不会说是儿媳妇的问题了，只会说她偏心，重男轻女，喜欢孙子不喜欢孙女。 如此，估计小儿子也会对她有意见。 林正堂也在她面前提过，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做祖父母的，对孙子孙女要一视同仁，不能偏心，只有长辈一碗水端平了，儿孙才会和睦相处。 但王素秋没想到云珊的妈也过来了。 云珊一看就是被父母惯坏的，她能有今天的飞扬跋扈、任性妄为，她父母是功不可没。 也不知道怎么样的父母才会教出这样的女儿。 从苗微那儿知道，云珊的父母以前是煤矿厂的工人，后来云珊为了不下乡，顶替了母亲的岗位，她母亲当起了家庭主妇，再后面就是帮云珊带孩子了。 她父亲呢，后面也在煤矿厂辞职了，自己开了个食品厂，当起了厂长。也不知道有没有生产到效益。反而能看出，她这个爸，不是个脚踏实地的。 这对夫妻，一味地溺爱女儿，把女儿养得目中无人，没有长辈尊卑，换了个正常人家也不能接受她这样的儿媳妇。也只有她那个傻儿子，被哄着陷了进去。 王素秋进门的时候就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好几眼潘红霞，云珊不太像她，不仅是容貌，气质也不太像，云珊是张扬的，一看就是个强势的，而她妈却是要柔和很多，当然这只是表面的感觉，谁知道她底子里又是怎么样呢。 “老大媳妇下班了，快过来，云珊妈妈也来了，老亲家也总算是见面了，亲家太太打算在京城住一段时间，以后你们多说说话。”老太太跟王素秋说道。 王素秋脚步顿了下，潘红霞主动跟王素秋打了声招呼，王素秋点了点头，然后说是去厨房看看饭做好没。 老太太暗地里摇了摇头，不管她了，她拉过灿灿，问云珊，“孩子以后跟你在京城住了？” 云珊说是。 老太太再次问，“亲家太太帮忙带孩子吗？” 云珊道，“家里请了个保姆阿姨，跟我妈一起看孩子。” 下半年先这样，潘红霞跟张姐一起带一下灿灿，再去服装店看一下账，晚上的时间，她来带灿灿。 等明年，灿灿大一点了，考虑去托儿所，托儿所那儿有同龄孩子，她应该喜欢，要是不喜欢，等过一两年再去。 云珊其实还是不想母亲又带孩子又看店的，她又不是三头六臂，带孩子可以请个人带，但母亲又不愿意，不放心别人带，然后她又不想放弃服装店。 一边是爱，一边是爱好，只能累一点了。 老太太道，“带孩子不容易，辛苦亲家太太了，特别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会走会跑，还不晓事，要眼也不眨地看着才行。其实你们忙不过来，可以送几天过来给我们带，家里人多，像随安妈妈，她工作时间比较灵活，一天上半天班也成的。” 潘红霞忙道，“灿灿很好带，比她妈妈小时候好带多了，带她不累。亲家这边都要上班，没得耽误了工作。” 王素秋从厨房出来听到这话，不由板了脸，“灿灿姥姥，孩子不能一直自己带着，要让她跟同龄人玩耍，才会不怕人，才会落落大方，你刚来，还不认识人，你有空不如把孩子带过来，我带着跟大院的孩子玩。” 潘红霞愣了下，这是跟她抢着带灿灿？她想了想，“亲家太太，没事的，你们都上班，我来带就好了。” 王素秋挺不高兴，正要说什么，老太太就抢在了她前头，说道，“可以吃饭了，我们先过去吃饭吧。” 云珊带了灿灿去洗手，在外面的小花园，竟又看到了林海潮跟张晴初，两人站在一块说话，感情很好的样子。 然后看到她之后，张晴初脸上闪过丝不自在，林海潮也找了个借口就进了屋。 张晴初朝云珊扯了扯嘴角，也走了。 云珊感觉这两人怪怪的，不过也没多在意，两人从小长大，应该跟亲姐弟差不多吧。 给灿灿放了水龙头洗手，这小家伙都不愿意走了，她想玩水。 云珊跟她说，等下吃完饭，可以再跟她过来玩。 灿灿歪头看她，想了想，点了点头，同意了。 云珊把她抱起来，贴了贴她额头，“宝宝，你真棒。” 小家伙高兴地咧开嘴笑，“灿灿棒棒！” 这人几个月大的时候就知道她叫灿灿了，当然，宝宝也是她，有时候潘红霞还会叫她乖孙。 “哟，还自己夸起自己来了。” 王素秋看小孙女还没进屋吃饭，就出来看了看，就看到小家伙的可爱模样，露了个进来的第一个笑容。 然后还对母女俩说，“快进来吧，吃饭了。” 云珊有些惊讶，这王素秋好像头一回是对她和颜悦色的。 这不会是沾了她闺女的光吧？ 呃。 林正堂林峥嵘几个男人没有回来吃饭，单位离得有些远，可能也挺忙。 倒是柳仪过来了，她把在托儿所的儿子还带了过来。 看着也挺热闹的。 第336章 给你介绍 老太太吩咐彩姐特意给孩子做了鸡蛋羹，还有一些肉炖得烂些，孩子能吃。 林睿跟灿灿都各自坐着自己吃饭，王素秋坐在他们旁边，给他们分别拿了小碟子，再用勺子给他们弄了些肉跟山药。 林睿挑着肉吃了，山药没吃，而灿灿两样都勺到了嘴巴里，王素秋看了就表扬她，“灿灿真是个不挑食的乖孩子。” 灿灿抬起双黑葡萄的眸子好奇地看了她一眼，被表扬了，就有些显摆，又是大大地吃了口山药。 王素秋被她萌坏了，脸上止不住的笑容，嘴里让她慢点吃，小口一点。 林海潮的妈妈林二婶看了就笑道，“还是大嫂有福气，孙子孙女都有了。” 说这话的林二婶是带了几分羡慕的，她身体不好，办了早退大半年了，在家没什么事做，日子闲得无聊，不由就羡慕起别人带孙来。 王素秋回道，“你让海潮抓紧点儿时间，你也有这样的福气。” 正在吃饭的林海潮就呛了下，脸都呛红了，隔了两个位置的张晴初忙给他倒了杯水过来，“喝口水吧。” 林二婶也不由嗔了儿子一眼，“这么大的一个人吃饭也能呛到。”然后赞扬地看了张晴初一眼，“我就说大嫂有福气呢，不仅当了奶奶，也有个贴心的女儿。晴初，要二婶说，以后都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晴初脸有些红，小声道，“二婶……” 林二婶哈哈地笑，跟王素秋说，“大嫂，到时候一定给晴初找个好人家，一般的可配不上她。” 王素秋有些骄傲，“这是肯定的。” 张晴初跟她女儿差不多，不可能让她嫁个普通人家。 其实这段时间，她有帮她物色人选，也托人帮忙，但要么是她看不上，要么是男方那边要求高，暂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 看着小孙女都能说会道了，张晴初还没有着落，她不由有些急。 她想着，她有必要让老太太和二房都帮一下忙，给晴初找个好人家。 吃过饭，林海婧凑到张晴初身边，小声跟她道，“晴初姐，那谁，清瑶的哥哥你还有印象吗？我听清瑶说，她哥哥对你挺有好感的。” 张晴初愣了下，“你是说那个长得高高壮壮眼睛有一只大一只小，在粮食部门上班的？” 林海婧点头，“对，是他，他家里条件挺好的，而且还是独子，以后的家底都是他的。” 张晴初掩去了眼里的不快，但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海婧，我怎么听说他交往过几个对象了？他会不会是那种玩弄女性感情的人？” 对于圈子里的人，其家底背景，张晴初基本都知道些，不知道的也会去打听，特别是她现在在新单位上班，要是没有一些小道消息，她可能都容不进集体里，跟同事说不上话。 所以她都会偷偷地去打听，结交新朋友，再不动声色地打听，现在跟林海潮一块上下班，再让他帮忙打听。他的圈子比她的广多了，知道的事情比她也多很多。 所以对于这个清瑶哥哥有过几任女朋友，她也是知道的。 林海婧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现在新社会了嘛，自由恋爱，谈对象很正常，相处了一段时间不合适就分了，也很正常。晴初姐，其实这也是侧面说明这个人很抢手嘛。” 张晴初不喜欢，也不认可这话，什么很抢手，莫不是那些女的都看中了他的家境，要是光光是他这个人的话，估计没几个人看得上。 她就看不上了，长得不好看，又玩得这么花。 “海婧算了，这样的人不适合我。” 林海婧知道她是保守派，只好道，“那好吧，到时候我跟清瑶说清楚。” 顿了下再问她，“晴初姐，话说你喜欢哪个类型的？我帮你留意留意吧，我单位有几个未婚男同事看着还行。” 张晴初就摇了摇头，小声道，“海婧，现在我刚进单位，工作还没有完全适应，我暂时不考虑那些。” 林海婧只好作罢，问起她单位的事来。 吃过饭聊了会儿，云珊准备带灿灿回去午睡，今天葛玲从丰市那边过来，也要去接一下她。 其他要上班的也要回去上班了。 王素秋在云珊要走的时候，跟她道，“过两天周末带孩子过来，我给孩子做些小糕点。” 潘红霞怕女儿不答应，忙接过话头，道，“行，珊珊如果没空，我带她过来也行。” 王素秋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她也担心云珊当着大家面说不同意，下她面子，现在她妈帮着答应了最好。 云珊又是打了辆出租车，这是上午的那辆出租车，老宅这边不好打车，其实其他地方也不好打车，出租车比较少，云珊让这位司机，在下午两点钟左右过来接她。 回去的路上，云珊问潘红霞，“妈，你刚才怎么答应林随安他妈了。” 其实她是想找个借口推掉的，谁那么有空，带着孩子跑来跑去。 潘红霞道，“她也是一片好心，想亲近一下灿灿而已，拒绝她怪不好意思的，没事儿，到时候妈带灿灿过来就成，你忙你的。” 云珊摇头，“我怕她给你脸色看。” 潘红霞笑道，“你啊，不知道这些做长辈的心理，放心吧，要是她给我脸色看，我转身就走。” 云珊道，“妈，其实这是我的事，现在倒是要你来应付，我觉得还是算了。” 她就不想处理这些亲戚关系。 潘红霞道，“就算我不来她家，我也打算带灿灿出去走走，认认人。” 云珊看她神色，好像说真的，只好道，“那就去一次吧，以后再喊就找借口推了。” 回到家，云珊再让司机转头去了火车站。 葛玲要过来跟她一起培养新店员，然后学习店长事务。 葛玲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要当店长了，她以前是有立下目标，以后当分店的店长，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而且还是来京城这边当。 辞职后的几丝忐忑，这下完全消失殆尽。 第337章 去林家 葛玲的业务要比王秀秀要好些，虽然在某些方面王秀秀要比她细心，但葛玲学习能力更强，善沟通，会变通，也更有魄力些。 云珊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出来，店铺那里找了装修队在装修，她每天都要过去跟一下，然后就是贴招聘启事。 她打算先请四个女员工，招聘条件是一米以上，五官端正，口齿伶俐。 现在找工作不太好找，云珊这两个店虽然不是什么体面单位，但再怎么样也是一份工作。所以她先问问姜大嫂那边有没有合适的人选，当是还一下人情，要是没有她就贴街招了。 姜大嫂还真有，她把她表妹介绍了过来，因为姜大爷不准家里人走后门，所以尽管是表妹，姜大嫂也没能帮忙安排一份工作。 然后云珊就另外请了三个，接着就开始培训，培训基地设在林随安给她买的房子那里，她跟葛玲来培训。 而潘红霞则是跟张姐何姐一起在附近走走，熟悉环境，再认识一下邻居。 丰市跟京城相隔几百公里而已，不算很远，虽然对话都有各自老家的口音，但沟通是没有问题的。 潘红霞也很快跟邻居熟悉了，还约着一起去逛菜市场。 再过了两天，到了周末，王素秋让大儿子林峥嵘借了辆轿车开过来，要接潘红霞跟灿灿过林家玩。 这也是王素秋第一次过来云珊的住处，简洁大方、明亮高雅的欧式装修，看着就让人心情敞亮。 之前听到他俩在京城买了房子她还不太相信，儿子一个月拿到手的工资也不过是百来块，如果他一直不花，存个十年，那也才一万出头，如果买是可以买得到的，但可能吗？不可能。 不过后来想着云珊家里做点小买卖，也只有她一个孩子，凑一凑倒是可以买得了。 她想着，就算是买也只是买普通类型的，倒没想到她装修得这么漂亮。 这个装修应该花了不少钱。 再想着云珊平常的穿着，及那个自信张扬的模样，这云家可能是有些家底的。 林峥嵘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个弟妹还挺高调的，而林家的作风一向都是要低调些。 云珊没在家，潘红霞让两人进了屋坐了坐，她给灿灿带了两套衣服，孩子小，要是玩得出汗了要换衣服才行。 王素秋打量过屋子里的摆设，这装修是不错，但倒是没什么家具电器，也不知道是省钱，还是没钱。 然后还看到了两个中年妇女，一个还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她问潘红霞是不是邻居过来玩了。 潘红霞道，“一个我们家帮忙做饭的，一个是一个小辈的孩子，暂时在家里借住。” 王素秋点了点头，想着，这云家倒是会花钱，明明云珊的妈没工作，竟然还另外请个人回来做家务。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样的女儿就有那样的妈，母女俩都是不爱做家务的。 在他们坐着的时候，张姐给两人倒了水，然后拿了零食水果出来招呼他们。 她知道这是云珊的婆婆，果然是干部，一进来就一个劲地打量她，弄得她大气都不敢喘。 王素秋问张姐，“你在这边工作多久了？” 张姐回道，“差不多有半年了。” 王素秋听她口音就知道她是丰市的，“你是丰市跟过来的？” 张姐点头。 王素秋看着她，“你家人也放心你来这么远上班？” 张姐道，“放心的，家里孩子也大了，不用我时时看着。” 王素秋问她，是不是熟人介绍过来工作的。 张姐说是，她当初是陈招娣介绍过来的，她们是亲戚，也算是知根知底，这也是云家愿意请她的原因。 王素秋这才放心些，她知道有些保姆心思不正，会偷主人家的孩子去卖，如果不知根不知底的话，把孩子抱着一上火车，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呢。 虽说，这些保姆大多数都偷男孩，但灿灿长得这么好看，难保不会遇到偷女孩的。 王素秋想着，到时候让潘红霞也多些心眼才行，除了保姆之外，邻居也要防。 潘红霞也没弄多久，很快给灿灿的东西收拾好。 然后就跟王素秋、林峥嵘去了林家。 王素秋跟林正堂没有跟老太太他们住在一块，他们有另外的房子，在机关大院，不过离老宅不算远就是了。 他们住的是独栋房子，有两层，还有个小院子。 在门口碰到邻居，王素秋就道，“这是随安的女儿。” 顿了下才介绍潘红霞，“这是孩子的姥姥。”邻居就哟了一声，“原来是亲家跟孙女过来了，这孩子长得真好，这是像谁呢？” 王素秋道，“我看着像随安多一点。” 潘红霞自然没有反驳，她觉得确实是挺像女婿的。 邻居再是问，“随安跟他媳妇没有回来？” 王素秋道，“他们两人都忙呢。” 邻居笑着点头，“忙些也好，说明受重用呢。” 心里对王素秋也算是有几分羡慕，听她家老头说，王素秋的小儿子比较争气，以后的林家估计看他了。 王素秋对这句话也是爱听，之前大院里的人知道她随安找回来之后，一直问她，那孩子怎么没见回家，她一直说他部队忙，所以没抽出时间回来。 有些人信，有些不信，有些人觉得根本就没找到，有些人则认为找到了，可是不愿意回来，毕竟那么小走失了，能好好长大，应该是被人收养了，有人收养就代表有养父母，人家养父母不愿意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回到亲生父母身边，也是有可能的。 反正各种猜测都有，当然，住在机关大院的，都是觉悟比较高的，大多不会在王素秋面前说出来。 但王素秋哪里不知道呢。 当然，她想小儿子回来，也不是为了让别人看的，她想儿子能真正回来，回到这个家，像从来没有走失过一样。 王素秋家里也请了个保姆，帮忙做饭接送孩子的，看到王素秋回来就迎了出来。 “王姐跟峥嵘回来了，哎呀，这就是灿灿啊，跟年画上的仙童一样。” 第338章 大抵都一样的 这会儿是王素秋抱着的孩子，她跟灿灿说，等会儿给她个有花朵的小糕点，很好吃很好吃，灿灿就让她抱了。 这也是王素秋第一回抱她，软乎乎的小人儿，她的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近着看孙女，发现跟随安更像了。就好像抱着小时候的随安一样。 “奶奶！”林睿冲了出去，撞到了王素秋的腿上，把她撞得一个趔趄，差点没摔了。 王素秋跟潘红霞都要吓死，两人都怕把灿灿摔着了。 林峥嵘黑着脸，就教训起儿子来，拎过他要给他屁股几个，王素秋忙制止他，“孩子知道什么，他也是看到我高兴，没想那么多。” 对于孙子黏自己，王素秋是高兴的，哪里舍得儿子教训他。 林峥嵘只好严厉地骂了儿子几句。 柳仪从楼上下来，看到林峥嵘把儿子都骂得畏畏缩缩，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但她也不好说什么，当着婆婆的面，更何况还有外人在。 只好等林峥嵘教训完，她才把儿子拉过来，偷偷安慰他。 林峥嵘一家三口是跟父母住在一块的，家里两层，父母住在一楼，他们一家三口住在二楼，不过也给林随安留了房间，这二十多年来一直留着。 王素秋还拿了林随安房间里他小时候玩过的玩具出来给灿灿玩，跟她说，这是她爸爸小时候最喜欢玩的，但灿灿没听懂，不过玩具倒是挺新奇的。 王素秋让林睿跟妹妹玩，她去厨房给他们做些糕点。 这也是之前说好的。 潘红霞在旁边坐着看着孩子，她跟王素秋相处还是有几分不自在的，林家看着也跟自己家不一样。 柳仪也在旁边看着孩子，她怕孩子等会儿打起来。 柳仪跟潘红霞客套地聊了几句，然后问潘红霞，“我看学校还没开学呢，弟妹她在忙什么呢？” 竟然由着母亲带女儿来婆婆家，自己竟然都不出现。 柳仪不知道是婆婆故意不叫云珊过来，还是云珊自己找借口不来。 婆婆不喜欢云珊这个儿媳妇，她是知道的，毕竟在这个儿媳妇身上吃了瘪。 潘红霞回道，“我们打算在这边开个服装店，她现在在忙着店铺装修的事。” 柳仪有些惊讶，“弟妹怎么想起在这边开店了？她如果上学的话，那店谁看呢？” “她请了人，我有空也会过去看一看。” 柳仪道，“那也挺辛苦的，忙学业还要忙生意。” 这个云珊倒是挺喜欢赚钱的，过来上学还要开家店，不是说她爸开厂的吗？ 潘红霞也是觉得挺辛苦，但女儿坚持也没办法。 现在家里有个杂货店，有个厂子，有个服装店，其实也够了，赚的钱也挺多的，女儿可以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学习上，不用操心赚钱的事。 潘红霞也是有些无奈。 “只能我帮她看着点了。” 柳仪再是道，“怪不得弟妹那么会穿衣服呢，原来自己是服装生意的。” 潘红霞道，“到时候店子开起来，亲家跟灿灿伯母也一起过来挑几件衣服，一家人，不收钱。” 柳仪道，“哪能不收钱，那你们不是亏本了。” 买衣服这些，她倒是有买，每个季度都会添新衣服，虽然林峥嵘不想她穿得太过招摇，但她也不想穿得太寒碜，要不然别人以为她嫁给贫农呢。 不过就算买也不敢太高调，都是中规中矩，林家不允许太高调。 她有一回跟同事出去买衣服，售货员竟然喊她大姐，喊比她大几岁的同事为姑娘，这让她一直耿耿于怀。 她后来想了想，应该是她平常的穿着太过于中规中矩，而显得人有些老气，而她那个同事，就比较会打扮，看着比她年轻。 林家的姑娘，像苗微跟林海婧，她们有时候倒是穿一些裙子什么的，但她又觉得那些款式小姑娘才穿的，她都结婚生孩子了，再穿那种裙子，未免就会被人说装嫩。 然后再看到云珊，她也是已婚妇女，看她穿过裤子，也穿过裙子，明媚娇俏，人家这装嫩是装得光明正大。 可能也会有人在背后说她，都当人家妈了，还这么爱打扮，但人家不管啊，人家丈夫也不在意，反而目光不离她。 说实话，柳仪是有几分羡慕的。 现在听到云珊开了家服装店，不由有些心动起来，到时候倒是可以过去看一看。 没多久，王素秋把做好的糕点拿了出来，招呼大家吃，特别是两个孩子。 粘米粉蒸的小糕点，里面还放了桂花点缀，好看又好吃。 柳仪有些惊讶，婆婆还是几年前做过，那是睿睿三岁生日的时候。 灿灿很给王素秋面子，一下吃了三个，都有些吃撑了，小肚子涨得圆滚滚的。 潘红霞忙制止她，不让她再吃了。 王素秋很高兴，跟灿灿说，她喜欢的话，以后还给她做，要是她住在奶奶这边，就天天给她做。 潘红霞不由看了她一眼，这是想让灿灿住这边？ 灿灿说，“妈妈也住。” 王素秋愣了下，“灿灿想妈妈也住这边是吧？那你问问妈妈，她要不要来奶奶这儿住。” 柳仪眉头跳了跳，婆婆不是不喜欢云珊的吗？怎么还叫人回来住了，难道是爱屋及乌？ 灿灿点点头。 王素秋高兴地要牵她手，说带她出去玩，告诉她幼儿园那边有滑滑梯。 潘红霞自然也跟着出去。 王素秋没有只带孙女，孙子也带上了。 大院里头有幼儿园，那边建有滑滑梯、小木马这些玩具，还有很多小孩子，灿灿是玩得不愿意回去。 王素秋索性让她们吃了午饭再回去。 然后再让潘红霞多带灿灿过来，要是她没空，把孩子交给她也可以。 潘红霞嘴上客气地应着。 王素秋看着她脸色，再说了好些话，潘红霞最后也答应了。 王素秋在灿灿回去的时候，给她带好些吃的，还给她塞了个红包。 潘红霞看着也挺感慨，觉得天下的祖父母辈大抵都是一样的。 女儿说随安的这个妈不太好相处，但她看着，她却是对灿灿挺好的。 第339章 换季打折 云珊不知道潘红霞带着灿灿去了好几回林家，她跟葛玲半天时间培训新员工，半天时间去跟装修及跑建材市场，其他建材材料倒不用她操心，她把需要的说清楚就好了，让装修师傅搞定，但像灯饰、地砖、玻璃这些她要自己去建材市场挑。 想着自己以后上学也要用，云珊索性买了辆自行车，给潘红霞也买了一辆，她的那一辆后面还装了儿童座椅，另外给张姐买菜也买了一辆。 张姐不会骑，云珊还教了她半天。 葛玲自己也买了一辆，她都升店长了，不可能再让老板给自己买。 买好了建材，再打了些衣架、柜子及沙发，装修也就差不多了。 鱼城那边，植爱英打了电话过来，告诉云珊八间商铺都租出去了，钱都给她打进了账户里。 云珊让她从中拿了佣金，然后问她，打算做什么工作。 植爱英说，她在租铺子的当中，跟一个客人聊熟了，那客人觉得她嘴巴利索，到时候装好修，开张时候就请她卖东西。 云珊说了句厉害。 植爱英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高兴，“那个老板是卖鞋子的，一个月给八十块，以后干得好了，还会给我涨工资。” “可以可以。” “还要谢谢嫂子呢，要是没有嫂子，我都踏不出这一步呢。” “你要谢的只有你自己，如果不是你自己想上进，别人怎么推你都没用。” 云珊觉得在营地里相夫教子的嫂子们挺伟大的，都是为了祖国大业，甘愿当丈夫的贤内助，为丈夫把持好大后方，让丈夫没有后顾之忧。 但能出来找工作的嫂子，她更佩服，给自己提升，获得社会价值，即使以后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一无所有，毕竟工作是自己的，工作经验也是自己的。 八月底好像没那么热了，当然，秋天也没到，但服装店准备要上秋装了，云珊打了电话回丰市，一些断码和积压的夏装就打折卖吧，在店里弄一个换季打折区，打八折。 才第二天，韦雪给云珊打电话，那些打折的都抢光了，不计款式，库存的两百多件一天内全清完，光这一批的营业额达到了三千块。 然后还有人说没有抢到，问他们什么时候还清夏款。 可以可以，云珊索性给崔艳打了个电话，看她那边有没有没有清完的夏款，发过来，她丰市的店清了，顺便让她发一批秋款，她这边打钱过去。 虽然说是换季清货，打折出售，亏本的样子，但其实是另一种营销模式，亏本是不会亏本的，只不过赚得少一点而已，但能多销嘛，其实在数量上也赚回来了。 当然，也确实要换季了，这些款式不可能放到明年再卖，到了明年又要出新款式了。 等崔艳发的那批夏款过来，丰市的红霞时装店又卖了三天的夏季打折款，营业额达到六千每天。 清完之后，韦雪还特意给云珊打了个电话，跟她说，“珊珊姐，你不知道，对面的淑女服装鼻子都要气歪了，她们那个员工，跟旁边的店铺人员说，我们抢他们生意，故意打折打压她们，于是弄得她们不得不也跟着降价售卖，真是笑死我了。” 云珊听着也挺乐的，但肖琴有这么无脑吗？ 肖琴确实没那么无脑，她让人去红霞时装那儿看过了，红霞时装打折的是夏款，因为她们店已经上秋款了。 但知道归知道，等自家生意却因为红霞时装那边打折，就少了很多生意。 特意是她这儿又刚进了一批夏装，这次还是偷着在孔涛单位那边的供应商拿的货，跟他说这是最后一次了。 就是因为这一批夏装，跟对面的红霞时装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对面的夏装打八折，款式好看质量又好，跟她这边的价格差不多。 很多人在她这边看了之后，就跑到红霞时装买了。再有一些人就问，对面打八折，那她们打不打折，如果她这边打折的话，那就在她这儿买了。 红霞时装那边打折后是八块到十二块，而自己的店呢，原价就是卖这个价位，本来就没赚多少，要是再打八折，那她真的是没赚了。 但看着人流量少了大半，堆积的夏装又实在是多，眼看着人家红霞时装都上秋装了。自己店还没上，这天气也一天天凉下来，再拖下去，怕是打折也没有人买了。 肖琴的嫂子就说，“小琴，要我说，放明年也能卖，这不是吃的，怕啥。” 肖琴摇头，不可能放明年卖的，一堆积的都是钱，二是仓库有限。 她找孔淑慧商量，孔淑慧就说，“我们也打八折，不过价钱先提一点再打折。” 肖琴想了想觉得可以，先提了价格然后再打折，本来卖八块的，就提到九块，现在打八折就卖到七块，也算是便宜了。 打完折之后，卖是有卖得出去，但并不多，嫌贵的还是嫌贵，甚至还有人要讲价，还要再便宜一点。 本来之前是赚了一点钱的，但现在全压在这批货里。 肖琴想着，最后一次在孔涛单位的供应商那里拿货，就索性拿多一点，能卖得久一些。哪想到就压在了手里。 孔淑慧更是气得不行，“都怪那个红霞时装，故意跟我们作对，搞得清货打折出来，我说，你是不是在她面前透露，咱们店进了一批夏装？” 肖琴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尽量心平气和，“姑姑，我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怎么会跟对面说自己店里的事呢。” 孔淑慧就看了眼她嫂子，“如果不是你，那会不会是你嫂子跟人聊天的时候无意中透露的。” 肖琴的嫂子确实喜欢跟旁边的商铺人员聊天，但肖琴肯定要维护着自家嫂子，虽然她平常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嫂子，但在孔家人面前，肯定要护着娘家人的，“姑姑，我嫂子虽然嘴巴利索，但也不是大嘴巴的人。我看不是因为这个对面才打折的，我找人去看过了，她们店是因为上了秋装，所以才打算把夏装清了。” 第340章 秋季开学 孔淑慧觉得肖琴真是蠢笨如猪，看个店都看不好，什么时候进货，进什么货，进多少货都没有个把握。 人家对面都进秋装了，她还进夏装，这是脑子进水了吧？ “那你说怎么办？” 现在夏装堆压在那儿，秋季又要来了，这肯定是要卖秋装的了，但是钱呢？钱都在夏装那里压着呢。 又要她投一笔钱进来买秋装？ 孔淑慧一想到这个就想要发飙，前前后后她都投了五千多了，这可是她家里一大笔积蓄。 肖琴说，“要不我们再降一点？只要不亏，少赚点就少赚点了。” 孔淑慧没好气，“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是亏了，你自己贴钱。” 肖琴心里憋气，这生意是大家的，什么赚钱就大家分，赔钱就她自己填？哪里有这么欺负人的。 回家跟孔涛说起这个，孔涛却是一脸不耐烦，“你们的生意不要烦我，自己弄的屎自己擦干净，还有，以后不准再去我这边的供应商拿货了，经理有点怀疑我了。” 肖琴忙问，“你是怎么知道经理怀疑你的，是不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 孔涛道，“你那批货最好低调一点，别弄得太张扬，现在经理怀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那间店了，还有，你最好这段时间都不要去店里，等那批货卖完了再去。” 肖琴忙点头，男人的工作要紧。 于是，孔淑慧那儿也跟她说了一声，孔淑慧就说，店里只有她嫂子一个人看店估计会看不过来，让她再找个亲戚过去帮几天忙。 肖琴只好把家里的表妹也找来了，让她帮忙看几天店。 哪成想，肖琴不在店里镇着，肖琴的嫂子跟表妹对待客人的态度特别差，好像是以前去百货大楼买东西的时候，受过那些售货员的气，现在等自己当了售货员之后就扬眉吐气起来了。对客人多问几句或要讲价不耐烦之外，甚至还会讽刺挖苦客人，说人家买不起就不要进来，不买就不要试。 这下，客人更加跑得快了，宁愿多出一两块钱，也不想在这儿受气。 更何况红霞时装那边的款式更好看些。 直到下了一场雨，带了些秋天的凉意，看着要入秋了，淑女时装还压着六七百件的夏装。 肖琴愁得头发都要掉了，秋装不上不行了，但进秋装的钱呢？ 她自己是拿不出来的，店里的账上也不够，只有那几百块，问孔淑慧，她肯定不会再给了，之前就已经说了。 肖琴最后只好咬牙再降价，之前打八折的，现在打七折，这已经是她的进货价了，还没有算上运费跟人工呢。 打七折倒是有几个客人买，但还是不多，不知道是别的地方买够了，还是怎么。 这批货不能再堆着，拖得越晚，天气就越凉，到时候更加没有人买。 咬牙再降价，降到六折。 六折已经低于她的进货价了，如果这批货全卖出去的话，她就要亏上千块。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尽管是六折，也没有完全清完，只清了一百多件这样。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看到她连续两次调了价格，知道她还有下调的空间，就等着她降似的。 肖琴要哭了，孔淑慧跟她说了，如果亏本的话，这钱是由她来承担。 哪里有这样欺负人的。 因为肖琴没有出面，店里依然是她的嫂子跟表妹看着，她们的态度依然不怎么样，所以客人也不是很多，尽管是降价了。 但有什么办法呢，秋装不上不行了，再晚点，冬装都要来了。 肖琴肉痛得直抽抽，咬牙调到了五折，这个价钱倒是卖得多了些，一口气卖了三百来件。 剩下的继续卖，肖琴就拿着变现回来的钱去广城进秋装了。 这次她不敢再在孔涛单位的供应商那儿拿货了，要不然孔涛的工作因此丢了，孔家不会放过她的。 依然是喊上她哥一起去，她哥支支吾吾不太愿意，上次的事都把他整得有心理阴影了。肖琴要被他气哭了，现在孔淑慧那边在欺负她，娘家人又不帮她，是不是以后不打算要她帮忙了。 没办法，肖大哥被她一番哭闹之后，答应了下来。 再次踏上了广城之途，不过这次不是坐飞机了，而是改了火车。 来往要三四天。 …… 下了一场雨之后，云珊也收拾好心情上学了。 是的，华夏大学开学了。 说实话，云珊有些激动。 潘红霞是早早起来帮她准备好些东西，可她又不打算住宿，其实也不需要准备什么。潘红霞只好给她做顿了丰富的午餐，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红包，让她讨个好彩头，上学顺顺利利。 就是林老太太那边也有所表示，过了云家这边来，给了云珊一个红包，然后再把孙媳妇的礼送上，是一对龙凤金手镯跟金耳环。 云珊收了红包，那手镯跟耳环就不打算要，林老太太就道，“峥嵘媳妇我也给了，我不能厚此薄彼。” 云珊真不好意思收，毕竟她又不是上门媳妇。 林老太太道，“本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应该给你的，但又觉得那个耳环款式有些旧，就重新去打了副新的。你是不是嫌弃？” 云珊忙道，“不是的奶奶，您看，平常家里的媳妇们都在您身边尽孝，我又没在，我真没这个脸拿。” 云珊对林老太太的观感还是很不错的，很慈祥的一个老太太。 林老太太把盒子塞进她手里，“胡说，她们不也是上班的上班，我不是三岁小孩，哪需要天天让人陪着？你好好学习，不要浪费国家给的这个机会，只要以后为国做贡献就是孝敬奶奶了。” 云珊不由动容，哪个长辈，特别是婆家的长辈，对儿媳妇的期望不是好好做个贤妻良母，那什么为国效力为社会作贡献，这些远高期待与祝愿都是给男人的。 云珊收了下来，心里打算着，晚些给老人家买两套衣服，再买些电器，当是回报回去了。 本来云珊是决定不住宿的，但去到学校报道的时候，学校那边是规定全部学生在学校住宿，不管你是外地的还是本地的。 不过云珊之前也想到了，她把林随安的军功章拿了过来，说她是军属，爱人的职业特殊，相隔异地，家里只能是她多看顾点，特别是家里还有个一岁多的孩子。 第341章 回校 虽然云珊提供了这个理由，但学校这边还是建议住校，因为学业较重，有时候下课时间会延迟，太晚回家的话，路上会不安全。有时候晚上可能也会有活动。但又考虑到她说的情况，就建议她还是先办个住宿，如果真有晚下课的情况，她就在学校留宿。 这样也可以的，云珊回家收拾了下生活用品，床铺被褥这些，再次回到学校，学校大门有学校安排的家长学姐接待新生，帮忙指引到报到处，再送到宿舍。 云珊是葛玲跟潘红霞送过来的，对了，还有灿灿。 其他人很多都是一个人过来，云珊这一群人就可受瞩目了，不过也没有规定说不允许家属送。 本来是看到云珊眼睛一亮的学长，再看到她手里抱着的孩子，就有些犹疑，上前问，“同学你好，这孩子……” 他还没说完，云珊就接了话，“我孩子，放心，她不会跟我住学校的，一会儿就跟我妈回家。” 学长眼里的光覆灭了，不过也被她的话逗笑了，“同学你说笑了，孩子当然不能跟着住学校。” 这两年的大学生，结婚了的，生孩子了的，三十岁大龄的，都有。 好像也不稀奇。 而学姐就没那学长那么多心思了，看到云珊先登记了名字，然后就惊讶地问，“那个，你是不是拿了理科全国前三考进来的？” 云珊点头，“是。” 学姐惊呼了声，然后跟她握了握手，“对，我有印象，你太厉害了。还有，你孩子长得很可爱啊。” 云珊说了声谢谢，默默地记下了这位学姐的名字，温楠。 在这边等了会儿，陆续有新生报到，温楠学姐等了有一批女生，就一起带到了女生宿舍。 宿舍是六人间，双层床，云珊选了个上铺，虽然下铺方便一些，但她不常回来住，反而上铺隐私更强一些。 床位都满员，包括云珊在内，计算机系的有三个女生，其他系的有三个，暂时还不知道是哪个系的，有些人还没到。 宿舍很小，看着十平方左右，最里面有一个窗户，两边床铺中间有个书桌，然后只剩余一个人位置能走。 这人住满了，就显得很拥挤，宿舍里面没有浴室厕所，洗澡上厕所洗衣服要到外面的公共浴室公共厕所公共水房，当然男女分开。 地板是水泥地，墙上的石灰有些斑驳脱落了。潘红霞看着就有些担心女儿不适应。 但云珊觉得还好，她对这个不是很在意，她更在意的是这边的学习氛围。 如果室友们都是热爱学习的，平常讨论的多是学习话题，她会觉得特别棒。 葛玲跟云珊一起把床铺搞了些清洁，然后铺上席子，再弄了个床帘子，把生活用品放到公共区域。 云珊看到有室友拿了报纸出来，打算把自己床旁边的墙糊一糊。 潘红霞就道，“我都忘带报纸过来了。” 家里有订报纸，每天都让送报纸的送上门来，云珊每天都要看，所以家里堆着也有些报纸。 这会儿看完的报纸真的很少不要的，很多家庭都觉得放着有用，糊墙啊，包东西啊。潘红霞自然也不例外，不过今天就是忘记带过来了。 云珊道，“没事，到时候我还回家呢。” 明天要开学，云珊打算在宿舍住一晚，等明晚再回家。 已经过来了的室友看到云珊连家属都带了过来，不由就有些羡慕，“我是s省人，离京城太远了，我是自己过来的，你们是本地人吗？” 说这话的叫夏小雨，是土木系的，她长得有些腼腆，说这话的时候好像鼓足了勇气。 云珊笑道，“你好，我叫云珊，是计算机系的，这是我妈妈我女儿、我朋友，我们不是本地人，不过现在是在本地居住，所以她们也跟过来看看。” “你好，我叫夏小雨，你孩子真可爱。” “谢谢。” 另两个室友也过来做了人自我介绍，大家认识了下，一个叫张燕燕，是计算机系的，一个叫陈惜，是通讯系的。 张燕燕有些乐，跟云珊道，“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女的报计算机系呢，还好还好，还有两个人。” 云珊笑道，“对，真好，我们还分到了一个宿舍。” 葛玲看着意气风发的女大学生，不由有几分羡慕，哎当初，她怎么就没想到复读参加一下高考呢，说不定也整个大学生出来。 看到气氛不错，她就趁机提醒云珊，她们过来的时候可是带了好些吃的东西过来的。 云珊忙点头，是的，这算是一种社交手段吧，第一次网页，分享一些吃的。 带了些丰市带过来的奶枣跟大枣，还有张姐做的酸黄瓜，都不是什么贵的东西，别人也好拿。 “这些是老家的特产，这酸黄瓜是自己做的，都不是什么值钱东西，大家尝一下。” 陈惜张燕燕也拿了自己带的家乡特产出来，互相交换了下，而夏小雨则是满脸通红，没敢上前，说自己过来时候拿的行李太多，就没带吃的，有几个干粮也在火车上吃了。 云珊几人都把她拉了过来，说没关系，大家又不是在交换东西，不管有没有都是好朋友，以后都要和睦相处。 夏小雨才放松下来。 收拾好床铺，云珊打算跟母亲葛玲几人出去校园逛一逛，顺便认一认饭堂、教学楼、图书馆这些，再看看校园风光。 葛玲跟云珊道，“没想到我有一天能逛上华夏大学。” 云珊笑，“这有什么啊，又不是要考上才能逛。话说，你要不要考上大学玩玩？” 葛玲忙摇头，“不了不了，高中的那些知识我都快忘光了，还有英语，那可是要了我的命。” 虽然也有过一瞬间的心动，但很快她按了下去，她现在这个条件，是不允许她再去复读的，先别说考不考得上，她自己已经没有了读书时候的那股拼劲。 考了上得花费个四年，等出来都快三十岁了。考不上，浪费了时间又没了面子，葛玲觉得还是好好工作挣钱吧，等以后有能力了，她自己开一家店。 第342章 宿舍 逛了差不多五点，云珊送母亲女儿、葛玲出校园大门，外面依然能看到学生陆续回校。 “珊珊，你看。” 葛玲示意云珊看前方一处地方，有一个男同志在前面走，脸上有些不耐烦，后面一个女同志拿着行李追着上来，等她追上的时候，那男同志无奈叹了口气，跟她说了句什么，那女同志一脸惊讶，然后抬头朝四围看了看，就盯到了云珊这边，她咬了咬唇，让那男同志先走了，等他走远了，她才跟着过去。 一前一后的两人走到新生报到处填了表，再一前一后进了校。 葛玲跟云珊说，“我猜这两人是在处对象，这是为了避嫌呢，话说，你们学校有规定不准处对象吗？” 云珊道，“我还没看具体条例呢，还不知道，我想，估计也不建议在校园处对象吧，毕竟这些会影响到学习。” 葛玲点头，“我想应该是不准的，像你这样的结了婚，也就算了，有对象在校外的也就算了，但要是在校园处这个对象，就会不仅会影响到自己的学习，也会影响到别人。” 潘红霞不由问，“咋影响别人。” 葛玲道，“阿姨你想，别人在树下认真看着书，旁边有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他还能看得下书吗？” 潘红霞失笑，“这肯定不成，会影响风气呢。” 她们过来的时候是骑自行车过来的，除了灿灿，每人一辆，现在回去，葛玲跟潘红霞也是骑车回去，云珊把灿灿放到了潘红霞车后面的儿童椅上，跟她道，“灿灿，今天妈妈要在学校学习，我明天晚上再回家陪灿灿玩。” 灿灿可能有些词语听不懂，但知道云珊要明天才回家，就赶紧摇头，她说，“灿灿也要学习。” 三个大人都乐了，这小人精是想跟妈妈留在学校呢。 潘红霞跟她道，“灿灿还小，等你大一点，咱再去学校学习。” 云珊亲了亲她脸颊，柔声道，“不行哦，灿灿要跟奶奶和阿姨回家，要不然家里的妹妹就没有人跟她玩了，妈妈明天晚上就回来了。灿灿跟妈妈再见。” 灿灿抬手敷衍地做了个拜拜的动作。满脸的不乐意，像是被迫营业的人。 云珊要被她笑死，但笑完又有些心酸，她应该多陪陪女儿的。 潘红霞骑上了自行车，走了。 葛玲也朝云珊挥了挥手，说了句认真学习，也走了。 云珊在校门站了会儿才回宿舍。 回到宿舍，发现刚才在校门口疑似情侣的女主角在宿舍里，她叫叶子青，是土木系的。 看到云珊，她眸光闪了下，然后主动跟她说话，“我们是不是在校门口见过？” 云珊道：“对，你好，我叫云珊，是计算机系的。” 叶子青也说了声你好，“刚才校门口，有个男同志帮了我个忙，我追上去道谢，都没顾到其他，我刚才那个样子是不是挺粗鲁的？” 云珊惊讶道，“没有啊，我没怎么留意到。” 叶子青拍了拍胸口，松了口气的样子，“那就好。” 宿舍里另一个计算机系的女同学也回来了，她叫顾佳妮，是个比较冷清话少的同志。 她们这102宿舍的人全到齐了，都互相做了介绍，然后张燕燕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我们是不是应该去食堂打饭了。” 今天的饭堂已经开了，新生也可以过去打饭，刚才报到的时候做了登记，领了今天晚上的饭票，其他的明天再买，到时候再扣今天晚上的就行。 大家都点头，打算一块过去打饭，夏小雨犹豫了下，也跟着点了点头。 一行人去了食堂，打饭的人挺多的，一共开了六个窗口，都排起了长龙。 排到窗口的时候，看到里面有白菜、葫芦瓜、豆角、番茄炒蛋、肉沫豆腐、炖鱼块，买的饭票是一个饭一个青菜，你想要吃荤菜的话，就要另外加钱买。 云珊打了一份炖鱼块一份肉沫豆腐，鱼块是四毛钱，肉沫豆腐是两毛钱，再加上饭票配的青菜也是够了，反而是饭，她让打饭的师傅给她打少一些。 打了饭大家找了个桌子坐下来吃，有人有另外加菜，有人就着青菜白饭吃，但大家都没有特别关注，露出异样的神色，边吃边聊了下学校及专业。 吃了饭，看到别的同学拿了暖水壶去打热水，找人问了问，食堂有免费热水供应，自己拿桶去打，或者拿暖水壶去打，都可以。 102宿舍的人还不知道，要不然她们刚才过来的时候都顺便拿着暖水壶过来了。 她们回了宿舍，拿了暖水壶再跑了一趟食堂那边，装了热水。那夏小雨是拿水桶装的，她没买暖水壶。 回到宿舍，有人水房洗澡，有人在宿舍拿了书在看，而云珊在被窝里把衣服换了，然后拿去水房洗了。 她从家里过来的时候就洗了澡了，她看过水房的情况，不太想在那儿洗澡。 回到宿舍快八点了，宿舍里开了灯，但没有亮如白昼。 有人在看书，有人在整理床铺，有人去了洗衣服还没回来，云珊也拿了纸笔出来，没下去下面的桌子，就在自己的床上，放到膝盖上写，她还另外拿了个台灯出来，这是放电源的，怕光线暗，影响到视力。 灿灿很快就要两岁了，她对这个世界的探索能力也会越来越强，像个聚光球一样，她要源源不断地吸收周围大人教给她的知识。 这些知识有好也有坏，坏可能也不是故意的，可能因为认知偏差造成的。 很快就要上幼儿园、小学等等，环境更是跟家里不一样，云珊希望她能遵循她的天性，活得自在快乐。 她会多陪伴孩子，跟她沟通玩耍，一起学习。 她观察过周围的儿童书籍，幼儿时期主要是童话故事为主，孩子会说话开始，就可以增加阅读了，当然了，是家长读给她听，培养阅读能力，及增进亲子关系。 但好的儿童书籍没几本，云珊看过一些都否了，国内的不行，国外的也不行，比如国内的啥牛郎织女，啥啊，那牛郎妥妥就是一流氓。国外的海的女儿，啥啊，妥妥就是圣母，为爱牺牲自己生命，简直有病。 还有其他的很多都是以男性的视角写的，很多隐蔽的重男轻女思想在里面，她都不认可，所以她决定，自己来写这个童话，她要以女性的视角来写，女孩子来当主角。 然后再读给女儿听。 第343章 逃亡之路 云珊写写改改整了大半个小时，就着之前一半的成果，也算是写完一个故事。 到时候她再重新抄一遍，有没有哪儿要修改的，自己不给灿灿讲的话，那她可以给潘红霞看着讲，给林随安看着讲嘛。 反正是写在纸上是更有感觉的。 学校是有熄灯时间的，在十点这样就熄灯了。 宿舍里的大家都是新生，可能第一次住校，不过一问，好像云珊跟顾佳妮两人是第一次住校之外，其他人都不是，她们说高中时候就住校了，也算是有些习惯了。 云珊是很不习惯了，倒不是因为宿舍环境及条件都不太好，而是第一次跟这么多人在一空间里睡觉。 还有她睡的是上铺，也不太敢翻身，怕影响到下面床的室友。 逼自己赶紧睡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的，有点热，有点烙骨头，还有点吵。有位室友打呼噜，有位室友磨牙。 就挺难的。 第二天起来，大家去水房洗漱，然后去打早餐。 再之后就回教室报到了。在班上，云珊数了数，一共二十二个同学，包括她在内三个女同学，其他都是男同学，这个性别差很大啊。 云珊默默地叹了口气，除了专业问题外，再有的就是，很多经济条件不是很宽裕的家庭，只供儿子上学，女儿就不供。 导致不管哪个班，都是男多女少。 然后还有的就是，云珊以为第一天都是给个适应期啥的，班主任会说一些校规啥的，但不是，第一天就是硬菜，直接就是专业课。 华夏大学的学习氛围很浓厚，大学都很珍惜这考上来的机会，下课到处都能看到学生捧着书在看，或者在讨论课题。 云珊也是心无旁骛地学习了一天，有种踏实、充实，感觉特别良好。 答应了灿灿，要回家陪她，云珊跟宿舍的张燕燕及顾佳妮说了一声，她今天回家睡，也跟老师申请过了的。 回到家，在院子里喊了声灿灿，就看到一个小身影像炮弹一样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喊妈妈回来了。 云珊一下把这个小人儿抱了起来，真是她的开心果。 潘红霞跟着出来，跟云珊道，“再等葛玲，就可以吃饭了。” “葛玲还没有回来吗？” 现在两家店还有些收尾工作，把沙发柜子这些收回来，再搞搞卫生啥的，还有员工培训，现在她回了学校，这些活儿就交给葛玲了。 她是五点二分下课，骑自行车回来五点四十分了，虽然天还没有黑，但也有点晚了。 尽管是在京城，云珊还是跟葛玲说，别太晚回来，安全要紧。 潘红霞道，“还没有呢，那孩子是个要强的，估计把事情全部做完才回来。” 云珊只好带灿灿先去洗个手，先拿了饭，让灿灿先吃。 快六点半葛玲才回来，她一回来就跟云珊道，“秀水街的那间铺产权有争议，旁边房子的房主说咱们店占了他的地，就是他跟咱们店的房东产权不明确，现在他们在扯皮。但连累到我们了，旁边的房主一天不解决，这店一天都不能开起来。真是气死人，这关我们什么事啊，我们现在店租下来了，装修也弄好了，不能叫我们退租吧？” 云珊跟潘红霞都惊了下，潘红霞赶紧问，“那今天咱们店的房东过去了？他是咋说？” 葛玲一路赶着回来，有些喘气，云珊给她倒了杯水，让她不用急，缓一下再说。 潘红霞也点头，“对对，吃完饭再说也行，现在可以吃饭了。” 在饭桌上，葛玲才缓了过来的样子，她说，“咱们店的房东倒是跟我说，不管旁边的房主，店直接开就行。但我看那个架势，就算开起来也不安生，旁边在闹着呢。” 云珊道，“我租店铺的时候有看过房东的房产证明的，看过没有问题才租的，现在怎么又来个产权不明确，开什么玩笑啊。我现在在学校不方便去找房东，葛玲就麻烦你一下，明天跟我妈一起过去找找房东，这事务必让他解决，要不然他得赔偿我们一切损失。” 然后跟潘红霞说了下，“妈，就辛苦你一下了，当初我们租店铺的时候是我们一起出面的，房东也认得你，你也认得房东，说起来也好说一些。” 潘红霞道，“这有啥辛苦不辛苦的，我会过去跟他好好说道说道的。” 现在两家店都装修好了，她想着等周末就跑一趟广城，给这两家店铺个货，然后看看羊毛大衣情况，回来就可以给两家店开张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现在竟然扯出了个产权不明确，搞什么啊，就算是房东给她培养装修买家具的损失，那也是亏的，花下去的心血跟时间怎么算？ 葛玲觉得重担在肩，不过也觉得这是自己的锻炼机会。 …… 在s市，几个厂区外面，夜色茫茫，夜色昏暗，路况空寂，但路边已经有着几个小摊在摆着了，全是小吃摊。 大家都是同行，暗暗别了几个眼神之后，看到工人们陆续下班，忙吆喝起来。 很多厂里都有食堂，但不包夜宵啊，晚上加班的话，是没有吃的。不管有没有带家属过来的工人，偶尔也会花上几毛钱买点吃的。 有需求就有市场，有人嗅到了这个商机，就赶紧过来摆起了吃食摊子。 又有人看到这吃食摊挺好赚的，又跑了过来摆。 云爱军跟佟晓玉也是其中一对。 云爱军发现佟晓玉做饭手艺竟然很不错，比云珍强多了，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他们兄妹也出去摆小吃摊，虽然也能卖得出去，但比起别人，也没赚几个钱。 他们当初在京城逃出来，上山当过野人，下山当过乞丐，那日子也不知道怎么熬过来的。等风声没那么紧之后，他们又换了一个城市，听说s市这边挺繁华的，他们不会做别的，但做个小吃摊没有什么问题。 虽然他们逃得辛苦，过得艰难，但他们是有钱的。 逃的时候是把全部身家都带上身上，所以换了地方之后，也敢租房，出来摆摊做小生意了。 八宝粥、五香蛋、烩面，佟晓玉做的这三样，这边一共四个小吃摊，生意最好的就是佟晓玉跟云爱军这个摊位了。 第344章 前世之事 云爱军嘴巴利索，会吆喝，也会哄人，再加上佟晓玉的手艺也真不错，他们的小摊前每晚都围着不少工人。 佟晓玉只光做，不说话，虽然这儿没有人认识她，但她也恨不得把脸遮起来，摆摊太丢脸了。 旁边的云爱军油嘴滑舌地哄得客人哈哈大笑，她眼里就闪过一丝厌恶，这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奴才，侍候人一套一套的。 “这是你媳妇？长得挺漂亮的嘛，来来，小媳妇给我盛一碗八宝粥。” “小媳妇这八宝粥都是放啥进去做的？说起八宝这么厉害，是不是吃了能延年益寿啊？” 佟晓玉没说话。 旁边的云爱军帮忙答了，“这位大哥，我来说吧，这八宝粥分别是用……” “你这媳妇是哑吧？咋一句话都不说，我刚才看她在搅拌粥的时候，低着头不知道放了什么东西进去，能跟我们说说吗？” 云爱军张嘴要回，但客人就打断他，“我让你媳妇回，我看到她的头发掉进去了，还有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放粥吐了口口水，让她给我说清楚，是不是这样。” 云爱军有些察觉出了这人是要过来找茬的。 佟晓玉几乎要被人指着鼻子侮辱，那憋屈的感觉一下把她淹没，恨不得提刀出去把那人给砍了。 但她还是没有开口，她要是开口了，那人估计说得更难听，更何况还有云爱军呢，他这个没用的废物，也应该出出力了。 “大哥，我们在这儿摆了好一段时间摊了，我们的食物都是有口碑的，绝对没有你说的那些问题……”云爱军虽然知道是过来找茬的，但他也不敢硬碰硬，这儿不是他的地头，又没有人帮忙，打肯定是打不过的。 “没有？你给我过来看看这是啥？”那汉子把云爱军扯了过去，让他凑到粥锅那儿看，可是这路灯有些暗，哪里看得到粥里面到底有没有异物。 云爱军在看的时候，有人凑到佟晓玉那儿去，在她臀上摸了一把，“小媳妇真没有见你开过口，不会是个哑巴吧？” 那人说着又伸手过来，佟晓玉气得浑身发抖，一下把那脏手拍开了，边躲边急声喊着云爱军，“云爱军快过来，有人耍流氓。” 云爱军这会儿正被人往粥锅里按下去呢，佟晓玉尖叫了声，大喊着杀人耍流氓。 有人吓得尖叫出去，胆小的都逃开了，胆子大的站远了看热闹。 佟晓玉的摊子被踹得七零八碎，粥都全洒在地上，云爱军挣扎了起来，也跟着喊救命。 但都是看热闹的多，围着他们小摊的有三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汉子，他们嘴里还正义地说，因为看到他们在粥里放不明东西，所以给买过他们摊子东西的人出气，让大家不要过来多管闲事。 犹豫着过来劝架的人也就收回心思。 云爱军刚才被按到粥里，又被捣了几拳，现在他满脸都粥，肚子一阵一阵地疼，他自己一个人是打不过他们的，又没有人帮忙，自己肯定会被打死的。 他知道肯定是旁边三家中的一家眼红自己摊子生意好，所以请了人过来教训他们。 云爱军心里飞速地盘算了一通，瞅到机会迅速爬起来，拔腿就跑。 佟晓玉尖叫了声，她被人绊倒了，她喊着云爱军，让他带上她跑。 她要爬起来，不知道谁又绊了她一脚，她直接就磕到了旁边固定小摊的水泥墩上，顿时眼前发黑，一阵一阵的钝痛。 脑子像是爆炸一样，很多碎片在眼前飞过，脑海里竟然有了些不一样的记忆。 云珊失踪了，被拐卖了，云家夫妻哭天抢地，连她那个贱命女儿也拼命地哭，把脸都哭紫了，但谁理她呢？那对老东西真正哭他们的心肝子呢，那个被他们宠坏的女儿，听别人挑两句就要跑s市电影厂去。 以前人没失踪的时候，他们多嘚瑟啊，把女儿娇生惯养养大，却找了个老实人当上门女婿，这个老实人还很争气，入伍几年就晋升当干部了。 现在好了，这个女儿失踪了，没了。他们也不能通过这个女儿享福了。京城高干亲家也不是他们的了。 佟晓玉笑出了声，头上的痛好像一下就消失了。她还看到，云有福被云爱军推下了楼梯，摔死了，潘红霞有气出没气进一样，天都塌了，但她却没有一脚伸直，还一口气吊着，不知道谁跟她说了什么，却又慢慢坐了起来，说不能死，要带大孙女，要找到女儿。 看到这儿，佟晓玉就恨得牙痒痒，这个老不死的，竟然不乖乖也跟着云有福去，破她大计。 但后面看到她说要抱着孙女去部队找林随安，她就灵机一动。这个老婆子没死有没死的好处，她可以带她去找林随安。 画面一转，她们已经到了京城，林随安让人安排送她们到京城。 这座城市庄严大气，处处透着尊贵，这是领导在的地方啊。 林家也跟她想象中一样，大房子，门外还有警卫员，林家男人就算是不说话，也有一股威严，她知道，这是上位者的威严。 她没有赌错，林家是个高干家庭。 于是，她对潘红霞像是对待自己亲生母亲一样，对云珊那个女儿也像自己的女儿一样，用尽心思，只想换来林随安的一侧目。 但没有。 连潘红霞都看出来了，然后劝他再找个人结婚。 林随安拒绝了。 他怎么能拒绝呢？ 她到底哪里比云珊差了？云珊是长得好看，但她也不差啊，她在其他方面要甩云珊好几条街，她比云珊更适合做妻子。 也不知道林随安也看出来了，他通过潘红霞问她，他部队里有几个优秀人才，要不要见一见。 她不要见。 她才不要找那些无人脉无背景的大头兵呢。 她说她暂时没有这个心思。 期间林随军回部队，出任务，她就留在京城等，一等就是六年。 终于等到他回来了，但这次回来，他竟然说有云珊消息了。 怎么可能，云珊怎么可能还有消息，她都卖给光棍生了一窝孩子了吧？难道他还要？ 第345章 反击回去 佟晓玉不甘心，是那种死不瞑目的不甘心。她等了这么久，做了这么多事情，现在告诉她，她做的这一切都是白费的，她付出的这一切都是没有结果的。这怎么可能？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她的年龄从花样年华，拖到了人老珠黄，就算她现在咽下那口气，低头去婚配，那没有人要吧？有点条件的男人是不是更乐于找二十来岁的姑娘？ 就是这股不甘心，佟晓玉睁眼醒了过来。 不知道是谁把她送到了医院，可能是厂区的领导不想看到出命案，让工人帮忙阻止了那场闹剧吧。 她被磕到脑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怕她真死了，有人把她送到了医院。 头很痛，还晕，包着厚厚的纱布，床上正输着液，病房不止她一个病人，还有五个床位，上面都躺着病人，有家属看病，有闹着要出院的，有侍候着不耐烦的，乱糟糟一片。 佟晓玉眨了眨眼，那些疼痛跟耳边的吵闹，好像不是那么重要了，她的意识无比地清醒。 她回来了。 从五年后回来了。 她竟然回到了五年前，回到那个云珊本来失踪了一年的时候。 但她扒拉了下脑海里的信息，并没有，云珊这世并没有失踪，她不仅没有失踪，她还避开了云家大房的算计，查出了收不到信的真相，还考上了华夏大学，开起了厂，进了林家的门。 这是跟前世截然不同的走向。 为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 “晓玉，晓玉，终于找到你了。” 正想着，病房门口传来了一道焦急的声音，随即看到云爱军，他冲到自己的病床前，一脸的担心。 佟晓玉眸光冰冷，夹着怨恨，冷笑了声，“昨晚你不是跑了的吗？又回来做什么？” 她不知道这世的自己为什么要跟这样的男人凑在一起，又穷又毒又短命，前世他可是因为推了云有福下楼梯，被查了出来，判了死刑。 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光想想她就觉得晦气。云爱军一向会演戏的，在前妻面前如此，在佟晓玉面前亦是如此，他觉得女人都是好糊弄的，尽管他昨晚扔下她跑了，但他一丝儿愧疚后悔也没有，不管什么人也不能比他的命重要。 不过，佟晓玉手艺不错，摆摊能挣钱，人也算机灵，长得还不赖，他还是愿意哄一哄的。 “晓玉我没有扔下你，我是跑去找人，你知道就我们两个人是打不过那一伙人的，所以我就想到跑出去，雇几个人过来救你，哪成想等我回来时候，就没见到你人了，我是打听了一晚上才打听到你进了医院。” 他后来确实是回去找了，只不过没有像他现在说的这样雇了人而已。 佟晓玉看着他的表演，心里厌恶不已，但她暂时还不能踹了他，她需要他帮自己跑腿做点事。 不过脸上还是没有缓和，没理他。 云爱军哄了几句，看她还端着，就有些不耐烦，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问，“昨晚他们没对你动手动脚吧？” 佟晓玉一下要炸了，抄起旁边桌子的搪瓷杯向他砸去！ 死不死啊！ 她命都快没了，他竟然担心她的清白在不在！ 虽然两人没有什么感情，甚至心里满是隔应，但是，这是让他羞辱她的理由吗？ 佟晓玉恨不得杀了他。 这种人，等她稳了，就让找人让他消失。 佟晓玉心里涌现了杀机。 云爱军躲了下，但还是被砸到了腰，他咬牙，但接触到佟晓玉发狠的眼神，不知道怎么的，他竟然看到了杀意，不由就怂了下，找补道，“不是，晓玉你误会了，我不是质疑你的清白，我是想问问你，昨晚他们打到你哪里了？我们一定要检查清楚。” 佟晓玉脸上也适当地缓了个神色，“有人把我踹倒了，头撞到了石墩上，就晕了。 云爱军狠狠地啐了口，“那些狗杂种，要不是我们这个情况，我真想把他们给宰了。对了，放在你那儿的钱还有吗？” 因为两人是逃犯，他们不敢不把钱放在银行，也不敢放在出租屋，都是随身带着的，不过两人的钱没有都放在一起，分开放，出来做买卖，要找零花钱，云爱军身上背着有个包，佟晓玉身上也放着有钱，都是贴身放着的。 云爱军这话提醒了佟晓玉，她伸手一摸，整张脸都绿了，果然没有了，连缝在裤子里面的钱都没了。 真是杀千刀的！ 她分开了好几个地方放的钱，鞋子里，衣服裤子都有。 现在应该只剩鞋子里的钱了。 云爱军看到佟晓玉的神色，脸色也难看起来，“真没了？” 佟晓玉道，“不见了百来块，还有一点。” 云爱军才放松下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不严重，我们先出院吧。” 两个人都懂这其中的原因，他们是逃犯，去哪儿都提心吊胆，怕被人认出来举报了。 佟晓玉心里又是一阵憋屈，顶着这个名头，一辈子像只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当然，佟晓玉舍不得死，她都还没有过上好日子呢，怎么能死。 “出院。” 佟晓玉忍着头痛出了院，她受的这些苦一定要讨回来。 云珊跟林随安，她现在这个样子，都怪他们。 既然他们要赶尽杀绝，那就别怪她反击回去了。 …… 陈子栋是教育部门的一职员，这是他家动关系给他找的工作，待遇好又清闲，清闲到做他经常翘班出来，单位领导也睁只眼闭只眼。 他有更多的时间去处对象了，去电影院看看电影。 这天，他从单位翘班出来，有人从他身边走过，撞了他一下，然后手上被塞了一张纸，他想甩回去的时候，那人迅速跑了。 他以为是碰到神经病了，却看到纸上有字。 上面写着，最近你会出事，千万别去电影院。 陈子栋把纸揉成团扔了，呸了一声，“等我想到哪个王八羔子整我，我非要揍他满地牙！” 第346章 先知 在陈子栋单位侧面的小巷里，云爱军问佟晓玉，“你到底在卖什么葫芦，纸条我看到了，你让那个小白脸不要去电影院，你啥时候认识这个小白脸的？” 虽然刚才那个油头羔子算不上小白脸的标准，但穿得却是人模人样的，很难不怀疑，佟晓玉攀上的大款。 佟晓玉在这之前没有跟云爱军说自己的计划，只让他帮忙送个纸条给叫陈子栋的人，但这个陈子栋他们都没见过，还是打听了半天，才打听到的。 “之前不是在电影院门口摆摊吗？无意中听到那电影院要修整，说是外面的墙有裂痕。又刚好在家属院摆摊的时候，听到某个领导的儿子特别喜欢去电影院看电影。每出一场他都要买票去看，甚至有些电影他要看个两三遍，都成了电影院的常客了。这个恨不得住在电影院的人就是陈子栋。” “有一个晚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做了个梦，那个电影院塌了，压了好多人在里面。” 云爱军听出味了，“那你就想提醒那个陈子栋，让他别去电影院，因为那个电影院有可能会塌方？” 佟晓玉点了点头。 在云爱军面前她只能这样说。 云爱军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都说那电影院要整修了，哪来的塌方？s市这么多家电影院，你知道那个陈子栋去哪一家？你这是自己太闲了，还是觉得我太闲了？非要整点事出来给我做。” 佟晓玉道，“做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就算他不相信，那电影院如果真塌方，那他就欠我们一个大人情。” 云爱军还是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前几天撞到对撞傻了，他总觉得佟晓玉醒来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下次再让我做这么无聊的游戏，要不然我给你翻脸。” 云爱军眼里闪过戾气，那个陈子栋是领导的儿子，他们是什么身份？是逃犯而已，要是被抓到，那他们就得坐牢了。 佟晓玉没理云爱军的情绪，倒是她的思绪有些飘远了。 前世这个时候她已经在京城了，住进了林家安排的房子里，也给她安排了一份工作。她那会儿没什么去工作，她最主要的还是想跟林家那边处好关系，讨林家长辈的欢心。 但王素秋话里话外都是说，一个女人不工作就跟寄生虫一样。 她只好去了上班，在单位里接触到外界的消息是要比在家的时候多得多。 有一天，有同事看着报纸突然惊呼出声，说s市有一家电影院倒塌了，死了五十多个人。 佟晓玉在别人讨论的时候也竖起了耳朵。 后面，没多久，有个人倒台，因为贪污，被抓的时候，说是因为独子在电影院塌方中死了，他心里没有寄托，有一天听了一和尚批命，说到，只要有钱，他可以帮他儿子超度寄生，以某种形式再回到他的身边。 于是这人就魔怔了，贪污了公款，给了那个和尚。 单位里议论的时候，有唏嘘的，也有不信的，觉得是那人找的借口。莫不是贪污了在外面养小情人，再生儿子吧。 佟晓玉可不管他是什么原因贪污，总之她知道他儿子在这次电影院塌方时候丧生了就行了。 …… 葛玲跟潘红霞第二天就去找了那个产权有争议的店铺房东。 那房东像个二傻子一样，挥着手，“别管他，他可能嫉妒我长得俊，故意过来找茬，这店你们尽管开，他要是敢来搞破坏，直接报公安就行。” “钱同志，不是，你们这个矛盾一天没解决，我们这店就拖着一天不能开，要是开了，旁边的那房主天天过来闹，那我们还要不要做生意了。我们的损失谁来赔呢？你们到底有没有房产证？上面到底是怎么写的？”葛玲问道。 房东瞪起眼，“谁说没房产证，这位大姐她当时也看过的，我们都是合法的手续。都怪我们原来的房主，我跟邻居姓李的家伙的房子是同一个房主的，那个房主两套房子都买了，他有两个房产证。但他把这两个房子打通了，合在了一家，后面还拆了墙，做了一些面积改造。” “后来想着卖房子，那房主就把墙砌了回来，但不是原来的那面墙，就移了一点，旁边那个姓李的，回去对了房产证面积，又一厘一毫地量过，说我这边多占了他三十公分的宽度。” “这三十公分能做个啥？连放个椅子都不够，我都打算给他一百块当补偿了，但他非要闹，还说我这房子占了他那儿面积之后破坏了他那里的风水。你说他不是故意找茬吗？不是找茬，就是想狮子开大口，想讹我一笔。这样的疯子，谁要理他。” 潘红霞跟葛玲听着都一阵无语，他们仨做这房子买卖的时候都没有认真看过吗？ 潘红霞道，“钱同志，你知道我们的店已经装修好了，这店不能再做其他的改变。你看，你能不能再跟旁边的李房东谈一谈。” 钱房东听到那个李字就一脸晦气的样子，“他能谈早就解决了。” 葛玲道，“不如你们去找回原来的房东吧，现在这个样子，他有责任，他应该给李房主赔偿的。” 钱房东呼了口气，一副很烦但又不得要处理的模样，“我带你们去找他，最好大家说清楚。” 钱房东骑上了自行车，葛玲跟潘红霞也骑着自行车跟了上去，骑了近半个小时才到了原来房东的家。 是一个小洋房，看着挺富贵的样子。 钱房东要上前敲门，外面忽然一阵摩托车的轰隆声，三人朝声音看去，却看到一道黑影往他们飞驰而来，三人吓得魂都飞了，还没反应要跑，那摩托车就停到了他们跟前，离前面的葛玲不到半米的距离。 钱房东跟潘红霞都快吓傻了，好一会儿才舒了一口气。在摩托车主把头盔摘下来之后，葛玲却是看呆了，眼前的男同志好精神啊！好俊啊！完全忘了她刚才要骂人家是神经病的。 “你们这是过来找我的？”摩托车车主探究地看着三人。 钱房东看清他的脸，马上喊了声，“苏同志，还记得我吗？我买你房子的那个人。” 苏泽盯着他脸看了会儿，“有些印象。” 【作者有话说】 更新时间调整到凌晨，大家早上起来再看哈~ 第347章 出货 云珊倾向于中午在学校午休，晚上回家。 她跟室友说了下，晚上不用给她留门，也说了她之所以回家，因为丈夫是军人，家里还有个一岁多的孩子，需要回去看一下。 说这话的时候，不太问事的顾佳妮也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些冷漠。 然后其他人是表现出很惊讶，没想到她已经结婚了，而且还有孩子，都说看不出来。 生了孩子之后，倒不是说模样有多大变化，但有些人是从个人气质看得出来的。 反正没从云珊身上看到当妈了的气质。 不过大家也知道，因为政策的原因，确实很多人耽误了，有些人结了婚生了孩子，才等来这高考的机会。 陈惜也跟大家道，“其实我也是差点就结婚了，今年的高考是我第二次参加，家里本来就不太同意我继续求学，第一次的时候就不同意，没考上，他们就马上让我结婚，差点脑子一热就结婚，还好后面发生了一些，那婚事黄了，想明白了一些事，第二天就坚持复读，再来一次，竟考上了。” 大家都不由给她竖起了个大拇指，太赞了。张燕燕直接道，“考上大学跟没考上大学匆匆结婚的，以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 大家都点头，能站在这儿的姑娘们都是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顾佳妮看了云珊一眼，淡淡道，“如果考上了不珍惜也是白瞎。” 云珊感觉她看了自己一眼，但并不觉得是说自己。 当天晚上回到家，发现葛玲跟潘红霞张姐何姐几人在院子里商量种东西，院子里留了一块地出来，打算种点东西，种菜种花都可以。 葛玲建议说在旁边种两株桂花，到时候不仅香满屋，还可以做桂花糕。 潘红霞笑着说可以。 葛玲就积极行动起来，先是给地松土，再研究是不是用干草弄点草木灰，边干活边哼着歌，像快乐而勤劳的小蜜蜂。 云珊问潘红霞，“妈，这两天你们是不是捡到钱了？” 潘红霞笑道，“哪呢，钱是那么好捡的。那钱老板原来的房主出来搞产权争议的事了，小玲估计是因为这事解决了开心吧。” 哦，原来是这样。 晚上三人商量了下新店开张的事，因为已经有了一家店，所以第二家第三家也算是有经验，跟之前那样，在开张前先印些传单出来宣传，请醒狮队，搞抽奖活动。 不过在之前云珊打算周末跑一趟广城，为这两家店进货。 等葛玲回房之后，云珊跟母亲在房间里大概算了下进货跟买抽奖礼品的钱。 云珊之前鱼城卖商铺的钱已经拿来装修了，还剩了七千多吧，然后鱼城的八间店租出去，压二付一，也有七千块这样。 加起来一万四，但进两家的货估计不够，还有抽奖礼品，放一台电视台的话都要一千多了，两台就三千。 云珊打算在丰市的服装店再抽个一万出来。 潘红霞道，“我手上还有些钱，杂货店赚的钱，还有你爸让我存的两万块，有两万六这样，你先拿着去用吧。” 云家是潘红霞在管钱，云珊以前上班的时候也是把工资上交，然后自己拿零花钱，后来是她要做生意，潘红霞才让她自己拿着钱，省得放她那儿不方便。 云珊就道，“先不拿，两万六应该差不多了，真不够我再问你。” 羊毛大衣第一批出来了，崔艳给云珊打了个电话，让她过去验货。 刚好过了一天就是周末，云珊和一早买了飞机票，飞到了广城。 跟崔艳去工厂验货，虽然这批货一直有崔艳跟着，但是不到最后出货，都不敢说什么。 这一批货，一共四个款，后面云珊又多加了一个款。男款一个，两个颜色，一个黑色一个灰色。 女款三个，一个短款，颜色两个，一人杏色一个姜黄色。两个长款，一款是经典款v领下来的，两排扣子，有三个颜色，黑色驼色杏色。一款是领子稍小一点，有腰带系腰的，也是两个颜色，驼色灰色。 因为崔艳跟得紧，刘厂长又是个负责任的，质量都没什么问题。 接下来就是谈出货运输及尾款的问题。 这一次出货的件数是四千件，每个款大概一千件这样，加工费是三万二，羊毛材料费是六万多。 一共是九万多，云珊跟崔艳是按分成来给，崔艳是七成，云珊三成，现在只是给了订金。 因为都是熟人嘛，尾数可以晚一个月再结。 接着两人是对半分货，每个款对半，崔艳拿两千件，云珊也拿两千件。 至于两人在各自的店要卖什么价格，那就是她们各自的事了。 云珊三个店，这三个店分一分，每家七百件，也不算多，还是可以吃得下的。 在工厂这边让工厂分开打包好，云珊这儿准备运到火车站办理托运。 崔艳的是直接拉到她的仓库。 正忙着，却是有人挤了过来，盯着崔艳一通打量，“崔艳？过来做什么的？” 是个近四十岁的女人，烫着头发，眼睛带着审视，看那端的架子明显不是普通的工人。 崔艳朝她点点头，“厂长夫人你好，我跟朋友过来拿点货而已。” 这是厂长的老婆，刘太太，也是崔艳的前大嫂。 “你现在在外面卖衣服？”刘太太盯着她问。 “小买卖而已，说起来，你家老公也太铁面无情了，怎么说我们以前也做过一家人，那拿货价他竟然一个子儿也不给我少，还等别的大客户挑剩才到我，要不然就是等上十天半个月的工期，真是太难过了。” 刘太太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崔艳，现在我们没有一点儿关系了，你过来拿货，凭什么给你少？你给我们养工人呢？” 崔艳耸了耸肩，“还真是挺遗憾。” 这时候刘厂长过了来，看到老婆，脸上没有高兴的神色，反而严肃问，“过来有什么事？” 刘太太脸上有些挂不住，“有事跟你说。” 刘厂长让她先出去等着，这里忙，不要阻挡大家干活。 第348章 崔艳的想法 刘厂长对待自己老婆跟对待底下的工人没什么区别，在上班期间别聊私事。 刘太太走的时候瞪了崔艳一眼。 崔艳差点没忍住笑了，她这个前大伯哥还是这么可爱。 刘厂长下一秒就看向崔艳，也是黑着一张脸，“赶紧点完回去，一天天，嘴巴没个把门，没得让人说闲话不是？” 崔艳叹了口气，“你跟我老豆挺像的。” 刘厂长听得想揍她。 去火车站办理了托运那些，云珊又到了服装城，给两家店挑款式 逛到崔艳的店，没看到她。 又去其他店逛了逛，看到好看的又拿了些，让店家这边帮忙送到火车站办理托运。 再回崔艳的店，等了十来分钟，才看到她过来开店。 “你干嘛去了？” 崔艳一脸晦气的样子，“今天不是让那个前大嫂看到了吗？她特地找我了，说了好一通有的没的。云珊，我有预感，我这个拿货渠道估计要悬了。” 云珊跟她进了店，道，“东家不干，干西家呗，难道广城只有他们一家吗？” “是这个理，但其他厂我不认识人，可能只能拿别人挑剩下的。”崔艳说着顿了下，继续道，“你还记得那个何二仙吗？之前让几个店不做你生意的那个，现在还是不做你生意是吧？她拿货的厂子，那厂长也是她的亲戚关系，厂里都是优先她拿货的，其他店去她亲戚的厂拿，都是她挑剩下的。” 云珊问，“那你有什么打算？你后悔吗？” 崔艳扯了扯嘴角，“有什么好后悔的，纸是包不住火的，就算我这次不让她看见，下次也会被她看见的，就算没看见，那也会从别的地方收到消息，这是迟早的事。” “她倒还好，最多发些狠话，或者在刘汉面前闹一下。但要是被她公婆知道了，也就是我那对前公婆，就不是那么好对付了。” 说完看着云珊，“云珊，你家里是开厂子的对不对？” 两人虽然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也算朋友，云珊之前过来拿货给她带过自己厂里的食品给她，后来聊起是自己厂里出的。 云珊回，“对，有个小作坊，是我爸在管。” 崔艳道，“那你都连开三家服装店了，有没有打算再开个服装厂？” 云珊挑了挑眉，她志气挺高的啊，“暂时没有这个想法，你知道我还在上学，又要分精力管着几个店，就剩不了多少精力了。你想开服装厂对吗？” 崔艳搭着她肩膀，“是有这个想法，但我自己的话是弄不起来的，我手上也没那么多钱，等这批羊毛大衣卖出去，我再看看情况。” 开服装厂最关键是的机器及打板师，也就是设计师，也不用开多大的厂，有几台机器，几台缝纫机，再请几个工人就可以了。 但云珊道，“崔艳，自己开工厂真的是劳心劳力，款式不好看，卖不出去，怕是连工人的工资都付不起。还不如，自己干批发，只要自己多看多听，别人进什么货，自己也跟着进什么货，一天卖几个款，就有大笔大笔的钱进账，不好吗？” 崔艳摊手，“云珊，这不是担心金玉制衣厂不给我拿货吗？” “如果真找不到拿货的工厂，那就自己下单订做呗，这么多服装厂，总能找到愿意代工的吧？像这次的羊毛大衣一样，总好过自己干工厂。” 云珊觉得，开厂是有一定实力才敢想，现在她觉得自己跟崔艳都不具备这个实力。 崔艳可能有点钱，但不知道有没有五六十万，要么不做，做就要做品牌，做品牌要投广告的，可能五六十万都不够。 云珊接着问，“你有没有五六十万？” 崔艳老实说，“没有，我还打算把这批羊毛大衣卖出去，估计能凑到十五六万呢。” “那做个屁啊，别看我，我更没有，我连五万都拿不出来。” 崔艳看着她，“那云姐姐，以后就麻烦你给几个设计款，咱们一起去工厂下单订做。你尽管出图纸就行，我这边跟单，其他都不用你管。” 云珊不确定，“你知道我不是专业人员，我尽量吧，但我也不敢保证好卖，到时候可能会亏。” 崔艳大手一挥，“做生意哪里没有亏本，就是现在去厂里拿货批发，拿到不好的货，卖不出去，也亏本啊。” “那行吧，这两天我新店开张，等忙完，我就画。咱们做了这羊毛大衣，也可以做羊毛毛衣嘛，我脑海里有几个款可以搞。” “行，我等着你。你这是过来拿货的吧，来，给你推荐几个款，都是我店里的精品，咱们这么熟，给你个最低价。” 云珊笑，“我还以为听到进货价呢。” 崔艳也笑呵呵，“亲兄弟明算账。” 云珊只是开玩笑，就算崔艳愿意，她也不好意思拿，“那可以赊账吧？” 崔艳翻了个白眼，“只能赊一个星期，赶紧拿，我等会儿还要做其他人生意呢。” “太好了，谢谢崔姐姐。” 在崔艳这儿拿了十来个款，崔艳帮忙让人送到火车站。 云珊这次拿货的钱是花个干净，还在崔艳这儿赊了一万二的账。 全部办理了托运，云珊就马上飞回了京城。 第二天，托运的货到了，马上就铺货。葛玲说，传单什么的发了，让新来的几个员工发的，新员工是本地人，她们在本地有亲戚朋友，亲戚朋友再帮忙宣传，可以说得上是声势浩大，毕竟传单内容很劲爆。 传单上面写着凭传单九折优惠，只要买够五十块就可以参加抽奖，一百块可以抽两次，最高奖品是一台彩电。 昨天还没开门，就很多人过来问了。 比丰市开张的时候的行情还要好。 云珊担心到时候忙不过来，抽奖那儿需要一个人，收银需要一个人，给客人介绍啥的需要三五个人，整理衣服这些也需要人。 赶紧让新员工帮忙叫几个亲戚朋友过来，到时候给日薪，忙过开张的三天就可以了。 云珊还担心，开张的那天她要上学，不知道葛玲跟潘红霞能不能看得过来，潘红霞也担心，她问云珊，“珊珊，咱要不要告诉林家一声？” 第349章 惯性反应 云珊不懂潘红霞的意思，“妈，怎么想到跟林家说了？林家不见得想跟做生意的沾上边。” 潘红霞有自己的生活经验，“傻，他们想不想一回事，我们说不说又是一回事。你都说了，担心我跟葛玲两个人看不过来，那到时候真有可能乱糟糟，有人趁机混鱼摸鱼，要是出了什么事，林家作为本地人，是不是可以帮顾一下？” 云珊也转过弯来，跟林家走动，不就是想着像亲戚一样，有事时候能互相帮忙吗？可能她的目的性比较强，但她觉得，以后林家未必就找不上她帮忙。 “好，我去跟林家说一说，到时候给林家人一人送一件大衣。我问问老太太看看，能不能让咱们两家店的附近巡逻的治安同志多留意咱们这边。” 潘红霞连连点头，“对，就是这样。” 还有一点潘红霞没说的是，她觉得对找王素秋也行。 带灿灿去过几回王素秋那儿，潘红霞觉得王素秋确实有些端架子，但对灿灿还是挺好的。 她还以为，灿灿没有跟林家姓，王素秋连带着也不喜欢灿灿呢。 云珊想着明天就要上学，下午就抽了些时间出来，带上灿灿，去了趟林家。母亲要去忙店里的事，灿灿要跟着她，所以就带上这小家伙了。另外，如果自己过去林家，不带灿灿的话，肯定会遭说，毕竟林家人肯定喜欢看灿灿多过看她。 过去也不好空着手，特别是想让人帮忙。她以前在广城那边买的淡菜干瑶柱干鲍鱼干装了些，带到了老太太这儿，说是自己刚在广城回来，给家里人带的。 周末林家有些人是休息的，老太太就喜欢叫上他们过来吃饭。 云珊是没好叫，怕她学业重。 “云珊来了，哟，咱家的小灿灿也回来了，太奶奶可想你了。” 听听，云珊是来了，灿灿是回来了，果然是不一样的。 灿灿来过几次林家老宅，这儿的人她都见过，所以一点儿也不怕生。 老太太招手，她一下就跑过去了。 老太太给她拿东西吃，她还会表达自己喜欢吃哪个，“灿灿喜欢吃这个。” 老太太稀罕死她了，“行行行，这些都是灿灿的。” 老太太抱着灿灿稀罕半天才有空理云珊，“还想着你上学功课多，都没敢叫你回来吃饭。” 林家人现在也算习惯家里多了个云珊。 云珊跟大家打过招呼，然后回老太太，“我刚从广城回来，带了特产，家里吃不了这么多，就拿些过来给大家尝尝鲜。” 顿了下又道，“还有件事，想跟大家说一下，明儿我有两家服装店开张，家里的女眷，要是有空可以过去逛逛，我跟朋友订了批羊毛大衣，质量很不错，大家可以去挑一挑，男款女款都有，就当是我送大家的见面礼。” 大家都不由惊讶。 “云珊，你上学怎么还开店了？”林二婶问。 云珊道，“也不算我开，是我妈开的，就是有空的时候会帮一下忙。” “我怎么之前听灿灿姥姥是带灿灿的啊，灿灿姥姥去看店，谁来看灿灿啊？” “店里请了人，也有店长，我妈抽半天时间过去对一下账就行，家里也请了人帮忙，所以问题不大。” 现在灿灿上幼儿园的话还有些小，等明年，灿灿能上幼儿园了，云珊就把孩子接手过来，让母亲去逐梦。 这会儿王素秋从外面进来，“我看不如让灿灿过来我这儿，我带好了。灿灿姥姥忙开店，哪里还能顾得了灿灿。” 她盯着云珊，态度有些强硬。 云珊自然不同意，“灿灿一直是我妈在带，她离不开灿灿，不过要是真忙不过来，我会找您帮忙的。” 她没有把话说得太死，做不做是一回事，但说不说是另外一回事，更何况她今天过来，是想林家帮忙的。 王素秋虽然不太爽，但也有些惊讶云珊竟然没有一口咬死，她竟出了丝喜意，后一惊，她这是干嘛，被云珊的强势镇习惯了？ 老太太则是道，“送啥见面礼呢，他们都没给你送见面礼，如果你要家里帮忙的话，说一声就好。” 说起来本来要办个认亲宴的，一是林随安回来了嘛，二是他结婚了，让亲戚朋友过来吃顿饭，认认人，以后也好走动。 然后家里当长辈的，自然得给新媳妇见面礼，这是礼节。 但现在是，这认亲宴还没办，之前想办的时候又闹了王素秋要改姓的事，林随安放假回来就错过了机会。 林老太太还是执着于，这认亲宴办一办的，不管对林家来说，还是对于云珊本人来说都是有益的。 林二婶哎哟了声，“可不是，之前妈说是给随安媳妇办个认亲宴的，我给随安媳妇的见面礼都放好久了，要不，我提前拿出来？” 王素秋看了林二婶一眼，她倒是挺会讨老太太欢心的。 云珊道，“不用的，大家坐到一起吃过饭就算了，我主要是想着，如果以后我那边没空，有人能帮我看一下灿灿。” 老太太道，“这有啥，灿灿是咱们家的孩子，尽管带过来就是，哪里需要什么条件。” 云珊道，“还有一点就是，家里的人都高挑，比小个子穿大衣有优势些，所以我也挺想看看效果，应该挺有成就感的。” 这句话她说得有些俏皮，大家都不由笑了。 林海婧最近想买衣服，听到云珊的话不由有些心动，倒不是想她送的羊毛大衣，而是有些好奇她的店是什么样的。 虽然觉得一个华夏大学的学生，林家的媳妇，去开店卖东西挺丢份的，但云珊平常的衣着又让她隐隐地有些期待。 作为一个年轻女性，谁不爱美？谁不想收拾得整理精致些，让人有个好印象？ 她看了张晴初一眼，张晴初本来可能是要当二嫂的，如果自己去云珊的店，那岂不是对不起张晴初。 要是张晴初主动说去，那就没啥。 张晴初没有说话，林海婧只好也按捺住不出声。 倒是林海潮问云珊，“二嫂，明天中午跟下午下班后我有时间，要不要过去帮一下忙？” 张晴初看了林海潮一眼。 第350章 他心疼 老太太问云珊，到时候能不能忙得过来，要不要家里人去帮忙。 云珊说不用，人手是够的。 老太太跟老爷子说，“你看看有没有熟人是管那两条街治安的，要不你跟人说说，到时候多留意云珊店铺。” 老爷子一脸严肃，“留意啥？留意了她的店，别的店呢？人家为人民服务，又不是为她一个人服务。” 老爷子还是挺有原则的。 老太太啐他，这么一点事也说到搞特殊去了，只好让王素秋回去跟林正堂说一说，让他那边找人说一说。 王素秋本来不想答应的，但话到嘴边不知道怎么的却答应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云珊嘴里那句没空时候让她灿灿的话起了作用。 林海婧用手肘撞了下张晴初，问道，“晴初姐你前段时间不是想买衣服吗？” 她这话不是悄悄话，是正常的音量，大家也都听到了，朝她们看过去。 张晴初不知道林海婧抽什么风，突然问起这桩来，自己平常都不太爱买衣服的，大家也都知道的。看大家都看着自己，只好道，“我是想着换了单位，同事喊了我几次去逛街买衣服，不好推脱，是打算到时候买一件的。” 林二婶就道，“那不如去云珊的店买吧。” 云珊道：“逛到我们那店是可以进来看看的，这次进的全新的秋款，看中可以试，试好了再买，看不中也没有关系，也算是给我赚人气。我说让大家去挑一件大衣也是真的，晴初也可以过来挑，你气质比较温柔，有一款杏色跟姜黄色挺适合你的。” 张晴初道，“到时候有时间过去看看。” 当然，这话是客套，她是不会去的，她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也不至于要别人送衣服。 林二婶道，“你们年轻人去，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就不去凑热闹了，没得让人说，一把年纪了还爱美。” 云珊道，“二婶不是的，店里的衣服倒没有限年龄，有素的有花的，有显年轻的也有显气质。大衣二婶也能穿，有长款也有短款，当然，要是不喜欢大衣，可以挑其他的，其他有棉衣，也有灯芯绒面料的外套。” 林二婶看了王素秋一眼，“如果是这样，那我跟大嫂有空去看看。” 王素秋道，“我看看有没有时间。” 云珊是无所谓，她把话表达出来就行了，她们去不去都无所谓。 林海婧看大家都开了口，也道，“那我带朋友也过去看看吧。” 云珊没想到林海婧会开这个口，她知道，因为张晴初，这林海婧一直对自己带着敌意的，不过这会儿，她能开口，云珊也高兴，不管怎么说，多个朋友好过多过敌人，就算不是朋友，也没有关系，只要不是敌人就行。 她也不能天天斗得像乌鸡眼似的。 所以云珊也愿意释放善意，道，“海婧，有一套黑色跟灰色的大衣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觉得你穿起来会很洋气，也显贵气。还有，店里开张的三天有抽奖活动，特等奖是一台彩电，就算是安慰奖也有一包洗衣粉，并且中奖几率很高。” 林海婧一下来了兴趣，“真的吗？款式是什么样的？” 云珊给她描述了下，林海婧越听越喜欢，恨不得马上就去店里看看。 张晴初看云珊跟林海婧其乐融融的样子，眸光微顿，心口很难受，难道所有的感情都会变的吗？林海婧可是说过跟她当一辈子姐妹，永远站在她这一边的。 林海婧不知道张晴初的情绪变化，等云珊离开后，她拉着张晴初跟她说，“晴初姐，我们明天过去看看吧。” 张晴初淡淡道，“海婧我这几天怕是都没空，单位比较忙。” 林海婧沉浸在衣服的挑选中，现在还没去店，但脑海里已经在挑选了，没有注意到张晴初的神色，以为她真的有事，就道，“那我叫清瑶她们过去看看，晴初姐，灿灿妈说的那个杏色大衣，我到时候给我拿过来吧。” “不用。”张晴初脱口而出，语气有些冲，看林海婧惊讶地看着自己，她就缓了下语气，“海婧不用，我怕到时候拿回来我不合适，我要我会自己去看的。” 林海婧还想再说什么，母亲喊了她一声，她只好过去了。 张晴初就看向在老爷子跟前的林海潮，她眼里的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林海潮看到就马上站了起来，跟林老爷子说了个借口，就来找张晴初，“晴初……” 张晴初忙道，“我想起同事找我有事，我、我先走了……” 这话也是跟其他人说的。 但林海潮一看她就是有事，也找了个借口跟了她出去。 一到外面，张晴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林海潮有些手脚无措，忙在身上找手帕，“晴初，你、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 张晴初看他着急的模样，心里稍稍安定了些，还好，还好还有一个人是想着自己的。 “我最近不想买新衣服，但大家觉得我应该去，海潮你说，我应不应该去？” 林海潮愣了下，“你是因为这个才哭的？” “海婧刚才一直要我去，我说不去，她还有些不高兴，我、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挺不会为人着想的？海婧是我最好的姐妹，我竟然惹她生气了。” 林海潮忙道，“我姐她被宠坏了，别理她，我回去跟她说说，不去就不去，谁说一定要去的，就算是二嫂开的店又怎么样，去了又不是能长生不老。” 张晴初忍不住破涕为笑，“不是海潮，你别说清婧，要不然她更生我的气，其实她只是小女孩脾气而已，过了就好了。” 林海潮看她笑了也露出了笑容，不过还是道，“她那脾气是要应该改改了，也只有你，从小到大迁就她，晴初，你以后可以不用那么为人着想的，你这样子，太委屈自己了。” 林海潮有些心疼。 张晴初温柔地看着他，“也没有很委屈，就是看她生气，我会有些难过，我的亲人太少了。” 第351章 加更补货 第二天新店开张，云珊回了学校，潘红霞是坚决不让她请假的，她也觉得不能请假，开张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不强求。 就灿灿由张姐带着，她中午还要跑一趟回来看看。 晚上回来看到母亲跟葛玲都累瘫了的模样，她赶紧劝两人吃点东西去休息。 但葛玲还是坚持先说了再去吃饭，“我那边的店今天，有五个款清完了，羊毛大衣也卖了一百六十二件，营业额达到了两万九千五百二十三块，珊珊，卖光的款跟羊毛大衣得马上补货。” “我等阿姨过来把钱一起存到银行才回来的，人多真有点乱，还有人想趁机混水摸鱼，好在街上的巡逻队比较勤，倒没有人闹起来。我这边今天抽了自行车两辆，收音机三台，洗衣粉两百三十包。今天过来兼职的都把钱算了。” 云珊赶紧拿纸笔出来记了记，然后跟葛玲说，“辛苦你了，等周末我请大家出去吃顿好的。” 葛玲笑道，“行啊，我回去跟员工说一说。” 潘红霞那边跟葛玲的情况差不多，营业额是两万六，潘红霞也觉得得补货。还有，她道，“我这边，今天林家有人过来了，是林家二房的姑娘，带了几个朋友过来，她挑了件黑色的羊毛大衣，买了两件衬衣一条裙子，她朋友也挑了几件，我给她们都算优惠了。” 云珊点点头，这些优不优惠的，母亲拿主意就行，林家二房的姑娘，那应该就是林海婧了。 至于林家的其他人，要是没有过来挑的话，那她就不勉强了。 把要补货的款记下，等明天一早就给广城那边打个电话，除了崔艳，还有两家店留了电话的，也跟老板谈好，到时候要是货卖完，可以帮忙补货，托运过来。 另外，羊毛大衣的销售情况是真的好，两家店一天卖三百件，如果按照这样的情况，不出一个星期都会店里的货全清完。看来羊毛大衣得马上加单，让工厂补货。 之前做羊毛大衣的时候，是有说好做两批的，现在资金慢慢回笼，可以给工厂跟洪勇那儿结一部分尾款，然后再加订金加单，她这边的店销售不错，希望崔艳那边也能跟得上。 第二天给崔艳打电话，崔艳也是在店里装了电话，自己家里没装，云珊只能中午才能给她打。 “云老板开张大吉。”崔艳在电话里头如是道。 “同喜同喜，你那边的销售情况怎么样？” 崔艳做的批发，她是走量的，她订的价钱肯定比云珊的低，像云珊，她店里的羊毛大衣，短款八十，长款一百，男款一百二，崔艳这儿估计就是六七十批发价了。 “云珊，我昨天已经跟刘汉说了补单了，补了一万件，就昨天，我这边的货已经清完了，你跟石市那边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运羊毛过来。刘汉那边说了，只要材料一到马上开工，加点加工费，还可以帮我们缩短工期。你这边看看，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一万件够不够？” 云珊道，“一万件没有问题，我这边回款了五万块资金，我们先把尾款给洪勇和刘厂长结了。我觉得可以加点工费，让他们加加班早点出货，现在还没有真正入冬，还可以卖两个月。” 崔艳觉得没有问题，“我觉得差不多了，我这边拿货的基本是外省的客户，他们那边要冷些，在本地的就比较少拿长款的，身高真不高。” 所以她不敢贪量，羊毛大衣，更适合个子高的人穿，适合靠北一点的人穿，他们个子高，所以她店里拿货的，都是外省的客户。 云珊跟她说了，今天下午潘红霞会给她汇四万二块过去，一万二是前两天拿货赊的款，剩下的就是加工费及羊毛的尾款，属于她的那部分。 再剩下的就是崔艳出了，崔艳自然说是没有问题，她的羊毛大衣全部出了，两千件，她变现了十四万。 然后崔艳又道，“云珊，我们真的可以做羊毛毛衣，我找了家针织厂，加工费五块一件，我们这边提供羊毛跟图纸，我在这家厂拿过毛衣，品质不错。可以先下百分之二十的订金，出货后再结尾款。” 云珊想了想，“可以，我这两天有空把图纸整理一下，再拿给你。我们做个十个八个款，先做个几千件看看，毛衣倒是可以卖到开春。” 跟崔艳挂了电话之后，云珊就给石市的洪勇打了个电话，现在洪老板的羊毛生意越做越大，他家里跟厂子都装了电话。 跟他说了下，她这边要订一万斤的羊毛，之前大衣尾款给他结了，现在的一万斤先给一半，尾款下个月再结。 当然这一万斤羊毛也不可能是一次性会运过来，肯定要分批的，所以这钱分批给也没有问题。 洪勇笑声爽朗，“弟妹，你这生意做得比我们还大，现在你们是我们的大主顾了。你说的都没有问题，你们要是周转不过来，可以先不给，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 云珊道，“兄弟归兄弟，数目还是算清楚的，还有迟几天，我们还准备订一批羊毛做毛衣，希望有货的话给我们留一下。” 洪勇：“正想说呢，一万斤我们还不能一下整理得出来，我这边想着，怎么着也得半个月，我们让工人加加班，三台机器一起开工，工人三班倒，估计也行，毛衣那批要再晚些。” 云珊道，“可以的，那您那边如果有存货的，先运一些过来，我们这边先开着工。” “行，有呢，之前你说服装厂那边的订单分了两批，我们这边就备了三千斤的羊毛，我今天安排下，马上给你们托运过去。” 那就没有问题了。 云珊挂了这个电话，然后就赶着时间回去上课，回到教室，顾佳妮朝她看了眼过来，倒是张燕燕小声问，“云珊，你回家了吗？” 云珊道，“出去打了个电话。” 张燕燕再是问道，“早上的作业你完成了？” 云珊惊，“下午要交吗？” 张燕燕：“我们都趁着午休的时间写了，我听人说，咱们这个李教授最喜欢突击检查，他管你是不是只有一顿吃饭的时间写呢。” 但离上课还剩下不到两分钟，现在写也来不及了，但云珊还赶紧把作业拿了出来，怎么也写上几个字。 第352章 招嫉 云珊有股不好的预感，果然下午第一节李教授的课就检查作业了。 那个，按照常规来说，都是今天布置作业，明天再收作业的。 哪有李教授这样的，布置作业的时候又没有说什么时候交。 班上大部分的同学都写了，云珊只写了一题，她被李教授叫了起来，回答一个比较深的专业问题。云珊回答得有些磕磕绊绊，其实这些课还没有真正学到，但李教授有让预习，云珊自己也有预习，不过就是理解得不深，还没有完全把握。 要不是私人买不到大学的教材，她暑假都先预习了。 李教授特别不满意，脸一拉，眼睛一瞪，他近六十岁的高龄，但中气十足，“学得好快不重要，学习态度很重要，我今天早上布了作业，有大部分的同学写了，云珊你为什么没写？这作业是巩固加深，你要是写了，现在也不至于答不出来。” “你们父母花了钱，你们自己也挤掉了千军万马考上华夏，别人可能会赞一句天之骄子。但是，在我这里，没有个态度，屁都不是！” “别以为考上了大学，混到毕业，就能分配工作，万事大吉，但我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事！没有成绩，进度跟不上，我劝你们别把时间浪费在这儿，退学回家好了，把机会让给有需要的人。” 云珊是足足被训了十分钟，连带着其他同学也训了几分钟。 云珊是不敢反驳的，要不然她会被请到办公室“喝茶”，更没完没了了，坐下来的时候，只能跟自己说，下次一定要注意。 下课被张燕燕喊着一起去了下厕所，回来听到班上男人凑在走廊上说话，她们刚好听到了句，“女同志上什么大学呢，把男同学的机会挤下去，考上来又不好好学。” 说话的是班上一个叫包鹏飞的男同学，长着一张朴实的脸，没想到一张口就是酸腐恶臭。 云珊笑着问，“包同学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啊？” 包鹏飞一转脸，看到是班上的两个女同学，班上是阳盛阴衰，仅有三个女同学，不过也不奇怪。像他们小学到高中都是男同学多，他觉得都是女性脑子比不上男性的原因，要不然考上大学的男性比女性多这么多。 对于女同学他是不以为然的，他觉得女同学学个文科，写个诗写个散文就很好了，还可能获个才女的称号呢，没必要凑到理科这儿来，跟一群男同学凑在一块。 不过心里是怎么想，也不至于表面显出来，特别是对着云珊这张艳若芙蓉的脸，心神晃了下，他不好直接把想法说出来，只道，“没说谁，不过想起我以前一个同学而已。” “哦这样，我还以为是说我呢，原来误会了。” 云珊说完就跟张燕燕回了教室。 包鹏飞旁边的同学拍了拍他肩膀，“下回说话注意点，我看那个云同学不像是个让人的。” 班上的多数男同学都是单身，没媳妇没对象，见到女同学，特别是漂亮的女同学多少有些心猿意马，但他们也知道，考上华夏大学不容易，上学机会不容易，不能把心思花在那上面，以后不能顺利分配到工作，所以会约束会控制自己。 而云珊这个同学，看着好像也没啥，大家虽然是同班，但还不熟，特别是异性之间。但这同学能看得出来，云珊绝对不是那种温顺的女孩，她像是殷实人家培养出来的女孩，举手投足之间自信飞扬。 这种女孩是不能轻易惹的，因为家境好，不会轻易吃亏，吃亏也会不依不饶报复回来。 包鹏飞把他的手拍掉，“我又没有说错，今天李教授说的话你没听到？像她这样的女的，考上了又不好好学，简直是浪费了名额。她难道不知道，很多人为了这么一个名次，熬多少夜，抄多少本日记，背多少书吗？” 他是考了两次才考上来的，他对于这些考上了又不珍惜的人是很看不惯。 同学摸了摸鼻子，“我记得云珊的理科成绩是全国第二……” 包鹏飞打断他，“是吗？她今天回答的水平真挺让人怀疑的。” 同学摇摇头，“行了，我们是过来学习的，不是过来吵架的，走吧，上课了。” 云珊不知道包鹏飞对自己的猜测，下课时间她赶紧把李教授布置的作业写了，放学之后，收拾好东西，跟张燕燕、顾佳妮说了声，她回家吃饭，不回宿舍了。 顾佳妮喊住了她，“云珊，你家里一点儿都帮不上你吗？要你一天赶两趟回去。” 云珊道，“也不是，家里请了人做家务，也请了育儿嫂，也有长辈帮忙，我不带孩子也行，只不过到底家里要自在一些，晚上也不用限制用电，可以学习晚一些，你们周末有空来我家玩吧，给你们做松鼠鱼。” 张燕燕顿时就心动，但看顾佳妮没有表态，就没好答应，要去的话，最好是宿舍的人一起去，或者跟顾佳妮一起，大家都是一个班的嘛。 但顾佳妮却是道，“不了，大家没那么多时间。今天李教授给你的提问，你最好再掌握一下，很快就要考试了，我不希望你这个全国榜眼被人比下去。” 云珊笑道，“佳妮你对我期望很高嘛，好，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今天晚上回去，不学习到凌晨不睡觉。” 这个顾佳妮有些羡慕了，学校宿舍到晚上十点就熄灯了，她想再看久一些书也不行，看来她得买两个手电筒备着，熄灯后能用上。 等走出教室，顾佳妮走远了，云珊拉着张燕燕，“你不去我家做客吗？我最近整理了个书房出来，可以过来参观一下。” 张燕燕问，“你家有谁在家啊？我过去会不会很打扰？” “不会，我家只有我女儿我妈，还两个帮忙干活的阿姨，没有男人。离学校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不过你看你自己吧，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没关系。” 张燕燕是外地的，周末也只能在学校，不过大家在学校也是埋头学习，要是回家估计也是这样。 第353章 出了点波折 云珊这几天中午多数在学校饭堂吃，几乎都是跟张燕燕、顾佳妮坐在一块吃，她有观察过，张燕燕在吃食方面是比较省的。 云珊跟顾佳妮是每顿饭都有加荤菜，而张燕燕都不加，就饭票那带的一个素菜。 所以她想着，反正学校离自己家也不远，把同学叫回家吃顿菜，改善下伙食也好啊。 因为是同一个班，女同学就这两个的情况下，云珊跟外向的张燕燕还是比较要好的。 不过张燕燕也不好意思，客气了两句，说下次有空会去。 云珊没有强求。 晚上回家先跟灿灿玩了会儿，给她讲了自己编的第一个童话故事，跟她吃饭、洗澡，然后陪她玩了会儿，讲了睡前故事，等她睡了，就开始复习。 把白天的学习内容再复习一遍，掌握个透彻，作业写好了，再预习了新的内容。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半，忙完还没打算睡，想着答应崔艳要画图纸，就拿了颜料跟铅笔出来。 其实她脑海里是已经有成型的图纸了，她前世看过不少的时尚杂志，就是自己做的那家服装店也看过不少的款，这几年服装流行的款式她都知道。 要是不知道，看两部港片也就知道了，里面演员的穿着就是当下的时尚。 毛衣搭配好了，不仅仅是御寒的工具，还可以很养眼很时尚。 还有现在的针织机能织出很多种花样了，麻花针、平针等。 云珊迅速画了几张，有高领、圆领，针织花样，纯色或加刺绣图样的都有。 如果现在寄给崔艳的话就挺久的，她又不可能坐飞机拿过去。 打算明天问问崔艳，看找个人专门送过去，还是怎么样。 等忙完这些图纸，近凌晨一点了，云珊赶紧睡，早上五点半起床。 张姐起来做的早餐，因为云珊要早点回学校，她都会早点起来做早餐。 云珊没想到葛玲也起得比较早，其实她可以晚点起的，服装店九点才开门。 “怎么起得这么早？”云珊问葛玲，这两天店里都忙到比较晚才打烊，她跟潘红霞几乎是站一天，大半天没喝上一口水，喉咙都快哑了。 葛玲可能年轻的缘故，休息了一晚，完全不见疲态，反而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她道，“醒了就睡不着了，索性就起来呗，珊珊，我想周末你休息的时候请个假。” 店里员工每个月都有休息日的，这个可以跟店长安排，只要分好工，你想哪天休就哪天休，只要不是全部员工一起休就行，店长也不例外。 “可以啊，要是觉得累了，或者有事，都可以休假的，把店里的工作安排好就可以。” 葛玲很高兴，“嗯。” 云珊吃过早餐就回学校，而葛玲在院子里哼着曲子给小菜园小花圃浇水，心情很好的样子。 嘿，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捡到金块了。 云珊回到学校是六点多一点，还没有到上课的时间，但校园里已经有同学起了来学习了，拿着本书在校园里找了个角落就看了起来。 而云珊则是去了操场跑步，跑了一千米这样，回宿舍换了衣服再回教室。 还是年轻吧，不到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云珊也没觉得多困。 中午还是给崔艳打了个电话，崔艳那边说，看她这边有没有人能去广城的，出钱请。 云珊想了想，现在两间服装店还在搞开张活动，店长跟店员们都很忙，走不了，何姐跟张姐更不可能，如果在京城这边找的话真没人。 只能打个电话回丰市问问了，不过这人得跑一趟京城，再跑一趟广城，这时间成本也是挺高的。 挂了电话，给食品厂打去，是韦钊接的电话，也算是歪打正着了，云珊正想找他，问他这段时间要不要去广城进货，如果没有的话，看他那边有没有比较可靠的人，她这边出钱请他跑一趟。 韦钊道，“嫂子，我去，正好杂货店要进货。” 现在家里还有个杂货店，云珊跟潘红霞过来京城之前，索性就把杂货店顶给韦钊了，现在是他这边在请人管着，然后货也是他在进。 那就正好了。 云珊让他先到京城一趟，然后拿图纸到广城，找到服装城的崔艳，把图纸给她，他来回的交通费她这边来出。 韦钊说没问题，今天他就收拾一下来京城，然后晚上，或明天早上就飞到广城。 云珊谈好就赶紧挂了电话，赶回教室写作业跟预习，现在她也不敢回宿舍午睡了，省得因为没完成早上的作业又被批。 云珊把心静下来，她的思维就能变得很清晰，求知欲起来了，学习也是一场享受。 下午的专业课，又被李教授叫了起来回答问题，这次她就从容，几乎是侃侃而谈。李教授的脸虽然还是绷着的，但总归是没有黑了，在她回答完，就让她坐下了。 云珊坐下后悄悄吐了口气，其实她也是有点紧张的。 晚上又收到了葛玲跟潘红霞的捷报，两家店第二天跟第三天的销售额都很好，可能宣传开了的原因，比第一天的生意还要好，都达到了三万的营业额。 有了资金周转，货在第三天补上，又卖了一波，活动结束，奖品也抽完了，第四天营业额就降了下来，只有六七千的营业额，对于潘红霞来说已经很满足了。 羊毛大衣没有多少件了，现在工厂已经在加工了，因为已经有打好的样板，只要材料到位，工厂那边开工的也快，第一批可以在一个星期后出来 只不过毛衣那边就出了点波折，在韦钊拿了图纸去广城，崔艳收到之后，马上给她这边打了个电话，当然是她放学后才能打回去。“珊珊，你叫来的那大块头是怎么回事？这些图纸被他泡到水，有几张都看不清楚了。” 崔艳的声音里带着不爽，倒不是对云珊，而是对带图纸的那个人。 云珊问，“是怎么回事？是喝水不小心倒了水下去吗？一点儿都看不清楚了吗？” “谁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我怀疑他坐车时候睡觉，流的口水。” 第354章 小心拳头没眼 云珊听着就有些胃不适，“那个，崔艳，这不是真的吧？” 韦钊有那么不靠谱吗？ 正问完，那边传来了韦钊的声音，“崔老板，我没有流口水的习惯。” 崔艳估计是翻了个白眼，“谁知道呢。” “反正是有四张图纸看不太清楚了，云珊，你说这事怎么办？要他拿图纸回去，你再画一份让他拿过来吗？” 这样子怎么说要折腾个三天吧？云珊扶额，“崔艳你们看看那些图纸能不能补救一下，或者找人看看，让人按照原来的痕迹补上去，看看行不行。” 崔艳想了下，“行吧，我看看。下次，你换个人吧，这个人不行。” 云珊无奈，她刚才没听错的话，韦钊是在旁边的吧？这崔艳还真敢说。 崔艳挂了电话之后，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韦钊，“这事你说怎么办？云珊说她这两天比较忙，只能我们这边想办法解决。” 韦钊对于这个怀疑自己流了口水沾湿图纸的女人有些牙疼，他过来的时候，刚碰到她跟人吵架，吵完之后，发现图纸湿了，那个吵架姿势就对着他了。 图纸是用纸袋子装着的，然后再放到韦钊的行李袋里，他坐飞机坐出租车都把行李袋拿着，没有被人摸了去，就是过来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那人的水壶倒了，把水洒进了行李袋里，弄得里面的图纸湿了。 “我嫂子具体是怎么说的？” 崔艳打量了他一眼，然后嗤了一声，“云珊是你嫂子？你看着应该有四十了吧？我记得云珊的老公也才二十来岁，你就叫人家嫂子了，你脸皮倒是挺厚的。” 韦钊额头上的筋控制不住跳了几跳，这个女人，嘴巴比针还利，但男人不跟女人斗，他忍着脸黑，道，“我跟她男人是同学，同年。” 崔艳又是啧了一声，“那你长得挺着急的。” 韦钊眉头又跳了跳，“咱们先说回图纸的问题，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崔艳对于毛衣的这事挺着急的，现在接近年底，哪个厂子不赶货？她好不容易谈下来时间，要是图纸没到位，那人家厂子就不会等她，先做其他的单子了，这怎么行，她要赶在入冬之前出货的，羊毛衫啊，多暖和，又暖和又洋气的羊毛衫，不知道多好卖呢。 “我们找人看看，我觉得学画画的人应该能帮忙修回来。” 崔艳自个是没有这个天赋的，韦钊也没有，他问，“那咱们去哪儿找这样的人？” 崔艳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去美院吧，找学画画的学生，给点钱人家，应该能帮忙。” 韦钊对于弄湿了的图纸也很自责，现在看到有办法，态度很积极，“行，我现在就去找人。” 崔艳喊住他，“你知道美院在哪儿吗？那个，你觉得我还能信得过你吗？等会儿我收摊了跟你一起去。” 她店里来了个客人，她做完这桩生意再走。 韦钊就站在她店外等。 崔艳今天的店进了好几批现货，都堆在里面，刚来的客人要的货多，崔艳叫了韦钊进来帮忙搬一下货。 韦钊也是实在人，没有推脱，就过去帮忙了，他力气大，几下功夫就把两个百来斤的大麻袋搬到了外面。 这客人是个熟客，她笑问，“崔老板这个是你老公啊？” 崔艳一跳三尺高，脸比锅底还黑，“别侮辱人，我怎么会找个这么老的老公。” 客人再看了眼韦钊，除了脸上有道疤之外，倒不算老啊，二十出头的样子，“那小伙子应该还不到三十吧？” 崔艳木着脸，“四十了。” 韦钊脸也木了。 客人：“……” 送走了这个客人，崔艳就打算收档，跟韦钊出去找人修复图纸，刚要把门闸拉下来，店里的电话就响了，她去接了起来，是金玉制衣厂打过来的，说她订的衣服有些问题，让她过去一趟。 崔艳问，“是什么问题？” 那头的人不是刘汉，说是什么车间主管，“是出了些问题，做出来的样板有些出入，你过来看看要怎么改。” 崔艳脾气比较爆，“原来是怎么样的，你就按照怎么样做呗，你们做的时候都不看的吗？” “崔老板你还是过来看看吧。” 崔艳烦得不行，这边有事，那边也有事。 “行，我现在过去。” 崔艳让韦钊跟着自己先去制衣厂，等完了再从制衣厂去美院。 韦钊道，“你去忙你的事吧，我自己去找美院也行，你把地址给我写一写。” 崔艳瞪起眼睛，“你是倔牛吗？都说我不放心你了，还去什么去，等我的事完了再一起去。” 韦钊摸了摸鼻子，这位女老板怪不得生意做得好，像个小辣椒似的，没有人能欺负得了她。 两人在服装城外面打了辆出租车，直奔金下制衣厂，刚下车，还没有进工厂，就冲出了几个人，拦住了他俩的去路。 “崔艳！好你个崔艳，竟然还有脸回来！” 前面是一个梳着油头，个子不高，穿着黑上衣加牛仔裤的男人。 崔艳站住了脚，眯眼看了下，“怎么，这边厂区被你刘风包下来了？我不能来？” “其他地方能来，金玉制衣厂不能来。” 崔艳啧了一声，“真是搞笑，我不知道金玉制衣厂什么时候换成你刘风的了。” 刘风瞪着她，“那是我刘家的厂子。” “刘家的厂子，你刘家以前是姓公的？还是你刘家买下来的？”崔艳脸上满满的讽刺，虽然金玉制衣厂的厂长姓刘，是刘风的亲大哥，但这间厂并不是刘家的，也不是刘汉的，是国营企业。 刘风恼羞成怒，“反正厂子是我哥说了算，听说你在我们厂子拿货，真是不要脸。崔艳我真没想到，你能贱成这样，为了拿货，连前夫哥都勾引……” 崔艳打断了他，“刘风你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敢在你哥面前说吗？” 韦钊烦了，问崔艳，“你时间很多？” 崔艳摇头。 韦钊握了握拳头，对刘风几人说，“你们让不让开？不让开就别怪我拳头没眼。” 第355章 哦那是我前夫 韦钊这一开口就是说的普通话，别人就知道他不是本地人了，刘风哪里把他放在眼里，毕竟这儿可是他的地盘，而且自己这儿人也多。 “崔艳这是你新找的相好？”刘风眯起眼睛把韦钊打量了又打量，戾气顿生，这个外地人长得又高又壮，穿着不显眼，便却是长了副凶狠的模样，崔艳这是眼瞎了是不是？好好的一个美女找一个大块头，哦对，她离婚了，离过婚的女人，谁还看得上，她只能找这样的货色了。 但刘风心里还是不爽，跟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打算给这大块头一个教训。 崔艳看情况不对，就忙跟韦钊说，“我看刚才的那个电话就是刘风让人打的，故意引我过来，我们先走吧，别跟这些死老母的纠缠。” 但韦钊觉得今天不打一架是走不了了，刘风那边听到崔艳说他是死老母的，顿时气炸了，带人就冲了过来。 韦钊随即捡起脚边的一截竹竿，让崔艳走开些，然后就迎了上去。 很快一声声的惨叫声响了起来。 刘风带着的几个人都是混混模样，本来地域环境原因，这边本地人就长得不高，然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家里环境不好，吃得也不壮，虽然他那边人多，但是这四五个人长得又瘦又小，被拿着“武器”的韦钊像是大人对付小孩一样，一竹竿两人，一脚又一个，没一会儿，连刘风在内都被打趴下了，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地叫。 崔艳噗嗤一声笑了，看向韦钊的目光里总算没了嫌弃，“没想到你挺能打的，这些废物能废成这样，我是真的没有想到。” 刘风后槽牙都要咬碎了，瞪着崔艳跟韦钊，眼睛里迸出强烈的恨意，“你们这对狗男女，你们等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韦钊虽然没太听得懂他说什么，但能看到他眼里的恨意，这是在放狠话呢，他捏了捏拳头，走过去打算再给他几下，刘风吓得往后退，嘴里喊道，“崔艳，你疯了，还不把你相好叫住，你以后还想不想在广城混了？” 这儿离工厂不远，不远处有人看过来，然后就跑进了厂里，不知道是去喊人还是怎么的。刘风的底气也起来了一点，对，这里是他的地盘，等会儿，厂里就有人出来帮自己了。 崔艳喊住了韦钊，“算了，把人打死了，我们也有麻烦，这种废物，估计是没有女人要，恨得发疯呢。” 崔艳也是看到厂里有人过来了，刘风跟刘汉感情再不好也是亲兄弟，她还不太想得罪刘汉，她的羊毛大衣才刚下单呢，自己也没道理跟钱过不去。 但韦钊还是给了刘风一脚，让他说不出话来，他跟崔艳道，“放心好了，几脚死不了。” 不过可以让他痛上半个月。 崔艳翻了个白眼，看到真有人要来了，“我们走吧，我们还要找人修图纸呢。” 正好有货车经过，崔艳出去拦了下来，跟司机交谈了一番，忙叫过韦钊上了车。 刘风也看到厂里有人过来了，就扯着喉咙让人把崔艳两人给拉下车。 韦钊觉得这人真是讨厌得很，踢起一根棍子甩到了那刘风的身上，正好甩到他的脸，他惨叫了一声，鼻血流了下来。 崔艳看着解气，不过也知道不能再留下去了，让司机赶紧开车。 走出了好远，通过车子的后视镜，还看到有人在追。 韦钊问崔艳，“以后你会不会有麻烦？” 崔艳点了点头，“会的。” 韦钊道，“人是我打的，让他们来找我好了。” 崔艳转过头，看了他一眼，笑道，“你这是搞笑吗？你明天坐火车一走，他们去哪里找你？肯定过来找我的。” 韦钊道，“我把货办了托运就留下来，帮你把这事解决了再走。” 人是他打的，他不能一走了之。 崔艳不由再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你还挺有义气的。不过，这事挺不好解决的，你不可能在我身边呆一辈子，那人是我前夫，他看到我过上好日子，不管你有没有打他，他都会想方设想找我麻烦。” 说起来悔得肠子都青了，也觉得丢人，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前夫。 刘家家境好，她家里穷，刘风是家里亲戚介绍的，当时相亲的时候，倒也还好，他虽然个子不是很高，但模样还算过得去，性子也幽默风趣，为人大方，给她娘家人花起钱来眼也不眨，还会给她骑自行车跑二十里地大半夜去买宵夜。 大家都劝着哄着，就稀里糊涂结了婚。 但谁知道结了婚没多久，才知道这人是多恶劣。 她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女，上门提亲的媒人踩烂了她家的门槛，刘风娶了她之后，可是吹嘘了一段时间，说区里的第一名美女被他刘风娶到了。 那时候她还没有觉得不对，觉得他娶媳妇这般嘚瑟也算是对自己的喜欢。 韦钊看了她一眼，“你离婚是对的。” 崔艳愣了下，没想到他这样说，她笑了笑，“对啊，挺庆幸的，离开了那个垃圾。” 很多人听到她离婚，都会露出鄙夷的神色，就算没有，也会问一句，“你们没生孩子吗？为什么要离婚。” 以为她不能生孩了才离婚的呢。 韦钊道，“他是不是后悔了？所以找你麻烦？” 崔艳想了下，觉得刘风应该不是后悔，只不过是不能接受她提出离婚，然后也真离成功了，没想到她宁愿放弃夫家的有钱生活也要离婚，他这是大男子主义的心态在作怪，脸上挂不住，当时离婚的时候，他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是他刘家不要她，她离了他再也不找不到比刘家更好的婆家，但离了之后，回过味来，他又觉得这么轻易放她走，太便宜她了，不甘心。 更何况现在又知道了她回厂里拿货，日子没有过得穷困潦倒，他就坐不住了。 夫妻一场，刘风的心理，崔艳大致能猜得到。 “我现在跟云珊合作的厂家就是他哥的厂，他哥当的厂长，他就看不得我过得好，他觉得我应该穷得过不下去，然后回去求他，他觉得这样，他的面子就回来了。” 第356章 我朋友快死了怎么算 “脑子有坑，那你打算怎么办？他会跟他哥一起找你麻烦吗？那下单的事会不会有影响？” 听到云珊也在里面合作，韦钊觉得这事自己不能不管，更何况他刚才还把人打了。 崔艳想了想，“如果跟他对骂几句倒是不会，他哥刘汉那个人倒还算正直，他也看不惯他弟弟的所作所为，但现在咱们把人打了，可能会有些影响。” “就算刘汉不顾兄弟情，不听刘风的那些混账话，但刘风身后有他父母，他父母向刘汉施压，真有可能会不让我们合作。” 这也是真的，现在单子已经下了，有一批羊毛已经到了，工厂已经开工了，如果现在停了的话，她跟云珊的损失就挺大的。 韦钊问崔艳，“那个三寸钉的家在哪里？” 崔艳惊讶，“你说的是刘风？哦哦，他长得是挺矮的，跟你们比的话。你要去他家找他吗？你是想跟他谈判，还是再揍他一顿？” 韦钊道，“都不是，我听你的描述，这样的人不会是遵纪守法的良民，我想多了解一下他们的信息，去找人查一下，看能不能抓到他们的把柄，如果有把柄的话，那就好办了。” 崔艳恍然，“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这法子不错。他们确实不是良民，做的缺德事多了，就我知道的就有两桩，不过，就是证据不太好找。” 韦钊：“没关系，只要有人知道就好了，咱们最多是花点钱，我不相信有人对钱没有兴趣。” 崔艳哈哈笑了，“我觉得你这个人还挺好玩的，不错不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如果有一百万放在我面前，让我说我离婚是因为我偷人我也愿意。” 韦钊：“……” 两人在市区下了车，然后找了出租车去了美院。 他们过去的时候刚好是放学时间，他们就守在门口，等有学生走出来，他们就上前去问。 问了好几个人才问到一个，说是可以帮他们试试。 崔艳想着时间比较急，让他最好是马上给她修。 那学生只好把两人带进了学校，他回教室找了画画工具过来，然后就修了起来。 崔艳在旁边看着，看到他那手法又快又好，干净利索，很快就把一个图纸修好了，还加了颜料，竟然比原来画得还要好看，颜色饱满，线条流畅，她不由道，“同志，你画得真不错。” 这位姓李的同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是简单的入门配色，算不上什么。” 四张被水晕了的图形很快都修好了，有一些文字也恢复了过来，这位叫李俊辉的同学，忍不住问，“这是服装设计图吗？” 崔艳看他把图形恢复得不错，也愿意跟他多说两句，“是的，要不是你帮忙，我们得折腾几天呢。” 李俊辉盯着图纸，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崔艳，“同志，你们这是准备拿去做衣服的对不对？那个衣服做好了，我能不能看看成品？” 崔艳有些惊讶，问，“弟弟，你是学这个的？” 李俊辉摆了摆手，“不是，我是学国画的，就是，就是觉得这衣服颜色搭配挺好看的，不知道做出来的成品会怎么样。” 这么几个服装图对于他来说真不算什么，也没有什么艺术可言，但是，他就是不知道怎么的，很想看做出来的成品，其实他内里，一直压着很多想法，但又不能表现出来，现在发现，有人画了这样的图纸，隐隐地觉得，如果他把想法表现出来，是不是也应该这样？ 崔艳把钱包拿出来，准备给他工费，说好一张十块钱的，“可以，不过我们的成品没那么快出来，半个月后你去服装城的崔记档口找我就成。” 她掏钱的时候，韦钊拦住了她，“我弄湿的，这钱应该我来给。” 崔艳就把钱收了回去，确实应该他给。 李俊辉却不愿意收，“不用不用，到时候给我看一下成品就行了，这个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韦钊没听他的，把钱放到了桌上，然后叫上崔艳就走了。 李俊辉拿着钱有些不知所措，他拿了钱还好意思去看人家的成品吗？ 崔艳道，“放心吧，到时候你尽管过来看就是。” 李俊辉点了点头，脸色有些红。 离开了美院，崔艳对韦钊道，“我请你吃饭吧，今天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了。” 韦钊愣了下，没想到这位女老板竟然这么客气，他还记得前不久一副凶巴巴又嫌弃的模样。 他忙道，“不用了，你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吧，你家里住址你前夫知不知道？你附近有招待所吗？我在你附近找个招待所吧，今天给你惹了事，我不能不管。” 崔艳道，“我是自己在外面租房子的，不知道那个刘风有没有查到我住的地方，我附近没有招待所，你要是担心的话，我找邻居问一问吧，看能不能给你弄个房间出来。” 他是云珊的朋友，云珊丈夫的兄弟，听说还是退伍军人，人品方面，崔艳觉得可以信一信，当然，自己家，她不敢让他进的，但安置在邻居家倒是可以。 她也是真担心刘风找到自己的住处，特别是今天把他揍得那么狠，就算他不追究，他父母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家在他们那一片算是有头有面，有着自己的人脉，想要查一个人，应该能查得出来。 韦钊没有意见，如果邻居家没有房间，他在户口凑合一下也是可以的。 架是他打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得承担。 崔艳还是请了韦钊去吃饭，在这之前，找了家电话亭，给刘汉厂里打了个电话，打通之后，直说是找刘汉。 过了一会儿，刘汉过来接电话，崔艳直接就道，“刘厂长，本来今天我要过去厂里的，但被你弟弟刘风给拦住了，他带了几个人特别嚣张，冲上来要打我，当时我有一个朋友跟我在一起，不明不白地就受了这个无妄之灾，现在我朋友被打得进了医院，医院下了病危书，这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她的朋友，韦钊，好好地站在电话亭旁边，有些愣了。 第357章 你身体没什么毛病吧 虽然没有看到刘汉的脸，但崔艳也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吹胡子瞪眼的模样。 “崔艳！你们走的时候是坐上隔壁皮革厂的出货车，两人好手好脚，有说有笑，如果你朋友真是在重症病房，你就给个医院地址，我让人过去看看。” 崔艳暗骂了句那司机多嘴，“刘厂长，想想我们这边也把令弟打了，两方都有受伤，这事算是扯平了吧，虽然是他挑衅在先。不过有一件事，我得跟你说一下，我今天之所以过厂里，是厂里有个人打电话到我档口来，说是厂里的羊毛大衣出了点问题，有些地方没有做对，我想问问，这是不是真的？还是故意引诱我过去的借口？” 刘汉那边顿了下，“没有，大衣没有问题，这事我会查清楚的。这段时间你先来厂里了，要是想看进度，你可以找个人过来看。” 崔艳心里是松了口气，还好刘汉是拎得清的，没有因为他弟弟被打就迁怒于她，而不跟她合作，要不然她就损失惨重了，“我知道了刘厂长，我会低调一段时间的。你知道这批大衣也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如果我们最好是对事不对人，大家合作共赢……” 刘汉打断她，“行了，跟我签合同的是云珊，不是你崔艳，我会跟刘风说清楚的，让他不要再过去找你。” 崔艳叹了口气，“还有啊，他不仅仅是看不惯我在厂里拿货，还有，他竟然编排我跟你有染，这、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出来的，你这么老，我怎么可能看得上呢，你说是吧，这不是侮辱人吗？” “崔艳！”刘汉应该是黑了脸，“没事的话，就这样了，我很忙。” “行吧，那再见，有事给我电话。” 崔艳挂了电话，又是叹了口气，对韦钊说，“那前夫哥让我这段时间别去工厂了。” 韦钊不由皱了皱眉头，“那有影响吗？他们会不会在货上面做梗？” 崔艳道，“应该不会吧，如果作梗，到时候就不收货，不对，羊毛是我们出的，他们最多是赔点人工费，损失惨重的还是我们。” 光买羊毛都要十几万，那加工费虽然也是好几万，但比起来，还是羊毛材料贵一点。 不过去跟着，崔艳真不放心。 韦钊道，“你们有没有是什么工期，就是说什么时候能出完货？” “分三批出，最晚那一批差不多要两个月吧。” 现在工厂不仅是做她这一批货，还有其他货要赶，所以工期不会很快。 韦钊道，“如果你信得过我，我帮你看着吧。” 崔艳都惊住了，看向他都有些不可置信，“你没事做吗？你帮我干活，我没工钱给的。你是不是变相找工作？” 现在的工作多难找啊，这个人挺聪明的，可以想到这样的办法，明面上是帮她，变相的却是找工作。 韦钊一额头黑线，“不是，我想着这事是我惹下来的，我来承担这个后果，不用给工钱。” 崔艳带着他去吃饭，边走边问，“你接触过这些吗？” “你告诉我具体的，我会跟进，我本来是在厂里上班，厂里的一些流程，我是知道的。” 崔艳再是问，“那你不用回厂吗？” “我在厂里是跑业务，负责销售那一块，可能我离开一段时间，会有些影响，不过也不是非我不可，组里还有几个业务员，他们能顶上。” “如果你觉得没问题的话，那你就跟吧，到时候我跟云珊给你一份工钱。” “我不要工钱，我说我这是补偿。” 崔艳看了他一眼，“你这人真有原则，不要就算了。” 去了一家茶楼吃饭，然后是韦钊抢着买的单，他对崔艳说，“在我们那里，没有让女同志买单的道理。” 崔艳耸了耸肩，“行吧，谢谢你的款待。” 然后两人就回了崔艳的住处，崔艳是自己租的房子，她自己住，她是整套租下来，就离服装城不远的地方，也是为了方便上班，靠着大马路，治安也还好。 崔艳敲开了邻居的门，问能不能借宿一晚，给住宿费，但邻居看了眼韦钊，不愿意，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脸上还有条疤，看着就不是什么好货，还是算了。 问了三家邻居，都没人愿意接受韦钊。 崔艳问他，“要不，你去找间招待所？” 韦钊站在她租的房子跟前，抬头看了看她房子的楼顶，跟她道，“我能不能睡上面的楼顶？你把楼顶上的门关好，我就下不去了。” 崔艳皱着眉头打量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 “结婚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还没有结婚？是因为家里穷？还是因为长得凶？” “以前是有这两个原因，最近家里有帮我找相亲对象，只是我觉得，家里的经济条件还不算彻底稳定下来，还有家里的弟弟妹妹要上学，怕未来媳妇会有意见，想着晚两年也不要紧。” “哦哦，这是好大哥呢，长兄如父是吧？你跟云珊是什么关系？就是云珊男人跟你是兄弟？” “对，我跟她男人林随安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除了这一层关系之外，还有我们是生意合作伙伴，我家跟她家里合开了间食品厂。” “你除了长兄如父这个原因不想娶媳妇之外，是真没其他原因了吗？” 韦钊看着她的神色，不解地问，“你觉得还有啥原因？” “比如身体原因什么的。”崔艳一副正经的模样。 韦钊反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脸色显而易见地红了下，“我身体很健康，你把门关好就行了。” 崔艳还是有些不放心，“你过来的时候是不是有介绍信？” 韦钊直接掏了出来，放在她手里，道，“我介绍放你这里，我有什么举动，你把介绍信撕了，那我就回不去了。” 崔艳表示可以，“行，你就住在我楼顶吧，上面有个小房间，收拾一下可以住的，不过就是有点热，对了，我这儿有风扇，可以拿给你一个。” 第358章 多一个孩子 云珊听到韦钊在崔艳那儿住下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们是不是看对眼了？ 这两人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南北差异也大，崔艳肯定不会委屈自己跑到丰市来生活的。 当然，可能是她猜错了，就算是猜对了，两人真的在处对象，那也不一定会走到最后结婚那一步，相处得不合适分了也很正常。 所以云珊也不打算多问，各有各的活法。 反正自己也是一堆的事，学校的课业很多，经常考试，大家也都很拼，有种你稍不认真不努力就被抛下的感觉。 云珊一天只睡六小时，白天一整天都是学习的，晚上回家是陪孩子加复习，店里的事全部交给母亲。 这天回来，发现灿灿竟然没在家里，张姐也没在，晚饭是何姐背着小天做的，她对云珊说，“灿灿去了她林奶奶那儿，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晚饭再回来。” 潘红霞跟葛玲也还没有回来，店里比较忙的话，她们会晚一些到家的，饭菜给她们留着，她们回来会吃。 “张姐自个带灿灿去林家的吗？”云珊问。 “不是，是灿灿的林奶奶过来接她的，你妈说今天要到店里看新到的货，没有带灿灿去店里。其实灿灿的林奶奶已经来过两回了，有一回你妈也在，她是同意她带灿灿过去的。”何姐回道。 云珊眉头微皱，“灿灿愿意去啊？” “愿意，我听老张说，每次灿灿玩得都不愿意回来，说林家大院那边很多孩子一块玩，灿灿喜欢跟小孩子凑在一块玩，珊珊，孩子是这样的，这个年龄是找伴玩的时候。” 如果是这样的话，云珊也不好说什么，在这边的话，不远处有个小公园，要是张姐带着出去的话，也能看到一两个孩子在公园，但是呢，就是不多，因为小一点的孩子很少出来，大一点的孩子又上学了。 而且外面的小孩又不太熟悉，起什么矛盾的话不好处理，如果是在机关大院的话就不一样了，大院住的人大家几乎都互相认识，家境什么的都知道。 就是让张姐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 刚说完，外面有汽车的声音，云珊走了出去，发现是灿灿回来了。 灿灿是王素秋抱着下车的，张姐跟在后面拿着灿灿的东西。 王素秋看到云珊脸上有些不自在，不过也是一闪即消，“放学了，我把灿灿带回来了，小家伙走的时候都哭了呢。” 灿灿看到云珊就很高兴，伸着手要抱，云珊把她抱了回来，然后对王素秋点了点头，“辛苦了，要进来吃饭吗？” 王素秋道，“不用了，我吃过了，灿灿也吃过了。”顿了下，又道，“云珊，灿灿的姥姥这么忙，不如让灿灿放我那儿带吧，你要是想孩子的话，晚上放学就到我那边去，你跟随安的房间一直给你们准备着呢。” 云珊道，“我不习惯在别人家住。” 王素秋噎了下，这个云珊，她就说，她跟云珊就是天生气场不合，没说两句话就想冒火，“灿灿刚才吃得比较饱，你别再给她喂什么吃的了，小心孩子积食。” 云珊客气点了点头。 王素秋说完准备上车，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问云珊，“随安有没有给你消息？” 云珊问她，“你想问什么？他这段时间在出任务，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从鱼城回来报了个平安就没有联系过了，说是在执行一个秘密任务，不方便跟外界联系。 云珊觉得她都习惯了。 王素秋道，“我问过他爸了，如果他再升一步，可以换驻地，如果他问你的话，你就让他换到京城附近来。这样灿灿，也好多见见爸爸。” 林正堂不让她以私人心态去左右儿子的决定，当然，她好像也左右不了，但她内心又是希望儿子能在自己身边工作。 云珊道，“调去哪里，能不能升，这都是组织上的安排，别说是我了，就是林随安本人也无权决定吧？” 王素秋张了张嘴，觉得云珊就是故意跟自己作对，顿时来气，这下连话都不想说了，转身就上了车。 灿灿却挥着手跟王素秋说再见，王素秋从车里看到又忍不住露了笑，云珊这么不讨喜，竟然生出这么可爱的女儿，一定是随了她随安。 …… 某海峡，走私猖狂，其中不乏违禁物品，d品枪支，甚至连活人都有，拐卖的妇女跟儿童。 特殊部队人员配合海警做了一系列的行动，但能这么猖狂的团伙，也不是啥软柿子，船的配置跟武器都很先进。 亡命之徒也多，其中再是有人员混进了正当身份，从中接应，打掩护，声东击西，特别狡猾，所以此次任务并不轻松。 尽管一番部署，也有人员伤亡。 钟楚儿心里呯呯直跳，惠心集团不知道会不会被牵扯进去，惠心集团有跟某家合作，那家在这次的行动中出事了。 别的不说，就是听说这次公家有人伤亡了，绝对不会这么算了。 钟楚儿想打电话给云珊，问问情况，但又按捺了下来，这样子不行，如果被查到的话，连累到云珊怎么办？ 只能等最后的调查结果。 行动结束，几艘船都被截获下来了，团伙的主要人员也抓了，但官方这边也损失惨重，有几位同志在这次行动中牺牲了。 杨同让妻子把在这次行动救出来的一孩子带回去吃点东西，给孩子洗个澡换身衣服，再哄哄孩子。 然后就问站自己跟前的林随安，“这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 这是战友的遗孤，在这次行动中，孩子的父亲牺牲了，虽然是为了组织，为了救他的孩子牺牲，但在当时，又因为给队里做掩护跑出去的，这是任务成功的关键。 这位同志生前最是崇拜林随安，也是他的挚友。 不管为公为私，这孩子都不能不管。 孩子的妈在生他的时候难产死了，孩子是被年迈的祖母带到集市的时候，被人贩子拐了的，但现在调查出来的是，孩子是被亲人直接卖的，祖母是为了能让儿子娶到领导家的女儿，认为有个孩子是拖累，索性卖了。 所以孩子没有个靠谱亲属抚养。 第359章 你那边的男人做家务吗 崔艳拿了毛衣图纸去了毛衣厂，虽然之前大概谈了加工费，一件五块这样，但具体的还要看图纸，看甲方要求。 甲方提供羊毛材料，但这个材料是原色，完完全全是原来的状态，只是把羊毛的一些杂质摒除了，到了毛衣厂这边还要压制弄成毛线，上色。 上色就挺难的，要达到崔艳图纸上的颜色可能要试几回才行，比如一款蓝色的毛衣，这个蓝色既不是天蓝，也不是深蓝，而是宝蓝，这颜色穿起来会显皮肤白，显清新显洋气。 颜色那儿调了，就是针法那里，粗针细针竖织横织都有讲究，是宽松还是紧身，颜色搭配，都要谈个清楚。 拿过来的图纸一共是十四个款，其中两个是男款，剩下的都是女款，女款又有其中两款是开衫。 崔艳跟云珊通过电话，先每款先做个一千件，要是好的话再加单。 定在了四块五一件加工费，一万四千件，就是近六万的加工费，崔艳这边先给了一万二的订金。 至于羊毛大衣的跟单，就交由韦钊，韦钊这一年也算是锻炼出来了，谈业务，跟人打交道，工厂的出货流程。 当然，他还得从崔艳这儿知道质检标准，到时候要一一验货。 有人跟单跟没有人跟单是不一样的，有人跟的话，进货会快点，质量也能掌控。 当然，最重要的是看着别让刘风起幺蛾子。这批货是不能出差错的。 崔艳知道刘汉是压制不住刘风的，因为刘风有父母撑腰，刘汉还得看父母的脸色。 所以这些天，她都由韦钊接送去服装城，然后韦钊才去制衣厂。 等晚上韦钊回来，崔艳问他，“刘风没有找你麻烦吗？” 也是奇怪了，这不符合刘风的作风啊，也不符合刘家的作风啊。 韦钊笑了笑，“我想他的伤还没好。” 他给他整的那几下，估计得在床上疼上半个月。 “刘汉没有为难你？” 就算刘汉再不待见这个弟弟，但也是跟他一母同胞的兄弟，难道他心里面没有疙瘩？ “刘风的伤在外面看不太出来，是他们挑衅在前，他们没有这个理，没有为难我，那个刘厂长还讲点道理。” 崔艳稍有些松口气。 但心里还是提着的，等这批羊毛大衣做完，得换一家加工厂了。 “那你自个小心一点。” “我会的。” 然而，刘风没有闹，他父母却咽不下这口气，虽然去医院检查，刘风的伤没有什么大碍，但他却一直喊疼，他父母就觉得他是受了什么内伤，一直没有检查出来。 一边带他去求医，一边去查崔艳的动向。 对于这个前儿媳，他们恨得目眦欲裂，这个人当初收了刘家这么多好处，拿了那么的聘礼，嫁到刘家之后一点儿媳妇的职责都没有做到，也没有生个一儿半女，还离婚，闹得那么难看，让刘家没脸，他们就想着，离了婚，没有刘家供着，看她能好到哪里去，谁敢娶她？ 哪成想，还没有两年时间呢，她竟然，偷偷地在自己眼皮底下，回厂拿了货，做起了服装生意，一点儿也没有他们设想的那样，过得穷困潦倒，人人唾骂。 还有一个流言把他们老两口气得吃不下睡不着，那就是，这个崔艳竟然勾引他们的大儿子，要不然那大儿子为什么要给崔艳说话。 气死了气死了！ 老两口感觉有一团火在心里头，一直在烤，灼烧刺痛，日日不得安眠。 这个崔艳一定要给她一个教训。 这天晚上，崔艳烧了两个菜，把楼顶的韦钊叫了下来一起吃，就是很简单的广式家常菜，但吃在韦钊嘴巴是没什么味道，很清淡，可能崔艳又比较少做饭，当然，韦钊也不挑，他穷的时候，什么没有吃过，最起码还有肉呢。 吃了饭，他还主动收拾碗筷去洗，然后拿了扫帚把屋子打扫了一下，打扫完就准备回楼顶。 崔艳忍不住问，“你们那里，男人也做家务啊？” 韦钊停住了脚步，回她，“部分男人会做，也有一部分翘着腿等媳妇做的。” 崔艳点点头，“那也比广城男人好，广城男人没一个做家务的。” 反正她是没有见过。 韦钊道，“哪里都有好人和坏人，看家庭教育。” 崔艳嗤了声，“风气很影响人。” 韦钊点点头，“我先上楼了。” 崔艳挥了挥手，让他随便。 这是这天晚上，附近传来了几声狗吠声，接着楼下传来了动静，韦钊警惕性比较强，马上就起了来，他也没有喊崔艳给他开楼梯的门，而是直接从二楼翻到下面巷子里去。 果然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撬门，韦钊捡了两块砖头，往其中两个人就砸过去。 “哎哟！” 几声惨叫，不远处的狗吠声更响了。 韦钊喊了声抓贼了，邻居传来了动静，几个贼人赶紧要跑，韦钊上前抓了一个，捆了起来。 崔艳也被动静吵醒了，她喊了几声韦钊，韦钊在门口回应她，“有几个小偷，我抓住了，在门口，没事，你睡吧。” 崔艳哪里睡得着，听到没事，就开了灯，出了来，看到韦钊把贼人捆着，干净利落的模样，她才算是把心放了下来。 他倒是没有夸大。 “等天亮，我把人送到公安局。你去睡吧，我看着他。” 其实现在都快天亮了。崔艳道，“我去做点早餐吧，回去睡也睡不着。” 韦钊不置可否。 吃早餐的时候，崔艳问韦钊，“有没有审问那个贼人，他们是不是刘家找来的？” 她不敢想象，要是只有她一个人的话，会有什么后果，虽然平常也会碰到小偷小摸，但因为靠近大马路，前不远又是公安局，邻居还养了狗，那些小偷被狗一吠就跑了，但今天晚上，竟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也不怕狗。崔艳就觉得，这些人很可能是刘家那边找来的。 他们到底是做什么？是想毁了她？还是揍她一顿给个教训？甚至是想把她杀了？ 她想着刘家老两口那个刻薄模样，真有可能做得出来。 第360章 来客人了 韦钊道，“没说，要送到公安局才知道。” 看来这刘家是个隐患，一定要解决了才行。 “崔老板，你看这两天你要不要换个地方住。” 崔艳点点头，她也觉得要换地方才行，小命要紧，就算是一百块一天，她也住得起。 天亮之后，把那个贼人送到了公安局。 韦钊把崔艳送到了服装城，并问她要不要给她找个人，保护她，崔艳说不用，这服装城都是人，就算是刘家想闹，那也要看管理员同不同意。 韦钊道，“你要是不放心外人请的人，可以找娘家人过来。” 崔艳道，“不找，我跟娘家闹掰了。” 她当初要离婚的时候，娘家要比刘家反对得还要激烈，她爸甚至指着她鼻子骂，自私自利不是人。 她终于离婚了，娘家人觉得她丢脸，也认为失去了刘家这个大财主痛心疾首，恨她恨得不行。 崔艳是想明白了，有些人就算是有血缘关系，那也是要讲究个缘分的，她跟自个父母估计没有那个缘分。 她离婚出来没有容身之所，娘家回不去，朋友不接纳，她有段时间，几乎是流浪的状态，被流浪汉跟踪，被房东骚扰，她曾经想过从珠江跳下去算了。 但她又不甘心，她死了，不就如他们那些人的愿了，她不能死，就算是过得像只狗一样，也要活着，他们不就是想她死吗？就不死。 扯远了，崔艳觉得韦钊这人还挺可靠。 跟他再说了下刘家的事，她知道他在找刘家的把柄，她也认同的，刘风跟他父母一天都不进去，一天都不消停。 她还要好好过日子呢。 但就是，现在跟刘汉合着作，要是把他父母送进去的话，估计这合作要中途结束了。 韦钊道，“没事，刘风进去了也可以了。” 崔艳觉得也是。 …… 潘红霞跟云珊说了下，店铺三天活动过后，营业额就回落到四五千这样，云珊点头，也正常，丰市那边也是这样，丰市那边因为进了羊毛大衣，这段时间卖得也不错，一天能卖个二三十件，营业额也追上了京城这两家店。 资金回笼，除了补单之外，云珊就给两家店及自己家申请了电话，虽然几千块一台电话，但业务需要，也只能申请了。 两家店的电话好办一些，因为有营业执照啥的，属于有单位性质，自己家里的话就要复杂一些，让林家那边帮了下忙，也申请到了。 又到了一个周末，天气转凉了，大家都穿上了长袖或外套，三家店都要去进货了，不能一直补单，或让崔艳发款过来，有些款还是要自己去挑的。 潘红霞跟云珊说，“珊珊，我去进货吧，周末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进货。” 虽然对于挑款，她心里很没底，担心挑的款不好卖不出去，给自己店里造成损失，但又不想女儿每个星期都要跑一趟广城进货，本来平常她上学就没怎么休息。 这做服装也是她自己坚持要做的，一边对挑款没底，一边又跃跃欲试。 其实云珊也有过这样想法，但是打算晚一些，自己再带她去的，没想到她自己提了出来。 “那，我跟你过去吧，你头一次，可能心里没底。” 潘红霞问，“我听说韦钊还在广城，我过去是不是可以找他？” 云珊点头，但不知道他有没有空，“也可以找崔艳，我拜托她去机场接一下你也可以的。” “有人接就可以，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韦钊，看他有没有空，有空的话，让他接应我一下，我去服装城就成，我听你说过很多回了，我自己咋做。” 云珊看着她强打起来的信心，还是不放心，“第一回还是我陪你过去吧，我不是担心你挑的款不好，就算你挑的款不好卖，是没问题的，到时候可以打折卖，就是担心你找不到地儿，走失了，那边人多，小偷小模也多，比较乱。这次我跟你去，下次你就自己去，我也不强求。” 潘红霞拗不过她，确定了这个周末飞一趟广城，把三家店的货进了，坐飞机一天来回，灿灿就由张姐带到林家那边。 云珊跟潘红霞决定好了，就马上订了买机票，第二天飞到了广城。 她不知道她这刚把灿灿送到林家，林家那边就接到了林随安的电话。 云珊跟潘红霞到广城就直奔服装城，到了那儿，先逛了一圈，云珊跟潘红霞说了下自己平常拿货比较多档口，然后会考虑哪个方面的元素，然后就是让潘红霞自己去挑款，她不干预，也不给意见。 其实时尚也可以培养出来的，潘红霞在做服装之前，她的审美跟云珊的审美就有些出入，也跟时下大多数老一辈跟年轻一辈一样，观念跟审美都有些出入的。 潘红霞在女儿的鼓励之下，大胆地挑款。 完了之后，到了崔艳的档口，崔艳的档口，款式竟然变少了，然后她本人也有些变化，有些憔悴，带着黑眼圈。 云珊就有些惊奇，“你这是怎么了？刘汉制裁你了？” 崔艳没好气地道，“家里碰到小偷了，没睡好。款式先这么多，我跟你说哪些有现货的，你拿有现货的，没现货的，我不知道厂里还给不给我拿，因为我前夫闹了一通，我不怎么好回厂里挑款，所以拿得少了，你将就看一下，等我找到替代的厂就好了。” 云珊问了下具体情况，崔艳大致说了下，让她也不用担心，羊毛大衣那儿有韦钊看着呢。 云珊看了她一眼，“你跟韦钊？” 崔艳道，“他说他在将功赎过。” 云珊点点头，没有多问。 也没聊多久，崔艳这边有客人，拿齐了货就赶着去火车站办理托运，然后就去机场赶飞机。 也算是一天把事情办好了。 等到了京城，云珊就去林家接灿灿。 天已经黑了，林家老宅这会儿正准备吃晚饭，云珊走进去，看到灿灿正跟一个小男孩在玩，小男孩两三岁的样子，两个小人儿凑在一起，友好地玩着一辆玩具小车。 “灿灿，妈妈回来了。” 灿灿转头高兴地喊了声妈妈，然后又转过头，继续玩玩具。 云珊，“……” 第361章 往一个方向带 今天是周末，算是林家家庭聚餐时间，连林家大姑也回来了。 张晴初也在，她在云珊一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她了，也就一直用余光留意着她。 这会儿看到她被女儿忽略而有些失落的样子，不由眼里就染了笑，凑过来细声细气地道，“灿灿很喜欢跟晨晨玩呢。” “云珊回来了，快坐过来吃饭吧。”饭桌那边的林大姑招呼了云珊一声。 云珊应了一声，然后问张晴初，“这是大姑家的孩子？” 林大姑好像也抱孙子了，云珊认得不太全，以为这个叫晨晨的小男孩是林大姑的孙子。 张晴初道，“不是，算是林家的孩子吧。” 林家的孩子？ 云珊看了张晴初一眼，也没再问，她好奇心也不是很重，过去跟两个小家伙说，“准备吃饭了，你们要跟我去洗手吗？” 云珊在灿灿面前伸出了手。 那个叫晨晨的小朋友看了云珊一眼，点了点头，灿灿也跟着点头。 云珊就一边手牵着一个去了外面院子，帮他们把手洗了。 等她再带着两个孩子进屋的时候，林二婶就看着她笑，“看来你们挺有缘分的。” 林二婶这个笑让云珊觉得多了点什么东西，有点意味深长的样子。 她想问到底是什么缘分。 林老太太跟王素秋从房间出来，看到云珊，就跟她道，“你今天刚走，随安就来了电话。” 云珊挑了挑眉，“是找我的吗？” “是找你的，他过些时间要回来，这是他战友的孩子，也是今天坐飞机到的，在咱们家住一段时间。”老太太说道。 咱们家？ 云珊问，“孩子父母呢？” 林老太太叹了口气，坐在云珊不远的林大姑跟她做了个口型，“没了。” 云珊知道她应该是顾忌着孩子的情绪，所以没有直接说出来，就朝林大姑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再看向那个晨晨小朋友的时候，就觉得孩子可怜，这么小就没了爸爸妈妈。 灿灿跟晨晨并排坐着，张晴初坐晨晨旁边，要喂他。 晨晨是个比较清秀的小男孩，很瘦，可能对环境陌生的原因，人有些生怯，不过身上收拾得很干净，他看着也比较乖，不用张晴初喂，他一口一口自己勺着饭吃，给他夹什么吃什么，看着好像饿坏了的样子。 张晴初在旁边照顾着他，“晨晨你慢点，桌上还有呢，阿姨给你盛点汤好不好？” 晨晨愣了愣，然后摇摇头，说不要汤。 张晴初看他在看灿灿，就问他，“晨晨是不是想要灿灿碗里的鸡血？” 今天杀了只鸡，做了盆炖鸡，鸡血用盐凝成块，也放一起炖了，灿灿比较喜欢吃这个，王素秋在第一时间就给她夹到碗里。 灿灿听到张晴初提到她，她就转过了头来，张晴初问她，能不能给一点鸡血晨晨。 灿灿有一块已经放进嘴巴里了，听张晴初这么问，她就从嘴巴里扒拉了出来，放到了晨晨的碗里。 张晴初忙道，“灿灿，你吃过的不能给别人，这样子是不礼貌的。” 但晨晨却抓起来放嘴巴里吃了，还朝灿灿咧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林大姑就道，“小孩子有啥，灿灿真是个大方的孩子。” 云珊也跟灿灿说，“宝宝我们以后吃过的东西就不给别人了，就拒绝掉，说我已经没有了。” 灿灿眨巴着大眼睛，似懂非懂。 云珊给她擦了擦嘴边的饭，笑道，“吃吧，吃完我们回家睡觉。” 灿灿边吃边说，“我不睡觉。” 云珊问，“你为啥不睡觉？” 灿灿：“我还要溜达溜达。” 这句不知道是哪个长辈说的，被她学了句。 大家看着她都乐了，纷纷说，家里有个孩子，真是热闹又好玩。 林老太太笑得满脸花，“哎哟我这小心肝，小嘴巴可会说了，你爷爷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还不会叫人呢。” 躺着也中枪的林正堂：“……” 王素秋脸上也控制不住笑容，本来这孩子就长得好看，还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真是招人疼。 张晴初看着有些呆的晨晨就有些急，两相比较，灿灿确实要显得聪明一些，轻轻地碰了他一下，小声跟他说，“晨晨要不要也跟灿灿回家？” 晨晨转头去看灿灿。 张晴初帮他说，“晨晨也想跟着灿灿回家对不对？” 晨晨点了点头。 云珊不由看了张晴初一眼，再看了下林家其他人，饭后在孩子不注意的时候问，“这孩子是怎么安排？随安在电话里怎么说？” 林正堂道，“孩子放在我这边带也成，跟睿睿也有个伴。” 林二婶道，“我看着这孩子跟灿灿挺玩得来的，云珊你看要不要给灿灿整个伴？让这孩子去你那儿住几天？” 云珊道，“我带不过来，你看今天灿灿还要你们帮忙，多一个孩子的话，就更加忙不过来了。” 孩子虽然看着挺乖的，但养孩子真不是件容易事。也虽然钟楚儿的女儿现在也在自己家，但那孩子才几个月大，有专职的一个保姆看着，也不用她怎么操心。 但现在这个孩子，看着都三岁了，是会跑会闹的时候，稍不留神，说不定就跑到了马路上，要有些什么差错，她是担不起这个责。 有多大能力就办多大的事，这句话不管放到哪里都没有错。 张晴初小声道，“可是孩子真的很喜欢灿灿，他跟睿睿好像处不来。” 这会儿睿睿没在，在吃饭前就被柳仪带回他们自己家了，说是犯困闹脾气。 云珊还是拒绝了。 然后问了下林正堂，她现在能不能打个电话给林随安。 林正堂说打不了，只能等他打回来。 云珊也只好作罢。 这吃了饭，天色有些晚了。 云珊就跟大家提了告辞。 灿灿由云珊抱着，趴在她肩膀上，一副乖巧的模样。 晨晨追着上来，嘴里喊着灿灿。 张晴初跟在他身边，一副不忍心的样子，再次跟云珊道，“二嫂，你真的不能带晨晨吗？” 云珊叹了口气，蹲下来跟那晨晨小朋友道，“灿灿明天再过来跟你玩好不好？” 第362章 你要有觉悟 晨晨眼睛里包着一包泪，没有说话。 云珊跟张晴初道，“晴初，看孩子挺喜欢你的，能不能拜托你哄一哄孩子？我们看下，明天再过来。孩子玩得高兴了，肯定是不愿意分开的，这也正常，过一会儿就好了。” 张晴初张了张嘴。 林老太太走过来摸了摸晨晨小朋友的脑袋，跟他说，“奶奶家还有个小哥哥呢？让小哥哥跟你玩好不好？” 晨晨低着头，没有说话。 张晴初小声道，“奶奶，刚才睿睿在的时候他们打过架的，你忘啦？” 刚才云珊还没有回来，两个小男孩因为抢玩具就打过一架的。 林老太太道，“小孩子哪有记性，一会儿就好了，你们小时候不也这样，一会儿生气一会儿又好得穿一条裤子，这情绪多变着呢。” 张晴初声音更小了，“奶奶，晨晨不一样，他这样、会比较敏感。” 看到晨晨，她不由就想到自己，他们是一样的身世。 林老太太叹了口气，说起来也是，只好等会儿让老大夫妻多注意一下。 孩子是林随安带回来的，肯定是由大房那边安排，现在云珊不愿意接手，那就是老大夫妻接手了。 以林家的情况，多养一个孩子不是问题。 云珊把灿灿放了下来，让她去跟晨晨说再见。 灿灿小大人的模样，跟晨晨说，“我明天给你带好吃的。” 晨晨问什么好吃的，灿灿比划着手，“很多很多好吃的。” 王素秋过来把晨晨拉着，“晨晨今天晚上先跟着林奶奶，明天再带你跟灿灿去玩滑滑梯。” 晨晨总算是有些高兴的模样。 林正堂帮忙叫了辆出租车，云珊跟灿灿坐了下去，然后林正堂跟王素秋带着陈晨也坐了上来，他们先送云珊回去，再回他们自己家。 上了车，林正堂跟云珊道，“孩子的父亲是为了组织牺牲的，给队里的战友做了掩护，要不是他，可能随安也会暴露受伤。孩子也是实在没有找到靠谱的亲人，所以才送到了京城来。” “我知道你很忙，忙着学业，也要操心家里的事务，孩子就不送到你那儿了，我跟素秋带着吧，你如果有空，就过来看看，孩子有个伴也挺好的。” 云珊问，“您的意思是，随安打算收养这个孩子？” 林正堂：“他没有说到这一层，但我想他应该有这个意思。” 云珊抿了抿唇，“这是大事，他应该跟我商量的。” 林正堂看了她一眼，“云珊，他之所以没有直接说，应该也是想着跟你商量。孩子是烈士遗孤，他父亲为国牺牲，也是随安的挚友，于公于私，我们都理应照顾他的孩子。云珊，你能跟随安走在一起，肯定也是欣赏他的仗义重情的，思想应该比较接近，如果随安真跟你商量收养孩子的事，你看还是答应下来吧。” 王素秋看着云珊的神色，怕她张口就顶撞林正堂，抢在她开口之前说道，“孩子由我们带就成，不用你带，你先忙你的学业。” 云珊道，“这事我会跟林随安商量的。” 到了住处，云珊带灿灿下了车。 看着母女俩进了院子，林正堂问王素秋，“看云珊的样子，她是不同意？” 王素秋想了想，“估计想找随安问清楚吧，突然带个孩子回来，女人啊，哪个不多想。” 林正堂瞪了她一眼，“你这是什么话，这是随安战友的孩子，多想什么？” 王素秋撇嘴，“你是不知道云珊这个人，又矫情又任性，要是随安不跟她说清楚，她不知道怎么作呢。” 她也是服气，云珊这样的性子，她的傻儿子怎么会同意跟她结婚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长期住在一块的原因，远香近臭。 “素秋你当长辈的，要跟她说说，做为军属，不能小家子气，觉悟要高，大局为重，怎么什么都随着性子来呢。”林正堂交代王素秋道。 王素秋一时没说话，云珊会听吗？ “素秋。” 王素秋点了点头，“我有空就说说吧。” …… 云珊带灿灿回到家，潘红霞跟张姐她们在看电视，这电视是在两间服装店开张之前，买抽奖礼物的时候，顺带买的，拉了电视线，能搜到好几个台。 潘红霞闲下来的时候喜欢看电视。 看到母女俩回来潘红霞忙去抱灿灿，今天她从广城回来就直接回家了，没有跟着去林家吃饭，所以看到灿灿，就好像几天没见一样。 云珊往沙发上坐了下来，有点累，跟手有点痒，她此时此刻很想给林随安打个电话。 问他是不是要收养战友的孩子。 “珊珊，这是什么，灿灿手里怎么抓着块玉，这是谁的？” 耳边响起了母亲的声音，云珊转头，看到她手上拿着块玉，是块玉佛，比大拇指大一点，用红绳串着的。 云珊也比较惊讶，她刚才真没发现灿灿手上拿着东西。 问灿灿，“灿灿，这玉是谁的？” 灿灿说，“是晨晨的。” 云珊问，“是你拿他的吗？” “他给我的。” “他为什么要给你啊？” “他喜欢灿灿呗。” 平常葛玲她们比较喜欢逗小家伙，问她拿东西，小家伙不给的话，她们就说会，灿灿不喜欢阿姨了吗？都不给我分享东西了。 所以在小家伙懵懂的小脑袋里会觉得给人分享东西就是喜欢那个人。 云珊看也问不出什么，把玉放好，打算明天带回去还给那孩子。 潘红霞好奇地问了句，“那孩子多大了？这玉是他自己的？还是拿大人的？” “三岁的小孩，我也不知道。” 潘红霞再是问，“是随安姑姑家的孩子？” “不是，朋友家的孩子。” 潘红霞也不再问，带了灿灿去洗澡。 外面响起摩托车声，还传来了葛玲的声音，看电视的张姐道，“葛玲回来了。” 今天葛玲休息，出去玩了。 云珊出了院里给她开门。 “云珊？” 云珊一抬头，看到了苏泽。 “我就说呢，这房子不是你买的吗？没想到真是。” 第363章 误会了 苏泽是一脸惊喜的样子。 葛玲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们认识啊？” 云珊也挺惊讶，“这世界挺小的呀。” 苏泽抬头看了眼云珊这房子，道，“当初你装修的时候，我就期待装修效果了，我路过几回你这边，都没看到有人，还以为你回学校住宿了呢。也没想到，葛玲跟你一块住。” 云珊问，“那要进来看看吗？好像当初是答应过你的。” 苏泽挺高兴，但又有些犹豫，“那个，我第一次上门做客，什么东西都没带，会不会太没有礼貌？” 葛玲看着苏泽，眼里带着欣赏，觉得他真是个礼貌的绅士，然后又期待地看向云珊，希望她说没关系。 云珊确实说了声没关系，“我们家没这个讲究。” 真的，免了这些礼节还过得轻松一些呢。 进了院子，苏泽又是犹豫地问了声，“你家人也在吗？” 云珊道，“我妈，还有两个阿姨，两个孩子。” 苏泽看了她一眼，“孩子爸没在啊？” 葛玲回他，“珊珊的丈夫是军人，很少在家。” 这个，苏泽是知道的，林随安嘛，林家刚找回来的儿子。 确实如云珊说的那样，这个世界真的小，先是她跟林随安结婚了，后她跟葛玲又是同学。 “哦哦这样，那云珊挺辛苦的。” 葛玲道，“是挺辛苦的，不过好在，孩子很可爱，很好带的。” 云珊看他们一回一答，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面后知后觉地冒了个想法出来，“他们不会是处对象了吧？” 前世，她是没有听到苏泽有对象，当然，有没有谈过就不知道了，而葛玲呢，她前世根本就没有跟她联系，也不知道她的情况。 但她想，前世的葛玲应该一直在丰市工作生活，没有过来京城。 这世，可能也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跟苏泽碰到了一块。 至于两人般不般配，云珊不作评价。 只要两人性格合得来，就没有般不般配的。 “云珊，你这房子装修得真不错，下次我房子装修，也装一个像你这样的，到时候你能不能给我些指点？”苏泽在院子里转了圈，进了屋，看到明亮温馨的客厅，就说道。 云珊道，“你尽管参考好了，至于指点，我就不敢担了，你索性找个专业的装修师傅看更好。” 潘红霞跟灿灿洗了澡出来，看到来了客人，就有些惊讶，“哎呀是你啊，苏同志。” 苏泽抿了抿唇，“阿姨，原来你是云珊的妈妈，真是太巧了。” 云珊看向母亲，“妈，你们也认识呢？” 这难道是苏泽来了自家店买衣服，然后认识的？ 葛玲给云珊解惑，“珊珊你忘记了，之前店铺产权不明确，找了原来的房东帮忙解决问题，这原来的房东就是他。” “原来是这样，真是缘分啊。” 苏泽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我急着卖房，没检查清楚，真不好意思，给你们造成了麻烦。” 葛玲忙道，“没有没有，后来你也帮忙解决，我们也顺利开张了。” 云珊笑着点头。 苏泽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是对着潘红霞的，他道，“阿姨，我不知道云珊也住在这儿，我跟她是朋友，本来来朋友家拜访不能空手的，真不好意思，我下次过来的时候补上。” 潘红霞摆手，“不用不用，你太客气了。” 何姐已经带小天回房睡觉了，张姐本来还在看电视的，这会儿却是盯着苏泽猛看。 苏泽还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云珊和葛玲带他上二楼看了看。 一楼的设计要比一楼更灵巧一些，开了灯，是扑面而来的精致感，带着股小资的调调。 苏泽说，“云珊你可以在外面接单了。” 云珊道，“你真是太抬举我了，其实我是看过类似的装修，差不多是照搬的。” 要她做装修设计这一块，她真做不来。 葛玲问苏泽，“苏同志，你准备装修房子吗？” 苏泽道，“我打算搬出来自己一个人住，想把自己的住所弄得舒服一些。” 葛玲问他搬去哪里，苏泽说还不知道。 云珊看了他们一眼，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打扰到他们了，“那个，你们聊，我想先去洗个头，今天跑了一天，头发都湿了。” 苏泽顺势道，“那我也先回去了，有点晚，不打扰你们休息，有空我带你们出去吃饭。” 云珊跟葛玲就把他送了下楼。 苏泽开上他的拉风摩托走了。 回到屋里，听到张姐说，“刚才那小伙子真俊。” 潘红霞看了葛玲一眼，问道，“那个苏同志是做啥工作的？” 葛玲吱吾了下，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休假，他暂时没上班。” 潘红霞再是问，“葛玲你是不是跟苏同志在处对象啊？” 葛玲的脸瞬间涨红了，忙道，“没有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潘红霞道，“葛玲，你别怪阿姨多事，你跟珊珊是同学，也在我们家住，跟自家子侄差不多，阿姨觉得有责任保护你的安全。如果真谈对象了，不妨跟阿姨说一下，我们帮忙掌掌眼。” 云珊觉得母亲说得挺对，虽然这是葛玲的隐私，但还是确认一下会好一些。 毕竟人是她带来京城的，交朋友什么的，她自然没有什么意见，但就是处对象要谨慎又谨慎。 虽说她大概知道苏泽的为人及家境，但于两性方面，她是不敢保证的。 有些人在人前是好丈夫好爸爸，但在背后却是打媳妇，当甩手掌柜。 不过也扯远了，如果是单纯处对象，没那么快决定结婚，云珊觉得也没什么。 葛玲摇头，“我知道阿姨是关心我，我知道的，就是，我跟苏同志真没有处对象，今天我去邮局寄东西，碰巧碰到的，他帮了我一个小忙，我请了他吃饭，后来天色太晚，他就开车送了我回来。”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了。苏同志人看着是不错的，就是，你们都没咋注意时间，这回来真的有些晚了。你知道，晚上的治安不太好。”潘红霞笑道。 葛玲忙点头，“阿姨，我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你不怪阿姨多嘴就好。” “哪呢，我知道阿姨是关心我。” 第364章 一步步 葛玲回到房间，往床上躺下，翻了几次身都没有睡着。 其实她还有些细节没有说。 她不是凑巧碰到苏泽的，她是故意在他家附近晃的。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自从见过他之后，就忘不掉了。 在来京城之前，在来服装店上班之前，她被家里人催婚，一个月内她相了近十次亲，那些男的，她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一她不想这么快结婚，二她不想相亲结婚，她想自由恋爱。 相亲结婚，不过是凑合过日子而已，哪里有爱情可言。 为了避免胡乱结婚，她辞了职，从家里逃了出来，甚至跑到了京城来。 她几乎是跟家里决裂了。 就为了结婚的事。 现在呢？ 她竟然有些憧憬结婚了。 她觉得要是跟自己相爱的人结婚，再生一个可爱的孩子，那多美好啊。 苏泽是她见过长得最俊的男人，他看过来的时候，她的心差点都跳出来了，是那种心悸的感觉。 但是，苏泽会喜欢她吗？ 葛玲忽然自卑起来，他一看就是家境很好，他身上有股贵公子的气质，长得还这么好，他会看得上她吗？她长得这么普通。 葛玲很矛盾，一面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一面又忍不住靠过去。 她要是有云珊这么好看就好了。 …… 云珊不知道葛玲的纠结，她带着灿灿一觉睡到天亮，早早起来，在院子里伸展了下手脚，然后看了会儿书，等灿灿醒了，就陪她吃早餐。 葛玲也起得比较早，她眼睛下面有些青色，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葛玲你这是没有睡好吗？” “就是半夜起来上了个厕所就睡不着了，我等会儿化个妆回店。”葛玲在云珊旁边坐了下来，拿过了早餐在吃。 吃了两口，问云珊，“珊珊，要不你等会儿帮我化个妆，我怕自己化不好。” 化妆品她是有的，不过就是很少化。 “行。” 给葛玲化了个日常妆容，把黑眼圈遮了，打了些腮红，让她看起来气色很好。葛玲对着镜子看了又看，还是有些不太满意，觉得镜子里的人跟美人级别还是差很远。 “珊珊，你说我要不要去烫个头发？”她看到街上挺多女同志烫头发的，又洋气又显气质。 云珊道，“你想烫就烫呗。” 葛玲问她，“那珊珊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你忘啦，我还在上学，学校是不太希望学生太高调的。” “也是。” 云珊是没怎么看出来，张姐却是说，葛玲现在变得讲究起来了，对个人形象很执着，每天早上起来把头洗了，化好妆，搭配好衣服才出门。 云珊今天打算陪一下灿灿，而且她也答应了要去林家，让那陈晨小朋友跟灿灿玩。 虽然，林正堂的那些话她不太乐意听，但这都不关陈晨这个孩子的事。 这次去的是机关大院，也就是王素秋一家五口人住的地方。 她这一到，就听到孩子的哭声。 柳仪忙把正在打架的两个孩子拉开，然后就批评自己的儿子林睿，“你自己有为什么还要抢弟弟的。” 哭的孩子是陈晨。 陈晨看到云珊跟灿灿进来就不哭了，拿着玩具过来给灿灿。 灿灿推开他的玩具，“我不要这个。”然后走过玩具堆去挑她喜欢的玩具去了。 陈晨小朋友伤心了，不过也很快跟了过去。 林睿看到这两人瓜分自己的玩具，就赶紧挣脱柳仪的手，冲过去护食一样护住不给玩。 柳仪训斥了两句，他才放开玩具，但脸上是气鼓鼓的。 云珊叫过灿灿跟陈晨，让他们要征询过哥哥的意见再玩。 然后跟柳仪说，“嫂子你别骂睿睿，这是他的玩具，他有权利给不给别人玩。” 柳仪叹了口气，“家里只有他一个孩子的时候，他总想呆在别人家里，跟别人家的孩子玩得不愿意回来。现在家里多了个孩子，却又打起来了。” 看得出来，柳仪挺头疼的。 云珊有些察觉出来，柳仪不愿意陈晨养在家里。 其实也是人之常情，自己家的孩子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生的，多调皮都能忍受，但别人家孩子，好像就没有这么包容了。 陈晨虽然不像调皮的孩子，但他跟林睿起冲突，柳仪顾着大义，训斥自己孩子，估计心里就不太得劲。 别人家的孩子肯定不能骂的，要不然公婆会觉得她小家子气，没有气量。 云珊道，“这两天我看能不能联系上灿灿爸爸，我再跟他商量一下孩子的安排。” 把孩子放到王素秋这里，云珊觉得不太放心了，如果他一直跟林睿起冲突，别说柳仪了，就是王素秋估计也有意见了。 这摊子是林随安整的摊子，虽然云珊比较气他不跟自己商量，就把孩子安排了过来，但是，孩子也真的可怜，人已经安排过来了，她也看到了这个情况，也不好不管。 等王素秋从回来，云珊就道，“晨晨这孩子好像跟睿睿玩不太来，要不放我那儿住几天吧？” 王素秋听完之后是愣了下的，完全没有想到她会说这话，“你说要把孩子带过去你那边去？你同意了？” “不，昨晚说的那件事还得再商量，我是想着，让孩子先在我那儿住几天，等我联系上林随安，再做其他安排。” 王素秋不太放心，“你那边的人能带得过来？” “要不，你这么安排个带孩子的保姆过去帮一忙？我确实担心两孩子看不过来。” 潘红霞要回半天店里对账，其余时间是由张姐帮忙看灿灿，何姐是专职看钟楚儿女儿的，不能让她分心，现在又多了个孩子，自然是再请多一个帮忙看这个孩子要稳妥一些。 “突然间我去哪里找人给你。” “如果你不好找，我更不好找了，要是丰市还好说，那边熟人亲戚多，随便找都是知根知底的。” “行吧，我帮你找找。”王素秋想了下，这人确实得自己这边给她找，要不然找个心思多的，不得害了孩子。 柳仪不远处听着，觉得云珊真不像她表面表现出来那么精明。 第365章 她们是同事关系 因为在屋里，三个孩子会打起来，所以云珊带了全两个孩子到外面玩，大院里头有一块空地，旁边就是幼儿园，这儿滑滑梯，跷跷板，小木马，单杠双杠，还有一个小沙池，算是一个小小的游乐场。 大院的孩子都很爱来这儿玩，大人也乐意孩子过来玩，因为不用管了，好过花钱去外面的游乐场玩。 云珊给两个孩子拿了些饼干盒，没用的勺子，让他们装泥沙玩。 在这儿玩的孩子都是一身泥一身灰，没一会儿，灿灿跟陈晨也成了泥孩子。 云珊在过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没太在意，等下回去换衣服就是了，哪个孩子不是这样，就连她小时候也是这样。 可能就是有些家长，觉得弄脏了的衣服难洗，或者心痛花了钱花了布票买的衣服，会责骂孩子，在出来玩之前，会耳提面命地让其不要弄脏衣服。 “哎呀，康康不要玩这个，脏死了，真是，说你又不听，小心虫子进你……哎，云珊？” 云珊刚开始也觉得声音熟悉，直到喊了自己的名字，她才发现是胡娟。 胡娟是林随安发小秦文杰的媳妇，之前他们有约过一起去游泳的，她有个近三岁的儿子秦康，是个皮小子。 “你好啊，胡娟同志，真巧。” 胡娟走了过来，她今天穿着条的裙子，不好像云珊这样随意蹲着，她眉头蹙着，用手挡着太阳，跟云珊道，“康康这孩子非要来这儿玩，瞧他玩得像个叫花子似的。” 云珊示意她看自己跟前的两个孩子，“我这两个不也是，随他了，孩子总是拘着也不好。” 胡娟看了两眼陈晨，“这孩子是你侄子啊？” “朋友的孩子，我带几天。” “他倒是愿意跟你。”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放在王素秋那儿，王素秋也是没多大心思管，柳仪又怕他跟林睿打架，这孩子不愿意都要愿意了。 灿灿不会主动打人，但别人打她，她会反击，林睿呢，是领地意识比较强，进入了他的领地，看不顺眼就会打过来。 现在灿灿跟陈晨两人凑在一块装沙子，胡娟的儿子秦康也挤了过来，也帮忙装沙子，但因为他的动作比较粗暴，灿灿要把他推走，秦康也是个小霸王，不让他干嘛，他就偏要干。 眼看着要打起来，云珊跟胡娟忙上前拉开，真的是，大家都是父母的宝贝疙瘩，虽说孩子闹矛盾也是正常，但打伤了哪个，哪个父母都不会高兴。 等给他们定了规矩，终于不闹矛盾了，云珊跟胡娟才继续搭上话。 云珊道，“还有现在规定只生一个，要是多来两个，我真受不了。” 动物都有繁衍本能，但人类幼崽周期太长，太难带，云珊真心觉得一个就够了。 胡娟却不这么认为，“我觉得一个还是少了些，如果没有这个政策，我想我会多生两个，最好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云珊就笑笑。 胡娟问，“现在你搬到大院住了吗？” 云珊说没有，只不过女儿喜欢来这儿玩，就过来了。 “我还以为你住这儿呢，我还说，有时间我们可以约着去逛街。” 胡娟是住在这儿，跟公婆一起住，平常是她公婆带孩子，她就挺清闲的，没事时候就出去逛逛街，看看戏。 云珊道，“我也是周末才空出半天时间来，平常在学校，没有什么时间。” 胡娟问，“现在孩子是你婆婆带？” “我妈带。” “怎么？你婆婆不愿意带？我看她平常都有带你大嫂的孩子。” “不是，是我妈不愿意，孩子从小是我妈帮忙带的。” 胡娟嘴上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婆婆更喜欢大孙子呢。” 云珊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是无心之说，还是故意的，她笑了笑，“没有的。” 胡娟又是道，“那还好，如果真有这样的现象，你一定不能怂，要说回去，要不然，形成习惯了，以后连家产都是大孙子的了。” 嗯？两人熟到这个地步了吗？连这个也说了。 云珊道，“我不关心这个。” 胡娟看了她一眼，暗地里摇了摇头，觉得云珊清高，以为自己男人有本事，就不稀罕家里的资源，等到时候，家里什么都是老大那一房的时候，看她怎么哭。 “人有时候多个心眼也好。” “谢谢你了。” “谢什么啊，咱们是差不多的情况。” 云珊没有多大兴趣听别人家的财产之争，林家的财产她也没有多大兴趣，除非是林随安自己的，要说，林随安的财产、人脉资源，以后不给灿灿，给了外人，她是不肯的，除非他们离婚了，他又有了其他的孩子。 这会儿柳仪也带了林睿出来，因为林睿要闹着出来。 几个孩子凑在一起，暂时还算和睦相处。 柳仪走过来跟云珊、胡娟打了声招呼，胡娟跟柳仪显然也认识，两人还是同事的关系，不过看着并不是很熟络。 不过面子情还是过得去的。 胡娟看了眼周围的孩子，说道，“有没有发现，咱们这儿男娃比女娃要多一些。” 柳仪说，“是多一些。” 胡娟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只能生一个，大家都去找生子秘方了。” 柳仪看了她一眼，“哪有什么生子秘方。” 胡娟跟她道，“真有人有，当初我要不是怀孕得早，我妈都能给我找来。” 柳仪道，“小心别人说你重男轻女。” 胡娟淡淡道，“我也只是随便一说，我妈就算给我找来，我也不会用，生儿生女，我家爱人都喜欢。” 柳仪就不太想跟胡娟说话，转了头跟云珊说，“弟妹，等会儿你回去记得拿晨晨的小被子，这孩子，他睡觉一定要那张被子。” “好的。” 柳仪又是道，“要不是他跟睿睿这两个孩子总是闹，我想放我这儿养也挺好的，跟睿睿也有个伴，他们这一代人，都是独生子女，想着也挺孤单的。” 云珊道，“这事看晨晨吧，孩子感受最重要，他暂时跟灿灿玩得来，就让他在我那儿呆几天。” 柳仪叹了口气，“这孩子挺可怜的，这么小就没了父母。” 胡娟顿时就来了兴趣，“这孩子身世这么惨吗？” 第366章 如果 云珊不想在外人面前讨论陈晨的事，以防孩子听了去，心生敏感。 她道，“嫂子，我们不说这孩子的事了，那个，我想问问，睿睿上的幼儿园咋样？他喜欢去上吗？” 柳仪回道，“不太爱去，看他心情，一个星期有两三天愿意去就算是好的了。我想着，也不是正式上学，这幼儿园不去就不去了，到了那儿也是玩，就是你大哥不同意，说到了那边交一下朋友也是好的。” 胡娟插了话进来，“我也觉得去幼儿园没什么用，你说家里没有人带，送去幼儿园那还好说，现在家里有人带，送去幼儿园那不是遭罪吗？” 幼儿园那么多孩子，一个老师看十几二十几个孩子，哪里看得过来，孩子吃不吃饱，有没有被人欺负都不知道。 这么小的孩子，很多连话都说不利索呢，就算是受了欺负，或者没吃饱，也不会表达。 在这一点上，胡娟跟柳仪是达成一致的。 云珊道，“家里大人都忙的时候也没办法，大人有大人的工作和社交，孩子也应该有自己的学习平台及社交。” 虽然她很爱灿灿，但她也会告诉自己，生活重心不能全是孩子。这无形中会给孩子带来压力，还会让自己失去社会竞争力，不能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生活，也不能给孩子带来更广阔的认知。 云珊没有跟她们多说，看到灿灿要尿尿，就带他俩走了，回到王素秋那儿，给两个孩子换了衣服，洗了手，收拾了下陈晨的东西，就打算回去了。 不过王素秋那个保姆还没有找到，云珊道，“要是还没有找到，只能让孩子先放在你这儿。” 王素秋想了想，道，“要不让我这儿的阿平过去吧，她也生养过孩子，有带孩子的经验。” 云珊想着既然是她用开的保姆，那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可以。” 王素秋把自家的保姆叫了过来，让她过云珊那边带几天孩子。 阿平三十左右，是挺耐看的那种长相，看个人形象，也是干净整齐。不过就是，她有些不太愿意。 谁知道云珊那边是什么情况呢？ 王素秋道，“你就带孩子就行了，其他的不用你干，云珊那边还有做事的保姆。” 那阿平看王素秋有些不高兴，就忙答应下来，怕王素秋一个不高兴，辞退了她。 确定了下来，云珊就让阿平收拾一下东西，她现在就要走了。 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到家，给平姐收拾了个房间出来，让两个孩子吃了点东西，再洗了个澡，就让他们去午睡了。 没有把两人放在一块，阿平带陈晨，云珊带灿灿。 等小家伙睡了，云珊就起来做自己的事情，她还有一堆的作业要做。 写了一个作业，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突然听到孩子的哇哇哭声。 她就出去看了看，是陈晨在哭，他自己从房间里走出来，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晨晨，这是怎么了？” 云珊过去把孩子拉着，平姐也走了过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认床认生，我刚出来他就醒了。” 陈晨没回答就是哭，你是没睡够闹脾气的样子。 想着他可怜的身世，也不知道他碾转了多少回才到的京城，云珊把人抱了起来，“晨晨别怕，这里是阿姨的家，是灿灿的家，也是晨晨的家，晨晨以后就在这儿了好不好？” 陈晨被她抱着才没哭了。 平姐松了口气，伸手要抱过来，带他进去睡，但晨晨没让她抱。 平姐无奈道，“看来孩子喜欢你多一点。” 云珊只好抱他去了小客厅，给他讲了个童话故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睡着了。 云珊小心地把他放回了床上，三岁的孩子，还是有些重量的，抱得久，她手有些麻。 然后跟平姐说了下，让她陪着陈晨睡，这孩子可能没什么安全感，她还有作业要写，要是孩子找她，就说她不在家。 …… 林正堂回到家，从妻子口中得知，陈晨被云珊接走了，他不由惊讶，“你这是跟云珊谈话了？她答应抚养那孩子了？” 王素秋道，“不是我提的，是她主动提的。” 她也是很惊讶，云珊竟然会主动接过手去，她还以为她要跟随安闹一场呢。 林正堂觉得比较欣慰，“她能想明白就好，你多点过去看看孩子，问问云珊有什么需要的，咱多给她一些支援。” 王素秋嘴上自然是答应下来。 晚饭是柳仪做的，平姐不在，总得有个人出来做饭，不可能是王素秋这个当婆婆的来做，只能是她这个儿媳妇来做了。 做了三个卖相一般的菜，端了出来，听了两句林正堂对云珊的肯定，她有些意外。 公公是一个严谨又严肃的人，平常很少夸人。 就因为云珊同意带那孩子？ 第二天回单位上班，柳仪碰到了胡娟，胡娟破天荒地给她带了份甜汤，说是既是同事，又是云珊的嫂子，大家的关系可以更近一步。 柳仪不想得罪她，把甜汤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胡娟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凑到了她身边来，问起了云珊养的那个孩子情况。 这不会是林随安的私生子吧？ 但那个孩子看着也不像林家人啊。 如果是私生子的话，云珊怎么可能会养。 没有哪个女人能咽得下这口气。 柳仪看了她一眼，“怎么问起那孩子来了？” 胡娟道，“也没什么，我跟云珊算是朋友，想关心一下她的情况而已，她自己有个这么小的孩子，现在又要多带一个，得多辛苦啊。” 柳仪道，“是我小叔战友的孩子，孩子的父亲因公牺牲了，孩子成了孤儿，我们家的意思，打算照顾这孩子。” 这也没有不能说的，说出来，别人还会说一句林家大义呢。 胡娟顿了下，“那孩子打算改林姓吗？” 柳仪：“这不会，孩子的爸是烈士，他得为他家传后。” 胡娟笑道，“要我说，真要为孩子好就应该改姓，孩子还小，还不记事，要是姓林的话，他就以为是林家亲生孩子，不是寄人篱下。你懂我意思不？” “我知道，这也是为了孩子好，但得看领导跟我公公他们怎么商量。” 胡娟又是道，“如果改姓林的话，那你小叔也算是有后了。” 柳仪心里顿了下，看了她一眼，“胡娟，你不知道我小叔有个女儿吗？” 胡娟道，“我知道，但可惜的是，不是跟他姓。” 柳仪一时没说话。 第367章 看到他了 晚上潘红霞回来看到家里多了个孩子跟保姆，就问云珊，“你要养这孩子？” 她现在也知道了这个叫陈晨的孩子是林随安战友的遗孤，放在了林家养。 但女儿怎么带回家里来了？ 潘红霞思绪不由就纷扰了起来。 云珊道，“养到林随安回来。” 潘红霞问，“林家那边是不是想养？” “林随安的爸有这个意思。” 这个林正堂养战友的孩子，他就挺有经验的，张晴初就是，现在多养一个陈晨，他也挺轻车熟路。 潘红霞看着她，“你自个是怎么想的？” “林家养的话，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但不能是我养，放到我跟林随安的名下都不可以。” 云珊对这个孩子没有任何恶意，也没有任何不满，但她得保障自己女儿的利益。陈晨的父亲为国牺牲，为组织牺牲，那理应是组织安排好他的抚养问题，找个真正爱孩子的人家，给他提供应有的生活保障。 就算是为了救林随安而牺牲的，那也不能是由她及灿灿来承担这个责任，林随安可以养这个孩子，但前提要跟她离婚。 他可以尽他的责任，但不能强求她，她也不能接受灿灿那被分割了的父爱。本来他因为职业原因，长期在外，灿灿就没享受多少父爱，现在又多了一个人来分享，那这样的话，她觉得还不如没有这个父爱，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还有她不敢保证，林随安会不会重男轻女，林家会不会重男轻女，自己父母会不会重男轻女。 陈晨是男孩，灿灿是女孩，虽然国家把男女平等纳入了基本国策里面，但几千年来的思想根深蒂固，一时之间完全消除还挺难的。 林家明面上也说不重男轻女，但内里谁知道呢？ 自己父母只生养了自己一个女儿，全力培养她，家里的财产全是她的，但是，如果她有一个哥哥或一个弟弟的话，财产怕是平分的机会都没有。 云珊没说，其实她是记得的，小时候，潘红霞念叨过几回，没有生到儿子的遗憾。 虽然她也不认为，她父母对陈晨会好过灿灿，但如果家里有一个男孩的话，传统的那种思想，不经意地表露出来，也会影响到灿灿。 所以她不会同意陈晨过继到她名下，如果陈晨是个女孩，又实在是没有好的家庭可以托付情况下，她倒是可以接受。 云珊是一个自私的母亲，她考虑问题从来只会从自己孩子的利益上出发。孩子是她一意孤行带到这个世上的，当母亲的又怎么能不为她殚精竭虑呢？ 潘红霞听她说不同意养，也点头，“确实是，养孩子从来都是不易的，更何况是别人的孩子。” 她不赞成帮别人养孩子，虽然这孩子挺可怜的，但女儿这么忙，女婿又常年不在家，这孩子谁看？看不好，到时候能被唾液沫子淹死。 陈晨这孩子还有些生怯，不过因为有灿灿这个同龄人一起玩，跟好吃的，倒没有哭闹。 云珊是真分不出过多的精力给他，只好全让平姐多留意些。 她觉得，这孩子要尽快给他找一户好人家，或者说是，早点做决定，到底是给人养，还是林家养，省得孩子在这边住的时间长了，习惯了，也有感情，孩子走的时候，会对他造成伤害。 说了这话，张姐在院子里喊云珊，说是有电话找她。 这会儿天还没有完全黑，云珊赶紧出了去，家里的电话已经报装了，但还没有装好，现在暂时还要到外面的电话亭打电话。 电话是鱼城的植爱英打来的，她的声音有些激动，“嫂子，商场的铺价涨了，每间大概涨了两千。” 这是云珊让她帮自己留意的，也跟她说过，以后收租什么的，由她帮忙代收，给劳务费。然后就是，商场的一些风向得跟她说一下，特别是铺价这方面。 商场已经正式开张了，商场里面的商铺不管是出售的还是出租的，都全部租售了出去，没有多余的、剩的。 因为商场外面的情况已经规划完毕，交通方面也做好了，商场又正好处于十字路口上，周边也都是商铺，也就是她从鱼城走后的几天，商场里的商铺跟抢似的，很快就全部租出去了。 云珊从鱼城走的时候，那些商铺就已经涨了一千多了，现在再涨两千的话，那就是比她买下的价格涨了三千多。 植爱英还跟云珊说，“有人买了三套，看到涨价，赶紧卖了，一下就成了万元户。” 云珊笑，“他有钱买三套，早就是万元户了。现在每间铺都几百块的租金，如果不是急用钱的话，估计都很少卖吧？” 虽然说是一下涨了三千多，但要是租出去的话，一个月赚三百块，那租一年就能把这个涨幅赚回来了，那还不如留着，当生金蛋的鸡，长租长有。 植爱英道，“我听人说，人家是担心要跌，到时候不好出手。” 会跌吗？如果长远来看的话肯定是涨的，但短时间内的话，也说不定。 云珊道，“我的先放着，就麻烦你帮我留意一下了，对了，三楼那个何二少的超市有没有开起来？” “开了，他上面整的东西还挺多，有衣服、有零食、有相机，说全都是港货，卖得也不便宜，但生意却很好，很多人在一两楼逛想买衣服的，听到上面有港城过来的衣服，都跑到上面去买了。” 说起来，植爱英也挺想上三楼的，倒不是买东西，而是上去当售货员，听说，三楼那家港货超市的售货员工资很高，一个月能拿个两三百。 而云珊想到的是，这个何二少挺会把脉的，现在的人们对于洋货、进口货特别热衷，觉得那是质量的保证，洋气贵气的代表。 港货也是如此。 鱼城跟港城只是一海峡之隔，坐船也没多长时间，虽然也有着各种政策限制，及关税什么的。 但何二少能顺利从那边拿货，也算是本事了。 跟植爱英说了下商场风向的事，然后就问她，有没有在营地看到林随安，或者听到他的动向，这会儿是在营地还是出了任务。 植爱英道，“林队在营地呢，我昨天回去的时候还碰到他们队伍训练回来。” 第368章 他们是什么意思 在营地吗？ 那为什么没有给她电话？ 云珊再是问了下，“你真看到他了？我还以为他出任务了呢。” “嫂子，我没看错，我家老高现在也在林队的队里，林队是刚出了任务回来，还没有新的任务呢。嫂子，你是不是想让我捎话给他？你说就成，我回去帮你转达。” 云珊道，“没什么事，就随口一问。” 跟植爱英挂了电话，云珊想了想，又拿起了电话，跟外面的电话停工作人员说了下，她打一个电话。 打到了营里，转接到林随安的办公室。 但在忙线。 过了好一会儿再打过去，是林随安的办事员接的，办事员说，林随安不在，出任务还没有回来。 云珊让他帮自己转告，林随安回来的话，记得给她电话。 从电话亭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潘红霞不放心她，出了来接她。 这会儿回去，路上碰到的人，确实会往她这儿打量，也不知道是想单纯地想看两眼好看的女同志，还是有着别的心思。 云珊被有些明目张胆的目光看得不爽，就狠狠地瞪回去。 直接到母亲过来接她，就没什么人盯着看了。 回到家，跟两个小家伙玩了会儿，等他们都睡了，云珊才有空拿起报纸。 家里每天都定三份报纸，三个报社的，一些时事新闻，她要看的。 了解政策，了解风向，看报纸是一个很好的途径。 翻报纸的时候翻到了前几天的报纸，一面有一条新闻，s市那边一家电影院倒塌了，埋了几十个人。 这些意外事件，每天都有发生，只不过有些没有报道出来而已，但这么多人，云珊看着还是挺难受。 对了，在前世，她好像看过一个电视新闻，一贪官有讲述过他儿子在一次电影院塌方丧生了。 不会就是这一场塌方吧？ 电影院塌了，造成这么大的伤亡，是全国震动的，估计几十年来也只有这么一出。 所以云珊一下就想到了那个贪官的报道，他提到的电影院塌方。 今世，不知道那位公子有没有在这次的事故中丧生。 第二天，云珊回了学校，中午因为有些放心不下家里的那个陈晨小朋友，还是回来看了下。 潘红霞还在家，她带两个孩子出去外面走了走，但两个孩子是哭着鼻子回来的，原因是两人跑得太快摔了一跤，然后又发现之前玩的那堆沙子不见了，就挺伤心。 潘红霞就哄他们道，“下次去林奶奶家玩个够。” 她打算明天让张姐平姐带两个孩子去王素秋那边玩，那边的地方大，小孩子也多，也有一个沙池，是带孩子的好去处。 潘红霞跟张姐平姐说了下，明天她跟她们一起过去，然后让她们带孩子玩到中午再回来，让孩子回家睡午觉。 平姐却是道，“我过来的时候，王姐有跟我说，她这段时间挺忙，孩子先别过去了，等过段时间再去。” 潘红霞有些惊讶，但王素秋既然这样子说，她也不好直接就过去，只好道，“那行吧，过几天再说。” 云珊听到平姐这样说，也是有些惊讶，她带陈晨过来的时候，王素秋还说，让她多带孩子过去玩的。 现在这么快就说工作忙了，云珊不相信她工作真的忙，她都快退休了，基本就是算着时间退休，单位没有活派给她干了，她回单位也是织毛衣的多。 云珊之所以愿意灿灿过她那边玩，也是看到王素秋对灿灿还算喜爱，有着几分真心，难道这份喜爱说变就变吗？ 当然，她也不能往不好的方向想，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有事，没空管孩子呢。 刚好今天装电话的人来了，多没多久就把电话装好了。 云珊试过机之后，就给有电话的亲朋们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家里的电话号码，方便联系。 再是过了一天，云珊请假回了趟家，她有作业落下了，回来拿一下。 还没进家门，在自己窗户旁走过的时候就听到里面平姐在讲电话。 听她的语气是跟林家那边通话，云珊本来不想听的，她没有限制平姐跟林家那边通话，但等她提起脚要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平姐说了句灿灿妈。 “对对，她对晨晨还不错，每天回来都会跟两个孩子玩，给他们讲故事，玩游戏，我想再过段时间，她跟晨晨就像亲母子一样了，王姐你就放心吧，他们相处得很好呢。” “我知道了，我会跟她提提的，家里多个孩子，不知道多热闹，以后灿灿也能多一个扶持的兄弟。” 平姐这通电话没说多久，很快就挂了。 云珊回家拿了作业，脸上装不知道，她要赶着回学校，还没有空问平姐事。 等她放学回来，何姐找到了她，跟她偷偷说，“那个阿平趁我回房跟小天睡觉，她就偷打电话，等我一出来，她就马上挂了电话，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心虚。” 云珊点头，“我知道了，你帮我留意她一下。” 吃饭的时候，云珊问平姐，“平姐，你王姐那边找到做饭的人了吗？你有没有打电话过去问问？” 平姐忙道，“我不知道，我没打电话呢。” 云珊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上有心虚的影子，就道，“那我等下打个电话过去的问问吧。” 吃过饭，给王素秋打了电话，是柳仪接的，说王素秋在洗澡，云珊就跟她说了下陈晨的情况，然后道，“我这几天都比较忙，孩子也没怎么出去玩，想把孩子带过你那儿玩一玩，不知道你那边方不方便？” 柳仪道，“你们过来就是了，我就是怕，孩子到时候又闹起来，晨晨现在是不是跟灿灿玩得挺好的？爸妈就放心了。” 云珊突然问，“不知道嫂子有没有接到部队的电话，林随安打的。” 柳仪那边顿了下，道，“之前我听妈在讲尽管，听语气好像是小叔，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他。” 第369章 他的想法 云珊突然冒起了一股火气，但又不好对着柳仪发，柳仪的意思她明白了，柳仪是不希望她带两个孩子过去的，扯了什么孩子闹矛盾的事啊，都不知道是她的想法，还是林正堂跟王素秋的想法。 让孩子在她这里培养感情？变着法子来让她妥协接受？ 云珊差点没气笑，那孩子在自己这里培养的感情再好，也不会好过自己的女儿，想她接受跟灿灿争资源的孩子，那是不可能的。 但孩子她接了过来，在他的去处没有真正确定下来之前，她也不会把孩子送来送去，给他失去安全感的。 “哦这样，打了电话回来，那就是回到驻地了。这人，说好让他有空给我电话的，现在没见个人影。算了，等周末我带陈晨过去找他。” 说完，又跟柳仪说，“麻烦帮我转告二老，我周末带孩子去一趟鱼城。” 然后就挂了电话。 去倒是不会去，不过是诈一诈那些人而已。 但是，如果这个星期林随安还没有给她电话，或者林家没个表态的话，她就把陈晨送回林家了，再然后就离婚。 …… 陈文涛壮烈牺牲，追封了烈士。 组织安排人员把陈文涛的尺骨运回他西南老家，入土为安。 陈文涛的遗孤陈晨，领导们还是认为，让其去送一送，于当地的习俗来说，作为儿子，要应该扛幡捧灰。 林承安这些天在处理收尾工作，还得去省军区做任务报告。 已经好几天没有休息好了，眼睛一闭，就会想起战友陈文涛。 陈文涛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兵，虽然他年龄跟自己相当。 他要求严格，不易说话，让人偷偷在背地底喊林阎王，不管是训练场上，还是训练场下，这群人都不主动凑上来，不敢靠他太近，省得又被他把训练任务加量。 而陈文涛就是另类，他很爱凑上来，会问训练计划，会问家务事处理方法。 不在训练场上，林随安也跟他凑在一块吃饭，喝酒。 陈文涛结婚得比较早，妻子跟他是青梅竹马，从小认识，到了年龄，父母也认可，自然而然就结婚了。 结婚没多久他就回了部队，跟他差不多。后面妻子怀孕生产，生产时候大出血，没有救回来。 陈文涛是颓废了一段时间，在林随安钢铁般的关怀下，他又挺过来了。 他说，他不能自暴自弃，儿子还等着他抚养，他要做儿子的榜样。 后面传来儿子被拐的消息，陈文涛差点违反纪律跑去广城，林随安跟他说，他有行动计划，他儿子会找回来的，陈文涛深信不疑。 现在孩子确实是找回来了，但陈文涛却丢了，以后都找不回来了。 林随安闭了闭眼，他不算是第一次失去战友，前几年他曾经上过前线战场，比现在更残酷的场面都经历过。 但人不会是钢筋水泥，不会经历多了心就变得麻木。 陈文涛只有一个孩子，他牺牲前，心心念念的就是救这个孩子。 “孩子，我会帮你看好的。” 他伸手拿起电话筒，准备拨号，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 杨同走了进来。 “这次的西南之行，你打算过去送陈文涛一程是吧？” 林随安：“是。” 杨同道，“把他孩子带上，现在孩子在你家看着，孩子还习惯吗？” 林随安扬了扬手中的电话，“正准备打。” 杨同点点头，后又道，“我说，这孩子你是打算帮忙养了？” 林随安英俊的脸在灯光下有些忽明忽暗，把电话先放了下来，他声音微低，“我还得跟我媳妇商量一下。” 杨同点头，“这事是要跟媳妇商量的，我记得你女儿跟陈晨那孩子差不多大对不对？多养一个，你女儿也有伴了，现在自己生的话，只能生一个，多一个不用自己生的孩子，不也挺好。” 其实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林随安能养这个孩子，林随安的爱人云珊他是见过的，也说过话，家里家属也跟她打过交道。 虽然他媳妇看起来娇气了些，但是考上了华夏大学，是个知识分子，学识涵养都很好的。而林随安又前程无量，这么的一个家庭，于孩子来说，是特别完美的。 他相信，这是对孩子最好的安排，最优选的安排，从这样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也很优秀。说句不好听的，于孩子原来的家庭，是远远比不上林家这家庭的。 当然，怎么说，也是亲生父母好。只不过现在很遗憾的是，亲生父母都离开了人世。 “我女儿要小一些。领导，这事我还没有确切下来，于私心里，我是希望抚养文涛的孩子的，但我常年在部队，孩子给了我，我也只能把孩子托付给家里人。” “本来我长期在外，就几乎没有承担过家庭责任，我现在回去，估计我女儿都不记得我了。本来就愧对家里，现在还给家里带一个孩子，我张不开这个口。” 杨同拍了拍他肩膀，“那你先跟媳妇商量一下，要是家里忙得过来，就当是给你们女儿找个伴，一起养了。” 林随安看着他，“领导，还是给孩子选一个好人家吧，孩子的抚养费用，一切费来，我来承担，以后孩子上学工作结婚，我都看顾着。” “我常年在外，就我自己女儿来说，她是缺少父爱的，我对不住她，我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弥补得过来。陈晨如果来了我家，那他也是跟我女儿一样，缺少了我这份父爱。” “还不如给他找一户父母都在身边，家庭美满的家庭，孩子能在有爱、温暖的环境中长大，有温柔细腻的母爱，有坚强如山的父爱。” 杨同听完沉默了下，还是让他先去问一问云珊。 他觉得，给别人养，还不如自己养，别人养的话，他能放心吗？ 要是孩子有点什么，他心里能过意得去吗？ 杨同还是倾向于他们自己养。 以后等云珊毕业，她可以过来驻地这边找工作，然后带着孩子过来，那不是常常见到林随安了，那有什么缺失的。 林随安摇了摇头，电话他是要打的，孩子的事他也会跟媳妇说的，但养孩子的事，他就不提了，他觉得珊珊肯定也是跟他一样的想法。 第370章 想法一致 杨同在林随安的办公室杵着不愿意走，非要看着他打电话。 林随安打算跟他耗一耗，他不走，他就不打。 但没等到杨同走，却是等来了电话。 林随安接了起来，是王素秋。 她这一打通就马上道，“云珊是不是带了孩子去了你那儿？” 林随安脸色顿时冷肃了起来，“珊珊过来了？她什么时候来的？带了哪个孩子过来？” “前两天她跟你大嫂通电话，说要带陈晨那孩子去你那儿，今儿阿平起来就没见你媳妇跟陈晨那孩子了，听她那边的人说是去了鱼城。” 林随安抓住她话中的关键点，“阿平是谁？” “阿平就是我家里的保姆，前几天，你媳妇带了陈晨去了她那边住，但她说，家里人手不够，要多请一个保姆带孩子，我就把我家里的保姆阿平送过去了。” 林随安问，“那珊珊为什么要带孩子过来？” 王素秋多少是知道一些的，她觉得是，三岁的孩子难带，云珊不想带了，或者是一开始她就不愿意养这个孩子，所以她要去找他，把孩子送回部队。 她是一点儿也不赞成这样做的，不管林家的谁都不赞成，云珊这样的行为太小家子气了。这样的话，让儿子的领导怎么看他，说好带的，现在又不带，这出尔反尔，以后谁还信任他？ 所以王素秋一接到阿平的电话就急得不行，赶紧就给儿子这边打电话来了，如果云珊真的去了鱼城，最好第一时间做好她的思想工作，不能让她把孩子还回去。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她前两天给家里打电话，说想带孩子过来我这儿玩一玩，后来又没有见她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生了我气。我知道孩子不好带，特别是两个差不多大的孩子，凑在一块，好的时候很好，但也容易闹矛盾，矛盾一闹起来，就得大人断官司，大人也会烦。”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她应该跟我说的，她忙不过来，我这边请两天假，把孩子接过来带两天也行……” 林随安等她说完，“珊珊不会是因为这个就过来找我，妈，你们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王素秋道，“我们能说什么，知道她学业忙，一开始我跟你爸说，我们这边来带孩子的，没有说让她带。” “妈麻烦你帮我再确认一下，珊珊是不是真的带孩子过了来，你刚才说到，阿平给你打电话，那就是说珊珊那边装了电话？把电话号码给我一下。” 王素秋给了他电话号码。 林随安挂了电话之后，就拨打了云珊的住处电话。 电话接通之后，里面传来了道清悦的女声，林随安心脏就荡了下，是他媳妇的声音。 “喂，你好，请问哪位？” “珊珊，是我。” “哦是你啊，终于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对不起珊珊，我今天刚回驻地。最近家里怎么样？功课多不多？” “家里挺好的。不过就是家里多了口人，你战友的孩子，我前几天接过来了，他在你父母家跟你大哥的儿子经常闹矛盾，我看你大嫂有些不乐意，就把孩子接了过来。” “珊珊，谢谢你。” “不用谢，我也只是暂时带几天而已，其实也不算我带，是你父母那边的保姆带的。我等着你的电话，就是想问，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安排？” 林随安看到杨同在竖着耳朵在听，他也不避着他，直接道，“珊珊，我想过了，孩子很可爱，但是放在咱们家养的话，会委屈了他，毕竟我不在家里，他会比别人家的孩子少了父爱，我希望给他找一户正常家庭，父母双全，陪伴左右，无忧无虑地长大。” 他说完这话，感受到媳妇的声音松了下来，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他也松了口气，媳妇这通电话是带着气来的。不过他的领导却是瞪起了眼睛，但他装作没有看到。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最好不过了。” “珊珊，辛苦你了，本来是我的事。孩子的父亲要回乡，我打算回去一趟京城，接孩子过来，送他父亲一程。” “好，你看一下是哪一天，我给孩子收拾一下东西。” “明天吧。” “好的，那一路顺风，平安到家。” 林随安没有问她，今天是不是准备要过来自己这边，也没有必要问，他都要回去了。 挂了电话，杨同立马道，“你倒是说得轻快，现在到哪儿给陈晨找好家庭？你真放心别人来养那孩子？” 他知道，林随安跟陈文涛要好，这位好友走了，他心里很难受，对待他孩子也没有私心。 但是，他怎么就放心给别人养呢？ 杨同再是道，“随安，你们这一代刚好碰到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孩子，难道你就不遗憾？不想多一个孩子？不管以后指不指孩子养老送终，但给自己孩子多一个互相扶持的兄弟也很不错啊。” 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生的是女儿，现在多一个儿子，儿女双全多好啊。 林随安道，“我会让家里问问，身边有没有亲戚好友想收养孩子的，以后两家多点走动，希望孩子们长大以后能互相扶持。” 杨同看他还是坚持这个想法，气得吹胡子瞪眼地，“把电话给我，我跟你媳妇说说。” 林随安没给，“我媳妇也是跟我一样的想法，领导，你是不是逼我媳妇答应？我可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我媳妇闹着跟我离婚，你可要负责啊。” 杨同要被他气死，“呸，别什么事都赖在我身上，该不会是你们本来就有矛盾，就想把个人赖一下。” 林随安不管怎么说都没有给他电话，收拾了下，就订了机票，打算明天飞回京城。 王素秋听到小儿子要回来，马上就想到，应该是云珊又闹了。 第371章 想法转变 王素秋一想到云珊闹着儿子回来，她就气得胸口痛。 孩子是她要接过去的，现在带两天又不想带了，还闹这么一出，这是要把随安往坑里带啊，闹得组织里知道了，那他以后还要不要做人了？ 真没见过这么作、这么能折腾的人。 但这事她又不敢跟林正堂提，要是提了，这责任就是她，他会说她没有看管好云珊，没有做好她的思想工作。 王素秋忍着气，算着云珊放学时间，去了她的住处。 到了这边，看到灿灿跟陈晨这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得像两只猴子，脏兮兮的，头上有草身上有泥，但却是很欢乐。 云珊这个小院子修整得特别好，两边都种了草，划分了三个区域，一部分做了小菜园，一部分放了桌椅做休闲区，一部分做了孩子的游乐场。 孩子的游乐场放有三轮儿童车，装了个小木马，还有个用木板做的微小滑滑梯，这会儿两个孩子把家里的玩具都搬了出来，时不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王素秋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邻居的小孩，也跟了进来，跑到了两个孩子那儿去，想要一起玩。 孩子进来没几秒，他的家长也跟了进来，看到王素秋不好意思地道，“孩子听到这边热闹就跑了进来，不好意思啊，我是住在旁边七号房子的，这两个是你家孩子吗？长得真好，能不能让我家这个也在这儿玩一会儿？” 在院子里看孩子的，还有张姐跟平姐，就连何姐也抱了刚睡醒的小天出了来。这会儿还没有天黑，正是下班放学的时间，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炊烟升起，孩子放学游玩欢乐的声音，让人不由动容。 平姐看到王素秋忙迎上来，“王姐，你咋过来了。” 王素秋又是看了两眼孩子，陈晨在这边住了有四五天了，光从模样体量上是没什么变化的，但精神面貌上倒是能看出一两分来，孩子看着要开朗活泼了些。 身上也换上了她之前没在陈晨行李中见过的新衣服，新鞋子，她估计着是云珊给他买的。 其实孩子长得挺不错的，一收拾，一来精神，就是个活泼孩子。 当然，平姐有跟她通过电话，云珊这边的伙食很好，很舍得花钱在吃食上，每顿饭都四五个菜，营养搭配，有荤有素有汤，两个孩子一天喝两三顿牛奶，眼见着陈晨脸颊都红润了。 所以也说不上云珊对孩子不好，不耐烦带他了，虽然主要带的人是平姐。 刚才过来的一股气，看到这个情形，却是消了不少。 “灿灿妈妈呢？” “她放学回来就接到了服装店的电话，那边出了点事，她就赶去店里处理了，就刚走没多久。” 王素秋又一口气堵了起来。 敢情她这是白跑了一趟。 然后平姐压低了声音，跟她道，“我昨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听错，灿灿妈妈不知道跟谁打电话，说到了离婚两个字。” 王素秋倏地瞪起了眼睛，“谁离婚？云珊要离婚？” 平姐也感觉心惊肉跳的，她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都要吓死了，她身边没有听哪个要离婚的，虽然在机关大院的时候，那些干部子女，是有一两个离婚，但都不知道被议论成什么样了。 她还听人议论，说有些单位，请人也不请离过婚的。 要是林家也出了一桩离婚的，这脸就丢大了。 平姐有些后悔说出来了，要是到时候闹起来，她这个告密的，都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在这儿干了。 “我、我应该是听错了。” 王素秋盯着她的神色，不信，“你到底怎么回事？听句话也听不清楚，云珊到底有没有说离婚两个字？” 平姐摇头，“我应该是听错了，像王姐这样明事理的婆婆，林家这样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人家，灿灿妈妈肯定不会离婚的。” 离了婚，就算她长得多好看，那也是二婚的，在婚姻整市场上是要被挑剔嫌弃的。 王素秋黑着脸，对云珊憋着的火气一下就发到了平姐身上，“这话也是乱说的，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这样子支支吾吾，含含糊糊，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你这是存心让我们林家乱起来呢！你这存的什么心？” 平姐脸色发白，她不想失去这份工作，“王、王姐，我下次不敢了。” 王素秋脸色好了一些，刚开始的时候，她倒是想过让随安离婚，但后面再一想，离了婚，不管男人女人名声都不会好，像他们这样的人家，进的这些单位，最讲究的就是个人作风。 一个离了婚的人，考核严格一些的单位，会考虑到个人作风那儿去。 她相信云珊就算说了离婚，那也不是真心要离的，不过说出来吓唬她儿子的而已。如阿平说的那样，如果云珊离婚了，她去哪儿再找像林家这样的人家？ 就是不知道她那个傻儿子会不会信。 估计会信的，要不然他也不会买了机票要回来了。 王素秋后牙槽都快要咬碎了，还真不如离婚算了。 …… 云珊接到了葛玲那边的服装店电话，说有人过来闹事，她就赶紧骑上自行车赶了过去。赶过来的时候，店铺门口围了不少人，对着店铺在指指点点。 云珊挤过人群走了进去，她和两个店员正在收拾着掉在地上的衣服及衣服架子，场面是一片狼藉。 “珊姐。” “葛玲呢？” “店长去了医院。”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今天跟往常一样开店，今天下午，突然就冲了四个人进来，指着玲姐骂第三者，抢别人对象。骂完，他们就开始砸店。我们跟店长去阻拦，带头那个疯女人，连店长都打了，玲姐去了医院包扎伤口，我们就赶紧给珊姐您打电话……” “你们没有报公安吗？” 两个店员面面相觑，摇了摇头，其中一人小声道，“玲姐不让报。” 不让报？ 看来过来砸店的人跟葛玲是认识的，她们之间可能真有些事。 云珊问了葛玲的伤情情况，知道不是很严重之后才算放心些，人是在她店里出事的，怎么也是她的责任。 第372章 吵一架 现在都快天黑了，云珊索性把店门关了，跟两个员工一起把店里面的东西归整好，有些衣服弄脏了，扯坏了的，就看还能不能穿，要是能穿的，就送员工送了，不能穿的就先放回仓库，以后当碎布什么的，估计也有点用。 没有报警，云珊打算先问问葛玲情况再说。 让两个员工早点回去，她把门锁好，去了医院找葛玲。 到了医院，向护士打听，却是被告知人已经走了。 云珊又只好回了家。 在家总算是看到葛玲了，她一边脸又红又肿，嘴角破了，整一个惨不忍睹的样子。 “葛玲，你伤口处理过了么？” 葛玲没有受伤的另一边脸也红了起来，这是羞愧，内疚，不好意思，“珊珊，店里怎么样了？对不起……” 但她一张嘴，就牵扯着伤口，倒吸了几口冷气，才把话说完。 云珊道，“你伤口痛就先别说了，等明儿再跟我说说情况吧。店里已经收拾好了，我听店里的小美说，那个砸店的女同志提到苏泽两个字，我猜应该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苏泽，咱们店里的声誉跟经济损失我会通过他，把人找出来索赔的，你就先好好在家养两天。” 葛玲就有些急，顾不上嘴角的伤口，“珊珊，不关苏泽的事，是那个女人发疯，苏泽他是不知道的……” 云珊这时候也算是看出来了，盯着她，“葛玲，你喜欢苏泽？” 葛玲一下哑了火，脸颊迅速红了起来，“我、我，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但你喜欢他对不对？” 葛玲低下了头，默认，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只不过是我一厢情愿而已。” 云珊确实是只看到葛玲自己一头热，苏泽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这感情的事很难说，她也不好做什么建议，只道，“喜欢一个人不犯法，苏泽没有结婚，也没有对象，你的这份喜欢只要没有影响到他人，就没有错。你先别想这么多，明天我们再合计一下，这事要怎么弄。” 云珊还是很护短的。 好好的一个店被砸，被言语抹黑，还伤人，云珊肯定是不能这么算了。 跑了这么一圈，她还没有吃饭，张姐帮她拿了热好的饭菜出来，然后跟她说，“傍晚的时候，灿灿的那林家奶奶过来了，我瞧着她脸色，就不太欢喜。” “她看孩子就让她看，如果带孩子走的话，就制止她，她要是说什么阴阳怪气的话，就不要理她，让她走。”云珊直接交代张姐。 张姐马上道，“灿灿奶奶确实想把陈晨接走，我就跟她说，孩子是你带回来的，现在把孩子接走要问过你才行，而且孩子也不愿意不跟她走。” 像灿灿奶奶那样的婆婆，看来也只有珊珊这样性子的儿媳妇才能治得了。 最主要是不用靠他们家吃饭，自己有钱，完全不用看他们的脸色。 张姐暗下决心，以后她教导女儿侄女，也要这样，自己有胜过所有。 云珊挑了挑眉，也真是服了王素秋，一出一出的，接走孩子干什么？怕她把孩子送回部队啊？ 第二天一早，王素秋又过了来，这会儿总算是跟云珊碰上面。 “云珊，我把陈晨接到我那儿去，今儿我在家休息，我来带他。” “不是说睿睿跟他玩不来吗？” “小孩子一会儿一个样的，昨儿他还念叨陈晨跟灿灿呢，他们就是这样，在一块玩的时候会闹矛盾，等分开了，又想着。哪个孩子不找伴玩。” 云珊还是拒绝了，“今天林随安回来，我跟他说了孩子在我这儿，要是他回来见不到孩子，肯定会急的。” 云珊不知道王素秋想做什么，是单纯带孩子过去玩，还是另有别的事，她也不想跟她兜兜转转，“王阿姨，这事我们说清楚吧，你到底想要干嘛？” 王阿姨？ 王素秋那一口气又憋了上来，“我儿子喊你妈也是喊阿姨的吗？” 云珊无奈，“他喊我妈做妈是没喊错的，他小时候，我妈有照顾过他。我跟你本来就没有血缘关系，又没有相处过，那一声妈喊出来，你不觉得瘆得慌吗？” 其实这些结婚之后对双方父母的称呼真有些让人为难，本来就是强行凑在一块的陌生人，突然就喊爸喊妈，这得多别扭啊。 别说她跟王素秋感情不好，就算是感情好，她也喊不出来，毕竟她真不是自己的妈。 王素秋拉着脸，“让人听了去，不知道怎么笑话呢。” “放心吧，在人前，你不对我口出恶言的话，我会叫你一声婆婆的。” 王素秋真要被她气死，“你最好是。” 云珊不想跟她掰扯这些，拉回刚才的话题，“你还没有说，你过来接陈晨，到底是要干嘛呢？” “我说了，今天有空想带带孩子。” “是吗？不是想着把孩子带过去，然后在你儿子面前告个状，说孩子不愿意跟我，或者我不愿意带孩子啥的？” 想想，王素秋好像有这个可能做得出来。 她身边的很多婆婆都比较爱跟儿子告儿媳妇的状，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好好的一家人，非要分出个高低来。 “云珊，胡说些什么？我要是这样想，也不会同意你把孩子接过来带了。我问你，这次随安回来是不是你打电话跟他闹了？” 云珊愕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她这是担心自己告状？ “他是回来处理陈晨的事。” “云珊，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这样子逼随安，他的战友怎么看他，他的领导怎么看他？” 云珊也要气笑了，“我做什么了？我每天的功课都做不完，忙得睡觉的时间都不够，我没有那么多精力跟你们玩心眼。我带孩子过来住不是因为我要养这孩子，是因为柳仪说孩子跟睿睿合不来，陈晨这孩子又要小一些，跟睿睿起冲突的话，他可能会被欺负，所以我才把孩子接了过来。” “我是想帮林随安分担一下，原本想着等他有空再谈一谈孩子的去向安排。你们倒好，背后的小动作一套一套的，先是让平姐尽量让孩子往我跟前带，让我跟他培养感情，又故意让柳仪跟我说，林随安给家里打了电话，但却是要避开我，还在外面传我要养这个孩子的流言，这一套套地，真是让我开了眼……” “珊珊，我确实没有给家里打过电话。” 云珊猛地转过身，看到一身军装的林随安出现在了门口。 第373章 婆媳一致 他竟然这么早到了京城！ 云珊惊了惊，瞪大了眼睛在看他。 林随安朝她一笑，走了过来，“怎么了？不认识你男人了？” 这人的脸皮真是越来越厚了，在外面拉一下手，还提醒她说要注意影响呢，现在当着长辈的面竟然说这么肉麻的话。 啧啧。 “同志，你这是过来接你母亲的吗？”云珊板了脸。 说实话，这是迁怒了。 王素秋被云珊堵了一肚子气，这会儿看到儿子回来，顿时又惊又喜，但而后发现他眼睛里全是他媳妇，那股子气顿时就上来了。 “贫嘴。”林随安才转头喊了声妈，“你怎么回来了？” 王素秋绷着脸，“还不是给你捡拾烂摊子。” 母子俩的关系其实那么亲密无间，林随安点了点头，“辛苦了，你们吃过早餐了吗？先吃早餐？我在机场外面看到有灌饼，带了几个回来，热一热，应该挺好吃的。” 潘红霞牵着灿灿下楼，看到林随安，好像她才是真正兴高采烈并外现出来的那个，“灿灿快看，爸爸回来了。” 灿灿把圆溜溜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林随安，似乎认出来了，但没有张嘴。 林随安大步走过去，站在灿灿面前，蹲下来柔声问，“灿灿还记得爸爸吗？” 灿灿摇摇头，但小家伙是故意的。 林随安作伤心状，“爸爸给你带了小车，你想要吗？” 灿灿马上点头。 林随安脸上的笑容加大，张开了手，灿灿迟疑下，也张了胳膊，她爸爸一下就把她抱了起来，然后举高高。 灿灿咯咯笑了起来，像个快乐的小天使。 王素秋看着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她儿子好像在孩子面前才这么情绪外放，像是跟小时候的他重叠了，这么的阳光这么的开怀大笑。 潘红霞看到王素秋也在，就客气地招待她，一块吃早餐。 张姐把早饭摆了上来，抱着灿灿的林随安跟她道，“张姐，我买了些灌饼，麻烦你热一热。” 云珊坐在了餐桌旁，林随安抱着灿灿凑了过来，“给妈妈看看灿灿这车怎么样？好不好看？” 灿灿手上捏着一辆玩具小车，是辆红色的小轿车，颜色很鲜亮，小家伙抓着不愿意放。但听到给妈妈看，她就献宝一样举到云珊跟前来。 小孩子的心思特别简单，这么小玩具一哄，跟爸爸就没有陌生感了。 云珊把小车接了过来，打算说好看的，蒲一抬眼，看到林随安投来的目光，温柔缱绻，且带着一抹讨好。 云珊心头一颤，这是干嘛啊？装作啥也不知道移开了目光，让灿灿过来给她看玩具是假，想引起她的注意是真。 “灿灿你这辆小轿车真好看，有没有谢谢爸爸啊？” 灿灿点点头。 林随安失笑，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把她放进了儿童椅里，然后问云珊，“晨晨还没有起床吗？” 正说着，平姐抱着开晨出了来，其实她早就被厅里的说话声吵醒了，特别是听到王素秋的声音，但她有些不敢出去，这婆媳俩吵起来，到时候迁怒到她头上就不好了。 所以等到了外面说要吃早餐，她才把陈晨摇醒，抱了他出来。 葛玲没起床，估计是怕别人看到她脸上的伤，张姐就给她留了份早餐。 林随安看到陈晨就走了过去，也如对灿灿那样，温声问，“晨晨我是林叔叔，我们见过面的，你还记得我吗？” 陈晨愣愣地点了点头。 林随安在行李袋里给他拿了台黑色的玩具小车，跟灿灿的小车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颜色不同而已。 孩子收到玩具都是开心的，陈晨接过来的时候，脸上带着雀跃，林随安眸光含笑，摸了摸他小脑袋。 从人贩子手中救回来的时候，孩子是受到惊吓的，开始的一两天都一直哭，看人是怯弱躲闪的。现在能回到原来的模样，开朗爱笑，可见这边的氛围有多好。 林随安把人拉到了饭桌前，把他抱上了椅子上，早餐有熬有软烂的肉糜芥菜粥，烙的玉米饼、花卷，还有林随安带回来的鸡蛋灌饼。 林随安问陈晨要吃哪样，给他拿了点，灿灿可是看了他们半天，见状也敲了敲饭碗，说她也要。 其实她的早饭已经给她盛好了，云珊帮她盛的。 但是这会儿，小家伙明显有些不高兴，看到林随安帮陈晨盛，没有帮她盛。 林随安笑着给她重新盛了半碗粥，跟她说，“宝宝碗里的粥比爸爸碗里的还多呢，快吃吧。” 灿灿这才满意了。 林随安看了云珊一眼，有些无奈的样子。 云珊懒得理他。 孩子本来就是会护食会争宠的，这是孩子的天性。 林随安跟两个妈及他媳妇说，他之所以回来，是打算带陈晨回他老家，处理他父亲的后事。 王素秋惊讶地抬起脸，没想到是因为这个，她问，“那孩子是怎么安排？” 其实她是希望把这孩子留下来的，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希望嘛，现在只能生一个，是真不保险的。 而且这孩子还是个男孩子，养好了，以后是顶门户的存在。 而且帮战友养遗孤，还能拿个好名声，就是领导也会高看一眼。 更何况现在有保姆，带孩子也不费什么功夫，就费点钱而已，这么一点钱对于他们林家来说也不算什么。 “等处理好他父亲的后事，再带他回来。” 这下换潘红霞惊讶了，他是打算自己养吗？ 潘红霞知道女儿不愿意把这孩子养在自己名下，所以她也是站在女儿这边。 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林随安又道，“我们到时候回来再另做安排。” 今天他就要去陈文涛的老家，时间是比较赶，孩子的事还得等他回来再说，现在最主要的是，让孩子跟他熟悉起来，容易跟他回老家，送他父亲一程。 王素秋看了云珊一眼，发现她倒是老神在在地吃着早餐，没有什么意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是这样。 吃过早餐，林随安叫了王素秋跟云珊上楼的小客厅说话，因为云珊还要回学校，也没有多说，只道，“妈、珊珊，对不起，让你们操心我的事。孩子我跟领导说了，咱们这边给他找户好人家，以后孩子上学工作结婚我来看顾，每年给孩子打一笔教育资金，直到他工作。之前匆忙没有把事情安排好，就把孩子送了过来，是我的错。” “妈，珊珊把孩子带得特别好，孩子刚救回来的一两天只会哭，睡觉常常会惊醒，现在孩子能跟正常孩子一样，我很感激。” “孩子托人送到京城，我还在做任务的收尾工作，除了一开始告知家里送孩子到京城的电话，后面都没机会，珊珊提到的我打了电话回来，这是有人传达错误了？” 第374章 调令 王素秋马上道，“我没有说你打电话回来，不知道你媳妇是从哪儿听回来的。” “柳仪说的。” “那可能她听错了。”王素秋皱着眉头，她真没有说过这话，说到小动作，她只不过是让阿平有事给她打电话而已。 这前提是，她以为儿子要把陈晨留下来，而云珊不太愿意，所以她希望孩子在云珊这边，能跟她培养一下感情，全了儿子的心愿。 现在儿子却是说，孩子他另作安排，那她跟云珊怄的这些气不是白怄了？ 刚才还吵得跟乌鸡眼似的，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吵这么一通，两人更加不可能和美了。 所以她这气又上来了，不过不是对云珊的，而是对林随安。 “不是自己养，怎么一开始不说？” 林随安挑眉，“妈，是我考虑不周，当时孩子在部队不适应，领导那边有意让我们家抚养孩子，但我说，我得跟家里商量，我是打算把孩子暂时养在家里，等我任务结束之后再商量孩子的去处。这话我有爸说，不知道爸有没有传达错误。” 这倒是没有，他确实是说，只是暂时让孩子过来住一段时间，还得跟云珊商量。 但也不阻碍王素秋的那股气，如果不是他整的这一出，现在也不会弄成这样，那些气都是白生的。 “当初你就不应该把孩子带回来，好了，现在孩子养熟了，你又说不养，你让孩子怎么办？” 云珊这会儿难得认同王素秋，也跟着点了点头，“你妈说得对。” 王素秋白了她一眼。 林随安无奈，“我知道，到底是辛苦了你们。我今儿把孩子带回他老家拜祭，估计一两天就回来，等我回来，就把孩子的去处落实下来，到时候孩子想我们了，他养父母也同意的话，我们可以把孩子接过来。” 说完就提醒云珊，她上课时间应该快到了。 “我送你过去吧。” 云珊想说不用的，他不是说还要赶着处理战友的后事吗？ 但对上他望过来的眼神，她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 林随安马上就下楼给她推自行车，小客厅只剩下王素秋跟云珊两人。 这气氛还挺微妙，不过云珊是不想跟她多呆的，说了句，“我上学了。”也就走了。 王素秋是站了会儿才下楼。 平常云珊是骑自行车上下学的，到学校的路程也就十来分钟。 因为林随安回来耽误了一些时间，云珊今天是不打算跑步了。 自行车林随安来骑，云珊坐在后面，早上还有些凉风，太阳露了半个头，一切看起来很美好的样子。 “珊珊，等陈晨的事安排好，差不多我的调令就下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会调到q市军区，离京城比较近，希望有时间能陪陪你跟孩子。” “陈晨的事，我很遗憾，我给不了他父爱，也知道，一个家庭，全由一个人承担，会很难，不管大事还是小事。珊珊，真的对不起，没给你解忧，还给你添了麻烦。” “我父母的想法，我也是现在才知道，多个孩子，多份热闹，觉得自己家里也养得起。就忽略了你的想法，你的想法是对的，孩子是无限的责任，并不是说给口饭他吃就行了。父母那边，我会再跟他们谈一谈的。” “以后，家里的事就交给我，你就安心上学吧。” 云珊问，“真的啊？你在q市，又不是京城，你下班能赶得回家？” 起码也几百里路。 “可以珊珊，开车不到两小时。” “那好吧，不过也别太辛苦了，一个星期回个一两次也可以的，家里也没什么事。” 云珊想了想，如果是这样的话，自己也能多些时间出来学习了，最起码晚上回来，他陪灿灿，她的时间就能宽裕一些。 就是，他们没试过长期住在一块，也不知道能不能磨合得来。 云珊听人说，这谈恋爱跟结婚是不一样的。 虽然他们是结了婚才谈，但短期住在一起跟长期住在一起还是不一样的。 说了几句，很快到了学校。 林随安把车交给云珊，他打算跑步回去。 云珊跟林随安挥了挥手，也准备进校，就被人喊住了。 一个打扮洋气的女同志走到云珊面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是不是叫云珊？” 这个打量真是挺没礼貌的。 云珊没理她，越过她准备往前走，那女同志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我知道你是云珊，你这是心虚了对不对？不敢应是吗？” 林随安还没走，看到这个情况就走了过来，看向那女同志，面容严肃，“同志，请问你有什么事？” 女同志看林随安一身军装，眸光就闪了闪，再看了云珊一眼，没说话。 云珊看上课时间快到了，没功夫理这人，就赶紧进了校园，那女同志也就没再拦。 等人走了，那女同志问林随安，“刚才那个人是你对象吗？” 林随安眸色锐利，“是我媳妇。同志你刚才的行为有挑衅滋事的嫌疑，你跟我说清楚，你找她到底什么事？” 金蕊抿了抿唇，“原来是你媳妇呢，你知不知道你媳妇抢别人的对象？你是军人吧？经常不在家对不对？就算她在外面沾花惹草你也发现不了对不对？” 第375章 我的爸爸只能是我的 林随安没有跟眼前的女人多说废话，叫学校门卫过来，他出示了工作证，让学校领导帮忙把人送到公安局去，这人污蔑抹黑军属，破坏社会的安定团结。 他现在赶时间出任务，只能麻烦学校，当然，这个疯女人骚扰的军属也是学校的学生，学校也有责任保护学生的人身安全。 他过两天会回来跟进处理结果，没理旁边嘴里喊着她没有抹黑军属的女人，他交待完就匆匆走了。 他还要回去打个电话，跟公安局那边的战友通一通气。 金蕊在门卫煞有其事地做登记并拦着不让她走之后，就有些傻眼。 她是想闹，最好闹得全校都知道，让云珊没有脸在学校呆下去。 但现在被扣住的是她，她闹的话，丢脸的也是自己。 “同志，请出示你的工作证。” 学校这边来了人，看到金蕊就有些没好气。这些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闲，好好的学不上，好好的工作不上，却是过来管天管地，还抹黑军属。 金蕊不愿意出示工作证，“放开我，我要离开，我告诉你们，你们这样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是违法的。” 金蕊喊着要走，谁靠近她就喊耍流氓，学校这边也没有办法，只好报了公安，让公安同志过来处理。 金蕊暂时是离开了，但公安同志还是找到了她。 当时正在外面回来，打算进家门，就被门口等着的公安同志喊住了，接着带到了公安局。 金蕊心烦意乱。 学校那边报警她是知道的，所以她在公安还没有赶过来的时候闹了一场，说谁靠近她就是耍流氓。华夏大学的老师，都是珍惜羽毛的正人君子，听她这么一喊，没人敢靠近她。 金蕊就得以脱身，从华夏大学出来，她就马上去找某局的局长舅舅。 她能在京城砸一间店，多少有些自己的人脉。 舅舅告诉她，也没事，他会帮她挡住公安那边的人的。 听舅舅这样说，她就放了心。 没想到这一次，舅舅没有给她起到作用。 公安还是上门了。 金蕊紧紧抿着唇，矢口否认她抹黑污蔑军属。 乔队长是林随安的战友，他敲了敲桌子，语气严厉，“金蕊有调查显示，你于昨天，也就是九月二十七号，在井口街无故砸了一间店铺，还伤了人，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金蕊脸色变了变，她们怎么还报公安了。 她们有这个脸吗？ 她不承认。 乔队长冷笑了声，“不承认是吗？公安这边破了一桩盗窃案，其中两个嫌疑人就是你昨天聘请的砸店之人，他们都已经交待了，就是你指使的他们，他们手上还有你付的现金。一共两千块。” 金蕊脸色越来越白。 砸店的时候，她人是出面的。 她当时是不怕葛玲她们报公安的，一是她有熟人可以帮忙处理，报公安影响不了她，二是她认为，葛玲做了那种事，她是没有脸报警的。 所以她是大出了一口气。 但没想到因为跑到云珊学校出气，又扯到了砸店的事。 “我要保释，我要请律师。” 金蕊嚷嚷着。 …… 云珊中午回家的时候已经没看到林随安了，听张姐说，他已经带着陈晨走了。 倒是灿灿有些不开心，一看到她回来，就冲过来抱着她，云珊把她抱起来，她就搂着她脖子，不说话，一脸闷闷不乐的样子。 云珊惊奇了，她的闺女，是个特别爱笑的小天使，没有哪个不快乐的，她就是家里的小太阳。 “宝宝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云珊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是正常的，再摸摸她的小手，小手的温度也是正常的。 灿灿摇摇头，埋在她的颈窝处。 “宝宝这是不开心吗？” 灿灿点点头。 “为什么不开心啊？是不是因为陈晨哥哥走了？” 两个人住在一块玩了几天，估计也处出感情了，突然没有了一个伴，确实是挺难过的。灿灿摇了摇头，然后对她说，“我不要爸爸了。” 云珊又惊了，看着她，“宝宝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喜欢爸爸了。” “为什么不喜欢爸爸啊？” 张姐在旁边小声道，“估计是看到她爸爸带了陈晨走，没有带她，他爸走的时候，她哭了很久，你看她眼圈还是红的，才停没多久呢。” 还真是，小家伙眼眶还有泪痕，云珊还以为她是因为别的事哭鼻子呢，没想到是因为林随安走了而哭鼻子。 也不对，应该不是舍不得他走，而是因为她爸爸带了陈晨走，而没有带她，她吃醋了。 这小小的人儿啊。 豆丁这么小，竟然就知道争取自己的权益了。 云珊就挺乐的，但还是一脸正经地安慰她，“爸爸过两天就回来了，灿灿你放心好了，他是灿灿的爸爸，不是陈晨哥哥的爸爸，陈晨哥哥的爸爸在他家里呢。” 灿灿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一脸认真地在听，好像也听进去了。 “那他会回来吗？” “会啊，灿灿的家就是他的家，他不回来，住哪里呢？难道灿灿不想他回来？不想他回来的话，他就没有地方住了，灿灿要他回来吗？” 灿灿马上道，“要他回来。” 云珊真想把这可爱的模样录下来，捏了捏她的小脸，“好了，现在能不能陪妈妈去吃饭？” 灿灿点头。 云珊忍不住亲了亲她的小脸，她女儿怎么这么可爱呢。 真是要笑死，还有抢爸爸的。 等晚上潘红霞回来，听到这个，也乐得不行，她跟云珊挤了挤眼，小声道，“还好没有答应养那孩子，要不然咱灿灿就要分一半的爸爸出去了。” 是的啊。 大家都说孩子多的话要一碗水端平，但真的这么容易端平吗？ 有些家长会因为性别，因为长相，或因为性格偏爱其中一个孩子，那些都是他们亲生的。 现在更何况不是亲生的。 葛玲休息了一天，脸上的伤看着好了很多。 她主动找了云珊说话。 “葛玲，今天早上我碰到了一个疯女人，大概一米五左右，烫了头发的，脸尖尖，她的嘴巴在说话的时候，仔细看有点歪，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 第376章 男人多的是 葛玲脱口而出，“她叫金蕊，说是苏泽的未婚妻。” 说完，她低了头去，脸上带着不甘。 云珊琢磨了下，“那现在是，金蕊怀疑你跟苏泽处对象，然后就去找你出气，警告你，但是，她怎么又过来找我了？” 她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那个时间出去，根本就没见过苏泽，除了那次他送葛玲回来见了一面，之后就没有见过了。 葛玲喜欢苏泽，她找机会凑到苏泽身边去，被金蕊看到，就把她给激怒了，然后过来找她出气，这样确实是符合正常逻辑的。 但是，金蕊为什么要来找她，又关她什么事呢？ 当时她口口声声说她勾引人，破坏她跟对象的关系。 葛玲也是愕然，她想了想，“可能是觉得我在你这儿上班，在你这儿住吧，她觉得你维护我，就想连你也给一个教训。她真是，太过分了，珊珊，你不要容忍她，我们报公安吧。” 云珊道，“已经报了。” 今天她回教室没多久，班主任就把她喊到了办公室，问她，校外是不是有个疯女人在纠缠她，需不需要学校帮她报警。 云珊就报了，再琢磨了下，觉得那个女人跟砸自己店的女人有高度相似之处，倒不是她见过她，而是那些行为举止，说的那些话。 所以她跟公安同志说了自己店被砸的事，她怀疑就是今天过来堵自己的疯女人。 “珊珊都怪我，我上次去找苏泽，我们站在一块说话，被她看到了，她当时冲上来就质问我。她说她是苏泽的未婚妻，让我避嫌。” “当时，苏泽是否认的，说两人不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但那个金蕊又说，他们是不是在相亲，是不是在试着接触，是不是有进一步的可能。苏泽就没有否认了，不过我看他并不喜欢她……” “葛玲。”云珊叫住她，“还是算了，苏泽并不适合你，他都没否认，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呢？就算真的不喜欢又怎么样，他家里安排的人，你觉得他能拒绝掉吗？还是你觉得他能为了你，跟家里决裂，然后带你去自立门户吗？” 如果苏泽真的有一点喜欢葛玲，也不会在那个疯女人打伤她之后，过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出现。 喜欢一个人不是时时在关注她的动向吗？ 葛玲都一天没有回店了。 葛玲低着头，“苏泽他不喜欢金蕊，也不喜欢我，我知道的。是我痴心妄想了，他不可能为了我做什么事的，我们只是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 “珊珊，都是我的错，店里的损失用我的工资赔吧，还有，珊珊，那个金蕊家里有点小势力，我不知道她会不会再来找你麻烦，你要不请个人吧，还有灿灿跟阿姨，出去的时候让她们注意一些，或者跟林家那边说一说……珊珊，为了店的正常运营，也为了给我的犯错买单，服装店我就不去了。” 云珊惊讶地看着她，“葛玲你在说什么？你有什么错？你跟苏泽被抓奸在床了吗？还是你们去领证了？就算是去领证了，那又关金蕊什么事呢？” 葛玲的眼泪一颗一颗滴了下来，滴到了她的手背上，“可是，她应该还会过来找我麻烦的，我要是在店的话，肯定会让店造成损失的。” 云珊拉着她，“难道她是天王老子吗？我们要躲着她，她要找麻烦就尽管来好了，她有人，我们就没有人了吗？怕什么，出了事我担着。” 葛玲哭得更凶了，最后抱着云珊哭，“珊珊，真的对不起，是我太不自量力了，我跟苏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家里条件很好，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他要跟我在一起，他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云珊有些没好气，“知道就好，哭什么啊，这世界的男人多的是，你不甘心，以后咱们多谈几个就好了。” 葛玲破涕为笑，“珊珊，我还回店上班，我给你看好店，给你开多多的分店，我也多拿一点提成，以后当个富婆，让那些男人来讨好我。” 云珊扑哧一声笑了，“这就对了，没男人有什么值得哭的，没钱才要哭。只要有钱，那什么爱情不过是用来消遣的而已。” “赶紧收拾一下，我等着你给我开第四个分店呢。” 葛玲擦干了眼泪，“珊珊，那个金蕊那么讨厌，我一定给她好好宣传，那苏家不是想让她跟苏泽接触结婚吗？那我就去告诉苏家，这个金蕊做的是什么恶心事，我就不信，他们家能忍受金蕊这么跋扈的人。还有这人还进过公安局呢，说不定还多了个犯罪记录，看他们还敢不敢要。” 云珊给她竖了个大拇指，“葛玲太棒了，你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道其行。有了犯罪记录，以后他们的孩子想要考个正经单位，也过不了政审。想法是对的，不过你得先部署好，不要把自己也折进去，以自家的安全为前提。我也可以帮忙的。” 葛玲脸上有了以前的自信坚定神色，“我会的，珊珊，你别帮，我自己来就好了，自己动手，才能解气。” “也行，你自己多加注意。” 葛玲点点头，她跟苏泽是不可能的，但他们还是朋友关系啊，她到时候向她打听一点事情总可以吧？ …… 金蕊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过来的是苏泽。 她不是让警方不要通知他吗？ “苏泽，你听我说，我都是被人整的，我根本不没有抹黑任何人，我好好地经过华夏大学，就被人报公安了，说我抹黑军属，真是好笑，我是那样闲着没事干的人吗？” 苏泽脸上没有什么神色，“我已经帮你交了保释金，你签了赔偿协议，我们就走吧。” 金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摇头，“苏泽，你不相信我吗？” 苏泽没看她，跟旁边的公安说了两句话，然后再跟金蕊说，“你不签，你的事我也就不管了，你自己好自为之吧。” 金蕊忙把人喊住，“那我们……” 苏泽回头，“不可能了，家里我已经说清楚了，他们也支持我的决定。” 第377章 业绩 金蕊再也不控制不住自己，冲着他的背影喊，“苏泽，我做这么多都是因为你，你会后悔的！” 苏泽这次再也没有停顿，直接就走了。 金蕊恨得要抓起旁边的东西就摔，但这儿是公安局，不是她家，她的手刚举起来，就被旁边的公安同志抓住了。 “毁坏公共财物，罪加一等。” 金蕊一下就崩溃了，明明以前苏泽对她很好的，从来没有这样对她疾言厉色，都是因为那个葛玲，不，应该说是云珊。 葛玲长成那样，苏泽不可能看得上的，只能是云珊了。 云珊结婚了，所以苏泽才会那样垂头丧气。 但云珊并不是个安分的，她自己不敢明目张胆找苏泽，就指使葛玲去找。 金蕊最好还是家里人动用关系捞了出去，给红霞服装店赔偿了损失，给葛玲赔偿了医药费，写了道歉信。至于是不是真心道歉，那只能她自己才知道了。 还有她人虽然是出去了，但犯罪记录是留下了。 尽管她舅舅那边有些人脉，但公安局这边是公事公办，不吃他那一套。 她家里人不甘心，回去查了查，发现那个云珊是林家的儿媳妇，听说她丈夫跟公安局打了招呼。 金蕊的母亲因为她这事气得饭都吃不下，看到她，很难控制住自己不骂，“你怎么这么蠢呢？犯法的事你也敢去做，什么苏泽黄泽，是不是没了这一个人，你就不能活了？” 金蕊倔着一张脸不说话。 金母看她这个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本来苏家那个底子，我还要再考虑考虑的，现在你为他整这么多事出来，我想还是算了，省得以后，你为这个人连父母都卖了。” 金蕊猛地抬头，“妈，这不关他的事。” 金家的家世要优于苏家，苏家要不是苏泽的外公那边帮着，连上金家的门都没有资格。 金母看不上，而且这苏泽的爸妈长期分居着，她都怀疑两人偷偷离婚了，只是没有公开而已，这样的家庭，她是不愿意女儿嫁进去的。 如果以后苏泽也跟他爸一样，要跟金蕊离婚呢？他们金家可丢不起这个脸。 但是女儿一意孤行，铁了心要嫁，她只好试着跟苏家接触，也让他们两个试着接触看看。 苏泽这个人她是见过的，一表人才，也怪不得金蕊会喜欢，只是没有正经工作，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可她拗不过女儿。 现在好了，她的一时心软，竟然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女儿现在有了这个犯罪记录，别说是找个门当户对的了，就算是相对正经一点的人家也找不到了。 金母要被她气死。 “到现在你还要为他说话，他如果真心喜欢你的，就不会跟别的女人暧昧，你说，你心里有你吗？” 金蕊张了张嘴，她为了让母亲同意，她就跟她说，她跟苏泽的感情很好，相处得很愉快。 如果她现在又推翻之前的说法，母亲就更加不同意了。 “不、不是，妈，是那些个女人勾引他的，他不知道那女人的心思，傻傻地跟人家做朋友，我怕再这样下去，他就会被那女人勾引了去，所以我给了那个女人一些教训。” “哪个女人？人家结婚了，还去勾引男人？”金母就不太信。 “因为苏泽长得俊呗，她男人是军人，常年不在家，她结婚了，就跟守活寡差不多，哪会不想男人呢。”她越想越觉得是这样，苏泽多好看啊，反正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又有风度，又有教养，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 “金蕊你说这些话要有证据才行，没有证据你就是抹黑军属。”金母皱着眉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女儿好像也没什么错，错就是她太冲动，做事之前没有动脑子。 金蕊咬了咬牙，“我会找出证据的。” 如果她找到证据，公安局就没有理由罚她。 …… 葛玲是第三天回服装店上班的，她脸上的伤还有浅浅的一点痕迹，她化妆遮住，就看不出来了。 这次回去，她身上似乎憋着一股劲儿，更加卖力干活，一有空就看时装杂志，下班了就去观察别的服装店，或者观察路上行人穿着，特别是一些单位门口，她会多站一会儿，这些女职员，有工作有收入，是服装消费的主力军。 在她看的店来了几个外国人之后，她又多了一项学习任务，就是加强英语口语，她也不敢打扰云珊，她就找街上的外国人练。反正一天几句，积累下来也是收获。 在她管理的店营业额很快超过潘红霞那边的店，本来潘红霞那边的营业额要好一些的，潘红霞那边的店地理位置要好一些，人流量也要多些。 原因是葛玲自己琢磨了些衣服搭配，她把衣服搭配着卖，花色的上衣配纯色的裤子，浅色系配浅色系，暖色系配暖色系。 她在店里多摆了两个人形假模特，放到落地窗那里，让其面对着大街，天天给这三个假模特搭配衣服，每天都不重复。 这营业额徒然就好了起来，把潘红霞那边的店甩出好大的一段距离。 店长的工资也是底薪加提成，提成就是在店的总营业额那里提，这个月，葛玲拿了两千二的工资。 拿了工资的那天，她请了大家出去吃饭。 潘红霞忙说，“你这孩子，赚个钱不容易，把钱存着，以后买房买车。” 葛玲道，“阿姨放心吧，我会存好的，不过吃顿饭也费不了什么钱，我住在你们家，也给你们添麻烦。” 顿了下，她就提了出去租房子的想法，林随安过两天要回来，她在这儿住着也不是那么方便。 云珊道，“租房子不如买房子，钱不够的话，我给你拿点。” 葛玲摇头，“还是先租吧，等我攒够了钱再买。” 云珊点点头。 吃完饭回去，葛玲跟云珊挤了挤眼，跟她道，“现在苏家知道了金蕊进过公安局的事，他们两家闹掰了。听说金蕊跑到了苏泽母亲跟前哭，苏泽母亲没理她，金蕊等人走后，发了一通脾气，别人又传到了苏泽母亲那儿，苏泽母亲更加不同意了。” 第378章 可爱的同学 云珊看葛玲高兴的模样，自己也替她高兴，不过还是让她注意，金蕊会不会破罐子破摔，又过来找她麻烦。 葛玲道，“放心吧，只要她过来我就报公安。” 如果金蕊有点脑子的话，应该会吸取教训了。 云珊点头，不过，有那次教训，金蕊想要出气的话，估计不会再自己动手了。 云珊没跟葛玲说多久，吃完晚饭回来都已经快八点了，给灿灿讲了睡前故事，让她跟潘红霞睡，她就赶紧去写作业了。 班上即将要迎来一场考试，开学也有一个月了，上了一个月的课，学校也想看看教学水平，及学生的水平。 云珊打算这几天中午不回家了，在学校复习，其实平常没什么事，她中午也不回家，偶尔有事才回去。 要是早上没有布置作业的话，她中午会回宿舍睡一下午觉，如果有作业，她就不回宿舍了，直接在教室写作业，写完作业就复习。 老师在堂上讲的，她都吸收了，晚上回家再巩固，她就掌握得还不错。 很快迎来了考试，云珊也顺利考完，然后还考得不错，在班上，她的专业课排名，全班第二。 第一是顾佳妮。 顾佳妮也真的是实至名归，她的刻苦大家是有眼目睹的。 她不午休，不社交，晚上回到宿舍，也是除了洗漱吃饭就看书，别的舍友们还会聊几句八卦或者学习上的事，但她没有，她基本不出声不插话，别人跟她说话，她也不太爱回。 久而久之，顾佳妮成了独来独往的人，就连张燕燕，有时候也会跟隔壁班的女同学走。 但可能就是这样，她学习的专注力很高，也取得了全班第一名的好成绩。 顾佳妮看到云珊的分数，露出了些意外，不过也就一瞬，跟她道，“看来你回家确实有做到复习。” 倒是云珊愣了下，失笑道，“这是肯定的，我回家还不是为了能学习久一些。” 张燕燕凑过来跟她们说，“第一名跟第二名都是女同学，我看到好几个男同学不服气呢，说下次一定要超越你们，把你们挤下去。” 顾佳妮嗤了一声，“那尽管来好了。”然后看向云珊跟张燕燕，“你们也要跟上，特别是燕燕，你少串些门，把跟别人聊天的时间腾出来，放到学习上，下次我希望你能再提高两个名次。” 这次考试，张燕燕的排名是第十名，就勉强挤进了前十。 于她个人来说，也算满意了，因为班上的同学都很强，考上来的分数也比她高，说实话，她的高考成绩是擦着录取分数线过的，就是很幸运。 班上哪个考上来的分数不比她高？她现在能考到第十名，已经是很不错了。 张燕燕没想到顾佳妮这样说，她跟人聊天？也就是平常的一些打招呼之类的，或者跟她交流一下功课，她没有聊什么没有营养的事，怎么到了顾佳妮的嘴里，她就变成了就只聊天不学习了？ 其实看到大家都这么努力，她也是没有睡午觉的，晚上也是学习到熄灯的最后一刻。 “佳妮，我会继续努力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了这么一句，顾佳妮应该也是为了她好。 顾佳妮对云珊说，“我看你有几道题是不应该失分的，我看你晚上就别回家了，我给你把这几道题讲讲。” 今天林随安要跟陈晨回来了，云珊是想回去一趟的，就算林随安不回来，她也要回去的，在宿舍洗澡上厕所什么的真的很不方便。 “谢谢你佳妮，这几道题我会补回来的，我就不留宿舍了，我答应了女儿，每晚要给她讲睡前故事。” 顾佳妮冷着一张脸，“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然后就不理她们了。 张燕燕看了云珊一眼，跟她摇了摇头。 中午放学，张燕燕跟云珊一起去食堂打包，边走边跟她说，“佳妮她在宿舍也是这样的，别人跟她说话，她爱答不理，别人说话，她就会说，有这个时间不如放在学习上，就是看不得有人有时间不学习，现在弄得大家都怕了她。” 云珊道，“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没有边界感，她这样子直来直去的，怕是大家不领情。我找机会跟她提一提，其实她人也不坏。” 张燕燕点头，“确实是，她人是不坏的，就是有点口直心快，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也不太顾别人的感受，把人都得罪光了。” “昨天，她把叶子青说哭了。” 云珊问了句，“怎么了？” 张燕燕道，“她看叶子青总爱往外跑，听说叶子表有个老乡也考上华夏大学，她去找老乡说话，有时候回来晚，她在宿舍里翻东西，倒水，收拾东西，或者跟舍友说话，估计是影响到佳妮看书了，所以就说了她。” 张燕燕说完跟云珊吐了吐舌头，有些无奈，“现在宿舍的气氛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怪怪的。” 云珊只好道，“如果改变不了别人，就关注自己吧。” 说话间食堂到了，云珊多打了一些荤菜，给张燕燕分了些，说，“考了好成绩，我小小庆祝一下，你别客气啊。” 张燕燕笑着接了过来，“这可以。” 下午放学，云珊收拾东西走得比较晚，但比她更晚的是顾佳妮，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在等她，她刚走出教室，顾佳妮就喊住她，“云珊，我可以晚点走，那几道题要不要我给我补一补？” 云珊就愣住了，顾佳妮朝她看过来，脸上依然是一副冷清的模样，但神色很认真，没有在开玩笑。 云珊瞬间就感动了。 顾佳妮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啊。 云珊又走了回来，跟她道，“我也可以晚点走，不过不是跟你对学习，而是想跟你聊聊天，可以吗？” 顾佳妮马上冷了脸，“聊天没有兴趣。” 云珊就笑了，“就说几句，说完我就走。” 第379章 以其人之道 顾佳妮看着云珊，态度非常冷淡，“如果你想说让我别管你的这些话，你就不用说了，我帮你说，今天是我多事了。” 云珊摇头，“不是的佳妮，先谢谢你的好意。我想说的是，我有空也给你补补英语吧，咱们这专业很多是用到国外的资料，所以，学好英语是很有必要，我也给你安排好了，周末就去我家学习吧……” 她还没说完呢，顾佳妮就皱着眉头打断她，“我不去你家。” 云珊温柔地看着她，“怎么了？你是不是觉得不好意思啊？不用不好意思的，我家里虽然人多了点，但是我有个书房，我们在里面学习的话是没有来打扰我们的。” “我不喜欢去别人家。” 云珊有些为难，“我想着在我家的话，资料会比较齐全，而且也方便些，没有人打扰，也不会打扰到别人，时间上也宽松一些，顺便我还能看一下孩子。” 最后还是想劝她，“佳妮，我真心想要帮一帮你的，到时候大家也可以交流别的科目，你的那几道题也可以……” 顾佳妮再次打断她，“我不会去的。” 云珊不解地追问，“为什么啊？” “不喜欢去别人家，没有为什么。” “佳妮有什么想法你可以跟我说的，你是单纯不想来我家，还是不想我给你补英语啊？” 顾佳妮脸上明显地不耐烦，“英语我会自己补，不早了，你回去吧。” 云珊一脸不放弃的样子，“佳妮我觉得你肯定是有别的什么原因……” “云珊，你烦不烦啊？” “佳妮……” 顾佳妮没理她直接走了。 云珊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乐，其实她是早就看出了，顾佳妮是个不喜欢社交的人，她生活目标很明确，就是学习，一切跟学习无关的事，她都不会参与。 让她来自己家作客，顾佳妮肯定不愿意的。可是，她自己说要给她学英语的方法，又勾起了她的瘾。 但她还是会把想法压下去。 到时候自己再跟她说几次，估计她也就知道，这总是管着别人的事不太好了。 云珊从学校出来就骑自行车回到了家，回到家，发现苏泽在自己家。 因为葛玲，她对这人没有什么好脸。 她跟苏泽在前世确实是有些交情，但又怎么能比得上葛玲呢。 而且葛玲被打伤，这苏泽可不无辜。 “你找谁？” 苏泽看到她就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歉意，“云珊，我不知道金蕊会过来找你，还说出那样的话，我跟你道歉，这事也算是因我而起的。” 云珊点点头，“确实是因为你而起的，如果不是你吃着碗里又看着锅里，我们也不会受那无妄之灾。” 苏泽脸色微白，“云珊，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家跟金家算是认识，家里长辈想让我们年轻人接触一下，交个朋友，我知道家里有意我跟金蕊处一下，但我对她没有想法，我也跟她说了，我们只做朋友。” “葛玲也是我的朋友，我对她也没有什么非分之想。不过事情确实是因为我引起的，我要向你们道歉，我希望你们能给我个机会，补偿你们。” 云珊看他态度还算诚恳，道歉接受了，但补偿就算了，“金蕊已经给过我们补偿了，你道过歉也就算了，希望我们以后都谨慎交友。我这儿还有事，就不接待你了，你回去吧。” 苏泽张了张嘴，看着云珊不复之前的熟络友好，嘴里泛起了苦味，她这是跟自己友尽了？ “云珊，终究是我没做好，我还是想给你们做补偿，我知道你们也有权利接不接受。” “我这边是不用的，至于葛玲那边，你去问她吧。” 苏泽点点头，但脚却是像灌了铅一样，提不起来，他看向云珊，“云珊，那我们以后还算朋友吗？” 云珊跟苏泽没有什么交集，不管是朋友圈还是生意圈，只不过前世他确实帮过自己，当然，今世自己也帮过他，算是两清了，只是以后可能会在生意圈碰到他，他也不算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虽然心里面已经打算跟他不来往了，但嘴上还是没说直接说出来，“点头之交。” 苏泽失笑，恢复了些以往的自信开朗，“你们以后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可以找我，我虽然没有多大本事，但也认识一些人。” “好的。” 苏泽刚走到客厅门口，就碰到了回来的林随安，他不由脚步顿了顿，跟他打了声招呼，“林公子。” 林随安微微皱了皱眉头，“我叫林随安，不是什么林公子。” 苏泽一笑，“小时候见过，不知道怎么称呼，别介意，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就走了。 林随安脸色很淡，没理他，踏进门槛进了屋，看到云珊才冷色消融，“我还想着早点回来接你放学呢，没想到你回来了。” 他手上还牵着陈晨，陈晨这一到家就甩开了林随安的手，然后在屋里找起来。 云珊看着不由问，“晨晨你在找谁啊？是不是找灿灿？” 陈晨点点头，云珊笑道，“灿灿在房间里睡觉还没起呢，等会儿等她起来再跟晨晨玩好不好？晨晨来阿姨这儿，晨晨有没有想阿姨啊？” 陈晨看着她点了点头。 云珊摸了摸他的头，问他饿不饿，他再点头，给他拿了点东西，让他坐在沙发上吃，然后就问林随安，“顺利吗？” “顺利，给陈晨找的人家也有眉目了，不过要看仔细了再做决定。” 云珊点头，“这是肯定的。” 到时候她也可以帮忙看看，养孩子不仅要经济基础，还要看养父母的为人，及文化程度。有没有亲生子女，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要领养别的孩子。 林随安顿了下，问她，“刚才的人，是你朋友？” 云珊抬头看了他一眼，“买房子的时候跟他打过交道，我被那个疯女人拦路，跟他也有点原因。” 她没有说葛玲喜欢苏泽的事，只说金蕊看到葛玲跟苏泽说了几句话，她就误会了，嫉妒大发，就找上门来。 第380章 爆出来 林随安道，“以后远离这样的人，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这种人优柔寡断，没有个决断，不适合当朋友。交到金蕊这样的朋友，很难说不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云珊瞪大了眼睛，他还挺会分析的，不过前面的她也认同，就是后面的，苏泽倒没有和金蕊是一样的人。 不过她没有反驳林随安，反正她也打算不跟苏泽往来了。 正说着，灿灿醒了，她从楼上下来，看到林随安一下瞪大了眼睛。 林随安大步走过去，伸手，“灿灿，爸爸回来了。” 灿灿却是对着他哼了一声，没有伸手。 林随安愣了下，回头问云珊，“小家伙这是怎么了？” 云珊乐得不行，“她这是生气呢，你带了晨晨走，没有带她。” 林随安很惊讶，不过也是高兴的，说明女儿需要他。 在他哄灿灿的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云珊走了过去接。 电话是林家老宅那边打过来的，打电话的是林老爷子。 云珊就让林随安过来听。 林家老爷子是老革命，已经退休安享晚年了，但他依然是林家的定海神针，有他在，林家儿孙也不敢行差踏错。 平常的一些生活琐事，他倒是不管。 这会儿竟然亲自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有什么事了。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应该是林老太太打的。 林随安挂了电话之后，跟云珊说，“爷爷让我们过老宅一趟，说一说陈晨的事，顺便过去吃顿饭。” 说完又道，“你上了一天学，如果觉得累，不去也成。” 现在是傍晚六点多，过去吃饭，然后再说些事，回来估计都九点了。 看着倒也不是很晚，平常她哄完灿灿睡觉也差不多是这个钟数。 “去吧，我也带了晨晨几天，希望能帮他掌掌眼，找户好人家。” 如果不是说陈晨的事，云珊就不想去了，大晚上的，她回来还要写作业呢。 但是说陈晨的事，她不去看一下，好像也不能放心。 毕竟如她自己说的那样，晨晨在自己家住过几天，这孩子她也经常抱，也算是有感情了，也希望他能找个好家庭，健康快乐地成长。 把灿灿也带上了，林随安可不敢不带她，因为这次过去一定要带陈晨的，如果带了晨晨不带灿灿，那小家伙又得要伤心了，林随安可舍不得她伤心。 跟张姐说了下，他们就出去叫了辆出租车，去了林家老宅。 林随安抱着灿灿，云珊牵着陈晨，门口有人在接他们，是林峥嵘。 林随安有些意外，“大哥，怎么还出来接我们了？” 林峥嵘道，“没什么，顺便出来抽口烟，进去吧，爷爷奶奶都等着呢。” 说完又有些欲言又止。 林随安本来要走的，看到他的神色，就没走，直接问，“大哥，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林峥嵘道，“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整个眉头都是皱着的。 林随安没走，“既然进去就知道，大哥不如直说，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林峥嵘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憋出几个字，“是海潮跟晴初的。” 林海潮跟张晴初？ 云珊奇怪地看了林峥嵘一眼，这两人怎么了？能让林峥嵘这么难以开口。 林随安倒是没有再问，叫上云珊就进了院子。 还没走进呢，就听到了里面的哭声，哭得很伤心。 云珊不由看了林峥嵘一眼，林峥嵘有些尴尬地说，“是二婶。” 二婶？ 她在哭什么？难道是林海潮出了什么事。 灿灿听到哭声就抱紧了林随安的脖子，林随安抚着她的背，跟她道，“灿灿别怕，爸爸在呢，可能是哪个人生病了，所以哭鼻子。” 灿灿马上道，“那她要吃药。” 生病要吃药，这是大人常说的，她可是记得牢牢的。 林峥嵘忍不住看了她一眼，然后道，“灿灿真聪明。” 林随安扬着嘴角，“灿灿说得对。” 几人进了屋，发现真的是林二婶在哭，里面的气氛挺古怪，林老太太跟王素秋、张晴初都没在屋里，屋里有林海潮及他父母，还有林海婧，林正堂及林老爷子。 林海潮坐在椅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显然是挨训现场。 林二婶哭了几声，然后跟林老爷子说，“爸，我不同意，我绝对是不同意的。” 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林海潮就抬了头，“妈，现在新社会都是婚姻自由了……” 林二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新社会有没有让你不孝啊？” 林海潮没有反驳，看到林随安跟云珊几人进来，他就打了声招呼，只不过脸上有些尴尬。 年轻人都好面子，被长辈训，肯定是不想被人看到的，不管这些人是亲人还是外人。 林二婶看到他们进来，神色就有些激动，“这明明说好是给他们两兄弟的，怎么整到我们海潮这儿来了……” 林峥嵘脸色顿时尴尬了起来，但他不好说什么，只看了父亲一眼。 林正堂道，“弟妹，这不是我们要求他们在一块，是这两个孩子自己处在了一块，他们是两情相悦，我们做长辈的，不应该拆散他们。” 林二婶神色更激动了，“大哥，你这话说的，你跟大嫂一直想把晴初留在家里我是知道的，现在你们两个儿子都结婚了，就是我海潮没有结婚呗，你们这是让海潮来吃这个亏，给你报恩……” “弟妹，我没有这个想法。” 正说着，房间里突然响起了尖叫声，然后又有人喊救命，林峥嵘跟林随安赶紧过去看，林海潮比他们更快，一下把门撞破了，冲进了房间里，嘴里喊着，“晴初晴初……” 云珊把两个孩子拉着，没有凑过去，省得撞到孩子。 老太太的房间，被撞开了，里面又是哭又是闹。 别说孩子了，云珊都有些吓到了，她皱着眉头，早知道是这样，她就过来了。 什么鬼啊，还以为是单单说陈晨的事。 第381章 一顿饭 林海婧坐在一旁没有动，脸上带着漠然，转脸看到云珊跟两个孩子还往外走，她就走了过来，跟云珊道，“你是不是要走？正好，一起走吧。” 云珊挑了挑眉，“你不去劝劝晴初？” 这两人可是好得像亲姐妹一样的。 林海婧咬着唇，脸上闪过难堪，然后瞪了她一眼，“不用你管。” 云珊觉得好笑，之前她哪里感受不出来林海婧对她的敌意，这敌意来自哪里？还不是因为张晴初，她在为张晴初打抱不平，现在好了，这针落到了自己身上，就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委屈的了。 “珊珊。” 屋里老太太走了出来，喊住了云珊，她脸上带着疲倦，她道，“别管他们，我们先吃饭，别饿着孩子了。” 然后走过来要抱灿灿。 云珊怕她刚才经历了激动的情绪，怕她体力撑不住，所以没让她抱灿灿，让灿灿牵着老太太的手就好了，她点了点头，“好，孩子确实是饿了。” 她本来真是要走的，乱糟糟的，她怕把孩子吓着了，但老太太跑出来，也不好就这样走，看着里面好像也没闹了，只好先让孩子吃饭。 老太太看了眼不知道要不要走的林海婧，跟她说，“海婧饿的话就过来吃饭。” 林海婧默不作声地跟上了。 几人去了饭厅，没管外面的人，让彩姐拿了饭上来。 灿灿看着帮她系口水兜的云珊问，“爸爸呢？” 云珊笑道，“你还想着你爸爸呢，他一会儿过来。” 老太太看着灿灿也终于露了笑容，逗她，“爸爸一会儿就来，放心吧，不会不给你爸爸吃饭的。” 灿灿放心了的样子，指着桌上的肉丸子，就说，“妈妈，我要吃这个。” 云珊给夹她了个，也给陈晨夹了，陈晨吃饭比较急，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饿着了，云珊怕他噎着，让他慢点吃。 老太太看着就道，“正好我也没怎么饿，我来喂这孩子吧，珊珊你自个吃就成。” 云珊道，“不用奶奶，孩子能自己就自己吃好了。” 虽然是掉得桌子跟地上都有饭，但孩子愿意自己吃啊，这可是个好习惯，等过段时间，他勺子使用熟练了，就不会再掉饭了。 老太太也好作罢，毕竟孩子是云珊在带，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她再是观察了下两个孩子，陈晨要比灿灿年龄大一些，但灿灿是看着比他机灵聪明的，性格也要活泼开朗些，比起上一次见她，感觉她说话又利索了很多。人 老太太感觉能窥见一下灿灿长大以后的模样，肯定是个极其优秀的孩子，不仅是外貌上，成就上如是。 她就想，孩子也不在于多，只要养得好就好了，多了也管不过来。 老大跟老大媳妇是希望随安养陈晨这个孩子的，这个她知道，她也不做反对意见，家里多个孩子也热闹一些。 后面随安那边却是说给孩子另找户人家，不打算自己养，她是有些遗憾的，但也尊重他的选择，王素秋说是云珊反对，所以随安才改口。 这收养肯定要夫妻商量好的，老太太听到是云珊反对之后，倒也理解，带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别人的孩子，稍有不好，别人会戳穿你的脊梁骨。 老太太又想到晴初，不由叹了口气。 这会儿林随安跟林老爷子也过了来吃饭。 老太太问，“其他人不用吃了？” 林随安道，“估计不饿。” “吃饭，不吃就算。”老爷子说道。 因为张晴初跟林海潮的事，陈晨的事也没说，林随安是打算自己处理了。 吃过饭，林随安带着媳妇孩子就要回去，林老爷子喊住他，“你这两天有空再过来一趟，今天有点晚了，我有话跟你说。” 林随安点头，“我知道，爷爷。” 老太太挺舍不得她这孙子及曾孙女，但今晚闹了这么一场，也不好让他们多留。 倒是走出饭厅的时候，王素秋追了上来，她跟林随安道，“明儿你过来机关大院，晴初的事，你得给她撑撑腰，她是咱们家养大的，跟你妹妹差不多。” 林随安淡道，“我不认为我有资格管他们成年人的事。” 王素秋有些急，“这事不处理好，传出去，别人都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家呢。” “珊珊明天还要上学，我们先回去了。”林随安没有接她的话。 王素秋往云珊那儿看了眼，发现她跟自己儿子一样，都是神色冷淡，她脸上也挂不住。 也就没再拦他们。 等人走后，王素秋感觉有股气在心里发不出来，转头看到妯娌还在说不同意的话，她那股子气顿时就收不住，“弟妹，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说这些孩子话，你想让海潮做一个缩头乌龟？做个没有担当的男人？” 她一直以为都不太喜欢这个妯娌，总是暗暗地跟自己别苗头，真是忍她很久了，现在更气的是，晴初这么好的孩子却是便宜了他们二房，肯定是她那个海潮勾引的晴初。 王素秋不认为林海潮配得上晴初，但现在两人偷偷处了对象，他们圈子里的朋友好像也知道了，说不定外面都传开了。 所以即使不想晴初跟海潮，也不得不同意了，不管怎么说，晴初依然在林家，不用嫁出去，相比于别的人家，林家的家风是很好的，她也管看着。 所以对于她那个妯娌反对，她就气不打一处来，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林二婶看着她也是一肚子气，讥诮道，“大嫂就是这样教孩子的？兔子不吃窝边草呢。” 王素秋没想到她竟然敢这样说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还是林大姑把两人劝开。 坐在沙发上的老爷子最终发了话，“既然他们自个看对眼的，就让他们结婚吧。” “爸！” 林二婶不同意，这显然就是张晴初的处心积虑，甚至是王素秋的处心积虑，自己的儿子不去祸害，却是来祸害她的儿子来了。 林二婶对张晴初倒也没有很大的意见，只是不是很喜欢她的性格，不过明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反正不是她女儿，也不是她儿媳。 但现在真的要做她的儿媳，她是一百个反对。 第382章 会同意的 林海潮道，“我跟晴初是两情相悦的，我们这是自由恋爱，家里没权反对。” 林二婶气得半死，看看，就是她养出来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妈都不管了。 张晴初可是要比海潮大三岁，她都不知道占了多大便宜。 林正远看老爷子这样说，儿子也一脸坚定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晴初这孩子也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知根知底，品性什么的都清楚。 林二婶没想到丈夫没有站在自己这一边，她被气得半死，捂着胸口说胸口痛，林正远只好先带她回去了，把女儿跟儿子也叫上了。 在房间里的张晴初也不由走了出来，想上前关心一下林二婶，但被她狠狠地瞪了眼过来，她只有停下了脚步，一脸不知所措的样子。 林海潮看到她出来，稍稍松了口气，但又看到她被自己母亲排斥，又觉得心疼，不想扔下她就走。 林二婶又是哎哟了两声，张晴初赶紧跟林海潮说，“海潮你赶紧跟二婶回去吧，最好去医院看看，别耽误了。” 王素秋趁机就道，“晴初就是懂事。” 林海潮只好点点头，送母亲回去了。 林老爷子看人走了大半，就摆了摆手，让大房的人也回去。 王素秋叫上了张晴初，一起回机关大院。 张晴初现在跟王素秋住一块，回到家，王素秋就来了她的房间说话。 “晴初，你跟海潮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是谁主动的？怎么没有跟我说？”王素秋对着张晴初的时候也是有气的，气她没有跟自己说。 张晴初低着头，眼泪又掉了下来，“阿姨，我我，海潮他对我很好，我也不想离开林家……” 王素秋没想到她是这样说，一下就心软了，她只不过是不想离开林家，不想离开自己而已，可怜的孩子。 她伸手抚上了张晴初的背，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跟我说，要是好好跟我说，海潮的妈也不用闹成这样。” 张晴初眼泪掉得越发地凶，“我我所阿姨怪我，对不起阿姨，我是不是挺没出息的？” 王素秋终究是对她心疼的，特别是她这么乖巧，“海潮虽然还是年轻气盛了些，人也是乍乍乎乎不够稳重，刚参加工作，还看不出以后前程怎么样，但人倒是长得还算精神，品性也过得去，就算以后他以后不求上进，那也有林家给撑着，小日子也能安安稳稳。比起别人家，还是自己家安心。” “以后也不怕婆家跟丈夫欺负你，阿姨可帮你看着呢。说起来，你真要找别的人家，我还不放心呢，你性子绵软，遇上强势一点的婆婆只有受欺负的份。” “海潮的那个妈倒是不怕，就算她心里有意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毕竟长辈都看着呢。” 王素秋越说越觉得这是门绝世好亲事，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 “可是阿姨，现在二婶她……”张晴初有些担心地道。 “没事儿，到时候你哄哄她，她就算不喜欢又怎么样，只要海潮那里你抓牢，也不怕他妈不喜欢你了。” 张晴初还是没底，今天晚上海潮的母亲反对得这么激烈，这亲事都不知道能不能成呢。 当然，她觉得会成的，现在圈子里都知道了，她不信林家会不同意，要是他们不同意，就等着别人戳脊梁骨吧。 王素秋也不认为她这个妯娌能对抗整个林家，但她还是跟张晴初道，“你跟海婧不是很要好吗？你就让她帮你说说好话，劝劝她妈。” 婆婆要是一直搅事的话，这日子也是过得烦，她也想张晴初跟海潮的妈妈好好相处。 张晴初摇了摇头，“因为我跟海潮的事，海婧生了我气，她应该不会帮我的。” 她掩下了眼底的情绪，她不知道海婧怎么这么大反应，她不是一直说自己就跟她亲姐姐一样吗？不是说永远都跟她做好姐妹吗？不是说，她以后受了委屈都会帮她出头吗？现在她成她的弟媳不是应该高兴吗？可以成为更亲密的一家人了。 这难道都是假的？逗她玩的？ 王素秋也忍不住骂了声，“也是个白眼狼，亏你以前还对她这么好。” 可不是吗？张晴初也认同王素秋的话。 但现在她不能跟林海婧翻脸，毕竟她是海潮的亲姐姐，自己还需要她帮忙劝她妈呢。 …… 云珊跟林随安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家，她还有作业要写，就把孩子交给林随安了。 写完作业近十二点了，回到房间，看到只有林随安在，他还没有睡，显然是在等她。 她不由问，“孩子呢？” “跟妈睡了。” 云珊点点头，去抹个脸，就往床上躺，感觉一秒就能睡着。 林随安把她拉进怀里，问，“怎么这么晚？功课很多吗？” 云珊闭着眼睛，“写了作业，再复习了下今天学的内容就晚了点，我好困啊。” 林随安往她额头亲了亲，“那就睡吧。”说完他把灯熄了。 云珊调整了个舒服的睡姿，很快就睡觉了。 林随安感受到均匀的呼吸也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云珊第二天到了生物钟时间就醒了，发现自己还在靠在林随安的怀里，也不知道是她枕了一晚，还是半夜才枕上去的。 “醒了？我送你去学校。” 云珊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反正又不远。 “我送你过去，顺便跑步回来，就当是早练了。” 云珊看了他一眼，“随便你吧。” 起了来，收拾了下，吃了早餐就回学校了。 然后中午因为有作业就在学校写作业了，没有回家，晚上回家的时候，没看到林随安，他是差不多睡觉才回来的。 云珊今晚早了些做好自己的功课，十点就睡了。 她是睡到半夜才发现林随安在床上的。 都没有问他陈晨的事办好了没。 她也是打算去看看的。 不过太晚就没有问他，打算第二天早上问。 第二天他竟然起得比自己还早，云珊也没机会问。 第383章 擦亮眼 云珊第二天是五点半起来的，林随安也已经起了来，正在衣柜前换衣服，穿的是常服，听到动静他转过头来，道，“珊珊，你每天晚睡早起，身体受得住吗？” 云珊道，“还好，新学期要多花点时间，迟些我会再调整作息时间的。” 她现在有提前预习功课，有去图书馆查资料，作业也尽量在课间做好，回来就是再温习一遍，然后再陪陪灿灿，也没超过十二点，迟些她再调整到十点这样。 说完就赶紧问他，“对了，你这两天在忙什么？昨晚几点回来的？” “去看了位战友，昨晚在老宅那边谈了海潮的事，今天去一个亲戚家，谈谈陈晨的事。” 云珊问，“那是有眉目了？一家吗？” 她希望是多找两家做对比的，也不急，多挑挑多看看，陈晨年龄不大，还是男孩子，是很多人想领养的，计划生育，一些人没有生到男孩，就想着抱养呢，甚至从人贩子手中买来男孩传姓。 陈晨这样的健康男孩可以说得是抢手货。 “有两一家，一家是奶奶娘家那边的亲戚，一家是我战友的哥哥，父母都有正式工作，家庭条件不错，两人都是已经有了一个女儿想要个儿子凑个好字。” 果然，她就说嘛，想要领着男孩的都是为了传姓，多是家里已经有女儿的要领养。 “我今天去其中一家家里看看，这事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我先送你去学校，晚上我再跟你说情况。”林随安又是说道。 云珊点点头，他去也行，毕竟是他战友的孩子，他不会比她上心吗？估计她没有考虑到的，他都会考虑全面。 而且，不管是哪个领养陈晨，除了经济方面可能有差距之外，疼爱方面应该不会有差距的，毕竟都是为了香火而抚养，说句诛心的，估计会比自己女儿还要好。 如果陈晨是个女孩，那就没那么放心了，喜欢女孩的家庭还是少数，更何况还是别人生的孩子。 云珊想到这儿心情也挺复杂，陈晨不管去哪一家，都是抢了那家女孩的资源，父母的疼爱，以后的家产。 但现在就是那些家庭，都已经有这个心思了，就算没有陈晨，也会有另一个男孩，他存了心想男孩来传宗接代的话，那肯定也不会轻易放弃的，也还是重男轻女的。 只是希望，能找一家思想比较开明，纯属是为了孩子有个伴的人家，能一碗水端平的。 或者是找一家没有自己亲生孩子的，可能是不想生，又可能是身体原因没能要到孩子的，这种没有自己亲生孩子的家庭领养会好一点。 云珊在下楼的时候，跟林随安说了下自己的看法。 林随安点头，“我会了解清楚的，如果真为了传宗接代领养男孩，我不会考虑，这样对人家亲生女儿不公平。” 因为自己生的是女儿，就看不得因为性别而苛待女儿的家庭。 林随安送了她回学校，回到教室，张燕燕跟她热情打招呼，而正在看书的顾佳妮连头都没有抬。 云珊给张燕燕带了把糖炒栗子，道，“老家那边带过来的，不值钱。” 自从云有福想回老家盖房子，为了占地，答应了村里的乡亲，帮忙销农产品，像山上捡的栗子、木耳、枣子，自己种的花生、玉米，养的鸡鸭都要。 还是放到韦家的杂货店，鸡鸭这些不多的话就直接卖活的，多的话卖不完就做成腊鸡月腊鸭。 韦钊帮她拿图纸给崔艳的时候，给她带了好些农产品过来，家里买了个冰箱，再加上现在天气淡淡冷了，也能放得住。 扯远了，张燕燕看到是粟子，就接了过去。 跟她道，“咱宿舍里的夏小雨，把学校贴的生活补助全寄回家了，一天只吃一顿饭，今天早上起来倒在了水房，看着是饿的。” 学校对家庭困难的学生是有生活费补贴的，一个月十五块，在学校饭堂吃饭也不贵，如果不点荤菜的话，一顿两毛钱这样，家里困难的学生，就单单靠这生活补贴也能过得下去。 当然，能考得上大学的，家里再怎么穷也会咬牙掏几块钱出来，不说其他，那也是投资啊，一个月掏个几块钱，等四年后，毕业分配工作，那回报是丰厚的，是谁都会算这笔账吧？ 就算家里真的掏不出来，那也能向亲戚朋友借不是？亲戚朋友也会算账啊，投资一个已经看得到前程的华夏大学生，以后能得到回报，也是愿意的啊。 谁家出一个华夏大学的学生不是光耀门楣的？亲戚朋友脸上也有光不是？ 难道是死抱着面子不愿意求助于亲戚朋友？ 云珊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家庭，竟然还要把女儿学校发的生活补助抠下来。 夏小雨不是跟她一个系一个班的，平常云珊也比较少回宿舍，所以跟她接触不多，在她的印象里，夏小雨比较话少腼腆，就很朴实的样子。 不难看出，她是那种很懂事听话的孩子，性格比较绵软。也有可能，这事是她自己主动寄回去的，从小被耳提面命要孝顺父母，要为家庭奉献，即使她现在还在上学，还没有赚钱的能力。 张燕燕说完看了云珊一眼，小声道，“我跟陈惜说了下，看咱们宿舍，如果有能力的话，要不要给她捐点钱。” 云珊道，“你觉得夏小雨会接受吗？” 能考上华夏大学的，哪个不是心里要强的？会接受同学之间的捐赠吗？ 张燕燕想了想，“应该愿意吧？要不，借也成。” 云珊问，“你了解过她家里情况了？她是为什么要把学校给的生活补助拿回家？是出了什么事了吗？如果真出了事，需要用钱，倒是可以以此名义给她借钱。” 如果是因为家里穷，又不想办法挣钱的，那就算了。 张燕燕也回过神来，“也是，我先问问她。” 云珊认为能考上大学的女生的家庭，要么就是经济条件不错的，要么就是开明真正爱女儿的。毕竟在这个重男轻女的大环境下，大多的家庭只把家里资源倾斜给儿子，能给女儿的，也多是家里经济条件不错，有余力才给的。 不知道夏小雨是哪种情况呢？ 第384章 有没有小别胜新婚 这天云珊回家，不知道怎么就接到了胡娟的电话，也不知道她是问谁拿到自己家里的电话的，还有她们的关系也就一般，不算什么熟人。 “云珊，听说你开了间服装店，明儿周末打算去你那店瞧瞧，不知道欢不欢迎？” 这话说的，难道她还会说不欢迎吗？ “欢迎，欢迎之至，到时候我让店员好好招待您，给个优惠。” “说得好像我要占便宜似的，你卖别人多少钱就卖我多少钱。明儿你在店吧？” “我不确定，家里还有点事。” “我带两个朋友过去看看，还想说请教一下你呢。” “也行，我下午过去看看。” 也有好长时间没有过去看了，虽然生意还不错，但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完善的也行。 挂了电话，云珊再给崔艳那边打了个，崔艳搬家了，租了个靠近电话亭的，所以打电话过去也挺方便。 现在第二批大衣已经在生产了，毛衣也是，也还算顺利，只是辛苦崔艳了。 “最近怎么样？你前夫没有再来找你麻烦了吧？” 云珊知道韦钊之所以还在广城，是因为崔艳的前夫在搞事，现在韦钊还没有回来，估计是她前夫还在搞事。 崔艳道，“换了一家厂拿货，款式比不上金玉这边，出货量少了，不过，心情却是好了，等羊毛大衣出货，我也懒得再跟刘家纠缠。”“那就好。” “你那儿怎么样？说起来，有个问题要问问你。” “什么问题？我这边没什么事，一切按部就班，蒸蒸日上。” “那个想问问，你们北方的男人怎么样？” “你想问哪方面的？” “北方男人做家务吗？做饭吗？” “乡下的话基本是女人，城里双职工的话，会有一些，可能一半一半吧。” “饭后工资上交吗？是女人当家吗？” “这个我没有调查过，按照我身边的例子来的话，我家是的，以前的工友，大概有五成是女人管钱，当家的话，还是男人多，户口本户主也是男人，随父姓这个不用说了，应该是全国统一。” “家庭暴力呢？” “在城区会好一些，每个厂都有妇女组织，只要是厂里职工，就算有也很少闹到明面来。偏远一些的就很多，还流传了一句话出来，叫打出来的女人揉出来的面。” “最后一个，那啥是不是会厉害一点？” “嗯？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按体格来的话，是不是体力比较好？” 云珊反应了会儿才反应过来，这女人想干嘛？ “崔艳你问这么多，是不是打算找一个北方男人？” “是有这个想法。” “既然这样，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先别结婚，试清楚了再说。” 崔艳乐了，“云珊，发现你也是性情中人啊，你怎么这么早结婚呢？” “那会儿想要个孩子。” “下次我去京城玩玩，顺便看看你女儿。” “可以啊，什么时候来提前告知之一声，我招待你。” “先谢谢了。话说，你有没有后悔过这么早结婚？林随安是你初恋吗？” “不后悔，我很满意我女儿的基因，我们确实是头婚。” 崔艳又乐了，“好吧好吧，你那个林随安我也看过了，确实是很紧张你，他也确实长得不错，你们生的孩子肯定很好看，说起来，我如果要生孩子的话，也应该找个长得好看的，体格好的，个子高的。” “是的啊，这样才能对得起自己的后代嘛。” “唉就是不知道这样的人看不看得上我，我知道那些男人都会很介意二婚的女人。” “不试过又怎么知道呢？好东西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看中了就去争取。如果你单单想要孩子的话，也不一定要结婚，找个基因好的就行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说起来，云珊可不敢在别的女同志面前说这话，就是在潘红霞面前说也会挨说，这会儿风气还很保守。 但崔艳不一样，她算是打破传统，从垃圾婚姻里跑出来的女人，思想算是重塑了。 崔艳啧啧了声，“云珊啊云珊，你真是个有想法的女人，我都怀疑你留过洋了。” 没有留过洋，就留过港吧。 “我胡说的，你遵守你的本意就好。” “倒也没有，如果真没合适的，我会考虑的。我听韦钊说，你家爱人回京城了，最近是不是小别胜新婚？”崔艳声音里带着揶揄。 呃。 “倒也没有。” “怎么可能？林随安怎么会放着一个天仙老婆无动于衷呢？” 云珊有些无言以对，“好像我们说了挺久了，我这边要吃饭了，你也别在外面呆太晚，早点回去吧。” “行行，你先去吃饭。不过你也要留意一下林随安是什么情况。” 云珊失笑，“知道了，挂了。” 挂了电话，灿灿跑过来，扑到她怀里，举着个男士腕表给她。 云珊拿过来看了下，“灿灿，这是谁的啊？” 灿灿摇摇头。 潘红霞喊她们过去吃饭，看到了就道，“是不是随安的？也不知道她是在哪儿拿的，灿灿你是不是在房间拿的？爸爸给你的吗？” 灿灿拉着她去了门口，指着一个包裹，“在这儿拿的。” 云珊也走了过去，看到是一个邮递包裹，是一个纸皮箱，也不知道灿灿是怎么打开的，除了手表之外，还有衣服，包裹外面贴的是林随安收。 看来是送给林随安的包裹，但被灿灿这小家伙拆了，她转向小家伙，“灿灿，你把这个包裹打开的吗？” 灿灿摇头，“是哥哥。” 那就是陈晨了。 “这是爸爸的包裹，只能他来拆，下次你跟哥哥想要拿什么东西，要先问问大人哦。” 灿灿坚持道，“是哥哥。” 这是坚决不愿意背这锅。 云珊哭笑不得，“行，我也跟哥哥说一下。” 边上的潘红霞一拍脑门，跟云珊道，“随安的生日快到了。” “难道是他朋友送的生意礼物？”云珊把手表放了回去，没翻他的东西，整个包裹放进了进了柜里。 【作者有话说】 抱歉更晚了。 今天除夕，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虎虎生威，合家幸福！ 第385章 育儿 晚上吃饭的时候，灿灿就窝在云珊怀里，不愿意回她的儿童椅子上吃。 “灿灿，回你的椅子上坐着好吗？”云珊跟她说道。 灿灿摇头，就不愿意。 潘红霞就道，“你就抱着她吃吧。” 云珊无语看了她妈一眼，灿灿差不多两岁了，她要比同龄人高出一点，跟陈晨差不多高，抱着倒也没啥，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好咧，今天要抱着吃是吧？可能就是有一点点不方便哦。” 云珊把灿灿抱着也是让她自己吃，她没有喂，她也是自己吃自己的，没一会儿，灿灿就觉得这样子一点儿也不方便，就主动要回到她的椅子上了。 这期间云珊给陈晨弄了下前面衣服的兜子，灿灿就把她的手掰开。 云珊惊讶了下，转头看她，之前她是不让她爸爸多关注陈晨，其他人倒没怎么，现在轮到她了？ “灿灿我帮哥哥把他前面的衣服提一提，要不然就容易弄脏衣服。”云珊跟她解释。 “妈妈，是哥哥，是他拿拆开那个、那个箱的。” 云珊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也纠结着这事呢，顿时哭笑不得，可能是她捣蛋时候，弄坏东西，闯了祸，有被大人批评，言语教育。但等到了陈晨捣蛋，却发现没有大人批评了，她就觉得不合常理了，她就要提醒大人。 就好比，云珊之前在街上看到一个孩子，也就一两岁的样子，他妈妈抱着他，但一路哭，也不知道哭什么，他妈妈怎么哄也哄不好，后来他妈妈把外套穿上他就不哭了。 可能是在他小小的世界里，看到的妈妈一直是穿着外套的，他就认为这才是常规，才是规则，有一天，妈妈把外套脱了下来，他就觉得不合常规，不合常理，他会觉得不安。 灿灿现在可能有一点这样的意思，但又不全是。 小家伙是带了一点小幸灾乐祸的，她说话之后，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云珊，一副等待她发作的样子。 云珊要被她逗死，正好这时候林随安回了来。 他看到云珊一副忍着笑的样子，就问道，“怎么了？” 灿灿看到林随安就赶紧喊他，“爸爸爸爸，哥哥拿了你的东西。” 潘红霞也乐得不行，跟林随安道，“家里收拾到了你的一个包裹，放到门边，晨晨去打开了，灿灿掏了里面的手表出来玩，我们问灿灿的时候，她就说是晨晨打开的。” 林随安还不明所以，“难道包裹还有其他东西？灿灿，哥哥拿了爸爸的东西是吧？他拿是什么啊？” 灿灿手脚并用要从椅子上爬下来，准备要带他去看，林随安忙按住她，“宝宝别激动，爸爸知道了，你吃完饭再给带爸爸去看好吗？” 云珊跟林随安道，“她提醒我们，哥哥打开了你的包裹，应该教育一下哥哥。这样的大事就交由你了。” 他回来的也真是时候。 林随安才恍然，跟灿灿道，“行，爸爸会跟哥哥说的，以后要问过大人才行，如果里面放着刀子，放了危险品，小孩子拿来玩的话，就很危险。” 灿灿推他，让他去跟陈晨说。 云珊真的要笑死。 林随安也挺乐，不过他倒是没笑，怕灿灿觉得他不够重视。 然后他真过去跟陈晨说了，这事才算完。 最后林随安就表扬灿灿，说她坚持原则，不过就是，包裹虽然是陈晨打开的，但她也拿了里面的东西来玩，所以她也应该听一听。 灿灿就道，“我是帮爸爸拿的。”一副热心肠的模样。 林随安笑着表扬她，“先谢谢灿灿了，不过下次还是爸爸自己拿吧，我怕有危险，伤到宝宝了。” 潘红霞就心疼她女婿，赶紧让他坐下来吃饭，另外去帮他把留给他的菜拿上来。 林随安说他自己去拿，顺便去洗个手。 等他回来，就说了今天两家的情况。 最后确定了一家，就是他战友的哥嫂那儿，明儿带陈晨过去给他们看看，他家里有一个四岁的女儿，其实这个孩子也是他们收养的，他战友的嫂子因为流过一次产，变得不易受孕，算是失去了生育能力。他们夫妻恩爱，他哥哥也不离不弃，因为很喜欢孩子，所以打算抱养两个孩子，最好是一男一女，凑个好字，他们会当作亲生孩子对待，并会一碗水端平，男女平等，一样的供学教学，出一样的钱培养，以后他们百年，家产一对儿女平分。 这对夫妻，两人都有正式工作，都在国营单位，学历也不低，是比较通情达理，比较有涵养比较有风度的人。 还没说完呢，潘红霞就说好，她说，“我见过很多妻子不能生育的，都会离婚，男方重娶一个，除非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没有能力再娶，要不然，就算离了之后，娶个带儿子的寡妇也愿意。” 张姐何姐也跟着点头，她们活了半辈子，确实是见到很多，几乎是无一例外。 “现在这个家是女方不能生育，而男人却没有一点儿嫌弃，可见人品难得，他有正式工作，有房子，四肢健全，就算离婚，也能再找到媳妇。这样的人，肯定是个善良的，对媳妇好，以后也会对孩子好。” 林随安笑道：“我也是这样想的，人我见过，确实是挺憨厚的一个汉子。” 潘红霞一副放心了的样子，“以后咱们两家可以多来往，咱们家的孩子都差不多大，可以凑在一块玩呢。” 林随安点头，“是这样。” 陈晨那孩子还不知道说他，他吃饱了，就闹着要下来，林随安把他抱出了椅子，他就跑到玩具区玩玩具了。 陈晨这一走，灿灿也没什么心思吃饭了，也想挣脱椅子下来玩。 林随安索性拿过碗给她喂饭，让她吃完才能走。 灿灿伸着脖子去看陈晨吃过的碗，指着他碗里还剩的一些饭，大声说，“哥哥也没有吃完。” 林随安有些头疼地看了云珊一眼，云珊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第386章 莫名其妙的女人 一个孩子的时候，孩子要找伴玩，在家里是集万千关爱，稍一过，就宠成小霸王。 但孩子一多吧，就会争宠，会吵会打，什么事都争得像乌鸡眼似的。 灿灿这小家伙就是这样。 现在陈晨吃饱了，再叫他回来吃，他也是不愿意的，而灿灿就是心思都飞到了玩具区，不想再多吃一口饭。 林随安没有多少带孩子的经验，对女儿的性子还没有完全摸透，只能哄她道，“灿灿，那你也吃到哥哥那么多，吃完我让你下去玩。” 灿灿这人估计有点吃硬不吃软，特别是在林随安面前，她都习惯了爸爸好说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不要不要！” 潘红霞就道，“灿灿最棒了对不对，最是爱惜粮食了对不对？你把饭吃完，奶奶给你小红花哦。” 灿灿还是摇头，特别是看到陈晨在玩她的心爱小车，她一下就站了起来。 林随安最后也没什么办法，让她下去玩了，想着等晚些，再给她吃点东西，多冲一点奶粉。 潘红霞道，“这孩子，估计是看你好说话，就欺负你。” 林随安看了云珊一眼，“审时度势，挺聪明的，珊珊是不是像你小时候？” 云珊抬了抬眸，“没有吧？” 林随安笑道，“那就是像我吧。” 云珊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林随安失笑。 饭后，云珊提醒他去看他的包裹，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还全不全，孩子有没有还拿了其他的来玩。 林随安去拿了包裹，坐在沙发上拆，云珊也坐在沙发上收拾两个孩子乱扔的故事书，然后跟林随安道，“过些天就是你生日，你有没有打算怎么过啊？” 其实他们这代人，就是说年轻人，也没有什么过生日的习惯，一碗长寿面就算了，基本没有，很多都是老人才过生日。迷信一点的人说，年轻人过生日，特别是孩子，会容易折了福气。 云珊小时候也没怎么过生日，不过到了那天，确实会吃得丰盛一些，肯定有一碗面。 林随安更小的时候不知道，到了白婆婆家，也没有过过生日，因为不知道他具体的生日。 也是去年，大家才知道，潘红霞也给他特别记下了。 林随安道，“多加两个菜就行了，最主要的是你跟灿灿都在身边。” 那好吧，不过云珊打算给他挑份礼物。 她转头不经意地就看到了他手上拆出来的东西，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果然是生日礼物，不过她却是看到林随安眉头皱了皱，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 “这是你朋友寄过来的？” 林随安把东西放了回去，“曾经共事过的战友。” “那他真有心，还特别给你送礼物。”刚才珊珊给她看的那块表，是块进口表，价格上千块，能送这样的价格的，估计是个感情很好了的朋友了。 灿灿这时候跑了过来，看到林随安在整理这个包裹，她也说要帮忙，然后她不知道怎么的，就把里面一样东西扯了出来，是一个围巾。 云珊看了眼，能看得出来是人工织的，问林随安，“你战友织的？” 林随安把围巾塞了进去，道，“太贵重了，我打算把东西寄回去。” 云珊道，“我明天周末，去店里看看，有路过邮政局，要不要我帮你顺便去寄了？” 林随道，“不用了，我自己寄就好。” 云珊哦了声，也没勉强。 她把两个孩子叫过来，给他们讲了两个故事，林随安打了个电话，然后跟她说，找一朋友有事，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他回来。 云珊挑了挑眉，问，“是什么事？这么晚了。” 住在一块，又没离婚，她是要问一问的，省得有什么事，连耍了也不知道。 “这包裹的事，以前的一个战友寄过来的，但我们并不熟，我觉得有些问题，我出去找朋友问问，查查这战友的情况。” “我带了钥匙，晚上不用给我留门，会早点回来的。” 云珊只好道，“知道了。” 林随安走了之后，云珊不知道怎么的，脑海里就浮现了崔艳的话，她问自己是不是小别胜新婚。 但真的没有。 她本来就挺忙，没想到林随安比她更忙，即使他现在还在休假。 这样子算正常吗？ 云珊觉得自己多想了，忙起来的话，真没精力做其他事，其实也正常，换作她自己也是啊。 刚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掉，电话就响了，云珊正好坐在电话旁，就接了起来。 “你好，我找林随安。” 是一道年轻的女声。 云珊道，“您是哪位呢？他不在，我可以帮他转交。” “你又是哪位？我想问问他，我寄给他的包裹收到没？” “我是他爱人，那你留一下姓名跟电话号码，我帮他转交。” “不用了，他知道的，我就是想问他收到东西没有。应该收到了吧？” “我们家里平常都会有一些朋友寄来的包裹，不知道哪个是你的，请问你的贵姓？我问问家里人有没有收到。”云珊猜她应该就是送林随安手表及围巾的人，但她也不能肯定那个包裹就是她寄过来的，况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这个女同志声音里带着对她的不屑。 “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这个不确定呢。” “你是他媳妇，竟然他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看来你们的感觉不怎么样嘛。” “你还有别的事吗？” “他如果回来跟他说一声，我给他寄了生日礼物，并祝他生日快乐，早日过上他想要的生活。” “那我替他谢谢你，不过还是希望你留一下姓名，我怕他不知道是哪位。” “他会知道的，我跟他很熟，我们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云珊总算知道自己刚才没有感觉错了，这个女人真对自己有意见。 “那行，你自己另外找他吧。” “这是肯定的，我给他寄了信，你收到了的话，可别偷看，帮我给他。” 云珊乐了，“我劝你还是直接给他电话好一点，就这样吧。”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省得浪费电话费。 第387章 她到底是谁 云珊跟两个孩子讲完故事，就带他们去睡觉了，那个平姐已经让她回了王素秋那儿，这可是个不太安分的主，一整天地想跟王素秋打小报道，云珊不想理这尊大佛，索性让她走了。 现在陈晨跟张姐睡，现在张姐看两个孩子，云珊给她把工资涨了涨，辛苦这两天也就好了。 然后潘红霞还是打算把灿灿带到她那儿去睡的，但灿灿不愿意，她抱着云珊的腿不放，说要跟妈妈睡。 小家伙从小基本都是跟云珊睡的，不管爷爷奶奶对她多好，妈妈在她心里还是不一样的，天性要黏妈妈多一点。 云珊把她抱起来，“行吧。” 潘红霞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觉得女儿有些缺心眼。 云珊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不就是，把灿灿抱开，可以让她跟林随安好好相处吗？ 但是孩子不愿意，她也没办法啊。 “等她睡了，你再抱到我屋里来。”最后潘红霞跟云珊小声说道。 云珊道，“不用了，她在我那儿睡就好了，省得跑来跑去。” 潘红霞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摇了摇头，回去睡了。 林随安算是比较晚才回来，云珊都已经睡了。 不过听到动静，她翻了个身，睁眼看了下，林随安没开灯，刚洗完澡，没穿上衣，就穿了条短裤就躺在她旁边。 云珊能感受他身上几近是滚烫的温度，呼吸也是，“珊珊？” 她推了他一下，提醒他，“灿灿在旁边呢。” “我轻一点。” 云珊半坐了起来，“你走之后有个电话找你，说是给你寄生日礼物的人。” 在黑暗中看不到林随安的神色，但他声音显然是冷静了下来，“珊珊，她有没有留下姓名？” “没有，她的语气就挺奇怪，怎么说呢，有种婆婆看不起儿媳妇的感觉。” 那是一种挑剔又看不起她的语气，尽管是没有看到那个人，但从语气中真能听得出来。 “她说什么了？” 云珊把电话的大概内容给他复述了遍，包括她怎么也不说姓名这个态度。 “珊珊，如果真如她说的，是送包裹的人，那她就是我曾经的一个战友，一起参与过一个任务，她叫关少媚，她是女兵连的，现在转业回了原籍，她也已结婚，在这个包裹之前，我们没有任何联系。” “关系也说不上好，所以我打算把东西寄回去。今晚我出去，就是查了下她的情况，说是离婚了，从家里跑了出来。但我觉得这事还掺杂着其他东西，以后如果她再有电话打来，不用跟她说那么多。” 云珊盯着他，“离婚了，然后过来找你，给你寄进口表，织围巾，然后还对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那你觉得是掺杂着什么东西？难道是正常战友情啊？你们是哪一年共事的？” “珊珊，是四年前。我跟她没有超出正常战友的关系。” 云珊道，“那就是在我们结婚之前了，怪不得她说认识你比我认识你还早呢，看来她也挺清楚，我们是哪一年结婚的，既然你们的关系挺一般，那她知道的还挺多。” 当初林随安回丰市探亲，也就这个探亲期间跟她结婚了。 他是在十六岁参军后，一直过了六年才回来，白婆婆是在他参军的前半年去世的，她一走，对于当时的林随安来说，算是没有亲人了。 所以他这参军一走就是六年，大家也都不奇怪，毕竟他在丰市也没有亲人了嘛，云有福一家于他来说不过是要好一些的邻居而已。 估计也不会为了邻居特意申请探亲假回来一趟。 然后呢，他却是回来了，要说他跟这邻居感情很好的话，那他为什么这么多年都不回来，但要说不好的话，他却是回来了。 “珊珊，我们有共同的战友，她能打听到，况且我结婚是有打结婚报告的，在营里并不是秘密。我跟她参加过那场任务之后，倒是有好事者跟到我跟前来，想要撮合我跟她，我拒绝了。” 来了。 云珊一下坐直了身体，“为什么啊？那个好事者为什么要撮合你们？难道是因为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吗？” 林随安有些无奈，“我也不知道好事者是怎么想的，我对她无感，也没有做出什么让人误会的举动。营里是看到我年纪到了，成家的话会更稳定，正好有人起哄，就给我跟关少媚撮合了。”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啊？无感是因为什么？你们都是军人，如果结婚不是门当户对吗？有着共同的语言，共同的目标，还一起参加过任务，连革命感情都有了。” 云珊是真的很好奇，如果别人有意撮合，那肯定是那个女的条件也挺不错的，两个人看起来般配才会撮合，要不然就是得罪人。 所以她猜，那个关少媚不会差到哪里去，模样也不会丑。 在军中，很多士兵都没时间处对象，很多人都是靠那几天探亲假把终身大事定下来，管有没有感情基础呢，管有没有爱情呢，就是相亲相得顺眼就可以了。 就是一对男女凑合过日子，结了婚再慢慢培养感情。 如果在军人有人撮合，特别是领导，那就最好不过了，都懒得回老家相亲了，领导撮合的，肯定是不错的，没有人会挑，有就不错了，要不然就打光棍呗。 那林随安为什么不愿意呢？ 林随安握过她手，“珊珊，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特别是军人，一旦结婚，就得对伴侣忠诚一辈子，如果找个不合眼缘的，自己不喜欢的，那不是折磨一辈子吗？喜欢这事也挺玄，不是说，随便一个人，就有喜欢的感觉的。” 云珊问，“真的是因为这样？不是因为她的长相，她的性格？” “一开始就不合眼缘，也就到不了下一步。” “那你为什么回丰市啊？难道我就合眼缘了？” 林随安失笑，“珊珊，我前面三年在边境，当时条件艰苦，从驻地到市区都得坐上十小时的车，转回我们丰市要四天四夜，因为级别不够，当时也没有探亲假。后面上了前线，拿了成绩，才休到了探亲假，也就是我跟你结婚的那一次。” 第388章 裁缝 云珊想到他回来的那会儿，她是几乎没有认出来，倒不是说模样变了，而是气质，可能那会儿刚从战场下来，整个人带着股肃杀之气。 想想也是，他也挺不容易的。 “珊珊，你怎么就不信我当初是喜欢你才跟你结婚的呢？” 林随安声音里带了丝委屈。 什么啊？ 云珊往他脸上捏了把，“是吗？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的呢？小时候？还是看我长大之后，美若天仙，就色迷心窍了？” 之前他可是间接承认过的，就是见色起意嘛。 林随安失笑，“珊珊，难道我们不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感情深厚吗？” “谁跟你感情深厚啊？你把我训得像孙子一样，我喜欢你才怪。” 当初林随安给她辅导功课，这个人真的比老师还要严厉，说话也毒，她不想他辅导，他又拿激将法激她，把她笼罩在五指山下一样。 林随安握着她的手，真心道歉，“是我的错，是我太凶了些，当时看你不在乎的态度，我是有些着急上火，不过珊珊，也正是因为我对你有感情，我才给你辅导，制定学习计划，别人我绝对不会管，就算是你父母求到我这儿来，我也会拒绝，宁愿在别的事上报答，也不愿意给你辅导功课。” 云珊就不太信，“你当初是拿什么理由拒绝你领导的？那个关少媚这么优秀，你要是直接拒绝，可不是得罪人吗？” “我说我老家已经订了亲。” “呵呵，娃娃亲吗？” “珊珊，我就是这么说的。” “这个人是我吗？” “不是你还有谁？” 云珊翻了个白眼，这分明是借口嘛，但没想到他回来探亲也真的结了婚，领导也就不怀疑他说假话了。 “那个关少媚怎么知道你生日的啊？这个生日还是你真正的生日。” 林随安在他身份登记的生日是他被白婆婆捡到的那个日子，并不是他的真正生日，那个关少媚又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她还知道他们这儿的地址。 林随安道：“她家里还有点人脉，如果真要打听，也能打听得到。不过我觉得她的动机不纯，还不仅一个。我会尽快查清楚，给你个交代。” 顿了下又道，“快睡吧。” 云珊躺了下来，手却是不经意碰到了他身上的某处地方，那温度差点没被烫到。 “喂，刚才在说话的时候，你脑子里是不是一直在想别的？” 林随安就挺无奈，“珊珊，这是自然反应。” 云珊脑子里又闪现出了小别胜新婚的几个字，其实哪里用小别啊，就算一直呆着，那他还不是那样。 然后他又说，“这几天看你太晚睡，没敢打扰你。” “你小心灿灿醒了。”云珊不知道怎么的，又听出了丝委屈的意味，呵呵，怪她咯。 “我轻点。” …… 说实话，云珊觉得感觉挺不错的，把那个关少媚暂时抛到了脑后，以后真有以后，那以后再说吧。 第二天，灿灿醒得比较早，她一醒，林随安就抱她起床了，让云珊再睡一会儿。 这也是云珊难得的一次懒觉，平常不是不能睡，是不敢睡，早上要起来学习。 不过也没有睡多久，八点钟还是起了来。 灿灿由林随安带，云珊跟母亲回了服装店。 现在葛玲那边的营业额已经超过母亲这边了，潘红霞去看过葛玲的店，看到她店里的一些搭配，回来也自己试着搭配，虽然有些搭配不太尽人意，但搭配十一套，总有一套能配到点的。 所以也算是不错了。 云珊打算问问崔艳，她那儿有没有一些服装杂志，或者她去报亭找找，有的话，买一些回来跟员工们看看，学一下怎么搭配衣服。 到了店，云珊看到店里的一些搭配之后，就跟母亲谈论了下。 现在三个店拿货都是潘红霞去拿，她现在还是保守策略，没敢拿太前卫的，那种基础款比较多。 然后这销量就降了些，潘红霞就有些无奈，也比较急切，正好女儿过了来，就赶紧跟她谈论这店里的款式。 云珊觉得还好，也没怎么踩雷，不过是她一些传统思想束缚着，没怎么敢放开而已。等时间再长些就好了。 她觉得问题不大。 潘红霞被她鼓励到，也没那么不自信了。 胡娟十点左右过来的，带了两个朋友过来。 看到云珊就很高兴的样子，赶紧让她帮忙看看，她们适合怎么样的衣服。 现在还是卖秋装，是外套、绒衣、长袖单衣，还有一些毛衣，就是基础款有些多。 云珊就帮胡娟挑了套，适合她上班穿的，不算很休闲，也没有很洋气，但会让人眼前一亮。 胡娟很喜欢，直接就说要这套。 只不过胡娟的一个朋友看着不太满意，看到一件衣服，然后就挑这衣服口袋不好，衣服的肩膀也没有做好，会让人看起来肩很宽。 挑了好几件都挑出毛病来，都不满意，云珊看了下，发现她挑的毛病确实是存在。 潘红霞刚起来的一些自信，又一点儿也没剩了，她跟胡娟这朋友说，“真不好意思，我们半个月上一次新，您如果看到满意的，可以下个月过来看看，或者您想找哪种款式的，我可以帮你在工厂看看，到时候就进那种款式。” 胡娟朋友看了潘红霞一眼，“算了，没得麻烦，这京城又不是你们一家店。” 胡娟就有些尴尬，跟潘红霞道，“阿姨，我这朋友口直心快，你别介意。” 潘红霞道，“没事没事，看不中也很正常。” 胡娟朋友看潘红霞态度还算不错，跟她道，“我本来是想买件出席老人家寿宴穿的衣服，比较正式一点的，你们店没看到有，我的要求比较多，可能不适合来这些成衣店，我还是去那种量身的裁缝店做比较好。你们店有没有这种裁缝？要是有的话，可以让你们做。” 潘红霞只能遗憾地道，“不好意思，我们店没有裁缝。” 胡娟朋友点点头，“那就算了。” 第389章 裁缝梦 潘红霞对于做衣服是很感兴趣的，她从小就有一个裁缝梦，但那会儿穷，就算是去裁缝铺当学徒，也没有人愿意收。 那时候也很少买成衣的，成衣贵，基本都是自己裁布自己做，或者找别人帮忙做。潘红霞的妈妈，不擅长做衣服，家里的衣服都是找村里手巧的嫂子做的，给一点粮食当手工费。 她是很想自己试一下，她有过几回，跑到那手巧的嫂子那儿看她做衣服，先量好尺寸，裁布，然后缝起来，她觉得也没有很难。 在一次母亲不想多给一些嫂子人工费，想要自己裁的时候，潘红霞是跃跃欲试，她跟母亲说，她会裁，母亲打算给她试一试，但她因为太过紧张，母亲一直在旁边说，一定要小心，别浪费布之类的，所以她第一步就出了错，把布剪歪了。 母亲当即就在她背上给了她一巴掌，骂她不会还逞能，见不得家里好，心思恶毒。 她之后就再也没有拿过剪刀，直到她结婚，结婚之后，前几年在老家，还没有分家，家里还是穷，即使结婚的时候，婆家给她扯了几尺子布，可以由她自己来处置，但她还是不敢自己动手，她怕自己剪错了，量错了尺寸，浪费了布，她舍不得。 后面接连流产，没能生下孩子，婆婆的脸越来越黑，她更是没有话事权了，连私房钱都被婆婆借了去。 终于生了珊珊，她怀的时候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大意，那段时间比较受罪，不仅是妊娠反应，还有心理压力，什么东西不敢吃，怕吃错了，孩子又流了，所以她生了之后，云有福心疼她，给她买了块布。 出月子之后，她拿这块布给女儿做了件小衣服，虽然做得很不好，缝的线也歪歪斜斜的，但她从来没有这么高兴过，她有孩子了，亲手给孩子做了一件衣服了。 之后搬到了城里，经济慢慢地宽裕了，她跟云有福一个月也能攒上两尺布票，每个季度能给珊珊做一身衣服，但等珊珊渐渐大了，她不敢自己做了，女孩子懂得爱美了，她怕做得不好看，她去学校会被同学笑话。 不知不觉，孩子长大了，自己也年过半百了。 女儿却是忽然跟她说，你可以尝试做衣服的。 节约领，放进毛衣里面，外套里面，洋气又斯文，她尝试做了几个，竟然也可以，后面还卖出去了。 这无疑是给了她莫大的信心。 后来就是，服装店不需要自己做衣服，去广城那边进货，那些货做工好又洋气，自己做的跟人家机器做的，完全不能比。 多少有些熄了心思，觉得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卖衣服好了。 现在却是有客人说，要是她能做的话，就在她这里订做了。 潘红霞张了张嘴，只能说，店里没有裁缝。 便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云珊能感受到母亲的情绪变化，就想着，如果林随安真调了工作地方，下班能回来带灿灿，那母亲就可以着手忙她自己喜欢的事了。 胡娟挑了两套衣服，云珊给她做的参考，然后胡娟还说，“听说你们这儿还有大衣卖呢，男款都有，现在怎么没看到？” 云珊道，“之前那批卖完了，工厂那边还在补货，等新货到了，第一时间通知你过来看看。” 胡娟看起来也不是缺钱的主，说是合适的话，她买四件，夫妻俩一人一件，再买两件给公婆。 衣服买好，胡娟问云珊下午有没有空，要是有空，带她去姐妹家玩玩，今天她孩子满月。 云珊自然是不去的，她跟胡娟的朋友根本不认识，这贸然上门，很不礼貌的。 胡娟道，“其实说起来，她婆家跟你婆家也是认识的。” “如果有邀请林家，林家也有代表去了，我就不凑热闹了。”云珊回道。 胡娟看着她笑，有股子劝导的意味，“云珊，其实年轻人多出去认识人是好的，有点什么事，也能互相帮忙嘛。” 云珊能听懂，说白了就是夫人外交嘛，如果她跟普通人结婚，胡娟肯定不会多看她一眼。 时下风气还是倡导节约朴素，很多领导都是骑自行车上下班，不许搞奢靡之风，派对聚会铺张浪费之类的，其约束到家属。 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华夏还是个人情社会，就算不像西方那样的总是派对酒会交际，但也会搞个名头，走亲戚交朋友，联系一下感情，交接一下信息资源啥的。人 当然这也是心思活络的人搞的，像云珊这样的，真提不上什么兴趣。 胡娟的公公也在机关，不过快要退休了，他的职别算是熬资历熬上来的，她丈夫秦文杰没能接力而上，他呆的只是普通部门普通职位，这一退休很大程度是人走茶凉。 云珊能理解她的心情，包括她今天出现在自己服装店，买上两套衣服，这其中也是掺杂着一些利益在。 云珊笑道，“下次吧，你知道我的，平常得忙着学校的事。” 胡娟点头，“成，下次我再叫你。” 店里备着有沙发有零食，以供客人休息。 云珊给她把衣服的零头抹了，因为胡娟还有一个朋友在看衣服，云珊就招呼胡娟及她要订做衣服的朋友坐下来，边休息边等，拿了些零食出来，给她们吃。 自己家算是最不缺的就是零食了，都是自家厂里产的，卫生有保证，能招呼客人能送礼，还能打打广告。 胡娟也拉了云珊坐下来，然后小声问她，“咱们有一段时间没见了，你家带回来的孩子怎么样了？你跟你爱人真打算养这孩子？” 云珊看她一脸关心的样子，不由有些违和，两人刚认识那会儿，大家都不怎么热络，算是点头之交这样，现在竟然到了这个程度。 不过她觉得这关心是假，八卦才是真的。 “打算给孩子找户合适的人家。” 胡娟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你不养就对了。” 云珊不解，“为什么啊？” 第390章 云爱军的死 胡娟的声音带着股热心，“我听你嫂子的语气，你公婆打算打算让这孩子做继承人呢，说你们没有儿子，以后女儿要嫁出去的，家里总得有人撑门户，你那嫂子也有自己的小心思，她可不想那个孩子养在你们名下，她生的是儿子，以后可不就得跟她儿子争了嘛。” 云珊实在不懂这些人的脑回路，包括胡娟、柳仪，她道，“不管我们收不收养孩子，收养的是不是男孩，我们夫妻都不会考虑让女儿当上门媳妇，这事我在林家也表达过，也不怕跟外界说。” 这下是胡娟惊讶了，完完全全地吃惊，她道，“云珊，孩子长大怕是有自己的想法……” 云珊笑了笑，“我们会引导的，因为生理构造的原因，女人要承担生育之苦，孩子的幼儿时期也多是女人在带，这本身已经很吃亏了，如果还要给人当上门媳妇，从夫居，侍候男方父母，就更加亏了。” 胡娟瞠目结舌，眉头下意识地就皱了皱，“云珊，你这是，也不是这样说的，一般家庭都是男人养家撑门户……” 云珊能察觉到她的不爽，也不想跟她多加争论，只道，“现在都新社会了，男女都在工作。当然，我也只说我自己家的情况，别人我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胡娟笑容有些勉强，扯了句别的，然后站了起来，叫过她两个朋友就告辞了。 云珊也站了起来，送了她们出门口。 胡娟一出店，脸上的笑容全撤个干净，她朋友就问，“怎么了？你跟你那个朋友说什么了？竟然这么生气。” 胡娟调整了下脸上的神色，强迫自己心平气和下来，不想让别人觉得自己是泼妇，“其实也没生气，聊了些别的。你们有没有发现刚才那老板挺有优越感的。” 朋友一惊讶地道，“你不是说她丈夫职别不低，她自个也是华夏大学生吗？人家也是有底气，不过她态度挺好的，也没什么看不起人的表现，是不是她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女儿以后招婿。” 胡娟两个朋友都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们这样的人家招婿挺正常啊，自己家有底气，不让女儿去婆家受气，要是换我，我也会这么干，现在只能生一个，可不是宝贝疙瘩，见不得受一点儿委屈吗？” 胡娟感觉那股气又上来了，“那别人家的儿子呢？别人家的儿子就不是宝贝疙瘩了？” 朋友二有些惊讶地看着她，“这肯定是不能强迫的，他们家是明确地表达了给女儿招婿，愿意的才去，他们又不是骗婚，你如果觉得自己儿子是宝贝疙瘩，不想受那个上门气，那就不去当这个上门女婿就成了。” 朋友一也点头，“说真的，我如果有他们家的条件，我也这样干，没得挣了一辈子的家底给了外人。招女婿是最好的，而且以林家的家世，怕是多的人要给他们当上门女婿呢，少奋斗多少年。” 胡娟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怕是上门的都是穷得揭不开锅不上进的，这些人要来有什么用？真爱女儿，就应该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他们那样的家底，婆家也不敢给他们女儿气受。” “那就是人家的事了。” 两朋友都觉得胡娟反应有些大了，搞得好像那店老板想抓她儿子当上门女婿似的。 胡娟也说不上自己为什么生气，她生的儿子，以后绝对不会让他去当上门女婿的。 就是觉得云珊太自信了，生女儿竟然也这么自信。 她真不怕以后林随安跟她离婚，换个人生儿子去？ 她真以为林家及她男人都喜欢女儿吗？怎么可能呢，哪个男人不喜欢儿子。只不过现在他处的那个位置不好离婚而已。 这么想着，胡娟心里就松快了些，云珊现在倒是挺得意的，但放远双眼看看。 如果他们不离婚，云珊也不那么自信的话，她倒是可以考虑自己儿子跟她女儿结婚的，让两个孩子从小培养感情，两家也算是知根知底。 …… 云珊可不知道胡娟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要是知道了，非要啐她一口不可，也不知道谁自信。 她送完这几人出去，正要转身，却看到了一个人，她坐在一辆轿车上，轿车驶过，她的脸也一闪而过。 是佟晓玉！ 她怎么会在这里？竟然回了京城？ 云珊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认错，佟晓玉跟云爱军逃出了京城，是通缉犯，她还敢光明正大地出现吗？ 不管是不是认错，云珊都打算去公安局确认一下，或让林随安去看一下进度。 他们逃了，只要还在境内，没有介绍信，住所找不到，工作也找不到，就算是他们有些积蓄，能解决吃饭问题，也不会支撑很久。 就是奇怪，竟然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这两个人也不是什么大人物，应该没有人偷偷收留吧？ 云珊看过两个店的情况，看了看账本，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回了家。 她接着要跟林随安要去他战友哥哥家，带上陈晨，谈谈领养事项。 林随安也刚从外面回来，云珊就跟他说了疑似看到佟晓玉的事。 林随安神色严肃，“珊珊，正好有件事跟你说，追查两人行踪的公安，在s市发现了云爱军的尸体。” 云珊忙问，“那佟晓玉呢？” “佟晓玉还没有确切消息，但有发现她一直跟云爱军一起，他们出租的地方找到了，有找到佟晓玉生活过的痕迹。她应该还在s市，负责这案子的公安同志已经联合s市的公安着手追查了。不过你说，你看到了佟晓玉出现在京城，我会跟公安那边说的，查查她是不是真的来了京城。” 云珊有些不确定，“有可能是我看错了，她怎么会来京城呢？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林随安轻轻摇了摇头，“这说不定，她能逃这么久，我觉得不是她个人能力能做到的。” 云珊看他，“你是说，有人帮她？是云爱军么？但云爱军都死了。” “我觉得云爱军的死不简单，公安那边的调查报告是说云爱军失足跳河死的，但这个失足掉河有很大的操作空间。有人推下去，也是失足掉河。” 第391章 不简单 云爱军死了，死在了s市冰冷的河中。 云珊生不出一点儿同情，前世他是害死云有福的人，后面他虽然也是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但她还是希望他死得更惨一些。 现在云爱军死了，那佟晓玉呢？ 云珊也觉得云爱军的死不是那么简单，据她所知，像云爱军这样从小在乡间长大的，小时候没啥地儿能玩，去水库，去河里，玩水、野游，多少都会一些游泳的。 要是真失足掉河里，应该也没有那么容易死。 当然，也有可能就是这么凑巧，就真的失足淹死了。 可想不明白的就是，云爱军死了，发现了其尸体，照理说，接着就能查出一直跟云爱军一起的佟晓玉的啊，现在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那就说明云爱军的死不简单，说不定还跟佟晓玉有关呢，不排除两人为了利益，或者为了捂嘴，把一方给杀了。 云珊不由又想到了今天疑似佟晓玉的人，真的这么凑巧吗？这天下也真的这么多长得相像的人吗？ 林随安搂过她，“如果佟晓玉真来了京城，那还好办，正好可以收网了。” 云珊拉着他衣服上的拉链，大胆地设想，“你说，她会不会是攀上了什么大人物，改头换面又回来了？” 林随安顿了下，“不排除这种可能，珊珊，她这么多地方不去，就回京城，说明这人的怨气是很大的，你上下学我去接你，服装店那边我让人帮忙看着，先注意着。” 云珊点头，她也想到了，如果她光面正大地出现还好些，这说明她想堂堂正正地生活，肯定会顾忌着，但如果是躲在阴暗处，像条毒蛇一样，伺机而动，就真是要提防了。 …… 不仅云珊看到疑似佟晓玉的人了，云珍也看到了。 云珍自从被云爱军佟晓玉两人卷钱抛弃之后，气得差点跳了河。 好在她出摊的工具还有，当时正在出摊，身上还有些钱，也不至于真饿死。 后来知道佟晓玉跟云爱军成了通缉犯，她就挺庆幸的，还好没有跟他们一起跑，要不然她也成了通缉犯。 公安那边追查那两人，也查到了她身上，把她叫了几回到公安局，因为她是真不知道他们跑哪儿了，她顺道哭诉他们把她的钱卷走了。 当初过京城的时候，他们想办法弄了介绍信，也不至于因为没有合法手续而被拉去蹲格子。 但因为她被叫去公安局问话，接受调查，又疑似跟通缉犯有关系，房东就不愿意租她房子了。 云珍知道自己不能被赶走，要是被赶走，她再也找不到房子了，一来没钱，二来她一个女人很容易被骗被欺负，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怎么死都不知道呢。 也不能回丰市，村里她的名声都臭了，丰市也是，那朱家的两个小崽子还在找她呢，并且再有一年，那朱国新就要出来了，他知道自己打了胎并卷了家里的钱跑了，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所以她怎么也不能回丰市，呆在京城是最好的选择了。 房东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结过婚，但媳妇没了，留下两个孩子，现在正在找人相亲。云珍眼珠子一转，就打上了这个房东的主意。 如果她真能留下来，当个京城人，给人当后妈她也认了，更何况，这个房东再怎么差劲，家里也有两套房子，一套还出租呢。 云珍长得也有几分姿色，认真收拾一下，还挺养眼的。 男人在她仅有的几次经验中，没有哪个能当柳下惠的，除了那个林随安。 那些男人不管是有媳妇的，还是没媳妇的，甭管人前装得多好多老实，有个别还说是疼媳妇的好男人呢，还不是被她勾勾手指就勾上了。 这给了云珍很大的信心，也有些得意。 那林随安之所以没上勾，她想，估计他是军人的原因，意志比较坚定。 要是换普通人就没有问题了。 所以这个房东也不例外，云珍把他勾上了。 勾上了之后，她也不用搬家了，继续住了下来，连房租都不用给了，但就是，这男人没有娶她的意思，还有几分嫌弃她，估计还想着找黄花大闺女结婚。 云珍经历了这么多，多少也有些考量，她在京城没人没势，属于外地人，就算人家二婚带两个孩子也看不上她，只靠这个房东的话估计也靠不住。 但也不会放弃，一边哄着他，省了房租，又能从他手中挖几个钱花花，一边还出去摆摊，她发现这摆摊真的赚钱，即使挺辛苦的，但她也舍不得不摆。 想着多攒些钱，以后租个门面，把自己提一下价，应该也能找个本地人结婚的。 这天，她在街上摆摊，这儿靠近电影院，到了傍晚，过来看电影的人很多，她做的馅饼、烙饼、卤蛋，生意挺好的。 有些人买了带到电影院吃，也有人是看完电影肚子饿了，过来买两个饼当夜宵。 正忙的时候，她不经意的一个抬头，竟然看到了佟晓玉，她应该是没有看到自己，她对旁边的一中年妇女说，路边摊脏死了，让她不要买，然后那个中年妇女就带她上了轿车，走了。 云珍惊得找多了钱给人也不知道。 她没有看错，声音也是那个声音，真的是佟晓玉。 因为这个发现，她都没心情摆摊了，赶紧卖完手头上的几个饼，就收了摊回家。 回到出租屋，她的心脏还是呯呯直跳。 佟晓玉不是通缉犯吗？她为什么能回来？为什么？ 竟然还能这么光鲜照人地回来，难道她攀上了什么高枝，帮她消罪了？ 那她二哥呢？她二哥是不是也这样？ 那就是说他们发财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她是不是可以去找他们？要是他们提携一下自己，那她也不用那么辛苦去摆摊了。还能给她介绍个京城人，她能拿个京城户口，当个京城人了。 想到这儿，云珍又不担心了，是他们抛下她跑路的，是他们对不起她，又不是她对不起他们，她是有底气提条件的。 第392章 发财了吗 云珍摆了一段时间的摊，其实也挺不容易的，没有云爱军跟她一起，那些混混就爱欺负她，她换好几个摆摊的地儿，都没躲得过，只好找了那个混混的头儿，跟他睡了几觉，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甚至，还能从他那儿打听一些东西。比如，她那个好堂姐，在京城开了两家分店，生意红火。 如果直接按照姓名去打听，倒是没那么容易打听得出来，她是让混混按红霞服装这个名字去打听的，果然打听到了，京城多了这两家这个名字的店。 她偷偷走过去看了看，其中一间就看到她那二婶的身影，就肯定了这是云珊开的。 她没事的时候就过去看几眼，那进进出出的人，她算了下，如果每人都买一件衣服的话，那半天，云珊就能挣上五六百块，那钱像是雪花一样，砸到她手里。 云珍看得眼热不已，她也想开个这样的店，不用干活，请两个人回来，就能坐着收钱了。 云珊依然跟小时候一样，风光得不行，走到哪儿，都有一堆人宠她。 听说她的婆家就在京城，还是当大官的，能在这京城开两个店，估计她婆家也出了力。 云珍妒嫉得眼睛都红了，她很想让那几个混混进云珊的店去搞搞破坏，收收保护费啥的，但她又不敢。 她怕云珊那当官的婆家把她给揪出来，扔到监狱去，那她这辈子就毁了。 她恨云珊吗？很恨，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但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又冒出一个念头，要不是云珊，她那边把朱国新揭发出来，把佟晓玉告了，她现在还会跟朱国新一起，困在朱家，给他生儿育女，侍候他那瘫痪的老娘，养两个便宜小叔子，靠他的那一份一个月四十来块的死工资，她连瓶雪花膏都买不起。 熬个几年，跟农村里的那些妇女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最多的区别是，她不用下地种田。 这样的日子，虽然有个城里户口，但又顶什么用？她才不想要那种生活。 当初是刚从村里出来，只看到城里户口，没有再多想几层，就被忽悠了。 是朱国新被揭发之后，进了牢里，她才能离婚跑出来。 虽然现在也没能多好，但起码，她是自由的，还有很多的机会。 更何况，现在她二哥发达了，她说不定能找到他资助，给自己也开一个像云珊那样的服装店。 她收拾了下，赶紧出去找那混混的头儿，陪他温存小意了一番，让他给自己打听一下云爱军跟佟晓玉的情况。 虽然这些混混也没个能耐，靠着本地人的关系，就欺负欺负他们这些外地人，但怎么说也是本地人，总有一些亲戚朋友，能帮忙打听打听的。 …… 云珊跟林随安说过云爱军的事，就跟他去了陈家。 云爱军也算是罪有应得，他死了，要不要通知他家里人，过来给他收尸啥的，云珊完全提不起兴趣，她是不会管的。 带上两个孩子一起去的，陈家就是林随安战友的哥哥家，也刚好姓陈，如果领养陈晨，也不用改姓了，就好像冥冥之中就注定了一样。 到了陈家之后，看到出来，陈家夫妻很喜欢孩子，特别是陈太太，看到孩子，身上的那种慈爱，掩盖不住。 他们家也自带着一个小院子，小院子给孩子整了个秋千，他们四岁的女儿在院子里玩得很开心，看到灿灿之后就更开心了，抱着她都不放手，好像看到了个好玩的玩具一样。 陈太太不好意思地道，“这孩子喜欢玩洋娃娃，估计是看到你家孩子漂亮，当是洋娃娃了。” 云珊看那叫清清的孩子没有暴力行为，灿灿也没有哭闹，就不阻止了，回道，“估计是想当一把姐姐的瘾，我小时候挺喜欢给邻居家妹妹打扮的，给她编各种好看的小辫子。” 陈太太温婉地笑，“应该是了，希望她也喜欢晨晨。” 说着她去看陈晨，拿零食给他吃，跟林随安云珊两人说，“这孩子长得端正，是个好孩子。” 看得出来，她挺喜欢的。 见过孩子之后，这事也就确定下来了。 怕孩子不适应，这两天陈晨还得在云珊那边住，就每天带晨晨过来陈家，让几个孩子一块玩，让他先熟悉熟悉。 也说好，两家以后当亲戚一样来往，让孩子凑在一起玩。本来林随安边打算支付陈晨的一切花用，但陈家拒绝了，说既然已经是他们的孩子了，就应该他们来承担，这是为人父母应该承担的，要不然，他们宁愿不领养。 林随安就跟云珊说，那这笔钱就给陈晨存着，以后等他长大结婚再给他。 云珊道，“我看陈家那边的意思，不想让孩子觉得他不是亲生的，现在孩子还小，等过段时间，他就不记得了自己亲生父母了，这于孩子于陈家来说，都是好事。没有孩子希望，自己不是家里亲生的，这对于他来说，是很没有安全感的。如果我们这边再另外给钱，怕会引起陈家的焦虑。也可能让孩子知道了，会发现他不是亲生的。” 云珊也不是小气那点钱，但觉得比起钱，孩子更需要的是那种安全感。 她觉得可以暗中观察他在新家过得好不好，以后上学或工作有困难了，可以帮他一把，甚至连陈家一起帮，这些都是没有问题的。 林随安叹道，“珊珊，你说得没错，但我还是打算把这笔钱存着，以后他需要就给他，如果过得好，不需要，那就捐了。” 云珊理解他的心情，现在自己抚养不了孩子，出不了力，总想着能出点钱，也能安心些。 “也可以的，陈家两个孩子，如果以后两个孩子都要出国留学或买房什么的，压力可能有些大，应该能用得上这笔钱的。” 就是不知道陈家夫妇会不会接受。 “珊珊，谢谢你。” “谢什么啊，我也希望陈晨能好好的。” 虽然也没有养几天，但也算是有几丝感情在的。 第393章 边界感 晚上回来的潘红霞从林随安口中知道云爱军死了，她是愣了半天，最后叹了口气，跟云珊道，“我打个电话跟你爸说一声吧。” 在她心里，这个云爱军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惦记自己家的家产跟工作，还要跟外人拐卖她珊珊，她恨起来的时候，也希望他死了。但真到他死了，却也没有觉得解气，也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有点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不应该是这样的感觉。 云爱军他如果不动歪心思，不想害人，那他现在即使在老家种田，那还是活得好好的，现在这样，都是他咎由自取。 潘红霞给在丰市的云有福打了个电话，云有福那边没有说什么，只道，“等公安那边通知大房吧。” 这事不关自己家的事，谁都去通知的好，都不能是自己家，要不然那大房以为自己家要落井下石呢。 潘红霞想着也是，不过就是想着那云老太，知道消息后，会不会受得了。 云珊知道潘红霞的担忧后，不由叹了口气，她妈妈真是善良，还担心老太太受不受得住呢，要知道，她年轻那会儿，没少被这老太婆欺负。 她敢打赌，就算这云爱军的死是他自作自受，跟自己家没有一点儿关系，那老太婆也会迁怒到自己家的身上。 在她眼里，即使自己这个考上了华夏大学，又给云家传宗接代的孙女，还比不上云爱军三兄弟的一根手指头。 云珊看云有福不爱理这事，她也是乐见其成。 潘红霞也只是纠结了一会儿，也就把那想法抛开了，她是管不了那么多的。 知道陈晨确定了陈家那边领养，她又是高兴又有些舍不得。 当初孩子打算自己家养的时候，她就担心林家那边有别的想法，不建议养，现在等到孩子真送了出去，又有些舍不得。 现在的独生子女政策，真的让孩子挺孤单的。 她自己就生了一个，现在女儿也生了一个，灿灿就没有了舅舅阿姨这些亲戚了，以后等到灿灿的孩子，估计连叔伯姑姑这些都没有了。 潘红霞还是传统思想，觉得多子多福，孩子多能互相帮衬扶持，有点什么事，可以一起商量。 只是现在就算她想，那也没有办法了，毕竟不能违反政策。 只好想着，自己娘家那边的小辈，或者是林家那边的小辈，品性好的，年龄差不多的，可以多凑在一块玩耍，培养感情，没有一母同胞的兄弟姐妹，有个堂的兄弟姐妹那也挺好的。 潘红霞想到跟丈夫通电话的时候，提到侄女潘新娣在厂里因为工作比较卖力，脾气也好，不少人给她介绍婆家，她都拒绝了，想着自己有两个女儿，就算有男人不介意，但也不会真心接受的，连孩子的亲生爸爸都嫌弃，更不用说不是亲生的了。 潘新娣在前婆家度过劫之后，脑子越发地清楚，给她介绍婆家的，都是厂里的一些工友，估计是看到她是厂长的外甥女，好借着她这个身份进厂里工作。 因为她的拒绝，那些人还不死心，就从她两个女儿那儿入手，有一次帮她去了托儿所把她女儿接走了，把她吓得够呛。 也不是说接走孩子要做什么不好的事，而是说想帮帮她，她下班太晚了，孩子在托儿所都饿坏了，想帮她帮回家吃饭。 但也让潘新娣很后怕。 她前夫嫌弃她生的两个孩子是女孩，她看到性别后也失望过，但她终究是她肚皮出来的，她不护着，就没有人护着她们了。 云有福跟潘红霞提过这事，潘红霞让他能帮的话就帮一下她，特别是厂里那些自以为是的人，应该约束约束。 这会儿潘红霞就想到，要不，让潘新娣过来京城？ 她听丈夫说，潘新娣在厂里表现很好，做事利索，不怕累不怕苦，不会的也愿意开口问人，不是三棍子打不出屁的那种。 潘红霞脑子控制不住地冒出了个想法，怎么也压制不住，她想去裁缝店当学徒。 让葛玲管两个店，潘新娣也叫过来帮忙，她的两个孩子，也可以跟灿灿玩…… 云珊还不知道潘红霞的打算，从陈家回来，她又准备明天上学的事了，林随安晚饭后就出了门，去调查佟晓玉的事。 晚上他回来比较晚，没有闹她，第二天是他送去的学校。 中午回了学校宿舍，一般没什么事，她中午都在学校，有作业就回教室写作业，但现在是因为别的班出现了不见了学习资料，所以中午也不让回教室了，只能回宿舍。 宿舍有两个桌子，也够宿舍六个人用。 中午大伙也不午睡，不是看书就是写作业。 之前张燕燕说的夏小雨，也好好地坐在书桌前写作业，不过她脸色看着挺白，刚大病初愈的样子。 张燕燕悄悄跟云珊说，“说是家里亲人病了，需要钱，所以她把钱寄回去了。我们打算给她捐点钱，她没要。” 云珊点点头，既然她不接受，那别人也不能说什么。 倒是顾佳妮看到云珊，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云珊当作没看到。 拿了本英语字典在看，现在学的专业，有些是国外进来的教材，翻译过来的，她觉得看原教材会更能理解一些。 虽然她的英语不错，但也不过是相对于身边的人来说而已，真正达到留学无障碍沟通还是不行，所以她每天也会给自己一点时间记单词，一天记三十个，一年达到一万个词汇量。 顾佳妮到底是没有忍住，跟云珊说，“能跟你说两句吗？” 云珊挑了挑眉，“什么事啊？” 两人出了宿舍，站在宿舍门口的一棵树下。 “夏小雨晕倒的事你知道了吗？” 云珊点头，“知道，她不接受捐款，然后你想说什么？” 顾佳妮道，“我发现她……” 云珊打断她，“佳妮你一直说别人没有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学习上，那你呢？你放了吗？别的事又关你什么事呢？” 顾佳妮皱了皱眉头，“云珊，我认为你不是个冷漠的人。” 云珊点头，“冷不冷漠见仁见智，但我清楚我是个有边界感的人，别人的事，在别人不愿意你插手的时候，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佳妮同学，你看看你最近的堂前解题，是不是退步了？你就是把精力分到了别人身上，别人不会领情不说，还会让你自己的精力分散，影响到了学习。” 第394章 起火 顾佳妮张了张嘴。 云珊继续道，“我们都是同学，同一个宿舍，也都是平等的，谁也没有资格说教别人，给人安排生活。但住在一块，大家的生活的习惯不一样，会有摩擦，也正常，希望能互相尊重，互相理解。” 她晚上没有在宿舍住，还没有体验到她们之间的摩擦，但能想象到，比如一人想早点休息，其他人还打算讨论一下课题，就会有矛盾。或者有人会打呼噜，有人睡眠比较浅，容易吵醒，都可能会有怨言。 有时候不能避免，只能自己克服。 顾佳妮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最后道，“是我多管闲事了，但你也是。” 云珊看她真有些听进去，顿觉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你说我多管闲事，是哪一件呢？” “上个星期管我英语。” “这是我故意的，就是希望，你也有种被管的困扰，我跟你道歉，我其实可以直接跟你说的。” “对，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别再整那些莫名其妙的事。” “行，是我的错。你还有别的事吗？” “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英语我需要你传授一些学习方法，我会用我的笔记回报。” “没问题。” 顾佳妮眉头总算没皱了，她走在前头，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云珊觉得，每个人的相处方式真的很难说。 …… 云珍不知道那些混混是不是吃糠长大的，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打听到，平常吹牛却是吹得厉害，到了关键时候，屁都没有一个。 打听了一圈，还说找了什么在公安局上班的亲戚打听，都没有找到一个叫佟晓玉的女人。 她只好换了个思绪，让那些人帮她打听云爱军。 云爱军是跟佟晓玉在一起的，他们两个人一起逃跑，患难与共，怎么说感情都是不一般的。 说不定，两人已经有好消息传出来了，虽然她二哥结过婚，但佟晓玉也不清白，她跟人传过闲话，也跟人结过婚，谁也别嫌弃谁。 云珍不喜欢佟晓玉，更不喜欢佟晓玉做她的嫂子，如果她二哥真的发达了，她希望他把这个佟晓玉给踹了，换一个媳妇。 佟晓玉没有打听到消息，换到云爱军这个名字，却是打听到了。 也不知道这是她运气好，还是那混混真有几分能耐。 这天晚上她主动找那个混混相好，找他打听云爱军的事。 他说，“也不确定是不是同名同姓，我一亲戚透露，最近也有人跟你一样打听云爱军这个人，但这个人好像死了，刚死没多久。” 死了？ 云珍不相信，“你有没有打听清楚的？是不是听错了？” 混混：“这我就不知道了，也有可能同名同姓。” 云珍想发火，但又怕他拳头，“你能不能再帮我打听一下？” 混混：“我看你不如自个去公安局打听。” 云珍对于公安局是有些胆怯的，她叫过很多次问话，现在她又是跟人勾搭在一起，又是在外面乱摆小摊，到时候人没打听到，把自己折腾进去了怎么办？ “成哥，你就不能帮人家打听吗？” “云爱军是你啥人？亲戚还是相好？” “同村的亲戚，也算是堂哥吧。” “这种关系的，自己去打听最好了，按失踪人口查。” 云珍回到自己出租屋后想了半宿，还是觉得不能去公安局，没得给自己折腾进去了。 她倒是想到另一个验证云爱军有没有发达的法子，那就是给老家打个电话，如果云爱军真发达了，并且摆脱了那通缉的情况，那肯定会跟家里说的，不管怎么说，发达了，第一时间是要扬眉吐气的嘛。 怎么可能会藏着掖着。 云珍自从过来京城后，是一封信也没有向家里寄过，她是打算，在自己出息之前，是不跟家里联系的，没得让他们笑话。 这会儿，为了打听云爱军的情况，就不管那些了。 第二天给老家的供销社打了个电话，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人来，那个接电话的人倒是跟她说，“云有德的二儿子死了，没有心情来接你的电话，你下次再打来吧。” 云珍忙喊住他，“真的假的？他是咋死的？他还这么年轻，咋会突然就死了呢？” “谁晓得，听说是公安那边给的通知，是死了，现在他们家在商量着办丧事呢。” 云珍挂了电话，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惊得了一身冷汗。 她二哥竟然就这么死了。 他是咋死的？他不是跟佟晓玉在一起的吗？那为啥佟晓玉没死？ 云珍心情很复杂，她跟二哥的感情说好也没有很好，小时候经常受他欺负，长大之后，他帮她谋划，以为他是对她好，但没想到，他的好都是带着算计的，他只对他自己一个人好，他是那么自私自利的一个人。 但现在他死了，她又觉得有些难受。 为什么他死了，佟晓玉却一点儿事也没有，而且她看起来还那么光鲜。 云珍觉得二哥的死可能不是这么简单，他这么年轻，应该不会是病死的吧？ 这天晚上因为云爱军的死，云珍失眠了，也正是因为这个失眠，救了她一命。 她无意间的一个转眼，看到窗外冒起红光，鼻间并闻到烧焦的味道，她一个激灵赶紧起了来，一边跑一边喊，“着火了着火了！” 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这个出租屋不仅她一个住户，她跑出去才发现，这火就是在自己屋前烧起来的，还是比较小的一簇火苗，要不是她跑得快，估计人就没了。 其他的住户听到动静赶紧起了来，七手八脚把火扑灭了，然后劈头盖脸地就骂云珍，是不是煤炉没有弄熄，弄得起了火。 云珍忙摇头，说她今天都没有生火做饭。 有人检查了翻，说是屋前的那堆稻草淋了豆油。 云珍发誓，她绝对没有淋豆油，也没有堆稻草。 她突然想到了二哥，顿时汗毛都立了起来，会不会是他回来了？ 她在老家的时候，就听过很多这样，那些年纪轻轻就走的人，煞气很重。 第395章 少管闲事 云珍死里逃生之后，不敢再在那个房子呆着了，甚至连那一片的房子都不敢呆了，这场莫名其妙的火，她总觉得是云爱军的冤魂在作怪。 他以前在这边住过，所以也能找得回来。 吓得她都不敢再回去收拾东西了，好在钱都在她身上，这边区域，小偷比较猖狂，钱放在身上会稳妥一些，甚至睡觉也不例外。 她马上找了房东，让他给自己另外找个地方。 那房东要被她气死，本想让她马上滚出去，但又舍不得那层关系，还是给她换了个住处。 云珍听得一连几天都没敢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不是叫房东过来陪，就是另找相好过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男人陪着，阳气足的原因，竟然也相安无事。 …… 云珊跟顾佳妮说开之后，也轻松很多，本来一个班的，总共也就三个女同学，要是再生矛盾，那就更加独木难支了。 夏小雨家里的困难，她不需要同学帮忙，大家自然也不会勉强，更不会在她面前表面出来。 云珊跟顾佳妮两人回了宿舍，发现夏小雨不在，张燕燕告诉她俩，夏小雨去了拿信件。 家里寄信过来了，大家顺口也说起了寄信的事来。 这会儿通讯不发达，很多人家里都没有电话，甚至附近都没一个电话亭，就算真有电话，那也舍不得那电话费。 所以都是写信比较经济实惠，想写多长就写多长，又不会另外收费。 这会儿过来上学，都有两个月了，除了云珊这个每天回家的，其他人都想家了，现在只能等过年放假才能回去。 陈惜却是道，“要是学校食堂还开，我留校算了，也不知道这边能不能找份临时工做。” 其他人摇头，“不可能的，而且功课这么紧张，不趁着这个时间多查缺补漏，多复习，还能打工呢。” 云珊也是很赞成这话，人的精力真的有限，上学的时候就好好上学，如果不是家里真的拿不出生活费，真不建议假期去打工。 陈惜叹了口气，“我也就是这么一说，我也知道很难找到这些工作的。” 正说着，夏小雨回来了，她估计是看了信再回来的，本来没有什么血色的脸，看起来更加的苍白，大家不由关心道，“小雨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夏小雨的眼睛明显是哭过的，她有些手脚无措地把信放好，然后跟大家摇头，“没、没啥事，我就是想家了。” 但显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大家都有默契地没有再追问，只附和着她的话题道，“确实，我们刚才还说呢，等放假就好了。到时候我给你们带我家里的大枣，可好吃了。” “成啊，我给你们带辣酱，我奶做的这个辣酱简直是一绝。” 云珊也凑了把热闹，“我给你们带虾干。” 广城那边有的带，就是直接烤干，当零食吃，香香脆脆的，又好吃又有营养。她给灿灿吃的零食也是这种，要是饼干的话，还会糖分太多，对牙齿不好。 “看来云珊最大方。”有人倜傥了句。 张燕燕看了眼云珊，就笑道，“云珊结婚了，应该是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所以出手大方。” 大家都乐了，“好像有些道理，我们这些问父母要钱的，真拿不出什么钱来。” 顾佳妮却是冷静道，“你以为她不用付出其他的？没看到她上个学还要赶回家带孩子吗？” 大家不由有些尴尬，没想到顾佳妮这么直。 云珊也没生气，笑道，“佳妮说的也没错，我丈夫的工资确实是放在我这儿。我知道有些人甚至没拿到钱，依然要照顾家庭，所以大家千万别学我这么早结婚。问父母拿钱，总比要丈夫拿钱来得轻松一些。” 顾佳妮脸色更冷，“靠谁都不如靠自己。” 云珊点头，“确实是的，自己的才永远是自己的，别人给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收回去了。” “呀，小雨你是不是不舒服？”陈惜突然发现旁边床上的夏小雨脸白如纸，看着吓人。 夏小雨还是摇头，“我、我没事。” 但她整个人好像很冷一样，有些发抖。 大家也不能假装看不到，就问她，“小雨，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如果不舒服的话，要去医院看看，拿点钱吃才好。” “对啊，我们考上华夏大学可不容易，都还没有拿到毕业证呢，可不能轻易放弃。” 云珊直接问，“小雨，你拿了信回来就这样，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如果是，你说出来，看大家能不能帮一下忙？就算不能出力出钱，出出主意也是可以的。” 夏小雨还是摇头，“也没什么事，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我可能是昨晚没有睡好，所以今天有些头晕而已，我睡一会儿就没事了。” 张燕燕是急性子，看她这个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我们都是女人，也都是朋友，有什么不好说的？” 夏小雨还是道，“真没事。” 大家也拿她没有办法。 云珊觉得应该是年轻人的脸皮薄不好说，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肯定也有自己的考量，不说就不说吧，她自己能消化就行。 下午回教室的路上，张燕燕就道，“夏小雨家里肯定出事了，也不知道她哪来这么强的自尊心，死活也不说，真是被她气死了。” 云珊道，“算了，她可能真的有自己的难言之隐，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跟人说的伤疤，不说也正常。你别生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她有意见呢。” 张燕燕道：“我知道，其实她人挺好的，上次我不舒服，她帮我打饭洗衣服，就挺想关心一下她，如果有困难，我愿意帮忙的。但是她现在这个样子，也只能算了。” 顾佳妮淡道，“那你就少管点闲事，今天有人跟我说的。” 张燕燕看了她一眼，然后又看了云珊一眼，“云珊跟你说的？” 顾佳妮没有理她。 张燕燕忍不住乐，“行吧，我就少管一点闲事。” 第396章 又有包裹 云珊放学回到家，张姐跟她说，家里又收到了一个包裹，还有一封信，都是写着让林随安收的。 云珊没有什么偷看别人隐私的毛病，即使这个人是她的丈夫，知道张姐把东西放进了柜子锁着之后，就点了点头，说等林随安回来会跟他说的。 晚上林随安回来，却是道，要回驻地一趟，等调令正式下来，才回京城。 佟晓玉的事他托了人帮忙调查，另外他也托人买了条训练过的狗回来，他不在这边的话，就让这条狗送她上下学，他会带几次狗在学校家里往返，把路段熟悉了。 云珊也知道，他这一趟回来，主要是处理陈晨的事，这是组织特意给他放的假，要想一直有假，是不可能的。 也算是习惯了吧，就是灿灿不太习惯。 这几天，只要林随安在家都会陪两个孩子玩，对待两个孩子是一视同仁，但血缘使然，在内心深处，他还是更喜爱自己孩子一些。 但明天正式把陈晨送到陈家，林随安又很不舍，晚上跟两个孩子玩得久了些，一人轮了会儿骑到肩膀上舞狮。 大家看着都挺乐，就是潘红霞提着心，怕孩子摔下来。 张姐跟潘红霞道，“灿灿爸爸看着也是个稀罕的孩子，要不是政策，真应该多生几个孩子。” 潘红霞深以为然，虽然女儿说过，不管有没有政策都打算生一个，但她觉得，多生一个是最好的，不管男女。 “爸爸，以后你还回来吗？”灿灿搂着林随安的脖子问。 林随安揉了揉她小脑袋，“这儿是爸爸的家，爸爸不回来就没有家了。” 灿灿道，“灿灿可以让你回来。” 林随安笑，“谢谢灿灿啊。” 林随安再问两个孩子要不要带什么回来给他们，陈晨说要好吃的，灿灿想了想，说要蛋糕。 在外面的面包店，她看过有蛋糕，妈妈说生日时候才吃蛋糕，她不想等到生日。 林随安满口答应，摸着她的小脑袋道，“确实快到灿灿生日了。” 灿灿忙道，“不是，我要你回来买一个，我生日再买一个。” 林随安乐得不行，“灿灿这账算得不错呢。” 然后脸上就是满满的骄傲。 葛玲在旁边看得眼热，不是眼热有这样的丈夫，而是眼热有这样的孩子，跟云珊道，“我以后也要找个聪明一点的男人生孩子，生出来的孩子也能聪明一点。” 云珊道，“找学历高的吧，虽然学历高的不一定全部都是聪明人，但占大多数。” 葛玲有些苦恼，“我倒是想找个大学生，但人家大学生能看得上我吗？” 云珊道，“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能？你以后也可以提升学历的啊。” 葛玲也想过，要不要重回高中复读，重新参加高考，但又怕没考上，还失去了工作。 “我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回到学校怕是也学不进去了。” 云珊道，“胡说，只要肯学，什么时候都不晚。” 葛玲道，“我去学习了，店里怎么办？我可舍不得，等以后我不为钱烦恼的时候再考虑学习的事吧。” “你现在是不是在学英语啊？我觉得挺好的啊，我这儿有教程有笔记，你拿去看吧。” “行。” 云珊陪着林随安跟孩子玩了会儿，就想起林随安有包裹跟信，跟他说了下。 林随安去拿了过来，看到寄信人，他包裹都没打开，信也没打算看。 云珊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不会又是那个人寄过来的吧？” 那个曾经跟他配对过的女战友。 “是她。” 云珊挑了挑眉，“之前的你不是退回去了吗？你好像也联系过她了吧？她怎么还给你寄包裹？” “我跟她本人通过电话，让她以后别再打扰，看来这通电话没起到什么作用。”林随安眉头皱了皱。 云珊问他，“你不看下信？看看她写什么？” 林随安道，“不看了，信跟包裹我都退回去。” “要不要我帮忙啊？你觉得她是什么意思呢？是单纯的战友述情？还是对你有别的意思？” 云珊觉得是后者多一点，按理来说，异性之间，特别是现在风气保守的情况下，要适当避嫌的，更何况，在林随安的口中，他对这个女战友不太熟悉，平常也没有联系。 她却突然又是寄东西又寄信，然后还打电话过来。 林随安道，“她的情况我打听过了，离了婚，看到我回了林家，还在京城，就起了别的心思。这事我会给她警告，并告知她家里，要是她再不约束好自己的行为，我会报告给组织。” 云珊看着他，“你是说她离了婚，然后再想你离婚，再跟她一起？为什么啊？她怎么会这么自信呢？又怎么会有这么胆大的想法？想想也知道不可能的啊，她是有什么信心，会觉得你会离婚？你有没有给过她不切实际的想法，或者什么暗示？” 就算她跟林随安感情不合，别人也不会觉得自己跟他会离婚啊，自己跟他还有一个孩子，离婚的话，会影响他的前程啊。 而那位女战友肯定也很清楚啊，她怎么就这么自信呢？ 云珊看向林随安，他今天穿的是衬衣加西裤，因为出去办事，拜访了朋友，不同于平常的军装，这样的打扮人显得很挺拔，很清俊，外形来说，真的特别优秀。 不怪乎会有女同志眼馋。 但是呢，就算是眼馋，也不会付诸行动吧？ 一个不注意，就是第三者，破坏别人家庭，会被处分，会被处罚的啊。 云珊怀疑的目光看向林随安，他有给过人家什么暗示吗？ 林随安正色道，“珊珊，我跟她已经四年没有见过面，也没有联系过，我能保证，我绝没有给过她暗示。这事我会尽快给你个答复。” 云珊想了想，“这个人现在在哪里啊？要不要找过来三口六面说清楚啊？我也想听听她怎么说的。” 也有可能是有什么误会，让那人起了这样的心思，看能不能见面，把话说清楚，让她以后别再过来打扰了。 第397章 自以为是 京城，关家。 关老爷子刚接了个电话，脸色比锅底还黑，看到在客厅里喂鸟儿的儿媳妇，再也控制不住那股火气，“关少媚呢？让她给我滚出来！” 关家儿媳妇李芸被他这火气吓了一跳，站了起来，“爸怎么了？” “怎么了？我问你，关少媚给有妇之夫写信寄礼物你知不知道？” 李芸拧起了眉头，“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少媚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没有？你教的好女儿，林家那儿子都给我打电话了，他收到的东西，上面写着关少媚的大名，地址是她的地址，不是她，难道还有另一个关少媚？” 关老爷子作为一个要面子的老人，被小辈打了这么一通电话，觉得丢脸死了，要是传出去，关家还要不要在京城呆了？ 李芸首先就是不信，“爸，你消消气，这事说不定有误会，等少媚回来，我好好问问她。你也知道，她刚离婚，情绪还不太稳定，可能就想找朋友聊聊天，可能这样引起的误会。” 李老爷子听她这么一说，脸色就缓了些，可能真的是误会，但不管是不是误会，这事都得说清楚，“你让她跟人解释清楚，赔个礼道个歉，我们关家可不能出不知羞耻的人。” “我会跟她说的。” “跟我说什么？” 正说着，屋外走进了个女子，剪着齐耳短发，穿着骑士靴，运动装，刚从马场回来的样子，端的是一副英姿飒爽。 关老爷子一看到她就吹胡子瞪眼的，“你回来得正好，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给林家那小儿子寄了信跟礼物？” 李芸也担心地看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女儿做的荒唐事有点多，她这会儿对她也没有多少信心，很怕她说是，但下意识地觉得，她应该不会做这样不道德的事吧？ 勾引有妇之夫，这说出去，太难听了，以后连带着关家其他人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关少媚顿时就皱一了皱眉头，“你们怎么知道的？” 害，李芸觉得脸上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地疼，刚才她还在公公面前打包票，自己女儿不是这样的人呢，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她抬起手掌就要往她身上打，“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人家已经结婚了？” 关老爷子也气得不行，也要举起手中的拐杖教训她。 关少媚没躲，站得笔直，她脸上也带着怒火，“林随安也太没种了，这么一点儿事也往你们这儿告，我是给他寄东西了，但谁说是那个意思了？我跟他是战友，跟他述一下战友情也不行？” 关老爷子的拐杖放了下来，瞪着她，“真是这样？你没在信里写过界的东西？” 李芸的底气又回了来，“你好好跟我们说，那封信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如果真没什么，这可得跟林家好好说道说道才行，这样红口白牙地就污蔑人，是不是当咱们关家没人了？” 关少媚嗤了一声，“能写什么？还不是看他回了京城，想着一场战友，之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他救过我，就想着回报一下他的恩情，给他说一说京城的情况，以后两家多点来往，帮他照顾一下家人而已。” 李芸可算是把心放回了肚子，看向关老爷子，“爸，这事可能真是他们误会了。你再打个电话过去跟林家说清楚吧，我们家孩子没有做那种事，那种名声可不能传了出去，要不然，少媚以后还怎么嫁人？” 关老爷子哼了一声，“没事你给人家写信做什么？都在京城，你就不能上门拜访？跟人家爱人认识认识？” 关少媚点了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我会跟上门找他爱人说清楚的。” 李芸跟她道，“虽然这事你做得不够稳妥，人情世故方面，是差了些，但传出那样离谱的话来，你那战友也不是什么明理人，这样的人，别接触太多，带点礼品上门，把话说清楚就算了。” 关少媚神色淡淡，“我那战友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是他娶的那个小门小户女人有问题，好不容易才嫁个好人家，像狗护食一样，看谁都觉得抢她男人。” 李芸听得也皱了皱眉头，“竟然是这样，林家也真是由得他娶这样的女人，也不嫌丢脸。” 关少媚想到什么，脸上闪过一抹阴霾，“以前他还没回林家的时候娶的，林家也不知道。” 李芸顿觉得可惜，“那个女人倒是好命。” 林家那个小儿子还没有回林家的时候，估计也是个普通家庭，就算是在军中有些成绩，但也不能跟积累了三代的林家比。 这一结婚，竟然还捡了个金蛋。 关少媚冷笑了声，“有什么好命的，能守得住才是好命。” …… 云珊看林随安给关家打完电话，托腮看着他，“你觉得关少媚哪来的自信。” 林随安有些无奈，“珊珊，你要相信，这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些人就会莫名的自信，觉得这世界没有人不喜欢自己。” “关家在她那一辈女孩比较少，她算是家里唯一的孙女，长辈及亲戚都比较宠她。她活得算是比较肆意的那种吧。” 云珊不解，“那既然是这样，她家里怎么舍得让她去当兵？” 虽说当兵光荣，但一般来说，都是男兵的多，女兵的话，本来名额就不多。 不过，也确实女的话比较难进，也确实有些家庭为了孩子的履历好看，让女儿进去，还是要动用关系。 但像关家这样的，说是宠女儿的，估计不会让她去吧？毕竟当兵挺苦的，进了去，人家也不会管你是不是领导的女儿，照样要训练，照样要出任务。 “她自己要去的，原因不知道。” “你说她结婚了，什么时候结婚的？是在跟你没有可能之后，就结的婚吗？还是隔了几年之后？”云珊也不想这么八卦，但是呢，现在这个人对自己家庭造成困扰了，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第398章 她的人 林随安道，“四年前吧，请帖有给到我这儿，我没去。她离婚是在今年，大概半年前。” 那就是同年了。 云珊想问她为什么离婚，但再一想就觉得算了，可能真如林随安说的那样，有些人就是这么自我，没有原因。 就懒得分析她了。 但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她觉得自己真要见一见那位女战友才行了。 到底是不是真的很自我。 听到林随安要回队，潘红霞又把灿灿哄到她那儿睡了，让他们夫妻多点相处的时间。 回了房间，林随安去洗澡，云珊先去把作业做了，然后再回房。 看到林随安在书桌前拿了书在看，并写资料啥的，云珊看了眼，发现竟然是英语资料，他在学习英语？ “珊珊？休息了？” 云珊看了他一眼，他眸光深邃。 云珊道，“我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发现他正在铺床，转头看她的时候，眼底跳跃着某种光芒。 但云珊洗了头，头发还没干，林随安说要过来帮她擦头发。 因为她上学比较忙，她的头发已经剪短一点了，只到肩膀下来一点，但因为比较浓密的原因，还是不太容易干。 她也不想天天洗头，但最多隔两天，要不然她觉得会油。 她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林随安在身后给她擦头发，说了下陈晨的事。 陈晨明天就送到陈家了，陈家那边还是希望，最近的一段时间先不要过去看陈晨了，怕他一直想回他们这边，会抗拒新家，以后跟新家有感情了，可以再跟孩子凑一块玩。 云珊道，“这也能理解，陈家还是希望孩子把之前的事全忘了，把他们当做亲生的父母。这样对他们，对孩子都好。” 林随安一时没有说话。 云珊问，“怎么了？” 林随安道，“世事总难两全，我既希望孩子能记得他的亲生父母，又希望不记得，无忧无虑地长大。” 云珊道，“如果你战友在天有灵，他应该也希望孩子把他忘了，快快乐乐地长大。” 如果是她，她是这样想的。 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孩子过得好才是真正的爱他。 林随安道，“是，他也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有句话叫，一个人真正死亡，是人们真正忘记他的时候。以后等孩子长大，陈家父母那边同意的话，可以让他去他亲生父母墓前看看。” 也是另外一种记得的。 林随安嗯了一声。 她头发差不多干了，林随安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声音微低，“珊珊，你要不要也感受一下灿灿玩的飞机起飞？” 所谓的飞机起飞，就是把孩子抱起来悬空转圈，灿灿跟陈晨都爱玩，林随安给他们飞过一次，他们就会缠着他不放。 云珊乐了，“不要，我又不是小孩。” 可下一秒，林随安就把她抱了起来，云珊惊得惊叫了声，“干嘛啊？” 好在他并不是搞那什么飞机起飞，而是稳当当的公主抱。 “干嘛？不要。”云珊哪不知道他的心思，虽然他们也仅有几天的同房经验，但一些氛围，她还是能感受到的。 包括他的一些动作及眼神。 “珊珊，让为夫来侍候你。” 云珊摇头，“不不，你别动，我来。” 林随安狐疑地看着她，“珊珊，是不是打我什么坏主意？” 云珊笑道，“不是不是，别多想，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你躺着别动。” 林随安听话地躺了下来，“珊珊，我可信任你了。” 云珊点头，“我知道，你放心吧。” 林随安觉得他媳妇身后的狐狸尾巴都要摇起来了，但难得她有兴致，自然是奉陪。 便后面发现简直是折磨，有种痛苦叫，看得见，吃不着。 云珊声音轻柔，“老实说，你跟关少媚是怎么认识的？然后又怎么会让领导起了做媒的心的？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让人误会了？” 林随安头疼地看着她，“珊珊，我明天给你写个五千字的报告，咱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问题要解决。” “不不，我现在就要听。” 就算不是他主动招来的，但也是因他而来的烂桃花，云珊看到都烦死了。 这事可不能让她自己一个人烦，她肯定也要烦他的。 林随安只好道，“我救过她，当时遭遇雪崩，她及两个战友失踪，全队寻找，她是我找到的，当时她已经冻昏迷，我帮她湿透的外套换了，披上了我的外套，再背了她回营地。后面也不知道谁传出来，我帮她换过衣服，正好男未婚女未嫁，可以凑一对这样的话。” 云珊拧他，“你之前不是这样说的。” “珊珊，我怕你会多想，我真就给她换了外衣，贴身的衣服没有动。” 云珊再拧了他一下，“就算全换了又怎么样？只要是为了救人，我有什么多想的？倒是你没有说实话，你说应该怎么惩罚你呢？” “惩罚我帮你干活一辈子。” “想得美。” “珊珊，我会跟她说清楚的，我跟她不可能，别说其他的可能，连战友也做不成了。” “嗯。”云珊偶尔会看两眼电视剧，就挺多那样的情节，什么英雄救美，暗生情愫之类的。也不知道关少媚是不是这样。 “珊珊，当初救她那会儿，我们还没有结婚，但有时候我会突然想到你，只要一想到你以后会结婚生子，结婚对象不是我，我就受不了。下了前线，第一时间就申请了探亲假，回了丰市。老天总是眷顾我。” 云珊挑眉，“难道入伍前就喜欢我了？可我怎么没看出来啊？你对我可是挺凶的，我还以为你烦死我了。” 那会儿，他对她常常臭着一张脸，就像她欠了他钱似的。 说他喜欢她，肯定是天大的玩笑。 林随安抓过她手，“那会儿年纪小，哪里会表达啊？反正你现在是我媳妇，是错不了的。” 云珊居高临下看他，这个角度看发现这人真的英俊，有种眉目如画的感觉。 既然是她的，那就只能属于她，除非她不要，要不然谁也别想碰。 第399章 完美儿媳妇 云珊第二天差点起不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触碰了某人的什么机关，竟然折腾了一晚。 她开始有点担心他调回来，就算不是每天回家，那也太伤肝了。 林随安今天要把陈晨送到陈家，然后回了趟林家。 最近林家因为林海潮跟张晴初的事折腾得有些气氛低沉，林家其他人都默认了林海潮跟张晴初处对象的事，甚至支持，但有一个人激励反对，就是林海潮的母亲，她直说了，如果真要娶张晴初进门，她就死在大家面前。 她为着这事已经去了一趟医院了，单位请了病假，现在大家也不敢刺激她，只好暂时不提这事。 王素秋眉头都已经紧锁一段时间了，眉间都多了道印记。 她那个妯娌一直这样反对不是个办法，把两人的好事搅黄了，晴初怎么办？再另外找人家吗？ 王素秋这段时间是完全接受了张晴初跟林海潮在一起这件事，并越想越觉得是良配，虽然林海潮不是她儿子，但是林家人，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人品各方面都信得过。 由她看着，这林海潮以后也不敢欺负晴初，还有林家看着，林海潮的前程也不会差，不管是哪个方面，对张晴初来说，都是好姻缘。 但现在就是她那妯娌还拧着，不愿意松口，也不知道她在反对个什么劲， 如果真要比对的话，林海潮真配不上晴初，看一下身边同龄人娶的儿媳妇就知道了，都已经不是上一辈那样的贤良淑德，像机关里洪局长家儿媳妇，为了保持身材在文工团多跳几年舞，快三十了都不要孩子的。李主任家的儿媳妇，大小姐脾气，说一句顶一句，在娘家呆的时间多过婆家，搞得他儿子像是入赘一样。 她的两个儿媳妇就更不用说了，云珊的架子比她这个婆婆的还要大，连孩子都随她自己姓。而柳仪呢，虽说明面上还挺把自己这个婆婆当回事，但内里谁知道呢？早些年老大要娶她的时候，她也不是不同意的，小门小户出身，说话做事，一点儿也不敞亮，上不了台面，有时候她跟人聚会，都不乐意带着她，省得她说错话，丢自己的脸。 而且，这个大儿媳也不是个贤妻，峥嵘晚点回来而已，她就有疑心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娶了她，峥嵘现在的工作都不太见起色，都是家里没个贤妻的缘故。 还有她也不会教孩子，以前家里只有一个孙辈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多了个孙女，两个孩子凑在一块，王素秋就有些看出距离了，灿灿看着要比睿睿聪明，守规矩，也不知道是不是男孩子晚熟的原因。 虽然她心里还是多疼孙子多一点，但不得不承认，云珊教的孩子比柳仪教的孩子要规矩一些。 反正就是，就连她的儿媳妇都有一堆的问题，而晴初是她教出来的，懂事大方善解人意，勤快温柔，贤良淑德，长得也好看，最是适合娶回家当媳妇的人选了，也不知道她那妯娌何英在挑什么。 王素秋试过放下身段，去劝她那个妯娌，但没说两句，何英就呛她，“她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你儿子娶她？自己养歪的女儿自己不接盘，倒是祸害我的儿子来了，我绝对不同意！” 王素秋气得不行，“晴初怎么就被我养歪了？她做了什么坏事让你这么说她？” 这比说她本人不好还要让人生气，晴初养歪了？她敢捂着良心说，就算是晴初亲生父母来养，也不会养得这么好。 说得好像她何英就会养孩子似的，那个林海婧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做事还咋咋呼呼，读书不行工作不行，如果没有林家托底帮忙找工作，简直就是个废物，养这么大，估计连给父母做顿饭都没有吧？ 她那个儿子林海潮也是，她随安像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上前线立功拿了少校头衔了。林海潮呢，找个工作都要家里安排，文不成武不成，没有林家，屁都不是！ 何英冷笑了声，“没有养歪你怎么不让自己儿子娶她？说得好像你没有儿子似的，你比我还多一个呢！” 王素秋被她这般胡搅蛮缠要气得要蹶过去，最后气笑了，“何英你讲不讲道理？你以为我没有那个想法吗？一开始我就想她当我儿媳妇，但峥嵘跟随安都结婚了，你难道想让他们离婚？” 何英冷笑连连，“峥嵘一开始没结婚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有那个想法？他结婚了，你这想法才跑出来？” 王素秋觉得这个人真的是不可理喻，怪不得她一直跟她合不来，这个想法简直有大病，“我以前怎么没有这个想法？当初峥嵘要娶柳仪的时候，我本来就不同意，后来是你们这些人说，不要把孩子逼得太过，现在又不是旧社会，他们有自由恋爱的权利。现在倒好，全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 何英也是看她百般不顺眼，“说一套做一套，反正我没看出来，你是真心想让张晴初当你的儿媳妇。” 王素秋觉得再跟她吵下去，她迟早要被气死，“你简直是无理搅三分，我不跟你吵，如果你非要跟儿子离心，你就闹吧。” 何英冷着脸，“管好你自己吧，如果柳仪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说她，你看她会不会有想法？会不会让你儿子跟你离心。” “何英！” 何英有些口不择言了，但看到王素秋气得浑身发抖的样子，就觉得无比的解气。 她这个大嫂太过于自以为是了，还说自己儿子跟自己离心，她以为她两个儿子就跟她一条心吗？谁也别说谁！ 所以在林随安过来的时候，王素秋差点要委屈哭了，她被何英顶得两天都胸口闷，太诛心了。 她怎么敢？ 她儿子怎么可能会跟她离心？他们想娶的媳妇都娶了回来，她可没有像何英那样以死相逼。 “怎么这么快又要走了？你回来都没两天。”王素秋惊觉，这两天因为张晴初的事，都忽略回来的儿子了，都没怎么过去看他。 第400章 转性 “回来已经很多天了，本来是两天假的，因为陈晨，特地多放了两天，现在办好了，就要归队。”林随安说道。 王素秋眼里带着不舍，“你看这两天家里都乱糟糟的，也没凑一块吃饭，这会儿是在家里吃了饭再走？” “不了，在我那边已经吃过了，过来主要跟我爸说些事。” 王素秋这会儿的脑子里，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何英说她儿子跟她离心的事，脱口就道，“你这一走估计又得几个月，可辛苦了你媳妇带孩子，你看下，有哪些是需要妈帮忙的，妈搭把手，以前妈做事不够稳妥，你媳妇估计有些想法，但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有事千万别藏着掖着。” 林随安有些意外，瞧着她神色不似作假的样子，道，“生活上倒没什么，其他的我跟爸说了，如果妈跟关家那边有来往，就帮我留意一下。” 王素秋问，“怎么了？” 林随安道，“关家孙女关少媚跟我曾经是战友，不过关系不熟，一直没有联系过，最近她却频频给我寄东西，不知道是她自己个人的意思，还是关家的意思。” “我跟爸也提过，我们家的人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别的不需要。” 王素秋现在也在单位，自然懂他的意思，林家一向都不跟人结派。 “行，我会留意的。你让你媳妇跟我说，要是关家那边再来骚扰，我就找上他们单位去。” 林随安扬了嘴角，“那谢谢妈了。” 王素秋心情大好，这好像是儿子回来后第一次跟自己笑，她呵呵笑道，“谢什么啊，咱们亲母子哪来的客气话，你就放心回队吧，你媳妇跟孩子我来看着。” 林随安走后，王素秋干劲十足，马上就去打听关家的情况。 …… 云珊接到了崔艳的电话，第二批羊毛大衣出货了，目前来说还算顺利，金玉制衣厂的质量把控得不错，中间出了些小纰漏，不过也解决了。 说到这里，崔艳在云珊面前大大夸了韦钊一番，他也真的做到了跟踪到位，一直跟到出货。 云珊听出她语气里的肯定及喜悦，鬼使神差地就问了她一句，“崔艳你这是跟韦钊处对象了吗？” 崔艳呀了一声，后道，“你怎么看出来的？他告诉你的吗？” 竟然还真的是。 云珊是满满的意外，这天南地北的两个人，性格也南辕北辙，竟然还凑在了一起。 “不是，他没有跟我说，是我自己猜的，我虽然跟你相处没有多长时间，但也多少知道你的性格，你不是那种轻易给人夸奖的人，肯定是男人。你上次不是问过我北方男人的问题吗？那时候我心里就隐约有些想法。那个，我不是要发表什么意见，你们高兴就好。” 崔艳乐道，“我竟然是你说的那种人？其实，他是有跟我表白过，想跟我处对象，我还没答应呢。” “那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处上对象了。” “再看看吧。” “谨慎点没错的，虽然韦钊人品不错，但能不能跟你合得来，这个说不准，要你们自个才知道。” “我也是这样想的。” 说了这个再说回羊毛大衣，第二批羊毛大衣订了一万件，现在陆续出货，两千件两千件地出，是边出边卖边回款。 工厂跟洪勇那儿只给了订金，还没给尾款。 现在秋季还没过去，还在旺季，要马上进入销售才能变现结尾款。 云珊跟崔艳结束了这通电话，马上又跟母亲、葛玲还有王秀秀那儿说了，羊毛大衣即将到货，最好店里给个通告，让一些之前没买到的客人记得过来买。 潘红霞记得胡娟也说过要买几件，所以让店员特地给她打了个电话。 胡娟却又给云珊打了个电话，说她家孩子周末没有人带，她想带孩子过来她这儿玩玩，顺便认认门，不知道行不行，再顺道看看衣服。 云珊道，“看衣服的话，其实在店里看更好，这次的羊毛大衣多了几个款式，颜色也比较多，你可以在店里试过试合适再买，店里有合身镜，有专业的导购，能给你提供更优质的服务。我家里的话，就带不到这么多衣服回来了。” 胡娟道，“你还是住海大区吗？如果是的话，我也算顺路，在你店里看了衣服，再去你家也行，实在是我家那小子，要跟灿灿妹妹玩，还有那晨晨弟弟。” 云珊道，“陈晨已经去了新家庭，不在我家了。周末我打算带孩子出去走走，不在家呢，下次吧。” “哟，这是去哪儿呢？要是出去玩，咱们可以凑一起啊。” 云珊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非要凑上来，明明上次，是有些不欢而散的。 “现在也说不定，其实我家孩子有时候也会去机关大院玩，两个孩子也是有机会凑一块玩的。你是不是另外找我有事啊？” “哪有什么事，就是想着，咱们年纪差不多，孩子也差不多大，在育儿方面，还有其他方面也能说到一块去，就想多来往，认个朋友，聊聊天。” “你别怪我自来熟，我家文杰常说，他小时候跟你家随安最是要好，他有回爬到树上不敢下来，小伙伴们都笑话他，是你家随安让那些人不要笑，他去抬了梯子过来，把文杰给救下来的。他常说，虽然不是亲兄弟，但也跟亲兄弟差不多，让我一定要跟弟妹你好好相处。” 这话说得比上回有水平多了。 云珊是没有那么多社交时间的，但想想也没有一口回绝，“我知道嫂子，等我们过大院，就去找你们玩，周末的话，我看看去不去店里，去的话帮你参考一下羊毛大衣。” “行，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我叫上你。” 云珊刚挂了电话，电话又响了起来，她接起来一听，发现竟然是王素秋，她在电话里头可谓是中气十足，“云珊，那个关少媚还有没有再骚扰你？” 第401章 听话懂事 云珊听完这句是愣了下的，感觉这话出自王素秋就挺意外的。 “最近倒没有。” “过几天单位联谊，我带你去走走，关家儿媳妇也会去，咱会会她。” 云珊觉得也没必要，到时候吵起来，那王素秋还能回单位吗？ 王素秋却又道，“也不是专门跟关家人见面，主要是带你认认人，混个脸熟，以后办事也方便些。” 这倒是可以，云珊答应了。 现在她在京城的两个店倒不用再怎么运用关系，现在已经开起来了，生意还不错。就是她想着，她父亲母亲两个长期分居也不是个办法，她觉得要是有可能，还是想让父亲把厂子开到京城来，一家人能在一块。 就是不知道在这边好不好办手续，倒是可以先未雨绸缪。 之前胡娟要带她出去认识朋友，她以没有时间拒绝了，一也真是没有时间，二是胡娟不是她什么人，连真正的朋友都算不上，她的朋友圈就很难说。 王素秋却是不一样，虽然她们的关系也不那么融洽，但起码她是林随安的妈，现在她跟林随安的利益捆绑在一起，他的这个妈应该不至于给她设陷阱吧？她跟林随安可是一荣俱荣的。 王素秋那边看她应答就挺满意，再交代了她一些东西就挂了电话。 潘红霞听到王素秋主动带她去交际，就跟云珊说，“随安的妈妈也不算那么坏，可能是相处久，日久见人心，她现在当你是自己人了。” 云珊道，“希望吧。” 只要她不挑事，自己也不会多事。 谁没事总是找人怄气呢？ 那边王素秋挂了电话，就看到张晴初从外面回来，脸色沮丧。 她不由就问，“这是怎么了？你去看何英了？” 张晴初眼圈有些红，“阿姨，我去看二婶，她见都不见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接受我。” 她没有想到何英反对得这么激励，林家其他长辈都同意了，偏她不同意，亏她以前还觉得海潮的妈还不错，没想到也是个势利眼，看她家世不好，就不喜欢自己。 张晴初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办了。 但她是不会放弃的，林家其他人都同意了，就差最后一步了。 王素秋把她拉过来，“你个傻孩子，她正在气头上，你过去，那不是火上浇油吗？别管她，只要你把海潮抓牢就成了，我就不信，当父母的能拗得过孩子。除非她不想要这个儿子。” 张晴初之前也是这样认为的，但现在这个情形，特别是看到林海潮这两天有些躲避她的情形，她心里就不安。 她怕林海潮被何英说动了，或者被她逼得妥协了。 “阿姨，你说，二婶是不是嫌弃我出身不好？” 张晴初不喜欢这个出身，她除了出身不好，还没有父母，就是说，以后受了欺负，也没有个娘家人帮忙。 甚至有些讲究的人，会觉得她这样没有福气，也不知道那何英是不是这样的想法。 王素秋呸了声，“你出身怎么了？你爸爸为国牺牲，是大英雄是烈士，她能好好地在单位上班，吃着商品粮，穿着纯棉衣服，还不是因为有你爸爸这些军人守护着国家。她凭什么看不起你？” 理是这个理，但有些人不会想到这一层，张晴初低着头，“阿姨，我知道，就是，我想，要是我父母还在，就算不是大富大贵，别人也能说一句父母双全，有个兄弟姐妹，是个有福气的……” 王素秋看她因为这个问题伤心，就道，“我跟林叔叔早就把你当做亲生女儿了，就差一句称呼而已。你如果不介意的话，就喊我们爸妈好了。” 张晴初愣愣地抬头，有些不可置信，“阿姨，我、可以吗？” 王素秋一笑，“傻孩子，有啥不可以的，我应该早跟你说的。” 小时候没有让她改口叫爸妈，还是想着让她当自己家的儿媳妇，但现在儿媳妇做不成了，倒是做女儿的。 张晴初张了张嘴，喊了声妈。 王素秋高兴地应了声，拉过她手，“以后你不许说自己没有爸妈了。” 张晴初低低地嗯了声。 王素秋道，“不过确实是有些人思想觉悟比较低，还是老传统的那一套。那个何英估计真的嫌弃你的出身，还是那句话，咱们就跟她磨，早晚她会答应的。” 张晴初有些失望，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她转了话题，“阿姨刚才说去哪里啊？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是叫妈吗？” “我喊习惯了，对不起，妈。” 王素秋笑道，“没事儿，你喜欢哪个就喊哪个。我刚才跟云珊通了电话，说过几天，我单位的联谊带上她，可以带家属，带她过去认认人。” 看着张晴初有些愣，又是道，“如果你想去的话，也可以一块去，一个是我的女儿，一个是儿媳妇，也关系不大。” 张晴初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不太好？” 王素秋觉得带上她也没什么，她那个妯娌可能真的嫌弃张晴初的出身不好，出身是没有办法选择跟改变的，倒是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回来，比如工作能力，人脉及资源。 要是张晴初在工作有建树，或者是结交到一些什么人，这都是可以给她自身条件加分的，以后跟海潮结婚了，也不至于被何英欺负。 “这有什么，这些天因为海潮的妈闹得大家都心里烦，就当是出去散散心吧。” 张晴初还是有些犹豫，“二嫂会不会不喜欢？” 王素秋道，“现在又不是她说了算，是我说了算，她有什么喜不喜欢的。” 张晴初松了口气的样子，“妈，我真的挺担心二嫂对我有意见。” 王素秋道，“你又不用靠她吃饭，怕她做什么？不过，以后倒是可以多相处，有咱们娘家人撑腰，何英也不敢欺负你。” 张晴初点头，郑重道：“妈，我会的。” 王素秋很满意，觉得张晴初就是听话主懂事，自己说什么，她听什么，从不会顶嘴反驳。 第402章 受伤 广城。 羊毛大衣终于到了交货时间。 这是第一批的两个款两千件出货，韦钊跟崔艳都过来看着，最后一步了，希望能顺顺利利，质检已经验过了，没有大问题。 工厂这边有货车帮忙送到崔艳的仓库，工人们正在装车，还差几箱就装好，突然工厂外面冲进来了一群人，喊着崔艳崔狐狸精滚出来，休想拿走一件衣服。 工人们都吓了一跳，抬头一看，这不是厂长的爸妈吗？这两个老人来过厂里，大家也都认得。这会儿两人像是寻仇一样，气势汹汹，带着一群人，有男有女。 崔艳转头去看厂长刘汉，“刘厂长，这是怎么了？我可没有白拿你的衣服啊。” 这一群人很快来到货车前，过来拦着不让装货。 刘汉脸色发黑，但因为是父母不得不把气忍了，过去问，“爸妈，这是怎么了？你们过来做什么？” 刘父拿着棍子一下就往他身上打了下，瞪着双眼，“你弟弟都被崔艳搞进了牢里，你还卖她衣服，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我打死你这个扑街！” 刘母也扑过来哭，抓着刘汉的衣服，“你弟弟多可怜呐，娶了这么一个丧门星，现在离婚了还要被她害得进去了，你赶紧的，把她绑起来，不要让她跑了，让她去把你弟弟换回来！” 刘汉还看到了他的老婆，她站在人群里，他脸就更黑了，“你过来凑什么热闹？赶紧劝爸妈回去。” 刘汉老婆拉着一张脸，“两个老人家也是没办法才过来的，小叔子怎么进去的，这跟崔艳脱不了关系，你不能让她走！” 刘汉老婆早就看崔艳不顺眼了，这前弟媳妇还没有离婚的时候，就看到她那个骚里骚气的样子不顺眼，公婆跟小叔子对她都不错，特别是不叔子，那样一个人霸王一样的人，却能半夜给她跑三里路买吃的。 过年过节家里杀鸡宰鸭，全都是她干的，那个崔艳也就是帮那么一点小忙，小叔子就说不用她干。 刘汉老婆简直是恨得牙痒痒的，后面他们离婚了，她直觉解气，这种人不管是谁都不会过得长久的。 再后来，听到厂里说，这个崔艳回厂里拿货，不知道在外面摆摊还是开了个服装店，日子又过起来了，她就气死了。 觉得这个崔艳脸皮真厚，离婚了还不要脸，还往前夫家里凑。 她顿时就警觉起来，她觉得崔艳拿货是假，想要复婚才是真。 真是太精了，这个崔艳。再后面，刘汉老婆渐渐地品出一些不对味来，这个崔艳估计不是想复婚，她这是想勾引刘汉，把自己这个原配挤下去呢！ 刘汉老婆气得脑袋冒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连前夫哥都要勾引！ 也不怕烂了脸！ 刘父命令刘汉，“你别让她跑了，赶紧把人捆起来，把弟救出来，要不然，你就别认我这个老爸。” 刘汉满脸都是无奈，“爸妈，刘风进牢关崔艳什么事？他自己交友不慎，搞黄色交易，以前还打伤过人，这些都是他自己做的，没有人逼他。” 刘父气得不行，指着崔艳，“不是她离婚，你弟会做那些事，以前的事都过了那么久，没有人举报，公安会查到他头上？就是她，就是她跑到了厂里进货，看到刘风阻止，她就恨刘风，就把他搞了进去。你今天不把她绑了，你就不是我儿子！” 这会儿工人们都看着，这样的事也真是开了眼了。 不过车间主任倒是看着情况越来越不像话，就让工人先回厂里，别在这儿看热闹了。 要不然以后厂长在工人面前还有什么威严，这些都是家丑。 特别还是被父母这么骂。 “我真怀疑你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自己弟弟都不帮，帮着外人，怎么的？这崔艳给了你迷魂药吃？你现在跟她好上了？” 刘父看刘汉不动，他就骂起来，挥起手中的棍子又往他身上打去，刘汉也没有躲。 但棍子并没有落到刘汉身上，被一个高大的男人握住了，刘父睁着双浑浊的双眼，“你是谁？你那个崔艳新找的相好？” “老东西，嘴巴放干净点！” 韦钊说的是普通话，刘父听不太清楚，但是知道他在骂人，他顿时也用广城话骂起来，“奸夫淫妇！你们这样乱搞的，以前是要浸猪笼的！” 然后让身后的一群把韦钊也一起绑了，现在指挥不动刘汉，只好让自己带来的人动手了。崔艳在他们骂第一声的时候就让一工人偷着去报警，她给人塞了三十块钱。 不过公安还没来得这么快，刘父已经指挥了一群人冲了上来，这些都是他的亲戚，有男有女，看着都是身材结实，有着一身力气的。 韦钊走在崔艳前面踹飞了几个人，但人太多，有人围着他，他就顾不上崔艳，很快崔艳被人打了棍，她喊了声韦钊。 韦钊一下甩开身前的人，正看到有个举着铁锤就往崔艳头上挥去，他魂都要飞了，一下冲了过去，把人推开，最后人倒是推到了，但另一个人挥着铁锤挥到了他的头上。 血顿时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崔艳尖叫了声，大喊刘汉，“杀人了杀人了，刘汉，要是韦钊死了，我跟你们一家没完！” 喊完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赶紧叫车过来把人送去医院啊！” “别让他们走！快绑起来。”刘父还要喊着亲戚。 刘汉嘴里一边喊着住手，一边去找车，还是车间主任赶紧进厂里喊了工人过来把这群人拉开。 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韦钊头上的血很吓人，那群人没敢再动手，他们也是怕出人命，之前刘父跟他们说，只是把人绑起来就行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过来帮忙。 但刘父还在喊，“就是他们害得刘风坐牢，别放他们走，不能去医院！” 崔艳大声骂他，“老不死的，如果我朋友死了，我让你儿子垫尸底！” 刘母上来就抓她的脸，“你个不要脸的，你怎么不去死！” 崔艳也恨死了，上去也一把把她头发给扯在地上。 刘母惨叫了声。 第403章 告白 到底还是车间主任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工人把人拉开了，要不然这对又要见血。 刘汉到底是做了十几年的领导，也经历过一些风雨，只是这次因为是他爸妈，显得有些慌乱而已，等冷静过后很快就安排起来。 让准备送货的货车把人拉到医院救治，韦钊身下的地板已经汇集了一滩血，再耽误下去，估计真的要出人命了。 本来刘父还想拦着，但被刘汉吩咐工人把人拉开，这会儿公安同志也来了。 在一愣神的当口，崔艳跟韦钊上了车，韦钊虽然伤势看着吓人，但人还清醒，也能勉强自己站起来，由崔艳扶着上车。 刘父对于公安倒也不怎么怕，他们是本地人，也有一些熟人关系，虽然小儿子进去了，但也是因为他累积的罪名比较多。 现在他恨的就是，就这样被崔艳这个贱人跑了。 货车一直开到最近的医院，韦钊送到了急诊科，崔艳在门外等，她手心全是汗，紧张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太地道，把韦钊连累成这样。 本来他可以不管自己这一摊子事的，他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都是因为她的一句话，他打的人他负责。 但他是怎么打人的呢？那也是因为她，刘风威胁她，不让她拿货，并言语侮辱她，是韦钊帮她教训了刘风。 他真是老实得有些傻。 崔艳跟云珊通过电话，问北方的男人怎么样，其实她是看出来了，这韦钊对自己有点意思，她对他的观感还不错。 她从婚姻的牢笼里好不容易才挣脱出来，对于要不要再找个男人结婚，她是持着悲观态度的。 她就算不看自己的这一段婚姻，就观察周边的婚姻，也没几桩是真正幸福美满的，所谓的幸福美满，全都是女方的牺牲跟忍让。 就连她觉得不错的前夫哥刘汉，他对工人对朋友，就是对她这个前弟媳，也是对事不对人的态度，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正直厚道，对人公允，为工人谋利益谋长远，帮扶贫困艰难的工人，吃苦耐劳，在厂里争做榜样，没啥事做的话，他也在车间跟流水线工人一起车衣服。 但是呢，他对老婆却不怎么样。让媳妇生了五个孩子，家里的大小活都是她干，还要她孝顺他父母，做个大体贤惠的儿媳妇，不要太计较。 韦钊这会儿看着品行也是不错，有担当正直善良，有责任有义气，还尊重女性，做事认真，为人稳重。 即使是这样，崔艳还是觉得，做为丈夫的话，会不会也像厂长刘汉那样，觉得媳妇就应该要为家庭无私奉献，要贤良淑德。 其实让崔艳觉得还不错的点，倒是韦钊身上的那股子性感，就是别人说的男人味，男人气概。 他长得不算俊，只能说是五官周正，甚至因为脸上的一道疤，让人看起来有几分凶狠。 但有几次，他刚洗完澡出来，穿着单薄的夏衣，即使是什么也没露，她竟然还能感觉到人家的好身材。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靠近男人的原因，她竟然有种饿汉看到食物的感觉。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跟前夫在一起的时候，做那种事也没怎么爽。 后来相处，发现韦钊对她有那么点意思，会不好意思看她，她靠近的话会脸红，有时候说着说着也会莫名地紧张。 她有时候会忍不住逗他，直接就问他，以后想娶个什么样的老婆，漂亮的还是朴实的，城里的还是农村的。 韦钊就说，有女同志看上他已经很不错了，他自个也不是长得很好看，所以不挑长相，他自己就是农村来的，更不用说了，这些都不是硬性要求，只要全眼缘，相处得来就成。 崔艳又问，“你会不会说一定要娶个黄花闺女？” 韦钊看了她一眼，脸色红了红，说道，“我没有这个想法。” 崔艳挑了挑眉，“那就是说，结过婚的你也不介意？” 韦钊认真道，“我有什么资格介意？我不认为离过婚是什么罪，两个人处不到一块来，过不下去，对方外面有人，或者有家庭暴力，这样子离婚很正常，也是非常正确的选择，如果是女方提出的话，我会觉得非常有勇气，有主见。” 崔艳就有些惊讶，“真的吗？你不会觉得这样的女人很强势吗？不够温顺吗？” 韦钊道，“只有没有本事的男人才怕女人强势。” 崔艳笑了，“这话没错啊，我前夫就是个没本事的。” 韦钊看了她一眼，顿了下才道，“崔艳，我觉得你很好。” 他这话说完脸全红了。 崔艳看着好玩，他明明是一副很凶的外表，却没想到是这么羞涩的人，像个小白兔似的。 她马上问了句，“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韦钊抬头看着她，脸虽然还是红的，但语气很坚定，“我说崔艳，你能不能当我对象？” 崔艳扑哧一声笑了，她真不是故意的，真是忍不住，他的模样真的太好玩了。 韦钊的脸更红了，但他还是道，“崔艳，我知道我配不上你，长得不如你好看，家底不如你，但我会尽我一切能力对你好的。” 崔艳收了笑，也认真起来，“你是不是看我长得好看，也离过婚，觉得可以处处对象，然后过后，再回北方娶个家世清白的当老婆？” 她见过这样的人，像刘风也是这样骗过其他的女孩子，跟人正儿八经地处对象，哄着对方跟自己睡觉，说以后一定会结婚怎么样，但等到女儿催结婚的时候，他就说家里不同意，最后把女孩给甩了。 就算女孩要去公安局告他耍流氓，他也仗着一些亲戚关系，而有恃无恐。 女孩只能吃个哑巴亏。 或者是一些女孩为了名声，连公安局也不敢去，也不敢闹，直接认倒霉。 像韦钊这样的，不是广城人，他跟她处了对象的话，把她玩够了的话，一个转身就跑回了北方，她直接是连人都找不到，更不用说去告他耍流氓了。 第404章 像个傻子 崔艳是结过一次婚之后，头脑清晰了很多，因为做生意，接触的人多了，见识也更广了些。这世上有着是她不知道的腌臜事。 你说韦钊不是那样的人，但看得出来吗？ 哪个男人在结婚前，求偶的时候，不是千好万好，等到结婚后，才露出真面目。 崔艳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她没有结婚的时候，倒是没怎么彰显，她家里很穷，兄弟姐妹也比较多，稍稍条件好点的家庭都看不上她，觉得娶了她会负担重。 还是结了婚才知道，在刘风口中，她才知道自己是长得很漂亮的，能走出去给他长脸的。 后来离婚了，自己跑出来做生意，也是碰到很多想占她便宜的男人，暗示明示都有想跟她处对象的，甚至有大老板说要给她钱，让她做二奶的。 就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所以如果按照多数男人的逻辑，应该是跟她处一段时间对象，或者是一直处对象，就是不结婚，回头他会娶个没有结过婚的黄花闺女当老婆。 还有一个，就算是韦钊是冲着结婚去的处对象，真到结婚的时候，他父母也不一定同意，毕竟她离过婚。 别管她是不是长得漂亮，是不是年轻，是不是有钱，反正在一些人眼里，应该是大多数人的眼里，这离过婚就不是什么好女人。 因为好女人是不会离婚的，不管丈夫多混蛋，家庭暴力、外面包二奶，都不应该离婚，应该忍着，包容他，改造他，让他回归家庭，这样才是好女人。 所以他们会担心娶离过婚的，以后有点什么事，她还会提离婚，这样子的话，家里会特别没有面子。 崔艳是把那些人的想法摸得透透的。 所以她是不太相信韦钊要跟她处对象的话。 也不相信他会不介意自己离过婚。 韦钊却是道，“崔艳，如果你不相信，我们可以直接登记结婚，马上摆喜酒。” 崔艳呸了他一声，“你想得倒美，那我不是亏死了？都没有相处过就结婚，要是结婚后发现跟你处不来怎么办？又离婚吗？” 韦钊挠挠头，“那你说咋办？” 崔艳瞪了他一眼，“先观察看看吧。” 韦钊马上道，“行，你观察吧，不过崔艳，我跟你发誓，我处对象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咱们大领导也说了，不结婚而处对象的人都是耍流氓。如果你怕我不结婚，那我的钱全部放在你这儿，每个月发的工资也放你这儿，要是我不结婚，到时候就亏死我。” 崔艳乐了，“这倒是个好办法。” 正想着，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了一名医生，他问家属在哪里，崔艳马上站了起来，“我我是家属。” 医生问，“你是他爱人是吧？现在病人脑部损失，加失血过多，需要做一个手术，你给他签字的。” 崔艳急道，“我不是他爱人，但对象可以吗？我是他对象，请问他有生命危险吗？” 医生看了她一眼，“最好是他亲属签这个字，因为手术有着一定的风险。” 崔艳都要急死了，“他亲人不在本地，在千里之外，让他亲人过来是赶不及的，我是他对象，我给他签。” 医生跟她确认，“你要知道，这手术有着一定的风险……” 崔艳忙点头，“我知道，如果不做手术更危险对不对？拜托医生赶紧给他做手术，不用担心钱，多少钱我都治，钱我都带来了。“ 医生看她这样说只好点点头，拿了手术知情书过来给她签了。 崔艳签字的手有些抖，眼泪放下掉也不知道，她不敢想，如果韦钊救不回来怎么办，她怎么跟他家人交代。 把知情书签了之后，她赶紧去交费，今天过来收货，正好身上带了一部分的加工费，完全够交手术费。 她在门外等的期间，刘汉也找了人过来看情况，崔艳没空搭理，不是刘汉本人，也不是他那对垃圾父母，她冲人家发火也没有用。 她不敢离开，很快自己一走，韦钊那边有个什么情况，要签名要做什么决定，没有个亲属签名做决定。 一直等到半夜，韦钊的手术才做完，医生说很顺利，等医人醒过来就没事了。 崔艳整个人都瘫在了地上，她精神一直崩着，现在听到没事之后，终于坚持不住。 不过也是高兴的。 等到可以进去看韦钊，看到他头上包着厚厚的纱布，脸色苍白的样子，她的眼泪差点又流了出来。 韦钊却是冲着她笑，“我没事，你别怕。” 崔艳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但也快速伸手擦了，“你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看我说的，肯定是疼的，流了这么多血。” 韦钊脸上还是带着笑，一直看着她。 崔艳忍不住问，“你不会是被锤傻了吧？” 如果是这样，她宁愿他没了手脚。 呸呸，说什么呢。 韦钊脸上满是欢喜，“我听医生说，你答应做我对象了。” 崔艳瞪大了眼睛，“医生都这么八卦么？” 韦钊道，“他说，我对象在外面守了我一天。” 崔艳点点头，“是这样的，你做手术要家属签字，我只能跟医生说，我是你对象。” 看他有些愣，崔艳就有些不忍心，“你别想这些，等你以后好了再说吧，我还没有观察完呢。” 韦钊认真道，“你说得对，我这次做了手术也不知道有没有后遗症，要是有后遗症，那不是害了你，你等我完全好了，再继续观察。” 崔艳叹了口气，“如果真有后遗症，我们就结婚。” 这事都是因她而起的。 韦钊愣了愣，“崔艳，现在我都不知道是想有后遗症好还是没有后遗症好了。” 崔艳翻了个白眼，“傻子。” 韦钊还是乐呵呵，“傻人有傻福。” 崔艳呵了声，“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想不想吃东西？不过医生说，你暂时还不能吃东西，只能喝点水，你要喝水吗？对了，你家里要不要通知一下？” 韦钊忙说，“不用，别通知，我嫂子那里你也别说，省得他们担心。” 第405章 自作多情 本来应该到的羊毛大衣却没有收到，潘红霞给崔艳那边打了两个电话都没有联系上，等云珊放学回来，跟她提了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问了火车站那边，根本就没有他们的托运件。 现在云珊在学校的学习已经进入了状况，也适应了，各科基本已经预习完，每天的学习任务会在尽量在学校完成，把晚上的时间空出来，做其他事情。 这事她也跟潘红霞说了，家里有什么事都不要瞒她，她没有什么是不能打扰的。 崔艳没有这么不靠谱的时候，云珊也觉得应该是出了什么状况，打算打个电话去金玉制衣厂问问。 这话筒还没有拿起呢，电话就响了起来，也是这么巧，就是崔艳打过来的，她第一句话就是说，“云珊很抱歉，厂子这边出了点问题，不过现在解决了，货会马上发出。” 云珊问，“是衣服的问题吗？” 崔艳道，“不是，是我前公婆过来闹事，没能顺利出到货，现在没事了，咱们的损失我会跟刘汉提的，也是因为我这边操作不当，这次出货的两千件就全部发到你那儿，我这儿暂时不拿了。” 本来是一人一半的。 云珊道，“让刘厂长赔偿损失就好了，你不用把你的一半让出来，我知道你那边有客户已经下了订，如果全发我这儿，会损害你客户的损失，连带着你店里的信誉也会受损，还是按照原来的来吧。” 她相信，出了问题之后，崔艳是有尽力解决问题的，而且这些货一直都是她在跟，她在把握质量，出钱又出力，不管事事都做得完美，更何况这种外在因素，也挺难预料。 崔艳那边倒没有推辞，答应了下来，然后跟她再说了些毛衣厂的情况，第一批毛衣也快要出来了，那边的情况是，出了货就要打齐货款。 云珊这边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会打钱过去，顺便把上次欠她的钱给还了。 京城的这两个服装店一月营业额去到，十八万，拿到手的利润差不多一半这样子，丰市那家店就少些，营业额是五万多，现在的资金算是周转过来了。 先给毛衣厂加工费，及洪勇那边部分羊毛材料费是可以的。 等羊毛毛衣可以卖到明年开春，先看看第一批出来的质量怎么样，要是可以的话就加单。 崔艳那边也是摩拳擦掌，准备在大衣及毛衣上大干一场了。 不过她说完大致的事情就急忙地挂了电话，也没有跟云珊叙旧啥的，看起来很忙的样子，云珊也没多想，觉得也正常，只要有工作，谁又不忙呢？ 羊毛大衣送货问题算是解决了，也到了要去参加王素秋单位联谊的时间。 联谊时间是在周末中午，王素秋骑了自行车到云珊这儿，叫上她一块过去。 云珊也推了自行车出来，发现王素秋身边还有个张晴初，倒也没惊讶，王素秋都能喊得上她这不顺眼的儿媳妇了，更不用说是被她视为亲生女儿的张晴初。 张晴初温温柔柔地喊了声二嫂。 云珊这会儿没有看出她的一点儿不情愿，她记得她之前去林家的那几回，张晴初是没有叫二嫂的，不得不打招呼的时候，是叫灿灿妈妈。 看来她的转变也挺大，可能是身份变化了，她从林家的养女变成了林家的儿媳妇。 云珊对她无感，但也没有解不开的矛盾，也礼貌地跟她打了声招呼，跟她道，直接喊自己的名字也可以的。 比起二嫂这样带着敬语的称呼，她还是都喜欢别人喊她名字。 她不是谁的媳妇，谁的附庸品，她只是她自己。 当然，别人非要叫，她也勉强不了别人。 张晴初神色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二嫂，你不喜欢我这样叫你吗？是不是我自作多情了？” 云珊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就算是林海婧姐弟，我也更喜欢他们喊我名字，这样看起来平等自由。” 王素秋就道，“嫂子就是嫂子，直接喊名字，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家没点儿规矩呢，别人也以为我们家苛刻你了呢。” 好吧。 云珊也不在这事上反驳了，要不然，得扯个没完。 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吧，咱们的文化就是这样，大家都是这样叫，你不这样叫，看起来就像怪物。 王素秋打量了眼云珊的穿着，没有特意打扮，一件短款的羊毛外套，配高腰长裤，简单又显得利索洋气，脸上没有化妆，绑着高马尾，让她看起来特别脸嫩，真像在校的女学生一样，哦，她也确实在校。 她张了张嘴，对比旁边化了妆的张晴初，想让云珊也去化个妆，但话到嘴边就咽了下去，云珊皮肤白，气色又好，根本就是白里透红，明眸皓齿，也根本不用化妆。 更何况，这是单位联谊，不是比美大赛，大家也不会想着靠打扮过去出风头。 三人分别骑着一辆自行车，去了联谊的地方，是某单位的小礼堂。 看得出来，公职人员都是讲究个朴素低调，过来的人多数是骑自行车，个别直接是走路过来的。 放好自行车之后，王素秋带着两人往礼堂门口走去，看到熟人就打起招呼来，然后给人介绍云珊跟张晴初。 后面进来的人，没听到介绍，问王素秋，“这是你的两个儿媳妇？长得真俊。” 王素秋道，“大儿媳妇没有来，有一个是我养女。” 旁边有人逗趣，“你看看能不能猜出来？” 王素秋怕张晴初尴尬，张嘴就要说话，那熟人倒是说，“让素秋说吧，猜错了多没礼貌。” 正说着，礼堂外的小院子驶进了一辆小轿车，大家不由被吸引了注意力，毕竟大家都是骑自行车过来的，难道是领导也过来了？但领导也是要到一定的职别才能配小车啊。 很快车上下来了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一个年轻女同志，年轻女同志还是从驾驶位上下来的，看样子是她开的车。 第406章 交锋 有人认出了中年妇女，“那不是李芸吗？哎哟，都快没认出来了，这是她爱人配的车？” 有人问，“谁呢？” “关家的儿媳妇。” “那年轻的那个是谁？是司机？” “我看着是她女儿。” 有人想问她女儿是在哪个单位的，看起来很有气势的样子。 云珊听到关家的儿媳妇几个字也顺着大家的视线看了过去，关家的那对母女正朝她们这儿走过来。 关少媚个子高挑，穿着件长款风衣，走路带风，到耳短发，但长相明艳，这短发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飒爽。 这是人群中比较受瞩目的长相。 张晴初已经从王素秋那儿知道了这次主要带云珊过来的原因，说是关家女儿跟林随安是战友，她表现得比较热情，给他寄了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云珊起了妒意，不让林随安跟关家的女儿来往。 这次过来，主要是看看，关家女儿到底是什么意思。 虽然王素秋没有把意思说穿，但张晴初稍稍琢磨了下就知道了。 特别是现在看到关少媚长得也挺不错，跟云珊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要是关少媚真的有跟云珊抢男人的想法，那就有好戏看了。 张晴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儿眼睛发亮，盯着关少媚直看。 没想到关少媚却是直接走到了她面前，问，“云珊？” 张晴初愣了下。 关少媚又是道，“没想到啊，随安的媳妇竟然是长这个样子的。” 她神色带着遗憾。 张晴初一下涨红了脸，她这是什么意思？说她长得一般？配不上林随安？ 这可是刺激到张晴初了，她之前被王素秋暗示过，让她当她的小儿媳，她也想过，虽然林随安结过婚，也有个孩子，但她也是愿意的，不管怎么说，就当是报答林家的养育之恩了。 她可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配不上林随安的，虽然他是很优秀，但毕竟他有个孩子，而且自己长得也不差，她的性格周围人都夸，除了家世没林家好之外，她觉得她是完全有底气做林家媳妇的。 这会儿却是让关少媚如此侮辱，气得发抖，但又一想，觉得她应该是故意的，就是故意这样说，以为能打击到她。 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是把张晴初恶心透了，她脱口而出，“你也不怎么样！” 王素秋也不高兴了，这个关少媚真是一点儿礼貌也没有，“关家千金是吧？你不知道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关少媚对着王素秋却是态度很好，“阿姨您好，我是随安的战友，你叫我少媚就行。您别介意，我不太会说话，我的意思是，随安媳妇长得挺温柔的，我是第一回见。” 王素秋冷着脸，“她不是我儿媳妇，是我女儿。” 关少媚惊讶地扬起了眉毛，“看来是我认错了，我还以为阿姨今天把儿媳妇也带过来了呢。” 边说边往她周围看了下，然后就看到了云珊，因为她没有跟王素秋靠得太近，而张晴初跟王素秋靠得太近，也是一副亲昵的模样，所以关少媚就以为张晴初是林随安的媳妇。 云珊是门口站着的几个人中最年轻的，比张晴初还要年轻，估计是谁家的女儿吧？ 关少媚不太确定，但她还是盯着云珊，听着王素秋说，“这个才是我儿媳妇。” 关少媚心里就沉了沉。 云珊回看着关少眉，朝她笑了笑，“关同志，前些天你往家里寄的进口手表跟手工围巾太贵重，我跟随安不能收，给你寄回去了。战友情本应是纯洁无瑕的，你太客气了。” 关少媚猛地一挑眉，神色认真了起来，她真是眼拙，刚才还以为林随安这媳妇斯斯文文，是个小白兔呢，没想到是长着尖牙还会咬人的小白兔。 林随安竟然喜欢这样类型的？ 关少媚往舌尖上咬了下，回她，“随安救过我，送什么都不贵重，毕竟没哪样礼物是能比得了我的命。这是给他寄的生日礼物。说起来，明天就是他生日了，不知道你们打算怎么跟他过生日的？” 王素秋却是愣了下，没想到关少媚却是这样说，明天是随安的生日，没有人比她这个做母亲的要记得清楚，孩子还没有走失的时候，家里并没有给孩子过生日的习惯，最多那天做碗面条吃。 后来，日子越过越好了，外面的面包店里竟然有了种叫生日蛋糕的东西，说是过生日的时候吃的，她同事家的孩子，也就十岁，过生日的时候就买这个生日蛋糕。 然后在睿睿五岁生日的时候，柳仪也给他买了个，说是他好朋友俊俊也买了，他也要闹着买。 孩子也确实很高兴，希望天天都能过生日。 王素秋不由就想到了小儿子，不知道他被人收养的好些年有没有过过生日，肯定没有的，连他正确的生日也不知道，怎么过生日呢？ 今年是他回来的第一年，第一个生日，她早就想过很多次了，她也跟林正堂商量过，到时候她请几天假，跑一趟他的驻地，给他买个生日蛋糕。 但现在她过来了之联谊，明天就是他生日了，明天从飞机的话，是可以赶得到，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买到蛋糕，他那个地方有得卖吗？ 但林正堂不同意，说随安那边没说可以探亲，突然过去，没得造成影响。 她只好压下了那个想法，只能想着，这天一定一定要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吃碗长寿面，等他回来，给他补一个蛋糕。 没想到眼前的关少媚竟然也知道随安的生日，她不由朝云珊看了眼，云珊知道吗？ 云珊道，“这个我等会儿再告诉你，我们先进去吧，站在门口挡到别人了。” 其他人忙道，“对对，都进去，里面准备了吃的，大家进去吃。” 大家进了屋，关少媚的视线还是停留在云珊身上，刚才是看她的脸，现在是看她的身高身材。 发现她跟自己差不多高，不过身材没自己结实，看着是个弱不禁风的，怪不得只生了个女儿，没给随安生到儿子。 第407章 膈应 云珊能感受到关少媚对自己的打量，之前不确定的猜测，现在可以确定了，这关少媚就是别有意图，来者不善。 就是不知道这个人，除了有这些膈应人的举动，还有什么手段。 如果单单是言语上的较劲，或者送信送礼物，可以完全不理，烦了给她抖到大家的社交圈去，吃亏的就是关少媚。 真想不明白，她这一举措无异于损人不利己，完全是傻子行为。 或者是说，她觉得她这样做，可以让林随安离婚？跟她在一起？ 但是这个几率大吗？就算林随安真对她有意思，也不一定会离婚。 难道还是单单为了恶心自己？ 云珊从关少媚面相看不出来她是个蠢笨之人，只能说是，钻了牛角，以为自己想要的就能得到。 不是蠢笨，是自大。 这联谊活动，主要是认识一下人，交流一下上面下达的精神，也有一点点给年轻未婚职员提供认识相看场地，甚至是，连职员家属也普及到了。 像王素秋带了养女张晴初过来，没一会儿就有人上前来打听情况。 王素秋以前也带过张晴初参加过单位的活动，或者朋友家的喜宴啥的，也暗暗打听了下别人家的适龄儿子，但都没相中。 这会儿更不用说了，张晴初已经决定了留在林家，打来打听的，王素秋一律拒绝了。 张晴初却没王素秋那般拒绝得那么彻底，有女的拉着她说话，她几乎是有问必答，真的像是在想看一样。 而关少媚这边也有人打听她的情况，她离婚了，圈里的人也多少听到了些风声，本来二婚的女人在婚恋市场上要劣势一些，但顶不住关少媚的家世好啊，一些家境一般且心思活络的人家，就会看中这一点，能跟关家结亲，可不是攀上了高枝，前程光明可见？ 李芸是真的想给女儿找个好人家，这也是她带女儿过来的原因，之前的那个女婿倒是门当户对，只不过两人像是搭错线一样，三天两头就吵，甚至动手，两人互殴，两人都打进过医院，说出去也是家丑。 离婚之后，她就想，如果女儿再找的话，就给她找个脾气好的，家世差点也没有关系，毕竟门当户对的家庭，几乎都是强势的，而女儿也是要强的性子，如果双方都要强，互不迁就，就是三天两头打架。 但现在接了林家的一通电话，又在想，如果找个家世不好的，那不是林家那些人看了笑话。 李芸现在很矛盾，但总的来看，多看多挑是没有错的，所以过来打听的，她都会客客气气回应。 关少媚不耐烦应付这些，对于想要跟自己介绍的男女也是嗤之以鼻，以为她不知道吗？不介意她离过婚的，都是些歪瓜裂枣。 本来她没打算过来的，都李芸半哄半拉地把她拽来的。原想着随便应付一番就走人，没想到过来之后，却是有意外收获，林随安那丰市媳妇也过来了。 这倒是没有那么无聊。 林随安给关家打了电话，警告了一番，这个她是知道的 他有这样的举措也不算意外，要是他是个性子绵软没主见的，早几年前经过领导撮合就跟她结婚了，哪来的还跑回去找青梅竹马。 名声不名声的，她不在乎。 如果在乎名声，她也不会离婚了。 关少媚把视线转到王素秋身上，她看着更喜欢她的养女张晴初，但看着对云珊也不错，但据她所知，王素秋是不喜欢云珊的，之前两人还闹过一通。 没想到现在竟然也能掩饰太平地出来联谊，这其中也不知道是谁服了软，又或者是林随安从中摆平了这婆媳关系。 关少媚冷笑了声，估计林家是因为失而复得，所以才对林随安的婚事妥协吧。 要不然怎么会同意他娶小地方来的小户女。 正想着，有人凑了上来，一个中年妇女带了个男青年过来，笑呵呵地跟她说，给她介绍个朋友。 关少媚上下打量了眼这个所谓的青年才俊，就这样的货色也敢往她跟前凑，长得还没有她高，还没有她精神，真够埋汰你的。 张嘴就要嘲讽，但眼珠子一转，到嘴边的话就转成了，“行啊，我这个人最喜欢交朋友了。” 这个叫文海的男青年脸上有着几分惊喜，像是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那个要介绍的中年妇女看到关少媚这么上道，顿时就眉开眼笑起来，并让他们聊，她就不在这儿碍事了。 关少媚朝那文海一笑，那文海就有些晕头转向，他实在是很少接触这类的姑娘。 虽然知道关少媚是离过婚的，但人长得确实不错，而且人也够高挑，以后生的孩子肯定也是高个子。 “这位同志是哪个单位上班呢？”关少媚问。 文海把单位说了，但职位却含糊而过，但说了自己在单位很受领导器重。 关少媚点点头，说了句年轻有为，然后让他等一下，她说去拿样东西，假意去外面车子里拿，然后回来给他递了条丝巾，“是这样的，我跟林家的儿媳妇云珊有些误会，这是她掉的丝巾，我拿过去的话，我怕她污蔑是我偷的，所以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帮我把丝巾拿给她？” 文海愣了下，不过很快就大喜过望，这算什么忙，简直就是举手之劳，他忙说，“这是举手之劳，交给我吧。” “你知道哪位是云珊吗？” 文海说不知道。 关少媚给他指了指，然后又说，“对了，有个点我要跟你说一下，这个云珊就不喜欢别人喊她同志，你过去直接喊她名字就成，然后就说你捡到了她的丝巾，然后把东西交给她就行，也不用多说，等会儿我请你去看电影。” 文海嘴里道，“哪能让女同志破费，我来请，你等我，我去去就回。”说完就拿了丝巾走了过去。 关少媚眼里闪过傻子两个字，转身又跟要过来介绍的人搭起了话。 王素秋正给云珊、张晴初介绍她的同事，及圈中的一些朋友。 张晴初有些一心二用，一边留意着关少媚那边的动静，一边结交着新人脉。 看到有个男的走过来，她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涌起了几分兴奋。因为这个男的是冲着云珊来的。 第408章 来回 “云珊。” 王素秋愣了下，正在说话的几个人也停下了话题，朝文海看了过去。 张晴初更是眸光灼灼。 云珊不认识这个人，但还是礼貌地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文海把丝巾递给她，“你掉了东西，还你。” 云珊没伸手，“这不是我的东西。” 文海下意识地要回头去看关少媚，想开口让她再仔细看一下，张晴初却是看到了丝巾上写着有字，“上面好像写着有名字，你打开看看。” 文海就把丝巾打开了，果然写着有字，还有云珊两个字，这是条黄色的丝巾，上面用黑色字体的笔写了六个字，分别是：云珊我喜欢你。 他一下愣住了。 其他人看到也不由愣了下。 这分明就是一条表白的丝巾。 王素秋反应很快，张嘴斥道，“哪来的宵小，竟然过来骚乱儿媳妇，你是哪个单位的？” 张晴初没想到王素秋的反应这么快，但是，她是不是搞错重点了？这应该不是骚扰吧？而是两人有奸情吧？ 他不由去看文海，这是个个子不高的青年，三十岁左右，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都比较差，要不是身上这套中山装，就跟乡下的农民没有什么两样，这是哪个单位的？跟云珊是什么关系？ 如果云珊没有跟他接触过，他会写这些字？莫不是这两人中间有个什么交易吧？ 但王素秋已经开了口，她也不好再开口。 文海真没想到这字丝巾还有字，还是写这样的字，听到斥责，他脸色变了变，忙解释，“这个丝巾我拿到手就是这个样子，上面的字真不是我写的，我也不知道上面有字。” 云珊问，“你这是在哪儿捡到的？” 文海一时之间有些为难，关少媚让他不要说，如果他说了，关少媚就会觉得他是个不守信用之人，两人之间肯定不会再有后续，但是不说，这边的人又误会，他有些支支吾吾，“就是、就是在外面门口捡到的……” 王素秋很生气，问云珊，“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这几乎是质问的语气，云珊看了她一眼，道，“我不认识，连见都没有见过，我怀疑这人是在耍流氓，我觉得有必要报公安……” 文海脸色大变，又惊又气，“同志，你怎么能这样？现在我是好心归还失物，你却要报公安，你也太过分了！”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丝巾是我的？而不是你用来耍流氓的？”云珊在他身上转了圈，然后再越过他看到后面的关少媚，这两人刚才好像凑在一块说话，莫不是关少媚搞的鬼？ 王素秋也回过味来，打算枪口一致对外，瞪着文海，“你到底是哪个单位的？你的领导是哪位？咱们这儿出了一个你这样的品德败坏的人，简单是单位的耻辱。” 刚才跟王素秋说话的人也帮腔，“同志，你是哪个单位的？你是怎么捡到这丝巾的？你又怎么知道这丝巾是云珊同志的？你说你没有看过上面的字，怎么就认定是她的呢？” 文海涨红了脸，这会儿也不帮关少媚瞒着了，要是真被耍流氓罪抓进去，那他这辈子就完了，“是关少媚让我交给云珊同志的，她说她们俩有些误会，怕云珊同志觉得是她偷了丝巾，所以就让我把丝巾拿过来……” 还真是关少媚，云珊懂了。 王素秋怒气上升，“走，你给我过去找关少媚说清楚，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文海不想去，但又不得不去，这林家看起来也不太好惹的样子。 这会儿关少媚却是走了过来，“我听到了我的名字，怎么了？说我什么是非了？” 王素秋马上道，“关少媚，这丝巾是不是你给这人的？上面的字是不是你写的？” 关少媚拿过丝巾看了看，道，“这不是我的，也不是我的笔迹。” 文海顿时就急了，“明明就是你给我的，你为什么不承认？” 关少媚惊讶道，“你刚才是跟我打了个招呼，但我没有给你丝巾。” 云珊乐了，“那就成了悬案了，这丝巾也没有特别标识，一句否认真能推得干干净净。不过我想问关同志，玩这手你不觉得无聊吗？怎么了，想让人觉得我跟人有私？” 关少媚装傻，“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这丝巾不是我的。不过，我看你对我挺大意见的样子，不会是跟这位男同志联合起来诬赖我的吧？” 云珊正色道，“这事这么复杂，我觉得还是报打公安处理吧。” 李芸这会儿也走了过来，她看了女儿一眼，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就有些急，刚才女儿跟这个男人站在一块说话，她看到了，这块丝巾是女儿的，她也知道，要是报了公安，很难不让这男人狗急跳墙起来，做出一些极端事。 “都是兄弟单位，怎么就闹到报公安了？这丝巾上面写着云珊的名字，说不定就是他看到这两个字就以为是你的，所以就拿了过来还你，你要是把人送公安局了，这不是冤枉好人了吗？你这是害了人家一生了呢。” 文海忙说，“对，我就是看到了上面两个字就以为是她的。” 关少媚啧啧了声，“云珊，你也真是，这么一点儿小事，不是你的就不是呗，怎么还要告人家耍流氓？你这样子不觉得很咄咄逼人吗？很无理吗？林家就是这样教导儿媳妇的？” 旁边的人听着不由点头，也觉得云珊小题大做了。 云珊口齿清晰，“这条丝巾现在找不到失主，报公安也很正常啊，我在百货商场看过这种类似的款式，卖到三十块呢，也算是贵重品了吧？丢了的人肯定很着急，我怎么就咄咄逼人了？又怎么家教有问题了？” 王素秋也回过神来，支援着云珊，刚才她差点被绕进去了，这关家女儿比云珊还要讨厌，“我儿媳妇好着呢，我倒要问问关家，这是怎么教导女儿的？咄咄逼人的人她吧？” 第409章 嚣张 云珊看着文海，她不信他会无动于衷。 “这位同志，丝巾现在是在你手上，到时候就麻烦你跟公安同志说清楚了。” 文海脸上神色一阵变幻，虽然不是以耍流氓的罪名报公安，但是现在丝巾在他手上，上面还写着这样的字，就算最后什么事都没有，但他进过公安局，又拿着这样的丝巾，被这么多同事看到，到时候回单位一传，他还要不要做人了？他还能在岗位上做下去吗？ “如果这丝巾真不是你捡到的，你就把丝巾还给捡到的人，让他来处理。”云珊又是提醒了他一句，顿了下又道，“我差点忘了，你刚才提到的是关同志是吧？说起来，我们之间不太熟，甚至对各自的行为有些看不惯，说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利用了你……” 关少媚想躲过去，是绝对不行的。 关少媚脸色一冷，张嘴就要说话，文海的火气被云珊挑起来了，把丝巾往关少媚脸上一甩，气道，“原来是你在利用我，这丝巾明明是你给我的，现在竟然不认账，我看上面的字也是你写的，你就是想害人。我让梅姐过来说说，是不是她给我们介绍的，还说让我把丝巾还给失主之后，我们出去看电影，看来这个看电影也是骗我的！你、你真是太过分了！” 文海总算是回过弯来了，比刚才被冤枉耍流氓还要生气，要不是还有一丝理智在，他就冲上去给关少媚几巴掌了。 仗着家世好，就不把人看在眼里了是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耍他，她等着！ 文海眼里闪过怨毒，他家世虽然不显，但也是家里的宝，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关少媚被这么甩丝巾，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脸色铁青，“行，报公安，到底是偷丝巾，还是耍流氓，又或者从中有奸情，让公安查一查就知道了。” 李芸急忙拉她，真是不要命了，到了公安局，万一查出那条丝巾是她的怎么办？ 关少媚没理李芸，那条丝巾又没有标识，不可能查出是她的，那个字虽然是她写的，但也不一定鉴定得出来。 反正，关少媚被这个文海惹火了，非要给他点苦头吃吃，只要他进了趟公安局，那他单位的工作就能把他搞掉。 文海看到关少媚这个嚣张的样子，以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他们脸上带着嘲笑、审视还有鄙夷，脸上阵红阵青，握紧拳头，天知道他忍得多辛苦才忍住没有过去打关少媚，他把那梅姐拉了过来，让她作证，她是不是有意让撮合自己跟关少媚。 梅姐倒也没说谎，说是，只不过丝巾的事，她就不太清楚了。 文海指着关少媚大声道，“你就是故意假装跟我处对象，然后让我不要告诉云珊这丝巾是你的，让我也不要喊云珊做同志，直呼其名就可以，你就是想让别人误会我们有奸情。真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女人，算我看走了眼，还想跟你处一处，现在我告诉你，不可能，就算我打一辈子光棍，也不会娶你这样恶毒的女人。” 这话对关少媚的杀伤力不所谓不大，关少媚走过去，往他脸上甩了一巴掌，“呸，你也有资格跟我处对象，也不照照自己是个什么样，癞蛤蟆也长得比你好看！” “你！”文海抬起胳膊要还手，被人喝住了。 这会儿总算有人过来调解了。 过来联谊的人员本来就是公职人员，对于调解矛盾，很多人都有经验。 有人过来把文海拉开了，他这一巴掌打下去，工作就不用做了。 关少媚不配合调解，嚷着报公安，她要告文海诽谤，损坏她的名誉。 云珊也是要坚持报公安，要查出这丝巾到底是谁的。 不过，领导出了面，这事就得在这边完结，别整到公安那里去，要不然连带着单位也得受处分。 关少媚因为打了人，她要给文海道歉，然后文海拿丝巾去骚扰云珊，他要给云珊道歉，至于这条丝巾没有人承认，就先在领导那儿，失主找到后再去他那儿拿。 关少媚不愿意道歉，说文海诽谤她在先，要道歉也是他给自己道歉。 文海气得发抖，他说他没有说诽谤不愿意道歉，要是承认这个诽谤，他以后在单位还怎么抬得起头来？ 但这么多调解人员不是吃素的，最后没有什么背景的文海给关少媚道了歉，再给云珊道了歉。 这事也算是揭过去的，至于大家心里的那根秤怎么摆，也只有大家自己心里知道了。 关少媚虽然没有道歉，似乎是没有错，但给大家的印象实在是不好，强势霸道又跋扈，还心思歹毒。 以后绝对要避开跟她关家结亲，娶这样的媳妇回家，绝对会搅得家里鸡犬不宁。 王素秋对这个结果满意，再次坚定地认为这个关少媚是个搅家精没错，她看起来对自己儿子有想法。 几年前听说儿子的领导还撮合过两人，她现在不由庆幸，还好，当初没有撮合成功，要不然现在林家肯定是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云珊虽然也强势，但起码没有关少媚这么霸道跋扈。 她也打算，从今天起，她会给关少媚好好宣传宣传今天晚上的好事。 张晴初则是有些遗憾，明面上错的是文海，吃了大亏的也是他，这件事之后，不知道会会影响到他工作。关少媚看着没有错，她也不承认丝巾是她的，也没有跟文海说过那样的话，但是呢，估计没有多少人相信。 能置身事外的却是云珊，她竟然一点儿事也没有，一句报公安，让文海把关少媚出卖了，继而两人撕了起来。 还有，王素秋竟然维护她，虽然张晴初知道，王素秋也是做的明面功夫，不想让外人看林家笑话，做出婆媳亲密的样子。 但张晴初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要是按照王素秋一贯以来的做法，她不喜欢的人，她绝不会还去维护他，就算是领导也是一样。 她一贯都很有原则的，但现在呢？ 第410章 张晴初的目的 调解完，第一时间走人的不是文海，而是关少媚。 她真的挺嚣张，在这单位门口，把车子整了个漂移，弄起了好大的刹车声，然后才把车子开走。 文海是第二个走的，走的时候脚步虚浮无力，可见被打击很大，场中很多人同情他的，有人问，“文海你是骑车过来的吗？要是没有，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文海你没事吧？” “我没事。”文海这话说得很勉强，说完就迅速走了。 “关家的教育真不怎么样。”看两个当事人走了之后，有人就议论道。 “看她离婚就知道了，我估计是她前婆家也是受不了她这脾气。” “要我也受不了。” 显然，挺多人看不惯关少媚的行为。 特别是走的时候还整了波噪音。 云珊没参与那些讨论去，但挡不住有人过来问她，明里暗里打听，她跟关少媚是怎么结怨的。 王素秋没让云珊说话，她来说，“还不是前几年的事，我家随安跟关家那闺女一起做过任务，算是战友关系，那会儿领导看他们两人在容貌上挺相配的，就撮合两人。我家随安因为有婚约在身就拒绝了。” “可能因为这个，这关家闺女就一直耿耿于怀吧，现在她离了婚，可能心情不好，就对随安媳妇意见特别大，连带着对我们林家人也不待见。” 大家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又是很兴奋，毕竟这些八卦不是经常有的。 要说大家最喜欢听什么八卦，那就是桃色新闻了。 听了王素秋这样说，那就是求而不得不甘心的故事了。 在王素秋说完之后，这些人还想打听其中细节，王素秋就道，“好好的却是闹了这么一通，头都痛了。不好意思了各位，我想先回去了。” 这个活动，也没有规定不让人中途离开，特别是刚才整了个事故出来，林家人要回去，也在情理之中。 有些人还觉得，三个当事人都走了，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讨论了。 云珊就挺意外的，王素秋正常起来，真的挺顺眼的，看来这么多年的领导夫人也不是白当的。 告了辞，三人刚走出门口，就听到外面大门传来争执声。 是有人想要进来，但被门卫拦住了，让他提供邀请函。 过来联谊的都是几个单位的职工，及职工带过来的职工家属，为了有人混水摸鱼，就制了邀请函，拿着这个才能进来。 谁这么脸皮厚啊？没有邀请函也要闯进来。 “晴初！” 三人快走到大门的时候，有人喊了声张晴初，接着就看到林海潮站在大门处，他正是被门卫拦着的人。 王素秋很是惊讶，走过去问，“海潮，家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让林海潮过来找人的，估计是有事了。 门卫看他们认识才把人放了，林海潮得到自由，一下就奔到张晴初面前，着急道，“晴初，你怎么过来联谊了？” 王素秋皱了皱眉头，“海潮，大伯母跟你说话呢？你过来做什么？” 张晴初没理林海潮，越过他跟上了王素秋，然后跟她道，“妈，别理他，他是不想我来联谊，我们走吧。” 王素秋黑了黑脸，看向林海潮，“你到底怎么回事？” 林海潮看了她一眼，有些幽怨，“大伯母，我妈那里我会让她接受晴初的，但是你不能因此拆散我们。” 王素秋皱着眉头，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我拆散你们？我怎么拆散你们了？” 看到后面有人出来，怕是又给人提供八卦素材了，云珊提醒了下，“我们先去拿自行车吧，在这儿挡住别人的路了。” 去推了自行车，这会儿还是大中午的时间，云珊看得出来，这林海潮跟张晴初又整了幺蛾子出来，她就不掺和了，跟王素秋说，“看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扰了。” 王素秋喊住她，“你是嫂子，你也听听，我看他们又整什么幺蛾子。” 云珊道，“这应该是个人私事吧？我还是先走了。” 张晴初喊住她，“二嫂，没什么事是你不能听的，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跟妈出来参加联谊活动，我跟海潮说了下，现在不知道他跑过来做什么。” 林海潮着急上火的样子，“大伯母你是不是带晴初过来相看？晴初，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让我妈同意的，她只是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而已。” 云珊跟王素秋都听明白了，不由看了张晴初一眼，好计谋啊，这是误导了林海潮，让他以为她是过来相看，然后才能让他着急上火，去解决何英的事。 云珊就不插嘴了，这不是她应该管的。 倒是王素秋，她是一心为张晴初着想的，自然是顺着有益于她的台阶下，她把架子端了起来，“海潮，不是大伯母不向着你，但晴初可是我养了二十年的掌上明珠，她可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连我也被你妈指着鼻子骂，说我们不安好心，别有所图，故意算计你。就算是只狗，这样被人骂，也会气愤，也会有自尊心。” “我可以说，以晴初这样的品貌，不怕找不到好人家。要不是我当初想着，晴初跟了你，我也能常常见着，才松了那个口，没想到，你妈却是这副样子，早知道我当初就不应该松那个口。” 林海潮被说得满脸羞愧，急急地道，“大伯母我我，我会说服我妈的……你别给晴初想看人家……” 但这句话连他自己也觉得苍白无力。 王素秋叹了口气，“海潮，你妈现在是个什么说法？你到底有没有跟你她谈？其实说实话，你妈反对得这么厉害，就算是勉强同意，以后晴初跟你结婚，她还会为难晴初的，这样的话，还不如不结婚呢。” 林海潮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又找不出有力的话来反驳，但他绝对不会放弃的，他道，“我、我去跟我妈说，如果她不同意，她就会失去我这个儿子！” 第411章 请教 云珊听了林海潮这话，不由看了王素秋一眼，果然从她脸上看到了满意的神色，是不过她嘴上还是道，“傻孩子，可不能有这种想法，不过跟你妈表达下你坚定的决心就好了。你们单位应该知道你们处对象了吧？” 林海潮看了张晴初一眼，说没有。 王素秋就道，“你们这是怕家里不同意，所以不敢往外说对不对？我觉得可以说一说，特别是领导那儿，让其帮忙撮合一下。” 这也是另一种方法，这会儿的领导真的挺喜欢做媒的，特别是给底下的员工做媒。 这样子的话，何英想要再反对，也要考虑儿子的前程。 云珊看他们还要商讨，再次说道，“这些事我发表不了什么意见，我还是先走了，我还有事。” 说完也不需要他们同不同意，骑上了自行车离开了。 张晴初咬了咬唇，小声问王素秋，“二嫂是不是不喜欢我？” 王素秋安慰她，“她可能真有事。” 林海潮突然问，“大伯母你当初也反对二嫂，现在看你们相处得也挺好的，你是怎么接受二嫂的？” 这话他想问很久了，一直没有等到时机。 虽然二哥跟二嫂有了孩子，但大伯母如果真不喜欢二嫂，她完全可以不理二嫂的。 王素秋冷着脸，“哪个父母是拗得过孩子的？你没看到你二哥坚持吗？为了他这媳妇，他可以不回林家。” 林海潮摸了摸鼻子，也是，二哥已经独当一面了，家里反对也影响不了他。 他跟二哥的情况真不一样，他跟晴初还没有结婚，而二哥是已经结婚，并有了个孩子。即使这个孩子没有姓林，林家也得承认及接受，毕竟家里希望二哥回来。 而他的工作还要家里帮忙安排，在工作上还没有建树，他说的话，家里也没有那么重视。 这儿也不说话的好地方，几人还是打算先回家。 …… 云珊骑着自行车回家，路过一处施工路段的时候，看到了苏泽，他正对着一搬运工一脸的气恼，嘴里说着什么。 因为那金蕊整出来的事，又因为葛玲的关系，云珊跟苏泽远了关系了，正想假装看不到越过去。 但突然，她看到有个工人没注意把一根钢丝甩到马路上来，眼看着要甩到她身上，她忙弯下腰躲过去，没来得及看路，车子撞到了什么东西，整个人要往一边倒。 她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知道心悬到了半空，下一秒却是被人扶住了车子，她转过头，看到了苏泽那张帅气的脸。 “云珊，没事吧？” 云珊有些惊魂未定，跟他道了声谢。 “你这是去哪儿呢？”苏泽问。 云珊道，“正准备回家……” 正说着，她旁边有个人一直盯着她，她转头看去，发现是刚才苏泽跟他的说话的那个人。 那男人开了口，“苏泽这就是你找的对象？” 苏泽喊了声，“爸！你别乱说，人家的丈夫是军人。” 那个人脸色稍缓，跟云珊道，“不好意思，是我误会了。” 云珊有些惊讶苏泽的爸怎么会出来做搬运工，不过不打算多问，跟苏泽道，“刚才谢谢你了，我有事先走了。” 苏泽忙道，“云珊，其实我有事想问问你，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云珊问，“什么事？在这儿说？” 苏泽看了下周围，“旁边有家面馆，我请你吃个面，边吃边说？” 这附近也没什么饭店，就一家面馆。 苏泽父亲却盯着他俩，想说什么，苏泽转头跟他说，“你想做这工作就做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你也别管我的事。” 苏父严肃着一张脸，“本来就不应该你管。” 苏泽抿了抿唇，再敢不想理他，和云珊去了不远的面馆，他脸色有些沮丧，但在云珊面前还是打起了精神来，“要吃点什么？” 云珊其实已经吃过饭了，去联谊之前在家吃饭的，这会儿已经是下午了，再吃点什么倒是可以吃得下，要不然白白坐着人家的店不点东西也不好意思。 “牛肉面吧。” 苏泽自个也点了个牛肉面，然后有些沉默。 云珊直接问，“你说有事是什么事？” 苏泽抬头，“云珊，你还记得你帮我的那个忙吗？就是帮我识穿我大伯装残疾的那个忙。” 云珊点头，“你要说的事跟你大伯有关？” 苏泽摇头，“也不完全是，好像也有点关联，因为我揭穿了他装残疾，他就真的把自己搞残疾了，说是我逼他的，我爸为了这事，把房子卖了，把钱赔了给大伯，再找了一份工作，把挣的钱大半给了大伯买药，扶持他们家。” “因为这爸这样，我妈彻底跟他分开了，晚些要正式离婚，我外公他们对我爸也失望，再加上金家那边打压，他们连带着对我也有了意见。” 说到这儿，苏泽脸上带着羞愧，“家里其实一直靠我外公舅舅他们接济，包括我上学学车找工作，我还不争气，没有把工作坚持下来，一事无成。他们失望也是正常的，就是连累了我妈。” 云珊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估计也没有人倾诉，找到她来说了？ 说起来他也确实不争气，在她的第一印象里，他就像个纨绔子弟，开了辆跨斗摩托车，是那样的意气风发，阳光绚烂。 但这一切都是他妈妈给的，而他妈妈又是她父母兄弟给的，只管索取，不自己创造，确实很容易被收回一无所有啊。 于前世来说，云珊确实跟他有几分友情在的。 所以这会儿还能好好地坐着听他说完，并且打算给他两句鼓励安慰。 “那你想想是不是找份工作？” 有工作的机会却不去工作，伸手问人要钱，别管男女，都不会讨人喜欢。 即使父母跟孩子也是一样。 “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妈希望我找份以前那样的工作，工资不高，但安稳体面，以后舅家扶持点，就能把日子过得很好。” “但我不想总靠舅舅，也不喜欢那样的工作，死板无趣，一眼望到头。”苏泽说道。 第412章 想做生意 云珊问，“那你打算做什么？” 她记得他之前的工作是某家国有单位，具体做什么，倒是不知道了，不过确实是体面。不过稳不稳定就不好说，在后面几年，也有国有单位倒闭的。 对于一个有抱负的人来说，真是不甘心。 云珊也能理解。 苏泽看着她，眼睛带着些许光芒，但又有些不确定，“云珊，如果我选做生意，你觉得怎么样？” 这倒是跟他前世一样。 云珊只能道，“你有好的方向就去做呗，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眼光。” 苏泽点点头，脸上的忐忑少了些，“云珊，能不能问问你，我知道你开了两家服装店，你是怎么想到开服装店的？你家人又是怎么支持你的？” 要知道，她丈夫及婆家都不是缺钱的，还比较有脸面的，怎么就同意呢？就算是她自己的父母也不同意吧？她毕竟考上了华夏大学，这样的高才生，用到他们身上的词语，多是清贵、清傲，肯定不会把生意人的精明、俗气、爱钱用到他们身上。 所以一般的父母都不会同意自己大好前程的孩子去做个体户。 云珊道，“我是普通家庭啊，我没考上大学的时候，我跟我爸在煤矿厂上班，我工作倒还好，但我爸做的是高危工作，一不小心就会没命的那种，但为了养家糊口只能咬着牙关去做，没办法。” “而我的工作就是后勤，工资不高，只有四十八块，虽然不是重要岗位，但琐碎的事很多。同事也比较爱说闲话，我丈夫近两年没有回来，他们就传出了我被抛弃了的闲话。” “就觉得，这样的工作没什么意思，不管前程还是体验感。也是不甘心啊，我还这么年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算了。” “这不是看到改革开放的政策，就想试一下，我不在乎出去摆摊体不体面。” “我先是自己拿布料回来，做了衣服出去卖，我也没有想到，我卖一天的衣服竟然赚到我上班一个月的钱。” “恰逢过年，工厂放假，买回来的布匹用完了，衣服也做完了。总觉得不做点其他就挺浪费光阴。于是自己做了点年货卖，生意不错，就卖起来了，索性在自己家整了个小作坊。” “年后，小作坊的订单越来越多，我又报了高考，家里忙不过来，索性让我爸把工作辞了。其实我早就想帮他换份工作，就算是钱少些也没有关系，最起码安全。他辞工作这个决定是想了很久，如你说的，做生意是需要很大勇气的，怕政策变化，怕亏本，怕被人看不起。” “他是打算一边管理小作坊一边再找份别的工作，不至于到时候一份工作都没有。现在他再也没有那个担忧了，他现在的作坊已经从几个扩大到四五十人，为我们市可是创造了四五十个工作岗位，也为我们市的税务创了收。他可骄傲了。” 云珊说到这儿，脸上是带着笑的，“所以，我在京城这边要开分店，家里人并没有不支持，只不过就是怕我时间不够用。” 苏泽是满脸的敬意，“云珊，你真的很勇敢，也很有谋略。” 在他的印象里，这样的女性真的挺少，特别是结了婚之后，几乎就把精力放到家庭上了，不会再去折腾。 她竟然一边上学一边打理生意，还做得这么好。 苏泽的心坚定了下来，他跟云珊道，“谢谢你云珊，跟我说了你们家的事迹。我之前也有过做生意的想法，但刚说出来，就被家里人否决了，觉得我做不来，又觉得不够体面。” “之前你房子装修的时候，我不是给你介绍过做建材的朋友吗？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他，他的店被挤垮了。现在打算找一个其中的生意做。” 云珊表示惊讶，“怎么会？这可是朝阳行业啊。” 要知道在鱼城的话，这建材店能日进斗金的。 现在国家经济飞速发展，人们的生活水平也在提高，吃饱穿暖了，自然会想着改善住所，那建材行业就是朝阳行业啊。 问完她才反应过来，这应该不是因为没有生意而垮的，而是被人竞争挤下来的，或者被垄断。 苏泽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所以做生意也需要运气跟人脉，也没有说很容易就能成的。” 云珊问，“那你打算进军哪一行业？” 苏泽跟她道，“我手头上的钱不多，房子是有，但我不能卖，这不是我的。我最近观察，就拿身边的熟人来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很多家长在暑假给孩子找家教补课，我觉得开个补课机构应该可以。” 云珊睁大了眼睛，点了点头，“确实，现在学习的氛围浓厚起来了，很多人意识到读书的重要性。这是可以的。” 苏泽总算是露出了进店以来的第一个笑容，也多了几分自信，“不过这事还要好好琢磨，一下要赚大钱，我觉得是不行的，还得慢慢来。” “只要有目标，不怕的。” “云珊还是要谢谢你，你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也尽管开口。”顿了下，“希望我们以后还能做朋友。” 云珊道，“你处理好你的事情再说吧。” 苏泽失笑，“我明白，我会的。” …… 关少媚回到家就把门口的花瓶给摔了，李芸跟在她后面进屋，脸色很难看，“你这是发什么脾气呢？我问你，那条丝巾是不是你的？” 刚才女儿一路把车飙回来，她都还没来得及问呢。 “是我的。”关少媚在母亲面前也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她嘲讽道，“没想到就整到了个癞蛤蟆。” 那个文海她想起来就恶心，亏他敢想，没有家境没有样貌竟然也敢往自己的跟前凑，没有把他送进公安局也是她仁慈。 李芸却是要被她气死，“你怎么这么牛呢？有这个心力放到哪儿不好？你跟那林家媳妇纠缠做什么？你难道还想人家离婚？” 关少媚脸上神色晦暗，“我心情好。” 李芸整张脸都黑了，这叫什么话，“你就不能为家里……” 话还没说完，电话响了，关少媚也懒得听母亲多说，过去接起了电话。 “喂哪位？” “关同志是吧？”对面是一道年轻的女声。 “我是姓关，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你想要的人的信息。” 第413章 奇怪的女人 云珊跟苏泽分别之后，因为顺路，就去了葛玲管理的服装店，好像那文娟说要过来看衣服。 第一批的羊毛大衣已经到了，现在店里正在整理上架。 葛玲对了下单数，一共是五百件，看到云珊过来，就跟她道，“第一批都送到我这边来了吗？” 云珊道：“送一半，后天还有一批到，那一批大概两千件。” 葛玲有些惊讶，“是不是我这边要多一些。” 云珊点头，“对的，上个月你这边的羊毛大衣卖得最快，营业额最高，就多拿了些大衣放你这边。其他两个店其实也没少多少，到时候卖完了再补货就是了。” 丰市那边的店现在是王秀秀及韦雪帮忙看着，因为韦雪要上学，主要还是王秀秀在看，另又请了一个人，加上原来的店员，店里是一个店长两个店员。 王秀秀看着的话，销售是有所下降的，她性格比较保守，心也软，在店员的管理上还是差点。 她之前比较强调的服务态度，在潘红霞及葛玲走后，也有所松懈了，虽说还是比其他店要好些，但有一些的老顾客，还是会感觉明显，有些比较注重这方面的，就少过来了。 当然，她也不是说责备王秀秀什么的，她个人能力不足，自己是知道的，但还让她担任店长，这是自己的决策上有问题。 现在没有找到好的店长人选，只能先这样了，看看王秀秀能不能历练起来。 正说着话，胡娟就走了进来，“这是刚到货呢，我来得真是时候。” 她手上牵着孩子，旁边跟着个中年妇女，看孩子跟她亲昵的样子，不是姥姥就是奶奶。 云珊扬起对待顾客的标准笑容，“欢迎欢迎，是呢，刚到的，这次比上回多了两个款，你看看。” 胡娟这会儿就像个纯粹的顾客了，看样子她也真的喜欢，跟她过来的那个中年妇女是她婆婆，婆婆的身高跟她差不多，两人都挑了件大衣，然后给她们各自的男人也挑了件男款的大衣。 一共五百块这样，云珊给她抹零头，还给她俩都送了条皮带。 胡娟婆婆就眉开眼笑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婆婆在的原因，胡娟明显还对其他的款感兴趣，但生生是忍了下来，没有再看了。 “你家灿灿呢？还想说带孩子过来看看能不能碰上你家的小闺女呢。”胡娟跟云珊说道，像是很喜欢灿灿的样子。 云珊道，“我今天出来办事，没带她呢，下回等她过去她奶奶那儿，再去找你家小康玩。” 胡娟表现出很热络，“行啊，说起来之前听你说，你们打算迟些送孩子去托儿所，现在还是这个打算吗？” 云珊回她，“要等年后再看。” 胡娟跟她道，“要是你们送的话，那我家的也送过去，在家里简直无法无天。” 云珊不置可否。 胡娟倒没有在店里呆多久，因为她儿子闹着要走，毕竟店里也没什么玩的。 云珊也没呆多久，帮忙把羊毛整理好，接待了两个客人，就回家了。 …… 关少媚挂了电话，觉得哪里怪怪的，电话里头的女人，说了些云珊的情况，连带着林随安被家庭的情况也说了，两人结婚的原因也说了。 原来是这个原因结的婚，她还以为真如林随安说的那样，他在老家订了婚，跟青梅竹马有感情，要回去跟她结婚。 没想到却是挟恩图报的结果。 关少媚笑了，也不知道是她傻，还是林随安傻。 “刚才谁打来的？”李芸问。 关少媚道，“一个丰市的人。” “少听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话，没得是哪个亲戚过来打秋风的。”李芸皱着眉头提醒。 “打秋风的我怕什么，最怕的是一些自作聪明的人。”关少媚眼带讽刺，电话里头的女人，在她还没有查清楚之前，那些话她只信两成。 不过，倒是可以听出那个女人对云珊的恨意。 看来云珊平常也挺招人恨的，这么多仇家。 李芸不管她指的是什么，只表示对今天事情的担忧，“本来给你看看有没有适合的人选，现在倒好，都还没有看呢，就整了这么一通事故出来，明天过后，那些人都不知道怎么说你呢。” 都说女儿贴心，她是一点儿也没觉得，她这个女儿就像来讨债的。 结婚也是她自己答应的，这没过两年呢，又折腾得离婚。离了婚还不好好反省，不低调做人，今天闹的这一通，还指望有好人家给她介绍吗？ 关少媚不耐烦，“说我？我离婚还不够说吗？以后这些联谊宴会别叫我，我怕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这张嘴。看看今天给我介绍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李芸张了张嘴，最后气道，“以后你的事我懒得管，以后就当个女光棍好了。” 关少媚不以为然，“找那些歪瓜裂枣我还不如一个人呢。” 第一次结婚已经够蠢了，难道她还会再蠢一次？ 想到什么，她站了起来。 李芸刚才说了不想管她，这会儿看她要出去，就问道，“去哪儿呢？” “我有事。” 李芸喊不住，看她开车走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这心又悬了起来。 关少媚在部队五年，转业后又在机关呆了三年，再加上关家这个后台，她多少是有些人脉的。 尽管她离婚，在家人及亲戚中，甚至一些朋友圈中不太受待见，但是只要她不找那些结婚，那些朋友也不会拒绝她。 恰好有个战友在通讯部，拿了自己家的电话本子，打着交费的幌子，让熟人帮忙查了下电话单。 这电话单她第二天能拿到，那给她打电话的女人竟然是用京城这边的电话打的，还能查到具体地址。 关少媚在京城谁也不怕，当天就开着她的四轮轿车去了那个电话地址的地方。 这边算是近郊，人不多，比较清静，但房子修得挺不错的，是一栋栋的小洋楼。 关少媚没有贸然就上去敲门。 而是把车子停在那家门外不远的一处地方，静静观察。 她守了半天的时间，发现这家有些奇怪，如同电话里头的女人。 第414章 还车 这家的门外有人守着，不是光明正大地在守门，而是装作小贩在门外守着，她怎么看出是假冒的小贩呢，是因为，那卖烤红薯的小贩，接连把几个红薯烧焦了。不是做生意的，东张西望，对路过的人，不住地打量。 她在部队也算是有些侦察经验，从那小贩的神情及行为中，能看得出来，这是练家子。 还有一个在门口扫街的，那院子里种花的，都是门卫。 里面住的是那个女人吗？ 为什么这么多人看着，这是为了保护她吗？还是囚禁？ 关少媚没有下车，看着天色渐暗，都始终没有等到那个女人出来，她就开车离开了。 如果那女人是被人看着的，那她在人家门口停了半天，估计引起怀疑了，所以她的车跟人不能再过去了。 里面的女人…… 口音不是京城人，知道云珊跟林随安这么多信息的，只能是丰市人了，口音能听出是那边的。 口音这东西真的挺难改的，有些人可能自己没有听出来，但一张嘴，别人就知道你是不是本地人。 关少媚顿时对这个女人感兴趣了，可以肯定的，她跟云珊有过节，并且很了解她。 如果去查跟云珊有过节的年轻女人，应该不难查，但就是不好确定。 关少媚要跟那个女人扛上了，她这个人不怕被人说，当面说也没事，她最多说回去。她就是厌恶被人利用，当枪使。 回去的路上，碰到了秦家的阿姨，她身上穿了件酡色大衣，很是精神，很少见到老一辈于穿着上这么精致的。 她下车买东西的时候，那阿姨把她认了出来。 “这不是关家的闺女吗？” 关少媚只好跟她打了声招呼，“阿姨这衣服哪儿买的？真精神，我也想给我妈买一件。” 这些天确实把母亲气着了，给她买件衣服，哄哄她，好像很有必要。 关少媚平常很少注重这些细节，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脑子忽然就开窍了。 “是红霞服装买的，刚进的新款，你可以带你妈过去看看，好几个款呢。” 红霞服装？ 关少媚有些耳熟，这不是云珊开的店吗？ 对于林随安这媳妇，她有查过呢。 丰市来的，考上了华夏大学，在京城开了两个服装店，一个好好的大学生竟然下贱到做起了生意买卖。 也不知道林家知不知道？ 大概是知道的。 如果这都不知道，林家真是不行了。 关少媚虽然不打算去那红霞时装，但回去的时候，正好看到了其中一家。 她看了眼，人头涌涌，生意看起来很好。 这样的一家店一个月能赚多少钱呢？有没有几百？ 回到家，跟堂嫂说起，堂嫂惊讶地看着她，“一个月几百？少媚，你不知道，有些人几天就能赚到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你有朋友想做生意？” “没有，就是随便问问。” 正说着，保姆过来跟关少媚说，有电话找她。 她过去把电话接了起来，话筒里就传来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关少媚！你把我的车偷走了？赶紧给我还回来！” 关少媚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了，嗤了声，“郭立文你真是搞笑，怎么证明车子是你的？” “关少媚你要不要脸了，车子是我买的，怎么不是我的？” 关少媚淡淡地道，“车子算是我三年青春的赔偿，已经便宜你了。” 那边的人气得要发疯的样子，“关少媚，你的脸皮不去砌城墙可惜了，还青春呢，我都没找你要赔偿呢，别跟我扯有的没的，我明天过去把车开走，要不然跟你没完。” 关少媚懒得听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少媚谁打过来的？怎么听到吵架了？”李芸从房间出来，刚好又听到了，“是不是郭家那边叫你还车？” “还什么，这是郭立文给我的赔偿金。” 李芸道，“近十万块的车，他能给你？你开几天就算了，给他还回去，省得他过来闹。” 关少媚是打定主意不还，“要么给我十万块，要么车子归我。” 李芸还想再说，关少媚已经不听了，起身又出了去。 把李芸气得不行。 …… 回到家的云珊接到了鱼城植爱英的电话。 “嫂子，你看看要不要来一趟鱼城，铺子涨了，还有一些店涨租金了，不知道你的要不要涨。” “涨了多少啊？” “每平方涨了三十。” 那就是说比原价涨了一倍。 对了，她的铺子尾款还没有给开发部。 也有两个月了。 但今天的周末已经过了大半了，明天还要上学。 只能到下周末再过去看看，不过既然植爱英给自己打电话了，她就问，“爱英你现在晚上还会赶回营地吗？” “现在我们店是轮班，两天轮一次，如果上早班的话就回营地，晚班就在宿舍，老板那边给了个宿舍我们住。” “那明天呢？” “明天上早班，回营地的，怎么了嫂子，是不是要我给林队带东西？” 植爱英真是个机灵鬼，云珊笑道，“对，想麻烦你帮我买样东西，帮我拿给林随安，不知道商场附近有没有蛋糕店？要是有的话，帮我买一个蛋糕，也不用多大，小一点的就行，帮我拿给林随安，他明儿生日。钱你先帮我垫着，我下次过去还你。” 植爱英笑道，“这有啥，我记得了，我一定帮你把蛋糕拿到林队手上。”然后又感慨他们夫妻恩爱。 云珊不好说这是第一次给他准备生日礼物，要不然她肯定不会说这句话了。 其实云珊自个也没认真地过过生日，可能身边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才过生日，习惯了。 但对于亲人，记得其生日，又是一件美好的事。 对于林随安忽然就有这个冲动，很想冲到他面前跟他说一声生日快乐。 现在只能等他回来再给他补过了。 突然也觉得，不管多大，都希望有人关怀和惦记，生日是最能体现的时候了。 挂了电话，看到灿灿朝自己扑过来，她一下接住了，然后发现她手上拿着张卡片，上面写着生日快乐的，她拿了过来，是给林随安卡片，上面的字体挺清秀。 这肯定不是灿灿写的，灿灿还不认识字呢，不知道谁给林随安送的卡片，不知道怎么的，她第一个想到了关少媚。 第415章 中标 这时候用卡片写祝福的好像也蛮流行，云珊能肯定不是这家里任何人的笔迹，像张姐跟何姐她们连字都认不得几字，肯定不会写出这些字来，而葛玲更不会，她先不是这样的字迹，更不会给林随安写。 一般葛玲都会自觉跟林随安避嫌。 看来是外面寄进来的，不知道怎么的又给灿灿翻了出来。 云珊第一个猜测就是想到了关少媚，看着她对林随安真是有那么一点执念，寄这样的贺卡也不奇怪了。 不过这贺卡上面的字迹跟她上次写信过来的字迹不一样，云珊能分辨得出来。 这贺卡没有落款，她只好放到了一边，等林随安回来再给他。 刚放好贺卡电话又响了，这次是钟楚儿打过来的，她声音里带着兴奋，“云珊，特地来致谢的，我们公司的招标妥了。” 也有一段时间没有钟楚儿消息了，云珊知道她比较忙，她也知道自己比较忙，所以一般没什么事都不打电话，她打也是跟何姐说一下女儿小天的事。 云珊大大的惊讶，“怎么谢我了？我好像没怎么帮上忙吧？” 钟楚儿的普通话一般，跟云珊这会儿是用的港城话，“你给我公司的建议有效，另外还要谢谢你家先生，帮忙拉了线，总算是没有摸到了些门口，后面找了领导秘书，争取到了一个竞标资格，最后靠着自己的实力中了标。” 虽然只是乱短短的几句话，但背后的努力艰辛，云珊可以想象。 公司的注册不成，想起达到竞争资格，得在这期间做成大单，并打出口碑，真的不容易，另外还要跑关系，拉人脉。 很多时候并不是酒香不怕巷子深的，酒香也要宣传，要找关系。 钟楚儿的主场不是鱼城，在鱼城这边，她是可以说是无依无靠，最多只能靠着点国家给的港商投资优惠政策，别的就没有了。 虽然港商的身份好使，但比她有实力的港商好几个，这好使也好使不到她身上。 所以这段时间，她是一边跑市场，一边跑关系，团队一波波地找人吃饭拉关系。 本来是希望不大的，她的团队都不抱希望了，甚至还传回了港城，弄得张茹那些人在笑话她，并在钟厚生那儿给她上眼药。 连钟厚生都说她年轻不够稳重，就是看不好她的语气。 等钟厚生这些话再传回鱼城，钟楚儿的团队就有些人心不齐跟丧气。 靠钟楚儿一个人也是孤木难支，只能换一部分人，又给一部分人画大饼，才能坚持下来。 “恭喜啊，你真棒！” 云珊是由衷地高兴，走了这一步，也算是小小地站稳了脚跟，在钟氏是走出了一步。 “我们竞标的时候为了提高竞争力，把单价压得很低，几乎不赚钱，虽然拿到了标，但也只是在公家这儿露了个脸而已。钟氏这边还是看到钱才算是真正有用。” 云珊道，“没事啊，给公家的不赚钱，那可以在其他客户身上赚钱啊，你又不是只卖公家一个客户。” “是这个道歉，只还是短时间内没法回本，为了这个竞标，我们投了不少钱下去。”钟楚儿继续道，“何其耀在鱼城这边投资超市跟酒楼，做得有模有样，我想着，除了建材这一块，是不是也投资一点什么。” 云珊比较认同，“对的，找准方向，让钱生钱，对于你们这些资金比较宏厚的人来说，用一百万再赚个一百万是个很容易的事，像我们这些穷人，拿个一万赚上一百万那是很难的事。” 钟楚儿被她逗笑了，“你还穷人呢，云珊，我觉得你以后肯定能成为优秀的企业家，在富豪榜上有名。” “先承你吉言了。” “你有没有看好哪个行业好投资？你出策划我出钱，一起合作。” 云珊道：“无非就是衣食住行，我现在没在鱼城，也不好说投资哪个行业会比较好，你先看看，我这边等寒假才有时间去鱼城。” 说起来她是有些心动的，只不过钟楚儿她代表的是钟氏，并不是她个人，她又有些不太想牵扯进去。 等明年，倒是可以看看，投资她的专业研究。 顿了下，云珊又道，“你如果走得开，你看看要不要过来看看小天，小天快满六个月了，长得很像你，特别可爱，现在会认人了，也能自己一个人坐了，知道谁是住在这个家的人。” 钟楚儿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儿，声音带着沉重，“我还不能过去，这次在鱼城这边的投资试行还算顺利，几乎没有看到张茹的阻碍，可能因为在鱼城，她的手伸不到这么长，有可能谋划着别的事。所以我不能确定我身边有没有她的人盯着。” “小天只能继续麻烦你帮忙看着了，你的账号明天我给你转五万，孩子大了，花费肯定也多。我看何姐带得挺好的，那天给她打电话，我听到小天咯咯在笑，看起来很活泼，帮我给何姐一个红包，当是奖励她的。” 云珊只能暗叹口气，钟楚儿现在只能先顾着自己，只有她自己好了，孩子才能好。 如果换做是她，她是这样。 “行，我知道了，那你自个要小心，现在中了标，我觉得张茹那边会坐不住。” 本来他们觉得钟楚儿成不了事，等着看她笑话，但现在她做成了一个项目，张茹那边估计要坐不住了。 大多数人都知道的道理，要想铲除一个势力，要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铲除是最好的，等以后成长了，那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甚至还会遭其反杀。 “我知道云珊，别说张茹了，高志峰也坐不住了，他前几天给我通了电话，说要准备过来鱼城看我，还说想女儿了，想过来看看女儿。我拒绝了他，但我知道，他还会想借口过来的。” 这会儿钟楚儿对高志峰完全放下了，特别是这段时间，她忙得昏头转向，对他真是一点儿也想不起了。要不是他打电话过来，她都忘记了自己名义上还有个丈夫。 第416章 打草惊蛇 云珊听到高志峰这个名字就想笑，这个人是无利不起早啊，不就是看到钟楚儿现在像模橡样回公司上班，还做成了一个项目，也不知道是他也安排了眼线在钟楚儿身边，还是从张茹那边听到消息，就想过来讲夫妻感情了，还说想女儿了，如果真想女儿，早干嘛去了？ “你是怎么想的？高志峰真过来要看女儿，在你面前痛哭流涕，你会怎么样？” 钟楚儿呸了一声，“我会让他滚。” 在公司上班的这几个月，她头脑越发地清醒，回想起以前的一些细节，根本就经不起推敲。 高志峰就挺会演的，不去当演员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现在自己还没空处理他，等晚些回港城再让他滚蛋。 “那就行，我现在还是怀疑他跟张茹有联系，甚至有合作关系，你自己注意一下。” 钟楚儿应了，挂了电话，云珊心情是不错的。 钟楚儿算是成功地跨出了一步，虽然还有万里长征要走，但她相信，她能达到的。 至于钟楚儿的投资，云珊也有帮她想过，她应该投资，但投资不能跨得太大，要不然是为了他人做嫁衣，只能做决策做策划，让公司那边来实施。 只不过她现在还要上课，等晚些，她再抽时间过鱼城一趟。 正想着，葛玲回了来。 她是皱着眉头回来的，一回来就跟云珊说，“也不知道是谁给店里寄了东西过来。” 说着把手上的东西拿给云珊看。 云珊看了下，竟然还是生日贺卡。 “知道是什么人寄过来的？” “是本市寄的，但没有寄信人的名字。”葛玲想了想，“你说会不会是寄错了？” “应该没有寄错，林随安明天生日。”云珊也是皱起了眉头，家里有，现在店里也有，谁这么无聊呢？ 葛玲看着她脸色，“是他的朋友吗？那怎么会寄到店里呢？” 真是奇怪。 云珊把拿这张卡片跟之前的卡片放到一起，还是等林随安回来再做处理，或者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晚一点潘红霞也回来了，她说，她店里也收到了一张生日贺卡。 还是不知道谁寄过来的。 云珊就给林随安那边打了个电话，但他的办事员说他还在开会，云珊只能让他转达，让他晚些给她电话。 挂了这个电话之后，她就给林家打了一个。 接电话的是林峥嵘，云珊跟他说了下，家里收到了莫名的三张贺卡，都不知道是谁寄过来的，她想到关少媚之前的举措，以及个别在暗处的仇家，她就有些担心。 林峥嵘态度还算不错的，说帮她查一查，要是她实在担心，可以搬到机关大院这边住。 云珊说不用了，家里人多，搬过去也住不下，家里养了条狗，也跟街道上的巡逻队打了招呼，应该没有什么问题的。 林峥嵘挂了电话，柳仪正好从房间里出来，问他谁的电话。 “是弟妹的。” 柳仪有些惊讶，“云珊的？” “是她。” “她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她还没出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他们聊了。 林峥嵘也不好跟她说，只道：“也没什么，她是要找妈的，后来说让我转达也成。” 柳仪还是比较好奇，“那到底是什么事啊？” 林峥嵘看了她一眼，看她满脸打听的样子，就不由皱了皱眉头，还是道，“没什么事，是灿灿的事，我跟妈说就好了。” 柳仪看他不说，有些不快，但没有表现出来。 …… 近郊某小洋楼外。 卖烤地瓜的小贩看到那辆停了几个小时的小轿车突然开走了，他不由就惊了惊，这辆车一直停在那儿，他以为里面的人下车办事了，没想到一直在上面，因为他刚才可没有看到有人上车。 觉得这情况有些不对，就去了附近的电话亭打了个电话，把这个情况报了上去。 …… 关少媚也知道自己可能打草惊蛇了，没敢再行动，只跟她朋友说了说，让其帮忙查一下那边住户的情况。 不过她前夫闹着要还车，她不好呆在家里，把车子开了出去，算是藏了起来。 让其找不到。 要么给她一笔赔偿，要么就是车子归她，她就是这么一个诉求。 要是都不同意，那只能拖着了。 郭立文过来了关家一趟，看关少媚油盐不进，气得跳脚，“你这是打算以后都不嫁人了是吧？” 要不然闹得这么难看，稍稍有点儿脸面的人家，谁愿意娶她？ 关少媚笑道，“这就不用你费心了，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说着往他身下看了看，“先管自己能不能守得住吧。” 郭立文没结婚的时候真不知道她这么无赖的，结的这趟婚，他是生生地脱了层皮，偏自己家好面子，不好闹得太过，很多条件都退让了，嫁妆没拿她的，彩礼也没有让她还回来，还另外给了她一笔补偿，现在她竟然连自己的车还贪上。 看到她这个眼神，郭立文要气得头顶冒烟，瞪着她要生吃了她一样，“关少媚！竟然你想名声臭到底，我就成全你。” 说完转身就要走，关少媚却是在他身后道，“有你一个陪着我烂，我怕什么。” 郭立文顿住了脚，转过身看她，发现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带着恨意的，气到极点，“关少媚，我有哪一点对不起你的？结了婚你就跟我吵跟我闹，我哪一点没有满足你？” 关少媚看着这个还差一两年才满三十的男人，他身材已经走样了，脸也带着浮肿，之前勉强看得入眼的脸，现在也不复存在了。 冷笑了声，“满足我？你说的是床上还是床下？” 郭立文气得肺都要炸了，很想过去把她揍一顿，但想着这里是关家，他真是跟她一句话也说不下去了，简直是泼妇！ 转身就走。 关少媚觉得好笑，看来这车，他是没有脸过来拿了。 她当初也不知道怎么会同意这门亲事，这个男人真是一无事处，也就是投胎投得好。靠着家里安排工作的，她一个都看不上。 第417章 有些不一样 第二天，王素秋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后天她一朋友儿子结婚，想带灿灿过去凑凑热闹。 云珊拒绝了，一来孩子太小，婚宴会人多，王素秋不一定能看紧她，乱跑乱吃东西就不好了，二来在佟晓玉的事还没有查清之前，她尽量少让灿灿去远的地方。 就阐明她担心的事情，态度也挺好的。 王素秋那边顿了下，“那你呢？你如果有空一起过来吧。” 云珊道，“学校这边不好请假。” 王素秋只能作罢，但心里面还是有些不得劲，母亲跟当婆婆的时候是不一样的，当母亲的时候孩子是自己的，当了婆婆之后，她只能看，要做什么，得征得儿媳妇同意。 柳依没有云珊强势，但也会把儿子看得紧紧的，虽然不敢对她这个婆婆说什么话，但会在峥嵘那儿说。 今天是林随安的生日，昨晚给他电话没有接，晚些的时候给她回了个电话，云珊就提前跟他说了个生日快乐，礼物等他回来的时候再补。 林随安在电话里头语气明朗畅快，“珊珊，回家能跟你和孩子团聚就是给我最好的礼物了。这几天在开会总结、表彰，等职务交接完毕，我就能调任了。” 顿了下又是道，“很想马上回到你身边。” 哎，突然就说起肉麻话来了。 他并不常说。 云珊在前世看过一篇文章，上面有写到，华夏人不擅长表达爱意，缺少浪漫，大部分她是认同的，特别是这个年代，像电影里演的那样，大声说一声我爱你，在现实中真的很少，在街上挨得近一点，都有可能引来异样的眼光。 云珊并不追求口头上的表达，她更看重的是行动，她知道有一部分人，嘴上很会说，说稀罕你，爱你啥的，但行动上啥都不做，家务不做，孩子不带，就靠所谓的“爱”要女人给他做牛做马。 这样的人在她这里，只能让他滚。 林随安这样还行吧。 云珊还是能感觉到的。 不过就是，“你小心这话被人听了去啊。” 像这样的通话其实会有监听的，比如以前往部队里寄的信，也会有人看的。 以防泄露机密。 云珊刚说完，又给补充了句，“听就听吧，我等你回来。” 林随安笑了出声，然后郑重道，“好。” 云珊跟他说了贺卡的事。 林随安道，“先让大哥帮忙看看，你们这段时间多注意。” 云珊应下。 也没说太久，挂了电话。 …… 到了王素秋朋友儿子结婚的那天，云珊本来跟她说了学校请不到假，但没想到王素秋却是叫上了潘红霞。 云珊真不知道王素秋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理了，她看不上自己，也看不上自己母亲，这会儿喝喜酒竟然叫上自己亲家，也真是少见，别说像她们这样不太熟，并心里嫌弃的，就算感情不错的，也不会这样操作啊，潘红霞去到那里一个人也不认识，那不是挺尴尬？ 云珊问母亲，“妈，你怎么答应跟林随安的妈妈去喝喜酒的？” 照理说，就算王素秋邀请，母亲也不会答应啊，这点人情世故母亲肯定知道的。 “昨天她过来了家里，说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灿灿，想她了，给她买了些吃的过来。正好我中午回来，她就盯着我身上的衣服看。我问她，我衣服是不是有脏东西，她就问，我衣服是不是在自家店拿的。” “我说不是，是自己裁的，她走近看了看，说远看着没怎么发现，近看了才发现，做工有些粗糙，有些走线没有对齐，肩膀上明显是做宽了，要是垫一下子肩会好一些。” 云珊问，“你们这是聊起做衣服来了？” 潘红霞笑道，“算是吧，她说她年轻那会儿也是自己做衣服的。” 云珊再是问，“然后呢？你们不会是越聊越投机，然后她就带你去参加喜宴吧？” 这是她怎么也想不出来的画面。 两个人的气质也是天差地别，别人一看也知道，这是凑不到一块的。 潘红霞却是道，“珊珊，我觉得你这个婆婆比之前要好了些，其实我也知道，她是看不上我的，从态度上能看得出来。但现在她有些转变，也能看得出来。” 真是不能想象，云珊还是想不出来。王素秋确实是看着好了一点点，对待她的态度上，就是没有之前那样动不动就拉着一张脸，端着架子。虽然现在也不算热情，但还是能分辨出来。 但是呢，这应该也不会一下就奔到了那个份上吧？云珊还是觉得，王素秋这般转了态度，还是因为林随安跟她说了什么。 完全是看上儿子份上，她内心里不见得完全就接受了。 不过，云珊也不想自己太苛刻了，换作自己，明明自己不喜欢的人，还要凑上前，确实不好受，她还能忍下来，那也是可以了，都是为了儿子啊。 “我们说了几个做衣服的事，然后她就提到，她认识一个人，家里是开裁缝店的，她爸是个老师傅，手艺很好，以前都是给达官贵人做衣服的，现在手艺传到了她这儿，就差了些，但还是很多人认准她爸传下来的这个招牌。” “你婆婆说，可以介绍我认识，她还说这次婚宴，主人家叫了这位师傅做了衣服，让我过去瞧瞧，算是开开眼界。”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压制不住地喜意。 云珊不由惊讶了下，看来王素秋真的转性子了。 云珊问，“那灿灿呢？你打算带灿灿去吗？” 潘红霞回道：“你婆婆说带她过去让朋友见见，说她的几个姐妹还没见过灿灿，让她出去玩玩也好，见见人，也能练练胆子。现在她大了，知道大伙出去玩不带她，她会闹情绪的。” 如果跟孩子说清楚你要去哪儿，什么时候回来，大多数她是能接受的，但是潘红霞也不忍心一直把孩子放在家里，孩子天性都是喜欢出去玩的，如女儿说的那样，这个年龄，正是探索世界的年龄，多带她出去，性格也开朗一些。 第418章 改头换面 云珊母亲是什么时间去，潘红霞说是上午十一点过去这样，这酒宴安排在中午。 云珊想了想，“我中午也过去吧。” 倒不是担心孩子没有人看住，而是怕母亲到时候没有人搭理，或者王素秋不管她，让她一个人在婚宴上尴尬无措。 她中午放学有三个小时的时间，大概也能赶得上。 潘红霞问，“你不是说不去吗？” “去啊，怎么不去，反正中午有时间，我也要出去见见世面。” 潘红霞拿她没有办法。 跟王素秋那边说了声，王素秋倒也没有说什么，说去的话，就一块去，多一两人也没有关系。 王素秋这朋友算是以前单位的同事，认识近二十年了，比较要好。 这次过来喝这个喜宴，依然是把张晴初带了过来，还有她孙子睿睿，柳仪跟林峥嵘还有林正堂都没有来，他们要上班。 张晴初看到云珊眸光闪了闪，不过还是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 婚宴订在王素秋她这朋友的家里，是个四合院，地方还挺大的，在院子里搭了喜棚，布置得很喜庆，又带了些古色古香。 王素秋让云珊和张晴初叫她这个为郑姨，郑姨的丈夫是机关的，而她是国有企业，今儿是她儿子结婚，请了一些至亲及老友，算是比较私密，还有简单，没有大办。 王素秋一过来，这郑姨就迎了上来，然后把王素秋身边的人夸了一通，看着比王素秋长袖善舞多了。 看到王素秋把亲家也带来了，她是一点儿的异样都没有，还特别热情，让潘红霞一定不要客气云云。 王素秋倒是跟她说了下，“这不是想到你还没有见过随安媳妇跟我小孙女，带过来给你瞧瞧，又想着亲家一个人在家，又想到你找了宋君秋做衣服，我亲家也想过来看看，就索性把她也喊上了，还有等会儿我儿媳妇要回去上学，孙女黏着姥姥。” “来吧来吧，都是姐妹了，你家人就跟我家人差不多。”郑姨呵呵地笑道，“我身上的，跟我家老罗的都是宋师傅做的，瞧瞧，好不好看？” 其实潘红霞一过来就看到了，郑姨身上穿的是件旗袍，一看就是量身订做的，她身材有些微胖，但皮肤白，这旗袍穿着雍容大气，走动间，像是有流光闪动，特别好看。 而她丈夫穿的是件中山装，虽然款式上跟外面的中山装是一样的，但一看也知道是量身订做的，也不知道是哪里不一样，反正就是穿到他身上特别精神，并带着股温文。 “特别好看呢。” 郑姨呵呵直笑，“是吧？我这人长得不好看，又胖又不高，可难买衣服了，也就宋师傅比较懂我心思，知道我适合穿哪种衣服。” “巧了，我这亲家也喜欢做衣服，不过学的时间有点晚，就想多看看一些大师做的，长长见识，晚些给我们介绍一下宋师傅呗。”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们先坐，我去接一下客人，等会儿再过来跟你们说话。” “你去忙你的吧。” 郑姨虽说是要离开一会儿招待别人，但还是让人把云珊这一行人带到酒席上。 这会儿大门口又进来了几个客人，云珊低头给珊珊擦手，她刚拿了包干吃，手上很多饼干屑。 耳边传来隔壁桌的说话声，“新来的是谁，没见过呢。” “刚从s市升上来的，是老罗的新同事，过来的是他儿子，叫陈子栋，说是跟今天的新郎耍得来。” “旁边的是他媳妇？” “那就不晓得了，没听说他儿子结婚。” 云珊给灿灿擦好手抬头，瞳孔猛地一缩，旁边的潘红霞也碰到了茶杯，她也白了脸。 “珊、珊珊，那个人怎么这么像佟晓玉？” 潘红霞忙把茶杯扶起来，然后去问云珊，她觉得她年纪大眼花了。 云珊肯定地跟她说，“是她。” 真的是佟晓玉。 她化了个跟以前不一样的妆，看着比较成熟，烫着头发，虽然整张脸都是肿的，人看着也胖了很多，但她的神态没有变。穿着比较精致，她听到她旁边的男人在给旁边的人介绍，“这是我妹妹陈欢喜。” 好一个陈欢喜。 这是改头换面来了。 王素秋也愣住了，她也觉得很像佟晓玉，她忍不住站了起来，“佟晓玉你怎么在这里？” 公安同志怎么不抓她？ 王素秋对佟晓玉是恨得牙痒痒的，觉得自己被她耍得团团转，而且还把苗微连累惨了，现在苗微都不爱出门，她那小姑更是怨上了她，觉得都是她导致苗微没了名声。 “这是通缉犯，秀卿你们赶紧报个公安吧，别让她逃了。”王素秋暗恨，对着好朋友严肃地说。 宾客都愣了愣，什么通缉犯。 郑姨跟丈夫也是愣了愣，不过很快道，“素秋你是不是认错了？这位是陈部长家的养女儿啊，她从小在s市那边长大，最近才过来京城，她不叫佟晓玉，她叫陈欢喜。” 佟晓玉也看到了云珊跟王素秋几人，微微一笑，从容地道，“人有相似很正常，他们应该认错了。” 她这一出声，竟然是一口京片子。 但还是佟晓玉的声音。 这下连潘红霞也确定了。 就是她！ 云珊也站了起来，“巧了，不止模样一样，连声音都一样呢。” 佟晓玉看向她，眸中泛着微光，“是吗？不知道有没有通缉犯的人像，有的话拿出来看看吧。” 也确实，要是不太熟的人，再看现在的佟晓玉觉得是两个人，就是觉得有一点点像而已的，但云珊跟她从小玩到大，对于她的神态小动作都很熟悉，就是不看她这张脸，光看背影就能认出是她，即使她现在胖了很多。 这是故意让自己吃胖，然后改变容貌，逃脱通缉吗？ 她哪儿来的手眼通天？竟然还敢跑回京城。 而且还换了个身份。 看来云爱军的死真的跟佟晓玉脱不开关系。 这会儿的云珊，不得不佩服，人家不仅改头换面回来了，还摇身一变，成了某领导的养女。 第419章 有持无恐 郑姨跟丈夫老罗也确实会做人，虽然这事就挺匪夷所思的，一个老陈家的养女，却被说成了通缉犯，但不管怎么说，今天是他们儿子的大喜日子，亲朋好友都在这儿呢，可不能让人吵起来，就赶紧分别把两拨人劝开。 郑姨拉着王素秋的手，跟她小声道，“素秋真不是我怎么样，要帮着陈家说话，虽说老陈是上个月来京城的，但我家浩之跟陈家儿子以前在同一间学校上过学，他在上学的时候就知道，陈家有个养女。可能就是跟你们说的那个通缉犯长得有点像，但肯定不是同一个人，好好的一个好人家女儿又怎么会做那些犯法的事呢？” 王素秋这会儿没什么心情跟她说什么误会不误会的事，她想马上去公安局，让人过来把这个佟晓玉给抓了。 “秀卿，这么多年好友，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我是那种没有证据就污蔑人的人吗？” “不是素秋，等婚礼结束，咱们再好好谈这个事情……” 王素秋道，“秀卿，我要跟你说声对不起了，因为这事，我没办法坐下来吃席，我先走了……” 郑姨拉着她不放，“素秋，你也是看着浩之长大的，你不在这儿看着吗？也算是做个见证，你要是走了，多遗憾啊，就当是心疼我，留下来吃了饭再走，我知道你心里面的疑惑很多，但我答应你，等婚礼结束了，我让老罗也帮你查一查。” 王素秋还是要走，坐在这儿，她可吃不下。郑姨也真的了解她，恳求道，“素秋，怎么着也等我们这儿散了席，陈家又不会突然就跑了……” 王素秋看到好友这个样子，只能把胸膛上的那口气暂时压着，道：“你放心吧，就算有什么动作，我也等你们婚礼结束了之后再做。” 郑姨松了口气。 潘红霞却是很担心，她把灿灿抱着，问云珊，“要不我们先回去吧。” 大人不要紧，她就怕有什么冲突，弄得孩子。 那个佟晓玉虽然看着没有怎么样，但是有些事也很难说。 云珊也觉得在这儿呆不下去，佟晓玉为什么会变成陈家的女儿，这事得马上回去问一问。 还有这个罗家的儿子跟那陈家的儿子要好，谁知道这两家会不会串通起来给自己一行人下套呢？ 还是先回去稳妥，带了孩子过来，这借口也是现成的，直接就说孩子闹性子，没办法，只好先带她回去。 云珊跟王素秋说了下，王素秋点点头，她也是主张回去。 倒是张晴初在一旁看了这么一出，就不太想这么快回去，她手上牵着睿睿，小声跟他说，“睿睿，你想不想要新娘子的花？可好看了，还有糖果。” 林睿说要，张晴初就小声跟他道，“那你让奶奶别这么早回去，要不然就见不到新娘子了。” 林睿点头，然后跑到王素秋那儿，跟她说，“奶奶，我不要回去，我要拿新娘子的花！”顿了下又说，“我也给灿灿拿一朵。” 王素秋平常很宠这个孙子，嘴里总是大孙子大孙子地喊，但是这会儿，可不能由着孩子的性子来，“我让新娘子给你留着，等晚些再拿给你，我们现在先回家。” 林睿看着这边人多热闹，会场又布置得这么新奇好玩，有好几个孩子在前面搭的小舞台上跑来跑去，他也想跑过去玩。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看新娘子。” 这孩子闹起了性子来。 郑姨看到就趁机道，“既然孩子不愿意走，就吃了饭再回去吧，这么多年朋友了，你也来过我不少回了，你还跟我客气吗？” 王素秋把孙子拉着不放，坚持道，“不了，孙女要回去。” 陈欢喜那边看到这儿的动静，就走了过来，惊讶地道，“怎么了？你们这是要回去吗？” 货真价实的佟晓玉的声音。 王素秋盯着她，“我不信世上有一模一样的声音。” 陈欢喜摇摇头，“阿姨，你还是觉得我是那个通缉犯呢，算了，你年纪大我也不跟你计较了。不过就是，我看你孙子不愿意走呢，怎么？你这是喜欢孙女多过孙子？孙女要走就回去，孙子不愿意走，你都不管？” 王素秋脸上阵红阵白，“管好你自己吧。” 陈欢喜笑了下，又看向云珊，还没说话呢，云珊就打断她，“别说话，你是不是放屁了？很臭，那个叫佟晓玉的人也是很爱放屁的，你们在这点上也是很像。” 陈欢喜脸上僵了僵，最后只挤出了几个字，“你真粗俗！” 云珊懒得看她，把女儿抱了过来，叫上母亲就往外走。 王素秋也不管孙子在闹，拉着他，叫上了张晴初。 出了罗家，外面是条胡同，他们过来的时候骑自行车过来的，每人一辆，孩子就放在儿童椅子上，现在回去自然也是骑自行车回去。 几人出了胡同，张晴初忍不住问王素秋，“妈，我们要去报公安吗？” 王素秋道，“先回家，我答应你郑姨，等她儿子婚宴结束再报。” 张晴初顿了下又忍不住问，“阿姨，你真的确定那个人就是佟晓玉吗？” 佟晓玉她是知道的，听王素秋说过好几回，不过就是没有见过，所以她也不确定刚才的那个陈欢喜是不是佟晓玉。 她倒是希望是的。 王素秋沉着一张脸，“不是她还能有谁？” 一个人的声音不可能改变的，除非年纪很大了，佟晓玉也才几个月没见而已，她一张口就知道是她了。 张晴初安慰她，“如果是她的话，那肯定逃不掉的，妈你放心吧。” 王素秋却没有这么乐观，刚才情景也看到了，人家可是嚣张得很呢，那个模样可是有依仗的模样，要不然她又怎么会大咧咧地出现在人前？ 她跟云珊道，“你先跟我回林家，看看这事要怎么整，还有等会儿你们自个回去也不好，看是不是找辆车送你们回去。” 从这儿回机关还算近，所以倒也不担心。 第420章 提醒 云珊点点头，她也觉得有人送一下会好些。 来到机关大院，这会儿大家都在准备午饭，路上也没什么人，回到家，平姐很惊讶，他们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是去喝喜酒吗？ 王素秋跟她道，“你看看厨房有什么东西，随便给我们做点，给两个孩子蒸个鸡蛋。” 平姐压下心里的好奇，就去了厨房。 王素秋的心情是久久不能平复，她一坐下来就给大儿子打电话，让他找人去查一下陈家养女儿的事，还有再打电话去公安局问问，佟晓玉的那个案子现在是个什么进展。 挂了电话之后，忍不住又打了丈夫办公室的电话，不过不是他接的，说他在开会。 这个电话挂了，她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这会儿是给熟人打的，也是打听陈家的事。 这个电话打完，她还是眉头紧皱，跟云珊道，“如果佟晓玉摇身一变成了陈家的女儿，我们要提防起来了，她敢这样出来在人前，特别是在我们面前，肯定是有倚仗的，我就担心她会报复。” 云珊点头，这个提防要的，“现在要查清楚她在陈家是个什么样的情况，我看郑姨跟陈家挺熟的，但她也只是听说陈家有个养女，她并没有见过。” 王素秋道，“倒不是她跟陈家熟，而是她儿子跟陈家的儿子是同学关系，如果真要有点什么，罗家那边肯定是帮着我的。” 云珊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她还真相信这份友谊呢，“是罗家帮还是郑姨帮？罗家是郑姨说了算吗？” 王素秋道：“他们家一般事情都是她说了算。” 云珊摇头，“不知道您有没有看到刚才的情景，郑姨丈夫对待那陈家儿子的态度，我觉得在绝对利益面前，这感情要是往后靠的。” 这就是人性。 王素秋坚持道，“明天我找秀卿问问，这陈家养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珊没有再说什么。 在这儿随便吃了点东西，王素秋帮忙找了人送了她们母女三人回去。 然后云珊再去学校上课。 还没走到学校门口，她碰到了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是云珍。 她被三个男人围着，不知道在说着什么，但能看到他们脸上猥琐的笑容，云珊喊了一声云珍。 云珍猛地抬头，看到是她，就跟围着她的几个男人说，“我朋友就住在这附近，你们还不走的话……” 话还没说完就被其中一个人打断了，他也看到不远处的云珊，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你朋友长得比你好看多了，介绍来认识认识嘛……” 说着给另外两个人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人就走向云珊。 云珊赶紧骑上自行车，后面两人就拨步追上来，云珊没骑几下就到了学校门口，跟门卫说了下，门卫大叔拿了棍棒走了出来，那两个人没敢靠近，悻悻地走了，连云珍也没有再纠缠了。 云珍怕那几个人还在不远处等她，她也不好走，但不走，又要面对着云珊，她一点儿也不想看到她，看到她，就能跟自己形成鲜明的对比，一个光鲜，一个落魄。 “云珍。” 云珊没进校门，再次喊了云珍一声。 云珍想了想走到她跟前来，“我是不会感谢你的。” 别以为帮她赶走那几个人，就能让她感恩爱戴的，这不可能。 她能落到这个田地，还不是因为她云珊！ 云珊能看到她眼里的恨意，当然，这是一点儿也不奇怪，以前还没怎么发现，但是这会儿回想起来，这云珍真的是跟云爱军一母同胎，一样的心思不正。嗯也说得不太对，应该说，他们大房都是一样的人。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一个妈生的，云有福跟云有德就相差这么大，一点儿也不像。 “云珍你知不知道云爱军死了？”云珊问。 这个云珍还在京城，这让她挺惊讶的，还以为她早就过不下去，回了丰市呢。 云珍眼里的恨意更浓，甚至爆发了出来，“要不是你，我二哥又怎么会逃？他又怎么会死？都是你，你还好意思说，公安局就应该把你抓进去！” 云珊摇头，“你说错了，你二哥不是我害死的，他被公安通缉那是他咎由自取，他自己先害人的。至于他是怎么死的，你倒是可以问问佟晓玉，现在有很大的可能是她杀的。” 云珍冷笑道，“你当然可以说是她，你想我去找她麻烦是不是？” 云珊耸耸肩，“这就是看你怎么理解了。” 云珍没忍住，“你们不是在追捕佟晓玉吗？为什么她在京城，你们也不抓她？” 云珊挑了挑眉，这个云珍也知道？ “云珍，你怎么知道佟晓玉在京城？” 云珍道，“我在南街那边的电影院门口看到的，开始以为我看错，但后面想着，应该是她。” “是她，她回京城了，不过她现在变成了陈家的女儿，叫陈欢喜，你想想，为什么你二哥没有跟她在一起，两个人一起逃的，现在一人死了，一人成了高干子女，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陈家？ 高干子女？ 云珍脸上神色一阵变幻，不自觉握紧了手，比起云珊，她现在更恨的是佟晓玉，不是因为她有可能害死了云爱军，而是她竟然有这个能耐，她竟然有这个能耐都不帮她，当初给她介绍那个黄国新，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恶心。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她没有意识到，她嫉妒佟晓玉。 云珊她也嫉妒，从小就嫉妒，但现在佟晓玉让她更嫉妒。云珊是投了好胎，她妈只生了她一个，而佟晓玉呢？一个逃犯，比她这个摆地摊的还不如，竟然攀上了高枝，怎么不让她妒嫉？ “不知道佟晓玉知不知道你在京城，如果知道，你自己注意一下，云爱军因她而死的话，说不定她会整你。”云珊不喜欢云珍，这云珍也害过自己，要是她遭到了什么报应，她是拍手称快，但就是不能遭佟晓玉的手。 云珍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想到了前些天自己出租屋的那场失火。 第421章 再提醒 云珍感觉思绪一下就通了，她现在搬离了原来的出租屋，被相好房东安排到了另一个住所，前几天听他提过，有人向他打听，他的前租客云珍去了哪儿。 那会儿，云珍听了还以为是云珊找人打听的，她的二哥死讯传回了老家，应该是要办丧事了，她这个当妹妹的理应要回去送他一程。但老家那边的人又找不到她，只好找到了云珊这儿，而云珊又找到了她这房东这儿。 但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佟晓玉在找她。 “云珊，你前段时间是不是找过我？”云珍问云珊，她脸色微微泛着白，如果不是云珊的等方面，那肯定就是佟晓玉了，佟晓玉找她做什么？ “找你？找你做什么，我没这么闲，虽然挺想知道你过得惨不惨的，但也真的没时间。” “你！”云珍被她气得半死，“真的不是你？老家家里没让你去找我？” “你家的事我理都不会理。”大房那边确实让云有福找云珍，云有福知道云珍在京城，他有问过她，知不知道云珍在哪里，要是知道的就给云珍通知一下，要是不知道的话就算了。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也没那个心思去找，还让云爱福别管大房的事，云爱军当初是怎么算计自己家的，希望他别因为云爱军死了，就跟大家的账一笔勾销了。 云有福在电话里是叹了口气的，然后说，是因为老太太在电话里哭了几回，他多嘴问问的，他人是不会回去的，他没有忘云爱军做的事，要不然女儿发现不对跑了回来，迎接他的就是家破人亡了。 云珍这会儿也顾不上愤怒了，云珊没找的话，那就是佟晓玉了。 她脸色发白，如果是佟晓玉找的话，那场火就肯定是她放的，她害死了她二哥还不够，现在还想要害死她。 云珍再张嘴的时候，嘴唇有些抖，“她、佟晓玉现在成了领导的女儿？叫宋欢喜？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能攀上高枝？她是不是骗了人？我们去揭穿她吧，她根本就不是好人，她是通缉犯，那家人要是知道了，还会要她吗？” 对，那家人一定是被佟晓玉骗了，不知道她心机有多深，人品有多恶劣。 过去揭穿她，她就会狠狠地摔下来，然后进去坐牢。 云珊摇头，“你以为人家认她做女儿的时候不会调查？人家领导也不是吃素的。” 她不认为，陈家是因为单纯喜欢佟晓玉这个人才会把她认做女儿的，好女孩这么多，为什么要认个通缉犯呢？ 而且陈家，她也大概从王素秋口中知道了下，这是刚从s市升上来的，现在职位比较高，这样的人家，不可能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家。 不存在说什么被佟晓玉骗了的可能。 云珍咬了咬唇，盯着云珊，“不去试试怎么知道？你婆家不是也是当干部的吗？就让你公婆去说呗，大家都是当领导干部的，肯定能听得进去。” 云珊道，“说肯定是说的，就是希望你自个要心里有数，人家能光明正大地出来，今天佟晓玉还跑到我面前来挑衅了，那就说明她不怕被人揭穿。” “还有，她现在变胖了，整张脸都是肿的，当然，五官还是这个五官，仔细看还能看得出来的。她要是死活不认，通缉令上的人不是她，好像也拿她没有办法。” 云珍讽刺道，“那就是说明你婆家也不怎么样呗，怕是你们去说了，人家也不听，不把你婆家放在眼里，之前还吹你婆家多好多好，都是当领导当干部的，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我看你这牛皮都快要吹上天了，你公婆不会是机关单位看门口的吧？” 云珊也挺服她的，“我记得我没说过林家怎么样？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吧？不过，也随你便，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佟晓玉现在急着要找的反正不是我。” 说完她准备进学校，云珍跺了跺脚，“云珊，这事我们可以合作的！” 合作？这话听得新鲜。 云珊停下了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怎么个合作法？” 看来云珍在外面漂的几个月成长了不少，她以前做事可没什么脑子，都是云爱军帮她策划。 云珍抿了抿唇，“我之前也让人去打听过佟晓玉，就是知道我二哥死了的那几天，因为不知道她改了名字，所以一点儿消息都没查到。现在既然知道她叫陈欢喜，那我就有办法让人盯着她。” “我觉得她一定是杀害我二哥的凶手，她就是杀人犯，她应该给我二哥偿命。我盯着她，把动向转给你，你这边利用你婆家的关系，去查她的身份。” 云珊挑了挑眉，“可以啊云珍，你这思路挺清晰的，不过，你能做到跟踪她吗？还有，我为什么要相信你，你嘴里说着要为你二哥复仇的样子，但谁知道，到时候不会跟佟晓玉凑一堆，然后反过来对付我呢？” 云珍跟云爱军又不是感情深厚的兄妹，大房虽然三子一女，但依然是重男轻女，小时候云珍没少干活，被兄弟欺负，感情也就那样。 更何况云珍本身就是个极度自私的人，要是有好处，她可不会考虑什么道德底线，更何况，自己跟她也不对付，反水是再正常不过了。 如果要对付佟晓玉的话，完全不用云珍掺这一脚，云珍能帮忙的，她自己也能做到，还省了个定时炸弹。 云珍气道，“你不相信我？” “我们之间有什么信任可言吗？” 云珍忍着气，“我知道几个人，帮忙我做这事，佟晓玉要害我，我为什么会跟她合作？” “那你的朋友值得信任吗？别是打听到佟晓玉现在是领导的女儿，转手就给你卖了换钱。” 云珍脸色一白，她口中的朋友就是她认识的几个混混，她跟混混头儿保持着露水夫妻的关系，感情真没好得哪里去，她看不上他，他又不是非她不可，如果有更大的利益，肯定是毫不犹豫把她卖了。 第422章 心机 云珍张了张嘴，她想着佟晓玉的心狠手辣，脸色越来越白。 现在感觉哪里都不安全，现在租的地方也不安全了。 也不知道那个房东会不会出卖她。 那个佟晓玉，她怎么这么命硬？怎么都不死。 被云珊这么说，她受不了，想说既然这样，我求你之类的，云珊却开了口，“之前你们是为什么来京城的？还记得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你是跟佟晓玉过来的对不对？她在丰市的名声烂透了，甚至还有人追着她不放，对不对？” 云珍愣了下，思路慢慢地有些清晰了，点了点头，“她当时是逃婚的，她家人把她卖给了一个她哥的工友。” “那这个人现在在哪里？” 云珍道，“之前我二哥说他也来了京城，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有可能已经回丰市了，在这里没有住所没有工作也没有朋友，他还能呆得下去吗？” “我打个电话回丰市问问人，看是不是真的回去了。” 云珍马上道，“如果回去了，就通知他过来找他媳妇。” 说到这儿，她心情就好了起来，恨不得马上就看到这个情景。 那个赵海可是把全部积蓄都拿出来给了佟家当彩礼，可谓是一无所有，在佟晓玉只是个专科生的时候，就已经紧追不放了，现在成了干部女儿，那更加疯狂了。 云珊看上课时间到了，没再跟云珍聊。 反正已经提醒她了，至于合作，那就算了。 云珍看到云珊进了校门，隔着学校的栏杆往里看，里面的教学楼看着神圣高洁，学生们那种意气风发，心里很不是滋味。 如果她也跟云珊一样，是家里的独生女，肯定也会支持她上学的，她记得她上学那会儿成绩挺不错的，都是家里总是让她在家干活，连哥哥们的衣服都要她洗，还要出去割猪草，一个星期的课，总共也没有上两天，渐渐地，她的成绩就下降了，跟不上了，再后来，她二哥在考她数学题的时候，她没算对，二哥就大声说，“云珍你读书是读石头的吗？这是二年级的题，你现在三年级了竟然都答不出来，我看你还不要浪费家里的钱了。” 二哥这话被家长云有德听到了，竟然也认同，说她一个姑娘家，会写自己的名字，算几个数就行了，然后就没让她读书了。 那时候虽然还不知道她长大后要怎么样，但也知道上学跟不上学的区别，哭了几回，父亲都没有改变主意。 后面城里的二叔二婶带着女儿回来过年，云珊会帮村里人写对联，一手毛笔字写得工整秀美，会给办喜酒的二叔公算酒钱，口齿伶俐，一点就明。 别人问二叔二婶，云珊是不是在上学，他们说是，在上初中了。有人说，女孩子不用读这么多书，二叔二婶说家里就她一个，不让她上学，钱放着干嘛呢？ 那时候云珍是知道自己跟云珊是不一样的，也已经看出，她们长大之后是截然不同的人生。 现在来看，果然如此啊。 她停了几年还考上了大学。 云珍忍不住又想，如果当初她坚持上学，家里不给她交学费，那她就去挖田七去卖，攒学费自己上，也不用上到高中，上个初中也好啊，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样。 可这念头泛起，她又赶紧按下去，不会的，她不觉得自己以后就这样了，她只要找个好男人，也能过得好的。 云珍在学校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走。 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眼里是多么的羡慕。 赵海在哪里呢？ 云珊要打电话回丰市问，那她就找那些混混去找吧，找不到佟晓玉，还找不到赵海吗？ …… 罗家结束婚宴，佟晓玉跟陈子栋也回了家，佟晓玉在快要到家的时候，表现出一副不安又忐忑的模样。 陈子栋问，“你怎么了？担心爸会说你？没关系的，我会跟他说的，浩之是我的好兄弟，知道一些他家里的情况，这次趁着他结婚，带你过去认识认识人，他妹妹你也看到了，是个大方又温柔的姑娘，以后让她带你出去交些朋友，你就不用在家这么闷了。” 陈子栋对于佟晓玉这个救命恩人，还是很上心的，看她一直被关家里，郁郁寡欢的样子，就忍不住带了她出来。 就是没想到今天碰到了林家的人。 早知道，他先问过好友，到底请了哪些宾客才考虑要不要带佟晓玉过去。 佟晓玉脸上带着后悔，“子栋哥，干爹要是知道林家人看到我，他估计要生气了，刚才也怪我，想到以前被他们逼成这样，没忍住跑过去跟林家人说了几句。林家那边，是不是会来找干爹？” 她干爹陈南风不让她出门，先她先低调一段时间，但她不能低调，她知道她现在能成为陈家的女儿是因为什么，等到她没有利用价值了，肯定会被丢弃的。 她要趁着现在陈家还不能把她怎么样，她要以陈欢喜的身份走到人前，让大家知道陈家有个养女，叫陈欢喜，她再以陈家为跳板，多认识人，结交自己的人脉，最好能找个跟陈家门当户对的人家结婚，以后就算陈家想要丢弃她也不可能了，他们已经深深地捆绑在一起了。 陈子栋看她担心得脸都白了，忙安慰她，“不会的，要是他真生气，那就推在我身上，说是我硬拉你出去的，并不是你的问题。” 佟晓玉勉强一笑，而后摇摇头，“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承受干爹的怒气呢？子栋哥，你总是说我救了你，怎么报答我都不为过，其实我应该谢谢你才对，你处处维护我，我都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 说着眼圈都红了，要是瘦的时候，她这个样子是有几分楚楚，惹人怜爱的，但现在胖了，就没几分看头了。 不过声音倒是好听，陈子栋没看她的脸，就光听声音，心里就泛起了怜惜之情，他是个声音控，当然，他也不会把佟晓玉当作婚恋对象，现在他们只是兄妹关系。 第423章 交易 佟晓玉跟陈子栋刚到家一会儿，陈家的一家之主陈南风就匆匆回到了家，看到佟晓玉他脸上隐忍的怒气，但在儿子看过来的时候，他硬是没有发作出来。 “欢喜，你跟我来趟书房，我有话跟你说。”陈南风扔下这话，就寒着脸去了书房。 佟晓玉担心地看了陈子栋一眼，“哥……” 陈子栋说：“没事儿，我陪你过去。” 佟晓玉摇了摇头，“算了，你要跟着去的话，干爹他会更加生气的。” 陈子栋坚持要去。 佟晓玉跟他道，“干爹最多是说一下而已，不会动手打我的，你要是不放心，就在门外等我好不好？” “还不回来？” 走了一半的陈南风回过头来，目光如炬地盯着佟晓玉。 “爸，到底是什么事？”陈子栋走上前。 陈南风瞪着他，“等会儿我再找你。” 佟晓玉跟着陈南风进了书房，刚关上门，陈南风的脸黑如锅底。 “谁让你跟子栋出去参加喜宴的？” 他盯着佟晓玉，他知道这个女人不安分，找人看住她，把人养在近郊的别墅区，没想到她竟然跑到了自己的住处来，还跑了出去参加婚宴。 陈家有个养女，身边亲近一点的人都知道，但那个人并不是佟晓玉。 现在佟晓玉把这个身份安在了自己身上，并出现在了人前，这个养女身份看来他是不能否认了。 为了压榨她的价值，他是有给她甜头，让她做自己的干女儿。 但并不是让她出现在人前的。 “干爹，你别生气，其实我是帮你的。”佟晓玉这会儿没有了在陈子栋面前的怯弱担心，一副从容的模样，甚至带着几分强势。 “帮我？你在外面能帮到我什么？”陈南风盯着她，脸色沉沉。 早知道她野心这么大，就应该把她关在s市，带来京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 “干爹，你刚到京城，初来步到，肯定没有s市时候那么顺畅的，对吗？在这儿都是能人，我算得出来，干爹最近在工作上碰到了些难题，干爹好我才能好，有一个疑问我没能算出来，所以打算出去，跟人结识，从这人身上拿到答应，到时候才能顺利帮干爹解决工作上的难题。” 陈南风脸色缓了些，“你说的是什么人？哪用得着你出去呢？你告诉干爹，干爹去找他就成了。你不知道，你这一趟出去，林家那边过来找我，说你就是那个叫佟晓玉的通缉犯，你让干爹怎么回答？” 佟晓玉微微一笑，“干爹肯定帮我挡回去的，我都已经是干爹的女儿了，又怎么会是佟晓玉呢？他们查就让他们查吧。至于那个人，还是我自己来好一些，要不然，漏了天机，算出来也会有所失准。” 陈南风目光就没有从她脸上移开过，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欢喜，你要知道，现在你是陈家的女儿，我们是荣辱与共的，一条船上的人，如果你的身份被暴露了出来，我这把椅子也坐到头了。甚至还有会跟你一起抓进去。” “所以我说，你还是低调些才行，虽然你的身份我帮你安排妥了，但林家那边也不是省油的灯，你在外面，说不定一不小心就中了人家的圈套。这段时间就呆在家里吧。” 佟晓玉怎么可能同意，困在家里，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陈南用压榨了。 更何况，云珊这些人在人前活得肆意张扬，她凭什么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见不得人？ 凭什么呢？ “干爹，没有哪个高回报的投资是没有风险的，如果我不出去，那干爹你工作的难题就不止这一个，还有以后的政策变化，各个派别风起云涌，您新来的，未必能跟人家对付得过来。” 佟晓玉前世在京城，跟王素秋接触，想着能触入他们家，可是下了番功夫。做了番功课的，她没有云珊的美貌，但有着比她聪明的脑子，她会的，云珊肯定不会。 陈南风沉吟了会儿，“欢喜，你跟我说这个是谁，我让安排人跟你见面，你就不用跑出去了。” “干爹，这特意安排的会不好，咱们家还有很多眼睛看着呢。您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林家的人找上来，我也不会搭理的，一句话也不跟他们说。” 陈南风还是不放心，比起工作上的难题，佟晓玉的身份更重要，“现在林家已经盯上了你，想方设法要把你真正身份挖出来，如果挖不出来，又认定你是佟晓玉的话，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佟晓玉点点头，“我知道，有可能直接把我杀了，但是，他们可是穿鞋的，又怎么会杀我这个光脚的呢？到时候，他们整个家族都要受牵连，值得吗？” 佟晓玉很有信心，林家那边不会让那样做的，这一家子别的不知道，明面上还是一副正直的模样。 陈南风盯了她好一会儿，“你们年轻没经历过多少，有些事，不用自己动手的。这样，欢喜，你什么时候出去，要去参加什么宴会，你先知会我，我觉得没有危险了，你再去。” 佟晓玉看着他，“如果干爹全部都不同意呢？” 这会儿门被敲响了，外面响起了陈子栋的声音，“爸，欢喜，你们谈好了吗？” 陈南风眸光变得犀利起来，看向佟晓玉，“欢喜，子栋跟你的感情真好。” 佟晓玉知道他不高兴，但是呢，她又怎么会为了他高兴，放弃陈子栋这颗棋子，不过她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叹道，“自从我阻止他去电影院逃过了那一场坍塌后，他就认为我是他的救命恩人，其实我让他不用这样的，我也是为了自己，才会忍着天遣救他。但他就是不听，干爹，你把子栋教得真是好好，这样知恩图报的人，以后必是高朋满座，贵人相助，有大作为的。” 陈南风盯着她，不自觉地脸色缓了些，“真的？” 佟晓玉笑了笑，“干爹，我能看得出来。” 书房外面的门又被敲响了，佟晓玉应了声，“子栋，我没事。” 第424章 找对象 陈南风让佟晓玉先出去，他有话跟陈子栋说。 等书房里只剩下父子俩的时候，陈南风就道，“你跟佟晓玉的感情倒是挺好？子栋，你知道，她真正的身份的。” 陈子栋不以为然，“我自然知道，她都是被人迫害的，要不是她后面得了造化，怕是现在都已经坐牢了。” 陈南风看着这个儿子不由叹了口气，这是他的独子，连生了五个女儿才生到的儿子，他工作忙，都是妻子在带，没想到却教成他这副天真烂漫的性子，对人不设防，容易相信别人。 难道真如佟晓玉说的那样，他这样的性子才能广结人脉，成大事吗？ “子栋，你知道她救你不过是为了自己，她这是为了给自己脱身，找个靠山，她这个救人是有利益的，目的并不单纯。” 陈子栋点头，“她也是这样跟我说的，可她救了就是救了。其实她一开始可以不选择我的，这么多人，难道只有我们才能帮她忙吗？她有那样的本事，可以去找黄家李家，为什么要找我们陈家呢？她也不用直接救人，直接过去跟人说就行了。” 陈子栋还记得佟晓玉跟他说，当初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如阳光一般灿烂的脸庞，就不忍心，不忍看他就这样英年早逝。 其实她真的可以找一个人，不一定非要找他。 陈南风看儿子这个样子，顿时一口气憋在了胸口上，也不知道说他品性憨厚，还是笨好了。 “如果你真要为了她好，就不要带她出去，现在林家已经盯上她了，如果她在外面露出什么破绽，我也救不了她，而且还会连累到我们家。”陈南风知道如果自己再说佟晓玉的不是，他这好儿子就要跟他拗起来，只好从这个角度下手。 陈子栋还是不以为然，“爸，她的身份不是做得天衣无缝了吗？难道你想她一辈子躲在家里，见不得人？” 这不是害了她吗？她是他的恩人，他不能恩将仇报。 陈南风要被他气死，“那让她低调一段时间行不行？本来我在工作上已经挺多事了，刚过来，一堆人给我出难题，等着看我笑话，现在还要应付林家，处理她的事，你就不能为我想想？你就是这样孝敬你老子的？” 陈子栋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知道了，这段时间，我让她先在家里呆着。等过段时间，就让她回校吧。” 陈南风眼睛一瞪，“回什么校？” 陈子栋道：“就是回去复读高三参加高考啊，你总不能让她顶着个高一这个学历在圈子里混吧，咱们这儿领导的千金哪个不是专科生大学生。” 陈南风脸又黑了，“她跟你说的？” 陈子栋道：“不是，是我自己想的，既然她是我们家的人，就应该多为她着想。” “你对你老子怎么没有这么上心，子栋，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对她有了男女之情？”陈南风一脸严厉。 陈子栋忙道，“怎么会，我只当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会对妹妹有非分之想呢。而且她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他喜欢长得漂亮的，佟晓玉没有变胖的时候还能勉强说一句漂亮，但即使那会儿他也看不上，更不用说她现在变胖了，更是跟漂亮这两个字挂不上勾。 陈南风是半信半疑，“你也老大不小了，应该处对象了，现在我们来了京城，找个京城的闺女也不错。” 陈子栋摆摆手，“我自己找，你们找的，只符合你们的要求，并不是我喜欢的。” 以父母对儿媳妇的标准，肯定是找门当户对的，但门当户对的哪有几个长得好看的，还不如他自己找，他自己家的家境就不错，哪还用找个差不多外家的扶持，又不是嫁女儿。 陈南风要被他气死，“那你喜欢哪样的？” 看他这个样子，越来越觉得，得给他找个对象才行，有了对象才不会一直缠着佟晓玉。 “我当然是喜欢漂亮的了，还有学历要好，性子要有趣，还有性格要温柔，不要无理取闹，要善解人意……” 陈南风忍不住打断他，“哪来的这么多要求，有女人能看上你就不错了。” 他是琢磨着给他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能有个强有力的助力，但门当户对的姑娘，哪能样样都完美？符合他的要求？ “反正我就是这样的要求。”陈子栋说完就跑了出去。 陈南风喊也喊不住。 陈南风的妻子看到父子俩又起了争执，就赶紧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子栋又惹你生气了？” 陈南风气道，“我说这小子也老大不小了，咱们看看是不是给他找个对象，让他能稳重一些。” 陈太太也同意，跟她一样的同龄人，早就抱孙子了，“我回头问问咱们老家那边……” 陈南风打断她，“别老家了，就在京城找，找个跟咱们家差不多的。” 陈太太倒是考虑着儿子的意见，“不知道子栋喜欢哪样的姑娘。” 陈南风没好气，“说是漂亮的。” 陈太太不由笑了，“看来真是长大了，男人都喜欢长得漂亮的，说起来，前几天去大院李家那儿坐坐，看到了个很漂亮的姑娘，找人打听了下，说是关家的姑娘。” “关家？”陈南风想了下，点了点头，“关家可以，关家根基比较深，比咱们家还要好一些，你有时间再去打听打听那家的姑娘，如果真合适，就让他们见见面。” 陈太太笑道，“这事就交给我吧。” 不过，关家好是好，但也不能只看她这一家，她得给儿子多挑几家，好好比对比对。 还有就是，关家比自己家势头还要猛，那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压自己家一头。 “对了，还有欢喜，你把人看紧了，别让她跑出去得罪人。”陈南风又是交代了句。 陈太太还不知道佟晓玉跟丈夫之间的交易，只知道她救了自己儿子，所以对她观感还行，就点了点头，“我会好好教她规矩的。” 第425章 不要阳谋 云珊对于佟晓玉现形，还是持乐观态度的，如果她一直躲着，找不到那还不好。 现在她自个跑了出来，虽然是换了一个身份，但起码现身了。 现在就是把她的身份揭穿，把她送进牢里。 说起来，这佟晓玉也真的有本事。 真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那个陈家看着也不像傻子啊。 也不知道是多大的利益交换，才给她换了身份。 云珊想到了那几张贺卡，该不会是佟晓玉送的吧？ 只是佟晓玉又怎么知道林随安的真实生日呢？ 晚上放学回到家，打算给林随安那边打个电话，但又想到前两天通话的时候，他说到要去总军区开会，不在营地。也只好作罢。 倒是林家那边给她打了个电话，让她周末过林家老宅吃饭，顺道说一下陈家及佟晓玉的情况，她应下了。 潘红霞今天没有去服装店，在家带孙女，她是看到佟晓玉摇身一变成了高干子女，她就很担心。 看女儿回来，就问她，“珊珊，那个陈家会不会为难我们？” 前几年自己家是碰过这样的情况的，在丰市，那个宋家，就是仗着自己有权，想要逼迫珊珊嫁给他儿子，要不是随安回来探亲，现在珊珊估计就嫁给那个花心浪荡的败家子了。 如果陈家职位比较高，那会不会连林家都一同欺压了？ 她就很担心。 云珊道：“不会的，妈你就放心吧，陈家刚调到京城来的，还没有形成自己的气候，他不敢惹林家的。” 毕竟林家盘踞在京城已经三代了，尽管奉承着低调不拉帮结派不站队的方针，但也有着其人脉及资源，不是那么容易就被人欺压了去。 潘红霞松了口气，跟她道，“还好有亲家呢，不遇事的时候不知道，遇到事，还得他们帮忙，以后多去林家那边走动，也当是帮随安尽孝了。” 云珊叹道，“妈，我不否认林家确实有照顾我们，但是呢，跟被佟晓玉害过的并不只我，有林随安母子，还有那个苗微，他们可能比我还要想让佟晓玉绳之于法呢。” 潘红霞摇摇头，无奈道，“你啊，咱们多跟林家走动是没错的。” 云珊点点头没有反驳，本来是当亲戚走的，过几天不是应了过去吃饭吗。 云珊倒也没有完全指望云珍那边，给丰市家里打了个电话，本来她想找韦钊的，但云有福告诉她，韦钊还在广城没回来。 云珊就惊讶了下，他在广城好像都一个多月了，现在羊毛大衣都陆续出货，基本都出完货了，他还没有回来吗？ 问到他，云有福顺势就道，“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他，他妈说都快一个星期没有见他打电话回来了，他离开这么长时间，他妈估计挺担心的。这段时间听说又给他找了个相亲对象，是个高中生，城里人，条件挺好的，你能联系上他的话，就叫他早点回来吧，他妈说，要是回来晚了，这对象就被人挑去了。” 云珊应下，“我给搭档打电话的时候会问问他的，不过，阿姨上次整了次相亲，她还不怕吗？我觉得韦钊，自己能找到对象，不用家里安排呢。” 她知道这会儿大多数都是相亲结婚的，看对眼没几天就结婚，或者处一段对象再结婚，一结婚就生孩子，有了孩子，就算是完整了。 但是呢，相处不久就结婚，就会容易出问题，很多结婚后才发现性格不合，或发现对方人品有问题，家暴什么的，只不过，那会儿都已经结婚了，又有了孩子，离婚不好听，又舍不得孩子，只能凑合着过，忍着过。 当然，相亲结婚也有相亲结婚的优点，自由恋爱也有自由恋爱的优点。 反正只要结婚都很少有完美婚姻的。 云珊不好评价韦钊的事，但她隐隐觉得，他这次在广城呆那么久，跟崔艳有点关系，之前崔艳跟她说过，她在观察韦钊，是有打算处对象的意思。 所以，说不定韦钊不需要这个相亲呢。 “咋啦？韦钊自个在外面处了对象了？”云有福问道。 云珊忙道，“不是，我就是这么一说。本来我想找他的，现在他还没回丰市就算了。找爸你也是一样的，你看帮我找人打听一下，跟佟晓玉结了婚的那个赵海，火柴厂的，看他有没有回了丰市。” 云有福问她打听这个人做什么，云珊就说了下佟晓玉的事，然后继续道，“如果没找到赵海，跟她家里说一声也行，都说她现在胖了，不好认出来她是不是佟晓玉，但她家里人肯定能认得出来。而且她现在出息了，家里人听到她的消息，也应该是高兴的。” 跟佟晓玉友谊还在的时候，云珊就听说过她家里的情况，她家里也是重男轻女，好几个兄弟姐妹，家里经济条件又不好，吃口面条也要抢的。 只不过佟晓玉聪明，她靠着脸皮厚，及小聪明上了高中再上了专科。 反正就是，她家里人跟她也差不多，都是一群心眼不怎么样的人。更何况，她哥佟晓东还找人来对付过自己。 如果他们知道佟晓玉现在发达了，也不知道会不会上京找她呢。 对付仇家，她也不讲究什么阳谋不阳谋的。 云有福应了下来，然后问潘红霞在不在，他想跟她说几句话。 云珊自然说在的，接下来就是他们夫妻的通话时间，她抱过灿灿出了院子玩。 忽然觉得，他们夫妻分居也有两个来月了，自从结婚后，从来没有分居过这么久的赶时间，估计也很不习惯的。 说起来，她父母感情是很好的，潘红霞只生了她一个女儿，换做自私一点的男人，早就离婚另娶了，就算没有钱再娶，那也会对妻子有所怨言。 但云有福却没有。 他下班回来，会陪孩子玩，会做家务，家里的重活累活都是他做。 拿他的一句话来说就是，人要惜福。 有媳妇有孩子有工作，已经比华夏一半人要好了，再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会折福的。 第426章 各施其招 另外云珊又跑了趟公安局，说了佟晓玉的情况，特别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同志，这是林随安特地打过招呼的，这是认识的人。 公安这边也比较重视，立刻展开调查，看佟晓玉是不是真的换了个身份，试图逃脱刑责。 云珊不知道佟晓玉是不是把这个假身份做得天衣无缝，但报公安是没错的，还有云爱军的死，也要查一查。 佟晓玉的出现，算是个喜忧参半的消息，但羊毛大衣跟羊毛毛衣上架就是好消息了。 羊毛毛衣第一批已经出了，并运到了京城来。 羊毛毛衣比不上羊绒的，在技术上还是有些扎皮肤，要在毛衣底下穿件打底的衣服才行，但因为是百分百羊毛，没有掺假，所以很保暖，比一般的毛衣保暖多了。 除了保暖，款式上真的有很大的突破，颜色也多了几个，崔艳那边光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卖断货了，有几个客户没抢到，缠了她半天。所以她那边是马上就让工厂加单了。 云珊知道这几年是消费旺盛的时期，不在她这儿消费，也会在别人那儿消费。她能做的，尽量把控好质量，多做几个款式出来。 羊毛大衣跟羊毛毛衣的到来，就连丰市那边，都迎来了高营业额。 丰市，红霞时装。 王秀秀知道在她管理店铺的这段时间，流失了一些顾客，所以在新款上架的时候，她找印刷厂印了些传单，请了两个人出去发传单，这个是从表姐那儿学到的，上面倒也没好说打折什么的，就是说新款上市，金额超过三十块，送一双羊毛手套。 跟羊毛毛衣过来的，还是一批羊毛手套，这是做了毛衣剩下的边角料，做了手套，可以当福利送顾客。 这个宣传很有效果，当天就有不少人拿着传单过来。 好像又恢复了刚开店那会儿的盛况。 对面的淑女时装，肖琴跟店员看到这个情况，不由就皱了皱眉头。 孔涛的姑姑孔淑慧也正好下班过来，看到这个情况也是眉头紧皱，在她们店铺的后面，新建了一个商场，里面开了好几间服装商铺，不仅把红霞时装的客人分走了，连自己店的客人也分走了不少。 本来之前那批夏装就没赚到钱，又因为店员服装态度比不上对面红霞时装的，就生意一般。现在的秋装也是在广城进货的，因为资金有限，也为了人气，进的都是比较便宜的，卖的也不贵，算是回了一点点人气。 她们是一个月进一次货，主要是对广城那边进货有阴影，每去一趟都要折腾三四天，索性一拿就拿多些，往往别人家卖新款了，她们还在卖旧款。 看着质量跟档次的不会来她们店买，想买找便宜跟款式的也进来的少，一是款式比不上别人家的，二如果找便宜的，人家不如找路边摊。她这边还不算是最便宜的。 所以即使是人气回升了一点点，还是不理想的。 现在看到对面的红霞时装生意火爆，怎么能不让她们眼红。 就想不明白，丰市的有钱人就这么多吗？红霞时装卖得那么贵，也这么多人买。 孔淑慧就道，“让人过去看一下，对面的是在卖什么款，这两天生意怎么这么好。” 店员拿了张传单出来给她们看，并道：“说是进了羊毛大衣跟羊毛毛衣，买够三十块送羊毛手套。” 肖琴问，“卖多少钱，你知不知道？” 店员是新招进来没多久的，她小心地道，“我有朋友过去看过，一件长款的羊毛大衣是一百块，女款的，男款要一百二十。羊毛毛衣是四十块一件。我朋友说款式不错，一件大衣有四五个颜色，她拿了两个月的工资买一件……” 孔淑慧脸色不太好看，问肖琴，“你去拿货的时候没有看到有羊毛大衣跟毛衣吗？” 肖琴摇头，“没呢，可能那时候还没有上市。” 上市的时候她又没有去拿货，可能就错过了。 孔淑慧问肖琴，“你觉得他们的一件羊毛大衣的成本去到哪里？” 肖琴想了想，“应该是一半是有的。” 孔淑慧脸色发黑，“那就是说，她们卖一件出去就能净赚五六十块，抵得上我们卖二三十件了。” 看她们现在这个人流量，一天卖个十件不成问题吧？ 那一天就是五六百块了。 肖琴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想了想，“一天肯定不止卖十件，加上其实的，卖个二三十件不是问题。要不我们也进羊毛大衣跟毛衣吧？” 孔淑慧白她，“你知道在哪儿进的吗？你看看附近的店有没有得卖。” 肖琴如实道，“附近的服装店没看到有，就红霞时装那儿有，怪不得她们卖得好，就独一家。” “那就是说，她们有她们的进货的渠道，说不定不是跟你进货的一个服装城呢，你找人去打听一下，她们是在哪儿进货的。” “这倒是可以，我看过了，现在的那个店长是云珊的表妹，人有些憨憨的，跟她打听一下倒是容易。” 当然不是明面人打听，直接过去打听，傻子才会告诉她，肯定要想个别的法子，过去打听一下。 …… 苏泽拒绝了金蕊之后，就彻底跟金家闹翻了，然后金家就仗着自己家势大，要给他外公家穿小鞋，现在舅舅舅妈对他有了意见，他母亲也特别难做。 但苏泽已经下定决心，要自己闯一片天地出来。 他把心爱的跨斗摩托车卖了，还有一些自己的积蓄，租了一栋楼房，注册了执照，就开始装修，请人。 在装修的时候，他脑海里闪过很多装修风格，有简约的，也有古色古香的，还有高雅的，没拿定主意要装哪个好，他忍不住就想到了云珊，云珊她自个的房子就装得特别好，虽然她说是复制别人家的，但他觉得她应该是谦虚，华夏大学的高才生，各方面优秀也很正常。 他就打算去问问云珊，顺便说一下自己的事业计划。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她是华夏大学的，不知道身边的同学有没有兴趣出来兼职做老师，有华夏大学的学生出来，这可是个很好的招牌。 第427章 报名个比赛 云珊这天回到学校，听到班上有人在讨论，市里最近有几个比赛，一个是辩论赛，一个是英语演讲比赛，有兴趣的同学可以参加，前三名有奖金，还能加学分。 班上讨论的多数只是讨论，并没有说要参加，大伙觉得有信心参加的都是那些大二大三大四的学长学姐。像他们这些新生，很多人都还没有进入这紧张的学习氛围呢。 张燕燕过来找云珊，“云珊，你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 “云珊，我记得你英语挺好的，要不要试试？有奖学金呢。” 云珊对于奖学金什么的，倒不太在意，学校的荣誉也不是非要她来挣，就把机会让给别人吧。 张燕燕话刚说完，又压低了声音跟她说，“我在别的宿舍听来的，也不知道真不真，听说给学校挣了荣誉的学生，可以积分，可以考虑公费出国留学呢。要不是这两个比赛我都擅长，我都要去报名了。” 还有这等好事？ 云珊顿时来了兴趣，“行，我去问问老师，看老师怎么说，要是不设年级的话，我就报个英语演讲吧。” 她这话说得不算大声，就平常的语气说出来，然后旁边不少同学就听了去，顿时就纷纷侧目，顾佳妮也是。 有个同学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了遍，“云珊，你真要参加英语演讲吗？我听说外语学校也参加，这比赛又没有设专业不专业。” 言下之意，是她比不过外语专业学生的。 这话倒也没错。 人家是专业的，肯定是强者。 但是呢，云珊觉得自己也不是完全没有信心，也不一定要拿奖，积累一些经验，去见见世面也好的。 “没错，打算试试。” 包鹏飞没忍住，“这比赛有初赛复赛好几轮，如果在第一轮就刷下来，那还不如不去呢。” 顾佳妮看了他一眼，“云珊不是你，她不会第一轮就刷下来的。” 包鹏飞顿时脸色一滞，不爽了。 然后顾佳妮看着云珊，“你如果进级，要去比好几轮，我看你也不用回来上课了。” 又来了。 云珊无奈，“不要紧，我会安排好时间的。” 等上课的时候，班主任也提了这事。 下课之后，云珊去找老师了解了下情况，特意问了下，是不是拿了奖，就有资格竞争出国留学名额。 班主任老李笑道，“看来你挺有信心的样子，不过云珊，这次参加比赛的有很多外语学校的。” “我也听说了，但是嘛，我觉得我英语还行，报名看看，如果拿不了奖，学校也不会记我过的对不对？” 老李要被她逗笑了，“也行，不过，你得合理安排好自己的时间，这个比赛不是一轮就结束了。” “那老师，出国留学的事？” “出国留学也不是拿了奖就能去，还要看专业分，看课堂上的表现，这名额只有两三个，竞争特别激烈。”老李倒也没有隐瞒，他也希望自己班能争到一个名额。 “如果真能争取出国留学，那不知道是为期多长时间呢？” “一年。” “大概会安排大几去呢？” “大二。” “那如果没有争取到，自费申请行不行？” 老李推了推眼镜，看了她一眼，“这个，也是要看成绩，有接收的学校，能申请到你要去的学校，也不是不可以。” 云珊觉得自己有点飘了，她竟然觉得自己可以申请到这个自费出国名额。 不过她竟然问了，还得要参加比赛，这样子履历上也好看一些。 于是就在老李这儿报名了。 出国留学，为期一年，云珊还是觉得时间有点短，她怕一年的时间学不到什么东西，要是时间长些就好了。 不过就是，她要离开女儿一年，父母跟林随安这些倒还好说，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但灿灿呢，还是要妈妈的时候 云珊在前世的时候其实就挺羡慕出国深造的人，她一来没有钱，二来没有机会，只能把想法按在心底。 自己的国家其实发展得也挺快，特别是改革开放之后，一天一个样。但是呢，比较发达国家，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发达国家的科技，一些核心技术，是遥遥领先华夏的。这一点她要承认，还有很多值得学习的地方。 她希望自己出去学到东西，再回来报效祖国。 如果林随安调驻地，多点回家带灿灿的话，她是完全可以脱手的，当然，就是没有他带，自己父母也可以。 有时候她会想，新华夏建立之后，解放妇女，提倡男女平等，女人跟男人有同等的权利，包括继承权、受教育权等等，但是呢，各个行业，做出杰出贡献的，走到上层的，绝大多数还是男人。 她知道，除了传统的思想重男轻女还没有转过来之外，很多家庭，女儿根本就没有受教育权，就算有，那也不会怎么花心思培养女儿。除了这个之外，剩下的就是母职惩罚。 只要你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得以夫为先，以孩子为先。你生了孩子不带孩子，就是十恶不赦，但是呢，对男人却没有这个要求。 多少女人结婚之后就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了家庭上，舍不得孩子，舍不得走远，有好的工作机会，因为离家远也放弃了。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把大部分的精力花在了家庭上，那么你花在工作上的精力就少了，就会减少了你的竞争力。 云珊不希望自己是这样，现在父母可以帮她带孩子，她也可以请保姆，孩子大点就上幼儿园，上学校，她要给灿灿做个榜样，做个有自己事业，自信飞扬的女人。 她希望灿灿长大以后也这样。 报完名出来，准备回家，路过隔壁班办公室的时候，看到夏小雨拿着信走出来，不过她没有看到自己。 云珊想跟她打个招呼，但发现她有些走神，不知道在想什么，也就不打扰她了。 等云珊去推自行车出校门的时候，又碰到了夏小雨，她看着也要出校，就跟她打了声招呼，“小雨。” 第428章 兼职 夏小雨看到云珊愣了下，“云珊。” “这是去哪儿啊？”云珊拿了个帽子出来戴上，顺嘴问道。 “我、我出去买点东西。”夏小雨没看到她，还是有些走神的样子。 “云珊。” 刚出校门，就看到苏泽骑着自行车过来，停在了云珊的面前。 云珊就挺惊讶，“怎么不见你那辆拉风的摩托车？” 苏泽坦然道，“开补习班不够钱，卖了。” 真是没想到啊。 苏泽不管是从气质还是穿着上都看得出来，他家庭条件挺好的，绝不会说为了钱烦恼。不过再一想，他有这个条件也是靠母亲的娘家比较多。 没有随母性，就是隔了一层，人家不给，那你就没有了。连他母亲也是靠着娘家养呢。 提到这个，云珊就顺势问了嘴，“你这补习班开得怎么样了？” “现在在装修，看你在装修方面挺有眼光的，就想问问你装修方案，有偿。还有顺便问问，你们有没有学生出来做家教这些，赚些外快？” 夏小雨跟云珊打了招呼之后还没走，听到苏泽这话，她不由抬起了头。 云珊回苏泽，“就看你自己补习班面向的人群，及定位了。至于有没有学生出去做家教，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所以我身边的同学都没有，你不知道，我们功课都挺紧张的，平常在学校学习的时间都不太够用，估计也没那么心思挣外快。当然，这只是我自己了解的，并不算全面，你自个可以再打听打听。” 苏泽推着自行车，“你现在是要回去吗？” 云珊点点头，“对，晚了天色就要暗了，你应该不是特意过来找我的吧？” “那走吧，边走边聊。” 云珊不知道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因为有事要聊，自行车也没有骑，就推着走。云珊临走的时候想起旁边的夏小雨，就道，“小雨，你是不是打算去坐公交车？赶紧去吧，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啊。” 夏小雨点点头，但并没有走，忍不住去看苏泽。 苏泽以为自己的长相招了人家姑娘的眼，也不是他太自信，主要是这样的情景发生过很多次。 他礼貌地问了句，“这位同志，你是有话问我吗？” 夏小雨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但点了点头。 云珊眼睛微微瞪大，这、夏小雨不会是看上了苏泽这皮囊吧？ 夏小雨问，“你说的那个补习班，是要招大学生吗？这是给人上课吗？” 苏泽马上明白过来，这不是看上他这个人，而是看上了他的补习班，顿时热情道，“对对，我看现在很多家长都挺重视孩子学习的，但可能因为工作忙，又可能家里孩子多，顾不上，又可能是自己文化有限，辅导不了，所以打算找人帮忙补补习，我就想着，可以把这个规范化，统一管理，提供个地方，办理合法合规的手续，孩子能放心过来上课，老师也能安心授课。” “我知道，可能有些同学会做私人家教，这样子课时费也高一点。但这个的话，有时候也看运气，说句不好听的，上完课不给钱，你也很难维权。甚至有些心思不正的雇主会对女家教有别的想法。” “如果有合法合规的补习班，就会好很多，有问题我们机构担着。” 云珊看着苏泽一这连串的，就挺佩服的，他果然是做生意的料啊，开辅导班，请大学生当授课老师，真的花不了什么成本。 夏小雨看了云珊一眼，问苏泽，“你跟云珊是朋友吗？” 云珊道，“算是朋友，但是他的辅导班我不参与。小雨，是这样的，不管他是不是我朋友，就算是我爸，我也这样说，别因为他是谁谁的朋友，谁谁的家人，你就无条件地相信。不管是谁，跟你说什么，你自己要认真甄别，避免上当受骗。” 苏泽倒也点头，跟夏小雨说，“对的同志，你如果了解辅导班这方面的事，我都可以详细地跟你说，你有哪里不懂的尽管问，营业执照什么的也可以给你看。但你要不要考虑来我们辅导班兼职，你要考量清楚，货比三家什么的都可以。” 夏小雨抿了抿唇，又是看了云珊一眼，有些欲言又止。 云珊道，“你要跟他单独聊吗？没问题的，那我先走了，你们聊的话，就在校门口聊吧，别走远了，小雨你要注意自个的人身安全。” 夏小雨忙把她喊住，“不是，我想跟你聊。” 云珊看了苏泽一眼，苏泽道，“那我去旁边走走。” 苏泽走了之后，夏小雨就跟云珊道？“云珊，我又收到了家里的信，我爸摔断了腿，家里少了个劳动力不说，还要拿给钱给他治腿，已经向亲戚借了钱，给他腿做了手术了，但后续还要继续拿药。还有我小弟，也是身体不好，需要钱，我刚才出去就想去厂区看看，有没有手工活儿，拿点手工活儿回来做，看能不能挣点钱。” 说到这儿，夏小雨有些窘迫，她顿了下，又继续道，“大家说给我捐钱，我没同意，我自己家的事，怎么能要同学的钱呢？更何况很多同学家里经济压力挺大的，我没那个脸。” “那个苏同志说的辅导班，我想试一试，云珊你觉得可以吗？” 云珊想了想道，“这样，你如果兼顾得了学业，可以跟他谈一谈，他的机构在哪里，离学校近不近，是市区还是郊区，太远太偏不要去，上课时间是什么时候，中午跟周末的话那可以，但还要他负责你们这些女老师的人身安全。如果是晚上的话，就不要了，晚上回来不安全。” “还有要问他一节课多少钱，一节课上多长时间，上课形式是一对一，还是一对多个，一个班多少人。是一节课一结，还是一个月一结，要谈好，我的意见是最好是一个星期一结。这样对你有保障些，他跑路了，你也不至于损失那么大。” “另外，要签合同，条条规规要看清楚，责任要分清楚。还有一点，他可能会拿你华夏大学生的身份去打广告，去招生，你自己看，你能不能接受。” 第429章 发现 夏小雨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学生，云珊能帮她想的就帮她想的。 夏小雨特别感激，觉得云珊说得很全面，也是站在她的角度帮她想的。 最后云珊跟她说，“苏泽这个人，跟我算是朋友，为人还算仗义，但是呢，人有时候也是变的，所以，有些事你要自己留心。” 夏小雨连连点头，“我知道了云珊。” 说完这个，云珊就不掺和他们之间的事了，就先回了家。 …… 陈太太想给陈子栋找对象，只不过她刚来京城，对这边的情况还不太熟，自然多出去走动，打听了一番。 本来想着关家的家世不错，又有个适龄的闺女，那闺女还长得很漂亮，符合儿子的要求。 等跟儿子坐到一块吃饭的时候，忍不住又问了问他的择偶标准，想再次确认一下，保准给他找个满意的。 陈子栋看她这副兴冲冲的样子，就道，“妈，你不会是有人选了吧？是哪家的闺女？我跟你说啊，不好看我不要的，还有这得我自己去看才行，老一辈跟年轻一辈的审美不同，你们可能觉得圆脸的才有福气，我这边可讲究这个。” 陈太太嗔道，“难道我还会找个丑八怪非要说好看不成？” 陈子栋问，“那你看中了哪家的姑娘？” 陈太太没有给他透露，说等确定下来之后再跟他说。 然后陈子栋却是从保姆黄嫂那里听到了是关家的女儿。 关家的女儿？陈子栋不想被动，觉得自己得先去打探一番。 陈太太这边也在打听，但再一打听才知道，那关家的女儿却是离过婚的。 离过婚的怎么行？别说像他们这样的人家，就算是普通讲究些的人家也不会要啊。 陈太太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 但这事她没有跟陈子栋提，陈子栋也没有问。 在一次跟朋友出去溜冰场玩的时候，竟然碰到了关少媚。 他不认识关少媚，是朋友偷偷告诉他的，他一看，确实是挺漂亮的，但一看气场就挺足，不难看出是个强势的，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他也觉得关少媚在看他。 看他干什么呢？难道是看上了他？还是听了长辈的话，过来相看他的？ 陈子栋顿时就皱了皱眉头，他对自己就挺有自信的，个子够高，模样也够周正，而且家世又好，还没有结过婚。 不知道多少姑娘挤破脑袋都想要嫁给他呢。 但他不可能给关少媚机会的，他绝对不会娶个二婚的，这不是让人笑话吗？这世上又不是只剩下她一个好看的女人。 陈子栋眼珠子一转，就想到了个法子，在关少媚滑到自己不远处休息的时候，他就跟旁边的朋友聊天，故意把话说给关少媚听。 “东子，听说你表哥相亲相到了个离过婚的女人？这真的假的？” “真的，不过我表哥没相上。” “你表哥倒是脑子挺清醒的，离过婚的女人多少有些问题。要是家里女人贤惠，男人根本就不会有别的心思，家庭和睦，老婆孩子热炕头，谁不会安安心心工作赚钱呢。” “这倒是，跟我表哥相亲的那个女人，我们打听过了，是因为性子强势，不孝顺公婆，大冬天的，让老两口去洗衣服，她前夫气不过，打她一下，她就闹着离婚了。这样的女人，真是不能要，娶回来，没得三天两口就要闹。把家里搅得不得安生。” 陈子栋余光瞄向关之媚那儿，连连附合朋友的话，并道，“所以我陈子栋是绝对不会娶离过婚的女人的。” 关少媚嗤了一声，走到了陈子栋面前来，“这么嘴碎，离过婚的女人估计也看不上你。” 陈子栋眉头一跳，“你……” 关少媚打断他，“我没说你，我说的是我朋友。” 陈子栋咬着后槽牙，但他又不能发作，等人走了，就跟旁边的朋友说，“果然离过婚的女人有问题。” 朋友摸了摸鼻子，有些忐忑，“这样子说她，她会不会回去告状？” 或者从别的地方讨回来。 “放心吧，她又不是小孩子。如果真告，我来顶着。”陈子栋拍了拍朋友的肩膀保证道。 但陈子栋不知道的是，因为他这一番话，让关少媚盯上他了，打算给他点教训。 然后全就发现了他身边的佟晓玉。 陈家的这个养女儿之前就住在近郊的别墅区里。 关少媚找朋友查出来了。 给她打电话的女人。 并说了很多林随安跟云珊的事。 这个人怎么是陈家养女呢？陈家的养女可是在s市那边的，跟丰市完全不近。 看来这人陈欢喜有问题。 …… 张晴初跟林海潮的恋情，何英终于松了口，同意了，再不同意她就失去这个儿子了。 这么长时间的拉锯战，她能感受到，儿子一天天地跟自己离心。 她说不舒服，往床上躺着，以往儿子怎么也一天两回过来关心她的，现在却是两天才见一见他的身影，问他，他却说单位的工作忙，领导比较重视他，他走不开。 然后，有时候跟他说话，他会走神，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心不在焉的样子。 另外，张晴初跟林海潮对象的事也传了出去，回到单位，还有同意问，甚至连她的娘家都听到了，过来问她。 何英跟娘家人自然不会说假话，说自己不喜欢张晴初，并跟母亲及嫂子说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包括跟林海潮怄气的事。 母亲跟嫂子就劝她，这事她反对这么久，也没能把他们拆散，而且林家其他人都同意，都站在她的对面，到最后，不仅儿子跟她离心，说不定林家其他人对她也离心，对她有意见。 特别是她嫂子，细细地跟她分析，“虽说你家正远跟他大哥都是老爷子亲生的，他们是亲兄弟，也都在机关上班，但你知道，正远的职位跟他大哥的职位是差点的。” “俗话说长子如父，很多家庭的长子是最受父母重视的，看来你家的情况也差不多。还有你看，你大伯生的两个儿子，现在都出来的工作，也独当一面了，以后的前程不会差。而海潮呢，才刚刚参加工作，以后的事不好好。老爷子年纪都这么大了，以后他百年，还有多少的余荫给到子孙呢？” 第430章 松口 听到这儿，何英就有些明白了，“嫂子，你是说，以后林家还要靠大房那边？” “也不是说靠他们，但亲兄弟互相扶持没有错的，朝中有人好办事，这道理你也知道。在江湖上，有熟人，有亲人，是不是胆气也足些？你要是闹得他们兄弟离心，这对你们也没有好处不是？” 何英沉默了，不得不说，确实是这个理，她也不是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就算是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也懂得这个道理。 她只生了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才刚参加工作，以后怎么样真不好说，而且现在时代不一样了，以前一代传一代的工作岗位，有些地方都没了。 虽然她男人还在，还能给儿子托举，但是他总有退休的一天，以后还不是要跟堂兄弟互相扶持吗？ 何英嫂子看她沉默，似乎听进去，再接再厉，“你现在是娶媳妇，又不是嫁女儿你怕什么？嫁女儿的话，你还说会担心她在婆家过得不好，女婿性格不好，女儿会受欺负。但现在你是把人娶回自己家的，你是婆婆，难道儿媳妇还会做到你的主？” 这话让何英点了头，是啊，她是婆婆，只有婆婆拿捏儿媳妇的，哪里有儿媳妇拿捏婆婆的。 那张晴初真以为嫁到自己二房就能万事无忧了，不可能。 何英松了口，林家多数人都松了口气，觉得可以把婚期定下来，安排结婚的事了。 但何英松口，林海婧却是不同意，她是跟母亲站在同一战场的，现在母亲竟然松口了，这让她特别不解。 知道母亲的想法之后，林海婧还是不能接受，但父母都同意，她作为姐姐，也没那么立场反对，大家也不会问她的意见。 林海婧这些天心情很差，自从知道张晴初跟自己弟弟偷偷处对象的事之后，她就感觉受到了欺骗及利用。 张晴初有找过她，跟她说，自己不是故意瞒她的，还说本来是拒绝海潮的，但是海潮一片真心，还有她也不想离开林家。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说，她想着，等晚些先她林海婧说，再跟家里说的。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家里人发现了云云。 但林海婧听不进去，别人不知道，她作为张晴初的好姐妹，她是知道的，张晴初可是惦记过林随安的。当初她可是一心盼着，林随安跟云珊离婚，然后她跟林随安结婚，好当林家的儿媳妇。 现在林海婧才回过味来，张晴初不是喜欢林海潮，她只是想当林家的儿媳妇而已，不管这个人是林随安还是林海潮。 可笑的是，自己当初还给她出谋划策，让她怎么当上林家儿媳妇呢，没想到，她一个转身就算计起自己的弟弟来。 她的弟弟海潮真傻啊。 张晴初比海潮要大三岁，在张晴初懂事地给家里人准备完年礼物的时候，海潮还在穿开裆裤呢。 他刚参加工作，心思还很单纯，哪里是张晴初的对手？被她哄几句，就傻呼呼地说要娶她回家。 林海婧看到家里准备起两人的婚礼来了，她真是一刻都呆不下去，索性出了去，去了小姐妹家。 小姐妹家肯定也呆不长的，没呆几个小时就浑身不自在，索性约着出去玩。 在一家新开的饭店吃饭的时候，碰到隔壁桌喝酒的男人，那些男人喝了两杯酒，直盯着她们这些年轻姑娘看，然后还凑在一块，不知道在说着什么，还露出恶心的笑。 林海婧跟小姐妹准备换一个家店，旁边走过一个明艳的女人，她寒着脸盯着那群人，“看什么看，信不信我眼珠子都给你们挖出来？” 这女人气势很足，穿着很好，一看就不是普通出身的。那群欺软怕硬的男人，却是收敛了，没敢再看过来了。 虽然一个女人他们不怕，但是这个女人让人一看就是家世好，有背景的，谁敢惹？ “呀，你是关家的姐姐。” 林海婧的小姐妹认出了这个帮她们骂回去的女人。 关少媚在林海婧脸上扫了圈，然后朝认出自己的姑娘一笑，“你好，原来我们还认识呢。” “海婧，这是关家的姐姐，既然碰上了，还帮了我们，我们请她吃顿饭吧？”那小姐妹说道。 林海婧看向关少媚，“不知道关姐姐有没有时间。” 关少媚看着她，“可以。” …… 两天后，云有福给云珊回了电话，他在丰市找人打听了，没打听到关海的消息，去过他的厂子，厂子那边的人说他没有回去过，家里也没人，他叔婶也说好长时间没见过他，自从他追着佟晓玉去了京城了，就没有回来过。” “那佟家那边呢？” “佟家那边不大相信，可能也是看到京城太远，怕过来没个着落，就歇了心思。主要还是不相信。” “既然这样，那就先不管。” 然后问了下他厂子的情况。 云有福说，厂里的好几个产品都被人复制了配方出来，然后他厂里的便宜，另外，自己市里的国有食品厂实力也不弱，之前他们就有好几个有口碑的产品，现在又研发出了新的品种。就提高了竞争力。 云珊道，“爸，咱们也要招几个研发人员才行。” 云有福想了下，“这样的人才不好找，有本事的也看不上咱们这个小厂子。” 这会儿找工作首要的还是要考虑铁饭碗，国企单位，除非找不到工作，才到私企。 云有福的食品厂虽然又招了一批工人，但还是小打小闹，比不上人家国企的大厂子。 可能就是赚点小钱，在大厂子的手缝下找点吃的。 可能对于一开始的云有福来说，也满足了，一个赚个一两万块，但是呢，竞争上来了，收益少了，不得不就为厂里的工人多想一些。 要是厂子经营不善倒闭了，那这些工人怎么办？那不是下岗了吗？ 既然开了这个头，怎么也要做下去啊，做个一两年就不做，算什么呢？ 而且他自个也想好好做一样事，给媳妇女儿长长脸。 第431章 做生意 这年头，大多数的企业都是国企，极少数是民营企业，国企有国家财政扶持，有各项福利政策，就连像钢铁这些重金属，都是先紧着国企，多余的才给民营。 这会儿还没有完全市场经济，很多还是统购统销，像国企食品厂，直接就放到国企商店、供销社的架子，是一条龙的。 像民营这些小厂子，人家百货公司看也不看一眼。只能走其他小个体。 所以说好口福虽然有几款产品做得比较好，特别是拿到了奶粉供应之后，价格也算便宜，厂子每个月都盈利，不好不坏这样，但是呢，随着改革开放的步伐铺开，市面上的竞争也会加大，如果不赶紧研发新产品，抢占市场，做出品牌的话，很难竞争得过别人。 云珊这半年，几乎都是忙自己服装店，及学习的事，食品厂没怎么过问。 而父亲云有福，在管理生产那方面还行，但是厂子的统筹大方向，还是欠缺一些，因为是国企出来的，以前的煤矿厂嘛，就是以稳妥不出错为主。 她现在还走不开，最快也要到寒假才有时间，但市场瞬息万化，不会等人，她觉得有必要让韦钊来京城一趟，自己再跟他好好谈谈食品厂发展。 说起韦钊，云珊又想起了韦雪，韦雪考上了本省的专科学校，专业是食品加工技术。 韦雪说自己没有特别大的崇高志向，就是挺喜欢吃的，正好自己家开了家食品厂，以后毕业之后，可以给自家工厂帮忙。 不知道她现在学得怎么样。 云珊觉得自己还是抽天时间回去一趟。 …… 佟晓玉被陈家要求少外出，先低调一番，但她又怎么能坐得住呢？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个身份，她要大自己失去价值的时候找好下一家，要不然，她不是被云珊送到公安局，就是被陈家丢弃。 佟晓玉她在陈家能找的只能是陈子栋，陈子栋本来在s市挂了名做着份工作的，因为他父亲升迁，就跟了来京城，之前的那份工作辞掉了。 现在新的工作还没有安排好，所以这段时间他才这么闲，不是跟朋友出去喝酒聚会，就是在家呆着。 不过嘛，刚来京城，朋友其实也没几个，再加上家里约束，他们刚来，还没有站稳脚，少出去交际，所以在家呆的时间比较多。可是年轻人又很难呆得住。 佟晓玉就打算跟他找点事做做，佟晓玉一直以来的梦想都是能越阶级，做个风光无限的人。 以她现在的情况，看着是越了这个阶级，做了陈家的养女儿嘛，但是这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她自己很清楚，她能给到陈家的信息有限，这迟早要用完的。 到时候她没有了价值，都不知道能不能全须全尾离开陈家呢，毕竟她也知道了一些陈家的秘密。 所以她要么继续给陈家创造更大的价值，要么就是利用陈家作为跳板，换一个靠山。 在家实在是无聊，陈子栋问佟晓玉要不要出去看电影。 佟晓玉答应了，但准备收拾一下，拿起镜子一看她就放下了。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看着自己这张脸也嫌弃得很。 还说要换个靠山，利用陈家的关系，找个干部家庭，把自己给嫁了。 但她现在这个模样，有人看得上吗？她只是陈家的养女儿而已，又不是亲生女儿，陈家会给她规划吗？有人会不挑她这个身份吗？要是讲究一点的，估计还要查到她亲生父母这一块呢，虽然她可能套陈家养女儿亲生父母的身份，但是这个养女儿的原生家庭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糟糕，讲究的人家能看得上吗？ 这条路比较难，不过佟晓玉也不会放弃，这两条路她都要试一试。 在陈南风再次眉头紧锁回来的时候，佟晓玉看在眼里，但没有凑上去，也意识到，在s市这个地级市，陈南风的职别还算挺牛的，但到了京城，话说一个招牌砸下来，砸十个人，有七个人是当官的。 所以陈南风在京城这边就没有那么显眼了，也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他得重新适应工作，要重新拉起关系网等等，要站稳阵脚，还需要一段时间。 佟晓玉想了想就跟陈南风说，她想出去做点生意赚点钱，以后陈家需要钱，怎么样都好，她给陈家提供。 陈南风皱紧了眉头，这怎么可能，传出来像什么话？别人还以为他利用职位给家里谋福利，到时候财产来源怎么说得清？ 佟晓玉就道：“干爹，你又不管控经济那一块，你能给我放什么方便之门？还有我只是干女儿，又不是亲生女儿，难道还规定机关人员的亲戚不能做生意吗？” “我也只是想有点儿事做，也不用在家里胡思乱想。” 陈南风现在还没有坐稳位置，还需要佟晓玉帮忙看着，本来他是想，把人关着，控制住她的人身自由，慢慢从她嘴里撬出自己想要的。 但这个佟晓玉估计也想到了这一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她首先跟他暗示，她能算到陈家的秘密，他陈南风一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这些秘密，她托给了信得过的人，如果没有她的消息，就把秘密放出来，最多大家一起抱着完蛋。 所以陈南风真不好太限制她，但大家又是坐在同一条船的，也能说有着共同利益的。 “你打算做什么生意？”陈南风问。 佟晓玉吐了两个字，“服装。” 服装跟餐饮是最好做的，门槛低，成本不高，资金回笼快。 当然，有资金的话，做其他更好。 不过，佟晓玉对服装挺感兴趣的，云珊不是在做吗？ 陈南风皱着眉头，“你要开家服装店？” 佟晓玉点点头，“差不多吧。” 陈南风还以为她要做什么大生意呢，就这？ “你喜欢弄就弄吧，开家店也花不了多少钱。” 佟晓玉动作很快，马上就看好了两家店，这两家店的地址都跟红霞时装一条街。 陈子栋知道之后，就问佟晓玉怎么想起开服装店来了。 第432章 接机 佟晓玉说闲着没事，想赚几个零花钱。 陈子栋就劝她，做个体终究是不好听，而且辛苦，也不一定能赚钱。 佟晓玉就说，那林家的二儿媳妇，还是华夏大学生呢，人家都不觉得丢脸，她有没有好丢脸的。 陈子栋摸着下巴琢磨了下，“你这是想学她呢？还是想跟她打擂台？” 佟晓玉看着关心自己的陈子栋灵机一动，“我这刚起步，哪拼得过人家，而且人家资金雄厚，他们在丰市还开着有厂子呢。” 林家儿媳妇这个情况，陈子栋是大概知道的，也知道林家一直盯着陈家，想方设法把佟晓玉抓进去。 所以两家注定是有仇的。 那个云珊还真是不讲究，明明嫁的是高干子弟，自己还是华夏大学的大学生，还去做个体。 “欢喜要我说，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就不要这么小打小闹了。” 佟晓玉叹了口气，“可是我头上的资金只有这么多。” 陈子栋道，“钱这道，我可以说服家里给你支援五万块，剩下的看能不能去借些回来，再看看银行那边能不能贷款，找找关系。咱们先不要服装店，直接开服装厂，就在咱们京城开。” 佟晓玉也是这样的想法，到时候，自己能赚钱不说，还能给云珊的服装店一些颜色瞧瞧。 …… 云珊终于接到了林随安的电话说要回来，已经办好了调任的事，升了一个级别，现在是林团长，驻地t市军区，离京城百来里路。 已经到了新驻地，忙好，抽了个时间回京城一趟。 林家那边自然也接到了这个电话，林老太太想他想得紧，可能年纪大了，觉少，身体机能退化，睡觉也没有以前好了，前儿总是说，梦到林随安在前线出事。 现在林家的后辈也只有他一个在军中，也是他一个没有在身边的，老太太怎么能不惦记。 所以一听到他要回来，不知道多高兴。 林随安回来先到老宅这边再回自己家，也想到媳妇儿还在上课，先见过老太太再回去看媳妇和孩子。 没让林家派人过来接，打算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刚出机场候机大厅，就看到有人举着个牌子，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他一看举着牌子的人就皱了皱眉头，没打算过去，跟着人群往外走。 但那人已经看到他了，高兴地走过来，“随安，终于等到你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这人却是关少媚。 林随安停下了脚步，脸色冷淡，“关同志，你这是过来接我？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的？” 关少媚笑道，“昨儿吃饭碰到你家堂妹海婧，提到你今天回来，我有事找你，就过来接你机了。” 林随安淡道：“抱歉，我赶时间。” 说完就往外走，关少媚跟上他，“正好，我开了车过来，你要回哪儿，我载你。” “不用麻烦了。” “咱们都是战友，这么客气干什么？” 林随安停住脚，看着她，“关同志，我以为我之前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我们没有私交，希望我们能保持距离。” 关少媚叹了口气，“你是不是担心你媳妇儿多想？我以为我对你有想法呢？你都已经结婚了，我还有什么想法？就是单纯的战友叙一下旧，也不成吗？” “不行，你之前的种种骚扰已经对我们家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险些破坏了我们家的安定团结，你要是还有正确观的话，就应该跟我避嫌。” 关少媚又是叹了口气，“看来你跟你媳妇儿都误会我了，我跟她说清楚的，哎，随安，我刚才说了，我有事跟你说，我有宋信的消息了。” 林随安再次停下了脚步，眸光凌厉盯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关少媚一脸的笃定，“真的，详细的你上了我的车再谈吧，我顺便送你回去，你家是住在海大区吧，你等会儿告诉我地址就成，给你送到门口。” “我自己坐车回去，你要说的话，就到外面找个地方说吧。”林随安脸上没有多大表情。 关少媚无奈道，“看来随安同志真的挺怕媳妇儿，你这是怕她误会是吧？她啊，跟你结婚这么多年了，怎么还不相信咱们军人的忠诚……” 她话还没说话，就看到了林随安冷冷的目光，心里颤了颤，只好打住了这个话，“好吧好吧，我不说了。” …… “二哥还没有回来吗？”林海婧一到老宅就问道。 彩姐告诉她，还没有呢。 林海婧看了圈，再是问，“二嫂跟灿灿也没有回来吗？” 这回是老太太回她，“云珊要上课呢，等周末就叫她过来吃饭。” 林海婧看了眼钟表，“这个时间都快放学了，要不我给她那边打个电话吧？让她带灿灿过来，到时候在咱们这儿吃完饭，再跟二哥回去。” 老太太道，“那你打个电话问问，看放学了没。” 好像也挺长时间没有一家人坐在一块吃饭了，要是云珊跟灿灿过来就更好了。 林海婧应了声，就打了云珊那边的电话。 她是看着时间来的，大概知道这会儿的云珊已经放学了。 电话接通之后，果然听到了云珊的声音。 “二嫂，是我，海婧，二哥先回老宅这边，你知道吗？奶奶说，好久没有一家人坐到一块吃饭了，你现在也放学了对不对？你带灿灿过老宅吃饭吧，灿灿肯定也很想爸爸了。” 云珊那边回道，“一会儿天色就暗了，我就不过去了，等同末我再带灿灿去看爷爷奶奶吧。” 林海婧没想到她拒绝，“二嫂，你是不是担心天色有点晚不好走，我让海潮过去接你跟灿灿怎么样？二哥快到了，你过来也刚好可以吃饭，要是二哥在这儿看到你跟灿灿，不知道多高兴呢。你要是不同意，你让奶奶跟你说了。” 把老太太搬出来，云珊也不好不同意，她道，“海潮是开摩托车过来吗？如果是的话，那就方便很多，如果我自己带灿灿过去，就不太好走。” 林海婧高兴道，“那就这样说定了。” 第433章 一起回去 出了机场，找了块空地，方便说话的，林随安直接就问，“关同志，请问宋信的消息你是从哪儿知道的？如果真有他的消息，我算是欠你一个人情。” 这会儿天还没有黑，在彩霞的映照下，林随安的脸上晕了层霞光一样，但也丝毫没有柔化林随安坚毅深刻的脸庞。 跟三年前比，好像变了，又像没变。 变的是大家的际遇和身份，没变的是他的态度。 关家跟林家，包括林随安跟云珊，都以为她要撬墙角，缠着林随安不放，把人搅合得离婚，然后跟她结婚。 关少媚讥诮地扯了扯嘴角，她还没有蠢到那个地步，即使她把他们两口子搅合得分开了，林随安也不可能跟她结婚的。 她很清楚。 如果这样的话，林随安身上就有污点了，别他自己及林家了，就是她也不同意。 “宋信的消息，我是从老叶那里知道的，不过知道的不多。”关少媚一副知道的不多的样子，接着又道，“你如果想知道更详细的，我带你去找老叶。” “谢谢你告知我这个消息，老叶那里，我自己过去就行了，如果真有宋信的消息，我欠你一个人情。” 关少媚愣了下，继而笑道，“欠什么啊，以前你不也帮过我吗？走吧，天色不晚了，我送你回去吧，正好也顺路，你是不是先回林家老宅？你堂妹海婧说有东西给我，顺便一起了，再顺便跟你说说老叶那边的情况，其实你自己过去，他未必会见你。” “不用麻烦了，我打个车回去，老叶的情况，我们另外给约个时间谈一谈。” “那好吧。” …… 林海潮开了他借回来的挎斗摩托车，灿灿坐在这个车子侧面的座椅子，特兴奋，一直乐。 云珊陪她坐着，紧紧地拉着她，省得小家伙太兴奋要站起来，摔下去。 车子没有开太快，想着有孩子在。 林海潮还能跟云珊聊几句，他说前些时间跟张晴初出去逛百货公司，看到款很可爱的芭比娃娃玩偶，就给灿灿玩了，等会儿到了林家就可以拿给她。 云珊就道，“海潮，灿灿的玩具都玩不过来呢，太破费了，代灿灿谢谢你，下次别买了啊。” 其实林海潮还挺不错的，他有着少年人的义气及热枕，大大咧咧的，爱笑，人也阳光，就挺不错的一小伙子。 不得不佩服张晴初，在林家大房这边没有希望之后，迅速换目标，并把林海潮拿下了。 这两人之间谁吃亏谁得益，以后好不好，云珊就不做评价了，不是她能管的。 只要大家不作妖，跟她维持住表面和气就好了。 林海潮道，“嫂子，是灿灿太招人喜欢了，上回她不知道怎么跑到我身边坐，我问她怎么来我这边坐了，她说，跟叔叔一起坐开心。你看，不给她买给谁买？” 云珊不由乐，“她真这样说啊？这个机灵鬼。” 林海潮感慨道，“嫂子，生女儿太幸福了，以后希望我也能生女儿。” 听得出来这人已经在憧憬了，说明他跟张晴初的好事将近了。 “那就看你媳妇儿的意思了。”云珊回了句。 林海潮笑道，“晴初她也很喜欢灿灿。” 言下之意，他女儿张晴初也喜欢女儿。 云珊就问，“你跟晴初的好日子定下来啦？那我要跟你们说声恭喜了。” “还没有呢，定下来，肯定通知嫂子的。” “那好，如果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随便聊了几句，没多久林家老宅就到了。 灿灿这个家伙都不愿意下车呢，她的新鲜劲儿还没有过去。 林海潮就哄她，“等会儿叔叔再载灿灿好不好？” 正说着，老宅门口驶来了两辆小汽车，一前一后，其中一辆是出租车。 这两辆车分别下来了两个人，林海潮看到人后，高兴地喊了声二哥。 林随安也很高兴，主要是看到了媳妇儿跟孩子，大步走了过来，“珊珊，你怎么过来了？” 云珊把灿灿从车上抱了出来，看向他，再看了眼后面下车的关少媚，这两人是一块回来的？不过她脸上没表现出什么异样，朝他笑道，“海潮接我们过来的，刚到。” 林随安伸手要抱灿灿，灿灿犹豫了下，才朝他伸胳膊。 林随安一下把女儿抱过来，眼里一片柔软，“灿灿还记得爸爸呢，真棒！” 然后跟云珊小声解释了句，“刚在机场碰到她，说了两句话，她说过来找海婧有事，回去再跟你详说。” 云珊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 关少媚走过来跟林随安说，“随安不知道明天有没有空？我可以空个时间出来，跟你聊一聊那件事。” 林随安朝她道，“明天我再联系你。” 关少媚点点头，然后看了眼云珊，跟她笑了笑，然后看向林随安怀中的孩子，问道，“随安，这是你女儿吗？长得跟你很像。 “少媚姐。”林海婧从老宅走了出来，看到关少媚很惊讶的样子，“你是跟我二哥一起回来的吗？应该还没有吃饭吧？一起来我家吃饭吧，已经做好，准备要吃了。” 关少媚婉拒了，说也要赶着回家吃饭，家里人等着。 林海婧说有东西给她，两人去了车上说话。 没一会儿，林海婧就下了车，关少媚把车开走了。 林海潮惊讶地看了林海婧一眼，“你什么时候跟人家这么熟了？” 林海婧道，“前几天她帮我们骂走了登徒子，就一起吃了个饭，她人挺好的。” 林海潮也知道关少媚，前儿还听晴初说过，这关少媚跟大伯娘及云珊都不对付，现在林海婧还跟人家要好，这不是缺心眼吗？ 他小心地看了云珊一眼，却没发现她脸上有什么异样，忙岔开话题，“我们快进去吧，爷爷奶奶等着呢。” 一行人进了屋。 老太太都急不及要出来接他们了呢，已经走到了半路，看到几人进来，脸上满是笑。 这晚饭主要是聊了聊林随安调任的事，给他接风洗尘，然后再聊了聊林海潮跟张晴初的婚事。 两人确定了下来，就可以议婚期了，毕竟张晴初年龄不小了，早点结婚也能早点生孩子，对身体恢复也能快些。 老太太笑道，“咱们林家很久没有办过酒了，随安跟云珊回来也没办，灿灿满月酒周岁宴也没办，要不要挑一样也一块办了？” 第434章 不贤惠 林老太太的想法就挺朴素，同是她的孙子，她不想厚此薄彼，特别是随安走失了这么多年，吃了这么多年苦，他结婚生子这么大的事，家里都没经帮他使上力，办过酒，就觉得对不住他。 林老太太说了这话，老爷子也点头，问林随安跟云珊，要不要补办一个大人或孩子的喜宴。 张晴初没想到老太太会说这个，这也能补办的吗？云珊的女儿都快两岁了，现在才说要补办婚礼，那不是跟人说，他们是未婚生子吗？像话吗？到时候自己岂不是被她抢了风头？ 云珊也是愣了下，好好地怎么说起了他们来，难道林随安有这个意思？ 林随安也看向她，云珊开口道，“不用了奶奶，我跟随安结婚时候是办过婚礼的，灿灿满月也办过的，我不在意这些。” 她不想折腾。 林老太太只好遗憾地道，“那好吧，就是想着，没在咱们家办一场，委屈了你。” “有啥委屈的，别人有的我都有了，别人没有的我也有了。而且亲戚朋友也都知道认得了，实在是没必要再铺张浪费。”云珊笑着回道。 张晴初听她这么说才松了口气，她也不想自己的婚礼再添点什么东西。 “那张家那边？我们看要不要把人接过来？”王素秋问道。 张晴初亲生父母那边还有些亲戚，她生母还在，只不过是改嫁了，这些年她跟张家那边基本没有联系，都是林正堂跟那边通信，说一下张晴初的情况，再寄些年节礼物过去，想着，让张晴初长大后也有个念想，有个根。 张晴初不想接张家的亲戚过来，她对那些亲戚完全没有印象了，过来都不知道是什么情景呢，但她开不了这个口，要不是就是她嫌弃那些亲戚。 何英也不愿意，但她也不能说。 老太太接过话，“这肯定的，这么大的事，怎么也要跟张家那边说一声的，看看他们那边愿不愿意过来，愿意过来的话，咱们就安排人过去接一下。” 这事就确定下来了。 大致也就说了两句，云珊明天还有课，不能多留，吃过饭就打算回去了。 林海潮开摩托车送他们一家三口回去。 最兴奋的还是灿灿。 没多久就回到住处，林海潮也没有进屋，把人放下就走了，说要赶着还车。 林随安一手抱着灿灿，一手拿着行李，进了屋。 潘红霞看到林随安回来不知道多高兴，忙问他饿不饿，要不要再煮点吃的，林随安说刚吃过。 潘红霞又让他先去洗漱，坐了一天车的肯定累了，然后她抱过灿灿，要带她去洗澡。楼上楼下都有洗澡间，不担心不够用。 林随安看向云珊，“珊珊，我的衣服还放在原位吗？” 云珊奇怪了，不放到原位，她扔了不成？ “不知道我那件灰色的睡衣还在不在，你过来帮我看看。”林随安看着她道。 云珊只好跟了他上楼，才走进房间，就被他拉进了怀里。 云珊反应也挺快，往他腰间拧了一把，“干嘛？是不是做贼心虚了？” 林随安吃痛但没放手，而是道，“珊珊，给你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林随安放了手，在口袋里掏了个绒布盒子出来。 云珊一看就大概知道是什么了，这是首饰呗。 打开之后，果然，是一枚金戒指。 “珊珊，蛋糕我收到了，谢谢你，我过了一个特别满足的生日，这是回礼。”林随安朝她笑道。 云珊没接，“你真的很像心虚啊？你不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吧？” 她对关少媚真的是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上次在联谊会上，还想败坏她的名声，真是又贱又坏。 今儿林随安一块过来。 两人看着也交谈甚欢的样子，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旗帜鲜明。 林随安看着她，“珊珊，你是想问关少媚的事吗？是这样的，我有个好友，以前也是在一个队伍的，后来他出了点事，人失踪了，我找了他很久，一直没他消息，关少媚今儿特意去机场等我，跟我说有他消息就说了几句话，其他的一句都没说。” “珊珊，我们是不可能的，我也跟她挑明了，她自己也知道不可能的。” 然后他们就缓和关系了啊？ 云珊跟他道，“你知不知道前些天，这关少媚害了我一回，要不是我机灵，这会儿，你戴绿帽的谣言已经满天飞了。” 她相信，林随安说的是真的，他真跟关少媚之间没有暧昧，能说话，也是战友之间的事。 但她就是有那么几丝不爽。 她一点儿也不贤惠，也不大度，什么事都可以不计较。 林随安脸色沉了沉，“你详细跟我说一说。” 云珊详细跟他说了那天的情形，然后道，“我只是跟你阐述一下，这个关少媚虽然知道你们不可能，但还是做搅屎棍啊。当然我也不是阻止你们见面说话，只是希望你要认清这个事实，不可能归不可能，但她还是不甘心的。” “我知道了珊珊，我会另外找人的，她对你做的事，我给你还回去。” 云珊点点头，给他指了指衣柜，“你说的那件衣服在里面，你自己去拿吧。” “珊珊，你不收吗？”林随安举了举手中的盒子。 云珊挑眉问，“你确定不是补偿？” 林随安失笑，“真不是，珊珊，这是还礼的。我早看好了，我打算以后每年都给你存一件金饰。” 云珊接了过来，“这是你工资买的啊？” 他的工资基本都给她了，这钱难道是从牙缝中省出来的？ 林随安道，“发了奖金买的，迟点再给你买条项链。” 其实这些云珊是有的，结婚的时候他有买过，她一直放着，没有戴。 对于黄金，她也没什么场合能戴，而且也不是很喜欢戴，但有一点她还是很喜欢的，那就是以后会升值。 第435章 不太爽 但是，谁要说黄金的事了？ 云珊发现了，夫妻两地分居，真的很容易产生问题。 有些问题没有及时沟通，就会产生误会啥的。 不过她还是把戒指接了过来，放到无名指上拭了拭，刚刚好。 “你这次回来是已经确定了吗？” “确定了，以后每个星期能回来两三回，灿灿一直是咱妈带，辛苦她了，希望我能给家里分担一些。” 有了孩子真的有了软肋，大院里，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陪着长大，他灿灿却没有，稍想想就难受。 云珊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让他先去洗澡。 林随安刚去了浴室，灿灿就从一楼跑了上来，上来看到云珊，就扑到她怀里，然后小脑袋就四处看。 云珊摸了下她小脑袋，“灿灿你是找爸爸吗？” 灿灿想了想，点点头。 云珊逗她，“爸爸走了。” 小家伙愣了下，睁着圆溜溜的眼睛问，“他去哪里了啊？” “去上班了。” 平常也是跟她说爸爸去上班，要等放假才能回来。 这会儿的小家伙显然是有些失落的。 云珊不知道是血缘的原因，还是灿灿记忆力比较强的原因，她能牢牢地把林随安记住，记住他的好，给她玩妈妈不可能带她玩的骑大马，从不对她发脾气教育她。 孩子哪不知道谁爱她呢？ 没有也就罢了，得到了再失去那是很残忍的。 云珊以前是打算说，孩子还小，林随安又一直没回来，没有信儿，就离婚吧，孩子有她有姥姥姥爷就够了，不一定要爸爸，只要有足够爱就行了。 后来林随安回了来，没有音信是因为他违反了军令被罚进了特训，加上佟晓玉把信截了。 他对灿灿很好，他很爱她，对她满满是愧疚。 这会儿灿灿已经习惯了她有一个爸爸，只不过她爸爸上班很忙，只有放假的时候才回来。 如果这会儿跟她说，这个爸爸没了，她哪里接受得了啊。 云珊刚才在听到关少媚的时候，有一丝的冲动，对他说，离婚吧。 这会儿又清醒了过来。 这只是她一瞬间的情绪而已。 很多人说云有福跟潘红霞把她宠坏了，说她娇气，脾气大，性格霸道，不让人，受不得气，不够懂事。 是的啊。 她就是这样的性子。 林随安其实是一直让着她的。 他除了不能照顾家庭，其他方面都挺好的，人长得帅，家境好，又没有那些传统思想，喜欢女儿，工资上交。 在很多人眼里，那是打着灯笼也能找的好对象。 甚至很多人还觉得她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跟他结婚。 但也真的很烦。 他身边总是出来这么一些烂桃花。 她知道，他对关少媚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也跟她没有任何暧昧，那都是关少媚的一厢情愿。 但是呢，他现在又因为一些原因，跟她说上话了，本来没有任何回应的时候，关少媚已经那么疯了，现在有了回应，她不会更疯吗？ 云珊是懒得搞那些宫斗，把觊觎者斗下去之类的，这是林随安的事，他应该解决这些令婚姻不稳定的因素。 要不然呢？ 正想跟灿灿说，她爸爸在洗澡，灿灿突然兴奋地喊了声，“爸爸！” 林随安从洗澡房里走了出来，脸上也满是笑，把孩子抱了起来，“宝宝是不是上来找爸爸的？” “妈妈，爸爸没走。”灿灿转头跟云珊高兴地说。 云珊突然有些心酸，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对不起刚才妈妈逗你玩的，你爸爸刚才去洗澡了。” 林随安问云珊，“你跟她说我走了？” 云珊点头，“对，一上楼就找你，怕你走了，我就逗她说你去上班了，小人儿就伤心了。” 林随安无奈道：“别跟闺女开这样的玩笑。” 云珊站了起来，“知道了，你跟她玩吧， 我去洗澡。” 等她洗完澡出来，父女俩在床上玩，拿着那个林海潮给她玩的洋娃娃，给它梳头发呢，看她出来，就赶紧把梳好头发绑了个小辫子的洋娃娃给她看。 “这是灿灿绑的吗？” 灿灿点头。 “真好看。” 小家伙就满足了。 云珊给自己抹了护肤品，躺到了床上，跟两人道，“你们睡了没？我要睡了。” 灿灿摇头，不愿意睡。 林随安就道，“你睡吧，我陪她玩会儿就睡。” 云珊就不理他们，但灿灿那捣蛋鬼哪里让她睡，拿了玩具非要她看，她只好坐了起来，“灿灿，妈妈陪你玩五分钟，大家都要睡了。” 灿灿：“不要不要，要玩一百分钟。” 林随安就乐，问云珊，“她知道一百分钟是多少吗？” 云珊翻了个白眼，“你说呢？” 这是在外面玩的时候，学别的小朋友说的，她哪里知道是多少啊。 “珊珊，听说佟晓玉回了京城，你见过她了对不对？确定是她吗？”林随安边给女儿递玩具，边问她。 “是她，虽然她看着胖了，五官都胖变形了，但我确定是她，公安那边去查，但被挡回来了，陈家那边把她的身份看似做得很完美，但我认为，把佟晓玉逮捕就差一点了，我不信陈家的养女从小到大都没露过脸，身边的亲戚朋友认不出来。” 云珊觉得只要查清楚陈家养女身份，佟晓玉的伪装就能破掉。 “我知道了，这两天我让人去s市查一查。” 还有云爱军的死也要查。 “珊珊，关少媚我会处理好的。”林随安突然又是说了句。 云珊嗯了声。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碍于女儿在，没有再说。 云珊陪孩子玩了会儿，这小家伙哪里愿意睡，今晚林随安回来，不知道多兴奋。她哄了几句都不愿意睡，林随安就说，晚一点儿睡也没关系。 云珊就把人丢给他，“那行，你陪她玩，我要睡了。” 林随安只好哄起女儿来，抱了她去阳台。 云珊睡了一会儿，也真的睡着了，迷迷糊糊间，感觉林随安把睡着了灿灿放到了床的里面，然后轻轻喊了她一声，她没应，装睡着了。 第436章 好事将近 最后林随安躺在了她身边。 半夜灿灿踢了几下被子，林随安就起了来，看她醒了，就给她冲了瓶奶粉，让她喝。 云珊也醒了，提醒林随安给孩子把尿，孩子半夜要带她去厕所的，要不然会尿床。 孩子偶尔半夜要起来喝奶，林随安更是希望她每晚都喝一瓶，怕她饿着。 等孩子喝完奶上完厕所回来，又睡了。 林随安也躺了下来，伸过手来握过云珊的手。 云珊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她把手抽了出来。 “珊珊？” “我困了。” 林随安顿了下，“你是不是生气了？” 云珊没回话。 “是因为关少媚吗？” “是有点。”云珊打算说一下，既然不可能离婚，这些问题肯定要沟通清楚的。 “对不起，是我没有处理好。我处理好了，你再原谅我。” “你打算怎么处理啊？你说你的一个战友的消息，只有关少媚才知道，现在你肯定是要跟她打听的，然后呢，你的这个举措，无疑是给了她希望，她就更加缠着你不放了，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 还有，她觉得关少媚有着常人没有的思维，有点像到了青春期叛逆的孩子一样，大胆无畏，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无畏旁人的目光，偏执，一条道走到黑。 “战友的事，我已经知道找谁了，不会再找她。她陷害你的事，我给你还回去。” 云珊道：“算了，那次的事我也没有吃亏，你再做什么，她以为又给她发信号了呢，我觉得你要做的，应该是如何让她死心，不要再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了。” “好，我试试。” …… 韦钊终于出院了，虽然也没有住几天，但好像度过了几年一样，虽然崔艳有来医院照顾他，但她也很忙，要忙大衣跟毛衣出货的事，又要忙店里的事，然后还要跑公安局。 过来闹事的有几个抓到了公安局，陈汉的父母也抓了进去，但被接出来了。 因为这个，也算是跟金玉服装厂闹掰了。 但陈汉还是配合把羊毛大衣全部出了，还赔了韦钊的医药费。 顺利出完货，崔艳也是松了口气，真怕那陈汉因为父母的事，在羊毛大衣上搞小动作。 她常常想不明白，像陈汉那样的父母，怎么养出他这样的儿子呢？ 真是奇闻。 崔艳过来接韦钊出院，特意给他买了束花，就是祝贺他出院的。 韦钊有些别扭，“我一个大老爷们也收花呢？” 崔艳翻了个白眼，“不要还我。” 韦钊把花抱得紧紧的，“给了我的，怎么能拿回去。” 崔艳又是翻了个白眼。 然后问他，“你这好得差不多了，是不是打算回丰市了？云珊打过两回电话了。” “嫂子说什么了？” “说让你回去去一趟京城，她跟你商量一下厂子的事。” 韦钊是恨不得马上就回去，但看着崔艳，又舍不得，踌躇了下，问，“崔同志，你要不要去北方玩一玩？” 崔艳看着他，“去北方做什么呢？我的店谁帮我看着？” 韦钊也盯着她，“我想带你见见我家人。” 崔艳啧了声，“韦钊，你这是什么意思？可得我把话说清楚啊，为什么要带我去见你家人？” 韦钊在住院的这段时间，在崔艳面前，算是炼造了一层厚厚的脸皮，“崔同志，我想跟你处对象。” 崔艳呸了声，“对象都还没有处呢，就说要带我去见家长了，你真会占便宜啊。” 韦钊挠了挠头，“崔同志，我处对象是奔着结婚去的。” 崔艳又呸了声，“说得谁不是奔着结婚似的。” 韦钊嘿嘿一笑，“那你同意了？” 崔艳白了他一眼，“谁同意了？我还没有观察结束呢，你找我处对象，你家里同意吗？你有没有跟你家里提？如果处了对象，到最后你家里不同意，那不是浪费大家的时间吗？” 崔艳不是很乐观，虽然韦钊不嫌弃她离过婚，但他家人呢？哪个父母能接受自己头婚的儿子娶个二婚的女人？ 她已经结过一次婚，踩过一次坑了，她知道结婚并不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的事，虽然她不愿意这样，但世俗都是如此，她也躲不开，除非她找个孤儿。 “我爸去世很多年了，家里长辈只有我妈，我妈没有那些迂腐的想法，她认为有女同志看上我，已经是家里烧高香了。”韦钊对母亲还是很有信心的，以前她一直跟他说，他这个样子，很担心他以后会打光棍，而不是像别的母亲那样，觉得自己儿子是天下第一优秀。 “你问过她了？跟她说过我的情况了？” “我今天就打电话跟她说，要是她同意，你就跟我回北方？” “想得美呢，先问了再说吧。”反正崔艳不是很相信。 韦钊也真的当天就给厂里打了个电话，让在厂里上班的母亲过来听电话。 陈招娣有那些天没有联系他了，电话一接通就骂他两句，说他这么大一个人了做事都没点谱，这么多天都不给家里打个电话。 韦钊无奈，只说这边电话少，就算有也要排很长的队。 陈招娣接着就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给他找了个相亲对象，让他赶紧回来看看。 韦钊打断她，“妈不用了，我有对象了。” 陈招娣怀疑自己听错了，“你在广城找了对象？” “对。” “真的假的？你不会是开妈的玩笑吧？广城姑娘愿意跟你来北方？” 这可是远嫁，就算是这姑娘同意，她父母也不会同意啊，这几千公里，见个面不知道“妈这些没有问题，我想跟你说，这个姑娘特别好，只是她结过一次婚，我这次回去，打算带她回丰市走走。” 陈招娣打断他，“韦钊，你说清楚，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做了什么？” 韦钊真没想到他妈是这个脑回路，“妈，我们什么都没做。” 陈招娣半信半疑，“真没做？你们是咋认识的？她多大年龄？她跟前面那个有没有生孩子？她家里同意她嫁到北方吗？” 第437章 纠结 陈招娣一脸纠结地把电话挂了，正好云有福进了办公室，看到她这个模样，不由就问，“怎么了？是不是韦钊那里出了问题？” 这一个月韦钊不在厂里，销售部算是群龙无首，连带着厂里的销售额也下降了些，所以希望他能早些回来，就挺担心他在外面出什么状况。 陈招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跟谁说，儿子没有对象的时候烦恼，有对象了也烦恼，反正儿女都是债就对了。 “他说过两天就回丰市。” 云有福就松了口气，“那你就能放心了，你前些天说的那个姑娘，还等他吧？” 陈招娣摆了摆手，“那小子自个在广城谈了个对象。” 云有福先是一愣，继而就笑道，“有对象了，这是好事啊。” 陈招娣就叹了口气，索性跟他说了，“好是好，但那姑娘是广城人，还不知道成不成呢。” 云有福道：“他们处对象的时候，韦钊有告诉她自己是哪里人吧？要是那姑娘也知道，还要处的话，就表示她不介意咱们这地方。” 陈招娣摇摇头，还是没说那姑娘离过婚的事，说实话，她不觉得离过婚就不能结婚了，只是，一般只能找二婚的，或者年纪大一点的。但那小子又喜欢，只能随他了，也好在那姑娘头婚没有孩子。 不过想到这儿，她不由又多想了下，如果没孩子的话，会是那姑娘的问题吗？她离婚会不会是因为她不能生？ 陈招弟愁得不行，她自问不是个强势的婆婆，她年轻那会儿吃过婆婆的苦，就想着她以后不要做恶婆婆，不插手小夫妻之间的事。 可这，还没当上婆婆呢，儿子就给了她一个难题。 …… 韦钊挂了电话之后，跟崔艳说，“我妈没有意见，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喜欢就成。” 崔艳半信半疑，“真的？你家几个兄弟姐妹啊？都住在一块吗？” 虽然同一个屋子对了一个月，还真不知道他家里的具体情况。 但如果要处对象的话，这些肯定要了解清楚的。 有几个兄弟姐妹，有没有分家，公婆跟谁住，家里有没有房子之类的都要了解清楚。 她是吃过一次亏的人，现在是特别是清醒，如果不合适，她宁愿单着。 韦钊跟她说，自己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两个都在上学，家里跟云家合开家食品厂，母亲在厂里上班，自己的工资及分红，还有家里的开支都跟崔艳说了。 家里兄弟姐妹多的，说好也不好，好就是有人帮衬，分担养老重担，不好就是，各有处的性格，处不来，多矛盾。 崔艳看着他，“那你以后在丰市，我在广城，这要怎么处？” 她不可能放弃广城的店，随他去丰市的。 风险太大。 韦钊看着她，道，“我每个月都过来广城，如果以后结婚，就看我们的工作哪里发展得更好就在哪边。” 崔艳直接问，“那你愿意来广城吗？” 韦钊想了下，“崔艳同志，等晚几年，弟弟妹妹都参加工作了，我来广城。” “那你妈妈呢？她会愿意吗？” 哪个男方父母愿意让儿子去女方的城市的？生了儿子的父母，都是觉得自己家是进人的，不是出去的。 “我妈要是愿意的话，她也可以一起过来广城，其实广城气候挺好的，冬天没那么冷。她不愿意，我就多点回去看她了。” “不是，我问的是，她愿意你来广城吗？” “她会尊重我的选择。” 崔艳觉得还是处过才知道，这很难说。 “现在毛衣跟大衣都出完货，我跟金玉服装厂又闹成这样，以后不可能再去他那儿拿货了，新的厂家还没有找好，倒是可以跟你去北方玩几天，顺便去看看云珊，她是在京城是吧？” 因为陈汉那边的亲戚被抓了几个进去，现在陈家那边想找她谅解，写谅解书，把人放出来，她不愿意，然后陈家又找了她娘家人，还告诉了他们，自己店的地址，那些人肯定会过来烦她的，索性趁这几天清了货，去北方玩玩，就当是散散心了。 崔艳性格外向，挺喜欢热闹的，自从离婚后，也有一年没有回父母家了，不是她不愿意回去，是父母兄弟他们觉全得她离婚给家里丢人了，不待见她，她索性就不回去了。 忙了一年，总算是不再彷徨无助了。 不过话是这样说，崔艳也不敢就这样跟韦钊去北方，在那边她除了云珊，其他人都不认识，要是韦钊藏得深，把她卖了，她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所以给云珊打了个电话。 “你要来京城吗？”云珊惊讶地问。 “对，打算过去玩玩。”崔艳不打算去丰市，就在京城转转吧。 “可以啊，欢迎。你是自己过来吗？还是跟韦钊？坐飞机吗？几号过来呢？到时候我去接你。” “对，坐飞机吧，明天过去。那个，跟韦钊一块。” “行，正好我也有事跟韦钊商量。” …… 开工厂哪那么容易，没有钱，没有地，不是说说就有的。所以佟晓玉打算先开两家服装店，以后再考虑开厂的事。 服装店就容易多了，陈子栋托了人，很快就把店址找了，根据佟晓玉的要求，这两家店分别在红霞时候不远的地方，差不多是同一条街。 红霞时装能找到这边，就说明这边人气旺，消费水平高。 店租下来后，马上就着手装修，也仿着红霞时装的装修来，因为她也打算卖中高档的衣服。 陈子栋问佟晓玉想好货源了没。 佟晓玉跟他说，“去s市拿货，再请个师傅过来坐阵，宋师傅不是跟你同学的母亲挺熟的吗？我看能不能请她过来，既卖时装，也做定制。” 佟晓玉想好了，款式装修服务跟云珊的店差不多，不一定能赢得过她，得另外想奇招才行，那名气很大的宋师傅就是一个。 陈子栋对于这人所谓的宋师傅不是很清楚，“行，你想请就请吧，我跟浩之说一声，让他妈出面应该没有问题。” 第438章 截胡 王素秋之前说要带潘红霞认识一下宋如珠的，一剪宋的传人，之前在她朋友儿子的婚礼，让其帮忙引见一下的，但因为佟晓玉的出现没成。 王素秋忙了两天张晴初的事，也终于想了起来，就过来找潘红霞。 因为佟晓玉的事，她跟她朋友郑姨就有些意见不合，没有让她帮忙引见，她打算自个上门去找，当然，过来带上潘红霞一起。 潘红霞看过这位师傅的手艺，特别佩服，可又觉得自己完全不够格去见人家。 王素秋却是道：“你不是想学做衣服吗？你过去试试看，能不能拜一下师，宋如珠她爸是不收徒了，宋如珠也没开裁缝铺了，但平常有给人接单做衣服，听说也在带徒弟，过去碰碰运气也好啊。” 虽然她觉得潘红霞年纪这么大，就别折腾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又想帮她一把。 她都是为了她儿子随安。 潘红霞也是觉得自己年纪都这么大了，就挺不好意思的，人家收徒弟肯定也只会收年纪轻的，年轻人手脚灵活，脑子也灵活，学东西学得快。 潘红霞有点想打退学鼓。 但在王素秋的鼓励之下，又鼓起了勇气，她都这把年纪了，就算被拒绝了又怎么样？ 王素秋带了潘红霞去到了宋家，是在门口到碰宋如珠的，她刚从外面回来。 宋如珠四十岁左右的年纪，清瘦雅致，穿着身改良过的旗袍，透着一股子的温文。 人如其名。 潘红霞有些紧张。 是王素秋开的口，“宋师傅你好，我是郑秀卿的朋友，她介绍我过来找你的，不好意思，打扰了。” “你们这是过来做衣服的？” 宋家以前有个裁缝铺的，后来老宋师傅年纪大，宋如珠又没能完全接到父亲的衣钵，就关了。 老宋师傅是个特别严谨的人，虽然他的手艺传给了女儿，但女儿没有达到他的水平，就认为她没有这个天赋，不适合做裁缝。 宋如珠呢，一开始是跟在父亲身边帮忙，打下手之类的，后来店没开了，就另外找了工作，结婚生子，工作不顺，又接起了衣服的单子，因为她父亲的名气，还是挺多有人找她做衣服的。 彼时，她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已经管不了她这么多了。 宋如珠的手艺是比不上她父亲，但对于很多裁缝来说，已经是很好了，也得到了好些人的认可。 并觉得是宋老师傅要求太高了。 宋如珠把王素秋跟潘红霞请进了家里说话。 寒暄过后，王素秋就问起她，收不收徒弟。 宋如珠轻摇了下头，“不收了，家父身体不好，实在分不出那么多精力。” 王素秋没想到还没有争取呢，就被告知她不收徒弟了。 也没办法，人家要照顾父亲。 王素秋跟潘红霞出了宋家。 等她们前脚走，佟晓玉就后脚过了来。 她要邀请宋如珠去自己服装店，当服装设计师。 宋如珠听到佟晓玉的来意愣了愣，她摇了摇头，还是拿了照顾父亲的话出来拒绝了。 佟晓玉笑了笑，“宋师傅你别先急着拒绝，你知道你来我这儿做裁缝多少钱一个月吗？给你开一千块一个月，每做一件衣服还有百分之五十的提成。” 宋如珠笑了笑，还是拒绝了。 佟晓玉知道她为什么拒绝，无非就是觉得，自己做的话，能拿百分百的手工费，但是，她真以为这些都是她自己做的吗？ 过来找这宋如珠，佟晓玉是做足了功课。 陈子栋的同学罗浩之结婚的时候，他母亲在宋如珠这儿做了两套衣服。 她找陈子栋去找罗浩之借过来，找人看了看，这根本就是出自她父亲老宋师傅的手，她宋如珠不过是做做缝合而已。 佟晓玉也跟着笑了下，“宋师傅，我知道你现在在外接单子回家做，以宋老师傅的名头，估计这客人应该不少，但是，最近，就算是有人下单，你也出不了单给人家了对不对？” 宋如珠愣了下，点了点头，“确实，家父病了，我在家照顾，实在是分不出精力再做衣服，对于下单的客人真是很抱歉。” 佟晓玉学她那边摇摇头，“小宋师傅，我怕是宋老师傅病了，他没精力做衣服吧？” 宋如珠脸色滞了下，“陈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家父早就没不做衣服了，要不然我们宋家裁缝店也不会关。” 佟晓玉看着她，眸带冷光，“哦，那个被宋老师傅评价天资蠢钝、不堪大用的人是谁？他又为什么说后继无人？如果小宋师傅现在能做出这样水平的衣服，他为什么要把店关了呢？” 说着她把宋如珠给客人的衣服拿了出来，放到桌面上。 宋如珠脸色微变，神色也跟着冷了下来，“陈同志，你想说什么？你认为这些衣服是我爸做的？你怎么会觉得是我爸做的呢？如果是他做的，他又为什么要用我的名义？他自己出山不好吗？陈同志说的那些，很抱歉，我不能胜任，你还是另找他人吧。” 说着她就站了起来，做出了送客的手势。 佟晓玉也站了起来，不过没走，而是继续说，“为什么用你的名义，很简单啊，因为你要扬名嘛。” 宋如珠的脸色完全不能看了，“陈同志，说话要拿证据。” 佟晓玉看她生气，就缓了下语气，“小宋师傅我理解你，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不管怎么说，你也是宋老师傅的继承人，你做这些也没错，只有你维持住老宋家的这块招牌，才有传下去的可能，要是换了我，我也这样做。” 宋如珠脸色才缓了下，但还是很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佟晓玉继续道，“小宋师傅，其实我没有恶意，虽然我有证据，但我也不会出去说的，只要你来我店里帮忙，不仅能挣到给宋老师傅的治疗费，还能扬名，你是宋家人，那块招牌，即使你帮我工作，那还是你的。希望小宋师傅能考虑一下。” 第439章 替他不值 从宋如珠那里回来，王素秋就跟潘红霞道，“这京城又不止宋如珠一个裁缝，放心吧，我帮你再找一个，并不比宋如珠差，说起来，宋如珠跟她父亲比，真的是差远了。” 没有帮潘红霞完成心愿，自觉是在潘红霞面前失了面子，本来她在这个亲家面前，不，应该说是两个亲家面前都是带着优越感的。 她是林家的媳妇，她自个又是单位的领导，不比普通职工的亲家强？ 但她自翎是能耐人，却没有帮潘红霞解决问题，顿觉脸烧得慌。 下决心要帮她找到称心意的裁缝老师才行。 虽然她不觉得潘红霞这把年纪还能学出个什么来，但也是这把年纪，却还想着学东西，这个精神是好的，值得表扬。 她如果太忙的话，自己还可以把灿灿带过家里带。 潘红霞就道，“亲家有心了，宋师傅要照顾老人，能理解的，就算老宋师傅没病，估计也看不上我，亲家不用管我，我自己打就成。” 潘红霞是有打算找个裁缝，去学学做衣服，但决心也不是很强烈，她总想着，服装店她不在也不知道两个店员看不看得过来，孙女给张姐带，也是放心不下。 所以觉得，能找到就学，找不到也就算了。 虽然觉得小宋师傅做的衣服让她很心之向往。 她是可学可不学，但王素秋却是下定决心一定帮她找了，并且是找到为止。 潘红霞这边想着服装店，等过了一天回去，却发现街上又新开了一家服装店，工人日夜不停地装修，三天的时间竟然装修好了，接着铺货开张，请了醒狮队，也办起了新店抽奖活动。 自家店里的店员小美跑过去看了眼，回来拿了张传单，给潘红霞看，“店长你看，这家店叫一剪宋，说是杭货跟私人定制，他们店请了一剪宋的传人坐镇，不知道这个一剪宋是不是真的。” 潘红霞拿过传单看了看，这个传单做得挺精美的，比自家店开张的时候做得还要精美，上面确实写着一剪宋的传人在店给人私人定制。 是小宋师傅。 她不是说要照顾父亲，抽不开身吗？连服装单子都不接了，更不用说是招徒弟了。 潘红霞很是疑惑，但也没有想那么多，觉得应该是老宋师傅身体好了，所以小宋师傅出了来挣钱。 也不知道这个店是不是小宋师傅本人开的。 “店长，我去看了看，他们店的定价跟咱们店的定价差不多，现在新开张打了八五折，比我们店要便宜，我看咱们店的客人几乎都去他们家了。” 小美有些担心。 店里的生意不好，可是关乎于她这些店员的提成的。 她肯定是希望店里天天客似云来。 本来这条街就不止自己家店一间服装店，现在又来了一个竞争对手，以后客人估计就要给分流掉了。 潘红霞就道，“新开张是会分掉一些客人的，毕竟他们那边打折，这也是正常的，不用担心，过几天就好了。” 虽然是这样说，但潘红霞还是有些没底。 虽然她不是京城人，对于一剪宋这个招牌没有很深刻的了解，但看过宋师傅做的衣服之后，她就知道这个招牌有多大重量，如果真是宋师傅过来坐镇，怕真的会冲击自己店。 等晚上回家，听到葛玲说，她管的那家店的那街店也开了一家服装店，叫一剪宋，无论是装修还是衣服风格还有定价都比照着红霞时装。 潘红霞心里就咯噔一声，看来真可能分流掉自己店里的客人。 葛玲叹了口气，“估计是看到咱们红霞时装生意好，也在咱们附近开。” 潘红霞安慰她，“她做她的，咱们做咱们的，珊珊说，咱们这一行以后还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做，只要咱们做好服务跟质量，就不会被挤下去。” 葛玲点头，“对，不是张三做，就是李四做，是谁都没有区别。” 这些事很正常，潘红霞也没有跟云珊提。 …… 关少媚盯着陈家的养女，这个之前养在近郊，并有人守着的女人，不管是陈家，还是这个女人，都透着一股不对劲。 直到她查到，林随安的妈及云珊，在罗家的婚礼上，指着这陈家的养女说，她就是通缉犯。 关少媚就连通了这一串的疑问。 怪不得知道林随安跟云珊这么多事呢，原来是云珊从小玩到大的姐妹。 真是个胆大的。 做了通缉犯还这么高调。 挂了电话，正打算给林随安打一个，电话就响了起来，她接了起来。 “喂你好，关家。” “是我，林随安。” 关少媚就笑了，“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是不是打算去找老叶，我正好有空，今天跟你过去一趟吧。” 电话里头却是林随安淡淡的声音，“不用了，老叶那边已证实，他没有宋信的消息，关少媚，你这自导自演的把戏就收了吧。鉴于领导在我面前认同过你，这次的事，就当是我轻信他人的教训。以后如果你再跑到我及家人面前搞小动作、骚扰，别怪我跟关家抗到底。” 说完他那边就挂了电话。 “林随安你、你这个傻子！”关少媚把电话摔了，什么她自导自演，她什么时候骗过他了？ 气过之后，又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接了，可能不知道是她，她马上道，“宋信的消息不想要是吧，那佟晓玉的消息想不想要？” 林随安冷冷道：“关少媚管好你自己。” 说完又被他挂了电话。 关少媚气得又打过去，这次没有打通。 气得不行。 在家里发了一通脾气，还没有平复心情。 她可以被任何人质疑，被任何人骂，但林随安就不行。 她做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他！ 关少媚不承认自己想要破坏林随安的家庭，但是她又看不得他在婚姻里吃亏。 那个云珊有什么好的？ 哪一点配得上他？ 最近的调查又让她发现了一件事，那就是林随安跟云珊生的那个女儿，竟然是跟云珊姓的，不是跟林随安姓的，真是离了大谱。 林随安到底有没有骨气了？这样也能同意？ 第440章 让她来学 关少媚对于林随安在婚姻里吃的亏，受的全是委屈，她就痛心不已。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那个云珊就欺负他人好呗？ 林家不是什么小门小户，她不相信林家对于林随安女儿随母姓这事，是持乐观态度的，肯定是林随安从中周旋，抵住了家里的压力，维护住了云珊的决定。 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啊。 换了谁都不会同意是不是？ 那个云珊，不过是家里帮过小时候的他而已，他竟然为这么一个小恩情，牺牲了这么多。 关少媚知道他调了回来，调到了离京城不到百里的驻地，这代表着他以后会经常回家。 想到这儿，她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知道是为什么。 是因为云珊不是个顾家的，她只顾着她的学业跟生意，孩子却扔给老人跟保姆，也不去林家给他尽孝。 他就想把工作调到离家近的地方，以便于常回家，照顾家庭。 关少媚想到这些心里就像是堵了块石头一样难受。 几年前，她遇到雪崩，被雪掩埋，身上一点一点失去温度，几乎能看到失去的亲人过来接自己了。 是林随安，他过了来，把她从雪里挖出来，把她叫醒，背出了雪峰。 越了解，越觉得他优秀，完美。 如果，他能娶到一个好媳妇，全心全意为他的，那她也认了，能侍候好他，他能过得幸福，但现在并不是。 他那个媳妇，根本就不是贤妻良母，还要他来照顾。 还有，孩子跟了云珊，他跟入赘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而且他回来不是回林家，而是回到云珊住的地方，而云珊的妈也住在那里。真的跟入赘一样。 入赘谁不知道呢，外人看不起，女方这边的家人也看他不起。 他凭什么要受这样的委屈？ 正想着，电话又响了起来。 关少媚赶紧过去接起来，“喂，随安……” “什么随安，是我，你赶紧过来看看，你的车被你前夫开走了。” “什么？你怎么不把人拦住？”关少媚骂了句。 “我不要命了？他带了好几个人过来，手上还拿着武器，谁敢惹，你赶紧过来吧。” 关少媚气得要杀人，“车都已经被开走了，我过去有什么用？你告诉我，郭立文把车开去哪儿了？” “不知道。” “那他是怎么知道我的车放在你那儿的？” “我还想问你呢。” 关少媚把电话挂了，抓起了沙发上的外套披上，赶紧出了门，她的小汽车放到朋友家，没有开回来，为的就是防郭立文过来开走，没想到还是被他发现了。 狗男人！ 是他逼她的！ …… 佟晓玉在服装打烊之后，算起了今天的营业额，结果特别喜人，今天的营业额竟然差十几块就能达到六千了。除了买成衣的，还有不少给了订金，找宋如珠做定制的衣服。 果然开服装店没有错，宋如珠也没有请错。 陈子栋在她算完账之后，过来找她，“欢喜，今天的生意怎么样？” 佟晓玉脸上带着笑，“哥，给你传捷报了，今天的营业额有超过四千。” 陈子栋打了个响指，“真不错，看来做服装能赚钱，那一剪宋的招牌倒挺响亮的，我让朋友带了人过去光顾，他们听到宋如珠在店，都说以后会常来，还会带朋友来。你就放心吧，保持着这个现象，那红霞时装迟早要倒闭的。” 佟晓玉也是这样认为的，她今天特意看了看，红霞时装冷清了不少，大部分的客人都来了自己店。 如果继续这样保持下去，那云珊那两家店真的有倒闭的可能。 她去h市拿货，比云珊去广城拿货要近，这人工跟交通费要少些，价钱也会给她便宜些，款式肯定也不会差不太多的，更何况自己店里还有宋如珠坐镇，虽然她也是吃老本，没有什么真本事，但只要她在，那一剪宋的招牌就在，看这个招牌的，有着很大一批人呢。 这都是钱啊。 只要挣到钱，她就有更多的底气。 第二天，宋如珠问佟晓玉，“前面红霞时候是林家的那个亲家开的？” 佟晓玉有些惊讶，“宋师傅也认识呢？确实是林家的二孙媳妇开的，她妈帮她看店。” 宋如珠道，“我昨天从那红霞时装门口走过看到她，前不久，林家的大儿媳妇带着她过来，问我收不收徒弟，所以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佟晓玉直接是愣了愣，这个世界真是小啊，“宋师傅，谁学做衣服呢？是那个林家的亲家潘红霞？她的店就是用她的名字起的。” “我看林太太的意思，确实是她亲家在学，当时我说要照顾父亲把她拒绝了。” 现在一剪宋这家店也有宋如珠的股份，现在同一条街的红霞时装自然就成了竞争对手，所以在佟晓玉面前，她不妨说了潘红霞想要学艺的事。 佟晓玉真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消息，潘红霞要学做衣服？她想什么呢？是云珊的意思，还是她自己的意思？ 一把年纪了，手脚都不灵活了，眼也花了吧？竟然还要学做衣服，真是笑掉人大牙。 不过，佟晓玉眼珠子转了转，跟宋如珠说，“我认为可以收，宋师傅不如把她收了。” 宋如珠皱了皱眉头，看着她，“欢喜同志，你知道她现在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佟晓玉笑道，“我知道，我正是知道才让你收她的，有句话不是说，知彼知己百战百胜吗？” 宋如珠想了想，“你说得详细一点，我知道这个，但你也要知道，那个红霞时装的店长，已经知道我在一剪宋服装店了，她又怎么会过来找我学艺呢？” 大家已经是竞争对手了，不会这么心大吧？ 还去竞争对手那里学艺。 佟晓玉摇头道，“这有什么，咱们一剪宋的名头多响啊，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挤不上来，现在你主动跟她说，她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比起云珊，潘红霞确实容易拿捏些。 如果要收潘红霞的话，那她就不出面了，这两家店也暂时不过去了，省得被潘红霞发现了，不愿意来。 第441章 默契 崔艳决定了去一趟京城，其实也不全是应韦钊的追求，而是想着过去跟云珊谈谈接下来的合作计划。 这决定下了没多久，她家人就找到了服装批发城来，到了她的小店。 她这小店，当初租的时候不够钱，也没有关系，租的是服装城最里面的小铺子，很多客人都没有走到后面来，就已经在前面的大商家拿够货了。 离婚出来，她回娘家被嫌弃，她索性就跑了出来，外面的工作不好找，她是摆了差不多一年的地摊才开的这间小铺。 摆地摊的时候，也没有钱，厚着脸皮去前夫哥那儿赊的，后来一点一点起了来。 说实话，她真的很感谢陈汉，要不是他的那些极品家人，她会一直跟他合作的。 她摆地摊到后来的开门店都没有跟家里人说，她知道的，如果说了，这店说不定就成了哥嫂的了。 羊毛大衣跟毛衣到了货，也已经全部清完了，店里还剩下一些在金玉制衣厂拿的秋装还没有清完，但也没剩多少，没货的，她就收起来了。 “别人说你在外面发财了，我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小艳，你这一人月挣多少钱？” 找过来的是崔艳的哥嫂，看到崔艳就马上凑了过来。 “小艳，你就不对了，挣钱了也不回家，也不给爸妈拿孝敬钱，有你这样当女儿的吗？”这是崔艳大哥说的。 他媳妇就忙嗔他，“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跟仇人说话呢？小艳你别管你大哥，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心一急就乱说话。他实在是关心你，你这一年多在外面肯定是吃了不少苦的，家里人都很担心你，特别是爸妈，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的，你抽个空就回家看看吧，妈前儿说起来，都哭了。” 崔艳掩去了眼里的讽刺，脸上却是一副愁得不行的模样，“大哥大嫂你们来得正好，我正不知道怎么办呢，你们看，我这个店现在要关门了，欠了一屁股债，如果家里愿意让我回去，那真是太好了，我也不至于没地方去。” 崔艳的哥嫂都愣住了，特别是她哥，直接瞪起了眼睛，“你这店什么回事？别人都是挣钱的，你却亏钱，不会是怕我们找你要钱，故意骗我们的吧？” 别说这些卖衣服的了，就是他门口卖菜的老太婆也挣到了钱。 崔艳叹了口气，“你们能看出我这店跟别人家的店有什么区别吗？别人家的店都是铺满了样板，仓库堆满了货，你们看我这店，只有几件款式挂着，仓库里的货都是别人抢剩下的。本来我的店就靠到后面，不易让人发现，现在又没款没货，客人更加看不上了，人家都是一个店拿上一定数量的货，然后方便发托运的，我这儿没这个条件，客人都不爱来。” 因为不打算再在金玉服装厂那边拿货了，所以这会儿几乎是清了货，店里挂着只有几个款式，跟别人挂满了样板的店是天渊之别。 崔艳的哥嫂也看到了，但还是不信她钱没赚到还背债的。 “小艳，你不是在陈风他哥的工厂拿货吗？你不晓得多拿几个款？” 崔艳都快把树上的叶子都叹下来了，这叹气就没断过，“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跟陈家的关系，我是去在他哥的工厂拿货，但我每次都是偷偷摸摸去拿的，怕被陈风他爸妈知道，要是被他们知道了，我一件衣服都拿不出来，所以哪里敢拿呢，还有，陈汉虽然让我拿货，但你们也知道的，他们家本来就不喜欢我，陈汉也是被我缠得没办法才点头，可又不让我痛快拿，每次都是别人挑下来的款，剩下的货，你们说，这样别人挑剩的，我能挣什么钱？” “这不，上个月又涨了铺租，自己要吃饭，在外面还要租房子，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本来就借了钱，现在只还了一部分，还有大半没还呢。” “大哥大嫂，你们回去帮我在爸妈面前说说情好不好？我想搬回去了，在外面的日子都不是人过的。” 正好韦钊买好了票过来，听到崔艳这些话，不由嘴角抽了抽，不过没说什么，在旁边当起了背景板。 崔艳的哥嫂看到韦钊，顿时就打听起他来，“这是谁？” “哦，他是债主。”说完，崔艳就看向韦钊，“韦哥，我欠你的钱我一定会还的，你再宽裕我两天。” 说着给韦钊挤了挤眼。 韦钊以前也是在外面混的，立马脸一沉，“崔艳，我已经给了你一个月的时间了，上回过来找你的时候，你说给你半个月，现在又说再给几天，你这是耍我呢？” 崔艳赔着小心道：“韦哥，我真的，你看我这儿还有一些货，等我卖出去了，一定还给钱！” “等你的货卖出去？那还不如等银行倒闭，你上回也是这样说的，是不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当我好说话呢！”韦钊脸上的疤配合着动了下，特别像那么一回事。 崔艳马上看向她哥嫂，“大哥大嫂你们身上有没有钱？能不能先借我一点，我先还一些给韦哥，你们也看到了，要是我再也不还的话，我这店就没了。” 崔艳的哥嫂看到韦钊恶里恶气的模样，腿脚都有些发软，他们忙道，“小艳你也是的，好好地借人家钱干嘛？我们哪里有钱？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厂里的效益都不好，每个月都是勉勉强强够吃饭，前段时间，小强说要参加学校的篮球赛，让我们买双好一点的球鞋，我们都拿不出钱呢，都是借别人的先穿着。” 崔艳哀求道，“大哥大嫂，要是你们不帮我，就没有人帮我了，你们帮帮我好不好？我就借两百，好不好？这位韦哥，他也是挺难的，家里五个孩子，四个老人，先给他一点钱，他会再宽裕我几天的。” 韦钊也跟着这对夫妻，阴阳怪气地道，“你们不是一家人吗？不会是连两百块都舍不得拿吧？你们要是不还，就别怪我阿韦拳脚不长眼哦。” “那个，小艳，我想起来了，我们过来的时候，妈说腰痛的，我们出来这么久了，实在是不放心，我们先走了。” 崔艳的哥嫂忙不迭地找了个借口，然后飞快地溜了。 第442章 女儿多数像爸爸吗 等人走了之后，崔艳扑哧一声笑了，给韦钊竖起了个大拇指，“韦哥，真有你的。” 韦钊笑道，“我们家以前真被人这样上门收过债，我爸在世的时候爱喝酒，找人借钱买酒喝，一直不还，债主就找上了门。” 说完，脸色又认真起来，“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再过来，如果他们再来的话，你能不能应付？你现在是跟家里吵了架吗？” 崔艳道：“我能应付，反正不管他们说出花来，我都不会给钱的，以前我离婚回去，差点没指着我鼻子让我滚。” 韦钊点了点头，“你自己的钱你自己说了算，不想给就不给。” 崔艳看向他，“你不觉得我这样没有人情味吗？没有孝心吗？” 韦钊摇了摇头，“那也是他们没有人情味，没有手足之情先，如果他们不是伤透了你的心，你肯定不会这样。” 崔艳叹道，“等从京城回来，我会回去一趟，看看父母。” 虽然父母也是嫌弃她离过婚，给家里丢了人，但自己出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改变想法，虽然觉得他们改变想法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回去看一眼吧。 崔艳这天把货基本清了，关了店门，再回出租屋收拾了几件衣服，在走的前一天，给云珊打了个电话。 虽然她对韦钊挺有好感的，但还不能完全信任他。 万一他带自己到了北方，把自己绑在他家，给他当老婆怎么办？ 云珊接到崔艳的电话，确定了她飞机的航班，就道：“明天林随安过去接你们，到时候直接过来我家，房间已经分别给你们安排好了，你们尽管过来就成。” 听她这样说，崔艳就放心了。 云珊跟她合作过两回了，钱都是分得清清楚楚的，所以她比韦钊信得过。 崔艳跟韦钊是第二天下午接近六点的时候到京城的，林随安过去接的他们。 林随安跟韦钊这对好兄弟，看到对方很高兴。 崔艳有些感慨，两人的身量差不多，但气质长相差别都挺大，不过两人看起来感情很好，听韦钊和云珊都说过，他们是中学同学，算是一块长大的，以前上学时候，还一起打过架，后面一块参的军，不过韦钊退伍了，回来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一边帮家里种着几亩地，一边打着零工。 要不是云珊叫上他一块做年货，他还在到处打着零工呢。 崔艳吐了口气，其实韦钊算是幸运的。 林随安带着两人坐出租车回到家，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崔艳看到云珊，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看到她的孩子，脸上的笑容更大了，“这是你女儿对不对？一看就看出来了，长得像她爸爸。” 崔艳给孩子买了小衣服，跟两袋奶粉。 云珊道，“是我女儿，还没到两岁，但有时候像小大人一样，让人哭笑不得。” 崔艳眼里满是喜欢，“一看就是聪明的孩子。” 然后又看到了何姐怀里的小婴儿，看着几个月大，还不会走路呢，她看了两眼，跟云珊道：“这是亲戚家的孩子吗？要不是跟你们夫妻长得都不像，我还以为是你的小女儿呢。” 小天穿的是粉红色的衣服，长得也是女宝宝的模样，所以崔艳也没有认错性别。 “确实是亲戚家的孩子，你眼力真好。” 崔艳笑道：“我还不知道现在要实行计划生育了，你家爱人还在部分，肯定是要响应号召的。” 潘红霞把灿灿放到儿童椅上，笑着招呼两人坐下吃饭，然后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转，脸上是止不住的笑容。 饭后，云珊带灿灿去洗澡，潘红霞也过了来，悄悄问云珊，“那个崔姑娘是不是韦钊的对象？” 云珊惊了惊，“妈你为什么这么问？” 潘红霞道：“我昨天跟你爸通过电话，他说的，韦钊的妈本来准备给他安排相亲的，没想到他却在广城那边找了个对象，她还托你爸，问问你，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真是，好八卦啊。 云珊有些无语，“妈，可别在他们面前表现出来，更不要问，这事还没准呢，可别把人家崔艳给吓跑了。” 云珊多少是知道些的，但崔艳并没有跟她说，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如果没有说的话，那就是还没有呗。 不管有没有，是不是，都应该给他们一些隐私的空间。 潘红霞听她这样说，只好作罢，“你说的也对，姑娘家脸皮都要薄些。” 顿了下，又忍不住道，“这崔姑娘长得真俊，看着也是个能干，看她说话就知道了，韦钊娶到她，真是好福气。” 云珊点头，“确实，人家不仅长得好看，还是老板，比韦钊有钱，比他好看，可不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吗？” 其实崔艳还大韦钊三四岁的，但这有什么，男人的花期要比女人短，寿命也短，她是支持女人往下找男人的。 给灿灿洗完澡出去，客厅里崔艳跟葛玲在说话，而林随安跟韦钊出了院子说话。 看到洗完澡，清清爽爽的小姑娘，崔艳抱着不愿意撒手，跟云珊道，“我如果要生的话，也要生个女儿。” 云珊乐道，“那快生，也跟我女儿有个伴。” 崔艳想了下，问，“你说，女儿是不是多数长得像爸爸？” 云珊也想了想，“我自个是像我爸多一点，灿灿也像她爸爸多一点。” 崔艳眉毛都快打结了，“那糟了。” 其他人却是道，“不一定，也有很多姑娘长得像妈妈。” 但崔艳眉头还是拧着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云珊猜她想到了韦钊，其实韦钊也不丑，他五官是长得很周正的，忽略那条疤的话，是很耐看的。 不过，这得看崔艳怎么想。 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 张姐切了水果出来，云珊及崔艳、葛玲边吃水果边聊起了服装，这是她们都感兴趣，及擅长的区域。 崔艳说到她那儿现在不在陈汉的工厂拿货了，得重新想出路，看是继续拿工厂拿货，还是自己做工厂。 第443章 找上门 葛玲听着一愣，自己开工厂？这姐姐真有本事。 这次羊毛大衣出了一万多件，毛衣也有六千件，数量云珊跟崔艳是平分的，可能就是卖的价格不一样，云珊这边零售的，卖得就贵一些，崔艳那边是批发，卖得便宜一些，她的已经出完货变现了，而云珊的还没有卖完。 羊毛毛衣卖四五十一件，而大衣平均卖到一百，都是自己下单到工厂加工，连羊毛都是自己这边采购，省了中间商，利润空间在百分之七十。 而崔艳那边是百分之五十。 这一批大衣跟毛衣出完的话，能赚个五六十万的，崔艳也有四五十万。 如果两人把这笔钱放到一起，弄个服装厂，资金是够的。 但开厂不仅仅有资金就行了，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做。 崔艳说完，接着又道：“我觉得还是自己找加工厂省事，你出图纸，我去厂里跟着。” 云珊也是这样认为的。 就是这样的工厂不好找。 做羊毛大衣的时候，算是熟人的关系吧，人家工厂也是要赚钱的，人家自己出货的话，那不比给你加工的要赚得多？接加工单，只赚个加工费，要么是熟人给你做，要么是人家厂子的衣服卖不出去，又不想降低产能，才给你做加工的单，那家毛衣厂就是这样。 崔艳的批发店还是要做的，她过几天回广城，一边特色新的拿货渠道，一边找可以合作的工厂。 因为也有些晚了，先让崔艳跟韦钊去休息，崔艳先跟葛玲挤一挤，韦钊则是给他腾了个房间出来。 崔艳跟韦钊打算在京城玩两天，等云珊周末休息，再一块回一趟丰市，看一下食品厂的情况。 …… 潘红霞第二天回到服装店上班，崔艳也跟了她过来，主要她想过来看看她们这店开得怎么样。 早上的客人不多，潘红霞跟崔艳还挺有话题聊的，毕竟大家都是做服装的。 潘红霞管理了一段时间服装店之后，进步挺大的。服装搭配时尚这方面有进步，见识跟眼光也开阔不少，比以前自信不少。 崔艳跟她说了说最近新开的面料，正说着，店里就进了个人。 潘红霞抬了抬头，脸上顿时有些不可置信，她站了起来，“小宋、师傅，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宋如珠。 宋如珠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家店是你的？” 潘红霞笑道，“对，宋师傅你这是找衣服吗？还是？” 这会儿大家算是同行，潘红霞猜不准她过来干什么。 宋如珠道，“我看到你们家的款式挺好看的，就想着，这店老板肯定是个审美很好的人。” 说着叹了口气。 潘红霞让她坐下来，给她倒了杯茶，“前段时间我跟亲家上门打扰，听到你家爸爸身体不太好，现在好了吗？” 宋如珠一脸抱歉的样子，“说起来真是不好意思，家父现在身体没什么事了，每天他能自个到公园跟人下棋，每顿吃上两碗饭。反而我在家呆着，还让他嫌弃了，赶了我出来找事做。前段时间忙着家父的事，实在是没心情收徒。” 潘红霞理解道：“这很正常，家人身体不好，谁也没有心情管别的事，前面开了家一剪宋的服装店，是宋师傅的吗？” 宋如珠点点头，“是我跟朋友开的，本来是开个量身定制的裁缝店，哪成想，我那朋友却不同意，说这样子赚不了多少钱，我一个人，做一件衣服做个三四天才能做好，一个月也就做个十件八件，说是房租人工招了，就没多少钱了。我就觉得，不是什么都能用钱来衡量的，我们没有统一意见。” 潘红霞很是惊讶，但嘴上只能劝道，“大家坐下来好好谈，总能谈到一块的，千万别吵，一吵就容易生气冲动。” 宋如珠看着她，笑道，“你说的有道理，现在我也挺后悔的，当初我就应该收了你当徒弟，好好开自己的裁缝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人开个时装店，又卖时装又做衣服，不伦不类的，要是被我爸知道了，肯定要骂我。” 潘红霞看她这样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宋如珠也没让她安慰，过了会儿，像是下了种决心，说道，“潘同志，如果我说，现在收你当徒弟，你还愿意吗？” 潘红霞一下惊住了，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之前自己去找她的时候，被她拒绝，她也没有什么不甘心，觉得人家是大师级，她只是个小人物，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学裁缝的小人物，要是较真的人，可能还会送她一句没有自知之明呢。 “宋师傅，你是说真的？你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没什么基础，还行吗？还有，你现在开了店，应该挺忙的。” 高兴肯定是高兴的，但潘红霞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人，高兴之余也想到了，宋师傅还开了个店呢，以她的名气，不知道多少客人找上门呢，她能有这个时间教自己做衣服吗？ 还有，如果她教自己这个同行做衣服，她的合伙人会不会有意见？ 宋如珠叹气道，“我跟我朋友一直没能说服对方，我打算退出来，不做了，让她开时装吧，我自个再找个地方开个裁缝店，赚点手工钱，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来看看吧。” 潘红霞这下更惊讶了，“宋师傅，这刚开的店……” 她自己开过店知道，店要租，要装修，还要铺货，而且她们那家店的装修是装得比较贵的那种，好说也几千块，投资了这么多下去，她却说不开了。 不过，这事也不是别人能劝的。 宋如珠笑了笑，“长痛不如短痛，意见不合，这是迟早的事，不如现在说清楚，大家还是朋友，要是拖得久了，总是吵架，朋友之情也会吵没了。” 潘红霞叹道，“宋师傅豁达。” 宋如珠笑看着她，“我刚才说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潘红霞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道：“宋宋师傅，我愿意，我一定会好好学的。” 第444章 不对劲 等宋如珠走了之后，崔艳问潘红霞，“潘阿姨，你这是打算去学裁缝？刚才那人是裁缝师傅？” 宋如珠跟潘红霞说话的时候，虽然声音不大，但没有特地避开人，所以旁边的崔艳也听到了，她也知道，这样听人家说话，又拿这事去问人家，显得挺不礼貌的，但她有一点觉得挺奇怪，忍不住开了口。 潘红霞跟她说了这宋如珠的身世背景，能得到她的传授手艺，她感到很荣幸。 崔艳问潘红霞，“潘阿姨会做衣服吗？” 潘红霞道：“去年跟珊珊学了下做节约领，后来自己摸索着，做了下衣服，就是自己做着穿着玩的，不敢拿出来见人，上回我亲家过来我家，看到我自己做的衣服，说是好几个问题出来，然后她就给我介绍了这宋师傅。” 又跟崔艳说了，自己跟亲家去找宋如珠的时候，被她拒绝了，当时她说的是父亲生病了，要照顾，没时间收徒。 崔艳把自己的疑问又问了出来，“阿姨，我怎么听她说，她另外又开了家服装店。” 潘红霞跟她说，就在我们这条街上，前面叫一剪宋的店就是她跟朋友开的，就前两天开张的。刚才听她说，她这店没开两天，就跟合伙人闹了意见，现在想拆股，自己出来开裁缝店。” 崔艳觉得更奇怪了，“那阿姨，她知道你这边店上班吗？” 潘红霞道：“不知道，她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我还很惊讶的。” “那不知道的话，她进来干什么？她自己也是开服装店的，你们可是同行，我在广城开批发店，同行之间都是有避讳的，有些店甚至挂了牌出来，写着同行莫进。这个宋师傅看着不太讲究啊。” 潘红霞愣了下，“她可能是随便走走……” 崔艳摇头，“怎么会呢？随便走走也不知道进咱们的店啊。潘阿姨，你别怪我多嘴，我就是觉得她挺奇怪的。我觉得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好，她在同一条街开了家服装店，你说的一剪宋，我刚才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装修跟款式看着跟咱们这儿的差不多，我猜定价应该也差不多。” “潘阿姨你再想想看，这条街上，生意最好的服装店是不是咱们这一家？” 崔艳过来的时候看过了，这条街上有四五间服装店，论装修跟款式，红霞时装是最好的，虽然其他店她没有进去看过，但看客流量就知道了。 潘红霞点头，“一剪宋还没有开张的时候，生意最好的是我们的店，这两天一剪宋开张，搞活动，很多客人过了她那边，这边生意就淡了些。” 崔艳了然道，“那就是了，阿姨，你们的店就是一剪宋的强有力竞争对手，那店的老师跑过来，跟你说，她要教你做衣服，你觉得这其中有没有别的掺杂在其中？” 崔艳自己也是开店的，她把自己的批发店开起来是很不容易的，她的店虽然不起眼，但她拿的货品好，生意挺不错的，但却招到了同行的嫉妒，这同行就想整她，暗地里给她使绊子，还找人给她介绍对象什么的。 她那会儿因为离婚，在家人亲戚朋友中，可是受尽了冷眼，不轻易相信人，才让她躲过了那些坑。 现在以她的眼光来看，那个宋如珠，过来说了这么一番话，绝对不简单。 潘红霞听着就愣了愣，她迟疑道：“可她、在京城挺有名气的，一剪宋是她家的招牌，说出去，能让人称一声宋师傅，她应该不会做那种事吧？” 崔艳摇摇头，“难说，阿姨你还是谨慎一些为好。我自己就碰到过类似的事，当初我生意做得好，旁边的店老板就过来跟我称姐认妹的，说给我介绍对象，帮我找人拉货之类的。潘阿姨，你也说了，她的名气比较大，我想，想当她徒弟的应该很多人吧？只要她放出收徒弟的信号，我怕她的门槛都踩破吧？” “那阿姨你觉得她为什么会看上你呢？” 是啊，为什么会看上她呢？她年纪大，又没什么基础。这么多年轻，手脚脑子都灵活的人不收，偏偏要收她？ 难道是因为她人好，或者是自己拿了她的眼缘？ 潘红霞想了想，点了点头，“那我再看看吧。” 比起认师傅，她更担心的心，女儿的店被人算计了，自己不一定要跟她学的。 崔艳看她听进去了，也松了口气，“阿姨别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潘红霞道：“怎么会呢？多亏了你提醒我，我现在也觉得不太对劲。” 崔艳跟潘红霞在服装呆了半天，然后回到住处吃饭，下午打算跟韦钊出去逛逛，难得来一趟京城，怎么也要去看看故宫跟长城这些。 但却没看到韦钊人，他跟林随安出去了，不知道干什么。 崔艳只好在云家帮忙看下孩子。 …… 佟晓玉听到宋如珠的捷报，唇边荡出了个笑容，那个潘红霞还一副感激的模样，真够蠢的。 对于云珊，佟晓玉也很看不惯这潘红霞，前世，自己照顾她，照顾她那个孙女，无微不至，她都在她面前表现得那么明显了，她还要等云珊回来，就是不松口帮自己说话。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老太婆也是恶毒得很，脸上做出一副慈爱宽容的模样，其实内里自私会算计得很，一心吊着自己帮她照顾孙女，帮她去林家周旋，但就是不帮自己谋林太太的位置。 这次，她得好好招呼这个潘红霞。 想到潘红霞下场凄惨的样子，佟晓玉几乎笑出声，再加上这两天服装店的生意不错，一店的营业额达到五千，两个店就是一万，做服装比她想象中还要赚钱，过不了多久，她连小汽车都能买了。 正准备换个衣服，跟陈子栋出去结交人脉，还没走出院子，就碰到了四个穿制服的公安。 “陈欢喜，你涉嫌谋杀一名叫云爱军的男子，请跟我们去一趟公安局。” 佟晓玉脸上的笑一下就僵住了。 第445章 正好 关少媚知道自己的车被那前夫开走了之后，就跑到了他单位，直接找领导，说了郭立文偷车的事。 她跟郭立文结婚是吃亏的，郭家靠着这段婚姻，向关家借了不少力，现在离婚，她从一婚变成二婚，拿辆车当补偿也很正常。 最后车子还是拿回来了，郭立文怕她闹得工作都没有了。 脸面也算是撕破了。 两家也有了嫌隙。 当然，关少媚不在乎。 就算她被单位告诫了。 这天，她把车大大方方地开回家，让家里的保姆多做两个菜，当是庆祝车子回家，才刚吩咐完，就被人打断了，“加什么加？黄嫂，按照平常的来就行。” 然后转头就对关少媚劈头盖脸地训斥，“一天天地，班不好好上，不是跟前夫闹，就是跟战友闹，关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这是关少媚的大哥，比她大十岁的大哥，在单位已经提干了，这会儿训斥人，带着一股上位者的气势。 关少媚对于这个大哥还算尊敬的，不过也不怕他就是了，她看了他一眼，问道：“大哥今天怎么了？是不是在单位碰到了什么难题，这一回来像是吃了枪药一样。” 关少风盯着她，“你最近是不是又惹林家了？” 关少媚挑了挑眉，“怎么了？林家那边给你使绊子了？” 关少风看她这个模样就知道她又去惹林家那边了，脸色顿时难看得不行，“你又做什么了？是不是又去找林随安了？单位有个任务被人截了，我现在很难不怀疑是林家那边搞的鬼，最近你给我安分一点，不说让你帮关家做点什么贡献，现在我求你别搞事别拖后腿了。” 关少媚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这个林家在干什么？现在她好心也有错了？ “听到没有？” 关少风对于着这个自从离婚后就时不时发疯的妹妹，耐心也用完了。 关少媚没应他，拿了车钥匙转身出了门。 把后面的关少风气得不行。 关少媚拉开车门上了车，打算去找林随安，他凭什么这样对她家人？她好心告诉他宋信的消息还有错了？ 车子直接开到了林家，正好在林家门口碰到了林随安。 关少媚冲了下去，跑到他跟前。 “林随安你是不是为难我哥了？” 林随安眉眼冷淡，“关同志无凭无据请慎言。” 关少媚拦住他的去路，“我哥的那个任务还有可能要回来的对不对？只要你想办法要回来，我告诉你一个消息，不是宋信的，是关于佟晓玉的，我手上有证据。” 林随安停下了脚步，脸上一片严肃，“正好，佟晓玉涉嫌杀人，已经被公安逮捕，你手上有证据请交给公安，为我们的公安同志出一份力，也是我们公民应尽的义务。” 关少媚一下愣住了。 涉嫌杀人？ 这佟晓玉不是涉嫌诈骗吗？ 她看林随安不似说笑的样子，心里沉了沉。 杀人是很重的罪名，这肯定不是开玩笑的。 作为军人，有义务配合公安，保护人民的生命和财产安全。 她点了点头。 两人去了公安局，关少媚把手上的证据提交了，她提交的证据是，佟晓玉如何改头换面的，虽然证据不全，但也是有用的。 之前佟晓玉被陈家安排在近郊别墅的时候，有过好几通电话，有一通是打到关少媚这儿来，这是有记录的，电话内容全是林随安跟云珊的隐私，如果是陈欢喜的话，她根本不会知道这些，她也根本不会和林随安云珊有交集。 另外她也查到，佟晓玉给云珊的店及家里寄过东西，虽然寄信人没有写她现在的住址，但能查到是她寄的。 关少媚交了证据之后，看到了佟晓玉。 佟晓玉正嚷嚷着叫律师，她不是佟晓玉而是陈欢喜，公安抓错人了，正喊着，却发现了林随安跟关少媚，她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关少媚看着她，“佟晓玉你别装了，就是你给我打电话，说了云珊跟林随安的事，那宋信的消息，也是你给老叶的对不对？” 佟晓玉脸色变了变，便随即板了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心里面却是惊起惊涛骇浪，这个关少媚，她是不是脑子有病？有这么好的机会，不赶紧抓着林随安，却来公安局告发她？ 佟晓玉转开脸，却从这个角度又看到了林随安，他穿着件大衣，显得身材更加挺拔，脸上没多少神情，正跟旁边的公安确定着一些信息，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佟晓玉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有怨有恨，前世她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却没有得来他一丝关心，转而还给她介绍起对象来，她是什么心思，难道他不知道吗？ 也太狠心了，她哪一点比不上云珊？ 就因为云珊给他生了个女儿？ 孩子她不能生吗？只要和她结婚，她能生几个，还能给他生儿子呢。 重生回来后，佟晓玉以为自己放下了，她有了新的身份，以后肯定也能找个跟陈家差不多的人家，有着更好的人生。 但是，她还是不甘心。 不甘心，林随安跟云珊像是无事发生一样，依然过得好好的，身份地位财富都有了。 她不能认输，不对，她没有输，陈家会救她的，她不信陈南风会袖手旁观，他可是有把柄在自己手上呢。 正想着，公安局又进来了人，佟晓玉抬眼一看，是陈子栋！他带着律师过来了！ 虽然不是陈南风，但陈子栋也让佟晓玉开心不已，心也放下了一半，只要陈家出手，她还有希望。 云爱军死在佟晓玉之手又怎么样，他早就该死了，但佟晓玉做的事，跟陈欢喜有什么关系？ “别怕，我等会儿你就可以出去了。”陈子栋跟佟晓玉说。 陈晓玉眼泪流了出来，“子栋，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云爱军。” 陈子栋是知道云爱军的，但他知道云爱军是自己失足掉到河里死的，并不关佟晓玉的事。虽然佟晓玉救自己也有自己的小私心，但她并不是大奸大恶的人，她本能还是善良的，她怎么可能杀人？ 第446章 完了 佟晓玉刚说完，公安又来了一个人。 这人衣着窘迫，一脸胡子，邋遢穷困的形象，他是来找媳妇的，他说媳妇走失了，一直没找着。 公安问他媳妇什么时候走失的，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有什么样貌特征。 这流浪汉拿了张照片出来，给公安看，嘴里说道，“我媳妇叫佟晓玉，今年二十三岁，身高……” “什么？”陈子栋脸色一变，但这话一出，他就后悔了，他反应太大了。 这个人不会是林随安找过来的吧？ 陈子栋往林随安那儿看过去。 林随安看着那人，没看陈子栋，“你叫赵海是吧？” 流浪汉愣愣地转头，看向他，“你怎么知道我叫赵海？你是不是知道晓玉在哪里？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说到后面，他眼里带上了嫉妒，差点问，你是不是她在外面的野男人，但看他身材高大，神色冷峻，这话就没敢说出来。 关少媚觉得好玩极了，她看了佟晓玉一眼，跟赵海说，“你看看这人像不像你媳妇？” 赵海在关少媚的示意下看向了佟晓玉，他眯了眯眼，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就道，“好啊，终于被我找到你了。” 说着就要上来拉她，陈子栋把他的手给挡开了，警告着他，“这里没有你找的佟晓玉，她是我妹妹，我们姓陈不姓佟，再动手，我们就告你耍流氓！” 陈子栋怎么可能相信他就是佟晓玉的丈夫，即使佟晓玉真的结婚了，也不可能看上他，一个叫花子，只要是正常的姑娘都不会看上他。 说完又往林随安那儿看了眼，真够下作的，使出这样的手段。 林随安道：“赵海，他们不相信你是佟晓玉的丈夫。” 赵海被陈子栋拦开之后，又听他这么强势，就有些拿不准了，不确定起来，但被林随安这么一提，又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忙从口袋里拿了张纸出来，递给公安同志，“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陈子栋忍不住上前两步，想去看那张纸。 公安同志看过之后，严肃跟赵海道：“佟晓玉现在涉嫌诈骗、杀人等多项罪名，她正在我们公安逮捕中，你这边有线索务必要跟我们公安局提供。” 赵海吓到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她咋犯了这么多事，真是佟晓玉干的。” 公安同志面无表情地把通缉拿给他看，“你看看上面的照片是不是你媳妇佟晓玉？” 这是佟晓玉在京城卫校入学的时候照的照片，经放大之后，贴上了通缉书上。 赵海一看就认出是佟晓玉，真的是杀人了，她、她杀了谁？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赵海不自觉地觉得脖子发凉，心里面涌起了几丝庆幸，还好，还好他没有找到她，没有跟她生活过。 公安同志敲了敲桌子，严厉地问赵海，“你知道佟晓玉做的这些事吗？你最后一次见她是什么时候？你现在才来报案，是不是刚见她没多久？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吗？有没有包庇窝藏罪犯？” 一连串的问题让赵海脸色发白，但他不是傻子，忙道：“不不，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她做的这些事我完全不知道，其实我们肯定就没有生活在一起过。” 说完怕公安同志不信，忙把结婚证上的照片指给他看，“其实这上面的人根本就不是佟晓玉，是她乡下的堂妹，当初佟晓玉不肯，但他们家收了我的彩礼，不肯退，就找他乡下的堂妹过来，照了个相，我跟佟晓玉连手都没有拉过，不是真正的夫妻，她做的事真不关我事，我啥都不知道。公安同志，这样的人，一定要把她抓住，不能让她跑了，这杀人就得偿命！” 赵海！ 佟晓玉瞪着这个又丑又恶心的男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就是他！他终于肯承认了！他是怎么算计逼迫自己的，要不是他，她也不至于让云爱军凑上来，云爱军不凑上来，她也不至于把他给杀了！ “佟晓玉，你的脸色很难看啊。”关少媚笑了声。 佟晓玉猛地反应过来，她不是佟晓玉，她不应该有反应的。 这会儿大家都看着她，特别是公安同志，“佟晓玉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佟晓玉坚持道：“我不认识他，我不是佟晓玉。” 赵海看到公安同志也喊那个胖女人做佟晓玉，那肯定是没错的了，他眼睛顿时一瞪，完全没有刚才对公安同志的害怕样，“佟晓玉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你对得起你家人吗？你家骗了我的彩礼不还，你又做出这样的事，果然是一家人，从根上都是坏的。” 佟晓玉极力咬着后牙槽，不去看他，她不能露出别的神情，让人看出破绽。 “公安同志，这佟晓玉是不是不肯认罪，不肯承认自己是佟晓玉？不如让她家人过来吧，她家人肯定认得她。”赵海又是说道。 他希望自己积极一点，公安同志能不追究自己骗婚的事。 佟晓玉恨得不行。 “不用这么麻烦，佟晓玉二十三岁，陈欢喜十九岁，测骨龄就能知道。”林随安说道。 关少媚在旁边补充，“要是不够还可以做亲子鉴定嘛，听说港城那边有这样的技术。” 佟晓玉额头顿时冒出了黄豆大的汗，整个人像摆子一样打起颤抖来，脸白得吓人。 关少媚看着她的脸色，笑了笑，“这世上怎么会有瞒天过海的事呢？也太天真。” 陈子栋看到这个情形，也知道要完了。 要是真要去做那个亲子鉴定，那百分百要完了。 佟晓玉向陈子栋投去了救的眼神，陈子栋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应，佟晓玉被公安带走的时候，父亲那边知道后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让他不要冲动，说是这事处理不好，会连累到陈家。 是他偷偷请了律师跑过来的，父亲那边还不知道。 现在这个情形，如果佟晓玉的身份被揭开，还扯到杀人，陈家肯定要受牵连的。 第447章 大衣有点热 从公安局出来，关少媚看向林随安，“我算不算是帮了你一个忙？” 佟晓玉被关押了，她转换身份，试图逃脱刑罚，现在是不可能了。 林随安站住脚，“关同志想说什么？” 关少媚看着他，“我帮了你的忙，你是不是也应该帮回我？我哥的工作，你不会再插手了吧？” 林随安道：“关少风的工作我无权插手，只要你以后不再骚扰我家人，我们两清。” 关少媚咬了咬牙，“你真不会觉得我对你有男女之情吧？” “不是最好。”林随安脸上没有过多的神色。 关少媚突然泄气，不过还是把腰背挺得直直的，“我这次联络你，以及给你寄礼物，全都是出自战友情，信不信随你，你不需要，我也不会上赶着。” 说完也不待林随安说话，转身就走了。 …… 崔艳总算是等到韦钊有空了，“你这两天去哪儿了？” 不仅是白天没看到人，连晚上也不见人。 “出去找人了。”韦钊挠了挠后脑勺，“本来要跟你出去走走的，不好意思。跟随安一起找了两天，现在办好了。” 崔艳狐疑地看着他，“找什么人？” 以前陈风也很喜欢出去应酬，整天不归家，他跟她说是忙工作的事，但后面才知道，这人去找野花呢。 所以于这一方面，她比较敏感。 虽然跟林随安一起，但谁知道林随安是不是也有问题呢？ 韦钊叫她说了说佟晓玉的事，他去找的就是佟晓玉名义上的丈夫赵海，现在办好了，也有了一个好的结果。 崔艳松了口气，然后再看他精神奕奕的样子，说起这些事来，也没邀功，甚至还有几分轻描淡写，但她知道，在茫茫人海中找一个人多难，更何况他还不是本地人，而且林随安也没有全程跟他在一起。 忽然想起来，陈风之所以坐牢，也是被韦钊查出了他做了违法的事，虽然陈风有些违法的事她也知道，但她是没有证据的，而韦钊接手过去之后，他就拿到了证据。 陈风顺利进了监狱，因为他们是本地人，又有一些关系，陈风是有可能运作一番出来的，但韦钊没让他们运作，他给他们越级举报了。 韦钊没有什么背景，没有学历，甚至没有钱，但他在另一方面却是有过人之处。 除了这个这方面的，崔艳还发现他在销售那一块也做得不错。 韦钊也不知道自己哪一方面得了崔艳的眼，感觉她看自己的目光要热烈了些。 虽然这两天没有陪崔艳出去游玩，但他也趁着找的当口，把京城的一些区、主干道、及景点美食了解得差不多了，他还照着地图，做了两个游玩攻略，让崔艳参考。 这又是让崔艳惊艳了一把，这人真的是粗中有细。 云珊看两人要出去玩，把家里的海鸥相机拿给他们，让他们多拍一些美照。 葛玲坐在沙发啃苹果，看到这个情景，等两人离开了客厅，就小声问云珊，“他们现在在处对象吗？” 韦钊她是认识的，以前在丰市的时候见过几面，是韦雪的哥哥，她没怎么留意，主要是她比较看脸，一般长相不太出众的人，她都没怎么留意。 但没想到，他跑一趟广城就处了个对象，这对象还是云珊的合伙人，还长得这么漂亮，有能力有样貌，估计很多人追吧？不知道怎么跟韦钊看对眼了。 云珊也说不准，摇了摇头，“还不确定。” 不过倒是看到两人的感情是有增进的。 葛玲也就是好奇了下，也没有再问，问起了佟晓玉的情况，大家是同学，对于班上出了个佟晓玉这样的人，想想都觉得晦气。 也感慨，佟晓玉的胆子怎么这么大呢？她截信件，说谎成性，戏弄别人感情，骗钱，威胁，还杀人，杀了人之后，竟然还敢换个身份回到大众面前。 她真的是无畏无惧，也不知道是觉得自己太聪明，没露出一点儿破绽，还是觉得大家眼睛是瞎的。 如果有个新闻追踪去报道佟晓玉，绝想不出来，她出生于跟大多数差不多的家庭，不算好也不算坏，家里虽然也是重男轻女，但并没有过分的苛待，当然，这是相较于别的重男轻女家庭而言。 她上了高中，上了专科，只要她好好读，以后毕业就能分配工作，拿铁饭碗，以后医疗养老都有保障了。 不知道比多少人要好呢，很多农村女孩，想上学都上不了，改变命运只能靠嫁人，但嫁人又往往是进了另一个坑，可能比没嫁人的时候过得更苦。 甚至很多城市女孩也羡慕她这样的开局，伸伸手就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她为什么不呢？ 太贪心！去抢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葛玲这会儿也算是知道了，这佟晓玉是觊觎林随安的，她想把云珊取而代之。 这思想，她是怎么想得出来的？ 也太可怕，一个人跟你好姐妹了十几年，却一直在嫉妒你，偷偷抢你的东西，在暗处害你。 “如果她杀人证据确凿的话，死刑没跑了。”云珊回道，她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滋味，没觉得痛快，就是有种总算到了结局的感觉。 她一直认为，前世的佟晓玉有参与拐卖跟害死云有福的，这世要不是她回来得及时，佟晓玉也得手了，只不过这两个，在今世，一个是没有拿到证据，一个是没有发生。 不过，只要云爱军死在她手上，也就够了，一个死刑是跑不了的。 葛玲沉默了下，只道：“我们学校，我们班出了一个杀人犯，以后连累得我们都抬不起头来了。” 云珊道：“佟晓玉作的孽与我们无关。” “那也是。” 云珊在林随安回房的时候，问了下陈家的情况，这个陈家也是可恶。 也不知道多大的利益，竟然包庇佟晓玉，帮助她改头换面。 “陈家现在到处找人，陈南风也知道，头上的那顶帽子是保不住了，他现在想要运作，能不能不进牢。” 说完，把身上的大衣脱了，露出里面的夏衣，扬脸跟云珊道：“羊毛大衣太热了。” 第448章 不用借口的 现在还没有真正入冬，但已经有些冷了，反正云珊穿上棉衣了，她这几天上学就是棉衣加灯芯绒裤子，如果不是上学，她也穿羊毛大衣了。 “热就不穿呗。” 云珊白了他一眼，难道是因为她喊他穿的，然后他就舍不得脱？ 傻的吗？ 林随安认真道：“咱家大衣卖多少钱一件？” 云珊挑了挑眉，“你这件长款的，差不多五百克的羊毛，卖一百二。” “珊珊，也太实惠了，这衣服很保暖，还是长款，比棉衣还要暖和。” “是市场卖的，差不多是这个价钱。怎么了，你想拿几件送人吗？”云珊对于送人什么的，没什么意见。 “不送，谁要自己买。” “好吧。” 云珊有些无语。 林随安去了洗澡，出来的时候，就只穿着条短裤。 云珊给灿灿整理着绘本，看到他在自己面前晃了两圈，不由抬了抬头，“你不冷吗？” “不冷。” 呵呵呵。 云珊盯着他身上看了两眼，身上好像捂白了些，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线条流畅，配上他那张脸，很难不是想在诱惑她。 不见面的时候，她脑子里完全没有这种事，每天不是学习就是孩子，脑子里塞满了各种公式及文字。 就像现在这样，孩子睡了，她还打算给她整理些故事绘本出来。 但林随安在眼前晃，她可写不下去了。 感觉这人又强壮了。 她伸手往肚子上方摸了把，“这儿是不是又多了块疤？” “还是原来的。” “是吗？那这块呢？这块是不是新的？” “不是的，珊珊。” “哦，这个看着挺像。” “珊珊，你说的这里根本就没有疤。” “哦，好吧。” “珊珊，如果你想摸就摸个够，不用找借口的。” “哦，好的。” …… 第二天，林随安确定了，陈家那边回力无天了。 陈家还想捂着，佟晓玉的事跟身份他们是完全不知情的，她能当自己家的干女儿，那是因为她救了自己家儿子的命，为了报恩，所以才让她当自己家的女儿。 之所以说是养女儿，是因为想让佟晓玉有个更好的身份，以后给她找个好婆家，也算是对得住她这恩情了。 说当时跟佟晓玉认识的时候，她并不是佟晓玉的名字。 当然，不管陈家怎么狡辩，也没有用，林随安让朋友在s市那边查到了陈家真正养女的情况，并且还查到，陈家通过亲戚，找医院开了些带有激素的药物，这药会使人肥胖。 这药是给佟晓玉吃的，所以陈家是有意帮佟晓玉掩盖身份的。 陈家那边试图脱罪，林随安也不答应，他去找人，也给他挡回去。 王素秋也知道了佟晓玉被捕的消息，应该说是林正堂早就知道了。他还特意给林随安打了个电话，让他不要整太多的动作，陈家的事就交给公安那边好了。 王素秋却是觉得，陈南风一家最好也进去坐牢。 佟晓玉换身份的事太让她恶心了，比佟晓玉更恶心的还是陈家，作为某单位领导，竟然包庇窝藏杀人犯，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不过佟晓玉被抓，是大快人心的，王素秋让张晴初打电话给苗家，跟他们说一下这个好消息。 苗微因为佟晓玉的事，现在还受着牵连，开学后，一直呆在学校，都不敢回家了，怕回家邻居们会指指点点。 张晴初打了电话之后，问王素秋，“听说那个佟晓玉杀的人是二嫂的堂哥？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杀他，本来她跟二嫂是好姐妹，却变成这般模样，还把二嫂的堂哥给杀了，虽然说二嫂跟这个堂哥感情不是很好，但怎么说也是亲人，二嫂肯定很伤心。” 王素秋摇头，“什么堂哥，这人也不是什么好人，跟佟晓玉是露水夫妻，估计佟晓玉攀上了陈家，不想云爱军沾光，就把他给杀了。” 这个杀人手法也简单，把人叫到江边，趁他不注意，就把他推下去就行了。 张晴初担心道：“是这样说没错，我知道那个云爱军也是诈骗犯，我就是怕，二嫂家族里出了个犯罪记录的人，以后会影响到灿灿。” 参军参政都要政审呢。 王素秋沉了脸，“不会，云珊的堂哥不关灿灿的事。” 张晴初放心了的样子，“那就好，我就是担心，如果不是的话，那就太好了。” 王素秋看了她一眼，严肃道：“晴初，你这话在我面前说说就好了，可不能在外面说，自己家里其他人也不要说，虽然云爱军的事不关咱们家的事，也不影响灿灿以后的前途，但有些事容易以讹传讹，没有也传到有。” 张晴初心下一顿，忙道：“我知道了妈，我一定不会乱说的。” …… 云珍这段时间比较担惊受怕，她让混混帮忙找赵海，但没找到，只能偷偷跑了一趟丰市，跟佟晓玉的家人说了下佟晓玉发达的事，让他们来京城找佟晓玉。 佟晓玉的家人没想到有两拨人过来说佟晓玉在京城发达了，看起来可信度很高。 这一年，佟家特别不好过，现在都成了家属院的笑话了，完全抬不起头来。 听到佟晓玉在京城发达了，不由就心动起来。 但去京城一趟也不是容易的，要是到了京城那边找得到佟晓玉还好说，要是找不到，那就是白白地浪费钱浪费时间。 但不去，又不甘心。 佟家人一合计，就打算把云珍看住，让她带他们过去。 云珍为了佟家人找佟晓玉麻烦也答应了，于是带了佟晓东夫妻又回了京城。 才把人带到陈家，就听到陈欢喜被抓去了公安局。 云珍心跳得很快，不会是身份被揭穿，所以被抓了吧？如果是这样，那就是天大的好事。 佟家人要气死了，要抓云珍去公安局，说她骗人。 云珍只好带着佟家人去了趟公安局，问了下佟晓玉的情况。 确定佟晓玉真的抓了，还是以杀人的罪名被抓的。 杀的是谁呢？再多问了句。 是她二哥！ 第449章 要钱 云珍转而看向佟家人，眼冒怒火，刚才佟家人还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这会儿完全没有了气焰。 “我、是她做的，关我们什么事？我们都说不来了，你非要我们来，现在搞得白白浪费了路费。”佟晓玉的嫂子边划清界线，边抱怨。 但看着云珍眼睛快要喷火的样子，又赶紧说，“算了算了，算我们倒霉。” 说完赶紧溜了，怕迟一步，云珍让公安来抓他们，也不知道佟晓玉做的那些事会不会连累自己。 云珍看着佟晓玉这对自私冷血的哥嫂跑得这么快，满是嘲讽，云爱军要是还活着，估计也是跟他们一样。 妹妹算得了什么？这些人甚至连父母都不会放在心上。 云爱军死了，是佟晓玉杀的，现在佟晓玉被抓了进去，云珍更多的是松了口气，这样，她的生命就不会受到威胁了。 正打算离开，路边突然有个人挡在了她面前，这人胡子拉碴，浑身又脏又臭，盯着她，“我认得你，你就是跟佟晓玉一起的，你也是佟晓玉的同伙！” 云珍尖叫了声，转身就跑，她遇到神经病了！ 她跑，那人也跑，没几步就追上了她，“跟我去公安局。” 云珍边挣扎边喊，“放开我，你是谁啊？” “我是赵海，就是你跟佟晓玉把我害成这样的！”赵海边说边拉着她走。 赵海？ 云珍马上想起来了，这是佟晓玉名义上的丈夫，之前她还打算找他呢，他这会儿怎么冒出来的？ “你先放开我，你是赵海是吧？你早说嘛，我还以为是流氓呢。” 云珍反应也很快，马上出声稳住他。 “哼，我以为你不知道呢。”赵海还是没放手。 云珍就道：“有话好好说，你先放手，要不然我真的喊耍流氓了。” 赵海把人放开，直接道：“赔我一千块，我就不追究你跟佟晓玉耍我的事。” 现在他没钱没工作，过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云珍顿时被他这狮子大开口的行为给气死了，她摆了这么久的地摊才堪堪存了一千块，这是她全部身家了，他这是做梦呢！ “赵海，我没有耍你，你要找的人应该是佟晓玉。” 赵海盯着她，眼里溢满了戾气，“佟晓玉被抓了，马上就要死了，你却是好好的，不找你赔找谁赔？” 云珍道：“那你就找她家人，对了，刚没多久，她哥嫂才走呢，现在应该去了火车站，你看要不要去火车站等他们？” 赵海可不是傻子，别说云珍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他去了火车站有啥用？火车站人山人海，他去哪里找人？ “她家人我自然会去找，他们还欠我彩礼钱呢，而你的也跑不掉，你不给的话，那我只能抓你去公安局，你当初跟佟晓玉一起骗人，一起做坏事，你们是同伙。” 云珍又气又怕，她不能去公安局，她才刚刚摆脱了佟晓玉，收入也稳定起来了，好生活即将开始。 “太多了，我拿不出来。是，当初我跟佟晓玉一起到京城的，但她没过多久就跟我哥跑了，把我的钱也拿走了，害得我差点流落街头，死在这京城里。我也是受害者。” 当初他们跑的时候，不仅没有跟她说一声，甚至连她摆摊的钱都拿走了，要不是当时她在出摊，身上还有些钱，也真的会死在这异乡，不管是佟晓玉，还是云爱军，这心都是黑的。 所以云爱军死了，她也没伤心多久。 如果他没死，看到她摆摊赚钱，估计又想方设法来坑她的钱。 赵海可不管她这些说辞，反正就是要钱，要不然就抓去她去公安局。 “不行，太多了，你就算抓我去公安局我也拿不出来。”如果把她身上的钱都拿出来，那她还不如去拘留所吃白食呢。 赵海咬了咬牙，“那就九百。” “九百也没有，我最多给你一百，我身上也就这么多，你拿着一百可以买张火车票回丰市了，还剩几十块生活费。” “一百？你当我是叫花子呢？最少八百。” 云珍咬了咬牙，“再给你加五十，一百五十，再多也没有了。” 赵海看她身上的穿着还挺光鲜的，看着也白白净净，阴沉沉地看着她，“你不想赔也可以，做我赵海的媳妇，别说不用赔了，以后我还赚钱给你花。” 这个娘们比佟晓玉也没有差多少，她这脸上有肉，看着要比佟晓玉有福气，佟晓玉脸上无肉，看着就是个败家克夫的。 云珍恶心透了，别说赵海这个流浪汉模样，就是之前的模样她也看不上，他哪来的自信？ “我没有这么多钱，我得问朋友借一借。做你媳妇的事你就别想了，我已经有对象了。” 听到她有对象，赵海脸色又变了，咬牙说了句贱人。 云珍忍了。 “什么时候能拿到钱？我今天就要。” “我要回去问问朋友，没这么快。”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骗我，我放你走了，我去哪儿找你？”赵海脸色狰狞，甚至控制不住伸手去抓云珍。 云珍被他抓着手臂挣脱不开，还有看到他的脸色很可怕，不知道接下来他要做出什么举动来，她赶紧道：“今天，今天给你行了吧。” “那走吧，我跟你回家拿。”赵海怕她跑了，他跟着去拿钱。 云珍咬了咬牙，但也没有办法，边走边想办法，她绝对不能把人带到她住的地方，要不然以后他钱花完了，又来找自己要怎么办？而且这个人还想自己当他媳妇，想女人都想疯了。 “走快点！别给我耍花招！”赵海推了一把走不快的云珍。 云珍差点要被他推在马路上，心里暗恨，这种垃圾怎么不死！ 心里顿时有了个想法。 于是就加快了脚步。 赵海紧紧地跟着她，她不怕这云珍耍花招，她说她有对象，赵海也不怕，难道他还会把自己杀了不成？只要知道了这云珍的住处，以后天天过去找她，看她给不给钱，反正他也这样了。 云珍没有带赵海去自己的住处，而是带到了相好混混那儿。 “胜哥，这个人一直跟踪我，威胁我，问我要钱，我差点就回不来见你了。” 第450章 突击看儿媳妇 终于到了周末，云珊有时间跟韦钊、崔艳回一趟丰市了。 林随安处理了佟晓玉的事也回了t市的新驻地，不过现在离得近，他会经常回来的。 听说他们要回丰市，家里的何姐、张姐也想家里人了，但不好意思开口，特别是何姐，她要带着小天，孩子这么小，折腾来折腾去不好。 云珊跟她们道：“也快到寒假了，到了寒假就多放你们一些假，到时候你们回去好好跟家人团聚。” 她也想到了小天，她这趟回丰市最多是住一天，第二天就回来了，小天这么小没必要折腾，还是留在京城这边好一些。 不过就是，单单她们两个留在这边，她也不太放心，想了想，跟葛玲说一下，然后也跟姜家那边的姜大嫂，有空的时候过来一趟，看一看。 至于林家那边，云珊完全没想到。 潘红霞也想丈夫了，想回去走走，但也是想着，女儿还要回去上学，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在丰市多呆几天。 如果带灿灿回去的话，就多住几天，但就是不知道小姑娘愿不愿意。 如果不带小姑娘回去，但放在这边又不放心。 最后还是把灿灿带上了，云珊肯定也是要带上女儿的京城离丰市不远，就算是坐火车的话，一天就到了。 不过没坐火车，当天下午，云珊一放学，就跟大伙赶去机场，坐了飞机回去。 到了丰市，云有福带了人过来接他们，就一辆货车，然后把一车人拉回了家里，到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灿灿由云有福抱着，都已经睡着了。 潘红霞回家，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在京城几个月，好像过了挺久的样子。 韦钊是要回家的，他看着崔艳，但也知道崔艳不可能跟他回去的，他们现在还没有确认关系，就算是确认男女朋友的关系，在没有拿结婚证之前，也是不可能跟他回去的。 崔艳倒韦钊那样的复杂心情，她看着云珊这边的房子，“云珊你们家的小日子过得真不错，老家的房子也修得这么好。” 丰市这边的房子要比京城住着的那套房子要大很多，虽然装修得没有那么精致，但看着也很舒服。 在没有过来京城之前，崔艳还以为云珊家里条件一般，因为家庭条件好的姑娘不会像云珊这样千里迢迢跑到广城拿服装去卖的，挣这些辛苦钱。 不过云珊倒也说过，家里是因为做生意之后才过得好了些的。 韦钊再不舍也要走的，他母亲知道他回来，不可能不回家的，而且住在云家这边也不好。 可没想到，他才刚踏出门口呢，就传来了他母亲陈招娣的声音，“我说好久没有见红霞，珊珊还有灿灿呢。” 她跟韦雪从外面走了进来。 “妈……”韦钊都愣住了。 陈招娣白了他一眼，“咋啦？看到妈不高兴了？” 韦钊无奈道：“咋会呢，妈都这么晚了，你咋还过来？” 陈招弟显然不是过来接儿子的，她一走进去，眼睛就看着屋里唯一一个眼生的崔艳，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云珊，“珊珊，这是你京城的朋友吗？长得真俊。” 是真的俊，比她生的几个都好看。 云珊看她这么晚还出现在这儿，也是跟韦钊一样，无奈扶额，她哪里是过来看她们母女三人的啊，分明是过来看崔艳的。 “是我朋友，不过不是京城来的，是文城来的。陈姨你先坐，灿灿睡了，明儿再带她去看你吧。我朋友也有些累了，我带她去房间休息。” 崔艳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尴尬或害羞的神色，也装作不知道她是韦钊的妈妈，听到云珊这样说，也站了起来，跟她去了房间。 进了房间之后，她跟云珊道：“这个韦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大晚上的还让他妈过来。” 云珊听出她话里的不爽，也能理解，换成自己也不爽，但她不确定是不是韦钊说的，就道：“你明天问问他。” 崔艳呼了口气，忍不住道：“韦钊的母亲看着挺有主见的。” 云珊点头，“确实，她拉扯着三个孩子，要是没有主见，早就被人欺负死了。现在她是厂里的副厂长，管理着生产跟人事，是个风风火火的女同志。只不过，她在儿子处对象的事上心急了些。” 云珊也是没有想到陈招娣会跑过来特意看崔艳，也不知道韦钊怎么跟她说的，这样子，就是挺让人尴尬的。 默默地给韦钊点了根蜡，他就自求多福吧。 崔艳点头，没再说什么，“你出去看看吧，不用管我。” 云珊道：“行，等下她走了，我再喊你。” 出了崔艳的房门，看到外面陈招娣拉着潘红霞在说话，一副好姐妹的模样。当然，她们的关系也确实不错。 看到云珊出来，陈招娣就向她招手，云珊坐了过去，“陈阿姨，小辈要提你一下，你别介意，你太心急了。” 陈招娣小声问，“那崔姑娘生气了？” 这让她怎么说呢？云珊无奈道：“倒没有，就是、就是挺尴尬的，就好像突然碰到了突发事件，不知道怎么反应。” 陈招娣呵呵笑道：“我看着这姑娘是个大方直爽的，估计不会那么小气，你跟她也是朋友是吧？我真担心韦钊被人哄了去呢，如果跟你也是朋友的话，我猜她也差不到哪里去。” 云珊真是无奈，“陈阿姨，现在已经很晚了，而且崔艳在房间里，以后再跟你说好不好？你先回去休息，机会多着呢，咱也不急在这一时。” 潘红霞也道：“可不是，陈姐先回去吧，咱们有空再好好说说话。” 陈招娣也不是听不进劝的人，只好道：“那好吧，确实是不早了，你们坐了一天车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韦钊在陈招娣看不见的时候，对云珊做了个感谢的手势。 云珊装没看到。 倒是韦雪，她不愿意走，“反正明天不用上学，我在珊珊姐这儿睡了，你们回去吧。” 韦钊瞪着她，很想说，他也留下。 第451章 回厂开会 韦钊跟陈招娣走了，韦雪留了下来，她本来就跟云珊要好，在这边自在得很。 “珊珊姐，你们回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学校明天有个手工品展示活动，你们要是有空的话，过去凑凑热闹呗。” 云珊欣然答应，“好啊。” 韦雪没问崔艳的事，说了几句，也就不打扰大家了，因为现在真的很晚了。 第二天一早，韦钊就过来了，他在外面买了早餐，是本地的特色早餐，特地用保温盒装着的，拿出来的时候还热气腾腾呢。 云珊看了眼，乐道：“也不知道托了谁的福，今天不用做早餐了。” 韦钊笑道：“反正我自己也吃，顺手的事。” 潘红霞不由问，“你这是天还没亮就过来了？” 韦钊挠了挠脑袋，“婶子，没事儿，习惯了，到了这个点就醒，反正在家也没事，不如帮忙带个早餐，反正我自个跟韦雪也要吃的。” 潘红霞看了崔艳一眼，笑着点头，没有揭穿韦钊，明眼人都看出来，他这是为了崔艳买的，其他人只是顺带。 崔艳看了韦钊一眼，觉得这人也挺好玩的。 吃过早餐，云珊打算跟云有福回食品厂看看，然后下午再去韦雪学校。 而崔艳，问她要不要让韦钊带着在丰市这边逛逛。 崔艳说，跟她一块去食品厂。 潘红霞也想去厂里找找，厂里熟人多，她姐姐侄女什么的都在那儿呢，就想过去看看。 带上灿灿，一行人骑自行车去了食品厂。 刚到厂门口，就看到陈招娣在安排在搬货，云珊刚看到的时候以为是在出货，但再一看，却是发现这货是往厂里搬的，一箱箱打着好口福食品标签的纸箱，这是自己厂里出的货没错。 云有福看着也皱了皱眉头，走过去问，“这是有客户退货？” 陈招娣叹了口气，“可不是，这是百货公司那边退回来的，说放了三个月都卖不出去，给咱们退回来了。好在也不多，两个品种，一共六十箱货。” 韦钊跟云珊也走了过去，看了看这些退货的是什么产品，看了下，一款是绿豆饼，一款是饼干。 之前为了让自家产品能进百货公司销售，可谓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把三个月售不出去可以退货做为其中一个条件。 好口福是私营企业，进百货公司这些国营企业是比较艰难的，因为百货公司只认准国企，进的也是国营的食品厂里的食品。 这其中还是因为林随安去谈的关系，才进了百货公司，但后面签合同的时候，就列了很多条件出来。 对于好口福来说，百货公司是主要的销售渠道，百货公司在附近的几个城市都有分店，而且人流店也大，陆家明那边不再在好口福进货之后，现在食品厂一半的销量都是走的百货公司。 如果失去了百货公司这个销售渠道，那厂里的效益就直线而下。 退的六十箱货拉回了仓库，好在保质期还有大半年，没有过期，也不至于销毁处理。 现在厂里一共有近三十个产品，但有些销量不好的，几乎没有生产了。 云有福打算直接停了，省得占了仓库，毕竟销量不好的话，那货就得堆在仓库里。 进了车间，各个机器都开着，工人们已经回来上班了，各司其职在忙着，看着也井然有序，也没什么消极面貌或磨洋工的现象。 虽然现在销售情况有所下降，效益没有增长，但工人们的精神面貌还是不错的，于这一点上，云有福跟陈招娣的管理还不错。 云珊跟云有福是从国企出来的，深知国企里的某些情况。 好在云有福没有搬国企的那一套过来。 回到办公室，云珊问云有福有没有请研发人才，云有福说，倒是请了两个，不过，还没有看到成效。 看了下这几个月的销售情况，竟然是连月下降。 一个四十多人的厂子，产能并不高，所以销售那儿也有限，当然，也是销售渠道没有打开。 一个月厂子能挣个三万块，就能养得起厂子了。 但是，人总不能不向前吧，要是一直安于现状，迟早要被人超越，继而被市场淘汰，更何况现在销量额连月下降。 现在除了百货公司，其他的销售渠道在乡镇的供销社里，那些乡镇零零散散的虽然挺多，但是在运输的成本很高，所以利润压得特别低，就没什么钱赚，再有一些就是散户，跑去火车站摆地摊的那种，这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韦钊没想到自己不在厂里，销量额下降了这么多，现在还遭到了百货公司的退货，那下个月的销售额只会更难看。 陈招娣道：“大家坐下来，看能不能想个法子。” 她很担心这厂子倒闭了，大家都没地方去了，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 云珊叫来厂里的销售组长，问他，知不知道现在百货公司卖的是哪些食品，有没有跟自家厂里食品重复的。 销售组长说：“咱们厂里的绿豆饼，也就是退回来的那款，市里的心心食品有做，他们厂里也出了两款饼干，其中一款叫苏打饼干，卖得都不错。” 顿了下他又道：“我认为百货公司把我们厂里的这两款产品退回来，是因为跟心心食品厂的这三款产品重叠了。” 云珊也是这样认为的，心心食品厂是国企，百货公司首先维护的是国企的利益。 “那原来心心食品厂有没有咱们这两款产品呢？这是他们厂新上市的吗？”她再是问道。 要不然，为什么以前不退，现在才退，不对，应该说是，如果心心食品厂有这两款产品的话，好口福的这两款产品就不会进到百货公司里。 销量组长纪行点点头，“确实是新上市的，我吃过，口味要比我们厂里的要好吃一些。” 韦钊道：“我怀疑这心心食品厂拿了我们厂的秘方，拿去改良了。” 陈招娣就道：“这秘方只有我跟云厂长才知道，我们不可能出去说的。” 云珊道：“有些不是很复杂的，不用秘方自己也能研究出来。” 第452章 销售计划 比如绿豆饼，这多简单啊，吃两口就大概知道怎么做了，先是把绿豆煮烂，碎成糊，炒成粉，调味，然后再做饼皮，拿面粉做，再然后把绿豆陷放进去，揉成团，再按成饼，放到烘箱里烤，不就成了。 大家都是同行，很多时候，根本就不用什么秘方，看两眼就能知道个大概了，就算一次不成，多改良，多做几次，也会成的。 那个饼干就更加简单了，直接用面皮压好，放到烤箱里烤。 还有就是，同一款食品，价格也一样，很多人在购买的时候，都会选择牌子响亮的那一款，心心食品在丰市来说，是老牌子，而好口福呢，这个只能说是杂牌子，还没有大伙的信任呢。 不过其实，同一款食品，好口福的出厂价跟定价是要比心心食品要低一些的，因为成本控制得要比心心食品厂的要好。 这成本控制得好并不是偷工减料，而是在人工成本上控制了。 很多人都说国企的工作是铁饭碗，只要进去，就能干一辈子，其中医疗住房都是免费的，有些大的厂子，甚至配备了幼儿园、小学，电影院、图书馆等等，就一小型社会，福利很好，但这些都是厂里的隐形成本。 还有就是，这稳定的铁饭碗，生出了好些懒怠心理，进去了没有犯大错的话，厂里不可能把你辞退的。 然后呢，升职什么的，得熬资历，有一部分是靠关系，并不是说你能力好就能升上去。 所以积极性是没那么高的，积极性不高，那就加重了人工成本。 所以私营的产品成本控制要比国企好的，这是自己厂里的优势，只不过，销售渠道上是比不过心心食品厂的。 云珊在之前就想过了，过来之前她已经做了个计划书。 现在厂里要打开销售渠道，二是引进研发人员，改良产品，推出新产品，增强竞争力。 销售渠道这边，云珊觉得有必要出钱打一打广告，很多企业还没有打广告的这个意识，云珊觉得自己厂可以在这一方面走在前头，报纸上可以打广告，电视上也可以打广告。 另外就是想办法跟百货公司那边继续合作，接下来就是，可以在一些大的乡镇开好口福的批发部。 这批发部可以跟专卖店差不多，打通销售网点。 韦钊问，“这个批发部是我们厂的人去管理吗？” 云珊点头，“对的，我们派销售人员过去，咱们销售人员不是底薪加提成吗？去管理店铺依然是按照这个方式结算工资，也是自愿原则，愿意去的就报名。不过一开始还是要麻烦韦经理把店开起来。” 韦钊是销售部的经理，现在是厂里干部开会，自然是喊职称。 然后陈招弟担心的是厂里的钱不够，又要找广告又要开店。 云珊道：“账上有的可以先拿出来用着，不够的话，我这边再拿点。” 羊毛大衣跟羊毛毛衣已经陆续回款，她账上已经有三十多万，划一点到厂里，是够用的。 韦钊听她这么说，也表示自己这边也拿钱出来。 之前两家合作的杂货店，现在是归了韦家在看，这个小店一个月能挣个七八百，再有之前厂里的分红，也有一两万，厂里要用钱的话，可以先拿到厂里用。 食品是两家合伙开的，不可能云珊这边拿钱，他们不拿钱的。 让财务那边做了个预算出来，厂里账上的钱勉强够用。 云珊其实还在打算让厂里买辆货车，不过现在并不是最急的，可以先放放。 计划定了之后，说干就干，当天就在本市的报纸上买了个广告位，这没多大的广告位，花了三千块。 这广告除了推产品之外，还传递着一个消息，好口福为了庆祝元旦，搞优惠活动，全部产品打八点八折。 百货公司那边也通知了，让他们配合搞这个优惠活动。 韦钊本来打算这两天带崔艳在丰市周边好好玩玩的，但自己这边又堆满了工作，只能抽出半天时间来，跟她在市区转转，吃点特色美食，但崔艳却是说不用，她更感兴趣地看他怎么去做这销售的工作，他要去跟百货公司洽谈，要去安排开店的事。 而云珊则去安排广告的事，整完了，下午就跟韦雪去了她学校。 韦雪的学校在本地，两人有几个月没见，韦雪积攒了很多话，说起了她的校园生活，新交的朋友，还有一些课业上的知识。 听到韦雪的专业，云珊就问，“小雪，等下过去，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你们系主任？” “可以的，珊珊姐，你找我们系主任有什么事吗？” 云珊先别回答，而是问，“你们系缺不缺研发经费啊？” 韦雪点头，“缺啊，每次我们上实践课，都要被叮嘱要小心维护机器，要轮流操作，不要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反正弄得我们都不敢放开手脚去做。” 云珊再是问，“那如果我给你们系捐研发经费会怎么样？” 韦雪顿时瞪大了眼睛，吓了一跳，“珊珊姐，你是认真的？那个，刚才我也只是随便说说的，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有研发经费的，你别浪费那个钱啊。” 云珊摇头，“不是，我们厂不是想要研发新产品吗？那你们系不正好研发这个的吗？我捐的这笔钱，也是为了咱们厂。” 韦雪松了口气，“珊珊姐，我还以为你特地为了我而捐钱给系里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系主任肯定很欢迎，既能给我们厂研发出新产品，又能给我们系的学生提供了实践动手的机会。” 说完，又悄悄问，“珊珊姐，你打算捐多少啊？” 云珊回她，“两万吧，一万捐给系里，一万给你们系里的学生，到时候研发出了新产品，我们厂就买这配方。” 韦雪既高兴又有些心疼钱，两万块很多了。 她有些担心的是，到时候新产品也不知道能不能赚得回来，要是亏本了怎么办？ 第453章 奖学金 到了韦雪学校，先在活动现场逛了圈，然后再到系主任的办公室。 由韦雪领着，顺利见到了她系里的杨主任。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因为学校在搞活动，所以校领导也在。 杨主任看向韦雪，“韦同学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新生有听她班上的老师夸过，成绩好，热心、胆大，有统筹能力，是班上的班长。 韦雪给杨主任介绍了云珊，说她是好口福食品厂的市场经理，过来是代表厂里给学校捐奖学金的，做为社会的一员，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希望也回馈社会，给学校捐款，关爱国家的下一代，为给国家输送人才的学校出一份力。 杨主任惊讶不已，站了起来，“云经理，韦同学说的是真的？” 云珊笑道：“是的，食品厂的厂长是我的父亲，他有事走不开，全权委托我过来办这事，能为社会出一份力，也是我们企业的荣幸。” 杨主任很高兴，这是第一个通过学校捐款的社会热心人士。 请云珊坐了下来，谈了谈这捐款项目。 这个款项有两笔，一笔是给系里，当是更新设备，一笔是给系里的学生当奖学金，这个奖学金她希望用于食品研发这个项目上，如果有研发出新产品，好口福愿意买独家配方。 杨主任对于仪器的捐助没有一点儿意见，就是研发项目拿不定主意。 韦雪在旁边补充，“杨主任，其实可以设几个小组，当成课堂作业，既能帮到好口福食品厂，又能让我们有实践的能力。” 杨主任想了下，觉得可以。 然后问了问云珊，她想要的研发方向。 云珊照着自己厂里的食品定位说了说。 杨主任觉得没有问题，这个他可以做主。 云珊接着道：“杨主任这边没有问题的话，我们这边可以签个合同，明天我就把钱汇过来。” 杨主任愣了下，没想到这位云经理做事这么风风火火，想着这对学校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当即答应下来。 云珊从包里就拿了拟好的合同出来，给杨主任，杨主任找了副校长过来，把合同签了，约定了时间，明天汇款，然后就安排研发项目。 从杨主任的办公室出来，学校的活动也差不多结束了，韦雪跟云珊说，校外开了家好吃烤串店，请她吃点东西再回去，云珊说好啊。 出了学校门口，过了大马路，没多远是丰市的师范学院，这会儿正是本地学生回校的时间，明天要上课了。 还没走到烤串店，就看到里面人多了，韦雪挽着云珊胳膊，跟她道：“珊珊姐，我们赶紧过去霸占位置。” 好吧。 云珊跟她提起脚步，小跑过去。 可还没有走到门口，就看到烤串店外有人在吵架。 “杀千刀的，我在门口摆摊犯法了？大家快来看啊，这家店是家黑店呐！” 烤串店门口站个女人，她身后有小推车，看着是摆小吃摊的，她的裤子跟小摊车车轮还有地面都是水，而被她骂的则是烤串店的服务员，这服务员手上端着个盆，显然，那个女人身上的水就是这个服务员倒的。 云珊跟韦雪站住了脚，如果有纠纷，她们就不进去了。 那个吵架的女人没转过脸来的时候，云珊就觉得她的声音很熟，等到她转过脸来，云珊就大为惊讶，竟然是黄敏。 她的高中同学，因为喜欢李卫河，还跑到自己跟前来警告，还有在厂里传播她的坏话。 后来自己给报社写了信，以当事人的口吻控诉了李卫河的见异思迁，后面，在舆论的压力下，李卫河跟黄敏在一起了。 后面听葛玲说，这两人结婚了，本来李卫河拖着黄敏不愿意结婚，但黄敏要去他学校闹，去他父母单位闹，不得已就结了婚。 云珊真没想到在这儿看到她，她不是顶替了自己在煤矿厂的工作吗？那会儿她可是看不起自己这个摆地摊的，现在她又算什么？ 黄敏插着腰跟那烤串店的服务员理论，大声嚷嚷着，让大家不要进这家店，说这家店心黑奸诈，看到自己在外面摆地摊就嫉妒，故意拿脏水泼她，现在害得她身上衣服湿了，摆摊的食物也脏了，今天就不止是白干，还要亏一笔钱。 说到后面就哭了起来，哭得一脸伤心。 过来烤串店吃东西的都是附近两所学校的学生，这个年龄也正是热血的年龄看到黄敏哭得那么伤心，纷纷同情她，这件事也确实是烤串店不对，凭什么用水泼人家呢？ 有些学生帮着黄敏声讨那烤串店，让他们店赔偿黄敏的损失，还要道歉。 烤串店老板出来，让黄敏进店里谈赔偿的事，这事确实是他店里的服务员不对，当然，这也是看到群情激愤，才认错的。 黄敏抹着眼睛，不愿意进去，嘴上说着，进去欺负她这个弱女子怎么办？要赔的话，就当着大家的面赔，道歉也是。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帮着黄敏声讨那烤串老板。 被一群人闹着，烤串老板只好让员工道歉，并问黄敏，她打算要赔偿多少。 黄敏一张口，“五百块。” 烤串老板倒吸了一口冷气，脸色不太好看，“这位同志你卖的油饼、萝卜丸子、顶了天也才二三十块的材料，你身上的衣服顶了天才二十块，洗一洗还能穿，赔个八十块，也顶了天了。” 烤串老板不想当冤大头。 本来云珊想走了的，韦雪却是看得津津有味，还不愿意走，她只好再站多一会儿了。 黄敏嘴巴利索，“我这一锅油怎么也有八斤，都快要十块了，都是上等的花生油。还有我是卖萝卜丸子，但也有肉丸子，今天去市场割了二十斤肉，面粉是八五粉，还有鸡蛋、调料品、锅盆碗筷都要换，谁知道你泼的是啥脏水，哪还能要？还有我身上的衣服跟鞋子，这些都是在百货公司买的，怎么也能算个一百块。另外，还有误工费，我今天刚出摊呢，都还没有卖上一份食物就被泼水，本来我今天能赚百来块的，现在也没了，这要赔吧？” 第454章 就是自信 黄敏把账算得特别清，“我这五百块一点儿也没有收少你的，我等会儿还要去医院检查检查呢，谁知道你们泼的水是放了什么东西？有毒的话怎么办？” 韦雪小声跟云珊道：“我之前跟同学过来吃过一回这家的烤串，觉得挺好吃的，没想到老板却是这样的人，以后还是不要过来吃了。” 不过韦雪话锋一转，“这个黄敏也不是什么好人，她卖的那些东西，我也不买。” 韦雪也把黄敏认出来了，当初她纠缠过云珊，她见过的。 云珊点了点头，挺认同的。 那烤串老板正要答应，店里突然冲出一个老妇人，一把把黄敏撞倒，然后再过去抓着她头发，张嘴骂道：“就是我让人泼的咋样？你个贱人，天天来我店门口抢生意，还在大家面前说我们家的烤串是发瘟鸡肉猪肉做的，让大家不要来我们店买，你个黑心的东西，我泼你算是轻的了！” 老妇人也不是很老，五六十岁的样子，长的个子不高，但长得很壮实，战斗力特别强悍，打得黄敏几乎没有还有还手之力。 不过也打几下，就被烤串老板跟围观群众给拉开了，黄敏气得不行，被拉开的时候终于逮着机会踹了她一脚。 韦雪看着直摇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恩怨，一时之间不知道谁是恶人，看来两方都是。”恶意竞争不可取啊。 大家都是油炸和烤的小吃，摆地摊的不需要铺租，不用水电跟另外的人工，成本自然要比开店的低，黄敏卖的价格要比烤串店卖的价格低很多，低这么多，本来烤串店的老板就不满。 黄敏还传播烤串店有病动物肉做的，抢了不少烤串店的生意，这些话再传到烤串店老板那儿，就更加让烤串店老板生气了。 现在爆发出来，估计也是怨气积累到了一个点。 现在人被拉开，黄敏大骂不已，更加不肯罢休，这回五百块也不行了，要赔她一千块。 一千块出来，让围观群众都吸了冷气了。 一千块是很多人整个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那老妇人是烤串店老板的母亲，听到这话也更加激动，大骂黄敏不要脸。 于是这两个女人就对骂起来，从不要脸到贱人，再到生殖器、父母祖宗，怎么脏怎么来。听得旁边好些人都尴尬起来。 突然，围观群众有人惊讶地问，“卫河那个不是你对象吗？” 云珊跟韦雪也听到了，不由顺着声音看过去，站在人群后面有个脸色铁青的男人，正是李卫河，他否认着同伴的问话，正要离开，可一个抬头却是发现了朝他看过来的云珊，一下愣住了。 然后赶紧移开视线，神色狼狈。 黄敏也听到有人叫卫河两个字，她猛地转头，看到脸色很难看的李卫河，顿时涨红了脸。 再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云珊，脸色从红转到了青。 李卫河看都没有看黄敏一眼，快步离开。 黄敏也顾不上跟老妇人吵，忙要追上去。 有人喊她，“你钱不要了吗？” 黄敏又停下了脚步，咬了咬牙，觉得李卫河又跑不了，还是要先拿钱要紧。 于是又回了来找烤串店老板要钱，也不管那个老妇人了，骂就由她骂去，她现在只想要钱，早点回去。 但因为云珊在这儿，她感觉脸皮火辣辣地，但一千块，她不可能不要，她怎么也咬死了，烤串店赔她一千块，要不然她就天天过来闹，大不了大家都不要做生意了。 烤串店老板咬着牙，“我妈也给你踹了一脚，一人退一步，八百块。” “不行，一千块，我的头现在一跳一跳地疼，都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瘀血呢，要是我的脑袋出了什么问题，你们把店卖了也赔偿不了。”黄敏不愿意退步，一千块可以给卫河买块瑞士，还可以给他添件羊毛大衣跟皮鞋，到时候他肯定不会再生自己的气了。 所以这一千块，黄敏咬死了不松口。 老妇人几乎要跳进来，一千块像是在割她的肉，她跟儿子说：“这钱你不能给，给了我就死给你看！” 黄敏恨得不行，“好啊，那大家都不要做生意了。” 烤串店老板还算理智的，这账一算就知道要给的，一千块给了，两个月也就赚回来了，要是不给，如这个疯女人说的，天天闹，大家都赚不到钱。 所以最后还是把钱掏了。 老妇人气得坐在路边大哭。 这会儿围观群众又有些同情这个老妇人了。如果如这老妇人说的那样，这个摆摊的女人天天说烤串店的坏话，还讹这么大的一笔钱，那烤串店还挺值得同情的。 黄敏没管那么多，把钱放好，就推着车打算去找李卫河。 经过云珊身边的时候，黄敏忍不住停了步伐，“你是不是过来找卫河的？我跟卫河已经结婚了，你再来找他就是不要脸，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云珊都愣住了，她怎么看出来自己去找李卫河的，还真是莫名其妙。 韦雪比云珊还要生气，呸了一声，“没有镜子也有尿吧？也不瞧瞧你那男人长什么样？给我珊珊姐提鞋都不配，能看得上他？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那样的货色也只有你看得上。” 韦雪也真是佩服这个女人，难道她没有见过林随安吗？林随安跟李卫河比，能甩李卫河九条街。 黄敏脸上阵红阵白，瞪了韦雪一眼，然后问云珊，“你不是过来找卫河，那你来师范大学干啥？大市区的跑到郊外来，谁相信呢。” 韦雪感觉拳头发痒，很想给这个死女人一拳头，云珊朝她摇头，道：“别理她，这种人天天抱着屎罐，自己都腌入味了，不觉得屎臭，还怕别人跟她抢呢，也是可怜人，我们回去吧。” 韦雪哈哈大笑起来，“对对，形容得真贴切。”说着捂着鼻子，对黄敏说道：“真臭！” 黄敏脸色涨红，瞪着云珊，“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考上了华夏大学而已，不知羞耻地惦记着别人男人，也不怕给你们学校丢人。” 第455章 可怜人 云珊真是无语，觉得黄敏这个女人真的是可怜，一天到晚就想着这男人的事，患得患失，李卫河身边飞过只母蚊子也觉得是勾引他，活得完全没有自我。 “黄敏我记得你读书的时候还是目光明亮，神采飞扬的，怎么短短几年就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照镜子？你能看到你现在是什么模样吗？” “目光无神，神情猥琐，满嘴脏话，歇斯底里，面目狰狞。选择复读上学的女同学春风得意志在四方，参加工作的女同学从容踏实目标明确，你呢？为了个男人搞自己面目全非，低微到尘埃里去，动不动就发疯。也不知道你父母知道你现在这个模样，会不会后悔当初生了你，还给你安排工作。” 黄敏脸色超级难看，像是被踩尾巴的猫一样，瞬间炸了毛，声音里带着尖利，还有语无伦次，“对，你复读考上大学了不起，你家里开厂了不起，你不就是看不起我摆地摊的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就算考上华夏大学又怎么样，这样看不起人，书都白读了，都给你学校丢脸。” 韦雪挽着云珊的手，听到黄敏这些话，扑哧一声笑了，“真是笑死我了，好搞笑。” 云珊也挺乐，“黄敏你真的不去追李卫河吗？他刚才经过这边，脸色很不好看呢。我丢不丢脸不要紧，最怕的是李卫河觉得你丢脸，刚才他都否认你是他媳妇呢，对了，李卫河的同学还不知道你是他媳妇吧？刚才在这儿看热闹的，其中会不会有他的同学呢？” 黄敏脸色又青又白，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要你管！” 这下终于走了。 韦雪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觉得无语，跟云珊道：“真不知道怎么会有她这样蠢的人，那个姓李都不愿意在同学面前承认她，觉得她丢脸，她还当人家是宝呢，太没有自尊了。” 云珊道：“好像这样的女性还挺多的，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就缺爱，你也知道，咱们这儿，大多数家庭都是重男轻女，在家庭中，儿子能受到更多的爱，更多的重视，更多的资源， 女儿往往是被轻视被忽略的，所以长大后，有个人稍稍对自己好，就感动得不行，对人掏心掏肺，即使这个人对自己不耐烦了，甚至打骂，她也能给自己找借口，还能时常拿出当初对自己的那点子好来，洗脑自己。” 说着叹了口气，“可能就是这样吧。” 韦雪点头，“确实啊，我家里也有一点，我爸妈会更看重我哥我弟，但相比起其他比较重男轻女的家庭又会好很多。” 云珊也觉得，像韦雪这样的，在教育上，陈招娣对待三个孩子是一视同仁的，之前韦雪不想上学，是陈招娣逼着她上，比起很多家庭来说，确实好很多。但要说到继承权，韦雪可能就没有了。 这烤串虽然给黄敏赔了钱，但云珊跟韦雪两人也不想去了，骑上自行车回市区吃。 去饭馆点了两个硬菜，吃了看天还没黑，就去百货公司逛了逛，她们主要是逛食品区，食品区的零食品种不算多，也没有特别划分出来，跟酱油糖甚至毛巾放在一个区域，好在没有同一个货架，有本地食品厂的，比如心心食品，还有外地的食品厂，因为百货公司在很多城市有分店，外地比较出名的食品也会拿到这边的店里卖，比如泸市的大白色奶糖，某市的麦丽素。 云珊看了看自家食品厂的产品，发现好几款都放在角落里，并不显眼，唯一稍稍摆在显眼地方的是曲奇饼干。 这款曲奇因为包装比较好，尽管价钱贵，但销量竟然卖得还可以。 这应该就是百货公司把其放到显眼位置的原因。 一些价钱比较便宜的零食，百货公司也不耐烦接，主要是利润低，又占地方。 所以好口福的产品只有六款入驻了百货公司，而有两款已经退回去了，现在只剩下四款，这四款中，只有曲奇饼干是放到推荐位的。 韦雪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小声跟云珊道：“珊珊姐，我们要不要找经理说一说？我们的产品比同一品种还要便宜些呢，为什么我们的就摆在角落。” 确实，同一品种的产品，好口福食品的价位要便宜个一两成。 云珊跟韦雪摇了摇头，小声回她，“百货公司不会听我们的，你有没有发现，摆在显眼位置的，不是大品牌就是国企，有些甚至还是兄弟单位，我们没有这个人情，又不是大牌子，说了也没用。” 从百货公司出来，韦雪有些发愁，“珊珊姐，那你说咋办？” 百货公司就推一个款的话，一个月也就一两千的营业额，加上邻市的几家百货公司，估计也就一万营业额。 这只是营业额，不是利润，利润的话百分之五十都没有，然后就是一些周边的一些供销社，自己家杂货店，加起来也就一两万这样的营业额。 真是不赚钱啊，这机器一开，就得花钱，工人是不能停的，这一停也是钱。 而百货公司这边还没有谈好，批发部又没有建起来，只能指望广告了。 “百货公司还是要去谈的，咱们主推几款利润高的款品出来，让百货公司配合我们搞促销打折活动，先买一段时间广告，清清库存，批发部那些要尽快建起来。” 这样的话，就要投一笔钱进去了。 这样的前期投资是应该的，不能省。 回到家，看到白婆婆家靠马路边的杂货店，不知道生意怎么样，这会儿店里没看到有客人，杂货店给了韦家管，而韦家人腾不出手来，请了亲戚过来帮忙，这亲戚是韦雪的舅舅。 云珊在门口看了眼，发现杂货店里面多了好几样的东西，香烟、拖鞋、毛巾、草帽都有，价格比百货公司那边的要便宜些，只不过货品摆得有点乱，没有分门别类，而韦雪的舅舅看着有些懒洋洋的，看到她站在门口也不招呼，他怎么知道她不是店里潜在的客人？ 第456章 杂货店 韦雪有些无奈地喊了声舅舅，韦大舅愣了下，才抬头看出来，“是小雪啊，这是过来替代舅舅看店的？” 韦雪带着云珊走了进去，“不是，我是路过的，舅舅店里没有客人吗？” “现在大伙都回家做饭吃饭了，谁还出来，说起来，我也饿了，今天中午就吃了小碗面，啥都没吃，现在都饿扁了，走走，我早点打烊，你们一块来我家吃饭好了。”韦大舅说着就要收拾门口的东西，准备关门打烊。 韦雪看了看手上的手表，也才下午六点半，天还没有完全黑，平常都是开到晚上九点才关门的，而且都是家人给他带饭过来的。 “舅舅，不是阿华给你带饭吗？” 韦大舅边收拾东西边道：“那小子都不知道跑哪儿玩了，现在越大越不听话，我都说不动他，你们这些年轻人可能才能说到一块去，有空你跟韦钊说说他。” 韦雪直接道：“舅舅，我妈不是让你开到九点才关门吗？你这么早回去，我妈知道吗？” 韦大舅摆了摆手，“小雪，晚上没什么客人，开着也是白开，你妈哪儿不知道呢，她让我别太辛苦，年纪大了就别太操劳，她心疼我呢。” 韦雪被他这厚脸皮整服了，正要再说什么，云珊轻轻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先别说。 “小雪，你跟你小姐妹去我家吃饭不？你舅妈今天做了红烧鱼。” “不去了，你们自己吃吧。” 韦大舅也不勉强，让她们出了来，然后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韦雪看着他哼着小曲回去的背影气得踢了脚路边的小石子，然后跟云珊道：“刚开始我就跟我妈说了，我舅这人不靠谱，她非要说，他这几年好了很多，可看看，现在是个啥样。珊珊姐，你刚才不应该拦着我，我非得好好说他一顿才行。” 云珊安抚她道：“小雪，你别说，要说也让你妈去说，是她弟弟，她去做这个恶人好了，再怎么样，人家都是亲姐弟，要不然你去说了，你妈可能还会怨你。” 从陈招娣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她这弟弟在陈家有多宝贝了。有些姐姐从小对弟弟好，都深入骨髓了，很难改变，所以这事，不能越过陈招娣去处理，要处理也是让陈招娣去弄，免得招埋怨。 跟舅舅关系处不好没有关系，终究是一个亲戚而已，但妈妈就不一样了，妈妈不管怎么说，都是有感情在的，大多数人都难以割舍对妈妈的感情，更何况这个妈妈对儿女也是掏心掏肺的。 韦雪就道：“到时候我跟我哥说一声，我们再一起跟我妈说，我舅这个看店法不行，他要是继续做的话，就得按照我们店里的规矩来，要是不能做，那就走人好了，我们再另外请个人回来做。” 云珊点头，“是这样没错。” 两人推着自行车回了云家，发现云家挺热闹的。 潘红梅母子四人，及她儿媳妇都在，还有潘新娣母女三人，另外还有韦钊跟崔艳，他们两个也是刚回来没多久。 今天食品厂不用加班，要加班的也只是他们这些领导开个会，说说厂里面的销售计划跟生产计划，云有福也回了来，叫上了陈招娣母子一块过来吃饭。 晚饭是潘红梅带着儿子儿媳妇做的，陈招娣也去了帮忙。 最忙的反而是几个年轻人，天完全黑了才踏进家门。 潘红霞看到云珊回来松了口气，跟她道：“我正准备叫你爸出去找你呢。” 这是看天黑了她都没有回来，心里面担心。云珊跟她笑道：“刚在外面的杂货铺站了会儿，才回来晚了。” 陈招娣正好端菜出来，听到这话，就问，“咋啦？有没有看到小雪的舅舅？” 韦雪翻了个白眼，“看是看到了，但我还没说上两句话呢，他就关门回去了，比我们厂里的工人还准时下班。” 陈招娣愣了下，“他说有啥事？” 韦雪捌捌嘴，“能有啥事，说肚子饿了，回家吃饭呢。” 陈招娣再是问，“阿华没有给他带饭？” 阿华是韦大舅的儿子。 韦雪再次翻了个白眼，“带个屁，跑去玩了，舅舅也不说他，还想让我们去说，他这个爸当得真是容易，恶人都让我们来当了，让我们去给他教育儿子，想得真美。” 陈招娣嗔了她一眼，“你小说两句吧，好了，去洗个手吃饭吧，大家都饿了。” 韦雪又是捌捌嘴。 热闹地吃了一顿饭，大家说了下近况，好在也都平平安安，没有什么大状况。 灿灿就喜欢热闹，看到人多，她就兴奋，更何况还有几个小朋友跟她一块玩。 收拾好桌子碗筷，孩子凑在一块玩玩具，大人就坐成了好几拨在聊天。 韦雪跟韦钊说了舅舅离谱的事，然后陈招娣就很想找崔艳聊天，而崔艳就假装不知道，她拉着云珊进了房间。 进了房间后，云珊问崔艳什么事。 崔艳道：“你们食品厂现在又打广告又开批发部，还搞新品研发，那肯定又投一笔钱进去对不对？我听韦钊说，他家里还有两万打算拿出来，但我想这两万肯定还远远不够的，剩下的应该是你这边出钱了。” 云珊不解地问，“你想说什么啊？难道你想投资？” 崔艳摇头，“我对这方面又不懂，我是想问，你这边投了钱，那我们服装还做吗？” 原来是这个，云珊笑道：“做啊，放心吧，我肯定留一部分钱出来的，不会全花到食品厂这儿来。等整完这食品厂的事，也快到寒假，到了寒假我去广城，跟你跑一跑各大服装厂。在这之前，你自己也可以看，自己做都行。” 崔艳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我就等等你。那我没事了。” 说完听到外面好像有争吵声，两人就出了去，发现是韦雪跟韦钊吵起来了。 其他人劝着，两人才停了嘴。 云珊问，“兄妹俩怎么吵起来了？” 韦雪捌着嘴道：“我跟他说舅舅看店的事，我哥就嫌我说话太难听。” 第457章 城里户口 怎么在这儿说起她舅舅的事啦？ 云珊有些无奈，韦雪可能真把大家当自己人了，说出所谓的家丑来，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但陈招娣跟韦钊可能就不是这样认为的。 韦钊听韦雪这样子说倒也没有生气，就是有些无语，“小雪，我跟你道歉，回去我们一家人再商量看怎么处理。” 韦雪同意了。 说起这杂货店，云珊突然有个想法。 就是资金可能不太够。 云珊把这个想法压了下来。 大伙坐了会儿，韦钊韦雪母子几人回去了，潘红梅几人也准备回去，王秀秀要跟云珊汇报一下这几个月服装店的营业情况。 云珊跟她上了楼说话。 王秀秀看着自信了不少，举手投足之间也没有了那股子怯弱。 她把账本拿给了云珊看，云珊是大概九月份去京城的，现在是十二月上旬，王秀秀管丰市这边的服装店管了三个月，第一个月的营业额是四万三，第二个月是五万六，第三个月达到了七万。 后面两个月涨了是因为羊毛大衣，因为是自己下单加工的，把成本控制住，这价格的竞争力上去了，利润也高了。 虽然比不上京城的两个店，但对于王秀秀的能力来说也算不错了。 钱都存到了银行的账户上，这个云珊是知道的，不过这会儿看到账本还挺感慨，开个服装店竟然跟云有福的食品厂差不多的流水。 王秀秀还是有些忐忑，“表姐，如果是你看的话，肯定不止这个营业额。” 云珊笑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就算我在，也不可能一直这么多啊，现在街上这么多服装店，多少都会分流了些我们的客人。” 王秀秀点头，“广城旁边的商场开了，入驻了几家服装店，看起来生意也挺不错的。” 云珊道：“如果是这样，我们的店还能保持着这个营业额，已经很好了。等年底，我要给你们这些优秀的员工奖金。” 王秀秀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我拿的工资已经很高了。” 当了店长之后，她底薪加提成，都快两千一个月了，这个钱，她家里一年都挣不到。 “工资是工资，奖金是奖金，做得好应该奖励的。”然后云珊想到了她工资的事，多嘴提了句，“你的工资都是自己拿着的吧？要是不知道咋花，看到合适的房子可以买一套，写你自己的名字。家里困难的话，可以给，但自己也要留一点。” 虽说潘红梅也挺疼王秀秀这个女儿的，但她还是传统思想，有什么还是先紧着儿子。拿女儿的钱去补贴儿子也是有可能的。 王秀秀没想到自己能在城里买房，“我一个人能买吗？” “能买啊，现在我们住的这个房子就是我买的啊，不过写的是我爸妈的名字，七八千这样差不多了，买了之后，还可以把户口迁出来。” 这会儿很多农村人想拿城市户口，有商品粮吃，不过城里人并没有田地，不像农村那样，有地有田，房子想盖多大就盖多大，就是城里的交通便利，教育医疗都相对好很多。 对于王秀秀这样的农村女孩来说，有选择的话自然是选择城市的，因为她回农村的话，她家里也不会给她分田分地，田地都是她兄弟的，没有女儿的份。 再有就是，城里接受到的信息多一点，文化程度更好，思想要开放些，相对来说，农村的思想要传统封建一些。 这样的话，对于女性来说是很不好的，因为传统封建的思想，张嘴闭嘴就是规训女性，要女性奉献。 王秀秀点了点头，“表姐我有听你的，我去银行开了个存折，每个月的工资，除了给两百块家里，其他都存进了存折里，没有全部给家里。” 她的工资不是每个月都固定的，跟家里说也是工资底加提成，他们以为自己一个月拿三四百块。 王秀秀有想过，赚到钱之后，拿回家里，给家盖个房子，只是，潘红梅交代她，别跟别人说，自己拿这么多工资，要不然那些亲戚全过来借钱，还有大姨跟舅舅那边，说不定还会跑到四姨这儿闹呢。 她一想也觉得是，村里的人一年也不定攒上两百块，她一个月就拿两千，以为她干嘛了呢。 王秀秀打算再攒几个月钱，到时候拿一半给家里盖房子，一半自己拿着在城里买房子，一想到在城里买房子，整个心跳都加快了，她真的可以在城里买房吗？ 如果迁了户口过来，那她就是城里人了？就配得上那个人了？ 虽然看到账本不错，第二天云珊还是去服装店看了看，店里没搞活动，都是按照之前的价格来卖，两个店员的服务态度跟服装的熟悉程度还算可以，但也说不上好。 云珊给人做了个简单的培训，说了下要领，然后指出了一些衣服的维护搭配的技巧，再说是了下衣服的摆放，一些细节。 她在店的这段时间，没进什么客人，就算进来的也是买羊毛大衣跟羊毛毛衣，听店员说，其他的款式，在其他的店有差不多的款，卖得比自家店便宜，但羊毛大衣跟羊毛毛衣别的店都没有这样的款。 店员还跟云珊说，好有些人找她们打听，红霞时装的羊毛大衣跟毛衣是在哪里拿货的，但她们哪里知道，就是店长王秀秀也不知道呢。 云珊想的是，看来羊毛大衣跟毛衣这方向是走对了，自己掌握设计也是对的。 正说着话，王秀秀突然看到店外站着的人就忙走了出去。 云珊余光看到她跑得挺急的身影，也看向了门外，发现是个男青年。 店员跟云珊小声道：“不知道是不是店长的对象，过来找过她几回了。” 云珊很是惊讶，“什么对象？我怎么不知道？” 店员知道店长跟老板是亲戚，听到老板这样说，她就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是猜的，看到那个男同志过来几回了。” 刚说完，王秀秀就回了来，脸颊有些红，看到有客人进来，就赶紧过去招待客人了，避开了云珊的询问。 第458章 对照组 王秀秀要比云珊小差不多两岁，今年也有二十一了，正是奋斗追寻梦想的年龄，及情窦初开的年龄，处个对象，谈个恋爱挺正常的。 但这会儿风气还挺保守的，很多人一处对象就结婚，谈恋爱的时间普遍都短，多谈几次恋爱还会被人指指点点，说不正经啥的。 所以对于王秀秀谈恋爱的问题，云珊是有几分担心的。 可是，她好像也管不了这么多，最多是提醒一句，不管是做什么，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一碰到让自己的委屈跟不高兴的人，就得远离，及时止损。 就看王秀秀能不能听得进去了。 云珊没在服装店呆多久，她今天下午就要回京城了，食品厂那边还有事，她打算拿几万出来，给食品厂配一辆货车，到时候拉货去周边地区的批发部配送也方便很多。 回去的时候，路过肖琴的那家服装店，门口写着大大打折两个字，看着比红霞时装要有人气一些。 看了眼就收回了目光，虽然一开始的肖琴是利用她才找到进货渠道的，但现在只能说，各凭本事吧。 云珊走过之后，肖琴抬头往马路上看了看，她好像看到云珊了，云珊回丰市了？ “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 “啥？打完折还要十块钱？这么贵，人家平安路那边的小店才卖八块钱，你这里也太贵了吧？” 肖琴也顾不上云珊不云珊的，赶紧跟这个客人道：“同志，我们这些衣服都是广城进的货，广城近着港城，都是最时尚的款，你看看，这走线这质量，这颜色染得多均匀，多饱满，我们准备进新款了，但因为库存太多，打算把这一批便宜卖了，给大家送送福利，说实在的，我们又跑几千里去进货，又是租房又是请人啥的，都是成本，本来就卖得不贵，不像对象的红霞时装一样，八块钱一件的衣服卖到四五十块，我们是真的不赚钱。” 可客人还是不接受，“看看这些线头，还拿货十块钱呢，你们没有钱赚会卖？做慈善扶贫呢？八块钱卖不卖？” 肖琴差点没被她气死，忍着气继续道：“同志我们真的没赚钱，你帮我算算，我们去一趟广城进货要花多少钱？又是火车票又是住宿，还要运费啥的，没有个一两百是不行的吧？” 客人翻了个白眼，“你过去又不是只拿一件，拿个千百件的，那些成本分摊到成本那儿，一件才几分钱，当我不会算呢？一句话，八块钱卖不卖？” 肖琴苦着一张脸，“同志，不是我不想卖，是真的要亏本了……” 那客人把衣服放下就走。 肖琴气得胸口发闷，咬牙把人叫住了，“九块五，给你再便宜五毛钱，就当是交个朋友了。” 客人转过头来，“八块，不卖就算。” 肖琴气得两眼发黑，“九块，再少我们连人工都亏了。” 客人看她那副像是便秘了的脸，应该是真的没赚钱了，才扬起了笑容，回来用九块钱买了，这是件毛衣，虽然比不上红霞时装的羊毛毛衣，但正常穿穿也是可以了。 肖琴看到人走后，还没缓过气，又有一个客人跑过来，“老板，那个人打完折还能再便宜，那我这件也可以吧？” 肖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同志你的这件跟刚才那位客人的不是一个款，这个真的不能再便宜了，我们都已经打了折了，再便宜我们一店的人就要喝西北风了。” 客人不依，“老板你这不公平啊，都是一样的顾客，为什么别人能便宜我不能便宜？你这是看不起人呢？” 肖琴很想说买就买，不买就滚，但她理智告诉自己不能说，说了，这客人就会吵起来，一吵，财气也就没了。 只好咬牙给这个客人也便宜了。 等晚上孔淑慧过来看账本，一看卖出去衣服件数跟金额不成正比，顿时就沉了脸，问肖琴，钱是不是她拿去用了。 肖琴脸色涨红，要不是孔淑慧是孔涛的姑姑，她非要把人骂出去不行，什么叫她拿去用了，这不是怀疑她偷钱了吗？ 尽管极力忍着，但还是多少带出了些不满，“姑姑，我从早忙到晚，你听听我的嗓子，都哑了，你不知道那些客人有多难缠，每一个都要讲价，不便宜根本就卖不出去，我好不容易才清了批货，姑姑却说我私自拿了钱，也未免让人心寒。” 因为赚钱不多，店里辞退了一个店员，现在是肖琴跟她嫂子两个人看店，像今天打折的话，客人多了些，就有些忙不过来，肖琴觉得喉咙都要冒烟了，这个孔淑慧倒好，什么都不做，一过来就指手画脚的，好像欠她的一样。 肖琴这会儿后悔得不行，当初怎么就跟她合伙了呢？ 孔淑慧皱了皱眉头，“肖琴，你脑子没问题吧？我们都已经打折了，你还让人讲价？那我们还赚什么？上个月就没赚多少钱，一批货还在仓库压着呢，现在你还要给人优惠，我看你别开服装店了，开善堂算了。” 肖琴憋屈得不行，“那些客人习惯了来我们店讲价，你不让讲，她们扭头就走，宁愿去买贵两块的也不来我们店买，你以为我有钱不想赚呢。” 孔淑慧眉头皱得更紧了，“我都说了，一开始就不应该讲价，现在好了，那些人都被惯坏了，动不动就要讲价，人家对面的就不让讲价，全部都是明码实价，是多少就多少，每件衣服上都贴有价钱，客人看准了再买，嫌贵就不买。” 这会儿的孔淑慧也品过味来了，红霞时装才是会做生意的，人家就不准讲价，卖一件衣服赚的钱能顶得上自己这里卖十件了。 真是又累又不赚钱。 “以后我们也明码标价，不准讲价，他们要买就买，不买就算。”孔淑慧说道。 肖琴点了点头，那就试试吧。 …… 崔艳跟韦钊跑了一天，看了看他工作的状态，心里面就有个想法。 第459章 车队 崔艳想到的是，让韦钊组个销售团队，培养一批销售人才出来，为以后版图做打算也是可以的。 云珊已经跟云有福、韦钊商量买车了，如果买的话，考虑买大一点，最少也要十二吨的。 韦钊那边已经拿了家里的两万块出来投到厂里，而云珊这边拿了十万，多出来的就当厂里借的。 车子由韦钊去看，他有驾驶证，但云珊让他再找两个员工，厂里出钱，让其去考个驾驶证，要不就请个司机，这样不用一直是他来开，因为他还要忙销售那边的事，不可能一直当司机。 韦钊特别赞成买车，他还有个想法，如果货车闲置的时候，可以开出去拉货，也能给厂里创点收，如果拉去送货的话，那还可以在送货的城市再拉点别的物品回来卖。 云珊道：“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我听随安说，好些路上都不平，很多劫道的，如果真要做，得把风险控出来。” 韦钊点头，这一点他也知道，“嫂子放心吧，找几个退伍朋友一起，让那些宵小，不敢靠近。” 销售这一块交由韦钊，他觉得可以那就行。 今天要回京城，云珊应崔艳的要求，其实自己也有那个想法，她们得去一趟石市，就是洪勇那儿，看一看羊毛。 她们做了两批羊毛大衣及一批羊毛毛衣出来了，羊毛的质量是看得到的，很不错，但是，两人还是打算去一趟洪勇那边，看一看能不能制定下一步的合作。 看完羊毛崔艳就要回广城了，这次过来，看了看首都的风景，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还吃到了特色美食，光这两点，崔艳也满意了，更不用说，还跟云珊商量了下一步的服装计划。 更有的是，也看到了韦钊的能力，及他家人。 韦钊对于崔艳要走，眼里的不舍几乎要溢出来了，但也知道，现在自己能力不够，配不上她，他给自己立一个目标，达到了就去找她。 而陈招弟看过崔艳后，那个离婚的芥蒂也消了，毕竟崔艳长得这么好看，还这么有能力，从她说话做事能看得出来，是个特别有主见，说话有条理的姑娘。 在陈招娣的设想里，儿媳妇自然是贤惠最好的，但是呢，如果是只有贤惠，立不起来的，她也不喜欢，这样子教育不好孩子。 当然了，这只是陈招娣美好的一个愿望，她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个什么条件，家里穷，又没有个稳定的工作，虽说现在是在厂里做，也是合伙人，但厂子是个私营厂，能不能做得长久也不好说。 还有人长得不怎么样，也说不上知冷知热，反正她这个当妈的，没感觉到儿子的贴心。 所以她也没有资格去挑人家姑娘，儿子能娶得上媳妇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对崔艳也算满意，说实话，她对人家长得好看的孩子很眼馋，如果崔艳跟韦钊，以后生的孩子像她的话，那自己家就是烧高香了，从此之后就是改变了基因。 崔艳能感觉到韦钊的热情，及眼里的满意，她心里也算是有些安慰，要是韦钊的妈，表现出挑剔、嫌弃的神色，别管韦钊有多好多优秀，她看都不看一眼。 石市是丰市到京城中间，坐了火车过去，然后再打个三轮车，韦钊陪着两人过来，毕竟外面还是有些乱，两个漂亮的女同志，真不放心。 洪勇的羊毛厂在村里，可能自家的地，地方还挺大，干了一年了，从一开始东拼西凑买的一台机器，现在已经增加到了四台，第一步给羊毛清理，就分给了村里人帮忙，按照重量要换手工费，然后再拿到厂里放机器加工。 但云珊却看到加工出来的羊毛并不多，之前她那边做羊毛大衣跟毛衣的时候，洪勇跟她说，四台机器是二十四小时开工的，工人分了三班倒。 说是除了她这边订了羊毛，还接了两个纺织厂的单子，单子都排到了一个月后。 但现在看着不像啊，虽然她的羊毛大衣跟毛衣已经出了货，北方的冬天长，订单肯定不止她这边的，另外就算不是冬天，照着这个趋势，提前囤货也是可以啊，提前让客户下单，搞搞优惠啥的。 韦钊把云珊要问的话问出了口，“洪大哥现在是不是刚清完货？前段时间还听你说要三班倒加工才能交货呢。” 洪勇说起来还一肚子的气，“哪呢，我手上还有两个单子没赶完，娘的，前两天去蒙市的货车被人劫道了，现在连车子都丢了，我就一趟没跟着去而已。” 云珊几人都听得很惊讶，特别是韦钊，食品厂刚要买货车呢。 “人没事吧？” “人被赶下了车，受了点伤，倒没啥事，就是受了点罪，身上没钱，一路乞讨回来的。” 云珊三人又是惊了惊，也太惨了吧。 韦钊问，“知道是哪些人做的吗？” 云珊问，“有没有报案？” 洪勇：“报案了，说在调查，我看十有八九找不回来，至于是哪些人做的，附近的那些人没跑了，整一个村都是同伙，互相掩护，就算公安过去调查，都是统一口径说不知道，真拿他们没办法。” “现在这些羊毛是上个月的，做完了，就得再跑一趟蒙市才行，但两辆车都没了，现在外面找车又不好找，头都大了。” 过来之前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情况。 云珊几人都特别同情。 崔艳就不解了，“照理说你们运的是没有加工过的羊毛，相对来说是不怎么值钱的，他们抢了能自己加工吗？” 韦钊跟她道：“我看是为了抢车。” 洪勇点头，“韦钊兄弟说得没错，司机身上还有钱，两辆车也是刚买没多久，就算不自己开，转手出去也能卖个六七万，妈的，忙这么一年就是给这些贼人打工了。” 想起来就恼怒。 几人只能安慰他，人没事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这么大的一桩财物抢劫，公安那边应该很重视，怕是没多久就能帮他把车子找回来。 洪勇以为云珊跟崔艳过来是订羊毛的，就抱歉，“嫂子，崔同志，你看我们这儿，怕是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出到货。” 第460章 挑刺 云珊就道：“我们不是订货，只是路过顺道过来看看而已。” 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况。 崔艳倒是想拿批羊毛寄回广城，看看有没有服装厂愿意接单，她想再做一批毛衣，反正离开春还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呢，赚一笔是一笔。 只是看到洪勇这边的情况，也是无奈。 虽说车没了，但洪勇也没一直垂头丧气，还是很热情地招待他们，甚至杀了只羊，做了一桌子的菜。 过来也有点是了，只在这边住一晚上，明天再走。 吃过饭，云珊跟崔艳去了休息，韦钊跟洪勇聊得比较晚。 第二天一大早，云珊跟崔艳坐上了去京城的火车，韦钊则是回丰市，在一起去火车站的路上，韦钊说起了这件事。 “昨晚跟洪大哥喝了些酒，聊了聊，现在那些劫道的人这么猖狂，一直被动也不是办法。” 崔艳看了他一眼，“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云珊也看着韦钊。 韦钊道：“我俩想着，如果组个车队会不会好一点。” 云珊不由就想到了运输公司，现在是有运输公司的，只不过比较少而已。 韦钊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只不过，现在食品厂还有一堆的事，我也腾不出那个手来，而且手上也没钱。” 云珊道：“洪大哥这是打算买几辆货车？” 货车真不便宜，像东风牌的大货车去到十万的价格，洪勇一台抓绒机也才四万块，他干了一年，增到了四台抓绒机，然后又花了近二十万买了两辆货车，可谓是已经掏空家底了，现在还打算买货车吗？ 不过是不是已经掏空了家底，云珊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知道这羊毛加工确实是赚钱。 之前她把林随安的分红再投资了进去，也分到了六万块。 韦钊道：“他现在只能让合伙人凑凑，先买一辆。正好我们食品厂也买，到时候可以一块去看，看能不能讲讲价。” 云珊想着，回到京城再给洪勇打个电话，看他够不够钱，她这边可以拿点过去，毕竟她也算合伙人，虽然没占多少份额。 在火车站跟韦钊分别，云珊跟崔艳上了京城的火车，这趟火车不用坐很久，两个小时的时间。 崔艳要到京城再坐飞机回广城。 两人趁着这个时间再谈了谈服装计划，虽然云珊没多久就到寒假了，但有些事还需要崔艳帮忙去做的。 说了服装的事，就聊起了家常。 云珊索性问起她，“你跟韦钊现在是什么情况？有发展吗？”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两人是有情况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已经正式处对象了。 说起来，两人要是处对象的话，就是异地恋了，异地恋的话，跟自己和林随安差不多，对于感情来说，是挺大一个考验。 崔艳道：“他跟我说了，现在他还配不上我，让我等他一段时间，他把食品厂的销售网铺到了广城，就找我告白。” 云珊问，“你同意了吗？” 这个时间是多久呢？他有给自己设限吗？如果没有，那几年都没有铺到广城呢？那不是白白让崔艳等吗？ 崔艳道：“同意了，我给他半年时间，要是做到了就来广城找我，要是没有做到，我们就是没有那个缘分。” 云珊没有评价这事，“你心里有数就好。” 崔艳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了，第二次肯定会谨慎的。 崔艳跟她道：“这次过去，我以为他妈会挑剔我，看着倒还好。” 云珊笑道：“挑剔什么啊，有个这样的儿媳妇，我怕陈姨做梦都要笑醒了，又聪明又能干还长得这么漂亮，以后她家孙子孙女都要改善基因了。” 崔艳点头，“这倒也是。” 到了京城，陪崔艳去了机场，订了机票，陪她等到下午上了飞机，云珊才回去。 今天学校算是请假，直接回了家。 刚到门口就发现林随安正在远处走来，她就愣了愣，然后快步走过去，一下扑到了他怀里。 林随安稳稳地把她接住，脸上又是笑又无奈，“珊珊，你不打招呼地跑过来，我还以为碰到了女流氓了呢。” 云珊在他腰间拧了把，“你说谁是女流氓呢？” “嗯，是我。” “这还差不多。” 刚说完，旁边有人咳了一声。 咦，竟然还有人。 云珊从林随安怀里出来，看到了他身后站着王素秋，还有张晴初跟林海潮。 她也没有不好意思，怎么说，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不是，她笑着跟他们打了声招呼。 林海潮脸上的笑容比较真挚，眼睛也亮晶晶的，“二嫂，你跟二哥的感情真好。” 王素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是不太好看的，她道：“在外面呢，也不知道注意影响，随军是军人呢。” 虽然也不会说挨批评记过什么的，但总归是影响不好。 被邻居看到也不好啊。 以为他们都是轻浮之人呢。 张晴初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勉强，她不知道怎么的，觉得云珊脸上的笑有些刺眼。 林随安接了王素秋的话，“没事，这也是人之常情，大家先进屋吧。” 云珊好奇王素秋他们过来做什么，这是趁她不在家过来玩？ 但看林随安还穿着军装，他这是刚从驻地回来呢，“你们这是约好了过来的，还是巧合碰上的？” 林随安道：“我刚下训练场，路过百货公司，碰到他们三人，就打算送他们回家，哪知道我妈说有事跟我说，就过来了咱们，也是这么巧，碰到了你回来。” “灿灿还没有回来吗？”走在前头的王素秋停了停脚步，问云珊。 云珊道：“她跟我妈过两天再过来。” 这次回去，潘红霞打算多住两天，而云有福也想灿灿地紧，想让她多呆两天。 王素秋又不太高兴了，“我听说你爸管着家食品厂呢，家里还有谁？能带得过来吗？” “能啊，一直都是我妈带的，也带这么大了。” 王素秋又是道：“以前小的时候不同，现在大了，会跑会跳，一不留神就会跑得不见人影，哪能不担心。” 云珊看了她一眼，觉得今天的王素秋特别能挑刺。 第461章 暗暗比较 林随安回王素秋，“珊珊妈妈比我跟珊珊还要紧张灿灿，她带我们带，我们特别放心。” 儿子这样说，王素秋也就没话了，她总不能去挑潘红霞的刺吧？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要是那样的话，云珊不闹起来才怪，她这一闹，儿子也未必站在自己这一边，毕竟她也没理。 林随安问起他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王素秋道：“晴初跟海潮结婚的日子不是定下来了吗？就在元旦，正好大家都放假，这日子看过通胜，也是个好日子，想着离这好日子也没几天了，这结婚的事宜肯定要准备起来的，今天就跟他们出去看了看被套床单及金饰，没有特别喜欢的，打算再看两家，正好碰到你回来，这天也不早了，就顺便过来你们这边看看，想着你们年轻人，应该喜好差不多，让你们也帮忙看看，提提意见的。” 其实一开始倒没打算让随安两口子帮忙挑结婚用品的，不过是正好在街上看到他，她就想过来跟儿子说说话，而晴初跟海潮也跟了过来，就顺嘴提到了这个。 张晴初抿了抿嘴，然后道：“二哥二嫂，不知道你们结婚的时候是穿什么礼服的？有穿婚纱吗？” 现在的年轻人流行起穿婚纱来了，虽然有一部分人嘴里会说崇洋媚外什么的，但也挡不住这个趋势。 林随安眸光不由也看向了云珊，当初他们结婚，算是顺势而为。 时间比较匆忙，他只有十天的探亲假，结婚的日子就定在这十天的探亲假里，家里的被铺被套及招待客人吃用的东西，都是岳父岳母买的，他跟珊珊去买了金饰及结婚礼服。 时间赶，但也没有将就，他们也是跑了整个丰市才买到了合心意的礼服。 那会儿结婚流程尽量简化了，但还是比较琐碎，结婚的那两天，忙得脚不沾地，但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嘴角上角。 而云珊则是有些细节记不太清楚了，这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加上她重生的时间，那会儿她也没有很期待这婚礼，有很多都是父母帮她办的，就是想着，结婚当天请了亲戚朋友请了厂里的工友同事，这脸上一定要过得去，所以对于礼服她是挑了又挑，务必让当天的自己好看又有气质。 不过穿什么礼服倒是记得的，没有穿婚纱，那会儿丰市也只有一家定制婚纱的，也有那么几件成衣，但不好看，定制的又来不及，后来是选中式的礼服。 她穿的是一套红色的套裙，林随安穿的是一套军装。 跟张晴初说了礼服的款式，然后道：“现在回去看，这礼服都过时了。” 张晴初然后问，“不知道二哥二嫂当初是摆了几桌？” 她知道云珊父母是工人，家里条件普通，他们结婚的时候，林随安也才刚升到营级，还没有回林家，工资估计也没有多少，这婚礼应该不会太隆重。 结婚几乎是每个女人都憧憬的，那一天她是主角，亲戚朋友的目光全在她身上。 张晴初不打算低调办个人婚礼。 云珊想了想，“没多少桌，就是自己亲近一点儿的亲戚，还有厂里的工友，也就十来桌吧。” 亲戚也就是云有福那边的兄弟姐妹，潘红霞那边的兄弟姐妹，老一辈生的孩子多，光这些亲戚都有好几桌了，再加上家属院的工友，尽管是不打算大摆，但也有十几桌。 张晴初就心里有数了。 想也知道，普通家庭不就是这样的。 “委屈二嫂了，要是二哥早一点回林家就好了。”张晴初说道。 云珊看了她一眼，“晴初你误会了，我没有委屈，我们当初的婚礼虽然没有很风光，但也算温馨，没出什么差错，我跟随安都很满意的，随安你说对吗？” 林随安笑看着她，“是。” 张晴初就没话了。 王素秋跟张晴初道：“要不，咱们找宋师傅定制一套中式礼服吧，她手艺好，以前也做过结婚礼服。” 张晴初有些迟疑，她比较中意婚纱的，像机关大院的那些嫁进来的小媳妇，或者嫁出去的大姑娘，大部分都是穿婚纱。 但是看王素秋的意思，以及林海潮他妈的意思，都希望她穿中式礼服，她就点了点头，“我听妈的。” 王素秋扬了笑容，“明儿咱们就去找她，让她赶紧做出来，自己定做最好了，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也不怕买到不合身的。海潮的礼服了也一块在她那儿做了吧。” 林海潮没有意见，他对礼服这些没有什么想法，中山装也好，西装也好，只要是正式场合穿的，过得去的都行，什么款式都可以。 然后说了说金饰方面，这婚娶还是照着传统来，这三金一定要的，别说像林家这样的人家了，就是普通人家也要的，没有金饰也整个玉手镯，银饰之类的。 这个还得去金铺看，或者自己去打款式。 云珊肯定是给不了什么意见的，她看了看时间，说了声抱歉，说要给丰市那边打个电话报平安。 然后就趁着这个打电话的借口溜了，不过也真的要打电话报平安，然后还给崔艳那边打一个，看她到家没有。 跟母亲潘红霞才说几个字呢，潘红霞就在电话里头道：“小家伙要抢电话呢，我不说了挂了……” 云珊就赶忙道：“妈，让她听呗，我跟她说两句。” 潘红霞就不太赞成，电话费太贵，但孙女实在是闹，就给她了。 云珊跟小家伙说了两句，就看到林随安走了过来，他也打算跟小家伙说两句。 云珊就对电话那头的小家伙说：“灿灿，爸爸来跟你说话了。” 然后电话对面传来了潘红霞的嘀咕声，“你们两个就惯着吧。” 林随安接过电话。 本来那头的三人正在讲首饰的事的，这会儿都被打电话的林随安吸引了过去。 听他说话的内容这是跟灿灿通话呢。 王素秋愣了愣，“跟孩子也讲上几分钟，这两口子真是一点儿也不心疼电话费。要是这么想孩子，也不见带回来。” 第462章 知足 说到底王素秋还是有些心疼电话费，这么几分钟几块钱就没了。 但也没有制止，孙女她也是喜欢的，可能他们初为人父母，是要紧张一点的。 张晴初也是愣了愣，可以看得出来，林随安是很喜欢他这个女儿的，只要他在家，他都是把女儿抱着不放手的，看着孩子的眸光也是不一样的。 她知道，可能有部分是因为他常年不在家，对孩子是有所愧疚，另一部分应该还是出自血缘的关系。 一点儿也不像别的男人那样，会喜欢儿子多一点。 她不由道：“灿灿真幸福，大家都这么喜欢她。” 这句话是真的，这胎是投对了。 林海潮看着她，“投在我们家的孩子都是幸福的。” 张晴初脸上微红，不由也期待起来，希望她结婚之后能顺利怀上孩子，最好，一举得男。 林随安没讲多久，挂了电话之后，就开车把王素秋三人送回家。 云珊才跟张姐她们吃饭，这是晚饭。 然后抱了抱小天，问了张姐何姐这两天的情况，特别是何姐，小天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事。 虽然何姐在小天一出生就带她了，平常看着也比较尽心，但云珊还是没有完全放心，孩子渐渐大了，需求也会变大，要玩要闹，要添加辅食。 有时候自己生的，在碰到孩子闹的时候都会不耐烦，更何况不是自己生的。 还有就是，就算孩子没有哭闹，有些为了给自己省事，也会忽略孩子，比如尿布湿了不换，比如孩子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忽略掉。 云珊仔细看过小天，孩子的精神挺好的，因为平常她回来都有抱孩子，孩子也认得她，逗她会咧开嘴笑，特别可爱。 问何姐给孩子洗过澡没，没洗过澡，她来帮孩子洗。 顺便看一看孩子身上有没有伤痕或者皮肤疹。 好在何姐真不错，孩子暂时没有什么不妥。 不过就是，孩子一天天长大了，马上就要会走会跑了，总是养在自己这儿也不是办法，毕竟自己不是她妈。 钟楚儿那儿，看她能不能加快进程，把继母给斗下去，然后接孩子回家。 林随安近十点才回到家，云珊已经洗漱过回了房间了。 云珊想他应该是回了趟老宅。 不过问他的时候，却说没有，在机关大院的他父母家坐了会儿吃了饭才回来。 也是说了说张晴初跟林海潮的婚事，现在时间是定下来了，就是到时候的一些流程大家也要知道下，还有张晴初算是林正堂跟王素秋的女儿，而他就是她哥哥了，所以大房算是嫁女儿。 刚才就说了下嫁妆的事。 云珊就问，“我们是要给她添嫁妆吗？” 林随安道：“我爸妈是这个意思，他们会给晴初准备嫁妆，而希望我们这些做兄嫂的，也给她买样东西，让她心里踏实些。” 云珊点头，觉得没问题，她跟张晴初是不太合得来，但也没有什么仇，并没有撕破脸，大家明面上还是亲戚的关系，这些礼节她是可以做到的。 “你大哥那边有没有说准备什么啊？看他们准备什么，我们照着准备就好了。”这是不出错的做法。 林随安道：“我问了，他们打算送对玉镯子。” 云珊道：“那我们就送样金饰吧。” 林随安点头，“可以。” 不过接着又道：“珊珊，后天我能早点回来，跟你一块去金铺看看，如果时间赶不上，只能麻烦你去一趟了。还有，去买金饰的时候你给自己也买几样，我们结婚的时候，都没打几样金饰，委屈你了。” 云珊表示可以，“如果有合适的，我多买几样，委屈倒没怎么委屈，当时在一众亲戚朋友中，还算是风光的了。” 虽然她跟林随安的婚礼不算隆重，但比起很多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因为很多人都是给工友抓把喜糖分了，他们自己家里吃顿饭，就算是结婚了，根本就不摆喜酒。 林随安握过她手，“珊珊，你想不想穿一次婚纱？” 云珊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我二婚？” 林随安被她气笑了，“这辈子你都别想了。” 云珊呵呵直笑，“那你的意思是？” “穿次婚纱，再拍个照怎么样？” 这不是婚纱照吗？ 还挺新潮的。 云珊看他，“你愿意折腾？” 林随安笑，“这能有多复杂？” 云珊想了想，“以后看影楼有没有会拍照的摄影师再说吧，咱们去影楼拍。” 其实他们结婚的时候也有借了照相机拍照的，不过就是没有穿婚纱而已。 “珊珊。” “嗯？” “二婚没有了，新郎可以有的。” “谁啊？” “你说呢？” 云珊要掐他，但这人身上的肉像是铜墙铁壁一样，根本掐不进去。 “我明天还要上学，你也要回部队……” “我知道。” 呵呵呵。 知道个屁啊。 云珊第二天感觉腰都是酸的，林随安起得很早，四点就开车回了部队。 如果他要回来，就是这个点赶着回去。 所以不可能天天回来，更何况晚上还有可能有其他的任务。 不过，这样也很好了。 云珊知道他做了很大的努力，才争取到一周最少两次回来的。 灿灿也能见到爸爸。 学校请了一天假，云珊一回来，就被张燕燕拉着去班主任办公室，她边走边说，“那个英语演讲比赛的时间定下来了，确认要去的，得再去确认一下报名。” 张燕燕对云珊很有信心，很怕她错过了这个报名。 云珊跟她去到班主任那儿也报名确认了，比赛时间在明年开春呢，倒也没有很急。 张燕燕说：“太好了，在这期间可以好好练一练，云珊我觉得你一定能拿奖的。” 云珊笑：“为了不负你的期望，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 因为没有这个语言环境，云珊都挺久没有讲过英语了，她确实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练一练了。 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回到班级就到了上课时间，刚坐下，就看到夏小雨急匆匆地跑进教室，可见她为了不迟到，跑到有多快。 第463章 补见面礼 夏小雨不是跟她们一个班的，云珊跟张燕燕刚走到教室门口，就看到她从她们两人身旁跑过，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俩。 张燕燕等到下课才跟云珊说起来，“小雨说是在外面找了份家教，中午跟周末都在外面上课，看她这时间真是太赶了，有时候饭都顾不上吃。” 云珊道：“她如果没有辞职，就说明她能应付得来，我们都成年了，也管不了那么多，最多是看到，提醒一下她注意吃饭。” 张燕燕叹了口气，小声道：“小雨她家里，真是太难了。” 她家里也说不上什么富贵人家，也就普通的家庭，平常也是省着花钱，但也不至于像夏小雨这样，又要赚钱又要学习。 如云珊说的那样，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顾得上这头就顾不上那头。 云珊也不好说什么，不过夏小雨还是挺幸运的，她考上了华夏大学，只要熬过这段时间，就能迎来光明的未来。 …… 过了两天，潘红霞带灿灿回了京城，是林随安过去接她们的。 潘红霞本来想自己一个人带孩子坐火车回来的，但林随安怎么也不同意，不放心，火车上鱼蛇混杂，钱财被偷了是小，要是孩子被拐了，怎么悔恨都来不及。 潘红霞这次过来，带了特别多的东西，连乡下亲戚送的腊鸭腊鱼都拿了过来，还有很多白萝卜、咸菜、冬笋。 两个麻袋这样，林随安拿扁担挑回来的。 正好王素秋听云珊跟林随安两人准备给晴初买金饰，她就过来了云家一趟，有些注意事项要说一说的，没想到就看到自己儿子像是苦力地挑着两担土特产回来。 她惊了惊，“随安，这都是你挑回来？” 这当她儿子是什么？ 长工吗？ 林随安把东西放下，笑道：“车子载到门口，我就挑进来而已，费不了多少力。” 虽然是这样子说，王素秋心里面也有些嘀咕。 如果是自己，哪舍得他这样干活啊？ 这么的几句话，林随安已经把东西放下，洗了手，抱过孩子，跟她玩。 父女俩脸上都是笑容。 王素秋才没有那么心梗。 张晴初那边已经叫了宋如珠帮忙做礼服，王素秋跟潘红霞说起的时候，问她还有没有之前的想法。 潘红霞就苦笑了声，“亲家，不瞒你说，前不久宋师傅有过来找我，说收我为徒，后来我想着，我们同一条街开的服装店，她的好意我领不了，也是怕以后有什么说法。” 其实没有崔艳提醒，她回来想了想，也是觉得不合适，毕竟同一条街做服装生意，同行相争，说不定以后会传出，她不知好歹不懂感恩，跟师傅抢生意的闲言碎语出来。 她怕扯云珊身上，女儿是华夏大学的学生，可不能有这些污点。 就当天，她就婉拒了宋如珠。 后来才知道，跟宋如珠合伙开服装店的竟然是佟晓玉。 怎么说呢，那就是崔艳猜对了，宋如珠过来要收她为徒，目标并不单纯。结合她跟佟晓玉开店的情况来看，她这是给自己设套。 现在想起来，潘红霞还是心有余悸，还好她没有答应。 这时候听到王素秋找宋如珠给张晴初做结婚礼服，就有些犹豫。 不知道要不要劝她不要去宋如珠那里做衣服，她不像表面上那么面善，但又一想，宋如珠的人品有待考究，但她的手艺是没有问题的，甚至还很好。 如果她说了，不知道亲家会不会多想。 潘红霞知道女儿不太喜欢她这个婆婆，就是看在林随安的面子上，才跟她表面客客气气的，另外王素秋对女儿也不是那么喜欢。 王素秋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听到潘红霞拒绝了，好一阵的无语，小地方来的，见识也就这样了，“你啊，真傻，学到的本事才是自己。” 潘红霞摇了摇头，还是跟她说了另一个原因，“她现在开的服装店是跟佟晓玉合作的。” 王素秋道：“这我知道，也不知道宋如珠是怎么想的，自己做手工定制的，偏要去凑时装的热闹，现在佟晓玉进了去，她把股退了，拿回了招牌，也不算是糊涂到底，要不然我也不会找她帮晴初裁衣服。” 潘红霞道：“亲家，你知不知道她是为啥跟佟晓玉开店的？” 王素秋道：“还能为啥，因为陈家的关系呗，佟晓玉当时的身份是陈欢喜，宋如珠哪里知道她是通缉犯，我估计陈家也是找了秀卿的关系，所以两人才凑在一块开店。” 顿了下，看向的潘红霞，“你不会是觉得她跟佟晓玉合作过，就不能找她吧？” 潘红霞能感受到王素秋的不太高兴，就觉得自己之前猜得没错，这事她真的不能说啥，她道：“亲家你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想法，宋师傅的手艺确认很不错，要是能找到比宋师傅手艺好的，估计亲家都找了。” 王素秋才笑着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如果找到手艺比宋如珠好的，她都找了，她不能委屈了晴初。 把晴初这孩子风风光光地嫁出去，不仅全了她的一片慈母心，还有一方面是，给正堂的战友及以前的老领导看，身边的亲朋同事看，她跟正堂待战友的遗孤不薄。 所以晴初的这些婚礼准备，她是事必躬亲。 林随安跟她说了，到时候他跟云珊给张晴初准备样金饰做为礼物送她。她就想到，买这些金饰也是要讲究的，不能随便买，像有些金饰是生肖的话，就要看属相，还有要看看，有没有买重复了，所以这也是她不放心过来看一看的原因。 王素秋问云珊的时候，云珊就说，“买双金耳环吧，成双成对。” 王素秋点头，表示可以，问她有没有打算买什么款式的。 云珊说，要去金铺看过才知道，不过应该是买好意头的那种。 王素秋继续道：“正好我也要去看，你跟我一起吧。” 顿了下又道：“你跟随安结婚，他还没回家，也没送到你们东西，晴初出嫁，我跟随安的爸打算给她对龙凤镯，以前你大哥大嫂结婚的时候，我也送了，你的还没给你，到时候一块去看看，给你补回来。” 第464章 挣扎 这是云珊没有想到的。 听王素秋这样说，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她们当初差不多是撕破脸的，她让王素秋当着全家的面给她道歉，狠狠地打了她的脸。 两人之后是两看生厌的，后来因为灿灿，因为林随安，两人的表面关系才有些缓和，当然也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关系。 说交心什么的那是不可能的。 云珊也没有指望过她的东西，她想要的，自己能挣。 她只要王素秋别作妖就行了。 之前她跟着林随安回林家，林家老太太是有给她见面礼的，林正堂及林大姑林二婶都有给，是一个红包，说是补回结婚的。 林老太太送的是一套首饰，有些年份了，是老一辈留下来的好东西。 然后，还偷偷给云珊塞过钱，说林家的媳妇，就她挺不容易的，又要上学又要带孩子，男人还不在身边。 不过，云珊没要她的钱，投桃报李，她也给老太太买了好些东西。 而王素秋也有给她寄过东西，给灿灿买过东西，但指名道姓地说给她云珊的，是没有的。 当然，云珊也没有指名道姓给她送过什么东西。 这会儿，她却说了这么一番话，让云珊很是惊讶的。 她嘴上说：“我没在意这个，不用了。” 黄金什么时候都不便宜的，买一对龙凤镯怎么说也要上千块。 云珊内心也不太想要，就好像有种，不是很熟的人送你礼物，就像是欠了人家人情一样。 王素秋没想到云珊会拒绝，板起了脸，“你不要，以后留给灿灿，都是我生的，老大的拿了，没道理不给老二，我不想让人觉得我偏心。” 单论个人喜好来说，她是不喜欢云珊的，也不想给她送金饰。但儿子是她生的，夫妻一体，给了云珊也就是给了儿子。 这事其实林正堂也跟她说过，两个儿子，甚至加上张晴初，三个都要一视同仁，不能偏心哪一个。 其实不用林正堂交代，她也是这样想的，晴初那儿先不说，就两个儿子，她不能给了老大东西，不给老二。两个都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要不是之前云珊太气人，她早就把这份结婚礼物给他们补上了，也不至于现在才说。 云珊想了想，只好道：“那先谢谢你了。” 心里却是打算，以后等换个什么东西送回给她。 王素秋嗯了一声。 潘红霞在丰市那边带了很多土特产回来，收拾了下，给王素秋整理了一大袋，等会儿让她带回去。 王素秋也没客气，也算是她儿子带回来的，母子俩哪有那么生分的。 她回去的时候是林随安送的，然后林随安在林家吃了饭再回来。 潘红霞跟云珊说：“随安从部队跑到丰市接我们，又挑了这一担东西回来，肯定很累了，你看要不要给他按摩一下。” 云珊叹了口气，“你带的东西，竟然要我按摩，这是母债女还吗？” 潘红霞嗔怪道：“就你贫嘴，下回不带这么多东西了。” 其实她也是后悔，特别是刚才亲家看到了之后，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故意为难女婿呢。 “好吧。” 等林随安回房，云珊就搓着手跟他道：“得了我母上大人的旨意，我给你按摩按摩。” 林随安有些受宠若惊，“珊珊，你来真的？” 云珊挑眉，“当然。” 林随安道，“珊珊，你力气不够的，早点睡吧。” “小看我了不是？” “那试试？” “躺下。” 云珊她前世换过不少工作，做面包蛋糕，做衣服，按摩嘛，是没有干过的。 不过也看过别人是怎么操作的，至于穴位跟力道对不对，她就不知道了。 只是她手按在林随安光着的肩膀上，就按了几下，这人就抓过她手，声音微哑，“珊珊，我们换别的。” 云珊收了手，“呵呵，下次没这种好事了。” 按个屁的摩，他都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 …… 佟晓玉在拘留所很不安分，总嚷嚷着要找律师，找陈家，她没有杀人，云爱军是自己掉进河里的，不关她的事。 但拘留所并不是她家，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有同志教她做人。 但佟晓玉知道，现在不想办法，她就要吃枪子了。 陈家不能不管她。 陈家那边确实是想不管她，陈南风因为佟晓玉的事连累到了工作，都快要焦头烂额了，别的不求，能降职调岗都是好的了。 要是在s市，说不定他还能活动活动，把自己撇出去，但现在是在京城，还有林家把他盯得紧紧的，容不得他有丝毫不合规矩的动作。 佟晓玉那里他不打算管了，他现在无比希望，她能快速宣判，吃花生米，毕竟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陈子栋想要进去看佟晓玉，找了律师，律师帮他申请活动。 陈南风把儿子叫了过来，“子栋，我知道她救过你，你很感激她，但是，结局已定，我们做不了什么，你要知道，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 陈子栋抿了抿唇，道理他也知道，佟晓玉这事已经连累陈家了，陈家能不能继续留在京城还说不一定呢。 但是，“爸，欢喜她跟我说了，如果不帮她，她会把你违法的事抖出来。” 那天，就是佟晓玉刚被抓的那一天，她让他救她，要不然她把陈南风的事说出去，她那里有证据。 也是那次，他才终于意识到，佟晓玉救自己真的是交易。 这是她跟父亲的交易。 现在他想给她活动，找律师，看能不能判个过失杀人，判个无期。 让她把嘴闭上。 陈南风沉默了下，“她说有证据，不知道是哪方面的证据，她有没有跟你说？” 陈子栋摇头。 陈南风想了想，“去她房间找，以前去过的，住过的地方都找，看能不能看出来。” 陈子栋点头，这是个办法。 能找出来最好了，要是不能找出来，也有可能是佟晓玉在说谎。 这是父子俩第一次在佟晓玉的事上达成一致。 陈南风也同意了让律师活动，让其进去见佟晓玉一面，先把她稳住。 第465章 送上门 陈南风想先稳住佟晓玉，让她不要急，他会想办法让她免除死刑的。 但他自己知道，这个不太可能，公安那边已经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其实在认佟晓玉当养女的时候，陈南风是不知道她杀了人的，只知道她同伴失足掉河死了。 她说是因为，他们是通缉犯，平常在人群中会比较紧张，有次远远看到有公安巡逻，云爱军就赶紧跑，天黑看不清路，在跑的过程中，失足掉进了河里。 而她当时没追上他，以为他跑远了，还是过了几天才知道，他掉河里淹死了。 佟晓玉这番说辞，陈南风也没有全信，去公安局那边了解一番，公安那边确实说是失足掉水的，没有查到人为的证据。 没想到却是被佟晓玉推下去的。 公安那边已经找到了目击者，并查到了佟晓玉去药房买过药。 陈南风没想到自己一辈子精明，却栽到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身上。 给佟晓玉奔跑免除死刑，那是不可能的，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只是佟晓玉现在手上有他的把柄，他不能把人逼急了。 他可要好好看看，怎么把佟晓玉手中的把柄哄出来。 …… 佟晓东跟妻子来了趟京城，跟单位又是请假又是写介绍信的，还把一个月的工资掏在身上，以为来一趟京城，能攀上发财的佟晓玉，过上好日子。 没想到却是看到佟晓玉被抓的消息，而且还是杀人。 把两人吓得够呛，屁滚尿流地就订火车票回丰市。 当天没有买到火车票，他们只能等第二天，舍不得，也不敢去找招待所，就在火车站外面凑合了一晚上。 火车站人多且乱，两人这是第一次出远门，虽然也知道在外要多加留心，小心坏人啥的，但警觉依然是不够。 当天晚上就被人摸了一部分的钱走，连行李也没一袋。 这下好了，钱只剩下一点，只能够买一个人的火车票。 两人都傻眼了，找了车站的辅警，但他们那边只能帮忙登记查找，借钱是没有的借的 “咋办？”佟晓东的妻子又急又怕，回不了家，他们咋办？在这儿没有钱没有工作，他们得在饿在这儿了。 佟晓东看着妻子，“这样，咱们的钱只够买一张票，那我们先一个人回去，等回到去，拿了钱再过来接另一个人。” “那谁先回去呢？” 佟晓东犹豫了下，“我先回去，拿了钱就马上过来接你。火车上鱼蛇混杂，你一个女人很危险，被人拐卖了也有可能。” 他妻子急道：“那我咋办？我自己呆在这里就不危险？” 佟晓东目光闪烁，“不会，这里都是人，反正你身上也没钱偷了，只要你不跟人走，别人还不会把你抬走的。” 可他妻子怎么可能同意，昨天晚上被偷钱，都把她给吓到了。 是，她身上没钱了，但她还算年轻啊，要是有人把她拐卖了咋办？之前晓玉同学，叫云珊的那个不是差点被拐卖了吗？人家可不看你长得漂不漂亮，只要是女人，还能生育的女人，都可以，人家山里的老光棍才不挑呢。 两人没能统一意见，佟晓东差点伸手给她两巴掌，真是蠢女人。 “不让我走，又不够钱，是不是打算要饭回去？”佟晓东对着妻子恶声恶气的。 他妻子佟大嫂缩了缩脖子，但还是坚持不放他走，先别说人贩子了，还有一个，如果佟晓东回去了不来接她咋办？那她不是得饿死在这里？ 佟大嫂眼珠子转了转，“要不，去找人借？” “找谁借呢？你这么能耐，在京城还有熟人呢？” 佟大嫂首先想到的是云珍，但是佟晓玉杀了她哥，这会儿都要恨死他们佟家人了，怎么可能还会借钱给他俩？ “那啥，赵海不是也来了京城吗……” “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 佟大嫂灵机一动，“要不，找那个陈家吧？咱们刚才不是从那儿过来的吗？你还记得地方不？” 佟晓东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可行，那个云珍不是说，那个很有钱的陈家认了晓玉当干女儿吗？那想必也会帮他们，借钱的。 只是他不认识路，不过倒有记得那边的路名，可以一边打听一边走。 两人决定了就立马去找陈家，他们一上午都没吃东西了，要是找到人的话，说不定还能讨顿饭吃。 走路太远了，没办法只能买了两张公交车票的，五毛钱一个，花了一块钱，一路打听，也真的回到了陈家这边，不过就是花了大半天的时间才找到，因为不记得路，找了很久。 到了的时候，都已经过了午饭时间了。 两人一直等在外面，打算有人出来，就赶紧上前去攀谈，说明情况，然后借钱。 陈南风中午回了趟家，拿东西，刚走到家门口，就看到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看起来又不像乞丐，他警惕心一下就上来了，哪里的来人？这是过来监视自己家的？ 他走过去，“你们这是找谁？” 佟晓东夫妻俩终于看到有人过来陈家这边，马上就提起了精神。 眼前这个人，穿着中山装，一看就是位领导。 佟晓东忙道：“是这样的，我们是来找陈家人的，我们、我们跟他们家是亲戚。” “亲戚？”陈南风不认为自己有这样的亲戚，“哪儿来的亲戚？我怎么不知道他们家有你们这样的亲戚？” 佟大嫂忙道：“是那个，陈家干女儿的家里人，我们是她的哥嫂。” 虽然佟晓玉现在被抓了，陈家那边好像也不想认她了，但他们除了陈家就没有人借钱了，没办法，就能硬着头皮过来了。 陈南风眼睛眯了下，佟晓玉的家里人？他脸色变幻了几下，最后脸色缓和了些，不动声色地问，“你们是过来找她的？你们怎么知道她在陈家的？” 陈南风要给佟晓玉做新身份的时候就达成共识，她是陈欢喜，以前的人和事都要全部清掉，她的亲人是绝对不能联系的，包括亲生父母。 第466章 攀比 陈南风不认为佟晓玉会跟家里说，她变成了陈欢喜，她比谁都要惜命，要是家里哪个说漏嘴出去，她就完了。 所以这两人，有可能是林家那边通知的。 “是，她现在叫陈欢喜，是陈家的干女儿，我们是听老乡说的，我们很久没有见过她了，听说她现在在京城，就想过来看看她，家里老人想她的紧。” 陈南风眼里闪过讽色，八成是林家那边找来的，他们不是掌握了佟晓玉转身份的证据吗？ “那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佟晓东跟媳妇对视了眼，刚才他们也商量了下，要不要承认自己知道了佟晓玉被抓了的事，最后的决定是承认。 不过，佟大嫂多了个心眼，问，“你是陈家人吗？” 陈南风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跟我来。” 正好他也打算找他们，不管他们是谁派来的，于他来说，也不算是坏事。 陈南风带着他们进了陈家。 佟大嫂跟佟晓东才放下心来，那他就是陈家人了，边走边跟陈南风说：“我觉得这事一定是误会，晓玉她绝对不会杀人的，她以前在家里连杀鸡都不敢。” 陈南风侧了下脸，严肃道：“如果你们想她减少一点刑罚就听我的。” 佟晓东夫妻俩就愣了下，他们、他们只是想过来借点钱回去而已，没想到佟晓玉的事。 这杀人了还能出来吗？ 但如果不同意，他会不会觉得他们夫妻比较冷漠，不顾佟晓玉死活，就不愿意借钱给他们？ …… 张晴初跟林海潮这几天，一下班或周末，就去看结婚用品，其他的由林家长辈们准备，但他们的个人用品就自己去看，毕竟这得他们喜欢才行。 张晴初还算满意，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有了个好结果。 林海潮算是她能找到最好的对象了，他心思比较简单，她能拿捏得住。 林家又是她从小呆到大的，每个人的性格都很了解，除了何英，其他人相处起来都不难。 今天他们打算再去看看金饰，之前看过一家，没有合心意的，这次就换了一家金铺。 林海潮刚参加工作，并没有积蓄，这买东西的钱都是父母给的，但何英又因为不喜欢张晴初的，给的钱刚刚好，没有多出的。 三金是要买的，张晴初看了看金耳环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镯那儿，王素秋跟她说了，她会送她一双，当是嫁妆。 挑了两样，张晴初还舍不得走，这家店的款式很多，挑花了眼，虽然有挑了的款式，但还想再看其他的款，现在还剩戒指还没有挑。 也是那么巧，碰到了以前单位的同事，她也是过来挑金饰，不过不是结婚，是她对象要送她生日礼物。 两人以前在单位里的时候，就有些不太对付，虽然张晴初保持着温柔和善的形象，不跟她起争执，但是两人之间的暗涌，两人是心知肚明的。 张晴初拿过这位女同事做谈资融进了同事的圈子里，得罪过这女同事。 女同事很看不顺眼张晴初那假惺惺的模样，以前在单位的时候，会故意拿话刺她。 两人年纪相当，除了在单位比职别，就是比家境，比对象。 那会儿张晴初还没有对象，但她有暗示自己家境不错，家人都在机关上班，因为家里人的教导，要低调做人，所以平常穿着就挺朴素的。 女同事却嗤之以鼻，觉得她真的有家人在机关上班，也有可能是后勤人员，像基层同志也是在机关呢，那薪水还不如工厂的工人呢。 女同事后面处对象了，就经常在办公室说她对象对她有多好，有多体贴，还出手大方，知道张晴初还没有对象，就故意气她。 这会儿碰到，两人都觉得挺晦气的，不过，女同事眼珠子一转，就转到了林海潮的身上，问张晴初，“晴初，这是你对象？” 张晴初也乐于展示林海潮，林海潮于形象上还是能拿得出手的，而且穿得也不差，她也笑着回应，“是我对象。” 两人都带着对象，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激烈碰撞了下，女同事问，“你们这是好事将近了？自从你去了新单位，我们就没见面了，当初还没有听你说有对象呢，没想到这么快。” 张晴初不动声色看了眼这女同事的对象，其实这女同事的对象她以前是见过的，他来接过女同事下班，长得还算过得去，不过没有海潮高。 “被你看出来了，我们今天过来挑三金的。” 女同事问，“挑了吗？没挑的话，我们一起看看吧，我正好也要挑一样。 林海潮接过话，高兴道：“正好，我们正准备挑戒指，晴初拿不准买哪个款，你帮她看看吧。“ 张晴初脸上神色滞了滞，没想到林海潮接了这话，只好也扬起脸，笑道：“那就一起看看吧。” 两人就暗暗较劲。 女同事挑了个黄金长命锁，重达三百克，好几千块。 然后道：“晴初你其他的买了吗？没买的话也买一款这种长命锁吧，到时候结婚时候戴又富贵又吉祥。也没多重，你对象肯定愿意给你买的。” 张晴初抿了抿唇，他们的预算不够，也根本没有计划要买长命锁，她就道：“长命锁不是给孩子戴的吗？我们就算了，我还是看其他吧。” 女同事不愿意走，问她，“你们准备买三金是吧？买哪三金呢？我帮你瞧瞧。”说完脸上带着揶揄，“三金呐，现在时候不买，以后怕是没机会买了，这结婚一生只有这么一回，你可一定要多挑两样，肯定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到了结婚还抠抠搜搜。” 张晴初瞥了她一眼，这女同事眼里带着挑衅，神情在说，你该不会是买不起吧？ 黄金是按克数来算价钱的，她打算买的三金都是重量比较轻的，预算也就一千块。 对于其他人来说，这一千块已经很多了，普通人连拿一千块出来办婚礼都没有，更不用说是拿来买三金了。 张晴初咬了咬唇，想说自己不求那些，心意到了就行。 可没想到林海潮却是帮她说出了口，“晴初她不看重这些，有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林海潮是骄傲的，他的晴初不像有些女的不知足，攀比虚荣。像之前他带她去买东西，她要么是不要，要么是挑最便宜的，怕他花钱。 张晴初却一口气梗在了胸口上。 第467章 看穿 张晴初她自己说这话，是想得到别人的一句懂事、贤惠、顾大局，但林海潮说的话，就容易让人误会，会让人以为他不重视对象，抠门、算计，这样的话，连带着她也没有面子。 林海潮说完，张晴初果然看到自己的那女同事脸上呈现出了玩味的笑容，“原来是晴初不在乎呢，不是你小气怕花钱。只是，一生只结一次婚，哪个女人不在乎呢？” 说着及时地露了两分鄙夷，就好像林海潮在她眼里是个小气男，抠男，结婚用品也在斤斤计较，很没品。 然后对张晴初的时候，那笑容就变成了嘲笑，差点要说，我还以为你是多大能耐呢，平常暗示自己家有多能耐，都是机关人员，没想到找个对象就这般抠搜。 林海潮脸红了红，羞愧的，他忙跟张晴初道：“晴初，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看重这些，那我也不能不看重，咱们再多看两样吧。” 张晴初还没说话，那女同事就跟林海潮道：“这就对了，不如就买我刚才挑的长命锁吧，对了，这个金猪也很好看，也不贵，不到两千，之前我听晴初说，她找对象一定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她家境不错，你家境估计也很好吧？不会是这点钱也舍不得吧？” 女同事的对象拉了她一下，女同事瞪了他一眼，不让他插手。 张晴初脸上阵红阵白，她知道林海潮今天没有带够钱，但又不由想，要是林海潮是个有本事的，经济独立的，肯定不会这样，不用说，也给她买了。 她视线顺着女同事的目光看眼那金猪，她能想象到时候戴脖子上有多好看，特别是配中式礼服，端的一个富贵大气。 本来她之前还想着要穿婚纱的，但跟王素秋去了一趟宋如珠的裁缝店，看了看她店里的中式礼服的样板，她一下就喜欢上了，虽然还是觉得没有穿婚纱有些遗憾，但中式礼服也能接受。 张晴初没有立马帮林海潮解围，林海潮抿了抿嘴，说道：“只要晴初喜欢，我肯定给她买。” 女同事就看向张晴初，“你不会是帮他省钱，不愿意买吧？” 眼睛里满是挑衅。 张晴初张了张嘴，林海潮也看着她，眼睛里带着紧张。 张晴初很想说我喜欢这个金猪，但又知道说了出来之后，林海潮没钱买，会更丢人，她只能说：“算了，平常又戴不上，把钱留着买其他吧。” 说完感觉脸皮发疼，不用看同事，也知道她脸上的嘲笑有多刺眼。 林海潮咬了咬牙，不想委屈了她，“买，晴初，咱们又不是买不起。” 等会儿他回去拿钱。 女同事在他们两人脸上转了圈，然后笑道：“哎我也是随便一说，你们别打肿脸充胖子啊，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是我的过了。” 张晴初脸上差点没有绷住，很想不管她了，反正现在她们不是同事了，以后不用再见到她，但心里面又不甘心，她要是回去跟以前的同事一说，说不定还会传到自己现在这个朋友圈来，她还要怎么出来见人？ 林海潮正想着回去拿钱，刚要张嘴跟张晴初说，她先在这儿看着，他回去拿钱。 一抬头就看到店里进了两个人，他眼睛顿时一亮，是云珊跟王素秋，哦，还有一个小灿灿。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两人面前，喜气洋洋地喊，“大伯母，二嫂，灿灿你也来了啊。” 云珊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像是看到了救星是怎么回事？ 张晴初没想到云珊也过来了。 王素秋是有跟她说，给她买对龙凤镯，她自己来挑款式。 就是不知道云珊也过来了。 王素秋道：“你二哥跟二嫂打算给你对耳环，我又打算给你二嫂补对镯子，所以让她一块过来了，你们一起挑挑款式。” 张晴初笑着答应了，腰杆子也直了点，虽然云珊也有份。 “李玲，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妈。”张晴初给女同事介绍王素秋，她腰杆子是挺得直直的，王素秋虽然没有打扮得很贵气，但她身上带着股傲气，一看就能看出她家境不错。 女同事李玲看了王素秋一眼，再看了眼张晴初，脸上也带了笑，“原来是阿姨，晴初你跟你爸爸比较像对不对？你跟阿姨不是很像。” 张晴初敢肯定李玲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但还是有些紧张，怕王素秋说自己不是亲生的。 好在王素秋没说这个，只跟李玲点了点头，然后叫过云珊去看款。 张晴初暗暗松了口气，李玲也没走，她是铁了心要看张晴初能不能买到两千块以上的金饰。 林海潮走到王素秋身边，让她跟自己出门口一下，他有话跟她说。 王素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还是跟他出了去。 云珊抱着女儿，让店员给她看看长命锁，孩子戴的。 李玲把视线转到了云珊身上，问张晴初，“晴初这是你嫂子吗？” 张晴初看到云珊给灿灿挑长命锁，真的要买的样子，她在李玲面前总算是扬了口气，“是我二嫂，这是我侄女。” 李玲笑问，“晴初，你不会是下嫁吧？嫁了个穷小子？” 张晴初眉头跳了跳，“什么下嫁，我跟我对象门当户对。” 李玲一脸不信，凑过去小声道：“你对象连两千块的金饰都买不起，不是下嫁是什么？我以为你找到个什么好人家呢，没想到就这？” 张晴初要被她气死，没想到她下一句就更气人，“对了，你对象拉着你妈出门口，不会是问她借钱吧？” “你、李玲，我对象买得起。”说完张晴初都不想管她了。 李玲心情大好，凑到了云珊那里，提醒她，“我刚才看到有一款大人的，跟小孩子一样的款式，也很好看。” 云珊就挺感兴趣的，让店员拿过来看看。 看到了之后，确实是不错，有一款的锁是比较小的，还是有机会戴出来的，问了下价格，五百钱，而灿灿的那个就大一些，要一千六，她打算一起买了。 李玲看在眼里，觉得张晴初家境应该是不错的，看她嫂子跟母亲都是出手大方的人。 她道：“嫂子，还好你们过来了，刚才晴初也是看上这款长命锁，大的那款，但好像不够钱呢，我看她挺喜欢的。” 第468章 偏心 云珊惊讶地看了眼张晴初的这同事，她这是什么意思？ 张晴初被这个可恶的李玲气死了，她忙过来跟云珊说，“二嫂你别听她乱说，我没有打算买长命锁。” 云珊点点头，“嗯。”能看得出来，这两人有些官司。 李玲看着张晴初不由又是摇了摇头，一副无奈的模样。 张晴初恨不得把她给扔出去。 王素秋跟林海潮进来了，林海潮脸上有些烦，他走到了云珊身边，“二嫂，你能不能出出来，我想问你个事。” 说着脸上忍不住涨红。 张晴初心头一跳，脸色也跟着红了起来，她忙道：“海潮不用了。” 林海潮看着她，“晴初你就听我的。” 云珊又是奇怪地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跟林海潮出了外面。 “二嫂你身上有没有钱？能不能借我两千？我打算给晴初多买两样金饰，出来没带够钱，我回去就还你。”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云珊正好带了钱过来，她本来是想给灿灿给母亲买两样的，她从包里给他拿了两千，又问了一句，“够不够？不够的话再给你拿点。” 林海潮忙道：“够了够了，谢谢二嫂，我回去就还你。” 云珊道：“没事，你方便再还。”刚才他跟王素秋出门口，估计是找王素秋借，可王素秋应该没有拿那么多钱。 林海潮重新进了店，让张晴初看那个金猪。 李玲看到这个情景，不由乐了，看着张晴初笑了起来，一脸我猜对了的模样。 张晴初胸口一阵起伏，气的，脸上一阵红一阵青，她这一趟不仅被李玲看了笑话，还让云珊看了笑话。 但看了的李玲还不没走，她觉得还有笑话可以看。 “晴初你过来看看镯子。”王素秋喊张晴初。 张晴初只好收了下情绪，过去看龙凤镯，王素秋跟她说：“你嫂子的还没给她，今儿一起补上，你们看看，喜欢哪个款，要买多大的。” 龙凤镯看着差不多大，但也是分重量的，有实心有空心，按重量算价钱。 云珊挑了款中规中矩的，差不多一千块。 张晴初挑了款差不多两千的，王素秋没有说什么，给她们付了钱。 李玲在旁边看着就替云珊不值，闺女的比儿媳妇要贵差不多一半呢，真偏心。 然后云珊给潘红霞也挑了款镯子，给灿灿还有自己买了条长命锁项链，花了两千多。还有给张晴初挑了款三百多的耳环。 李玲让对象给她买了款两千块的长命锁，然后付钱的时候，看到云珊在旁边，她就小声道：“你小姑子的手镯比你的贵一半呢，你婆婆真偏心。” 云珊哑然失笑，然后道：“我挺喜欢这款的。” 李玲摇摇头，“我看你是不敢说吧？要我说，怕什么呢，不公平就要指出来。” 李玲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她真想看看婆媳姑嫂大战，看张晴初出丑最好。 云珊有些好奇，“你跟张晴初不和？” 李玲愣了下，忙道：“没有没有，只是觉得大家都是当儿媳妇的，有些替你不值而已。” “李玲，你跟我二嫂聊什么呢？”张晴初走了过来，她警惕地看着李玲，她不会是说自己的坏话吧？ “没有，就是说你的手镯要比你嫂子的贵一半，我说你嫂子实诚呢，挑了个便宜的。” 不远处的王素秋眉头一跳，看了过来，跟张晴初道：“你这同事挺没有礼貌的。” 这话没有压低声音，就是故意说给李玲听的，李玲听着就黑了脸，她直接道：“阿姨，我是没有礼貌，但也比厚此薄彼的人强，自己闺女就买贵一点的，儿媳妇就买便宜一点的，也不知道怎么做得出来。” 王素秋皱着眉头，“什么买贵买便宜，要你在这儿多管闲事，还有没有点家教？” 李玲来了劲了，“做得出来还怕人说吗？你不就是欺负儿媳妇老实吗？给闺女买好的，儿媳妇却买便宜的，你也不怕你儿子有意见。” 王素秋真要被她气死，她看向云珊，“你跟她很熟？” 是云珊通过她的嘴说给自己听的？ 云珊摇了摇头，“我在这之前不认识这位同志。” 这是正义路人吗？ 不过，真不是王素秋偏心，这是自己挑的，自己不想挑那么贵的，省得王素秋觉得给了自己多大的恩情。 张晴初没想到李玲可恶成这样，直接就挑拨王素秋跟云珊的关系，虽然李玲说王素秋偏心，她还是挺受用的，但是这样指出来，王素秋肯定没面子。 “李玲你够了，你看我不顺眼就算了，为什么还说到我家人面前来？我们家的事不关你事，我妈没有偏心，我嫂子也不觉得我妈偏心。” 李玲耸了耸肩，“偏不偏心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了，确实是不关我的事，不过做为一个稍稍有点正义感的人，应该都看不过眼吧？” 李玲对象拉了她几次了，看她这个样子很是无奈，只好自己出来跟大家说了声不好意思。 李玲看着云珊，再把视线转到了她怀里的小女孩身上，然后小声问，“嫂子，你婆婆莫不是因为你生了个女儿，才不待见你吧？” “你胡说些什么？”王素秋提高了声音，可见她真生气了。 李玲耸耸肩，倒是闭嘴了。 王素秋跟云珊道：“你再去挑一款两千的。” 云珊道：“不用了，我没觉得你偏心，款是我自己挑的，我不在意价钱，我喜欢那个款式。” 在自己跟张晴初之间，王素秋肯定是偏心张晴初的，这再正常不过了，王素秋跟自己又没有血缘关系，没有相处过，更没有感情可言。 但要说张晴初跟林随安比，王素秋不见得会偏心张晴初，王素秋给自己买金饰，也不过是看在林随安的份上。 云珊没觉得有什么。 买不买金饰，她也不在意。 但王素秋非要给她补够差额，晴初的那个同事是比较没家教，但她说的也有点道理，这个金额不对，别人就会觉得她偏心。还有这个云珊，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谁知道她会不会转身跟随安告状？ 第469章 心里不平衡 王素秋最后给云珊补了差价，再让她挑了款其他的金饰。 李玲可谓是看了出大戏，回去真要把她笑死。 张晴初想把这李玲给撕了，特别是知道林海潮向云珊借了钱之后，连带着林海潮都有些怨上了，这么多人不借，非要找云珊借，这不是让云珊看她笑话吗？ 还有这个借钱不是一个男人无能的表现吗？这也让张晴初意识到，林海潮虽然出来参加工作了，但方方面都比不上他的两个堂哥。 林峥嵘十七岁进部队，二十五岁转业，转业的时候，那职位跟县级差不多了，现在还小升了一回，因为有进过部队的履历，在仕途上算是稳扎稳打，别说以后了，现在也是让人艳羡的，而柳仪这个普通家庭的嫁给林峥嵘绝对是祖上烧高香了，从普通人一下就成了官夫人。 而林随安呢？他的履历比林峥嵘还要耀眼，十五六岁进的部队，还上过前线，屡建奇功，现在不到三十已经是团级。不出意外他以后是要比林峥嵘走得还要远的，别说以后了，就是现在，按级别来说，刚升了职的林随安已经超越林峥嵘了。 林随安才二十六岁，而林峥嵘已经三十一了。 林海潮跟两个堂哥简直不能看，林海潮是林正远跟何英的独子，林家是军人世家，祖父辈都当过兵，林家的男丁到了入伍年龄也要进部队历练的，但到了林海潮这儿就破例了。 林正远跟何英舍不得，特别是何英，前两年是林海潮入伍的年龄，正值边境不太平，何英担心儿子会上前线，怎么也不愿意让他入伍。 后面林海潮上了专科学校，毕业后没要学校分配的工作，而是让家里帮忙安排了一个，现在他们一个人单位，两人职别差不了多少。 除了单位不错之外，林海潮没高普通人多少。 现在只能等他熬资历，再拼一拼人脉，看过个几年能不能升个科长…… 以前张晴初没有深切地想过，现在进了新单位，接触到的一些同事，及实时信息，才知道林海潮跟他堂哥的差距这么大。 之前她是觉得，在林家这棵大树的封荫下，林海潮怎么也不会太差。 是，现在的林海潮比普通家庭孩子要好上一些，工作上也算有规划，家里会帮他铺路，但真的不能跟他两个堂哥。 张晴初也意识到，林家的三个儿媳妇，自己也是最不起眼的。 柳仪跟云珊都是普通家庭出身，柳仪进了林家之后一举得男，得到了林家长辈的认可。而云珊呢，虽然她只生了个女儿，还不姓林，但她考上了华夏大学，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张晴初现在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选错了。 …… 这一天又过去了，佟晓玉无数次地看向拘留所的门口，她希望有人带着律师过来，“你没事了，我带你出去。” 然而没有。 人在等待的时候是最害怕的，那种望不到边的恐惧。 佟晓玉晚上闭不上眼，她不敢睡，好像一睡就到了她的宣判日。 跟她关在一起的，有偷东西进来的，有反抗家暴丈夫把打伤进来的，也有参与拐卖妇女儿童进来的，但她们即使是判刑，也不会判死刑，还是有机会出去的。 而她呢？ 如果真的找到了她杀云爱军的证据，那她大概率会判死刑。 佟晓玉不甘心，她明明是重生回来的，是千年一遇的幸运儿，这样的机遇落在她身上，不该是这样的。 还有，既然选择了她当这个幸运儿，为什么不让她重生得早一些呢？要是在她没来京城之前就重生多好啊。在云珊还没有结婚的时候重生多好啊。 那她绝对不会做出这些傻事来。 但是重生在了那个时候她有什么办法？ 云爱军要威胁她，想控制她，踩着她享受荣华富贵，甚至还想让她怀孕，控制她一辈子，都已经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了。 她肯定要先下手为强的。 她已经很小心了，云爱军自己害怕被公安发现，走路不小心掉河里的，那天是傍晚，河边没有路灯，谁看得到是她推下去的呢？ 佟晓玉真的好恨，好恨老天这样对她。 给了她希望，又给她掐灭了。 那为什么要给她呢？ 佟晓玉很久没有体验过流泪的感觉了，这会儿控制不住地泪流满面。 为什么她要投生在佟家？不是投生在云有福的家里？云珊什么都不用做，就有人把她想要的捧到她面前。 而她佟晓玉做了那么多，都得不到一个好脸色，家里只想让她早早出来工作赚钱，给家里兄弟吸血。 她好不容易考上了高中，家里不愿意出钱，她把自尊丢下，去求老师，求校长，让她留下来，去卖惨装可怜，让亲戚资助，晚上放学去拿手工做，赚学费，家里为了省电，不给她开电灯，她点着煤油灯来做，眼睛都熬近视了，有一段时间，肩颈因为做手工的时间太久，长时间保持着一个动作，累得完全动不了了。 后来下乡，她咬紧牙关熬了过来，重新捡起书本，一边做家务一边看书，考上了专科，还是没有学费，她找云珊借钱，找同学借钱，甚至找老师借钱，找邻居借钱，还默许让人占些便宜，她把自己的尊严完全丢掉，过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模样。 而云珊呢，完全不用操心这些，她上少年宫舞蹈班，买手表，穿小皮鞋，胃口不好，还让家里人哄着吃饭，特地给她去街口饭店加菜，那家饭店的卤肉一绝，她每次路过闻到那香味都像有只手在抓她胃一样，很想吃，可吃不了，很难受很难受。 如果云珊不跟她关系好那也还好，但偏偏云珊跟她关系好，两人上学放学一块走，时不时给她送东西，还愿意给她借钱，一直有这么一个人在跟自己对比着，这心态怎么能平衡得了？ 在她还在做心理建设怎么去邻家哥哥那儿借钱的时候，云珊那边就欢天喜地说，准备回少年宫参加样板戏演员选拔，说如果选上了，她就是军人了，文艺兵，以后跳个几年就能提干，也是国家干部了。 第470章 嫉妒是魔鬼 不用云珊说，佟晓玉也知道，这是一条光明的道路，虽然她知道这选上去，还要在文工团训练一段时间，不合格的还是要退回来，或者复员，但是，万一呢？ 云珊对舞蹈挺喜欢的，没有一节课落下，舞蹈老师夸过她有天赋，只要坚持，她一定会在舞蹈这条路上走得远的。 本来云珊就比她会投胎，投到了独生女家庭，现在还比她先一步有前程。 佟晓玉知道了这事之后，那天晚上回去，一晚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去找云珊，给她带了份她喜欢吃的红豆凉粉。 在选拔前的一天，云珊上吐下泻进了医院，错过了那场选拔。 云珊又可以回学校跟她一起上下学了，看着她因为错过了这场选拔，哭了好几次，佟晓玉明面上安慰，心里面却带着痛快。 云珊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在那碗凉粉里加了巴豆粉。 她下了乡，云珊又因为独生女的原因，顶替了潘红霞的工作，进了厂，不用下乡。这个她阻止不了，没了潘红霞的工作，还有云有福呢，他们双职工，随便一份让云珊去顶替都可以。 以为就这跟云珊拉开距离的时候，她回城了，并考上了专科，以后毕业学校会分配工作，分到的工作肯定会比云珊这个顶替的工作要强。 这是第一次，她反超了云珊，云珊终于不是靠会投胎取胜了。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感受，超过云珊的感受，像是踩在了云朵上一样，整个腰背都挺了起来。 云珊结婚了，应该说是招婿，她父母舍不得她嫁出去，给她招了个婿，这个男人无父无母，是云珊家以前的房东捡回来的孤儿。 上了两年高中就去当兵了，过了六七年才回来，看云珊对这个人是不太喜欢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同意了。 这一点，云珊没有跟她说，但她猜，估计是被父母逼的。 这一点上，佟晓玉心里又明媚了，原来独生女也有坏处，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对象，得听从家里的安排招婿，得给父母养老送终。 能上门当女婿能是什么优秀的？要不就是长得丑娶不上媳妇的，要不就是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的，再要么就是有这样那样缺陷的。 那个林随安虽然长得不错，但她想，能当上门女婿的，肯定是有不为人知的缺陷，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穷，这当了几年兵，估计也没什么建树，是那种普通的大头兵。 这要云珊扶贫呢。 特别是在他们结婚的第二天就回了部队，留下云珊像是守活寡一样，佟晓玉是差点笑出了声。 看来云珊也就这样了，以后都不能超越她了。 但有一回，她碰到了个邮递员，把他的信撞倒了，他嘴里骂骂咧咧，说他本来就赶时间，她还要撞上来，今天天黑前都不知道能不能把信送完。 正好有封写着云珊收的信被她看到了，她就跟邮递员说，这个人是她姐妹，她可以帮他送过去。 那邮递员赶时间，就同意了，把信给了她。 这是林随安寄回来的信，听云珊说，他自从回部队之后，一直没有给家里寄信，也不知道是不是跑路了。 要是林随安跑路了，把云珊抛弃了，她是乐见其成的，那这样的话，云珊就成了二婚女人，还是个带着孩子的二婚女人，也不知道云珊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她这刚结婚就怀孕了，那个林随安一分钱都没有寄回来。 如果一直没有信回来，那云珊就得自己一个人带这个孩子了，以后也别想再找什么好男人了，有这一个孩子拖累着。 看看，才多久时间，她跟云珊的境遇就这么大不相同。 可没想到，隔了一年，那林随安寄信回来了。他寄信回来是联络感情呢？还是分手信？ 很好奇，没忍住，她把信拆了。 里面有道歉，对愧疚，还做了解释，为什么一年没有消息，没有她以为的分手离婚之类的。 看到后面，他说他的记忆恢复了，想起了他的身份，他是京城人，父母及祖辈都在京城工作，另外他军中碰到了他父亲的战友，这个战友看到他的时候，就问是不是姓林。 这是分享了他恢复记忆的喜悦之情。 京城？ 看了这信的佟晓玉一下就愣住了，京城、父辈都是军人，军人世家，父亲的战友是领导，等等这些信息，给她构造了一个京城军官的家庭情况。 怎么可能？ 云珊明明是被她甩到后面了，为什么又通过婚姻超越她了？ 林随安在信中还说到，他把津贴寄了回来，让云珊拿着汇款单去邮政取。 一千四百块的汇款单，她心跳得很快，没忍住，把汇款单拿了，第二天再哄着云珊借了她的工作证，去邮政取了钱。 那封信也没让云珊知道，想着邮递员那里可能会说，又想了个法子，去把邮递员稳住了，甚至让他，以后云珊的信跟汇款单都截下来。 佟晓玉不明白，她做了这么多，为什么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 就算是前世，把云珊成功给拐卖了，她也没能嫁给林随安。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对了，今世的云珊为什么没能被拐？ 难道她也重生了？ 佟晓玉被自己这一个念头惊出了一身冷汗。 “佟晓玉，出来，有人给你请了律师。” 看守她的同志面无表情地过来通知。 佟晓玉愣了下，马上激动起来，是陈家来救她了？ 等出了去，发现律师带过来的却是她那对狼心狗肺的哥嫂，她很是失望，两人怎么可能救她？有什么能力救她？ “晓玉？” 佟晓东夫妻有些不太认得佟晓玉，佟晓玉冷着一张脸，“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那个，晓玉，我们跟你干爹会想办法救你的，让你过几年就能出来，出来后，还是陈家的干女儿，你放心吧。” 佟晓玉不由燃起了希望，如果是这样，倒也还行。 “只是晓玉，你是不是有东西没还陈家？你还他吧，只要你还了，这感情还是跟以前一样。” 第471章 天真 陈南风挂了电话，这是儿子陈子栋打过来的，他告知佟晓东两口子跟律师去了拘留所。 本来佟晓玉这样的重型嫌疑犯是不能进去看望的，他知道有人盯着他，但为了把佟晓玉手中的把柄拿回来，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找了些关系，让佟晓东两口子过了去。这电话刚挂，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他还没有说进来，他秘书已经从外面帮他打开了，进来的是两个穿着制服的公安同志。 陈南风有些肥的脸抽动了下，心里泛起很多想法。 “陈南风同志，你涉嫌窝藏杀人犯，并给其伪造新身份，已涉嫌违法，请跟我们走一趟公安局，配合调查。” 陈南风能看到他的秘书、门外的下属惊愕的神色，他一颗心直直地往下沉。 其实他有这样的心理准备，自己给佟晓玉伪造新身份会被揭穿，虽然他这个计划做得比较周密，抹了很多痕迹，但仔细查，还是能查得出来的。 他确实有个养女的，只是这个养女在几年前就走失了，一直没有找回来，他怀疑是被拐卖了，但因为他的职位，以及面子问题就没有声张，甚至没有报案，对外说是养女回了亲生父母那边。 把佟晓玉安排到这个失踪的养女身上是很完美的，这个养女失踪了几年，加上没失踪前就没怎么带她出来见人，亲戚朋友们对她的印象不深，换了个人他们也不知道。 而养女亲生父母那儿也根本不来往了，他们也不认得女儿到底是长什么样了。 但陈南风是有这个心理准备的，他因为这个伪造身份问题被带走调查，不过他也做好了其他的准备，到时候他只咬定他不知道佟晓玉杀了人，虽然不能全身而退，但也总好过判个几年。 陈南风虽然是这样子想，但心里还是不安。 走出单位，准备上警车的时候，他似有所感，抬头往后面看了眼，远远地，他好像看到了林正堂。 他们不是一个单位的，他过来做什么？ “上车吧。” 陈南风还想再定神看一下，就被催着上了车。 他现在只希望佟晓玉手中的把柄不要爆出来，伪造身份这些，他都认了。 陈子栋知道父亲被公安同志带走之后，就急得不行，他以前很多事不懂，现在经历了这么多事，他也终于意识到，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父亲绝对不能有事，父亲倒了，那就是陈家也倒了，他这个陈家公子也不复存在了。 陈子栋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一些亲近的，父亲职场上的朋友，毫无例外的都是打太极，有些甚至还没等他开口就挂了电话。 再找到父亲的秘书，秘书那边只好给他提了一句，林家那家盯得很紧。 陈子栋灵光一现，想到了个人，就是罗浩之，他以前上学的同学，他妈跟林家大儿媳妇比较要好，不知道能不能找找他那边的关系。 试试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陈子栋找到了罗浩之，罗浩之本来不想答应的，但被他求得无法，只好帮他去问问。 去问过之后，没说去到王素秋面前了，就连他妈那里都说不通，被挡了回来，还被他父亲训斥了一顿，让他别管这些事，一个不小心把自己家给连累进去。 陈子栋像个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知道找谁帮忙。 律师带着佟晓东夫妻回来了，陈子栋想到父亲的嘱咐，打起来精神来，赶紧问这两人有没有进展，从佟晓玉嘴里问到那些资料。 佟晓东夫妻还没开口呢，已经在神情中给陈子栋表达了出来。 两人脸上带着沮丧及不自在。 陈子栋的脸顿时黑了，简直是废物。 律师在旁边说，佟晓玉一看到他们两人就很激动，说他们黑心肝，卖妹求荣，扒她身上吸血，要不是他们，她也不会变成这个模样。 即使他们两人说想办法救她出去，但佟晓玉一点儿也不信，听到他们是陈家想办法进来的才冷静了些，但一听到问她拿东西，她又激动了起来，所以这次是无功可返的，因为探视的时间有限，也不好再说什么，佟晓玉的情绪太激动。 陈子栋听完律师的话，脸色很骇人，盯着佟晓东两口子，“你们跟佟晓玉关系恶劣为什么不早说？” 如果早知道他们关系这么差，就不会想办法送他们进去跟佟晓玉见面了，浪费了一个好机会，也浪费了好不容易才走通的人情。 陈子栋想杀了这对蠢货的想法都有了。 陈晓东夫妻俩看他这样子不由缩了缩脖子，呐呐地说，不关他们的事，是他一开始不问清楚。 陈子栋真要被他气吐血，骂道：“那你们说怎么办？现在想帮她都帮不了了，你们是不是想要一个杀人犯妹妹？你们孩子要一个杀人犯姑姑？想让大家知道你们佟家出了个杀人犯？本来你们哄着她拿出东西，我们也想办法帮她洗脱杀人犯的罪名，大家皆大欢喜的，现在好了，这事被搞砸了。” 佟晓东夫妻俩脸色变了变，对啊，虽说不会连坐，但如果佟晓玉定了杀人的罪名，那自己佟家的名声就坏了啊，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好名声，但是跟杀人犯这个名声还是不一样的，以后他们家还怎么抬得起头来？他们的孩子怎么办？以后上学会不会被同学喊杀人犯的侄子？ 以后孩子长大，到了婚娶的时候，谁愿意嫁他们家来。 但现在怎么办？ 佟晓东问，“那能不能再去一趟，这次我们不去了，让我们爹娘来吧，不管咋说，爹娘的话，晓玉总会听的。” “再去？你以为那拘留所是我家开的？你想去就去？这次进去，我们家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劲才能进去。”陈子栋差点要掐死他，这个乡巴佬，真是蠢死算了。 佟晓东夫妻听着愣了愣，他们还以为陈家很有能耐呢，没想到也是这么不中用，还说是领导干部家庭呢，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么一点事都办不了。 佟大嫂问，“你们是不是没找到说得上话的人？要不换人试试？那啥，晓玉有个同学，她婆家是京城的，听说还是当领导的，不如去找她吧。” 第472章 送上门的信息 “是谁？”陈子栋问。 “是叫云珊的，她考上了华夏大家，她婆家姓林……”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是谁。”陈子栋黑着一张脸，林家现在要咬他们陈家一块肉呢，还帮他？怎么可能。 但万一呢？ …… 云珊怎么也没想到，佟晓玉的哥嫂会过来找自己。 他们两人站在华夏大学门口，伸长了脖子在看从学校里走出来的学生，看到她的时候就冲上来。 云珊还以为他们要打人呢，随即就要大声喊，没想到他们是说有事找她。 云珊怎么可能相信他们找自己是小事呢，他们根本就没有旧情可叙，说起来，因为佟晓玉的关系，还是仇家呢。 “云珊，你跟晓玉不管怎么说也做过姐妹，你就不能帮帮她吗？”佟大嫂张嘴就道，她可知道小姑子以前跟这个云珊最要好的了，什么好事都想着这个同学，两人之间是闹了些不愉快，但也不至于要对方死吧？ “不能。”云珊拒绝得很干脆。 三人站在学校门口，云珊由他们俩拦着一时走不了，索性跟他们说清楚，“你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说得出这句话的，你们知道佟晓玉杀的人是谁吗？是我堂哥，跟我有血缘关系的人，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不给我堂哥讨回公道呢？她杀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他是我堂哥，她这样子做对得起我吗？” 佟晓东夫妻张了张嘴，好半晌，佟晓东才道，“人不是她杀的，晓玉以前在家里杀鸡都不敢的，她不可能杀人的。” 云珊扯了扯嘴角，“公安那边已经找到了她杀人的证据，不是我说不是就不是的，你们懂吗？” 佟大嫂道：“你们家属就不能不告她吗？就算是杀人，也应该是过失杀人，我们好好赔偿被害者家属，只要不判她死刑就行。” 云珊这话听得新鲜，“你们有钱赔？打算赔多少钱？” 佟晓东说：“两万。” 两万？ 云珊直接问，“是陈家帮你们出的吗？两万块是挺多的。” 佟大嫂道：“你别管我们的钱是从哪儿来的，你就说同不同意吧？” 云珊摇摇头，“你们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这两万是不是真的？谁不知道你们家穷得都要卖儿卖女呢，别说两万块了，就是两百块也比较够呛。所以谁知道是不是哄我的。” 佟晓东两口子咬了咬牙，承认了，“是陈家给的。” 云珊点点头，“我就说呢，你们是拿不出来的，如果是陈家的话那就有可能，说起来，陈家对晓玉也真好啊，比她亲生父母还要好。” 佟晓东夫妻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佟大嫂气道：“你就说同不同意。” “你们想跟我商量，那就得拿出态度来嘛，你们这样的态度，很难让我心情愉悦的，我心情一不好，什么都不想管呢。” 佟晓东两口子忍了气，佟大嫂挤出笑容来，“对对对，确实是要好好商量，你说的没错，钱确实是陈家那边给的，他们是真的喜欢晓玉，所以才这么帮她。你放心吧，陈家那边不会食言的。” 云珊摇头，“我不信，陈家都被佟晓玉连累死了，为什么还要帮她？换作是你们，你们会拿便宜身家去救一个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又连累了自己家的人吗？因为陈家帮佟晓玉做假身份，陈家的顶梁柱不仅工作没了，还要进去坐牢，换做你们，你们还会帮这个外人吗？反正我是不信的，除非你们说出一个陈家这么做的理由。” 佟晓玉跟妻子张了张嘴，如果是他们的话，确实不愿意，别说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了，就是自己女儿，他们也不会，一个丫头片子，又不能传宗接代。 佟大嫂灵光一闪，跟云珊说道：“他们想要晓玉手上的东西。” “什么东西？” 佟晓东却是瞪了媳妇一眼，“胡说什么呢，那天去看晓玉，她都没说啥。” 云珊抓住佟晓东的话，“你们去见过佟晓玉了？不是说不让见吗？你们怎么去的？” 佟大嫂没理丈夫，跟云珊道：“是陈家找律师帮我们去的，他们让我们找晓玉要东西。” “那晓玉有没有告诉你们？” “那个没良心的，我们好心去看她，她却在骂我们黑心，说啥呢，要不是念着家里两老，我们又心肠软，真不想管她。你们也是一场好姐妹，就帮帮她吧。” 云珊叹了口气，“我一开始就说了，现在是法律说了算，她杀人了，又有证据，不是我说放人就放人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这社会就乱套了。” “你不行，那你可以找你婆家，不是说你婆家很有能耐吗？都是当领导的吗？”佟大嫂说道。 云珊还是摇摇头，“他们也不行，你们找错人了。” 说完正好看到林随安过来，她就抬了抬手，“林随安，快过来。” 没想到他过来接她放学了，云珊还想着怎么甩掉这两个人呢，林随安来得正是时候啊。 林随安快步走了过来，挡在云珊面前，眸光锐利地盯着佟晓东夫妇，“你们有什么事吗？” 佟晓东夫妻看云珊东扯西扯，最后还是拒绝了，就挺生气，觉得她是耍他们夫妻，就不想让她走，没想到来了一个男人，看着就是很凶的男人，两人就怂了，忙说没什么事。 “你们是佟晓玉的哥嫂。”林随安说道。 佟晓东愣了下，抬头看他，“你、你是云珊的丈夫？” 林随安点了下头，“你们过来是想让我爱人帮忙？你们找错人了，她不是法官，帮不了你们。” 等人走之后，云珊就跟林随安道：“他们想拿两万块给我，让我帮佟晓玉，不过被我问出佟晓玉手上有陈家的把柄，他们想让佟晓东夫妻去拘留所问佟晓玉拿，还没拿到。” 想想也是，如果佟晓玉手上没点东西，陈家又怎么会帮她？到了这样的情况了，还把佟晓玉的哥嫂找过来，想让他们去说动佟晓玉。 第473章 下场 林随安却是不在意，他道：“没事珊珊，就算佟晓东夫妻不说漏嘴，陈家也拿回了放在佟晓玉手上的把柄，那陈南风也跑不掉。” 林随安的语气里带着笃定。 …… 陈南风还在想着儿子会想办法把佟晓玉手中的东西拿过来的，可第二天他身上就多了一项指控，他涉嫌贪|污受贿。 他被通知了之后，面如土色，手脚发软，椅子没坐稳，滑到了地上。 佟晓玉手中的资料被公安查到了。 或者说是佟晓玉放了出来。 …… 陈子栋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第一感觉就是完了。 佟晓玉还没有把手上的资料交出去，公安那边就已经查到了陈南风那些违法事。 而等佟晓东两口子找上门来借路费的时候，他恨不得一人一脚把他们踹出去。 佟晓东两口子看到陈子栋这样的态度傻眼了，之前还对他们和颜悦色，要想办法帮佟晓玉呢，这说翻脸就翻脸。 两人被赶出了陈家，算是流落街头了，他们身上只有几块钱，根本就不够坐火车回去。 在京城也没有熟人，有的只是仇家，比如云珍，比如云珊，还有陈家。 两人最后想了想，只能撕下脸皮去乞讨了，佟大嫂一辈子都没有这么委屈过，要是传回丰市，她还要不要做人了？ 佟晓东还想让她一个人去乞讨呢，说她一个女人容易让人同情，佟大嫂不愿意，要去就一起去，有两个人才能配合得起来，她一个人去的话，要是被人当做疯女人，抓去卖给老光棍生孩子咋办？ 佟大嫂也不傻，最后只能两人都去了，佟大嫂当病人，躺在街上，佟晓东跪着乞讨，前面放了个牌子，上面写着希望好心人帮帮忙，救一救他那得了重症的妻子。 也别说，这一招还真的挺有用，好像国人都不太看得男人惨，这么一个男人跪着，又是给妻子凑钱治病，引起了很多女人的同情。 一毛两毛的，虽然不多，但很快就堆满了那只碗。 佟大嫂余光扫光，脸上一喜，这应该有好几块钱了，再坚持坚持，回丰市的路费就有了。 再坚持了会儿，看到菜市场人流少了，两人就赶紧收摊，打算拿着钱去火车站那边等着，明天就坐火车回家。 哪成想他们早就被人盯上了，他们这半天的时间就无本万利地白得了几十块钱，怎么不让人眼红？ 刚走过一个巷子就被人拦住了，然后理直气壮让他们把钱交出来，两口子不肯，自然地被人揍了一顿，还是那群人看到人过来，才没有再继续，要不然两口子还要被打得够呛。 两人身上的被摸了个干净，没办法只能再换了个地方再来过。 换了第二个场的时候，他们刚跪下没多久，就发现不远处也有个乞丐，直勾勾地盯着他们。 佟大嫂偷偷拉了拉丈夫，刚才被打怕了，有些条件反射，“我们不会是抢了别人的地盘吧？” 他们现在也算是明白了，就算是要饭的也有自己的地盘，只能集中在一个地方“抢生意”。 佟晓东看了看那个人，看着比他们像乞丐多了，一脸的胡子拉碴，头发结成块，衣服又破又烂，身上满是脏污，他就道：“不怕，他只有一个人，我们可是两个人。” 要是那个要饭的敢过来，他就跟他拼了。 可他的话音刚落，那个人真的冲了过来，然后一个拳头就打到了他的身上，他嘴里嘶吼着：“佟晓东你也有今天！你还老子钱！” 佟晓东被那一拳打得有点懵，那人冲得太快，又使尽了浑身的力气，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有还手之力，那人真的像疯了一样。 佟大嫂也顾不上装病了，赶紧爬起来去帮丈夫，虽然她可以跑，但要是她跑了的话，那人把她丈夫打死，她怎么办？ 不过那人打了几拳佟晓东之后，倒是停了下来，他踹着粗气，眼睛猩红，瞪着他们两口子，“佟晓东你给我还钱！” 佟晓东这会儿缓过来了，跳起来要打回去，但听到这个要饭的喊自己的名字，就瞪圆了眼睛，“你咋认识我？” 要饭的呸了一声，“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谁？” 佟晓东觉得他有些眼熟，不知道是哪儿见过，一时想不起来，而他媳妇就拉着他袖子，道：“赵海，他是赵海。” 佟晓东满脸惊愕，再看了眼这个叫饭的，就对上了，就是赵海。 赵海看到这两口子就像是看到了仇人，他落得现在这个环境，真是因为他们！ “没想到你们也落到要饭的地步，哈哈哈哈……”赵海笑出了声，又讽刺又解气。 佟晓东两口子的脸阵红阵白，躺街上要饭已经够丢人了，还被熟人认出来就更加丢人了。 “我们谁也别说谁，你不也是。”佟大嫂有些没好气。 赵海听着她的话，拳头又硬了，“我落到这个下场，还不是你们害的？你们把一千块还我！拿了我的彩礼，塞了个通缉犯给我，还连个手都没有摸到，还差点进了拘留所，你们要是不还我钱，我就杀你们全家！” 他说这话的时候带着狠色，浑身都是狠戾。 佟晓东两口子不由地缩了缩脖子，这人看起来不像开玩笑，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把人逼急了，他真的有可能会杀人。 他烂命一条，死就死了，但他们夫妻还要做人啊。 佟大嫂忙道：“还的还的，我们会还的，但就是现在还拿不到这么多钱，等我们回了丰市，一定想办法给你凑够的。” 赵海阴森地盯着他们俩，“要是敢耍我，我让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最后双方暂时搁浅争端，一起合作乞讨，折腾了几个地方，终于凑够了买火车票的钱。 但佟晓东夫妻俩也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他们手上并没有一千块，连两百块都拿不出，回到丰市，都不知道赵海要怎么对付他们呢，就算给他凑了一千块，他看着也不甘心的样子。 早知道这样，他们当初就不整这么多事了。 第474章 开源 云珊回到京城这边上课之后，一边准备着年后的英语演讲比赛，一边留意着自家食品厂的情况。 几乎每天都有跟韦钊通话，韦钊应该是被埋没的销售人才，他举一反三，现在已经开到第二家批发购销部了，食品厂的广告也有在打，因为这广告，销售增了五成，百货公司那边倒也配合他们打折搞促销，产品也总算是排到前面货架，没有放到后面积灰。 现在韦钊继续布置销售网格，加大好口福的知名度，而且顺利买了货车，因为有了车，去周边城镇方便很多，对于一些拿货多的，直接送货上门。 另外，货车不用的时候，他还能用货车为工厂开源。 石市的洪能两辆货车被抢了，报了公安只找回了的一辆，以他们现在的厂子规模，一辆车子是不够的，所以又购了一辆，因为这辆货车，厂子还欠了债，所以他们也在想办法节流开源。 这跟韦钊想到一块去了，索性一起合作，两个城市离得也不远，车子闲置的时候，就组一个车队，韦钊有几个好兄弟，之前跟他一样捣鼓挣钱方法，但都没找门路，只能打打零工啥的，现在韦钊在食品厂，介绍了几个进来，不做别的，就跟他一样做销售，现在开批发部，销售人员就有些过剩。 于是韦钊觉得可以跟他一块出车，运一车食品出去，顺便在当地运一车当地的物品回来，放到自己的小卖部，或者帮人拉货，这都能赚钱。 厂里已经贴了告示要招司机，但报名的人几乎没有，只能自己厂里挑了几个员工去考驾证。 在这之前，韦钊只能开这个车。 跑了两趟书之后，收入非常可观，既能把自家食品厂的产品外销出去，又能另外创收。 虽然出去一趟要好几天，但一趟就能赚上五六千块，这还不算销出去的零食。 云珊也是觉得非常可，不过就是，有些担心他的杂货铺太小吃不下。 韦钊就跟她道：“嫂子，我打算再开一家大的，咱们两家一起开，多弄几个货架。” 云珊就道：“其实我觉得可以开个商场，就是像百货公司那样的，什么都卖，然后我们厂子可以多买一辆货车，一辆厂里用，一辆商场用，有车子可以跑外地，掏些稀罕物回来，而我们厂里的食品又能多个销售渠道，那百货公司不是看不上我们私营厂子吗？现在我们也弄个百货公司，就不用求他们了。” 这个想法，她是在前些天回丰市的时候就有了，那是看到了韦钊那个不靠谱的舅舅之后，还有百货公司那副看不起人的样子，她就想，其实自己可以开个百货商场的。 大的开不了，开个小规模的也可以吧。 韦钊觉得可以，本来他也是想再开两间杂货店的，那现在开商场，不就是大一点的杂货店吧，两人想到一块去了。 不过就是，担心没有那么多钱。 云珊也觉得急不来，这得先看地，然后再找进货商，再得资金到位。 她这里有着五十多万的存款，可以拿一半出来投资商场，但现在是跟韦钊合作，他那边也要资金到位才行。 韦钊也想到这个问题，他就说，先找场地跟供货商，然后再尽量在短时间筹够资金。 跟韦钊通了电话，云珊还要跟云有福通话的，她要问一问厂里的生产情况。 云有福说已经加大了产能，因为广告效应，出货就多了起来，他都组织工人加班了。 云珊让他打算好再买了两台设备回来，要加大产能。 云有福就有些犹豫，一是现在的出货量还不到那个要购设备的地步，二是厂里也没什么钱了。 云珊就道，“爸，你找人问问，其他食品厂有没有要卖设备的，我们不够钱买新的，买二手的也行，只要还能用，我觉得问题不大，你觉得呢？” 云有福那边说，回头去打听一下，要是真有二手的设备，价钱合适的话，就买吧。 然后又跟她说了下厂里一些小状况，有一批饼干打包装的时候，机器没有调好，里面的饼干弄得有些碎，怕影响口碑就没有卖，但是不影响食用的。 给了员工福利也不好，毕竟这是员工出的错误才造成的，犯了错误，造成了厂里的损失，还能变成员工的福利，这不是笑话吗？ 云珊想了想，就道：“这期末考试不是要到了吗？要不联系一下学校，当学生奖品捐了，给考试成绩优秀的学生当奖励，如果不是碎得很厉害的，还是完整包装的，应该没有问题，数量不多的话，我们还可以再换个品种捐一批。” 云有福觉得可以，也算是为社会做点事。 云珊又道：“捐的话就拿我们厂子的名义捐，还有最好联系一下报社或者电视台，报道一下，当然人家可能不会理，我们就看看元旦的时候，咱们市有什么活动，学校那些的有没有什么文艺汇演之类的，再去问一问电视台或报社，会不会报道这些节目，那我们就趁机蹭一蹭光，搞个捐赠仪式，算是变相地给我们厂打广告了。” 云有福感慨，“原来你还想到了这些。” 云珊笑道：“这是双赢啊，既做了好事，学生得了奖品，我们也打了广告。” 云有福也同意，马上着手去办，毕竟离元旦也没有几天了。 元旦很快就到了，这天也就是张晴初跟林海潮结婚的日子。 潘红霞还问云珊，“我们要不要把你爸也叫过来？” 云珊道：“叫我爸做什么？他现在都忙得脚不沾地了。” 潘红霞就道：“就是，林家这样的喜事，我们没有全家都到，也不知道林家那边有没有意见。” 云珊道：“妈，没关系的，又不是我结婚，关我爸什么事，他如果在京城这边，又有空的话，倒是可以过去走走，现在他没空，又大老远的，折腾这么一趟干什么？要是他们有意见的话，那我们都不去了。” 虽然家里招了婿，但父母还是有很多东西没有转过弯来。 第475章 张家人 张晴初跟林海潮的婚礼定在了一家饭店，没在林家摆，因为林家大部分人都要工作，虽然这天是元旦，但像林正堂林峥嵘还得回单位加班。 在家里弄的话，哪里折腾得过来，现在人们的思想也转化过来了，能拿钱在外面买到服务，那就在外面好了，反正在家里弄也是要花钱的。 结婚总归是高兴的，张晴初在林正堂王素秋现在住的地方出嫁，请了人过来梳头、化妆，张晴初在宋如珠那儿订做的礼服到了，因为时间有点赶，量也比较多，新郎新娘的礼服及王素秋柳仪当天要穿的礼服都在宋如珠那儿订，她们是昨天才收到的。 昨天要忙的事比较多，礼服是在晚上的时候才试的，然后发现，这礼服做得没有想象中那么好，也不是说不好看，就是没有那种惊艳的感觉，可以心里的预测太高了。 面料跟做工都挺好，就是上身后，感觉有些细节没有处理到位，衣服也显得有些宽大，张晴初在镜子前照了照，不是自己想要的效果，可能是有些宽松的原因，没有显出腰身、肩线。 当晚就赶紧喊了宋如珠过来，宋如珠就说，因为想着现在天气冷，单单穿礼服的话会很冷，所以把衣服放宽了些，里面可以加件贴身的打底衫能抵一下寒冷。 张晴初就道：“就一天时间，这么冷我还是能受得住的。” 让她把自己这衣服的尺寸改一改，要修身一些。 如果不是时间太赶，她都考虑换一件了。 而林海潮的西装就没什么问题，就是款式看着中规中矩了些。 王素秋跟柳仪也在宋如珠那儿订了套衣服，柳仪的拿到手没说什么，王素秋却是皱了皱眉头，实在是跟上次在朋友家那儿看到的不一样。 柳仪是被婆婆推荐定做的，她不好说什么，而且衣服看着也没什么大问题。 最后还是留下来了，而张晴初的礼服就改了改，改得修身了些，总算是看着有模有样。 这会儿妆一上，头发一梳，端的一副娇美幸福，王素秋进了房间来，看着这个模样的张晴初很满意，但又有些伤感，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孩要嫁人了，总感觉自己精心培养的花儿被人连盆端走了。 好在还是在林家，在自己眼皮底下，想到这里才有些安慰。 张晴初脸上带着笑容，她玩得好的女同学女同事也过了来，算是给她送嫁。 大家都说她妆好看礼服好看，新郎也一表人才，郎才女貌，是个有福气的。 张晴初仔细看了下她们的神色，脸上都是挂着替她高兴的笑容，有两个则是带着羡慕，她不由就满足了。 林海潮比起他的两个堂哥可能还差点，但是比起其他人，算是好很多了，她嫁得也比大多数女人要好。 正热闹着，柳仪进了房间，跟王素秋小声说：“张家人到了。” 王素秋点了点头，也跟张晴初说了下，张晴初笑容顿了下，然后重新扬起笑脸，柔声道，“我出去接接他们。” 王素秋按住她，“你今天是新娘子，你最大，我先出去看看，等会儿带他们进来看你。” 张晴初点了点头。 王素秋说完就出了张晴初的房间，张晴初结婚，是有通知张家人的，这些年两家也有通信跟来往，林正堂有带张晴初隔个两三就回一次张家祭拜张父，顺便看看张家的两老，也顺便让张家人看看，林家把张晴初养得很好。 张晴初父亲出事之后，林正堂不仅把没人看顾的张晴初抱到了自己这儿养，还帮张晴初的叔叔姑姑安排了工作，另每年都给张晴初的祖父母寄养老费，前两年两老去世，才没有寄。 这次过来的是张晴初一个叔叔，及她姑姑姑父，还有张晴初那个已经改嫁了的妈。 这也是王素秋没有想到的，张晴初的妈改嫁了之后就没有管过张晴初了，连封信连片布都没有给张晴初寄过，都不知道哪儿来的这么狠心的妈。 现在倒好，张晴初长大了，有挣钱能力了，又赶着上来，这个心思，像是别人不知道似的。 张家原本是地道的农民，祖上三代都是贫农，张叔叔及张姑姑在没有工作的时候是在老家种田的，后来林正堂托了关系，把他们安排进了他们老家县城的毛巾厂上班。 这么上了十几年班，人收拾得还算整齐，说话什么的，也算有分寸。但张晴初的那个妈，就是畏畏缩缩上不得台面的模样，你说大喜的日子，过来应该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就算没有好衣服，那起码也穿得干干净净嘛，这个女人倒好，一件酱色的棉袄，皱皱巴巴的，看着就知道是乡下过来的。 王素秋皱了皱眉头，她看向张晴初的姑姑，张姑姑脸上也有些挂不住，悄悄瞪了张晴初的妈罗春妮一眼，然后跟王素秋小声解释道：“晴初的妈也不知道从哪儿知道了晴初要结婚，这几天都在我们家赖着不肯走，还跑到我们厂里哭，说孩子送走了之后，一直不让她见，一直哭，把厂里领导都惊动了，劝我们把她带过来。” 王素秋很想发火，但来都来了，等会儿亲戚朋友就过来了，看到也不像话，只好忍下气，带着张晴初的妈罗春妮去换件衣服，这样的衣服，实在是丢自己家的脸。 罗春妮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跟着王素秋去换衣服的时候，不住地道：“这些年、真是多亏了你们，我是个没用的，抵不住我娘天天哭，一定要我再找个人……我对不住孩子……” 王素秋听着烦，“说这些有什么用，等会儿出去，有吃的你就吃，别乱说话，看在晴初的份上，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罗春妮诺诺应着。 王素秋找了套自己的衣服给她换了，然后把她安排到了外面客厅里，她去招呼其他人的时候，罗春妮就拉着她，小心翼翼地问，“王姐，我能不能去看看晴初？” 第476章 同款礼服 罗春妮一副可怜的模样，神色带着哀求。 王素秋能感觉到其他亲戚投来惊讶的目光，她忍了气，叫了张晴初的叔叔姑姑，还有罗春妮去了张晴初的房间。 张晴初真没想到她妈也来了，她对这个女人是有印象的，之前回老家，她也偷偷跑过来找她，给她塞吃的，虽然那些吃的，她完全看不上，但也不像别人说的，她妈完全抛弃了她。 如果真要她说句真心话，她真庆幸她生母改嫁了，不要她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来到林家。如果留在乡下那些地方，最多是依靠林家的关系找份进厂的工，做个普通的工人，又苦又累，做个几年最多找个男工人嫁了，过着这么些周而复始又累又苦的工作。 虽是这样说，但她对这个生母到来也是想皱眉头，她跑过来做什么？她这个生母在这儿，那让王素秋怎么想？现在她都喊王素秋当妈了。 “晴初，真、真好啊，看到你这样，妈就放心了。”罗春妮说着抹了抹眼睛，张姑姑制止她，“这可是晴初的大喜日子不兴哭的。” 罗春妮才收住了眼泪。 张晴初一口气梗在胸口上。 正说着，柳仪带着云珊、潘红霞跟灿灿进了来，因为元旦，学校放假一天，云珊本来想着不用上学多睡一会儿的，因为昨晚睡得比较晚，谁成想，被潘红霞一早叫了起来，说早点去林家那儿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要是她作为林家儿媳妇都迟到的话，那真是不像话的。 “晴初，恭喜啊。”云珊笑着说了句场面话，然后把前几天买的金饰递给了她，“祝你跟海潮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张晴初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然后问，“不知道今天二哥有没有空回来？” 云珊道：“他要晚些。” 柳仪在旁边说，长辈们觉得可以让灿灿跟睿睿去当童男童女，到时候去新房那里滚一滚新床，算是龙凤吉祥的意思。 说完她又笑着说：“到时候说不定能怀个龙凤胎呢。” 张晴初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正想答应，旁边的罗春妮忙道：“不成不成，我们那儿去滚床的都是男娃子，女娃子不能去。” 大家都愣了愣。 张姑姑忙去拉她，但她话已经说出来了。 柳仪就问，“怎么女娃子不能去？” 云珊已经听出她潜在的意思了，重男轻女呗，怕张晴初到时候生个女儿呗，还有什么。 罗春妮支支吾吾，然后跟张晴初道：“晴初，你听妈的，咱们老家都是找男娃子的，以后你怀也会怀男娃子，不信你问问你姑姑。” 屋里有人就道：“哎哟，这都是啥年代了，还有这说法呢，男孩女孩都一样。” 张晴初没忍住皱了皱眉头，这个妈真是太丢脸了，但不知道怎么的，她又忍不住去看云珊的神色，她会不会很生气？她总是一副很高傲的模样，但却是生了个女儿，现在被当众嫌弃…… 云珊有些好笑，给潘红霞怀里的灿灿弄了下额前的头发，然后跟柳仪道：“嫂子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环节，你们看要不要另外再找人？不管要不要童女，我们灿灿都做不来的。” 柳仪看了晴初一眼，难道她也跟她那个妈一个意思？觉得女娃晦气？ 张晴初接收到柳仪的目光，总算是理智回笼了些，当着这么多姐妹的面，她不能跟云珊闹矛盾，要不然林家长辈会有意见，她忙道：“二嫂，我很喜欢灿灿的，灿灿过来没事。” 云珊道：“灿灿太小坐不住，你们另外找人吧，我们先出去了，外面来了客人，我怕婆婆忙不过来。” 说完就跟潘红霞及女儿出了去。 柳仪也跟张晴初：“那我也出去看看。” 她懒得管张晴初跟云珊的事。 等两个嫂子都走了，跟张晴初比较要好的小姐妹就小声问，“你那嫂子不会是生气了吧？” 张晴初道：“应该不会的。” 张姑姑警告地瞪了罗春妮一眼，问张晴初，“我出去跟人解释清楚吧，我们老家没有那样的规矩。” 罗春妮握着手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觉得自己没有错，她也是为了晴初好，要是她以后生了个女儿那可咋办？ 张晴初道：“算了，我二嫂刚才不是说，她不想孩子做花童吗？” 云珊出了外面，就被王素秋喊去招呼亲戚。 王素秋的娘家来人了，对云珊还算热情。 反正平常大家不住在一块，又没有什么利益冲突，表面功夫还是可以的。 最多就是，拐着弯让她多回来看望公公婆婆，要帮林随安照顾好家庭这些。 云珊脸上应着，转头就找借口躲开了。 好在没多久新郎就来接新娘了，热闹了一番，然后就去了饭店。 到了那里，人客就更多了，特别热闹，还整了个结婚仪式，请了证婚人过来。 在新郎新娘上了台之后，台下面的人们就多议论的，有人郎才女貌，有人打听新娘的情况，还有新娘今天来的娘家人，云珊还听到有人问起张晴初身上的礼服，去哪儿做的。 新娘的小姐妹帮人回答，说是宋师傅做的，独一无二。 可没想到却有人说：“这个礼服款式我看到秀水街有一家裁缝店就有得卖，西装也是。前阵子我表姐结婚，我跟她跑过很多服装店，几乎整个京城都跑过了，这件礼服我表姐也挺喜欢的，不过就是长了些，最后没买。所以对这礼服印象也很深。” 又有人说：“我也看过，不过不是在秀水街裁缝店，是在影楼，给人穿着婚纱照穿的。” 大家就议论起来，“不是吧，不是说是宋师傅做的吗？” “可能是人家宋师傅按照人家的款式做的？” “不可能啊，宋师傅不是都自己设计的吗？她做的衣服又特别又好看，根据每个人不同的脸型身型来设计的，要不然谁会找她。” “我也觉得。” 云珊正好也听到了，她没想到张晴初真去找了宋如珠做衣服，宋如珠这个人心思活泛，看来都没把心思放在做衣服上呢。 第477章 尴尬 这些话没多久让王素秋听到了，她脸上黑了黑，心里对宋如珠就恼火起来，这个人竟然这么糊弄自己，看等婚礼约束她不去砸了她的招牌。 台上的结婚仪式结束，两位新人就下台来敬酒。其他的倒没啥，就是张晴初的妈妈罗春妮看着站在自己面前敬酒的新人激动得不行，流起了眼泪，嘴里一直说，妈看到你这样就放心了，就算是死了也能闭眼了。 就是，好好的一个气氛弄得有些尴尬，张姑姑赶紧把人拉着，柳仪在王素秋的示意下也赶紧把人劝着。 不远处的何英，看着这个画面，不由皱了皱眉头。 张晴初脸上的神色僵了僵，真想转身就走，但还是把自己控制住了，也好在罗春妮在张姑姑的警告之下把哭给收住了。 婚宴结束，各回各家，张晴初攒了一肚子的气，那个罗春妮都不知道是不是专门来克她的，当着这么多人面说那些话，虽然不至于把婚礼搞砸了，但让人怎么看她？弄得她好像不管她这个生母似的。 可等她准备出饭店的时候发现要生的气还不止这个，她听到有人说，她身上的衣服肯定不是宋师傅做的，就是外面普通的裁缝店买的，好多人都看过同款了，还说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非要扯人家宋师傅的名头，真不知道她张晴初也挺虚荣的。 可把张晴初给气炸了，但又好发作，甚至不敢冲过去反驳，要不然场面更尴尬。 只好等人走了，她再出去。 可这还不算完，回到林家二房，何英还给她立规矩，林海潮被林正远叫去了书房，何英就拉着张晴初去了厨房，说是教她做雪梨汤，这是林海潮每晚都要喝的，以后就交给她了，必须每晚都要做，要是没有雪梨就用山楂代替，要不然林海潮第二天胃口不好。 张晴初从来不知道林海潮还有这样的习惯，她问何英，怎么以前没有听说。 何英就道：“这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想让两位老人家跟着操心，以为海潮有什么病呢，其实什么病都没有，就是他的体质比较容易上火，所以要每天给他炖这些汤才行。” 张晴初能怎么办，只好跟着做。 何英因为身体不太好已经退休了，家里没有请保姆，平常都是她做饭，可能就是大清洁什么的再请人过来做两天。 好不容易把汤做得何英满意，才出了厨房，然后何英又拉着她说林海潮的习惯，比如他喜欢吃什么东西，有什么是不爱吃的，过敏的，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鞋子穿多大，裤子穿什么码数，睡觉的时候喜欢开灯还是不开灯，平常的爱好，喜欢喝什么茶，等等。 说到后面，她郑重地道：“晴初我就把海潮交给你了，希望你们以后能好好扶持，互相进步。” 张晴初柔声道：“妈，我会的。” 然后何英又道：“你们才刚开始参加工作，正是跟单位同事领导打好关系的时候，也是在单位要站稳阵脚，好好学习的时候，你跟海潮晚些要孩子也行，你们先把工作做好再说。” 张晴初身体僵了僵，她这是什么意思？ 何英接着道：“你看海潮才刚毕业，说话做事还像个孩子似的，他的两个堂哥都是独当一面之后当爸呢，两个孩子也带得好。” 张晴初没有说话。 何英看了她一眼，换了个话题，“当然这事你跟海潮两个人商量。对了，我今儿看到你亲妈也过来了，我知道他们是大嫂在安排，但他们有没有说，打算在这边住几天？你妈今儿怎么说那些话了？她是不是有什么困难？” 这是张晴初不愿意提及的人，今天感觉自己出丑，但她又不能不回答，要不然让何英更加看轻自己了，她道：“他们明天或后天就回去了，妈你也知道，我跟我亲妈都没怎么见面，自从我过来林家之后，就一直没见她了，她再婚，有了新的家，不希望我去打扰，这次她跟着过来，我也是很意外。” 反正不是她叫过来的，这一点林家应该也知道。 何英道：“今天我听了你嫂子说了说，你亲妈好像离婚了，回了娘家。” 张晴初抿了抿唇，这事她还不知道，心里又升起了一股闷气，怎么就见不得她好？小时候抛弃她，现在看她好了，又过来破坏。 “说实话，我也是现在才知道。” 何英道：“晴初，既然离了婚，应该也挺困难的，她回去的话，你给她拿点钱，让她好好生活，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一场母女。” 张晴初低眉顺眼地道：“我知道妈，她生了我一场也是不容易的。” 心里却知道，何英怕罗春妮留下来，想让她快点把人打发走，花点钱也无所谓。 张晴初虽然有些不舒服，但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好不容易才说完话，林海潮那边也跟林正远说完了，两个新人回了房。 还没怎么样呢，外面何英喊了林海潮的名字，说让他出去，有事找他。 林海潮很是无奈，但也知道他妈的脾气，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碰到了事，只好出了去，张晴初就咬了咬唇。 林海潮出去的时候没有关门，林海婧晃到了门边，但没说话，只是嘲讽地笑了笑。 张晴初张了张嘴，“海婧……” 林海婧就已经提步走了。 张晴初咬了咬唇，走过去把门关上了，没有结婚的时候就知道，婆婆跟小姑子是最难缠的，以前在旧单位，常常听女同事们在家长里短聊天，说起婆婆小姑子这些都是一肚子气。 她当时就想，她以后肯定不会这样，她有信心处理好婆媳关系，姑嫂关系。 张晴初在人际关系上一向很有信心，单位大多数的同事跟她交好，领导也是经常夸她的，林家也是，上上下下谁不喜欢她。 但没想到何英跟林海婧却是这样的态度。 她真不知道，相处了二十年，怎么说也有感情吧？怎么说也比外面不知根不知底的人要好吧？为什么不能接受她？ 第478章 魔幻 林海潮比较晚回来，张晴初没有睡一直在等他，看到他回来，她都忍不住流了眼泪，把林海潮吓了一跳，忙问她怎么了。 张晴初说，“公公婆婆还有海婧是不是对我很不满意？” 林海潮忙否认，“没有没有，他们是担心我不够成熟，不能好好待你，他们其实是叮嘱我，好好跟你过日子。” 张晴初这才止住了眼泪，靠在他怀里，“海潮，我真的很担心，很担心他们不喜欢我，还连累到你。” 林海潮扶着她肩膀，安慰道：“不会的，他们从小看着你长大的，最是知道你的为人，平常也都是赞你的，又怎么会不喜欢你呢？之前我妈不松口，也是因为怕我年龄太轻，还不够稳重，怕还没定下心来，跟你处不长久，最后伤害了你。前两天她跟我说开了，以后让我好好呵护你，跟你好好过日子，你就放心吧。” 张晴初表现出欢喜的模样，“真的？” 林海潮重重地点头，“绝对没有骗你。” 张晴初扬起了幸福的笑容，“海潮谢谢你，我真的很幸福，谢谢你们喜欢我，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林海潮抱着她，满腔动容及悸动，觉得张晴初是天下最美好的女人。 …… 在婚宴结束了之后，林随安才赶到饭店，正好接了云珊几人回林家，他开了两趟，把人都接回去了。 本来云珊是要直接回自己家的，王素秋却拉着她说，“跟你嫂子帮忙看看几个张家人，我送送其他的客人。” 有些同事离得远的，就让林随安帮忙送一送。 回到机关大院，云珊让两个孩子在院子里玩，然后去问了问柳仪，这张家是怎么安排。 柳仪就道：“家里住不下，只把他们安排到招待所，跟他们说一下，然后去招待所那边开好房间。” 云珊不太想管，但来都来了，也不好直接走，她道：“开房的事等会儿让林随安去弄，我们陪他们说说话吧。” 柳仪点头，没有意见。 王素秋的娘家人也在，她的侄子侄女及弟弟弟媳妇，他们也是安排在招待所，家里实在是住不下。 虽然林随安的房间空着暂时没有人住，但王素秋不想给亲戚们住，因为不是一个人，给了这个又给不了另外一个，索性一个都不给，都去招待所住。 “你就是老二媳妇吧？还是第一回见你呢，长得可真俊。”王素秋的弟媳妇对云珊说道。 云珊笑道：“舅妈过奖了，我是云珊的，我也是前两个月才回京城，亲戚们都已经少见我。” “是呢，孩子呢？孩子还看到你带着孩子的，那孩子也是长得俊，之前你婆婆带她回来，我见过一回，哎哟，我长得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俊的姑娘。”这王舅妈还挺健谈。 云珊客套道：“孩子经不住夸，孩子长得好看真不是她的本事，是她父母的本事。” 王舅妈哈哈地笑。 不远的张姑姑也跟着凑趣了两句，然后罗春妮拉着张姑姑小声问，“这城里人咋喜欢闺女多？” 张姑姑瞪了她一眼，“谁家的闺女不喜欢？” 罗春妮叹了口气，“闺女我也喜欢。”顿了下，又小声道：“原来那个是王姐的儿媳妇呢，长得确实挺俊的，她生的闺女也像她。” 但在心里却是想，这个老二媳妇不如老大媳妇有福气，毕竟她生的是女儿。 张姑姑警告她，“你别乱说话，到时候让晴初难做人，现在林家大房就是她娘家人，得兄嫂处好关系才行。” 罗春妮点点头，“我晓得，就是早上的时候，我在婚房说不让王姐的孙女滚新床，也不晓得她儿媳妇有没有生气。” 张姑姑想起这事就被她气死，说话做事都不看场合，没好气道：“人家生气也是应该的。” 罗春妮缩了缩脖子，“我等会儿跟她说清楚，我不是那个意思。” 张姑姑白了她一眼，“算了吧，你别在过去惹人心烦了。” 后悔得不行，带了她过来，听到晴初结婚，家里很高兴，孩子没个把门，传遍了满村，这罗春妮也听到了，赶紧跑了过来，说也要来京城看晴初结婚，又哭又闹又自杀的，闹到了工厂里去，不得不把她带过来。 当初就应该谁也不告诉，等过来参加了晴初的婚礼再告诉她。 王素秋没一会儿就回了来，让张姑姑几人说，给他们安排了招待所，等会儿过去就行了。 罗春妮看了眼张姑姑，跟她道：“她姑，你跟王姐说一声我们不住招待所，我们住家里就成，住不下也没关系，我们睡地上就成。招待所多费钱呢。” 她这话虽然比较小声，但王素秋听到了，差点要翻白眼，但脸上还是客气道：“怎么能让客人睡地上，没事，你们不是后天回去吗？也就两晚，费不了多少钱。” 罗春妮脸上还是挺纠结的，但不好开口。 林随安送远客人，回来接了岳母媳妇女儿回自己家。 第二天，云珊放学回来，听潘红霞说，张晴初的妈不愿意走，要留在京城，说是给张晴初做饭，正好林家二房没有请保姆。 云珊挑了挑眉，真没有想到啊。 看得出来，张晴初跟她这个亲妈没有多亲，而王素秋也安排好了他们回去的火车票，没有打算留她的。 留下来哪里有这么简单。 “妈你怎么知道的？” 潘红霞就道：“今天你婆婆让我带灿灿过去玩。” 云珊问，“那林家人有没有答应？” 潘红霞摇头，“哪呢，都劝她呢。” 然后又道：“要是留下来，晴初挺难做的。” 过了两天，云珊听到消息，张晴初的妈竟然留了下来，而且住到了林家二房去，给他们做饭了。 云珊听完之后，觉得太魔幻了。 这竟然是真的。 这个安排，他们没有人觉得不对吗？ 就算林家二房的人同意，那林家老爷子跟老太太也不同意吧？这样子，挺没有礼数的。 让亲家给自己当保姆呢，像话吗？ 潘红霞却是道：“晴初的妈也是可怜人，现在有个容身之所已经很好了。” 第479章 寒假工 云珊都没问，潘红霞就往下说，“听说她改嫁之后，那丈夫对她不好，她怀了几个都没生下来，那头丈夫是有孩子的，现在孩子大了，不待见她，动不动就骂，把她关在门外，动不动让她滚，前一阵子，她老家那边不是下雪了，她给坐月子的继媳妇倒了杯热水，说是水太烫了，烫到了孩子，骂她不安好心，把她赶了出去。” “大晚上的，她没地方去，在柴房里冻了一个晚上，差点死了。也是因为丈夫那边靠不住，她才想到了自己生的这个，还是那句话，不是自己生的，始终不跟你一条心。” 云珊真的挺惊讶，那个，有句话怎么说，小时候把孩子抛弃了，没有尽到抚养责任，等孩子长大了，又厚着脸皮过来要求孩子养老，就挺不要脸的。 不过就是，这个时代下的妇女，大多数没有选择，不嫁人真的有可能会饿死。娘家没有财产继承，没有田没有地，没有学历没有技术又不是城市户口，工作也找不到，只能嫁人一个途径。 确实也是个可怜人。 还有就是，这个罗春妮也不是直接让张晴初养老，而是她付出劳动，帮忙做饭做家务，挣口饭吃，也算是自食其力了。 有一点是可以预测的，就是以后张晴初的生活很大程度上会变得刺激热闹。 于这一点上，潘红霞就觉得林家厚道，把儿媳妇的妈也一起养了。 云珊没有发表意见。 学校很快迎来了期末考试，准备放寒假了。 云珊把全部的试卷写完，感觉一身的轻松。 回到宿舍，大家已经开始谈论着放假回家的事了，语调里都是轻快，就连一向冷清的顾佳妮也嘴角微扬。 基本上大家都打算回家，因为学校食堂放假不会开了，宿舍也要关门，就算不关门，也没有灯用。 然后几个人纷纷说，到时候回来给大家带老家的特产。 正说得热闹的时候，夏小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不能给大家带了，寒假我留在京城。” 张燕燕赶紧就问，“怎么不回去了？你在这边有地方去吗？” 不会儿是为了省车费吧？但是留在这边吃的用的也要钱啊。 其他人也看着夏小雨，夏子青突然想到什么，脱口就问，“小雨你是不是打算在京城这边找份兼职？所以不回去？” 大家都不由来了兴趣，其实寒假也没多久时间，如果真的兼职的话，留下来也不错。 夏小雨点了点头。 张燕燕也想到了这个，“平常就是你中午跟周末出去做的那个兼职？” 其实大家也知道夏小雨平常在做兼职，毕竟一个宿舍的，知道她做的是家教，给中小学生辅导功课，不过具体的夏小雨没说，大家也不好问，即使挺好奇的。 这会儿大家都在，趁机一起问了。 夏小雨点头，“是，我们跟中小学校放假时间差不多，时间能安排得过来，就想帮帮家里，就找了个老师的兼职。” 叶子青问，“小雨，你这是给人当家教吗？你教的是多大的孩子？” “也不算家教，是一个培训中心，培训班这样，一个班有五六个人，我教的是语文阅读理解跟作文这方面，数学也教，是初中的孩子。” 培训中心里，过来补习的，基本都是初中的，高中的也有，现在升高中要考上了才去上，考不上要么去读职校，要么就去找工作。 所以初中跟高中的学生要多一点。 叶子青很感兴趣，“那就是说不说上门教学？就到培训中心里上就行，跟学校上课的模式差不多？是私人机构吗？” 夏小雨看了云珊一眼，回叶子青，“是私人机构，我想着是做兼职，私人机构也没关系，那老板的人还是挺好的，周末下课比较晚，他会跟其他老师一块送我回校。” 叶子青问，“那上一节课要多少钱？多长时间一节课？” 夏小雨觉得也没有什么不可以说的，现在机构人手不是很够，老板想要再招几个人，如果她这边有介绍，他可以另给介绍费。 “我一节课是三块钱，一个小时一节课，周末能排四节课。” 叶子青迅速给她算了算，发现夏小雨这兼职一个月最少能赚一百二十块，眼睛都瞪圆了，也就利用空闲时间上个几节课，不仅大学的生活费挣了，还能往家里寄呢。 云珊听着感叹，看那个苏泽的生意做起来了。 “那你寒假是怎么安排上课的？”这个换了陈惜来问，她也算到了夏小雨一个月能挣一百多块，不过就是，时间太赶了，其他人不一定能兼顾得过来，如果是寒暑假的话，那还可以。 “寒假安排了二十天课，每天安排四节课，六年级跟初三的。”夏小雨回道。 叶子青看了其他人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问夏小雨，“小雨，不知道我能不能去做？我的数学跟化学都可以。” 夏小雨想了想，“我帮你问问，不过你不回家吗？” 叶子青道：“你不是说只上二十天吗？过年前机构也放假对不对？就等机构放假我再回，反正回到家里也是要帮忙干活的，还不如留在这里干活挣钱呢。” 其他人一听感觉也是啊，这做兼职也不耽误回家啊。 张燕燕也道：“算我一个，我历史、数学、物理都可以。” 陈惜有些犹豫。 顾佳妮却是皱了皱眉头，“你们寒假不打算复习了？” 她们真这么自信自己考得好吗？ 张燕燕道：“没事，一天上四节课，咱还有时间复习呢，要是回家说不定真没时间复习呢，得帮着家里干活。” 其他人也点头，确实是这个理。 顾佳妮抿了抿唇，还是忍不住，“希望不要本末倒置吧。” 张燕燕笑道：“佳妮你就放心吧，我是绝对不会不会复习的。” 云珊问，“如果你们打算留下来做兼职，打算住哪里呢？” 学校一般都是关门的。 “我们去问问老师，看能不能留在宿舍，没电也没事，有地方睡就成。”张燕燕还挺乐观的。 第480章 小人 夏小雨想了想，问大家，“其实老板那儿挺缺英语老师的，你们哪个英语好的，可以去试试，英语科要多补一块呢。” 张燕燕看了云珊一眼，当然，她知道云珊不会去的，她本来就有工作，但是云珊给的英语笔记她有看，这段时间她的英语是有进步的，记单词变得容易很多，但是嘛，她发音不太准，要是去教孩子的话，总感觉误人子弟。 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开口。 其他人也是觉得没有信心，她们学英语的时间太短了。 云珊道：“你老板没去外语学校找人吗？” 夏小雨点头，“他有去的，只是我想，要是我们同学英语好的也可以去试试，咱们学校出来的学生，特别受家长喜欢。” 云珊想，这肯定被苏泽弄成招揽客户的招牌了，华夏大学的高才生，这招牌多响亮啊。 试考完了，云珊的专业成绩在班上爬上了第一，顾佳妮是第二，她跟云珊只有三分之隔，她显然是挺不甘心的，不过没有嫉妒，只是暗暗下决定，下次一定要超越云珊。 而张燕燕排在了第四，班上的三名女同学，三名都进了前四，让一众男同学们挂不太住，特别是那包鹏飞。 觉得她们三个女同学肯定是学习方法，以及各种资料是互相分享的。 跑到了班主任那儿，跟老师说，三位女同学的成绩有目共睹，他们这些男同学打算向她们学习，如果有好的学习方法及学习资料，不知道能不能分享给他们这些男同学，大家一同进步。 班主任推了推眼镜，“鹏飞，这事你有没有跟三位女同学提呢？” 包鹏飞脸上有些不自在，道：“吴老师，我是想提，但云珊同学好像对我有些意见，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什么意见？你们闹过不愉快？” “没有没有，就是上回考试，前两名也是女同学，我就说了句，大家男同学也要加把劲，追上女同学，可能因为这个，云珊同学对我就不太待见。”包鹏飞一脸无奈的样子。 班主任思索了下，也同意了，“行，这事我问一问三位女同学，她们是不是有什么学习方法。” 等到总结课的时候，班主任就问了。 三位女同学都愣了愣，她们哪里有什么共享的学习资料，顾佳妮第一个站了起来，“吴老师，我的学习方法就是勤能补拙，多读多背多做笔记多跑图书馆查资料。” 云珊随即也站了起来，“吴老师，我的学习方法就是列重点会概述多读多记，然后劳逸结合，充足睡眠，多做运动，保持精力。说学习资料，我们是没有什么学习资料的，有都是图书馆找到的，大家都可以去找。另外我觉得，理解能力跟智力也占一部分的原因，再另外，我觉得学习方法因人而异，我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且适合自己的一套学习方法，要不然怎么会考华夏大学呢？” “对了，老师我还有一点要补充的，如果真要分享，是不是全班都分享一下？” 张燕燕首先就鼓起掌来，顾佳妮也跟着。 班主任让她们坐下，觉得云珊说得也有道理，于是让全班同学都分享一下自己的学习方法。 包鹏飞抿了抿唇，等他上台的时候，就说了几个字，多读多记。然后就问云珊，“云同学你是不是有一套很好用的学习英语的笔记？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们分享一下？” 张燕燕听着愣了愣，这个人上次看到自己在拿云珊给的英语笔记在记英语，他借过去看了看，问她能不能借他几天，她说是云珊的，过两天要还给云珊，其实是她没经过云珊同意不好借给别人。 没想到他听进去了，还跑到讲台上去问。 云珊有些惊讶，道：“我的记英语方法就是拆开单词一个一个地记，没什么特别的。” 包鹏飞继续道：“我看到云同学给了张燕燕同学一个笔记本，里面的方法挺特别的，不知道这份笔记能不能借给我们看一看？” 云珊对于这个男同学说不上喜欢，甚至没有什么好感，这种人看不起女同学，看不起女人，认为男人才是人，社会资源家庭资源就应该往男人身上倾斜，女人就不应该拥有。 她怎么可能给他分享学习方法，说句难听的，就算扔了也不给他。 “不知道你说的哪个，我记得我没有给过燕燕学习方法啊。” 包鹏飞脸色有些难看，去问张燕燕，“张燕燕同学，就是一个星期，在教室里，你在记英语单词，我走过看到，向你借了来看了看，你说这笔记是云同学的，你说有没有这回事？” 张燕燕是个机灵的，看到云珊拒绝，那就是不愿意借了，她忙道：“你可能听错了，我没有说是云珊的，那是我借隔壁宿舍女同学的，你如果想要，我回头问问她，看能不能借给你。” 包鹏飞脸有些黑，冷硬地说，“不用了。” 张燕燕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包同学，让你误会这么大。” 包鹏飞嗯了声，就下了讲台。 放学后，还能看包鹏飞不太爽的脸色，张燕燕就跟云珊道：“没想到这包鹏飞这么小人，这种人以后不能凑太近。” 云珊道：“对的，心眼太小。” 这天上完就放寒假了。 张燕燕、叶子青还有夏小雨留了下来打寒假工，张燕燕咬牙买了个学英语的机，天天听，然后挑战英语老师这个职位了。 有回，云珊出来跑步的时候碰到张燕燕，聊起这寒假工作，张燕燕有些郁闷，本来她教英语的，现在却是要重新面试，不及格不能通过，然后她想转其他科，其他科又有些饱满，不知道能不能安排得过来。 云珊问她什么意思面试，要不要这两天补补课。 张燕燕说，“明天呢，补也来不及了，大概是不能过了，机构来了个几个外语学生，有个听说还是机构主管，叫高然然的，她说读哪个专业就教哪个专业的，要不然会砸了机构招牌，她的意思是，英语就应该由外语学生来教。” 第481章 服装厂 高然然？ 云珊问，“她是不是北外的？” 张燕燕点头，“是北外的，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同志。” 云珊记得她，之前在她一个学生家中见过她，她当时搞了个英语演讲竞争英语家教。 “燕燕，那你们苏老板有没有招生？他的生员是在哪儿找的？然后再开分店，现在他在海大区这边开，有没有打算去别的区开？哪有这么快饱和啊。” 找不到生员的话，可以印些传单去各大中小学发啊。 张燕燕回道：“有招，我不晓得他是从哪儿找的生源，现在他海大区过来补课的学生并不多，有一对一的，也有一对二的，不到三十个学生，可现在兼职的老师都十几个了。” 云珊道：“如果你老板的补习机构牌照齐全，去过教育单位报备，他可以印传单去中小学宣传啊。或者让现在过来补习的学生家长介绍新人，每个介绍一个新人可以免一两课或者减免一些学费，整些优惠券啥的。” 张燕燕眼睛一亮，连连点头，“行，我跟苏老板说一说。” “还有燕燕，你如果还想竞争这个英语的话，或者说想学好这英语，可以过来问我。” “会不会太打扰了？” “我家在这儿附近，跟你现在去的补习机构，还有学校都不远，你要是下班啥的，可以绕去我家看看，要是看到我在家你就进来，不打扰，要是我不在家，可能就是出去办事了，我过几天要去一趟广城。” 张燕燕点头，不过还是打算少点过来，还是觉得太打扰了。 云珊这一放寒假，家里的电话就快被崔艳打爆了，她让她赶紧去广城，她钱包快捂不住了。 云珊这两天的上午在潘红霞管的这家服装店看店，潘红霞回了丰市，也是趁着她放假，回去住几天，没有带灿灿，灿灿就由云珊带。 把两个店的过季服装整理出来，再制定新的销售计划，还有优惠活动。打算弄完这些，再等潘红霞回京城就去一趟广城。 没想到潘红霞回是回来了，她还把潘新娣也带过来了，还有潘新娣的两个女儿。 潘新娣是云珊舅舅家的女儿，离婚带着两个女儿，之前是在丰市的好口福食品厂上班的。 云珊问她们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要不然也不会突然就来了京城。在丰市潘新娣有工作有收入，还有亲人搭一把手，两个孩子都送去了幼儿园，比之她在老家的时候不知道舒心多少了。 潘红霞跟云珊道：“你表姐那个前夫找来了，要把孩子抢回去，我看着在厂里也不是个办法，就把她一道带过来了，你不是说服务店再打算招个人吗？看新娣能不能做。” 潘新娣在旁边道：“珊珊，给你跟姑姑添麻烦了，我不用做服装店的，就是，如果有认识的人家请做卫生做饭的，我可以去。” 云珊觉得母亲做这个决定有点草率，这工作是可以安排，但孩子上学问题不好安排啊。 而且现在住哪儿呢？自己住的这套房子已经没有房间了。 潘红霞道：“先跟张嫂挤一个房间吧，她的房间大，可以放多一张床，母女三人挤一挤也可以。工作那儿，先让她去服装实行看看，要是不行，就像她说的，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请保姆。” 云珊点点头，“可以，先让表姐去店里实习两个星期看看，就是两个孩子……” 潘新娣忙道：“可以先让她们在家，她们不敢乱跑乱动的，我边上班边看看有没有幼儿园，有的话我送她们去幼儿园。” 现在很多单位都有自建的幼儿园托儿所，反而外面私人的比较少，只能先看看了。 倒是灿灿很开心，有两个姐姐可以一块玩。 疯狂把她心爱的玩具倒出来，让两姐姐玩。 云珊在林随安回来的第二天去了广城，坐的飞机。 时隔两个月，感觉这座城市又有不少的变化，感觉批发城这边更热闹了。 崔艳依然是守着她服装城这个批发小店，只是她不在金玉服装厂拿货了，换了一家工厂，但这家工厂比不上金玉那边的款式好看，销售有所下滑。 不过她花了好些时间去看厂，就是今年的下半年，广城这边又开了几家服装工厂，是私营企业，这对于国营服装厂来说，冲击挺大，毕竟人家私营的服装成本控制得很好，款式又新颖。 云珊知道，再过个几年，国营企业会迎来倒闭潮。可也不可否认的是，也是服装行业腾飞的时代。 崔艳还是打算建厂自己做，她从羊毛大衣跟羊毛毛衣加工那儿吃到了甜头，如果是自己做的话，那能赚得更多，也能掌握绝对的自主权。 云珊想了想，“先不建厂，看看有没有倒闭不做的厂，我们顶下来，到时候机器跟工人都不用另外找了。” 自己建厂的话要盖厂房，还要买机器设备，招工，招管理，如果找现成的，会少很多事。 崔艳就道：“我们把预算算一算，看是建厂还是收购，看哪个投资要划算一点。” 服装厂其实还好，设备的话没有其他厂子的设备那么贵，如果没有条件，几台缝纫机就是行了，缝纫机的话一台才百来块，一个小型的服装厂，有个二三十台就行了。 主要的就是有熟手工人，有打板师傅，设计师，再是厂房、宿舍、饭堂，人员管理。 云珊本来有五十来万的，但食品厂那边支援了二十万，现在只剩下三十多万，崔艳这边呢，她能拿出六十万。 要是开个小型一点的服装厂，有个十来万就够了。 两人再核算了下建厂的成本，最好是租的厂房，自己建的话，除非连同地皮也买下来，买块地皮的话，在广城这边要比丰市贵的，丰市的食品厂当初也是买的地皮，两三千就成了，这边的话，应该不行，怎么也要个万把块。 买了地皮就要建，又得投资个两三万进去，他们私营本来就不比国营有条件，这工人福利怎么也要尽量保障，比如宿舍饭堂这些，要不然可招不到好工人。 然后最难的可能就是招人了，像打板师傅这些怕是不好招，熟手工人的话可能也不是那么容易，除非真的有服装倒闭了，跑出来一批熟手工人，要不然别的熟手工人，特别是国营的，人家要做到退休的。 第482章 商谈 崔艳以前是服装厂上班的，现在又做服装生意，她对这个行业很了解，这段时间也跑了一些厂家，暂时没有看到哪家服装厂说要倒闭的，就算是效益不太好，那也是有资本撑着的，如果真要倒闭，那也是两三年后了，特别是国营，人家就算是效益不好，也有国家财政扶持。 私营呢，现在私营并不多，私营要比国营显得灵活些，暂时没有看到说要倒闭的。 所以她们只能选择自己开厂。 两人先投资个三十万，崔艳出多两成，她持六十的份，云珊持四十，因为以后这厂子主要是崔艳在看着。 厂地这里崔艳已经有看好的了，三块厂地，她带着云珊都过去看了看，一块是跟服装批发城同一个区，另两块就是隔壁云白区，城郊的位置。 靠近服装批发城的那块地，也就近着火车站，交通便利，但也有缺点，因为靠着民居比较近，地方也不是很大，以后扩厂什么的会受到限制，还有以后城市规划，可能还要搬。 近郊的就好一些，地方比较大，又远离住宅区，离火车站又没有很远，就定了其中一块靠着路边的地。 近两亩的地，三万块买下了，而且这儿旁边还是农田，要是以后要扩厂那还有位置呢。 建厂肯定要不了那么多地方的，先划了一块地方，厂房、宿舍、仓库、停车场。 当天就把规划图定了下来，找了施工团队过来开工，然后就着手请工人了跟买设备了。 工人这一块，崔艳打算找以前的工友帮忙，即使是招不到全部，那招几个熟手的过来，培训新手也可以啊。 但这样也不好找，私营企业的福利跟国营的差太远了，国营企业会给老员工分房、稳定、有退休金、免费医疗，还有免费托儿所，大型一些的还有图书馆、篮球场、电影院。了私营有什么？可能就是薪水要高一些，宿舍是免费住，但不分房啊，以后养老也没有保障，而且是自负盈亏，没有国家扶持，哪天倒闭了也不知道。 招新手吧？但谁来教？崔艳是会车衣服，但她还得忙其他的啊。 云珊想了想，问崔艳，“你看我们要不要请服装厂退休的老师傅？也不求他们做多久，只要把新人给你们带出来就行了。而且还有一些还没有到退休年龄就把工作顶给孩子，这些人应该也比较难找到工作。” 崔艳顿时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好主意，像女的退休才五十五岁，还没眼花呢，现在厂里都有托儿所，也不用在家带孙子，你说得对，还有顶替了工作给孩子的呢。行，我找老工友问问。” 按照这个方向找，真的找到了好几个，有男有女，都是熟手工，另外打板师傅也找到了。 剩下的就是面向全社会招工，新手熟手都无所谓。 缝纫机这些设备也不是问题，先购了四十台，还有其他的设备，也一起买了，另外还有宿舍的床架什么的，还有人员面试、培训，工人除了生产工，还要招管理人员，车间主任，财务，仓管、销售这些。 还有就是，要拿资料去有关部门办理各项证件，再有，别看广城也算是大城市，高速发展的城市，比其他落后的城市相对于文明一些，执法管理先进一些。 但还是有土霸王，买地的时候就见识过了，特别是看她们两个是女人。 好在崔艳是本地人，她做批发的这一年也认识了几个朋友，跟人吃了几顿饭，还请了某个亲戚当厂子的销售经理，这厂子才顺利动起了工。 云珊白天跟崔艳跑，晚上就作图，现在暂时没有招到设计师，她先来把握这个设计方向。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厂房建好了，工人也招好了，并做了基础的培训，可以进厂开工了。 厂名叫金艳艳服装厂，崔艳为厂长，负责厂城的生产及人员管理，云珊为副厂长，暂时负责设计及统筹。销售经理是童建豪，二十出头。 云珊把设计图整了些出来，然后挑了几个当季的款出来，让打板师傅开料，先做些样衣出来，然后印名片，拿着样衣去批发城的批发店发名片。 先做大众牌市场货，等资金雄厚了再做品牌。 销售方面是童建豪去跑，除了他还请了两个销售人员。 因为新开的厂家，没有别的优势，只有款式时尚跟价格便宜，倒是拉了些订单，只不过不多，那些批发店主还是试水的状态，一人几个款，几个款也就几十件百来件这样，一开始也只能这样，蚊子再小也是肉，先接着呗。 在工厂开了工，生产进了正轨，云珊就跑了趟了鱼城，鱼城那边的八间商铺尾金已经给了，现在每间涨了四千块，但云珊暂时还不打算卖。 再次看到植爱英的时候，她已经当上店长了，每个月拿三百块的工资。 她看到云珊也很高兴，非要说请她吃饭，云珊道：“我请你才对，一直是你帮我收着租，走吧，我来请。” 八间商铺都是植爱英帮她收着租，每一间给她抽百分之五的佣金。 这八间商铺，云珊一个月能收到两千多的租金，植爱英收到铺租之后就给她打进账户里，她已经收了三个月了，这也是她还不想卖那八间铺的原因，过个几个月，当初买铺子的钱也收回来了，而且她还可以根据市场规律及合同再涨一波铺租。 这也让云珊生出了一个投资商铺，投资房产也不错的想法。 等她跟钟楚儿见到面的时候，钟楚儿乐了，“这是肯定的，你不知道在我们港城，这房价一天一天地涨，你们这边，特别是广城、鱼城，发展得这么快，以后会越来越多人过来投资，越来越多人出城打工，发展起来了，钱赚到了，肯定要改善居住环境买房子的对不对？” 云珊抚掌，“对，咱们国人最讲究个根，有房子才有根，有房子才有户口，这个方向没错。地也就那么多，而涌到这座城市来的人却越来越多，最终只会让地皮价格越涨越高，因为地不够分了。” 第483章 投资方向 钟楚儿比之几个月前多了几分自信和从容，并有几分运筹帷幄，“所以我有投资房地产的打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你有兴趣，我们一起做。” 云珊摇头，“大小姐，你知道我手头上还有多少钱吗？二十万不到，投资房地产不说个千万百万，怕是连个水花都看不到吧？” 钟楚儿双手交握放到桌前，“云珊你考虑的这个资金不是问题，我这边有资金，只是拿地皮就难了些，你如果有人脉，我出资金，你出力，到时候我们四六分，你四我六。” 这是生意人的口吻了。 云珊问，“你打算投资住宅还是商铺？” 钟楚儿：“住宅小区吧，这个可以仿照港城那边的商品楼，买块地，找个建筑公司，设计成每户一套一个户口，阳台房间客厅厨房卫生间都有标配，电梯房，小区里有休闲区、游乐场，绿化带散步区，小区门口设安保。舒适、安静、私密、安全、干净。我想很多人会喜欢的。” 在港城这样的花园小区，已经卖到三千块一平方，在鱼城这边的话，卖个一千块一平方，也是可以的。 云珊想的是，拿地的话，得去投标，申报，审核，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在你公司实力不是那么雄厚的情况下。 当然，有港商投资，鱼城这边的政府也是欢迎的。 可如钟楚儿说的这样，没个几千万是不成的，你拿一块地皮，不可能只盖面积小的吧？肯定得盖个面积大的，房子的朝向、光线、空间、格局，还有小区花园里面的面积啥的，都要考虑吧，面积小了真的施展不开。 另外还有要考虑地段、交通、生活配套，能住得上花园小区的肯定是小康以上的了，甚至是殷实人家，这样的家庭估计也不会考虑在城郊吧？ 如果是地段好，市中心这样的，那地皮就不是那么便宜了，拿块地皮怎么也得上个几十万上百万的吧？然后请建筑公司，把楼建起来，外面装修，通水电，请物业等等，好了肯定又是几百万上千万投进去。 到最后，如钟楚儿设想的那样卖个一千一平方，一套一百平方左右的标配就十万块左右，如果一个小区有五百套，全卖出去大概五千万这样，那肯定是赚翻了。 但前提是全卖得出去。 云珊是认为房价会涨的，随着改革开放这股东风，第一批下海的人很快会发起来，他们很大程度上会买房，改善居住环境，但是呢，是不是现在，是不是这两年也很难说。 能下海的人，往往是那些下岗了的，或者没有工作的，又或者是工作不稳定收入不高的，硬着头发下的海，这一批人，他们赚了钱不一定就在鱼城买房，买的话大概率是回老家，很多人还是老思想，再过个几年，发展起来了，那还有可能。 十万块一套房，十万块对于很多人来说是个天文数字，因为这会儿很多人的工资还不到百呢，十万块的话，是一个人不吃不喝一百年的工资，全家的话，也要几十年。 而下海的人，手上没个几十万也不会考虑买个十万块的房子。 云珊把自己的想法跟钟楚儿说了说，分析了下，最主要的是问她，有没有这么多资金。 钟家在港城说不上是大豪门，富起来也才十几年，说得上是暴发户，而且钟楚儿的后妈在虎视眈眈，她能不能拿得到这么多钱还不一定呢。 钟楚儿也有想过资金问题，她不打算全部自己出，有一部分打算是借银行，只不过她是港城人，于鱼城这边的银行不好操作，所以她才想着找云珊合作，要是她有这方面的人脉，就能运转开来。 至于云珊提到的能不能全部卖得出去的问题，这确实要好好调查一下市场。 云珊道：“认为投资住宅不如投资商铺。” 她是从自己收租的商铺中看出的商机，她听植爱英说，现在她商铺的那家商场做起来了，房价上涨，连带着租金也跟着上涨，有几家铺涨到了五百一个月有，面积大一些的，位置好的，已经涨到了八百块钱一个月。 下海经商的人可能不会花个十万块买住宅，但买商铺是就很可能了。 钟楚儿点了点头，“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是想让我拿块地皮盖个商场？” “差不多这个意思，写字楼也可以。” “但是，商场好几个区都有了，而且这个要看政府的规划，不过你说的有道理，这是个好方向。” 云珊道：“按照我们平常看到的，什么商场最多呢？” “百货商场，集中了衣服鞋箱，电器家具生活用品。”钟楚儿边说边思考，“我觉得鱼城这边的商场规划得还不够好，要是我来做的话，肯定要做到位，要有卫生间厕所，母婴室，抽烟区，电梯、空调，引进国外品牌，提高格调，每一层按品类分布，进场的商家要通过考核。” 云珊明白，“那你这是高档商场，只是咱们鱼城人民的消费水平，你觉得能行吗？” 虽然鱼城是在改革开放，飞速发展，但还没有发展起来嘛，哪有这么多有钱人买奢侈品？ 钟楚儿吐了口气，“那你说，要建个什么样的。” 云珊道：“你看鱼城这边什么工厂多？他们厂子的销售渠道在哪儿？又分布在什么地方？百货商场我们见多了，不如来个统一品类的商场？或来个批发城，服装批发城，建材批发城，鞋包批发城，五金批发城。” 钟楚儿把身子坐直了，眼睛越来越亮。 “云珊找你果然是没错的，你是天生的商人啊。” “过奖了，我只是去广城火车站的服装批发城拿货拿多了，由此想到的。这只是一个提议，具体能不能做，是个什么样的，还要你去调查。” 云珊只是一个大概的想法，具体怎么样，能不能实施，还是去市场上看过才行，另外还得征询过公家那边的意思。 第484章 打造爆款 钟楚儿想拉云珊一起合作，云珊说，她这十来二十万完全是不够看的，怕是连钟楚儿投资的零头都没有。 钟楚儿说多投资就占多一点股份，少投资就占少一点股份。 她这边的市场调查很快出来了，看过一些工厂类型之后，钟楚儿打算建一座电器城。 对于钟楚儿的邀请，云珊还是没同意，不过跟她说了，到时候给她留几间商铺。 钟楚儿对于云珊的拒绝特别无奈，“没见过像你这么老实的。” 借个机会分钱给她都不愿意。 云珊笑笑，毕竟这个电器城，是以惠心集团的名义建的，又不是钟楚儿的个人名义，公司又怎么同意让她这个外人分一杯羹呢。 钟楚儿看她没有同意，就直接跟她说，“你想投资什么？不够钱，我给你。” 云珊想着自己还有二十万，可以回丰市投资个超市。 钟楚儿要是私人给她投资，那也可以。 就跟她说了说。 钟楚儿特别爽快，当天给她转了三十万过来。 钟楚儿热火朝天地建她的电器城了，跟公家那边做了申请，做了规划，选址买地，再请了建筑团队。 她有预感，这个项目做好了，她就有了底气跟弟弟夺家产，在惠心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了。 当然她忙事业的时候，也没有忘记远在京城的女儿，跟云珊了解了一通。 现在钟胜天小朋友已经快十个月了，扶着能站起来，是个很黏人的宝宝，特别喜欢灿灿姐姐，一看到她就笑，连第一个学会的词语，也是姐姐两个字，现在也就会这一个字。 云珊道：“这个项目很重要，你做好了就回港城，拿回你妈的股份，也就差不多可以接小天回去了，在两岁前，孩子还不太记事，你带一段时间也就跟你亲了。” 钟楚儿眼眶微湿。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在她两岁前接她回去的。” 云珊看着她，“我相信你，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我别的可能帮不上，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另外还有，张茹那儿，我觉得可以从高志峰那里入手，他们之间肯定有合作关系，你找人查查张茹的老家及老家的亲戚，高志峰那边也是。” 云珊是肯定高志峰跟张茹有合作的，要不然前世，他也不会死了老婆还坐上了惠心懂事的位置，而上一世的钟楚儿是怎么死的呢？不就是他跟张茹联手把人害死人的吗？ 人是张茹出的，钟楚儿来内地养胎是高志峰哄着过来的，他后面还成了最大的利益者。 她之前在钟楚儿面前也提过，只不过，钟楚儿对高志峰还念着他是女儿的父亲，还有几分感情在。当然也是因为她处境艰难，腾不出手来去找证据，去查他的底。 现在，钟楚儿算是入了她父亲钟厚生的眼，做成了公家的招标项目，也得到了公司其他股东的认可，她也有了追随者，有了一定数额的财产支配权。 完全可以腾出手来查高志峰，说不定能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把张茹拉下来。 没有了张茹，钟厚生估计就会把外面生了儿子的情人接回家，私生子也接回来，而张茹自己又有两个儿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只要这水一搅起来，钟楚儿就有可乘之机。 “我会查的，如果高志峰真在我背后搞小动作，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如果是这样，钟楚儿会恨高志峰高过张茹，毕竟张茹跟她利益对立的，大家都明刀明枪地对决，而高志峰却利用她的感情，还要卸磨杀驴，如果真是这样，她可能真会控制不住把他杀了。 云珊：“楚儿你可千万不要冲动，杀人要偿命的，小天还需要你陪伴呢，对于那些贱人，让他一无所有，从高处狠狠摔下来，穷困潦倒，就够解气的了。” 钟楚儿道：“你放心吧，我不会杀人的。” …… 云珊在鱼城这边呆了五天，又回了广城，看了看服装厂的情况，工人们都开工了，销售那边已经接了六千来件的单子，再加上工厂自己的生产计划，一共两万件的衣服，二十个款。 在云珊过来的第二天，有一小批的衣服做出来，一共五百件，云珊跟崔艳看了看，做工那里还是有些差参不齐，新手跟熟手的区别。让质检把做得不好的挑出来，先放着，出货先出质量过关的。 而做得不好的那个人了得找出来，然后加强培训，如果还不行就辞退。 现在做的是春装，再做冬装就赶不及了。还有一个，她们的是新厂，现在最重要的是快速打开知名度，扩大市场的竞争力，快速变现，资金回流。 全面开花，或者是想每个款都成为爆款那是不可能的，她们要观察到市场的风向，或者自己制造风向，打造一款爆款出来。 云珊想到了玻璃袜在未来几年特别流行，现在自己厂可以先做起来。 跟崔艳说了说，这个是国外传进来的尼龙袜，不过之前的六七十年代还不太被人接受，也没有流行起来，现在都改革开放了，大家穿衣也变得大胆起来，花衬衫、牛仔裤、喇叭裤、连衣裙都流行了，没道理玻璃袜不流行。 崔艳来了精神，等云珊说完，她就道：“我们可以去纺织厂订材料，马上就着手做，可以跟春装一起卖。” “可以的。” 虽然这袜子比较薄，穿了跟没穿差不多，但是嘛，可抵不住时尚女郎的爱美之心。 如果做出来，云珊也不介意在自己服装店穿一穿，做一回模特的。 又给了崔艳二十张的图纸，云珊坐飞机回了丰市。 她拿着钟楚儿的投资，自己的二十万，打算过来投资超市了。 这段时间食品厂的业绩很不错，批发部已经开了六个了，而韦钊的车队也跑了十来趟，为厂里挣了好几万块。 云珊之前厂里支援的，现在也可以拿回来了。 然后就跟云有福、韦钊商谈超市的事。 云珊在超市跟商场两者之间犹豫不定。 如果是商场的话，她这资金应该不够。 第485章 年夜饭 最后还是决定先开超市，入驻商场。 三个股东，云珊、钟楚儿、韦钊三人，管理的话由韦钊来管理，钟楚儿虽然投资比较多，但她不参与管理，把股份缩短了些，云珊只当顾问，占股百分之四十，钟楚儿百分之三十五，韦钊是百分之二十五。 超市直接进驻商场就好了，商场那边是无任欢迎的，然后就是装修、订做货架，找供货商，请人工。 装修这些找了专业团队，云珊也按照自己看过的超市，给人做了个参考。其他的就交上韦钊了，好在韦钊在跑车的时候已经把供货商找好了，现在主要的就是请人。 韦钊还在食品厂当销售经理，而超市这边肯定要请管理的，要不然韦钊是分身乏术。 不过急也急不来，恰巧过年，连施工队都要回家过年了，超市这边也只好先放着，等来年开春再动工。 而云珊给服装店这边的员工包了个大红包，请她们吃了顿团年饭，对好账本，就给她们放假了。 食品厂那边也整理好了最后出货的事项，给供应商结全了货款，客户那边通了知，也正式放假了，在年前的两个月，效益不错，有福跟陈招娣韦钊商量，给员工都发了笔奖金，让他们开开心心放假过年。 潘红梅问云珊父女，“妹夫跟珊珊今年在哪儿过年呢？要回老家吗？” 云有福道：“今年打算在京城那边过年，灿灿都适应了那边的环境，也不折腾了，老家等年后，我再跟红霞回去走走。” 潘红梅也能理解，她想问到时候要不要回一趟潘家，但后面还是咽了下去，到时候再说吧，说实在的，她自己也不太想去。 云珊跟父亲一块赶回了京城，这是他们家第一次在京城过年。 反正只要一家人在一起，也不执着于在哪个城市过年。 云珊是无所谓，不过潘红霞跟云有福却觉得今年先在京城过，这是照顾着林随安，他回了林家，这么多年都没回来，今年第一年，应该跟林家一起过。 云珊这个当媳妇的，没她爸妈这么有觉悟，当然，她也不是什么贤惠人。 丰市那边的服装店放假了，京城这边的自然也要放假，云珊依然是每个员工都给了个红包，再一块出去吃了个团年饭，让她们放假了。 潘红霞问葛玲回不回丰市过年。 葛玲想了想，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父亲虽然让她走了就不要回去了，这么有能耐，但后面母亲还是给她写过几封信，让她回去的，说父亲早就已经消了气了，只不过还是拉不下脸来跟她道歉而已，不过也没有老子给儿女道歉的，让她体谅体谅。 葛玲在最后的一个月拿了四千的工资，加上之前存的，也有一万多存款了，这会儿的她，比来京城之前有底气多了，也不怕回这一趟家。 何姐跟朱姐也要回去过年，跟葛玲一块坐火车回去。 小天就由云珊一家先带着，好在小家伙是个乖巧的，不用很操心。 而且潘新娣自告奋勇地说她来带，她带孩子有经验，毕竟她自己生了两个女儿。 潘新娣才过来京城没多久，她不回去过年了，其实也回不去，前夫家肯定是不能回的，娘家也不能回，老家那边有个说法，说外嫁女不能回娘家过年，要不然会给娘家兄弟带来霉运的。 潘新娣可不敢回去，别说被她兄弟赶，就连父母也不待见，还不如留京城这边呢，正好何姐跟张姐回去了，她可以代替她们帮忙做饭做家务带孩子。 每个人都放假，而林随安是没有假放的，不过在年夜饭这天提早回来了。 今年的年夜饭在林家那边吃，云有福跟潘红霞，还有潘新娣母女三人也一块去，也不讲究个什么，就是热闹、喜庆，人多也就家旺。 林老太太看着一屋子的人，高兴地抹了抹眼睛，她一手拉着林随安，一手抱着灿灿，嘴里念叨着，“总算是团圆了。” 张晴初看着林老太太怀里的灿灿眸光闪了闪，她不由自主地伸手放到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她这个月的月经没来，她有预感，肚子里已经有了孩子了。 到时候她的孩子生下来就是林家最小的孙辈，老百姓都说，幺儿是最受宠的。 现在老太太老爷子这么稀罕灿灿，估计是因为她是孙辈最小的那个。 很快她就不是了。 “晴初，你别总是站着，快坐下。” 张晴初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就皱了皱眉头，这是她生母罗春梅，时不时就凑上来跟她说话，也不管她爱不爱听。 现在在老宅这边，这么多人里也是这样。 张晴初坐了下来，罗春梅就紧紧挨着她坐，看了眼屋里的人小声道：“你二嫂的娘家也在京城吗？咋过来婆家过年了？他们家没有儿子吗？” 在她老家可没有这样的情况。 张晴初就有些烦，“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吗？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 罗春梅嘀咕，“那也不成啊。” 张晴初不耐烦，“你不也跟着我过来吗？” 罗春梅傻眼，张了张嘴，想说我不一样，但看到有人看过来，就把这话咽了下去。 这个年夜饭，林海婧被问起了有没有处对象的事。 林海婧工作快三年了，她还没有处对象，不过林家这边的长辈，也不是急着让她结婚，而是有合适的男青年可以先处处对象，不合适就分手，等了解清楚了再结婚，这样子稳妥很多。 林海婧撇着嘴，“那些个歪瓜裂枣，也得我看得上。” 别人问她喜欢怎么样的。 林海婧朝林随安那儿看了眼，“二哥这样的吧。” 林海潮就道：“那就难了，要不，你问问二哥，有没有这样的战友介绍给你。” 林随安直接道：“没有，有这样的战友都英年早婚了，没结婚的又太老。” 罗春梅小声插了句，“我晓得有一个小伙子不错……” 只是她话还没说话，就被林海婧打断了，她脸上一片恼色，“你管好你自己吧，还帮人介绍呢。” 第486章 较劲 林海婧眼里带着厌烦，她真是烦透了这个罗春梅，现在住在自己家，是，她帮忙做家务、做饭。可是父母，还有爷爷奶奶本来都不同意她做这些的，传出去，这像话吗？还以为自己家苛待她们母女呢。 但这个罗春梅非要做，抢着做，做就做吧，但做的事那些简直让人抓狂，本来他们家每天都要吃荤的，没有荤也炒几个鸡蛋，她倒好，不做，说是过日子不能大手大脚，隔几天吃顿就好了。 还有，洗衣服她不用洗衣皂，拿搓衣板又搓又捶，好好的新衣服，被她洗成了旧衣服。 现在看到她说话就嫌恶。 罗春梅被林海婧一呛就有些讪讪，缩了缩脖子，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海婧别这样，你罗阿姨也是想关心你而已。”林老太太说道。 林海婧这才没有继续呛罗春梅，只不过脸上的神色不太好看，大家也就不好再说她这事。 跟林海婧脸色一样不好看的还有张晴初，林海婧这般不给罗春梅脸，也就不给自己脸，现在海婧她、跟她真是越走越远了。 何英脸色也不太好看，她本来是想，把张晴初娶进家门，再好好调教的，可没想到，张晴初的这个妈也一道住了下来，弄得她想调教张晴初也不好下手，不管怎么说，罗春梅跟自己平辈。 云珊没管这些大戏，灿灿这家伙说是已经吃饱，闹着要下来玩，她坐的儿童椅子是有个小机关的，有个小木条塞着，她就出不来，但她现在已经会自己打开这机关了，可关不住她，现在整个人已经站在儿童椅上了。 潘红霞忙让云珊把人抱着，要不然摔了。 是林随安把她抱下来的，但没让她走，问她怎么不吃了。 灿灿拍了拍小肚子，“因为我吃饱了。” 林随安忍俊不禁，“你去问问妈妈，看你是不是吃饱了。“ 灿灿就跑到了云珊跟前，“妈妈，我吃饱了，吃得好饱好饱。” 云珊笑道：“行吧，你在旁边玩一会儿吧，别出外面玩水哦。” 林随安就看向云珊，云珊道：“她过来之前就喝了杯牛奶，还有吃了块牛肉饼，应该是饱了。” 林随安这才放了心。 林睿看到灿灿跑去玩，他也扔了勺子想去，柳仪就把他给按住了，“吃完再去。” 林睿忙说，“我吃饱了。” 柳仪还是不让他下去，因为她知道他还没吃饭，他就是想下去玩。 然后林睿小朋友就像一条小虫子一样扭来扭去，不好好坐着，也不吃。 柳仪要被他气死。 王素秋就道：“让他下去玩吧，等会儿再给他把饭热热。” 柳仪只好让他下了去。 “睿睿不是上幼儿园了吗？幼儿园没有教规矩？”林大姑问道。 柳仪摇了摇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一群孩子，才几个老师，这些孩子哪个不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每个都是小霸王。” 这话林大姑也认同，“也是，还都是领导家的孩子，哪个都不好管。” 然后林老太太就跟云珊还有林随安道：“让灿灿晚两年再去幼儿园吧，没得被那些小霸王欺负了。” 林随安也是这样想的，不过他嘴上却是道：“到时候看灿灿喜不喜欢去。” 云珊也认同林随安的话，到时候看灿灿的吧，正好潘新娣的两个女儿也要找幼儿园，过两天可以一块去看看。 潘新娣的两个女儿看起来要乖很多，不挑食，不用喂，乖乖把碗里的饭吃完才下来玩。 林老太太也吃饱了，坐到一旁的沙发上，把潘新娣的两个女儿叫到身边，问了些话，然后给她俩塞了糖果，还有红包。 林大姑坐在林老太太的身边，道：“云珊的侄女，看着挺乖的。” 她只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看着小女孩就挺稀罕的。 林老太太道：“可不是嘛，女孩子都是比男孩要乖一些，也贴心一些。” 说完把从自己面前跑过的灿灿拉着，“灿灿，太奶奶这儿有好东西，你要不要？” 灿灿点头，脆声道：“要。” 林大姑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蛋，“你个这小机灵鬼，你要不要猜一猜太奶奶给啥好东西你？” 灿灿趴在林老太太的腿上，问，“太奶奶你给啥好东西灿灿？” 林大姑笑喷，“这个小机灵。” 林老太太看着她机灵又可爱的小模样爱得不行，从口袋里给她掏了两个红包，“太奶奶给灿灿的红包，你给妈妈拿着，让妈妈给你买好吃买好玩的。” 灿灿还不懂红包是什么，但听说有这么多好处，就接了过来，然后跑到云珊跟前，把红包给她。 云珊接了过来，可拿到手上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有块硬硬的东西，就有些奇怪，但听到是老太太给的，只好先放在包里。 也正好不远处的张晴初看到了，她眸光微闪，然后拿筷子去夹了块鱼，才放进嘴巴里，然后就干呕起来。 “哎呀怎么了？” 王素秋赶紧给她递手帕。 罗春梅激动地说，“晴初这是怀上了吧？” 大家都愣了愣，接着脸带喜色，特别是林海潮激动得有些不知所措，问张晴初，“晴初，是不是真的？” 王素秋高兴道，“算到他们结婚也有一个月了，一个月的话，这也是刚刚好。” 林老太太也不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张晴初身边，“好孩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张晴初像是缓了过来，摇了摇头，“不用了奶奶，那鱼可能是有些冷了，我吃着有点腥，就有点反胃。” 然后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怀上了，等晚些再去检查下吧。” 她话是这样说，但她有感觉，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 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大概率是怀上了。 “这是双喜临门啊。” “晴初，海潮恭喜了。” 也有人跟罗春梅道恭喜，罗春梅脸上满是笑容，她也是觉得女儿肚子里肯定怀上孩子了。 就是何英眼里的笑不在眼底，暗暗地叹了口气，海潮自个还是个孩子样呢，却要当爸爸了。 第487章 知足了 林老太太把张晴初拉到了沙发上坐着，从怀里给她掏了两个红包，一个给她的，一个给她肚子里的宝宝的。 然后一众生育过的女人围着张晴初，像众星捧月似的，给她传授怀孕知识。 当然，云珊没有凑过去，小天醒了，她去抱了过来，给她喂吃的。 林随安坐在她旁边要帮忙，潘红霞看到，就把小天接了过去，“我来吧，你们去看着灿灿。” 夫妻俩只好去看他们的宝贝闺女。 屋里凑了好几个孩子，玩起来就比较疯，还真得大人看着才行。 林随安混进了孩子堆里，那些孩子更疯了，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云珊在旁边维持秩序，给他们搞了个比赛，比赛堆积木，堆一个小房子看谁先成功，可以分两组，自由选择，不过她还是提了下，“你们叔叔姨夫是大人，就让他自己一个人一组吧，他用一只手来拼，不过也可以分一个人过去，你们谁要跟他一组。” 林睿不去，他说他要当组长，自己建一个组，潘新娣的两个女儿跟林随安不太熟，反而跟林睿玩熟了，跟了林睿一组。 灿灿想跟林随安一组，潘新娣的大女儿丽丽忙拉着她，“灿灿你跟我们一组吧。” 林随安朝灿灿伸出手邀请，灿灿犹豫了下，还是跑到了林随安那一组，林随安一下把她抱住，脸上像是吃了蜜一样，“灿灿，谢谢你选择爸爸，我们一定会赢的。” 林睿就大声说：“二叔，你说错了，是我这一组会赢。” 其他人不由看了过来，看到这个情景都忍俊不禁。 林随安笑道：“那就尽管放马过来。” 沙发上坐着聊天的人不由被孩子和林随安几人吸引了注意力，何英道：“随安什么时候跟孩子玩得这么来？” 林大姑笑道：“肯定是当了爸爸呗，还没当爸爸的，你让个小伙子过去，看他有没有这个耐心。” 王素秋也点头，“随安确实对孩子很有耐心。” 林老太太道：“他平常在部队，本来就陪孩子陪得少，不对孩子耐心些，孩子哪还会跟他亲近。这是应该的。” 林大姑感慨，小声道：“我说云珊可真有福气，咱们随安这样的好儿郎，真是打着灯笼也难找。” 张晴初不由看了眼林海潮，林海潮马上道：“姑妈，你觉得我这样的难不难找？” 林大姑嗔了他一眼，“脸皮真厚啊，你好好对晴初，以后也当个好爸爸，我就夸你。” 林海潮道：“肯定的。” 张晴初脸上才露了笑。 罗春梅脸上也一片满意的样子，这林家的男儿教得真好啊，每个都是疼媳妇的。 说了会儿话，就各回各家了，也不留在这儿守岁了，太晚这儿也住不下。 回去是林随安开的车，他从部队开回来的车，云珊想着，过了年，如果有资金的话，她自个也买一辆小轿车，到时候让云有福还有潘红霞都考上驾照。 刚到家，最小的两个小家伙都睡了，林随安把灿灿抱过，先放回了房间，然后拿温水给她擦了小脸，跟手脚，脱了外面脏了的外套。潘红霞交代云珊，晚上不是很困的话，记得守岁。 这晚上还是挺冷的，外面不太能呆得住，林随安烤了盆火，放到露天的阳台上，云珊拿了床被子出来，两人挤到了一张小沙发上，烧了壶茶，放了地瓜去烤，感受这一刻的惬意。 “新的一年了，请问林同志你在新的一年有什么计划或者新年愿望吗？” “工作计划是今年稳定下来，完成每一个任务，给组织培养更多的优秀人才。生活计划是，能有更有的时间照顾家庭，陪伴妻儿，过几天你要不要来我新驻地住几天？” “灿灿要去吗？” “你想带她，就带上。” “好啊，你不想带是不是？” 林随安捏了下她脸蛋，“累的还不是你自己。” “你不问我的新年计划吗？” “那请问你的新年计划是什么？” “今年完成百万的目标，买辆小车，然后在英语比赛中拿到名次，争取到出国留学的机会。” “珊珊，你打算出国留学？”林随安愣了下。 “是啊，国外的技术要先进一些，有机会肯定要去的，放心吧，最多也就一年，交换生的话。” 林随安揉了下她发顶，“你想去就去吧，我会照顾好家人的。” 云珊环过他脖子，在他嘴角亲了亲，“那就辛苦你了。” 林随安低头反客为主。 室外很冷，但这两颗心是火热的。 云珊忽然觉得，自己也应该知足了，林随安尊重她爱护她，并支持她的一切行为。 而且他还长得这么帅，真养眼啊。 林随安这个月工资上交了两百五十六块，云珊感慨他工资又涨了，把自己收到的近三万分红给了他，“这是洪勇大哥那边给的分红。” 这是拿林随安的钱投资的。 林随安放回她手上，“你保管。” 云珊道：“要不，给你买套房子吧？” 林随安道：“我们够房子住了，要是没地方用，就给灿灿当教育资金吧。” 云珊道：“一部分给灿灿当教育资金，一部分买房吧。” 她之前跟钟楚儿分析过，房子会涨，她觉得不仅鱼城这些城市会涨，京城也会涨，所以买房投资是没错的，就算不涨，那也是保值的。 “你说了算。” 云珊不由笑看着他，“林随安，你全部钱放我这儿，你不怕我卷钱跑路啊？” 林随安挑了挑眉，“媳妇儿都跑了，有钱有什么用？” 云珊哈哈大笑，“你说得很对。” 凌晨好像一下子就到了，林随安下了楼去放了尾鞭炮，他尽量放远了放，怕吓着孩子，但他不放邻居家也会放，没一会儿，鞭炮声四起。 云有福跟潘红霞还有潘新娣还没睡，两位长辈拿了红包出来，分了几个小辈。 潘新娣有些不知所措，“姑姑，姑父我都这么大了，咋还能拿红包。” 潘红霞笑道：“拿着吧，不管你多大，都是喊我姑姑，你跟珊珊一样，在我眼里都是孩子，是小辈呢。” 潘新娣眼圈不由红了。 第488章 烧烤 这两天过得清静又舒服，一家人也没去哪儿，因为不是在老家，也不用访亲拜友，就一家人凑在一起，睡到自然醒，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因为家里有冰箱，冰箱又塞满了食材，潘红霞云有福及潘新娣炸了一堆的年货，然后傍晚，云珊又整了个烧烤炉出来。 去一饭店那儿买了一只杀好的羊，林随安早回来，就整了半面放到火上烤，他有烤全羊的经验，以前跟新省的战友学的。 潘红霞就道：“哎哟，咱们几个能吃得完吗？要不，叫上你妈你哥嫂那些？” 她跟林随安说的。 云珊在旁边道：“可以，我去打电话，不够的话，把另外半只也烤了。” 说完她就进了屋打电话，王素秋说要来，她跟林峥嵘一家三口，然后她说，顺便也问问二房及林大姑他们，云珊说可以，最多是现在赶紧再整个烧烤炉出来。 林随安拿砖头，把烤炉加长了，又放了两块铁网上去，可以烤其他的东西。 林海潮接到大伯母的电话，一迭声地说要去。 这烤全羊啊，他都还没有吃过呢，只吃过烤串的。 然后跟父母还有林海婧、张晴初说了一声。 两个长辈还有事不去凑这个热闹，林海婧说去，张晴初就不太想去，“海潮，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闻那个油烟味。” 罗春梅就觉得有肉不去吃就亏了，“你去尝尝看能不能吃，不能吃就算了。” 张晴初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还是不去了，到时候又是放辣又是放蒜，我哪里吃得了那个。” 一听到说要吃辣椒，罗春梅就赶紧道：“还是不要去了，在家吃吧。”都说酸儿辣女，现在她女儿不能吃辣的，只能吃酸的。 林海潮就道：“那行，你想吃什么就让妈做，我跟姐去。” 张晴初张了张嘴，想不让他去，但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借口，只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姐弟走了。 罗春梅问张晴初晚上想吃什么。张晴初没好气地道：“看有没羊肉，做个烩羊肉吧。” 罗春梅就为难了，“家里没有羊肉，有腊肉，做个腊肉饭成不成？” 张晴初也想到了鲜嫩美味的羊肉，家里却是没有，她皱了皱眉头，“怎么家里没买吗？如果没有就算了，不用做了，我没什么胃口。” 罗春梅忙跟她说：“不成不成，不能不吃东西的，你不吃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吃的，要不，问你那个二哥二嫂拿点羊肉，他们家不是说烤羊肉吗？” 张晴初脸色不太好看，“他家不在这儿附近。” 何英走了过来，“刚才海潮喊你去咋不去？等会儿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带些回来吧。” 张晴初脸色有些不自在，“不是，是我妈想让我吃羊肉，现在我也不想吃了，随便做点吧。” 何英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觉得这人真是别扭。也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喊她去又不去，又在家里闹着吃羊肉，真够作的。 林海潮到了云家，已经闹到孜然的香味，激动地跑过来，“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林大姑也在这儿，跟家里三个小辈一起过来的，看到林海潮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就嗔道：“都当爸了，还像没长大似的。” 林海潮赶紧拿了串烤好的鸡肉串放到林大姑手上，“姑妈你应该饿了，先吃着吧。” 林大姑轻拍了下他的背，笑道：“这是让姑妈闭嘴是吧？对了，晴初没过来吗？” 林海潮挤到烧烤架旁边坐下，嘴里回着林大姑，“她闻不了那股羊肉味，没过来。” 林大姑点点头，“也是，这股羊肉是挺大的，怀孕的人闻不了。” 林随安给羊肉刷酱料，看了林海潮一眼，“媳妇儿闻不得羊肉味，你不在家陪媳妇，跑过来做什么？” 林海潮嘿嘿笑道：“我妈还有岳母都在家呢。” 林大姑摇了摇头，她就说呢，海潮这孩子自己还是个孩子。 傍晚，太阳还没有完全下山，余晖照进来，把院子里的热闹衬着多了几分喜庆，不过正好是过年，大家都是喜气洋洋的。 林大姑几个第一次过来云家的，都说院子跟房子都修得很漂亮，林大姑还道，要不是路有些远，她都要把林老太太跟老爷子也接过来热闹一翻，两位老人家最喜欢热闹了，不过也提议，下回也去老宅那边烤一次。 羊肉烤好了，林挚把肉分到盘子里，谁要吃的就自己去拿。 云珊也是第一回吃这样烤的羊肉，发现这样烤都很入味，外焦里嫩，她狠狠地表扬了林随安一番。 林随安嘴角上扬，“给你拿个羊排？” 云珊点头。 正说着，门外走进了人，看到一院子的人她显然是愣了下。 云珊一看，是葛玲，她喊道：“葛玲你回来了，就说还差个人呢。” 说着走了过去。 葛玲脸上扬着笑，眼里有泪光，在云珊走过来的时候，一下抱住了她，“珊珊，新年快乐。” 云珊抱了抱她，“新年快乐啊葛玲，刚坐火车回来的是不是？先进去，你应该还没吃饭，正好，在烤羊肉呢。” 葛玲忙点头。 云珊没问她出了什么事，但不难看出这是受委屈了。 葛玲把东西放进了屋里，然后洗了手，过来坐到了一起。 林海婧坐在云珊身边，不由问，“你家里住得真多人啊。” 云珊嗯了一声。 林海婧继续道：“既然你这么喜欢热闹，不如搬去跟大伯娘他们一块住，还有人帮你带灿灿呢。” 云珊给灿灿喂了点水，才回她，“不去，我家也有人带。” 林海婧没想到她这么直白，就愣了下，“你挺要强的。” 云珊这才看了她一眼，“这叫自尊自强，我在自己家，我能说了算，即使我有亲戚在这儿住，亲戚也做不了我的主，也干扰不了我的生活，在别人家住，处处受限制，懂？” 林海婧顿了下道，“我发现，身边结了婚的女人，只有你过得最自在了。” 云珊挑了挑眉，“是吧？这就是上门媳妇跟不上门媳妇的区别。” 第489章 疑似 林海婧又是愣了愣，一听觉得云珊胡说八道，但再一听，好像也有点道理。 不过嘴上还是道：“你也是运气好碰到了我二哥，他不计较这个，要是别人，肯定不会这样由着你的。” 云珊奇怪道：“那我为什么要找这样的人，如果不是这样的人，换了就是啊。男人这么多，为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林海婧又是一愣，她看了远处的林随安一眼，跟云珊道：“你不怕我二哥听到？” 云珊啧了声，“听到又怎么样，我又没说错。还有他不是做到了吗？怕什么。” 旁边的葛玲不由也插了个嘴，“云珊你是对的，以后我找男人就按照这个标准找，如果要求我侍候公婆全包家务做贤惠女人，那就滚。” 云珊点头，“没错的，先爱自己再爱别人。” 林海婧看了葛玲一眼，道：“那你只能找个穷男人了，穷男人为了高攀，应该会同意的。” 云珊道：“不要找跟自己差太多的，特别是太穷还不上进的，你们知道的，男人的自尊心一向是比我们女人强的，特别是我们这儿重男轻女的家庭这么多。找比自己穷的，他自尊心会受不了，然后会贬低你打压你，甚至家暴你，就是为了驯服你，找回他那可怜的自尊心。” “还有，他对你好，说不定是看在钱的份上，他越是伏低做小，越是憋着一股劲，等把你套牢了，他就会把仇恨加倍奉还。” “最后一个就是，这样跟自己条件差太多的，他是不会放你走的，因为放跑了你，他很难再找一个像你这样条件好的。即使你醒悟过来这个人不是你的良配，要是分手或离婚，他可能就会走极端。” 葛玲跟林海婧都听愣了。 云珊其实是说给葛玲听的，她这次回家也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有空跟她说说，别没事把生活重心放在感情上男人上，专注自己，也是好的。 林海婧下意识地就反驳，“也不能吧，很多大领导都是穷人出身呢。” 云珊道：“不是绝对，不过我说的也是大多数，还有，你说的很多，也并没有那么多，而且他们的配偶也不是有钱人家的姑娘，反而是，看到很多人，先靠着岳家起来，后面就换老婆的。” 林海婧咬了咬唇，“那你跟我二哥结婚的时候，他还没有回林家，他也是穷人啊，现在回林家了，不也没有换了你。” 云珊：“他跟我结婚的时候已经是营级了，工资是我的三倍，我们家不是有钱人家，只是普通工人而已，另外，我没有结了婚就不顾自己利益了，不该让的一分都不让。他换了我，我也没啥亏的，我依然有事业有学业有孩子，孩子还跟我姓。” 当然，云珊也没有那么自信，以后他们的感情不会变，但她不会为了男人伤害自己的。 林海婧一时没说话。 葛玲看了她一眼，“那个，你不会是谈了个条件不好的对象吧？” 林海婧反应激烈，“说什么呢？谁会找这样的。” 这回云珊也不由看了她一眼，这反应有些过大了啊，难道真被葛玲说中了？ 葛玲把人拉坐下来，“别激动，不是就不是，我想你也不会这么傻找个条件不好的，就算云珊不说我也知道，这样的人家，很多公婆是没文化的，还有亲戚，都不知道多难缠。就算这个男人自身条件多优秀都不能要。” 林海婧紧紧抿着唇，过了会儿才道：“人家条件不好，又不会永远条件不好，你们也太看不起人了。” 葛玲道：“那就等他条件好了再找媳妇啊，条件不好，不觉得亏着媳妇了吗？真喜欢一个人不是想着给她最好的吗？和一个光明的未来吗？” 云珊给葛玲投去了个赞扬的眼神。 林海婧语结了下，“那、那等他条件好了，媳妇都是别人的了。” “那只能说他们没有缘分了。” “你们真是，太看不起人了。”林海婧有些愤愤不平。 葛玲耸了耸肩，“大家的观点不一样而已，别骂人啊。” 林海婧坐到了另一边去，拒绝再跟她们呆在一块了。 葛玲跟云珊咬耳朵，“这个人八成是找了个穷男人。” 云珊感觉也有些像，可自己也管不了这么多，稍把握不住这个度，林海婧可要恨死自己了。 葛玲也不好说什么。 云珊问她这次回去有没有碰到什么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葛玲也没瞒她，“回去没说两句就吵，没过两天还给我整了个男人来家里，说跟我相亲，弄得我好像没人要的垃圾似的。” 云珊惊了，“也太离谱了吧，你跑出来了吗？” “对，跑出来住招待所了，真是气死了，一看到有票就赶紧回来了。” 云珊安慰她，“甩开了就好，你在哪儿，哪儿就是你的家，有时候亲人也是讲缘分的。” “珊珊，我手上也攒了笔钱，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在京城买个房子？” 云珊问，“那你以后是有什么打算吗？在京城这边定居吗？工作上有没有什么规划？你要不要继续上学？” 葛玲想了想，“应该是的，我也不知道去哪儿，工作那里我挺满意的，学习的话，我学学英语就算了。” 云珊道：“如果你资金足够，可以自己出来单干，我这边没有问题的。” 葛玲忙道：“不行，我不能这么做。对了，珊珊，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那个，咱们这儿附近不是开了个辅导班吗？我看到有教英语的，我想去学。”虽然这段时间她的英语有所进步，跟外国友人也能简单地对话，但会说不会写，晚上回来，也不好去烦云珊。 云珊告诉她，“这是苏泽开的，你知道吗？”葛玲愣了下，“那就算了。” 云珊跟她道：“他们那儿好像没有教成人的，是初中高中针对性的辅导，你去的话不太合适。” 葛玲点点头，“那算了。” 第490章 你也开一个 过了年又走上了新的征程，云珊报名的英语演讲开始了。 第一轮很顺利进入了复赛。 从选拔现场出来，张燕燕跟葛玲挥着胳膊疯狂地给云珊打招呼。 云珊看到她们就笑了，跟她们汇合在一块，两人说要过来给她打气的，顺便看看这盛况。 “云珊，你刚才在台上太稳了，给我们系要狠狠争光了，不对，应该说是我们学校。”张燕燕吹着彩虹屁。 云珊乐道：“后面还要继续努力，我刚才发现了很多强者。” 有好几所学校参加呢，能过来参加的，哪个不是尖子生？ 葛玲笑道：“珊珊，我还是觉得你说的比较有语感，有些人虽然说得挺流利的，但有些音咬得不是很清晰，反正就是一听就知道是我们这儿的人，就是口音很重。” 云珊也知道，学英语也比较讲究环境的，其实大家都没有这个语言环境，有条件的，可以自己找些原声音频听听，没有条件的只能靠自己领悟了。 她有一段时间没说，也感觉有些退步了，这段时间恶补起来了，前世她是因为港城那边的环境，那会儿外籍人士就挺多的，就他们本地人，有时候也会夹几句英语，就是这样的环境下，她的口语水平直线上涨。 就是，有那个语言环境下的话就会学得很快。 正说着，张燕燕拉了下云珊，示意她看前面，“那个不就是补习机构的高然然，刚才在台上也看到她了。” 云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离她们五六米远，有个穿着套装的女同志，模样秀丽，自信大方，确实是高然然，在云珊看到她的时候，高然然似有所感，也看了过来。 两人都没有打招呼，各自移开了视线。 “云珊！” 高然然旁边，背对着云珊的一个男子转过身，看到云珊就高兴地走了过来。 是苏泽。 他大步走到云珊跟前，“还正想找你呢，没想到你也过来参加演讲比赛，你的演讲特别好。” 说完之后，也看到了云珊旁边的张燕燕跟葛玲，脸上很自然地跟她们打了声招呼。 葛玲神色冷淡。 张燕燕就问，“老板，你这是陪燕燕过来参加比赛的？” 苏泽道：“是，也是过来见世面的，刚才云珊跟然然的演讲都太精彩了。” 正说着，高然然也走了过来，惊讶道：“原来你们也认识呢。” 苏泽给她介绍，“燕燕你知道了，云珊、葛玲，都是我朋友，云珊，这是高然然，外语学院英语系大二学生，你刚才应该也看到她了……” 云珊点点头，“我们以前见过面。” 高然然看着云珊道：“没想到还能在赛场上碰到你，说起来我们挺有缘分的。” 云珊笑了笑，“确实。” 高然然看向苏泽，“既然你有这个这样的朋友，怎么还要过来我们外语学校招人呢？” 苏泽摸了摸鼻子，“我不知道。” 张燕燕看着他们问，“老板，高组长，你们是在处对象吗？” 苏泽像是被吓到了，猛地咳了几声，“没、不是。” 高然然看了他一眼，脸色黑了黑。 回去的路上，葛玲有些沉默。 云珊跟她一人骑一辆自行车，张燕燕在路口跟她们分开了。 云珊问她，“怎么了？是不是看到苏泽影响了心情？” 她以为她都放下了。 葛玲承认了，“确实有点。” 云珊失笑，“你是单看他那个人不爽，还是因为他跟高然然在一起不爽？” 葛玲道：“应该是后者，珊珊，其实我有想过，发过狠，那个苏泽看不上我，以后让他后悔去，他配不上我，我以后要做一番事业，做到他企及不了的高度，让他仰望我。但其实都是我空想罢了，现在人家开了机构，又处了外语系对象，学历又高又好看，他家境又好，给他助力，我什么都没有。” 云珊指正她，“他不是说两人没有处对象吗？” 葛玲：“他们那个样子我不信他们没什么，可能还在暧昧阶段，没有挑明，又或者是看到我，不忍心打击我？” 云珊点点头，“也有可能，不过葛玲，你怎么觉得自己做不到啊？现在还没到以后呢，还没开始，你就认为自己没用了吗？” 葛玲苦笑了声，“珊珊，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但是，我想过，我现在努力工作，以后最多也就是自己开间服装店，而现在开服装店的人越来越多，我也未必能挣得到钱。” “那你之前辞职的勇气，从丰市跑到京城的勇气呢？去哪儿了？服装店做好了，可以做品牌，做连锁啊。” 快到巷口，两人索性下了车，推着回去，也方便说话。 葛玲道：“这确实是个方向，只是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做到。” “怕什么啊，你还这么年轻，有着无限的可能，只要你喜欢。你喜欢服装这一块吗？还是你有着其他的梦想？” 葛玲拧着眉头，“我爸妈是老师，我小时候也想当个老师，觉得很神气，很体面。可当了老师之后，我又没有那么喜欢，那些孩子真是让人头痛，后来我觉得在你那儿卖衣服挺好的，也可以逃脱家里的催婚。我现在也懂得了很多时尚知道，知道怎么跟顾客沟通，怎么搭配衣服，但还是觉得，不是自己想要的。珊珊，你说我是不是挺虚荣挺贪心的，既想要钱又想要名。” 云珊问，“那你是不是想学英语啊？” 葛玲点头，“对，我想学，我对英语挺感兴趣的，我还想着，以后学好了，也有钱，就出国外去看看。” 云珊笑道：“好，你跟我学，我每天给你抽一个小时出来，平常我们没事就用英语对话，以后你出国旅游，出国留学都行。” “我还能出国留学？” “当然可以了，只要你有钱。” 葛玲下了决心，“行，我要学。” 云珊朝她挤挤眼，“就算不能出去，学好了，你自己开个英语班招收学生也行，苏泽教中小学生，你就教成人，我告诉你，其实我们学校，还有别的学校跟单位，悄悄形成一股出国留学热潮，你可以抓住这个机会……” 第491章 上幼儿园 在这几年形成的“出国潮”，云珊是知道的，而且前两年国内还举办了一场托福考试，就连公家电视台都出了一个英语节目，叫《跟我学》。 很多单位派遣员工出国学习，学习技术，因为是公派留学，很多人挤破了脑袋想去。 能够被公派出国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公派留学生和访问学者在国外工作学习期间不仅可以领取固定的生活补助，回国时还能够购买免税商品。 所谓的＂八大件＂，就是彩电，冰箱，洗衣机，音箱，四喇叭收录机，手表等等。都是全进口的，你是买不到的，光就是这个免税额的额度，在这会儿还可以赚个几千块钱。 买＂八大件＂，是在国外订货、付款；回国后，在上海友谊商店专门柜台取货。再往家里搬。 这股风潮，特别是泸市那边，这股风刮得特别厉害。 云珊觉得这是个机会。 如果有这样的进修机会，她相信很多人年轻愿意过来学的。 葛玲听着眼睛亮了起来，她还举一反三，“我就算没有这个技术，我也可以请人回来教啊，只要我把进修中心开起来。” 云珊赞扬道：“没错的，如果你认识外国友人，还可以请个外教过来教呢，又或者把我这套英语笔记编成教材，都可以的。” 葛玲越想越觉得可行，“珊珊，你觉得开个这样的进修中心要多少钱？” “我觉得这个进修中心主要的大头应该还是师资方面，要请得到人，能给高福利，其他都好说。” 葛玲道：“大规模做不成，我们可以先从小规模做起。” 然后她想着云珊一起做。 云珊就道：“葛玲你知道我是没有这个精力了，我这次参加英语比赛，不管能不能拿到名次，我都打算出国了，快的话，可能这个秋天我就出去了。到时候别说进修中心了，到时候服装店那些，我都需要别人帮我管。” 进修中心确实能赚钱，她也擅长英语，但也实在没有精力，其实做这个是很费心力的，不像卖东西，你把东西做好了，别人也看得到这质量，卖出去就完了。 但教辅却不一样，它不是一下就能看到成果的，也要花心思，怎么让学生能有这个成果，这个需要时间，需要心力，你不仅得跟老师统一这个教学方法，时时沟通，还得给学生跟学习进度，了解掌握情况。 不是说把店开起来就不管了。 当然，这些她都会跟葛玲说清楚，她要看看自己能不能做得来。 葛玲叹了口气，“我自己没什么信心。” “你要是担心自己做不来，或者想找人承担风险，也很正常，这个合伙人，你可以边学习边找。” 葛玲点头，“只能先这样了。” 很快到了灿灿两岁生日，给她买了个生日蛋糕，小家伙没管什么生日不生日，看到有蛋糕都乐疯了。 满了两岁，云珊跟林随安商量了下打算送她去幼儿园。 过年的时候，她去看了看机关幼儿园，感觉挺好的，估计都是高干子弟的原因，这幼儿园修得挺不错的，里面的设施也挺好，有个小游乐场，课室跟卧室分开，有各种玩具，还有绘本室。 有好几个班，从几个月大到五六岁都有，有些甚至满月就送过来了，这是家里实在没有人帮忙带孩子的，没有办法。每个班人数是十五个这样，配备两到三个育儿员。 可以送半天，然后再接回来。 就在机关里面，而且随时都有家长去看，有过去给几个月大的孩子喂奶的，有不放心的，或者家长下班早，没事做过去帮忙的。 这会儿的人都朴实，还有实在，大家都互相帮忙，孩子放到幼儿园，也不会太担心。 林随安去看过幼儿园之后，还有云珊说送灿灿去半天，他也同意。 王素秋就自告奋勇地接过了接送灿灿的活儿，她就住在机关里，方便。 云珊问过潘红霞之后，她也没什么意见，人家都帮你带了，没道理还嫌弃人家不是，只要王素秋不说些什么奇怪的话，云珊是愿意跟她好好相处的。 潘红霞又高兴又感慨，又舍不得，觉得孩子一下就长大了，要上幼儿园了。 云珊提醒她，“妈，你孙女才两岁呢。” 潘红霞白她，“你还说呢，两岁就送她去上学了，我觉得应该五六岁去才合适。” 之前她确实反对，但又想到孩子没有玩伴，又有些心软。 反正就是很纠结，既想她去，又不想她去。 云珊乐了，“妈，现在灿灿只去半天而已，你没事可以去接她回来啊，而且一个星期她也可以有个一两天在家里啊。” 潘红霞摆了摆手，“也不知道灿灿适不适应。” 又开始担心了。 云珊无奈。 到了灿灿去幼儿园的那天，好家伙，她的两对爷爷奶奶，对云有福也从丰市坐飞机过来了，都要送她上学。 再加上她跟林随安，这一行人，真怕把幼儿园的门口都挤没了。 林随安索性叫自己父母别去了，省得引起围观。 林正堂没说话，王素秋就道：“不行，别以为灿灿小就不知道呢，这么多人疼她，她在幼儿园才不怕呢，而且也让幼儿园那些顽皮鬼看看，灿灿家里这么多人，让他们不敢欺负灿灿。” 最后只有林正堂退出，其他人都坚持要送。 柳仪看着这样的情况也是惊了惊，忽然发现，自己的睿睿，林家的长孙，都没有过这样的待遇。 他第一次上幼儿园的时候，是她跟婆婆送过去的，公公跟林峥嵘都一早去上班了。 灿灿去幼儿园是很高兴的，感觉很新鲜，潘红霞跟王素秋还留下来陪了她小半天，看她真没哭才走。 到了下午过去接她，有点小委屈，但有小朋友过来拉她，她又咧开嘴笑了，两人手牵手冲到了不远处的滑滑梯那儿玩起来，这下，不愿意走了。 第492章 比赛 灿灿上了幼儿园，潘红霞不放心去幼儿园外面蹲了几天，看她真的适应了才放下心来。 其实孩子乐得很，只上半天，跟同龄小朋友疯玩半天就回家了，这个状态不知道多满意。 潘红霞也有时间做自己的事了，她正儿八经去了拜师学艺，从裁缝做起，晚上还准备去上个夜校，也是关于服装的。 潘新娣在服装店当着店员，实习期过了，表现还可以，她也愿意学，很勤快很积极。 不是云珊劝，是潘红霞劝的，劝这侄女也跟自己一块去夜校，趁着年轻多学一点东西总没错的。 潘新娣都要惊掉下巴了，但又想到，姑姑比她年长这么多，人家都去学了，自己这么年轻，难道还比不上五十岁的姑姑吗？ 潘新娣的两个女儿也送到了幼儿园，她下班赶不回来接孩子，就给张姐塞了点钱，让她帮忙接一下，如果晚上她还去上夜校的话，那孩子就没人带了，不过倒也没有不放心，毕竟孩子接回来，有这么多人，想了想，还是拜托了张姐帮忙看一下。 好在张新娣的两个女儿也很乖，知道妈妈去上班挣钱，去上课，也没有闹着要妈妈，几个孩子凑在一块玩一会儿玩具，再听姨姨讲故事，有时候还能看一会儿动画片，也很开心。 潘红霞跟张新娣去了夜校上课没半个月时间，佟晓玉的判决下来了，确认了她是杀害云爱军的凶手，是死刑。 而陈南风是贪污受贿及窝藏罪犯，帮佟晓玉改身份试图逃脱刑罚，数罪并罚，判了十年。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潘红霞就叹了口气，跟云珊说：“谁能想到，从小看到大的人会变成这样呢。” 云珊也不知道佟晓玉怎么想的，说她聪明吧，把好好的路走成这样，说她笨吧，一次又一次地玩弄人心。 还是那句话，太贪心了，超出了自己能力之外的贪心。 …… 云珊很快迎来了第二轮的英语演讲比赛，比完这一轮就进决赛了。 也很顺利，进了决赛。 班上同学知道她进了决赛都挺惊讶的，没想到她还挺进了决赛，毕竟有那么多的外语学校的学生报名。 这段时间的英语练习，顺便再带一带葛玲，葛玲进步很大，后面她直接去考了个托福，也被她考过了。 她就试着弄了个培训中心，不是什么大规模，小规模的，打算她自己先带两三个人，等积累够了再扩大规模。 像潘红霞上夜校一样，她自己也是在晚上弄了个英语班。 在住的附近，正规的店铺，简单地装修了下，就开业了。 没想到她第一个学生就是服装店里的员工小水，小水跟她说：“咱们店里经常有外国人过来光顾，我觉得学下英语是很有必要的。” 这可把葛玲震惊到了，这店员太有觉悟了。 “你说得对，有句话叫，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第二个学生，是住在这附近的一个邻居，就是走过看到，进来问问，听她这儿能教成人英语，从零基础到考托福都没有问题，而且收费也不贵，就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报了名。 这会儿市面上已经有了录音机，虽然是紧俏货，但也算是学英语的一大教材。 韦钊在云珊的建议下，在鱼城那边拿了一批录音机回来卖，葛玲手上就有几台，在她这儿学英语还能买到录音机这种紧俏货呢，还可以帮忙录英语教程，音标、句子。 于是乎，葛玲的英语班就开展起来了，虽然没有几个人。 然后知道张燕燕有空也会苏泽那里兼职，就问她要不要来自己这儿兼职，张燕燕同意了，周末会过来帮一下忙。 云珊这边很快迎来了决赛。 家里来了好几个人看她比赛，潘红霞、葛玲、王素秋跟林老太太，对了，还有林海婧。 上台前，葛玲问她紧不紧张，云珊微微一笑，“不紧张。” 比这儿更紧张的事她都做过，而且这是她的擅长区域，心里面是很有把握的，所以不紧张，还有她心态放得很平，这只是她的一次锻炼机会，也可以说是种享受，名次反而不是那么重要的。 虽然之前是冲着出国交换生名额去的，但现在却觉得，其实她可以自费出国的，她没有经济压力，可以把学校的公费名额让给有需要的人。 上台前还看到了高然然，高然然也朝她看过来，云珊可以看到她眼中的忌惮。 高然然已经演讲完了，她得分挺高的，现在暂时排在第二。 云珊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就上了台。 她今天穿的是件改良过的女式小西装，头发挽起来，从容淡定地站在了麦克风前。 林海婧觉得台上的云珊特别耀眼，虽然平常她也很耀眼，但这会儿的她，竟然有种光芒万丈的感觉，她身上的那股自信，一张嘴，一段流利的英语就倾泻而出，竟然很好听。 林海婧不由坐直了身体。 这就是华夏大学的学生吗？ 今天她在老宅陪老太太吃饭，听到王素秋说，云珊要演讲比赛，问老太太要不要去凑凑热闹，老太太忙说要去，她不知道怎么的，在王素秋问她的时候就点了点头。 过年烧烤，云珊跟她那朋友葛玲在自己面前说教了一通，林海婧心里是挺不爽的。 对，她这段时间对单位新来的男同事有些好感，这个男同事过来没几天，大家就把他的底摸得差不多了，没有背景，是他前单位领导推荐过来的，人长得好看，还没有结婚，家里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不是本地人，现在住单位安排的宿舍。 林海婧以前设想过，她以后找对象一定要找个好看的，上进的，门当户对的，没想过要低嫁，她怕被姐妹笑话，同圈子里的姐妹，大家几乎都是嫁门当户对的，她要是找个低嫁的，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背后笑话自己呢。 因为圈子里之前就有个姐姐，不顾家里反对，嫁了个农村人，开始是挺好的，但结婚后婆家人就露出了真面目，再加上男主的各种穷亲戚，这日子过得比黄连还要苦，大家都引以为戒，甚至有人骂她活该，谁叫她倒贴的。 本来女人嫁到男方家就亏了，离开了自己的父母，还要生孩子，做家务啥的，现在竟然连钱跟资源都给男方带上，那不是倒贴货是什么？ 第493章 想通了的林海婧 道理林海婧都懂。 但这几年她也打算找个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可结果呢？ 那些门当户对的，要么她看上别人，别人看不上她，要么就是长得歪瓜裂枣，看着没胃口。要么就是性格有问题，活脱脱一个旧社会大老爷似的，再要么就是眼睛长在了头顶上，想找天仙的。 看了一圈，没有找到合适的。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看个几年都看够了。 现在这个新来的男同事，林海婧一开始也看不上，但在一次单位聚餐的时候，这位男同事面面俱到，很细心，很尊重女同志，她不由就多看了两眼。 再后来，在单位再留意了几眼，发现他做事什么的都很仔细，很稳，也很谦虚，不抢功。再再后来，发现这位男同事对自己好像也有点儿意思，会给她带东西，记得她的口味，给她带零食，但怕别人说闲话，他给全部同事都带了，但是她喜欢的口味。 在她跟其他同事起矛盾的时候，他也是帮着她，下班只要她还没走，他肯定也不会走，故意做点什么活儿，其实一直是留意着她。 所以在云珊跟葛玲说起穷男人不可靠的时候，她不由就想到这个同事，她敢肯定，这位同事肯定不是她们口中的那种人。 也就在前几天，这个男同事跟她表白了，问能不能跟她处对象。 她当时没有一口答应，只说考虑一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他机会，说考虑一下，其实是差不多同意了。 她知道，她跟他距离，虽然他们是同一个单位，但是职位不一样，而且他还没有转正，还有，有人脉跟没人脉，这升职也不一样的。 以他现在这个职位来看，没有人脉的话，他可能做一辈子也才混个副科。 林海婧是不甘心的，但又舍不得放弃他。 再来看台上的云珊，突然发现，她确实有资本说那些话。 云珊演讲完，林老太太跟着人鼓掌，然后边跟潘红霞说：“亲家，珊珊小时候你是怎么教的，教得这么优秀。” 渊红霞脸上带着高兴的红晕，但也没有晕过头，笑道：“都是她自己自觉，考大学也是她自己说考的，当时她已经参加工作了，我跟她爸还不理解呢。现在看来，这孩子有远见得很呢。” 林老太太笑道：“这是对自己有信心呢，有些孩子生来就是比别的孩子聪明，云珊就是这种孩子。” 旁边的王素秋听着就暗想，可惜现在计划生育，要不然云珊多生几个孩子，林家何愁不兴旺。 林海婧就有些不是滋味。 裁判们很快给出了分数，云珊拿了98.6分，暂时排在了第一。 等后面几位选手上完台，云珊名次排在了第二，高然然排到了第四。 这次的演讲比赛，云珊拿到了亚军的好成绩。 高然然咬着唇，不敢相信，自己毕竟比云珊分数要低。 云珊没看高然然，拿了奖状，跟选手们，还有老师他们合了影，就去跟家人汇合了。 她没想到林海婧也来了。 林海婧看到她第一句话就是，“你英语挺厉害的。” 云珊朝她一笑，“谢谢。” 林海婧接着问，“你什么时候学英语的？为什么说得这么好？” 云珊：“前几年吧，多练就行了，对了，你想学吗？想学的话，我给你介绍个英语班，零基础都可以学，不难。” 林海婧转了脸，“没有这个需要。” 云珊耸耸肩。 林老太太呵呵地笑，“以后灿灿的英语不用愁了。” …… 林海婧回到家，看到母亲跟一个中年妇女在说话，她走进屋，那个中年妇女就对她笑得很灿烂。 不知道怎么的，林海婧觉得有些不太舒服。这人笑得太假了。 等人走了之后，林海婧就问母亲，“那个人是过来做什么的？借钱的啊？” 何英嗔她，“什么借钱啊，还不是为了你，你年龄也老大不小了，现在找个对象处着差不多了，你自己没找到，我就找人帮你问问。” 林海婧反应激烈，“我自己会找，你别弄我这事。” 何英叫了她进房间说话，“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找到了？” 林海婧躲开母亲盯来的视线，否认道：“没有。” 何英叮嘱道：“你自己找归找，千万别找穷酸。” 林海婧有些烦，“穷怎么了？咱们林家不是不讲究这些吗？像咱家大嫂，不也是穷人家庭出身吗？” 何英道：“这怎么能一样？她是娶进来的，你是嫁出去的，低娶高嫁没听过？她嫁咱们林家，不用她挣钱养家，不管是她还是你大哥过得都不会差，但你不同，你嫁的那个人要养家的，要是个穷人，他拿什么养家？你养他啊？” 林海婧脱口而出，“可以，我养他。我不要嫁出去，我要娶进来，如果是我娶进来的话，不就是跟大哥一样了，娶个穷点的也没关系了，对不对？” 何英都震惊了，“海婧你是认真的？” 林海婧点头，“对，我是认真的。” 林海婧忽然就豁然开朗起来，对啊，她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为什么不能娶个丈夫回来？ 何英皱着眉头，“咱们家又不是没有男丁，不需要招婿。你知道能当上门女婿的都是些什么人？” 林海婧把玩着她母亲床头桌上的面霜，不以为然地道：“你不会想说都是些有缺陷的人吧？可你看，我二哥是有缺陷吗？” 何英要被她气死，“你二哥怎么能一样？他小时候受过云家的恩惠，他算是报恩的，换成其他人，谁会愿意？你忘了之前你大伯母反对得有多厉害。” 林海婧想通了就从容起来了，“愿不愿意找过才知道。现在就有一些接受过新思想，进步男青年，愿意孩子随母姓的，妈，你想法太落后了。” 何英这回要气笑了，“行，你去找，我看你找不找得到。” 林海婧站起来，“去就去，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何英看她真的走，脸上惊了惊，这人不会是已经找了吧？ 第494章 不放心 云珊拿了英语演讲比赛的亚军，可把学校的领导喜坏了，这可是给自己学校争光了啊。 张燕燕在班上提前给其他同学公布了这个消息，她神色激动，虽然没有在现象，但也从葛玲那儿知道了当时的情景，她就在班上描述了出来。 其他同学也显得很惊讶，没想到云珊不止走到了决赛，还拿到了名次，并且对手还是很多外语专业的学生，那她真的挺厉害。 包鹏飞看着张燕燕，故作玩笑道：“张同学，看你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上去比赛的呢。” 张燕燕对他就没有什么好感，“我是没有在台上，但我也受益良多，说不定下次我也敢站在台上，包同学要不要一起？” 包鹏飞没理她。 顾佳妮看了张燕燕一眼，等回到宿舍的时候，才问她，“云珊这是打算出国留学吗？” 张燕燕道：“我也不太清楚。” 这事没有确定下来，可不能乱说，会引发别的同学的不满。 这个学期上完，可以说是再上一个阶段了，出国留学，当交换生，很多学生都想去，张燕燕也不例外，但她知道自己的情况，能当交换生的，都是最优秀的那个，专业分第一的那个，她并不是那个人。 张燕燕又是道：“要不，你去问问云珊。” 顾佳妮没有再说什么。 …… 云珊有跟父母提出这出国留学的事，两人都担心得不行，很是犹豫，想劝她不要去，但又开不了那个口。 主要是，国外那么远，人生地不熟，政策、语言、文化都不同，一个女孩子在外面怎么也不能放心。 潘红霞最后道：“要不，你把妈带上吧，我过去照顾你。” 云珊失笑，但又有些眼眶发热，明明她自己就怕得很，可还是想鼓起勇气跟自己出去，“你跟我去，那灿灿谁看着啊？” 潘红霞道：“不是还随安跟你婆婆吗？这么多人看着，我不担心。” 云珊挽过她胳膊，靠在她肩膀上，像小时候一样，“妈，不用了，你不习惯的，在外面你一句英语都不会说，连出去买菜也买不了，你怎么照顾我？应该是我照顾你才对，你想我忙完学习还得照顾你吗？” 然后继续道：“这出去，肯定也不是一句话就去的，得联系好学校，还有住的地方，甚至得有认识的人，全部安排妥当才出去。” 潘红霞很是纠结，“珊珊，你看看身边有没有跟你一块出去的，或者请个人，我怎么敢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出去的。” “妈，现在还没有确定了，也没这么快，也说不定这名额落不到我头上，不过你的话，我会好好考虑的。” 云珊想起个人，就是当初在丰市卖她房子的姑娘徐幼琳，她在m国，两人还有通信，她打算找她问问。 没想到是顾佳妮找到了她，她跟云珊说：“出来留学也挺好的，能学到国外更先进的知识，你如果出去没有地方住，可以找我姑姑，如果是同一个区域的话。” 云珊跟她道，“虽说这次英语比赛我拿到了名次，但这人名额不一定就落在我头上，还得看专业分，其他的考核，你没有想过，你也有可能出去学习？” 顾佳妮神色愣了下，转了转脸，“到时候再说吧。” 云珊点点头，“我是这样想的，如果这个名额落不到我头上，我就自费去。” 顾佳妮脸上闪过丝惊讶，也点了下头，“这样也好。” 要是自费的话是很不便宜的，而且还得联系学校，要有人帮你拉钱，不是光光有钱就行了。 不过云珊在班主任那儿透了底，如果到时候真拿不到交换生的名额，班主任那边会帮她联系。 两人说完回了宿舍，宿舍竟也说起了出国留学的事，云珊跟顾佳妮对视了眼，暂时没有接话。 宿舍的几个同学，对于出国留学既向往又担心，就想着，如果那个机会真落到自己头上，自己敢去吗？ 陈惜说起自己的一个亲戚，去年就出去了，去了岛国，是单位公派出去的，他出去了都不想回来了，那边的工资是自己这边十倍还要高。 叶子青就问，“他是公费出去的，还能不回来？” 陈惜道：“是说不想回来，但还是要回来，外面钱是多，但文化环境啥的终究是不习惯，不过亲戚们，挺多人让他帮忙，看能不能把他们带出去打工。” 好几个人不能理解，国外的钱有什么好赚的，学技术还得过去，但是过去打工，那不是给人当劳动力去了吗？自己国家又不是没有工作。 张燕燕没管那些，问陈惜，“那你这个亲戚有没有成功带人出去？” 陈惜道：“哪有这么容易，出去要考托福，要去语言学校，出去一句英语都不会说，谁要请你，你也知道，我们这儿没有这个英语言语环境，学起来很难，又没有什么英语班之类的。” 张燕燕笑道：“我倒是知道一个英语进修中心，专教成人考托福的。” 陈惜来了兴趣，“真的？在哪儿呢？不知道泸市那边有没有？我亲戚在泸市呢。” 张燕燕有些遗憾，“不是在泸市，在京城这边的。” 陈惜叹了口气，“如果泸市有，我就让亲戚去学了。” 张燕燕脸上也有些遗憾，她要不要提醒一下葛玲，让她去泸市开分店呢？ 张燕燕后面还是跟葛玲说了。 葛玲觉得她对自己太有信心了，现在京城这边还没有开起来呢，就想到开分店了。 她去问了问云珊。 云珊道：“泸市那边的市场是比京城大，确实可以的，不过这得看你。” 葛玲叹了口气，她现在的英语进修中心只有两个员工，这两个员工也是老师，然后四个学员，她有什么魄力再跨市去开分店？ 云珊道：“可以找合伙人。” 葛玲眼睛一亮，就看着她，云珊忙道：“不是我啊。” 葛玲道：“珊珊，没两个月就是暑假，暑假你的时间都排满了吗？” 第495章 做品牌 云珊示意葛玲继续说。 葛玲道：“珊珊，我主要是用你这套方法，就迅速考上托福了，我打算自己培养一批英语教师出来，签合同，然后把进修中心扩大，但有些方面，我自己还不能把握，我能不能请你帮忙？” 培养一批教师不是那么简单的，这需要时间，有可能这时间付出了，并没有收到正比的收获。 “你可以面开社会教英语老师，要有一定水平的才行。”云珊提醒她。 葛玲点头，“是的，我是这样想的，要有一定水平，进来之后，就统一按照你给我的那套方法，然后传授给我们的学员，你给的那套学习方法就是我们机构的教材了。我会把它编成教材，做成书。但是珊珊，这套教材是你的，我不能白拿。” “你说的帮忙就是这套教材吗？没问题，你拿去用就行，你觉得不能白拿，以后赚到钱了，就给我万八千就成了。”云珊半开着玩笑，如果葛玲非要给钱的话，她就拿着。 葛玲摇头，“不行，这也是我占大便宜了，我不直接给钱，我给股份，玲达英语进修中心，给你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不过就是，现在还没有做起来，规模有些小，但我相信，肯定能做起来的。” 云珊失笑，这不是变相拉着她参与嘛，这个机灵鬼。 想了想，暑假也确实是有些时间。 “这样葛玲，如果你真要给我股份的话，我们就好好规划一下，现在你手上的资金多少？” 葛玲道：“不到三万。” 云珊道：“资金不够，虽然租房子不贵，但员工的薪酬不能少，而且这也是个长期的投资，并不能马上就能盈利，变现的时间长，所以要有充足的资金才能够，这样，我这边再给你投资一点，加上英语教材我占二十的份额，你拿八十，你是放事人，我就做统筹，跟教材编导，做策划做营销，你去给人做培训，管理机构的各项业务。” 葛玲眼睛亮晶晶地，“太好了云珊，我们一起合作一定会超越苏泽那个泽光培训的，不过珊珊，你拿太少份额了。” 云珊道：“我参与不了多少事，主要的事务都是你忙，我再拿多，这对你不公平。” 说好了，两人就立了个合同。 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只要涉及到利益钱财，最好是有个合同，能分得清楚。 计划书做好之后，葛玲马上买了广告招人。 但过来应聘的寥寥无几，葛玲跟云珊商量之后，把工资再往上提了两万，还是没多少人，而且就算有，看到她们这小机构也摇头走了。 最后只招了几个英语水平还有待提高的，还有外语系的几个大三大四学生，这还是招兼职才招到的。 只能先培训着了。 云珊也会利用晚上的时间帮忙培训一个小时，等培养出师了，葛玲这边就辞了服装店店长的职务，然后带着她培训出来的几个人去了泸市闯荡。 而京城这边，云珊帮忙看着。 到了暑假，云珊发现自己更忙了。 连飞好几个地方，服装厂那边已经步入了正轨，上半年的毛利达到了百万，云珊跟崔艳也不急着分钱，打算打造自己品牌，把钱投进请设计师，扩招工人，扩厂，加大规模，然后打广告方面去。 做市场货不做品牌，最后只能沦为别的品牌加工厂，给别人加工那还不如给自己加工。 这是云珊跟崔艳一开始的目标。 请人设计了品牌图案，印上图标，推了几个款出来，就开始往电视砸广告，再开专卖店。 这时候电视广告还没有很多，五万一条，想几句朗朗上口的广告语，金艳艳服装厂的订单就大增。 广告除了营销产品的卖点之外，上面还有一条品牌加盟电话。 对，她们要开加盟店。 云珊的暑假有一半的时间是在广城跟崔艳处理服装厂的事，广告打出去之后，工厂是三班倒加班开工。 然后跟加盟商商谈加盟的事。 现在暂定加盟费是三万，只放五十个名额。 云珊跟崔艳商量，这加盟商不是随便都能加盟的，不是单给加盟费就行了，还得看区域，得在主要城市，经济较好的城市，一个城市一个区只能开一家加盟店。 当然除了砸广告之外，她们的品牌专卖店也是开了起来，在几大城市，也是给有意加盟的打个样，看看销量情况。 因为广告包了季度，这专卖店的销量一直居高不下。 有意加盟的跑到专卖店外面观察了一段时间，就跑到了广城这边来，跟负责人谈这加盟的事。 云珊跟崔艳是忙得脚不沾地，有天她们早上过来门店，看到门口睡着一个人，吓了一大跳，等人醒了，他就马上冲到两人面前，说是过来加盟的。 可真是要把人吓死。 这人竟然在这里守了一个晚上。 因为加盟名额有限，怕被人抢了去。 崔艳跟云珊赶紧把人迎了进去。 这位老板打算在县城开店，云珊跟崔艳自然不同意，她们收了加盟费，得为加盟商着想，要选能赚钱的地段才行。 如果到时候加盟商赚不到钱，回来退加盟费，可是要损品牌名誉的。 两人跟他分析了下为什么要选特定的地方，最后客人被说通了，定了他市里的加盟商的名额。 五十个名额很快定了二十个出去，崔艳松了口气，觉得算是保底了，因为现在工厂加大了产能，没有一定的加盟商，单靠自己专卖店的话，这库存是销不完的。 服装是季节性的产品，过了季，过了时，就很难卖出去了。 还有一些人在观望，打算看别的加盟商做得怎么样再说。 有了二十个加盟商打了款，也算是回笼了一些资金，云珊跟崔艳商量了下，自己厂里要不要弄个公益活动，捐个款什么的。 捐款这个在食品厂那边已经试过效应了，很好用。 捐款算是双赢的，做了好事，又能给自己品牌赚口碑，变相打广告。 崔艳问，“我们做什么公益活动呢？” 第496章 竞争 其实云珊心里一直有个想法，但她想的是，以后有自己的独资公司之后再做这个公益活动吧。 最后两人商量的是，给偏远山区的孩子建立学校，以服装厂的名义。 一个做慈善的企业，能更招客户信任，及加盟商信任。 这个暑假，服装厂的生意步伐迈得有点大，工厂继续招工，加大产能，提拔了好些业务骨干，加盟商有人在观望，但也陆续有人过来签合同的。就是设计师也还没有招到合适的。 像食品厂那样，云珊提议去学校校招，招几个设计系的毕业生，品牌风格的方向自己掌握好，培养一批设计师好了。 专卖店也要跟上脚步，这交给销售经理那边安排，广城这边的专卖店是最早开起来的，广告出来之后，生意可以说是一日比一日好，有些加盟商也直接上专卖店那儿问。 这天店里的店员打电话到厂里，说是今天来的两个加盟商被隔壁的服装店拉走了。 这是明目张胆地撬墙角啊。 崔艳问旁边的服装是哪个品牌，做得这么没品。 金艳艳品牌的专卖店都是开在繁华地区，定位在中高档，能在金艳艳品牌隔壁开的估计也不是无名无姓的品牌。 “崔厂长，隔壁是一家港城的牌子，叫安妮的。” 崔艳让自家店里的店长直接去隔壁店问问，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晚上在厂里吃饭的时候，崔艳就跟云珊说起这事。 云珊也挺惊讶的，“这个安妮服装走的路线跟我们金艳艳是一样的吗？” 崔艳让人打听好了，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是港商开的，也在广城开了厂，比咱们厂还晚一些，前不久，他们也是学咱们这样在电视上砸广告，还请了知名演员代言，他们店也是开专卖店的形式，一开始也没有说要招加盟商，现在可能看到我们招加盟商，安妮服装也起了这个心思。这个港城佬真是小人，拾人牙慧。” “那安妮服装的风格呢？定位也是跟我们差不多吗？”云珊问。 金艳艳服装定位是中高档，有休闲有正装，跟潮流，也有自己的小特色。 “安妮服装是港城那边的风格，就是现在电影上主角穿的那些，叫港风，别说，挺多年轻人冲着这个名头去光顾的，现在也跟我们整个加盟商出来，摆明了是跟我们打擂台。” 崔艳还意识到，这港商资金雄厚，他是不怕打广告的，人家请的还是港城明星。 如果有这么一个店在自己旁边比对着，连专卖店都开在一块，那加盟商选哪个，是显而易见的。 说起来，首先港货就显得比内地货要名头响亮，现在港城还没有正式回归，跟洋货的名头差不多，这会儿华夏还没有发展起来，国人还不够自信，崇尚进口货。 还有就是，现在内地的电影院引进了港城的电影片，里面的明星穿着也成了一种时尚风气。 于这一点上，金艳艳是比不上安妮的。 其实服装市场还是很大的，现在国内也没有几个服装品牌，金艳艳走自己的路线还是能赚到钱的。 但是，现在步伐已经铺了很大了，不可能是停下来或慢下来的，要不然工厂这么多员工谁养？ 现在这个安妮要抢金艳艳铺好的路线，压着打，那可不行。 崔艳道：“他们打广告，我们也打广告，而且他们的加盟费比我们金艳艳还贵呢，五万块的加盟费，不过他们包装修，还包员工培训，另外每年销售到多少营业额还有补贴奖励，最重要的还是承诺每个季度最少打一次电视广告，一次最少一个月。” 云珊想了想，“广告我们是要打的，安妮请明星，我们也请。然后就是，我们之前不是商量做公益活动呢？现在用上，就是要找个契机，让媒体报道一番，上个电视新闻。” 崔艳通过厂里的销售经理跟几家报纸也有联系，她想了想，“要不要找人来做个专访？” 云珊道：“先不用，报社那边也不会同意，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这个公益活动跟广告一起打上去，就算我们金艳艳承诺，我们门店每卖出一件衣服，就给贫困山区的失学儿童捐出一块钱，我们金艳艳成立一个基金会，专门帮助失学儿童。” 崔艳琢磨了下就笑了，“可以，虽说每卖一件出去，就捐一块钱，我们的利润要压了些，但这广告是实实在在的，这个利润就不算什么利润了。我们这个广告打出去，来我们店里买衣服的，也算是做好事，我相信，很多人吃这一套。” 云珊点头，“是这个道理。” 不过崔艳有些担心，“要是安妮也学我们这样怎么办？” 以安妮那样的小人，真有可能。 云珊道：“如果是这样，就是同台竞技，看谁的本事硬了，不过，安妮打着洋货的旗号，那我们可以打爱国旗号啊。” 崔艳把饭盒盖了起来，“你说得没错，不管怎么样，我们金艳艳是不会认输的。” 这决定下来了，先是跟专卖店跟加盟商那边通气，先把这人广告标语打出来，工厂这边安排好库存，马上就去电视台把广告调整了。 先把这个公益打出去，请明星那里，还是迟些，毕竟现在要找人，要商谈什么的，也不是想就有的，还得时间。 …… 安妮服装有限公司总经理的办公室，秘书在汇报安妮加盟商扩招的情况，安妮服装的伊创始人何总坐在办公桌后面，听完汇报之后，眉头皱了下，“前两天过来加盟求合作的都保持在二十个到三十个，今天怎么是个位数了？” 安妮的步伐也迈得很大，工厂什么的都加大了马力生产，这加盟路线铺得不够大，工厂就要压库存了，服装这东西是季节性的，过了这个季节，就得打折处理，或者直接压仓底，这些都是钱。 “何总，金艳艳那边昨天打了个新广告，说金艳艳所有门店每卖出一件衣服就给失学儿童捐一块钱。” 第497章 同行 金艳艳的这条广告打出去之后，有报社记者上了门，是崔艳接受的采访，说了一番为社会出一份力的决心，然后带着记者去参观了一番金艳艳的工厂，趁机又做了一番广告。 报纸跟电视新闻再一播出，金艳艳的所有门店迎来了销售高峰。 要过来加盟的抢着上门。 之前设的五十个加盟商名额已经没了，第二批就要考核了。 要保持着品牌的形象及竞争力，肯定不能让加盟商乱来的，像安妮那边的帮忙培训员工，这是个不错的法子。 金艳艳也设了个部门出来，专门对接加盟商的，连带这员工培训，另外还有销售技巧。 崔艳忙着工厂加单，以及加盟商合同事宜之外，还留心着安妮那边的情况。 她以为金艳艳这边打了那条广告出去，安妮也会跟着打呢，没想到竟然没有动静。 过了几天，才知道安妮准备了个新品发布会，并印了杂志。 崔艳就好想会会这个安妮的老板。 没想到在某商场招商会上碰到了这安妮的老总。 这个招商会云珊也有参加，商场这边打算打造一个中档商场，邀请各大品牌商入场，像金艳艳跟安妮都在邀请之列。 金艳艳跟安妮是新品牌，算是新起之秀，因为这广告打得厉害，所以也被商场注意到了，当然市场的身价跟品牌效应也是评估过的。 助理跟崔艳说，那个穿着条纹西装的就是安妮的何总。 崔艳一看，这个安妮老总是出乎意料地年轻，一手插着裤兜，一手拿着合同，嘴角摛着一抹痞痞的笑，带着股花花公子的气质。 安妮的何总好像是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他就转了个脸过来，然后挑了挑眉，走了过来，“云小姐。” 崔艳一脸错愕，这何总在跟云珊打招呼。 云珊暗叹了句真巧啊，这不就是港城来的何二少吗？就是之前鱼城让她卖商铺的何其耀，跟钟楚儿也是认识的，一个圈子的人。 没想到他现在进军服装行业了。 “你好何总，又见面了。” 何其耀朝她一笑，眸光在崔艳身上转了下，“两位现在是金艳艳服装的老板？” 云珊点头，跟他介绍了下崔艳，然后跟崔艳说了下之前在鱼城跟他打过交道的事。 “金艳艳服装发展迅猛，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在全国主要城市都打开了知名度，其营销手段真让人佩服，以后安妮还有很多学习的地方。”何其耀说道。 崔艳对这个人实在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安也不遑多让。” 何其耀微微一笑，“等这边商会结束，我请两位吃个饭？虽然我们是同行，但也可以坐在一块谈谈的，市场这么大，有钱一起赚嘛。” 崔艳看了云珊一眼，云珊同意，看下他能说什么。 …… 丰市，淑女时装。 在这条街上又开了两家服装店，甚至连摆地摊的也过来这边摆。 对面的红霞时装生意看着也淡了下来，那店长都顾着处对象了，没多少心思放在服装店，服装店的两个员工也变得懈怠了起来。 但红霞时装再怎么生意冷淡也比淑女时装好，淑女时装这会儿内部人心不稳，更没有心思放在服装上。 孔淑慧怀疑肖琴贪了店里的公款，数目对不上，不放心把店完全交给她看，在自己这边找了人过去看店，要盯着肖琴。 肖琴被这般怀疑要气炸了，拿货是她去拿，店是她看，跟顾客周旋也是她，各项事情都是她，有时候被难缠的顾客气得能哭，这倒好，这卖力不讨好不说，还要被人怀疑贪污了公款，她回到家当即就跟孔勇发了一通火，实在是忍不了了。 她发的这一通火引发了家庭大战，孔淑慧跑上门指着她鼻子骂，公婆也不向着她，肖琴委屈得浑身发抖，做的这一年服装，她累死累活，去广城拿货两次被骗，一次差点被拐，拿的货太多，差点中暑倒在马路上，她这算什么？ 就是一条狗看一下门口，也能得到主人的一句表扬，而自己呢？ 是淑女服装没有红霞时装那么赚钱，但也没有赔钱啊，多少也赚了一些，她给家里都换好几样大件了，就是拿着她赚的钱，现在竟然是这副嘴脸，真是让人寒心。 肖琴要气疯了，她当初为什么要跟孔淑慧合作？ “散伙，不做了，这店给分了。”肖琴喊道。 听她这么喊，孔淑慧反而气焰消了下来，她转了话锋，“肖琴你这个脾气真要改改了，哪有这样跟长辈说话的，不过我也不跟你计较，大家都是一家人，数目那里过去就算了。” 肖琴冷笑，“姑姑还是认为我偷了钱是吧？” 然后肖琴的公婆就出来和稀泥，一家人不要计较那么多，说话说开就好了，和气生财。 但肖琴是受够了，坚持要散伙。 孔淑慧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看自己软了口气跟肖琴这个小辈说话，她都不领情，索性也同意了散伙，大不了自己再找一个合伙的。 “既然要散伙，可要把钱算清楚，这店我投好几次钱进去，一分都不能少给我拿回来。”孔淑慧说道。 肖琴咬了咬牙，账上的钱并不多，要是给孔淑慧撤了资，她想自己再开一间，资金就有些紧张了。 “姑姑，你的投资有一部分是店铺的装修，这一笔钱，已经转化成了收入，也给你分红了，不能再另外拿出来给你吧？” 孔淑慧可不管这些，反正她投了多少就要拿回多少，要不然不散伙。 肖琴要被她气死，索性道：“不如姑姑把这家店顶下来，你自己做好了，我拿回我的份额走。” 孔淑慧合计了下，也同意，省得再找店了。 肖琴拿回了自己的份额，打算再开一家服装店，这天晚上看电视，却是看到了好几个服装广告。 金艳艳、安妮，这两个品牌都在招加盟商。 肖琴去了解了一番加盟商，发现这加盟商不用自己拿货铺货，品牌商会搞定，省了不少事。 她有些心动。 第498章 精明 云珊跟崔艳赴了何其耀的饭局，何其耀又是一身西装，头发用摩丝打理得一丝不苟，其实人长得不算帅，但在这人靠衣装之下，也有几分潇洒。 “云老板，崔老板请坐。” 何其耀一副绅士做派，在礼仪上挑不出一点儿瑕疵。 崔艳本来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的，在他这般的风度下，也脸色稍缓。 三人落座。 崔艳不想浪费时间，开口就问：“何老板想跟我们说什么？我们只谈生意上的事，其他事不谈。” 崔艳不管是当批发店老板还是当服装厂厂长，只要跟人谈生意，都难免碰到一些思想不正的男人，看到你长得漂亮就动歪心思，以合作生意的幌子，想猎艳。 这人港城来的何其耀虽然看着不缺女人的样子，但谁知道呢？再怎么优秀的男人都是男人，男人的思维跟女人是不一样的。 而且她跟云珊长得确实漂亮，这一点她是承认的。 所以她要把话挑明，她们只谈服装行业，其他私事就免谈。 何其耀笑了下，“崔老板是个爽快人，这次除了谈一谈服装之外，确实也是想趁机跟两位老板认识一下，虽然我们是同行，但我想合作的机会还是有的。特别像金艳艳这样的热心企业，是我们安妮的榜样。” 云珊也是不想绕来绕去，“何总有话就说吧，我想我们除了不要恶意竞争，好像也没什么能合作的。” 何其耀拿过餐牌，递给两人，“先点菜，点完我们边吃边说，说了请两位老板吃饭，总不能让你们饿着肚子说事吧。” 云珊看着餐牌点了几个，崔艳就没点，然后何其耀让秘书去下单，然后双手交握放到桌前，看着她俩，道：“金艳艳跟安妮确实销售路线有些相合的地方，但我觉得我们两家的企业还是定向不同的，我们可以分开定位，避开无谓的竞争。” 崔艳皮笑肉不笑，“金艳艳招加盟商，安妮也跟着招，还当着我们的门店抢人，也不知道何总说的无谓竞争包不包括这个。” 何其耀忙说，“崔老板都是误会，其实安妮早就有这个战略计划，只不过是比金艳艳晚了一步而已，至于抢人，可能底下的人做事不讲究，我回去会加强这方面的管理的，我在这里跟两位老板道个歉，希望两位老板不要生气。市场这么大，我们不管哪一家都不可能把份额占完的，与其争得头破血流，不如放下成见，合作共赢。” 这个何其耀真的挺会说话，也短短半年时间而已，于云珊上次见他的时候圆滑了很多，上次见他还带着富家公子的傲气的，这会儿虽然也有，但在他的礼节下，就不太显出来。 云珊问，“不知道何总是个怎么样的合作共赢法？” 两家都是走加盟商的路线，而且加盟商的选址都差不多，价位风格什么的，也没有差很远，真是竞争对手，哪还能怎么合作呢。 “两位老板，我把想法说说看，你们看看行不行。我们两家现在都是定位十八到三十五年龄的时尚女性，风格都是偏休闲一些的，其实我们可以把风格再区分一下，专注一点，不要太杂，有助于品牌的定位。” 崔艳听着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忍了忍，“何老板直接说吧，你们安妮想做什么风格的服装，你又想我们金艳艳做什么风格的服装。” 何其耀看了两人一眼，缓缓道：“安妮的服装设计师都是国外进修过的设计师，他们的想法比较大胆前卫，于休闲方向那边会好一些。而金艳艳我大致看了下你们的广告，我觉得你们可以往淑女风方向走，偏裙装那一块。大家的风格不一样，我们的销售渠道还可以共享，金艳艳的服装如果想要进驻港城那边的商场，我也可以帮忙拉线。” 帮忙拉线这一点听着不错，但是风格这一块，谁要听对家建议呢？ 云珊笑了笑，“何总也知道这个市场这么大，谁都不可能把一整块蛋糕吃了，就算是同一风格，我相信也是可以分到蛋糕的，只要我们两家的款不一样，都能共存的，只看谁的宣传做得更多而已，这顿饭我们先谢过何总了，下一次我们回请。” 何其耀耸了耸肩，“就算合作不成，我们也可以当朋友嘛。” 这样的场面话谁又会当真呢？ 云珊微微一笑，“何总说起来我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了，在鱼城，你在我手上买过两个商铺，听说何总拿这些商铺开了个超市，想必这个超市已经做得很好了吧？有不知道有没有开到广城来？” 何其耀看着她，眸光闪过什么，“云老板好记忆，我都以为你忘了，不过现在我专注服装这一块。” 云珊点点头，像是也没了兴趣，“何总家大业大，肯定也是心胸宽广，有大格局的，我希望我们两家能形成良性竞争，把产品质量产品服务做得更好，给顾客带来更好的体验，携手共进，把品牌做起来，一起对抗外来品牌。何总你说是吗？” 何其耀笑了，看着她，“云老板说得没错，就算合作不成，也不应该是死对头。” 说完他把杯子举了起来，云珊跟崔艳也举了举杯碰了下。 算是表面和谐了。 临了，何其耀似是不经意地提了提钟楚儿，“云老板跟楚儿是好朋友，这一点我没有记错吧？不知道云老板知不知道楚儿最近做了个特别漂亮的项目？” 云珊道：“虽是朋友，但平常我不在鱼城，住的地方又通讯不便，没能经常联系，所以她的近况不是很不清楚。” 何其耀：“这样，有空我们可以一块去鱼城走走，我请你们两人吃顿饭。” 云珊笑笑，“何总客气了。” 从饭店出来，崔艳跟云珊说，“这个何其耀精得要命，还想要忽悠我们做一类风格的，想得倒是美。” 云珊道：“管他呢，我们不接招，他也奈何不了我们。不说，虽说是不恶意竞争，但该防的还要防。” 第499章 处对象 肖琴打电话去问了下，发现这个加盟要加盟费的，这个加盟费并不便宜，金艳艳服装要三万块，安妮服装要五万块，她哪里有这么多钱？ 开了服装店差不多一年，说亏本倒也没有，但说赚了很多也是没有的。 她现在是琢磨过来了，守着淑女时装这个牌子一点儿用都没有，提到它，不就是个便宜货，可以讲价的便宜货，那些客人杀价一个比一个狠，连进货价都能给你杀了去。 对面的红霞时装卖一件，她这淑女时装是得卖十来件才能抵得上人家的利润。 人家一天轻轻松松卖个几件，一个月也有几千块的进账，客人还夸一句高品质。 而自己是累又不讨好，又累又气一个月下来才赚个几百块，这还得跟孔淑慧分。 做了这么一年，她也就攒了三千块，再加上散伙退的股，也就四千块，这四千块别说是加盟费，就是店铺装修都整不起来。 看来这加盟是没有希望了，肖琴有些不甘心，但是让她去筹钱，又筹不到，只能咬牙放弃。 想了又想，也只能自己再找一个店铺，自己再重新开一家服装店了，这次她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便就让人杀价，她也要像红霞时装那样明码标价，做中高档服饰。 但如果这样的话，好像又不够钱了，如果是中高档服装的话，这进货成本就高了，做服装势必是要压货的，她这四千块租了铺子，装了修估计也只剩下两千，两千块可能也就拿个一两百件，款式的话可能也就三四十款，店面都不知道能不能铺得开。 这天出来找店铺，走着走着又走到以前的服装店那儿，其实也是这边人流量比较大，尽管这边已经有很多家服装店了。 经过红霞时装，她忍不住停下来，往里看了看，红霞时装好像什么时候都能看到顾客的身影，这会儿尽管接近中午了，也不例外。 这家店是云珊的，但云珊考上京城的大学之后，就很少回来了，把店交给了她表妹在看，她这个表妹看起来老实木讷，不是能管得起这服装店的人。 肖琴来到了红霞时装门口，她往里看，发现多了个面生的店员，而云珊的那个表妹王秀秀不在，她就走了进去。 那个面生的店员就迎了上来，“你好同志，随便看看，店里最近进了新款，挑到喜欢的可以试试哦。” 这个面生的店员看着服务不错。 肖琴拿起件衣服看了看，问她，“你们店长呢？” “店长有事出去了，你有事找我们店长吗？” 这店员边看边探究地打量肖琴，然后又问，“你跟我们店长很熟吗？” 肖琴笑了笑，“我跟你们店的老板是同学。” 新店员脸上竟然多了几分警惕，“你找我们店长什么事？” 肖琴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对了，听说你们店长好事将近了对不对？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上门讨杯喜酒喝。” 新店员脸色顿时鄙夷起来，再次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原来是过来骗吃骗喝的，你找错地方了，我们这儿不是善堂。” 肖琴呵呵笑了声，“你是她对象的妹妹吧？你说的这些话，王秀秀知道吗？” 新店员脸色变了变，“喂，你这个人到底什么事？要买东西就买，不买就出去，别挡着我们做生意。” 肖琴把手上的衣服放回去，看了她一眼，“还说你们红霞时装服务好呢，没想到就这？” 另一个店员送走了另外一个客人，听到这边起争执就走了过来，看到肖琴，她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你不是淑女时装的老板吗？过来我们这儿干什么？” 肖琴道：“我现在没在淑女时装做了，我过来想找你们店长的。” “我们店长不在，你下次再来吧。” 这话刚说完，王秀秀就回了来。 新店员跑到了王秀秀那儿，先告状，“秀秀姐你回来了，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来就胡言乱语。” 肖琴脸色黑了黑，这个死丫头真是一点儿家教都没有，果然是一家子。 王秀秀看到肖琴愣了下，“肖老板过来有什么事吗？” 今天的王秀秀脸上带着疲倦，额头还淌着汗，不知道是从哪儿赶回来的。 肖琴道：“我现在不是肖老板了，淑女时装我没做了，我想问问，你们红霞时装要不要衣架？我那儿有一批，要的话便宜给你们清了。” 王秀秀道：“衣架我们店够用，暂时不需要。” 肖琴点点头，“好吧，虽说我们以前是竞争对手，但现在我退出了，以后如果要买衣服我会来你们红霞时装的。” 王秀秀点头，“那欢迎。” 肖琴看了她一眼，“对了，我刚才还跟你家新店员说呢，问她，你们店长是不是好事将近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以前我们做竞争对手的时候是闹了些不愉快，我相信能给王店长赔个礼，送个礼物，顺便贺一下王店长大喜。” 王秀秀脸上闪过丝不自在，也有些红，她道：“先谢谢肖同志了，还没有呢。” 肖琴追着她问，“哦，不知道确定了没有？” 王秀秀抿了抿唇，“没确定。” 肖琴看了新店员一眼，笑道：“我刚才还说，这个新来店员是你小姑子呢，原来不是，是我嘴快了。” 新店员被她的眼神刺了下，顿时就道：“谁说不是，秀秀姐现在跟我哥在处对象，我们以后迟早是一家人。” 肖琴看了王秀秀一眼，“不是说没有确定下来吗？” 王秀秀脸又红了红，不过嘴上没有跟着她的思维走，只道：“肖同志还看衣服吗？” 肖琴摇了摇头，“没看到喜欢的，下次再来光顾吧。” 说完就离开了。 新店员朝着她背影呸了一声，然后跟王秀秀道：“秀秀姐，你赶紧跟我哥结婚，做我的嫂子，省得那些嘴碎的人多话。” 王秀秀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小可，你妈还在住院呢。” 第500章 开业 金艳艳的专卖店广城有，丰市跟京城自然也要有的，京城那边跟广城这边的差不多一块开起来的，店先由潘红霞抽时间去看着，从红霞时装选了两个员工过去，新员工统一培训好再上岗。 而丰市这边是打算让王秀秀帮忙看一下的，但王秀秀却是说，她做不来。 也只好有金艳艳这边派人过去把店开起来。 肖琴在找新的服装店铺，却发现丰市这边已经开了家金艳艳的专卖店，都快装修完开业了。 然后她还看到王秀秀从这家店里走出来，很是惊讶，王秀秀怎么会来了金艳艳的专卖店？ 难道看到同行过来打听消息的？可王秀秀有这样的心计吗？莫不是云珊叫她过来打听的？ 肖琴留了个心眼，回到的时候看到孔淑慧又回了娘家，她就跟她说了说这事。 两人之前都掐起来撕破脸了，但由家里的两个长辈的强硬态度，又维持住了表面的和谐。 …… 云珊本来还想去鱼城看看钟楚儿的情况的，但实在是走不开，只给钟楚儿打了个电话，问了问情况。 钟楚儿带着喜意的声音从话筒里传了过来，“这个月8号，旭日升电器城就开业了，你有空的话就过来凑凑热闹，给你留了好东西。” “先恭喜你了，商家都入驻完了是吧？” “入驻完了，你那五间店也给你租了四间出去，有一间就帮你开了个卖手表的，找了人给你看着。” 云珊哎呀了声，“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吗？” 钟楚儿笑道：“不止呢，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云珊问了问她开业的安排，听完之后，给她提了两个建议。 开业这天怎么也得把场子的人气旺起来的，要人气旺，肯定得搞活动，整优惠，这些钟楚儿都想到了，她打算请一支乐队过来，到时候搭个舞台，表演起来，然后她自己掏腰包，办抽奖活动，买够多少钱就可以参加抽奖。 云珊给的建议就是，乐队不用请了，开张这一天，商户们指望开门红呢，到时候乐队请来，大家都去看表演，谁还去看电器啊？还有就是，搞抽奖活动是可以的，另外还可以把优惠券也放进去抽，又可以刺激一波消费。 当然，钟楚儿很多方面都已经做得很好了，她那个抽奖的最高奖品是一辆小轿车呢。 钟楚儿说完就道：“如果到时候你还在广城，就一定要过来一趟，两个城市隔得又不远。” “好吧。” 也确实，离得不远的话，肯定要过去给好朋友祝贺一下的。 到了那天，也正好韦钊过了广城进货，超市的有一些货在广城这边进的。 崔艳也抽了个时间出来，陪着云珊一块去鱼城，韦钊也凑在了一起。 云珊觉得自己给他们当了电灯炮。 钟楚儿的电器城开业很顺利，不仅做足了宣传，还请了媒体过来报道，要不是云珊提前几人过来，都很难挤得进去，主要是人太多。 平常电器都不便宜，现在听说搞优惠，还搞抽奖，很多人都觉得这便宜不捡不是人。 在这期间，还看到了何其耀，他送了一个花篮过来，算是庆祝开业的。 他看到云珊和崔艳两人也没有一点儿惊讶，甚至道：“中午一道吃饭吧？” 他真是请吃饭这句话常常挂在嘴边。 钟楚儿在云珊、崔艳两人之前回绝了他，“不用了二少，你日理万机，哪敢打扰你。” 何其耀看着她笑，“真让人伤心，楚儿我记得我们以前在一块玩的，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生疏。” 钟楚儿呵呵笑了声，“二少别记错了，以前你说过我是胖妹的，跟你玩的，都是些苗条靓女。” 何其耀摸了摸鼻子，“我没有这样说过你吧？” 钟楚儿又是笑了声，“你敢肯定？” 何其耀只好道：“那我给道歉，不过，我当时应该是开玩笑的，你别放在心上，其实你的长相可以去参加港姐了，哪里不好看。” 钟楚儿啧了一声，“二少真是能屈能伸，不说这个了，听说二少现在涉猎了女装行业，还跟我朋友撞上了，怎么？二少竟然也有这个心思去做这些女人的东西，我以为二少做的都是大行业，像房地产、电器这些呢。” 何其耀脸上闪过了丝不自在，不过嘴上却是道：“你知道我留过学，接触过服装设计这方面，做事业肯定要做自己擅长及喜欢的。楚儿，什么时候回港城？一起吃个饭？” 钟楚儿笑了笑，直接拒绝，“不了，我没空。” 何其耀看了她一眼，虽然他没有印象她以前有没有胖过，但现在的她确实比之前要好看很多，尽管她现在生过孩子，可能是事业带来的自信吧。 “楚儿，你知道高志峰在做什么吗？前不久，他被狗仔拍到跟一女模特进了酒店，这事你知道吧？” 钟楚儿脸色冷了下来，“何二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何其耀耸了耸肩，“抱歉，想着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个圈子的，知道了，就给你提个醒。” 钟楚儿下了逐客令，“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何其耀走了之后，钟楚儿有好一会儿的不爽。 云珊跟她呆在一块的时候，不由问，“那个何其耀怎么回事啊？他是闲着没事过来显摆，还是有什么目的？” 在前世，云珊没有听过这号人，应该是她圈子小，没有那个能量，接触不到港城的富豪圈，不知道何其耀也一点儿都不奇怪。 不过这个人挺奇怪的，钟楚儿说过，何家要比钟家底子要厚，但这何其耀却跑到了内地做起了小生意，这样的家庭不知道是接手家族企业吗？还是说，他们何家比较务实，先让儿孙在外面奋斗一番才回家庭企业？ 钟楚儿啧了一声，“什么啊，他这是看我把电器城做起来了，就眼红呗，忍不住过来给我添添堵。高志峰的事我早就知道了，现在我听到他的名字就觉得恶心，一边泡妞，一边给我打电话，说想我想女儿，没见过这么贱的。” 第501章 礼物 云珊听得也觉得反胃，怎么这么能演呢？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钟楚儿不仅觉得高志峰做的这些事恶心，还有被人指出来觉得脸上火辣辣的，那种丢脸、丢人的感觉，别人会笑她眼光不好，蠢，才选那样的人当老公，引狼入室。 如果高志峰偷偷地做了，不让人发现还好，现在弄得何其耀都发现了，那就半个港城的人都知道了，她以后还有什么脸在圈子里混。 钟楚儿这会儿说着是恨不得把高志峰给扒皮了。 云珊理解她的心情，“他这事爆出来也好，顺势把他收拾了，省得他总是拿小天说事。” 钟楚儿心里面也有了主意，“我会的。” 再说了些别的，钟楚儿的心情才算好些，跟云珊道：“我之前不是说给你看好东西吗？” 云珊问，“到底是什么啊？” 钟楚儿带她出了走廊，楼下就是电器城，那抽奖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呢。 钟楚儿让秘书给云珊拿了投资箱，跟她道：“你们远道而来捧场的，我们都给你们准备了抽奖活动，跟大家一起热闹热闹，也希望能给你们送一点小心意。” 云珊挑眉，“听起来很好意思啊，崔艳跟韦钊都有啊？” 钟楚儿点头，“都有，放心抽吧。” 云珊握了握手，“那行，我先谢过钟总了，对了，钟总，这里面最高奖是什么？” 钟楚儿笑道：“奖品跟楼下的奖品是一样的，安慰奖也有一张优惠券。” 云珊叹道：“那个钟总，不会也想刺激刺激我们消费吧？ 钟楚儿微微一笑，“要是真抽到优惠券，你可以选择不用的，没关系的。” 云珊笑着点头，“那还行。”伸手往抽奖箱抽了张。 钟楚儿的秘书打开，然后惊喜道，“天啊，云小姐你抽到了特等奖！” 钟楚儿也像是被吓了一跳，忙向秘书拿过来看，然后看向云珊，“哎呀还真是，云珊你抽中了特等奖，小轿车一辆。” 云珊有些怀疑她们在骗自己，拿过奖券看了看，上面真写着特等奖，“真的假的？这是逗我的吧？” 这么容易？她一抽就中？ 钟楚儿交代秘书，“给云小姐准备准备，等下她要去提车。” 然后对云珊道：“车钥匙马上能到你手上，你说是真是假？你考了驾照了没？要是没考我给配备一个司机。” 云珊看着她，“考是考了，前几个月考的，我也打算今年买辆轿车。楚儿，这真是巧啊。” 钟楚儿脸上完全看不出异样，“你要不要看看崔艳跟韦钊抽中什么？” 崔艳跟韦钊在楼下逛去了，过了会儿才上来，听到钟楚儿说有奖抽，崔艳特别感兴趣，“来来来，我今天的手气不错的，别浪费了这个好机会。” 韦钊笑看着她，“就算是抽个安慰奖也是运气不差的。” 崔艳白了他一眼，“闭嘴吧你，你才抽到安慰奖。” 韦钊摸了摸鼻子，没敢再说话了。 崔艳念了一句佛才开始抽，迅速伸手进去再迅速出来，拿到跟前一看，奖品是块手表。 “哎哟这个好这个好。”崔艳很满意。 到韦钊的时候，他就说不抽了，他只是过来拿货，顺便过来逛逛的，都没买东西呢，怎么好抽这个奖。 钟楚儿笑道：“韦总是怕抽到大奖不好意思拿吧？别担心，云珊抽到轿车她都没说什么呢，你的奖应该大不过她的。” “什么？云珊抽到了轿车？”崔艳惊了惊，这运气也太好了。 云珊看了钟楚儿一眼，“还不是钟总抬爱。” 崔艳在她们之间转了圈，心里多少有点数了。 这应该是钟楚儿趁机搞的名头给云珊送东西呢。 云珊也是哪里不知道钟楚儿故意让自己抽中的呢，她就道：“我把奖抽走了，而且我还是老总的朋友，这说得过去吗？属于黑暗操作了？搞了这么大的名头，抽中这个特等奖不让媒体过来宣传一下怎么行？别把这样的宣传机会让我浪费了啊。” 钟楚儿道：“你别多想，这特等奖有两个呢，有一个后面加的，没公布出去，你不想露脸那就不宣传呗，还有一个特等奖，到时候抽中再宣传。” 这不就是故意让她抽中的了。 云珊无语地看着她，“你搞一个这么大的礼物让我怎么收啊？” 这个车怎么说也要五万，这可以在京城买上几套房子了。 太贵了。 钟楚儿索性挑明了说，“你生日不是快到了吗？就当是给你的生日礼物吧，不过是辆便宜车而已，说不上贵重，你随便开开，以后我再给你找辆好点的。” 说完不由分说带了她去看车。 这是一款进口车，叫雪铁龙，是不便宜的。 云珊想着，反正自己也打算买车的，先收了，等以后小天生日啥的，再给钟楚儿买份差不多的礼物还回去。 云珊在鱼城这边也只呆了一天，然后就赶回了京城，张晴初生了，然后王素秋也跟着忙了起来，潘红霞本来就忙，她听到消息之后，怕灿灿没人看，就回了去。 服装厂那里崔艳能看得过来，而且已经过了最忙乱的时期，问题不是很大。 云珊回到京城才知道，张晴初这一胎是早产的，还不到八个月，好像是说吃错什么东西，还是什么，突然就肚子痛要生。 经历六个小时顺产生了个女儿，云珊没有去医院看，就听潘红霞说的，而潘红霞是听王素秋说的，现在王素秋去了医院照顾张晴初。 云珊问了句，“晴初的亲妈不是在吗？怎么还要王同志去照顾啊？” 潘红霞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想应该不太放心她亲妈吧，毕竟从小陪她长大的不是亲妈，是你婆婆。” 云珊点头，“好吧，确实也是。” 张晴初是在生产后的第三天回家的，孩子因为早产还得在医院观察几天。 再过了五天，孩子才回家。 王素秋听到云珊回来了，就打电话过来问她，要不要过去看看张晴初跟她孩子。 正好林随安回了家，云珊就说可以，她跟林随安一起过去。 第502章 产后 林随安于建军节前后有几项任务，这段时间也是比较忙，他也有一个月没有回家了。 潘红霞看到女婿回来，还亲自下厨，给他做两个他小时候喜欢吃的菜。 云珊跟林随安说：“我回来的时候，可没有这样的待遇。” 林随安捏了捏她手，“我给你做，你想吃什么？” 云珊摇头，“不用，我平常都有吃饱吃好。” 然后问了问他，“海潮的女儿我们是不是送点东西过去啊？” 林随安道：“我问一下我妈看看。” 王素秋那边就说，她已经准备了，他们不用送了，要送的话，等孩子满月再送。 吃完饭，大家坐着看了会儿电视，也陪灿灿玩了会儿玩具，然后潘红霞就跟云珊说起明天去看张晴初孩子的事，让她别随便去抱孩子，孩子刚出生没几天，骨头还是软的，要是不小心碰着磕着就不好了，还有看着灿灿，别让她跑来跑去撞到小孩子。 再然后，还说，“咱灿灿小时候还有很多衣服呢，很多都挺新挺好的，我都洗干净的，过些天问问你那妯娌，她要不要。” 云珊就道：“别了，我跟她不熟，送她旧衣服的话，以为我故意的呢。” 旁边的张姐就道：“哎呀，其实小孩子长得快，买的新衣服的话没穿几回就不能穿了，洗洗跟新的也差不多，这还嫌弃呢。” 何姐也道：“可不是，像小天，她妈给她买了一批又一批衣服，有些都还没来得及穿呢，就不合适了，就放着多可惜。” 潘红霞道：“要不，你到时候问问你婆婆？当时灿灿的衣服都是买新的，很破很旧的我拿去做手工了，要不是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我都想着放着给灿灿的弟弟妹妹穿呢。” 说这话的时候，她还是有些可惜的。 灿灿不仅衣服多，还有玩具多，要是她以后不能穿，不喜欢玩了，别人也不要的话，扔了多可惜啊。 云珊道：“别问，妈，你也不要问，真的不行，除非人家主动开口，要不然，这很尴尬的。除了送张晴初，咱们不是还有其他亲戚朋友吗？看谁家有新生儿的，又不介意的，就送给他呗。” 张姐跟何姐都眼睛亮了亮，说要是没有人要，她们家里倒是有孩子能穿。 潘红霞也只好作罢。 第二天，去了林家二房，他们也是住在机关家属楼，不过不是跟王素秋他们住在同一处。 一进门就看到林海婧出来，她脸上不太痛快的样子，看到云珊一家三口才收了收脸上的神色，“二哥二嫂你们来了，快进来吧。” 然后伸手去抱灿灿，脸上露了笑，“感觉灿灿又长高了，来来姑姑带你去看大公鸡好不好？” 灿灿跟她去了。 小孩子多数对小动物感兴趣。 进了屋，闻到股中药味，厨房里看到罗春梅在忙活的身影。王素秋在厅里整理着东西，厅里还有林大姑他们。 林大姑看到云珊两人就问灿灿呢。 王素秋也问。 “海婧抱去看公鸡了。” 林大姑就道：“灿灿喜欢公鸡呢，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猫，我家里有一只，喜欢的话，让她来我家玩。” 云珊笑道：“喜欢呢，不过就是孩子玩闹起来没有个分寸，怕会伤到猫。晴初跟孩子现在是在房间吗？孩子是不是很可爱？” 林大姑笑道：“对，在房间呢，孩子长得像海潮，一个模子印出来似的。” 说着要带她跟林随安去看孩子。 张晴初跟林海潮的房间是正卧，在这房子的来说是最大的房间，云珊也不是第一回进她跟林海潮的房间，他们结婚的时候也来过。 这会儿他们这新房塞了很多东西，看起来乱乱的，而且也很闷，没有开窗，要知道现在是大夏天，风扇没有就算了，连窗都没有开。 可能是因为张晴初还在坐月子吧，她这会儿穿着长袖长裤，头上还戴着顶帽子，正靠坐在床上，旁边小床上是睡着的小婴儿。 张晴初的脸色不太好，有些蜡黄蜡黄的，她其实怀孕的时候并没有胖，现在生完，整个人看着还是瘦的。 由此可见，生了孩子之后，女人的损失有多大。 林海潮也在房间里，他刚给孩子换完尿布，看到云珊两人进来，他就高兴道：“二哥二嫂，你们看，这是我跟晴初的女儿，长得很好看吧？” 云珊看了眼，孩子看着很小，可能是不足月的原因，好不好看还不能看出来，但约莫是能看出林海潮的影子，她笑道：“是很好看，也很可爱，恭喜你跟晴初了。” 林随安也看了两眼，笑道：“灿灿当姐姐了，也很开心，以后让她带妹妹玩。” 云珊看到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忽略了一旁的张晴初，虽然平常她跟她合不太来，但还是跟她说道：“晴初你要好好休息，孩子尽量交给其他人带，不要熬夜。生孩子太辛苦了，带孩子也是。” 张晴初愣了下，然后说了声谢谢。 云珊不好说让开窗，让产妇适当下床走动一下的这些话，要不然她会被唾沫淹没，从月子是华夏几千年的传统，其中很多规矩，一时半会，是不能变的。 其实她想问一问张晴初不热吗？但她忍了下来。 她生灿灿的时候是在开春，天气不算冷也不算热，于这点上还算舒服。 正说着，张晴初的母亲端着碗什么东西进来，让张晴初吃，嘴里劝道：“赶紧趁热吃，这是下奶的。” 张晴初看着碗里的飘着的一层油就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罗春梅一副献宝的模样，“这是花生猪蹄汤，还加了当归，这可是好东西，在咱老家，就算是生了大胖儿子都吃不上这些好东西呢，你看你命多好，趁热赶紧吃。” 王素秋道：“太多油了，把油弄一下再给她吧。” 罗春梅不同意，“有油才是好呢。” 张晴初道：“你把油去了，我再喝。” 罗春梅有些急，又有些无奈，只好又端了碗出去。 等人走了，王素秋才道：“你这个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503章 不一样 云珊不由看了王素秋一眼，她还真是敢说，当着张晴初的面说她的亲妈，不怕张晴初对她有意见吗？ 不过，王素秋应该是不怕的，她又不是靠张晴初过活。 张晴初道：“她就是什么都照着老家的那一套来。” 王素秋问，“这两天她还是在你房间睡？帮忙照顾孩子？” 张晴初看了林海潮一眼，点了点头，“说是怕我们照顾不好孩子。” 林海潮脸上有些尴尬，这岳母跟自己一个房间，怎么说都觉得尴尬。 他道：“大伯母要不，帮我们找个照顾孩子的工人吧，我妈身体不好，照顾不来孩子跟晴初，我平常又要上班，只能下班帮帮忙，而我岳母又总是拿老家那一套来，她今儿还说要给孩子喂药呢，说孩子大便比较硬，上火了，要给她降降火，可把我吓怕了，孩子这么小，哪里能随便喂药。” 王素秋听着脸色也变了变，“你们可不能由着她胡来，有事去问医生。找保姆的话，你们没有提前找，现在急忙忙地，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得到。这照顾孩子的不同其他，得找知根知底的，要是不知根不知底的，趁人不注意把孩子拐走了都有可能。还得有经验，干净细心。我尽量帮你们看看吧，还让你们姑姑帮帮看看，有合适的话，确实请个人比较好。” 林海潮看向云珊，“不知道二嫂这里有没有人介绍？” 云珊没想到他问自己，回道：“海潮你也知道我在京城的时间并不长，平常都在上学，没认识这方面的人呢。” 林海潮道：“二嫂，你家里不是有两个保姆吗？能不能借我们一个？” 云珊愣了下，没想到他竟然开得了这个口，她不由看了张晴初，她也同意？发现张晴初是默认的。 “海潮，晴初，我家是有两个保姆，但你们应该也知道，其中一个保姆是我朋友请的，专门照顾她女儿的，另一个倒是我请的，但我们家也离不开她啊，她得帮忙做饭搞卫生，还要带灿灿，另外我表姐的两个女儿也拜托她照顾，你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云珊是不可能借的，何姐是照顾小天的，张姐也不可能走开的，家里需要她，她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利益去帮助跟自己不太合得来的人，更何况，这世上又不是只有何姐张姐这两个保姆，非要盯着她们做什么？ 林海潮像是没有想到云珊会拒绝，他不由看向林随安，希望他能帮帮嘴。 林随安道：“海潮你可以跟单位请陪产假，你媳妇儿生产这么辛苦，你请假照顾一下也不愿意吗？” 林海潮愣了下，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 张晴初不由也愣了下，去看林随安，没想到他这样说，她再去看林海潮，突然觉得林随安说得对，连他都知道自己生产辛苦，作为丈夫的林海潮不是更应该知道吗？ 王素秋支持儿子的话，“海潮你二哥说得对，你跟单位请个假吧，请不到一个月，请半个月也成啊，跟单位领导好好说说，会批的。” 这会儿林大姑也走了进来，听到这话，不由就问了问，听到是林随安建议林海潮请陪产假，也赞同。 然后几个女人就说起了生产之苦，说是当时自己生了之后，是谁照顾的，受了什么冤屈气。 云珊只觉得这房间闷死了，不过她偷偷地给了林随安一个赞赏的眼神，说得好啊，女人九死一生地生孩子，男人却什么都不付出就白得一个后代，便宜死了，还不照顾产妇跟孩子，那不是要上天？ 这会儿罗春梅又端着下奶汤挤了进来，听到让林海潮请假照顾张晴初，忙嚷嚷着不同意，说男人是做大事的，哪用做这些活，她来照顾就好了。 房间里的几个女人听着就摇头。 张晴初脸色也不太好看。 罗春梅犹在那里说，不能让林海潮照顾，他做不来这些事的。 林海潮倒是开了口，“我照顾晴初是应该的，我等会儿就回单位请假。” 他今天还要上班的，只不过中午下班回了家看媳妇孩子而已。 张晴初把汤喝了，罗春梅还不走，呆在房间里小声问林大姑，“不晓得晴初生了个女娃，家里的老太太跟老爷子高不高兴？唉，他们结婚的时候我就说了，不兴让女娃去滚新床的……” 林大姑打断她的话，“什么女娃子滚新床？” 罗春梅看向云珊，云珊马上在她开口前道：“别看我婶子，我当时拒绝了，没让我女儿去。” 王素秋皱着眉头，“春梅同志，男娃女娃都是我们林家的后代，我们都喜欢，没有说女娃就不喜欢了，老太太这两天有点感冒，不好过来看孩子，她说等感冒好了，要过来看看晴初跟孩子，她今儿还让我帮她给晴初还有孩子带了块玉呢。她都不知道多高兴。” 罗春梅喃喃道：“那晴初真是掉进福窝里了，就是她肚子不争气，要是能生个男娃就更好了。” 林海潮也忍不住了，“岳母，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我们家不重男轻女。” 罗春梅忙点头，“是是，你们城里人跟我们农村人不一样。” 林大姑笑道：“这有啥，不喜欢女孩的无非就是觉得女孩以后嫁出去呗，那咱家的女儿以后不嫁不就行了，都招婿，跟儿子都是一样的。” 王素秋也笑了，“是这个理，以后我灿灿也招婿。” 这也是从云珊身上想到的，本来她也是觉得灿灿跟睿睿是不一样的，但一想到以后让灿灿招婿，她又觉得一样了。 他们林家有这个资本。 林海潮也乐得不行，嘴都差点笑歪了，“对，以后都招婿。” 罗春梅张了张嘴，到底没有再说什么了。 张晴初脸上的神色也好了很多。 等全部的人都走了，房间里只剩下罗春梅跟张晴初，罗春梅还是忍不住道：“是说可以招婿，但女婿哪能跟儿子比呢，还是不一样的。” 张晴初听着就很烦，“你有完没完了？” 罗春梅像是习惯了她私底下对自己不耐烦，她压低了声音，“晴初你听妈的，你跟海潮再生一个儿子。” 第504章 建议 张晴初心头跳了跳，生？怎么生？ 她黑着脸，“你以为这儿是老家呢，偷偷藏起来又能生一个，我跟海潮都是有工作的，被发现了，我们的工作不用做了。” 乡下来的就是无知，她跟林海潮怎么能跟那些没有工作的人比，随便一点行差踏错都不行。 “你出这个房间就把嘴巴闭紧，可不能跟人说，要不然，你就给我回乡下去。” 张晴初同意她留下来也是为了挟制何英的，让她不敢那么搓磨自己，但把人留下来也有很大的弊端，这个人没有文化，又有自己的一套农村规矩，说话做事让人发笑，现在还整这些无知要害自己的话，真的不能再让她在这儿了。 罗春梅有些委屈，“晴初我肯定不会跟别人说，我只跟你说，我也是为了你好，我跟你说，其实你姥姥村里就有人这样偷偷做了，就是把女儿放别人家的户口，还可以再生一个，或者跟人说，女人身上有点问题，也可以再生一个。” “还有呢，前儿我去菜市场买菜听到有个老婆子说，有生了女儿的先不入户口，等下一个生到儿子再一起入，报双胞胎。” 张晴初惊了惊，“你都是哪儿听来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罗春梅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也只跟你说，别的我一个都不说，妈没啥文化，也说不出啥大道理，但我晓得，不管是农村人还是城里人，有钱没钱，都是有个儿子才能心安，才能腰杆子直，你听妈的，一定要生个儿子。” 张晴初讽刺地看着她，“你没有生到儿子是不是很遗憾？” 罗春梅脸上闪过尴尬，闪过心虚，不过还是跟她道：“如果你爸还在，我肯定是再生个儿子的，长大后也能给你撑腰，没有人敢欺负你。但你爸没那个福气，早早去了，你没弟弟，那妈就在这儿帮你，给你撑腰，不让你婆婆欺负你。” 张晴初脸色稍缓，“你说的那些都不可能的，这里不是农村，很多人盯着呢，而且我是在医院生的，医院那边有记录呢。” 罗春梅就有些急，“那咋办？” 张晴初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你没听到他们说招婿也挺好的吗？” “好啥好呢，不是自己生的，始终是隔着层肚皮，等家里的两老走了，那你女儿咋办？” 张晴初道：“你不知道，我的那个二哥也是上门女婿呢，他女儿跟他媳妇姓。” 罗春梅整个人惊住了，她还真不晓得，“你养父母咋同意的？” “不同意也没办法，拗不过他们儿子。” 罗春梅简直是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那个妯娌图啥呢，林家家大势大，跟林家姓，娃不也跟着高人一头吗？” 张晴初扯了扯嘴角，“云珊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儿，争口气吧。” 她也觉得云珊不聪明，姓林的话，以后上学工作都要好上很多。 罗春梅摇头，“好在你养父母还有一个儿子，要不然就绝后了。” 张晴初没说话，那她没有儿子，岂不是也绝后了？ 罗春梅继续道：“晴初，你看要不要跟海潮商量一下，你们想想办法，再生一个，只要你们愿意再生，我帮你带着女儿回老家也成，就入我老家那边的户口。” 张晴初又心头一跳，“不行，我女儿不可能跟你回老家的。” 不管怎么样，这女儿是从她肚子里生出来的，怎么可能让她带回老家那些乡下地方，吃不好穿不好，养得一股子的小家子气。 还有林家肯定也不同意的，林家明面上对孙子孙女都是一样的疼，不可能让她这么做的。 罗春梅见她不同意，只好道：“那就再想别的办法。” 张晴初皱着眉头，“好了，这话就此打住，你别再说了，再说把你送回老家。” …… 林海婧最近在家呆的时间多了些，原因是家里添了个孩子。 对于这么小的婴儿，她肯定不是第一次的，在亲戚家见过，在林睿小时候见过，但都跟她这亲侄女的感觉不一样。 小婴儿已经起好了名字，叫林舒，坐看云卷云舒的那个舒，是她偷偷跟林海潮提的，他挑了好几个名字，最后选了这个，她很满意。 因为林舒，林海婧跟张晴初缓和了关系。 这天下班回来，就像往日一样第一时间过来看小林舒，把她抱了起来。 罗春梅让她别把孩子抱出去，外面风大，会对到孩子的。 林海婧只好呆在屋里，但又看着罗春梅在旁边走来走去，唠唠又叨叨，一会儿说，带女娃要注意很多东西，不能靠近孕妇，一会儿又说，孩子应该带出去走走，见见太阳，能皮实些。 林海婧听着烦，忍不住问，“为什么不能靠近孕妇？” 罗春梅道：“因为别人会不高兴。” “为啥不高兴？人家孩子又不会推她？又不是要她抱？才几个月大的孩子，能碍着她什么事？” “因为大家都想生男娃，你带女娃过去，人家会不高兴。”罗春梅耐心地解释。 林海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无知，愚昧，女儿怎么了？” 罗春梅道：“哎你还没结婚你不懂，以后你结了婚就知道了，你婆婆你丈夫都希望你能生个男娃的。” 林海婧啧了一声，“我管他们希望啥，我生什么就得接受什么，不喜欢，他们就给我滚。” 罗春梅愣了下，然后摇头，“你在人家家里，哪能让人家滚，海婧听婶子的，姑娘家脾气不能这么爆，要不然，要打架了。” 林海婧跟她杠上了，“打就打，谁怕谁呢？还有，你说错了，我不会去别人家，我招婿，他们爱呆就不呆，不爱呆就给我滚。” 罗春梅惊住了，“你说啥？你要招婿？姑娘，你有弟弟，你招啥婿呢？” 在房间里的张晴初也听到了，她也吓了一跳，这个林海婧在说什么？ 正好林正远和林海潮也下班回来，听到这话，就问，“什么招婿。” 罗春梅忙说，“是海婧这孩子乱说的。” 第505章 设计 林海婧都已经说出来了，感觉一阵畅快，索性一次性说完出来，“我说我要招婿。” 林海潮笑道：“姐，你是认真的？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林正远也拧着眉头，“海婧，你处对象了？” 林海婧抱着孩子，靠在沙发上，“对，我处对象了，他家里不怎么样，但人上进，我打算把他娶进家里来。” 从来没有这般畅快，只要她把人娶回家，他们就不会说自己下嫁，当赔钱货了。 林海潮看她不是开玩笑，就有些吓一跳，“姐，你不会是看上了个农村男吧？一穷二白，一家子都要你养的那种吧？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你会累死的。” 林正远也想到了这个，“海婧，你把这个人的情况说清楚，他是叫什么，在哪个单位上班，是哪里人，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林海婧想了想，“他叫白杨，是我们单位新来的实习生，比我小两年，老家是h省的，离京城很近，他是在这边上学的，所以在分配到了我们单位，家里有两个姐姐，一个弟弟，不是农村，是城镇户口，家里就是普通人家，也不算穷得揭不开锅。” 林正远脸色也算好看了些，有正经工作就行，还是同一个单位的，听着也过得去，“你说的招婿，是你自己想的，还是你问过他了？” “我还没有问，我有这个想法。”林海婧找了几次白杨，但都没有问出口，主要是他还没有真正跟她表白。 林正远柔和着脸色，问她，“海婧，你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呢？” 林正远于林海婧来说，还算是个温和的父亲，不像伯那样严肃不苟言笑，所以也愿意跟他说实话，“因为我不想下嫁，不想上门侍候公婆。” 林正远听着愣了愣，“海婧，爸不反驳你的这个话，但是你要知道，你说的这个要求，很多男人都不会同意的，咱们华夏还是传统思想的多。” 罗春梅忙说，“亲家你一定要劝劝她才行，愿意上门的，很多都是不上进的。” 林正远点头，“这话说得也对。” 林海婧道：“如果他不愿意，那就代表不够爱我，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林正远皱了皱眉头，“海婧，你们现在正式处对象了？” 林海婧：“还没有，他对我有那个意思，但他又没好意思说。” 林正远黑了脸，“都没有说开呢，就想到结婚去了，等他挑明了再说。” 林海婧朝他笑道：“爸你不反对我找一个家境不如我的？” 林正远：“反不反对我看过人再说。” 林海婧乐了，“行啊，我给他几天时间，要是他再不挑明，我就去跟他说。” 林海潮简直没眼看，“姐你也太猛了，小心他被你吓跑。” 林海婧白了他一眼，“这么胆小跑了就跑了。” 没一会儿，整个林家都知道林海婧有对象了，而且她要招婿。 林老奶奶笑得眼睛都眯了，“哎哟，咱们海婧是个有大志向的。”然后跟林正堂说，以后得多培养培养林海婧，看她现在的工作有没有上升的机会，要是没有，给她换一个。 云珊听了默默，谁说林家不重男轻女的，招婿跟嫁出去的待遇是不一样的。 不过，林海婧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就是不知道她看中的男人是怎么样的。 张晴初也没有想到林正远竟然同意了，何英都不同意。 何英是不同意的，觉得她已经有儿子了，不需要女儿再招婿，别人看了还以为她女儿有问题嫁不出去呢。 但林正远却是跟她不一样的想法，觉得找到门当户对的，招婿也不错。 罗春梅反应最大，她跑到了张晴初跟前，跟她道：“你那大姑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她好好的招什么婿？她也不怕别人笑话。” 张晴初烦死了，“你少说两句吧，小心让她听了去。” 罗春梅也怕别人听了去，小声道：“晴初你去劝劝她吧，可不能这样做，这样做的话，那你以后不是多了个小叔子，这是跟海潮抢家产的。” 张晴初想到公公的态度，沉默了。 到月子后期，张晴初也出来走动了，会在厅里活动一下，这天看到林海婧回来，就笑着招呼她，“海婧你回来了，快尝尝这个梅子，很好吃。” 林海婧却是去看了孩子，把孩子抱着再过来跟她说话。 张晴初问起她的对象来。 林海婧看了她一眼，“挺好的，长得白白净净，是我喜欢的类型。” 张晴初问，“海婧，你真的要招婿啊？” 林海婧嗯了一声。 张晴初再是问，“怎么突然会有这个想法？是不是谁跟你说什么？” 林海婧问，“你觉得谁跟我说什么？” 张晴初犹豫了下，“是不是二嫂？” 林海婧呵呵笑了下，“没有人跟我说，是我自己想的。” 张晴初看她还是跟自己闹着矛盾，掩下了眼里的情绪，“海婧，我们以前都是无话不谈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不好？” 林海婧低下头看孩子，嘴里问道：“你告诉我，你当初跟海潮在一起的时候，是真的喜欢他吗？” 张晴初愣了愣，道：“海婧，我承认我之前一直都是把海潮当成弟弟的，但后面他、他突然对我表白，我开始是拒绝的，但后面看他很伤心的样子……慢慢相处，我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林海婧抬起头，“我看到你主动亲他了……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你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吧，你们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我的事也不用你们管。” 张晴初愣住了，张了张嘴，到底没说什么，只好点了点头。 她跟林海潮是怎么开始的？ 她一直都是把海潮当弟弟的，他也一直把自己当姐姐。 后面她对他的关心多了些，会在他面前脸红，不好意思，含情看他，渐渐地，他就有些不知所措，想逃避，但被她抓回来，他慢慢就深陷了。 第506章 拐跑 林海婧算是天之骄女，她是林家唯一的孙女，虽然后来多了个张晴初，但也是受尽长辈宠爱，家境好，模样不错，父母长辈宠爱，尽管学习不怎么样，但毕业后也去了好单位。 在朋友中，也因为性格开朗大大咧咧，人缘不错，可以说，她从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挫折，身上也带着股无所不能的自信。 于对象上也是这样的。 她看那个白杨还没有跟自己表白，索性自己主动找了他，在一天下班的时候，把人叫住了。 出了单位，去了附近的一个小公园，林海婧直接就问，“白杨同志你是不是对我有想法？” 白杨同志真如他名字一样，长得白白净净，身姿挺拔，像棵小白杨。 他在林海婧直白又清凌凌的眼睛注视下脸一下就红了，他低头又抬起，“林、林同志，对，我喜欢你。” 林海婧一下就笑了，“嗯，你眼光不错。” 白杨同志看着她的笑，小心地问，“不、不知道林同志对我的印象怎么样？” 林海婧打量了他一眼，“挺好的。” 白杨大着胆子问，“林同志，那你、你能不能和我处对象？一起学习，一起进步，一起为单位为国家做贡献，做对志同道合的伴侣。” 林海婧听得直乐，“你这话听着怎么像是入党宣誓呢，搞得像结婚似的，这个处对象没有问题，但有件事我要提前说明白，就是，如果以后跟我结婚的话，是要入赘的。” 话说出来之后，林海婧虽然脸上还带着笑，但心里是紧张的。 白杨进单位也有一段时间了，林海婧其实不是一眼就看上他的，是他凑过来之后，有意无意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又给她帮忙之后，她才注意他的。 再听到单位的一些大姐说找对象的事，什么门当户对之类的，然后说要给白杨介绍对象，说他这样的条件，可以找到不错的对象，甚至领导的女儿也可以。 林海婧就把这些话听进了心里，她有意地打听了下，发现白杨家境很普通，他父亲早死，是寡妇一个人拉扯着四个孩子长大，虽说是城镇户口，但日子过得很是艰难。 还好他自个争气，考上了京城这边的学校，然后毕业后才能留下来，只要他好好干前程还是不错的，相较于他的那些同学来说。 毕竟她的单位算是个很不错的单位呢。 后来在云珊那儿听了一番不要下嫁的话，她就有些忍不住，她想到了白杨，如果她跟他结婚，那她就是下嫁。 从云珊家里回来，她有意避了白杨一段时间，也就一直拖着现在才开口。 白杨听完她的话，很是错愕，他张了张嘴，“林同志，你家里需要你招婿吗？” 林海婧点头，“对，家里不希望我去男方家受委屈，所以要把我留在家里。” 白杨道：“其实现在年轻人结婚都是独立成家的，单位分房的话就在单位分的房子里住，就小两口，不跟父母住，作为男同志，肯定要让着女同志的，怎么能让她委屈呢？” 这会儿的白杨显得嘴巴利索很多。 林海婧摇头，“如果我跟你结婚，还不够资历分到单位的房，还是要跟父母住，我不喜欢丈夫及父母以外的人住，大家的习惯不一样，会有冲突。” 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才知道，云珊的日子有多爽。 跟自己父母住，想干嘛就干嘛，天天睡到日晒三竿也没有人说。而像柳仪还有张晴初可不行，她们这么干的话，她们婆婆会有意见。 而云珊这样子干，可能大伯母王素秋也会看不惯，但云珊可以完全不鸟她，不用看她脸色。 林海婧也有几个玩得好的好姐妹结婚了，有高嫁的，有平嫁的，也有低嫁的，高嫁跟平嫁先不说了，就是低嫁的，也得迁就婆家人的习惯。 比如吃饭，她这个姐妹喜欢口味淡一点的，但婆家人的口味都是重的，她不得不也跟着吃重口味，弄得她经常躲在单位里吃了再回去。 林海婧可不想这样。 白杨忙道：“不会的，林同志我妈很好相处的，我两个姐姐都成家了，她们不在家里住，我弟弟也很听话，他能帮家里做事。” 林海婧看着他，“那就是说，你不同意了？” 白杨道：“林同志，我、我也没有跟你父母相处过，我也怕相处不来，我是想，我们两边的父母都不住在一块，就我们自己住，会不会好点？” 林海婧想了想，好像也有点可行，如果她招婿的话，就得回家住，跟她父母，还有林海潮张晴初住在一块，现在还多了个张晴初的妈，这房子又不是很大，就挺挤，以后有了孩子，就更加住不开，而且张晴初也不是表面上那么纯善。 就小夫妻两个人住的话，自在很多，没有人管，没有长辈指手划脚。 其实她回家里住，有时候何英都会说她，说她不上进，不会来事之类的。 “那你有房子吗？”林海婧问。 白杨道：“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买个小房子。” 林海婧听他这样说，心里也有几分满意，在京城买房不容易，他家里这么难，也愿意准备房子，看起来还算有诚意。 这谈话之后，两人就处起了对象。 白杨经常约林海婧出去看电影，吃饭，溜冰，然后逛小公园，单位里的同事也很知道了他们关处对象。 林海婧天天一副热恋小女人的状态，脾气也温柔了不少。 张晴初看在眼里，就跟林海潮说，“你有没有见过海婧的对象啊？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林海潮听林海婧说起这个人之后就偷偷去看过，就光形象上来看，他觉得差了点，小白脸了些，看起来没有不是那么有男子气概。 像他们林家男儿，都是军人的体格，看到海婧的那个对象，就像是看白斩鸡似的。 但他姐就喜欢这种类型的，也没有办法。 “长得说得上俊秀吧，中等身高，看着斯斯文文的，我听他们单位说，这个人的挺会来事的。办事能力也有，就是家境差了些，家里负担比较重。” 第507章 转变 张晴初让林海潮去打听一下那个白杨，看他愿不愿意入赘。 林海潮打听之后回来跟她说，“他最近跟同事打听有没有熟人卖房子，他想买套小房子做婚房。” 张晴初眼睛亮了亮，“那就是说他准备婚房，是不愿意入赘了？” 林海潮道：“看样子是不愿意。” 然后就有些不爽，虽然他也反对林海婧招婿，但是现在看那个白杨不愿意，他就不爽了，林家能看上他已经很好了，竟然还不愿意。 张晴初看着他的脸色，就柔声道：“如果他愿意的话，那你觉得这样的人可靠吗？不愿意才是大多数人的正常做法，要是轻易就同意的，除了咱们二哥为了报恩之外，就是有所所图了。” 林海潮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 张晴初道：“你想想看，他有工作有学历还有能力，他就算不找海婧也能找到不错的对象，这样的人他不上门当别人家的赘婿是有志气的，难道你想海婧找个没有志气的？” 林海潮不同意她的话，“我不觉得这样没有志气。” 张晴初索性问，“那如果我让你当我家上门女婿你愿意吗？” 林海潮有些尴尬，“好吧，你说得对。” 不愿意这话，他不能说，虽然心里是不愿意的。 张晴初也没有追问，还是说着林海婧的事，“你说是吧？既然他有意自己买房子，那也算是有诚意，不知道你有没有打听到，他准备买多大的房子，买在哪个地方？” “我听他问的都是小房子，可能手上的钱不够。”说到这里，林海潮眉头又皱了起来，“小房子的话，我姐应该住不惯。” 张晴初轻声道：“要不，咱们给他们支持一点？” 张海潮愣了下，惊讶地看着她，“晴初，你……” 张晴初看着他笑道：“我跟你们一道长大的，亲人一样，如果海婧真的结婚，我想她能住得舒服一些，我手上还有些钱，本来是打算给孩子用的，但我们现在不用另外买房子，吃住都在家里，我们也有工资，可以先给海婧，虽然不多，就是希望能缓解一下他们的压力。” 林海潮很是感动，“晴初，你太善良了。” 张晴初笑道：“一家人就是互相扶持的嘛。” …… 云珊听到林海婧准备结婚买房结婚，就有些惊讶，前儿不是说娶个夫婿回家的吗？不过，自己在外面住，跟娶回家也没有冲突。 如果真是这样，云珊还是挺赞赏她的，毕竟回家住，也是跟张晴初他们一大屋人住，还不如自己小两口一起住，清净一点。 然后没想到他们发展特别迅速，没处够一个月对象，就带着回家见家长了。 云珊没有去，不知道谈了什么。 潘红霞比她知道的还多。 好像是林正远夫妻不太满意那个白杨。 但林海婧却是非他不可。 不过云珊也没什么心思去关注他们，葛玲从泸市回来了，她的英语进修班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在沪市开了两间进修班，培养了二十个英语辅导员，开设了零基础英语班，有着一定基础的进修班，还另外针对性补课的加强班。 葛玲拿了报表给云珊看。 虽然做辅导机构短时间内是看不到利润的，但葛玲这个报表，却是看到了，虽然不多，五千块这样，但也已经很好了。 葛玲身上有股意气风发，跟云珊说着泸市那边的市场，跟这行业的前景，以后她还要把事业蓝图铺到全国，帮助学英语困难的人。 也是这天，苏泽过来了葛玲的京城机构门店找她。 他在门口站了会儿才进去，看到葛玲他就道：“没想到这店是你开的，你们店只教成人吗？” 葛玲这会儿面对他已经完全没有悸动了，很坦然，请他坐下，让助理给他倒了杯茶，然后才道：“什么见吹了苏老板过来？一段时间不见，苏老板气度又增了不少。” 苏泽脸上闪过惊讶，惊讶葛玲变了这么多，他失笑，“葛玲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的，我之前做得不对，很对不起。”顿了下，又道：“可能是我一厢情愿，你不当我是朋友也很正常的。” 葛玲皱了皱眉头，“苏老板你在说什么？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苏泽脸上也有些窘迫，他道：“就是，听到你开了间成人英语进修班很高兴，你知道，我也开了个这样的机构，我是教中小学生的，我们面对的顾客群体不一样。我想，我们看看有没有机会合作……” 葛玲还没有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苏老板你搞错了吧，我们是同行，同行相争，我们怎么可能会合作，你说我是做成人英语的，但你怎么知道我接下来不做中小学生？” 苏泽愣住了，看着她，“你们准备做中小学生英语吗？还是主攻英语？” 葛玲点头，“对，有这个想法，所以，我们还要合作吗？” 苏泽无奈地笑了笑，“如果是这样，我说的合作确实不合适，不好意思，还想问你个问题，葛玲，你的英语教材是自己编的吗？” 葛玲点头，“是自己编的，不过苏老板，我们不出售的。” 苏泽哑然，“不是，我没打算要买，反正，先恭喜你了，我听我泸市朋友说了，你们玲达进修中心做得不错，有一些群体很出名。” 葛玲笑道：“都是托了你对象的福。” 苏泽不由问，“跟然然有关？” 葛玲点点头，“嗯，差不多吧，不过也要谢谢你，其实你是我的榜样。” 苏泽愣了下，但知道她内在的意思是什么，觉得再留下去，只会是让自己难堪，就站了起来，“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葛玲站了起来，“苏老板我送一送你。” 苏泽道：“不用送。” 但葛玲还是送了他出门口，在门口却是看到了高然然，她在等苏泽。 葛玲朝她笑着点了点头。 高然然面无表情。 “然然，你怎么来了？”苏泽惊讶地问。 葛玲打过招呼就回去了，没多看他们一眼。 第508章 情侣 高然然的脸隐在树荫下，像结了霜一样，“苏泽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泽走到她面前，“然然，怎么了？” 不明白她为什么生气。 “玲达英语进修中心的模式做得不错，葛玲算是我朋友，我路过就进去坐了坐，本想聊一下未来辅导机构的发展前景，没想到她说，以后也会做中小学生这一块，就没继续谈。” 苏泽在京城也已经开了三家辅导机构，创业很考验人，很多东西都要亲力亲为，他比之前成熟了很多，脸上没有了那股子青涩，吊儿郎当，反而多了几分稳重，本来他脸就长得出色，又多了几分稳重的气质，让人更加移不开眼。 高然然也是如此，但越是想要抓住，就抓感觉抓不住。 “我知道玲达的教材是谁编的。”高然然说道。 苏泽脸上有些惊讶。 这边的玲达机构离他们的机构不远，两人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 “是云珊编的，她去年暑假，私人收了几个学生教英语，就是这套教材，我后面云珊教过的一位学生上课，问过他以前学英语的方法，就是现在玲达的那一套。”高然然说着脸上有些不甘。 她不想承认，玲达的那一套教材更容易让零基础的人入门。 苏泽也是第一次听她说，愣了愣，“是云珊吗？是了，她的英语很好。” 高然然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你们是朋友吗？朋友就是这样对付你的？明明知道你开了家辅导机构，她们接着也开了一家，说是仇家我也信。” 苏泽不愿意相信她们故意针对自己，“她们做成人……” 高然然讽刺地笑，“你不是说她们接下来要做中小学生吗？” 玲达在泸市那边已经崭露头角，京城这边也看着要起势了，要真是让他们做起中小学生的英语辅导班来，势必会抢他们的生源。 “苏泽我知道你很重情义，很相信朋友，但是你这样的性格是很容易吃亏的，你当别人是朋友，但别人却在背后偷偷捅刀子，根本就没有把你当朋友。” 高然然对云珊一点儿好感也没有，葛玲也是，特别是她还觊觎过苏泽。 真是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长什么模样。 没想到她们还能做出更让人讨厌的事来。 苏泽有些沉默。 高然然继续道：“苏泽，我们也做成人这一块吧，继续对上了，那就各凭本事，我们未必会输。” 苏泽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我也有过这样的想法。” 高然然跟他分析道：“现在出国热，很多人需要考托福，我们现在不抢占市场，什么时候抢占市场，别把这个市场拱手让给玲达。” 苏泽问她，“我们的机构能不能也制定一款教材？” 高然然点了点头，自信道，“可以的，其实我已经在编了，我家以前给我请过个洋人老师，现在我们还联系，这一点可以请教他，另外我的专业成绩比较受到老师认可，他们也愿意帮我完善这份教材。” 苏泽眉间舒展开来，“那辛苦你了然然，然然你太优秀了。” 高然然微微抬了抬下巴，“那你也要加把劲了，别把心思花在无谓的人身上，人家也不领你的情。” 苏泽哑然，“葛玲可能还生我的气，以前是我对不起她，云珊以前帮过我，我很感激她，就算她们不把我当朋友，我也不会把她们当仇敌。” 高然然跺了跺了脚，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啊，就是太善良了，我跟你说完了，我不允许她们伤害你，以后机构里的事，你做的任何决断都要跟我商量，要不然我怕你被某些人欺负了。” 苏泽失笑，眼里有着动容，“然然，我听你的。现在我们要回机构吗？秀水街有家西餐厅很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请高同志去品尝一番？” 高然然嗔了他一眼，脸上很高兴，“算你有良心，走吧。” 只是没想到，在西餐厅碰上了金蕊。 金蕊看到金童玉女一般的两人脸色变了变，直直走到苏泽面前，问，“这是你新找的女朋友？” 苏泽大方承认，“我对象高然然。” 高然然也品出了个中情况，挽过了苏泽的胳膊，对金蕊说，“你好，你是苏泽的朋友吧？不知道是哪位？我对你好像没有什么印象。” 金蕊看了她一眼，皱了皱眉头，太张扬了，苏泽怎么会找个这样的女人，“我是他以前的对象。” 高然然愣了下，苏泽忙道：“然然，我跟眼前这位金蕊同志只是相亲过，两家的长辈认识，在一块玩了几次，并没有正式交往，她说不上是我的前对象。” 金蕊脸色变了变，没想到苏泽否认得这么彻底，“你……” 苏泽带着高然然越过她，走到了他们要坐的位置。 金蕊气得嘴唇发抖，没想到他们这样无视自己。 高然然眉头皱了皱，坐下来之后，问苏泽，“她真的不是你前对象？” 苏泽发誓，“真不是，这位金同志性格有些偏执，之前因为我没有同意跟她交往，她回去给长辈压力，现在两家的长辈因为我们这事也闹翻了。” 甚至金家还打压他们家。 苏泽对金蕊已经说不上好感了，只剩下厌烦。 高然然松了口气，“既然是这样，那以后就不要管她了。” 但心里却决定，好好查查这个金蕊是个什么人。 …… 林海婧要跟白杨订婚，开始着手准备结婚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年好日子特别多，云珊这边也收到了王秀秀要结婚的消息。 云珊问潘红霞，“妈，秀秀什么时候处对象的？怎么这么快就结婚了？” 王秀秀其实也才二十出头，这么早就结婚，会不会太快了。 而且她都没有听过她处对象。 潘红霞道：“我听你二姨说了，是个在鞋厂上班的小伙子，前两个月就跟秀秀偷偷处对象了，因为那小伙子家里不同意秀秀是农村户口，一直想让他们分，所以秀秀也没好跟家里说。” 第509章 留学 云珊吓了一跳，“这未来婆婆都这么嫌弃她了，她还愿意结婚啊？” 潘红霞道：“我也是这样说的，你二姨却挺满意，那小伙子是本地人，长得还算过得去，人看着也老实，父母都有工作，家庭负担不重，秀秀嫁到他们家也算是高攀了。” 云珊顿时无语，“高攀什么啊，那男的一个月挣多少工资？有没有一百块？秀秀一个月可是能挣上千块呢。二姨是不是觉得秀秀有个农村户口就低人一等？难道她不知道，只要在城里买套房，就可以把户口转到城里来？现在秀秀买不起吗？” 潘红霞也觉得这婚事太急，“我再问问你二姨，我说秀秀这孩子，不会是糊涂的被那男的哄得有了孩子吧。” 云珊心头一跳，如果是这样，那二姨肯定是早早让王秀秀结婚了。 潘红霞打了电话回去，这通电话谈了很久，挂了电话之后，整张脸都是黑的，她跟云珊生气地说，“真被我猜对了，秀秀怀了一个月的孕。” 接着又骂她二姐，“也不知道咋当妈的，天天跟女儿住在一块，都没有发现问题，现在跟我说秀秀结婚，还瞒着我这怀孕的事，都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看得出来，潘红霞很生气。 她自己有女儿，所以对有女儿的家庭很能共情，而且秀秀还是她亲侄女，有着血缘关系的，现在未婚先孕，于这点上，就被男方拿捏住了，以后还想在婆家直起腰杆子来吗？而且那个男的，都没有处多久时间，因为这个怀孕匆匆结婚，以后出了问题，还有后悔药吃吗？ 云珊也觉得无语极了。 其实她也有跟王秀秀谈过这一点，在民风保守的环境，几乎没有人跟女孩传授正确的性知识，很多女孩人懵懵懂懂地就被人哄着怀了孕，这一怀孕，真如母亲说的那样，被人拿捏住了，很是被动。 生了孩子，就是给自己生了个加锁，没有了解清楚就因为怀孕匆匆结婚的，以后暴露出问题了，也会因为孩子，舍不得离开，困在泥潭里。 潘红霞跟云珊说：“我得回去一趟，问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要是那男方家里还是嫌弃秀秀，我宁愿她打胎也不愿意她结婚。” 云珊拦不住她，就随她了。 学校的出国交换生名单定了下来了，云珊的名字赫然在上面。 她于明年春天到m国某大学当交换生，期限为一年。 听到这个消息，张燕燕她们都很为她高兴。 云珊自己也很高兴。 当然也有人酸的，比如班上的包鹏飞，及两个不太显出来的男同学。 他们觉得女人不及男人聪明，成绩跟成就应该是在男人之下的，但现在云珊压着他们拿了好几回专业第一名，还去参加了英语演讲比赛，拿了名次，此时还确定了去m国当交换生，怎能不让他们嫉妒？ 云珊有所察觉，但又怎么样呢？各凭本事罢了。 回到家，跟家里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真的是喜忧参半。 又为她高兴，又担心她在那边不习惯，碰到什么事，有危险。 晚上，林随安热情过剩，云珊累得不想再说一句话，但他还在说，“珊珊，让韦雪跟你一块去。” 云珊眼皮跳了跳，勉力睁了睁眼睛，“不用。” 人家韦雪也有自己的人生计划，如果留学不在她的计划中，那为什么要要求人家啊？ 林随安跟她道：“她想出去。” 云珊瞌睡虫跑了一半，睁大眼睛看他，狐疑道：“真的假的？不会是你在韦钊面前说了什么吧？” 林随安笑道：“不是，韦钊他跟我说的。” 云珊重新闭上了眼睛，“看哪天我打电话问问她。” 如果是这样，她得把语言抓起来才行。 而且她要出去的话，只能是自费，不过，云珊打算帮她出了。 “珊珊？你睡了？” 云珊没理他。 “珊珊，你身体素质是不是退步了？” 云珊忍无可忍，“你他爹的天天纵x过度，啥身体素质都顶不住啊。” 林随安失笑，抚了抚她额头，“好了，不闹你了，睡吧。” 云珊翻了个身，他手就抱了过来。 就是贴着睡。 其实他一个星期才回两三回，也没有天天在一起。 但他有本事把没有在一起的次数补回来。 云珊睡着的时候模模糊糊地想，还好现在不是母亲的那一个年代，这样天天闹的情况，那不得年年怀孕啊。 …… 没两天，葛玲也知道了云珊要出国当交换生的事，也很为她高兴。 跟她说，“珊珊，你先出去，等晚些我这边找到人管理，我也出去。” 云珊不由挑了挑眉，“真的啊？” 葛玲笑道：“对，咱们不是做这个英语进修吗？帮别人出去。你不晓得，在泸市那边的人有多疯狂，好像整个城市都是英语角，你走在街上，公交车上，会经常看到年轻人拿着录音机，拿着英语本，在背单词。” “这让人抢破了脑袋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我都能帮人出去了，自己不出去岂不是很亏，我现在是名生意人，可做不来这种吃亏的事。” 云珊听得直乐，“说得对。” 葛玲继续道：“我的学历可能于现在来说还不错，等过几年，年轻的一辈起来了，个个都考大学，我这样的学历就不值钱了。我要趁着现在还年轻，赶紧充实自己，多学习，以后才不会被社会淘汰。” 云珊看着她，“说得很好啊葛老师。” 葛玲朝她挤挤眼，“还有国外特别多英俊小伙。” 云珊哈哈大笑，“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出去吧？” 当然，这是开玩笑。 葛玲托着腮，“这可说不定。” 云珊问，“以防被外面的狂蜂浪蝶迷失了方向，要不要在国内先处个看看？” 葛玲在认真考虑，“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我看身边有没有看得顺眼的……” 云珊靠椅背上，“你这是吃窝边草啊，可悠着点。” 云珊跟葛玲这一番谈话，以为是开玩笑的居多，没想到没多久就传来了她谈恋爱的消息。 第510章 酸意 云珊就遥遥看了眼葛玲的对象，是个白白净净斯斯文文的男青年，听葛玲说，这是玲达进修中心的学员。 那还好，学员比老师好，老师的话，就会影响工作了。 然后呢，过了段时间，葛玲跟云珊说，两人分手了，那人考上了托福，单位安排出国学习去了。 云珊很有理由怀疑，那个男的跟葛玲处对象就是为了方便学英语，这也太鸡贼了。 葛玲展颜一笑，“那你怎么知道我又不是贪图他美色？” 云珊愣了下，然后拍了拍她肩膀，“勇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伤心，所以才这样说，但云珊也假装不知道。 张晴初的女儿满月了，林家准备办个满月酒，不大办，就是自己家人，亲一点的兄弟姐妹凑在一起吃顿饭就算了。 罗春梅偷偷松了口气，她还担心女儿生了个女娃，不得林家待见呢。 现在看来，林家是个厚道人家。 张晴初这大半个月子是林海潮照顾的，两人的夫妻感情又好了一些，她觉得很满足。 跟她要好的那些小姐妹，也有几个结婚了，哪个像她这样，坐月子的时候是丈夫太照顾的？ 就是何英有些不太高兴，明明家里这么多人，还得要上班的林海潮回来照顾，这照顾产妇跟孩子不是件轻松事。 因为这事，她都很少往张晴初跟前凑，连孙女都没抱几回。 罗春梅看在眼里就有些担心，偷偷问张晴初：“你婆婆是不是看你生了个女儿所以不高兴，这可咋办才好？” 张晴初对何英也有些不满，王素秋几乎天天都过来看她，对她女儿也很好，每次过来都抱半天，还说等她大一点，就跟灿灿凑一块，送幼儿园，她来接送。 何英可没有这样表示过。 张晴初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头，看来何英真的不喜欢自己生了女儿。 像王素秋，她尽管不喜欢云珊，但对云珊生的云灿也是喜欢的，现在天天给她接送幼儿园。 “之前妈说的那些，你觉得咋样？”罗春梅问道。 张晴初烦躁，“以后再说吧。” 林舒的满月礼，林随安没空回来，云珊带着灿灿过了来。 林老爷子跟林老太太也过了来，林老太太抱着小林舒，脸上笑成了一朵花，直说跟林海潮小时候长得像。 张晴初脸上也露了笑，她坐到老太太旁边，跟她说着孩子的一些小习惯，然后余光时不时扫云珊一眼。 云珊站在门边跟林大姑的儿媳妇说话，两人还挺谈得来，说到带孩子方面，云珊提议这个的周末带上孩子一起出去走走，亲近一下大自然。 钟楚儿送给她的轿车已经运回了京城，云珊也抽空去考了个驾照，连潘红霞也被她劝着去考了，只不过还没有拿到证。 林大姑的儿媳妇叫方文婷，她有个三岁的儿子，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她就有些烦恼，不知道是不是孩子跟人接触少了。 她就挺想把孩子带出来，跟同龄人凑一凑，一起出去玩。 “近郊的一些村里还有人养羊养奶牛，菜园果园都有，咱们这些城市出生的孩子，都不知道米饭是种在地里的了，是应该去地里瞧瞧。”方文婷兴致很高，拉着云珊说了好些提议。 云珊笑道：“灿灿也很喜欢小动物小昆虫，有空跟他们出去走走挺好的。” 张晴初看云珊根本就没有注意自己这边，不由有些郁闷，跟林老太太说：“奶奶，二嫂跟表嫂不知道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 林老太太也挺感兴趣，朝她们招了招手，等她们过来后，就问她们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 方文婷把周末去玩的计划跟她老人家说了，林老太太忙说好，说要是自己老胳膊老腿的不灵活，要不然也跟着去玩了。 说完就让她们一定一定要看好孩子。 林大姑也凑了过来，抱过了小林舒，看了两眼孩子，问张晴初，“孩子还是吃母乳吗？胃口好不好？怎么看着都没长肉。” 小林舒因主是早产儿，生下来就比较小，现在养了一个月，小脸蛋看着是长开了些，没有之前那么皱巴巴的，但看着还是瘦，脸上还有些黄，头发也是。 张晴初道：“有吃，我妈还给她喂了点米糊，能吃一个碗底，前几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上火，都没怎么吃，还拉肚子。” 林大姑就跟她说了说要注意的事，然后说道自己的孙子也是有些无奈，“我家浩浩也是怎么养都不见长肉。” 然后看了眼在一旁玩的灿灿，就笑道，“你看灿灿就养得好，白白胖胖的，咱们问问你二嫂是怎么养的。” 灿灿跟浩浩在玩小车玩具，两个凑在一块，形成很强烈的对比，灿灿皮肤很白，脸颊肉嘟嘟的，又透着粉，笑起来比阳光还要灿烂，她又爱笑。而浩浩就比较沉默，他瘦瘦小小，皮肤不算白的那种，他还比灿灿大半年，但灿灿跟他一样高，体格比他壮。 林大姑就很眼馋这侄孙女，长得好，性格也好，每回看到她都是笑，都是快乐的，看着就让人心情敞亮，也怪不得她那个大嫂，即使对灿灿妈妈不是那么喜欢，对灿灿却是心肝宝贝一样。 张晴初也顺着林大姑的视线看到了灿灿，心里泛起了些酸意，一时没有说话。 云珊道：“哪有什么养，都是一样的喝奶加辅食，都是我妈的功劳，我妈常说，灿灿比小时候的我好带百倍，我小时候挑事不爱吃饭，灿灿不挑食，胃口好。有一点就是，她一直都喝着奶粉来，她满月之后，我就去上班了，也喂不到奶，一直都是给她喂奶粉的。现在也是早晚一杯。” 方文婷感慨，“原来是喂奶粉，浩浩小时候是吃母乳的，吃到九个月，后面就是喂米糊，熬粥，大一点就跟大人一样吃饭了。” 云珊道：“你看外国人都长得人高马大壮壮的，人家就是从小喝牛奶。” 方文婷点头，记下了，“那我回去也给浩浩加点牛奶，就是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喝。” 第511章 求救 罗春梅在旁边听着就想反驳，她觉得米糊最养人了，哪里比不上牛奶，在她老家，有些孩子都吃不上米糊呢。但张晴初没让她开口。 何英跟张晴初道：“晴初你要是不够奶水，就给孩子买奶粉吧。” 张晴初道：“够的，可能就是孩子的胃口小，喝不了太多。” 何英皱了皱眉头。 林大姑把小林舒抱着之后，林老太太就招手让灿灿过来，灿灿以为太奶奶又要给她好吃的，就赶紧跑了过来，林老太太却是搂着她稀罕，“灿灿在玩什么啊？” 灿灿打开她的手掌看了看，看到没好吃的，就想溜，林老太太没让她跑，“你告诉太奶奶今天吃了什么，太奶奶就给你好吃的。” 灿灿口齿伶俐地给她数，“青菜、肉、面条、胡萝卜。” 林老太太笑着给她掏了块饼干，“灿灿真聪明。” 能看得出来，老太太是稍稍偏爱一些灿灿的。 张晴初不由看了林海潮一眼，难道是因为林海潮没有林随安出息？ 所以连老太太都偏爱一些他女儿？ 很快又一个学期过去了，云珊没有松懈，依然是拿了专业第一，顾佳妮第二，她跟云珊说，“我也申请了出国。” 云珊笑着伸出手，“那我们一起？” 顾佳妮跟她握了握手，“嗯。” 因为出国的事，云珊联系上了在m国的徐幼琳，徐幼琳现在已经实习了，她在城区住，而云珊要上的学校跟她不在一个城市，而且还不是市区。 不过她有帮忙介绍一家人家借住，另外林随安这边也帮她找到了人，再有，钟楚儿也有亲戚在m国，还比她学校比较近，可以直接到她那里借住。 韦雪那边已经确定了，也一块出去，她已经考上了托福，不过出去还得从语言学校读起。 顾佳妮也一起的话，那这一趟留学，一点儿也不孤单，她们几人还可以凑一桌麻将呢。 过了年就走。 在这寒假，云珊去了趟鱼城。 林随安正好也有几天假，跟她一起出了来。 钟楚儿的电器城办得很出色，给钟厚生交了一份满意的答案。 她回到港城，在股东面前狠狠地刷了刷存在感，并接手了公司的一些重要事项。 张茹看着她强势回归，自是不甘，公司有她的眼线，也有跟随她的人，她让其给钟楚儿使绊子。 别说东西的股东了，就是媒体也嗅到了豪门争斗的意味。 张茹给钟厚生生了两个儿子，她自以为是坐稳了钟太太的宝座，而她的儿子稳稳地就是钟氏的继承人，哪想到，这个钟楚儿却跳了出来，要争权，她怎么可能同意？ 云珊过鱼城是钟楚儿叫过来的，她本来是想邀云珊投资一个项目的，但后面却是变成了求救。 钟楚儿在一次从鱼城回港城的时候出了个车祸，伤到了腿，现在躺在了医院里，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元气大伤。 她出来的一趟，也培养了一些自己人，她有事，她的人就帮忙向她信得过的人求救，其中一个人就联系到了云珊。 云珊跟林随安从鱼城入关，从船到了港城。 他们都有正规的通行证。 到了港城，他们直奔医院。 钟楚儿还躺在医院里，她的病房可以看望，她躺在病床上，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看到云珊，她眼圈就是一红，即使这么段日子奋斗出来了，人变得坚强了很多，但现在从鬼门关走了这么一趟，特别地后怕，看到信任的人就忍不住想哭。 云珊忙走过去，“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们会帮你的。” 钟楚儿点头，看了林随安一眼，“没想到林先生也来了。” 林随安朝她点了点头。 钟楚儿看向云珊，跟她道：“我这次车祸是张茹派人干的，但是她不承认，我爸也觉得我胡说八道。” 说起来一肚子气，就算眼瞎的也看得出来这是张茹干的，钟厚生他就是偏着小老婆，就是偏着他儿子的妈。 钟楚儿恨得不行，连钟厚生也恨上了，要不是他娶了这么一个玩意儿进门，她也不会过得这么惨。 云珊道：“这里都是你的人吗？小心隔墙有耳。” 钟楚儿看了看周围，“放心吧，都是我的人，我没让张茹他们过来看我，他们过来的话，恨不得把我气死。” 本来今年打算把小天接到身边的，但现在又出了这么一个事，这事又得往后推了。 钟楚儿想起女儿就觉得心酸，她这个妈当得真是不及格。 “小天现在都一岁多了，再大点，都以为自己没有妈妈了。” 钟楚儿咬了咬牙。 云珊劝她，“谁说她没有妈妈的，她妈妈给她争取未来呢，只要妈妈好了，她才能好啊，你就是她的未来，你别倒下，要不然，她就是我女儿了。” 钟楚儿失笑，却是道：“其实我有时候想，让小天跟着你比跟着我好，跟着你，有爸爸妈妈，还有爸爸奶奶，还有姐姐，跟着我却是这么多狼在旁边围着，随时上来咬一口。” 云珊摇头，“你可别想把孩子给我啊，我管不过来的。” 钟楚儿看着她，“如果我真不在了，你能不能帮我养她？我名下还有些财产，给你拿着……” 云珊打断她，“说什么丧气话呢，现在都还没有正式开始呢，你就打退堂鼓了？如果真斗不过，你把财产就转到内地来，打不过就远离，没必要把命给耗上。” 钟楚儿眨眨眼，眼眶有些湿润，“我以前觉得，我如果不争不抢，是不是有份分红，一直无忧无虑活到老，但再想想，这是不可能的，我是女儿，一份嫁妆打发就算了，张茹还得防着我回去抢，她不会放过我的，即使我什么都不做，她给我安排了高志峰，就知道这个人有多可怕了。” 云珊挑了挑眉，“现在查出来了？高志峰是她安排的？” 如果是这样，也太可怕了。 她一开始还以为是高志峰暗中跟张茹联手了，没想到他一开始就是张茹安排的 第512章 表演 高志峰现在在哪里呢？ 钟楚儿在鱼城的时候，就请了私家侦探去跟踪高志峰，高志峰是安分了一段时间，在钟楚儿在惠心领了职务，去鱼城拓展业务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钟楚儿的变化，见天地给钟楚儿表忠心，在媒体及大众面前制造深情人设。 但钟楚儿一直没怎么搭理他，她在鱼城一呆又呆那么久，即使回港城，也是避开他，没有跟他见面，这时间一长，他就有些按捺不住寂寞了。 别说是钟楚儿，就连媒体也拍到高志峰在外面“偷吃”。 高志峰在媒体拍到了之后，惊慌得不行，忙联系钟楚儿说都是误会，跟她不住地解释。然后还痛斥媒体，说他们乱报道，根本就没有这么一回事，还跑到钟厚生面前解释。 钟厚生对高志峰本来就不满意，不管他明面上表现得有多好，宠爱老婆、上进忠诚，但在钟厚生眼里都是穷鬼一个，他有意是想把女儿嫁到门当户对的人家的，但女儿拧着要嫁高志峰，他只好让她嫁了。 本来就不满意高志峰，现在他竟然还整个外遇来，这怎么行？ 这无关于是不是疼爱女儿，只是觉得脸面无关，就算是养一条狗，这条狗也懂得忠心，给你看门口，他养的这个女婿，竟然敢在外面“偷吃”，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虽然他认为，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但前提是，这个男人有本事，有钱，像高志峰这样吃软饭的，就没资格三妻四妾。 那会儿钟楚儿在鱼城，钟厚生也不用她出手，就把高志峰的工作、房子全收了回来，把他赶出了跟钟楚儿住的房子，连资源都给他断了，跟外面的人说，这样的软饭仔钟家不养了。 高志峰被钟厚生赶出了钟氏倒不至于落魄得露宿街头，他还是有捞到一些东西的，自己在外面也有投资，但从钟氏出来，他还是感受了一把从高处跌落的滋味。 连投资的那个店，合伙人也开始跟他打起太极，起了二心。 想办法拿到了钟楚儿在鱼城的住处，就办了通行证过了港城。 但没找到，钟楚儿却是回了港城，在港城找了钟楚儿好几遍，她都没有见他，电话也没有接。 直到现在。 钟楚儿话刚说完，门被敲响了，助理随后走了进来，跟她说，“大小姐，高先生来了医院看你。” 钟楚儿皱着眉头嫌恶道：“让他滚。” 可助理还没出去，高志峰就冲进了病房里，看着钟楚儿心疼得不行的样子，眼睛都红了，“楚儿，楚儿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没有告诉我，要不是我今天碰到止月都不知道你车祸的事，医生怎么说？” 钟楚儿皱紧眉头，“谁让你进来的？出去！” 她助理也过来拉高志峰，“大小姐让你出去没有听到吗？” 高志峰甩开助理的手，瞪了他一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怎么一点儿眼力劲儿都没有，楚儿只是跟我闹脾气而已，楚儿，其实媒体拍到的那些都是误会，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你可以随便查。其实你多查深一点就会发现，这跟张茹有关。” 助理看了钟楚儿一眼，钟楚儿摆了摆手让他出去，她倒是想听听这个怎么跟张茹有关，难道是张茹帮他脱衣服，送到那个女人床上的。 “张茹怎么你了？” 高志峰看到钟楚儿愿意听自己说话，神情一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但看到病房里还有两个人，他就道，“楚儿，我跟你单独说吧。” 钟楚儿道：“不用，你随便说，他们都是能听。” 高志峰不放心地看了云珊跟林随安一眼，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 他犹豫了下才开口，“楚儿，我没有跟那模特在一起过，这个人其实是张茹安排过来的，我跟人不是投资了一个珠宝店吗？我们打算找个模特拍个广告，找了一圈，有人推荐了这个模特，我就跟她谈了谈这合作的事，没想到就被媒体拍到了，我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我发誓。” 钟楚儿好奇道：“那这又怎么扯到张茹身上了？难道那天张茹也在你们房间？” 高志峰脸色有些难看，他用余光看了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硬着头发继续道：“这个模特就是她安排的，当时我跟那模特一进酒店，她凑上来，抱着我，然后就被媒体拍到了。” 钟楚儿呵呵笑了声，“哦是吗？为什么我看到的是你抱着人家啊？” 高志峰脸不红心不跳地道：“当时因为碰到了模特的一客户，这个客户一直纠缠她，当时碰到这个客户，怕他又跑上来纠缠，就让我帮个忙，在那个客户面前假装是她的男朋友。她看起来比较可怜，我同意了，就把手放到了她肩膀上，后来我才发现，这个模特的这个客户根本就没有纠缠过她，她就是陷害我，张茹做的手脚。” 钟楚儿听着好笑，“哎呀真是好巧啊，不过张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高志峰一脸痛心，“她为了离间我们夫妻感情，楚儿，你现在在内地做的项目特别漂亮，张茹就有了危机感，所以她就想从我这里下手，离间我们夫妻感情，能让你分心，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就忽略公司上的事，她就可以在爸爸面前进言，说你没心工作，就会让人取代你的工作。这都是她的阴谋。” 钟楚儿定定看了他一会儿，这会儿的高志峰表现得特别痛心后悔，脸上的神情都是那么完美。 “楚儿都怪我，都怪我掉以轻心，中了张茹的圈套。”然后又一脸欣慰，但夹着苦笑，“还好，楚儿没有中计。” 钟楚儿又是呵呵笑了声，“那你有证据吗？” 高志峰忙道：“楚儿我有证据，那个模特我找到她问清楚了，她说是张茹指使的，我可以把她带过来，让你亲自问她。” 钟楚儿啧了声，“那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们串好了口供，然后来骗我的。” 高志峰忙道：“不是，真不是楚儿，你可以另外找人去查，我绝对没有骗你。” 然后又是苦笑了声，“楚儿我们这么多年夫妻，难道这一点你还不信我吗？如果我是那样的人，你能这么久都看不出来吗？这一年，你一直在内地，努力工作，我想着，都怪我，不争气，让你这么辛苦，所以一直拼命工作，主业副业都一直坚持，你生气也才正常，都怪我没有本事。” 第513章 深情 以往高志峰这样子说的时候，钟楚儿是很心疼他的，觉得他差不多是嫁进钟家一样，看钟家的脸色，看她的脸色，但他现在这样子说，钟楚儿只觉得厌烦，“你知道我的车祸是谁干的吗？” 高志峰愣了下，然后马上问，“是谁干的？楚儿，你告诉我，我不会放过他的。” “很好，有你这句话就行了，正好可以给你的仇也一起报了，是张茹干的。”钟楚儿笑道。 高志峰听着就愣了，然后脸上就涌现出了愤怒，握紧了拳头，“竟然是她，还是她，她竟然做出这样的事，太可恨了，楚儿，我们报警吧。” 噗嗤一声，云珊笑了。 真的忍不住，她不是故意的。 她这会儿看到的高志峰就感觉挺有意思，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面。 前世她见到他的时候已经是惠心的懂事长了，端的是一副意气风发，架子也是足足的，特别讲究，非五星级酒店不住，非手工定制衣服不穿，让助理跪下来系鞋带。 但员工对他的评价竟然还可以，说他温文有气度，对外比较谦逊，把公司管得挺好的。 但当过高志峰秘书的云珊才知道他是个什么烂货，现在看来不仅是烂货，而且脸皮厚，臭不要脸，还特别地恶心。 高志峰脸色变了变，看了云珊一眼，忍不住问，“不知道这位小姐笑什么？” 云珊微微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一个笑话觉得挺好笑的，就笑了，真没有笑你，你继续。” 高志峰脸色有些铁青，看向钟楚儿，“楚儿，现在是法制社会，如果有证据，我们应该报警，把肇事者绳之于法。” 钟楚儿没管他，看向云珊，“想到什么笑话赶紧说出来听听，好久没有笑过了，这两天腿疼都想哭。” 云珊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她老公脸都气青了吗？ “就是想到，有个人不停地说谎不停地说谎，有一天他把自己给绕死了。” 钟楚儿哈哈大笑，“怎么这么好笑呢。” 高志峰脸色从青转到了红，“楚儿……” 钟楚儿才回过神来，“啊，你说什么，你继续说。” “楚儿我说报警，如果你这边有证据就报警。警察一定会帮我们的。”高志峰忍着气又说了一遍。 钟楚儿恍然，点了点头，“你提醒我了，确实应该报警，那个你说张茹算计你，挖了坑给你跳，我觉得你也应该报警，你不是说你有证据吗？那好，那就报警吧，警察一定会帮你的。” 出来锻炼了一年的钟楚儿在各方面都有进步，特别是在口才上。 直把高志峰说得哑然，脸色又是变了变，但还是一副好脾气地道：“楚儿，如果让那个模特去报警，她估计不愿意，因为这样，她自己也会被抓进去，如果让她到你跟前和你解释一下，她还是愿意的。” 钟楚儿又是笑了下，“你当我是傻子呢？你不会直接就报警啊，让警察去查啊，说你是被陷害的，侵犯了你的荣誉权，还有你被那个模特性骚扰了。” 高志峰很是无奈，“楚儿，我听你的，等会儿我就去报警。” “楚儿现在医生怎么说？你的伤怎么样了？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院？现在你这个样子，张茹那边肯定会再有动作的，她肯定是想把你除了，她就可以独占钟家的家产了，楚儿，你自己一个人，现在又受伤，很难对付她，我来帮你吧。” 这话高志峰说得很深情，完全没有因为病房里多了两个人而影响他发挥。 云珊不由又是看了他一眼，也怪不得之前的钟楚儿会看上他，高志峰真的长得一副好皮囊，身上还有股温文尔雅的气质，另有一双含情的眼睛，这样子看着你，跟你说情话的时候，真的不难不让人深陷。 当然，云珊她是不吃这一挂的。 钟楚儿以前应该是吃的。 这个高志峰的家境真不怎么样，本来他跟钟楚儿是两个完全不一样的圈子，两个人的圈子根本就不可能重叠，这个高志峰接触到了钟楚儿这样家境的女孩，并且把她追到了手，真不得不说一句好手段。 钟楚儿之前完全没有往这一方面去想，她只知道，喜欢就在一起，有人哄着自己，伏低做小，把她当成公主一样宠，那就ok，就结婚。 完全没有想到，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有很多事却那么巧合。 “楚儿，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现在你受伤，孤木难支，我可不可以回来帮帮你？等你好了再生我气也行，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以后就算不原谅我也可以。” 钟楚儿问，“怎么帮？你去把张茹给解决了，那就是帮我了，你能做得到吗？如果做到了，那我就原谅你了。” 高志峰脸色又是变了变，“楚儿，你这是让我去杀人吗？” 钟楚儿看着他，“怎么？你说的帮是怎么帮呢？难道还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去报警？然后让警察去查？” 高志峰道：“楚儿，如果我真去把人杀了，到时候也会查到你头上的，为了这么一个人不值得，我们可以用正当的手段把她送进去。” 说完又是看了云珊跟林随安一眼，跟钟楚儿道：“楚儿，我这儿有个法子，我希望能跟你单独说。” 钟楚儿道：“你直接在这儿说吧，他们是我的保镖，他们保护我的。” 高志峰脸上闪过一比难堪，但很快恢复了老实模样，“楚儿，我觉得张茹现在太闲了，得给她找些事做做，要不然她一直在针对你。” “哦，什么事？是想让她去打麻将吗？”钟楚儿脸色有些好奇。 “不是楚儿，我是说，给爸爸再找一个解语花。”高志峰压低了声音。 第514章 用处 什么解语花，不就是给钟厚生送女人吗？ 这个高志峰。 还以为是什么好法子呢。 难道这就是男人的思维？男人最懂男人？ 钟楚儿看起来挺感兴趣，“怎么个送法？你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高志峰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的模样，“楚儿，我没准备好，我就是觉得这个可能是个突破口，张茹这个人霸道专横，又护食，肯定不愿意自己的丈夫被抢走，分走了宠爱。” 云珊好整以暇地看着高志峰，勾了勾唇。 林随安捏了捏她手，看着她。 云珊回以眼神，问他怎么了。 林随安低头看他，“珊珊，你看什么？” 云珊眨了眨眼，给他做口型，看猴子。 林随安眼里带笑。 高志峰又察觉到了房间里的那个女人在笑自己，脸色不由又青了青。 云珊真觉得看猴一样看，这个高志峰真是典型男人的思维，觉得女人都是围着男人转的，一门心思在男人那的。 像张茹，她会在乎钟厚生爱不爱她吗？不在乎，她只在乎她的儿子能不能拿到钟家的财产。而钟厚生去哪儿睡觉，找哪个情人，她不会管，除非钟厚生把私生子接回来。 那现在高志峰才给钟厚生找解语花，能不能生得出来还说不定，就算能生，那孩子才多大，张茹的儿子都十几岁了，就算能构成竞争，那也是有限，最多就是防着钟厚生多分一份家产出去。 可这时候张茹知道孰重孰轻，钟楚儿这儿才是大威胁啊。 不过钟楚儿是无所谓的，跟高志峰说，“既然你这么有想法，那你就试试吧。” 如果真有效果，给张茹找点事也不错，就算没有效果，那于她也没有什么损失。 高志峰脸上就是一喜，觉得这是钟楚儿原谅他的节奏，他再接再厉，“楚儿，保证完成这个任务，你就尽管养伤，其他事就交给我好了。对了楚儿，你这边安全吗？我担心张茹安插了人手，特别是在医疗方案上动手……” 钟楚儿摆了摆手，“我这里不需要你操心，你去忙你的事吧。” 高志峰还不愿意走，他又是看了云珊跟林随安一眼，“楚儿，我、我能不能见一见孩子，都两年了，我都不知道孩子长什么样……” 钟楚儿瞬间就冷了脸，“高志峰你有什么资格提孩子？如果当初不是你让我去广城养胎，我根本就不会遭到张茹的算计，把孩子生在逃命的路上，我差点没了命，都是因为你，你有什么资格提？” 高志峰没想到钟楚儿这般疾言厉色，特别是当着外人的面，他的脸涨红了下，“楚儿，都是我的错，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不会了，你怎么打我都可以。但是楚儿，能不能给我个弥补机会，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有个属于她的父爱。” 高志峰真是个人才，百屈不挠的，云珊是由衷地佩服，也怪不得他前世能夺到惠心。 钟楚儿不为所动，她早不是以前的自己了，“她现在很好，她不需要不稳定的父爱，如果你真想着她，想表达一下父爱，那你就应该想办法给她扫清障碍，有个安全平静的环境。” 高志峰愣了下，马上道：“我会的，楚儿你等着我的好消息。” 钟楚儿叫了助理进来送客，高志峰依依不舍地走了。 等人走了之后，钟楚儿揉了揉眉心，跟云珊和林随安道：“让你们见笑了，我以前看上的就是这么个东西。” 云珊道：“他也不是一点儿用都没有，现在就看看他跟张茹能不能撕破脸，狗咬狗。” 现在钟楚儿显然要争权夺利，高志峰想控制钟楚儿就不是那么容易了，而且张茹肯定也会提防着高志峰，怕他倒戈。 而高志峰为了重新获取钟楚儿的信任，他肯定得做出些什么来的，他要么就是跟张茹合作，让她配合，要么就是真的去整张茹。 要是两人真的斗起来，那钟楚儿可能就有机可乘。 但钟楚儿跟云珊都知道，这两人估计不会真的斗起来，张茹也不会把高志峰看在眼里，不屑对付他呢。 钟楚儿这次车祸伤到了腿，骨折了，她当时是自己开车，在一处拐弯的时候，一辆大货车直直地冲她撞过来，她明明看到那司机撞了她车子一下之后，再来第二下，明显就是取她性命来的。要不是那货车冲击得太猛，冲到了山坡下，她估计也真的死了。 这人车祸她报了警，但警察那边只查出那司机喝了酒，没有查到他有幕后指使，他的二次撞上来，也是因为他喝了酒，慌乱之下把刹车当成了油门。 别说是张茹，就连这个司机都不能判他个故意谋杀。 云珊问，“钟生那边怎么说？” 钟楚儿脸上一片冷漠，“他说我胡说八道。” 云珊道：“主要还是没有证据，没有直接的证据指明是张茹干的。” 钟楚儿冷笑道：“就算有证据，那个老东西也是会向着她的。” 这是气话了。 云珊道：“管他向不向呢，到时候给外面媒体放点消息，钟生也不好当无事发生依然向着张茹吧？” 钟楚儿拧着眉头，“可这证据，我请了私家侦探了，没见有消息传过来，我估计就算是痕迹也被张抹干净了。” 这会儿林随安开了口，“这事交给我。” 钟楚儿惊讶地抬头，然后高兴道：“那就麻烦林先生了，你们真是我的贵人。” 云珊道：“他只有三天假，我们尽量在这三天把事情办完。” “医院这边可信吗？”云珊又问了句。 钟楚儿道：“没问题的，这是我家也参股的医院，张茹还不敢动作，她一动作我爸就知道，我爸虽说不太在意我，但应该也不希望我被张茹害死。” 张茹只是老婆，没有血缘关系，随时都可以换，而女儿尽管不重视，但怎么说也是有血缘关系。 云珊点点头，“这样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不用担心人身安全，坏处是，可能这儿都是你爸的眼线，你这边有点什么事，他那边马上就知道了。” 第515章 丑闻 钟楚儿道：“所以我只信任你们，其他人不能完全相信，有事我们就当面说，别打电话或者发电报，这样子容易被人窃听。” “我知道了。”云珊点头。 再说了些其他的，钟楚儿跟两人说，“我让助理带你们去家里，你先住在我那里，我新搬的房子，高志峰也不知道，我爸的手也伸不到那儿去。” 林随安道：“不用，我已经找好房子了。” 钟楚儿有些惊讶，跟两人道：“酒店的话，不是那么安全，你们过来看我，应该已经有人传到了张茹耳里了，高志峰也看到了你们，要是你们在外面住的话，就容易让人搞动作。” 这个云珊也知道。 但是钟楚儿的家，怎么就知道不会被人搞动作呢？ 云珊道：“没事儿，放心吧，我们订了最好的酒店跟房间，酒店老板还怕我们出事呢。” 要真有问题，云珊绝对会给这酒店“宣传”一波，给闹大，给上新闻。 钟楚儿拗不过他俩，就随他俩了。 …… 高志峰从医院出来，开车去了珠宝商店，从里面买了几大千的珠宝，然后回到了家。 他从钟家搬出来之后，另外租了房子，对，是租的房子，他的钱压在了别的投资上，而且现在的他也不能显得太富太享受。 房子比较一般，是个公寓，中档的那种。 所以在这儿请钟点工也很正常，高志峰回来没多久，家里的门就被按响了。 他的钟点工来了，是个年轻的少妇，还不到三十岁，长得端庄老实，但身材灯火辣，与她老实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 房门被关上之后，这钟点工也真的干活，拿了布跪在地上擦地，高志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往自己这边过来，她的那双擦地的手，抚上了他脚。 高志峰闭着眼睛享受了起来，等结束之后，他把人搂着，“阿华，你也跟了我一段时间，可惜，我有老婆了，不能和你在一起，不忍看你跟着我没有前程，这样，我给你介绍个去处怎么样？” 钟点工阿华摇头，“这样跟着你也挺好的。” 高志峰拿过旁边的珠宝，塞到她手里，“给你的，看喜不喜欢。” 阿华接过来看了看，脸上多了几分光彩，“谢谢先生。” “你要是听我的，以后不仅这个，房子和车，都可以有。” 阿华有些犹豫，“先生，我这样的能去哪里？你说的是夜总会吗？我什么都不会的。” “你跟我说说，你现在手上有多少个客户？”高志峰好整以暇地问。 阿华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了神色，并怯弱地道：“先生，有些不是我想的，是那些人拉着我，不过都是以前了，现在只有先生你一个。” “哦是吗？那你跟我说说，你这么多客人，有没有人给过你房子？” 阿华摇头。 “全部加起来的钱能不能买一套房子？” 阿华还是摇头。 “那你想要一套房子吗？” 阿华犹豫了下，点了点头。 “你回去把你所有的客户断了，再搬个地方，我给你安排个去处，你只需要侍候一个人，就能得房子车子珠宝，如果你肚子争气，生个一男半女，甚至还能分到家产，你后半辈子就无忧了。” 阿华听着眼睛发亮，“先生，你说的是谁？” 这是狠狠心动了。 高志峰笑了下，“到时候再告诉你，你只要听我的，你就能过上好生活。” “但阿华，你要记住，我能让你享受荣华富贵，前提是你听我的话，如果你不听话，我会让你连钟点工都做不了，知道吗？” 阿华忙不迭地点头，“我记住了先生。” 高志峰很满意。 这个阿华不是什么绝色大美女，但长相耐看，气质良家，但又有股勾人的劲儿，技术也好，可以说得上是极品了。 高志峰是搬到这儿之后，请了钟点工，被她勾着成了事才知道的。 当然，他也不会舍不得，男人有钱了，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高志峰还想到了今天在钟楚儿病房看到的那个女人，长得确实绝色，等他有钱了，坐上了惠心董事长的位置，那样的女人，不过是他勾勾手指的事儿。 今天看不起他，到时候他就她跪着求他。 因为钟楚儿给的时间很急，高志峰给阿华搬了家，也没有特别培训，就让她“上岗”了，在钟厚生出来谈生意，在酒店休息的时候，阿华就是那个服务员，过去打扫卫生。 如高志峰评价的那样，这个阿华确实是有些本事的，当天就顺利凑到钟厚生的跟前，并引起了他的注意。 钟厚生可能真没碰到这样脸跟气质反差这么大的女人，就挺新鲜，连续两晚都留在了这个酒店。 连给儿子的学校演出都错过了。 张茹知道钟厚生是因为陪女人才没有参加儿子的学校演出，就挺不高兴。 找不找女人，找不找情人，这个张茹不在意，她只在意儿子在钟厚生心里的地位。现在外面那个女人竟然让钟厚生把儿子都忘了，不得不让张茹警惕起来，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她很快就查到了这个女人是高志峰安排的，她的脸瞬间就难看了起来，好一个高志峰，竟然把手伸到她面前来了，难道他忘了，是谁让他有这么风光的？ 这让张茹比钟厚生重视那个女人还要生气。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接着又看到高志峰在别的地方动作，他跟钟楚儿和好了，钟楚儿还帮他去跟钟厚生求情，让他回了公司上班，看样子还要接手钟楚儿经手的项目。 好啊，这是老婆不行了，老公顶上。 张茹联系上了高志峰，让他过来见她，她要问问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两人钟家一别墅见了面。 谁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但没久却是爆出了个丑闻。 两人，也就是差不多岳母跟女婿的关系，他们睡在一起了。 并被钟厚生撞见了。 这不仅是钟家的大丑闻，也是惠心的大丑闻。 媒体争相报导，也不知道谁传出去的。 第516章 趁机 钟厚生看到这个情景直接是脑冲血，大骂奸夫淫妇，让助理、让保姆、让身边的人把这对狗东西拖到楼下去游街。 当然，这只是失去理智的气话，张茹边急忙套衣服边哭着说是被高志峰强迫的，她要告他强|奸。 高志峰面无血色，站都站不稳，整个脑海里只回响着两个字，完了。 这可是天大的丑闻。 媒体们像是狼群见到了血，疯狂而至，等钟厚生反应过来的时候，报纸已经出刊了。 压都压不住。 刚上市的股价狂跌。 钟厚生是暴发户，穷人乍富，富贵之后，天天大鱼大肉，没有个饮食节制，他长得很胖，这么一刺激，他脑冲血就住了院。 住进了跟钟楚儿的医院，钟楚儿还坐着轮椅去看望他。 钟厚生看到钟楚儿又是激动起来，扔起床头上的水杯就往她身上砸，“滚出去，都是你挑的狗杂种！” 钟楚儿的助理帮她躲开这水杯，钟楚儿看到钟厚生这激动生气的样子，不知道怎么的，心里生出了一股解气，当初，妈妈可能也是这样崩溃，他在外面养私生子，妈妈应该是知道的，所以才把名下的财产跟股份转给了她。 “爸爸，医生说你情绪不能波动太大，消消气。”漂亮话还是要说的，钟楚儿一脸难过的样子，“没想到有一天我们父女俩双双戴了绿帽……” 话没说完，钟厚生把桌上的水果拂在了地上，气得脸色发青，“滚，你给我滚出去！”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什么父女俩双双戴绿帽。 以后说到钟家，估计大家就会想到这个。 他钟厚生还能出去见人吗？ 钟楚儿没想到钟厚生气得这么厉害，看他捂着胸口，喘不过气来的样子，忙让人给他叫医生，她嘴里还是说道：“爸爸，你想开一点啊。” 钟厚生不想见她，钟楚儿只好先回了自己的房间，一连几天，钟厚生都不见她，钟楚儿也很无奈。但也可以看出，这件事对钟厚生打击有多大。 虽说钟厚生一副受不了刺激要养病的模样，但他要处理的事一件也没落下，高志峰被打断了腿扔了出去，甚至还报了警，指控他强|奸。 把高志峰告了，指控他强|奸，那也比他们是两相情愿的好，这样子传出去，钟厚生多少划拉几分脸面回来。 而张茹的处理也是把她赶了出去，钟厚生让律师去处理离婚事项。 张茹要过来见钟厚生，但钟厚生怎么可能让她过来呢。张茹只好让两个儿子过来，张茹最大的儿子也有十二岁了，已经懂得了家里的氛围，谁才是家里的主事人，讨好父亲，以后才能分到多一点的家产。 钟厚生对两个儿子是很疼爱的，一是他中年得子，二是因为儿子，是他的后，他的继承人。 但这会儿，因为张茹，连带着儿子也膈应起来。 钟楚儿可太清楚钟厚生的心理了，她就乐得不行，这会儿她是打铁趁热，马上把私家侦探查到的东西给放了出去，这是张茹疑似出轨的证据，这个出轨对象不是高志峰。 她相信钟厚生也在查张茹，看她除了高志峰这个姘头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甚至怀疑，张茹生的两个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查出了点东西，钟楚儿终于被允许过去见他了。 她提前给眼睛抹了万金油，红着眼圈进去的，“爸爸，你终于肯见我了，我还以为你连带我也生气了，高志峰这个狗东西真不是人，他害得我好惨啊，本来一开始我不喜欢他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他总是出现在我面前，去哪儿都能偶遇他，他明明一个穷鬼，却能出现在舞厅、电影院、高尔夫球场跟我相遇，现在想起来，很难不怀疑他是故意接近我，想攀高枝的，都怪我，瞎了眼，一头栽了下去。爸爸，是我对不起你。” 钟厚生这会儿是查了出东西的，再听着钟楚儿的话脸色铁青起来，“狗东西早就有预谋的。” 钟楚儿看着他的神色，“爸爸，还有一点，当初我去广城养胎也是他死活撺掇我去的，我差点死了，也是因为无意中听到保姆想给我下药，我逃了出来，在路上就发作了，要不是碰到好心人，我肯定死了。现在我才想起来，高志峰在我去广城之前让我签了一些协议，说是保险什么的，我看不正常。我跑出来的时候，还有人过来追杀我，我刚让人给高志峰打过电话，这头就有人跑到医院抢我的孩子，在内地也能安排这么多人手，我不得不怀疑张茹，张茹不是广城人吗？说不定两人一开始就勾搭了，这个张茹真不是人，自己找姘头也就算了，还安排进我们家，欺骗我的感情，争我们的家产，如果没有发现，那晚点惠心是不是变成姓高的啊。” 这些话，在这之前跟钟厚生说，钟厚生肯定说她是针对张茹，没有证据不要胡说八道啥的，但是现在，钟厚生脸色就很难看。 钟楚儿再看了他一眼，“爸爸，我承认我眼瞎，但当初你也没有帮我把关啊，没有调查清楚，就让我们结婚了。” 她是甩的一手好锅。 “混账！自己非要嫁的，现在却甩到老子身上！” “那张茹也是你选的啊，看来，我们家的眼瞎是有遗传的。” 钟厚生就没说话了，但可以看出气得不行。“爸爸，你没有怀疑过，张茹不止这么一个姘头？” 钟厚生徒然一瞪眼，“没话说就滚出去。” 钟楚儿忙道：“好啦好啦，我不说了。不过有一件事我是要说的，爸爸，你还没有见过我女儿是吧？你知道吗？你孙女也是跟你姓呢，叫钟胜天，长得特别可爱，你当爷爷了。要不是我一直没查出当初追杀我们母女的人，我早就把她接回来了。” 钟厚生愣了下，脸色缓了缓，“名字起得不错，晚些可以接回来。” 钟楚儿笑道：“爸爸，那个，儿子可能不是你生的，孙子也有可能不是你儿子生的，但我生的就绝对是你的后代。” 第517章 回敬 钟厚生眼睛又瞪了起来，“说什么屁话？”钟楚儿坐在他病房旁，笑吟吟地，“大家都说我长得跟你像，以前奶奶也说，我长得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我是你亲生的，这一点是绝对没有错的。我的女儿是我生的，这一点我也敢保证的，然后不管她爸爸是谁，她绝对是我们钟家的种，你的后代。” 钟厚生不以为然，“楚儿，如果你生的是儿子，跟我姓，那才算是我的后代。” 钟楚儿啧了一声，“瞧你说的，是，我能保证我生的儿子是你的后代，但我可不能保证，以后我儿子的儿子是他亲生的。” 钟厚生道：“儿子跟女儿终究不一样。” 钟楚儿哪里服气，“到底哪里不一样？是女儿比儿子笨，还是女儿没有儿子长寿？” 钟厚生道：“女人终究不及男人果断，震不住人，妇人之仁，守不住江山。” 钟楚儿嗤之以鼻，“谁说的啊？败家子我见得多了，把家产祖产都败光的，数也数不清，但败家女我没有见过。” 钟厚生看她，“你想说什么？” 钟楚儿道：“我想说的是，我不比儿子差，我可以做你的左右手，帮你守江山，我生的女儿、儿子都随母姓，都姓钟，去父留子，不让外姓人沾染我们家的家产，以后不管我的儿子女儿的后代都姓钟。你不相信的话，你就看着好了，你现在这么年轻，应该还能看到我孙子孙女出生的，你到时候看看，是不是都姓钟。” 钟厚生沉默了。 钟楚儿再是跟他道：“爸爸，我以前不懂事，不爱学习，又不上进，还经常惹你生气，误会你，觉得你不重视我。但当了母亲之后才发现，做人父母真的很不容易，我不应该这样，我要为你分担，把肩上的担子挑起来，我在鱼城的时候，跟人去谈合作，经验不足，被人骗，那是从银行里贷的钱啊，气得想杀人，才知道你养起这个家不容易，爸爸，等你好起来，我给你看我新的计划书，我觉得我们惠心，还有很大的进取空间。” 钟厚生叹了口气，“楚儿，你长大了，也懂事了。” 钟楚儿粲然一笑，“我希望爸爸不要嫌弃我，不要觉得我是女儿就否定我，我只想我们钟家江山不被人挤下去，好好守着，你以后能好好安享晚年。” 钟厚生顿了下，问，“你说的生儿子跟谁生？” 钟楚儿道：“肯定不会是高志峰，这个垃圾，我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如果我还要生的话，就找个优质男人，学历高智商高个子高，长得好看又长得强壮的，跟他谈个短期恋爱，不结婚，等怀上了，就把他踹了，不用他负责，当然，也不告诉他我怀孕了，以后孩子想找爸爸也不知道去哪儿找，我不会告诉他。” 钟厚生瞪眼，“你这跟耍流氓有什么区别？” “什么耍流氓，那男的没有享受到吗？又不是他怀孕，他什么都没有损失到，就算他的那些种不给我，那也是倒垃圾桶啊，真是的。” 钟厚生有被震惊到，“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钟楚儿呵呵笑了声，“什么我变成这样了，搞清楚爸爸，我才是你的女儿，你现在要帮那个不知道是谁的陌生人说话吗？” 钟厚生脸色变幻了下，最后道：“这些事你别跟别人说，生不生以后再说，你要帮我也要拿出本事来，我们钟家不养闲人，就算你是我女儿也一样。” “这是肯定的，放心吧，我没有本事，我自己也没有脸在惠心呆下去。” …… 高志峰被钟厚生的人打断腿扔到路边的时候，他看到了钟楚儿那天病房里的两个人，男的寸头，面容刚毅冷冽，身材高大矫健，一看就是练家子，女的堪比大明星，穿着得体，未语先笑。 这不，这会儿他正被这个女的盯着笑，他身体的疼痛，早就让他忘了之前让其跪着求他的心里话，“救、救救我，我是被陷害的。” 云珊笑得很开心啊，这个恶心的玩意儿，也有今天啊。 前世她是高志峰的秘书，她做事细致周到，会沟通会外语，没有对不起他给的薪水，他倒好，把她当成了门面，谈生意、应酬都会带着她，甚至要把她当成资源，当礼物贿赂客户。 一开始，他对她有意思，要追求她，但被她断然拒绝，并提出辞职，这个狗东西就说，不接受他也不强求，以后只是上下司关系，绝不会参杂其他，她才留了下来。 没想到后面那么恶心，在她拒绝给人当资源，超出她工作范围之外的应酬，他就给她喝的东西里下药，要把她送到不把女人当人的客户床上，要不是她中途醒了逃了，她最后都不知道落到什么下场。 她报警无果，还被人跟踪骚扰，这都是高志峰的报复手段。 后来她想了办法回了内地，才得以摆脱。 她就想看到他生不如死的样子了。 所以她说，“我为什么要帮你？” 高志峰满头都是汗，疼的，双腿被生生地打断，肯定是疼的，他祈求地看着两人，“我、我是楚儿孩子的爸爸，楚儿也不希望孩子没有爸爸吧？” 云珊又是乐了，“孩子为什么要有你这样的一个爸爸？你活着对她来说就是耻辱啊，以后说不定还要被你纠缠，被你道德绑架，被你要求养老，你还不如死个干净呢。” 高志峰脸憋得通红，瞪着她，“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家的事？” 云珊问，“那你又是我什么人？我为什么要救你？” 高志峰一噎，感觉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又是软了下来，“对不起，我、我可以给你们报酬，只要送我到医院就行了，我可以给你们三千，不，五千一万都可以。” 云珊勾了勾唇，“这样吧，你把你怎么跟张茹勾结的，又是怎么联系张茹对楚儿肚子里孩子下手的，把这些说了，我就送你去医院。” 第518章 调查 高志峰咬着牙，在坚持，不说。 钟家住在别墅区，不在闹市，别墅外面没什么人烟，高志峰这样子耗着只能等死。 高志峰可能也知道，现在不管他怎么解释、怎么做，钟楚儿都不会原谅他了，钟厚生也会恨他入骨，他以后不可能再踏进惠心一步了。他闭了闭眼，咬了咬牙，“张茹是我表姨。” 云珊咦了一声，“畜生啊，竟然跟表姨有一腿，你这叫乱伦。” 高志峰脸色煞白，但也已经是破罐子破摔，默认了。 林随安给他叫了救护车，而钟厚生那边则是报了警，告了高志峰强|奸。 钟楚儿的腿好了很多，她可以柱着拐杖走一会儿路，现在钟厚生住了院，没有人在公司主持大局，她就坐轮椅回了公司。 钟厚生也算是默认了。 钟楚儿的车祸人为证据也找到了，她猜得没错，是张茹做的。本来她这事做得差不多是天衣无缝，让司机提前喝酒，但不醉，她这边给他提供钟楚儿的行程，他把人撞了之后，她这边出钱给他打官司，并承诺给他家五十万。 而现在是，钟楚儿并没有死，这个司机的任务只完成一半，张茹那边也只给他兑现一半的报酬，这个兑现，尽管没有走银行，是给现金的，但也被抓个现成。 钟楚儿找了律师，再加上林随安帮忙调查到的信息，这项谋杀罪，张茹是躲不了了。 钟楚儿真的很纳闷，为什么张茹一定要置她死地？她如果是为儿子争取财产，她可以让钟厚生不给她财产就行了，反正她是女儿，在钟厚生那里也够不着继承人的资格，她只要死死地把住钟厚生，她就能稳赢了。 可能是她这段时间太出头了，张茹有了很大的危机感，所以铤而走险，还有她身上有母亲留她的股份。 人真的贪心不足，就算张茹生的两个儿子不能继承惠心，但钟厚生也不会亏待他们啊，肯定会给他们分够一定的财产的，跟很多人来说，已经是赢在罗马了。 不过，人很多时候，也真的很难做到不争不抢。 高志峰是张茹的表侄，这个查出来了，两人的祖籍都是广城，不过就是高志峰从小在港城这边长大，不管是说话还是其他，都有港城人的特征，所以当初钟楚儿跟他接触的时候，也没有怀疑过他不是港城人。 其实两家隔得也挺远的，张茹跟高志峰，两家没什么来往，甚至在之前，张茹都不认识高志峰。一次张茹请了个帮佣，无意中发现这个人竟然是她表姐，她们也只是小时候见过面，之后一直没有见过了，看到也认不出来。 张茹当了富豪太太可不想让钟家人知道她的表姐在当保姆，所以让她表姐不要跟她相认，也不要透露两个人的关系。 偷偷给这个表姐塞了点钱，就把人辞退了。这个表姐也很聪明，没有眼皮子浅地紧紧地扒着这个有钱亲戚不放。 反而暗戳戳把儿子送到张茹面前，跟她说，儿子在某学校上大学，也认识一些富家子弟，如果张茹有需要帮忙的话，可以找她儿子，虽然她嫁进入了豪门，但没有有力的娘家，会孤木难支。 张茹本来是不以为然的，但见过这高志峰之后，心念就动了下，这个高志峰长了一副好皮囊，而且人也算聪明。 张茹跟高志峰谈过之后，发现他不仅聪明，还有野心，于是就把他安排到了钟楚儿身边。 现在张茹被指控谋杀，也跟高志峰一样被抓捕了。 她因为跟高志峰搞在一起，又查到她未结婚之前私生活混乱，即使结婚了，也有疑似出轨的证据。所以即使她给钟厚生了两个儿子，但这两个儿子长得像她多一点，钟厚生就有些怀疑这两个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钟楚儿知道钟厚生在查张茹私生活之后，就在他面前说了很多，女儿才能亲子确定性，到时候帮人养儿子，家产都给了外人，惠心也换了姓了。 也不知道钟厚生有没有听进去，反正现在亲子鉴定技术还没有出来，钟厚生不确定两个儿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所以也就默认了钟楚儿回公司主持大局。 林随安的假期到了，钟楚儿特意请了两人吃饭。 “云珊，林先生，特别感谢你们的帮忙。”话不多说，她拿了地图出来，给两人看，这是云珊留学的学校附近的一处房子，她让亲戚买下来了，送给云珊，当谢礼的。 高志峰能跟张茹滚在一块，再查到张茹制造车祸的证据，这多亏了林随安。 林随安当过侦察兵，特种部队出身，有着自己一套查人方法，并且有些不为人知的手段。 云珊知道自己如果不收的话，钟楚儿安心不了，何况自己跟林随安也真的帮了她的忙，她笑着接纳了，“我正担心去别人家借宿会不习惯，不知道怎么跟人相处呢，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自己的房产。” 钟楚儿松了口气，真怕她不要呢，“对的，我也不习惯去别人家借住，而且你去借住的地方离学校比较远，隔了几个镇，坐公交车不太方便。现在的这处房产，骑自行车二十分钟就到了，很方便。对了，我还让亲戚帮忙给你订辆车，不过就是，你得在那边考个驾照，咱们这边的，他们是不认的。m国地广人稀少，在郊区，没有车的话真的很不方便。” 顿了下又笑道：“你先在那边玩一会儿，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也出去找你玩。” 云珊道：“车子的话先放着，我还不知道要不要考，得出去再说。” 钟楚儿耸耸肩，“这没问题的，你自己决定。” 云珊问，“那小天，你打算接回来了吗？” 钟楚儿笑道：“接，等我腿好了，就接她回来，我爸前儿又问我了呢，说我没空的话，他可以安排人去接孩子，你知道，在这之前，他提都没有提一句这个孙女。” 这是钟厚生的思想发生了转变。 第519章 虎门之后 云珊跟林随安回了内地，就收到了韦钊跟崔艳的喜讯，这两人准备结婚了，好日子订在了腊月二十五。 云珊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她去港城之前可没有听崔艳提过啊。 两人也前几个月才确定处对象，崔艳还跟她说，不急着结婚，两人要磨一段日子，看合不合适才考虑结婚的事。 她进过一次婚姻，怕了，第二次肯定是慎之又慎的。 等云珊去问崔艳的时候，崔艳脸上满是尴尬，跟她说，“那个，我怀孕了。” 云珊满头黑线，“不是说要慎之又慎的吗？” 崔艳脸上也还带着懊恼，“都怪我，跟韦钊提了，这结婚前要试一下婚，要是他不行，我不会结婚的……” 云珊挑眉，“你们没有做安全措施吗？” 这个试婚倒也对，大多数人结婚都是奔着生孩子去的，要是不行，那怎么可以？ 就算不生孩子，那也得有稳定的x生活啊。 当然，如果真结婚之后才发现，也可以离婚，只不过时下社会，对离婚人士不太友好，特别是对离婚女性，所以在结婚之前，要把问题讲清楚，这很重要。 崔艳很是郁闷，“做了，但天杀的，有一次套破了，哪想到，就这一次就怀上了。” 既然这样云珊还有什么说的，只能是让她好好养胎，好好过日子了。 厂里的事可以交给副厂长。 崔艳顿了下，脸色纠结，“医生说我怀的是双胞胎。” 云珊愣了下，然后笑道：“恭喜啊，这是好事啊，一次生俩，不用遭两次罪。” 崔艳也笑，“听着也是，希望是龙凤胎，我就儿女双全了。” 顿了下又道，“我还是不要这么贪心了，不管生什么，只要健康平安就行了。” 云珊点头，“没错的，怀双胞胎要比单胎辛苦些，到后期可能会早产，你自己要多注意，让韦钊看着你，你们都这么忙，最好请两个人帮忙照顾。” 崔艳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韦钊的妈妈说让她姐姐，也就是韦钊的大姨过来照顾我，我想还是算了，这么远过来，还有我们两处地方的饮食习惯不一样，她做的饭，我可能吃不习惯，还不如在我这儿请个人。” “你们有成算就好。” 虽说这孩子来得比较意外，但崔艳跟韦钊还是很高兴的。 特别是韦钊，他从丰市赶来了广城，专门照顾崔艳。 然后看到林随安，他脸上的笑就没有停过 林随安叹了口气，“中年得子确实是比别人激动些的。” 韦钊笑骂，“去你的中年得子，老子三十不到，随安，我想到的是，如果崔艳生的有一个是儿子，我们做亲家吧。” 林随安的脸顿时黑了，断然拒绝，“想都不要想！” 韦钊纳闷了，“哎咋想都不能想，这个是以后的灿灿说了算吧。” 林随安嗤了一声，“我家招婿。” 韦钊噎了一下，随后又嘿嘿一笑，“如果崔艳生的是两个儿子，那你随便挑一个，招婿就招婿。” …… 林随安过后跟云珊说，以后防着些韦钊两口子，别让他们的崽凑自己家太近。 云珊纳闷了，“为啥？” “他们惦记着我们灿灿。” 云珊顿时明悟，“我知道了。” 这很有必要。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珊珊，我们还得从小教导灿灿，谨防受骗，现在的骗子，不仅自己上场，连他父母都凑过来。” 云珊乐道：“那你就要做好榜样了，言行身教，告诉她，正常男人是怎么样的。如果你做到了，那以后灿灿的眼光也会高一些，就光不尊重女人的男人就能淘汰一大半了。” 林随安抱过她，叹道：“养孩子真不容易，特别是女孩子。” 云珊往他腰间拧了下，“什么意思？” 林随安握过她手，“饶命珊珊，我说孩子也不容易。” 云珊觉得林随安应该是听进去了，过了段时间，跟幼儿园老师聊起的时候，她说，“你家的灿灿不爱跟男孩玩，她只跟女孩玩。” 云珊回家问林随安，“你是不是跟灿灿说什么了啊？” 林随安道：“没说什么珊珊，我告诉她，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看到危险源，就要远离。”说到后面脸上露出了欣慰，“这孩子咋这么聪明，都远离了那些调皮男孩。” 云珊一头黑线。 灿灿快三岁了，之前潘红霞她们担心她在幼儿园被大孩子欺负，但王素秋跟云珊反应，灿灿几次把男同学揍到哭。 云珊问了原因，原因是有男同学打她，她还手；有男同学抢她的玩具，她主动出击，把人打了；还有一次是因为那男同学打别的女同学，她去帮忙，把人揍哭了。比她大一两岁的男孩她也敢打。 云珊有些担心，这个，灿灿会不会太猛了，怕她被同学孤立。 王素秋却很高兴，跟她道：“跟她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 云珊：“……” 跟林随安说的时候，他也是一脸欣慰，说了一句，“虎父无犬女。” 呵呵。 在林家老宅家庭聚餐的时候，也说到灿灿在幼儿园的“光荣事迹”，林家人都哈哈大笑，连虎门将女都说出来了，还说果然是林家的种，从小就是当兵的身体素质，以后让她去当女兵。 当兵也不是不可以，云珊无所谓，就是，林家人都这副样子，孩子会不会养成什么事都用拳头解决的思维模式？ 参加完韦钊跟崔艳的婚礼，云珊带着灿灿去了林随安的驻地。 这也是云珊第一次过来，林随安分到的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干净整洁，光线充足，挺不错的。 过来的这天刚好下了雪，灿灿听到外面孩子玩闹的声音，也要闹着出去玩，云珊就带了她出去。 灿灿这家伙社交能力还是可以的，就算是不认识的小朋友，她也能凑过去，跟人家一起玩。 “你是林团长的家属？” 带着孩子也是挺能交到朋友的，大家都是家长，就着孩子搭几句就认识了。 云珊转头看到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她就笑道，“你好，我叫云珊，是林随安的家属，那个是我们的女儿。” 那女同志莞尔一笑，“我叫安宁，就住在你们旁边，以后过来我家玩。那个是我儿子，四岁了，孩子应该能玩到一起。” 话才刚说完，她们的孩子就打起来了。 第520章 暗地里 好家伙。 也就两位家长说话的功夫，两孩子因为堆雪人打起来了，小男孩推灿灿，灿灿用头去撞他，小男孩用拳头去捶灿灿的头，灿灿伸手去抓他的脸。 云珊跟安宁忙去把两孩子拉开，小男孩哇哇大哭，灿灿扁了扁嘴，还没哭。 正好林随安跟小男孩的爸爸乔参谋长从外面回来，小男孩看到爸爸哭声变小了，灿灿看到爸爸则是哇地一声哭了起来，委屈坏了的样子。 林随安三步并作两步，把灿灿抱了过去，“这是怎么了？” 云珊有些无奈，“打架了。” 林随安看了下现场也知道大概情况了，问灿灿，“灿灿哪儿疼了？” 灿灿哭得更委屈了，指给他看，说头上疼，胳膊疼，浑身都疼。 其中掺杂着表演的成分。 林随安帮她吹了吹疼的地方，“感觉有没有好点？” 灿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没有没有……” 乔参谋冲着儿子怒道：“是不是你欺负女孩子？” 小男孩不敢哭了，赶紧抱着妈妈。 云珊道：“没事没事，两人一打我们就拉开了，没有很大问题。” 安宁也道：“可能看到大人在就觉得委屈了，要是我们不在，也不见得会哭，一会儿就好了。” 乔参谋脸色才缓了些，跟小男孩道，“你是男孩子不能打女孩子，都忘了吗？” 林随安道：“别冻着了，先回去吧。” 乔参谋跟他说，“你们今天刚过来的吧，家里肯定也没准备啥，晚上过来我家吃饭吧。” 安宁也道：“对，两孩子凑一块，说不定又玩在一块了呢。” 云珊觉得还是不要麻烦了，但是又想到林随安，有些关系是需要维持，太客气会容易生分，她看了林随安一眼，他来拿主意吧。 林随安也朝她看了眼，道：“我们过来不是拿了半只羊过来吗？我们一家三口也吃不了多少，就跟乔参谋一家一起吃吧？” 云珊觉得没问题。 于是就去了乔参谋家，云珊从自己家拿了羊肉、饼干这些过去。 乔参谋把羊肉剁了，然后炖上了，然后还有条冻鱼，也一起处理了，也是拿去炖。 他在厨房里忙活了一通，云珊才反应过来，“这是参谋长在做饭？” 安宁笑道：“有客人来他都会露一手。” 云珊就道：“那我跟随安也进去帮忙吧。” 安宁拦住她，“不用，他会觉得你们添乱的。” 那好吧。 两个小家伙果然也如安宁说的那样，这打完架没多久又凑在一块玩了。 只是没一会儿，又抢起了玩具来，在两人“战争”升级的时候被云珊跟安宁拉开了。 真拿他们没办法。 林随安抱过灿灿，拿了玩具跟她玩，就想把两个小家伙分开，别凑在一起了，省得又打架。 吃饭的时候，乔参谋听到两个小家伙差点又打起来了，就跟林随安道：“我这小子在同龄孩子中都快成一霸了，把别的孩子打哭，都不知道被投诉多少回了，看来你闺女像你，能治得了他。” 林随安道：“我闺女不治人。” 从乔家回来，林随安跟云珊说：“以后灿灿假期就过来我这儿，教她些防身技巧。” 云珊惊了下，“你闺女才三岁。” “学习从娃娃抓起。” 云珊也是服了他，“那也得她愿意。” 林随安表示很有信心。 过年回了趟丰市，老家的老宅盖好了，也回去了一趟，灿灿还挺喜欢农村，有个小坡，孩子们拿着树皮就能坐上去滑雪，灿灿胆子大，她也敢滑。 回京城的时候，她都不愿意走。 没过完年，云珊就踏上了她的留学之途。 她走的时候，一圈人过来送机，潘红霞跟她都哭得唏哩哗啦的。 林随安也没顾上什么影响不影响，抱了抱她，“我等你回来，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家里就辛苦你了。” 韦雪跟云珊一道出去，另外m国那边也有人接应，这让潘红霞他们还算放心些。 王素秋不由也叹了口气，心疼起了孙女来，还有儿子。 云珊这个留学，林家也是没有想到的，很意外，不过也没有说什么，优秀的人肯定是不拘于一方的。 张晴初在之后跟林海潮道：“灿灿哭得真让人心疼，二嫂也能狠下心来。” 林海潮道：“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孩子有啥，过两天就没事了。” 张晴初道：“你说的倒是轻巧，孩子这么小妈妈不在身边多可怜啊，我跟妈说一说，多带灿灿过来，我多陪陪她。” 林海潮感慨道：“晴初你心肠真好。” 张晴初莞尔一笑，“当了妈之后，更加看不得小孩子受罪。” 跟王素秋说了之后，王素秋也赞她善良大度，有空的时候就带灿灿跟睿睿过来二房玩，在一次玩完回家的时候，灿灿就闹了起来。 “我要妈妈我要妈妈……” 王素秋不知道她怎么就闹起要妈妈了，怎么哄都哄不好。 在半路，看到公园的池塘有鸭子，带了她下去看，才把她哄好。 在王素秋悄悄松口气的时候，灿灿突然跟她说，“我要去妈妈那里。” 王素秋问，“灿灿怎么想到去妈妈那里了？不是说等下雪的时候妈妈就回来吗？我们在家等妈妈回来好不好？” 灿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好不好……” 王素秋拿她没办法，摸了摸她额头，“灿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灿灿搂过她脖子，“我妈妈没有不要我！” 王素秋愣了下，“这是肯定的，妈妈不会不要灿灿的，因为灿灿是最乖的孩子。” “婶婶坏，婶婶说妈妈不要灿灿。” 婶婶？ 那就是张晴初了。 王素秋拉过灿灿的小手，问她，“婶婶说妈妈不要灿灿了？” 灿灿点头。 王素秋眉头皱了皱，跟她说：“别听婶婶的，她胡说的，妈妈没有不要灿灿，过几个月妈妈就回来了。” 王素秋回到家，给张晴初打了电话，直接就问她这事，“晴初，你跟灿灿说她妈妈不要她了吗？今天她因为这事闹了一天。” 第521章 学成 “妈，会不会孩子说错了？我没有跟她说这些话，我自己也当妈了，怎么不知道妈妈对孩子来说多重要。”张晴初在电话里解释。 王素秋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别以为孩子小不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你以后别在她面前提妈妈。” 张晴初忙道：“可能是我在小舒面前说了妈妈这两字，被孩子听到了，孩子比较敏感，就记住了。这孩子真让人心疼……” 王素秋打断她的话，“你记住就行了，孩子面前不能乱说，被你二哥知道了也不好。” 说完就挂了电话，眉头还是皱着的。 柳仪从厨房里出来，看了眼婆婆的脸色，就道：“晴初说孩子什么了？” 王素秋就提了提，“她可能在灿灿面前说了她妈妈的事，灿灿今天闹了半天。” 柳仪把儿子睿睿叫了过来，问他婶婶有没有跟妹妹说，妹妹妈妈不要她的事。 睿睿点头，“说了。” 王素秋再问了遍，睿睿道：“她还说二叔要给灿灿找个新妈妈。” 王素秋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柳仪让儿子自己到外面玩，然后跟王素秋道：“晴初怎么会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她不会是跟云珊闹了矛盾吧？” 王素秋跟她道：“这事你别说出去，特别是随安那里，我回头再问问她，这话到底是不是她说的。” 柳仪点点头，“睿睿转述错了也有可能。” 但这天过后就不再让王素秋带儿子林睿去张晴初那儿了。 …… 云珊的这趟留学收获很大，这边的学习氛围有着很大的不同，动手做实验的机会很多，同学分组交流，有合作也有竞争。 虽然跟同学相处的时候会有一些文化差异，甚至还碰到过种族歧视，但没有放在表面上，她一律没理，其余的都没多大问题。 韦雪在这边先上语言学校，后来就跳到了专业学校。 两人同住在一块，房子属于自己的，真的很不错，韦雪还在这边考了驾照，她不太在家里呆得住，周末跟没课的时候都喜欢开车出去走走。 顾佳妮也出了来，跟云珊同一个学校，云珊邀了她一起住，因为房子离学校比较近，能节省很多时间。 这会儿顾佳妮倒没有别扭，同意了。 云珊还抽空跟徐幼琳见一面，她们不在一个城市，但也不算很远，徐幼琳出来实习了，她读的是律师专业，她于三年前见的时候，气质有着很大的不同，变得干练很多。 徐幼琳还带她们参加了回留学生的聚会，说有什么事，可以找国人帮忙。 不过，云珊不太喜欢这些聚会氛围，之后就没再参加了。 上半年做数据，做实验，各种实践作业。下半年云珊摸索出了一套数据，就差时间跟资金了。 这下半年葛玲也出了来，她也是选了法律专业，徐幼琳帮忙提供的资料，考上了。 葛玲真的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国外留学。 出来了，感觉整个心都宽敞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离家远了，没有人能控制她。 一年过得很快，云珊学成回国了，跟顾佳妮一起，两人同处了一年，感情好上不少，顾佳妮也没有跟之前一样总是冷脸相对了。 而葛玲跟韦雪还没读完，她们还得在那边呆个一两年。 回到国内，云珊拿到了服装厂跟超市的分红，另外还有服装店的收入，加起来有三百多万，就注册了个软件公司，邀请了顾佳妮跟张燕燕一起做研发。 她们还有一年就毕业了，在分配工作之前，让她们过来练练手。 她们研发的第一个产品就是英语电子词典，因为留学潮，这股风还没有消褪，学英语的那股热情还是很高。 这产品推出来之后，并没有大卖，云珊投了一笔钱去打广告，才做了起来，之后是一断卖断货。 云珊随后成立了个女童失学基金会，把公司收入的三分之一拿出来，专门帮助女童上学。问她为什么只帮助女童，因为很多家庭还存在重男轻女的现象，特别是经济落后的地方，家里的资源只会给儿子，上学也只能儿子上。 女孩子上学了，才能有更多的选择，不是只有嫁人这一项。 金艳艳服装开了分厂，招的工人也是女工多，很明显的，这些女工有了工作之后，在家庭的地位有进一步的提高，不再是随意欺负的老黄牛了。 云珊生的是女儿，她希望，能多帮一帮女性，让女童有学上，以后更多地参加工作，社会劳动，在各行各业发光发亮，掌握话语权，只有这样，女性的社会地位才会再进一步提高，有继承权有冠姓权，同工同酬，向男女平等更进一步。 她希望能给下一代争取一个好的环境。 …… 云珊回来后，觉得变化最大的就是灿灿了，她长高了，模样也有了些变化，脸瘦了，不再是肉嘟嘟的。不过对她的感情没有变化，云珊在留学的时候，有隔半个月就往家里打一回电话，跟灿灿通话，虽然电话费贵得飞起，但跟感情比起来，就不值什么了。 灿灿先是兴奋地喊妈妈，然后喊着喊着就哭了，哭得特别委屈。 云珊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林随安在旁边道：“灿灿忙别哭了，你哭妈妈也会跟着哭。” 云珊就白了他一眼。 之后灿灿就是一直黏着她，去哪儿都跟着，晚上睡觉的时候也要搂着睡。 可把云珊心疼坏了，也像是婴儿时期一样，去哪儿都抱着她。 有一天林随安回来，看到他那早就独立的闺女吃饭也是云珊喂的，嘴角就抽了抽，他问他媳妇儿，“珊珊，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云珊问，“哪里不对？” 林随安：“你抱着的人儿几岁了？” 云珊失笑，“过段时间就好了。” 林随安无奈。 可等晚上睡觉，灿灿是挂在云珊身上睡的，他就有些忍无可忍。 云珊往他唇角亲了亲，“好了，这个习惯确实不太好，但孩子还小嘛。” 林随安默默道：“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 第522章 公司 产品面世之后，顾佳妮跟张燕燕还有一男同学都分了笔有丰厚的资金，张燕燕拿钱在京城买了套房子，班上的同学没多久就知道了她买房子的事，都很惊讶。 通过她买房子这事才知道，原来云珊在外面开了家研发公司，并请了顾佳妮张燕燕还有班上一男同学曾培文去她公司兼职，一同研发产品。 这还没有毕业啊，云珊竟然这么能。 曾培文没有在京城买房子，但把钱寄回老家，把家里的老房子推了重建，另外还把生病的老母亲接到了京城看病。 跟他处得好的同学知道一些他的情况，这会儿纷纷咂舌，这是赚了多少啊？ 有人猜云珊最少赚了十万块。 十万块对于很多人来说，想都不敢想的，这会儿一个月的工资才几十块，多的上百块，攒个十万块，那得攒多久啊？ 有人去问张燕燕，他们到底拿了多少奖金。 张燕燕清楚在班上说这些不好，所以没说，打哈哈混过去了。 但她不说，也有人帮她算出来了，在京城买一套房子，怎么也要一万八千，而张燕燕应该不会把全部的奖金都拿来买房，所以她的奖金估计有两万。 这对于好些同学的心理冲击挺大，这还没毕业呢。 其实对于云珊自个开公司，他们是不看好的，因为这是私营，风险很大，甚至还有人觉得她浪费了这留学的机会，回来不好好报答国家，竟然自己瞎搞公司。 他们更倾向于等国家分配，那是铁饭碗，无比的荣耀。 特别是包鹏飞，他对于云珊开公司很不屑，但又有些看不过眼他们赚了这么多钱。 于是，他跟同学们说，云珊这番行为是炫富，影响同学们的学习情绪，并且她有教唆同学放弃学位的嫌疑，把同学挖到她的公司，让同学放弃国家分配的工作，这是毁人前程的事。 这么一说，得到了一些人的认同。 跑到了校领导处反映。 云珊被叫去了谈话。 谈话内容，包鹏飞等人不得而知，但过后，学校却在公告栏公开了个好消息，说云珊同学给学校捐了五十万增添学习设备，再捐了二十万设立了个奖学金。 学校不是第一次收到社会人士捐款，也不是第一次收到事业有成的学生捐款，但这个学生还没有毕业就给学校捐了这么一笔款，是第一次。 校领导特意给云珊颁发了个爱心荣誉，特地表扬了她。 甚至在同行，也就是其他学校，在他们面前炫耀了一番，他们华夏大学培养出来的优秀学生，还没毕业就已经为社会创造了价值，还懂得感恩，回报学校。 像什么华大、华外这些学校领导，狠狠地羡慕了一番。 包鹏飞被云珊的这一番骚操作堵得无话可说，虽然还是认为她是暴发户思想，但明面上不敢再说什么。 但包鹏飞之前的一番行为也不是没有影响。 云珊这天从教室出来，就碰到了位中年女同志。 “你是云珊是吧？我是顾佳妮的妈妈，我话跟你说。” 这位女同志颇有气质，穿着呢子大衣，带跟小皮鞋，头发整齐得一丝不苟，面容端庄，眉眼间确实跟顾佳妮有几分相似。 云珊点头，“阿姨你好，我们去外面说吧。” 到了校园的林荫小道，顾妈妈开门见山，“云珊同学，我知道你跟佳妮是好朋友，之前留学，她也是住在你的房子，这一点我很感谢你。不过，我认为，就算是好朋友，你也不应该替她选择人生。” 云珊不解地看着她，“顾阿姨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佳妮的人生自然是她自己选择的，我没有这个资格。” 顾妈妈脸色冷淡，有着几分居高临下的姿态，“是，你没有替她做选择，但你影响了她做选择。听说云同学开了家软件公司是吧？我还听说云同学找了班上的几个同学去帮你的忙，我们家佳妮也在其中，还研发出了一款英语词典。云同学有这个想法和本事，不用国家分配工作，着实是让人佩服，但是，佳妮受你影响，她也不想要国家分配的工作，你知道，她跟你不一样。” 云珊没想到是这个，但她真不知道顾佳妮有这个想法，她找班上同学过来公司帮忙，那也是利用寒假跟周末的时间，并没有耽误他们的学习。 而且她一开始也说得明白，这只是兼职，不是正式工作，以后毕业他们依然可以选择国家分配的工作。 虽然她是有意招揽同学到她公司，但她还没有说啊，她是打算到了毕业再说，到了那时候，她公司也有了一定的实力及光明的前景，更有说服力。 云珊知道，像自己这样跑出来开公司，很多人是不看好的，尽管她这次的英语电子词典给她赚了上百万，但还是觉得她这私营不稳定，以后做不下去，就白白浪费了国家分配工作的机会。 “顾阿姨，这事是佳妮跟你说的吗？还是你猜的？我公司是招了几个同学帮忙，但是以兼职的形式，双方都是自愿的，我也按承诺给了相应的报酬。我原先想着，这大四的课业不重，我需要人手，同学们也需要实践机会，我找几个要好的同学一起，也算是双赢，我得到了帮助，同学得到了锻炼的机会。没想到却是让阿姨误会了。” “阿姨，我并没有强制性留人下来，但我相信，同学们能看到我公司的前景，佳妮如果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当然，阿姨不认同也很正常，这一点你可以跟佳妮沟通的，给她列举我公司的风险，再列举你希望她走的道路的优势，我相信以她的聪明，她会选择一条对她人生更有利的道路。” 顾妈妈皱了皱眉头，“云同学，你跟佳妮同窗四年，你还不知道她为人？她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是聪明，要不然也考不上华夏大学，但是，她也感情用事，她会觉得你是她朋友，你需要她帮忙的话，她就义无反顾，不顾自己的前程，就跑到了你公司上班。” 第523章 姑嫂 云珊也有些理解顾妈妈的心情，她这个小公司，真的很多人不好看，即使她妈妈潘红霞，在她开公司不准备要国家分配工作的时候也惋惜了下。 这是很多人固有的思维模式，不仅是老一辈的，就是很多年轻人也是这样想的。 私营风险大，没有保障，不够体面。 “阿姨，这事希望你能跟佳妮好好沟通，我这边没有拉着她不放。” 云珊也决定问问顾佳妮，是不是她妈妈说的那样。 顾妈妈就道：“我希望你现在把佳妮辞退了，断了她的念想。” “抱歉阿姨，佳妮是我的朋友，这事我得问她才做决断。” 顾妈妈拉了一张脸，“如果你真当她是朋友，你就应该让她去更有前途的地方。” 云珊挑眉，“阿姨，你怎么知道我公司没有前途？” 顾妈妈不屑，“一个小私营，你的前途能大过国家给的？” 那也是，要是顾佳妮进研究院，社会地位真的要比呆在她公司的高。 “阿姨，还是那句话，我会问过她的意见。” 两人算是不欢而散。 云珊之后去问顾佳妮，顾佳妮好半天才回她，“你的公司我不过去了。” 云珊看她，“佳妮，这只是兼职，不影响你以后的分配工作。” 顾佳妮：“我知道，但现在我不想去了，只想多花时间在课业上。” 云珊点点头，这个也不好勉强，“那行，我把你的薪酬结了。” 顾佳妮道：“不用，我已经拿到了，奖金不是吗？” “工资跟奖金不一样。” 云珊还是坚持给了她。 顾佳妮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云珊笑道：“不管你在不在我那儿上班，我们都是好朋友啊，你说是吗？” 顾佳妮点头，嘴角微微翘了翘。 这之后，顾妈妈就没有再来找云珊了。 云珊也没有另外再招同学，她公司还在起步阶段，还不用很多人。 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大家的心情都有种终于熬过来的感觉，当然，也不敢放松，各项考试考核都认真对待，到时候工作分配要看成绩的。 云珊把公司的事放了放，潘红霞要开自己的个人工作室，云珊帮她看设计图。 潘红霞这一年变化很大，她上夜校学设计，现在要开自己的个人工作室了，她的设计定位是跟她同年龄段的妇女。 没想着赚钱，就是自己的个人爱好，满足自己心里的情怀。 今年的红霞时装又开了家分店，也是潘红霞这边在管理。 潘新娣也锻炼出来了，现在她在一家服装店当店长，她比之王秀秀多了股风风火火，做事比较干脆。 王秀秀那边，云珊听到她的消息就叹了口气。 当初她怀孕了，急忙忙地就要结婚，潘红霞特地回去了一趟，让她考虑清楚，要是男方想要拿捏她，这婚不结也罢，把孩子打了。 但王秀秀没舍得孩子，还是跟那男方结婚了，她怀着孕还回服装店上班，但妊娠反应比较严重，频频出错，潘红霞就让她回家休养，别过来上班了。 王秀秀的婚前工资一半给父母，一半拿了出来给自己在丰市买了套房子，并把户口迁了过来，房子写她自己的名字，这事她还不算糊涂。 结婚后，男方说他父母的房子又小又挤住不开，就搬到了她的房子住，一大家子都搬过来了，美名其曰是照顾孕妇。 可等王秀秀的工作没了，没了收入，男方的嘴脸就慢慢显露了出来。 先是嫌弃她是农村出身，再嫌弃她没有文化，还有嫌弃她不够勤快，不够柔顺，没有孝顺公婆，没有以男人为天。 王秀秀性格比较软，没有反击回去，全部忍了下来。 云珊当初在国外，她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潘红霞提到了她，云珊就跟母亲道：“如果秀秀自己出房子出子宫还被婆家骑在头上，那她以后生完孩子也不用回来上班了，也不要上我们家门，我扶她起来，不是让她这么犯贱的。” 潘红霞这些年渐渐地把女儿看作了家里的顶梁柱，很多事情都下意识听她的。 挂了电话之后，就跟姐姐潘红梅表达了这个态度。 潘红梅赶紧把女儿找了过来，跟她说了这事。 后面云珊再听到王秀秀的消息就是她生了个女儿，随她自己姓，跟丈夫提了离婚，公婆小叔子什么的不愿意走，她就把房子卖了，赶了出去。 后面租了个房子，她丈夫死皮赖脸跟着她，帮忙带孩子，王秀秀继续回了服装店上班，不过没有再当店长。 她家里现在是女主外男主内的模式。 云珊总算是没那么气了，至于她那个废物丈夫为什么不离婚，云珊就管不了那么多了，王秀秀能忍受，不拿自己的钱去贴婆家就行。 跟王秀秀差不多结婚的还有林海婧，她还是跟她那个同事白杨结了婚，两个人凑了钱在京城买了套房子结的婚，一年后林海婧生了个儿子，随林姓，这是一开始她跟对方说好的。 何英很喜欢这个孙子，她给林海婧侍候月子，还给她带孩子，这引起了张晴初很大的不满。 张晴初生完孩子，在孩子满月之后就回单位上班了，孩子是她生母罗春梅带的，罗春梅这个人比较奇特，拿她老家的那一套来带孩子，张晴初不喜，她想何英帮她带，但那段时间，何英总是说腰疼腿疼。 可等林海婧生孩子的时候，她就什么都不疼了。 云珊留学回来，刚好是林海婧的儿子出月子没几天，她在林家老宅看到了这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挺可爱的一个小孩。 林海婧抱着孩子不撒手，眼里眉梢都是满足，还跟云珊探讨起了育儿经，问她平常都是教灿灿什么诗句的。 云珊惭愧地说：“我没教灿灿诗句，就平常给她读一下儿童绘本，讲讲故事，你这么快考虑这些了吗？” 林海婧道：“我妈找人给小振看了，说他以后有大作为，做家长的，要提前给他培养。” 云珊还没有什么反应，对面的张晴初就冷了脸。 第524章 不平 云珊注意到了张晴初的脸色，不由看了林海婧一眼，这对昔日姐妹，今日姑嫂，嫌隙很大啊。 林海婧就没有发现张晴初的脸色，犹自说得高兴，她给她儿子制定了一个成才计划，一岁读唐诗，两岁读宋词，三岁学计算，四岁写作…… 云珊有些默默，如果孩子能做到，这是神童吧？ 那边的张晴初没忍住，跟林海婧说，“海婧，一岁的孩子话都说不清，哪里能背古诗。” 张晴初的女儿一岁多了，说话还没有很利索，只会简单的几个日用语，她不认为林海婧的儿子有多聪明，毕竟林海婧自己也不是多聪明的人，林海婧的丈夫在单位的能力听说也是一般。 张晴初这话林海婧就不爱听了，“晴初，不是我说，小舒都快两岁了，说话都说不利索，你应该多锻炼她说话，你这样子是不行的，耽误了孩子。” 张晴初噎了下，脸上不好表现出来，“海婧，每个孩子不一样，有些孩子说话早，有些孩子说话晚，这不能说明什么，不是还有句话叫贵人语迟吗？小舒这样也是正常的，我看我们大院里头，好几个同龄孩子都这样。” 林海婧就问云珊，“二嫂，我记得灿灿一岁多的时候说话可利索了，是不是？” 云珊也是觉得每个孩子的性格不一样，说话晚不代表就不聪明了，“灿灿是一岁半以后说话才算清晰些。” 林海婧就道：“可能男孩跟女孩不一样吧，我家白杨说，他小时候十个月就会喊爸爸妈妈了。” 张晴初现在对于儿子女儿的话题就很敏感，她怀疑婆婆帮林海婧带孩子，而不帮她带孩子，是因为林海婧生的是儿子，她生的是女儿，她接过话题道，“这哪儿说得准，我听海潮说，他小时候快三岁才会说话呢。” 林海婧就笑，“那小舒就像她爸呗。” 张晴初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表情。 林海婧没理她，转过头跟云珊道：“现在二哥在教灿灿防身术吗？” 云珊回国之后，放假什么的，有时候会带灿灿去林随安的驻地，不过离得不远，是林随安回来多。 有空的话，就一家子出去走走，灿灿喜欢大自然，喜欢各种昆虫，喜欢小动物，她跟林随安也不拘着她，有空就会带她去周边的村镇田野看看，过两天还打算结个小队去登山野炊。 四岁的灿灿还是每天十万个为什么，云珊在国外给她淘了很多儿童绘本，还有一些科普书籍，不过都是全英文版的，她现在已经在教灿灿英语，绘本那里自己暂时给她翻译，等晚些直接英语阅读。 云珊回林海婧，“说不上防身术，就是跑步、攀爬这些，做做运动，提高身体素质这些。” 林海婧道：“等我家小振大点也让舅舅带着做运动。” 云珊笑道：“那得看小振愿不愿意，他舅舅是出了名的严厉。” 林海婧不由笑，“好像也是，灿灿现在是看什么书啊？她认识字吗？” 云珊跟她说了几本绘本，“简单的认识几个，是她林奶奶教的。” 幼儿园就是玩，没有教认字这些，这还是王素秋教的。 接灿灿放学，再带她出去玩半天，这基本是王素秋的日常，她现在已经退休，没什么事，还是挺愿意带孙女的。还有就是，她比较喜欢显摆，出去跟一众带孙辈的同龄人会比较，这也是她比较愿意带孙女的原因，带灿灿出去，很多人会夸灿灿漂亮可爱，如果灿灿能念几句诗，更是夸上天，王素秋比较享受这个。 林海婧哎呀了声，“我跟他爸都不太会英语，以后可咋办？” 云珊道：“如果你比较注重这个的话，可以请家教。” 灿灿正好走过，林海婧就拉着她，“那就让灿灿姐姐来教弟弟英语好了。” 灿灿奶声奶气地道：“姑姑，你要让弟弟叫我灿灿老师才行。” 林海婧乐得不行，“行行，一定会叫你灿灿老师的。” 说完又忍不住抱了抱她，“哎呀，你怎么这么可爱呢。” 灿灿挣脱她的怀抱，跑去院子玩了。 林海婧脸上还带着笑，问云珊，“二嫂，你和二哥有没有想过以后让灿灿做什么工作啊？你们打算对她往哪方面培养？” 张晴初不由也竖起了耳朵。 其他人也加入了讨论，林大姑那边说，她孙子的话希望他像舅公表舅一样去当兵，报效祖国。 然后老太太说，林峥嵘也希望睿睿能当兵。 云珊道：“这个看她以后的兴趣。” 林海婧就说了好几个，说她儿子要不从军，要不从政，要不就当教授。 何英抱过林海婧的儿子，逗孩子道：“小振肯定可以的。” 家族聚餐结束之后，张晴初回到家，就算一股气堵在胸口上，怎么也散不了。 罗春梅还在跟她絮絮叨叨，“你那个大姑姐真是的，哪有她这样的，嫁了人还回娘家跟你抢。” 张晴初嘲讽道，“人家儿子姓林呢，是林家子孙。” 她之前还说林海婧不大聪明呢，没想到人家是扮猪吃老虎，精得很呢，知道自己生的是女儿，她生了个儿子就马上随林姓，以后林家二房的资源就是她儿子的呗。 罗春梅就替她着急，“那咋办？如果是这样，你跟女婿还能分到好吗？” 哪有这样的，嫁出去的女儿还回娘家抢家产。 “晴初，你还是跟女婿赶紧生个儿子，要不然这个家以后就是你大姑姐的了。” 张晴初咬了咬唇，想到她跟林海婧的嫌隙，公婆又向着她的话，以后会不会真有可能把她赶出去？ 结婚之前她想过很多婚后可能碰到的问题，比如婆媳关系之类的，但绝对没有想到林海婧会回来跟自己抢资源。 罗春梅还在念叨着生儿子的话，这次张晴初没有反驳，默认了下来。 …… 潘红霞的个人工作室开起来了，她整个人像是脱胎换骨了一样，潘红梅这些亲人过来看她，都觉得不敢认了，倒不是说她模样变化很大，而是气质。 第525章 毕业 王秀秀抱着女儿，看到云珊有些拘束，小声地喊了声，“表姐。” 云珊不太懂她这别扭的心态，逗了逗她怀中的小姑娘，没跟她说太多话。 回了家里吃饭，饭后云珊在院子里陪灿灿给她种的小西瓜浇水，王秀秀就走了出来，又喊了声表姐。 云珊点了点头。 “表姐，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王秀秀才问出口。 云珊有些惊讶，“怎么了？你做了什么让我失望的事吗？” 王秀秀小声道：“我、我之前没听表姐的。” 云珊站了起来，“你是成年人，有自己的思考能力，你觉得正确的不一定要听我的，怎么了，现在你觉得你丈夫对你不好吗？” 云珊真管不了别人那么多，她自己每天都有一堆事在忙，别人的人生，别人在体验，她又帮不上什么忙。 王秀秀顿了下，道：“他现在在家带孩子，孩子带得还可以，就是、就是抱怨比较多，还一直想让我再生一个，我妈他们说，他能在家带孩子，操持家务还算可以了，不要再要求他什么，还说，等孩子大点，让他出去工作。” 云珊笑了笑，“这不是平常大多数女人做的事吗？他抱怨什么？生活是你自己的，你自己看着办，要是觉得难受委屈就换人，或者自己带孩子，你看新娣表姐不是挺好吗？她两个女儿有爸爸的时候，胆小又内向，现在远离了爸爸，变得开朗了不少，听说，老大还当了班上的班长呢。” 王秀秀像是松了口气，眉头也舒展了起来，“嗯。” 正说着，屋里喊，有云珊的电话，云珊就进了屋接电话，电话是崔艳打过来的，她问她暑假去不去广城。 云珊笑道：“肯定去的，我还没见过你们两个孩子呢。” 崔艳在去年九月份生了对男孩，现在也快一岁了。 崔艳在电话里头高兴道：“要不是孩子还小，我都要去京城了，得问问你这一年在国外的生活。” 云珊乐道：“其实在国外也没特别的，每天都上课，做实验，研究数据，没怎么出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孩子好带吧？” “不，一点都不好带。” 云珊怀疑这通电话就是崔艳发泄情绪的，诉了一大通的苦，说带着这双胞胎都要崩溃了，特别能闹腾，尽管还没会走路，但每天都要闹着出户外，不愿意困在家里。 然后对她表达了一番，没有生到女儿的遗憾。 挂了电话之后，刚好林随安下班回到家，他耳力好听了两句。 “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崔艳的电话，很久没见面，聊了些家常。” “珊珊，崔艳韦钊的双胞胎儿子不好带？” “是这样说，怎么了？”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 “你对这样的孩子是什么看法？” “没什么看法，又不是我家的孩子。” 刚好灿灿从外面跑了进来，大大地喊了声爸爸，林随安笑了起来，一把把她放到肩膀上，小家伙咯咯咯笑得开心。 林随安转过头跟云珊道：“珊珊，还是自家的孩子最可爱是吧？” 云珊不懂他的点，“这不是肯定的吗？” 灿灿抱着她爸要让他出院子去，给他看她种的小西瓜。 两人就走了。 云珊在之后问了好几次林某人，才察觉到他那话的意思，这人就是耿耿于怀韦钊说做亲家的话，就是想让她不要对韦钊崔艳的两个儿子有过多关注。 也真是服了。 过了两个月，云珊正式毕业了，同学们都分配了工作，云珊是拒绝了学校的分配，把机会让给别人，她是打算自己创业，给自己打工了。 临近毕业的时候，云珊公司营业额又达到了一个高度，虽然还在吃之前那款产品的老本，但这款产品的市场还是空白的，前景很好。 顾佳妮接受了国家分配的工作，跟绝大多数同学一样，而张燕燕，选择了云珊的公司，曾培文也是。 他们现在还在拿提成，这个提成的数额真的刷新他们的认知。 深思熟虑之后，还是选择了云珊的公司，接受了公司的股份。 张燕燕跟曾培文的选择很多同学不能理解，觉得两人的脑子进水了，好不容易才考上华夏大学，也好不容易才毕业，国家给的都是好工作，他们竟然选择一个私企，这个私企还是刚创建没多久。 包鹏飞甚至跟其他同学说，过不了两年，这两个人肯定后悔，到时候哭着来找他们这些老同学帮忙。 顾佳妮对于张燕燕的选择，几次想说什么，但最终又什么都没说。 云珊没理其他人的酸话和各种揣测，她则是很感激张燕燕跟曾培文对自己的信任，所以给他们分了些公司股份，一起当合伙人。 这选择她这个私企，她知道这是背着很大的压力的，先不说老师同学的不解，家里那边肯定是激烈反对的。 张燕燕跟云珊说，她家里一开始听她要选择同学的公司时候特别反对，但她拿了好几万的奖金回家，他们就闭嘴了，很快转变了态度，让她好好干。 云珊也挺佩服她家里人，很多家庭即便是看到这么多钱，但还是觉得不稳定，没有保障。 拿铁饭碗多香啊，医疗、养老甚至孩子上学都有了保障。 所以云珊才说，他们两人真的很信任自己了，特别有冒险精神。 曾培文也拿了钱回家，但家里还是反对，不过正逢家里亲戚呆的电视机厂倒闭，全部的工人失业，曾培文趁机就跟家人说，国营不一定是铁饭碗，也有可能下岗。 说起来，别说是张燕燕跟曾培文了，就是云珊的家里人都有些可惜。 而林家人更甚了。 王素秋找到了林随安，她不敢直接问云珊，怕被怼，只好找了儿子来问，怎么不接受国家安排的工作，怎么自己创业了。 林随安回她，“她不喜欢别人管她，她的公司她能自己说了算。” 王素秋觉得儿子在内涵她。 第526章 分配工作 毕业了，分配了工作，本应该是神清气爽、走路都带风的。 但很多人却偷偷哭了。 很多人看到分配的工作之后就傻眼了。 严格讲，这会儿是没有择业这回事的，都是统一分配，尽管恢复高考没几年，大学生还是万里挑一，几万人中才出一个，可现在的分配政策还是过去那一套——面向基层，面向第一线，知识分子还是需要经受锻炼，向工农兵学习。 分你去做的工作，无论跟你所学的专业有关还是无关，都是革命工作，没有多少还价的余地。时下流行一个不够革命的顺口溜：“我是党的一块砖，东南西北任党搬，放在大厦不骄傲，搁在茅厕不悲观。” 别的班不知道，就计算机专业的这个班，有百分六十分到了基层，少有是分到原籍的。 本来张燕燕打算跟宿舍的小姐妹们组织一个散伙宴的，但现在大多数人都没有心情吃这顿散伙宴了。 前两天张燕燕还说，她在京城买了套房子，大家如果有人分到在京城的话，要多点来她家相聚，并把她家里的地址跟大家说了。 当时就有人羡慕，觉得张燕燕没毕业就买了套大房子，挺厉害的，虽然她进的公司是私营，但眼前的好处也是实实在在的，她们以后分到的单位，工作几年应该都会分房子，但就是不知道得工作几年呢。 那会儿有人问张燕燕，到时候会不会把家人接过来，张燕燕说，要把她妈妈接过来，她妈妈身体不太好，但在老家，总是闲不住要干活，家里人也爱使唤她，她看着心疼，所以打算把妈妈接过来养养身体，享下清福。虽然有人说，可能她妈妈不太会适应京城的生活，但还是羡慕的。 张燕燕笑道：“我听云珊的妈妈都去上了夜校，现在都自己开工作室了，我看我妈喜不喜欢，到时候鼓励她去上，也不是指望她赚钱，就是希望她认识些朋友，发展下兴趣爱好，有事做了，就不会说不习惯了。” 大家都很惊讶，要知道老一辈，特别是妈妈，受教育的都比较少，哪还会说想去上夜校什么的。 张燕燕道：“也不一定去学什么，就学个画画书法发展下个人爱好。” 这是有钱后的一些从容举措。 夏小雨道：“阿姨真幸福。” 顿了下，问张燕燕，“燕燕你现在是在云珊的公司上班吗？” 张燕燕说是。 夏小雨点头，“挺好的。” 张燕燕关心回她来，“小雨，等工作根本下来，你家的压力应该也没那么大了，现在你家没有再找你要钱了吧？” 之前夏小雨给苏泽的辅导班兼职，除了给自己挣生活费，还寄钱回家，但后面，辅导班出了点纠纷，她就没有再去了，就是不知道她家里还有没有再找她要钱了。 张燕燕真是不懂，有一段时间，家里实在是缺钱，让夏小雨帮忙想想办法也能理解，但自从夏小雨有钱寄回去之后，她家里就变得心安理得，一直朝她要钱了，也不想着夏小雨还是在校学生，挣不了什么钱。 夏小雨脸上有些不大自在，摇了摇头，“没有了。” 张燕燕觉得她没有说实话，但还是道：“没有就好，等你工作稳定了再给家里寄钱吧，以后分了房子，可以把家里人接过来。” 夏小雨当时也是这般憧憬的，没想到，现在的情况却是，分到了基层，虽然还不知道工资待遇情况，但想也知道，不会多高。 宿舍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宿舍六人除了张燕燕跟云珊两人之外，其他四人都分到了基层。 顾佳妮回到宿舍一句话都没有说。 夏小雨眼圈发红，陈昔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不想去基层，但又不知道怎么办。 张燕燕张了张嘴，想问她们愿不愿意去云珊的公司，但又想着这事应该跟云珊商量商量再说。 云珊跟班主任那边明确了自己不需要国家分配工作，她能给自己安排工作，没两天，看到班上同学的工作分配也是有些意料不及。 其实上一届也有人分配到基层，但可能信息传播不广，信息断层，很多人不知道，有些人就算知道，也觉得是专业问题，更有者觉得，前两年刚恢复高考，多了几十万的大学生，这岗位不好安排，所以安排到了基层，到了自己这一届估计就不会了。 包鹏飞知道这个消息后，脸色发白，站也站不稳，突然不知道谁发出了一声尖叫，他就吓晕了过去，之后被同学齐心协力送到了卫生院，到了那边就醒了，医生说是心理压力太大造成的，注意排解心理压力就没事了。 曾培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但他还是忍不住，这翘起来的嘴角怎么压也压不下去。 正好他跟包鹏飞一个宿舍，两人的床还靠在一起，曾培文挂在床架上的一袋子洗衣粉掉了，散了一点到包鹏飞的床上，包鹏飞一下跳了起来，跟他扭打在了一起。 其他同学过来把人拉开，包鹏飞还指着曾培文骂，说他是故意的。 曾培文本来是挺抱歉的，没想到包鹏飞凶成这样，也来了火，“你不就是嫉妒我找了好好工作，前几天在我前面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说我跟着女同学混，没有出息，又说私营上不得台面，一个政策就没了，以后哭都没地哭，怎么？现在嫉妒了？” 这可是戳到了包鹏飞的肺管子，他脸红耳赤，要挣脱拉着他的同学，想再给这个可恶的曾培文几拳，但被人拉着，只好骂道：“我嫉妒你？我就算嫉妒看门的大爷也不会嫉妒你，你待的又是什么好单位？在以前不过是个臭资本，上不得台面，呸，真以为自己的工作是香饽饽呢！狗也不要！” 曾培文想上去给他两拳，但也被人拉着，拉着他的同学就劝，“你们就少说两句吧，四年同学没必要这样，传到老师那里就不好了，还以为我们对分配的工作不满意呢。” 第527章 不小心 曾培文嗤笑了声，不就是不满意吗？这不满意的可不仅仅是包鹏飞。 两人被同学劝开了，但最后的这几天，两个像是仇人一样，互不理睬。 曾培文知道包鹏飞嫉妒，就故意在他面前说自己的公司有多好，老板云珊给还给他这些元老分了股份，他们不仅是员工，还是股东，是合伙人。 然后又说到，张燕燕在京城买的房子真不错，前几个月买的，现在拿原来的价格买这样的房子已经买不到了，他觉得他也应该买一套。 有好几次就发现包鹏飞瞪他，像是抢了他钱样，看着就好笑。 但他越是这样，曾培文就偏要在他面前说。 有同学找到了曾培文私下里打听，他在云珊的公司拿多少工资，曾培文告诉他，他拿的是底薪加奖金，还有分红，底薪是两百。 那同学问，“上次你跟张燕燕拿的奖金，你回家修房子了，而张燕燕买房子了？” 曾培文说是。 那同学就吸了口冷气。 过了一天，这个同学再找到曾培文，能不能让他帮忙问问云珊公司还招不招人。 曾培文说没问题。 宿舍里的其他人很快也就知道了，都有些心思浮动起来，但还是很犹豫，云珊的公司是私企啊，读了四年大学出来进个私企，回到老家还能抬得起脸来吗？ …… 晚上，云珊回了自己家，没在宿舍，宿舍里的五人都没睡着，夏小雨床的旁边是张燕燕，她问道：“燕燕，你家里之前对你去云珊公司上班有反对吗？” 其他人也竖起了耳朵。 张燕燕道：“一开始是不赞成的，后来看我拿钱买了房子就同意了。” 夏小雨叹了一声，“云珊真是太厉害了，还没有毕业就自己创业，还运营得这么好，现在还给同学提供工作岗位。” 对于这点张燕燕是很认可，她本来就跟云珊要好，“云珊的专业水平很好，要是她也统一分配工作的话，估计也是分不到这专业的工作，简直是埋没了人才。” 陈昔也插话，“可不是，这么多人都没分到对口的工作，太可惜了。如果资金的话，还不如像云珊这样自己开公司呢。” 叶子青小声道，“云珊家境好，她说开公司就开公司，就算不成功也不会怎么样。” 对于这个张燕燕知道得多一点，“云珊其实一直都有做生意，她的资金都是一点一点累积起来的。” 陈昔问，“燕燕，云珊的公司还招人吗？” 张燕燕道：“招啊，我们班上有几个优秀人才，她挺想招的，但现在分配了工作，也没办法。” “其他专业的也招吗？” 叶子青问，“陈昔你想去云珊的公司上班吗？” 陈昔叹道：“我不知道。” 张燕燕道：“我明儿问问云珊，我是听她说过招财务，跟秘书，还有办公室管理人员的。” 在几人谈话的时候，顾佳妮一直没有声响。 …… 云珊从学校回来，接着就开车去了机关大院接灿灿，王素秋正带着两个孙辈在家吃东西，晚饭还没到，又怕他们饿，就让保姆做了点东西给他们吃。 柳仪也刚下班，在门口跟云珊碰上，两人打了个招呼。 “妈妈！”灿灿看到云珊就有些激动，高兴的。 灿灿是个特别开朗热情的小家伙，你对她好，她能给你最热烈的回应。 这个性格，林随安说像她。 云珊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灿灿吃包子啊，那你吃吧，吃完再回家。” 王素秋在边上问，“你们学校这两天的工作分配是不是下来了？你的同学都分配去哪儿了？” 云珊没想到她挺关心自己同学工作分配的事，跟她说了说。 王素秋就很意外，“怎么会分到基层？” 这可是华夏大学哎。 云珊把校领导的话跟她说了说。 王素秋只好跟着道：“这倒也是，高楼都是从平地起的，要有一番作为就得从基层做起，多锻炼也是好事。” 说完不由看了云珊一眼，心里想着，还好她没有等分配。 云珊对于王素秋的话不置可否。 “听说你公司步入正轨了，好好干，做一个纳税大户，为社会多提供几个工作岗位也是给社会做贡献了。”王素秋又说了一句。 云珊意外地挑了下眉，这个口风转变得挺快的啊。 顺着她的话应了声。 柳仪跟云珊道：“其实自己当老板最好了，没有人管，什么都自己说了算。” 云珊点头，“没错。” 正说着，家里电话响了，王素秋过去接了起来。 挂了电话之后，就对云珊、柳仪两人说：“老宅那边打过来的电话，让我们现在过去一趟，老爷子有事要说。” 柳仪问，“有没有说是什么事？” 王素秋皱着眉头，“是二房的事。” 虽说是那边挺急的，但几人还是等两个孩子吃完再走。 云珊跟王素秋说，“咱们大房，您跟大嫂去就行了吧？” 王素秋：“一块去。” 云珊也只好跟她一块去了，想着也是，自己有车，载她们过去也方便。 到了老宅，发现二房一家都到了，林大姑林小姑没有过来，估计是没有通知她们。 云珊一眼就看到张晴初跟林海潮，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这个情景让她想起这两人恋情曝光的时候，这次不会又是他们两人吧？ 张晴初抬头看到云珊也过来了，脸色就有些不自在。 王素秋问，“到底是什么事。” 林老太太叹了口气，跟她道：“晴初跟海潮这俩孩子糊涂，一不小心又怀上了。” “什么？”王素秋怀疑自己听错了。 柳仪跟云珊对视了眼，如果是这样，真是太不小心了，这会儿可是计划生育啊。 王素秋知道自己没听错之后就转脸去骂林海潮，说他不做好安全措施，然后又问张晴初，她是不是没去上环。 这会儿，生育了一孩的妇女是建议上环的，还有些地方，是隔段时间就检查上环情况。 张晴初脸色发红，然后说道，是因为生了小舒之后，身体就不太舒服，就没去上。 第528章 尊重 云珊真想走了，如果过来之前知道是这些事，她就不过来了，这大晚上的，晚饭还没吃呢。 这应该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吧？林海潮跟张晴初都是国家单位，他们要是违反计划生育就得丢工作。那现在的这个情况只能把胎打了。 可云珊没想到的是，张晴初不愿意。 这可能也是林老爷子把大家都召集过来开会的原因。 王素秋以为这不小心怀上已经够离谱了，现在竟然还不愿意流了。 罗春梅帮着女儿说话，“亲家，晴初肚子里怀的是儿子呢，这要是流了多可惜了。” 王素秋问张晴初，“几个月了？” 张晴初低着头不敢看她，“已经四个月了。” 王素秋要气笑了，“你们这是故意等到四个月了，不好流了，才说出来的吧？” 张晴初忙道：“不是的，我生了小舒之后，这月经一直不太准确，有时候两个月来一回，有时候三个月来一回，我以为这次也是跟之前那样，要晚两个月才来，没想到是怀上了。” 王素秋冷着脸，“你们是不想要工作了？” 林海潮双手抱头，很难抉择。 罗春梅插话道：“亲家我跟你们说，这事可以再打申请再生一个的，我老家那边的表侄子就是这样干的，他在粮油库上班，是个好单位咧，他头胎也是生了个闺女，这个闺女三岁都不会说话，他就去申请，说这个闺女有残疾，然后他就被准许再生一个，第二个就生了儿子哩。” 林老爷子黑着脸，“不行，林家不能干这种事，海潮跟晴初的闺女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林海潮跟张晴初的闺女叫林舒，差不多两岁了，虽然说话还不是很利索，但都是在正常范围内，没有哪儿不健康的。 罗春梅这话也太离谱了。 林家人很多人都黑了脸。 如果给林舒申请了智力残疾，那小姑娘以后怎么办？亲戚朋友，她以后上学的同学会怎么看她？ 云珊也觉得一阵反胃，这罗春梅开嘴闭嘴就是儿子，她怎么自己不生十个八个儿子出来？ 林海婧也回了来，听到罗春梅这话顿时就忍不住，“你说的是什么话？什么报残疾，把你报残疾行不行？哦对，能说出这样的话，你脑子也不像正常。” 罗春梅涨红了脸，讷讷道：“我也是帮你们林家想法子，这孩子生下来也不跟我们家姓。” 反而林海婧被她噎了下。 “海潮、晴初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确定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林老太太问。 林海潮看了眼张晴初，张晴初哀求地看着他，林海潮就回道：“爷爷奶奶，爸妈，我们打算把孩子生下来，孩子都已经四个月了，成型了，打了对晴初的身体也不好，如果没了工作我们也认了。” 听到他后面那一句，张晴初脸色变了变。 这个傻子。 何英气得往他背上打了一巴掌，“没了工作你干什么？” 林海潮闷声道：“像二嫂一样做生意，应该也不会饿死。” 这可把何英给气死了，骂道：“你二嫂能做生意，她是华夏大学出来的，你是吗？做生意就能挣钱？你以为你是财神爷转世呢。还有，你二嫂虽然是自己做生意，但你二哥不是，再怎么样也有你二哥兜底，以后灿灿也能有个好的前程，你们都没工作了，以后靠谁？你孩子靠谁？” 现在她提前退休了，过个几年林正远也退休，人走茶凉，谁还给他铺路？ 做生意，做不做得起来先不说，就算做了起来，那能跟正统工作比吗？以后孩子上学工作哪样不是靠背景？ 何英好一阵的失望，觉得这个儿子自从结婚后，脑子就像浆糊一样。 最后老爷子发话，他们要生就生，自己能承担后果就行。 说完就离开了客厅，显然是不想管了。 林老太太也走了。 林海婧忍不住又开骂，当然，她逮着林海潮骂。 张晴初抬头，“你们就没有想过我身体吗？现在不要，知道对我身体伤害有多大吗？” 林海婧就把炮口对准她，“那你为什么要等四个月才说呢？” 云珊站了起来，不想管这些事，她肚子都饿了，“灿灿有些累了，我先带孩子回去，你们谈论归谈论，一定要记得吃饭啊。” 柳仪也站了起来，“我跟你一块走。” 王素秋却把两人喊住，“你们当嫂子的，也是同龄人，劝一劝他们。” 柳仪只好重新坐了回去。 云珊可没管，只道：“身体不好确实不应该上环，男方应该结扎的。” “另外还有，也没什么好劝的，大家都是有行为能力的人，自我负责比什么都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可不管这些人的脸色如何，就去了房间把灿灿带上，走出了院子。 柳仪追着她出了来，“弟妹，能不能麻烦你送送我回去？” 云珊点头，“没问题。” 她开的小车，送她回去没问题。 柳仪上了车，还是忍不住跟云珊说张晴初这事，“到了四个月才说，你觉得晴初说的是真还是假？” 云珊：“这个不好判断，我有听说过隔一两个月才来月经的人，他们要坚持把孩子生下来也没什么，他们能好好爱孩子就行，有些人就喜欢孩子，想要多生，这没什么。但我不认同把大女儿报残疾。” 柳仪点头，“这确实是，不过我看他们既想生下来，又想保住工作呢。” 云珊笑笑，“那就看他们本事了。” 柳仪也笑了起来，“那只能看看他们有大本事了。” 后续就是，张晴初跟林海潮把孩子留了下来，没有对外说，在单位也是瞒着怀孕的事，照常上班。 何英本来是对王素秋有嫌隙的，但这会儿，她却是为了儿子儿媳的事找上了王素秋，让她去劝张晴初把胎打了。 王素秋其实有找过张晴初的，但她在她面前哭，说打了之后，对身体不好，还说，孩子既然来了，都是缘分，打了也太残忍。 王素秋还能说什么，难不成还能把她捆着去医院吗？ 第529章 坚持 何英找到了女儿，让她去劝张晴初。 林海婧气道：“那天你没看到我骂她吗？他们都脑子不清醒的，我去说有什么用？” 何英也很气，“都怪她那个妈，我觉得都是她那个妈撺掇的，一天天地儿子儿子，如果没了工作，十个儿子也没有用。” 林海婧跟她说：“我看张晴初也有点这个意思，不过她那个妈确实挺烦，让他们把人送回老家得了。” 何英简直是烦透了罗春梅，“你说送就送？现在她在京城好吃好住，傻子才愿意回去。请佛容易送佛这句话没有听过？” 她不仅烦罗春梅，对王素秋更是气得很，“你大伯母真是精得很，自己养歪了的东西自己不留着，往外扔，你弟弟这个傻子，像宝一样扒拉着不放，真是气死我了。” 林海婧也觉得张晴初不声不响地很会在背后搞小动作，至于王素秋，估计她不会觉得自己把人养歪了，“大伯母之前是想过让二哥离婚，再跟张晴初结婚的。” 何英呸了一声，“怎么不见她做？她只不过是不喜欢云珊而已，不见得就喜欢张晴初做她儿媳妇。” 林海婧知道母亲这是在气头上，对着一个人就把情绪发泄出来，这并不能解决问题，想了想，“妈，我觉得张晴初还是想生个儿子，要是咱们找人帮她看，说她肚子里怀的是女儿，你说她会不会同意打了？” 何英问，“怎么看？” 林海婧：“不是有些医生可以帮忙看吗？中医也能看。” 何英想了下，点了点头，“我找找看。” 张晴初回到房间，就对林海潮流起了眼泪，“海潮，是不是我做错了？大家好像都很生气，我、我为什么要怀上？既然带上了他来这个世上，又要剥夺他的生命，呜呜呜呜，我做不到，海潮，我们离婚吧，我们离婚了，你的工作就能保住了。” 林海潮忙抱着她，“晴初，不是你的错，都怪我，怪我不小心。爷爷他们太过于正直，觉得这样做违反了规定，只是一时没能转过弯来罢了，等过段时间就会接受的。晴初，我不离婚，我们说过要白头偕老的，我们离婚了孩子怎么办？” 张晴初还是很伤心，“海潮，我、我就是觉得家里对我的意见很大，连带着都不太待见小舒了，婆婆天天抱着小振不放手，小舒就没怎么抱过。是不是觉得小舒不是男孩的原因？” 林海潮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张晴初这样说了，他注意了下，还真是，他妈是对海婧生的小振要热情些，他心里也是有些不是滋味，难道他妈真的重男轻女？ 但嘴上还是安慰张晴初，“不会的晴初，你别多想，应该是小振的奶奶不在京城这边，没人帮忙带，妈才帮姐带的，咱们小舒有岳母帮忙带着，妈是放心的。” 张晴初苦笑了声，“不是带不带的问题，从她抱着孩子的态度能看得出来，小舒确实不招她喜欢。海潮，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我们把小舒带到这个世界上，又没有给她最好的。” 林海潮心里也一阵难受，“不会的，小舒有太爷爷太奶奶，还有爷爷奶奶姥姥，爸爸妈妈姑姑叔叔婶婶的喜欢，不会没有人喜欢的，就算没有人喜欢，我们当父母的也会最喜欢她。我们家没有重男轻女，儿子女儿都是一样的，你看二哥家的灿灿，大家都疼到了骨子里，小舒肯定也会跟灿灿一样的。” 张晴初觉得不一样，她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小舒才姓林，那个云珊生的都不姓林，林家人却那么疼云珊生的那个。 “海潮，如果你说，我肚子里的是儿子，妈对我的态度会不会好一些？” “晴初，你别多想，男孩女孩都是我们的宋宝贝。” 张晴初叹了口气，“我们当父母的肯定是这样想的，我就是担心婆婆她因为这个对我有意见，海潮，只要有一成这样的原因，我都想争取一下，我不想小舒长大以后，看到奶奶喜欢姑姑家的弟弟不喜欢自己。” …… 云珊不知道二房那边的暗中较量，她公司打算招些人，现在毕业了，她要大展拳脚干事业了。 她公司连带着工厂，人并不算多，就一百出头的样子，这是加上工厂里的工人数量。 现在工厂还在生产英语电子词典，也只有这一个产品。 目前来看，这个产品的市场还是很广的，还没有竞争对手出现。但不保管以后没有，她得研发新产品了。 研发的技术骨干加上她才三个，张燕燕跟曾培文，真的很少，她想回班上再挖几个人。 顾佳妮的专业水平很高，云珊很想挖她，但又想着她妈妈的警告，还有顾佳妮避嫌的态度，也只好作罢。 剩下的只能考虑其他同学了，其他同学都是男同学，想找一个不是那么自大的，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曾培文她是观察了好一段时间才找他的，可能他的专业成绩不是最好的，但他为人不错，性格也不错，相处起来比较轻松。 至于专业水平，他还是有的，达不到的那部分，云珊觉得自己可以帮他提升上去。 云珊才起招人的想法，张燕燕跟曾培文都分别找到了她，问她公司还招不招人了。 看到他们这个情景，云珊就笑了，“招啊，你是不是有人推荐？” 张燕燕这边说，陈昔有些想法，不过她的专业不对口。 云珊道：“这个没问题，可以做人事，也可以做行政。” 张燕燕点了点头，“行，我转告她。对了云珊，顾佳妮不知道她有没有找你说话，她看着有些不太对劲。” 云珊有些惊讶，“她怎么了？她没有找我。” 张燕燕有些猜到顾佳妮是因为什么，“她这两天一直都不说话，跟她说话，她态度也很冷淡。” 云珊道：“那明天我找她问问。” 她想应该是工作的事，不知道她会不会改变想法。 第530章 为你好 顾佳妮回了趟家。 她家在京城，但跟学校不是同一个区，回一趟家要转两趟公交车，走两条巷子才到，历时两个多小时。 所以平常她只在周末时候回去一趟。 刚踏进院子就听到母亲跟大伯娘争吵的声音，她心头一跳，快步走进去，“妈，大伯娘。” 她大伯母转过头，看到是她，脸色冷淡，然后就走了。 顾佳妮看到母亲的脸色很难看，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了吗？” 大伯母跟母亲处得不太来，这事她也知道，但这样的面红耳赤地争吵，她还是第一回看到。 顾母赵香屏黑着脸，“还能因为什么？还不是她家君秋要你爷爷走人情拿工作，我不同意，她就跑过来跟我吵起来了，真是不知所谓，她那个儿子，资质愚钝，好工作给他也白瞎。” 原来是这个。 爷爷已经从单位退下来了，即使还有人脉，那也是很少了。 顾佳妮说：“妈，君秋中规中矩也说不上资质愚钝，如果爷爷答应了，我们反对做什么？” 赵香屏瞪了她一眼，“你真是瞎大方，这个人情给了顾君秋就给不了你了，知道吗？” 这些天，她折腾来折腾去都是为了谁？ 培养出一个华夏大学高才生，她以为是这辈子扬眉吐气，压她那妯娌一头了，没想到，却在女儿分配工作的时候出了状况。 赵香屏不甘心。 她想老爷子出马动用人脉给顾佳妮把工作调到京城来，就算不能调到京城，能把她从基层调到技术、调到工程师，或者留校都可以啊。 顾佳妮沉默了下，开口，“给君秋算了，妈，我没事，去基层也只是暂时的，以后会调的。” 赵香屏也不相信国家这么难才培养一批大学生出来，就这样浪费了，以后肯定还会调到对口的岗位中来，但这个以后是什么时候呢？而且也不是那么肯定就能调，过个几年，顾佳妮就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她在基层灰头土脸的，谁看得上她？ 赵香屏比较着急，不甘心。 “不行，你不能去基层，你这一走，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到你。” 顾佳妮不会安慰人，只说，“我过年会回来的。” 赵香屏看她下定决心要去基层的样子，就有些上火，“我说的你没听到吗？你不能去，佳妮你去找你爷爷，求求他，这么多孙辈中，他最看好你了。” 顾佳妮很冷静，“爷爷肯定不会同意的，他觉得基层更能锻炼人。” 赵香屏气道：“要去也是你堂哥去，你一个女孩子去什么去。” 顾佳妮不赞成她的话，“妈，你这话不对，男同志能做的，女同志也能做。” 赵香屏瞪她，“你非要跟我对着来是吧？” 顾佳妮没说话。 赵香屏看她像木头一样，那个气又涌了上来，别人都说生女儿是小棉袄，跟父母贴心，她生的这个，真没少气她。 想到什么，看着女儿，问道：“你那个同学，就是自己开公司的同学，现在做得怎么样？” 顾佳妮道：“他们现在正在扩招。” 赵香屏想到女儿之前拿回来的钱，“做这个真这么赚钱吗？” 顾佳妮道：“研发需要砸钱进去，研发出来还要看市场，有市场就有钱，没市场的话，要亏钱。” 赵香屏再是问，“你那个同学做的那款产品，英语词典，赚了有没有十万？” 顾佳妮顿了下，“我不知道赚了多少钱，但不止十万，她的公司在京城，鱼城也有工厂，产品在那边电子城销售。” 赵香屏道：“佳妮，你的专业成绩并不比你那个同学差，要不，咱们也开一家这样的公司？我跟你爸支持你。” 顾佳妮愣了下，没想到她妈竟有这样的想法，“妈，开公司不是这么容易的，我没有这个能力。” 没有这个能力，这句话让赵香屏接受不了，她同学能做到，她怎么就做不到了？大家差不多的专业水平，又是留过学，还是一样是女同志。 “怎么就没有这个能力了？你跟你同学差在哪里？她能做，你怎么就不能做了？” 顾佳妮冷着脸，“我自己一个光杆司令肯定做不了，要请人，现在同学都分好了工作，我找谁？开公司要钱，这个最少也十来二十万，你能支持我？如果到时候不赚钱，亏了，你不会让我还钱吗？” 赵香屏愣了愣，“真要这么多钱？那你同学……” 顾佳妮挂断她，“云珊她在开这个公司前就已经有服装店跟服装厂，她有这个资金。” 赵香屏没想到这条路也走不通，拿个十万八万，她咬牙是能拿得出来，但是二十万，之前女儿留学，已经花了好几万积蓄，家里还有个小的，还有别的地方要打点，不可能把全部钱都压到这个公司上，如果赚钱还好，要是不赚钱，都不知道怎么哭呢。 开公司不成，难道她女儿要去给同学打工？大家都是同一个班出来的，同一个老师教的，还是同龄人，成绩也差不多，竟然要居她之下，给她打工，这让赵香屏接受不了。 “你这个同学是个什么情况？我看她也出国留学了，你还在她家住，她父母是干什么的？是做生意的？” 可做生意的，之前不就是资本家吗？ 顾佳妮皱了皱眉头，“我不是跟你说了吗？她丈夫是京城人，当兵的，她父母做什么的我不知道。” 同学之间，不会刻意打听家境。 赵香屏在女儿借住在云珊国外的房子时候，有跟女儿打听过这个云珊，她婆家是京城人，在机关上班的，倒是没想到，她婆家让她这么张扬。 赵香屏再是问，“听说你还有几个同学在那个云珊的公司上班，云珊给他们安排什么职位？” 顾佳妮转头看她，“你打听这个做什么？” 赵香屏脸上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自己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她，就瞪了她一眼，“我问这些都是为了谁？不都是为了你吗？” 第531章 邀请 顾佳妮问，“那你是打算让我去云珊的公司上班吗？妈，你别忘了，你之前帮我拒绝了的。” 赵香屏当然记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你就会气我是不是？我这都是为了谁？你个没良心的，让你去求爷爷不去，现在我想问问你同学的情况，你又在说风凉话，是不是让我别管你才安心？” 顾佳妮想了想，“班上有两个同学在云珊的公司，云珊的为人不会亏待他们的，像之前的英语词典，她给的奖金就知道了，那英语词典是她出的主力，我们三人分了一半的资金。” 赵香屏拿不定主意，“这事我得问问你爸再说。” 顾佳妮道：“你如果想让我去云珊的公司也行，但你以后不准再管我的私事和工作。” 赵香屏瞪眼，“你这是什么意思？嫌我管得太多了是吧？我不管你能考上华夏大学吗？你能好好地站在这儿跟我说话吗？你能出国留学吗？” 又来了。 顾佳妮很是无奈，“如果你非要插手的话，我宁愿不去，还有，你应该跟我同学道个歉，你上次的无端揣测，让云珊很难过，也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友情。” 赵香屏气得话都说不顺了，“你竟然让我去道歉？你这个不孝女，我是欠你的？” 顾佳妮坚持道：“你不道歉，我不去。” 赵香屏瞪着眼，“那就不去。” …… 云珊没找到顾佳妮，先见了其他人，陈昔有些犹豫，云珊跟她说，如果她能转到专业对口的岗位，还是专业对口的好些，她不是没有信心给到她高薪，而是怕她以后后悔。有时候工作也不是光看高薪福利，还要看你这工作做不做得来，喜不喜欢。 怕她到时候有遗憾，这个一定要想清楚，也最好是跟家里人商量一下，她虽然知道这是自己的事，家里人无权过问，但时下，还是很多家庭掌握着儿女的工作婚恋，有些人摆脱不了，就最好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陈昔听她的，问了问家人，再问了问同学及老师，最后还是选择了学校分配的工作。 夏小雨也问了下张燕燕，张燕燕也跟云珊提了提，云珊说没有问题，但后面夏小雨跟张燕燕说，她还是不去了。 张燕燕以为她跟陈昔一样接受了分配的工作，后来才知道她去了苏泽的培训学校。 这真的让张燕燕很惊讶。 夏小雨在苏泽的培训机构兼职了一年多，后面因为机构跟个别家长有纠结，夏小雨怕连累到自己的学业，所以就辞职了，可现在时隔一年，她又回去了，而是还打算干全职。 张燕燕忍不住找了她问，“小雨，你是怎么想的？先不说哪里工资高，云珊怎么说也是我们四年舍友，她的性格你也了解，你去她公司，这相处得肯定也舒服。而且云珊出手大方，她开的薪酬肯定不会亏待我们的。她有跟我透露过，以后公司也会向国企一样，给员工分房，开设托儿所。” 夏小雨道：“燕燕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说的我都相信，就是我家里希望我回老家工作，苏老板他打算在我老家的城市开分校，我到时候就在分校工作。” 张燕燕就愣了愣，没想到是这个，“小雨，你是华夏大学出来的，你得知道自己的身份有多值钱，你现在全职，有些条件一定要谈好，别觉得他是老板，你是找工作的，就低人一等，不敢谈条件，没必要，老板挑你，你也要挑老板。” 夏小雨道：“他让我管理分校，当分校的负责人，放心吧，都谈好了的。” 张燕燕才放心些，“那就好，还有，那苏老板有没有说分房这些？” 夏小雨道：“苏老板为人也是挺大方的，他愿意给我出一笔买房钱。” 张燕燕终于放心了，“那就好。” 苏泽的辅导机构要开分店，像周边的城市延伸，看起来做得有模有样。 而葛玲的玲达英语进修中心也开到了第四家分店，它发展的趋势没有苏泽的机构那么迅猛。 玲达只做成人英语，而苏泽那边涵盖了中小学及成人，规模比较大，也有自己的一套教材。 云珊跟苏泽几乎没什么联系了，不过有时碰到也会打招呼。 葛玲在国外，云珊会帮她看一下玲达，葛玲选的人比较靠谱，云珊也没怎么操心。 也就张燕燕跟她说夏小雨选了苏泽的培训学校之后没多久，她就收到了苏泽的结婚请柬。 新郎是苏泽，新娘是高然然。 高然然已经毕业一年了，据说拒绝了专业对口的分配工作，选择了帮苏泽管理培训机构。 请柬是苏泽跟高然然一起送上门的，高然然言笑晏晏地说，“本来也给葛同志写了请柬的，但听说她去留学，只好请云同志代她多喝一杯了。” 云珊想了下答应了下来，说起来，这苏泽还算自己公司的客户呢，他那边有建议学员买英语词典。 晚上接到了葛玲的越洋电话，顺嘴说了下苏泽跟高然然要结婚，葛玲在电话那头惊呼了声，“他们竟然这么专一，走到结婚了，恭喜他们了。什么时间的婚礼，我说不定能赶得上。” 云珊问，“你要回来吗？” 葛玲明年才毕业啊。 葛玲笑道：“回去探亲啊，赶紧说，你有没有想要带的东西，我到时候顺便带回来。” 云珊说了几样，都是轻巧好带的，在国内也确实不太好买。 把苏泽的结婚时间跟她说了，葛玲就道：“那麻烦你帮我拿一下请柬，我新交的男朋友对华夏的婚礼很感兴趣，正好碰到苏泽结婚，就过去参观一下，这一点你帮我问问苏泽，看看可不可以。” 云珊挑眉，“你交新男友了？听你的语气这是位外国人。” 葛玲笑道：“是的，交往四个月了，相处得还不错，这次我回来，他死活要跟着回来。” 云珊只好道：“我等会儿打个电话给他问问吧。” 苏泽高然然跟葛玲的举动都不太正常啊，一个敢邀请，一个敢去，真是、刺激了。 第532章 招工 张燕燕介绍的同学都没成，而曾培文那边倒成了一个。 云珊也不强求，等她公司壮大起来，到时候直接进校园招聘，今年的毕业生没招到几个，那就明年再招呗。 在参加苏泽的婚礼之前，云珊跑了趟鱼城，鱼城有电子城，很多电子厂，出口进口各种零件，她在这边设厂要方便很多。 京城有个厂子，鱼城这边再开分厂。 从京城那边调了个人过来鱼城这边管理，继续生产英语电子词典，做好产能计划，并开展市场调查，招聘人才，做好宣传。 云珊忙了几天，觉得自己有必要招个秘书助理，全部自己亲力亲为，忙不过来。从鱼城回来经过广城，就顺道来探望崔艳了。 崔艳跟韦钊在这边买了新房子，自己买地皮建的自建房，带院子带车库，三层楼房，很是宽敞。 崔艳的孩子请了人帮忙带，陈招娣还在丰市，她给了钱崔艳，让她请人，她那边走不开，不过人倒是来看过两回孙子。 韦钊的事业也是在丰市，他就是每一个月都过来一趟广城，每次住个几天，夫妻俩算是两地分居的状态。 崔艳生的是双胞胎儿子，现在快一岁了，长得虎头虎脑的，也很可爱。 两个儿子一个随父姓，一个随母姓，长得一模一样，云珊是完全分不清，而且这对兄弟长得很像韦钊，几乎是一个模子印出来一样，真真是浪费了崔艳的基因，一点都没有遗传到母亲优异的长相。 崔艳一看到她就唉声叹气，“这两孩子怎么就这么不会挑呢，全挑了他爸的样子来长。” 云珊也觉得有些遗憾，不过韦钊也不丑，他是属于耐看型，俩宝宝还是很可爱的，健健康康，活泼好动的模样也很招人喜欢。 “你可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男人是你自己挑的，孩子长得像爸爸可不能怪他们，要怪就怪你自己。” 崔艳佯怒地瞪了她一眼，“你就气我吧。” 云珊笑道，“放心吧，你们夫妻俩好好奋斗，孩子以后择偶，模样竞争不过别人，那就拿钱来凑吧。” 崔艳又是瞪了她一眼，瞪完后就忍不住笑，“只能是这样了，我跟你说，我都不知道是庆幸还是遗憾，我本来想生个女儿的，但一想着如果女儿长得像韦钊，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恨我。” 云珊也是服了她，“韦钊长得也是五官端正的。” 崔艳问她，“那个，想问一下，如果林随安长得一般，但人很好，你会选他吗？” 真是灵魂拷问，云珊给她抱过一个孩子，回道，“谈谈恋爱就算了，生孩子还是挑一个帅一点的，为自己的后代负责。” 崔艳给她翻了个白眼。 “开玩笑啊，可别让韦钊听到了。”云珊抱了会儿她家老大就有些抱不住，这孩子要挣扎着下地爬行，崔艳就说，“让他爬吧，他们都习惯了。” 云珊只好把孩子放了下来，崔艳家里宽敞，地板铺着瓷砖，请了三个人，两个带孩子，一个做饭搞卫生，家里打扫得很干净，地板都是干净透亮的，孩子放下来看着问题也不大。 “你过来怎么没带灿灿一起？我家院子整了个游乐场，孩子应该喜欢。”崔艳问道。 “别，我不是特意过来玩的，带上她我还怎么工作？而且，我敢带她过来，她的爷爷奶奶跟爸爸不对我轮番轰炸才怪，说带着她跑来跑去，孩子这么小哪里受得了，还有外面这么乱走丢了怎么办等等这些话，还是等她爸休假再一起带她过来玩一段时间吧，正好前些时间说到海边的故事，她挺向往的。” 崔艳只好道：“那行，等她爸休假再过来吧，现在都是独生子女，每个孩子都是父母的眼珠子啊。” 云珊笑着点头，“等你家哥俩大点就好玩了，一起去海边，去爬山。” 聊了家常，就聊工作，现在云珊不在担任金艳艳的服装设计师了，厂里请了设计团队，云珊现在不参与管理，又不担任设计，就统筹方向能跟崔艳商量一下，就跟崔艳说，她撤一部分股，占着股份太多，不太好意思。 崔艳不赞成。 云珊还是坚持，她还是认为，不管是亲人还是朋友，数目分明了，才能走得长远。 崔艳只好无奈地答应了下来，云珊撤了一成的股。 再商量了下，金艳艳接下来的计划，现在服装行业高速发展，很多民营服装厂，服装品牌异军突起，竞争激烈，稍不注意，就会被人甩到后面。 这个设计的大致方向不能变，多鼓励设计师大胆创新，定时进修与时俱进，除了招进人才，金艳艳也要培养人才，如现在兴起的出国潮，云珊觉得金艳艳也可以送一批设计师出国进修。 现在金艳艳在全国的加盟店已经开到了百家以上，金艳艳有必要开分厂了，要不然北方那边的加盟商供货会增加运输成本，压缩利润空间。 两人商定过后，打算在h市开分厂，计划今年十月份前把工厂开起来。 崔艳道：“还是有你在我才安心。” 每回跟云珊商量，做决策，都能让脑子清醒一遍。 说到招工，云珊多提了点，希望多招女工人。 女性稳定、仔细、勤劳、责任心强、好管理。 崔艳点头，“广城的总工厂目前来说七成是女工人，如果分厂开起来的话，只会更多。” 顿了下又道，“女工人确实比男工人好管理，我们隔壁皮革厂，前段时间因为加班问题发生了一场斗殴，因为他们厂男工人多。” 对的，像这些体力劳作，重复性、熟能生巧的工作，并不需要太高的学历，招妇女就好了。当然，智力劳动妇女学历能达标的话，也招妇女。 华夏妇女绝对是全世界最勤劳的人群，她们能忙完工作上的活，下班后还能做家务带孩子照顾老人。 可以说得上任劳任怨了。 如果自己开工厂有话事权的话，她是希望多给妇女工作岗位，这不仅能提高妇女在家庭中的地位，也能提高其社会地位。 第533章 瞒着 从广城回来就是苏泽跟高然然的婚礼了。 葛玲也真的从国外赶了回来，云珊还没跟葛玲见面，家里的张姐就跟她说，“珊珊，你见过葛玲的对象没？” “还没见，怎么了？”云珊看着她的神色，猜测葛玲这个对象应该是比较出乎意外，是因为太帅？还是因为长得不尽人意？她不由也有些好奇。 张姐却是道：“哎哟，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咧，走近来，手臂上的毛，像扫把一样。” 这样啊，还好吧。 云珊有些乐，“这应该是位帅哥了。” 张姐摇摇头，“我还是觉得我们国家的小伙子要顺眼点些。” 这应该是审美差异了，确实很多人认为自己种族是好看的。 云珊是第二天才见着葛玲跟她男朋友的，正好林随安也在家，葛玲带男朋友过来邀请云珊全家出去吃饭，她一看到云珊就给她来了个大大的拥抱。 张姐在旁边看到差点一句哎哟出口，感觉葛玲出了一趟国，作风大不一样了。 “这是我对象约翰，我的同班同学。” 约翰长得人高马大，目测一米八几，跟林随安差不多高，真的是金发碧眼，五官立体，长得有点像好莱坞的一位影星，很帅气。 而且这个约翰并不是热情奔放那一挂的，葛玲给他做介绍的时候，他竟然还有些腼腆。 约翰不会说中文，葛玲给他做翻译。 云珊跟他英语打了个招呼，约翰多说了句，说听葛玲提起她，听说她在m国重点大学留过学，正好他有位朋友也是在这一个专业的，同一届，不知道她认不认识。 云珊问他这位朋友是什么名字，他说了之后，云珊就惊讶道：“我认识他，我们经常在一块做小组作业，他是一个特别幽默的人。” 约翰眼睛变得发亮，直说是，真是太巧了。 葛玲笑道：“你们看起来才像朋友啊。” 云珊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可以去饭店了？” 葛玲点头，“走吧，已经定了位了。” 林随安抱着灿灿，拉过云珊，“珊珊，明天去参加婚礼？” 云珊挽着他胳膊，“对，过去观个礼就回来，是之前卖我们房子的人，生意场上又接触过几回，还算是朋友吧。” 林随安道：“是在下午？要带家属吗？” 云珊抬眸，“你要去吗？” 这可太浪费他时间了。 林随安道：“别人都带家属，你没带不会觉得格格不入吗？” 嗯？ 云珊看了前面的葛玲跟约翰，问他，“你是说葛玲他们吗？” 林随安道：“我明天下午能早点回来，有时间。” “那好吧，我们一块去。” 云珊懂了，这人是看到人家成双成对的，也想出来秀一把。 “珊珊，家里的英语词典我明儿带回部队。” “怎么了？你要看吗的？” “嗯。” 突然对英语这么感兴趣了？ 其实林随安一直有在加强英语，他的英语水平比不上云珊的，但也算过得去，可能就是听力差些。 云珊比较少看到他拿英语书，只是知道他有英语资料，这会儿竟突然就冒了这么一句，这是因为碰到外国友人的关系吗？ 那挺好的，活到老活到老。 吃过饭，葛玲带男朋友去逛京城，云珊一家三口则去了老宅看林老爷子跟老太太。 云珊在广城给他们带了特产水果回来，他们喜欢吃。 在老宅这边竟碰到了张晴初，她肚子显怀了，现在是大热天，穿的衣服单薄，很容易看出来，单位那边也瞒不住了。 张晴初正陪着老太太说话，温声细语的，挺着肚子还要给老太太做秋梨膏，因为老太太晚上睡觉有几声咳嗽。 老太太不让她做，让她歇着，但张晴初没听。 老太太就叹了口气，“晴初，你从单位出来，以后再进去就难了。” 张晴初一只手抚着肚子，苦笑道：“奶奶，我知道，就是，孩子当时四个月了，在我肚子会动了，我真的不忍心。只能先这样了。” 看到云珊一家三口过来，两人就停了话头。 “灿灿，太奶奶可想你了，你有没有想太奶奶。”老太太抱过灿灿就是一阵稀罕。 “有一点点想。”灿灿回道。 林老太太就乐，“怎么只有一点点？” “因为我给妈妈也分了一点。”灿灿说得认真。 林老太太乐得不行，“哎哟我们灿灿真是个有孝心的宝宝，妈妈排在第一位是吧？” 灿灿大力点头。 林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对林随安笑道：“你这闺女可不得了。” 林随安眉眼带笑，把手上的特产放到她边上的桌子，“随她妈妈。” 林老太太点头，“确实，你小时候可没这贴心，不气人就好了。” 张晴初看到其乐融融的祖孙，也插了句，“小舒昨儿还说要来太奶奶这儿呢，说太奶奶这儿有小猫玩，不过我看她也是有点咳嗽就没带她来。” 林老太太关心道：“孩子着凉了？可得给她好好看着，要是严重去医院看一下。你这孩子也是乖得很，不像她爸爸小时候那么皮，像你多一点。” 对孙辈，老太太每一个都爱。 张晴初眉头舒展开来，“我都怕她太文静，不爱说话。” 老太太道：“多引导她说话，带她出去跟同龄人相处一下，认识人，胆子能大一点。” 张晴初应了一声。 云珊跟林随安在老太太这儿呆了两小时，基本都是张晴初缠着老太太说话，看老太太有些困了才作罢。 从老宅这儿出来，云珊也知道了张晴初从单位辞了职，偷着养胎。 可能何英他们都不赞成吧，张晴初才跑到老太太这儿来找支援，看中了老太太心软。 张晴初提了辞职，以后就回不去了，再找的话，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回跟之前差不多的单位。 当然，这也得看她这个二胎能不能瞒得住，现在怀孕能瞒得住，那以后生下来要怎么瞒？ 云珊晚上睡觉的时候，八卦问了句林随安，他觉得张晴初会怎么瞒过计生办。 林随安却是说，林正堂会帮她想的。 云珊就挺惊讶的。 第534章 风头 云珊本来还想问一问为啥的，但一想也就明白了，主要是张晴初是林正堂战友的遗孤嘛，怎么样他也会为她兜底的。 就是不知道老爷子同不同意。 林正堂干什么，她肯定没资格管，但别扯到林随安这儿就行。 第二天是苏泽跟高然然结婚，林随安早上四点就出门回驻地了，他下午会再回来。 云珊也回了趟公司，前段时间招工招了批员工回来，观察了下，有个叫梁以珠的女员工做事比较细致，就提了她当秘书。 一直忙到下午三点，葛玲给她公司打电话，让她别忘了苏泽结婚，云珊这才结束了手头的工作。 从公司开车回家，换了套衣服，看到还有点时间，就坐下来化了个妆。 自己是做服装的，家里的衣服很多，顺道也给林随安挑了一套，下楼时候给王素秋那边打了个电话，跟她说自己晚些再过去接灿灿。 王素秋是欣然同意。 这段时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林海婧影响，林海婧天天在念叨她儿子长得好，有股聪明劲儿，以后肯定有大出息之类的话，这可把王素秋刺激到了。 所以每天把一对孙子孙女接回来都给他们学习一下，学认字，学数数。 听到她这边说晚点接，她是很乐意的。 云珊看灿灿也没有抗拒认字这些，就由她了。 苏泽和高然然的婚礼，云珊不打算多呆，观完礼就回来，饭就不吃了。 等了林随安回来，再一块走。 云珊穿了条淡紫色长裙，领子跟肩膀是网纱设计，头发挽了起来，对着镜子的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张姐在一楼整理豆角、白萝卜这些放院子里晒，回来看到打扮后的云珊都呆了呆，“珊珊你这是准备上电视吗？” 云珊笑道：“不是，去喝喜酒，有个朋友结婚。” 张姐哎哟了声，“你就不怕把新娘子的风头抢了过去。” 云珊乐道：“放心吧，新娘子也很漂亮，抢不了她的风头。” 这会儿林随安回了来，“什么抢风头？”说完后看到了他媳妇儿，眸光就顿了顿，“珊珊，你去参加宴席，最好带上我。” “为啥？” “我怕太多人问你是不是单身。” 云珊佯装可惜地叹了口气，“可惜英年早婚，都还没有试过被狂蜂浪蝶围着的滋味呢。” 在林随安上了房间换衣服，云珊被他叫上去看哪套才是他赴宴穿的衣服的时候，就被这人抵在了墙上。 “珊珊，你刚才说的是什么狂蜂浪蝶？” 云珊眨了眨眼，“我刚才什么都没说。” 林随安失笑，再次把唇覆了上来。 “珊珊，这婚宴不去了。” 云珊知道他想干嘛，推他，“答应了要去的，赶紧的，等会儿葛玲要来找我们了。” 林随安往她腰上掐了把，“你就折腾我吧。” 云珊环过他脖子，往他唇边亲了亲，“可以走了吧？” …… 苏泽跟高然然的婚礼设在了别墅外面的露天草坪举行，现场布置了很多花束，搭了舞台，也设了观礼席位，他们办的是西式婚礼，新娘穿的是婚纱，新郎是西装。 过来的客人都纷纷说这婚礼办得别致。 新郎新娘的父母自然也过了来，高然然在房间里补妆，她母亲就走了进来，高然然就让妆补好的化妆师先出去，她和母亲说几句话。 高母跟她说：“你奶奶问，这结婚怎么弄得一片白，你们也不顾忌一下老一辈的想法。” 高然然因为是外语专业，她父亲就是位英语教师，家里挺多英文书籍的，她也会看国外引进的电影，她对于西方的很多东西都很喜欢，比如这西式婚礼，洁白梦幻的婚纱，她早就不知道想过多少次自己结婚的时候穿上它了。 “不是说好了吗？后天回门再补一场仪式，到时候就按照中式的来，妈，你劝着点奶奶。苏泽的父母就挺开明的，他们都没说什么。” 高母嗔她，“这刚结婚呢就向着婆家人说话了。” 高然然挽过她胳膊，“你们都答应了，可不能再反悔的。” 高母叹了口气，拍了拍她手背，“苏泽这孩子人长得不错，性格也好，就是他家里的情况复杂了些，还有你的工作，你爸还是想你到再考虑一下……” 高然然打断了她的话，“妈，我今天结婚你还跟我说这些，你想我悔婚不成？” 高母只好道，“好妈不说了，你以后跟苏泽好好过日子，咱们家虽然比不上他家，但是家世简单，没什么糟心事……” 高然然忙打断这些话，也是怕了她，到婚礼这天还在说，“知道了，我会的。” 高母还要再说什么，门被敲响了，然后传过来苏泽的声音，“然然好了吗？很多宾客过来了。” 高然然应了声，“来了。” 高母跟着她往外走，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句，“我怎么听说苏泽以前的对象也过来了。” 高然然停下了脚步，“你听说谁的？” 高母皱着眉头，“我刚才听你婆婆让人去安排位置，是不是叫金蕊的？” 高然然也皱了皱眉头，不过嘴上道：“不是他对象，他们没有处过对象，只不过相亲过而已，没有成。” 高母还是不太放心，“这苏泽长得太好，就算他没心思，你还是看着点，怕有些不知所谓的凑上来。” 虽然这个女婿的父母是分居状态，看着有些复杂，但其他方面都挺好的，之前丈夫觉得他学历不够，工作不稳定，现在他也去学习补学历了，工作不是传统国营单位，但也算事业有成，跨城市连开几家机构，还有其他的投资，房子也买了几套，外家那边还有些权势，不管怎么样，女儿跟着他，算是享上富贵了。 所以这女婿也算万里挑一了，让女儿看紧点没错。 高然然深以为然，想到了某些人，就冷笑了声，“妈你说得对，那些不知所谓的人不仅金蕊一个，今儿也过了来呢。” 高母打算问清楚，“你先跟妈说清楚，是哪几个人，等会儿我找人谈谈，这叫什么事呢。” 第535章 警告 苏泽在门外又催了起来，高然然只好带着母亲出了去。 苏泽穿着一套白色的西装，系的领结，头发打理过，把本应就出众的五官显得更加夺目，他脸上带笑的模样，让高然然想到了城堡里出来的绅士，贵公子，她心跳漏了几拍，继而就是满满的自豪及满足感，他苏泽，和她高然然结婚了，以后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再凑上来就是第三者，道德败坏之人。 高母也很满意，不提其他条件，就光这张脸，也能嫁。 两位新人去了门口接待客人，在一波进了去，空档的时候，高然然跟苏泽确认，“仪式快开始了，还没有看到葛玲跟云珊，她们真的确定了要过来吗？” 苏泽说是，“葛玲还说要带对象过来。” 对象？高然然觉得好笑，不会是看到她跟苏泽结婚，她就赶紧找了个对象吧？ 正想着，金蕊走了过来，高然然抬了抬下巴，没想到她真来了，真是不知所谓，不过嘴上却笑道：“金同志没想到你也来了，谢谢你过来见证我跟苏泽的重要时刻。” 金蕊目光在苏泽停留了好几秒，才转到高然然脸上，淡淡道：“宋阿姨跟我说过几回，尽管我跟苏泽缘分不到，但也不要失了两家的情分，我正好也想看看，苏泽是不是真找到了他的幸福。” 金蕊口中的宋阿姨是苏泽的母亲。 高然然真没想到她这么不要脸，大咧咧地就说出来，不过，正好，让她看着自己跟苏泽这么幸福，心里肯定很不好受。 她听说金蕊参加了好几场相亲，但都没能成，估计还惦记着苏泽呢。 她还打听到，这一年来金家势弱了，在走下坡路，金家本来因为苏泽拒绝了金蕊恼羞成怒，给苏泽的外家宋家整了些小动作，给宋压施压了，现在倒好，看到自家的形势不好了，又凑了过来，还厚着脸皮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 高然然挽过苏泽的胳膊甜蜜道：“看到了吧？我和苏泽很幸福，不知道金同志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没？” 苏泽也道：“金蕊仪式快开始了，你先进去就座吧。” 金蕊没走，问高然然，“苏泽的朋友多，异性缘也好，不知道像葛同志、云同志、温同志这些有没有请过来见证你们的重要时刻？” 正说着，就听到前面有动静，苏家人引了宾客过来。 高然然抓紧了苏泽的胳膊，苏泽也看向前面走来的宾客，被抓疼了也没反应过来。 金蕊呀了声，“云同志过来了。” 走过来的两人像是迎光而来的，美得像一帧电影海报。男的英挺伟岸，女的明媚窈窕，气质卓然，别说是他们几人了，就是后面的宾客都纷纷看了过来，有人还小小地惊呼了声，“这哪家的小两口，也恁好看了。” 云珊挽着林随安的胳膊走进草坪，很快走到了一对新人面前，笑吟吟地跟两位新人道贺，并送上了礼品。 苏泽说了声谢谢，然后看向林随安，“欢迎，林团。”顿了下又道，“你应该不记得我了，我们小时候见过。” 林随安看向他颔首，“记得，宋老的外孙。” 苏泽接触到他的眸光就愣了下，这隐着某种警告，他知道是为什么，心下一哂，而后笑了笑，“仪式快开始了，你们先就座吧。” 高然然看到林随安也一道过来也就松了口气，她知道苏泽跟云珊没什么，苏泽跟云珊认识的时候，云珊已经结婚了，而且孩子都有了，苏泽品行端方，他不可能跟云珊有什么。 但金蕊却告诉她，苏泽喜欢云珊，而云珊的那个姐妹又喜欢苏泽。 高然然是不信的，后面无意间却发现苏泽有块玉，上面雕刻着一个云字，他碰都不让她碰。她不由就想到了云珊，后面她试探他，发现他对云珊评价很高，很信任她，即使云珊跟葛玲开进修班跟他们机构竞争生源，他也不生气，甚至还让学生在云珊这儿买英语电子词典。 高然然心里憋着一股气发不出来，她问苏泽，他是不是对云珊有想法，如果她不是结婚了，他是不是还要去追求她。 苏泽当时是愣了下，然后说，“她已经结婚了，说这些话做什么？她对我有恩，她永远都是我朋友。” 高然然问是什么恩，苏泽没说。 高然然跟他闹过两回，苏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跟她一点暧昧关系都没有，你如果非要这样想，那就分手吧。” 高然然很气，但又舍不得分手，她跟林家的林海婧还算认识，有共同的朋友，找朋友打听了下，这云珊的丈夫是军人，驻地不远，经常回家，共同育有一个女儿，夫妻感情很好。 理智告诉她，苏泽跟云珊是不可能的，但结婚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让云珊过来参加他们的婚礼，让她看看，苏泽娶的是她。 她不知道云珊对苏泽是个什么想法，但有时候会想，苏泽长得这么出众，性格也好，会有女同志拒绝他吗？如果苏泽对云珊表现得很热情，很热枕，毕竟她是他的恩人，苏泽对她肯定是有求必应的。 这么一个有求必应，对自己这么好，又长得这般俊朗，云珊会没有想法吗？林家势大，云珊如果嫁的是家世的话，那丈夫的长相估计就不挑了。 如果她丈夫外表不如苏泽，那她会没有想法吗？ 苏泽说要邀请云珊过来观礼，她想了想也同意了，她不管云珊有没有想法，但她都希望她死心。 同理，葛玲也是。 这会儿看到云珊的丈夫，高然然不由再看了眼旁边的苏泽，光论长相的话，云珊的丈夫没有苏泽这么俊俏，但他气度非凡，身上有股不容忽视的气势，面容刚毅，眸光锐利，在军中肯定是有一番所为。 他跟云珊站在一起很般配。 高然然是真的松了口气，有这样的一个丈夫，云珊应该对苏泽没有想法，也可以说是不敢，他们可是军婚。 不过还有一个。 高然然问云珊，“云同志，葛同志有来吗？” 第536章 变化 高然然的话刚说完，就听到了一道爽利的笑声，“不好意思，来晚了。” 大家纷纷转头，高然然愣了下，这是葛玲？ 葛玲穿着条吊带黑色裙子，露出笔直的双腿，黑色高跟鞋，头发长度刚到脖子，又直又顺，妆容精致，生生地把五分面容提到了七分，整个人身上迸发着自信、爽朗，很像杂志上的那种时尚女郎，带着股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苏泽也愣了愣，差点没认出来。 “苏老板、苏太太恭喜啊，你们特别般配，男才女貌。”葛玲跟两位新人打了声招呼，然后给他们介绍身边的男朋友，“这是我的对象约翰。 高然然和苏泽都没有想到，这葛玲的对象竟然是位外国人。 这位外国人约翰长得人高马大，穿着一套很正式的西装，面料高档，线条流畅，显出气度，又透着一股精英气息。金发碧眼，尽管种族不同，可能审美也有差异，但还是觉得挺帅的。 高然然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听说葛玲去国外留学了，她变化真大啊。 金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葛玲在她眼里可以说得是癞蛤蟆，是地底泥，不上得台面，连本地人都不是，不过是从地跑过来打工的一个底层女，而且还是在私营单位打工的，随时都有可能下岗。 长得不好看，整个人冒着一股土味，这样的一个人竟然敢觊觎苏泽，金蕊知道之后，觉得恶心极了，替苏泽觉得恶心，葛玲她怎么敢呢？没有镜子也有尿吧？ 但这会儿的葛玲呢？ 她竟然找了个外国男朋友。 她不信。 “葛玲这是你男朋友？不会是从外面聘请回来的演员吧？”金蕊盯着葛玲，声音带着质疑。 葛玲哈哈地笑了，“金蕊你真是搞笑，男朋友还能聘请？你怎么不说，我找人订做的呢？” 约翰看着她在笑，以为是碰到了什么好玩的事，就用目光询问她，葛玲就用英语给她翻译了一遍，翻译完还是想笑。 约翰耸了耸肩，揽过葛玲，然后在她唇上亲了亲，再把她放开，让她跟人解释，他真的是她的男朋友，不是聘请的演员。 高然然等人看到约翰的动作都呆了呆，特别是金蕊，脸上有一瞬间的扭曲。 “葛玲，你、你们这是在做什么？还有没有一点儿廉耻了？这么多人看着。”金蕊恼得有些语无伦次。 葛玲笑道，“我对象素质好，知道你不会说英语，只好做给你看了，哎呀，真是便宜了你，让你看了这么一场。” 金蕊瞪着她，“有什么了不起的，小心被外国人骗得哭都没地哭。” 葛玲笑得开心，“这就不劳你关心了，不管怎么说，都比你好，上赶着过来参加人家的婚礼，竟然连个对象都带不出手。” 苏泽看两人要掐起来了，赶紧出言道：“我们仪式马上要开始了，请大家稳步到观礼位置。” 葛玲走到了云珊旁边，挽着她胳膊，问她：“刚才是不是你笑最开心？” 云珊笑道，“没有啊，全程都看你家约翰去了，真没想到啊……” “珊珊。”林随安提醒了一句。 云珊就没说了。 葛玲哈哈大笑，跟她对象坐到了他们的位置去。 云珊也跟林随安坐了下来。 音乐起，新人上台，然后证婚人，说誓言，交换戒指，礼成。 然后就让大家移步到宴席区，准备吃席。 云珊跟葛玲都不打算多待，观过礼就打算回去了。 高然然跟苏泽站在一块，跟云珊还有葛玲说道：“有空大家一块逛街吃饭，能认识都是缘分。” 云珊觉得这个高然然有些不一样了，客气地说了两句场面话。 葛玲直接道：“我们各自都找到了人生伴侣，都好好珍惜吧。等我们结婚，你们有空的话也过来观礼。” 苏泽跟高然然都说好。 出了来，葛玲跟云珊道：“那个金蕊气得嘴都歪了，真是好好笑，高然然也算是得偿以愿了，希望她不再整这些尴尬的事。” 云珊笑道：“今天过后她会的，毕竟今天我们也算是出了回风头。” 葛玲要乐死了，“还好高然然长得不差，要不然大家都看我们了。” 葛玲这趟回国准备呆了一个月这样，带着她那外国男朋友招摇过市，有半个月是处理她机构的事，半个月就是带约翰看京城及京城周边的著名景点，吃特色美食。 潘红霞在她还没回去前，问了问，“葛玲你这趟回来有没有回丰市？你父母估计很想你了。” 葛玲道：“等我结婚再回去。” 潘红霞叹了口气，想劝她，但又想着女儿让她不要管葛玲的事，她跟父母的事，旁人不知道。 “那你是打算跟那个约翰结婚了？” 葛玲笑道：“还不知道呢，交给时间吧，我们能相处得下去就结婚，相处不下去，就换人。” 潘红霞还是忍不住问，“你还是打算找外国人吗？葛玲，如果你跟外国人结婚，那你不就是得在国外定居了？以后亲人朋友想见你一面就难了。” 葛玲道：“在不在国外定居，这不看我找哪国人结婚，而是看我在哪里工作，如果我在国外有喜欢的工作，那我就在国外定居，要是没有，即使我找外国丈夫那也是找愿意跟我来华夏定居的。” 潘红霞才有些放心，“那就好。” 她想，葛玲应该不会在国外定居的，国内有她的亲朋好友，还有她的事业，在国外饮食会不习惯，文化又不同，很难适应的。 云珊则没问葛玲这些，就是问了问她在那边的学业，以及她以后的事业规划。 葛玲还有一年就毕业，她后面转了专业，现在读得的是金融。 她是打算，如果毕业能在国外顺利找到工作，就在那边呆几年，如果找不到就回国。 云珊点点头，“看你在那边适应挺好的。” 葛玲笑道：“是挺不错的，虽然也会有种族歧视，但大多数都挺友好的，边界感也很强，没有人管你做什么，即使是父母，也不会插手成年子女的任何事。” 第537章 姐妹 云珊很理解葛玲的感受，她跟父母之间的结还没有打开呢，她现在回家，也绝对是挨骂的，因为她脱离了管控，没有听家里的安排。“那天在高然然的婚礼上，不知道你有没有听到一些人的讨论？”葛玲说道，“我听到一些人说，说我都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找了个这么俊的对象，还说可能国外的审美跟我们华夏不一样。” “他们就是觉得，像我这样的长相应该找普通长相的男人。但他们不知道，国外挺多人不注重这些，外貌不是首要条件。” 云珊明白，如葛玲说的那样，在这边是人情社会，别说是七大姑八大姨，就是个邻居路人也能对你评头论足指指点点。 葛玲拿了块曲奇饼干放进了嘴巴里，“其实他们那么说我还挺开心的，说明我眼光不错嘛，越说我占了便宜我就越开心。” 云珊拿起茶杯跟她碰了下，“那就祝你好好享受了。” 葛玲哈哈大笑，然后压低声音，“是真的挺享受，特别是那方面，不是说有多厉害，而是跟国内的比，人家真的很有服务意识……” 云珊咳了声，“什么服务意识？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吧？” 葛玲朝她挤挤眼，“就是你想的那个，你说找伴侣，不就是找个让自己快乐的吗？咱们来一趟人世间容易吗？不得享受，那不得白来？” 云珊又举了杯子，“好好好，都享受。” 葛玲觉得喝茶没劲，然后去开了瓶红酒，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两口才再说话，“珊珊，要不是你英年早婚真想给你介绍几个……” 云珊服了她，“你少说两句吧，竟然还敢在我家说，小心你以后回不来探亲。” 葛玲站了起来，往窗外看了看，又坐了下来，问，“灿灿爸爸应该没这么早下班吧？” 云珊耸肩，“我不知道。” 葛玲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你可别把我出卖了啊。” 说完又是忍不住，“说起来，你应该知足了，你家这个应该是人间极品了。” “去你的，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云珊站了起来，“楼下有人喊我，我下去看看。” 葛玲忙跳了起来，“不会是灿灿爸爸回来了吧？珊珊，我还事就先回去了。” 云珊看了她一眼，“刚才不是说打算在我家吃饭吗？” “不了，今晚跟约翰约会。” 云珊啧了一声。 下楼之后，竟然真的看到林随安，他刚回来，葛玲跟他打了声招呼之后，赶紧溜了。 林随安在她走后问云珊，“她是不是说了我坏话？” 云珊无语，“哪有，赶着回去约会呢。” 云珊真没跟林随安说葛玲的事，然后这些天，林随安回来的就挺勤快，有时候都已经近凌晨了，他还开车回来，早上又四五点走。 “这是干嘛啊？你身体能吃得消？” “珊珊，你应该等我八十岁再问这个问题。” 云珊翻了个白眼。 不过她也抽出了些时间去了他驻地，带上灿灿住了几天。 在部队这边也挺好玩的，好些军属随军，这边也有部队幼儿园跟小学，灿灿在这边也认识了一些好朋友。 不过打架的也多。 可能都是军人的孩子吧，都挺皮实的，打过之后没一会儿，又能开开心心凑在一块玩。 上次那参谋家的儿子也是一样，现在又是好朋友了。 云珊从广城那边带了好些热带水果过来，喊了几位跟灿灿玩得来的小伙伴及他们妈妈到家里吃。 小朋友熟悉了，妈妈们也熟识不少。 安宁跟云珊说，“我家老乔还说，就你家闺女能治得了我们家这个儿子。” 其他人就笑，“看来你们家的以后得找个厉害一点的媳妇。” 这么快就说这些了吗？云珊看了那一群还没上小学的孩子，也是无语。 安宁笑道：“我家老乔也是这样说。” 有人就说，“我觉得找回咱们部队的就不错，大家知根知底，都差不多的教育。” “说起来，咱们部队看着还是生儿子的话，生闺女的少一些。” 有人真的认真算了算，得出结果真的是男娃比女娃多。 “哎哟，说起来我村里也是，男娃要多一些。” “不会吧？为啥呢？” “可能有人有生子秘方。” “如果得了是这样，那以后有儿子的不是难娶媳妇了？” “那看要不要跟有闺女的人家先订个娃娃亲。”有人开玩笑道。 云珊听着就无语，有闺女的家庭可不是这样想的。 听那人说完，就有两人把视线转到了云珊身上，云珊在她们开口之前就道：“我跟我家老林说了，都是一个孩子，都舍不得，以后招婿好了。” 几个人就愣了愣，有人还劝她，这招婿不是那么好招的。 云珊笑道：“没事，招得到就招，招不到就算。” 晚上林随安回来，云珊就说了这事，林随安就道：“我跟她们丈夫说一说。” 就有些不爽了。 云珊也很无奈，在这个大环境之下，真的很难保持住不重男轻女的，身边的人会源源不断地侵占你的神经。 云珊觉得自己得再做些什么，再捐点款，帮助女童才行。 还有对灿灿，让她不要被环境影响。 从驻地回去，云珊接到了钟楚儿的电话，她让她去港城玩的，带上灿灿。 钟楚儿在一年多前就把女儿小天接回去了，云珊在国外的时候，她也有给她打电话，说一些跟小天相处的事，母女俩现在亲密起来了，不过孩子还是会想到灿灿姐姐，好像她学的第一句话就是喊姐姐。 还有就是，钟楚儿很想女儿能跟云珊的女儿从小处好感情，以后像姐妹一样，就如同她跟云珊。 钟楚儿她是想着，可能自己不会再生了，女儿没有个兄弟姐妹，以后怕会独木难支，多提前交些朋友，以后也能走得顺一些。 朋友还是从小交的好，长大之后交的朋友，可能会涉及到其他。 尽管两边隔得这么远，钟楚儿还是打算让两个女孩多处处。 云珊说，得晚些。 第538章 也开服装店 云珊跟钟楚儿约定好了时间，再说了些别的事才挂的电话。 钟厚生身体好转了之后就回了公司，但医生还是让他注意保养，不要太操劳。人在累积一定财富之后，就是想着怎么保养，让自己长寿一点，健康一点，钟厚生自然也不例外，要不然挣这么多钱干什么呢。 可能他自己也感受到了，身体发生的警告信号。于是减少了工作时间，分一些管理权给钟楚儿。 像是默认了让钟楚儿接班，但钟楚儿跟云珊说，这钟厚生对儿子的执念还没有完全消散，他除了跟张茹生生的两个儿子，外面还有私生子，他在偷偷找亲子鉴定方法，看这几个儿子是不是亲生的。 钟楚儿自然不会阻止，就算她阻止了，钟厚生还会继续找情人生儿子的，现在她要做的就是尽快独当一面，争取公司其他股东的认可，以后钟厚生想要甩开她，也不是那么容易。 另外，这钟厚生一面去找亲子鉴定的方法，一面让钟楚儿再生个孩子，最好是儿子，钟楚儿没有一口拒绝，就先拖着。 云珊觉得钟楚儿也真是很不容易，有这么一个爹。 还有就是，钟楚儿看她慈善公益，设立基金会，她也挺感兴趣的，她也打算安排一下，做慈善能帮人、积功德，还能提升企业形象。 而且她还打算投笔钱在内地这边做这慈善，当然，她也会在这边建厂投资挣钱。 云珊肯定是支持的，国内还有很多人在温饱线上挣扎，孩子上不了学，生病掏不出钱，真希望一些大企业多做公益。 就连她自己，也打算再拿笔出来做个项目。 这两年，超市、服装、英语机构，还有她自己的公司，她年收入几百万，以企业的名义做了两个公益，加上食品厂，那就是三个了，都是针对儿童失学及建学校的，她现在想到了，除儿童是弱势群体，还有妇女，特别农村的妇女。 云珊想建一个法律援助基金会，希望能帮一些想离婚又离不了的妇女。 九月份的时候，老家传来消息，冯老太摔了一跤之后去世了。 潘红霞接到丈夫的电话之后马上跟云珊说了，作为直系亲属这肯定要回去的，不管怎么样，面上都要过得去。 云珊安排了下公司的事宜，也跟林随安说了下，他肯定是勉强不了的，他的工作性质，就算是亲爹走了，估计也走不开。 但林随安这边却是调了几天假出来，陪她回去一趟。 等云珊给云有福回电话时候，他那边说，“珊珊，你看能不能联系上云珍，把她一起叫回来，如果联系不上，你们就先回来。” 云珊挂了电话，看天色还有些早，就开了车出去，直接开到了某一条街上，转了转，在一家叫珍珠的服装店停了下来，这店不大，二十来平的样子，普通装修，但看着生意还不错， 下车走了进去，店里好几个人，就是不知道在闹着什么。 “你给我说清楚，这店是不是赵天富给你开的？”一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妇女指着云珍质问道。 云珍骂回去，“好大的脸呢？谁拿他的钱了？这钱是我以前卖面挣的，你回去问问，我以前是不是在甜水街那边摆摊？” 那妇女就不信，“摆摊能挣几个钱？谁不知道你这人裤头松，哄着男人给你钱……” 这会儿云珍注意到了云珊进来，再是被这个人这么指出来，脸上涨红，伸手就往那人脸上搧了一巴掌，“你说谁裤头松呢，再胡言乱语，我就报公安了。” 那妇女尖叫了声，“你敢打我？”说着也抬起手要搧回去，但被云珍抓住了手腕。 云珍凑近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那妇女脸上气得一阵红一阵青，但手却是放了下来，然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走了。 店里有看热闹的顾客，也有云珍请的一个店员，看那妇女走了，大家的视线就放到了云珊身上，看她也不像买衣服的样子，以为又是过来找云珍晦气的，不由就有些期待。 云珍看到云珊就没有几分好脸色，“你过来做什么？看热闹是吧？” 自从佟晓玉被抓，云爱军又死了，云珍靠卖色相拴着几个男人，把生意做起来了，她摆地摊做小吃太累太辛苦，攒了点钱，再从那个相好身上挖了些钱就开了个服装店。 她听说那个帮云珊看店的表妹，没半年就在丰市城区买了套房子，六七千的房子，她只是帮忙看店的，都不算老板呢，竟然都有这么多钱，可想而知，这服装店有多赚钱。 于是她也想法子找了个进货厂家，开了个服装店，卖服装店真的是比做小吃轻松多了，请了个人回来，她就坐着收钱就行了。 这会儿看到云珊，云珍又羞又恼，她是怎么找过来的？这是过来嘲笑她？笑她又跟着开了个服装店？ 云珊才没有她这么多内心戏，“看什么热闹，我没这个闲心，我是过来通知你，奶奶昨晚去世了。” 云珍愣了下，她对那老太婆没什么感情，死就死了，没得影响自己赚钱。但是，如果不回去，家里的那些人不知道又会说什么闲话，她看着云珊，“你也回去吗？” 云珊点头，“我们等会儿就走，话传到了，你回不回随你。”说完抬脚就要走。 云珍把人喊住，云珊回去，那她也要回去，不管怎么说，她现在也算小老板一个，怎么也是衣锦还乡了，“你们是坐火车回去？” “自己开车。” 云珍咬唇，这云珊连小车都买上了，“那你能不能捎上我？我付你车费。” 云珊转头看她，这个人自从在佟晓玉的事找上她合作之后就变得脸皮厚了很多，她不是事事都要把自己比下去吗？坐自己的车，那不是跟自己低头？ 云珍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心一横说道：“怎么了？顺路也不愿意捎吗？如果不愿意，你过来通知我做啥？” 好像也是。 都过来通知她了，还差捎上她吗？ 第539章 回乡 最后云珊还是同意了，就当是给云老太做的最后一件事吧，让她的儿孙能赶回去，送她最后一程。 现在家里两辆车，一辆普通的小轿车，在市内走的，主要是她开，一辆是双排皮卡车，这是周末带孩子出去玩的时候开的，主要是林随安开得多。 这次回去就开这皮卡车，京城离丰市六百公里这样，她可以跟林随安换着开，开个七八小时能到。 这样子回去要方便一点，坐飞机的话还得在省城换巴士回丰市，而火车虽然可以直到丰市，但一家子从丰市回老家也得有车，丰钊有车，云有福厂里也有货车，他自己没有配小车，但也不知道人家要不要用，借别人的哪里方便，还不如自己开车回去。 让灿灿在王素秋那里没接回来，不打算带她回去，孩子还小，这么奔波，回去还要折腾那些风俗，冯老太对灿灿这个曾孙女连抱都没有抱过，正眼都没瞧过一个。 吃过饭，收拾了几套换洗的衣服，再带了些吃的，就出发了。 张姐也顺道回丰市，就当是休假，她回去看望家人。 双排的皮卡车，前面两人，二排三人，算是挤下了。 云珍坐在后排，她是浑身都不自在，她也不知道脑子发什么昏，竟然要跟云珊一起回去。 云珊比她大几个月，现在她华夏大学毕业，丈夫上进，有女儿有事业，还有钱，没见到的时候还没什么，现在呆在同空间下，这感觉就很明显。 云珊可不管她，她跟林随安说话，跟张姐还有母亲说话，没跟云珍说话。 云珊本来说要跟林随安换着开的，林随安没让她开。 晚上出发，到了丰市是早上五点，张姐下了车，再继续往上河村出发，云有福已经先回去了，他离得近，收到消息后，再给妻子女儿打过电话，回厂里交代了一些事情就回去了。 云珍是全程没说话，快到村里的时候，她才精神起来，赶紧拿了镜子出来补了个妆。 出去闯荡了一番，怎么也不能灰头土脸回去。 到了上河村，不少人围了上来，主要是看稀奇的，这四个轮子的车，好些人都没见过。 “哎哟，是有福的女儿女婿回来了。” “呀，云珍也回来了，你们这是发财了？” 潘红霞下了车，把这项打招呼的活儿揽了过去。 但还是不少人围到云珊和林随安身边来。 “哎哟，咱还是第一回看到有福的女婿呢，听说在部队当官的，瞧瞧，真的不得了。” “云珊真是越长越俊，上回见你还是好几年前，咋的，你孩子没有回来吗？” 云珊道：“各位叔伯婶婶，我们得回家看看，晚些再跟你们说话啊。” 云珍也被围着问，但她还挺享受，显摆了几句，看到云珊几人走了，她还不太愿意走。 “云珍你这是发财了？像你堂姐一样找个有钱人嫁了？哎哟，你们家的姐妹都出息了，这是祖坟冒青烟了。” 但还有却是小声说：“有个什么用，这出息都去了女儿身上，男丁没个起来的。” “别说还真是，但谁叫云有德一家不会做人，听说有福一家都发了，要是大房会做人，他能不扶持大哥一家吗？” 云珍听得眉头直皱，但又反驳不了。 云珊几人回到家，云有福听到动静迎了出来，看到林随安，他脸上动容，拍了拍他肩膀，“辛苦你跑一趟。” 林随安温声道：“爸，这是我应该做的。” 云珍跟看热闹的人也过了来，听到林随安的话，她胸口像是有什么东西堵着，很不是滋味，她很少女婿喊岳父喊爸的，很多都是直接喊岳父，这一晚上都是他在开车，开了这么长时间的路，赶回这农村，鸟不拉屎的地方，还是过来办丧事，他不觉得委屈吗？ 其他看热闹的人，也不由说，云珊真有福气。 云珊没理那些人，心疼林随安开了十个小时的车，她们这些乘车的人还睡了会儿，他是全程集中注意力开车，她问，“爸，有东西吃吗？我们赶了一晚上的路，还没吃东西呢。” 云有福才赶紧让他们进去，先吃点东西再说其他的。 云老太的灵堂设在大房那里，云珊回肯定是回自己家，这是云有福前年回来盖的房子。 有村民帮忙做了早饭，云珊和林随安及母亲随便吃了点。 吃了之后，云珊带林随安进房间让他休息一会儿。 “珊珊不用，我不困。” 云珊黑着脸，“你必须要休息，晚上还要守灵呢。” 开了一夜车铁人也受不了。 林随安握过她手，“那你陪我休息一会儿，在车上你也没怎么睡。” 云珊摇头，在他唇上亲了亲，柔声道：“我睡过了，你赶紧睡，有事我再叫你。” 林随安抱了下她，“那行吧。” 出了房间，云珊找到了潘红霞，灵堂已经搭好了，他们这些贤子孝孙也不用干什么活，就是守着灵堂，上香这些。 洗菜做饭，杀鸡宰鸭这些由村里的人过来帮忙。 云珊过来灵堂就看到了大房一家子，云爱国几人没什么，云有德夫妻俩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云有德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坐在那儿，嘴巴说着有的没的，发起疯来。 说云有福一家没有孝顺过云老太，不需要他们回来假惺惺，还说云老太生前没有享过福，二儿子这么有出息，竟然没有接她出城享福，又说云老太死不瞑目，就是因为二儿子没有把她接到城里去，云老太一直想当个城里人云云。 云珊没想到几年不见，这个大伯一点儿长进都没有，还越活越回去了。 可能是狗改不了吃屎吧。 自己没本事，就嫉妒有本事的弟弟，从年轻嫉妒到老。 云有福黑了脸，自然不承认云有德的说法，明明是云老太偏心几个孙子，她喜欢跟孙子住一块。 这两年他没少给老母亲买东西，拿钱，一年回几次来看她，这大房间接地从云老太那里拿了不少好处，现在还有脸说这些。 第540章 运用 “大伯，你在奶奶的灵堂前这样吵吵嚷嚷就是孝顺了吗？你想让她老人家走得不放心吗？”云珊看着云有德说道。 云有德把视线转到她身上，满满都是憎恨，“你有啥资格说这话？要不是你，爱军也不会死，爱军要是现在还活着，老人家也不会走得这么早。” 村民们挤了进来，看起热闹。 云有福没等云珊说话就骂道：“喝酒喝傻了？云爱军被相好害死关珊珊啥事？云有德你对我们家不满，我知道因为啥，说实话我们也不乐意跟你们来往，办完妈的事，以后就把这关系断了吧。” 云有德的妻子洪春花拍着大腿就哭了起来，“我可怜的爱军，你死得真是惨啊，你跑到了京城讨生活，人生地不熟，被人骗，被人耍，明明有亲人在京城也不拉一把，咋这么狠心呢？” 云珊冷笑了声，“云爱军及你们大房想骗我去电影厂，让人拐卖我，想骗我们家的工作房子，云军的前妻怎么坐牢的？云爱军跟云珍怎么被公安传唤的？云有德又是怎么坐牢的？不会是因为做了好事被传唤和坐牢的吧？真是搞笑，自己做了这些阴德事，还大着脸要我们拉一把，怎么？云爱国的工作不是我爸心软让给他的？说我家不孝顺，这不也是看在老人家的份上才给他的？他倒是把工作吐出来啊。” “我也不知道你还想要闹什么？想要把你大儿子的工作都闹掉才安心是吧？” 云有德夫妻被说得脸色铁青，但又反驳不得，云爱国这会儿站出来了，赶紧拉着他爸，“爸你就少说两句吧，你喝多了，回房间休息一下，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云有德自觉是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指着云有福，“你就是这样教女儿的？一点儿长幼尊卑都没有。” 云有福一脸讽刺，“我女儿好得很，聪明、上进，现在是华夏大学生，国家的栋梁，你倒是会教孩子，怎么没见教个大学生出来？” “你、你有啥了不起的，挣两个臭钱就在我面前显摆。我不跟你说这些，我跟你说你没有对妈尽到孝心，这些年都是我在照顾，你一天都没有照顾过，也没生到儿子，对不起祖宗，这里不需要你守灵，妈不需要你送葬。我们冯家没有你这样的不忠不孝的东西。”云有德看着云有福，脸色扭曲，眼睛发狠。 对仇人都没这么恨的。 这会儿村民就劝起来了，“有德你这说的啥话，都是老太太的儿子，咋就不让有福送葬呢？” 云有德指着云有福，扭头跟大家说，“你们知道他在丰市开了个厂子吧？他厂子里生产的东西的都在电视上卖广告了，请了几百工人，竟然都没扶一下我们父老乡亲，一个都没请我们村里的人，这样的人有啥资格做我们冯家的子孙？有啥资格当我们村里的人？还大着脸回来拿地盖房子，他配吗？” 村里人听着云有德这话，看向云有福父女的目光就变了，有人就问，“有福，你大哥说的都是真的？你厂里请了几百工人都没打算请我们村里的人？” 其实这个问题云有福也有想过，他跟云珊商量过要不要请村里的人过来，云珊跟他分析了下利弊，请村民过来是弊大于利的，这些人会拖家带口地过来，会要求提供全家的住宿，要求解决孩子上学问题，看病问题，特别还有一些辈分高的，拿辈分来压人，对厂里的情指手画脚，还有会让他们产生惰性，会联合起来反抗云有福等等，请这些人过来，仅有好处就是回乡时候让人爱戴一些，但他们又在乡里住，爱不爱戴的，也不是那么看重。 这才没有请的。 但他们家也不是没有帮村里人谋好处啊，他们跟韦钊开的超市杂货店，还有厂里的一些原材料，有一部分都是回村里收购的啊，还鼓励他们养殖、种植，都给他们收，这两年，村里的生活明显要好了很多，跟别的村相比，是好上一截的。 现在过来质问云有福的真的没有心。 云珊道：“我们是开了个食品厂，但不是自己开的，跟人合伙开的，我们出的是小头，做主的是大老板，但我们也给村里的兄弟姐妹争取到了原材料来村里进，这几年，你们养的鸡鸭，种的花生小麦不是我们收的吗？价钱有没有比别的地方高一点？这不是在照顾你们吗？想着让你们不用离开家乡，不用离开家人就能挣到钱，在村里有房有地，不比城里的工人宿舍好？另外还有，你们都是农村户口，去了也安置不了。如果你们觉得我们没有良心，那以后就不收了呗。” 这些人忙就道：“哎哟，我们随口一问的，我们可是听了你们的话，养了好些鸡，要是不收，我们卖给谁？” 云珊冷着脸，“我不想做了好事还要被人说没良心，别人说两句，就跑到我们跟前来骂。” 有人转头就骂起云有德来，“你个坏种就闭嘴吧，说得自己好像大孝子似的，你侍候过你妈吗？不都是你孙媳妇跟你妹妹侍候的？前儿还看到你跟你妈要钱呢，真不要脸，都当爷爷了，还找老母亲要钱，你妈的钱是有福给的吧？” 云有德被人掀了屁股帘，脸上一阵红一阵青，难看得很。 “人喝醉了还让他在这儿说啥呢，爱国把你爸拉回房间去。”有位辈分高的长辈说道。 云爱国叫上弟弟一块把云有德拉走了，云有德还想撒泼来着，但敌不过两个年轻力壮的儿子，还是被拉走了。 云有德虽然走了，但他妻子还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瞪了云珊好几眼。 云珊也没有当看不见，“真没见过这样蠢的，现在还没看明白吗？你们再闹下去，以后上河村也不让你们呆了。” 其实云有德坐牢，云爱军跟云珍又有着不好的名声，他们家在村里的名声都臭了，村民还是看在云有福的份上才对云有德一家宽容些的。 第541章 嫉恨 要是云有德闹得云有福对村里人也有了意见，不收他们的农产品，那云有德一家绝对在村里生活不下去。 云珊虽然没有在村里生活过，但她听云有福跟潘红霞说过村里的生活，在村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穷的原因，会滋生很多眼红嫉妒的人，半夜会偷偷去放你田里的水，你种的菜或果苗会有人偷偷去拔了。 如果大家一起针对云有德一家，那他们家就惨了，地里种的东西会被破坏，会被人说闲话，有事会推他们一把，可能还会对他们家养的牲畜下手，要知道，在农村，养的牛跟猪、羊，还有鸡鸭都是重要财产。重要财产没了，他们还能过得下去吗？家里没有进项，那不得饿死？ 云有德真是又毒又蠢，连带着他媳妇也被他影响了，也是又毒又蠢，连云爱国都明白过来，要粘着二房才能过好日子。 云珊看向云珍，“你在外面这么多心眼，把日子都过起来了，也不教教你妈，虽说你在外面，眼不看为净，但别的地方也会连累到你，你信不信？” 云珍脸上阵红阵白，瞪了她一眼，“这不用你管。” 但还是把她妈拉了下，说有话跟她说。 这灵堂总算是清净了。 云有福还是挺生气的，气自己有个这样的同胞兄弟。 不过也想到现在得先办好老太太的事。 云珍拉着她妈回了她的房间，洪春花现在对这个在京城的女儿，特别是看她混得挺不错的样子，就多了几分讨好，不再像以前那般颐指气使，“有啥话跟我说？” 云珍看着她，这个穿得不讲究，脸色蜡黄，还带着几分戾气，又老又土又刻薄，跟云珊的妈完全不能比。 她这次看到潘红霞也是愣了愣，她面容舒展，脸颊有肉，笑起来亲切平和，穿着洋气，谈吐温柔，整个人看起来又年轻又有气质，跟自己母亲洪春花简直是天上一个地上的差距。 “爸发疯，你怎么也跟着发疯？”云珍皱着眉头，嫌弃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 洪春花愣了愣，没想到女儿一进来就指责自己，气道：“你个没良心的，你也想看着我们家被二房欺负？” 云珍不耐烦，“你忘了大哥还在城里上班呢，要是惹得人家不高兴，把大哥的工作给撸了，看你咋办？” 洪春花却是道：“你大哥都转正了，谁能撸得掉？别欺负我不懂，他又不是在云有福的厂里上班。真没见过这么狠毒的，自己开厂，大把钱大把钱地赚，都不给侄子分点，老娘也不照顾。” 洪春花恨毒了二房，年轻的时候，她生了两个儿子，那潘红霞只生了一个丫头片子，还不能生了，老太婆嫌弃得不行，那会儿二房还没到城里生活，潘红霞这个生不出儿子的废物，就是云家的下等人，家里的家务活儿都是她做，生了孩子三天就得下地做饭。 她就特别解气，云有福结婚的时候，给的彩礼比她跟云有德结婚时候要多，她就不服气，凭啥呢？ 彩礼这么高娶回来竟然生不了儿子，可没把洪春花的嘴给笑歪，她能想到，以后潘红霞的下场有多惨，等她女儿嫁出去之后，他们夫妻就是他们大房的下人，给他们干活带孙子，老了她儿子才能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死后，她儿子才能给他们上香。 可没想到后来老二两口子进城了，也不知道走了啥狗屎运，在城里找到了工作，连户口都迁出去了。 洪春花嫉妒得不行，就好比，本来是他们大房的仆人，突然就飞上了枝头，压在他们大房头上了。 她只能靠自己生了三个儿子，福气还在后头的想法来安慰自己，那二房那个绝户头，以后就知道有多惨了。 可在老太婆没了潘红霞使唤就使唤她，还得天天下地挣工分，回来还得侍候丈夫孩子，她心里的怨气又冒了出来，对二房就多恨一点。 过年时候，二房两口子会回来，老太婆还是嫌弃潘红霞，连带着她生的丫头片子都嫌弃，洪春花又有些得意，出了城里生活又咋样，还是得不到老太婆喜欢。 但老太婆偷偷地让云有福把潘红霞给休了，再娶一个生儿子，但云有福死活不愿意，洪春花都想过了，如果云有福把潘红霞休了，她就让她死了男人的表妹介绍过来，她表妹膀大腰圆，好生养得很，结婚一年就生了个大胖小子，要是嫁给云有福不能生到儿子，那还得有她原先生的儿子给云有福养老送终呢。 没想到云有福却不同意，守着个不能生儿子的潘红霞，也不愿意再找一个好生养的。 洪春花不由想到了自己丈夫，那个没良心的，要是自己没有生到儿子，他肯定会换媳妇。 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儿女长大，结婚成家，她大儿子爱国顺利娶上媳妇，没多久就抱上了孙子，老太婆说了，以后二房的房子都是大房的。 可没想到，二房竟然给那个丫头片子招婿。 洪春花气得不行，没见过这样防自家人的，宁愿便宜外人也不便宜自家人。 云有德对二房招婿也很气，觉得弟弟防着他。 后面，云爱军跟云珍被公安传唤，云有德坐牢，那个云珊却考大学，招回来的男人还出息，再后来，她爱军也死了，而二房的日子却越过越红火，住大房子，开小轿车，过上了人上人的生活。 而他们呢，却在农村吃糠咽菜，还要被人嘲笑，被人指指点点。 这都是因为二房！ 要不是他们不肯关照自家人，云有福不肯扶持侄子，他们也不会动那些心思。 现在老太婆死了，二房一家回来，穿着好衣服，开着好车，洪春花哪里忍得了？ “你没听刚才云珊说吗？你们再闹的话，他们就不收村里的东西。”云珍都要烦死了，回来还要处理这些破事，她这次回来，主要是想着自己年纪大了，不好再拖着不结婚，在京城那边，她名声不好，又不是本地人，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回来看看，现在不找，再晚些，别人就嫌弃她年龄大了。 第542章 旺女 洪春花听不进去，满脸戾气，“不收最好，到时候看他们还有没有脸回村，他们新盖的房子就归我们家的了。” 说到后面洪春花不由露了两丝笑容，二房在村里盖的房子又明亮又宽敞，她都做了半辈子人了，都没住过楼房呢。 那房子大，她两个儿子，以后再来几个孙子都住得下。 云珍觉得她是个蠢的果然没错，“如果二叔不收村里的农产品，跟村里人说是因为咱们家闹腾才不收，你觉得村里人会放过咱们家吗？” 洪春花嘴硬道：“那关咱们家啥事？” 云珍耐心用完了，“行行，既然这样，你们就闹吧，到时候在村里过不下去别来找我。” 洪春花忙把人拉着，现在家里最出息就是这个女儿了，“云珍，你可不能不管妈啊，不管这个家啊。” 老大云爱国在城里上班，转正之后分了宿舍，但不是独立宿舍，得跟别的工友挤，之前租的房子退了，媳妇孩子在老家，但云爱国挣的钱并没有到她手里，也没给家里添置啥东西，就是他媳妇孩子吃的用的都是啃她跟云有德的，要是让他拿钱过来，要不然不帮他养媳妇孩子。他却说，不帮养就把人接城里去，更加不会给家里钱，以后养老也不要指望他。 听听，这是啥话？ 小儿子云爱民就呆在她跟云有德身边，现在也满二十岁了，别的小伙子二十出头就有人打听，或者帮忙介绍姑娘，别说云爱民没人打听了，就是她找人帮忙打听，人家都不乐意。 她不知道别人为啥嫌弃云爱民，他长得也不差，哥哥在城里上班呢，没想到却是云有德出去说的，自从坐完牢回来，这云有德就喜欢上了喝酒，一喝酒就乱说话，他喝多了两杯就出去说家里人的闲话。 说小儿子云爱民又懒又馋，叫他下地干活，喊得喉咙破了才肯动一动，就算喊到了田里，也是找借口跑了，就会问父母伸手要钱，要是不给钱，他就偷家里的东西去卖，鸡蛋啊鸡啊鸭啊，连粮食都是偷出去卖。 这样子一来，云爱民的名声就坏了，谁还愿意嫁给他？ 洪春花一直觉得小儿子是年纪还小，还不懂事，过两年就好了，但一面又看着自己家一天一天地穷下去，自己一天天累得没个人样。云有德一有空就喝酒，地里的活不去干，小儿子又跑个没影儿，而大儿媳妇呢，也是精得很，多干一点儿活就说腰疼头晕，要么就拿孩子当借口。 每个人都躲懒，地里的活全落在她身上，回到家还要受气，特别是看到二房，甚至村里的其他人家，都越过越好，只有她家，只有她！是越过越差的，心态完全崩了，每天怨气重得很，有时候恨不得一把火把这一整村都给烧了，但自己又舍不得死。 云珍没回来的时候，就惦念着她回来，给她拿钱回来，让她看到希望。 云珍终于回来了，果然没让她失望，这丫头在外面混得不错的样子，穿的衣服光鲜，料子又好，一看就是在服装店买的成衣，村里的大山媳妇就说去城里买了一件，乖乖，竟然要了二十块钱，二十块够她家用三个月了。 现在云珍身上这一套咋都要五六十块，还有她穿的鞋，也很值钱，对了，她竟然还烫了头发，这个败家的，这得花多少钱？ 这肯定是在京城混出头了。 “云珍你跟妈说，你现在在京城做啥工作？是不是找了个好人家？哎哟，妈就说嘛，你从小就机灵，是个有出息的，你小时候妈可没少为你操心，你出息了可不能忘了妈。” 洪春花暂时忘了二房的事，看，她生的也是有出息的，并不比二房的那个云珊差。 洪春花忽然又发现，这个云家的祖坟都不知道是不是弄错了，竟然专旺丫头，不旺男丁，这云家竟然都是孙女出息，这像话吗？ 真是便宜了二房。 这念头一起，可把洪春花吓一跳，她仔细去看云珍，她生的这个女儿也是个俊姑娘，以前没去城里给云珊带孩子的时候就有人上门来打听，差点没踩破自家门槛。 这肯定是在京城找到好人家了，像云珊一样，都嫁到京城去，成了京城人了。 云珊现在不仅自己在京城，连潘红霞也带了过去，那云珍是不是也可以把她也带过去。让她也看看京城是啥样的。 越想越激动，还好她生了个女儿。 洪春花还忍不住想，要是潘红霞没有生女儿，而是生了个儿子会咋样？她想起来了，当初二房那两口子之所以找到工作，是因为云珊那个死丫头生病，在乡里治不好，病得快死了，二房两口子急得发疯，去求队里借了马车，把那死丫头拉到了城里去治，治好了病回来，碰上了煤矿厂招工，这两口子抱着孩子过去试着报了名，那招工的看他们两口子抱着孩子过来报名，看起来很可怜，就把他们招了。 潘红霞回来时候还说，那个招工的主任，看到云珊长得太可爱，就给了他们一个名额。 当时的洪春花听完讥诮道：“人家就算是稀罕也稀罕男娃，能稀罕个丫头片子？还一副病秧秧的，人家也不嫌晦气。” 性子像面团一样的潘红霞听了她的话跟她吵起来了。 现在的洪春花想起来不由咬牙，看来真是那个云珊给二房那两口子带的福气，这云家祖宗就稀罕女娃，就专旺女娃。 想到这里，洪春花就气得不行，狗屁的祖宗，女娃有个屁用，她为云家生了三个儿子竟然是过得最惨的，有没有天理？ 云珍甩开洪春花的手，“啥好人家，我还没结婚呢，你可别乱说，败坏我的名声，我这趟回来，一是给奶奶送殡，二是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小伙子，找一个。” 云珍一直想在京城找个好人家的，那她就可以当个京城人了，享福了，但想法归想法，京城本地人她是找了几个好，但说到结婚，那些人就跑到飞快。 第543章 别管 洪春花问，“为啥回来找？咱附近都是些泥腿子，你瞧得上？你都在京城站住脚了，咋不在京城？” 云珍不耐烦，“你说在京城找就在京城找啊？人家京城本地人不爱找外地的，你有本事给我整个京城户口再说。” 洪春花没想到是这个情况，可女儿都出息了，还回村里找泥腿子，那不得让人笑话吗？她脸上可挂不住，嘴上给她出着主意，“云珍，跟你在京城一块上班的外地小伙子也没有吗？找不到京城本地的，那你就找在京城打工的，那也好过找咱村那些泥腿子啊，那些泥腿子有个啥用，除了种田啥都不会，没事还爱打牌打媳妇。” 云珍也知道村里的这些泥腿子上不得台面，但她想着，挑一挑估计也能找个顺眼一点的吧？ 她有钱，找个比她年纪小的，模样好的，也行吧？索性像云珊那样，招婿上门，那她也不用看婆家脸色了。 所以回村里找泥腿子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洪春花说了，要找年纪小的，模样好的。 洪春花看她认真的就有些急，“云珍，你的这些，人家不愁娶媳妇，咋会同意上门？我看你还是想想别的法子，对了。” 洪春花眼珠子一转，“要不让云珊给你介绍一个？” 云珍没想到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惊讶地看着她，“你刚才不是还骂人家吗？现在还让人家帮忙，人家理你？” 洪春花脸上闪过几丝不自在，但嘴上还是强硬道：“咋啦？这么一点小忙也不帮？刚才你没听你爸说吗？你二叔一家都没孝顺过你奶，都是我们大房一家在孝顺在侍候，我们帮他们尽了责任，现在让他们帮这么一个小忙不应该？” 越说越觉得是这个理。 那个老太婆说起来就气，那个潘红霞倒好，躲得远远的，不用侍候这个老太婆，也不用受这老太婆的气。 都是她给潘红霞承担了。 她凭啥不同意？ 云珍心念一动，嘴上说道：“你有本事你去说，我可张不了这个口。” 洪春花也真的打算去说。 那个云珊的丈夫就是京城人，他家认识的本地人肯定多，让他们介绍就再正确不过了。 “要说你就早点说，明天奶奶出山了，他们就回京城了。”云珍提了她一句。 如果真能让云珊帮忙介绍，倒也行，这林家认识的人肯定不是啥泥腿子，也不是啥普通人。 云珍不由就有些期待。 洪春花点点头，等会儿就找潘红霞说。 潘红霞是真没想到洪春花找到自己，让她给云珍介绍对象，这人离谱到家了，也不看看现在是啥情况，刚才还指着自己一家在骂呢，现在却脸皮这么厚，让自己帮她女儿介绍好人家。 “我不认识啥年轻小伙，你找别人吧。”潘红霞冷着脸拒绝了。 洪春花顿时就怒了，这个潘红霞竟然这个态度对她，“你啥意思？这么一点小忙也不愿意帮？老太婆是谁侍候的？你们家一天都没侍候过，我帮你承担了这份责任，现在让你帮云珍找个好人家你都不愿意，你还是人吗？” 潘红霞愣了下，脸色微红，她确实没有照顾过云老太，现在被人指着骂，确实有些不占理，她缓了下脸色，但还是拒绝了，“我真不认识什么小伙子，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云珍也在京城，你让她自个找就成了。” 洪春花可不信她这说辞，“你不认识谁认识呢？就算你不认识，那你亲家总认识吧？他们不是京城人吗？你找他们给云珍介绍一个本地人，等族人问起来，我们也不会说你们不孝顺老太婆了。” 潘红霞摇头，“不成，我亲家是我亲家，我是我，我可以帮你，我亲家可帮不了你，他们也不爱做这些事。云珍这事我真帮不了，你说的别的事，可能看在婆婆份上帮一下，但这做媒的事，我没这么大本事。” 在这事，别说是云珍了，就是她亲侄女她也不敢随便应承，这夫妻间的事很难说的，介绍得好那还好，要是介绍得不好，结婚之后夫妻闹矛盾、吵架，那不得怨她？ 洪春花没想到自己拉下脸来问她，她潘红霞都不答应，眼睛快要喷火，“你是不是真的……” “妈，你们在干什么？” 潘红霞转头，看到女儿也走进这菜园，松了口气，忙道：“没事，我们出去吧。” 云珊看了一脸怒火的洪春花就感觉不简单，“妈，你没被为难吧？要是有人为难你，你可要说出来，你现在都当奶奶了，可不是以前被婆婆被妯娌欺负的新媳妇。” 潘红霞忙点头，“我晓得。” 洪春花走前两步，“你们做人不要做得太绝，小心有报应。” 云珊好笑道：“哦你是在说你跟云有德吗？那确实，坏事做绝，这报应不就是报应在了云爱军身上吗？” 潘红霞拉了下她，让她别说了，怕洪春花发疯，忙把她拉出了菜园子。 洪春花连骂了几句娼妇，但还是不解气，她没想到这潘红霞母女嚣张成这样，太欺负人了。 出了菜园子，潘红霞跟云珊说，“珊珊，别跟这种人扯，咱们过了今晚就走了，以后咱就断这门亲，他们的事咱们不用管，她刚才想让我给云珍找对象，我没答应，你也不用管她，我等会儿也会跟你爸说一声，让他别管大房的事。” 云珊点头，看来母亲也是想明白了，“成，只要他们不闹得太难看，我们就不得他们。” 躲到屋顶看情况的云珍看到母亲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这事没成，心里也是失望，也不知道是不是母亲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把人给得罪了。 她赶紧下了屋顶，去找洪春花打算问清楚。 洪春花在菜园里骂了一会儿，眼泪止不住地掉，都是憋屈的。 看到云珍过来她赶紧把人拉着，“云珍，你得给妈争气点，别让那云珊比下去。” 云珍愣了下，对上的却是她母亲扭曲的脸。 第544章 中邪 别被云珊比下去，云珍不想吗？她从小就希望把云珊比下来，觉得云珊比自己过得好，不过是运气好，父母在城里谋了份工作而已。 如果她父母也在城里有工作，那她肯定也会上高中考大学，再找个京城人结婚。 “妈，你到底咋跟二婶说的？你是不是把人得罪了？” “我都拉下脸跟她说话了，你还要我咋说？难道要我跪着求她不成？” 云珍就知道她这样的态度，没有好好说，真是要被她气死，她都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摊上这样的父母，没点本事没说，连求人说句好话都不会说，也不知道活着有啥用。 云珍的脸色顿时就难看了起来，这次回京城以后也不用回来了，家里没一个中用的，蠢的蠢懒的懒，还张着嘴巴想趴着她吸血。 洪春花发泄了一通之后，看到女儿脸色变了，就后知后觉，现在这个女儿不能得罪了，以后还得指望她呢。 忙把人拉着，“云珍，不是妈没有好好说，我一张嘴，她就拒绝了。” 云珍也觉得云珊她们答应的概率不大，但心里还是不舒服。 “我等下找二婶说。” 在她的印象中，潘红霞算是好说话的，以前给云珊带孩子做家务，她跟潘红霞暗示没衣服穿没鞋穿，或者哭诉家里对她不好，潘红霞都会给她扯布买鞋，给她拿钱，做错了事，她也不会骂，就是让下次注意就行了。有事求她，她多数都会帮忙的。 云珍一边鄙视潘红霞这样的性格，一边又觉得她是二房中最容易说话的。 洪春花不甘心，“云珍，你跟妈说说，你现在在京城做啥子工作？我看你也不比他们差多少，要不，就自己想办法，别去找他们了，省得还得被他们笑话。” 这种屈辱她是受够了。 云珍看了她一眼，“我是有工作，但跟云珊比还是差点，她公婆在京城是当领导的。我又没有当领导的公婆和爸妈。” 洪春花咬牙，那个云珊咋这么好命呢？ 这云家的风水也太离谱，专旺没有生出儿子的那一房，她生了三个儿子，为云家做牛做马半辈子都得个好。 “对了，咋没见云珊她男人，不是说她男人也一块过来了吗？”洪春花憋屈得心口痛，不过云珍的话也提醒了她，咋不见云珊的男人？ 云珊的男人她见过，十里八村都找不到比他俊的，也不知道这云珊是不是早就看出这个男人家世好，所以早早地就把人拉拢住，一结婚就怀孕，马上生了孩子，套牢了那男人。 “不会是换了男人吧？”洪春花忍不住又问，这云珊的脾气并不好，被老二两口子宠坏了，应该没哪个男人受得了，要是换了男人才好笑呢。 “换啥男人，从京城过来一个晚上都是他开车，去休息了。” 洪春花问，“在你二叔家休息？” 云珍翻了个白眼，“要不然呢？” 说完也不管好，转身出了菜园。 洪春花忙追出去，说有话跟她说。 …… 云珊和潘红霞回到灵堂，有亲戚过来悼念，他们这些家属就帮忙上香什么的，别的活都不用干。 其实也没什么人来，就老太太的娘家，及她外嫁的女儿，然后就是看着香快过了，就点新的。 现在很多流程都从简了，子孙们也不一定都得在这儿守着，只要有人在就行。云有德去解酒了，云爱国也不在，他两个儿子也跑出去玩了，洪春花跟云珍也还没回来。 潘红霞让云珊去自己家看看林随安，怕他起来找不到人，其实也是让她不用一直在这儿守着，这里的烟太大，一直烧着香，还时不时烧一下纸。 云珊点点头，出了这云有德的家，往自己新建的房子走去。 大家都集中在云有德那边，她这边倒是没人，她这房子盖的是三层的楼房，她跟林随安的房间在二楼，她刚进一楼的大门，就听到楼上有人尖叫了声，听不出是谁的声音，她快步走上楼梯去看情况。 她走到一半的楼梯就有个女人冲了下来了，跟她擦肩而过，然后就是洪春花，她大喊着有鬼。 云珊冷着脸，走上了二楼客厅，林随安出了房间，脸上也是一片冷峻，看到她，脸色才缓和过来，把她拉到怀里，“珊珊，大伯母碰到不干净的东西了，你先别看，我们下楼找人过来看看。” 洪春花躺在地上打滚，嘴里喊着，“老太婆是我侍候你的，你要找就找潘红霞，她一天都没侍候你。” 像真见着了鬼一样，而且还是见着了她刚去世的婆婆。 云珊觉得有些瘆人，拉着林随安的胳膊，“到底怎么回事？她怎么来我们家的？” 洪春花恨毒了自己家，照理说她是一步也不会踏进自己家的，现在竟然跑到了这儿来，还是二楼，自己跟林随安的晚间，她到底要做什么？ 林随安眼里泛冷，嘴里说道：“大伯母中邪了，拉了个我不认识的姑娘到我房间，跟我说要我生儿子，我觉得她中邪了，人家姑娘也没想到她把人拉过来是说这事，把人也吓到了。” 云珊直接愣住了，这洪春花真是疯了。 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林随安接着她要下楼喊人，但人不用喊，大房也在旁边，有人听到洪春花叫喊的动静就跑了上来。 “这是咋了？” 跑上来的还有云有德，他眼睛发狠地瞪着林随安跟云珊，“你们把爱国的妈咋了？” 跑得真快啊。 他不是在自个房间里醒酒吗？ 云珊很难不怀疑他是跟洪春花串通好的。 林随安跟跑上来的人说，“大伯母中邪了，拉了个姑娘上来跟我说这是珊珊，让我跟她生个儿子，我正在房间里休息，她直接就撞门进来了，你们看这是她撞坏的门，我让她看清楚，这不是珊珊，她认错人了，她接着就大喊大叫起来，说看到了奶奶。” 这会儿洪春花还在地上坐着，嘴里一会儿说她才是云家的功臣，一会儿说她才是最孝顺的儿媳妇，老太婆要拉人下去就应该拉潘红霞。 第545章 珍惜 现场在胆子小的，忙靠着身边的人，瑟瑟发抖。 云珍也上了来，她听了林随安的话，很是惊讶，她问，“她拉了谁上来？” 林随安脸上没多少表情，“那得问大伯母才知道，这个人我不认识，不过她眉上有颗痣，身高在一米六左右，穿的是蓝色上衣，咖色裤子。” 有人一听就知道是谁了，“是水莲。” “真离谱，这爱国他娘是疯了不成，拉着人家水莲上来。” “这这，有德嫂不会是真看见了……”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大家都知道是什么。 云珊看着洪春花，“大伯母不会是装疯卖傻吧？” 云有德瞪着眼睛，“你还是不是人，你大伯母都这样了，你还说她装疯卖傻。” 林随安看着他，“不是装疯卖傻，就是做了亏心事，奶奶显灵惩罚了。” 这会儿潘红霞也上了来，听到事情原委就冲过去打洪春花，“你这个人咋这么黑心呢……” 洪春花没疯到底，被打了，她瞪着眼睛要反击，“你凭啥打我，我跟你拼了。” 林随安及围观群众走过去把人拉开了，云珊去拉过潘红霞，道：“妈，别打痛了自己的手，这种人你要相信，天会收她的。” 潘红霞还是气得不行，别人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她一听就知道，这个洪春花心黑得冒汁了，她在村里哄个大姑娘过来，估计跟人家承诺，成事以后少不了吃香喝辣，当上城里人。知道珊珊跟随安没有儿子，这洪春花就跟随安说，给他找个女人生儿子，要不是随安定力好，人品好，估计就中了她的计了。 潘红霞气洪春花竟然想出这样毒招，竟然在自己家的眼皮底下搞这种小动作，也太欺负人了。 “珊珊，太欺负人了，咱们报公安。”潘红霞拉过女儿的手，恨恨地说道。 怪不得能生出云爱军云珍这样的子女，原来是从根上就坏透了。 听到报公安，云珍跟云有德脸色都变了。 云珍忙说，“应该是我妈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所以认错了人，把水莲当成堂姐，拉错了人，这不能怪她。” 她也是没有想到母亲会出这样的招来，真是的，做这事之前也不跟自己商量一下，如果林随安真的想要这样，她之前就成功了，还用得着她去找那个水莲吗？ 那个水莲是死了男人回了娘家住的寡妇，是长得有几分姿色，看着也是个好生养的，但母亲找错人了。 云有德板着脸，“这婆娘估计真碰到啥不干净的东西了，动不动就报公安，公安同志能搭理你们？” 其他人竟然也跟着劝，说应该是中了邪，现在又是在办老太太的丧事，这事就先放着，等老太太的事办完了再商量。 云有福脸色也很难看，“先放着，明天找人给她看看，到底是装疯卖傻，还是心黑透了。” 有长辈让云爱国跟云珍把人拉回家里，先关着，等处理完老太太的事再处理她。 等洪春花被拉走了，其他人也走了，这二楼只剩下云珊跟父母还有林随安。 云有福问林随安，能不能看出来这洪春花是真傻还是假傻。 林随安道：“我吓了她一下，可能明天就恢复了。” 潘红霞跟云有福道：“这大房太过分了，明天咱一定要报公安。” 云有福看着她，“你以啥罪名抓人家？随安又不是女同志，她找人过来，也没发生啥事。” 他担心，那个叫水莲的反咬一口，说随安对她耍流氓，那真是水洗都不清了。 在这一点上，男同志真不好说清楚。 林随安道：“没事，不用报公安也能惩戒她。” 云珊也觉得报公安给不了多少惩罚洪春花，可以在别的地方惩戒她。 潘红霞就很不好意思和愧疚，随安跟他们跑这么远，过来还要碰到这样的糟心事，也亏他警觉，定性好。 说了几句，云有福还要下去忙，叫上了潘红霞一起，屋里就剩下云珊跟林随安。 林随安拉过她，“珊珊，那个女人连我衣服片子都没碰到。” 云珊斜了他一眼，“真的啊？没想过偷偷生一个儿子吗？” 林随安往她发顶上亲了亲，叹了口气，“要是你伯母早知道我结扎了，就不会做这无用功了。” 云珊没忍住笑了，真是要乐死，“也是哈，真浪费了她这一番心思。” “珊珊，大房这两口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给他们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们以后不敢再来招惹我们。” 林随安道：“我跟爸商量下，这事就交给我吧。” 云珊想了想，“你别脏了自己的手，牵扯到自己。” 林随安温声道：“放心吧，我会注意的。” “你饿了没？给你拿点吃的。”云珊闻到了楼下传来的饭菜香，就问林随安。 “不用拿，我跟你下去看看吧。” 云珊点头。 这晚饭，他们吃的是素，其他过来帮忙的村里人吃的才有荤。 没跟大房的人一块吃，他们一家四口在自己家这边吃。 吃过饭，林随安跟云有福出了门，商量一些事情。 潘红霞就趁机问云珊，“随安没有生气吧？” 云珊：“没生气。” 潘红霞松了口气，“那就好，随安这孩子，我和你爸从小看到大，是个好孩子，品性没得说，你好好珍惜，多关心一下他，脾气也要收一收。” 云珊瞪大了眼睛，“我对他还不好吗？”摇摇头，“放心吧，我对他好得很。” 林随安现在好幸福好不好，过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美好生活，媳妇漂亮女儿可爱，她帮他顾着大后方，生的女儿聪明伶俐，帮他处理着一些人情往来，他回到家，都是热饭热炕，虽然饭不是她做的，家不是她收拾的，但是她请的人。 潘红霞嗔了她一眼，“妈还能不知道你，你知道珍惜就好，你这脾气也只有随安能受得了你。” 云珊睁大了眼睛，“妈你怎么这么像我婆婆？我不会是你捡来的吧？” 潘红霞瞪她。 第546章 中风 吃过饭就是守夜，有跳大神的过了来做法，这是村里的习俗，说是给过世的人做法，好让其一路走好早日投胎，不惦记活着的人啥的。 云珊也不太懂，这是她第一回看到这样的场景。 云有德跟洪春花都不在，一个中邪，一个又喝了酒，潘红霞也想让云珊跟林随安去房间里睡一会儿，明天林随安还要开车回京城，没休息好的话，就会比较危险。 云珊觉得也是，白天林随安休息的那点时间还不到三小时，现在晚上还要熬一夜，铁人也受不了。她自己还好，不用开车，熬一晚问题也不大，到时候可以在车上补眠。 林随安没有在灵堂里，云有福也没在，说是跟族里的长辈商量明天云老太进山的事。 云珊出去找他，在大厅里只看到云有福云 爱国及族里的几个长辈。 她去问云有福，他说，林随安跟云爱民去了后面山坡砍竹子，那个跳大神的要用，其他人不敢去，他们两人胆子大。 云珊只好等他回来再说，不过就是，要是说林随安胆子大，她没意见，但云爱民胆子大？她听云有福说过，这人虽然又懒又馋还偷家里的东西去卖，但有个特点，这个人怕鬼。 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他们回来，林随安跟云爱民确实拉了四五根大竹子回来。 云珊走过去跟林随安说了下，他就说没事，以前训练，经常两三天没合眼。 她顿了下，看他，“你说的应该是你年轻的时候吧？” 林随安挑眉，“珊珊，你觉得我现在不年轻了吗？” 云珊感受他看过来的目光，突然不敢乱说了，他确实还很年轻，三十岁不到，要是她敢说他不年轻，他肯定在某个事情上证明给她看，呃，还是算了。 “不，你很年轻，我说错了。你觉得明天没事就好。” 林随安朝她笑了下，“珊珊，你吓了我一跳，我以为真让你不满意了。” 云珊忙道，“不，很满意的。” 林随安看她，“你可以去休息吗？” 云珊摇头，“不了，我明天在车上再补下眠，我也挺年轻的，一晚两晚不睡也问题不大。” 正说着，后面的屋子突然传来了叫喊声。 云珊心里一咯噔，在这守灵的大晚上，突然这一呼喊，很是瘆人，林随安伸手握过她手，“别怕，我们过去看看。” 云珊点点头，心顿时就安定下来。 灵堂是搭在院子里的，屋子里分正屋堂屋，声音是从堂屋传出来的，是云有德跟洪春花的房间，现在这声音是云有德发出来的。 云珊跟林随安过去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先他们一步到了房间看情况，有些胆小的，就在外面不敢进去，那个云有民拉着一个长辈的衣服，正瑟瑟发抖，嘴里问道，“不会是奶奶显灵了吧？” 没人回他。 大家心里也发毛。 “赶紧让刘大仙去看看啊。”有人说道。 这话说完，房间里就有人出了来，跟云爱民说，“你爸从炕上摔下来，头破了，你看跟谁一道去邻村请杨大夫过来。” 云爱民忙摇头，“我、我突然也肚子痛。” 就是不愿意去。 “那谁，有福你女婿不是开车回来吗？要不让他去？”有人问云有福。 林随安道：“我去吧，找个人给我带路。” 云爱民抢着说，“我去我去。”他还没有坐过小轿车呢。 “爱民你不是说肚子痛吗？”有人问。 “这会儿又不痛了。” 林随安看了他一眼，“你要去？” 云爱民接触他的目光，想到什么，忙摇头，“不、不去了，肚子又有点痛。” 云珊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 屋里另有个小伙子自告奋勇说去，这会儿林随安没反对。 然后林随安转头把云珊叫上了，“珊珊，你也帮我看看路。” 云珊知道他是担心自己留在这儿害怕，点了点头。 隔壁村不远，开车不到十分钟，跟那赤脚大夫说明情况，就载上他，回了上河村。 云有德还在床上哎哟哎哟地喊痛，像个老巨婴一样。 刘大夫帮他简单做了下处理，包扎了下，说最好明天带他去县卫生院看看，有些情况他也说不准。 刘大夫走了，云有德做了包扎，虽然他还在喊痛，但大家没啥同情心，这人平常不太会做人，没多少人喜欢，会喊痛说明情况还不是很糟糕，况且大夫不是看过吗？ 让云爱国看着点，大家就出了房间。 有人去问那跳大神的，是不是真的是老太太魂魄在作怪，这跳大神的整了一通，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说确实是，还有那个云爱军也跑了回来凑热闹，所以弄出这么多事来，不过，他做场法事就没事了。 赤脚大夫回去，还是林随安开车送回去的，云珊也跟他一起，这么一折腾，天很快就亮了。 就一大早，这是挑了的时辰，送了云老太的棺木上了山，那个跳大神的又做了场法事，就准备走，那大家也可以散了，灵堂拆了，这事就算完了。 送完云老太回来的人，就听到了云有德的最新消息，这人喊了一晚上的疼，今天早上把嘴喊歪了，看着像中风的样子。 把要走的跳大神又拉住，问他怎么回事，为啥做了法事，那云有德还会这样。 跳大神说，这不关他事，是他摔下来的伤。 说完就赶紧收拾东西要走，觉得这家人邪气得很，免得再呆下去，又出什么幺蛾子，连自己的招牌都保不住。 他跟徒弟推着自行车还没有走出村道呢，有人就跑出来拉住他，“大仙你先别走，帮我看看我妈，我又喊又叫……” 跳大神的认得他，这不是昨晚那个中邪女人的儿子吗？疯得更厉害了？他忙把人的手拉开，“你赶紧把人送医院，可能也摔到头了。” 说完跟徒弟上了自行车跑得飞快。 云爱国追了几步没追上，忍不住骂了几句，但没办法，家里的父母还要他回去看着处理，他不想父母出事，父母出事了，以后谁给他看孩子？田里的活谁干？他们还不算老，能干的活多着呢。 第547章 报应 洪春花看起来更严重了，昨晚是喊几声而已，今天是又叫又笑，看着就吓人。 昨天过来帮忙的村人很多都吓得够呛，很怕自己也被那些不干净的东西缠上，很多人忙找借口溜了，当然，还有一些人，是又怕但又想看热闹，就留了下来。 看到云爱国回来，有人赶紧问，“爱国，那大仙呢？” 云爱国骂了声，“够日的，跑得比狗还快。” 有人就道：“看来你妈身上的那些东西猛得很，那大仙都不敢碰。” 云爱国的媳妇吓得整张脸都白了，抱着最小的那个孩子，走过来问云爱国怎么办？村里的其他人还可以跑，但她呢？对了，要是真那样，她就回娘家躲几天。 云爱国很是烦躁，“先把人关着，再换个人过来看看。” 云珊也看到了洪春花发疯，她这个情况真不像装的，看不出装的痕迹，如果真疯了，那也是她洪春花的报应。 还有云有德，看着是中风了，这一中风，生活不能自理的话，那他的日子就难熬了，如果是这样的结果，那还不错。 而其他人呢，觉得云有德也中邪了，跟洪春花一样，都还没有离开云家呢，就有人讨论了起来，说这夫妻俩估计是做了什么不孝的事，惹到了云老太。 大家生活在同一个村的，几乎也没什么秘密，有人就说，云有德在云老太生前对她也没有很好，有时候会骂她，在云老太摔了，他没有第一时间找大夫，一直拖到老太太去世。他媳妇也不是什么孝顺媳妇，也是天天在家里骂，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搞得家里没一天安宁的。 云珍听得脸色发白，太、太吓人了，她要马上回京城，这里不能多呆，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不知道会不会缠上她，她对那老太婆也怨恨过，一开始，她并不想回来的，是想着给自己找对象才回来的，那个老太婆也不喜欢自己，如果真是她的魂魄在搞怪的话，那她就很危险了。 想到这里她马上回了房间收拾东西。 有长辈跟云有福商量，“要不，送有德去卫生院看看？” 云有福看了眼林随安，林随安道：“我可以载两个人去一趟卫生院。” 云有福就道：“也好，到底是不是装疯卖傻去一趟医院就知道了。” 云珊也认同，医生有精神科呢，这个洪春花是不是装的，去做个检查就知道了。 云爱国也没有意见，他还虽然父母帮他照顾小家呢。 云爱民早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他也觉得屋里的邪气太重，不能多呆。 所以这大房只有云爱国做主。 云有德嘴歪了，看着手脚也不灵活，让人抬上了车，洪春花也一起，云爱国跟人看着，就去了医院。 然后中午就拉回来了，一个确实了中风，人没有生命危险，重新给他的头做了包扎，给他开了药，已经中风造成的后遗症是医不了了，他嘴歪眼斜，半边身子瘫痪，活还能活，生活自理也可以，看他做不做。 而洪春花大致检查了下，得出是分裂症，是疯了差不多。 医院那边也开了药，但没说能治好，就是能控制一下她发病。 好了这下，这两人都不用人为惩罚了，老天给了惩罚。 把两人拉回来之后，云珊几人也打算回京城了。 云爱国跑到了云有福跟前来，眼圈发红，“二叔，我爸妈……这样，以后咋办。” 说完就哭了起来。 云有福没多大感情波动，但嘴上就劝了句，“人老了就容易这样，也是没办法的事，爱民跟你媳妇不是在家吗？这两人在家照顾着，应该也没啥事，说不定以后就好了呢。” 云爱国眼睛亮了下，忙点头，“二叔我……” 云有福打断他的话，“你当老大的，多给弟弟妹妹做榜样，好好孝顺父母，把家的担子担起来。我们还有工作要忙，今天就回去了。” 云爱国有些急，“二叔，能不能让我媳妇去你厂里上班……” “爸，走了，随安得赶回去开会。”云珊喊着云有福。 云有福忙应了一声，看了云爱国一眼，嘴上说道，“你妈做的那些事，珊珊跟随安都挺生气的，奶奶的事了了，我们两家就把关系断了吧，以后别来往了，这对大家都好。” 说完就抬步走了。 云爱国一下忘了哭，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媳妇看到云有福一家走了，忙跑过来问他，“咋样，二叔有没有答应？” 云爱国瞪了她一眼，“急啥呢，都是你提啥子去二叔厂里，他都生气了。” 云爱国媳妇就有些委屈，“二叔这是生气了？那啥，等回丰市，你再找他说说，家里这个情况，我哪里看得过来，你妈这个样子，我怕她疯起来打孩子……” 这对公婆，一个中风生活难以自理，一个疯了，想想就可怕，她要跟丈夫去丰市。 去云有福厂里上班，还是云爱国想出来的，这可不关她的事。 云爱国又是瞪了她一眼，“你做媳妇的，不是你侍候谁侍候？” 他媳妇愣了下，没想到他这么凶自己，本来心里对这个家有鬼怕得不行，现在他还是这个态度，顿时就道：“凭啥我侍候？你们几兄妹咋不侍候？你不带我去城里，我就带孩子回娘家。” 云爱国气得要抬手打人，“孩子是我云家的种，你要走就自己走。” 他媳妇躲了下，但嘴上不认输，“不带就不带，我看你带着几个孩子能找着啥媳妇。”家里两个老东西，一个中风一个疯，那个弟弟又懒又偷东西，还有三个拖油瓶，这云爱国说是在城里上班，但却没几个钱回来，没有了她，看谁会进这个家？ 说完就进房间收拾了几件衣服走，三个孩子哭着追上去。 云爱国握着拳头，感觉男人尊严被践踏了，上去就把人抓着，拳头就挥上去。 村里还有人在附近看热闹，看到这情况，就有人上去把人拉开。 云爱国媳妇哭着还是走了。 村里的人都看得清楚，这云家大房要散了。 第548章 亲戚 回程还是林随安开车，云有福也上了车，他要回丰市。 潘红霞看到车子要开了，就道：“好像没见云珍。” 虽然对云珍及她一家没什么好感，特意是她父母又搞了这一出，但来的时候是跟她一块来的，这回去，不带上她，好像又不太心安。 云珊道：“我刚才听人说，她坐了隔壁村的马车去镇上了，估计是坐车回京城了，不用等她，她一个成年人，会对自己负责。” 潘红霞才放心了。 云有福道：“我和云爱国说了，也跟三叔他们说了下，以后我们跟大房就断亲了，以后不来往了。” 有这么一个兄弟，心早就寒透了。 明明小时候是那么亲，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之后就变了。 家里除了找村要的一块地皮，现在已经盖了房子了，云家的一切财产他都没要，当然，也没什么财产，就是几块宅基地，几块田，云老太是存着几百块钱，但都给大房了，他也没拿。 潘红霞叹了口气，“断了也好，以后各过各的。” 她想起来还有点后怕，这趟回来差点出了事。 云爱军把自己折腾死了，当父母的竟然一点儿也不反思，还把错赖到别人身上。这种人永远也改不了的，还是断了好。 潘红霞也庆幸，她跟云有福出了城生活，要是还呆在老家，都不知道怎么被大房欺负呢。 她不由道：“婆婆一直嫌弃珊珊是女娃，大哥大嫂也笑我们只有一个女儿，他们不知道，我们能到城里工作，还多亏了珊珊。” 林随安就很感兴趣，“珊珊做什么了？” 这个云珊是知道的，她听潘红霞说过，因为她生病呗，病得很严重，父母带她出城治病，正好碰上了煤矿厂招工。 这应该算是因祸得福。 潘红霞笑道：“招工的主管，现在已经退休了，他当时看到我们抱着孩子，挺可怜的，又看到珊珊长得可爱，他就把我们夫妻一起招了。当时，我还担心我去工作了没人看珊珊，要拒绝呢，只有你爸去就行了，李主任就说，厂里有托儿所，孩子可以放那儿去。” 女儿就是自己家里的福星啊，上天赐给他们夫妻的礼物。现在能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也是因为女儿。 云有福也很感慨，“当时招工的，多数是城区的，城区户口的优先，招不够才招农村户口的，我们夫妻两人都进了煤矿厂，真的是因为李主任破例。” 正说着，村道上忽然冲出一个人，拼命朝车子挥手。 林随安反应很快，马上刹了车，云珊正想说这人是不是疯了，旁边的潘红霞说道：“我那大哥。” 云珊往外看了眼，外面站了好些人，是不是本村的她不认识，刚才上车的时候，就围了一堆人，这些人都是过来看热闹看稀奇的。那个拦车的是个五六十岁的大爷，农民的打扮，脸眼耷拉着，云珊真认不出来这个人是她舅舅。 她很小的时候跟过潘红霞去过舅舅家做客，那会儿姥姥还在，后面姥姥不在了，潘红霞跟潘红梅就没再回娘家了，说是跟娘家兄弟闹了矛盾。 反正就是，这舅舅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云珊对新娣表姐印象还不错，歹竹出好笋了算是。 潘红霞道：“我下车看看他做啥。” 说完她就下了车，云有福也跟她一块下了去。 云珊也想下去听听他们说什么，也下了车，林随安也随她了。 潘舅舅拉着一张脸，问潘红霞，“新娣咋没回来？” 潘红霞也没什么好脸色，“你咋不写信问她。” 潘舅舅脸一黑，再想说什么，旁边一个妇女就道：“红霞，你哥是这样的，没说两句就急，新娣也有一段时间没往家里写信了，我们就挺想她的，听到你们回来就过来问问。还有，你们回来估计也没顿新鲜菜吃，就想让你们来家里吃饭的。哎哟，这就是珊珊吧？听说都结婚生了孩子了，还是大姑娘一个样，一看就是有福气的。” 潘舅舅黑着一张脸，“去啥去，他们刚办完丧事，来家里没得招了霉运……” 潘红霞脸也黑了，“我们有霉运，还是别说话了，省得影响你们。” “哎不是……”潘舅舅的媳妇一顿急。 潘红霞懒得理他们，让云珊林随安还有云有福上车。 上了车，潘舅舅又凑了过来，粗暴地敲着车窗，林随安一下把车窗关上，踩了油门，就把车开了出去，完全把看热闹的人及潘舅舅甩在身后。 云珊赞道：“好车技。” 林随安失笑，“早知道刚才直接开走了。” 潘红霞叹了口气，“我自个娘家也是这个模样，那兄弟也是个没良心的。” 云珊知道他们兄妹的矛盾，她这个舅舅在家里唯一的男丁，从小被父母惯坏了，家里的姐妹都得让着他，没结婚就开始啃老，然后吸姐妹的血，把姐妹出嫁的彩礼都抓在手里，姐妹全嫁了之后，他又不孝顺老人，姐妹知道之后，回去说他，就闹了起来，当然，父母还是向着这个儿子，弄得女儿就有些寒心，于是父母百年之后，跟潘舅舅闹过矛盾的姐妹就不回娘家走亲戚了。 潘红霞自个也是吃够了家里重男轻女的苦。 云有福就安慰她，“咋说是夫妻呢，家里情况都差不多，不过，大舅哥倒没我那大哥做得那么绝。” 云珊笑了笑，“那说不定，只不过我们两家没有往来而已。” 潘红霞也挺无奈，“说到底是家里宠坏了。” 云珊有句话没说，那是父母造的孽，儿女承受这苦果，父母重男轻女造成的。 “新娣表姐没有经常寄钱回去吧？”云珊问。潘红霞道：“这倒没有，她没跟家里说是在服装店上班，说是在厂里上班，一个月拿五十块钱，要养女儿，要租房子，每个月的钱勉强够用，就是过年会寄个二三十块回去。” 云珊笑了，“表姐挺聪明的。” 潘红霞笑道：“她哪不知道娘家的父母兄弟是啥德行呢，要是知道她赚得多，就死咬着她不放了。” 第549章 二胎 回到京城到傍晚了，林随安把车开到了父母那儿接女儿，两天不见，也不知道女儿有没有闹着找他们。 云珊也是满腔的担心。 潘红霞本来想说先回家洗个澡再过来接孙女的，毕竟他们办完丧事，也不知道亲家会不会介意。 但林随安坚持，也只好作罢。 到了王素秋这儿，他们正在吃饭，灿灿看到他们一下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然后就一边喊一边朝他们冲过来，中间还摔了一跤，林随安快步走过去，一下把她抱了起来，可心疼坏了。 灿灿虽然摔疼了，但脸上还是带着笑，在爸爸身上，还扭着身子去叫云珊，“妈妈，你们怎么去那么久？是不是在骗小孩？” 云珊拉着她小手，笑道：“妈妈说了睡一觉就回来了，灿灿算算是不是睡了一觉，就看到我们了？” 灿灿拿手指出来算了算，然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是不是，是过了两个晚上。” 林随安摸了摸她小脑袋，眼里一片柔软，“灿灿算得真准，妈妈记错了。” 灿灿一脸得意，小手比划着，“我会算很多很多，这么多。” 云珊乐得不行，扭头问王素秋，“婆婆教灿灿数学计算了？真骗不过她。” 王素秋抬了抬下巴，“你以为孩子傻啊，这么简单，别说是两天了，十天半个月她也能算得出来。” 云珊朝她感激道：“辛苦您这两天带她了，不知道她有没有闹？” 王素秋脸上带了笑，“晚上睡觉的时候问了问妈妈，白天跟平常一样，这孩子很好带，吃饭不用操心，睡觉给她讲两个故事也就睡了。” 她带这个年龄段的儿子时候，哪有这么轻松，两个儿子小时候都不好带，闹腾得很，还是女孩子好带，听话，听懂得指挥，说哪儿危险，别去做，她就不去，她的两个儿子呢，包括孙子睿睿，你跟他们说哪儿危险不能去，哪些危险动作不能做，比如桌子高不要踩上去，热水壶装着热水危险不要碰，他们就偏要去弄，气死个人。也不知道是纯属脑子笨，还是手欠。 灿灿弥补了她带孩子的乐趣。 “你们以后有事，忙不过来，就把孩子放我这儿，跟睿睿也有伴玩。”王素秋又是说了一句。 林随安问，“兄妹俩没有打架吧？” 王素秋忙道：“没有呢，睿睿都让着妹妹。” 他们都有教睿睿让着妹妹，灿灿就是没有人招惹她，她是不会还手的，要是有小伙伴打她，她就会打回去，战斗力彪悍。 如果睿睿打她，她肯定会还手的，尽管堂哥比她大四岁，身量高一截。兄妹俩不是同一个妈生的，打伤了，他们当爷爷奶奶的都不好处理，所以都会让大的让着小的。 林正堂道：“先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几人坐了下来吃饭，林正堂问了下林随安跟云珊这次回去的情况，听到都挺顺利的，就点了点头。 正说着话，客厅里的电话响了，柳仪站了起来，过去接电话。 没一会儿她挂了电话过来说，“奶奶打电话过来，说晴初要生了。” 算着时间，张晴初的肚子也有八个多月快九个月了，现在生也算正常范围。 王素秋问，“去医院了吗？” 柳仪摇头，“不知道呢，前儿不是没看到她吗，说是去了二婶一个亲戚那儿，在她那边生呢，没在京城。” 大家都惊了惊，这真是不知道。 王素秋忙问，“这是妈刚才说的？” 柳仪点头，“奶奶是这样说，奶奶也是刚知道，那边打电话过来，也不知道是吃错东西，还是什么，发动得比较急，二婶的亲戚担心出事，就赶紧打了电话过来，意思是找个人过去帮忙看着。” 潘红霞忍不住问，“那去了医院没有？” 柳仪摇头，“不知道有没有去医院，是在t市的一个小县城，不知道近不近城区。” 王素秋忍不住骂，“真是个没脑子的，生孩子跑那么远。” 柳仪没忍住，“为了躲计生办吧。” 这两个月真没看到张晴初，问林海潮，他就说天气热，她在家里养胎，很少出来。 没想到是跑到乡下去了。 “她真够胆子大的，乡下地方医疗设备不全，出了事有她哭的。”王素秋又是骂了句，但骂归骂，还是担心她，问柳仪，“那现在谁在那边陪她？海潮有没有赶过去？奶奶打电话过来是个什么意思？ 柳仪看了林随安一眼，然后道：“奶奶的意思是，二叔这边看看有没有空，或者是借辆车，让海潮过去看着。” 林正堂也看向林随安，“你看有没有空，有空跟海潮过去看看，晴初这孩子跑到那么远生孩子，这事没有你二叔他们同意，也做不到，是我们林家没有照顾好她。” 潘红霞忙道：“随安刚从丰市回来，开了十几个小时的车，昨晚也没休息，看能不能换个人去。” 云珊也是无语，说道：“看海潮能不能自己开车过去，我把车借给他，随安再过去就是疲劳驾驶了，对他自己对别人的生命都不负责。” 林随安点头，“我就不去了。” 王素秋也心疼儿子，忙道：“那就海潮自个去吧，我记得他也会开车的，把车借他。” 林正堂却是看向大儿子林峥嵘，“峥嵘，你和海潮去一趟，他年轻，做事没有你稳妥，你看着点，我也放心些。” 柳仪就有些急，忙看向丈夫，想跟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去。 但林峥嵘却没看她，点了点头，“行，我这就过去。” 柳仪忙道：“就算走也先把饭吃饱吧。” 然后还给他拿水壶装水，去那乡下怎么也得好几个小时，路上没有水喝怎么办，然后还想给他收拾两件衣服，走了一半，又回来跟林峥嵘说，“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林峥嵘正色道：“要是没事我就回来上班。” 柳仪想说什么，但又当着大家的面不好说，只好咬了咬唇，帮他装水去了。 然后林正堂看向王素秋，“既然自家有车，素秋你也过去看看。” 第550章 不去医院 王素秋点了点头，知道林正堂不放心，就是自己也是不放心，虽然张晴初不听她的，非要生这个二胎，还瞒着她跑到乡下去生，她心里很是恨铁不成钢，很失望，但毕竟是自己带大的，还是有感情在的，真做不到不管她。 说完，电话又响了，是王素秋过去接的，这会儿是林正远打过来的，他顿了下，说想找林正堂。 林正堂过去接过电话，林正远是过来求助的，也是跟林老太太差不多的意思，林正堂就道：“我让峥嵘开车，素秋也一块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之后，又拨了个电话，打算找个医护过去帮忙看看，王素秋赶紧道：“老林不行，你知道晴初现在是违反了计划政策，不能让别人知道。” 林正堂只好放下了电话，问她，亲戚里头有没有做医生的，有的话，请人过去看看。 王素秋嘀咕道：“就算有也不是妇产科的。” 这边林随安看妻女、岳母都吃好了，就跟林峥嵘道：“大哥，你先上我们的车，跟我们先过我们家，车上还有东西要卸，到时候你再开车走。” 林峥嵘点头，“行。” 再怎么急也急不了这么一会儿，这边过去也怎么也得四五个小时呢，就算早个十来分钟，也不能马上赶到张晴初的身边。 云珊也是想说，车子先送自己几人回家再借。 林正堂也没好说什么，交代林峥嵘，开车要小心一些，有事打电话回来。 柳仪是担心得不行，丈夫是会开车，但平常只在京城内开，很少出外面开长途，现在张晴初呆的那个地方，林峥嵘都没有去过呢，他能认得路吗？ 她不由把张晴初给埋怨上了，真是没有那个没有金刚钻还揽瓷器活。 自己没有本事，要麻烦别人的，生什么二胎呢？ 但这埋怨的话，她不敢当着林正堂跟王素秋的面说出来，给林峥嵘收拾了些水跟干粮，帮他拿到云珊的车上。 云珊给她开车门，柳仪没忍住，跟她抱怨道：“晴初真够折腾的，峥嵘明天还得上班呢，正好分局的领导过来……” 云珊挺能理解柳仪的心情，但林峥嵘没有拒绝，林正堂跟王素秋又一副要插手的样子，也只好安慰了句，“让大哥开慢一点，要是没什么事，就让他早点回来，张晴初就算是顺利生产，怕还得在那边休养几天，没那么快回来，你就让大哥别耽搁那么久。” 这真是提醒了柳仪，她点了点头，马上要去交代林峥嵘，她真怕这个憨子太过上赶着，或听婆婆的话，在那边停留几天，等张晴初出了院再回来，那得耽搁多少天啊？班不用上了吗？ 林随安先开车回了家，然后才把车钥匙给了林峥嵘。 林峥嵘再是去接林海潮跟王素秋，三人一起前往何英亲戚家。 …… 近十月份，t市竹村的农民们正忙着秋收，这几天天气看着有些阴晴不定，怕下雨，就抢着去收了。 但黄树贵家却是看着不着急的样子，只出了两个劳动力去收农作物。 有几个八卦的人士打听了下，原来这黄树贵家那个从京城来的亲戚要生了，正忙着安排这亲戚生产的事呢。 “啊……” 村头的一户平房里传出呼痛的声音，不知道的还以为哪个男人又在打家里的婆娘呢。 “再用力，再用力，已经看到头了。” 炕上躺着个年轻女同志，她大汗淋漓地生着孩子，旁边围着好几个妇女。 炕上的产妇正是张晴初，她早上摔了一跤就开始肚子痛，中午开始生，现在到了傍晚还没有生出来，她感觉已经筋疲力尽了。 “好痛！我不生了！” 张晴初的情绪开始崩溃，她不要生了，她不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农村生孩子，她要回京城。 旁边的罗春梅也是一脸的焦急，再拖下去，她怕女儿出事，“晴初，再加把劲儿，大姐说快要出来了。” 黄家请了接生婆过来帮忙，那会儿接生婆是拍胸口说张晴初这胎好生的，胎儿看着不大，胎位又挺正的。 张晴初大喊，“我要去医院！” 接生婆道：“现在去医院也赶不及了，你再用力，你别再喊了，留着力气，我让你用力你就用力。” 罗春梅也在旁边絮絮叨叨地劝，“晴初咱不能去医院啊。” 去了医院人家也不收啊，没有准生证。 就算有医院收，那生下来不就被发现超生了？通知到海潮的单位怎么办？ 张晴初眼泪止不住地流，都怪林海婧，都怪何英，都怪罗春梅，要不是她们总是在自己耳边念儿子好，明里暗里逼她生儿子，她也不会冒这个险再怀一胎。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明明她比云珊差不了多少，为什么云珊生了一个女儿没有人说她？没有人再逼她怀一胎？ 耳边传来接生婆的声音，“拿剪刀过来，没办法了，拖太久，我等会儿说用力，你就赶紧用力，再拖下去，大人孩子都有危险。” 剪刀？这是做什么？ 张晴初意识还算清醒，咬牙喊道：“一定要保大，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我公公婆婆我丈夫不会放过你的，他们都在京城当领导。” 接生婆在心里撇撇嘴，当领导咋会过来乡下地方生孩子？连医院都不去。不过她嘴上肯定不会说出来，顺利接生完，她拿个大红包，大家都欢欢喜喜的。 她也算是身经百战了，对于这样的情景是有经验的，嘴上应道，“放心，有啥事肯定先保大人的，孩子没了还能再生，你再加把劲，孩子就出来了。” 张晴初本来痛得无力了，不知道接生婆做了什么，她身上又一阵巨疼，耳边传来接生婆的喊声，“用力用力，出来了！” 张晴初咬紧了牙关，拼尽了最后一点力气，能感觉到胎儿滑了出来，身上一松，顿时没那么疼。 罗春梅激动地喊，“生了生了，快看看是男娃还是女娃。” 张晴初也转过头去看，心里不住地祈祷，一定是儿子啊！ 第551章 如愿 “恭喜恭喜，是个小子呢。” 耳边传来了接生婆喜气洋洋的声音。 张晴初也看到了孩子尿尿的地方，确实是儿子，顿时就大大松了一口气，满腔的喜悦，满满的成就感，这是她生的，她也有儿子了！ “哎哟别急，我还要给你处理伤口。”接生婆把孩子交给罗春梅，就去处理产妇的伤口。 刚才生不出来，接生婆用剪刀侧剪了下，现在伤口还在流血，得马上缝针止血才行。 张晴初也感觉到身上很痛，痛得整个人都要疯的感觉。 接生婆把胎盘清理出来了，再拿自己一向的土办法帮张晴初处理伤口。 张晴初忍不住又喊了起来，直冒冷汗，简直跟上刑一样。 “不行，还是出血，得赶紧送到医院。”接生婆抬起胳膊擦了下汗，对黄家嫂子道。 黄家嫂子受了托拿了钱，肯定要对张晴初负责的，忙点头，出去喊儿子准备牛车或者拖拉机，把人拉到卫生院。 罗春梅却是急道：“这不能去啊，她去了，被人发现了咋办？” 违反了计划政策要丢工作的，她没文化，但也晓得这个政策，要是女婿没了工作，那拿啥养晴初跟孩子，那她以后的养老咋办？ 黄家嫂子就看向接生婆，“大姐，你真不能处理吗？” 如果能不去医院是最好的，她肯定知道这亲戚的儿媳妇为啥来自己这儿生孩子，那是为了躲计生啊，要是去了医院，被发现了，弄得人家没了工作，那责怪她咋办？ 接生婆摆手，“她是产后大出血，我处理不了，赶紧送医院，要是送晚了，这人就危险了。” 张晴初听到对话，极力喊着，“去医院，送我去医院。” 罗春梅张了张嘴，想说她以前生产的时候也生得比较久，也是在家里生的，都没去医院，熬一下就过去了。 但看到女儿痛苦地叫喊，就不敢再开口了，还真怕她出事。 听到要出人命，黄家也不敢马虎，赶紧去村里借了拖拉机，把人拉上，去了镇上的卫生院。 林海潮跟王素秋赶到卫生院的时候，张晴初已经处理好伤口了，因为大出血，因为在家里生的时候那卫生环境不达标，有感染情况，她受了一番罪，人现在是严重贫血，得在医院住满两个星期院。 张晴初看到林海潮跟王素秋，眼睛又流了出来，但泪光中带着骄傲，“海潮，妈，我生了，生了个儿子。” 林海潮显得很高兴，王素秋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头，为了生儿子，把自己折腾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真不知道她高兴个什么劲。 张晴初没想到王素秋脸色是黑的，她小心翼翼地问，“妈，你是不是累了？都是我不好，让你担心了，你们还没有见过孩子吧，他长得很像海潮，很可爱，就是我之前胃口不太好，营养不够，看着有些小。” 王素秋找了张椅子坐了下来，“怎么过来生孩子都没告诉我一声？是怕我把你儿子抢了？” 张晴初忙解释，“妈，你听我说，我也是怕你担心，你也知道，如果我在京城生，海潮的工作……” 海潮的工作不仅保不住不说，还得罚一笔钱。这不是她希望见到的。 对于来乡下生孩子，她也是犹豫了很久，乡下这些地方，落后贫困，又脏又乱，一想到来这些地方，她就委屈，特别何英还不愿意过来侍候她，她就更觉得委屈，也咬牙发誓，一定要生个儿子让她看看。 王素秋冷笑了声，“如果你死了，你说他会不会再娶一个？” 林海潮愣了下，讪讪地看着王素秋，“大伯母……” 张晴初脸色僵了僵，勉强地赔着笑，“妈，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王素秋冷哼了一声，“还有下次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 虽然生气，但来都来了，也不好看一眼就回去，还是问了问孩子的情况。 一问到儿子，张晴初就精神了，“他在表婶那儿呢，海潮，你去把孩子带过来，这孩子还没吃奶呢，这大半天的，肯定饿了。” 王素秋问，“这下不怕被人查到了？” 张晴初讪讪，也不知道咋办，“要不，先让孩子喝奶粉？” 林海潮点了点头，“那就喝奶粉吧，我听二嫂说，灿灿一直喝奶粉的，也长得壮壮实实，喝奶粉挺好的。” 说着就要出去买奶粉。 张晴初不认同奶粉比母乳好，灿灿说是没有喂过母乳，但谁知道呢。 她想着，自己住两天就出院，不能让儿子一直喝奶粉。 可林海潮跟林峥嵘出去买奶粉没买到，都大晚上了，只好等到第二天，去市区才买到奶粉，冲了给孩子喝，孩子却没怎么喝，哭声也像小猫一样，眼睛没睁开，一直哭。 王素秋看着就说，“这孩子看着像没足月的。” 买了奶粉，不仅不怎么喝，还一直哭，没多久身上还发烫，赶紧送到了医院，医院那边说，因为生产时候卫生没做好，接生人员又没有专业的知识，孩子呛到羊水了，感染了，得了肺炎，现在看着情况不好，得在医院住院治疗。 张晴初没想到会这样，眼泪又流了出来，这是她千辛万苦生的儿子啊，老天怎么能这样对她？ 林海潮看到媳妇孩子的情况都不太好，也不好回去，有些什么情况，别人不敢给他做决定。 林峥嵘是要回去上班的，他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王素秋多留了两天，让林峥嵘周末再过来接她。过都过来了，也不好就这样回去。 林峥嵘拿着消息回了京城，林家人听到张晴初跟孩子的情况，不由都沉默了，大家都叹了口气。 何英倒是高兴的，没想到张晴初真生了个儿子，她道：“孩子在那个乡下地方怎么行？把孩子带回京城这边治吧。” 林峥嵘道：“孩子太小，医生不建议转院，对了二婶，你有空给海潮打个电话吧，他身上的钱也不知道够不够，晴初大出血，医生建议她加强营养。” 第552章 玩伴 云珊听到张晴初产之后的一系列消息不知道说什么好，真有为了生儿子不要命的吗？好像还真有，还不少。 为了给夫家传宗接代，不停地生，生到儿子为止，怀不上就吃药打针，怀上了去求转胎药，为了躲计生办，不敢去医院生，在家里生，生几天几夜都生不出来，大出血，难产，侥幸捡回一条命，也可能有后遗症，子宫脱垂，漏尿，腰疼，抵抗力下降等等。 为什么呢？ 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 云珊知道，这会儿的生育并没有个正确的宣传，很多女人在生产之前不知道会有这么多的风险，甚至还有坐月子养身体、治病的荒唐传说。 但不乏有很多生了第一胎，受了大罪的，还要生第二胎。可能也是大环境吧，女人没有过多的选择。 就希望她的女童基金会能越做越大，能让更多的女孩子接受教育，开智明理，能有更多的选择，也学会爱自己。 云珊不喜欢张晴初，但看到她这个样子，觉得挺可悲的。 也觉得可怜，没有正确地爱自己，爱男人胜过爱自己。 就人各有志吧。 没两天林峥嵘过来借车，他打算去一趟t市接王素秋，顺便给林海潮他们带些东西过去。 王素秋去了照顾张晴初，灿灿上幼儿园就由云珊接送。 现在四岁半，上的全天幼儿园了，下午四点半就去接她。 刚到幼儿园门口，就碰上别的家长过来接孩子，灿灿出来的时候，有个小男孩是哭着跑过来的，抱着他妈妈问，他是不是她生的。 把他妈妈搞得很懵。 “怎么了这是？”小男孩的妈妈问。 小男孩指着灿灿，大声说，“她说不跟妈妈姓的孩子就不是妈妈生的。” 灿灿正好在他旁边，听他这样说，就给他做了个鬼脸。 小男孩的妈妈就愣了下，看向了云珊，云珊问灿灿，“灿灿，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啊？” 这会儿保育员出了来，笑道：“今天给孩子们读了两个故事，有孩子观察到，故事里面的孩子是跟爸爸姓的，就着这个就讨论了起来。云灿就说，她是跟妈妈姓的。” “王明问云灿她为什么跟妈妈姓，云灿说她是妈妈生的，当然是跟妈妈姓，他没有跟妈妈姓，难道不是妈妈生的吗？” 保育员自己说着都笑了，“孩子就是这样，有时候说的话你都不会回答。” 王明的妈妈脸上的笑就有些勉强。 云珊跟王明妈妈道：“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孩子确实是随我姓。” 这会儿正好有个家长接了孩子出来，听到云珊的话，顿时就道：“哎呀好巧，我们家的也是随我姓，你家孩子叫云灿吧？真可爱，以后我们两家多点交流育儿经验。” 云珊转头，是个长相斯文，但神态又爽朗的女同志，她有点印象，“你家孩子叫卢紫嫣吗？我家孩子叫云灿，我叫云珊，我们周末可以约着去公园玩。” 灿灿在旁边趴着云珊的手喊道：“妈妈妈妈，我要去野餐。” 卢紫嫣小朋友是个可爱的小姑娘，听到灿灿喊也跟着喊，“我也要去野餐。” 旁边的王明小朋友也喊去野餐。 卢紫嫣的妈妈哈哈地笑，“可以啊，我孩子是叫卢紫嫣，我叫卢奕，这个周末怎么样？” 云珊没想到她行动力这么强，孩子一说，马上安排了时间出来，“没问题，看我们时间定在哪儿，准备什么东西，怎么去。” 卢奕：“走走，我们到旁边聊去。” 王明的妈妈拉着闹腾的孩子有些尴尬，云珊就招呼她，“王明妈妈你们要不要也一起？” 王明妈妈点了点头，“我看看我有没有时间。” 云珊觉得孩子真不是随便生的，像这会儿，她想跟好朋友出去玩，大人得有时间，还得有社交能力，跟她同学朋友的家长聊得来，能约着出去玩。 幼儿园外面还有个滑滑梯，孩子可以在这儿玩一会儿再回去，三位妈妈就聊了聊野餐的事项。 王明妈妈说了几句，就说，“我突然想到，周末要带孩子的奶奶去医院检查，我们就不去了。” 卢奕跟云珊都说，下次再约。 王明妈妈带孩子先走了。 云珊就跟卢奕聊了聊，发现两人挺聊得来的，卢奕自个是在机关上班，她丈夫是中学老师，她孩子随母姓，全然是她丈夫觉得自己的姓不好听，她丈夫姓苟，主动提了孩子随母姓。家里长辈也没什么意见。 卢奕笑道：“你家灿灿真会说话，我都没想到呢，孩子是我生的，跟我姓很正常啊。平常你是不是比较少过来接孩子？我知道你女儿，紫嫣说过，她们是好朋友。” 云珊点头，“是我婆婆接得多。” 两人就着育儿经说了一通，越说越投契，正好也都是生的女儿，有些育儿观念挺一致的。 最后觉得这个野餐一定去，能让孩子开心开心，大人也能放松下心情。 去肯定也去不了多远的，交通不太方便，就定了个公园，大家准备一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还有孩子喜欢玩的玩具。 最后卢奕还问，要不要再问问班上相熟一些的家长有没有人想去的，可以一起去。 云珊这边没有问题。 不过等卢奕问了之后，不是没时间，就是觉得没有必要，孩子这么小，带他出去玩，也感受不了什么。卢奕也只好作罢。 云珊把潘新娣的两个女儿也带上，还有陈晨，叫上了他的养父母。 那个，胡芳也凑了上来，她过来接孩子的时候，听其他家长提了一嘴，就找到了云珊，说她也想带孩子出去放放风。 云珊也不用甩开她，她愿意去就去吧，就是希望走之前，大家都跟先跟自家孩子说好，去到公园，不能打架，不能玩危险的东西。 卢奕这边也带了小侄子过来，在市区的公园，整了个野餐。 灿灿都快玩疯了，笑声传到老远，还精力旺盛，又跳又跑，不停歇地玩两个小时都不累。 胡芳转头跟云珊说，“没看到出来灿灿像个男孩子一样。” 第553章 工作没了 胡芳这话云珊就不太认同了，“女孩子也可以跑跑跳跳，也可以爬树大大咧咧，没必要给孩子设个条框，男孩子怎么样，女孩子应该怎么样。” 卢奕马上附和云珊的话，“对，就是这样。” 然后又跟她道：“你有没有发现我家紫嫣背有些不直，也不知道是习惯问题，还是别的问题，我想着，要不要送她去学舞蹈。” 胡芳在旁边插嘴，“我觉得可以，我侄女现在就在少年宫舞蹈班，仪态可好了。” 卢奕就转头去问她少年宫的情况。 胡芳说了说，然后很是赞成把女儿送到舞蹈班，以后不止多个选择，还能挑个好人家。 卢奕就道：“我可没想到那么远，就是想看看能背练直一点，顺便锻炼身体，加强身体素质。” 云珊道：“孩子还是有些小，可以晚两年再考虑，而且，这其中也是有风险的，要是老师不够专业，会造成身体拐伤，严重的会下身瘫痪。还有，学舞蹈很辛苦，要看孩子的意愿。” 胡芳反驳她，“哪有这么可怕，我侄女都学得好好的。” 卢奕问云珊，她会不会考虑让灿灿去学舞蹈，云珊说，不考虑。 云珊道：“我小时候也进过少年宫学舞蹈，很辛苦，也确实有着一定的危险。” 她当时学的时候，父母也是想着，能锻炼身体，加强身体素质啥的，因为她小时候身体不太好。 卢奕点头，“我再考虑考虑。” 再问了些云珊学舞蹈的情况，云珊都跟她说了。 然后道，“过不了多久就到元旦了，各大单位都安排文艺表演，你看我们幼儿园要不要也准备一个？让孩子上去表演，可以锻炼一下孩子们的胆子，你觉得怎么样？” 卢奕忙道：“可以啊，就是不知道园长那边同不同意，我明儿回去问问。” 真是风风火火，想到就去做。 云珊还挺喜欢这样的人的。 两人又讨论了下，要是园方同意了，这节目要怎么选，孩子怎么排练，谁去排。 胡芳也很感兴趣，说她家里有相机，把这些表演拍下来，以后也是一个珍贵的回忆。 云珊就说，她来赞助衣服道具，也可以协助排练。 大家可以群策群力，把节目安排起来。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真的是爱表现的时候，从中可以培养自信，也能给孩子一个多姿多彩的童年。 云珊前段时间给幼儿园捐了些儿童绘本，还有玩具，很多家长说，孩子都喜欢上幼儿园了。 灿灿虽然有时候会闹别扭不愿意去，但去接她的时候还想再玩一会儿再走。 卢奕真是个行动力超强的女同志，第二天真的去跟园方说了，经过沟通，另外还有云珊的赞助扶持，园方这边同意了。 云珊也会在忙完公司的事之后，抽出时间来忙幼儿园的事。 那天野餐回来，她就问了问灿灿，要不要上舞台表演，像电视上的演员一样。 孩子是新奇的，忙说要。 在她折腾孩子的事的时候，张晴初跟她二胎儿子回来了，听说回来还要养一段时间身体，孩子身体也是比较弱，要仔细养。 张晴初跟孩子在t市边的小镇卫生院住了半个月的院，其中是她生母还有林海潮照顾的，这林海潮因为没处理好请假的事，被记了过。 林峥嵘那边也因为请了几次假，工作没跟上，被上司叫了去谈话，并且今年的个人先进没有了。 柳仪就很挺生气的，在云珊去大院那边接孩子的时候，跟她抱怨，“二房也真是的，明明海潮自己就会开车，也好手好脚的，非要麻烦别人，也不知道以后别人有事，他们会不会这么积极。” 然后又说，“明面上是张晴初在折腾，其实我看是他们二房在折腾，就是想要生个儿子。” 云珊觉得，别人不知道，但林海潮肯定也有这个想法，这夫妻一体，他不想要的话，肯定会做好安全措施，不会让张晴初怀孕的，“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后悔，孩子现在这样，自个还受了这么大的罪。” 柳仪讽刺道：“有儿万事足了，还后悔什么。” 云珊觉得也是，有些人就是这么想的。 不过，林正堂跟王素秋也有问题，因为张晴初，他们怎么样都帮忙兜底，柳仪不好在她面前埋怨公婆，只说二房。 张晴初回来没两天，街道办就有工作人员上了站，计生办的，过来查她生孩子的事。 张晴初跟孩子都回了京城，得在这边养身体，孩子离不开母乳，不能说，把孩子偷偷藏起来，这一查就知道了。 违反了计生政策，林海潮被单位记过辞退了，另外还得罚款，不过这个款是计生办那边收。 罚的款数目不低，张晴初跟林海潮没能拿出来，是林正远帮忙拿的。 这超生的事也是捂不住，一些相熟的人家很快知道了，接着就是同一圈子里的人。 林小姑回来，在林老爷子跟林老太太面前说了张晴初跟林海潮一通，说他们丢了林家的脸，老爷子的一世英名都被他们毁了。 林海婧也觉得挺没脸的，林家可是一向稳稳当当的，骨子里带着正直，不做违法的事，现在倒好，真被这两人给搅坏了。 但是吧，孩子不生也生了，总不能把他塞回张晴初的肚子，还有就是，张晴初是林正堂战友的遗孤，而且生产还受了这么多罪，也不好说她什么，只要把林海潮喊到长辈这儿，训斥了一番。 罗春梅看到女婿没了工作就急得不行，像只热锅上的蚂蚁，跑到张晴初这儿问她怎么办，还怂恿她去找公婆，让他们想办法，女婿不能没有工作，没有工作，咋养媳妇孩子。 何英也没想到，林海潮的工作真没了。原本她是想着，让张晴初到乡下生孩子，然后再把孩子的户口先挂到亲戚那儿，孩子带回家养。 可没想到张晴初难产，孩子也进了医院。 她也去问丈夫，看儿子的工作还能不能再安排。 林正远黑着脸，“不行。” 第554章 后悔 丈夫不同意，老爷子那边也发了火，何英就病倒了。 儿子没了工作，家里又不愿意安排新的工作，那他以后要怎么办？ 没有哪个父母不想儿女有个好前程，出人头地，为自己争脸的。 何英年轻的时候有暗暗地跟王素秋较过劲，孩子长大之后，她也希望自己孩子能比过王素秋的孩子，后面因为她心疼儿子，没舍得让他去军中历练，让他上了个专科，帮他选了个单位。 这时候已经是不能跟王素秋的儿子比了，她就希望他能在他岗位上好好干，以后也能争个主任当当。 现在却是连个工作都没有了，难道要父母养他一辈子吗？哦不对，还得养他媳妇孩子。 何英由林海婧陪着去了两趟医院，她跟女儿说：“都是那对母女，害人精，搅家精，我真后悔，当初没有坚持到底，坚持不让海潮娶那个张晴初。” 林海婧也是有种“果然这样”的感觉，她就知道张晴初藏得深，心眼子比蜂窝还要多，现在还多了个生母，在这里搅风搅雨。 看到母亲这般伤心，林海婧决定把张晴初那个生母给送回她老家去。 …… 张晴初这几天控制不住脾气，特别是对着罗春梅，没有生到儿子的时候，她天天在自己耳边喊儿子，现在生到了，她又在自己耳边喊工作，让她去找王素秋跟林正堂说说，帮林海潮找份工作。 张晴初直接对她发了一次火，“林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不乐意在这儿呆的话就回你老家去。” 罗春梅才收敛了些，但还是忍不住唉声叹气，做出一副发愁的样子，一开始是想着林海潮没了工作，以后不知道怎么样才愁的，后就是整张脸像泡进苦水了一样，家里一堆事等着她做，有些地方做不到位，就会被张晴初骂，又累又慌。 何英病了，张晴初又身体亏损要养，还在坐月子。林海潮因为没了工作，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怕家里人念叨，也不爱在家里呆。林正远是要上班的，白天一般不会在家，晚上回来倒是会抱一下孙子孙女。 所以家里的所有家务都落到了罗春梅身上，搞卫生做饭，还得看孩子，张晴初小的那个孩子，要照顾得很仔细，穿的衣服冷了热了都会感冒，冲的奶粉稀了会拉肚子，气候变化，不是咳嗽就是发烧。 孩子已经满月了，因为超生没了工作，家里沉浸在一片低气压中，没有办满月酒，张晴初那股子委屈又上来了。 感觉自己被林家人嫌弃了，可她给林家传宗接代了啊。 她给王素秋打电话，没说别的，就聊这坐月子的事。给王素秋打完，就给林老太太打。 王素秋倒还接，林老太太那里多数是保姆接的，不是说老太太睡觉了，就是出了门口遛弯。 柳仪注意到，张晴初天天给王素秋打电话，眉头不由又皱了起来，能有这么多话说吗？电话费不要钱？要知道打的那边要电话费，接的这里也要电话费。 晚上林峥嵘回来的时候，她就跟他提了提，说张晴初不知道怎么回事，天天给婆婆打电话。 没想到林峥嵘这个憨货却是说：“可能坐月子没人跟她说话，闷着了，你当大嫂的，下班过去跟她说说话。” 柳仪要被他气死。 柳仪能跟谁说呢？找了云珊来说，在她过来接灿灿的时候，就跟她说起张晴初这个事来。 云珊就听着，没有发表意见，就含糊地应过去。 张晴初跟王素秋可是母女呢，不是亲母女也胜似亲母女，她们的事，其他人哪里管得了。 柳仪却是道：“云珊，你不要觉得不关我们的事，你知道，每次她跟林海潮的事，不是我们男人帮忙擦屁股的？有什么事，公婆只会使唤峥嵘和灿灿爸爸。” 云珊道：“没事大嫂，要是举手之劳就帮，要是不合理的我们就拒绝，就算是父母也无权左右我们的决定。” 柳仪心里有些堵，林峥嵘才不会拒绝呢。 云珊是没有影响到自己，没有舞到她面前来，她是不会多事的。 有这个时间，她还不如多做两组数据，多赚钱呢。 再加上灿灿幼儿园的事，就挺忙。 后面就听到柳仪跟林峥嵘闹了矛盾，带着林睿回了娘家。 不知道是不是张晴初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林正堂又让林峥嵘去帮忙。 云珊也觉得挺无语的。 因为这些事，她也不用王素秋接送灿灿了，她来接，自己能抽出时间来，就自己接，省得到时候又扯到她这儿来。 到了十一月，云珊刚接了灿灿回家，在家门口就碰到了顾母，也就是顾佳妮的妈妈。 对了，顾佳妮去了基层，云珊有找过她，但她还是坚持接受学校的工作安排。 这会儿的顾母跟上回见她时候有很大的不同，上次的顾母神色是带着矜傲的，有些端架子，此时她是满脸别扭，精神气没了一半的感觉。 “云同志，我能跟你聊聊吗？” 云珊点点头，请了她进家里。 顾母看着她手中牵着的女儿不由感慨，“你跟佳妮差不多大，你女儿都这么大了，佳妮的工作还没有稳定下来。” 进了屋，云珊让灿灿自个去玩，她给顾母倒了杯水，自她对面坐了下来，道：“我比佳妮要大两岁，结婚早晚并不能代表什么，也不是优秀的标准。佳妮工作怎么样了？她走之前，有跟我说过，有空会给我写信，这几个月都没看到她信呢，是很忙吗？” 顾母眼圈却是红了，“云同志，上回我过来找你的事，我跟你说声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云珊道：“阿姨也是担心佳妮而已，可以理解的，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 顾母叹道：“怪不得你能开公司，还经营得这么好，是个有魄力的。” 不说别的，光说这为人处事，这云珊就比佳妮强。 佳妮从小就优秀，学习成绩一直在名列前茅，能吃苦，能坚持，为人正直有原则，但要是让她开一个公司，做个管理者，可能就不太够了。 顾母也是现在才想明白。 第555章 全体 “云同志，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个忙想让你帮忙的。”顾母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别扭，她很少求人，特别是比自己小的人，还是小辈。 但为了女儿，她只能厚着脸皮过来了。 云珊道：“阿姨叫我云珊就好，不知道是什么忙？” 嘴上是这样问，但心里已经猜到她是为了顾佳妮过来的，估计还是工作的事。 顾母脸上有些不自在，“那云珊，阿姨就厚着脸皮了，是这样的，前儿我托人打听了下佳妮的情况，她去了g省工作之后，我们每个月都有通信，一个月两次这样，这个月却没收到她的信，我不放心，托了跟她分到一块的同学问了问，原来她住院了。” 说到这里她声音都哽咽了。 云珊忙问，“是因为什么住院？” 顾母拿手帕擦了擦眼睛，“唉，她跟着班上的三个同学到了g省那边的农场连队，虽然不用下田劳作，但听指挥协助，安排人员，有时候还得到厂里帮忙，在做一个新任务时候，因为天气原因，要赶时间，晚上还得加班到十一二点，早上五点又得起来，她身体熬不住，得了贫血，在一次烈日下工作的时候就晕倒了，被人送到了医院，医院那边建议住几天院。” “我才知道，她这个月没给我回信，原来都是忙的，听说有时候忙起来连饭都忘了吃，这三餐不规律，营养也跟不上，她哪受得了。” “说实话，我们家的家境也不算很差，佳妮从小除了吃学习的苦之外，别的没吃什么苦，别人一个月吃两三顿荤菜已经算好的了，我们家几乎能每天都吃，没有肉也有鸡蛋。”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些体力活，她一个女同志哪里比得上人家男同志，他们连队，都没拿她当女同志使唤呢。” 顾母看着云珊，“云珊，阿姨能不能厚着脸皮让佳妮到你公司上班？” 云珊刚才心里多少猜到一些，却没想一是这样的，光听就知道顾佳妮这工作有多难了，别说是在烈日下劳作了，就算是站在烈日站着什么也不做也熬不住。 “阿姨，你有问过佳妮吗？其实我在她去g省的时候问过她，也有提过这事，她拒绝了。” 顾母忙道：“还是因为我的原因，她是想去的，她因为我之前找过你，觉得不好意思。你要是再跟她提一提，她应该会答应的。” 如果是顾佳妮的话，云珊是愿意请她的，顾佳妮的专业水平很高，她很需要这样的合作伙伴。 顾母又是道：“以前我就一味地想她给我挣脸，做大事，做出成绩，把人比下去。但现在我就觉得，她能好好的在我身边比什么都强。” 云珊听她这样说，就觉得挺动容的，顾母的转变真大啊，可能也真是被顾佳妮的住院吓到了。 “那阿姨，既然这样我试着给她写信看看，但阿姨，我也只是表达一下我公司想招人的想法，决定权在于她，要是她还是拒绝的话，我也没办法。现在她已经在g省工作了，虽然听着是挺累的，但她未必就不喜欢。” 顾母忙道：“希望云珊你尽量劝劝她，我这边也会跟她沟通的。” 云珊点点头，说会的。 当天晚上就给顾佳妮写了封信，第二天给她去邮局寄了，她那边没有电话，要不然打电话更方便，不过写信的话，也能表达清楚一些，说的也完整一些。 在等顾佳妮回信的时候，灿灿幼儿园三个班的节目也排出来了，云珊做的编舞跟指导，她这边赞助了服装道具，还有给小朋友们准备了小礼物。孩子能乐一乐，有个美好的回忆，家长们也能乐一乐。 灿灿回来的时候，云珊也会帮她排练一下。 灿灿班上表演的是《小蝌蚪找妈妈》，一组十个小朋友，有小朋友扮演青蛙妈妈，有小朋友扮演小蝌蚪，还有小朋友扮演鱼啊、鹅啊这些小动物角色。 有舞蹈有台词，但想着小朋友很难记得住台词，就算记住了，也很难在适时表达出来，所以提前给小朋友录音，到时候就跟大喇叭一起放出来。 到了元旦前一天，表演要开始了。 真的是，幼儿园的大门都被挤破了。 不光是小朋友们的家长要过来看，就是一些街坊邻里也要过来凑热闹，这会儿可能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有表演看，也不管大人表演还是小孩表演了，都涌了过来。 最后是幼儿园在门口露天地搭了个小舞台，观众们就围着看。 上台表演的小朋友家长就安排在了前面。 林随安赶了回来，潘红霞自然也是过来的，就是云有福要赶着厂里的货走不开没来，但叫了云珊要给灿灿拍照片，他到时候要看的。云珊不止拍照，还找了人帮忙录视频呢。 另还有林家的一大群人，像林老太太林老爷子，林大姑及儿媳妇，王素秋还有柳仪，都过来看灿灿的表演。 柳仪很是可惜地说，“可惜睿睿上小学了，没能在幼儿园赶上这个表演。” 然后问云珊，“弟妹，这是你组织起来的？” 云珊道：“就是班上的几个家长一起想的，然后找了好几回园长，园长说你们谁愿意搞的就组织起来，自己弄，幼儿园这里管不了这么多。我们算是自己安排起来的，要参加表演的小朋友家长都分配了一样工作。” 柳仪听到这话也就作罢，这么麻烦的话，她宁愿不表演了。 家长们看着挺激动的，孩子们也很激动，灿灿这天起得特别早，特别高兴，吃早餐的时候她几乎没怎么嚼就嗯下去，就为了早点回幼儿园。 云珊让她慢点，林随安给她看时间，说时间还早呢。 一家几口人，车子都挤满了，张姐跟潘新娣的两个女儿也一起过去。 然后到了幼儿园，还回去接老太太他们。 整得好像要开表彰大会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林随安立了什么大功开这表彰大会呢。 第556章 骄傲 云珊给灿灿化了妆，穿上了她的表演服，看到她走上了舞台，云珊眼眶却是微微发热。孩子所有的第一次，第一次喊妈妈，第一次走路，第一次上幼儿园，第一次上台表演，看她一天天成长起来，一步步地从小团子长成了会跑会跳的小姑娘，胸腔里满是动容，还有不舍。 对的，忽然不想她这么快长大，她还没有抱过小时候的她。 云珊坐回观众席的时候，看到林随安眼角微红，他握了握她的手，云珊跟他挨着，朝他笑道：“是不是感觉孩子忽然间长大了啊？” 林随安眸光看向舞台，笑道：“还是一个小团子啊。” 云珊看向舞台，不由笑容加大，也确实，孩子穿上表演服特别可爱，就是个憨态可掬的人类幼崽啊。 她拿了相机过来，等会儿给孩子们拍照，另外还请了录像的。 一家子都挤在一片坐着，音乐响起，灿灿还担任了小主持人，跟卢紫嫣小朋友站在一起报幕，奶声奶气，又带着些严肃的声音报幕，家长们都觉得萌坏了。 报幕的台词不多，怕孩子记不住，就每人分别两句台词。 林老太太脸上止不住的笑意，还带着骄傲，等孩子报完幕下台，她就跟家里的几个小辈后，“灿灿以后肯定比你们走得远，这孩子一看就是有大出息的。” 林家几个人自然不会反驳，忙应和。 云珊失笑，觉得老太太挺偏爱灿灿的。 王素秋坐在老太太身边，也挺激动，趁小演员还没有上台，跟她谈论了几句，说灿灿平常的小聪明劲儿，平常她带的多，对于灿灿的事也知道得多。 老太太听得津津有味，林老爷子就严肃道：“别说了，孩子要上场了。” 大家就赶紧停下了讨论，伸长了脖子看向舞台。 一群小可爱们就上场了，音乐响起，一组一组的舞蹈，后台放着孩子们提前录好的台词，台词说完就是音乐，然后舞蹈，小蝌蚪们是一组，大白鹅们是一组，每组都有五个人。 这些孩子真的是特别可爱，动作有没做到位的，也有一脸严肃认真的，还有跟不上在哭的，台下的观众每个人都咧着嘴巴在笑。 云珊跟林随安自然是视线紧跟着灿灿，发现孩子的舞蹈跳得很好，练习得比较多，很熟练，表演服是小动物的服装，颜色鲜亮，毛茸茸的，连体服，还带着动物头像的帽子，只露出孩子肉乎乎的小脸蛋。 小朋友都化了个妆，脸上带腮红，灿灿本来就长得白，五官漂亮，这会儿更是像小天使一样，又漂亮又可爱。 她很认真地在表演，又能看出她很快乐，带着一点儿小得意。 云珊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也觉得这时间过得太快了，一下就表演完了，轮到下一个班的节目。 老太太问云珊，灿灿还有没有节目了。 这显然是还没有看够，云珊就笑道：“就是主持人了，等会儿结束，她还上来报幕的。” 当初选小主持人，是自己举手报名的，然后再考验筛选，灿灿的小主持人是靠她自己争取来的，并不是云珊给她开后门。 云珊的语言能力还是可以的，她一岁会说话，两岁就能很清晰地表达了。卢紫嫣小朋友能跟灿灿玩得来，也是个表达能力比较强的宝宝，所以两人都当了小主持人。 一共也就三个班表演，没多久就表演结束了，很多人都感觉意犹未尽。 林老太太等灿灿出来，抱着她不撒手，稀罕得不行，“灿灿表演得真棒，太奶奶为你骄傲。” 灿灿抬了抬小胸膛，也觉得很骄傲，奶声奶气地道：“太奶奶，我下次还要表演。” 林老太太摸着她的小脑袋，“好好，那下次太奶奶还来看灿灿表演。” 然后云珊看到，等林老太太稀罕完，林大姑王素秋她们也抢着过来稀罕。 林老爷子直接说，回家给孩子加餐庆祝一下。 家里小院子养着有几只鸡呢，回去杀两只，大家一起过去吃饭。 林随安就跑了两趟，把人全部接到了林家老宅吃饭。 林老太太就让林大姑打电话通知其他没空来看表演要上班的人也过来，也当是家庭聚餐了。 张晴初跟林海潮带着两个孩子没多久就过来了，他们二胎儿子已经快三个月了，总算是没有刚出生那会儿那么看着让人揪心了，但体质还是不太好，因为这样，张晴初把这儿子看得像眼珠子一样，外面冷了热了起风了都不会带孩子出来。 现在她全职在家带孩子，要不是老太太这边喊过来吃饭，她也不会过来的，今天天气有些冷。 林海潮在家里呆了两个月，现在总算是找了个事做，在一家私营单位上班，可跟他以前的单位完全没法比，尽管上班了，他看着也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 张晴初折腾过一阵，想让林家的长辈给林海潮重新安排一份好工作，老爷子发话不让，她就去找了林正堂跟王素秋，在王素秋面前还装过一会儿抑郁，林正堂知道之后，就想让林峥嵘出面，帮林海潮安排一份工作，这事却被柳仪知道了，她不同意，跟林峥嵘闹了一场，带着儿子回了娘家，后来就不了了之。 林海潮现在的这份工作还是林正堂托人帮他找的，是私营单位，私营单位没有国营单位那么严格，也不看有没有违反计划政策。 何英尽管对儿子有些失望，但并不想他在私营单位，不过林正远跟她说，也当是给他一个教训，先让他在这个新单位做着。 新单位可没有以前的单位轻松，工资也没有那么高，其他的分房子、及医疗养老这些待遇更是没有。 他还得承受朋友们的目光，还有家里人对他的失望，林正远觉得，这也算是让他吃吃苦。 让他锻炼锻炼。 林海潮也是刚下班过来，他看到林随安在杀鸡就过了去帮忙，在他旁边拿过盆子，然后跟林随安道：“二哥，今天灿灿的幼儿园表演没有叫晴初吗？让她带小舒去看看也挺好的。” 林随安看了他一眼，“你家林杰离不开她，我们就没通知。” 林海潮跟张晴初的儿子起名叫林杰。 第557章 变化大 林海潮道：“我岳母跟我妈在家呢，她们能帮忙看孩子，小舒这孩子，也不知道少出来的原因，看到生人就怕，性子很静，我都担心她以后上学会被人欺负。” 林随安道：“那你们多带她出来玩，接触同龄孩子，能培养她的社交能力。” 林海潮问，“灿灿是不是就很喜欢出去？” 林随安嗯了声，“她在家里呆不住。” 林海潮就有些羡慕，“活泼的孩子看着就让人宽心些。” 还没帮忙拔两条鸡毛呢，就听到张晴初喊他，他就只好站了起来。 张晴初说她两个孩子看不过来，让他帮忙看着小舒。 林海潮看到女儿坐在一旁吃东西，根本就不用人看，而且屋里这么多人，都看着呢，哪还用他过来。 但还是问了句，“她怎么了？” 张晴初脸色不太好看，“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吃东西比较急，不看着怎么行？” 她看到不远的灿灿被林大姑她们围着问话，问她上台表演紧不紧张，练习练了几遍，今天早上是不是特别早起床等等，根本就没有人看小舒。 林海潮只好坐了下来看女儿，然后看到灿灿走过来，就招手让她过来，然后让她跟小舒妹妹一块玩。 灿灿伸手要拉林舒，林舒也伸出了手，灿灿说，“我们去看鸡吧。” 林舒由她拉着就出去了院子看老爷子养的鸡，林海潮脸上露了笑容，跟张晴初道：“看来小舒还是跟灿灿合得来，以后让她多过来跟灿灿玩，小舒的性子太静了。” 张晴初不同意他的说法，反驳道：“女孩子静一点有什么不好？难道你想她跟男孩子一样闹腾？” 林海潮摸了摸鼻子，跟她说：“也不是不好，但太安静太内向终究不利她以后交朋友，以后上学，太安静估计连朋友都交不上，没有朋友，你说她还愿意去上学吧。” 张晴初冷着脸，“怎么就不能交朋友了？文静的跟文静的交朋友，我不信除了我们家小舒安静些，班上就没有其他安静文静一点的小孩了。” 看到他们这边好像起争执，林大姑他们就看了过来，并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吵起来了？” 林海潮觉得张晴初生完二胎之后有些变了，脾气变大，情绪不稳定，不过他想着应该是自己没了工作的原因，让她比较焦虑，所以也尽量迁就着她，没有跟她起争执，但这会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突然就冷起了脸，他脸上就有些挂不住。 听到林大姑问，就道：“没什么姑妈，就是谈论教孩子方法而已。” 张晴初脸色也缓了缓，跟林大姑道：“我觉得女孩子就应该文静斯文一些，他不同意。” 林海潮张了张嘴，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林大姑看着院子玩闹的几个孩子，就笑道：“小舒看着是安静了些，不过也是好带的，不像闹腾的孩子那么闹心，没事儿，孩子健康听话就行，毕竟每个孩子的性格不一样。” 张晴初很是赞同，“我就说呢，女孩子文静一些还有错了。” 林海潮懒得跟她争了，出了院子打算帮忙做事。 没走两步，听到院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声，他一看是自己女儿在哭。 从幼儿园看表演过来，在这儿玩的有好几个孩子呢，林睿、还有潘新娣的两个孩子，林大姑的孙子，现在都在院子里玩，现在却是最小的林舒哭了。 林海潮忙走了过去。 其他大人也出了来，问怎么回事。 林睿大声说，“妹妹是个胆小鬼，有个鸡毛掉到她手上就哭了。” 林海潮哄着女儿说不怕，帮她把鸡毛拿走了。 张晴初抱着儿子走了出来，问女儿，“小舒，你是因为什么哭了？是不是跟哥哥姐姐打架了？” 林舒已经满两岁了，说话还不是很利索，她张着嘴巴在哭，像是没有听见张晴初说什么。 张晴初又问了一遍。 林海潮就皱了皱眉头，“都说了是羽毛掉到她手上了，哪有跟哥哥姐姐打架，要是打架大家都能看到。” 林大姑也说，她有看着院子里的孩子呢，没看到孩子打架。 张晴初只好作罢，让女儿进去看电视，别在院子玩了。 柳仪看着就暗地里撇了撇嘴。 林大姑之后跟林老太太说，“我觉得晴初好像变了些，她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林老太太叹了口气，“估计是看到海潮换了工作吧。” 她语气里带着可惜。 林大姑就道：“谁让她折腾呢，其实一个女儿也挺好的，像大嫂家的灿灿，不知道多招人稀罕。” 林老太太摇头，“她观念没有转过来，算了，你也别跟她计较，她小的那个挺让人操心的，估计压力也挺大。” 林大姑也只好作罢。 林仪也找到云珊说张晴初来，说她现在真是挺奇怪的，如果不是这么多人看着，她是不是就赖别的孩子打她女儿呢。 云珊那会儿跟林海婧说话没有注意到孩子们那边，听柳仪这样说，也觉得张晴初有些变，她以前可是最会做人了，在谁前面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像是没有脾气一样。 但答案也不奇怪，这几个月她生了二胎之后，发生了很多事，估计是她心态渐渐崩了，再加上生了孩子，这激素上升，没控制住情绪，也可以说，不想控制情绪。 她就道：“如果是这样，那就让家里小孩注意一些。” 柳仪直接道：“最好是别跟她家孩子凑一块，省得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就赖到我们身上。” 云珊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在灿灿表演完节目第二天，云珊就收到了顾佳妮的回信。 她在信上说，她现在算是熟悉了岗位，这边的岗位也离不开她，她不能就这样走了。 这是拒绝了。 云珊再给她写了一封信，说到公司现在研发的项目，一些数据也写上了，并在上面问了下她意见。 第558章 放假 第二封回信比较快，云珊差不多是在第五天收到她回信，这会儿的话就多了，足足写了三页纸。 云珊看着就忍不住嘴角上扬，顾佳妮明明是对自己的专业很热爱的。 只不过是她的责任心跟一些原则，她还不能随心所欲地辞了现在这份工作。 云珊也没再说要她过来帮自己的话，不过信是没断的，公司确实也在研发新产品，她会给顾佳妮发一下进展，还有碰到的一些难题，另外就是说一下自己的生活，京城的天气。 元旦过后，也快到春节了。 各个单位都在赶最后的工作，好安排放假。 云珊公司工厂这边放假的算是比较早，今年虽是第一年，但公司盈利达到了百万，股东分分红，行政管理、销售部门这些岗位人员都发了丰厚资金，而其他的员工则是多发一个月工资。 她在办公室收拾自己的个人物品，也能感受到外面员工的激动之情，有隐隐的欢呼声传进来，她自己也忍不住嘴角上扬。 张燕燕敲门走了进来，“老大，你们今年打算在京城过年吗？” 云珊道：“打算到南方的一海岛玩几天，那边没那么冷。” 前两个月，跟钟楚儿约好过年聚一下，钟楚儿觉得京城这边太冷，云珊想带着家人一起，也不好去港城，两人就选了个折中的地方。去海岛玩，既能相聚也能游玩，灿灿也念叨着要去看大海呢。 确定下来之后，两人都是行动派，马上在那边买了地皮，盖了两个海景别墅，前不久已经完工，再过个半个月过去就能住了。 张燕燕一听就叹道：“真羡慕啊。” 云珊笑道：“你要是有兴趣也可以一起，给你留个房间。” 张燕燕叹了口气，“过年一堆亲戚要走呢，还要祭祖，哪能这么潇洒，在我老家，过年是大事，没有重要的事不回去过年，那些亲戚能从年初说到你年底。” 云珊只好道：“那明年我看看，是不是可以组织一个员工旅游，公司出钱。” 张燕燕脸上狂喜，“老大你没开玩笑？” 云珊微微一笑，“只要公司继续创收，这个福利肯定会发放。” 张燕燕笑道：“在咱们英明神大的老大带领下，创收是肯定的，我就提前买好游泳等着了。” 云珊乐道：“马屁拍得不错。” 其实以张燕燕的收入去一趟海岛旅游也是很简单的事，就是缺个假期而已，公司组织去，肯定有几天假期的，而且这个假期还是带薪的。 说了几句过年回家的事，张燕燕提了提同学及室友的状况，同窗四年，同宿舍四年，处得来的都感情深厚，有约定过，不能断了联系。 张燕燕性格开朗热情大方，跟她处得来的同学室友挺多的。 陈昔那边说已经确切明年调岗，算是小小升迁了，叶子青那边跟处了四年的对象分手，是的，她刚进大学的时候就有一个对象，也是华夏大学的，宿舍里的人也都知道。 叶子青对她这个对象好得很，自己的生活费省着花，出去做兼职，把钱给对象加餐，让他的专业要辛苦一些，另外还会把他的衣服拿回宿舍里帮他洗。 这个舍友有劝她，大家都是四肢健全的成年人，他怎么不洗？没结婚已经这样剥削她，那结了婚还得了，是不是怀着孕还要侍候他啊，或者侍候他全家啊？ 叶子青嘴上说，他对象是因为手过敏，所以才帮他洗衣服，肠胃比较差，所以才给他钱，想让他吃好一些。 解释了这一通，后面倒没拿她那对象的衣服回来洗了。因为学校不提倡校园处对象，这对情侣还算低调，再加上课业繁重，隔一个星期见一面这样。 其实除了叶子青她自己在局中看不清，宿舍的其他人都看得挺清的，叶子青这个对象，实在是没有什么担当，跟吃软饭的差不多。 但叶子青把对象看得挺重的样子，大家也不好说什么，以为毕业没多久就能接到叶子青结婚的消息。 没想到是分手的消息，云珊没跟叶子青联系，她平常中午才回宿舍，没怎么跟她聊天，毕业分离的时候，是有说过以后常联系，但大家都挺忙，也没怎么联系，所以并不知道她的近况。 “子青她那个狗对象另外找了个家境好的姑娘，他看到子青分配的单位不好，而他分配的是个好单位，两人又没分配在一个地方，调岗也一时半会调不了，他就跟叶子青提了分手，理由是他家里催得紧，要马上就抱孙子。真够贱的。” 张燕燕说起来一脸的气愤，还呸了一声，“子青脾气也是好，竟然忍了下来，同意分了手，要是换了我，我绝对跑到他单位里，把他臭骂一顿，也让他同事领导好好看看，他是怎么样在大学四年吸对象的血的，又是怎么吸完血之后，一脚把人家踹开的。” 云珊只能道：“只能庆幸子青跟他分手了，不用继续踩着这泥潭把自己沉下去，要是这种人跟子青结了婚，生了孩子，想再跳出来就很难了。而且我觉得，子青她也不是没有察觉到她对象的这些问题，可能沉没成本太大，付出的太多，没能狠下心来提分手，现在那个狗男人提了，她说不定如释重负呢。” 张燕燕脸色缓了缓，“好像也是，我听她说的时候，也没有很伤心，如果是这样，那就当是踩了坨狗屎，现在终于把这坨臭狗屎甩掉了，应该值得高兴才对。” 云珊点头，“是这个理，叶子青那个前对象，这么算计鸡贼，以后有他苦头吃。” 这种人往往是以前自己是最聪明的，别人都是傻子，由着他算计，那他迟早会碰到比他聪明的人，踢到铁板。 然后张燕燕说到了夏小雨，夏小雨在苏泽的培训机构分部当管理，工资是其他同学的五六倍，她在城区，把父母都接了过来，目前来看，挺不错的。 而顾佳妮呢，张燕燕也给她写了信，但她比较忙只回了一封，就寥寥几句话。 她看了云珊一眼，“老大，公司放假比较早，佳妮的单位在我老家的邻市，我回家的时候打算去邻市看看她。” 第559章 眼光 云珊让张燕燕帮她带点东西给顾佳妮，现在不确定顾佳妮会不会在岗位值守，回不来京城过年。 张燕燕这边说没有问题。 因为这个云珊让张燕燕早两天放假回去，张燕燕回去之后，直接给云珊打电话，通知她，顾佳妮年后到自家公司上班。 云珊都惊了，顾佳妮怎么答应得这么顺？ 张燕燕说等年后回去跟她说。 那好吧。 处理完最后的工作，公司也正式放假了。 不过云珊跟秘书飞了趟鱼城，跟这边的工人开了个会，算是年终大会吧，按照这边的习俗发了红包，让厂长宣布放假了。 再拐到广城，跟崔艳这边做年终总结，备好明年的计划，吃顿了团年饭就再回到京城，给秘书包了个大红包，放她回家了。京城的几家服务店就没这么早打烊，这事由潘新娣来安排，三家店都是她来管。 云珊再给云有福那边打了个电话，食品厂在年底正是忙的时候，厂里还在加班加点赶货呢，估计要到腊月二十五左右才能放假。 云有福知道她这边给员工发了双薪，他也打算给员工们发个双薪过年，今年业绩上涨，开发了近二十个新产品，在丰市那边，好口福这个品牌已经有了些名气，舍得打广告，产品已经在省城百货公司上架，厂子赚到了钱，自然也不会亏待员工。 云珊挂了电话，她的假期就开始了。 灿灿幼儿园也无所谓放假，不想过去，直接跟保育员说一声就行。 还有两个星期过年，她打算带灿灿到林随安驻地先玩几天，然后再回京城接上家人到海岛度假。 年底林随安挺忙的，两个星期没回家了，云珊带着灿灿开车过来的。 到了之后看到家属院中已经有了股过年的热闹气氛，问了下才知道，组织准备要开表彰大会，另外还有文工团下驻地演出，家属们也可以过去看表演，另外还有电影。 上楼的时候，碰到邻居安宁，她就说，“你们过来的正是时候，今天h省的文工团安排了一场表演，要不是我家这小子闹着回来上厕所，我们还在那边看表演呢。我给他收拾一下，等会儿我们一道过去不？” 云珊问，“今天是第一场吗？安排几天？” 安宁道：“今天是第一场，明天还会安排，明天是表彰大会，表彰大会结束就开始表演。” 云珊就道：“那我明天再去吧。” 安宁看了她一眼，小声道：“今天我还跟其他嫂子说，那些文工团的演员一个赛一个好看，那些年轻小伙都看得眼睛发直，也不晓得那些有媳妇的会不会也这样，咱注意一下。” 云珊失笑，“咱们这队里的男人都是钢铁般的意志，怎么会有乱七八糟的想法？肯定不会的。” 安宁摇摇头，“说要做些什么肯定不会，但挡不住看得入神啊？没得回来还挑一下我们刺呢。” 云珊觉得不至于，要是台上长得好看的男演员，她可能也会多看两眼，就是纯属欣赏，不掺夹其他。 “嫂子，要是那些狗男人敢挑我们的刺，我们也多看两眼男演员，然后回来把刺挑回去。” 文工团的演员有男有女，都是条理盘顺模样端正好看的。 安宁哈哈地笑，“对对，你说得没错。” 云珊跟她道别回了林随安的宿舍，林随安还没下班，她把带过来的食材拿了出来，给灿灿做了些吃的，小家伙吃完东西要看绘本。 这是葛玲从国外寄回来的儿童绘本，新的，小家伙还没有看，正惦记着呢，虽然绘本是全英文，但里面有精美的图画，她很喜欢，看着图画也能猜到一些故事。 她翻完绘本之后就让云珊给她阅读。 云珊从年初就给她用双语讲故事，现在她用英文把绘本读下来，灿灿基本能听懂。 下午阳光照进阳台上，云珊抱着孩子坐到阳台边的藤椅上，给孩子讲故事。 林随安回来的时候看到母女的温馨场景，整颗心都软化了，特别是媳妇儿转头冲他笑，女儿像颗炮弹一样向他冲过来。 “爸爸爸爸！” “爸爸想你了灿灿。” “爸爸，我也有一点想你。” 林随安忍住了笑，问，“只有一点吗？” 灿灿想了想，用小手比了下，“这么多。” 林随安揉了下她的小脑袋，给她拿了给她收集的小玩意。 灿灿拿着用芦苇编的小蜻蜓小篮子欢乐在旁边捣鼓去了，林随安趁小家伙没注意，拉过媳妇儿，也问了她一声，“珊珊，有想你男人没？” 云珊直接给他个实际的，在他唇上印了下，“想你了，你不在，女儿都快折腾我给她骑马了。” 林随安眸光幽深，往她手上捏了下，在她耳边道，“晚上再跟我说。” 云珊斜了他一眼，穿着制服做这样的暗示真的好吗？ 不过很心动怎么回事？ 他最好是今天晚上也穿着制服回房间。 …… 第二天，团里安排表彰大会，云珊带灿灿过去观看，本来以为只能在外围听听声音，没想到有人却请了她进去，坐到了边上的观众席。 她昨天问过林随安，这表彰大会有没有他，他表示不知道。 云珊就以为他真不知道，当看到他站在台上致词的时候，她一下瞪大了眼睛。 “……我这勋章有一半是我爱人的功劳，有她在照顾家庭，承担起家里主要责任，我才能义无反顾地投身……希望我爱人能和我一起接受这份奖章。” 台下掌声如雷。 云珊哪想到呢？她心跳呯呯起来。 站在台上的林随安朝她看过来，嘴角带笑，眼里有光，身上的制服显得他更加伟岸英挺，那股子的浩然正气让她无比地心安，也像英雄一样光芒万丈。 这该死的魅力，她感觉整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有领导就笑道：“说得没错，我们战士能全心全力投入保家卫国中，少不了大后方的家属，一起上来领奖，是应该的。” 云珊牵着灿灿走了上去，不自觉地身上也有股骄傲，真的好像她拿奖一样。 但谁说不是她拿奖呢？ 她拿的是眼光奖，她挑的男人不是吗？ 第560章 坏话 “林团真是个疼媳妇的好男人。” 过来观礼的家属及文工团演员们在外围一些的位置，但也能看到及听到台上的情况，有认识林随安的人不由就羡慕了句。 这让人纷纷侧目，然后小声议论起来。 “可不是，平常看他挺严肃的，没想到也有这柔情的一面。” “凤珍你家男人是不是也立了功？不知道由林团带头，他会不会也给你表白一番，你得做好准备上台啊。”有人就跟旁边叫凤珍的嫂子说道。 这嫂子手中抱着一个孩子，旁边站着两个，听闻就摇头，“我家那个不会说这些。” 旁边有人也跟着摇头，“不叫你上台，说一句辛苦了我爱人应该也不难吧？你带着三个孩子，从早忙到晚，他回来还得侍候他，你做得比那林团的媳妇多多了。” “可不是，要不是咱们在大后方稳着，他们能安心工作吗？” “人跟人真是不一样，林团媳妇没随军是不？” “没随，应该是在老家带孩子照顾老人，她这样也是很辛苦的，咱们跟过来，还算是过自己的小日子，她那样的，得跟老人住一块，又跟丈夫分隔两地，比咱们还难，不怪林团说那样的话。” 有个抱着孩子的女人摇头，“哪呢，林团的媳妇在京城工作，不愿意过来。她过来的话，也不晓得是谁侍候谁呢。” “咋啦？”不少人看了过来。 此人是马悦，她丈夫过了这边驻地，她也自然也跟着过来了，她一脸看不上云珊的模样，“以前我们是鱼城的驻地，林团的媳妇过来营地住过一段时间，说出来，大家都不信，饭是林团打，衣服是他洗，她还嫌营地环境艰苦，住了几天急忙走了，我这也是第一回看到他们孩子呢。” “真的？”旁边的几人脸上露出了八卦。 马悦肯定道：“我们那会儿几个嫂子还劝过她呢，她说，她跟我们不一样，工作比家庭更重要。要是她经常过来的话，你们接触久了就知道了。” 马悦跟丈夫是今年四月份才过来的，没过来之前就知道林随安调到了这边，过来了之后，也特地关注他宿舍的情况，看云珊有没有在这儿。 她是真看不惯这样的女人，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作来作去。 只不过她跟这边的嫂子还没有很熟，正忙着建立自己的人际关系，还没空说云珊的事。 “她也亏找着林团这样的好男人，林团能力算是万中无一了吧？这么年轻就坐到这个职位，但他们的孩子却是随他媳妇姓的。” “天啊，他也太宠媳妇了。” 连旁边的文工团演员也不由看了过来。 马悦换了一只手抱孩子，孩子不愿意下地，得大人抱着，“是好男人，但好男人没有得到珍惜，最后是咋样，谁也说不准。” 有人羡慕道：“人家这是命好，有些人就是这样，生来就是享福的。” 马悦不由心梗了下，生来就是享福的，谁还不是妈生爹养的。 “这一点是很多人比不上，可能林团过来这边还不知道之前的战友情况吧。” “啥情况？” 马悦欲言又止。 她旁边的几个人可被她吊起了胃口，追着问。 马悦像是被问得无法，只好说了出来，“我们在鱼城那边的时候，有一对结婚一年多了还没有孩子，男方那边父母就有些急，这男方的条件一到就让媳妇过来随了军，平常两人挺好的，就是偶尔有几句争吵，我们当嫂子的都有劝，大家都是过来人，过日子还不是夫妻双方互相理解互相迁就，生了孩子就好了，男人应该是看她还没怀上孩子，不能跟家里交代有些急。” “哪想到，这林团媳妇就跟那媳妇说，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让她出去闯一下。果然没多久那媳妇真出城区找工作了，这夫妻就分开了，孩子更加难怀上了，夫妻感情一天比一天差，见面就没有不吵的。你们猜，现在怎么着？” 有人大胆猜测，“这两人不会离婚了吧？” 马悦叹了口气，“就是离婚了。” “作孽呢，好好的一对夫妻折腾得离了婚。” “那女的有了二心？组织能让他们离婚？” 这离婚可是会影响升迁的。 大家都挺震惊的。 “那女人都在城区不回来了，不离还能咋办？”马悦觉得那个乔三妹真是个傻的，李红胜好歹是个正连，在这边随军，没有公婆烦着，就夫妻俩过日子，不知道比她在老家强上多少呢。她这样离了婚就成二婚了，谁愿意娶个二婚的？ “如果是这样，那林团媳妇也真是的，好好地就拆散了一个家。”旁边的人也是很不赞同。 “现在两人真离婚了？领导没去劝吗？” “劝了，哪能不劝，但那女的都不回来了。” “没去她上班那里找？” 马悦苦笑了声，“都不知道她在哪个厂上班呢。” 其他人愣了愣，“啥？她在哪儿上班也不知道吗？” 马悦道：“这个女的刚过来时候还很朴实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教唆，在外面学坏了，可精了，她回来一个字都没有跟我们透露在哪儿上班呢，鱼城那么大，又这么多工厂，不可能一家一家去找吧？” “啥时候离的婚？这人没找到还能离婚？不如报失踪好了。” 马悦道：“是去年年底的事，现在都一年了，人没找到，就当是离婚了。” “人没找到离啥婚，离婚影响可大了，没让那男的继续找，找到了大家一起劝一劝，应该能把人劝回来吧。” 马悦鄙夷道：“这女的在外面心都野了，找回来也没用。” “话可不是这样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对了，你不是说她跟林团媳妇要好吗？要不问问林团媳妇，那个女的工厂在哪儿，让人过去劝劝。”这是位热心的嫂子。 马悦眼珠子转了转，“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说。” “现在给她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拆散了人家夫妻，她良心过得去吗？你没说这事的时候，我就觉得林团这媳妇觉悟不高，穿着打扮一点儿也不朴实，没得给林团抹黑。” 有个嫂子撇着嘴，她儿子跟林团的女儿凑在一块玩，大家凑在一块，说了句做亲家，订个娃娃亲啥的，那林团媳妇倒好，她张嘴就说，她女儿以后招婿，好像大家都稀罕她女儿似的，这是防谁呢？ 第561章 是你们逼的 云珊上去接过奖章，然后就下台了，林随安还有事要忙，云珊带着灿灿打算回宿舍，刚走出观众席就被人拦住了，是几个嫂子，其中两个她有印象，以前有见过，她跟人打了声招呼。 “林家弟妹，问你个事。”梳着个齐脖短发的女人开了口，她在三十来岁的年纪，脸色有些严肃。 云珊微微笑着，“嫂子你好，你问吧，什么事啊？” 沈小英严肃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叫乔三妹的同志要跟她丈夫离婚？你知道她在哪个单位上班吧？” 她说完，有人就接着说：“林家弟妹你也真是的，咋能做那种事呢，人家能结成夫妻，都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你这样子教唆人家媳妇，这可是要造业的。” 云珊真没想到过来这边还有乔三妹的事，乔三妹跟她没有联系，她识字不多，两人没有通信，她要离婚了吗？那真是好事啊，离开了那个家暴的渣渣，福气还在后头呢。 她看着眼前的几个人，问，“你们说的是哪个乔三妹？是我认识的那个吗？” “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她丈夫叫李红胜，在鱼城驻地的，你教唆乔三妹到城区上班，导致他们夫妻感情破裂，现在在闹离婚，你要是还知道些是非的话，就应该把乔三妹的单位说出来，或者把她劝回来，好好跟她丈夫过日子。” 真够魔幻的，这些人是住海边吗？管得真宽，云珊都要气笑了。 “这是李红胜委托你们的？” 沈小英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事，不用她丈夫委托，是人都知道你这样做不对。” 云珊正要说话的时候就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人，这竟然是马悦，三年不见，她变化了些，但也不至于认不出来。 那就是马悦跟这些人说乔三妹的事了。 马悦接触到她的视线之后，就心虚移开了，然后抬脚准备离开。 云珊就把人给喊住了，“马悦，在我背后说了我坏话就要走吗？” 马悦转过身来，有些不自在，“谁说你坏话了。” 云珊牵着灿灿，看了眼围着自己的这些人，“你们是听马悦说的吧？马悦在鱼城那边也传播过这些话，把人把傻子一样耍得团团转，她连累她男人被领导批评了呢，你们如果不信，尽管让你们男人去查一查，是不是有这样的事。” “对了，人家结婚离婚是人家的自由与权利，我们无权干涉，还有，如果不是婚姻实在是维持不下去，我相信没有人会离婚，她被李红胜打得不下了床，被掐脖子，差点被掐死，不知道这个马悦有没有跟你们说？” 几个嫂子听她的话，脸色一阵变幻，但沈小英还是说：“夫妻有矛盾有摩擦很正常，哪对夫妻不是这样过来的？改了就成，那个李红胜估计也后悔了，他现在想找乔三妹，估计也是想跟她认个错，人既然认错了，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哪个人没有做错的时候。” 云珊觉得好笑，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红胜认错了？他跟你说了吗？还是跟马悦说的？你们是保证他以后不打人了吗？还是马悦能保证？如果以后他把人打死了，你们负这个责任吗？” 沈小英脸色红了红，脸色不太好看，“弟妹，我们也是好心，谁不是劝和不劝离，你把人家好好的家给拆散了，对你也没有好处，做人得积德。” 云珊淡淡道：“请问这个家是谁的家？是乔三妹的家吗？你的家是被骂被打被剥削的？我不知道你们围着我算什么事，有问题请跟领导反映，我插手不了别人的事，我没有这个资格。另外你们觉得别人离婚是对外人损阴德，那好啊，我也跟林随安闹离婚，等领导问起原因，我就说是你们逼的。” 沈小英等人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噗嗤。” 云珊转头，看到几个穿着绿色军装的男女，这应该是文工团的同志。 他们在她看过来，忙转过了对去，不过有个姑娘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云珊忍俊不禁。 正好这会儿看到林随安大步从人群外走过来，云珊顿时就道：“林随安，我要跟你离婚。” 林随安整张脸都黑了，几步来到她面前，眸色沉得要滴水，“珊珊，你在说什么？” 云珊指着刚才教训自己的几个人，“是她们逼我的，她们逼我离婚。” 沈小英等人的脸像是得了便秘一样，真没想到云珊这么豁得出去，也这么能作，她怎么敢这么说？ 但也知道如果这云珊真这样闹起来，她们真可能会连累到自家男人受批评，林随安的职位不低呢。 几人忙解释，“我们没逼她离婚，只是问她个事而已，她不愿意说就算了。” “对啊，我们几个，旁边的人都能作证，我们没有逼她，是她自己说的。” 还有人试图跟林随安解释来龙去脉，“是这样的，你们以前驻地有对夫妻闹离婚，我们想着夫妻一场不容易，想着云同志知道那个乔三妹单位地址，就过来问问她，没想到她却说我们要逼她离婚，要是这样的话，那以后我们也不敢跟她说话了。” 云珊扯了扯嘴角，“你们不是口口声声地说我破坏人家家庭，拆散人家夫妻吗？现在我也离婚赔偿他们好不好？” 林随安握了握她手，把腿边的女儿抱了起来，“不准说离婚的事，你先回宿舍，我来处理。” 沈小英等人看到云珊这样说，又看到有人看到这边热闹也围了过来，怕惊动领导，她忙说，“这事算我们不对，是那个马悦乱传的话，你既然不知道乔三妹的事那就算了。” “对都怪那个马悦，她跟着我们说了一通，我们都以为是真的。”有人看到沈小英认错，她就忙把锅推到马悦身上。 第562章 轮流 马悦看到情况不对，好几个嫂子都怒瞪着她，并且听到云珊提到她在鱼城那边被批评的事，她脸顿时涨得通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很快她灵机一动，伸手掐了把怀中的孩子，孩子顿时哇哇大哭，她就趁机抱着孩子要走，有人喊她别走，她当作没听到，并加快了脚步，等走远了，才松了一口气。 她说的又没有错，云珊能做这样的事，她凭啥不能说？ 刚回到家就看到婆婆黑着脸，“一天天地往外跑，不知道的还以为外面有个家呢。” 她从儿媳妇怀孕就过来侍候，她一腔心血，没想到这个马悦是个不争气的，吃了她这么多鸡蛋咸鱼，竟然生了个丫头，气得她月子也不给她做，直接回了老家。 对于婆婆不侍候自己坐月子这一点，马悦也是埋了怨，这个老东西这么神气，以后老了最好也不要她侍候。 不过好的是，这老东西气得回了老家，不用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哪成想，这个月知道了她儿子没假回老家过年，她又收拾包袱过了来。 一过来就处处看自己不顺眼。 马悦忍了气，把孩子放下来，“没见过这样希望自己儿子被人叫活王八的，孩子不用出去玩？” “我说一句你顶三句，你眼里还有我这个老人吗？”马悦婆婆脸更黑了。 马悦懒得理她，姑且忍她几天，等丈夫回来，天天让她听墙角，看她能忍得了几天，转身去了厨房做饭。 这个饭还没有做好，她男人就气冲冲地回了来，在她从厨房出来的时候，一巴掌扇了过来，马悦一下懵了，在她挨第二巴掌的时候才意识到这是家庭暴力。 “张强你发什么疯？”马悦要去推他，但先被他推摔到了旁边的桌子上。 那桌角撞得她的腰间一阵剧痛，眼泪哗啦直流，她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但被她婆婆抱着出了门，临出门的时候，她婆婆还朝她看了眼，眼里是幸灾乐祸。 死老东西！ 马悦恨得不行，她转头看向丈夫张强，“你个王八蛋，我跟你拼了！” 心里的委屈化作泪水夺眶而出，他凭啥打她？ 她冲过去，在他脖子上也挠了一爪子，张强拧着她手，伸脚踹了过去，力气很大，马悦一下摔到地上，整个人几乎要摔晕过去，很疼很疼。 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打她，她要去领导那里投诉，她要离婚！ “你凭啥打我？我要跟你离婚。” 她知道，离婚了对他们没有好处，他如果不给自己认错，写检讨，她绝对不会改口。 张强脸上满是冷笑，“行啊，明天我就递离婚报告。” 马悦愣了下，自然是不信，“你当我是乡下的农妇呢？吓唬我？你离了婚还能往上升？” 张强刚缓下来的气又上来了，一脚把旁边的桌子踹飞，恶狠狠地瞪着她，“还升迁，你口无遮拦连累我都要降职了，再不离婚，我怕是要回家种田了。” 马悦心头颤了颤，矢口否认，“我又没说啥……” 对，她又没有说谎，乔三妹跟李红胜确实是在闹离婚。 云珊跟乔三妹这么要好，她怎么可能不知道乔三妹的单位，闹得人家要离婚，她竟然还反咬一口。 张强看她嘴这么硬，过来一把扯过她胳膊，把她往门口拉，“你去给嫂子们道歉，一个个去，我不管你是哭也好跪也好，你都得我取了她们原谅才回来，要不然你就滚出这个家。” “我不去……” 马悦不愿意去，她要是去认了错，那以后这里的人还看得起她吗？还愿意跟她来往吗？ 她不去！ 但她挣脱不了张强的钳制，她中途挣扎，但还是被他扯到了门边。 她大哭，“张强你不能这样对我，我给你操持家务，生育后代，你不能这样对我，呜呜呜呜，我不活了……” “哎哟这是怎么了？”邻居听到动静过了来。 马悦觉得整张脸皮都烧了起来。 张强跟人解释道：“马悦今天在外面说错话了，我让她出去跟人道歉。” “说啥话了？如果真说错话了，那得跟人道歉。” 马悦一直哭。 这日子没法过了！ 她要离婚！ 她要让张强后悔！ “我要跟你离婚！” 云珊今天也是跟林随安说要离婚，林随安就紧张了，马上给她解决问题，她不觉得林随安全是疼媳妇，不过是不想离婚影响前途罢了。 …… 云珊带着灿灿也回了宿舍。 她还以为灿灿听到吵架会害怕呢，没想到她兴致勃勃的，很是好奇。 “灿灿，妈妈刚才有没有很凶？” 灿灿摇头，“妈妈最好了。” 云珊在她小脸蛋上亲了口，“宝宝谢谢你。” “不谢不谢，妈妈，我要去玩滑滑梯。” “可以，不过你睡了午觉再去。” “我不困。” “我困了，你陪我睡会儿可以吗？” 灿灿摇头，“不可以！” “可是灿灿，小朋友们都睡午觉哦，你出去玩的话，只有你一个人。” 灿灿就说：“妈妈，那我睡完午睡再去。” 云珊：“可以。” 中午林随安没有回来吃饭，她做了饭跟灿灿两个人吃，吃过饭让她自己玩一会儿，就带她睡午睡。 小家伙嘴上是说不想睡，但她每天都睡，一到这个点就犯困了。 灿灿刚睡了，宿舍的门就被敲响了，云珊出去开门，是邻居严团家的嫂子，她丈夫是正团，林随安是副团，算是上司。 “你过来了这么多次了，我还没好好跟你说话呢，介不介意我跟你聊聊天？” “嫂子客气了，进来坐吧。” 这严嫂子进了来，打量了下屋子，然后笑道：“还是媳妇过来了有些烟火气。” 云珊给她倒了杯水，不好意思地道：“孩子刚折腾完去睡了，家里还没来得及收拾。” 屋里的沙发上桌上有灿灿玩了没收拾的玩具，然后又有放了些她们的物什，看起来有点乱。 云珊没管这个，要是整天跟在孩子后面收拾，那她不用做其他了，她是让孩子玩了的玩具自己收拾，不收拾的话，等晚上统一再收拾。 第563章 惩罚 “有孩子谁家不是这样。”严嫂子显得很和气，拿起杯子喝了口水，看向云珊，“今儿你是去表彰大会了？恭喜你家随安了，我家那个经常说他年轻有为，过不了几年，就赶上他了，你是个好福气的。” 云珊听到她这样说，心里就大概她是过来说什么了，嘴上说道：“他在工作上确实会拼尽全力，也很高兴能得到组织的认可。” 严嫂子笑着点头，跟她拉着家常，“你和随安是怎么认识的？” 云珊道：“小时候我们是邻居。” 严嫂子哎哟了声，“这可是青梅竹马啊，月老的红线早就发了给你们，怪不得随安这么疼媳妇，这是从小的感情呢。” 云珊叹了口气，“是这样说没错，但我有时候觉得，我是不是连累他了。” “这是怎么说？” 云珊苦笑了声，“嫂子不知道今天有没有去表彰大会那儿？我被几位嫂子拦着，说我破坏了人家的家庭，教唆人家夫妻离婚。尽管我能解释清楚，但人家不一定会信，也都已经传播出去了，我觉得这样的话，还不如……” 严嫂子打断她，严肃道：“离婚的话是能乱说的？我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件事，你如果跟随安离了婚，别说几年了，就算十几年也未必能赶上我家爱人。” “有难题有问题就跟领导反映，找我们帮忙也成，在我们丈夫这样的职业，最主要的是家庭稳定，不能有后顾之忧，要不然他在关键任务上情绪不稳定，就会完不成任务，甚至给组织造成损失。身为家属，我们应该有这些觉悟，不能动不动就说离婚。” 云珊苦笑道：“我知道嫂子，确实是我冲动了，我希望组织能给我一个的公道，我没有做过的事，我不能让随安受连累。” 严嫂子脸色这才恢复过来，“这事你就放心吧，马悦及张强已经被组织批评教育了，其他的几位嫂子，也是听信了马悦的话，才对你造成误会，这事我让她们给你道歉。” 云珊松了一口气，“谢谢嫂子跑这一趟，也谢谢组织帮忙查清真相。” 等下午跟灿灿出去玩的时候，云珊就听到了马悦的消息，她被她丈夫打了，她哭着去找领导，还说要离婚。 云珊顿时觉得报应不爽，别人受家暴要离婚的时候，她在旁边轻飘飘的说一句，有必要吗？现在可算让她也经历这一遭，她不是被打无所谓的吗？怎么还跑到领导那儿去了？ 云珊可是记得很清楚，马悦这是一点儿也不吸取教训，她在鱼城的时候已经被批评过一次，跑到自己面前来认错的，现在竟然还敢。 也碰到了沈小英，沈小英过来说了句，“我们不知道马悦以前因这些事被批评过。” 云珊道：“马悦这个人心眼小，搬弄是非，不是一天两天了，知道了就好。不过，你们的问题也很大，乔三妹是被丈夫打得受不了才跑的，你们竟然还想让她回去。” 沈小英忍不住，“如果她丈夫有改过的诚意，我认为是可以回去的，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女人离了婚，以后很难再找到好人家了。” “改过的诚意？是什么啊？保证书吗？他已经写过一回了，没用。我不认为乔三妹的运气一直这么好，第一次打不死，第二次还是打不死，下次他拳头再挥过来的时候，她就不是那么容易逃掉了。如果她死了，你们这些劝的人会为她负责吗？” 沈小英还是不太认同，“可她离了婚很难再找了……” 云珊呵呵笑了声，“自己单着那也比挨打强。” 沈小英最后道：“希望她不会后悔吧。” 云珊觉得她不跑才后悔呢，有那么个能力改造男人，让家暴男人变成顾家好男人，那还不如把这个能力放到社会创造价值赚钱呢。她是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在结婚后改变一个男人，有这个功夫换一个不好吗？ 晚上林随安比较晚回来，灿灿已经睡了，云珊在收拾脏衣服放洗衣机，她看到人，就转头笑道：“锅里给你留了饺子。” 她在京城的时候就让张姐帮忙包了冻饺子，过来就带了好些，现在天气冷，能放得住。 林随安嗯了声，脱了帽子，脱了鞋跟外面的衣服，往她这边走过来，把她拉进怀里，然后唇就覆了下来，不容她反应，很是强势。 云珊有些招架不住，推了他好几下，他反而抱得更紧了。 好不容易她能说话，“不要，你先去吃饭。” 林随安往她耳垂轻轻咬了口，声音有些低，“珊珊，你今天说什么了？” 云珊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我说什么了？” 林随安一字一句，“你说离婚。” 云珊笑道：“你说这个啊，肯定不是真的，我就是吓唬她们而已，她们真是讨厌。” 林随安掐着她腰，盯着她，“你吓唬到我了。” 这眼神很危险，云珊忙道：“对不起，我下次注意。” “还有下次？” “没有了。” “我今天受到了惊吓，珊珊，今晚好好补偿我。” “你耍无赖啊？” “嗯。” …… 云珊就挺服林随安的，灿灿本来是跟他们一起睡的，这人等女儿睡着，就抱她到隔壁房间。 什么鬼补偿，她腰都快断了。 也好在这边不用做什么，要不然谁受得了？ 过了两天，收到了马悦男人张强复员的消息。 还听说马悦闹腾得不行。 云珊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 张强复员，他一点儿也不无辜，也不是他没有看住马悦，纵容她，而是他家暴，马悦是很讨厌，口无遮拦连累了他，但她好歹对他一心一意，操持家务，养育后代啊，他也能下得了手。 也不知道马悦会不会跟乔三妹一样坚持离婚，轮到她自己的时候，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那些话来。 沈小英也听到了马悦丈夫的事，不由地心也提了上来，而且还有些后悔，当时她真不应该凑一脚过去。 第564章 大方 马悦跟丈夫回了老家，这事在家属院这边讨论了好几天，都说是马悦口无遮拦，才导致丈夫复员回家。 然后呢，也有些人觉得马悦罪不至此，云珊也有问题，不过这话没好拿出来讨论。 虽然没有拿出来讨论，但有些人就挺有默契地不跟云珊来往。 云珊带灿灿下楼玩，多少能察觉到大家的疏远，主要是偷偷让自家孩子别跟灿灿玩，但孩子哪里有这么好的自控力，特别是看到灿灿带了好吃的，还有好玩的玩具，一下楼就有好几个小孩子凑上来。 甚至还有小孩跟着云珊回家玩，云珊看到灿灿乐意，她也没有干涉，让别的小朋友来家里，并拿了水果零食给他们吃。 这过来的，主要是跟灿灿差不多大的孩子，倒还有两三个八九十岁的小姑娘也凑了过来，有的是觉得灿灿长得好看，有种玩洋娃娃的感觉，有的是过来看弟弟妹妹的。 大一步的小姑娘有一个还带了作业过来写，还很有礼貌地问云珊，能不能在她这儿借个桌子写作业，云珊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其他小孩坐到地上玩玩具，云珊也在整理自己明的计划书，跟小姑娘共用一个桌子。 在看到小姑娘眉头紧锁的时候，她就问了问，“是不是遇到不会的？” 小姑娘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云珊走过去给她看了看，然后给她把难题讲解了下，也不是直接给她答案，引导她找到答案，并告诉她一些背书的小技巧。 小姑娘叫周思瑜，在第二天也拿了作业过来，每三天也是，就算她弟弟没有过来，她也约了其他小伙伴过来，美名其曰是说想跟灿灿玩。 所以云珊就算不带灿灿下楼玩，也有小朋友过来敲门。 小孩子没有大人那么多的复杂心思，这儿有玩具玩有好吃的，大人是喊也喊不住。 大一点的小朋友在周思瑜的带头下，也大着胆子跟云珊请教功课，云珊没什么事也会给她们讲解，另外还给课外书给她们，讲一些学英语的方法，有个小姑娘学舞蹈的，云珊还能给她指导一番，讲一些注意事项。 安宁这天也带了儿子过来，她跟云珊道：“还是你这边热闹，咱们这片区域的孩子都往你这儿跑了。” 云珊笑道：“你们没事也过来凑凑热闹呗，孩子在家玩的话，也好过出去，外面挺冷的，我都不想出去。” 安宁笑着点头，“是这个理，就是我家这个不行，有孩子过来，肯定得干架，肯定有一个人哭，我都不敢招惹别的孩子过来玩，没得给人家磕着碰着，人家找过来算账，现在大伙都是一两个，都是宝贝疙瘩。” 然后看到桌上吃的，还在地上的玩具，又是道：“怪不得孩子都爱往你这里跑了，又是玩的又是吃的，别说孩子了，我看了都想过来。” 看了眼，桌上有曲奇饼干、火腿肠、绿豆饼，地上的玩具有好几款的玩具小车，上链的自行车，水枪、木枪，还有积木、洋娃娃，还有一些识字图片。 吃的不是随便放了点，而分量挺多的，怎么也得二三十块，像那些曲奇饼干跟火腿肠就不便宜。玩具更不用说了，也是很贵，还买了这么多。 安宁在心里感慨，他们家真有钱。 云珊跟安宁的关系还算可以，她开这样的玩笑也不算唐突，她笑着说：“那你得勤快点来了，过几天我们要回去了。” 安宁好奇问了下，是不是在京城过年，她听说林随安是京城人，但听口音听不出来。 云珊道：“先回一趟京城。” 安宁问，“明年还过来吗？” “明年得过一段一时间才过来，年初会比较忙。” “你工作肯定做得很不错，平常看你都挺忙的，还懂得这么多，我看那小英的闺女都过来找你讲功课。你是在京城做老师吗？” 云珊道：“不是，我是做英语电子词典的，小学的功课也不难。” 安宁压低声音道：“前两天沈小英还说你过了些呢，今儿就没说了，因为她闺女跑到了你这儿来问功课。” 云珊有些惊讶，“她闺女也来了？我没注意那么多，反正在我这儿来的小姑娘都挺可爱的。” 安宁继续道：“前儿挺多人说你的，这两天少了些。不过你别管，有些人就是这样，平常没事就爱扯这些老婆舌。” 云珊就挺认同的，“只要不舞到我面前来，我懒得管。” 她知道那些人说她什么，无非就是说她插手乔三妹的呗，是她让乔三妹出去打工，然后是她破坏了人家的夫妻感情。 当然，说也不敢放台面说，就私底下嘀咕而已。 不过还是跟安宁说了下乔三妹的事，不过离婚她是不知道的，当然，知道了也是支持，要她说，这个婚早就应该离了。 说句难听的，就算是出去要饭，那也比被家暴的好。 更何况现在还没到要饭的地步，她有工作呢。 在吃饭穿衣面前，二婚的也不见得就找不到男人，乔三妹可是有工作的，她这样的条件，不少人抢着要呢，有份工作顶了十个二婚。 只有那些思想还停留旧社会的人才觉得女人二婚的不好再婚。 别说是没有工作的了，就是有工作的，也会找乔三妹，男人最是现实不过了，很多时候他也不管喜不喜欢爱不爱，只要娶回家的女人对他有利就行了，能生孩子有份工作能挣钱。说不定乔三妹还是个香饽饽呢。 安宁听完叹了口气，“是个可怜的，不过她现在有了工作，离了婚也能再找个好的。” 她这句是真话，有份工作真的很容易再找，未必不比前头的那个好。 等云珊再带灿灿下楼的时候，明显地又感觉到了大家对她的态度，虽然也有几个脸色淡淡的，但也有态度友好的。 云珊看了下，态度友好的都是自家过来她这边玩的。 甚至还有问她要不要白菜萝卜啥的，说是自己小菜园做的，很新鲜。 第565章 看不得 云珊说不用，自己过来的时候带了很多食材过来，并不缺。 沈小英听到云珊给自己女儿辅导了几次功课，心里就有些别扭，想让女人别去了，但女儿嘴上是答应了，但偷着又跑了过去。 回来还跟她说，云阿姨有多好多好，讲的题比学校的老师还要好，还说她会讲英语，讲得跟外国人一样，对了云阿姨还留过学。 看着女儿一脸崇拜的样子，沈小英就道：“学习好不代表人品好，你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吗？思瑜，你还小不知道，她其实就是装出来的。” 周思瑜不相信，“才没有呢，云阿姨就是很好，她很大方，给我们拿好吃的，她从来不会心疼，她对我们也很温柔，不像洋洋妈妈，一去她家，什么东西都藏起来，不让我们玩，也怕我们吃。也不像小可妈妈，让我们别去她家，还凶我们。” 沈小英拧着眉头，“我说她会装样子，前几天她骂人可凶了，妈妈也被她骂了。” 周思瑜看着她，“那妈妈是不是也骂她了？要是妈妈骂她了，她骂回来很正常。” 沈小英被气了个倒仰，“现在她是你妈，还是我是你妈？她这么好，你去认她当妈吧。” 周思瑜看她生气不敢说话了，但心里面很是不服气。 沈小英让她别过云珊那里了，省得招人讨厌，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家里没得吃呢。 周思瑜吐了吐舌头，“云阿姨是华夏大学毕业的，她说，如果请她去讲课得十块钱一节课呢，她可没有收我们的钱。” 沈小英愣了下，“她是华夏大学毕业的？她跟你说的？真是一点儿也不谦逊。” 周思瑜道：“是我们问，她说的，还说让我们好好学习，以后也考上华夏大学，她说华夏大学的菜可好吃了。” 沈小英一时没说话，看孩子一脸憧憬的样子，也不好打击她。 等再次看到云珊的时候，她仔细观察了下，这云珊长得很好看，在家属院估计没找出个比她好看的，身上带着股洋气，跟家属院里的很多嫂子不一样，她尽管是带着孩子，也有一股洋气，不像是当妈的。 她竟然是华夏大学的大学生，这可是第一学府啊，能考上这样的学府，在旧时代来说，都能当官了。 沈小英心里很复杂，她竟然会给孩子辅导功课，光看她形象的话，她不像这么热心的人。 还有，她天天给孩子拿吃的，有饼干有水果，不是只给一个孩子，有时候凑到她家的，有上十个孩子，她依然给孩子拿东西，那个五块钱一盒的曲奇饼干也舍得拿出来给孩子吃。 在还有人谈起云珊的时候，说到不好的话，她不由就为云珊反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云珊在林随安这边住了十天这样，陪了孩子玩，也带着孩子学了点东西，做个几个明年的计划，顺便还给邻居小孩辅导了几门功课。 林随安放假她跟他一块回京城。 她走的前一天晚上，门被敲响了，她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沈小英，她脸上有些不自在，但还是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家里包了饺子，给你们带了几个，我家思瑜在你们这儿几天打扰了。” 云珊真是没有想到，她伸手接了过来，“谢谢嫂子，思瑜这孩子挺乖的，还聪明，学习上一点就通，家长要是多陪着辅导，她学习能更上一层楼。” 沈小英点了点头，拿过空碗，然后就走了。 云珊看着她背影也笑了笑，自己给周思瑜小朋友辅导功课，也不是为的沈小英一句感激，单纯是看小朋友可爱而已。 但如果能换来感激，感觉也不错。 回到京城，潘红霞的工作室放假了，她差不多是干到腊月二十八，张组也给她放假回家过年了。 潘红霞这两天在收拾东西，她是什么都想带，怕到了海岛那边什么都没有，连砧板她都想带上，云珊也是服了她。 “妈，那边什么都有，连市区不远，市区有杂货店，有百货大楼，什么都有，你就放心吧，而且，你别忘了还有钟大小姐，她早就让人运了生活物资过去，到了那边我们连菜都不用买了。” 潘红霞听她这样说才停下了手，然后忍不住又问了句，“要不再问问随安的爸爸妈妈，看他们去不去？” 他们要去海岛过年，这事是问过林正堂王素秋的，连林老爷子跟林老太太也问了，问他们去不去，他们都说不去，过年访亲拜友，另外，林正堂还没有在位置退下来，不想太高调。 王素秋倒是有些心动，但看到丈夫不去，她也不好开口。 走的前一天，到林家老宅吃饭。 林海婧抱着儿子坐到云珊身边问她，是不是要去海岛过年， 云珊点头，“灿灿一直想去看大海，正好我跟随安都能凑上时间，就打算跟她过去看看，也想着我们父母也都没有见过大海，我们本来也喊上爷爷奶奶公公婆婆一块的，但他们不想折腾，拒绝了我们。” 林海婧道：“二嫂，你们要是不嫌弃的，带上我呗。” 云珊看她，“你不是打算跟白杨回他老家过年吗？” 林海婧撇了撇嘴，“去年不是去了吗？他家里连吃个饭都一堆规矩，他回就他自己回好了，我跟小振不去。” 云珊道：“我们已经买好机票了，你现在才说，我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买得到机票。” 林海婧道：“那我找个人问问，要是买得了，那就跟你们去，要是没有，那就没有办法了。” 云珊点点头。 别墅挺大，人多点也能住得下。 因为林海婧问起了海岛的事，弄饭桌上都说这事。 张晴初边喂孩子边竖着耳朵在听，听到林海婧也想去，她就有些忍不住，“海婧，小振太小了，你能带着她坐飞机吗？还有去海边玩，要是他跑到海里怎么办？” 林海婧现在对她很是厌烦，特别是现在大过年的，竟然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她脸顿时就黑了，“大过年的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吗？” 第566章 孩子 张晴初顿时就委屈了，她眼圈发红，“我只是关心孩子……” 林海婧看着她这个样子，一阵反胃，张嘴就要讽刺。 “好了好了，吃饭吧，这些事吃完饭再讨论。”林正堂说道。 林海婧才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张晴初也压下了心里的委屈，她发现林家人对她的态度变了，以前林海婧这样说她，早就被长辈训斥了，现在竟然和稀泥过去了。 为什么？ 她明明生到了儿子。 正想着，旁边的儿子就哇哇大哭起来。 张晴初忙起来去抱他，看他的样子是饿了，她就带着孩子去了房间喂奶。 孩子已经快五个月了，还在喂母乳，张晴初是一刻也不能离开儿子，去哪儿就要带到哪儿，因为他不能饿，一饿就哭得厉害，哭的时间一长他就会生病，一生病就得去医院折腾几天。 林老太太就跟林海潮道：“给晴初留些菜出来温着吧，她喂完孩子再吃。” 林海潮点了点头，拿干净的碗给张晴初夹了些菜，放进厨房温着。 林海婧不由道：“嫁到我们家的媳妇儿真是好命啊，我都羡慕了。”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 觉得她多话。 林海婧抱起儿子在逗，“小振，妈妈带你去海边玩好不好？” 林振一岁多了，偶尔能说一两个字，他这会儿说了句，“玩，去玩。”并指着门的外面。 把林海婧乐得不行，然后跟旁边的长辈说，“小振这孩子真的很聪明，我现在教他数数，我读一二三四，他会跟着接五。看我每天起床拿梳子梳头，他也会拿梳子梳头。” 何英就把林振抱过来稀罕，“哎哟，真是个聪明的宝宝。” 林海潮忍不住，“这些小舒也会，大人每天教，肯定会的。” 林海婧就不是这样认为的，她招手让林舒过来，问了问她，会不会数数，从一数到二十，林舒摇了摇头。 林海婧就对林海潮说，“你看，小舒不会呢。” 林海潮突然觉得媳妇说得没错，他姐结婚之后，变了很多，自大瞧不起人。 “你又不是不知道，小舒胆子比较小，这么多人她不敢开口。” 林海婧惊讶道：“这都是自家人啊，每个人都是她经常见到的，连自家人都不敢开口，那以后出外面，那不是更加不敢？” 正好张晴初抱着喂好奶的儿子出来，听到林海婧这话，脸一下就黑了，但这么长辈在这儿，她极力忍了下来。 其他人说道：“孩子还小，以后上学就好了，你以为你小时候就很胆子大呢？” 林海婧问何英，“妈，我小时候没有这样吧？” 何英道：“确实没有这样，小舒的性子像晴初多一点。” 林海婧就道：“是了，海潮小时候的胆子可大了，我记得他经常去捉邻居谭婶婶养的鸡，天天被骂都不怕。” 王素秋听着也想到了自己的两个儿子，笑道：“你大哥二哥不也是，小时候皮得很，特别是你二哥，小霸王一样，比他大的孩子也不怕，打不过也敢上去，硬是把比他大的孩子，整治得喊他哥。现在灿灿也像他，比她大的孩子也不怂。” 林海婧笑道：“这样的孩子才不容易受欺负，我希望小振以后也胆子大一点。” 张晴初脸上完全维持不住笑容。 柳仪看了她一眼，也插了个嘴巴，“你家小振更不怕才对，上面的睿睿哥哥灿灿姐姐，都是榜样呢，谁欺负他了，他们也会帮忙。” 林海婧哈哈地笑，“大嫂说得对，上面可是有哥哥姐姐撑腰呢，海潮，你也多鼓励鼓励小舒。” 张晴初没想住，“每个孩子的性格不一样，小舒不一定要那样。” 林海婧道：“以后上学工作都需要跟人说话交际，她一直不说话怎么行？” “好了，好好吃顿饭怎么教训起孩子来了，晴初说得也对，每个孩子的性格不一样，得看孩子的情况来。”老太太拉过林舒，把她搂着，不允许再拿她来说嘴了，小孩子再小也有自尊心的。 林海婧才闭了嘴。 张晴初脸上才缓过来，这家里只有老太太是最公正的了。 云珊也挺认可老太太的话，虽然张晴初不怎么样。 饭后，林老太太拿了红包出来，说道：“灿灿要去海岛过来，我先把红包给了，其他人也一起拿吧。” 大人们就让孩子排着队给太奶奶太爷爷说祝福语，说了再拿红包。 林睿先来，他说，“太爷爷太奶奶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林老太太高兴道，“好好好，承我睿睿吉言，活到一百岁，睿睿上小学之后，眼见着懂事了很多，这是太奶奶给你的红包，太奶奶也祝睿睿身体健康，学业进步。” 睿睿过了就到灿灿，林老太太一看到她这张讨喜的小脸就笑得合不拢嘴，人家还没有说呢，她就给人家递了红包。 灿灿就有些急，“太奶奶，我都没说祝辞呢，你先把红包拿回去。” 大家哈哈大笑。 连一向严肃的林老爷子也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灿灿拿着说也成。” 灿灿看大家笑，自己也跟着笑，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林老太太把她搂着，“灿灿说不说都没关系。” 灿灿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我要说，我祝太奶奶，还有太爷爷天天吃肉，天天开心。” “好好好，太奶奶天天有肉吃确实会很开心。” 林海婧逗她，“那灿灿你可以把你家的肉拿来给太爷爷太奶奶吃吗？” 灿灿点头，“太爷爷和太奶奶来我家吃饭，我家有肉吃。” 大家又是笑。 屋里都充满了欢快的笑声。 张晴初看着往林海潮身边躲的女儿，就不由着急，这风头都给大房家的两个孙子孙女压去了。 她把女儿扯过去，“小舒，你不是说把你最喜欢吃的大白兔奶糖给太爷爷太奶奶吗？你现在拿给太爷爷太奶奶，去吧。” 林舒捂着口袋往后躲，不愿意。 张晴初推她过去，用眼神警告她，看她还是不听，就伸手在她手上掐了把。 第567章 离间 林舒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林老太太把她拉过去，“这是怎么了？没事没事，来这是太爷爷跟太奶奶给小舒的红包，让爸爸妈妈给小舒买好吃的。” 林舒张着嘴巴哭，没拿老太太递过来的红包，她扭着身子去找林海潮。 林海潮过去把她抱了起来，问她怎么了。 张晴初脸上有些黑，“好好的你哭什么？别人都没哭就你哭。” 孩子像是有些怕她，哭声小了些。 “好了没事，别凶孩子，可能是孩子比较害羞，她不愿意，别勉强孩子，孩子还小呢。”林老太太把红包递给了张晴初，她两个孩子的，还有她跟林海潮的，都有。 张晴初忙道：“谢谢奶奶。” 林海婧让儿子上去，小振不会自个说，但林海婧教一句，他跟一句，也特别可爱。 林老太太跟老爷子脸上也都是笑容。 张晴初不由咬了咬牙。 她女儿胆小，儿子还不会说话，连林海婧也过来抢了这个风头。 等回到家，张晴初就拉过女儿，问她今天怎么哭了，怎么不愿意给太爷爷太奶奶祝辞。 林舒胆怯地看着她。 “你说啊，你是哑巴吗？比你小的弟弟都会说话了，就你像个哑巴一样，真是丢死人了，你说不说？” 林舒的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 张晴初更加来气，“你哭什么？我都没打你，你哭什么？” 林舒的眼泪流了下来。 张晴初伸手指着她，“还哭，还哭是不是？把眼泪收回去，告诉我，刚才在太奶奶那里为什么叫人？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 林海潮听到动静就进了房间，“这是怎么了？” 林舒看到爸爸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林海潮就赶紧把女儿抱起来，问张晴初，“你打她了？” 张晴初气了个倒仰，“你问问她，我是不是打她了，我就问她，刚才在太爷爷太奶奶家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叫人，她就哭了。现在我是后妈还是怎的？我不能教训她了？” 林海潮看她激动的样子，心里不太认同，说道：“孩子还小，慢慢来。” 张晴初想起刚才的情景就气，“什么慢慢来，她都两岁多了，再过几个月就三岁了，你姐的那个林振，还没到两岁呢，就会跟着大人说话了，你女儿倒好，连带着说都不说，她是哑巴吗？” 林海潮皱着眉头，“我小时候快三岁才说得利索，晚说话又有什么关系，小舒又不是不会说话。” 张晴初看他也在指责自己，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我不想慢慢来吗？可是你姐，刚才你没听到你姐怎么挤兑我的？还有大嫂，要是小舒还不会说话，她们肯定见天说，你要是有个有骨气的，也不会无动于衷。” 林海潮道：“我跟姐说一下，让她以后少说两句。” 张晴初哭道：“你跟她说又有什么用，你一不在，她就会在我面前说，在长辈面前说，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讨厌我们，讨厌她的侄子侄女，她不是说小舒不说话胆子小，就是说小杰身子弱爱哭爱闹，我惯的毛病多，以后不见得有出息。有她这样当姑姑的吗？” 林海潮脸上有些不太好看，“她真这样说了？” 张晴初又委屈又气，“你刚才没听到吗？她当着你的面，当着这么多长辈的面都说小舒，没有当着大家的面的时候，她都不知道说得多难听呢。” 林海潮皱着眉头，“我找她谈谈。” 小儿子哭了，张晴初抱了起来哄，边道：“你找她没用的，我都怀疑她把小舒小杰当成她儿子的竞争对手了，要不然我想不通，她为什么总是这么针对一对侄子侄女。” “她儿子能跟我们孩子竞争什么？” “竞争爸妈的重视啊，竞争家里的家产啊，海潮，我不是惦记着爸妈的财产，海婧也是爸妈的女儿，爸妈以后给她分财产也是应该的，我一点儿意见也没有。但是，我觉得她不应该针对小舒和小杰，他们还小，总是有个长辈这样贬低他们，那他们以后还有什么自信？” 林海潮皱紧了眉头，心里面也隐隐不舒服起来。 他姐让儿子随林姓，还见天把孩子抱到林家来，还让母亲帮她带孩子，母亲带她儿子，比带小舒姐弟还要积极。 林海潮随即就去找了何英，何英带着小振在房间里睡觉，看到儿子来找，就赶紧让他小声点，“小振才刚睡。” 然后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问他，“什么事？” 林海潮脸上不太好看，直接就道：“姐怎么不接孩子回去？” 何英道：“她不是想跟你二哥去海岛吗？她去折腾飞机票呢，没空带孩子。” 林海潮道：“既然这样，麻烦妈也帮我们带一下小舒。” 何英惊讶地问，“怎么了？小舒不是跟她姥姥的吗？” 之前女儿想着要把罗春梅使回她老家的，但小孙子生下来多灾多难，家里人手不够，张晴初身体也不好，想了想还是把她留下来了，要不然得另外请人。 林海潮道：“小舒姥姥身体不太舒服，小杰晚上又爱闹腾，小舒只好麻烦妈带一下了。” 何英道：“孩子也不知道愿不愿意跟我，还有小杰也在我这儿。” “你是孩子奶奶，怎么会不跟你？” 何英看着儿子脸上不太好看的神色，就把拒绝的话咽了下去，孙子孙女都是掌心掌背的肉。 “成吧，你把孩子带过来。” …… 云珊跟林随安还有女儿回到家，看到表姐潘新娣在家里等着他们。 “你们明天要走，我今天没事给你们做了些年货，你们带着去吃。” 潘新娣已经搬出去了，她附近也买了套房子，带着两个女儿住。 云珊问她，“表姐过年没有回老家过年吗？” 潘新娣道：“不回去了，老家有规矩，出嫁女，特别是离过婚的，过年都不能在娘家过。” 云珊觉得好笑，“那还落得清净。” 潘新娣笑笑，“是啊，回去不是给我介绍男人，就是打听我赚多少钱，要是没赚到钱，就笑话我要强非要离婚，要是说赚到钱，就会问我借钱，不回去也好。” 第568章 炫耀 潘新娣可以说是活得很通透了，她也不打算再婚，以后就是拼事业，好好养育两个女儿。 云珊建议她把两人女儿改回自己的姓，省她前夫以后过来抢孩子。 很多男的，执着于那个姓，就算是他亲生的孩子，但不跟他姓，他就不会养，也不会抢。 潘新娣点头，“我前儿给家里写信，我听我爸说，我前夫找了个带儿子的寡妇，这寡妇给他又生了个儿子，听说这个儿子有点问题，他打听到我在城里工作，就想找我要钱呢。” 云珊挑眉，“他脸还真大，他有什么资格问你要钱？” 潘新娣觉得以前的自己真是眼屎糊了眼，还要给他拼三胎生儿子，要不是孩子没了，她还得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呢，走出来才发现，那样的人，就应该绝后，不把女人当人的，“他觉得我带走了他的两个女儿，孩子不应该归我，应该归他，我要带走的话，就应该给他钱。” 绝了这个男的，云珊真是开了眼界，“孩子是你生的，你带的，他爽了两下，就觉得孩子是他的，真是脸都不要了，他给了几个钱彩礼啊？感觉你嫁到他家是被他买断人生当奴隶了吧？” 潘新娣一脸讽刺，“满打满算三十块的彩礼，这个钱，我在他生产队上工挣工分都给他挣回来了，好几个三十块了呢。” “珊珊，你放心吧，我会给丽丽她们姐妹改姓的，我算是想明白了，孩子是我生的我带的我养的，凭啥不跟我姓。他想凭着这个姓，以后找上门来要孩子养老，做梦。” 云珊看到她这个样子特别欣慰，并跟她说，“孩子成长不一定需要父亲，像丽丽的那个爸，只会给她们灌输女人低男人一等的思想，打压、贬低、嫌弃、奴役，甚至打骂，就算没有他，在村里那样的大环境也会如此，只会要求女人牺牲奉献，在那儿长大的女孩子都很少有自信的，也不会学会爱自己。你应该也不希望两个闺女这样的对不对？” 潘新娣神色动容，“珊珊，要不是你和四姑，我们母女三人还在村里，我即使逃离了前夫，也逃离不了再次嫁人，娘家容不下离婚的我，肯定会让我再找男人，再找一个，不一定比之前那个好。” 云珊道：“即使比之前那个好，也免不了劳累辛苦受委屈，要侍候公婆，要应付七大妈八大姨，要管孩子，还得下田劳作，回来还得做饭洗衣服，老老小小都要你侍候，完了，要是你稍有做得不好，对孩子不够上心，对老人不够上心，就等着村里的唾沫淹死吧。” 潘新娣点头，“确实是这样，在村里不能偷懒不能睡懒觉，婆婆会骂，村里人会说闲话。现在店里九点开门，我能睡到七点起床，以前在老家村里，五点就得起床了，一起床就得烧水烧猪食，喂鸡喂猪，给全家人做早饭，吃过早饭就得去地里上工，忙到晚上，还得洗衣服，做些缝缝补补，侍候孩子睡觉，接着还要侍候男人。现在的日子我以前想都不敢想。” 云珊笑道：“对的，现在做的一切都是有价值的，想睡迟点就迟点，八点起床也没关系，休假时候就是睡一天都没人说你，没有人奴役你，没有侮辱你的人格，贬低你。男人骂你滚，你也不敢滚。男人打你，别人都劝你忍，你也不能要赔偿。要是陌生人打人，你能要赔偿，能报公安。” “不用侍候男人，也就远离了大部分的妇科病。女人普遍比男人长寿，老年后，多数是女人在照顾生病的男人，还得给男人送终。” 潘新娣神色更加坚定了，“珊珊我都记得了，我不会再找男人的，我没那个命。” 云珊道：“找不找男人都没关系，只要不结婚守好自己的财产就行，实在是想谈恋爱，就单纯谈恋爱好了，跟人说清楚，就谈恋爱不结婚。” 潘新娣摇头，“哪有就谈恋爱不结婚的，这不是耍流氓吗？我又不是年轻小姑娘，不需要这些，我很满意我现在的生活，珊珊不怕你笑话，我有时候做梦都会笑醒，我都不知道在上辈子积了多少福气，才做了四姑的侄女，然后碰到你们。” 云珊很欣赏她这通透的样子，“那也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如果当初你没有这个悟性，或者懒一点，我应该会换人。” 潘新娣忙道：“我知道珊珊，还是你关照我，年后，我觉得能再开一家分店，在关区那边，我去看过了，那边靠近t市，人流量也挺大的。” 云珊点头，“这没问题，你负责就成。” 潘新娣很高兴，说到时候给她做个预算出来。 云珊说好，然后再次问了下她，要不要跟她一块去海岛。 潘新娣说不去了，带孩子在这边好好走走，过来两年了，都没带孩子去长城这些地方逛逛。还有等过了年，她还想着回老家一趟，把户口迁出来，顺便把两女儿的姓改了。 云珊自然是不会勉强，也知道她这是不想打扰自己一家。 “多带孩子出去走走挺好的，可以开阔眼界，我们闺女也得培养成自信勇敢有主见。” 潘新娣笑道：“自从出了来，两孩子确实变得开朗自信很多。” …… 林海婧那边终于是被她买到了飞机票，但她不打算带孩子，孩子太小，自己还得看着他，如果去到海岛也得看孩子，那还不如在家里看呢。 她想叫上丈夫白杨一块去的，但他回了他老家，陪他父母过年，前几天他们还因为这个过年在哪儿过年吵了一架呢。 孩子让母亲何英帮忙带，她收拾了几套衣服，就跟云珊他们出发了。 出发前，她给她那边朋友一个一个打了电话，说自己去旅游了，要不要给她们带当地特产，明面上是展示姐妹情，实则是炫耀。 这电话是在父母家打的，她跟白杨的房子并没有装电话，他们买房子也是让父母出钱的，装修是他们自己攒的钱，已经没钱了。装电话要好几千呢，也没有什么必要，他们又不是什么政要或生意人，家里得有电话。 这打电话的时候，声音说得老大，在房间里的张晴初就听得一清二楚。 第569章 挑拨 张晴初在房间里听到林海婧跟朋友炫耀出去玩，她心里又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可不好受。 这个林海婧竟然扔下孩子丈夫，自己一个人跑去旅游。 “对对，我去的是海岛，听说那边有好几个海滩。不冷，那边是南方，一点儿也不冷，我听我二嫂说，有试过穿短袖的。” “对啊，气候宜人，我二嫂她朋友，还特地在那边买了地皮，盖了个房子呢，我二嫂也有，就盖在海边，到时候躺在房间，还能欣赏海景，观看海上日出呢。” “是吧？我也觉得，现在去是最好不过了，也省得在家里应付这些亲戚。放假了就得好好放松放松，孩子？孩子我妈带，那么小，他还什么都不知道，还得带他，哪能还能玩。” “是，我妈帮我带，这孩子从小就跟我妈亲，我即使离开几天也没关系。行行，知道了，给你带海螺贝壳椰子是吧？没问题，到时候我还给你带鲍鱼，要不要？” “哈哈哈哈，明年吧，明年看看我们还去不去，要是去的话，喊上你。” 听到林海婧那个欢快声音，张晴初心里一阵烦躁。 她趁林海婧不注意就出了房间，正看到小院里，林振在玩，何英上了楼晾晒东西，罗春梅在厨房里忙活。 张晴初拿了林振的水杯过去，让他喝水，他喝了口之后，把杯子里的水偷偷倒进他衣服里面。 不是一下倒进去，是隔了一层衣服倒进去，等水慢慢渗透，孩子不是一下受凉，也没有哭。 然后张晴初就假装去厕所，离开了院子。 等何英发现的时候，孩子都已经着凉了。 现在是大冷天，穿少一点都有可能感冒，更别说，是穿湿衣服了。 张晴初知道林振着凉之后，心里一阵畅快，这下林海婧去不了海边了吧？ 没见过她这么自私的，扔下丈夫孩子不管，自己去享受。 林海婧看到孩子着凉了，也挺担心，但并没有很着急，她算是有经验，孩子身体结实，这着凉过几天就好了，于是，还是踏上了前往海岛的飞机。 张晴初气得半死，真没想到，林海婧竟然自私到这个地方，孩子都生病了，她还有心思出去游玩。 她忍不住在何英面前提了句，“海婧也是真够狠心的，孩子都病了，她还有心思出去。” 何英道：“机票都买好了，好几百块呢，又不能退，她不去更亏，孩子的问题不大，我明天带他去抓点药回来吃，过几天应该好了。” 张晴初要气死，她在心里想，如果换成自己，把孩子扔下来，自己出去玩，不知道这何英怎么编排自己呢，果然女儿跟儿媳妇不一样。 “对了晴初，小振生病，你把小舒带着你那儿去睡吧，没得把小振把病气过了她。”何英说道。 张晴初更气了，“妈，小杰也有点咳嗽。” 何英就道：“那就海潮带小舒在客厅睡吧，家里还有床板。” 张晴初不愿意，“我还指望海潮给我搭把手呢，我这两天腰一阵一阵地疼，我一个人照顾不来小杰。” 何英不太高兴，“那在你房间再搭一张床，让小舒睡，海潮上了一天班，也累得很，你晚上辛苦一点，白天再补觉就是了。” 张晴初等林海潮回来，就跟他说：“妈让小舒回咱这儿睡，唉，也不知道我哪儿惹她不高兴了，说我不体谅你也不体谅她，带两个孩子也带不好，还要麻烦她。” 林海潮道，“我听她说，小振受凉生病了。小舒回来睡也好。” 张晴初叹了口气，“我也知道，就是，妈那个语气，说得好像我不愿意带孩子似的。我是两个孩子的亲妈，又不是后妈，我怎么不愿意带孩子呢，要不是我身体不争气，我都恨不得一手一个，抱着不撒手。” 林海潮道：“等小振好了，再让小舒过去。” 张晴初点点头，“等孩子上幼儿园就好了。” 第二天抱了孩子去了王素秋那儿，王素秋正跟保姆洗漱晾晒被铺，柳仪也在整理自己一家三口的东西，像林睿玩坏的玩具，穿不了的衣服，做大扫除，迎接新年。 王素秋看张晴初过来，就问，“你们家都做好清洁了？” 张晴初道：“我妈跟婆婆还有海潮在收拾呢，他们怕孩子吸到灰尘，就让我带孩子出来走走，我这两天腰有点疼，没帮上忙，只好看看孩子，小舒跟小振也想过来跟哥哥玩。” 王素秋问，“海婧也去海岛了？她儿子没带去？” 张晴初点头，“没带去呢，这孩子这两天还感冒了，我还说她当妈的也心大，竟然放心把孩子留下来。” 王素秋道：“这人都当妈了，还像是没长大似的，看到有得玩，什么都不顾了。” 张晴初道：“我那天听她给小姐妹打电话，说海岛那边能穿短袖呢，还有海景房住，比白菜还便宜的海鲜，听得我都想去。我说妈，你也应该跟二哥二嫂他们去的，灿灿的姥姥姥爷都一块去了呢。” 王素秋道：“我也跟着去，家里谁看？” 张晴初笑道：“不还有爸跟大哥大嫂吗？爸肯定不去的，但妈你都退休了，出去玩一下，也没人会说啥。” 王素秋脸色顿了顿，“以后还有机会，不急这一年两年的。” 张晴初柔声道：“等我身子争气些，孩子大些，我和海潮带爸妈你们去，你们劳累了半辈子，没得年轻人都享受上了，你们还没能享受。” 柳仪走出了院子正好听到张晴初这话，不由觉得好笑，她道：“哎呀晴初，你这是说真的？那不知道公公婆婆能不能也住上海景房？” 张晴初脸色微顿，抿了抿唇，“我和海潮暂时还买不起海景房，但我想，租两个房间应该没有问题的，也就去一回旅游，不是在那儿长住，买个海景房也不划算。” 王素秋道：“你是个有孝心的。” 张晴初有些不好意思，“妈，我长这么大都没给你做过什么。” 第570章 劳累 等张晴初走了之后，柳仪像是不经意地问王素秋，“妈，现在是不是很少看到晴初的妈罗姨出来了？” 王素秋回道：“家里离不开她。” 柳仪想了想，“我记得还是上个月见过她一回，那天在老宅那边吃饭，我感觉她瘦了很多，她本来就瘦，上次见她，发现她脸颊都陷进去了，我问了问她，说是腰疼，还有老寒腿。我听海婧说，现在基本是二婶带着她儿子，二婶家里的活就全都是罗姨做，做饭洗衣服，还有孩子的尿布，哄孩子睡觉。” 王素秋道：“这也比她在老家强，在老家依然要干活，但一个月吃不上两回肉，在晴初这儿，别的不说，起码每天都有肉吃，还能见着女儿外孙，心情也好些。” 柳仪叹道：“我还以为晴初多少会心疼一些她妈呢，也是，她没有养她，也没啥感情。” 王素秋道：“这可不是吗？年轻时候把孩子抛弃了，现在年老了又找上门找孩子养老，晴初不把她赶走已经很好了，干点活怎么了？又没有到老得动不了的时候。当长辈的，不帮些年轻人，年轻人怎么上班挣钱？以后拿什么养老一辈的？像我不也帮你跟云珊看孩子吗？” 柳仪噎了噎，心想，她这不是帮她儿子看孩子吗？怎么光给儿媳妇帮忙了？但这话她不敢说出来，说了就是家庭矛盾。 其实她想说，张晴初这个人心计深得很，惯会做表面功夫，她连生母都这般奴役，还会想着你养母吗？还说要带你去旅游，这话她就听着了。 “妈，你真信晴初能带你去海岛旅游啊？” 王素秋道：“现在只有海潮一个人挣钱，晴初跟她那个小的孩子都经常生病，要拿钱，哪还有钱去旅游，不过，她有这个心就好了。” 柳仪又是一噎。 大饼谁不会画啊？ 张晴初回去的那天晚上，可能是持续降温的原因，她儿子发起高烧来，赶紧送去医院，医院那边诊出是肺炎，得住院，张晴初本来要去医院照顾孩子的，但她自己也得了重感冒，只能让林海潮去了。 何英在照顾林振，罗春梅也说这两天腰疼得厉害，于是这家里大的小的几乎都病了，张晴初只好求助王素秋。 王素秋也不好不管，把家里的保姆平姐叫了过去帮忙，张晴初就问人王素秋，能不能帮她照顾两天女儿，她怕家里这么多生病的，会传染给女儿。 王素秋于是把林舒带回了家里，带过来之前，林舒就有点流鼻涕，到了家里，就更严重了。 柳仪看到她把林舒带了过来，担心传染给儿子，就找了个借口说回娘家住几天，就带着儿子回了娘家。 然后王素秋就带着张晴初的女儿，带她跑医院，喂她吃药，还得洗衣做饭。 一直到大年初一，柳仪带了儿子回来，张晴初那边还不愿意把平姐放回来，说是小儿子在医院还没有回来，家里的几个人都没好利索。 柳仪回来后，这家务活就是她来干了，这大冷天的，洗菜做饭，也是够呛。 她不由就羡慕跑出去玩的云珊，明年还这样，她也得出去，单位好好地放个假，竟然在家当保姆，比上班还累，真是脑子抽的。 …… 云珊可不知道林家的两对婆媳为了躲家务都快打起来了，她和家人在下午两点到达了海岛的，这边还没怎么开发，经济方面没有内陆城市好，路上还有很多泥路。 钟楚儿已经到了，她安排了司机过来接他们这一行人。 灿灿想着马上就要看到大海了，她脸上的笑就没落下过，这一路，她的精神兴奋，心情好得不行。 云珊和林随安及父母看到她这个小模样，也跟着高兴，这趟海岛是来对了。 车子驶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样子，到达了住处。 这边也不算荒无人烟，靠着酒店不远，靠着开发区也不远，铁栏栅围着，占地很广，两栋别墅隔着些距离，都有一个大大的院子，院子里都植上了花草，过去路都铺了水泥。再前面有一片椰树林，椰树林再下面就是海滩了。 灿灿看到海滩就不愿意走了，林随安跟她说，先回住的地方，放下行李，吃点东西再过来玩，他还带了帐篷，到时候给她搭帐篷。灿灿才勉强同意。 才走到别墅门口，就看到上面拉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欢迎云灿一家入住。 灿灿指着上面的字，大声说，“上面有我的名字。” 大家不由乐，潘红霞问云珊，“楚儿弄的吧？” 云珊笑道：“不是她还有谁？” 正说着，有个小姑娘走了出来，走到灿灿面前，好奇地看着她。 云珊用港城话问，“你是小天吧？” 小姑娘转头看她，显然还记得她，只不过有些害羞。 小姑娘三岁左右，有着钟楚儿的影子，穿着公主裙，很可爱。 小姑娘给灿灿递了个棒棒糖，棒棒糖色彩鲜艳，灿灿一下被吸引住了，她接了过来，说了声谢谢。 小朋友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两个人就手牵手进屋了。 林海婧忍不住，“这是之前在你们家养的小姑娘？” 潘红霞笑道：“应该是她了，她被她妈妈接回去的时候都快两岁了，现在有三岁半了，灿灿都快五岁了。” 刚说完，钟楚儿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快进来，接到司机的电话，我已经让人准备饭菜了，进来先吃点东西。” 钟楚儿恢复了她钟大小姐的派头，把家里布置得美轮美奂，她穿着小礼服，化着精致的妆，跟他们进来的这群人显得格格不入。 云珊这群人还穿着厚衣服呢，过来这边确实热很多。 钟楚儿走过来给了云珊一个拥抱，“想死我了。” 灿灿也冲过来抱着云珊的大腿，小天也学她，冲过来抱着钟楚儿的大腿，两个小姑娘咯咯咯地笑起来。 云珊笑道：“我也想你和小天了，小天长高了很多。” 说着，发现旁边有道视线盯着她，她转了转头，看到是林随安在看她，害，这人什么意思？ 第571章 靓仔 钟楚儿让人准备的是海鲜大餐，有很多云珊也没有见过的海鲜，灿灿看到大螃蟹，兴奋地喊起来。 林海婧也觉得开了眼界，她很想把家里的爷爷奶奶及父母都带过来，但又想着，这都是托了二嫂的福，她朋友给准备的。 二嫂的朋友真是好啊。 吃过东西，大家回房间先休息一会儿，等晚些再去海边走走。 这是自己的别墅，一共三层，在二楼就可以看到海景。 别墅的装修是钟楚儿让港城那边的装修团队过来装的，是欧式的田园风。 云珊觉得这就是赚钱的真谛，给家人创造美好的生活，她能赚钱，父母还年轻，真好啊。 灿灿不愿意睡午觉，跟小天去了钟楚儿的别墅玩，房间里只剩下云珊跟林随安。 林随安拿了夏装出来，说是洗个澡换身衣服，问她要不要一起。 云珊道：“你先去洗吧。” 林随安很自然地道：“我看到浴室里有浴缸，你躺着我给你搓背。” 云珊挑了挑眉，“哥哥，现在是白天，还有女儿随时会回来。” 林随安一本正经，“珊珊，别多想，纯属洗澡而已。” 云珊说：“我不洗了，我换个衣服，等会儿去游泳，游完泳再洗。” 林随安就不管她。 可等他洗完澡出来，云珊被他抱在腿上，亲得喘不过气来。 …… 等太阳没那么晒，一行人就去了海边。 不管是小孩还是大人都开心得很，吹着海风，踩着细软的沙子，海浪轻轻地冲上来又退回去。 这是云有福和潘红霞第一回看大海，夫妻俩手挽手，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林海婧像小孩一样，哇哇喊着很多贝壳，和灿灿还有小天，疯狂地捡贝壳。 海滩上并不止他们一行人，也有一些零星旅客。 钟楚儿突然走到云珊的身边，碰了碰她的手肘，示意她看前面，小声道：“有靓仔。” 云珊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个外国人，高大健壮，真的很帅，特别是他穿着短裤夏衣，海风一吹，勾勒出性感的身材。 也怪不得钟楚儿双眼发直，一个帅哥，不单单只有脸，还得匹配好身材才能称得上帅哥。 “珊珊在看什么？” 耳边传来林随安淳厚的声音，云珊挽过他胳膊，“楚儿问我那边的外国男人好不好看，我说没我男人好看。” 钟楚儿鄙夷地看着她。 云珊给她使眼色。 钟楚儿啧了一声，拍了拍手，朝她挤了挤眼，“我过去会会。” 云珊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珊珊？” 云珊抬头朝林随安笑，“不关我事啊，我们去那边看看吧，好像有生蚝。” 钟楚儿那家伙真的去找了那外国帅哥，顺利地交谈上了。 云珊不由又看了两眼，林随安捏了捏她的手，“珊珊，钟同志认识那个人？” 云珊忙道：“我不知道。” 她啥都不知道。 林随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啥，把她拉到了前面有岩石的海滩，叫过女儿，这边有螃蟹捉，离钟楚儿跟那外国人远远的。 三人疯狂地捡了一桶贝壳，听到有螃蟹捉，又赶紧跑过来抓螃蟹。 云珊发现了个寄居蟹，大喊灿灿过来。 螃蟹不好捉，但有林随安，这人一点儿也不怕。 太阳快要下山，两个小家伙还不愿意回去。 云珊就说，“明天再来，要不要回去游泳啊？” 别墅里有建游泳池，现在温度有二十来度，下水的还有些凉，但如果忍过一开始的水温，还是可以游的。 她就想游几圈。 小家伙听到可以游泳就赶紧要回去。 云珊看了眼，钟楚儿也回来了，她走近朝她小声说：“搞定了。” 云珊眼睛微睁，“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钟楚儿笑着点头。 云珊只好道：“做好安全措施。” 钟楚儿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云珊觉得这人真是勇，如果让她欣赏帅哥，她会看两眼，但要是有个再进一步，那就免了。就算是没结婚没有对象，那也不愿意，她怕得病。 灿灿会游泳，林随安教的，几乎每年夏天都带她去游泳馆学游泳，小家伙特别喜欢。 潘红霞跟云有福说去做饭，他们游完泳就过来吃饭。 钟楚儿那边有厨师，云珊这边没有请，她觉得一家人自己动手就好了，不用再请人。 云珊道：“妈，要不要也来游一圈？” 潘红霞摆手，“我学不来。” 云珊道：“你想学也可以学的，让爸教你，我们做指导。” 云有福是小时候下河玩的时候学的游泳，应该是狗刨式的泳姿。 潘红霞还是不好意思，云珊就没有勉强。 林海婧也有些基础，但她没有游泳衣，问云珊有没有多出来的。 云珊说有，她有三件呢，让她上来自己房间里挑。 林海婧挑了款连体保守一点的，云珊就拿过分体的那款去换。 换好出来，林海婧看到就感慨，“二嫂，你这肚子怎么一点儿痕迹都没有？我都不敢穿这样的泳衣，我肚子生完小振之后，都回不去了。” 云珊想了想，“应该是我有练舞的原因吧，就是生完之后有坚持锻炼。” 林海婧道：“也没有妊娠纹啊，如果灿灿不是长得像你，我都以为你没生过呢。” 云珊道：“这应该是个人体质的原因，我妈的肚子也没有妊娠纹。” 林海婧伸手摸了把，“真羡慕二哥。” 云珊失笑，“羡慕他什么啊？羡慕他人，不如羡慕自己，我们也要督促男人锻炼身体，保持体力，让我们有个眼福。” 林海婧大笑，“二嫂你真是，说得特别对。” 到了游泳池，看到林随安也换了条泳裤，正带着两个小家伙在试水温，林海婧就朝云珊使眼色，用口型说，你真幸福。 云珊失笑，光明正大地欣赏自家男人的身材。 也不知道是不是职业的原因，这身材真的特别好。 林随安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了头，看到她身上的泳衣就顿了下。 第572章 投资 云珊朝林随安眨了眨眼，用眼神询问，有什么不妥。 要是他敢说不妥，她绝对会反向指控，她没有穿比基尼已经算客气了，而且这里也没有野男人之类的。 “珊珊，小心肚子着凉，有布盖着肚子好一点。” 云珊翻了个白眼，“我都游泳了，肚子还能不凉吗？” 林随安只好道：“晚些你喝点姜茶再睡。” 云珊答应了。 林海婧看着一阵羡慕，她二哥果然是个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她挑的男人白杨，在别人眼里算是好的了，起码长得不错，个子够高，孩子随她姓，没有跟公婆住在一块。但是，其中的一些憋气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婆婆虽然没有住在一块，但也影响着他们这个小家，工资没有上交，给她留一手，还总是说他妈妈辛苦，话里话外都想把他的妈妈及弟弟接到京城来，一家子团聚。 林海婧自然不会同意，年前因为这事就吵过一架，现在他一个人回了他老家，她和儿子留在京城，现在更是出了京城旅游。在这边玩得很开心，整个人都放松了，有种无忧无虑的感觉，但她知道，一回京城，还得面临着那些问题。 所以说，她二哥真的好，二哥主意正，不管大伯母怎么作妖，他都不为所动。现在大伯母也妥协了，还帮他带起女儿来。 “二嫂，你和二哥真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吗？”林海婧问，如果一块长大，那感情真的好。 云珊道：“我们家租过一段时间白婆婆的房子，也就是随安的养母家，后面是同一个学校，没有同年级，他比我大两岁，又是男孩子，我们没怎么在一块玩。我有段时间学习跟不上，我父母请了他给我辅导，他比我那会儿的老师还要严厉还要凶，那会儿真的有些讨厌他，在本子上偷偷给他画了很多小人。” 林海婧听得惊奇，“竟然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青梅竹马感情很好呢。” 这是欢喜冤家嘛。 云珊小声道：“在结婚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跟他结婚，还想过，我以后绝对不找他这样凶的男人。” 林海婧不由问，“那你们怎么结婚的？是我二哥追的你？” 云珊看到林随安看过来，继续小声道：“他过来跟我说，他可以当上门女婿，我才认真考虑起来，愿意上门的真的很少，如果我错过他，估计就找不到了，于是就同意了。” 林海婧也小声跟她说：“我觉得我二哥是从小就喜欢你了。” 是吗？ 晚上的时候，云珊问林随安。 “海婧说你从小就喜欢我，这对吗？” 这是事后的林随安，最温柔的时候，连呼出的气息也带着缱绻，他嗯了一声。 云珊瞪大了眼睛，“真的？” 她怎么不知道？ 那他为什么对她那么凶？ 林随安道：“婆婆让我以后一定要保护妹妹，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孩子，很容易受人欺负，我想，这要怎么保护呢，那就是跟你结婚，护你一辈子。” 如果你和别人结婚，有可能会遭受到婆家的欺凌，丈夫的家暴。 如果是他，就不会。 “如果我长得不好看，你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对不对？” 林随安顿了下，“珊珊，请相信情人眼里出西施。” 云珊啧了声。 “珊珊，你是不是恢复了，我们再来……” “不，没有。” …… 钟楚儿也特别放心把女儿交给云珊和林随安，让两人带着学游泳。 钟胜天小姑娘差不多两岁的时候才被钟楚儿接回去的，她对云珊、林随安及灿灿都有记忆，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玩了会儿，就很熟了。 她和灿灿特别要好，两人凑在一块，能嘀嘀咕咕说个不停。 小天现在回了港城在说港城话，但钟楚儿也不想她的普通话荒废，另外会让给她普通话教学，前段时间还让她接触英语。 小天现在跟灿灿说话，是夹着港城话再夹着普通话来说，偶尔还夹一句英语，神奇的是，灿灿也能跟她沟通得过来，灿灿的英语说得比她要好一些。 林海婧在旁边看着就一阵感慨，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注重语言教育。 她问云珊，“钟同志只有一个孩子吗？” 云珊道：“暂时是一个，这是她的长女，打算当接班人培养的。” 林海婧总算是明白了，什么样的人就交什么样的朋友，像云珊跟钟楚儿生的都是女儿，都是当接班人培养的。 “二嫂，灿灿跟那小天的英语说得真好，我想我家小振满两岁后也学英语。” 身边的人都这么拼，她可不能落后。 云珊道：“三岁会好一些，三到六岁，你这么小的孩子，外面没有针对的辅导班，只能是家长教，或者是另外请家教。” 林海婧道：“那让他多跟灿灿玩，让灿灿跟他说英语，应该能学到些。” 她自己教是教不了的，请家教花费也大。 云珊道：“你别太指望灿灿，孩子玩起来，啥都不顾的。” 林海婧道：“没事，培养下姐弟感情也行。” 云珊不置可否。 在海滩这边玩了两天，第三天，一行人打算去市区那边转转，看看当地特产，再转转别的景点。 正好看到一些地方施工，公家做开发规划。 钟楚儿跟云珊说，“有没有兴趣在这里投资几块地？才十几块一平方。” 海岛这边，有好几个海滩，海水靛蓝，沙子细软，还有丰富的椰子橡胶海产品等资源，市区有机场，显然易见的，以后发展起来是个人气不错的旅游区，现在改革开放，国家越来越昌盛，人们生活水平逐步提升，在解决了温饱之后，肯定再追求精神方面的享受，来旅游是最好的了。 在这边投资的话，很大概率是能赚钱的。 云珊觉得可以，她手头上有点闲钱，拿出来投资也无妨，就算是赔了，也不会影响到自己的生活。 钟楚儿估计是早就有这个计划了，她拿了图纸给云珊看。 直接买地皮，以后涨了就转手出去，这是最简单利落的。 第573章 公平 云珊拿了五十万出来，买了几亩，林随安没有发表意见，钱是她赚的，她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林随安陪着她过来签合同，看到了钟楚儿那个新认识的朋友，就是外国靓仔，他说他叫保罗。 他也是过来投资的，准备在这边投资酒店还有商品住宅区。 看到钟楚儿和云珊，他就挺推荐某一块地的，让她们可以考虑一下。 钟楚儿跟他谈得挺投机，云珊就没多大的动摇，一开始也想说，她就买地皮，不做另外的投资，等升值了就出手，不升值就放着，她拿出来的这笔钱，不等着花。 林海婧也凑着过来看热闹，她不发表任何意见，就是觉得云珊和钟楚儿等人，动不动就几十万的，看着咂舌。 签了合同，拿了协议办了过户就回了来。 钟楚儿还在跟那个保罗谈事情，云珊提醒她，多留个心眼，钟楚儿嘴上是答应了。 没有急着回去，这多留了两天，也就这两天的时间，地皮涨了。 涨了百分之三十。 云珊找钟楚儿打听了下，她说是那保罗投资的那项目，做了一波宣传，连带着周边地皮也涨了。 林随安的假期快要结束了，云珊也得回去处理公司事务，大家都有工作，不能再在这边呆太久。 等过了一天，涨到了百分之五十，云珊就把地皮出手了。 钟楚儿说可惜，后面还会涨的。 云珊道：“能赚到也很不错了。” 钟楚儿还要在这边呆几天。 林海婧也想多留几天，主要是，她看到云珊这几天时间就赚了几十万，她也有些心动。当然，她没有几十万那么多，有个几千块，搭到钟楚儿的话，她投资个百来平方，应该不成问题吧？ 钟楚儿过来问云珊，让不让林海婧入股，云珊就道：“你别看我的交情，你就看你们的交情，你觉得不麻烦有好处，或者纯粹做善事，那你就做。这个我也会跟林海婧说清楚，到时候投资失败，我不负任何责任。” 钟楚儿耸耸肩，“那好吧，她那几千块，我真看不上眼，也懒得麻烦了。” 所以钟楚儿直接跟林海婧说了，这把林海婧打击得。 这几千块，她是打算把首饰这些卖了才能凑齐的，这人竟然看不上。 于是也没什么好留下的了，就跟大伙一同回了京城。 这去旅游的几人，真的是容光焕发，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来。 特别是林海婧，她不仅在精神面貌上表现出来，她还用嘴巴说。 描述海岛那边有多美，海鲜有多好吃，要不是假期有限，她都不想回来了。 另外给家人都带了那边的特色手信，张晴初也收到了，一顶大草帽，适合去海边戴的。 张晴初跟林海婧道：“你刚走，大家都病了，这年过得急麻慌的，看你玩得这么开心，我们就放心了，好在还有一个人是开心的。” 林海婧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刺耳，“你的意思是我不应该出去玩吗？” 张晴初惊讶道：“海婧，你怎么会这样想？我们从小长大，你还不清楚我吗？” 林海婧讽刺笑了下。 把儿子接回来，发现几天没见儿子，他小脸的肉都没了，可把林海婧心疼坏了。 何英跟她道：“今天他的感冒才算好了，前几天都不爱吃饭，家里又乱，整得我腰疼又犯，这几天你们带回孩子。” 林海婧跟白杨要上班，肯定带不了孩子，如果何英不能帮她带，她只好把孩子放到托儿所，但白杨不同意，说太小不放心，可以让他妈过来带。 两人争执了一通，最后林海婧拿钱出来请人带。 再一次觉得自己太穷了。 张晴初也觉得自己太穷了，不够钱花，林海潮的工资有全部上交，但孩子总是生病，一半搭进了医院，吃住是公婆的，这方面倒不用自己花钱，但她还是想着自己能存点钱。 一转头，却发现林海婧请了保姆带孩子，她顿时就怀疑是婆婆补贴的。 带孩子的保姆，还得做饭做家务，一个月怎么也得三四十块，林海婧的工资才多少？别以为她不知道，白杨有一半的工资寄回了老家，给了他母亲，根本就没有到林海婧手上。林海婧花钱又是大手大脚的，一个月能买几回新衣服的那种，要不是何英补贴，她哪里有钱请保姆？ 张晴初心里顿时不得劲，这不成啊，没道理补贴女儿不补贴儿子。 找着机会就跟林海潮说了。 林海潮这些天，在张晴初的有意无意挑拨之下，已经对父母的偏心有所不得劲了。 他就道：“让小舒跟着妈，既然不用带小振，就带小舒吧，让她亲近亲近奶奶也好的。” 这个张晴初是同意的。 另外还让她妈少干点活儿，让何英来干。 何英跟林海潮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带不了林舒，林海潮就道：“如果是这样，妈就帮我请个保姆吧，跟姐那边的一样。” 一开始何英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啥跟姐那边一样？你觉得你姐的保姆是我请的？” 林海潮惊讶地问，“难道不是吗？你最疼姐的了。” 何英黑了脸，“我没给她请保姆，是不是你媳妇叫你过来问的？” 林海潮摸了摸鼻子，“不关晴初的事，我是觉得像我姐这样花钱大手大脚的，没多少钱剩得下来请保姆。” 何英回头跟林正远说这事的时候还气，“我生的是啥玩意儿？来找我讨债的吧？海潮结婚之前不是这样的，他从来不小气，有什么好东西都会跟兄弟姐妹分享的。” 林正远听着也黑了脸，“我找他谈谈。” 何英还是忍不住，“孩子多都是冤家，事事都要公平，早知道只生一个好了。” 林正远道：“这是教育问题，平常你太惯着海潮了，怎不见大哥大嫂有这个难题。” 何英气得咬牙，“别给我提你那好大嫂，要不是她，我也不用面临这些问题，她养的好女儿。” 第574章 加入 云珊回到公司岗位，张燕燕就带了顾佳妮过来。 云珊都有些不敢认顾佳妮了，她晒得很黑，整个人很瘦，衣着跟头发都打理得很整洁，但没有了之前华夏大学生的意气风发，看到她，眼神还有几分躲闪。 “云珊。” 云珊高兴道：“佳妮你回来了，我可真是太想你了。” 顾佳妮惊讶地抬眸，似是没想到她这样说，脸上有几分不自在，她嗯了一声，“燕燕过来找我，说你这边准备研发一款计算机系统，在国外留学的那会儿，有过这样的作业，虽然作业交了，但没能达到理想，要是现在重启这样的项目，云珊能不能算我一个？” 云珊一脸惊喜，“那可是如虎添翼了。” 顾佳妮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希望我不负这一脑子的学识。” 张燕燕在旁边道：“太好了，我们三个又聚在一起，老大，有了佳妮，我们公司的技术肯定更上一层楼，她能过来，我也下了一番嘴上功夫，所以中午这一顿，你跑不掉了吧？” 云珊抚掌，“这肯定的，你们自己选，是中餐还是西餐，不要给我省，我们好好搓一顿。” 顾佳妮说随便吃一顿就好了，张燕燕跟她说，“老大说了，不用给她省，你不晓得，老大去年赚了多少钱，我们吃了这一顿，明年继续给她创造佳绩呢。” 云珊哎了声，“燕燕，咱们是共赢哈。” 顾佳妮抿嘴一笑。 三人中午到了火锅店，虽说是年后，但天气还挺冷的，吃火锅最合适不过了。 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刚落座，就听到后面一桌子的男同志在说话。 “我爷爷这样的退休老干部也知道这事不正道……家里这么多兄弟姐妹，老人家最疼的是我，我总想着不能报答他老人家的大恩而常常内疚不安，前几年，他病重，正碰上我高考，那时候我一度想放弃考试，爷爷只有一个，但他劝我，不能这样，就算他走了，也希望我能好好读书。是我不争气，那段时间总是记挂着他的病情，没能好好发挥，最后只上了个专科。” “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之中的命运全安排好了，我没能考上大学，而爷爷的病也好了。如果是用我的大学名额去换爷爷的健康我很乐意，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愿意拿我的寿命去换。” “爷爷常说，父辈奋斗出来的家底，不是给后辈走后门的，而是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能让我们好好学习，靠自己取得属于自己的成就。当初没毕业的时候，我就跟着班主任跑各个单位，可能是因为这样，我有一些工作经验，现在的单位才招了我。” 这男同志真的挺能表达，但不知道怎么的，云珊发现对面的顾佳妮脸色越来越黑。 那男同志说完，和他同桌的女同志就是一脸的崇拜，并说，“我一直知道君秋你是万中无一的真男儿。” 叫了服务员过来点餐，后面的那对情侣的桌子则是在上菜，服务员像是不小心把水杯里的水洒到了那男同志的身上，“你没长、算了，也不是很湿，下次注意点。” 服务员道歉，“同志我给你拿块毛巾擦一下吧？” 男同志站了起来擦裤子，头转到云珊的桌子时候却愣了下，“堂姐？” 确认是堂姐之后，继续道：“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有没有去看爷爷？不是说过年要在单位值班吗？你回来家里知道吗？” 顾佳妮冷着脸，“顾君秋你刚才在说些什么胡话？” 顾君秋脸色变了变，看了眼惊讶的对象，然后跟顾佳妮道：“如果你回来了就去看看爷爷，爷爷一直念叨你，你去外省工作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写信给爷爷……” 顾佳妮打断他，“管好你自己吧。” 顾君秋脸色再是一红，自觉是在对象面前有些丢面子，“百行孝为先，再怎么样也是长辈……” 云珊听着就烦，“哪来的说教家？你爷爷没有教你做人要有礼貌吗？佳妮既然是你姐，你作为小辈有什么资格说她？” 顾君秋的脸憋得通红。 张燕燕也是忍了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村头的长舌妇呢，要是闲得没事就把街头的大粪给挑了吧。” 顾君秋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你、你们，堂姐你就是跟这样的人做朋友？” 顾佳妮脸上露了几分笑，“我朋友的话就是我的话，我做什么事，你没有资格指指点点。” 顾君秋快要被气晕过去的样子。 顾君秋的对象走了过来，也想要说话的样子，云珊直接截住了她要说的话，“不好意思，我们要谈工作了，请回避。” 顾君秋看对象眼圈都快红了的样子，挺了挺胸膛，又想说什么，顾佳妮学着云珊那边截住了他要说的话，“如果不走，我就聊一聊你的工作怎么来的。” 顾君秋把话咽了下去，拉着对象走了，而且还跟服务员说要换一个位置。 张燕燕看着好笑，八卦地问顾佳妮，“他工作不会是走后门来的吧？” 顾佳妮顿了下，“差不多吧。” 云珊看了顾佳妮一眼，“不会是你爷爷帮的忙吧？” 顾佳妮惊讶地抬眸，然后默认了。 张燕燕真是要笑死，“这个人的脸皮怎么这么厚呢？明明走后门找的工作，还吹自己优秀争来的。” 顾佳妮道：“云珊，我是昨天回京城的，比较晚到，没告诉家里人，在燕燕家里借住了一晚。” 云珊问，“你原单位的工作辞了吗？” 顾佳妮点头，“辞了，年前有这个打算，但想着扔下担子就走不是我的处事风格，我忙完手上的事才辞的职。家里那边还不知道，我爷爷更是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他不会同意的。” 张燕燕问，“你堂弟知道了，他肯定会跟你爷爷说的，这没关系吧？” 顾佳妮脸上还算平静，“没关系，我爷爷在顾君秋工作的事上没有做到以身作则，他说不了我。” 第575章 碰到 张燕燕松了口气，“那就好，等会儿吃过饭，你先回家，跟家里人说清楚，我看你那个堂弟不是省油的灯，估计得回去搬弄什么是非。” 云珊也道：“对，公司这边不急着上班，你刚回来，先休息几天。” 顾佳妮摇了下头，“我下午回家，明天上班。” 云珊看她这样说也没有勉强。 张燕燕道：“我看你妈妈挺想你过来老大这边上班的，你父母对于你辞职应该也是支持的，你爷爷就算反对，也说不了你什么。就是你那个堂弟，看着就讨厌，可恨的是，这样的货色竟然还能骗到一个对象。” 云珊问顾佳妮，“你堂弟是不是对你有意见？或者你们之间有竞争关系？看他那个样子，对你挺不友好的。” 她知道有些家庭，因为重男轻女，儿子受到的爱比女儿多，这家庭的儿子就会有种优越感，会看不起家里的姐妹。 那个顾佳妮的堂弟就有点这样的意思。 顾佳妮想了想，“我妈说，他眼红我考上了大学。” 云珊点头，“那就是了，还有一点就是，他怕你抢了你们爷爷的重视对不对？你爷爷是不是还有一些人脉在某些单位？所以也算是资源了，他怕你们爷爷的资源倾倒在你身上。” 张燕燕听完就看向顾佳妮，问她是不是，顾佳妮点了点头。 张燕燕就道：“神了老大，这人也太小心眼了。” 云珊笑道：“我们对付眼红的人，就是越过越好，让他嫉妒得发狂，天天睡不踏实。” 张燕燕乐死，“说得没错，我们家也有个眼红病的人，就是我三婶，以前天天跟我妈说，我一个女孩子读这么多书有什么用，供出来还不是便宜了我以后的婆家。笑死，她越说，我越要对我爸妈好，给他们买好吃好用的，还给别的亲戚买，就不给她买，让她嫉妒去吧。” 顾佳妮嘴角也微微上扬，点了点头。 张燕燕说完还说了个八卦，“咱们同学包鹏飞还记得不？也是个爱犯眼红病的人，我听老曾说，他去了基层，没干两天就病了，也不知道是真病还是装病，反正因为这事单位给他调了岗位，你们晓得这个新岗位是啥？” 云珊问，“是啥？” 张燕燕边说边笑，“调到了仓库当仓库员，他们单位爱买咸鱼，仓库是各种咸鱼，他不仅要点数，还得拿咸鱼出去晾晒，每天身上都有一股咸鱼味，他调了岗位，亲友们慢慢都知道了，但传着传着，不知道怎么的就传成了，他在殡仪馆工作，他身上总是有股尸味……哈哈哈哈，笑死我了，有人给他介绍对象，人家一听就吓跑了……“ 云珊和顾佳妮也不由笑。 看起来包同志的工作很多姿多彩嘛。 吃过饭，云珊和张燕燕回了公司，而顾佳妮回了家。 刚回公司，就接到了鱼城工厂的电话。 说有一批去年年底进的零件出了点问题，不知道怎么处理，让她过去看看。 云珊只好在公司这边开了个会，交代了一些工作，就买了去鱼城的机票。 到了这边的工厂，由郭厂长带着去看了零件，这批零件有一部分尺寸不对，现在就是供货厂家那边不愿意退，也不好退，因为是进口的。 云珊跟几个厂里的管理层商量了下，最后决定找家厂再加工一下，换成别的配件。 在出去找厂家的时候，云珊忽然想到，自己这边也可以生产零件啊，把技术研发出来，不用样样进口。 找了几家厂家，云珊跟郭厂长拿着样品一家家地去谈，在其中一家厂家出来，看到一货车在卸货，云珊没怎么注意搬运工人，郭厂长却是咦了一声，“还有个女同志做搬运，这生铁可不轻，一袋怎么也要上百斤。” 云珊就抬眸看了眼，感觉有些眼熟。 郭厂长的话刚说完，那位女搬运工肩上的麻袋就掉了下来，她整个人也像是体力不支，坐到了地上。 然后边上就有人骂，“都说你干不了，非要逞能，赶紧的，起一边去，别拦着别人。” 女搬运工忙爬起来，对那小领导说，“主、管我搬了四十一袋，做了两天，是不是可以结点工钱……”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做两天就想结工钱，哪里来的好事？走开，我这里不开善堂。” 云珊终于看清了这女搬运工的脸，她惊讶道：“三妹。” 女搬运工转头，也是愣住了，“云、云姐。” 乔三妹忙把头发整理了下，朝云珊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不好意思，不过扬了个笑出来，“云姐，你来鱼城了。” 云珊问，“你换工作了？” 乔三妹点了点头，小声道：“李红胜找到了厂里来，闹了两回，厂里的主任就让我走了。我看到这边招搬运工，就打算过来试试，没想到，体力还是跟不上。” 云珊道：“你要是还没找到工作的话，就先跟我回厂，我广城那边有服装厂招女工，你可以去试试。” 要是去了广城，那李红胜就更难找得到乔三妹了。 乔三妹黑瘦的脸上迸出了激动之情，忙点头，“云姐太感谢你了。” 云珊摇了摇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虽然知道她出来工作离开李红胜是她乔三妹自个的主意，但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云珊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自己也有些责任，不管怎么说，她都是支持她出来的人，就算不是在这儿碰到她，云珊也打算去她原单位找她的。 郭厂长问乔三妹是不是要拿回工钱？乔三妹忙说，“对对，云姐你等我一下，我拿了工钱就跟你们走。” 云珊一笑，“好，你去吧。” 感觉乔三妹真的成长很多，几年前，她还一副腼腆的样子，现在要爽利很多，带了股坚韧。 两天的工钱不是钱吗？她付出了劳动，那应该给她。 乔三妹坚持去问那主管要钱，也没有撒泼，就是一直跟他讲道理，那主管到底给她把两天的工钱结了。 第576章 故人 金艳艳服装厂今年有多加两条生产线，所以厂里是有招人的，就算不招，多塞一个进去也是可以的。 普工的话对于学历方面没有要求，就是熟手的工资要高些，没有经验的，也会有人带。 厂里有食堂有宿舍，都是免费的，有人说，在厂里呆两年就能回家盖房子了，厂里包吃包住，没有多少另外的花费。 乔三妹对于这份工作特别满意，云珊本着跟她还算有交情的份上，鼓励了她一番，说了些厂里负责人提拔人才的考虑，鼓励乔三妹在学技术之余，也要仔细观察，大胆表达，处理好人际关系。 向组长向主管这样的职务进击。 显然，乔三妹是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能在厂里当上干部，她觉得一辈子有个普通工作已经很好很满足了。 云珊不由笑，“你太容易满足了，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这社会还用进步吗？晚上不用加班的话，有时间的话，可以认字看书，看报纸，交有能力的朋友，成功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乔三妹特别动容，眼眶都红了，“云姐，我要是没有遇上你，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这样的举手之劳，云珊觉得没什么，这会儿真的很多困在家庭中不能出来的女性，明明很勤劳，但没有实现价值的机会，她看到了，能拉一个是一个吧。 “你要感谢你自己，有些人就算是有人给她伸手了，也扶不起来的，而你，我相信是可以的，你会越来越好的。” 她前世在港城，也碰到过人生绝境，幸运的也碰到了拉她一把的贵人。 “离婚那里，你们处理得怎么样了？不见面了吧？”云珊顺嘴问了下。 乔三妹神色坚定，“我不会去见他的，离婚直接去法院，要不然就拖着，我反正不急，他想要再婚生儿子，肯定比我急。” 云珊看她有成算，也不再多说什么。 傍晚，云珊和崔艳出去逛了逛，广城这边的变化真是一天天不同，繁华地区盖起了商场，盖起了写字楼，晚上还是车水马龙。 逛街也真的挺解压的，看中了就买，没有烦恼是解决不了的。 云珊给自己还有家人买了好几双鞋，而崔艳是包，后面转到珠宝店，继续挥霍。 崔艳对宝石感兴趣，看着也有一番研究的样子，云珊由她的推荐之下，也买了一套。 没事就当是投资呗。 “这个街逛得爽。”崔艳感叹。 云珊看了她一眼，“崔艳同志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有点大？” 崔艳想了想，还是问道：“你说，我让韦钊把超市开到广城怎么样？这边前景要比丰市好些。” 云珊知道她肯定不是单看前景，更多的是一家人可以不用分居两地，她道：“这事你们夫妻商量好，不管怎么样，我这边都没有意见。” 崔艳道：“我有跟他说过，他不愿意，说再等两年，等他妈退休了，他弟也毕业了，就一块到广城这边。” 云珊不知道怎么的，觉得韦钊这样的决定并不意外，他是比较孝顺母亲，但她站在崔艳的立场，孩子的立场，就不太赞同了，“其实陈阿姨哪里要他这般时时看着？她还这么年轻，而且韦志也成年了，完全可以照顾母亲。韦钊做儿子是做成功了，但他并没有做到好丈夫好爸爸，把育儿压力全压到你这边。要我说，他既然不愿意过来，你就让他配合，把儿子改姓了，他没有付出多少育儿成本，就不要白担着爸爸这个词了。” 光光供精者的话，并不是爸爸，而是付出了育儿成本的才叫爸爸。 崔艳鼻子有些发酸，“云珊也只有你，别的都是劝我想开点，不要太咄咄逼人。你说得对，虽然家里请了保姆，但并不是什么事都交给保姆，就算是请保姆你也要做统筹，做安排，还要检查工作。没生孩子之前，真觉得光有孩子就很幸福了，哪成想到，这孩子一来来俩，还这么难带。就算是保姆带，你也要全看他有没有吃好，有没有挨打，有没有长高有没有长重。” “两人还天天打，我真不明白，明明是一母同胎的兄弟，同一个肚子出来的，应该是很要好很亲密才对，他们真是冤家一样，玩是能玩到一起，但打也能一天打个几十回，下手还不轻，稍没有看到，他们就能互抓得脸上挂彩。” 云珊哪里不明白，“你跟韦钊好好沟通吧，一个孩子都难，更何况是两个，你自己也有工作，哪里有这么精力管得来。” 崔艳呼了口气，“今年送幼儿园了，我以为在幼儿园会好些，没想到在幼儿园也打，我真是服了。” 云珊也跟她说灿灿之前在幼儿园打人的情况，“那个，如果非要选一个的话，你宁愿你的孩子跟自家的打还是跟别家的打？” 崔艳看了她一眼，“好吧，我选跟自家打的好一些，打痛了打伤了，自家解决，打伤了别人家的，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云珊只能让她放松点，换一个角度想，有两个孩子互相陪伴挺好的，起码他们有伴玩，不用总是闹着要大人陪。 崔艳点点头，“只能这样想了。” 吃了点东西出来，商场外面有人摆地摊，卖衣服卖鞋卖花生都有，看起来很热闹。 崔艳开了车出来，就停在不远，云珊和她一块过去。 “靓女看看鞋，最新款……” “干嘛呢，抢位置啊。” “先来先得，第一天做生意吗？” 不知道两个摊位怎么就抢起地盘来，两个男摊主打起来了。 “哎别打别打，家明……” 好在商场这边有安保，过来制止了，并让这些人离远一些摆摊，别在这边挡了路。 然后摊贩就跟保安吵起来了，“为什么不能摆，我们又没有占用商场的地方……” 云珊觉得这声音很熟悉，转了转头，竟然好像看到了陆家明。 那边陆家明旁边的一女人也看到了云珊，她扯了扯陆家明的袖子，示意他看云珊这边。 第577章 二人世界 站在陆家明旁边的是他媳妇温婷婷，她在云珊看过来的时候，神情有些窘迫。 陆家明这会儿也看到了云珊，愣了一下，然后走过来，“嫂子。” “家明，婷婷，你们闲着没事出来摆摊玩吗？”云珊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陆家明和韦钊还有林随安，曾经在一块当过兵，算是比较要好的关系，后来陆家明和韦钊都退伍了，但三人之间还有信件来往。 云珊生意刚起头的时候，托过陆家明几次接车、帮忙，还合作过一段时间，后来他们自己买了膨化机，自己开了厂，才没有合作，但联系并没有断，年节会互相送送礼这样。 陆家明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厂子没开了，就出来摆摆摊。” 温婷婷扯了他衣角，示意他别说出来，但陆家明已经说了。 “嫂子，你们这是去哪儿？要不要来家里喝杯茶？” “不了，你们还要做生意呢，我和朋友过来逛了下商场，正准备回去的，没想在这里碰到你们。我不知道你们之前的厂子为啥没开了，不过我相信，你们很快再开起鞋厂的，毕竟你们有了之前的开厂经验。”云珊笑意吟吟地道。 温婷婷脸上总算是展了笑容，她抿了抿唇，“说起来之前的零食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认清了一些人，以后不来往，耳根不知道清静多少，打现在起，再做生意，只能是自己做，不跟亲戚朋友合伙了，亏赚都是自己的，账能算得清楚些。” 云珊附和了声，可见他们零食厂被合伙人给坑了，她之前也知道，他们的厂子几个叔伯兄弟一起开的，真的是每个人都是股东，每个人都是老板，也是职工，管理起来真的会比较乱，没有责任划分的话，就更加乱了。 这样的合作，要每个人的思想都在同一高度才合作得下去。 看他们又重振旗鼓，云珊觉得他们起来的那一天并不会远。 云珊邀了他们有空来京城玩，孩子也有伴。 陆家明和温婷婷嘴上答应着。 崔艳开了车过来，云珊上了车，和崔艳说了下情况。 从广城回去，迎来了灿灿五岁生日。 请了几个平常要好的小伙伴来家里热闹了番，开了个小派对，让这些小家伙在院子里玩了一下午，那些个长辈也过了来凑热闹，正好也碰上了周末。 五岁的灿灿，有些跟云珊前世记忆里的灿灿重叠了。 她身量颇长，长手长脚，跟同龄的孩子站一块高出一些，不挑食胃口不错，爱运动爱跳跃，长得结实。 脸颊有肉，唇红齿白，人性子活泼，爱笑爱玩，像一个小太阳。 今儿给她穿了条公主裙，颇有些小公主的风范。 别说那些长辈了，云珊也抱着稀罕了好几回，怎么看也不够，每个小神情都是那么可爱。 林随安得晚一些才能赶回来，灿灿说要等他回来再切一个蛋糕。 云珊说好吧，其实是有一块蛋糕留给她爸的，等他回来，这块小蛋糕还得再切一切。 长辈们逗灿灿今年的生日愿望是什么，灿灿说，她要建好多好多动物房子，让动物们都有一个家。 云珊笑是不行，“灿灿，那不是动物园吗？” 灿灿忙道：“不是不是，如果是蚂蚁的话，得建这么小的家才可以。”她用小手比着大小。 云珊：“好吧，我相信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等她爸爸回来的时候，看到她爸爸给她捕了一小盒子的萤火虫回来，她哇地一声哭了，说萤火虫没有家了。 林随安：“……” 王素秋忍不住，“好好的捉什么萤火虫呢。” 林随安：“……” 五岁的灿灿终于主动说要自己一个人睡了。 以往有试过自己一个人睡，但都是大人劝的，她可没有自己主动说要自己一个人睡。 她的房间早就布置好了，是个粉色公主房。 在她两岁的时候就已经布置好了，到了这会儿，她说她最喜欢的是黄色，并不是粉色。 林随安给她在粉色的墙上加了几朵黄色的小花。 晚间还有些凉意，云珊担心她踢被子着凉了，睡觉前去看一下她有没有踢被子，到了半夜，又悄悄去看了看。 到了第二天，大家坐在一块吃早餐，潘红霞问灿灿昨天晚上她睡得香不香，自己一个人睡的感觉怎么样。 灿灿：“总是有人进来。” 潘红霞不解，“谁总是进来？” 云珊默默道：“我半夜去看了她一回。” 林随安轻咳了声，“我去看了两回。” 潘红霞恍悟，讷讷道，“我也去看了两回。” 这些人都是担心灿灿踢被子。 说完大家都忍不住乐。 怎么这么一致呢？ 张姐在旁边哎哟了声，“咱们灿灿真幸福。” 灿灿圆溜溜的眼睛看了大家一眼，虽然不太了解大家笑什么，但也跟着笑了。 灿灿独立睡觉，云珊高兴之余还有些怅然若失，身边没了个小人儿，很是不习惯。 林随安的怅然若失也就是一瞬，之后都是高兴。 云珊盯了他好一会儿，琢磨过来，这人怕是嫌灿灿在这边碍事呢。 林随安握过她手，“珊珊，六月份我这边有个小长假，你看你这边能不能安排时间出来，我们出去走走。” 云珊问，“就我们两个吗？” “就我们两个。” “灿灿呢？” “灿灿让爸妈帮忙看一下。” “不是，你不怕她不高兴啊？出去玩也不带她。” “珊珊，灿灿以后有的是时间，她还小，有些人文还不能体会。” “你说你要去哪儿？” “海岛？” “她不是最喜欢的吗？” “她已经去过了，怕是新鲜劲儿也过了，晚些和爸妈他们一起再去也是一样的。” 云珊看着他，“说吧，你是不是就想跟我过二人世界，嫌灿灿碍事了？” 平常不是一副心肝宝贝的样子吗？ 林随安失笑，也不回她，唇直接压了下来。 云珊忍不住在他腰间拧了把，真有他的。 把孩子甩开，夫妻俩跑出去玩，过二人世界？有这样当父母的吗？别说，这主意倒是不错。 第578章 番外一 李芸芸是y省贫困山区的孩子，家里兄弟姐妹多，加之她是女孩子，家里根本就没打算让她读大学，只让她读完义务教育就算了。 那天夏天，学校来了三位支教老师，这些老师都特别好，给他们上完课，还会教大家唱歌跳舞画画，讲外面的世界，让大家努力学习，考出大山，看看外面的世界，实现梦想。 李芸芸很向往，她很想考出去。但家里不支持，家里已经给她特色婆家相亲了，但支教老师说，未成年结婚是违法的，女孩子的身体还未发育好就生孩子是很危险的。 其中一位支教老师看出她的心情，问她为什么不开心，她说了，她要辜负老师们的厚望了，她读完初中就不读了。 过来支教的老师自然也知道这里的村民都穷，孩子不能继续上学，原因基本只有一个，那就是穷，没钱。 李芸芸的成绩很好，每次都是名列前茅，支教劝她不要放弃，告诉她有个叫星灿的助学基金会，可以帮助家里有困难的失学女童上学，拿资料到老师这边申请，通过了学费就会打到学校，另外学生个人还有基础的生活费。 这是李芸芸第一次听到星灿基金会。 她当时问支教老师，这是国家设立的基金会吗？ 支教黄老师，这是位女老师，她说不是，是一个叫星灿科技公司设立的基金会，专门帮助失学女童的。 旁边的朱老师，是位男教师，他就摇了摇头，“这基金会好是好，但就是做得不太全面，它不应该分男女，贫困山区，女童上学人艰难，男童也艰难。” 李芸芸听得也有些疑惑，对啊，为什么只有女童呢？是因为公司的老板是女性吗？ 黄老师反驳朱老师，“你看看班上学生的男女比例就知道了，是男学生多还是女学生多？芸芸的这个班一共四十二个学生，男生占了三十二个，女生只有十个，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很多家庭只让儿子上学，不让女儿上。星灿基金会的初衷就是希望，能把比例拉一拉，女孩子也是宝，也可以有星灿的人生。” “星灿科技的老总是位女性，我想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深刻地了解到女性在这个社会的不容易，这不容易从女童就开始了。” 李芸芸听得入了神 女孩子也是宝，也可以有星灿的人生。 她问，“黄老师，星灿科技的老总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黄老师朝她一笑，“她叫云珊，是一位特别出色的企业家，我们平常用到的一些智能产品，星灿手机、英汉翻译就是她公司的。去年她上了福布斯富豪榜第三，在一溜的富豪中，她是最年轻的，不到四十岁。而且她还是华夏大学毕业的，高学历高智商，星灿是她一手创立，我前不久看到她上了财经杂志，她讲述到，公司和基金会的名字是借用了她女儿的名字。在别的采访里，我还听到她是结了婚生了女儿才参加的高考，是不是很厉害？” 李芸芸眼睛都亮了，原来星灿老总有个女儿。 黄老师说：“所以我们女孩子也可以很棒，只要努力，一切皆有可能。” 她后来靠着星灿基金会的帮助上了高中，重点高中，她不敢松懈，除了要到外面的世界看看的梦想，她还有一个埋在心底的终极梦想，她要考上最好的学校，成为优秀的毕业生，她要进星灿科技，她要见星灿老总。 云珊，她一定很优秀很优秀。 李芸芸的某个信念支撑着她，她考上了华夏大学。 她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是学校建校二十年来第一位考上华夏大学的大学生。 村里的人说她是文曲星下凡。 她回过头看，自己确实是有些读书天赋，记忆力还算不错。 但在华夏大学里，比她优秀的人很多，她根本就不算什么。 她真的不是靠天赋上来的，她靠死记硬背，靠刷题上来的。 但不管怎么样，她都会拼尽全力，拿到专业第一，然后拿奖学金，再然后等星灿科技过来校招的时候，她能脱颖而出。 在上了大学之后，她有更多的机会了解星灿，越是了解，她心情越是澎湃，越是动容。 星灿科技不仅做失学女童这项慈善，它还给贫困妇女提供法律援助，给过很多学校捐赠图书，捐建图书馆。 星灿老总是位心怀慈悲的人，星灿每年能挣很多钱，但她拿了几近一半出来做慈善。 八年前云珊不到四十岁，八年后她也没有到四十，那就是说，她当初登上富豪榜的时候才三十出头。 但云珊很少接受采访，报纸李芸芸会每天看，财经杂志也会每期都不落，但都没看到云珊的采访。 李芸芸的日记本只夹着她从黄老师那里要来的云珊采访报告，在她感觉很难的时候，她会拿出来看。 这天在宿舍，舍友买了款手机，给大家看，是星灿的牌子。 李芸芸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舍友带了些炫耀，“这是星灿最新款的手机，有拍照功能，要不要我给你们都拍一个？” 李芸芸竟然紧张得手心冒汗，她第一个说，“帮我拍一张看看。” 舍友惊奇地看了她一眼，“李芸芸你这个书呆子，我还以为你眼里只有学习，其他无欲无求的。” 李芸芸抿了抿唇，“星灿这牌子挺好的。” 拿着手机的舍友笑道：“确实是不错，价钱也不是很贵，信号也好，你们以后买手机的话也买星灿吧。” 李芸芸点头，“肯定买的。” 舍友给李芸芸拍了两张照，然后看到她日记本里夹着云珊的采访，不由咦了一声。 “这是星灿的老总吗？” 李芸芸脸上带了笑，“是她。” 舍友也知道她，“真厉害，她公司研发一些软件还出口了。” 另一个舍友说，“对，她还是我们学校的校友，咱们学校的图书馆是她捐建的，有她的名字。我们辅导员有提过她，她是我们学校的优秀校友。” 第579章 番外二 李芸芸很高兴，云珊有这么多喜欢她的人，她公司的产品也越做越好。 然后她也觉得动力满满。 要不是辅导员要班上每个同学都要报一项运动参加校运会，她还沉浸在学习中不能自拔。 她没有什么特长，就报了个一千五百米长跑，在老家上学的时候，她经常爬山，走山路上学，也算是有些耐力吧。 在一个个班级方队上来的时候，大家伸长了脖子看今年的新生。 尽管都是高才生，都稍显稳重之人，但大家也才十几二十岁，青春期也免不了好奇。 “这届的新生长得挺高的啊。” “一代比一代好，一代比一代营养足嘛，长得比往几届的学生要高也不奇怪。” “看生物系b班的，领队的小姑娘真精神啊，英姿飒爽，好有气势。” 李芸芸不由也跟着看了眼。 大家所说的领队小姑娘绑着高马尾，面容带笑，长得明媚大气，身姿飒爽，她有种在看阅兵时候女兵走方队的气势。 “我知道她是谁，她是我妹中学的，也就去年，她发现了一个可以辅助某样疾病的生物酶，在国际上发表了论文，拿了青少年生物学家奖项，她是直接保送到了华夏大学的。” 旁边的同学都不由朝说话的同学这儿看了过来，一脸的好奇。 “真厉害啊，就是她吗？叫什么名字？” “她叫云灿，虽然没有跟我妹一个班，但她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她连跳了两级，今年才十五岁。” 有人嘶了一声。 “真有人长得好看，又这么优秀的？” 李芸芸也感叹，华夏大学真是卧虎藏龙，人外有人。 到了长跑比赛，并没有分年级，都一起比了，只是分了晋级赛这样。 李芸芸靠着她从小锻炼出来的毅力进了决赛。 在这决赛，她竟然看到了那位天才新生云灿，她身高腿长，站在赛点前，端的一副轻松自信。 要不是提前知道她才十五岁，从身高上真分辨不出来，她应该有一米七吧？ 比赛开始了。 李芸芸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较劲，还是在验证某样东西。那位新生看起来很强啊，难道真如刚才有同学说的那样，一个人可以优秀到那种地步吗？长得好，学习好，高智商，天赋惊人，还运动好？ 李芸芸在后面咬牙加速，晋级赛她感觉还行，有好几个没能坚持下来几乎是走到终点的，她跑得不快，但也进了决赛。 现在好像真的跟体育生比赛一样，她不能再拿之前的速度出来了。 云灿在她后面，但却是一步步追上她，然后超越了她。 李芸芸咬牙，努力跟上。 差不多到终点的时候，李芸芸感觉自己坚持不住了，眼前冒起了金星。 拼着最后的一点劲到达了终点，她位居第二名，云珊拿了第一。 等到了终点之后，李芸芸感觉眼前一阵阵地发黑，在她倒下来的时候，有人扶住了她。 “学姐你没事吧？” 李芸芸抬眸，看到的是张清丽的脸，是云灿。 “你是不是低血糖？如果是的话，你吃东西，给，这是我带的巧克力。” 李芸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低血糖，但她有时候为了省钱不吃早饭，偶尔会有这样的感觉。 她咬住了云灿递过来的巧克力，有点苦，有点甜，又有点酒味，好奇怪的味道哦，但含在跟嘴里又很丝滑，那甜味越来越浓烈，竟然挺好吃。 巧克力下肚，她感觉缓过来了。 因为这个，李芸芸认识了云灿。 她帮过自己，李芸芸觉得一定要回报她一些什么才行。 但人家是天之骄子，爱同学老师的喜爱，学习又好，肯定也不会遇到什么难题需要人帮的。 李芸芸只好每天帮她去图书馆占位置，图书馆每天都很多人，真的是位置有限，很多人为了能泡在图书馆里，都要早点过去占位置。 听说云灿很忙，她虽然是大一新生，但已经进实验室了，每天都有大量的数据要做，她想去图书馆放松的时候，往往是没有位置的。 “谢谢你李学姐，你其实不用给我占位置的，我也不是每天都来图书馆。” 云灿笑容灿烂地站在李芸芸面前，李芸芸觉得整个图书馆都亮堂了起来，她竟然发现，自己很喜欢这个天才学妹，她笑起来很有感染力。 李芸芸抿了抿唇，“反正我自己也要过来看书。” 云灿坐到了她旁边，给她递了块巧克力，“好朋友一起分享。” 李芸芸有些愣，她们是好朋友了吗？ 云灿不用特地去了解，光看她的外在就知道，她是一个开朗外向，热情大方的人，跟她完全不一样，她是一个木讷内向的人。 两个人的圈子也不一样，年级也不一样，怎么就成好朋友了啦？ 云灿把巧克力塞到她手里，然后就开始复习了。 李芸芸拿着巧克力，也让自己静下心来，她也是过来复习的。 过了两天，云灿特地过来班上找她，说这段时间都不用帮她占位置了，家里有点事，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 李芸芸有些担心她家出了什么事，想问问，但又不好开口，最后只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问。 但云灿说请一个星期假的，但过了十天都没有看到她回来。 李芸芸就很担心，打听了下，听说云灿是本地人，她要是回去的话，也挺方便的。如果事办好了，她不应该不及时回来啊。 到了第十二天，云灿终于回来了，李芸芸大大地松了口气，她能回来那就说明她家里的事已经解决了。 但她回来之后，就更加忙了，图书馆也没有空去了。 李芸芸往往是自己一个人去的图书馆，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终于有一天，学校发了公告，下个星期，学校华夏大学的优秀校友云珊，也就星灿科技的创始人，过来演讲。 李芸芸顿时忘了云灿没去图书馆的事了，她很是激动，她这是要看到云珊了吗？ 她回到宿舍，发现舍友也很激动，说这样优秀的人，肯定有很多学习经验，要是她能分享，那得多好啊。还有舍友准备签名笔记本，“到时候我一定要云女士给我签个名。” 第580章 番外三 有人带头，其他舍友也说要找云珊签名。 “最好是把她的经验分享也记到本子上，上面再有她的签名，我能更好地鞭策自己。” 签名吗？ 李芸芸心念一动，她要不要也找她签名？但是这么多人想找她签名的，她能签得过来吗？ 心里面虽然是觉得这签名的愿望是很难实现了，但还是准备起来。 她甚至想出去买套新衣服，把自己收拾得整齐一点，这样会显得有礼貌一些。 在去饭堂吃饭的时候，碰到了云灿，她就拿了饭过来跟她一块吃。 大学没有校服，自己决定自己穿什么，大家都穿得比较休闲，云灿的衣服也是挺休闲的，不是很特别，但却又看着很好看，有点洋气，李芸芸忍不住就问，“云同学你这衣服是在哪里买的？” 云灿脸庞熠熠生辉，带了股骄傲，“是我奶奶做的，是不是很好看？” 李芸芸点头，想了想，再加了句，“很好看。” 心里想，云灿的家庭肯定很幸福，她奶奶年龄可能也不小了，还惦记着给孙女做衣服，肯定很疼爱这个孙女。 云灿说了声谢谢，说家里奶奶比较爱做衣服，看到好看的衣服，她会给家人做，或者她做她自己设计的，还说，这是温暖牌。 李芸芸能想象到云灿的奶奶肯定是位慈祥的奶奶，如果这衣服是她奶奶做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她等放学再到学校附近的服装店看看。 正说着，有人在她们桌上旁边坐了下来，跟云灿认识的同学，“知道星灿老总要过来演讲吗？” 云灿点头，说知道，然后道：“你们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她的，可以整理一下，到时候提问。” “肯定有啊，我要问她怎么保持高效率的学习，听说她还没毕业就已经开公司了。” “我是想问，进她公司难不难哈哈。” 李芸芸也竖起了耳朵听。 云灿道：“不难的，因为很多毕业生会选择国营单位，星灿是很缺人的。” 有同学就问云灿，“如果是你的话，你选星灿还是国营单位？” 有人在旁边笑道：“云灿应该进研究院吧？” 云灿微微一笑，“我跟星灿的专业不对口。” “听说到时候会挑几个同学当迎宾，云灿你也有份吧？你之前可是代表过新生上台讲话的。” 云灿点头，“有。” 李芸芸一下看向了她。 “那能不能帮我跟云女士要个签名？”有同学说道。 云灿：“她那天应该没那么多时间，她如果开了头，可能还挺多人要签名的，我帮你们想想别的渠道。” “啥渠道？你不会跟着她回家吧？” 云灿惊讶地看着她，“真有可能。” 李芸芸急道：“这不行，这样子会打扰到她的。” 其他同学笑道：“你信她说，肯定不是这样，我觉得我们可以让她帮这个忙，我估计是她那边悄悄地缠着人家要签名。” 云灿哈哈大笑，“我觉得你要真相了。” 饭吃完了，大家收拾饭盒离开。 李芸芸叫住了云灿，问她打算怎么拿签名。 云灿说当天要几个是没问题的。 李芸芸张了张嘴，她竟然也想让她帮忙，但又不好意思说开口，最后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吃过饭，她打算去附近服装店看看衣服，没想到云灿也说出去办点事。 两人一块往校门走，云灿有自行车放学校，取了过来，说可以载上李芸芸到服装店，反正她要经过那个街道，然后还说她会讲价。 李芸芸心动了，她嘴笨，她不会讲价。 去了两家服装店，李芸芸最后在路边摊买了套十五块钱的衣服，开价三十的。 李芸芸说，她帮她讲价，那她请她吃点东西，或者帮点什么忙。 云灿就说，“如果你有空，就跟我去一趟我弟那里吧，那家伙，我怀疑他又偷偷溜出了学校。” 第581章 番外四 云灿弟弟的学校离华夏大学不算远，在过去的路上，李芸芸问，“你弟弟不爱学习吗？” 心里想，这姐弟怎么相差这么远？一个是少年天才，一个竟然、逃课？ 云灿点头，“他不爱学习，他是被逼着回学校的，我这次过去找他，也不是让他回学校，就是想看看他不学习的时间在干什么？” 李芸芸想了想，“我以前上学，也有些小男孩不爱上学，他们宁愿在厕所里蹲着也不回教室。” 云灿咂舌，“教室有这么可怕吗？” 李芸芸也不理解，那些男孩子不爱上学，都是被父母逼着回学校的，但他家里的姐妹想来上学都没得上。 很快到了云灿弟弟的学校，这是家小学，李芸芸又是在心里感叹了番，小学就不愿意上了？这得多让人头痛。 “云灿，你父母不管吗？” 这轮不到她这个未成年姐姐来管吧？ 云灿道：“他是我堂弟，他父母一个只会打骂，一个只会溺爱，管不了。要不是我太奶奶念叨他，我也不想管，这次是想着，也没什么事，就过来看一眼，就问问他不上学出来干嘛，看能不能让他跟我说个真话，好让家里大人对症下药。” 李芸芸点点头，觉得云灿对这个堂弟真好。 正说着，云灿忽然看着前方喊道：“林杰！”然后就追了上去。 李芸芸愣了下，也跟着追上去，云灿没追多久就把一小男孩给抓住了，看样子应该是她堂弟。 她这堂弟跟云灿一点儿相似之处都没有，又黑又瘦，像个猴子似的，目光闪躲，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 林杰挣脱不开，骂道：“云灿你放开我！你个臭娘们！” 云灿往他腿上踹了脚，“骂谁臭娘们呢？想挨揍是不是？” 林杰老实了点儿，但也是没好气，“你找我做什么？” 李芸芸看着直皱眉头，这个云灿堂弟怎么这么恶劣？云灿一看就是出身良好的，她堂弟应该的出身应该也不差，但怎么像个野孩子似的？ 云灿放开了手，“有段时间没看到你，想你了呗，没想到你是这样对我的，太令我伤心了，有好东西也不想便宜你了。” 本来要跑的林杰脚步一顿，“什么好东西？” 云灿道，“鉴于你刚才的态度恶劣，我先不告诉你，不过你要是告诉我，你从学校出来，准备要干什么事，我就给你好东西。你知道的，你姐我好东西多的是。” 林杰直接开口，“我想要星灿最新款的游戏机。” 云灿了然地点头，“你喜欢玩游戏对不对？” 林杰脸上有些不耐烦，“你这不是废话吗？哪个男人不喜欢玩游戏。” 云灿又给他踹了脚，不过没用力，“你这是对金主的态度吗？什么男人都喜欢玩游戏，我爸就不喜欢玩。告诉我，你准备要去干嘛，要是告诉我了，我考虑送你游戏机。” 李芸芸是一点儿也不喜欢云灿的这个堂弟，太没有礼貌了。 林杰带了她们去了一网吧外面，这儿有几台游戏机，他说他喜欢玩这个。 林杰在这里还碰上几个认识的，有看着十一二岁跟他差不多大的，还有看着初中生高中生的。 林杰虽然瘦，但个子不算矮，十一岁也快长到一米七，他带着云灿在这边，竟然被人吹了声口哨，有人走过来问，“林杰，这不会是你的女朋友吧？长得真正点。” 林杰黑着脸，“不是，她是我姐。” 云灿看着那人，“嘴巴放干净点。” “哟，你姐挺辣的，姐姐，要不要交个朋友？” “林杰你把你姐介绍给我，以后我罩着你。” 没等林杰说话，云灿一个拳头就砸向了那人，那人没反应过来，就被砸了一脸血，然后冲过来要抓她。 在这边混的，很多都是三五成群的，那人马上喊朋友过来惊讶。 李芸芸吓了一跳，不过她也没跑，拿过旁侧的椅子，要过去帮忙。 林杰反而是躲到了的一边去。 云灿身手很利索，显然是练过的，一拳出去，能打到人的害，让人一时半会儿反击不了。 反而是李芸芸，她椅子刚举起来，就被人夺走了，然后被抓住了，云灿看到就过去救人，因为心急被人拿棍敲了一棒，但她反应得也算快，躲过那人的第二棍，然后一脚踹到抓李芸芸的人，再两拳过去，等李芸芸挣脱了钳制，她就拉着李芸芸跑。 人多，她们两个对付不了，还是跑为稳妥。 她们要跑，被打的人不甘心，就追了上来。 云灿带着李芸芸往人多的街道跑，边跑还边喊着救命。 在一路口，碰上了一辆冲过来的车，云灿已经冲出去了，李芸芸忙去拉她，然后两人双双摔在了台阶上，碰到了商家门口放在桌上的盆栽，盆栽掉下来掉到了李芸芸头上，李芸芸闷哼了声，晕了过去。 李芸芸被送到了医院，砸到了头，有个外伤，加脑震荡。 她一睁眼就看到一脸愧疚的云灿，“学姐你感觉怎么样？” 李芸芸，“头有点晕。” “对不起学姐，是我连累了你。” 李芸芸叹了口气，她也没有想到会碰到这样的事，她问，“今天是几号？” “你晕了一天，现在是九号。” 李芸芸挣扎着要起来，明天就是云珊过来学校演讲，她要回学校，“云灿，你和医生说，我可以出院了，感觉没什么问题。” 云灿告诉她，“医生让你住几天，你脑震荡有些严重。” 李芸芸一起来就感觉天旋地转，不得已又躺了下来，可是演讲怎么办？她要是错过了，她也能有什么机会看到她吗？ “学姐，你放心，学校的那些课程，我都让你的同学帮你记笔记，到时候让你补回来，要是不行，我去学了来，再给你补课。还有老师那里，我也给你请了假了，你不用担心，老师让你养好身体再回去。” “或者是，学姐还有什么要交代的，或者不放心的？你告诉我，我去给你办。” 第582章 番外五 李芸芸说：“我挺想看云女士演讲的，没看到，很遗憾。” 云灿马上道：“学姐，我可以帮你录下来，到时候给你看，要是你想要她的签名，我也可以帮你要，又或者，你要见她真人也可以。” 李芸芸道：“有录像就可以了。” 云灿应下了。 …… 云灿在网吧门口跟人打架，没多久林家那边的长辈都知道了。 云灿被叫到了爷爷林正堂那里问话，她怎么去那种地方，又怎么跟人打架了。 本来这事，云灿是迟些再跟家里说的，这几天她要到医院照顾李芸芸，还得回学校处理请假的事，还没有回家。 现在家里人知道了，那就是林杰回家告状了呗。 也不知道这个林杰是个什么心态，也有可能是太蠢，把她去网吧的事说给家里长辈听，就以为能让家里长辈把她训一顿，但他也不想想，他这样说的话，把自己也给暴露了。 真是个傻子一样。 “我过去找林杰的，他那边又逃课了，跟他去了网吧外面的游戏机，他认识的狐朋狗友要调戏我，我把人给打了，林杰不止不过来帮我，还说我坏话，他是不是真的打算不认我这个亲戚了。” 云灿在家里从来都是有什么话就直接说的，妈妈告诉她，她不需要看谁眼色，讨好谁，又或者顾忌着什么。 林正堂脸色有些不好看，“林杰真那么样做了？” 王素秋在旁边也皱着眉头，对林杰这个晚辈早就没了喜爱，“你还不相信他会做出这样的事呢？我就说了，那个林杰被他父母惯坏了，说句难听的，养废了，别跟我说，现在他年龄还小，还没有定性的话。家里的孩子，哪个没有过这个年龄段，怎么不见他们像他一样？灿灿十一岁的时候，已经跳级上初三了，代表学校去参加英语竞赛数学竞赛了，他竟然还逃课，现在还谎话连篇，没救了。” “不过就算没救，这人也得惩戒。” 云灿听得舒服了，坐到了奶奶身边，跟她小声道：“还是奶奶疼我。” 王素秋拉着她手，笑道：“我不疼你疼谁？” 林正堂脸色有些黑，揉了揉眉头，“林杰是不对，但是灿灿处理方法的也有问题，做事太冲动。” 王素秋就不干了，“什么灿灿有问题？我看你心的都偏到胳肢窝去了，到底灿灿是你孙儿，还是林杰是你孙子？” 林正堂脸色完全黑了，“你这是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偏心了？林杰的事，我会跟他父母说，他问题是很大，不能再这样纵容下去了。” 王素秋哼了声，“最好是这样，如果你不说，我让随安去说。” 云灿眼睛一亮，“我爸肯定帮我出头的。” 王素秋忍不住笑，“爸爸肯定比你爷爷上心。” 林正堂的脸黑成了锅底，瞪了妻子一眼。 王素秋当看不到。 她知道林正堂的心态，林杰不仅是他林家的男丁，还是张晴初生的，林正堂对他是多了层感情的，一心一意要培养他，关注他的成长，让他以后能独当一面，比父母更出息。 但二房那边却是不领情，特别是张晴初，明面上答应得好好的，对顽劣的儿子要管教得严一些，让她却是溺爱得很。 当初这林杰上六岁还要大人喂饭，七岁还尿床，张晴初动不动就说他身体不好，不能打不能骂，一直给惯着。 林杰的性格就越来越顽劣，越来越无法无天，不爱上学，不爱学习，天天追鸡打狗，说谎成性，王素秋对他一点儿也喜欢不起来，因为张晴初的纵容，还有一些做法，连带着张晴初也讨厌了起来。 也只有林正堂，对张晴初似乎还带着当父亲的责任，总是想着帮她，给她解决问题。 王素秋烦死了，偷偷跟两个儿子说，要是林正堂找他们帮张晴初做什么事，都不要帮。 她算是想明白了，林正堂想要去报恩，他就自己报去，两个儿子不欠张晴初的。 …… 林正堂找了林海潮谈话，谈完话之后，林海潮把林杰揍了一顿，看他不认错，就让他跪着，认错了才能起来。 林杰又吵又闹又哭，但被打怕了，还是认了错，但眼睛看向林海潮，里面满是不服气，林海潮看着他这个样子，心头的火气又上来了。 张晴初逛街回来，看到儿子挨打了，可心疼坏了，跟林海潮吵了起来。 林海潮忍无可忍，“你还不知道吗？都是你惯的，他现在逃课不说，还说谎，看到堂姐被打他躲着不说，还告黑状，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他还是人吗？我现在不教训他，以后出社会，更加无法无天，你就等着他坐牢吧。” 林海潮对这个儿子失望透顶，连带着对张晴初也失望不已。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了，是非不分，固执任性。 张晴初看他这么生气，也就缓了下语气，“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打啊，孩子是要慢慢教，慢慢引导的。还有，你说他不帮忙，你听他说了吗？你怎么确定不是云灿说谎？说到告状，我觉得没错，这样的事得跟家里长辈说，这不算告状，这是反映情况。” 林海潮气极而笑，“他是个什么德行你还能不知道？他知道逃课去干什么吗？交的都是些什么朋友？” 张晴初还是那句，“孩子慢慢教就是了，小杰他其实挺乖的，可能就是认识了些不好的朋友，让人给带坏了，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这两天，你就跟他友好一点，别再骂他了……” 林海潮气得不行，“现在他是老子还是我是老子？你如果能教好早就教好了，能是现在这个样子？从今天起，他就由我来教，你别插手。” 张晴初不同意，“不行！他身体不好，你再打他，他得进医院。” 林海潮瞪着她一字一句道：“如果我非要管呢？” 张晴初咬唇，“你就连我一起打吧。” 林海潮感觉到一阵的无力，想不明白，晴初他为什么变成这样了？ 张晴初去房间看儿子，刚推开门，就看到他迅速回到床上，她就愣了下，刚才他在门边听到她和林海潮吵架了？ 她柔声问道：“小杰，还疼吗？” 林杰拉着她，“妈，你是不是我亲妈？” 张晴初瞪他，“傻子，我不是你亲妈是谁？” 林杰就道：“你如果是我亲妈，你就离婚。” 第583章 番外六 离婚？ 张晴初忙呵斥他，“别胡说，这话是能说的吗？” 只有那些蠢人，不会经营婚姻的人才离婚的。 张晴初看不起离婚的人，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个地步。 林杰被她呵斥了之后，虽然嘴上没说了，但眼珠子滴溜地转，正在打着什么坏主意呢。 张晴初一直感觉良好，虽然她也觉得儿子顽皮了些，爱玩了些，但人是不坏的，他身体不好，坐不住，这也正常，等年龄大些就好了。 而且她觉得儿子也是聪明的，只不过还没有定下心来学习而已。 她知道身边的云灿、林振，甚至她生的林舒，学习都不错，衬得林杰完全不能看，但是没到成年，没到工作的时候，一切不都是未知数吗？ 张晴初心疼儿子，觉得他是自己拼了半条命生的，以后给她养老，呆在她身边的人，自然是不一样的。 但张晴初万万没有想到，她儿子真的给她策划起离婚来。 这一段时间他有变乖，以为他真的学好了，张晴初以为是自己和他的温柔谈心起到了效果，没想到真是假的。 林杰装了几天乖，让林海潮接送他上下学，然后让他找班主任谈他学习的事情。 林海潮对这个儿子气归气，失望归失望，但打过之后，又有些心疼，总归不能把他完全放弃了，也跟自己说，他年龄还不是很大，现在想要扳还是能扳过来的。 所以看他像是在变好，也主动跟他沟通学习的事了，林海潮自然是大力配合，把工作往后挪了挪，每天接送他上下学，跟老师沟通他在学校的情况。 这天却是，他和老师沟通得有些晚了，办公室只剩下他们俩，林杰的班主任是位女老师，她一看时间有点晚了，就赶紧说，“林杰爸爸，时间有点晚了，不打扰你和林杰回家吃饭，今天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林杰这边，我会多加留意的，这几天看他有变好，作为老师的我，也真的很开心，希望我们学校和家庭能一同携手，让孩子越来越好。” 林海潮跟人握了握手，点头应是。 两人一同往外走，林海潮先去开的门，发现开不了，他用力扯了扯还是不行，他回头问班主任黄老师，“黄老师，这门是这样拉的吗？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打不开，你来试试。” 黄老师走上前，握着门柄往后拉，拉不开，她眉头顿时就皱紧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门外了，这样，我喊一下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让人过来帮一下忙。” 外面的天已经暗下来了，学校没看到有人，黄老师在窗口上喊了几声，都没有人回应，她急得满头汗。 林海潮问黄老师，“黄老师，如果门坏了，我试试能不能用力踹下来，到时候我来承担维修费用。” 黄老师点了点头，只能这样了，要是一直困在这里，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呢。 林海潮用脚踹，用椅子砸，门暂时没砸坏。 而黄老师继续在窗口上喊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办公室外面的槐树下，一直有个人在哪里看着，看到里面又叫又喊，他脸上带上了兴奋之情，都是他们逼的，他转身去了学校的总电闸处，把电闸给拉了下来，然后翻上了学校的围墙，离开了学校。 张晴初把饭菜都端了出来，等父子俩回来就能吃饭了，但等了又等，看着都八点了，两人还没有回来，她眉头紧皱，打算给林海潮打个电话，他身上有带手机。 正拿起电话，林杰就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一脸的愤怒，有张碍着他的椅子，他一脚踹开了，“气死我了。” 张晴初忙把电话放下，过来问他，“这是怎么了？你爸呢？你爸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 林杰气呼呼地道：“我怀疑他喜欢我们班主任黄老师，天天都跟她凑在一块，我叫他回家，他都不回，让我先回来，然后他就跟黄老师两个人呆一块，也不是知道说啥，两人都很开心，一会儿说一会儿笑，妈，我觉得我爸跟你在一块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开心。” 他说完，发现张晴初的脸全白了，但他知道，这是正常的，哪个女人喜欢自家男人对别的女人笑的。 “林杰！你在胡说什么？你爸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 张晴初突然一声大喊，把林杰吓了一跳。 “他们现在在哪里，你带我去！” 张晴初情绪激动，拉着林杰就往外走。 林杰也不知道母亲会爆发这么大的力气，他被拖着直走出了门口。 十三岁的林舒也追了出来，“妈，要不要我跟爷爷奶奶说一声？” 张晴初理都没理她，让林杰出去拦辆出租车。 林杰喊林舒，“姐，你赶紧和爷爷奶奶、姑姑姑父、大伯大伯母，二伯二伯母他们说一说，爸和黄老师出轨了，现在妈过去抓奸。” 林舒一点儿主意也没有，觉得林杰说得也有些道理，这些事，是应该跟长辈们说一说，万一真的，那也有人给妈妈主持公道。 …… 云珊下班有些晚，到了家里，发现女儿和丈夫还在等着她吃饭，她不由道：“等我做什么？你们先吃啊。” 云灿朝她眨了眨眼，“我下午吃了些零食不是很饿，爸说，他没看到你，也不饿。” 云珊嗔了她一眼。 林随安也笑骂了声，“胡说八道，这儿没你的事了，你回房看书吧。” 云灿吐了吐舌头，“我发现，我妈在的时候，你就特别嫌弃我，我说两句就说，妈，刚才小舒打电话过来，叔叔跟人疑似出轨，婶娘去抓奸了。我说完了，我走了，对了，我不饿。” 云珊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谁出轨？” 云灿又转过身，跟她说清楚，“是林海潮叔叔，张晴初婶婶去抓奸。” 林随安问，“小舒怎么会这样说？谁跟她说的？” 云灿耸耸肩，“我也不知道，她说了两句，就急匆匆地挂了电话，我都没来得及问呢。” 第584章 番外七 林家男人从小树立的教育是要顶天立地，爱家顾家，尊重媳妇，培养后人，婚后的林家男人工资全都上交给媳妇，不准搞婚外情，不准乱搞男女关系。 如有违反，就自己出去，别回来。 当然，云珊觉得这些规定不一定见效，但听到林海潮出轨，她还是很吃惊。 林海潮这些年和张晴初也有争吵，一开始的感情也在生活琐碎中消耗了不少，但他出轨的话，云珊是要跌眼镜的。 也不是说多林海潮的人品，而是挺相信张晴初的，相信她的手段。 张晴初把林海潮看得很紧的，林海潮单位的同事，生活中的朋友，她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后林海潮对孩子没有完全不管，虽然说不得多称职，但也有给孩子辅导功课，带孩子出去运动什么的，他的时间，可以说是除了给工作之外，大部分给了家庭。 当然，每个人的家庭情况不一样，婚姻里的感受也是如人饮水。 她也不好评价什么，就是看最后林海潮是不是真的搞了婚外情。 …… 因为张晴初的那么激动的一闹，不仅林家人知道了，连学校的职工都知道了，甚至传到了个别学生家长的耳朵去。 林杰的班主任黄老师是已婚的，因为这个事，她差点被丈夫打死，她哭着回学校，让学校给她主持公道，她没有跟学生家长搞婚外情，也没有跟人有不正当的关系。 林海潮也跟人解释，他只是和黄老师沟通儿子的学习情况，因为说得晚了些，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关了，所以才造成了这么大的误会。 这个关门的人，他也琢磨出来了，不是他生的那个孽障干的还有谁？ 那天本来说好一块回家的，他跟老师说几句话，让儿子林杰先去打一会儿篮球，半个小时后再过来办公室找他。 哪想到他根本就没有来，他要过来了，自己何至于这样被人误会，还有，那个门是怎么关上的，还是从外面关上的。 门从外面关上了，林杰又一直没有来找他，还跑回家里，和张晴初告状，说他跟黄老师在办公室偷情，这事很明了，就是林杰一手策划出来的。 林海潮想通了这个之后，瞬间觉得手脚冰凉，他养的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仇人吧？ 他回家把那孽障捆到了学校，让他把事情解释清楚，这只是他的一个恶作剧。 林杰在家里已经被揍了一顿，被揍得哇哇大叫，喊着张晴初救他，张晴初咬了咬牙，把脸转开了。 林杰就大骂，“都是骗人的，你说最爱的是我，最喜欢的是我，都是骗人的，我讨厌你！” 张晴初的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她终于意识到，儿子不单单只有一点儿顽劣那么简单。 林杰被捆去学校解释清楚，然后他也被劝着退了学，不退学也没办法，学生家长要联名上书了。 林海潮一下像是老了十岁，提到林杰这个名字，他会感到一阵无力。 张晴初感觉自己的脸皮被掀了下来，火辣辣地疼，她不敢面对林家人，特别是大姑子跟妯娌这些。 但她不是不出去就能避开的，林海婧直接上门骂。 指着张晴初的鼻子骂，“不会教就别学人生，知道自己品性不好，也别生。生下来不教，不让人教，你惯出来的东西祸害自己也就算了，还祸害别人，你知道那黄老师差点自杀了吗？人家的孩子才两岁，她现在就算没自杀，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你对得起人家吗？” “冒着生命危险，违反了政策去生这个儿子，以为有儿子腰杆就直了，就是林家的大功臣，能母凭子贵了。也不知道自我感动个什么劲儿！养而不教，纵容棒杀，没见过么害人的，你儿子是你仇人不成？你要这样害他。” “为了这么一个东西而忽略女儿，以为儿子就能给你养老送宗光耀门楣了，我倒是看看，你这个儿子以后要怎么孝顺你。你如果要点脸的，别到时候又找上小舒，小舒爱没有财产没有，养老倒是有她的份了，如果你真这样，别怪我天天上门骂！” 张晴初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林杰被学校劝退了，暂时呆在家里，家里的两根木棍都被打断了，他在一天夜里，趁人不注意就跑了出去。 一开始林海潮说，让他跑，他倒要看看，外面没吃没喝的，他能坚持多久。 而张晴初被林海婧骂过一顿之后就病倒了，知道了儿子离家出走了，还是忍不住急。 她对儿子做的这些事很失望很生气，但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放不下。 挣扎着起床要去找他。 最后林杰不是因为没吃没喝受不了自己跑回来的，而是被扭送回来的，他故意砸别人停在路边的轿车，被车主给抓住了，就扭送了他回家，让他父亲赔钱。 林杰一共砸了四十六辆车，甚至三辆是豪车，赔偿费达到了十几万，张晴初听到这个数额之后，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 林杰把林海潮和黄老师关在一个办公室，又跑过来造谣两人搞婚外情之事，让林家人瞠目结舌，惊了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大家也是真的觉得林杰顽劣了些，不爱学习了些，没想到却是这么坏。 对，可以说得上是坏了。 因为爸爸打自己，就想逼着父母离婚，不惜算计、害人、造谣，别说林海潮是不是经常打他，可黄老师呢？黄老师对他够好了吧？就算是严厉了些，但也不至于这样对她吧？ 王素秋回来和林正堂说，“管不了了，没救了，以后他们二房的事，我们别去管了。” 林正堂瞪她一眼，“你以为不管就不会连累我们吗？我和正远谈过了，林杰这孩子送去少林寺，让他磨炼两年吧。” 王素秋听着总算是没有反对，想着，在严厉的环境下，希望能把他扳回来吧。 不过，等张晴初听到这个之后，忍不住又翻白眼晕了过去。 第585章 番外八 云珊回了母校演讲，学校邀过她两回，推辞不过就来了。 过来的都是优秀校友，是在各行各业发光发亮的人，回来和学弟学妹们谈一下理想，谈一下自己的奋斗史，激励他们好好学习，以后报效祖国，实现个人价值。 云珊为这演讲准备了两个星期，到了那天就腾了半天时间出来。 到了学校，本来以为在迎接队列中看到女儿的，没想到没见着人，她之前跟自己说过，她会在迎接队列里。 在她前面的是位建筑师，于华夏大学毕业已经十五年了，在建筑界小有名气，他站在上面，有些紧张，但言语朴实真挚，也赢得了满堂彩。 很快就到她，她还没看到女儿，就打算给她打个电话，然后女儿的电话就进来了。 “妈，你能不能再等个十分钟？我有个朋友特别特别想听你演讲，她现在正在路上了。” 云珊有些惊讶，这事比较突然，她道：“灿灿，我尽量，但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和朋友赶礼堂的路上，妈，如果十分钟后我没给你信息，那就是我还没到，你再给我拖几分钟，可以吗？” 女儿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脱离现实，云珊很少不答应的，但这会儿，她没个准话，一会儿十分钟，一会儿十五分钟的，她只道：“我只等你十分钟，没赶上就下回。” “好，我们马上就到。” 云灿挂了电话，赶紧给李芸芸推轮椅，她请了同学一块帮忙，同学在旁边惊奇地看着她，“云灿，你刚才跟谁讲电话？你不会是给云女士打的吧？等等，云珊、云灿，你们都姓云，你们不会是亲戚吧？” 李芸芸也愣了愣，看向云灿。 云姓并不多见，同一地方出现，真有可能是亲戚。 云灿道：“我们先过去，活动都快要结束了，到时候我再跟你们说。” 她同学比较心急，她追在云灿旁边，“你可以边走边说，不碍事的，那个云女士是你姑姑？” 云灿摇头，“你再猜。” 同学想了想，“不会是姐姐吧？或者堂姐这些，又或者堂姑。” “云灿，你们家族真厉害啊，云女士十几年前上华夏大学，现在你也上华夏大学，你们家是不是被文曲星照的？” 说话间赶到了礼堂。 云灿赶紧给云珊发信息。 找了个位置，刚坐下，云珊就上台了。 本来云灿她是想着，她给李芸芸做个录播，再拿给她看。 但这两天看到她有些郁郁寡欢，跟她聊天，问了下她家乡的美食美景，李芸芸有些愣，然后摇了摇头，有些羞赧地道：“我是贫困山区出来的，上大学是第一次出省，在老家的时候，也就知道高考分数后，老师带着在外面吃了顿饭，那个蒸鸡很好吃，我也不晓得是不是我们那儿的特色美食。” “美景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没有去过。” 云灿佩服道：“学姐，没想到在这么艰难的环境下你能考上华夏大学，你一定比别人付出了难以想象的努力，真为你高兴，你走出来了，以后肯定也会越来越好的。” 李芸芸脸上露了笑，“我很感谢当初来下乡支持的老师，他们告诉我，有个叫星灿助学基金会，他们帮着我申请了。也很感谢创立这个基金会的云女士，我真的很想见一见她，如果有机会，我很想报答她，即使不能，我也想跟她说一声谢谢。” “她真的改写了我的人生，要不然我就跟我们那儿大多数女同学一样，十几岁就嫁人，不到二十岁就生好几个孩子，去年我回去，碰到以前的小学同学，心里很难过，她被婆婆打进了医院，但只在医院呆了一天就回去了，因为没有钱交医药费，回到家继续干活带孩子。我看到她的时候，她整个人很瘦，脸上没有了一丝儿年轻人的光彩，眼里满是疲惫。” “没有手艺没有学历，也没有思想，她脱离不了这样的生活。我真的能想象，如果我不能继续上学，大概率跟她一样，跟大部分早婚的女同学一样，因为这并不是个例。” 云灿听得很动容，“学姐，你如果真的想去，我问一问医生，看买个轮椅让你坐着去行不行。” 李芸芸脸上很高兴，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云灿就给她安排上了，本来是打算提前过来的，但医院这边没这么快放人，打完了一瓶点滴才能走。 所以时间上就赶了些。 云灿之前是打算录播的，让李芸芸过现场看，是临时做的决定，所以也没有提前跟云珊说。“哎呀，云女士好年轻啊。” 旁边的同学小小地惊呼了声。 站在舞台上的云珊，穿着一套女士西装，身形窈窕，又带着股飒气，但因为她烫了头发，加之面容，又多了几分妩媚。 很年轻很漂亮。 一点儿也不像三十好几的人。 看着二十来岁。 不说她是星灿的创始人，还以为是哪位女明星呢。 不仅云灿身边的几个同学，其他没见过云珊的观众也惊呆了。 甚至有人怀疑，这真的是云珊吗？不会是她的秘书吗？ 但气质不太像啊，台上的人自信从容，还有股儿精英范儿。 但云珊一开口，大家就打消了秘书的这个念头，因为她首先做了个自我介绍。 言语轻松诙谐，把自己以前学习的苦，创业的纠结，说得幽默有趣。会说到工作学习上的知识点，又会说到一些社会的流行事物，更是分享了自己以前的学习方法，记背的法子，特别是英语方面的。 不知不觉，她的演讲结束了。 大家都意犹未尽，有人喊能不能问她一些问题，云珊说可以，举手，她就随机抽取几个人回答一下。 云灿同学很激动，她把手举得高高的，希望云珊能看到她。 李芸芸抿了抿唇，也举起了手。 云灿放眼望去，竟然一大半的观众都举了手，她都为妈妈纠结了，这到底要挑几个啊？ 第586章 番外九 云珊先在前排挑了一位。 “云学姐您好，很荣幸见您，我能不能问问您，您当初是如何平衡工作和学习的，听说您还没毕业就开始创立星灿了。” 云珊道：“我是利用周末，寒暑假提前也功课吃透了预习了掌握了，在之后就轻松很多。工作上我并没有单打独斗，与同事多合作，把自己的工作合理地外派出去，相信自己的同事。自己这边把时间合理安排起来。人确实也是精力有限，我试了下觉得能应付得过来，就坚持住了，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要是真不能兼顾，也不要勉强自己，先把一样事情做好，也很棒了。” 那位同学再是问，“云学姐，那个，我还问一下，您作为上市公司的董事长，全国五百强企业，在您短短十二年的创业中，就能达到别人几十年，甚至几代人的高度，您觉得这跟天赋有关吗？您有没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天才？” 云珊笑了，“哎这个问题听着怎么这么舒畅？这是表扬我呢，我没觉得自己是天才，我是赶上了好时代，还有就是天道酬勤。” 然后又挑了一个人，这个人就问起了她的家庭情况，问她平常会不会很忙，家里人怎么办。 其实也就是问，如何平衡家庭和事业。 云珊笑道：“我的答案和男人的答案是一样的，下次有人问到男人是如何平衡家庭和工作的，那他的回答就是我的回答。” 云灿就喊道：“不公平，刚才为什么不问男同志这个问题。” 大家不由讨论了几句，有些人就发现，是啊，怎么没有人问男人这个问题，女人是天生就应该带孩子、为家庭牺牲的吗？ 云灿这一开口，云珊就找到她了，看到了她旁边举着的好几个手，甚至有一位头上还绑着纱布的，她就选了她。 “这位同学，你不用站起来，你有什么问题问我的？” 李芸芸很紧张很紧张，她拿过话筒，手心都出汗了，她能感觉到全部的人都看着她，等着她开口。 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对上云珊鼓励的眼神，她就开口了，“云学姐，我叫李芸芸，是二年级计算机a班的，我、我还是星灿基金会的扶助对象，我很想跟您说，谢谢！特别感谢您！我想祝您健康安乐，事事顺利！” 说完她撑着轮椅站了起来，朝她鞠了个躬。 现场静了一瞬，然后爆发出雷霆般的掌声。 云珊也是没有想到，她拿起话筒，“谢谢李同学的祝福，我也希望你健康安乐。也很谢谢你，把星灿基金会的初衷实现了，我很高兴，也希望越来越多的女孩子像你这样，考出家乡，走进大学。” 现场又是一阵雷霆般的掌声。 大家真没有想到，还有这么一个插曲。 云灿身边的同学握着云灿的胳膊，激动地问，“快告诉我，云女士是你的谁？” 云灿跟她道：“是我妈。” “什么？” 李芸芸吃惊地转过头。 “云灿你说什么？” 云灿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她看起来像我姐对不对？她真的是我妈，她结婚的早，二十出头就生我了。对了，我是随母姓。” “啊啊啊啊，云灿你这家伙瞒得我好惨啊！”同学摇晃着云灿的胳膊，很是激动。 旁边的人听到也看了过来，“真的假的？” 云灿道：“是不是今天晚上家长会你们就知道了，我和她说了，她会出席。” 演讲结束就是大一新生的家长会，外地的家长来不了，就由老师电话转达，本地的学生家长就要过来了。 云珊走下舞台，竟然看到有人给她送花，她一抬头，看到了林随安那张帅脸。 年近四十的林随安还是这么帅，看着像三十出头。 “辛苦了。” 云珊接过花，笑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今天要开会吗？” 林随安帮她拿过包，回道：“不想错过媳妇的活动，还有女儿的家长会。” 好吧。 理由很充分。 “云灿那个是你爸吗？” “是我爸。” “你爸也好年轻啊，跟你妈站在一块，跟金童玉女一样，太般配了。” “是的。” “怪不得你这么厉害，原来你妈是云珊，果然优秀的人生优秀的后代，你们太强了。” “确实父母培养了我很多。” “哎云灿，你父母看到你，都没过来……” 云灿叹了口气，“他们是真爱，我是意外。” 云珊上完女儿的家长会，特意过来见了见李芸芸，知道她是被女儿连累受伤的，跟她道了个歉。 安排了车子送了李芸芸回医院，让医生给她检查了下病情，没什么大事才稍稍松口气。让她有什么问题难题一定要提。 云灿在旁边道：“李学姐梦想以后到星灿上班。” 云珊就笑道：“这肯定欢迎的，刚好专业对口，我司又得一位人才。” 李芸芸忙道：“我、我到时候参加校招，面试过了，我再去。云学姐不能为了我坏了规矩。” 云珊笑道：“规矩是我制定的，坏了就坏了，不过，我也相信你，你能考上华夏大学，就已经说明你是个勤奋且聪明的人，我还谢谢你选星灿呢。” 李芸芸脸上忍不住笑，觉得很开心很开心，她得到了云女士的认可。 云珊也没想到，这样的一个缘分，让李芸芸让了自己的接班人。 星灿助学还在继续，云珊的公司越做越大，投进星灿基金会的钱也越来越多，帮到的人也越来越多。 像李芸芸这样考上大学的女孩子也会越来越多。 同学们知道云灿是云珊的女儿后，会有亲近的同学问她，“云灿你以后会接手星灿吗？” 云灿道：“专业不对口啊朋友们。” “我们灿灿要进研究院的，你们问什么啊。” 云灿毕业之后要干什么呢？像她堂哥林睿已经入伍当兵了，家里人希望他以后从军。 而她的两个表姐，潘洁潘丽，一个考上了服装设计专业，以后进军服装行业，一个考上了法律专业，以后要当一名律师。 第587章 番外十 云灿有着自己明确的目标与计划。 并为此一步步实现。 大二那年出国，持续在国际上发表相关论文，在某国提名了科学院士。在十八岁那年回国，报名入伍，在部队中展示了林家的军人气质，身体素质过硬，意志力强劲，第三年，在考核中收获了女枪王的称号。 这枚女枪王报道上了新闻，网友喊着最飒小姐姐，又美又飒，能到舔屏的地步。 云家、林家也是在电视上才看到这新鲜出炉的女枪王，然后赶紧录下来，再找相关的报纸、网页保存下来。 此时的林老爷子和林老太太还健在，眼睛虽然有点老花，但戴上眼镜，也能把灿灿看得清清楚楚。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老头子，咱家后继有人了。” 老爷子老神在在，“一直都后继有人，她老子不也做得挺好的。” 老太太白他一眼，“现在说的是灿灿，又不是说她老子。” 老爷子点了点头，“这孩子有没有打算留伍？” 然后去问儿子林正堂，林正堂不确定，然后就去问林随安。 林随安那边说，灿灿和他聊过，到了时间会退伍，这并不是结束，恰好是开始，她不会忘记军人精神的。 老爷子有些遗憾，但也没有说什么。 林老太太刚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她灿灿就是天之骄子，不管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还有就是，只要她开心就好。 除了林老爷子多问了两句之外，圈子里的人也来打听，林将军的女儿是不是也从军了。 林家这边只说响应号召入伍，其他的，得看她自己。 林老爷子很多时候说不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路是他们自己走的，别人帮不了什么，但又会忍不住操心，以后是操心儿女，后面是孙子女，现在再到曾孙。 过了这了几代，这曾孙辈只有三个入了伍，一个是林睿一个是林灿，还有一个是曾外孙，曾外孙到了年限就退伍了，林睿倒是留在了军中，这挺让林老爷子欣慰的，不管怎么样，也比他老子强上一点。 而云灿的各项成绩优秀，是自己选择退役，这让人挺遗憾的，女儿在他面前絮叨着，说灿灿终归是女孩子，这参军比较辛苦，过个几年又得考虑婚嫁生育，如果不退伍的话，家庭这方面就顾不上了。 林老爷子训了她几句，不认同这个说法，但心里不免有点遗憾，要是这孩子是个男孩就好了，可以承了她爸的意志。 林老爷子对于林随安这个孙子很满意，甚至是骄傲，四十出头已经是少将，以后比他还要高荣誉。 不过对云灿的遗憾也只是一瞬，其他时候也还是骄傲的，她不当军人，那以后也是科学家，为国为民做贡献。 科学家不仅是林老爷子这么认为，林家其他人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灿灿以后要进研究院当科学家，以后冲击院士。 谁让她十几岁就拿奖了呢，前途显而易见。 林老爷子的九十大寿，打算办一场热闹一点的寿宴，正好灿灿退伍赶了回来。 人看着晒黑了些，但人特别精神，身上更是多了股坚毅，不笑的时候，有种不容忽视的气质，笑起来又冰雪消融，像个邻家大姐姐。 林老爷子看到她很开心，严肃的脸也控制不住嘴角上扬，问了她好些入伍的事。 林老太太更是忍不住给她塞东西，其实这些年她的东西都几乎分完出去了，但儿孙又给她添置了些，她手上是存不住东西的，看着心疼的孙辈，又会给他们塞东西。 灿灿也会收下，等节假日又换别的礼物送回去。 林老太太拉着她手不放，看她晒黑了脸心疼不已，说她黑了又瘦了，一定是吃了很多苦。 灿灿跟她说了入伍时候的趣事，老太太又忍不住笑起来，满眼都是慈爱。 孙辈中，灿灿是她最喜欢的孩子，看着她就忍不住开心，她很想看到她结婚生子。 老爷子的寿宴来了很多人，除了亲戚，还有一些亲近的老部下，一些世交，老爷子这个岁数了，说句现实一点的话，估计也没几年生日可以过了。所以在他精神好意识还清醒的情况下，借个办寿宴的由头，让大家亲友过来看看，也是要的，他自个也想多看看故人，故人的后代。 林家兴旺，并且势头还越来越好，过来的人，有个别不免多了几分奉承。 赞了老爷子老太太硬朗，就是他们林家年轻一辈大为出息，林家是后继有人。赞林睿延续林家的意志，赞云灿少年英才，未来的科学家，赞林舒文静乖巧，再赞林振学问好，可就是略过了林杰。 林杰已经从少林寺回来了，在那边锻炼了四年，回来看着改变了些，没有了之前的那股子暴戾，还沉默了很多，但学习方面也没有变多少，甚至文化水平还退了。回来之后，继续上初中，用钱买进去的高中，然后到年龄入伍。 他不太愿意，林海潮逼着去的，入伍几个月当了逃兵，组织通告批评，上了失信名单，并处了罚金。让林家丢尽了脸，你可以不去服兵役，但当逃兵是怎么回事？ 林老爷子为此都气病了，林正远更是说不认这个孙子，让他滚出林家。 林海潮也觉得丢脸极了，同意父亲的话，让林杰这孽障滚出林家，以后别回来了。 他能预见，只要这个儿子一天还在林家，这丢脸的事绝对不会最后一件。 可张晴初不愿意，哭着求着不要赶他出去，要不然把她也一块赶好了。 林海潮这些年因为儿子教育问题，还有一些别的，跟张晴初感情越来越淡，他经常接公司出差的任务，找借口加班，不回家，不愿意面对她。 现在她这样子说，他就道：“随便你。” 张晴初又求到了林正堂这边，让他再帮帮林杰，不要赶他出去。 林正堂只说，只要你不走，他哪里能赶得走。 张晴初死活拉着儿子在林家。 但没几个人搭理母子。 林杰上了失信名单，也没考上大学，就去职校，虽然还没毕业，但不难看出，他跟其他兄弟姐妹比，实在是差远了，拿放大镜出来，都找不到他身上的优点。 第588章 番外十一 张晴初听到那些话，心里像是刀惋一样，其实儿子从少林寺回来乖了很多了，懂事了很多，她问过他，他说在少林寺的日子特别苦，每天训练累得像条狗一样不说，还要打骂，还吃不上饭，有两回他差点就死了。 张晴初听得心疼坏了，眼睛不住地往下流，家里人也狠心了，孩子应该慢慢教的。 谁小时候没有个调皮的时候，像科学家爱因斯坦小时候都是很好动的。 后面他当了逃兵，他跟她说，他不想入伍，他是被逼着进去的，在里面训练，他就想起了少林寺的日子，简直是心里阴影，他受不了才跑的。 张晴初后面找林家人说，儿子当逃兵是有原因的，家里人不应该不听他的解释，但那些人就是认定他当逃兵不对，有原因也不对。 张晴初要气死，从那天起，她就下了个决心，她一定要把儿子培养成一个优秀的人，让林家人看看。 林杰去职校，她就搬到学校外面陪读，在他学完学校的功课之后，就让他看财经书。是的，她想了很久，觉得做个商人也很好的，像云珊那样，多有钱啊，走到哪里都受人尊敬，有钱就能让鬼推磨。 在儿子寒暑假，就带着出去试着做生意。她总算看出来了，这经商适合儿子，他对此特别感兴趣，问她拿钱，他要自己创业，他觉得开个游戏厅肯定赚钱，要不然就开个酒吧。 张晴初以为他自己想玩，但他说了一番这行业的前景，她觉得挺有道理的，看来儿子不是不优秀，而是没有找到适合他的领域。 于是就拿了积蓄出来给他开店，不够本开一整个游戏厅，但买几台游戏机租出去也是可以的。 但她没有想到，儿子拿了她的钱去玩老虎机了，一下把钱挥霍完。 这是她存了十几年的积蓄，她留着给儿子娶媳妇，给自己养老用的，没想到就被这个败家子给败完了。 张晴初一下病倒了。 这会儿老爷子寿宴，她才堪堪觉得精神好了些，但又听到那些人，这么个嘴脸，她觉得胸口又闷起来了。 为什么？ 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她？ 耳边不仅是云灿他们几人的赞扬，还有就是对云珊的奉承。 奉承什么呢？奉承她身家百亿，奉承她丈夫身居高位，奉承她女儿前程无量。 张晴初感觉头一阵地痛，她恍然间想起，曾经她是打算做王素秋儿媳妇的，林峥嵘跟她年纪有些远，林随安才跟她年纪相近。 当初王素秋得知云珊的存在，她是动过换儿媳妇的，属意她来当。 如果当初，她嫁给了林随安，那现在被奉承被羡慕的就是她了。 她现在总算是明白，孩子出生不是白纸，并不是大人想教他成什么样就什么样的，他一出生就带着父母的基因，智商情商都会遗传父母。 而她生的林杰，就是遗传了林海潮，林海潮这辈子都碌碌无为，事业毫无建树，文不成武不就，要不是有林家给他托底，他也就是一辈子的工人。 所以有这样的老子，再有这样的儿子，也不奇怪。 如果她的儿子父亲是林随安，那肯定不一样，起码进了部队也是一位枪王。 越想越觉得不公平，老天对她太残忍。 明明她看到了，碰到了，就是让她得不到。 越想心情越郁闷，拿起了桌子上的酒，喝了两大杯，她忍不住呢喃，“是我的，林随安是我的……” “天啊，她在说什么？” “她竟然在觊觎大伯哥，疯了不成。” “赶紧的，让她男人过来。” 张晴初被铁青着脸色的林海潮拉走了，但她说的话，被好几个人听到了，虽然嘴上没有说什么，但这事过后肯定会议论开来。 这是酒后胡言乱语呢？还是酒后吐真言？ 这话也传到了林杰那儿。 他不由就愣住了，忍不住也散发了思维，他妈为什么要这样说？她是在暗恋二伯，还是真的跟二伯有一腿？ 林杰想到这里不由就想到对自己不是打就是骂的林海潮，他会不会真的不是现在这个爸亲生的？ 哪有一个父亲对待亲生儿子像是对待仇人一样的。 还有他觉得林海潮对他母亲的态度也不好，平常总是出差，他怀疑他在外面有婚外情，说不定连私生人都有了。 林杰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那他会是谁的儿子呢？ 会是二伯的儿子吗？ 林杰打听了下，也不用跟谁打听，他直接去问姥姥，姥姥在林家呆了这么多年，很多事她都知道。 果然姥姥告诉他，他妈是伯爷爷的养女，他和伯奶奶是把他妈当儿媳妇养大的，他妈从小就跟二伯青梅竹马，要不是后来二伯失散了，他们就顺理成章结婚了。 后面二伯回了林家，伯奶奶也是不喜欢二伯母的，想让他们两个人离婚，但两人已经有一个孩子了，这不好操作才没离成。 现在在他看来，这个离婚，说不定不仅伯奶奶一个人这么想的，就连二伯也这样想的。 二伯母虽然长得好看，但她不顾家，还强势，一点儿也不贤惠，生的孩子还不跟林家姓。 估计二伯也是想离婚的，只不过他的职位不好说离就离。 而他妈呢？虽说看起来不太聪明，但贤惠啊，顾家啊，男人不都喜欢这种的吗？ 林杰有个大胆的猜测，他觉得他是二伯的儿子。 他拿起镜子，照了又照，他长得像母亲多一点，但又能看到二伯的影子，还有他的身高，他长得高，二伯也是大高个。 所以真有这个可能。 林杰打算问问母亲，如果他真是二伯的儿子，他可不能再这么憋屈地过活了。 以前林海潮对付他的，都得给他还回来。 还有二伯，得给他这些年的委屈做个补偿，还有其他人。 第589章 番外十二 林杰想了很多，但跑到二伯面前，他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特别是他看自己的神情，毫无感情，他发现二伯比林海潮还要可怕。 在他还想多打听的时候，林海潮和妈妈张晴初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这会儿，他们闹起了离婚。 林海潮想离婚，他妈张晴初不愿意，她说如果离婚了，那不就证明了她惦记着二伯哥，背着这样的名声，她不如死了算了。 林杰过去拉着张晴初，“妈，离了算了，我和姐跟着你，让他以后没儿没女送终，他就后悔去吧。” 林海潮嘲讽地看着他，“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家里的那条狗。” 林杰瞪着他，“果然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当过我们是你的孩子。” 林海潮看他像个狼崽子一样仇恨地瞪着自己，一阵地无力，他生的这个儿子就是过来讨债的。 张晴初训斥林杰，“别胡说，什么没当过你是孩子，你和你姐都是我们的亲生孩子。”然后看向林海潮，“海潮，这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应该酒后胡言，但小舒和小杰是无辜的，要是我们离婚了，以后肯定影响他们找对象，谁家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找离异家庭的？他们都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不能这样对他们。” 她和林海潮肯定不能离婚的，离了婚她什么都没有了。 林杰喊道：“妈，我宁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林海潮脸色铁青，看着张晴初，“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我的儿子……” 张晴初大喊了声林海潮，“你什么意思？怀疑我出轨了？行啊，那你去查，把林舒林杰都带到医院去，跟你做亲子鉴定，如果他们是你亲生的，你就给我跪下认错。” 林杰跃跃欲试。 林海潮刚才也只是一时气话，脱口而出而已，当初他和张晴初感情还很好，她自然不会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晴初，是我说错……” “不行，去查，去查个清楚。”林杰喊道。 张晴初总算欣慰了些，觉得儿子总算是开窍了，两个孩子是不是林海潮亲生的她最清楚，现在就逼他去做鉴定，只要鉴定结果是亲生父子关系，他以后再也不敢说离婚，并且还会理亏，矮自己一头。 林海潮说不去了，没有这个必要，要是传出去，那不是让人笑话吗？ 张晴初和林杰坚持去做鉴定，不在本市做，那可以去邻市做。 林海潮被两人闹着，捏着鼻子陪他们去了一趟邻市做亲子鉴定。 鉴定出来的结果自然是他和林舒、林杰都是亲子关系。 林杰大失所望。 张晴初有些得意，林海潮无话可说。 这离婚的事自然不了了之。 林海潮知道，这婚肯定是离不了的，除非张晴初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或者他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做了对不起张晴初的事。 张晴初不仅为他生养了两个儿女，还是大伯的养女，如果他离婚了，他能被人脊梁骨都戳破。另外大伯也会对他有意见，现在林家依仗着大伯的两个儿子。 林海潮不由想，如果当初他不跟张晴初离婚就好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昏了头，觉得她善良温柔，善解人意，做了这么多年夫妻，他发现她的那些都是装的，实则是个自私刻薄之人。 离不了婚，林海潮就跟张晴初做起了表面夫妻，只不过他挣的钱不上交了，能减少回家就减少回家。对儿子是彻底绝望了，也不指望他了，他只关注女儿林舒，出钱出力培养她。 张晴初这些年一直没有工作，她攒的那些钱又被儿子挥霍光了，现在林海潮又不上交工资，她哪里肯，她也不顾什么脸面不脸面了，跑到了长辈那儿哭，去闹。 折腾了一番，林海潮答应拿一半工资，但儿子的学费伙食费他不管了，他嘴上说，儿子已经满十八岁了，是应该自力更生了，并给他指了条明路，让他勤工俭学，边打工边上学。 只有一半工资，张晴初自然是不满足的，家里的花销都是她来整，现在儿子的学费生活费都得靠这一半的工资，哪里够？ 儿子又不愿意勤工俭学。 闹过几回，林海潮都不愿意出林杰的生活费。 张晴初就把目光转到了女儿身上，她发现女儿的生活费很多，问过之后，发现是林海潮给的。 她灵机一动，就让女儿把自己一半的生活费拿出来给弟弟。 林舒自小就听话，想了想也同意了。但这事很快被林海潮知道了，他就让女儿不要给生活费弟弟，如果她不听，那他就给她减少生活费了。 林舒很为难，一边是爸爸一边是妈妈，她都不知道听谁的。 正好堂姐云灿回了来，她问了问她。 灿灿告诉她，听爸爸的，不过就是让爸爸直接给她充饭钱，她要什么就让爸爸买，她自己拿一点零花钱就行了。 林舒点了点头。 张晴初看林海潮不直接给林舒生活费，气得不行，她不明白，他怎么对儿子这么大意见，难道他以后真不指望儿子养老送终？ 林杰在生活费少了很多之后，就不乐意了，威胁张晴初，如果她不给够生活费，他就去偷钱，偷老师的偷同学的，看到时候丢脸的是谁。 张晴初气得够呛，她怎么就生了个这样的讨债鬼？ 但近二十年的溺爱，不是说放弃就放弃的，她有时候想，等他以后出来工作，娶媳妇，当了爸爸之后会不会好点呢？说明了，他还是个孩子，还没有真正长大。 没办法，真怕他去偷，到时候可就毁了他一生。所以张晴初咬了咬牙，打算出来找工作了。 她都二十年没有工作了，她都不知道能做什么工作。 林杰建议她去二伯娘的公司上班，听说她公司待遇高得很呢，大家又是亲戚，怎么也得安排个万来块月薪的工作吧？ 但张晴初不愿意，她去给云珊打工？那不如去捡垃圾。 但又不能随便找个工作，如果随便找个工作，认识的人都不知道怎么笑话她呢。 于是她就让熟人帮忙找一找，这个熟人她第一个就想到林正堂和王素秋。 第590章 番外十三 王素秋这些年对张晴初没有那么热络了，很多失望累积在一起，感情已经淡了，甚至是厌烦，特别是她的那个儿子。 她的那个儿子连带着她也跟着丢脸，别人提起来，就算是林家的人。 张晴初过来找她，一声声妈叫得亲热，王素秋只觉得膈应。 有时候看她教出来的这个儿子，又表现出来的那些行为，王素秋是一阵的庆幸，还好啊，还好她的两个儿子都没有娶她，要不然，折磨的就是她了。 但丈夫对张晴初还没有放弃，有事的时候还是会帮她。 王素秋为此就不太高兴，跟他说，他这样子只会是宠坏了张晴初，让她做事越发地肆无忌惮。 两夫妻为此会闹得不愉快，她觉得林正堂太由着张晴初，林正堂又说她小时候没有把张晴初教好，他们对不起张晴初的父亲，这可把王素秋气得够呛。 她还要怎么教？她把她还有自己的两个儿子，这三个人都一碗水端平。都当成亲生的还想怎么样？就算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也是这样教的啊。 “妈，我知道错了，这些年我不应该当家庭主妇，掌心向上的日子真不好过，没有在社会上创造自己的价值，真的枉费了爸妈对我的培养。” 张晴初说得很诚恳，伤心之处还落了泪。 王素秋不由正眼看了她一眼，这话倒是没错，她一向不赞成做家庭主妇的，特别是现下的这个时代，什么都靠男人，要是男人对你有了二心，那你就什么都没有了。 “妈，我想出去找份工作，但这么些年我都没有出去工作了，不知道还有什么工作适合我，要是妈这里有合适的，跟我说一下，我发现我这么多年都没好好孝敬爸妈，真是很不应该。” 王素秋不太想管她，但她说得倒是没错，这也不算是难办的事，她问了下朋友，就给张晴初介绍了两份工作，一份是饭店里面洗碗的，一份是给人带孩子做保姆。 张晴初当场傻住了。 她怎么能做这些工作？ “妈，你是不是搞错了？这些工作……” 王素秋冷淡地道：“怎么？看不上？看不上你就自己去找，不知道现在很多工人都下岗，有份工作已经很不错了，你还在挑三拣四。” 张晴初只好自己想办法。 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份工作，保险推销员。 烈日下跑来跑去，在客人面前低三下四，她很是崩溃。 为什么？她的人生为什么会这样？ …… 灿灿退伍之后，就进了研究院。 每天都泡在实验室里做数据做实验，社交也就是跟同事聊几句，其他人根本没有机会接触。 潘红霞和王素秋看到的年轻人在大学都谈起对象，交朋友了，谈个几年，知根知底，工作后也就可以结婚了。 林老太太也是挺关心这个的。 像林睿已经准备结婚了，潘洁也处了对象。 孩子小的时候，怕她早恋，等她出来工作完全没有那个心思，又有些担心好的男青年被人抢光，以后就轮不上她了。 潘红霞和云珊提了提，云珊一点儿也不着急，“现在正是拼事业的时候谈什么恋爱，让她好好工作。” 就算不谈恋爱，不结婚，甚至不生孩子，在云珊这里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母女俩关系特别好，会跟朋友一样常常谈心，灿灿跟她说，现在别说找对象了，就是找个正常一点的男同事也比较难。 她发现很多男同志都缺少同情心，缺乏对女性的尊重。 她和男同事只聊工作，不能聊其他，一聊其他，就会发现满满都是槽点。 林睿没多久就结婚了，林舒和林振都分别谈了对象。 林舒是偷着谈的，但被林杰发现了，他就回家嚷嚷开了。 张晴初反应很激烈，不准她这么早就处对象。 主要是那个对象家境不怎么样。 林舒只好跟对象分手了，不过她更加沉默了，在外面找了份兼职，周末也不回家了。 张晴初心里暗暗比照着云灿来，云灿都没处对象呢，她觉得云珊肯定是要给云灿找个门当户对的。 不过，以前的云珊倒是说过，要给女儿招婿的。 现在没动静，那就是说肯定没找到。 招婿能找到什么好的。 不过张晴初就放心很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林家的一些人脉资源可以给女儿林舒了，给她找个跟林家门当户对的。 钟楚儿给云珊通电话，聊了工作，再聊到孩子。 钟楚儿说，“云珊，要不我们做亲家吧？让我儿子去你家入赘。” 钟楚儿后来又生了个儿子，去父留子的，是个混血儿，但她依然把女儿培养成接班人，儿子到时候分点家产打发出去就行了，这个儿子当初就是为了让父亲钟厚生把惠心给她的筹码。 云珊想着她那个混血儿儿子确实很帅，但敬谢不敏，“不了，他们不合适。” 钟楚儿的儿子差不多在国外长大的，十几岁就开始交女朋友，这种男的拿来结婚真是够呛。 钟楚儿叹了口气，不过也不纠结，“你要是改变主意了，随时和我说。” 云珊翻了个白眼。 说到这个，崔艳也和她提过，崔艳的两个儿子也成年了，一个进了韦钊的公司上班，一个在国外留学。 崔艳也提过做亲家的事，云珊也是拒绝了，倒是灿灿和崔艳两个儿子的关系还算不错，就是姐姐弟弟的关系。 除了这两位，还有很多人过来打听、做媒，就算是放出招婿的借口来，也有不少人上门。 王素秋就道：“家里条件太好了，上门的人很可能是冲着这条件来的，这真是烦恼了。” 但这些没有舞到灿灿跟前来，她一律当不知道，把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研究所。 在她二十六岁那年，又突破了某个科学难题，拿了诺奖，二十七岁成了国内最年轻的院士。 二十八岁从研究院出来，去了基层。 她云灿，从政了。 第591章 番外十四 基层是很辛苦的，不管是云家还是林家的长辈都有些担心，毕竟灿灿从小到大都没怎么吃过苦，作为父母的云珊和林随安也挺担心的，倒不是担心她吃苦，而是有些担心她的安全。 她长得脸嫩，年轻、貌美，在经济落后区，那些乡镇，可能会被人欺生，会被骚扰，偏远一些的地方，更是普法不到位，拐卖妇女儿童屡有发生。 云珊要给灿灿偷偷配个女保镖，灿灿拒绝了，她说，她也不是吃素的，练二十多年的拳击，对付两个普通男人不成问题。 云珊摇头，看向林随安，“你给她的自信？” 林随安摸了摸鼻子，“我让人看着。” 云珊这才放心了些。 灿灿为什么要走这条路呢？ 去基层很苦很苦，一切从零开始，也不知道熬多少年才能起来。 她完全可以靠着父母的家底，靠自己之前的荣耀，富足安定地过一生。 林家人会觉得她志向远大，承了林家人的志气。 特别是王素秋，她跟林正堂感慨，“灿灿这孩子太出乎人意料了，她竟然会走这一条路。” 说话间也满满都是骄傲，像灿灿之前的学习跳级、科研拿诺奖及当兵时候的女枪王一样，她相信灿灿在新的这条道路上也会做得很好。 可以说得上是震撼。 这孩子怎么这么厉害呢？ 就像有些报纸报道的那样，她简直就是个天才。 不到三十，就达到了别人一辈子达不到的成就。 然后她还果敢利索，说从研究院出来就出来。 林正堂也不自觉腰背挺直，一向严肃的脸也露了些笑容，“这孩子承了父母的优点，父本培养得也好。” 王素秋忍不住道：“你忘了，灿灿小时候认字还是我启蒙的呢。” 林正堂有些无语，但还是嗯了一声，“你也辛苦了。” 王素秋笑道：“这孩子打小就聪明，那会儿跟睿睿一块教的，她一教就能记住，睿睿还得教几遍才能记住，睿睿还比她大几岁呢。俗话说，三岁看老，睿睿果然学习不太好，长大后只能当个兵，而灿灿就是一路拿第一，当班长……” 说到后面，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么优秀的人儿，根本就没有人配得上她啊。你说她得去哪儿找对象？” 这去基层，一去就是几年，这个人大事肯定没时间谈的，等她从基层回来都三十多岁了。 女人于这方面就是吃亏，过了三十，就会被人挑拣。 王素秋和林正堂说：“要不要趁她还没走，给她安排下相看？看她能不能瞧得上眼，要是瞧得上眼，她去了基层，那也能处着，等她回来就可以结婚了。” 林正堂道：“你操这个心，没看到她父母都不着急吗？” 不管是孙女，还是儿子儿媳妇都是主意正的，如果他们真有这样的心思，他们早就安排了，哪还有他们这些老人操心。 王素秋不赞同，“她父母还觉得她年龄还小呢，还有这两个人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哪有那个时间去安排，我们这些老家伙，有的时间，应该帮小辈好好看看……” 林正堂道：“你最后问过灿灿，还有她父母，他们同意了你再去办。” 王素秋点了点头。 等灿灿过了老宅陪老太太吃饭的时候，她就提了这事，灿灿就说：“奶奶，处对象这些事我自己找。” 王素秋道：“要找的话你早就找了，你看看，你现在的时间都给了工作，你拿什么时间去找？” “如果缘分到了的话，我没时间，这缘分也能找上门来。” “这孩子，你这是看了哪场电视剧？这好对象又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这得你去挑选啊，你还在两年就三十了，到时候换别人来挑你了……” 灿灿跟林老太太道：“太奶奶，你说奶奶是不是想打发我出去？” 林老太太就说王素秋，“你比我还老古董，这是孩子的事，她有分寸，你别插手。” 王素秋就是急也没有办法，这老的小的，一点儿也不急。 没多久，灿灿就去了基层。 这基层工作人员特别忙，下班了还得做报表做统计。 灿灿就在一早给家里打电话，乡村的信号不太好，她有时候会用固话打，自己掏钱。 也没有报喜不报忧，有时候还会跟林随安讨论一些跟基层干部打交道的要领。 云珊跟林随安说，“看这家伙还挺开心的。” 林随安失笑，“她说在乡村好山好水，当洗涤心灵去了。” 周围的人，甚至是新闻上的报道，都觉得他们夫妻会教育孩子，把孩子培养得这么优秀。 其实云珊真没有像有些家长那样，兴趣班、辅导班安排得满满的，她主要还是陪着，培养她学习的兴趣，探索一切她好奇的东西，一起制定学习计划，存大志，锻炼身体。 灿灿现在走这条路，也是受了她的影响。 云珊是知道的。 她说，只有越来越多的女性走到高处，掌握话语权，才能更好地实现男女平等。 而在这一方面，还没有女性走得很高，灿灿就说，那她来好了。 灿灿下基层的一年，提拔了干部，第二年调到了市委。 调到了市区后，她下班会去健身，周末背上背包去爬山攀岩，结识朋友、社交。 工作是很忙，但也没有忘了生活。 就是很突然的，在她第三十二岁那年，她回来说，她要生孩子了。 并不是说她要结婚了，而是她要生孩子了。 潘红霞和王素秋问，“孩子的爸呢？” 灿灿笑道：“没有爸，我要单身生育。” 其他人都愣了，“你和孩子的爸分手了？” 灿灿想了想，“差不多吧。” 潘红霞拉着她手，眼圈都红了，“为啥分手呢？要是问题不大，把他找回来……” 王素秋也点头。 灿灿道：“找不回来了，那个、你们就当他死了。” 大家，“……” 林随安等其他人走了之后，脸有些黑，问他闺女，“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怀疑她遇到负心汉了。 云珊直觉不是。 咳，只有灿灿负别人吧？ 灿灿朝他爸眨了下眼，“爸，你可以理解为借精生子。” 第592章 番外十五 云家及林家最近的气氛有些低压，全因灿灿搞了个未婚先孕，当然，现在这个时代也没什么，就连林老太太也不觉得有什么，她担心的就是灿灿以后比较辛苦。 养孩子带孩子这里倒没什么，家里有条件也有人，能帮忙带，能帮忙养，但就是灿灿不可能全把孩子放下，让家里人管，她肯定要操心的，要给孩子安全感的。所以于这方面，她一个人的话，会比较辛苦。 云珊陪灿灿去做了产检，又惊住了，她竟然怀的是双胞胎。 灿灿也一脸懊恼，倒不是后悔怀孕，而是自己应该做好万全之策，避免双胞胎的。 几率这么低的双胞胎竟然也给她碰上。 做为一个生物学家，她清楚地知道，双胎于大人和胎儿都是挺危险的，一个肚子本来是单人间，现在却整了个双人间。双胎出来的孩子要比单胎出来的孩子体重要轻，这营养就差点，营养够不上，会影响到大脑发育，双胞胎出来的孩子，往往体重重的会比体重轻的要聪明一点。 但都怀上了，也不可能不要，只能多注意了。 灿灿的假期也就几天，休完就回单位上班了。 她挺着这肚子回单位，一直工作到生产的前一天，她这拼劲，谁劝也不管用。 在她工作的城市做的剖腹产，生了双胞胎女儿，一个四斤八两，一个四斤三两，母女平常。云珊在她快到预产期的时候就过了来，请她请好了月嫂，请好了保姆、营养师。 孩子出生才几天呢，灿灿就催着云珊帮她把孩子户口上了，云珊道：“急什么呢，这上户口的派出所又不会跑了。” 灿灿咳了声，“上了户口心里踏实。” 云珊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还是帮两个孩子的户口上了，两个孩子肯定是挂自家的户口，母亲是云灿，父亲那栏没有写。 一个起名为云悠扬，一个为林非鹿。 一个姓云，一个姓林，灿灿做的主张，云珊没管她。 几天的孩子就能看到长开的小模样了，眼睛很大，双眼皮，云珊觉得有几分像自己，然后又有几分不知道像谁，她猜应该是像她们的生物学父亲。 灿灿有三个月的产假，但这个人打算孩子满月就回去上班了。 工作离不开她，她在家也呆不住，孩子有人带，家务不用做，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她在家也没什么事做，索性就回工作岗位了。 潘红霞也过了来，帮忙看着保姆，云珊也不是一直有空，她偶尔还得飞一趟公司，处理公司事务。 这天她从灿灿的住处出来，灿灿打电话回来说今天单位有个会，没空回家吃午饭，潘红霞担心她的营养不够，就让她顺便带些吃的给灿灿。 云珊来到灿灿的单位门口，看到了个俊俏青年，形容有些狼狈，眼睛定定地看着单位门口，似是等人，但又透着一股孤勇。 云珊给灿灿打电话，这餐是放到保安处，还是她自己下来拿。 “我下来拿。” 没一会儿灿灿就出了来，她嘴里的那声妈还没有喊出来，旁边就窜了个人过来，“林云!不对，云灿！” 云珊看得很清楚，就是刚才那个像是在等人的男青年，他脸色隐忍，眼圈发红，声音悲愤。 灿灿扬了扬眉，“你好啊姜先生，找我有事吗？” 姜乔木咬牙，“你是不是瞒着我生了孩子？” 云珊看他们一眼，“有事到那边的亭子说，灿灿你注意一些，晚上等我回来。” 灿灿接过饭盒，“我知道了，你开车小心一点。” 云珊没有插一只脚过去，而是让他们自己处理。 她没有判断错的话，那个男青年就是双胞胎的生父了。 灿灿等母亲走了，脸上依然保持着微笑，对面前的姜先生说，“我是生了孩子，但孩子不是你的。” 姜乔木紧紧盯着她，几近贪婪地看着真实的她，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一会儿骗他说她叫林云，一会儿又骗他说在旅行社上班，满世界地飞，如果分手了就不要再联系她了，现在还想骗他，孩子不是他的吗？ “云灿，你大概是十月份生产的，反推回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孩子就是我的，除非你让孩子跟我做亲子鉴定，鉴定出来不是我的孩子。” 云灿摇头，“我不可能做这个鉴定的。” 姜乔木固执道：“那孩子就是我的。” 云灿翻了个白眼，“随你怎么想，现在孩子上了我的户口，就算是你供精，那孩子也跟你没有关系。” 姜乔木气结，“云灿，现在我不得不怀疑你接近我是有目的，那天晚上你跟我说吃药，你根本就没有吃对不对？你就是想借精生子？” 云灿气定神闲，“姜先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做为一个正常男人，不是应该无套不做吗？现在倒是来指责我了？要是换个人，人家不想要孩子的，但又因为这样意外怀了，那你不是造孽吗？” 姜乔木看着她，“对不起，是我不对。但你现在把孩子生下来了，我们是不是一同承担起这个责任，共同把孩子抚养大？” 云灿摇头，“我不打算结婚，而且孩子是跟我姓的。” 姜乔木点头，“不结婚也没问题，就是一张纸的区别，我明天把工资卡和房产证都拿过来给你。女人生的孩子，就应该随母姓，我爸也是随我奶奶姓的。我们家有随母姓的传统。” 云灿惊讶挑眉，“姜乔木你什么时候嘴巴这么利索了？” 姜乔木没理她，只道：“你还没吃饭吧，你先去吃饭，等你下班了，我再过来接你，我收集了一些养育孩子的书籍，自己也做了些笔记，一起带过来给你。” 云灿拿着饭盒回到办公室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她不会被套牢了吧？ 等下班的时候，果然又看到了姜乔木，他换了套衣服，头发也打理过了，整个人容光焕发，像是等女朋友下班的男人，她怎么看怎么刺眼。 第593章 番外十六 云珊飞回了公司处理了些事务，然后又飞回女儿城市，在登机前，给灿灿打了个电话，让她不要等自己，先睡，明天起来再谈。 可等她回到家的时候，灿灿在客厅等着她，接近凌晨还没睡。 “我睡不着。” 在云珊开口前，灿灿就先她一步开口了。 云珊点了点头，“我先去洗个澡。” 灿灿问，“妈你要吃点东西吗？” 云珊：“不了。” 洗完澡出来，云珊先去看了看那对孙女，那熟睡的小模样可爱极了，她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角，灿灿凑了过来，小声道：“妈，我是不是很厉害，竟然生了对这么可爱的人儿。” 云珊白了她一眼，“别吵醒了她俩，出去说。” 等回到云珊的房间，灿灿就道：“妈完蛋了，有人要整我。” 正要抹护肤品的云珊转头，“那个男的威胁你？” “不是他，是我的政敌，不是查到我户口下多了两个孩子吗？想要以未婚生育来卡我上升。” 名利场中，诡谲多变，肯定要步步为营。 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走到底的。 “那你是怎么打算的？”云珊问，女儿做为政场人员，走到今天，个中之道，肯定比她清楚，也比她做得周全。 “今天姜乔木找上门，也算是碰上了。” “这是打算和他结婚？” “有这个想法。” 云珊皱了皱眉头。 虽说以灿灿的头脑与身世，这个男人不敢拿捏她，但是他要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是要算在灿灿头上的。 “让我和你爸爸去见一见那姜乔木，以及他的家人，再做决定。” 姜乔木的资料很快摆在云珊的面前，他是s市人，父母都是大学教授，高知家庭，他比灿灿小五岁，在京城的研究所上班，正巧是灿灿之前上班的地方。 个人在生物学方面很出色，曾发表过国际认可的论文，拿过国际生物奖。性格比较内敛沉稳，说白了就是有些闷，他的生活轨迹除了研究所就是徒步、登山，极其简单。 没有谈过恋爱，因为长相出众，在高中、大学都有异性主动追求，但都红着脸又极其严肃地拒绝了。 他在大学有着书呆子、不解风情的称号，甚至有人猜测他是同性恋。 灿灿之所以能跟他谈上恋爱，那还是在一次徒步中，驴友们临时结队，他们结到一个队伍里。某个话题中聊到生物这一块，灿灿多说了两句，就把这人吸引了过去。 灿灿发现这个叫姜乔木的男人总是偷瞄自己，等她看过去的时候，他就慌乱地移开视线，然后脸红成了熟虾状。 灿灿觉得很有意思，无聊的时候会忍不住逗他，找他聊天。 一开始他还挺紧张的，可聊着聊着，灿灿发现这个人有点东西，学术很高，一些观点也合她的心意。 也很快套出了他的底，那次的徒步之后，两人留下了联系方式。 等第二次见面回来，灿灿就查了他的底。 他祖宗三代都查了。 他是家里独子，因为他是计划生育年代出生的，父母都是高知，他随的是姥姥姓，不为别的，就因为姜姓特别。 查过之后，才有第三次见面。 灿灿查过人品，查过家底，查过身体，查过健康，但就是没法查他的执着程度。 她说了句分手，就马上消失。 他这一年多一直都在找她，要不是她出现在电视上，他还在找呢。 这些是灿灿给云珊的陈述。 云珊和林随安跟姜乔木联系上了，提出希望和他父母见一面，然后离谱的是，他父母去了非洲拍象去了，半年后才能回来。 不过后面有视频通话。 姜乔木的父母秉着是西式的那一套，尊重孩子，他们不干涉，他们没有家没有传宗接代的想法，儿子结不结婚生不生孩子都没有关系，孩子跟谁姓也没有关系，以后也不要求儿子儿媳妇养老，他们有养老计划。 不过儿子要结婚的话，他们还是会提供一套价值三百万的房子，一百万的现金。 如果儿子真定了要结婚，他们近期内会赶不回来，参加不了他的婚礼，不过他们会在视频上送上祝福的。 这个视频的信号还不太稳定，云珊和林随安能看到姜乔木父母处的酒店后面的一些树屋，真是潇洒得很。 姜乔木的父母面相和善，虽然在那边晒得挺黑的，但那种快乐能通过屏幕传过来。 让云珊都有些羡慕了，退休了，不带孙子孙女，不干涉儿女的生活，两口子享受二人世界，追寻梦想，享受自由。 这两口子还说到，本来他们当初打算丁克的，男方都去结扎了，但大意，没有去查到完全没有就怀上了，等发现的时候，都已经三个多月了，后来就生了下来。 当然，尽管是没有打算要的孩子，他们也培养得很好。 剩下就是姜乔木个人的问题，他在国家研究所上班，固定的工资加奖金，收入不错，他这些年的奖金加起来在京城那边买了套房，手上还有一笔存款，没有经济压力。 他的人际关系简单，就是院里的同事，爱好也比较单一，情绪稳定，心理没什么疾病。 在客观上都没什么问题。 要不要领证。 这只能由灿灿来做决定。 灿灿做事比较利落，在政敌又在蠢蠢欲动的时候，她迅速补了证。 很低调地办了个婚礼。 在她婚后的第三年，她就当上了某市市长。 林随安准备退休，云珊也减少了工作量，两人打算向姜乔木的父母看齐，过几年满世界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