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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瓷没有下班,她站在落地窗前,办公室里昏昏暗暗的。

    她的声音很轻:“靳言,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就不明白呢!”

    “景瓷!”他的声音沉了些,“音音是过份了,但是这个绝非是她的本意!”

    “我替她道歉,不够的话,你说出来,我会补偿你!”他的声音里有些疲惫。

    他那个蠢妹妹今天打电话过来,兴高采烈地和他说,景瓷和她讲,说是喜欢他。

    喜欢他?

    就是喜欢到几天没有消息电话也不接。

    分明就是心里有气。

    分明就是牵怒的。

    但是她不说出来,她还是给他一分希望。

    而他,最可悲的就是,他仍是抱着这一丝希望不肯松手。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贱。

    明明知道她心里没有他,明明知道喜欢她的代价可能是万劫不复。

    景瓷不知道,以前的她,可能像是一抹月光,想让人去捕捉。

    但是她现在,像是一朵艳丽的罂粟,他明明知道有毒,还是忍不住上去采。

    “大可不必了!”景瓷的声音很轻:“各有天命,算不到这些的!”

    历靳言有些火大。但是却是无从发起。

    她轻飘飘地挡了回来,反而是他不知所措了。

    挂上电话后,他的脸沉了下来。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放手。

    这样,也许音音不会越陷越深。

    但是,他做不到。

    景瓷几乎是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有机会得到她,就看他合不合作,就看他将不将他的宝贝妹妹奉献出来。

    对于她,他几乎也是生气的,又爱又恨。

    可是,丝毫没有办法。

    喜欢上一个人就是喜欢上了,她变得什么样子,还是喜欢。

    景瓷挂上电话,看到了封央拨过来的几个电话。

    她垂眸看了一会儿,然后删除掉。

    她的手机里,已经没有他的号码了,也没有他的任何照片之类的,她将他删除得彻彻底底的,从此不想再有什么交集。

    手机扔在沙发上,不一会儿又响了起来。

    她知道,还是他打来的。

    可是她不想接。

    她不想听到他的声音,不想听,否则她会想杀了他。

    那边的封央缓缓放下手机,一旁的商子遇勾了勾唇:“我说景瓷不会接吧!”

    他摇了摇手里的红酒,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你打这个电话去干什么?炫耀自己睡了厉音音吗?你信不信,景瓷能立即去睡了历靳言,想想,那时候一家人团聚,多么有爱啊!”

    封央的脸色有些黑:“我没有碰她!”

    “没有睡,也只是你自己知道!”宴北凉插了句嘴,有些玩世不恭地笑了一下:“你不是那么不小心的人,怎么会让别人拍到,动静弄得这么大?”

    本来是想让景瓷吃醋的吧,想不到,景老却出了事。

    这么一来,这事儿,倒是成了绝唱。

    以后封央大概没戏了。

    “要是觉得够了,就收手吧!”宴北凉说了句公道话:“景瓷自小没有父母,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这会儿老爷子去了,说真的,厉音音是做得过份了些。”

    他顿了一下:“你是不知道景瓷和老爷子的感情啊,我记得景瓷小的时候,大概十来岁吧,有一次老爷子血压高了,昏迷了一天一夜,景瓷就守了一天一夜。”

    才那么大的一个小姑娘,想想就觉得让人心疼。

    封央抿了抿唇,目光眯了眯。

    “适可而止吧!”宴北凉拍拍他:“封央,你想要的,真的是景氏吗?还是景瓷?”

    封央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没有说话。

    “你只是,想以一种自己不内疚,对自己妹妹不愧疚的方式拥有她!”宴北凉一针见血地说着:“达到这样的目的,确实是要逼得她走投无路,可是到最后,她的爱,还在吗?”

    商子遇也听不下去了,他若有深意地说:“不要告诉我,你还要继续下去!”

    他顿了一下:“你进,实则是给了景瓷进的机会!”

    封央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商子遇为自己倒了杯酒,“我真不知道,你和景瓷还能弄成这样。”

    “我以为,你和景瓷会一辈子在一起。”他从来没有见过,封央会对一个女孩子那样地迁就。

    在之前景瓷那样闹时,他都以为封央不会和景瓷结婚了,哪知道,又好上了,各种疼爱。

    宴北凉也觉得是可惜了:“真的不考虑一下,解释一下你和厉音音的事情?”

    景瓷什么样的人,怎么会容得下这种事情?

    封央望着外面,许久才说:“解释不解释,已经不重要了!”

    在那样一个特殊的夜晚,他和厉音音在一起,而她狼狈至极地回到了a国。

    这种事情,早就不是解释可以解释得清的。

    商子遇看他的样子,不由得想起了盛昭曦。

    他轻笑了一下:“听说,盛昭曦被景瓷免职了。”

    封央侧头,面色有些阴鸷。

    他太明白景瓷这样举动的意思了。

    她是在保护盛昭曦,不让她沾上景氏这块烫手的山芋。

    商子遇看着封央,淡淡地笑了一下,将手上的杯子放下:“你不管你和景瓷怎么样,但是盛昭曦,不能动!”

    因为她是他商子遇的猎物。

    封央睨着他,“盛昭曦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个有趣的玩具!”商子遇有些玩世不恭地说。

    封央淡淡地扯了扯唇:“好,我不会动你的玩具!”

    他转身离开。

    坐到车里时,心情有些郁卒。

    事实上,宴北凉他猜对了。

    伸手从中控上拿了烟缓缓抽上,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

    他现在有些难下。

    放过她,意味着他永远地失去她。

    在和她离婚时,其实他是以为,自己可以放下的。

    将她当成一个陌生人,以后不需要见面,不需要再有什么牵扯。

    可是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他可以轻易地被她激怒,即使知道她和历靳言在一起只是一个小把戏,仍是轻易地上当。被牵着鼻子走。

    修长的手伸出车窗,将烟灰弹下,再慢慢地吸了一口。

    最后,他将车子开到了景瓷的公寓楼下。

    景瓷的楼上一直没有开灯。

    他的车停在暗处,静静地等着。

    直到很晚很晚,她也没有回来。

    他以为她会住在景园,正要离开时,前面亮起了车灯。

    封央眯了眯眼,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

    那是历靳言的跑车。

    封央静静地坐在车里注视着那儿。

    跑车停到景瓷公寓楼下。

    不一会儿景瓷就下车了,她垂着小脸往厅里走,历靳言跟了过去。

    封央的手抖了一下。

    但是历靳言并没有上楼,而是拉住了景瓷的手臂。

    景瓷回头……

    “你和音音说的,是气话吗?”历靳言用自己困住她,在电梯的一旁,不让她上去。

    景瓷很累,全身都很累,连站都不想站。

    她看着历靳言,心里知道这个男人要什么。

    他是准备牺牲自己的宝贝妹妹,现在无非要她的承诺罢了。

    她,还有什么能承诺别人的?

    景瓷轻轻地笑了笑,看着他:“这么晚了,你还想怎么样?”

    历靳言的气息有些乱,他盯着她的眼看,在她的眼里,他没有看到一点点的灵魂。